医道官途:妇产科 - xp1024.com
《医道官途:妇产科》


楔子

妻子对我挑选西瓜的本事佩服得五体投地——只需要用手在西瓜的表面轻轻一拍,然后就知道哪个最好,“这西瓜不错,只有一公分左右的皮厚。”

起初妻子不相信的,抱回家划开一看,果然如此:皮薄,瓤红,取出一小坨尝一下,甜到心里面去了。

我不在的时候妻子也去选,回家后总是发现西瓜还是生的,皮厚不说,吃起来也几乎感觉不到西瓜的味道。

妻子在佩服之余便开始好奇起来,“你怎么做到的?”

我淡淡地笑,“我是医生,手上有感觉。”

她还是不明白,“什么样的感觉?怎么我没有?”

于是我笑,“我们经常要给病人做检查的,总不可能都用仪器去检查吧?比如,我们每天都要做的一样检查,就是在体外叩诊病人心脏的大小。选西瓜的原理是一样的,当我轻轻拍打西瓜表面的时候,就可以清楚地感觉到西瓜皮与它里面的内瓤之间的界限。这其实是一种感觉。”

妻子更加好奇,从此在家里、在菜市场里面见到什么拍什么。可是,她选出来的西瓜依然是半生不熟的。

她更加佩服我了。我却不以为然,“我可是经过专业训练过的,要知道,叩诊可是一名医生需要掌握的最起码的技术。”

她这才罢了,从此不去西瓜摊。

我是一名医生。

因为自己的职业,婚姻一直是我面临的老大难问题,幸好她,赵梦雷,我的这位中学同学,她不计较我的职业,于是她成了我现在的妻子。

而现在,我却成了广大妇女同志喜欢的人。因为我是一名妇产科医生。

所以我时常感叹:这世界就是如此的不公平,就如同金钱一样,拥有的越多反而会越心慌。

第一章(1)

第一次看到女人的身体是在读高一的时候,我一个男同学家里。

我与班上的欧阳童是好朋友,他姓欧,并不是复姓欧阳,也许是他父亲对复姓有着莫名其妙的喜好,也许是无意中把他的名字取成了这个样子,使得很多人都以为他是欧阳家的。

那是一个星期天,我去欧阳童家里找他玩。刚刚进他家的门就忽然感受到了一种悲怆的气氛,这种气氛在他的家里厚重地弥漫着,以至于在他打开门的那一瞬间我就感觉到了它的扑面而来。他的面色凝重,眼角还有泪痕。

“怎么啦?”我大感诧异。

“我奶奶去世了。”他用低沉的声音回答我。

那一刻,我的心情顿时也沉重了起来。他奶奶我认识的,是一位很有风度的老太太,满头白发,皮肤红润如同婴儿般。每次她看见我的时候都是慈眉善目的,让人觉得很温暖。

欧阳童的话让我震惊万分,因为我没有想到一个人的生命竟然会像他奶奶一样的在瞬间消逝。

“我去看看她。”我说了一句后就朝他家的里面跑去。我知道他奶奶的那个房间。

“你别去!”耳边听到欧阳童在叫我,但是我却忽然地石化在了他奶奶房间的门口处。因为我被自己眼前的场景惊呆了——

我看见,欧阳童的奶奶赤身裸体地躺在床上,而欧阳童的的妈妈正用一张毛巾在给她揩拭身体!

我只看见了一眼,因为欧阳童跑过来拉开了我。然而,那一眼却深深地印入到了我的脑海里面,雪白,还有那一抹让人惊奇的黑色。

第一次看见女人那个部位的那一抹黑色,心里顿时震颤莫名——原来女人和男人是一样的!

我可以发誓,当时我没有任何的邪思想。真的。有的只是震撼和惊奇。原来女人是那样的。

然而,我没有想到自己后来会选择医学专业。准确地讲,我后来的专业并不是自己选择的,而是我叔叔的安排,因为他是医生,而且是县人民医院的院长。对此,我恨了他好多年,因为他自己的儿子去考了工学院。而叔叔让我填报医学院的理由却是:他的那些医学书籍和笔记需要有人继承。

我的父母都是县政府的一般员工,他们当然得听叔叔的话了。由此,我的后半生就这样被他们安排了下来。

大学毕业前我决定考研究生,这次的专业依然是叔叔替我安排的,因为他一位同学是江南医科大学附属医院妇产科的硕士生导师。

“你的成绩考研究生可能有些问题,只有我那同学特招你才有机会。”当时,叔叔这样对我说。

我答应了。这是一种无奈的选择。

其实,在我大学三年级的时候就不再恨我的叔叔了,因为我感受到了医学的乐趣,还有医学专业的崇高。作为医学生,救死扶伤当然成为了我崇高的理想。

那时候,我很纯洁。后来,我的内心不再把自己的专业提升到那样的高度,因为我逐渐意识到了一点,医生这个职业与其它职业一样,仅仅是一种谋生的手段罢了。

在那个年代研究生是很难考上的,我却因为有了那样一层关系而被特殊地录取了,当然,我的考试成绩并不是很差,仅仅是外语差了两分而已。后来,也是因为这种关系我得以留在了附属医院里面,然后成为了一名正式的妇产科医生。

脑海里那天在欧阳童家里看到的情景伴随我度过了整个高中时代,每当我看到班上的女同学、学校的女老师们的时候脑子里面总是会不自禁地浮现出那一抹黑色,我发现,女人对于我来讲更加地神秘。那时候我经常这样想:也许自己当时没有看到那一幕的话或许不会时常地去想象女人的那种神秘,因为欧阳童奶奶的那一抹黑色已经深深地浸入到了我记忆的深处。如果没有那天的经历,女人在我眼里就仅仅是女人,只是女人的概念而没有她们具体的身体形象。

我的内心知道,是欧阳童奶奶的那一抹黑色唤醒了我性的意识。

赵梦蕾是我们班上最漂亮的女同学。她的漂亮完全是一种自然的美,因为她非常朴素,总是穿着一条咖啡色的裤子还有一件淡绿色的外套,一周也难得换一次。至于她其它的衣服我却都不记得了,脑子里面只有她的咖啡色与淡绿色,因为我觉得她穿这一套衣服的时候才最好看。她的漂亮主要还是来源于她肌肤的白皙,而淡绿色更加地衬托出了她的美丽。

我的目光时常地停留在她的身上,不管是上课还是在放学的路上。她走路是很慢的,而总是喜欢与我同行的欧阳童却是一个急性子,每当放学的时候他总是快速地朝前跨动他的双腿。

“别走那么快好不好?我叔叔说走快了对身体不好。”自从我发现了赵梦蕾的美丽后便改变了自己跟随欧阳童快步走路的习惯,并找到了一个充分的理由去说服他。

欧阳童却无法改变他的习惯,于是,从此我们俩不再同行。

从此,我开始了暗恋赵梦蕾的美好而痛苦的日子。每当放学后就缓缓地跟在她的身后,她在我前方曼妙地移动她的身躯,留下一种美好与甜蜜在我心灵的深处。

我还慢慢地掌握了她上学的时间,于是总是在那时候从家里出发然后去跟在她的身后。

就这样,我跟了她整整两年。而心灵深处对她的爱恋却深深地埋藏在我的心底。让我非常奇怪的是,在自己跟在她身后的过程中,我脑海里面从来没有浮现起过那一抹黑色。后来我明白了,那时候的自己是多么的纯洁。

爱情,这种传说中的东西曾经给予了我多么美好的记忆。

然而,高中毕业后她却完全地淡出了我的视线,因为她考到了北京的一所院校,而我却进入了江南医学院。即使是寒暑假的时候我也再没有见过她,后来我才从同学那里了解到她的父母在我们高中毕业的那年调离了我们的那个小县城。

从此,她便成了我内心深处的美好回忆。

然而,我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还会遇见她,在八年之后。

第一章(2)

进入到医学院后,对女人的神秘感觉依然存在,而且还更加的强烈。因为我见过女人的身体,然而却是匆匆的一眼。所以,潜意识里面对女人的渴望更加强烈起来。当然,这里面还有一个原因——年龄的增长,身体发育的进一步成熟。

但是,我的内心是羞愧的,因为自己见到的那个女人的身体是一个曾经对自己和眉善目的老人,而且还是我最好同学的奶奶。这种发自内心深处的愧疚心理让我不敢去面对周围的一切女性,包括我们班上那些漂亮的女同学。

所以,学习成为了我唯一的乐趣、。

然而,外语却是我天生的敌人。我对语言类的东西天生的不敏感,那些单词让我痛苦不堪,于是心里十分痛恨外国人那样讲话、使用那样的语言。

大学五年很快就过去了,寝室里面的男同学们都曾经恋爱或者多次恋爱过,而我却一直独善其身。不是我的境界有多高,而是因为我不敢去向那些自己喜欢的女同学示爱。心中唯有一种美好的回忆——自己中学时候的那位女同学。

读研期间,曾经有两年在医院里面实习。师母很喜欢我,她觉得我老实本分,所以几次给我介绍女朋友。但是那几个女孩听说我是学妇产科专业的之后都礼貌地朝我拜拜了。

内心的自卑更加强烈,从此见到女性的时候更加的不敢去与她们交流。研究生三年的学习让我有了唯一的收获——我的外语水平得到了极大的提高,这是爱情失败的补偿。所以,我一直相信一点:这个世界是平衡的、公平的,就如同物质不灭与能量守恒定律一样。

中国人曾经用八年的时间赶跑了日本鬼子,而我却在同样的时间里面完成了自己的学业。

上班的第一天科室给我分配了分管的病床,同时还有一天的门诊任务。

我上门诊的时间是每周的星期天。因为我刚刚毕业,像星期天这样的门诊时间就非我莫属了。这不是欺负我,因为科室里面的每一位医生都是这样走过来的。

我毕业那年,女性们对妇产科男医生已经不再像从前那么排斥了,而我内心深处的那种自卑感却依然存在。我唯有用细心与和蔼去对待每一位病人来淡化自己内心的那一片灰暗。所以,病人们对我的印象还不错。

说实话,在我的眼中,那些病人并没有高矮美丑之分,我去看的唯有她们的那些特殊器官、以及附着在那些特殊器官上面的疾患。这不全是医生的职业道德与个人的伦理所致,这是一种习惯。正因为如此,有时候在大街上碰上一位漂亮女人的时候,如果她笑着与我打招呼并且自我介绍说她是我的病人的时候我会对她全无印象。

我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与她见面,我日思慕想的那位中学女同学赵梦蕾。那是我第二次门诊的时候。那是一个星期天的下午。

而我们见面的地方却是一个特别的地方——我的诊室。

那天,正值一场秋雨过后,病房里面开有空调,所以并不像外边那么潮湿。我讨厌潮湿的空气。中午去食堂吃饭的时候潮湿的空气让我的全身、特别是背部粘糊糊的很难受。雨后的气温已经降下来了,但我依然感觉到闷热,匆匆吃完饭后满头大汗地回到了诊室。

洗了一把脸,然后在诊室里面假寐。

假寐其实是一种闭目养神的状态,而这种状态却往往容易进入浅睡眠。浅睡眠是梦出现最频繁的时候。那天我就做梦了——

我的前方是她妙曼的身形,她在我的眼里婀娜多姿地款款而行,咖啡色的裤子、淡绿色的上衣,一条马尾辫在她头的后面左右摆动,我能够看到的她的肌肤处只有雪白的颈、摆动着的双手,不,还有她两只小巧漂亮的耳朵,我朝一旁移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眼里顿时有了她美丽白皙的半边脸庞。

她似乎发现了我对她的跟踪,她在转身来看。我大骇。顿时醒了,早已凉爽的身体顿时大汗淋淋。这一刻,我知道自己还是自卑的,因为即使是在我的梦中、当她转身的那一刻我依然选择了逃避——在这种情况下从梦中醒来在心理学上讲就是一种逃避。

不过,我的心情是激动的,因为我梦见了她。虽然在激动之后是痛苦,但是我依然在心里对她充满着感激,感激她进入到了我的梦中。

下午两点半,我的门诊继续进行。

“叫下一位。”在看完了两个病人后我吩咐护士道。随即去洗手。

转身的时候发现病人已经坐在了我办公桌的对面了,但是,我的身体却在我看见她的那一刻变成了石化的状态。

“冯笑!怎么会是你?”她也认出了我来。

她美丽的脸上的惊讶、欢愉的表情顿时牵动了我的神经,解除了我石化的状态。那一刻,我内心的自卑、羞涩顿时远离我而去,“赵梦蕾?我不是在做梦吧?”

我真的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因为我刚刚才梦见过她。我是医生,不相信这个世界竟然会有这样的事情出现。

“冯笑,你怎么会当妇产科医生?”她却在问我,脸上已经出现了尴尬的表情。

有一点我还是知道的,自己可不能给自己的女同学看病,况且她还是我的梦中情人。我不想破坏自己心中的那份美好。于是我朝她笑了笑,“我带你去让隔壁的医生检查吧。女医生。”

她随即站了起来,“谢谢。”

看来她也不愿意让我给她看病。毕竟我们曾经是同学,大家太熟了,如果我给她看病的话只能给我们双方带来尴尬。

把她交给了门诊一位副教授女医生后我回到了自己的诊室,心里猛然地难受起来——她结婚了?不然的话怎么会到这里来看病?

“我请你吃饭吧。”直到她看完了病、过来邀请我的时候我才再次激动了起来。

“我请你吧。”我急忙地道。

“也行。谁让你是男的呢?”她笑道。

那一刻,我发现她依然如同以前那样的美丽,不过在她的脸上却已经留下了岁月蹉跎的痕迹。

我发现,她的脸已经不像她从前的脸那么光洁。

那天是我请她吃的饭。结果却闹出了一场尴尬,因为那家饭店的老板娘竟然是我的病人。

“我挂号的时候怎么没有看到你的名字?”在去往饭店的路上赵梦蕾问我道。

我不好意思地回答道:“因为我只是一名普通的医生。要副教授以上的医生才会在挂号处有名字的。”

“你工作几年了?”她问我道。

“才上班呢。今年刚刚硕士毕业。才去考了主治医师资格,估计职称马上就要下来了。”我发现自己竟然不自禁地说得如此详细。

“我说呢,”她笑道,“今天要不是专家号挂完了的话,我们还见不上呢。”

“幸好我的名字没在上面,不然的话我也见不到你了。”我也笑着说。

“不会的啊。要是我看到了你的名字的话,肯定会来找你的。我还记得你啊,而且我也记得你当初是考上了医学院的。至少我要来证实一下究竟是不是你吧。”她笑道。

那一刻,我的心里顿时有了一种感动。

吃饭的地方是我临时选的,就在我们医院不远处。我和她刚刚进去的时候就听到有人在叫我:“医生、医生!”

我的眼前顿时出现了一位风姿绰约的女人。发现她在朝我笑,这才肯定下来她是在叫我。于是朝她微笑。

虽然我不认识她,但是我觉得微笑是最好的方式。猛然地,我发现自己曾经一贯的自卑与羞涩再也没有了。难道是因为赵梦蕾在我身旁的缘故?

“这是你爱人吧冯医生?”风姿绰约的女人笑着问我道。

我顿时尴尬了起来,“这是我同学。”

“好漂亮啊。”她赞叹道,“冯医生,这家饭店是我们家开的。今天我请客。”

“谢谢!”我暗自纳罕:这女人是谁啊?随即又道:“我要付钱的,不然下次我就不来了。”

“那我给你打折吧。”风姿绰约的女人随即笑道。

“谢谢!”我不好再说什么了。

“你们很熟悉?刚才那个女人。”我和赵梦蕾坐下后她问我道。

我苦笑着摇头,“不认识。”

她惊讶地看着我,随即笑了起来,“想不到你这个妇产科大夫蛮受欢迎的嘛。”

我再次尴尬起来,“我真的不认识她。”

她在点头,笑容已经收敛,“看来你是一位合格的医生。”

虽然她没有在医生二字前面冠以妇产科三个字,但是我完全明白她话中的意思。顿时高兴起来:能够得到她的赞扬,当然让我高兴啦。

那个风姿绰约的女人亲自给我们送来了菜谱,微笑着问我:“你们想吃点什么?”

“来几样你们这里特色的菜吧。”我想了想后说道。

“好。”她把菜谱收了回去,“要点什么酒水呢?”

我去看赵梦蕾,“你说呢?”

“老同学见面,当然要喝点酒啦。白酒吧,不要太贵的。”她笑着对我说。

“好嘞!”风姿绰约的女人应答着离开了。

我和她却忽然地进入到了无语的状态中,我,还有她,都在定定地看着我们面前那张漂亮的桌布。

“你什么时候到这里来的?现在在干什么工作?”时间过得很漫长,我终于忍不住地问了她这样一个问题。而在此时,她却也同时在问我道:“你爱人是干什么的?”

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后我们俩同时地笑了起来。

“你先回答我。”她抢先地道。

我苦笑,“还没有呢。一直没有恋爱过。”我感觉到自己的脸在发烫,因为我的心里在对她说:我的心里一直在想你呢。

“不会吧?”她惊讶地看着我问道。

我朝她点头,随即问道:“你呢?你的爱人是做什么的?”

我放弃了前面的那两个问题,因为我觉得这个问题更重要。

第二章(1)

虽然我明明知道她完全由可能结婚了,但是我依然在期盼她有着与我一样的回答。

然而,现实是非常残酷的,她的回答让我非常的失望,“他在一个中央企业销售处工作,最近才调到江南省。所以我也跟着过来了。”

我顿时黯然。

这时候那位风姿绰约的老板娘过来了,她拿来了一瓶五粮液,“冯医生,这啤酒算是我送给你们喝的吧。”

“你怎么认识我的?”我再也忍不住地问道。虽然我估计她有可能是我的病人了,而且刚才赵梦蕾也这样认为的,但我还是不敢完全地确定。

“我今天上午才来找你看了病的啊?你不记得我了?我上周也来过呢,你不是让我今天来换药吗?”她诧异地看着我问道。

“哦。”我点头,依然记不得她什么时候去过我的诊室,“对不起,每天的病人太过了,我记不得了。”

“冯医生,我多次到你们医院看过病,但是我觉得你的态度最好,而且一点不让我觉得痛苦。”风姿绰约的女人说。

我淡淡地笑,“我学的就是这个专业。应该的。”

“你们吃东西吧。这瓶酒是我感谢你的。”她将酒放到了桌上然后转身离开了。

“开始我还有些怀疑呢,现在我完全相信了。”赵梦蕾笑着对我说。我看着她,发现她真的很美。

我依然淡淡地笑,打开那瓶酒然后给她倒上,“来,我敬你。为了老同学相逢。”

她端起杯一饮而尽。

我怔了一下,随即也喝下了。

风姿绰约的女人再也没有来,是其他服务员来上的菜。菜的味道很不错。

“中学的时候你们每一个男生好像都很羞涩的。”是她开始谈起了以前的事情。

“那时候我们都不敢和你们女同学说话的。”我笑道。

“是啊。我们那地方太封建了。”她说,随即朝我举杯,“我敬你。”

我们再次喝下。我随即说道:“这不是封建的缘故吧?是那个年龄阶段都这样。”

“你为啥一直不恋爱?”她忽然地问我道。

我苦笑着回答:“我这职业,谁敢找我啊?”

“有什么嘛,我觉得没什么。”她笑着说。

我去吃菜。我发现,我和她始终保持着一直距离,这种距离让我们的交谈随时都进入到一种相互沉默的状态。现在,我和她就几乎没有什么话语了。

幸好还有酒。我朝她举杯,“敬你。”

她依然地喝下,然后默默地吃菜。

我觉得自己还是应该主动去与她说话,于是我开始问她了:“今天检查的结果怎么样?你哪里不舒服?”

她看了我一眼,满脸的羞意,“这不是你的诊所吧?”

“呵呵!职业习惯。别介意啊。”我也觉得自己的话题很过分,很无聊。

“没事。”她却说道,朝我举杯,“老同学,可能我今后还会经常来找你的。”

“怎么?问题很严重?”我即刻地又回到了自己的职业状态上去了,真是屡教不改。问出来之后才开始后悔。

“喝酒。”她却又朝我举杯。

这杯酒喝下后我暗暗地发誓不再问她关于病情方面的问题了。

还好的是,她也不再谈及到那个方面。我们后来的话题都是以前学校的趣事,还有班上女同学的一些事情。其中很多都是我不知道的。

一瓶酒很快就喝完了。“再来一瓶?”我问她道。

她摇头,舌头有些大了,“我喝多了。”

其实我也差不多了,随即点头道:“好吧,你多吃点菜。”

这时候我才发现她真的已经喝多了,因为她手上的筷子几次掉在了桌上。我去给她夹菜,同时有一种想要去喂她的冲动。当然,我不敢。

“不吃了。我吃好了。”她终于放下了筷子然后对我说道。

于是我急忙去招呼服务员结账。

“我结账了。”她却在笑着对我说道。

我这才想起她在我们吃饭的中途去过一趟卫生间的事情,估计是那时候她去结的帐。“你干什啊?不是说好了我请客的吗?”我有些不满。

“本身就是你结账。才一百块钱。”她笑着说。

我顿时明白了,于是笑道:“这里的老板娘这样做生意的话不亏本才怪了。”

“我们走吧。”她说,随即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我很想去扶她的,但是不敢。

可是她却来看了我一眼,“你来扶一下我。我走不动了。”

我犹豫了一瞬,随即去扶住了她的胳膊。这一刻,我的内心猛然地震颤了起来,因为我感觉到她的胳膊是那么的柔软!

“你住什么地方?我送你回去吧。”到了马路边上的时候我问她道。

“不用。”她摇头道。

“那我给你叫车。”我说。

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她却忽然地甩开了我的手,转身来定定地看着我问道:“冯笑,读高中的时候你是不是很喜欢我?”

我完全没有想到她会这样问我。这一刻,我忽然有了一种被人*、站在大街上的感觉!

所以,我顿时怔住了,心里惶惶地看着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她却依然在说,根本就没有来注意我的表情,“你以前经常跟在我后面,我是知道的。”

“真的?”我终于问出了一句话来,也许是酒精让我的胆量增大了。

“都说女生比男生要比男生早熟。我怎么觉得好像不是这样的呢?”她笑着问我道,声音不再像前面那样含糊不清了。

“你的意思是说,那时候你对我根本没感觉?”我似乎明白了她话中的意思了。

“是。”她笑道,“冯笑,我得回家了。再见。对了,把你的手机号码给我好吗?”

“你告诉我你的号码,我马上给你拨打过来。”我说。

于是她告诉了我她的号码,我即刻听到她手机在响。她将她的手机拿了出来,却朝我递了过来,“你帮我存一下。”

我当然不会拒绝,随即在那个未接电话上输入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储存了进去。让我感到心旌摇曳的是,在我存她号码的过程中她的头竟然靠在了我的胳膊上面!

“这下好了,我可以随时找你了。”她从我手里接过了电话,笑着对我说道,随即去到马路边招手叫车。我发现她的身体在摇晃,急忙地朝她跑了过去,随手扶住了她的身体,手上是她柔嫩的后背的肌肤。虽然隔着一层衣服,但我手上的感觉却依然是那么的清晰。我是学医的,别说隔着一层衣服了,就是去轻轻拍打她的胸部的话也完全可以感知到她心脏的大小的。

对了,她今天穿的一件不再是从前那样的衣服了。我看得出来,她的穿着很考究。

出租车载着她绝尘而去,留下了夜色中那一片斑斓。

叹息了一声后孤独地回到寝室,心里不禁感叹世道的不公,同时也在痛恨那个发明“有情人终成眷属”那句话的人。

整个晚上都在伤心着,唯有去回忆曾经的一幕幕,记忆中她那妙曼的身形减轻了我许多的痛苦,并让我慢慢进入到睡眠之中。然而,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却是更深的内心伤痛。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我却慢慢地平静了下来,因为太忙,还因为我已经完全地认命了。有一个道理我还是明白的: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再怎么渴求都毫无用处。昨天她给我激起的那一片涟漪终于归于一种平静。

然而,命运却偏偏与我作怪。下午的时候我刚刚收了一个新病人入院,刚刚给她体检完毕、正坐下来准备写住院病历的时候忽然接到了赵梦蕾的电话,“晚上我请你吃饭吧。你一定要来哦。”

心里忽然地有了一种莫名的兴奋,“什么地方?”

“我家里。”她回答,“我做了好几样菜呢。绝对不比昨天晚上那些菜的味道差。”

“你老公在家里吗?”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问了这么一句。问过之后我才明白:自己的内心有些痛恨那个男人。

“出差去了。”她说,“你一定要来啊。”

我顿时放下心来,“好吧。你告诉我你家的地址吧。”

下班的时候科室一位医生来找到了我。她是我的师姐,因为她也是我导师的学生,不过却比我高一届。

“小师弟,晚上帮我值一下夜班。”她笑眯眯地对我说。

“怎么老叫我小师弟啊?”我已经不止一次这样抗议了。

“呵呵!冯笑,帮帮忙吧。”她即刻改变了称呼。

“苏华,我今天晚上有事情啊。真的。”我急忙地道。

“除非是你谈恋爱,不然的话你必须帮我值班。”她很霸道地说。

苏华是那种漂亮但性格却像男人的女性,特殊是在我的面前,她从来都是一副大姐大的姿态。

“你又有什么事情嘛?”我心里有些恼火,因为她这已经是第二次让我带班了,而且上次代班后还没有还我的休息时间。

“我男朋友今天回来。”她满脸的幸福。我却把她脸上的那种神态看成是一种“性福”

“我真的有事情。对不起啊,你还是叫其他人替你代班吧。”我不想错过今天晚上与赵梦蕾单独在一起的机会。我对赵梦蕾并没有什么邪念,就是想和她在一起。因为中学时候自己对她的那种暗恋情感已经深入到了我的骨髓里面。

她看着我,脸上似笑非笑,“真的恋爱了?”

我点了点头!

她脸上顿时露出惊喜的神采,“真的?她干什么的?”

“查户口啊?”我不满地道,却忽然有些心虚起来。

她大笑,“得,我不麻烦你了。不过,到时候你要带她来见我哦。”

我顿时觉得自己的脸上发烫得厉害,心里对她有着一种深深的愧疚。

她依然地看着我笑,“哟!害羞啦?”

我慌忙地站起来脱掉白大衣然后狼狈地朝病房外面跑去。身后是她爽朗的大笑声。

到了赵梦蕾告诉我的那地方后才发现这里竟然是一个漂亮的小区。这个小区太大了,我一时间找不到她告诉我的她家的具体位置,急忙拿出电话朝她拨打。

“你等等,我下来接你。”电话接通后她说道。

我吓了一跳,“别你直接告诉我哪一栋楼就可以了。我问问这里的人。”

“怕什么?小区里面的人都是新住户。每人认识我的。”她笑道,“你在那里别动啊。我马上下来。”

电话被她挂断了。我唯有苦笑,同时在心里鄙视自己:胆子怎么那么小啊?!

一会儿过后我忽然听到了一个声音在叫我:“冯笑,这里呢。”

急忙朝那个声音看去,发现她站在远处在朝我笑。她的手背在她身体的背后,曼妙的身形绽放出一种迷人的风采。我的心脏开始“砰砰”地跳动。它激动了。

第二章(2)

进入到赵梦蕾的家后我再一次地自卑了——多么漂亮、宽大的房子啊!客厅大约有六十个平方的样子,西式风格的装修和家具,里面一尘不染,如同女主人般的清新可人。想到自己还住在集体宿舍,里面一片狼藉,心里顿时五味杂陈、极不是滋味起来。

客厅的一角是餐桌,上面已经摆放好了酒菜,香气扑鼻。

“去洗手,我们开始吃饭。”她招呼我道。

“好漂亮的房子。”我这才猛然地想起自己应该赞扬一下这里。

“去洗手,然后我们吃饭。”让我有些诧异的是,她却对我的这种赞扬显得很冷淡。

我去到了厨房,发现里面一式的现代化厨房用具,里面也已经被她打理得干干净净、纤尘不染。真是一位好妻子!我心里叹息道。

洗完手然后出去。

餐桌上有五六个菜,看上去很诱人。还有一瓶五粮液。

猛然地想起了一件事情来,“昨天你到医院检查的结果怎么样?哦,我没其它意思,我只是担心你喝酒会加重病情。”

她看我,忽然地笑了起来,“你真是三句话不离本行啊。没事。昨天晚上不是喝酒了吗?”

我点头,“你还没孩子?”

我发现自己现在的思维有些飘逸,不过我问她这个问题是有道理的,因为我在她的家里没有发现有孩子的任何痕迹。

一个有孩子的家庭是有着特殊的气息的。除了可以看到一些孩子的用具之外,还会有一种不一样的氛围。但是我却感觉到她的这个家显得很冷清、很干净。是的,她的家太干净了,干净得不像有孩子的样子。

“冯笑,我发现你的问题蛮多的。你一个单身男人,哪来那么多的问题啊?”她顿时不满地道。

我有些莫名其妙,“这和单身男人有关系吗?我和你是同学,而且又是医生,这是关心你呢。”

她顿时笑了起来,“我是说你还没有结婚,所以不知道婚姻里面的很多东西。虽然你是妇产科医生,但是你对家庭的事情却不一定懂得。呵呵!得,你问吧,想问什么都可以问,我都回答你。也算是我这个老同学提前培训一下你婚姻方面的知识。哦,对了,你真的从来没有恋爱过吗?”

我点头,苦笑道:“命苦啊。接近三十岁的人了,连女朋友都还从来没有过。”

她用一种温柔的眼神看着我,“可怜。”

我一怔,随即笑了起来,“可怜吗?”

她也笑,“好啦,别说笑了。来,帮我把酒打开。”

我依言地去开酒,嘴里开始问她道:“赵梦蕾,看来你男人很有钱的啊。家里都放着五粮液。”

她淡淡地道:“你喜欢的话我送你几瓶。”

我大吃一惊,“我可没这意思!”

“你误会了。我不是其它意思,只是觉得这些都毫无意义。你还没结婚,所以你不懂。”她也意识到了她自己话中的错误了,急忙地道。

我心里已经释然。酒,已经被我打开了,给她和我自己都倒上。“我觉得你好像对你的婚姻不满意的样子,是这样吗?”我问她道,眼睛盯着酒杯,心里惴惴的。

“你吃菜。尝尝我的手艺。”她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给我碗里夹了一些菜。

我很听话地吃,“味道真不错。”

“那就多吃点。”她从每个盘子里面都给我夹了些菜。

我觉得她做的菜的味道确实不错,霎时间便都吃完了,“咦?你自己怎么不吃?”忽然发现她竟然没动筷子,正满脸笑容地看着我狼吞虎咽。

“看你喜欢我做的菜。我很高兴。”她朝我笑,随即举杯,“来,我们喝酒。”

我也急忙地举杯,“谢谢!太好吃了。”随即喝下一小口。忽然,我惊住了,因为我发现她已经喝光了她杯中的那杯酒,要知道,我们手上的可是葡萄酒杯啊!

“你可以随意。”她看着我笑道。

我豪气顿生,“那怎么行?”随即一饮而尽,嘴里顿时一片苦涩。发现她现在才开始在吃东西。

“想不到你喝酒这么厉害。”我朝她笑道。

“昨天都喝醉了。”她笑着说,随即拿起酒瓶给我和她自己再次倒满。

“那今天就少喝点吧。”我急忙地道。

“就这一瓶。每人就两杯酒。”她说。

“好。”我心里顿生放下心来,随即去吃那盘我觉得味道最好的双椒鸡。

“冯笑。一会儿你帮我检查一下好吗?”我正吃得香,顿生被她的话吓得将筷子掉落在了桌上!

“你,你!”我忽然变得结结巴巴地起来。

“你什么?!”她瞪了我一眼,“我们是同学,你帮我看看不行吗?”

“妇科检查是必须有护士在场的。在你家里,这而且,这里也没有器械。”我慌忙地道,心里紧张万分。

她看着我,满脸的诧异,一瞬之后忽然地大笑了起来。她用她那美丽的手指着我,笑得直不起腰来。

我更加惶恐,讪讪地道:“这有什么好笑的嘛。”

她终于止住了笑,“你想哪里去了?我是觉得最近肚子很不舒服,一直隐隐着痛。想让你帮我检查一下究竟是什么问题。真是的,你想什么地方去了?”

我大窘,“那是外科医生的事情。”

“你没学过外科?”她问我道。

我点头,“学倒是学过。不过不很专业。”

“你先帮我检查一下。如果有什么大问题的话我再去你们医院外科好了。”她说。

这一刻,我心里忽然地泛起了一阵涟漪,仿佛已经不能自己,“好吧。”

“吃好了吗?”她问我道。

我点头,“差不多了。”

她笑,“那就是还差点。对了,我去给你添饭。”

“在哪里检查?”吃完饭后她问我道。

“最好平躺。”我说,“平躺的状态腹部才可以放松。”

“那我们去卧室。”她说。

我一怔,觉得她的话有些怪怪的。

“走啊,发什么呆啊?”她却在催我。

我不禁在心里咒骂自己:今天你是怎么啦?怎么变得如此的没有定力了?

她在我前面曼妙地行走,我呆呆地跟在她的身后。这一刻,我仿佛回到了十年前。她还是她,依然那么的美丽动人。

好大的一间卧室,好大的一张床!

“那我躺下了啊?”她转身在对我笑。

“好。”我呆呆地道。

于是她去到那张宽大的床上躺下,我却站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干什么呢?”她却在催促我,不知道是怎么的,我觉得她的声音竟然在颤抖。

我这才猛然地清醒了过来,缓缓地朝那张宽大的床走去。

“我需要做什么?”她在问我。

我深深地呼吸了一次,心里顿时平静了许多,然后去看着床上的她,觉得她的身形更加苗条,也许是因为那张大床的缘故。“把你的衣服撩起来,露出腹部。”我吩咐道,尽量不让自己的声音颤抖。

她撩起了她衣服的下摆,我眼前顿时出现了她平展而白皙的腹部。再次地心旌摇摇起来。我发现自己的手在颤抖,再次地深吸了一口气,我的手即刻地去到了她的腹部,顿时感到了一片温润。

轻柔地用自己的手指摁压她的腹部,一点一点地去感受她腹腔里面的状态。好像没什么问题,很柔软。

然后往下,开始去检查她的。

“你把你的皮带解一下,裤子稍稍往下褪一点。”我吩咐她道。现在,我完全进入到了医生的角色里面去了。

她很听话,伸出她那白皙而纤细的双手去将她的皮带解开,然后朝下褪了褪她的裤子。可是,我却猛然地呆住了!

因为我看见了她那一抹黑色的始端

我的专业是妇产科,每天在医院的门诊和病房里面给病人做检查的时候会时常看到女人那个地方的毛发,而我却从来都没有过异常的反应。但是,现在我却猛然地心颤了起来。因为她不一样:她是我的同学,还是我的梦中情人!

我再一次地呆住了。

“怎么啦?是不是真的有什么问题?”她却在问我。

“没还没检查完呢。”我慌忙地道。

她不再说话,我敛住心神开始认真检查起来。她的下腹部依然很柔软,很平展。我用手指轻轻地摁压,大拇指配合着去寻找她腹部里面的异样。无意中,我的手指竟然触及到了她那里的毛发,心里顿时一荡。

而此时,我却忽然听到了一种奇怪的声音——她,她竟然在呻吟!

我已经是成年人了,当然明白她那种声音代表的是什么。

在我实习与正式上班的整个过程中,时不时地会遇到这样的事情。有个别的病人反应强烈,当我食指和中指伸进到她们里面去做双合诊的时候会发出与赵梦蕾现在同样的呻吟声,但是在医院的时候我不会有任何的诧异,也不会因此去笑话病人。但是现在却不一样了,因为她是我的同学,而且还是在她的家里,在她家里的卧室里面,在卧室里面的这张大大的床上。

我再次心旌摇曳起来,忐忑地去看着她,发现她的双眼紧闭,脸色酡红,嘴唇却在微微地张开。

这一刻,我仿佛明白了:她的腹部根本就没有什么疾病!她,完全是在引诱我、*我!

“梦蕾?”我试探着呼喊了她一声,声音在颤抖。我去掉了她的姓,这种呼喊完全是一种情不自禁。

“冯笑,我肚子里面有什么吗?”她轻声地在问我,双眼依然没有张开。

“我”我看着她,心跳如鼓。

“你真傻”她忽然地叹息了一声,依然闭着她的眼,“既然你那么喜欢我,干嘛不要我呢?”

“我”我惶恐万分,顿时不知所措起来,“梦蕾,你已经结婚了啊。”

“我要和他离婚,你要我吗?”她忽然地睁开了眼,用她那双美目在看着我。

“我”我更加不知所措,脑子里面一片空白。

这时候,我却猛然地感觉到她已经抱住了我,然后开始尽情地亲吻我的唇。我大脑里面完全地变成了空白

我是爱她的,这一刻,我完全知道了。仿佛没有了任何的意识,唯有狂乱,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我和她已经变成婴儿一般,我们如两条蛇一般的交缠。

“要我吧”她的唇离开了我,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呻吟

第三章(1)

“冯笑,如果我离婚的话你会娶我吗?”那天晚上我离开她家的时候赵梦蕾问我。

“会的。”我说。但是刚刚出她的家门就后悔了。

我后悔的原因其实只有一点:她是已婚的女人,然而却这样来勾引我,让我做出这种丧失伦理的事情。所以,我觉得她不是一个好女人。

头天晚上,当她发出那声长长呻吟的时候我便再也不能控制自己了,而且她还在引导我去进入她的身体——她用她的那纤纤玉手轻柔地握住我的那个部位、然后让它去进入她的身体。那一刻,我感觉到自己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将爆裂开来,激情有如到了瀑布的边缘即将喷涌而下只有几下,我便丢失了自己。顿时羞愧万分,同时有了一种索然——原来自己幻想中的男女之事竟然是如此的无趣!

说起来可笑,我作为妇产科医生,虽然每天看到的是各6*人的那个部位,但是自己却从来没有亲历过性6爱的过程。所以,我一直都在幻想着那个过程的美好,总是希望自己的第一次能够让自己进入到一种销魂的状态。但是,我发现现实却并不是这样,自己的那个过程就如同早上晨举的时候撒了一把似地毫无快6感可言。唯有羞愧和失望。

我的羞愧是针对赵梦蕾的,因为我觉得自己太无能;而我的失望却是因为自己多年幻想的破灭,同时对自己的第一次就这样完成而感到沮丧万分。

“你真的是第一次?”她问我道。

我点头,不敢说话,也不好意思回答她的这个问题,还是因为羞愧。她随即紧紧地抱住了我,嘴唇在我耳畔轻声地道:“我可怜的男人啊”

那一刻,我忽然地有了一种想要痛哭的,心里顿时泛起了一种对她的感激之情。

接下来,她拥着我去到了她家的洗漱间,然后替我洗澡、擦背,给我揩拭得干干净净后将我再次地送回到了那张宽大的床上。她这才自己去洗澡。

躺在床上,我有了一种恍然如梦的感觉——曾经那么遥不可及的她竟然在现在这么地容易得到!

不一会儿她就从洗漱间出来了,身上裹着一张浴巾,皮肤白皙得耀眼。她在朝着我甜美地笑。我发现,她似乎比以前更漂亮了,有了一种成人的美丽。

洗过澡后的她身体有些冰凉,也许是她家里空调一直开放着的原因。她上床来将我再次紧紧拥抱,然后用她的唇在我的唇上摩挲。情不自禁地、我张开的自己的唇。不知道是怎么的,那一刻我感受到了一种触电般的感觉,仿佛有两股电流同时从我和她的身体里面传出,然后在我们的舌尖处开始聚合、碰撞并发出火花。那一刻,我的激情再次被她撩拨了起来

她那一颗颗珍珠般的排列整齐的细密白牙正在轻轻的咬在丰满红润的下唇上。原本嫩白的两颊则是泛起了一团动人的红晕。虽然眼睛依然紧紧地闭着,但是长长的睫毛却在微微的颤动着。长长地,乌黑的秀发如同柔顺的水草一样披散开来,压在身下,同那副洁白无瑕的躯体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两条弧线优美的小腿白皙的像牛奶一样,丰润得像成熟的果实一样的大腿缠绕在我的腰部,她的整个身体都在细微的颤动着,引得饱满的胸部顶端的两粒轻轻摇曳着,让人想起被风轻抚时的樱桃。她开始细声地呻吟,然后声音逐渐地在增大,最后变成了嘶声的、欢快的嚎叫

这一次,我才真正地体验到了性6爱的快乐与美妙

我不知道,这东西是可以上瘾的。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几乎都与赵梦蕾缠绵在了一起。

不过,有一点我很清醒:我不能与她结婚。因为她是已婚女人,因为她太随便。

然而,我想不到的是,我最终会和她结婚,然后一起步入到神圣的婚姻殿堂。后来我才知道,她是那么的苦,她对我完全是一种真情。

上班的时候苏华一直看着我笑。

“你笑什么?”我被她看得有些不大自在了。

“看来真的恋爱了啊。”她说,脸上是怪怪的笑容。

我莫名其妙,“你从哪里看出来的?”

“脖子上还有口红印呢。”她大笑。

我不禁惶然,急忙地朝病房里面的厕所跑去。她在我身后大笑。

昨天晚上在我的坚持下还是离开了赵梦蕾的家。因为我心里害怕,害怕她男人会忽然回家。结果回到自己的寝室后没有洗漱就睡了。躺倒在自己那张狭窄的单人床的时候还在恐慌。今天早上起床后随便抹了一把脸就到了病房,因为我第一次睡过了时间。苏华说我颈上有口红印,这让我大吃一惊,而且深信不疑。

可是,哪里有什么口红印啊?!看着病房厕所那面镜子里面的我自己,这才发现自己上当了!顿时想了起来,昨天我看见赵梦蕾的时候她根本就没化妆,更没有抹什么口红!

“师弟,你太老实了。哈哈!不过这下我完全相信你是在恋爱了。恭喜你啊。”回到病房后苏华笑着对我说。

唯有苦笑。人家毕竟是一片好心啊。不过,我只能苦笑——昨天晚上的那个她是自己的女朋友吗?

“不过师弟,我还是很恨你的。”她却在笑,“你不知道,昨天晚上可把我忙惨了。收了好几个病人不说,还来了一位宫外孕大出血的病人,让我做手术到半夜。对了,那个病人收到了你的床上。蛮漂亮的。”她说。

“我去看看。”我急忙地道,忽然发现自己的话有问题——我并不是因为那个病人漂亮才要马上去看的啊,而是去进行每天的例行查房。

果然,她又笑了。不过还好的是她这次没再来和我开玩笑。

还别说,这个病人真的很漂亮。

我朝她微笑,“你好,我是你的主管医生冯笑。”

她也在朝我微笑,随即却皱了一下眉头,“医生好。给你们添麻烦了。”

我顿时感觉到她是一位很有素养的女人,因为大多数病人不会这样对我们医生说话的,因为她们往往下意识地会认为这是我们应尽的职责。

与有素养的病人谈话是很愉快的,“怎么?麻药过了?”于是我柔声地问她道。

“是。伤口有些痛。”她回答。

“苏医生的手术做得很不错的,你放心好啦。”我微笑着对她说道,“来,我看看你的伤口。”

“嗯。”她答应了一声,随即撩起了她的衣服下摆,同时又朝下褪了褪她的裤子。她穿的是病号服,很宽松。

我看着她腹部上的纱布,顿时有些诧异起来,因为我发现那纱布上面有渗血!

轻轻地将贴在她雪白腹部上的胶布揭起,然后轻柔地将纱布打开,我看见,她的伤口竟然裂开了。

“你是不是感冒了?咳嗽很厉害吗?”我问她道。

“没感冒啊,咳嗽倒是有,不过也不怎么厉害。”她回答。

“你的伤口裂开了。肯定是你在睡着的情况下咳嗽了。”我说。这只能是唯一的原因,因为伤口裂开还有一种原因就是感染和脂肪液化,但那得在一周后才可能出现。

“那怎么办?”她着急地问道。

“我得重新给你缝合过。”我说。

“去手术室吗?”她问道,很紧张的样子。

我摇头,“就在这里。对了,你的亲属呢?怎么没人陪伴你?你知道吗,宫外孕大出血很危险的。”

她黯然地道:“我知道的。其实我无所谓了,死就死吧。干嘛把我送到医院来呢?”

我顿时明白:这又是一个被人伤害了感情的女人。

第三章(2)

正常情况下,受精卵会由迁移到腔,然后安家落户,慢慢发育成胎儿。但是,由于种种原因,受精卵在迁移的过程中出了岔子,没有到达,而是在别的地方停留下来,这就成了宫外孕,医学术语又叫异位妊娠。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宫外孕发生在。这样的受精卵不但不能发育成正常胎儿,还会像定时炸弹一样引发危险。特别是当受精卵在安营扎寨后就开始发育,很薄的壁被绒毛侵蚀,随着胚胎的发育而使之膨胀继而发生破裂,的破裂造成大量出血,严重时可引起休克,如抢救不及时的话会危及生命的。

而我眼前的这个病人就是如此,她出现了大出血。

不过有一点我很疑惑,“谁送你到医院来的?幸好及时,不然就危险了。”

我这样问她的目的有两个,一是想知道她的亲属在不在,二是不希望她继续伤感。因为我在提醒她她是从死亡线上逃过来的人,所以一定要加倍珍惜自己的生命。

“医生,我今后可以生孩子吗?”她却在问我这样一个问题。

我顿时欣慰,因为她的话代表着她的一种希望,生的希望。“应该没问题的。”我微笑着回答她道。

“谢谢你。”她低声地道。

“我去准备一下,一会儿过来给你缝合伤口。别害怕,会给你打麻药的。”随即,我柔声地对她道。

“谢谢你,冯医生。”她的声音很甜美。

去看完了其他病人后先回到办公室开出了医嘱,然后让护士给我准备缝合伤口的器具。借这个时间我去看刚才那个病人的病历。

她叫余敏,今年二十五岁。病历上都是常规的检查内容,结果大都很正常。我主要在看后面苏华的手术记录。

没发现什么问题。

这时候苏华进来了,她走路风风火火的,到了她办公桌处的时候猛地将听诊器搁了上去,发出了很大的声音,“太累了。开完医嘱后回去睡觉。”

这时候我才猛然地想起她男朋友来了的事情,急忙地问她道:“你男朋友呢?”

“他在上班呢。”她笑。

“对不起啊。”我觉得很惭愧。

“我和他可是老夫老妻的了。你不一样。我这个当师姐的当然得照顾你了。”她笑着说。

我哭笑不得:怎么成了她照顾我了啊?“还没结婚呢,什么老夫老妻啊?”我朝她开玩笑地道。

“去!小孩子别管我们大人的事情。”她朝我挥手道,脸上依然在笑。

我顿时笑了起来,觉得她也太老气横秋的了。不过,我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告诉她那个病人的事情,“苏华师姐,那个病人的伤口裂开了。你缝合的时候没什么不当的地方吧?”

“什么?”她忽然地来看我,满脸的惊讶。

我朝她点头。

“师弟,你别告诉别人这件事情好吗?”她随即轻声地对我说道,央求的语气。

我有些奇怪,因为这件事情本身就不应该是她的责任。对于这样的情况大家都应该可以理解,因为病人的伤口崩裂并不属于医疗事故。

“现在科室里面的人都很麻烦,一旦出了点什么事情就会有人在后面说闲话。过两年我就要提副高了,我不想因此受到影响。”她随即轻声地对我解释道。

我顿时明白了,于是笑道:“没事。我不会说出去的。你放心好了,我会处理好这件事情的。”

“谢谢师弟。”她的脸上顿时绽放起了笑容。我发现,这个平时有着男人性格的师姐竟然也有妩媚的一面。

给其他病人开好了医嘱后就去给余敏缝合伤口。

首先用消毒纱布沾上酒精给她伤口消毒,然后进行局麻。当酒精刚刚沾上她伤口的时候她轻声地叫了一声,“哎哟!”我同时看见了她腹部的肌肉收缩了一下。

“没事,马上就好了。”我柔声地对她道。

随即,在给她打麻药的时候她又轻呼了一声,我急忙转脸去朝她微笑了一下。她有些不好意思了,脸上微微一红,“不好意思,我从小就怕痛。”

“现在呢?还痛吗?”麻药已经注射进去了一大半了,我微笑着问她道。

她在摇头。

快速地将她有些泛白的伤口处将线头拔出,然后快速地给她缝合。说实在的,苏华的手术做得不错,因为我发现余敏的伤口很小。

缝合完了,我看着她的伤口处,满意地点了点头,“这下你可要注意了,千万要控制住自己的咳嗽啊。再崩开了可就麻烦了。到时候我可找不到下针的地方了。”我随即对她说道。

“谢谢你,冯医生。”她真诚地感谢我道。

“不用客气。”我朝她微笑,随即开始收拾那些器具。

“冯医生,如果我忍不住要咳嗽的话怎么办啊?”她忽然问我道。

“尽量控制吧,想咳嗽的时候就深呼吸。实在控制不住的话,轻轻地咳一下。反正就是一点,不要让腹部内部的压力过大。”我回答说。

“你开的药我已经吃了,但是我觉得效果不大好。因为我还是想咳嗽。”她说。

我有些诧异,“刚才我给你缝合的时候你怎么没咳嗽?”

“可能是我害怕吧,搞忘了。”她笑着说,随即露出痛苦的神情,“不行,我又想咳嗽了。”

我急忙地放下手上的东西,然后去轻轻地摁压住她的伤口,“你轻轻咳一下。”

“咳咳咳!”她小声地咳,我的手上明显地感觉到了她腹部内部传来的压力。

“我知道了。”随即我笑着对她说道,“你的咳嗽可能有一半是心理作用。这样,你去找一本自己喜欢看的书,或许可以让你忘记咳嗽的事情。”

“冯医生,你帮我找一本好吗?我动不了啊。”她对我说道。

“你喜欢看哪方面的书啊?”我问道。

“穿越的。”她说。

我有些莫名其妙,“什么意思?”

“就是现代人因为某种特定的原因回到了古代,然后在古代生活。”她回答。

我大为惊奇,“有这样的书吗?”

她顿时笑了起来,“看来你很少看小说啊。现在这样的书很流行的。你想想,假如机缘巧合的话让你回到古代,你用你现在掌握的技术给古人看病,那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景?后世肯定可以在史书上看到你的大名,而且还会记载你神奇的医术。”

我不禁苦笑,“要是在古代我依然看妇产科的话,不被人打死才怪呢。”

她一怔,顿时大笑起来,可是刚刚笑出声却又猛然痛苦地呼叫了一声:“哎哟!”

“别大笑!那与咳嗽的效果一样!”我急忙地对她道。

做完了上午的事情后脱下白大衣出了科室,我记得我们医院的对面好像有一处租书的地方。

果然有一处租书小屋。

可是,进去后我却发现自己忘记了余敏告诉我的那个名词了。

“喂!”我去问书屋的老板,“有没有那种回到古代的书籍?”

“穿越类的?”书屋老板问我道。

“对,对!就是那种的。”我急忙地道。

“有啊。可多了。”他说。

“你帮我找一本才出来的。”我说。因为我想到余敏喜欢看这类的书籍,所以觉得她可能已经看过了以前的老书了。

十分钟后我拿着一本租来的小说回到了病房。“我还正说要去买这本书呢。你怎么知道我没看过这本?”她欣喜地问我道。

我微微一笑,“我随便找了一本。”

“谢谢你。”她即刻收敛了脸上的笑容,真诚地对我说道,“你竟然这么细心,谢谢你。”

我转身离开。

其实,我发现自己很喜欢她的,因为她的美丽,还因为她喜欢看这样类型的书籍。

在那间小书屋里面的时候我随意地翻阅了几页那本书,我发现里面的内容真的很搞笑。不过,我心里顿时也明白了:这个叫余敏的病人有可能一直生活在梦幻中,或者对现实极为失望与不满,因为她喜欢看那样的书其实反应出她一种逃避现实的心理。

在我大学毕业后,在读研究生的过程中一直到现在,我在医院里面见过的漂亮女人并不少,她们当中年轻的也有,但是却从来没有对她们产生过今天这样的想法。真的,不知道是为什么,现在我对余敏忽然地产生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好感了。

不过,我对自己并没有多少信心,因为我内心的自卑,还有从前的那些失败。所以,我没有在余敏的病房里面过久地停留,因为我害怕自己对她的好感加深,害怕又一次的失败。

只有我自己知道,昨天晚上的事情让我更加地加深了自己的自卑心理,因为我觉得自己已经堕落了。

回到办公室后心情有些郁郁。有时候,当希望与自卑同在的时候,郁郁的心境是必然会出现的。

发现苏华也在办公室里面,其他的医生却都不在。这种情况在科室里面很常见,因为有的会上手术,有的可能在病房里面查巡病人。

“没事了。”我对她说。

她却没理会我,继续匍匐在那里写着什么。我顿感无趣,于是也不再去与她说话。

“冯笑。我想不到你竟然是那样的人。”然而,我却忽然听到她发出了冷冷的声音。

我莫名其妙,“师姐,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自己干的事情还需要我说吗?”她依然冷冷地道。

我更加地莫名其妙,“你究竟怎么啦?我干了什么事情了?”

“你不是答应我不对科室里面的人讲那件事情吗?怎么他们都知道了?”她冷冷地问。

我大吃一惊,“师姐,我真的没告诉任何人啊?是不是病人告诉他们的?”

“明明是你故意那样的。”她愤愤地道。

“师姐,你真的冤枉我了。我发誓自己没对任何人讲过。”我急忙地道,猛然地,我想起来了一件事情,顿时惶恐起来,结结巴巴地对她道:“师姐,我想起来了。这件事情是我没注意。对不起。”

她这才抬起头来看着我,脸上一片寒霜,“算你还有点良心。我还以为你会不承认呢。”

“不是的。”我急忙地道,“师姐,我真的不是有意的。那是在你给我打招呼前的事情。早知道这样的话,我就自己去做那件事情好了。”

“什么事情?”她问道。

我叹息道:“今天我去查房的时候发现那个病人的伤口裂开了,于是就吩咐护士去准备缝合的器具。所以,我估计是那位护士讲出去的。”

“那护士是谁?”她问,声音已经不再那么冷了。

“庄晴。”我说,脑海里顿时浮现出那个小护士白皙小巧的脸庞来。

苏华顿时不说话了。

“没事的。反正也你也没什么过错和责任。”我安慰她道。

“冤冤相报何时了啊。”她却忽然地叹息了一声。

我看着她,有些不明所以。

“算了,不说了。以前是我多嘴。现在好了,人家开始报复我了。”她叹息道。

我却不想去介入女人之间的事情,所以也就不再去问她。

第三章(3)

我们科室女人居多,我指的是医护人员。护士当然都是女的了,医生里面只有我和老胡是男人。科室里面与其它单位一样,女人多了就往往会出很多事情,大都是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发生纠纷。即使苏华有着男人一样的性格,但是今天我发现她也和其他女人一样地多疑,而且喜欢斤斤计较。

老胡比我大十几岁,已经是接近四十岁年龄的男人了。他性格温和,面容慈祥,白白胖胖的脸上少有胡须,戴上医用帽子和口罩的时候根本就分不清他的性别来,而且我发现他的声音还有些尖利,像电影电视里面太监说话的声调。

有件事情大家其实都心照不宣:男人在妇产科里面干的时间长了都会趋于女性化。不过,这样的话题在我们科室里面可是禁忌,因为说出来会很伤我们男医生的尊严。其实我心里也很不安的,因为我也担心自己今后变成了老胡的那个样子。不过我也不说,只是把这种担心深深地埋藏在自己的心底。但是我时常会在心里悲哀的,我会悲哀自己选择了这个专业。

然而,我只有无奈,无奈地接受这个现实——除了看妇产科,我还能去做什么?要知道,这可是我唯一的饭碗啊。何况我们的收入还很不错。

现在我就忽然地想到了这件事情,所以心里更加地郁郁。

中午吃过饭后回到寝室休息了两个小时,然后下午接着上班。

下午做了几台人流手术。

人流手术本来是护士干的活儿,但是对于我这种刚刚毕业、刚刚参加工作的人来讲,这种手术却是最基本的培训。

我的第一个手术对象是一位刚刚结婚不久的女性。

门诊已经对需要手术的她们做过检查,今天的手术时间是昨天预约的。不过,在手术前我还是必须得再次检查一遍,同时还得让她们本人签字。这既是规定,又是一种对她们负责的态度。

我们是三甲医院,是教学医院,对病人的每一个层序都有明确的规定,有时候这种规定近乎于僵化与苛刻。

“确定要做手术了吗?”我看着面前这位瘦瘦的、白净面孔的女人问道。

“嗯。”她低声地道。

“我看了门诊医生的记载,你好像是第二次做人流手术了,而且你已经结婚。为什么不要这孩子?”我又问道。

“还没有准备好。”她回答。

“你的意思是说你和你丈夫还没有准备好要孩子是吧?”我问道。

她点头,“是的。我们的工资都很低,而且还没有房子。”

我心里顿时叹息,于是将手术通知单放到她面前,“签字吧。不过今后你可要注意了,这样的手术做多了的话有可能造成不育的。你们应该随时做好避孕措施。做一次手术壁就越薄,今后就很容易出现自然流产。明白吗?”我柔声地对她说道。

“嗯。”她的声音很细小,“我们也是没办法,一家几代人挤在一个屋子里面,每一次都只能悄无声息地完成。所以”

我更加感叹。“你睡到检查床上去,在手术前我还得给你做一次检查。”我吩咐她道。随即我让护士给我准备检查用的器具。

随后我开始给她进行细心检查起来——

首先检查她的外阴——*呈尖端向下,三角形分布,大色素沉着,小*微红,会位无溃疡、皮炎、赘生物及色素减退,道口周围粘膜淡粉色,无赘生物。有陈旧性裂痕。我吩咐她向下屏气,没有发现有*前后壁膨出、脱垂或等出现;

第二步是检查——*壁粘膜已经变为怀孕期间特有的紫蓝色,有皱襞,无溃疡、赘生物、囊肿、*隔及双*等先天畸形。*分泌物呈蛋清样,无腥臭味,量少。

随后检查她的宫颈。宫颈周边有隆起,中间有孔。其宫颈呈圆形,质韧,肉红色,表面光滑,这说明她还是一位未产妇,因为已产妇的宫颈会呈“一”字形。

最后一步是及附件检查。她的呈倒梨形,前倾前屈位,质地中等硬度,活动度好。及可活动,触及后她说略有酸胀感。这一步的检查主要是要明确的位置,以便于下一步手术的作。

检查完毕后发现没有什么大的问题,于是吩咐她去睡到手术台上。

“确定了吗?真的要手术?”我再一次地问她道。

她没有回答我,我站在手术台的旁边静静滴等候她作出最后的决定。其实我的内心是知道的:现在的她一定很痛苦。

我在心里微微地叹息了一声,随即吩咐护士开始手术。

吩咐她仰卧平躺,分开双腿,将双腿放置于腿架上。这是医学术语中的“膀胱截石位”这样可以充分暴露,便于会的检查或手术。

她的身体在颤抖,我知道她这是害怕。

“别抖!现在知道害怕了?早干什么去了?”我身旁的护士呵斥她道。

我急忙制止住了护士对她的呵斥,随即柔声地道:“别紧张,一会儿就好。我会尽量轻一些的。”心里不禁感叹:为什么女人往往不能同情自己的同类呢?

“开始吧。”见她慢慢地平静了下来,我才吩咐护士道。护士去给她的外阴盖上无菌孔巾。我再次复查她的位置、大小及附件,心里有数之后用窥阴器扩开她的,拭净她内的积液,颈顿时被暴露了出来。接下来给其宫颈及颈管消毒,随后用宫颈钳钳夹宫颈前唇,将探针依方向探测宫腔深度,用宫颈扩张器轻轻扩张宫口。完成了这一切后便开始刮宫——将吸管与术前准备好的负压装置连接,然后依方向将吸管徐徐送入宫腔,达宫底部后,退出少许,寻找胚胎着床处。松开负压瓶装置上的夹子,感觉有负压后,将吸管沿逆时钟方向旋转,上下移动,随即便感到有东西流向吸管

她开始在痛苦地呻吟。我很理解,因为手术的这个过程确实是病人最痛苦的时候。这时候病人会感到腹部胀痛,甚至会出现撕心裂肺般的痛苦。与此同时,我也感觉到了她在开始收缩。

“忍住,马上就完了。”我依然柔声地对她道,“手术已经做完了,不过我还得检查一下,因为我必须给你刮干净,不然的话会出现大出血的。”

她的嘴紧紧地闭着,脸色更加的苍白了,汗珠布满了她瘦削的脸庞。

将探头仔细地在她内探寻了一遍,手上的感觉告诉我:干净了。

用消毒纱巾轻柔地揩拭完毕她的外阴,“好了。护士,麻烦你扶她起来休息一下。”

她艰难地从手术床上下来了,护士搀扶着她。我转身去到外边,身后忽然传来了她细细的、充满感激的声音:“谢谢您。”

我转身朝她微笑,“回去好好休息。”

我的心里是悲哀的,因为我见得太多的女性的痛苦了。一直以来我都有一直感叹——上天在把美丽赋予女性的同时却又给她们创造了很多痛苦。

写完了手术记录的时候病人已经离开了。“下一个。”我对护士说道。

不一会儿便进来了一位漂亮的女性。我很奇怪,因为这是我第一次去注意自己病人的容貌。

“怎么是一个男医生?”漂亮的她却在我面前惊讶地道。

这样的事情作为妇产科的男医生经常遇到。所以我并不觉得尴尬,只是微微地朝她笑了笑,“旁边那个手术室里面上班的是女医生。需要我帮你联系一下她吗?”

她顿时怔住了,随即笑道:“没什么,我只是刚一看到你有些诧异。”

从她的说话中我看出来她是一个性格开朗的人。不过我的工作性质要求我在这里必须保持稳重,“请坐吧,把你的门诊病历拿来我看看。”

她来到了我办公桌的对面坐下,很明显的有些紧张的样子,因为她似乎不知道该把她的双手放到何处。我朝她再次微微地笑,“请把你的病历给我。”

她自嘲地笑了笑,“哎!我还是第一次在妇产科遇到男医生。不好意思,这,给你。”她说着便从包里拿出门诊病历朝我递了过来。

我随意地看了一眼病历的封面——沈丹梅女二十八岁。

只是在病历的封面上停留了一瞬,随即翻到了里面。有记录的只有几页:第一页是半年前,霉菌性炎,第二页依然是霉菌性炎一个月前到得我们医院门诊。第三页是最后一页,看记录是昨天,从上面记录的资料来看诊断很明确——早孕。

“确定要手术?”我还是按照程序去问她。

“嗯。”她点头。美丽的双眼在看我,我觉得她的眼神有些怪怪的,但是却一时间说不出她的眼神究竟有什么不对劲。

“第一次怀孕吧?为什么不留下孩子?”我问道。

“我还没结婚呢。不能要。”她回答。

我点头,觉得她的这个理由以及不再需要我劝她了。不是吗?没结婚的女人怎么能要孩子?不过我觉得还是应该提醒她,“今后一定要注意安全措施。你是女同志,要注意爱惜自己的身体。这样的手术毕竟对身体是一种创伤,而且多次做了可能造成不孕。”

她看着我,眼神依然是怪怪的,不过现在的这种怪与刚才的又不一样了,“我知道了。”她低声地道。

“到手术台上去吧。我在那上面给你先做检查。”我吩咐她道,随即去看了护士一眼。

护士过来对她说道:“请跟我来吧。”

“需要脱裤子吗?”她问道。

我一怔,因为我没有想到她竟然会提这样低级的问题。“当然。”不过我还是回答了她一句。

她却忽然地笑了起来,“我说错了,我本来是想问需不需要*服。”

护士在旁边笑,估计她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其实我也忍不住想要笑的,但是我竭力地在忍着,微微地笑着对她道:“不需要的。”

护士带着她去到了手术台上,我去洗手戴塑胶手套。不知道是怎么的,我忽然地想笑,但是却不敢笑出声来。我强忍着,笑却埋藏在自己的心里,它在我的身体里面四处乱窜,我的身体顿时颤抖起来,这是笑不能发泄出来的结果。这种结果让我很难受。

快速地朝手术室里面跑出去,因为我发现自己已经不能克制自己的笑了。我跑到了厕所,身体里面堆积的笑顿时如同决堤的江水奔泻出来——“哈哈!”

我在厕所尽情地笑。

猛然地,一个男人从厕所的一格蹲位里面走了出来,他诧异地看着我,满脸的疑惑、惊惧。

我不禁汗颜,慌忙地从厕所里面跑了出去。

他肯定把我当成精神病了。我不禁苦笑。

说实话,这个病人的外阴很完美。

作为妇产科医生,在一般情况下我们是不会去注意病人们的那个部位的美与丑的,但是今天,我却真切地看到了一种美。

我是医生,当然认为女性的美除了漂亮之外,健康才是第一位的。就我而言,在一般情况下不会去注意女性的外貌,因为我是妇产科医生,在我的眼里只有她们最直接的器官,还有她们那些器官上所附着的疾病。在我对她们进行疾病检查与诊断的过程中也不会过多地去注意她们那个部位的具体的形状与美丑。在我的眼里,它们仅仅是一个器官而已。仅仅是这样。

见得多了,也就越加麻木。

从医学上讲,我们认为漂亮、健康的女性外阴标准是:小*中部的宽度在两厘米以内,其曲线自然美观,内面呈粉红色,顶部与外侧为褐色与黄褐色

但是,现在我眼前的这个病人的外阴却完全与众不同,因为,它太漂亮了,漂亮得像一朵花似的在那里绽放。

当然不是尖锐湿疣。尖锐湿疣是一种疾病,是病毒类的感染,是菜花样的改变,这种改变看上去会让人觉得恶心。但她不是,她真的是一种健康的美,而这种美却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

不过我仅仅是觉得它很美,并没有产生一丝一毫的邪念。或许是觉得罕见与奇怪。

我轻轻去分开了她那美丽的粉红色的花瓣,仔细检查是否有什么异常的东西。当然,这纯粹是一种惯例——教科书上、老师教过我们必须这样。在我的心里早已经把它当成了一种完美。

我轻轻地分开它,分开那如同花瓣一样的突出在外阴之外的那一簇粉红色

猛然地,我发现在它们的里面,几粒白色的点状物骇然地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我开始以为是自己的眼睛看花了,在眨巴了几下眼之后我确信自己并没有看错,而且很快就确定了她所患的是什么样一种疾病。

尖锐湿疣是由不洁性行为引起的一种常见的性病,也可能过接触被污染的衣裤、便器等间接传染。一般来讲,尖锐湿疣在未治愈之前是不宜作人流的。因为人流会使内膜受到创伤,使病毒有可能入侵,从而发生感染,出现病毒性内膜炎和炎等。发生盆腔感染后,可有发烧、下腹部疼痛并向腰部放射,*有血性和脓性分泌物流出。如果说急性期症状治疗不彻底,病转为慢性,不仅会引起不孕,而且,还会严重影响身心健康。患尖锐湿疣的孕妇,只有将性病治愈才能终止妊娠。

“沈小姐,对不起,你今天不能做手术。”我在心里叹息了一声后对她说道。

我心里叹息是一种失望,极度的失望。因为我想不到这么漂亮、而且拥有如此美丽器官的一位女性竟然患又那样的疾病。这一刻,我忽然想到了一样东西——蘑菇,鲜艳美丽的蘑菇,还有自然界其它的那些漂亮的动植物。据说它们越漂亮、毒性也就越大。

她却不明所以,诧异地在问我:“为什么?”

“沈小姐,你患有性病。应该是尖锐湿疣的初期,现在还仅仅是疱疹,时间长了会更严重。在目前的情况下是不合适做手术的,因为那样容易造成你更大范围的感染。”我朝她解释道。

“什么?!”她的声音骤然变得大声与惊惶了起来。

第四章(1)

一下午做了五台同样的手术。如果不是发现那位叫沈丹梅的病人患有性病的话就得做六台。门诊医生没注意到她的那个问题,我估计是病人太多的缘故。

她穿上了裤子,再次坐到了我办公桌的对面。

“我再看看你的病历。”我对她说。

现在的她已经变得脸色苍白、不知所措起来了。再也没有了刚才那种自信的神态。

刚才,在她刚刚进入到这里的时候很开朗的样子,我估计是因为她的漂亮让她有了那种自信的神态。美丽的女人大多都很自信的,这一点我早有体会。

“病历?”她问我道,明显地有些魂不守舍。

我点头,“我看看。”

她不知道的,我其实想要看的是昨天究竟是谁给她看的门诊。

她将病历递给了我。我装模作样地细细去看。其实,当我翻开那一页的时候就已经看见了,那是昨天上午,苏华的名字。

我还是认为是因为门诊病人太多了的缘故,当然,苏华男朋友回来也可能是其中的原因。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情还是不要声张的好。所以,我觉得有必要一会儿对护士讲一下这件事情。

“医生,怎么办?”现在,病人坐在我面前很着急了。

“必须抓紧时间治疗。不然,孩子大了可就麻烦了。”我对她说。现在,我不会再要求她尽量考虑保留孩子了,因为她不但没结婚,而且还患有这样的疾病,很难说她肚子里面的孩子不会被感染上。但是,病毒感染引起的性病却是一件相当麻烦的事情,因为目前全世界都还没有可以完全治疗好病毒的药物。

“医生,麻烦你给我开点药吧。输液也行。”她恳求我道。

我点头,“开药可以,不过你这病治疗起来有些麻烦。一是要服药,二是要增强机体的抵抗力。此外,还要用激光或者液氮烧掉你那里面的疱疹。”

“这么麻烦啊?”她喃喃地道。

“是很麻烦。不过你也不要紧张,这不是什么大不了得疾病。”我还得安慰她。

“医生,我今后就来找你帮我看病好吗?我觉得你和其他医生不一样,不但很负责任,而且还很细致。”她说。

“先吃药。我马上给你开。”我没有答应她,因为我今天的所作所为都是出于一个医生的职责。

她没再恳求我了,拿了处方后离开。

下一个病人进来了。而我却完全忘记了给护士打招呼的事情。

下班的时候我也没有想起来这件事情,因为我接到了一个电话。“晚上到我家里吃饭。我等你。”电话是赵梦蕾打来的。

她的这个电话让我心绪纷繁、为难万分。虽然在电话上答应了她,但是我内心的犹豫与为难却只有我自己知道。

我犹豫和为难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我并不想再去她那里,但是却又不好推却。因为我和她毕竟已经有了那样的关系。

下班后我还是去了,这是我一个下午思想斗争的结果。我感觉自己像一只犹豫的飞蛾,在灯光的周围盘旋许久之后还是迫不得已地朝那一片火光扑去

其实我是很矛盾的。现在,我猛然地觉得自己与赵梦蕾有了那天晚上的第一次之后便难以自制了,她如同鸦片般地让我难以抗拒。明明知道她是鸦片,但是却止不住地要去再一次地吸食。你怎么变成这样子了?我在心里责怪我自己。

这是一种自然,是一种本性。在痛苦挣扎之后我又对自己说道——人自生下来,饮食起居,皆需成人教授,唯男女苟合,无师自通。与女人犹吸食鸦片,一旦初试云雨,容易上瘾,产生依赖,终身欲罢不能。医学上讲,这是人的末绡神经被过度刺激在大脑皮层的正常反映。也就是说,人本无过,罪在自然。

说服了自己,于是便义无反顾地朝赵梦蕾家里而去。在去往的路上,我再也没有把自己当成飞蛾。我在心里告诉自己说:你是去见自己思恋多年的梦中情人,这也是一种爱情。

然而,当我到了她家门口的时候却忽然地犹豫了,在我准备摁下门铃的那一瞬间。

右手的食指刚一接触到门铃的按钮便猛然间如同触电般地退缩了回来。冯笑,你不能一错再错了!

于是,我开始在她家的门前彷徨。也许,不知道情况的还以为我是这家的主人,因为丢失了钥匙什么的,或者是一位正遇到了某个难题的学者正在思考问题呢。

我继续在彷徨,在她家的门外不住地踱步,因为我实在不忍离去。也不完全是不忍,而是我感觉到她家的那道门如同磁石般地在猛烈地吸引着我。

猛然地,我听到电梯到达这一层楼的提示音,随即便有了脚步声,顿时慌张起来,转身就准备朝电梯处跑去

“冯笑!”可是,就在这一刻,赵梦蕾打开了她家的房门,她在叫我。

我慌忙地转身,看见她正风姿绰约地站在她家的门口处,美丽的笑容灿烂地在她脸上绽放。

顿时明白了,她,她一直在那道防盗门里面的猫眼处观察我!

一定是这样!

刚才从电梯那里传来的脚步声并没有过来,而且去到了楼道的另一侧。我顿时松了一口气,不过背上却早已经湿透了。

于是我朝她尴尬地笑。

“看你,怎么热成这样了?”她朝我走了过来,挽住了我的胳膊、娇痴地对我说了一句。

我跟着她进去了,不过我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很僵硬。

我身体的每一块肌肉都是紧绷着的。

“砰”地一声轻响,她家的门被她关上了,现在,在这个空间里面就只有她和我。里面是凉爽的空气,还有她脸上温柔的笑。我的身体不再紧绷,每一块肌肉也在猛然间恢复到了它们自由的状态。

“去洗个澡吧。”她在对我说。

在刚刚经历了那个紧张与尴尬的过程后我还一时间没有让自己的头脑清醒过来,以至于对她的话失去了反应。

她“扑哧”一声笑了起来,“难道还要我去给你洗吗?”

“洗澡?好啊。”这下,我终于反应过来了。

“真的要我给你洗澡?嘻嘻!”她顿时笑了,一个热吻猛然间印在了我汗津津的脸颊上面。

她的这个吻让我的灵魂完全地回到了我的躯体里面,这一刻,内心的矛盾与彷徨猛然地去到了九霄云外,剩下了只有了,而且它已经猛然地被她撩拨了起来

她给我洗的澡,像妻子一样的温柔。虽然我还不曾结婚,甚至连女朋友也没有过,但是我却想象得到当自己有了妻子,或者别的已经结婚了的男人的妻子们应当表现出来的那种温柔。

她给我洗澡的过程中我反倒没有了,因为我的内心已经被她的温填满了。随后,我们一起吃了饭,当然也喝了点酒。接下来她洗完,我看电视。再然后我们一起去到了她的卧室。整个过程都像夫妻一样的那么自然。这次我是第二天早上离开她家的,因为在我与她欢爱结束后便睡着了,一觉睡到天亮。

早上醒来的时候她已经做好了早餐。吃完饭后我才离开了她的家。

出了她家的门、坐电梯下楼、然后去到马路边坐车。在这个过程中我有一种梦幻般的感觉。当我到达医院大门的时候我才清醒过来——冯笑,你怎么能这样呢?这一刻,后悔和后怕才开始同时袭上心头。

不行,你不能这样了。我在心里告诉自己道。

余敏的伤口在被我重新缝合后情况还不错,虽然还有些发红,但是却没有再次崩裂的迹象。在检查了其他病人后我开始去给她换药。

“还咳嗽吗?”我一边清洗她的伤口一边问道。

“不怎么咳了。谢谢你。”她说,随即浅浅地笑,“冯医生,看来你是对的,我不再去想咳嗽的事情就好多了。谢谢你去帮我借的书。”

“没什么。不过,你还是得随时注意,有什么情况的话随时告诉我好了。”我柔声地对她道。

“现在就是觉得伤口有点痒。”她皱眉说,“有时候痒得很难受,忍不住要去搔伤口的地方,但是搔的时候又觉得很痛,而且我还担心伤口再次出现问题。”

“痒,表示伤口处在长肉了,是愈合的表现呢。”我笑着说,“千万不要去搔,实在受不了了的话,轻轻摁压一下就可以了。”

“嗯。”她说。

“你的家人呢?”我问道,“你一个人在这里住院,吃东西、上厕所怎么办?”

“我都是请护士帮忙的。”她黯然地道,“我的家不在这里。”

“你男朋友呢?”我又问道。她是宫外孕,这就说明她一定有男人的,不然的话怎么可能孕呢?要知道,宫外孕也是孕啊,只不过孕错了地方罢了。

“他,他走了。”她回答,眼角开始有泪水淌下。

我顿时黯然,后悔自己刚才的那个问题。

“好好休息吧。”我不再问她了,而且这时候我已经给她换完了药。随即准备离开,却听到她忽然地叫了我一声:“冯医生”

我站住了,微笑着朝她看。

“哦,没什么。”她说,脸上不好意思地在笑。

我朝她继续地微笑,转身再次准备离去,然而,她的声音却再次传来:“冯医生,你什么时候夜班啊?”

我转身,“什么事情?”

“随便问问。”她说,脸上一片羞意。

“明天晚上。”我回答。

“冯医生,你夜班的时候可以来陪我说说话吗?”她低声地问我道。

不知道是怎么的,这一刻,我的心里忽然地升腾起一种温柔的情绪,“好的。”我朝她点了点头,柔声地道。

“谢谢!”她的声音顿时高兴起来。

当天下午赵梦蕾又给我打来了电话,但是我拒绝了。我的理由很充分:今天晚上导师过生日。随即我还告诉她:“明天晚上我夜班。最近可能都会很忙。”

“你开始厌烦我了是不是?”她问道。

“别这样说。”我没有对她说“不”因为我实在说不出口,而且我也不是真的厌烦她了,而是因为自己对自己的自责。不管怎么样,她可是已婚的人啊,我不想让自己继续这样下去。

而今天我的那位病人,她的话让我的心里顿时荡起了一阵涟漪,我感觉到了她对我的好感。所以我就想:如果自己尽快找到一位属于自己的女朋友的话,那么我与赵梦蕾的那种不正当关系才可以真正地结束。

当赵梦蕾说到“你开始厌烦我了是不是”这句话的时候我心里顿时浮想起来,“别设宴说,”我说的时候依然在想,“我最近真的太忙了。”

她当然不知道我内心的真实想法,所以她顿时笑了起来,“那好吧。你忙完了后随时给我打电话。”

我听得出来,她的心情是愉快的,因为她的声音里面有一种轻松快意的成分。

唯有叹息。

当天晚上吃过饭后我直接去到了病房。我的集体宿舍太闷热,而病房里面有空调。当然,这是我自己给自己找的理由。不过我确实发现自己竟然在短短的两天之后就不再习惯自己原先的住处了。以前觉得集体宿舍里面虽然闷热但是只要有电扇的话还是可以忍受的,但是今天我却发现自己竟然忍受不了那种闷热了。我估计是最近两天晚上一直呆在赵梦蕾家里的缘故。她的家里,空调随时都是开着的。

所以,我去到了病房。闷热当然是一个原因,而我的内心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想去与那位叫余敏的漂亮女病人说说话。

首先去的是医生办公室,从抽屉里面拿出一本《妇产科学》胡乱翻阅。这是装模作样。

“冯医生这么刻苦啊?”值班医生见到我认真看书的样子顿时表扬起我来。

“寝室太热,实在看不下去书。”我苦笑。

“冯医生,我们科室的收入不低了吧?怎么不自己去买套房子啊?何必挤在那间小小的集体宿舍里面呢?”值班医生笑着对我说道。

“好几十万呢。我哪来那么多钱?”我不禁咋舌。

“你傻啊?按揭啊。”她看着我,像在看一个外星人似的。

“我连女朋友都没有,买房干什么?”我随即苦笑道。

“冯医生,我觉得你把问题思考反了。”她看着我说道,表情严肃,“你应该这样想,现在你的收入不错,如果有了房子、然后又有了车子的话,找女朋友还不容易吗?女人都很现实的。呵呵!冯医生,虽然你也是妇产科医生,但是你只知道她们的身体,却不明白女人们的内心啊。更何况,人都得为自己活着不是?这个城市夏天这么酷热,你何苦要去受那种罪呢?”

“有道理啊!”这一刻,我猛然地有了一种醐醍灌顶的感觉。

第四章(2)

值班医生其实也很无聊的。我估计她今天可能没有新进的住院病人,而已经在病房里面的病人们的情况都很良好,所以她才显得很无聊,才这么兴致勃勃地与我聊天。不过,我心里却开始慢慢厌烦起来,因为我今天到病房来可不是为了陪她的。

于是,我开始慢慢地、一次又一次地将自己的眼神去到了我面前的那本书里。终于,许久之后,谈性正浓的她终于注意到了我眼神不住去往的方向,“冯医生,你要看书啊。对不起啊,我耽误了你这么久。”

“没事。主要是我最近得完成一篇论文,老师规定的任务。”我急忙地道。

“你不是已经毕业了,而且已经上班了吗?”她问。

“老师要求我考在职的博士。”我说,随即又去看书。我可不希望把目前的大好形势又转移到闲聊上面去了。

“前途远大啊。冯医生。”她朝我笑,“好啦,我去看病人去了。你慢慢看书吧。”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我不住地苦笑。她是属于“文革”后的第一批大学生,业务能力倒是不错,但就是理论上上不去,所以在职称问题上始终在主治医师的位置上难以动弹。现在,她似乎也已经灰心了,所以平常在上班的时候只要有空闲就去和那些护士门聊天,时间长了便开始变得唠叨、琐碎起来。如果脱下了白大衣的话她应该和那些居委会的大妈一个样。

她为人其实很不错的,就是对病人的脾气差了一点。她叫钟小红,很“文革”的名字。

钟小红离开后我继续在办公室里面呆着。眼睛虽然一直在自己面前那本书上,但是书上的一个字都没有进入到自己的脑海里面,即使到了眼睛里也是一片模糊。

不知道是怎么的,现在我却有些犹豫了:我是去余敏的病房呢还是不去?我发现,自己今天与往常不一样了。因为往常我仅仅是一位医生,而今天晚上,我却多了一份心思。

最后,我还是说服了我自己。于是我起身去往她的病房。对了,我一直没有讲,余敏是住的单人病房,由此可以看得出来她的家境应该很不错。也正因为如此我才对她充满着一种好奇:家境这么好的一个女孩子,怎么连住院都没有人来看望和陪同呢?要知道,她可是宫外孕,很危险的一种疾病,稍微迟一点被送到医院的话可是要死人的。

在病房的过道上碰上了钟小红,她问我道:“怎么?不看书了?”

“我去看看我的病人。”我内心有些莫名的慌乱,急忙地道。

“我都看过了,没事。”她说,随即站在了我的面前不动。

“看书看累了,顺便出来走走。”我急忙地又道,随即侧身从她面前走过。我真的很担心再次被她抓回去聊天。

我完全地可以感觉到自己身后的她那双诧异、狐疑的双眼在看着我。

我没有转身,直接地往前走,但是却没有听见自己身后传来脚步声。我知道,她可能一直站在那里注视着我。

这个人,真爱管闲事!我心里很是不悦。

不过,这样一来我却不好意思直接去往余敏的那个病房了,只得一直朝前走,走到一间住有三个人的病房门口后才去推门。

终于听到身后的远处传来了脚步声。

第五章(1)

大病房里面很暗,因为只有一盏日光灯被开着。里面也很静,因为住院的人心情都不大好,所以一到晚上就开始睡觉了。当然,当班的护士也不允许她们在病房喧哗。

进去后我看了一圈,发现里面的人都没有注意到我,于是急忙地从病房里面退了出来。

楼道里面已经是静悄悄的了,也没有人在那里走动。我心里大喜,随即缓缓地朝余敏的病房走去。

到了她病房的门口,我却猛然地停住了自己的脚步。这一刻,我发现自己的心脏竟然猛烈地在开始跳动。忽然地觉得心慌。

多年前,当我还在念高中的时候,当我每次看见赵梦蕾出现的那一刻都会出现这样的状况,想不到的是,今天,现在,这一刻,我再次地有了久违的、同样的慌乱和急促的心跳。

我却知道不能这样呆呆地站在病房的门外,这要是被值班医生或者护士看见了的话可是要被人说闲话的。即刻地深呼吸、抬手轻轻地敲门。在妇产科,特别是这样的单人病房,即使我们医生进去前也应该敲门的。当然,女医生和护士不需要。

可是,我没有听到里面传来声音。

紧张与慌乱顿时没有了,急忙地将病房的门推开

病房里面的灯是开着的,而病床上的她却已经熟睡。她没有盖那张薄薄的床单,身着病号服侧身躺在病床上,一只手上还拿着书,露出白藕般的胳膊。

现在已经是深秋,外边虽然依然地有些闷热,但病房里面的空调却开得有些低。我走了进去,去到了她身侧,准备将床单撩起来盖在她的身体上,但是却发现有一半被她给压住了。于是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她顿时翻身,我顺势将那张被她压住的床单扯了出来,然后轻轻地盖在了她的身上。

人在睡眠中如果有人轻轻拍打其肩部或者背部的话九华极其自然地出现翻身动作的。据说这是动物的本能。即使是作为医生,很多人也并不知道人的这一特性。我知道的原因却是因为发生在我同学的一件事情上。

有时候小偷是很聪明的,因为我同学遇到的那个小偷就知道人的这一特性,所以他得手了,而我的同学却损失惨重。

我那同学是搞销售的,一次出差坐轮船,晚上睡觉的时候担心自己身上的几万块钱被人家偷走,于是将它们用布袋装好后放到了枕头底下,然后便以为很安全了。可是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却发现枕头下面的布袋不见了,他这才依稀地记得自己在睡觉的时候好像有人拍打过他的肩膀。

现在,当我发现余敏已经睡着、而床单却被她压在身下的时候顿时想起了那位同学的事情来。她果然翻身了。

看着她美丽的正在熟睡的面容,我心里叹息了一声,然后慢慢地朝病房外边走去,正准备将病房的门拉上,却忽然听到了她的声音,“是冯医生吗?”

我没有想到她会忽然醒来,顿时僵在了那里。

“冯医生”她却继续在叫我,听她的声音似乎清醒了许多。我转身,朝她挤出笑容,“我到病房来看书,随便来看看自己床上的病人们。发现你没盖床单,所以”

“嘻嘻!你床上的病人?”她朝我笑,日光灯下的她显得越发的白皙、美丽。

我这次发现自己的口误。其实也不是口误,“我们医生都这样说。”我慌忙地道,顿时有些尴尬起来。我觉得现在好像她成了医生,而我却变成了病人似的。

“冯医生,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你这样不好意思的样子呢。”她依然在笑,很俏皮的样子,“嘻嘻!我怎么觉得现在我反而像你的医生了?”

我苦笑,“这可是妇产科。”

“哈哈!”她大笑,随即便轻呼了一声,很痛苦的声音。

“别大笑!伤口再次崩裂了可就麻烦了。”我慌忙地道。

“就是你嘛!”她娇嗔地道,“对了冯医生,你不是明天才值夜班吗?今天怎么也跑到病房来了?”

“我不是说了吗?我到病房来看书。”这一刻,我有一种被她看穿的尴尬和恐慌。

“我不是这意思。”她却说道,“我的意思是说,既然你今天不值夜班,干嘛不去陪你老婆啊?”

我不禁苦笑,“老婆?我连女朋友都还没有呢。”

她张大着嘴巴看着我,很诧异的样子,“不会吧?”

我顿时笑了起来,“我干嘛骗你?我一个妇产科医生,谁会和我恋爱啊?”

我真的笑了,因为我发现我们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将话题转移到我期待的这个上面去了。

可是,我顿时黯然起来,因为她接下来说了一句:“是啊。很多女孩子是不能接受这一点的。作为女性,现在让男医生给自己看病已经不再那么排斥了,但是要让男妇产科医生当自己的老公还是有很大的顾虑的。”

这一刻,我满心的希望顿时化为泡影,我没有想到她竟然也是一个有着同样顾虑的人,顿时脑子里面一片空白,嘴里喃喃地道:“是啊”

“冯医生,如果你没事的话陪我说说话好吗?”耳边却听到她在对我说道。

我的兴趣已经索然,“我还要去看书呢。”说完后转身准备离去。

“你别走啊,我给你介绍一个女朋友怎么样?”她却叫住了我。

我摇头,“算了。没人会喜欢一个妇产科男医生的。”

“不一定啊。这样,我明天把她叫来你看看怎么样?”她却很热情。

我哭笑不得,“真的算了。”

“那女孩子很漂亮的。对了,冯医生,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孩子?你告诉我,我帮你好好挑选一个。”她依然热情。

“”我看着她,有一种不知所措的尴尬。

“说啊。”她在催促我。

“给我介绍的人多了去了。以前。”我说道,心里一片黯然,“都不喜欢我的职业。我还是想自己找一个。我觉得别人给我介绍女朋友就好像市在给动物配种似的,感觉不舒服。”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忽然大胆起来,竟然在她面前说出了这样的话。也许是已经对她不再有所求的缘故吧?

她瞪大着双眼看着我,一瞬之后,再次大笑了起来。

接着却又是一声痛苦的轻呼。

“怎么样?”我急忙地问她道。

“好痛”她呻吟道。

“快躺下,我看看你的伤口。”我在这一瞬间又回复到了医生的身份。

她平躺了下去,撩起自己的衣角,我轻轻揭开她伤口处纱布的胶布,发现伤口倒是没有崩裂,不过却有些红肿,“发炎了,怎么回事?”我问她道。

“你是医生呢。”她说。

我顿时笑了起来,随即又仔细看了看她的伤口处,还有她伤口旁边白皙的肌肤,问道:“你洗澡了是不是?”

她摇头,“我根本就动弹不得,怎么洗澡啊?”

“怎么会发炎呢?抗生素一直给你用着的啊。”我很纳闷。

“我用湿毛巾揩拭了自己的身体。这算吗?”她问。

“伤口处被打湿了吗?”我问。

“好像是被打湿了。”她说。

“我说嘛。”我随即责怪她道,“伤口处不能沾水。知道吗?”

“可是,我一天不洗澡就觉得很难受的。”她说。

“难受也得忍着。伤口感染后会更难受的。”我说道,“你等一下,我去拿酒精来给你消消毒,一会儿让护士给给你输抗生素。”

“又要输液啊?好烦啊。”她顿时叫了起来。

她的模样很可爱,像孩子似的,我在心里叹息了一声然后走了出去。

我去到治疗室寻找酒精和纱布,还有其它一些换药需要的东西。正忙乎着,听到身后传来了钟小红医生的声音,“冯医生,在干什么呢?”

“我一个病人的伤口有了轻微的感染,我去给她换药。”我转身笑着回答她道。

“哦。冯医生真是敬业啊。”她笑道,“冯医生,一会儿你忙完了我想给你说件事情。”

“行。一会儿我到办公室来。”我应答道。

她“拖拖拖”地离开了,我发现,她的脚步声也与她的性格一样地显得懒懒的。

笑着摇了摇头。

用棉签沾上酒精、轻轻地朝她伤口处抹过去,两次过后又换一支棉签。她的伤口在酒精的作用下更加的红了,这很正常,是因为酒精的扩血管作用。

“冯医生,*啊。凉凉的,有丁点痛。不过这种痛很舒服。”她笑着说。

“伤口处只能用酒精清洗,不要沾水,明白吗?”我说道。

“那,今后每天你都来帮我这样清洗好吗?”她请求我道。

“那可不行。天天这样的话伤口受到刺激后会形成疤痕的。”我回答说。

“看来什么事情都是一分为二的啊。”她叹息道。

我顿时笑了起来,“想不到你还是一个哲学家。”

“我只是有感而言罢了。”她顿时也笑了起来。

清洗完了她的伤口后,将一张新纱布轻轻放在她的伤口上面,然后替他粘上胶布,“好了。今后一定要注意了。”

“冯医生,”她忽然叫了我一声。我看着她,“说吧,什么事情?”

“今天晚上真的要输液吗?”她问道。

“如果你想早点出院的话,就必须马上输液。”我说。

“那你一会儿可以过来陪陪我说话吗?”她又问。

“一会儿我得回去休息了啊。明天还得上班呢。”我说,不过心里有些软软的。

“冯医生,我求求你了好不好?晚上来陪我说会儿话吧,不然我会疯掉的。”她哀求我道。

我顿时笑了起来,“今天又不是你来的第一个晚上,怎么就不能一个人呆在病房里面了?早知道的话你应该去住大病房啊?那里人多。”

“又不是我要住这里的。”她嘀咕了一声。

我笑着摇了摇头,然后离开。身后却传来了她的声音:“我知道你一定会来陪我的,是不是?”

她的声音嗲嗲的,我怔了一瞬,然后迈步走了出去。

第五章(2)

到医生办公室的时候发现她竟然也在看书,走过去一看,原来她看的是一本厚厚的小说杂志,与医学类书籍的厚度大小差不多。

“钟医生,什么事情?”我问她道。

“冯医生,你坐。我慢慢给你说。”她将面前的那本厚厚的杂志推到了一旁笑着对我说道。

我坐到了她办公桌的对面,满脸狐疑地看着她。

“冯医生,听说你还没有谈恋爱?”她看着我,笑眯眯地问我道。

我一怔,没有想到她要问我的竟然是这个问题,“是啊。怎么啦?”

“我给你介绍一个怎么样?”她的脸上依然是笑眯眯的。

“哪个女孩子愿意和我这样的妇产科医生恋爱啊?”我苦笑。

“我问过了,人家说不在乎呢。我给你说啊,这个女孩子很不错的,她的父母都是教师,家教很好,样子也长得很乖。大学本科毕业。怎么样?”她说。

听她这样一讲,我顿时心动,“是吗?”

“明天我休息,明天晚上吧,明天晚上你们见个面好不好?”她问我道。

“明天我夜班啊。”我回答说。

她看了看时间,“那就今天晚上。我马上打电话让她来一趟。”

我顿时紧张起来,“这”

“好了。就这么定了。你别走啊。”她说。

这一刻,我想到自己与赵梦蕾的那种不该有的关系,想到了余敏刚才话中表现出来的那种态度,顿时觉得自己的婚姻大事已经变得迫不及待了,“好吧。谢谢你钟医生。”

“我马上打电话。”她看着我笑了笑。

“我去给那个病人开医嘱。今天晚上得给她输点抗生素。”我说。

她朝我点了点头,随即拿起了办公桌上的电话。

“陈老师,你们家小慧在不在?我钟小红啊。有这么一件事情,她不是答应我一件事情吗?就是教我学电脑的事情。今天我值夜班,科室里面正好有一台电脑,我很闲,你让她马上来吧。”我开着医嘱,听到她在对着电话说道。我想不到这个人还蛮心细的,竟然不直接给对方说介绍朋友的事情,她这是谨防事情不成而造成尴尬啊。

“她马上来了。”放下电话后她笑着对我说道。

我忽然地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了,同时也觉得有些尴尬,“我把医嘱拿去给护士。”

我没有马上回到病房,因为我实在不想去和钟小红聊天,特别是现在,因为我害怕她会没完没了地对我说关于我恋爱的事情。不过,我心里还是有一种期盼。我觉得,在等待那个叫什么小慧的女孩子来之前最好去余敏那里,至少这样时间要过得快一些。

看着护士给她输好了液体,待护士离开后才对她说道:“我只能陪你一小会儿。”

“算了,你去忙吧。”她说,赌气的样子。

我觉得她和我赌气毫无道理——你是我什么人啊?我有义务陪你吗?想到这里,心里顿时愤愤,随即转身。“喂!”她却叫住了我。

我没理会她,直接地就走了出去。

硬着头皮进入到了医生办公室,发现钟小红依然在那里看那本杂志。于是我也坐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处准备开始看书。

“马上就来了。”忽然听到她在对我说道,“她家就在我们医院外边。”

我朝她笑了笑,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然后低头去看书。

“这女孩子真的很不错。她是我看着长大的。很乖。”她继续在说。

她的话音刚刚落下,我忽然听到办公室门口处传来了一个声音:“钟阿姨,你找我?”

我急忙抬头去看,顿时张大着嘴巴差点合不拢来了!

我看见,在我们办公室的门口处站着一位身高不足一米六的姑娘,不,最多一米五左右。现在是夏天,她身上穿着一件像睡衣一样的衣服,看上去身形单薄,几乎没有一丝一毫的曲线,如果不去看她的脸的话简直会怀疑她是一个还没有发育完全的初中学生。而她的模样也极其平常,而且我发现她的下巴上还有一颗醒目的黑痣。毛老人家我们很熟悉了,人们都觉得他的那颗痣看上去很好看,已经被人们潜移默化为那是主席的标志了。但是现在我却在这个瘦小的姑娘的脸上看到了差不多与老人家同样的一颗痣,我顿时便感觉到了一种不舒服。与此同时,我心里不禁暗暗地生起钟小红的气来:这就叫乖?你竟然让这样的女孩子来与我相配?

我是医生,对人类的美丑有着一定的认识,而我更是妇产科医生,每天在我面前出现的是各种类型的女人,说实在话,我对女性差不多都已经麻木了,除非是漂亮的女人,不然的话我根本不可能对她们动心。我无法想象自己如果与这样一位女性恋爱结婚将是一种什么样的后果。

“小慧来啦?”我正错愕的时候钟小红已经站了起来,她笑眯眯地朝那个女孩走过去,伸手抚摸了一下女孩子的头,同时捋了捋她的头发,“小慧越来越乖了啊。来,快来坐。哦,对了,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们科室的冯医生。人家可是医学硕士呢。”

这个叫小慧的女孩子朝我看了过来,她朝我笑了笑,“你好。”

我赶忙挤出了一丝笑意,却并没有站起来,“你好。”

我心里很纳闷:这个钟小红,什么眼神啊?她这叫乖?!心里不禁苦笑:看来这女人看女人与男人看女人完全不一样啊。忽然,我想到钟小红前面说过的那句话来,她说这个叫小慧的女孩子的家教很好,难不成她说的“乖”仅仅指的是很听话的意思?不对啊?刚才钟小红对小慧说那句话的时候好像不是那个意思啊?

正胡思乱想,却听钟小红在对我说道:“冯医生,今天就别看书了吧。坐过来,我们一起聊一会儿。”

“我,我先回去算了。明天我还得早起呢。钟医生,谢谢你啊。”我慌忙地站了起来,然后匆忙地走出了办公室。

现在,我连呆在办公室里面一秒钟时间的兴趣都没有了。

当然,我也没有再去余敏那里。我直接回到了寝室里面。

寝室里面酷热难当,即使去洗了一个冷水澡后依然觉得燥热。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现在,我才忽然怀念起赵梦蕾家里的那种凉爽来。

第五章(3)

我强忍着闷热而强迫自己不去想赵梦蕾,虽然难受但是疲倦却最终击败了我的痛苦。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于睡着了。早上醒来的时候竟然发现自己睡得很香,而且一夜无梦。

钟小红正在交班,她看见我的时候脸色很难看,我暗自惭愧,但是却觉得自己并没有什么过错。当然,昨天晚上我本可以敷衍一下的,不过我担心的是在敷衍之后的事情——难道我还得去与那样一个让我极不喜欢的女孩子互通情况、作一番初步了解和接触?这绝不可能!要知道,她可不是我的病人。对于病人,我什么都可以忍受。

记得有一次门诊,来了一位老年妇女,模样就不说了,反正难看之极,而且当我给她做检查的时候竟然闻到了一股恶臭的气味。那是一个感染极其严重的病人。她离开后我禁不住呕吐了。要知道,我可是专业的妇产科医生,平常所见到的、闻到的各种气味都有,能够让我出现呕吐,这说明那个味道已经非同一般了。不过,我依然对她很客气,而且非常耐心地给她做完了检查并开出了针对她疾病的药物。

然而那个叫小慧的女孩子就完全不一样了。她竟然是钟小红介绍给我的对象。这是我绝对难以接受的。

钟小红到医生办公室的时候我正在开今天的医嘱。“冯笑,你干什么?太不给我面子了吧?”她很是不满地对我道。

“钟医生,我确实对她没有兴趣。”我苦笑着对她说。

“不满意的话你也应该随便与人家说几句话啊?干嘛直接跑了?”她依然不满地道。

“反正你又没对她说介绍朋友的事情。与其今后大家尴尬还不如当时什么都不谈。”我辩解道。

“谁说我没给她讲过?我早就征求过她的意见了。昨天晚上在她来之前我不是告诉你了吗?”她愤愤地道。

“什么事情?”这时候苏华过来了,她问道。

“你自己问他吧。”钟小红气咻咻地离开了。

听完了我的叙述后钟小红顿时大笑了起来,“这个钟小红,真是的!怎么乱点鸳鸯谱啊?师弟,别管她!你是妇产科医生,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啊?我也觉得你应该找一个漂亮女人才行呢。不然的话今后肯定阳痿!”

我顿时哭笑不得。

“不过师弟啊,你也该早点考虑你的个人问题了,像这样天天在医院里面接触那些病人,时间长了会变成老太婆样子的。”她继续地说道,随即看了看四周,又低声地对我道:“你看胡医生,他离婚后不几年就变成现在这样子了。”

我很是诧异,低声地问:“他离婚了?”

“是啊。他老婆长得那么难看,自己又天天在医院看病人,怎么会对他老婆感兴趣?不离婚才怪呢。”她低声地回答。

我摇头,“没道理啊。这和他的样子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长期一个人,长期与女性在一起,雄激素就慢慢减退了。你是知道的,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身体里面不但有雄激素而且也还有雌激素的,只不过男人和女人身体里面雄激素与雌激素的比例不同罢了。一旦出现失衡,此消彼长,不发生变化才怪呢。”她笑着说。

她说的道理我当然知道,不过她后面的话却让我不敢苟同。因为教科书上可从来没有那样的内容。

不过,经过苏华这么一说,我心情好多了。但还是在心里责怪钟小红多事,而且暗自气愤她竟然把我看得那么低。不是吗?我冯笑难道只能配那样的女人?笑话!

随即去到病房查看病人。每天早上的查房工作是必须的,因为查房是开出当天医嘱的基础。在医院,任何科室的住院医生都是如此,因为病人的病情是随时在发生变化的,所以必须得对症下药。

去到余敏病房的时候她不住地朝我笑。我觉得她有些疯,“你笑什么?”我被她逗笑了,问道。

“我朋友今天要来。”她说。

我心想:你朋友要来关我什么事情?不过嘴里却在说道:“好啊,有人照顾你了。”

她却瞪了我一眼,“什么啊。我昨天不是说了吗?给你介绍女朋友呢。”

我哭笑不得,“算了。别提这事情啊。”

她很诧异,“为什么?”

“反正别人介绍的我不会见的。把我当成什么人了?难道我真的找不到女朋友了不成?”我顿时藴怒起来。

“你怎么啦?”她诧异地看着我。

我转身出了她的病房,“余敏,你要知道,我是你的医生。”我背对着她冷冷地说了一句。

下午很早就回寝室了,因为我今天的夜班,我得先回去吃饭、休息。

晚上接班后首先查看了一圈病人,没有发现有什么大的问题。不过我没有去余敏的病房。她现在的情况很好,我心里清楚。我觉得余敏和很多漂亮女人一样,即使自己处于失恋的状态,但是她的内心依然高傲。

现在我一句非常的清楚了,我与她不可能。因为我从她的话语中已经体会到了她内心的真实想法——她也不会找一个妇产科医生当她的男朋友的。

我可以理解,不过我觉得她不应该提出给我介绍女朋友什么的,这明明就是调侃我嘛。我承认自己的自尊心很强,特别是在昨天晚上钟小红的那件事情以后。所以,我心里对余敏非常的恼怒。

没有需要开的医嘱,我坐在办公室里面开始看书。一个人只要不再浮躁,看书将是一种绝好的享受。

我估计今天晚上我的夜班会非常轻松,因为到现在为止都还没有住院病人进来,而且也没有急诊手术。所以,我准备看书到十二点钟后便去休息。

正这样想着,余敏却忽然跑到我办公室来了。“你干什么?你的伤口还没有好,千万不要走动啊。”我责怪她道。现在,我不可能再去恼怒她,因为她在我的眼里仅仅是一个病人。

“你不是说好了今天晚上要来陪我的吗?怎么说话不算数?”她很不高兴地道。

“我看书。”我淡淡地道。

“你是不是生气了?”她小心翼翼地问,“我不也是好心吗?我那朋友真的很不错的。”

“我说了,我不要任何人给我介绍女朋友。”我冷冷地道。

“你已经有女朋友了吧?”她问道。

我忽然地感到有些心烦,“别说这个好不好?”

“哼!你肯定是生我的气了。随便你吧。”她说,随即转身离去。

看着空空的门口处,我忽然有了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第六章(1)

第二天交班的时候忽然下起了暴雨。这是一场雷阵雨,病房外面的雨下得惊天动地,雷鸣电闪,大雨瓢泼,让人感觉到整个病房都在颤抖。妇产科里面大多是女性,每当一声炸雷响起的那一瞬间都会传来女人的惊叫声。外边黑压压的一片,病房里面的灯都打开了,但依然觉得很暗。

我忽然想起了余敏,想到她是一个人在那间单人病房里面,于是急匆匆地朝她的病房跑去。

她病房的门是开着的,不过门却在猛烈地开合着,发出“吱呀、吱呀”的恐怖声。我朝里面看去,发现她正在一张床单的里面瑟瑟发抖。

我忽然地觉得好笑,“余敏,怎么啦?这么害怕啊?”

她猛然地拉开了她自己头上的那张床单,我发现她的脸色苍白,满眼惊恐,“好吓人啊”她的声音在颤抖。

我去到了她的身旁,“打雷嘛,你在病房里面害怕什么?”我说。话音未落,猛然地响起了一声炸雷,我看见她的身体一震,骤然地发出了厉声的尖叫“啊!”同时,我猛然地感觉到她的双手紧紧抱住了我,抱住了我的腰部。

她在颤抖,而且颤抖得很厉害。这一刻,我不再觉得她好笑了,反而地,我的心里顿时升腾起了一种柔情。我轻轻拍了拍她的头,柔声地对她道:“别害怕,别害怕”

窗外的雨声、雷鸣声滚滚而来,伴随着暴雨被风吹打的巨大声音,我的话顿时被淹没了,她的双手更紧地在环抱着我,她的脸紧贴在我的腹上,而她的尖叫声却更加的尖利。

我爱怜地轻拍她的背,“别怕,别怕”

还好的是,雷声开始在渐渐地减弱,外边的雨也缓缓地在退去,不多一会儿,我竟然看见窗外飘来了一缕阳光。

而她,却依然在紧紧地抱着我,紧紧地。“好啦,没下雨了,这是雷阵雨,没事了。”我柔声地对她说了一句。

她松开了我的身体,却即刻颓然地倒在了病床上。我发现,她的双眼正直直地在看着天花板,眼神木然,毫无光泽。

“余敏,余敏!”我大声地呼喊她,我估计她是被刚才的雷阵雨给吓坏了。

她终于从天花板上收回了她的目光,缓缓地来看了我一眼,我看见,她的双眼在“哗哗”地流泪。

“你没事吧?”我关心地问。

她没有回答我。

“好了,没事了。”我柔声地对她道,猛然地,我想起了一件事情来,“余敏,我看看你的伤口。”

刚才,她一直在厉声地尖叫,而且我估计在我来到这里之前她一定也是如此。尖叫会造成腹压增加,所以我担心她的伤口出现再次崩裂。

她躺在那里,神情呆呆的。现在,我顾不得去管她其它的方面了,直接去撩起她衣服的下摆,揭开她伤口处的纱布

果然,她的伤口崩裂了。

“你看,这下麻烦了。”我看着她那裂开的伤口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却依然没有说话,目光依然呆滞。

而现在,我有些顾不过来她的情绪了,因为她伤口的再次崩裂让我有些不知所措起来。我即刻出了病房,直接去到主任办公室。

我当然不会说余敏第一次伤的口崩裂与苏华有关系,只是说病人第一次是一位感冒咳嗽,这次是因为受到惊吓尖叫造成的。

主任随即与我一起来到了余敏的病房。进去后发现她在哭泣。

“别哭了!你还哭?!你看你伤口现在的这样子!”主任看到余敏的伤口后即刻去批评她。

“怎么办?”我问主任。

“请外科的医生来吧。她这伤口我们处理不了。”主任说。

我觉得也只有这样了。因为她的伤口已经被缝合过两次了,现在几乎找不到下针的地方了。妇产科医生虽然也要开刀动手术,但就对伤口处理的专业水平来讲还是比外科医生差很多的。

出去后我便开始联系外科。医院制定有会诊制度,不多一会儿外科医生便来了。外科医生看了余敏的伤口后也皱眉,他说:“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缝合,等伤口长几天后再说。”

外科医生的话让我顿时觉得他们也比较保守的。不过我很理解,现在作为医生压力太大,保守是最好的自保方式。不过这是会诊的结果,我也只能执行。

现在,我觉得自己应该留下来陪她了。

“余敏,余敏!”她的神情依然呆滞,我大声地在喊她。

“冯医生,陪陪我好吗?我好害怕。”她终于说话了。

“好,我陪你。”我柔声地说。

她顿时高兴起来,“你真好。”

她的这一声“你真好”让我全身的骨头都酥了,我觉得,这样的女孩子真是可爱。

“冯医生,我的伤口真的很麻烦吗?”她忽然地问我道。

“是。”我说,“两次裂开了,而且以前有过感染。”

“我这么这么倒霉啊。”她说,神情凄苦。

她的可爱,她的娇柔,她凄苦的表情让我心动。猛然地,我忽然有了一种冲动,“余敏,我觉得还是可以给你缝合的。不过,这件事情对于你和我的风险都很大。”

“我有什么风险?”她问道。

我顿时不悦,我觉得这是一个非常现实的女孩子。于是我改口了,“你的风险就是会在医院住很久,会花费很多的费用”我还没说完她却即刻地道:“费用无所谓。”

“还可能留下难看的疤痕。”我又说。

她顿时不语了。

现在,我觉得这个漂亮的女孩子与我以前想象的完全不一样了。她不但现实,而且太自私。我觉得,自己刚才的决定是很不明智的。那是一种冲动。

“你休息吧。我昨天晚上夜班,今天我休息。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办。”我随即说道。

“你不是说好了要陪我的吗?”她问道。

“我觉得自己在这里陪你不大合适。我是医生,而且今天休息,我陪你的话别人要说闲话的。”我说。

“看来你真的没谈过恋爱。”她说,怪怪地看着我。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真的很不明白了。

她张嘴,却没有说出话来,因为这时候房间的门忽然打开了。我也朝门口看去,只见一个人正站在门口处在朝她笑。

这是一个年轻人,带着眼镜,文质彬彬的。不过我发现,这个人对余敏的那种笑似乎有些奴颜的味道。

我准备离开,却听到余敏冷冷地在对这个人道:“你来干什么?”

“我来看看你。”那人说,态度好极了,脸上不但堆满了笑,而且还在点头哈腰。

“你给我滚!我不想看到你!”余敏愤怒地道。我发现,再漂亮的女人在愤怒的时候都会失去可爱的模样,而且还会显得更恐怖。

看来这是她男朋友了。我心里想道。不禁叹息,侧身出门。

“冯医生!”余敏却大声地叫了我一声。

“你们有事情好好谈吧。别在医院大吵大闹的。”我回头苦笑着对她说道。

“冯医生,如果我不想见这个人的话,可以通知你们医院的保安吗?”余敏却这样问我。

“这你们之间的事情还是好好商量的好。毕竟朋友一场。”我急忙劝说道。

“我才不是他的什么朋友呢。”她愤愤地道,随即指了指那个人,“他不过是别人的一条狗而已。”

“那你又是别人的什么人呢?”我正诧异间,却听到自己的耳边传来了一个冷冷的声音。一个冷冷的女人的声音。

我看见,这是一位中年女性,她身穿淡蓝色的短袖衬衣,一条白色的长裤,脸上略施脂粉,谈不上漂亮,但看上去却很有魅力。魅力这东西无法用语言去描述,只是一种感觉,或者她给了我那样的气场。

中年女性的那句话是冲着余敏去的。

“林局长,您怎么来了?”眼睛男讨好地对中年女人道。

“你,给我滚!”中年女人指着眼镜男低声地怒喝了一声。眼镜男脸上顿时一片尴尬,在一怔之后仓惶离开。是的,他离开的时候显得很狼狈,竟然差点在过道里面摔一跤。

“你好,我是这个病人的医生。有什么事情可以对我讲吗?”我急忙地去对这位中年女人说道。因为我看见余敏正张大着嘴巴在看着这位中年女人,而且脸上露出的是一种恐惧神色。

“这里不关你的事,你也给我滚!”中年女人冷冷地对我说道。

我顿时愤怒了,“你姓林是吧?是局长?”

她傲然地抬起头来看着我,“是又怎么样?”

“虽然你是局长,但这里是医院。请你不要搞错了,这里不是你的单位。我告诉过你了,这是我的病人,她现在的状况很不好,如果你要来找她吵架的话请你离开,不然的话我可要叫保安了。”我冷冷地对她说道。

她看着我,脸色变了变,随即笑了起来。我发现,这个女人笑起来可比她刚才的样子好看多了。

我愕然地看着她,不明白她为什么忽然会笑。

“看来这个小妖精真是会迷人啊。连你这位妇产科医生都被她给迷住了。”她依然在笑,不关现在却是嘲笑。

“请你不要乱说好不好?我说了,她是我的病人。只要是我的病人,我都会这样对待她们的。”我顿时有了一丝的尴尬,不过那种尴尬只出现了一瞬。

“是吗?看不出来你还是一位不错的医生呢。”中年女人朝我嫣然一笑,“那好。我答应你,我不和她吵架。医生同志,请你离开吧。我和她说点事情。”

我犹豫了一瞬,随即朝她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准备离开。

“冯医生。”猛然地,我听见余敏在叫我,我去看她,发现她的眼神里面带着哀求。

这一刻,我犹豫了。

中年女人看了我一眼,再次嫣然一笑,“你是冯医生是吧?走,我到你办公室去和你聊聊。”

我觉得今天的事情很奇怪,而且今天这几个人都有些莫名奇妙,包括余敏。

我狐疑地看了她一眼,随即朝她点了点头。

第六章(2)

我请她在我办公桌的对面坐下,然后还去给她泡了一杯茶。

“谢谢!”她客气地对我道。我发现现在的她显得很优雅。

“余敏是你什么人?”我随即问她道。现在,我已经忍不住自己的好奇了,所以才会迫不及待地问她。

“不是我什么人。”她的脸色忽然变了,随即反问我道:“冯医生,你觉得这个余敏怎么样?”

我摇头,“她仅仅是我的病人。我对她并不了解。”

“说说你对她的初步印象。”她说,朝我淡淡地笑。

“我觉得吧,她应该是一个喜欢幻想的女孩子。还有就是,脾气好像不大好。对了,似乎还没有安全感。”我想了想后说道,心里更加狐疑。

“你喜欢她吗?”她问,脸色怪怪的。

“林局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说了,她仅仅是我的一个病人罢了。”我有些不悦起来。如果不是她的优雅,我可能早就生气了。

“好吧。我相信你。”她点头道,“实话告诉你吧,冯医生,你的这个病人是一个狐狸精。”

我顿时瞠目结舌,“都什么时代了?你怎么还会相信有那东西?”

她一怔,随即大笑起来,“冯医生,想不到你竟然这么单纯。”

我顿时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说,她,她和你男人”

她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起来,点头道:“是的。这个女人是第三者。是狐狸精,是破鞋!”我发现,这一刻她所有的优雅与风度全部消失了,剩下的是一张令人恐怖的脸。

我心里异常震惊,因为我完全没有想到余敏竟然是那样一个女孩子。不过,现在我回想起她的一切表现,似乎都是那么的合情合理了。

“今天来看她的那个年轻人是谁?”我问道。

“我男人的秘书。”她回答。

原来是这样。不,这样就合理了。我心里想道。

“林局长,”我想了想后说道,“我是这里的医生,不管余敏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孩子,但她现在是我的病人。而且她现在的情况很不好,伤口两次出现了崩裂。所以,我恳求你现在不要去和她争吵好吗?有什么事情都等她出院了再说行不行?”

她张口准备说话,这时候一位护士急匆匆地跑了进来,满脸惊惶地对我说道:“冯医生,你的病人摔倒在过道上了!”

我大惊,慌忙地对这位中年女人说了句“对不起”后就朝办公室外面跑去。

摔倒在病房过道上的竟然是余敏。很显然,她是害怕那位中年女人才选择了逃跑。然而,身体的虚弱加上伤口的疼痛却让她摔倒在了病房的过道上。

“赶快扶她到病床上去啊?”我朝护士呵斥道,“干什么呢?看热闹是你们应该做的事情吗?”

“我们去扶她,可是她却用手抓人。冯医生,你看。”一位护士对我说道,随即伸出了她的一只手来给我看。我发现,这位护士的胳膊上竟然有几道红色的抓痕。

“余敏,这就是你不对了。护士是在帮你啊。”我即刻批评她道。

“我不要你们管,我不要你们管!”余敏大声地道,伴随着哭泣。

“你还有理了?”中年女人忽然出现在了我的身旁,她冷冷地对余敏道。

余敏顿时住口了,眼神里面又一次浮现出了恐惧。

“冯医生,”中年妇女看着我说,“今天我听你的话,暂时不找她算账了。”

“谢谢!”我对她说道。

中年女人去看着余敏,“小丫头,你好自为之。”

说完后她便匆匆离去。护士们和围观的病人都开始窃窃私语。

“快扶她进去啊?还愣着干什么?”我随即批评那几个护士道,同时招呼病人们各自回自己的病房。

余敏躺在床上哭泣。现在,我忽然地觉得她的哭泣很让人厌烦了。忽然地想到我自己,心里不禁惶恐——你不也一样吗?只不过没被人发现罢了。

心里更加坚定不再去找赵梦蕾。

“我看看你的伤口。”我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尽好一个医生的责任。

她没有说话,依然在哭泣。

“把她的衣服撩起来,我看看她的伤口。”我吩咐身旁的护士道。

护士过去撩开她的衣服,然后揭开她伤口上的纱布。我看了一眼,顿时吸了一口冷气——她的伤口在渗血!

不禁在心里叹息。“你给她消毒、换药吧。”我对护士说道。今天,我不想替护士做这个工作了。

护士应答着,我随即出了病房,身后是余敏的悲戚声。

第七章(1)

听到身后传来的她的哭泣声,我不再有心痛的感觉,不过还剩下了叹息。

我没想到这么漂亮的一个女孩子竟然会去做出那样的事情来。我绝不相信她是为了什么爱情。所以,我认为她现在的一切都是咎由自取、因果报应。我心中的这种因果报应与佛教毫无关系,仅仅是指既有当初然后就必然有现在这样的结果。

不过,我替她感到可惜。她是如此的年轻貌美,何苦要走上那样的一条路上去呢?我想不明白,所以唯有叹息。这种叹息是纳闷,是惋惜。

今天我休息,交完班后就直接回到了寝室。也许是因为夜班,也许是因为余敏的事情,我感到身心俱疲。

雨后的天气再也没有了那种闷热,即使是在寝室里面我也感受到了空气的清新。躺倒在床上闭目养神,全身懒洋洋的,什么事情都不想去做。本周换洗下来的衣服还在脸盆里面,袜子也有好多双没有洗了,它们在我床底下发出臭鸡蛋的气味。我闻到了,觉得很难受,但依然不想起床去清洗它们。就这样懒懒地躺倒在床上。

然而,我的思想却一直在漂浮,脑子里面全部是余敏那清秀可人的面容。她的笑,她的生气,还有她的忧虑和尖叫都一一在我脑海里面浮现。

“哎!”我发出了悠长的一声长叹。

我知道,自己已经完全失望,对余敏,对所谓的爱情。

手机在响,我不想去接听。今天是我休息的时间,即使是科室的电话我也不想理会。继续闭眼,让自己的身体继续懒懒地蜷缩在床上。手机的铃声停顿了,寝室再次陷入一片宁静。

我的心也开始进入到平静。我好想睡觉。

然而,可恶的手机却再次响了起来,它把我从睡眠的门口处拉了回来。我心里愤怒至极:老子就是不接,咋的?!

继续懒懒地躺着,耳边是刺耳的手机铃声,它一遍一遍地、不知疲倦地在厉声地尖叫着,在数分钟的时间里面竟然没有停息。很明显,打电话的人正在一遍又一遍地重拨。

难道有什么急事?我猛然地想道。急忙起身,拿起电话开始接听。

“怎么不接电话呢?你今天不是休息吗?”电话里面传来的是赵梦蕾的声音。

她知道我昨天晚上夜班,所以才如此执着地给我拨打电话。我心里明白了。“在睡觉。刚刚睡着。昨天晚上收了好几个病人,几乎没休息。”我说,声音懒洋洋的。我的回答不但是解释,同时也是一种对她的责怪——我在睡觉呢,干嘛这样不停地打电话?

“哦。对不起啊。”她说,“在你自己的寝室睡觉吧?”

“是。”我说。心里却在嘀咕:不在自己的寝室难道还在别人的寝室?

“那你休息吧。中午的时候我给你打电话。”她说,随即挂断了电话。

我心里开始烦闷起来:看来这件事情并不是我想象的那么容易结束。

敲门声让我从睡梦中醒来。我很奇怪,因为从来没有人来敲过我的房门。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听科室的一位护士讲,现在的小偷经常在白天去敲一些住家户的门,目的是为了侦查这些住户家里是否有人。如果有人出来的话小偷就借口说是收破烂的,不过一旦发现没人就会即刻入室行窃。

我的心里顿时紧张起来。不过我并不十分害怕,因为这是医院的宿舍,而且还是白天。

“咚咚!”外边依然在敲门。

我去到门口处,耳朵贴在门上。

“咚咚!”敲门声再次响起。

我猛然地拉开了房门,顿时怔住了,“你怎么来了?”

门口出现的竟然是赵梦蕾。我怔怔地看着她,竟然被她的出现搞得有些不知所措。

“让我进去啊?怎么?里面有其他女人?”她嗔怪地对我道。

我顿时清醒了过来,急忙侧身请她进屋,“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那还不简单?直接去你们医院后勤处问就知道了。”她笑着说,同时一边打量我的住处。

我不禁汗颜,“不好意思,我这里太脏了。”

“两张床?你与别人合住?”她问道。

“那个人结婚了,搬出去住了。”我急忙回到,快速跑到床上去收拾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你这里确实够脏的。哎呀!什么味道啊?这么臭!”她忽然用手掩住她的鼻子道。

我很不好意思了,“最近太忙了,没时间洗衣服。袜子也臭了。”

她看着我,长长地叹息了一声,“冯笑,看来你确实需要一个女人来照顾你了。”

我顿时不语,因为她的话让我再次地不知所措。

而她却在看着我笑,“还是医生呢,一点都不爱干净。你们这里洗衣服的地方在什么地方?我去帮你把这些东西洗一下。还有你的蚊帐。你看你那蚊帐,黑得像被烟熏过似的。我真的服了你了。”

她说着便去床下捡起了那几双臭不可闻的袜子,然后朝脸盆处走去。我急忙地道:“就在这一层楼的最里面。”

“肥皂呢?洗衣粉呢?”她问。

“好像用完了。”我不好意思地道。

“我马上去买。真是的,你这哪是人过的日子啊?”她责怪道,随即出了门。

我的心里顿时有了一种暖融融的感觉。她刚才的责怪与唠叨,让我忽然有了一种家的温暖感觉。

随即将要洗的衣服和袜子用盆子装着去到了洗衣服的地方。它们太脏了,特别是袜子,我不想让她替我洗第一遍。

“我给你洗。看你笨手笨脚的样子。”不一会儿她就回来了,她将我从洗衣槽处拉开。

我只好退到了一旁,然后看着她开始给我洗衣服。我看见,她白皙如雪的胳膊不住在我眼前晃动。

“你回去继续睡觉吧。我马上就给你洗完了。真是的,你看你这些衣服,都酸臭了。”她转身对我说。

我苦笑着摇头,然后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寝室里面。

要是她没有结婚多好啊,她是一个多么好的妻子啊。躺倒在床上,我不禁感叹。

不多久她就洗完了衣服。

“走,我们去吃饭。”她说。

“我请你吧。”我觉得她给我洗了衣服,我应该表示表示。

“我们去你们的食堂吃饭,好吗?”

“那怎么行?食堂的饭菜很差的。”

“就去你们食堂吃。我想尝尝你们食堂的饭菜,同时也感受一下你平常的生活。”

“好吧。你自己愿意的啊。”

“都是我自己愿意的。”她看着我,低声地道。

我一怔,当然明白她话中的另外一层意思,心里顿时有些慌乱起来,“走吧。现在去饭菜都还是热的,再晚点的话差不多都卖完了。”

说实话,医院里面的大锅菜确实很难吃。不过医生与病人的食堂是分开的,这里的条件要比病人的饭堂好得多。

打了几样菜,一共买了半斤米饭。我和赵梦蕾在一张餐桌处面对面坐下。

“很多年没吃过饭堂里面的饭菜了,味道还不错。”她吃了几口,随即称赞道。

我不禁苦笑,“如果你天天来吃的话,肯定会厌烦的。”

“那倒是。”她说,“不过,我要是你的话,肯定会去置办一套炊具,有空的时候自己做饭。”

“那多麻烦啊?”我说,“我宁愿不吃都行。”

“你们男人太懒了。”她说。

“你的男人也懒吗?”我问道。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冷冷的。

她顿时不语。

“赵梦蕾,我们不要来往了吧。你是已经结婚的人了,这样不合适。我觉得自己是坏人了,因为我在破坏你的家庭。”我说。这句话我憋了两天了,今天,当我一看见她的时候就很想说的,但是我不忍、不敢。现在,我觉得自己必须说了,我害怕自己的勇气像被刺破的气球一样再也难以鼓起。

我说的时候不敢去看她,一直低头在吃饭。我不敢去看她,我怕看她的眼神,还有她的嘴巴。我害怕她眼神里面出现鄙夷与嘲讽,害怕她的嘴唇忽然说出“不”字。

可是,我没有听到她那样说,我只听到了她的叹息声,“冯笑,你厌烦我了是不是?觉得得到我了就该抛弃了是不是?没关系,你们男人都这样。我理解。”

我感觉到她已经站了起来,急忙地抬头。我看见,她确实已经站了起来,眼泪在一滴一滴地掉落。

“梦雷。不是的。”我急忙站了起来,“我说了,你是已经结婚的人了,我不想破坏你的家庭。”

我说话的声音很低声,因为这是在食堂,我不想让别人听到我们的对话。

“哟!师弟,你们吃完了?这是谁啊?这么漂亮?”猛然地,我听到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我不禁苦笑。因为说话的人是苏华。这个人,怎么偏偏这个时候出现啊?

“这是我同学。”我只好向她介绍道。

苏华在看桌上,“不是还没有吃完吗?师弟,你是不是欺负你这位同学了?”

“师姐,我们还有点事情。先走了啊。”我急忙拉起赵梦蕾就跑。

第七章(2)

还是在我的寝室。我觉得医院里面的任何一个地方都不合适。赵梦蕾是已婚女人,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我和她的关系。

“梦蕾,我不是你想象的那种人。真的。只怪我们再次重逢的时间太晚了。现在,你已经有了你自己的家庭,我们如果继续这样的话我会很内疚。不,不只是内疚,还有害怕。”我对她说道。

“我已经决定了,我要和他离婚。”她说。

“那,等你离婚了我们再交往吧。”我说。说实在的,我心里真的很喜欢她,虽然她已经结婚了,但我觉得她如果离婚了的话我依然可以接受她的。而现在,她的婚姻却是我们之间最大的障碍。

“真的?”她抬起头来看着我,满眼的惊喜。

我点头,“真的。”

“走,我们出去走走。陪我逛逛商场。好吗?”她问道。

我犹豫了。却看见她满眼期待的神色,顿时心软,于是点头,“好吧。我陪你。”

一直逛到晚上,我的手上全是衣服。我的。她给我买的。

随后我们一起吃了饭,然后她回家。我提着她给我买的衣服回寝室,心里一直被幸福笼罩着。

在寝室昏暗的灯光下看书。现在我的心里特别的宁静,看书的时候没有任何的杂念,我发现,在这样的心境下看书也是一种极大的享受。

有人在敲门。

她又来了?我心里想道,随即从座位上站起来,然后急匆匆地去开门。

我顿时惊讶了,因为我看见自己寝室的门口处站着的是两位警察。

“你们你们找谁?”我猛然地紧张起来。因为我对警察有着一种天生的恐惧。

高中毕业那年,有天晚上同学聚会,酒喝多了后我上厕所,结果不小心跑到了女厕所里面去了。里面有人,是女人。她们惊叫,结果我被警察带走了。

进去后遭到了一阵暴打。暴打完了后才开始审讯。

警察:“说,为什么跑到女厕所去了?”

我:“喝醉了。没注意。”

警察:“你不认得字?”

我:“认得。”

警察:“那怎么会走错?”

我:“喝醉了,没注意去看厕所上面的字。厕所从来都是男左女右,哪知道那地方是反着的啊?”

警察:“你是哪个村的?”

我:“我是今年刚毕业的高中生。家就住在县城里面。”

警察:“你父亲叫什么名字?”

我说了。

警察面面相觑。

另外一个警察:“好啦。今天的事情我们不会告诉任何人的。我们也希望你不要把今天的事拿出去讲。你回家也不要讲。你今年高中毕业,已经考大学了是吧?你总不希望今天的事情影响你上大学吧?”

我:“你们为什么开始不问清楚?你们刑讯逼供是不对的。”

开始那个警察:“难道你跑到女厕所偷看女人的就对了?我们是警察,别人相信我们还是相信你?”

我不语。

回家后父亲问我:“怎么啦?脸上怎么有伤?”

我:“和同学在一起喝醉了。摔伤的。”

父亲:“没出息!”

现在,当我看见自己寝室外边忽然出现了两个警察的时候顿时害怕起来。“你们找谁?”我的声音颤抖着问道。

“你是冯笑吧?”警察问道。

我机械地点头。

“跟我们走一趟吧。”警察道。

“什么事情?我又没犯法。”我惊恐地道。

“去了就知道了。”警察面无表情。

第八章(1)

在警车上的时候我一直在回忆自己最近几天,不,最近一段时间来所做过的所有事情,剔除了那些细枝末节,努力去寻找自己生活中的重大事件。我发现,自己的生活中根本就没有什么重大的事件,犯法的事情更没有。不过,有两件事情却让我感到心惊胆颤。第一件事情就是我与赵梦蕾的关系。可是,虽然我与她的那种关系违背伦理,但并不构成犯法啊?第二件事情就是最近发生在病房里面的那个叫余敏的病人的事了。可是,我与她并没有什么关系啊?她当第三者关我什么事情?难道她出事了?今天她摔倒后、在我离开不久就死了?可是也不对啊?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也与我没多大关系啊?要知道,我昨天晚上夜班,今天可是在交完班底的情况下离开的啊,即使真的她出了什么问题的话责任人也不应该是我啊?

我茫然了。

可是,警察为什么要来带我走?我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在某天晚上在睡着的情况下出去梦游杀人了。虽然觉得自己的这个想法荒唐,但是却始终不知道警察来带走我的原因。

看着警察木然的面容,我不敢问,不敢问他们为什么要带我走,为什么要让我上这辆车。

让我唯一感到欣慰的是,他们并没有给我戴上手铐。难道问题不是很严重?难道真的是余敏的事情?

忽然想起那个姓常的女局长。难不成她把余敏给杀了,然后转嫁于我,所以才引起了警察对我的怀疑?

又或是我病床上某个病人告我对她有过性侵?

妇产科里面的男医生被病人告性侵的事情在国内多家医院发生过。正因为如此,医院的制度上才特别强调医生在对病人检查的时候必须有护士在场。于是我开始回忆自己上班以来的每一次给病人做检查的过程,我感觉,好像每次护士都在场的啊。是感觉,因为我内心的恐慌让我的记忆有些模糊了。

就这样胡思乱想着,以至于我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警车行驶的路线。当警车“吱”地一声停下来的时候我才知道已经到了目的地。我茫然地看着车窗外面,发现车停在一个小小的院落里面,明亮的路灯下,周围的房屋显得有些古旧。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下车。”警察对我叫了一声,声音硬邦邦的。我忽然想起多年前的那件事情,肌肤的表面顿时在颤抖。

我下车了,茫然四顾。这地方自己真的从来没有来过。不过我看清楚了,我正置身于一个院落里面,来来往往的都是穿制服的警察。

“这是什么地方?干嘛带我来这里?”我问道。我觉得自己必须要问,不然的话我担心会被警察认为我心怀鬼胎、做贼心虚。

“这是刑警支队。怎么?害怕了?”警察问我道,脸上还挤出了一丝笑容。我发现这个警察的眼神有些像猫一样的古怪,似乎正在戏弄我这只可怜的小老鼠。

我也挤出了一点笑容,故作轻松地道:“我又没有犯法,我害怕什么?”随即在心里对自己说道:对啊,你又没犯法,害怕什么?以前你至少好走错了厕所,这次你可什么事情都没干过啊。

“走,我们进去慢慢说。”警察过来拉了我一把。

我顿时踉跄了一下,急忙站直了身体跟着警察朝那扇大大的门走去。

里面是一间宽大的办公室,许多张办公桌,却只有几个人在办公,整个地方显得空落落的。我跟着那两位警察往里面走,一直到达宽大的办公室的底部。那里有一道小门。警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继续地朝前面走,走出了那个小门。我跟着他们,出了小门后才发现是一条长长的过道。过道的空间很高,走过的时候我仿佛听到了我们脚步的回音。不过我觉得这些回音有些渗人。

警察在一个小门处停下了,敲了敲门。里面顿时传来一个声音:“进来!”警察开门进去了,后面的警察推了我一把,“进去。”

我进去了,发现是一间普通的办公室,里面有一位穿着警服的中年人。他看上去显得有些瘦弱,而且皮肤白皙。我想他可能是在这间幽暗的办公室里面坐得太久的缘故。

“冯医生是吧?”中年警察笑着问我道。

我点头。他的笑并没有感染到我,反而地让我更加的惊惧。我感觉到,他的这种笑比刚才过道里面的那种回声更渗人。

“冯医生请坐吧。我们请你来是想向你了解几个事情。”中年警察对我说,态度和蔼。

我不敢坐。

“坐啊。”他忽然提高了声音。我顿时一激灵,即刻地坐了下去。与其说是坐,还不如说是被吓倒在了椅子上。

“你们。”中年警察去看着带我来的两位警察,“你们怎么搞的?怎么不向冯医生解释清楚?你们看,吓住人家了。现在局里要求我们改变工作作风,你们怎么还像以前那样粗暴呢?”

“支队长,对不起。其偶们今后一定注意。”两位警察急忙地道。

我看着他们,惊疑不定,搞不明白他们这是唱的哪一出。

“冯医生,你别害怕。我们今天请你来呢是想向你了解几个情况。”中年警察和蔼地对我道。

我感觉到他们似乎没有用刑的意思,心里顿时不再像刚才那么害怕了,“您问吧。只要我知道的我都会回答的。”

“谢谢你啊。”他笑眯眯地对我道,“冯医生,据我们了解,昨天晚上你值夜班是吧?”

“是啊。”我回答,心里忐忑:难道真的是我病人出了什么事情了吗?

“昨天晚上你一直在病房?”他问。

我想了想,“是的。我一直在病房。”

“今天上午你几点钟下班的?”他问。

我顿时怔住了,“这可记不得了。我交班后一个病人出了点状况,我处理完了后才下班的。具体时间我记不得了。”

“仔细想想。”他依然和蔼。

于是我想,“八点钟交班,然后我一个病人出了点事情,不,中途还有个人来与我谈了点事情。后来让护士处理了那个病人的的伤口应该是九点过点下的班吧。”

“下班后呢?下班后你去了哪里?”他又问。

“回寝室去了。睡觉。”我说。

“几点钟起来的?”他问。

我顿时忍不住了,“警察同志,究竟出了什么事情啊?我真的没有干犯法的事情啊。”

“我们并没有说你犯法啊?我不是说了嘛,只是向你了解一下情况。”他依然和颜和色的对我说道。

“我下班后就回到寝室睡觉了。真的。”我说。

“那么,赵梦蕾是什么时候来找的你?”他忽然地问道。

我大吃一惊,脑子里顿时“嗡”的一下,赵梦蕾?赵梦蕾怎么了?

第八章(2)

当我听到警察嘴里说出“赵梦蕾”这个名字的时候心里猛然地惊住了,赵梦蕾,她出事了?随即,我情不自禁地问道:“赵梦蕾她怎么啦?”

“她没事。”警察说。

我顿时放下心来,“警察同志,你们究竟想问我什么事情啊?”

“我们想请你把今天一天的活动情况仔仔细细地告诉我们,特别是你与赵梦蕾在一起的情况。她什么时候到你那里来的、你们在一起干了什么、她什么时候与你分手的,等等,越详细越好。”中年警察说。

这下,我感觉到了一点:今天警察找我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赵梦蕾可能犯事了。可是,她又能犯什么事呢?

虽然疑惑、担心,但是我却只能有一个选择,那就是把今天的事情详详细细地对他们说清楚。

于是我开始讲,讲她大概什么时候到的我寝室,然后她给我洗衣服,然后一起到饭堂吃饭。说到这里的时候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来,“我们在饭堂吃饭的时候我们科室的苏华也看到的。”

“嗯。我们会调查的。你继续说。”中年警察道。

我开始回忆接下来的过程,“后来我们就一直逛街,她还替我买了好几件衣服呢。后来,我们一起吃的晚饭,吃完晚饭后我们就分手了。我回到了寝室,一直到你们的人来找我。”

他在点头,“嗯,清楚了。”

“究竟出了什么事情啊?警察同志,你可以告诉我吗?”这下,我心里着急了。

他却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冯医生,你与赵梦蕾究竟什么关系?可以告诉我吗?”

“这”他的这个问题太忽然,让我有些措手不及。

“你可以不讲。”他笑眯眯地看着我。

他的话软绵绵的,但在我看来却是一种威胁。你可以不讲,他是警察,我敢不讲吗?

“我和她是中学同学,很多年没见面了,前不久她到医院来看病偶然碰上了。”我回答。

“妇科病是吧?他依然笑眯眯的。我心里顿时不悦,因为我觉得他的话流露出一种下流。不过,我只能将自己的这种不悦暗暗地埋藏在心里,“是。我让科室一位女医生给她看的。”

他顿时笑了起来,不过他的笑一闪而逝,转瞬变成了严肃,“可能不止是同学关系吧?”

我顿时诺诺起来,“这个”

“好了,你不需要讲了。冯医生,问题问完了,你可以回去了。”中年警察站起来朝我伸出手来。我受宠若惊地去握住他的手,感激不尽地道:“谢谢,谢谢!”

“这是我的名片,回去后如果想起什么事情来的话,你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他说,随即给了我一张名片。

我恭敬地接了过来,看着上面的名字:钱战

“钱队长。那我走了。”我说,有一种想要赶快逃离的冲动。

“冯医生。”他却忽然地叫住了我。我诧异地、惊惶地看重他。

“你怎么不再问究竟出了什么事情了?”他看着我,问道,脸上是一种奇怪的神色。

我苦笑,“我都问了几遍了,可是你不告诉我啊?”

“我现在告诉你。赵梦蕾的男人死了。在他们自己家里死的。”他缓缓地告诉我说。

我大惊,只感觉得自己的心脏猛然停止了跳动似的,我张大着嘴巴看着他,“什,什么?她男人,死了?”

“你认识她男人吗?”他问我道。

我一时间没有从这种震惊中醒转过来,“什,什么?你问我什么?”

“我问你,你认识她男人吗?”他用一种怪怪的神色看着我道。

“不认识。叫什么名字我都不知道。”我说,像子弹出枪膛一般的快速。

我失魂落魄地回到了寝室,脑子里面一片混乱。

赵梦蕾的男人死了?在他们自己的家里?

警察为什么要把我叫去调查?而且好像主要是在询问赵梦蕾今天这一天的情况?难道他们怀疑赵梦蕾?猛然地,我想起赵梦蕾曾经对我说过的那句话来——我要和他离婚,如果我和他离婚了,你愿意要我吗?

想到这里,恐惧猛然地向我袭来。赵梦蕾,她,那件事情是她干的吗?

几次想给她打电话,但是却不敢,我感觉到,警察似乎怀疑的还不止她一个人,不然的话为什么要问我与她究竟是什么关系?而且还是在最后问的。警察都很精明,踏板是哪个叫钱战的什么队长。他让我离开却在我准备离开的时候忽然问起我与赵梦蕾的关系来,这明明是想让我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说出最真实的东西啊。幸好我心底坦荡,不然的话肯定会上他的当。

可是,让我想不到的是赵梦蕾却给我打电话来了。

当我电话响起的时候,当我看见手机上面显示出的是“赵梦蕾”这三个字的时候,我的手开始颤抖起来。

整个晚上都在噩梦中度过。

在我的梦中,老是出现一张血淋淋却又模糊的脸。

赵梦蕾在电话里面告诉我说,她男人死了。她的声音很平静,像在说一个无关的人。

“警察找我了。”我说。

“肯定会找你的。”她的声音依然淡淡的。

“他们问我你什么时候到我这里来的,中途干过什么,我们什么时候分的手。”我说。

“你怎么说的?”她问。

“实说啊。我不可能骗警察的。我可不想惹麻烦。赵梦蕾,你告诉我,你男人究竟是怎么死的?什么时候的事情?”我问道。

“我哪知道啊?”她说,“上午我给你打了电话后就出门了,回去后开门发现他竟然死了。吓死我了。这个人,总是这么鬼鬼祟祟的,回家前也不打个招呼。”

“怎么死的?”我问,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

“我也不知道,法医还没有出结果。反正很吓人的,客厅里面都是血。”她说。

“你好像一点都不伤心?”我觉得她太冷酷。

“冯笑,我没有告诉过你他是怎么对待我的。如果你知道了就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冷酷了。好了,你休息吧,对不起,因为我的事情让你受惊了。”她说,随即挂断了电话。

“师弟,怎么啦?眼圈都黑了。”第二天上班的时候苏华诧异地问我道。

我苦笑着摇头,随即转身朝病房走去。

“不会又失恋了吧?”我听到她在我身后低声地道。

我心烦意燥,没有停步,继续朝病人走去。

余敏的病房里面空空的,我看着空空的里面发呆,一会儿之后才醒悟过来,急忙转身跑到护士站,“那个病人呢?我床上的那个病人呢?”

一个护士诧异地看着我,问道:“哪个病人?”

“二床的那个病人。叫余敏的。”我说。

她瘪了瘪嘴,“那个第三者啊?转院了。昨天下午办的手续。”

我顿时呆住了,顿时有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怅然若失的感觉。

“冯医生,你怎么啦?你不会喜欢上她了吧?”小护士看着我笑。

我瞪了她一眼,:“庄晴,别胡说!”

庄晴是我们科室最漂亮的护士,据说与我们院长有着某种亲戚关系。小丫头古怪精灵,说话处事不大注意分寸,完全由她的性子来。

上次,苏华的事情就是被她给说出去的。事后我还去找了她。

“庄晴,你对苏医生有意见是不是?”当时我问她。

“没有啊?”她瞪大着眼睛看着我说。

“那你为什么把她的事情拿出去讲?”我问道。

在科室,护士门经常会与女医生们吵架,而对我和老胡,她们会给予更多的包容。这也许就是人们常说的“异性相吸”吧。正因为如此,我才会像这样去问庄晴。

“就那么随便一说。”她却无所谓地道。

“庄晴,大家都是一个科室的,这种涉及到病人的事情最好不要拿出去讲,有些事情你知道就是了。万一出了什么事情的话,不但医生会受到处罚,整个科室的奖金也会受到影响的。如果真的这样了的话,大家责怪的可能就是你了。一个科室的人,互相包容一些为好。”我对她说道,而且去触动了她最敏感多的那根神经——奖金。在科室里面,奖金可是工资的几倍啊。

“哦。那我今后注意了。”她这才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冯医生,苏医生没有责怪我吧?我真的没有恶意。”

“没有。苏医生的脾气你是知道的,标准男人的性格。很多事情来得快、去得也快。”我说。

“那就好。”她说,调皮地朝我伸了伸舌头。

漂亮女孩子的任何一个动作总是让人觉得可爱的,我朝她笑了笑,有一种想要去抚摸她头的冲动。在我的眼里,她这样的女孩子总是像邻家小妹似的让人疼爱。

“冯医生。”她却随即看着我怪笑。

“怎么啦?又想起什么坏主意来了?”我看着她笑问。

“我怎么觉得我们科室里面搞反了啊?”她歪着头看着我笑,“你看啊,苏医生、孙医生,还有我们科室的大多数女医生,她们的性格都像男人一样,但是你和胡医生反而像我们女人一样细心、温柔。你说奇怪不奇怪?”

我哭笑不得,“细心温柔有什么不好?那我下次对你厉害一点就是了。”说完后我朝她瞪眼。

她看着我笑,“冯医生,你瞪眼的时候都在笑。”

我也被她逗得大笑了起来,“你知道我的名字的。冯笑,逢人就笑!”

从此之后,我和她就变得随便了起来,她有事无事地就喜欢往我面前靠,而我每次看见她的时候心情也很愉快。

“还别说,你们两个人真像天生的一对呢。”科室的护士与医生们于是经常对我们开玩笑。

庄晴每次都跺脚后不好意思地跑了,而我却唯有苦笑。我知道我与她是绝对不可能的。因为她已经有了男朋友。而且,我一直把她当成邻家小妹一样。仅仅是这样。

男人与女人在一起的时候往往有这样的情况:即使对方很漂亮、很可爱,但有时候两个人却像两条平行线,永远都不会相交。我觉得,自己与庄晴就是属于这样的情况。我和她,最多只有温馨,不会产生情爱。

第八章(3)

几天之后,我与赵梦蕾见面了。是她来找的我。

“警察已经下结论了,是自杀。”她对我说。

“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自杀?”我觉得很奇怪。按照我对赵梦蕾家庭的了解,从经济上来看他们应该属于中高收入家庭,从他们夫妻感情来讲,觉得不满意的也应该是赵梦蕾而不是他。

她的回答让我知道了答案,“警察从他的手机上发现了一条威胁短信。那条短信是一个女人发给他的,他在外边的野女人。那个女人要他赔偿什么青春损失费,不然的话就要向他的单位告发他。”

“这也值得自杀?”我还是很诧异。

她顿时不悦,“你怎么和警察一样?我给你讲啊,警察已经认定了,他是属于自杀。”

“不管怎么说,他也曾经是你的男人啊。”我嘀咕道,觉得自己的这位同学太过冷酷。想到她曾经是那么的美丽与纯洁,心里不禁疑惑:这是我曾经喜欢的那个她吗?

她似乎看懂了我沉默的表情,“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冷酷无情?”

我不语。

“可是你知道吗?他平常是怎么对待我的你知道吗?他打我,还当着我的面把其他的女人带回家,就在我们家的床上干那种事情!而且,他还非得要我去看他们的表演!他在外边去嫖娼,然后带着一身的性病回来非得与我同床,我不答应他就打我,强迫我与做那种事情!我一次次羞辱地去到医院,在你们医生和护士的白眼下忍受着屈辱让你们检查。这些你都知道吗?这次,要不是我正好与你在一起的话,这个畜生肯定会害我去坐牢!冯笑,你说,这样的一个畜生死了,我会不会替他流泪?!”她大声地说着,到后来便开始嚎啕大哭。

我大为震惊,我想不到她曾经经历的竟然是那样一种非人的生活。她的愤怒,她的嚎啕痛哭,让我心里的柔情顿起,于是过去轻轻地将她揽入到自己的怀里,“梦蕾,对不起,对不起”

她的痛哭声在慢慢减弱,她的身体已经温柔地、完全地依偎在我怀里了。

“过去了,都过去了。梦蕾。”我轻拍她的后背,柔声地对她说道。

“你知道我那天为什么要给你打那个电话吗?”她抽泣着问我道。

她的这个问题太忽然,一时间我没有反应过来,“哪天?什么电话?”

“就是我男人死的那天的晚上。你不记得了?”她说。

我当然记得,“那天你没有被警察叫去?”我问道。

她摇头,“警察就在我的家里问的我的笔录。我告诉了警察,我告诉他们我整天都和你在一起。”

“难怪呢,我说他们怎么那么快就来找我呢。”我说。

“我担心他们怀疑你,或者怀疑是我们两个人一起作的案。虽然我们都是清白的,但他们的怀疑却会造成你工作上的麻烦。我知道他们肯定监控了我们的电话,于是我就采用了那样的办法,就是给你打那个电话,我相信,我的那个电话会让警察消除对你的怀疑的。”她说。

我在回忆她的那个电话,以及我们的通话内容。心里不禁感叹:她真是一个聪明的女人啊。

事情就这样过去了,虽然我和她的交往开始密切起来,但是我却始终不愿意再去到她的家里。不是因为我害怕,而是因为我实在不能去面对一个死在自己家的男人。那个我从来未曾见过面的男人是我心里的一个阴影。

即使我们在一起也是在我的寝室,或者某个宾馆。

然而我没有想到的是,这件事情的阴影却一直笼罩着我和她未来的生活。

其实我心里还是有些犹豫,我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与赵梦蕾继续发展下去。我同情她,同时心里也还在喜欢着她。不过我多次问过我自己:你真的喜欢她吗?经过无数次的询问后我不得不承认,自己可能更爱的还是曾经的那个她。

但她却很喜欢我,这一点我完全看得出来。

她卖掉了她的那套新房子,因为里面死过人所以她亏损了很多的金钱,但是她依然毫不犹豫地卖掉了它,然后在我们医院附近重新买了一套新房。

我无法拒绝她对我的这种爱。

也许其他的人在遇到这件事情后会去找自己的父母征求意见,但是我没有。高中毕业时发生那件事情后父亲对我讲的那句话深深地刺痛了我的内心——“没出息!”

当我考上妇产科研究生的时候父亲还是那句话——没出息!

我就是要和她结婚,就是要和一个已经有过婚姻的女人结婚,因为我也喜欢她!在经过无数次的思考之后我决定了。我的内心很清楚,自己真正做出这样决定的原因其实是为了发泄内心的愤怒,发泄父亲对自己蔑视的愤怒。

然而,正因为自己清楚自己的内心,所以我才依然地犹豫着。

“我们什么时候结婚?”赵梦蕾又一次问我道。

“等等吧,毕竟他才死不久。”我说。

“我们结婚与他有什么关系?”她问。

“怎么没关系?虽然你曾经遭受过那么多的痛苦,但在别人的眼中你仍然是一位刚刚失去丈夫的女人。你马上和我结婚就会引起别人的非议。”我说。

“我不在乎别人。”她激动地道。

“我在乎。我是妇产科医生,如果被别人怀疑我的人品的话谁还会来找我看病?你也应该在乎的,因为你并不是一个人生活在这个世界上。梦蕾,我们现在难道和结婚还有什么区别吗?”我竭力地找理由去说服她。

“我是女人,我需要的是一个家。明白吗?”她说。

“等等吧,现在我们马上结婚确实不合适。你周围的人会怎么想?我的同事们会怎么看待我们?还有还有那些警察们,他们不也一直认为他自杀的原因还不完全清楚吗?”我依然竭力地劝说她。她不知道,我现在忽然地开始对婚姻变得惶恐起来。

一直以来,每当我看见那些成双结对的情侣们的时候,当我看见一对夫妻带着孩子幸福在一起的那种情景的时候,我心里对他们充满着羡慕同时还会新生向往,但是,当一个真正喜欢我的女人已经出现、而且要求我马上结婚的现在,我却忽然地犹豫了,彷徨了,甚至害怕了。

她不再坚持,“好吧,那我们就过一段时间再说这件事情吧。”

学医的人本不应该相信天意什么的,但是后来事情的发展却让我不得不尽快地作出决定与她结婚。因为在经历了那些事情之后我才发现,赵梦蕾,她才是我真正的港湾。

第九章(1)

几天后又是夜班。

正在办公室里面看书的我却忽然被惊呆了,因为我看见两个警察走了进来。现在,我看见警察的时候会更加害怕了。因为我觉得,只要警察找上门来就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事情。

当然不是前次的那两个警察。

“你们有什么事情吗?”我故作镇静地问道。

警察的态度倒是不错,“医生你好,我们是这个片区派出所的。”

在我看来,警察的好态度都是装出来的,他们阴险着呢。“请问有什么事情吗?”我又一次地问道,心里却惶惶。

他们中的其中一位低声地对我说道:“这有一个刚被的女孩,我领她前来取证,麻烦您配合一下。”

我心里更加惶恐了,“?与我有什么关系?”

警察严肃地对我道:“你是医生,有责任和义务帮助我们取证。”

我顿时才明白过来,心里不住地咒骂自己:冯笑,你也太敏感了吧?的事情怎么都往自己身上想呢?!

这时候我才发现两位警察的身后站着一位披头散发的女孩。她的头发遮挡了她半边的脸,看不太清,身上却只穿了一件小小的吊带裙。她的脸上并没有害羞的神色,也毫无被欺负的凄楚表情,不过似乎很愤怒。我觉得她不像是什么正经女孩子。

“好的,你们先进来坐一下,我去叫护士。”我随即对他们说道。

“庄晴,你来一下。”我站在医生办公室的门口处叫了一声。

“什么事情?”庄晴跑了过来。我发现她的双眼红红的。

“怎么啦?”我问她道。

“没事。”她朝我苦笑。

“警察带了一个人来,要我们协助取证。”我随即对她说道。

“取证?取什么证?”她不解地问我道。

“就是从受害人的里面取出罪犯的进行化验啊。这还不明白?”我对她说道。

“这样啊。现在到处都是小姐,怎么还会发生*的事情啊?”她问我道。

我不禁又好气又好笑,“你问我,我问谁啊?”

随即带着那个受害者去到检查室。我一边给她做检查一边问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据她描述,案情是这样的:当晚一点她发现自己的例假来了,住处却没有了卫生巾,于是便下楼去小买部买。由于是晚上,她未及多想就只穿了一件半透明小吊带裙出门了。可是在她还没有到达小卖部却被一双忽然窜出的手抓住并强行拖进旁边的草丛。她想大叫,但是却感觉到自己的颈部有一柄锋利的刀紧贴着,而且一个可怕的声音也忽然沉闷地在耳边响起:“别叫,不然杀了你!”

“冯医生,你看,好像不大对劲。”庄晴指了指女孩的对我说道。

我点头,其实我早注意到了。

她的感染很严重。我知道,这绝不是那个犯带给她的。

我对这个女孩感染类型的第一个判断就是霉菌性炎,因为这种疾病有一个显著的特征就是白带呈豆腐渣样的改变,而且有恶臭。根据临床经验来看,如果这个女孩从事的是那种职业的话,还很可能有其它类型的疾病,比如淋病或者梅毒。

“顺便作一个性病检测。”我把庄晴叫到一侧,低声地对她说道。

“已经从她的体内取得了样本,下一步的dna检测是你们拿回去做呢还是就在我们医院做?”从检查室出来后我问警察道。

“我们带回去。我们的法医中心可以做。这是证据。”警察说。

我点头,“有一件事情需要向你们汇报一下,或许可以作为你们破案的线索。”

“哦?你说说。”警察道。

我去看了那个女孩一眼,欲言又止。

“你带她先回去。”年龄大一点的那个警察对另一个警察道。

他们离开了,警察对我说:“讲吧。”

我心里有些不悦,因为我觉得这个警察也太过没有了礼貌了。不过我只能把这种不悦压制在自己的心底里面,“我怀疑这个女孩患有性病。我们已经取了样本,准备马上送到检验科去。我想,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三天之后那个罪犯就会出现感染的症状,比如会到某个医院去检查治疗的。”

“什么时候可以出结果?”警察问道。

“半小时后吧。”我回答说,“不过警察同志,这个线索可能也没有多大的用处,因为全市的医院那么多,而且还有很多的私人诊所。”

他点头,随即却笑了起来,“这也算是对他的一种惩罚,谁叫他的时候不*呢?”

我愕然,随即苦笑,“那样的话你们也找不到证据了。”

他也笑,“是啊。其实呢,我们已经抓到了这个人了。他在实施犯罪后仓惶逃跑的过程中被人看见了,我们巡逻的警察当时就抓住了他。但是这个人却不承认自己犯罪的事实。所以才到这里来取证的。”

“这样啊。”我说,“这个人也真够倒霉的。”

半小时后庄晴从急诊检验室拿回了检测结果,“真的有淋病。”她说,随即将化验单结果交给了我。我看了一眼后交给警察,笑道:“你看吧。”

他看着检验单咧嘴笑了笑,“只听说过有倒霉的,没见过这么倒霉的。”

庄晴在那里强忍着笑,一直到警察离开后才再也忍不住地大笑了起来。

“别这么大声,这可是病房!”我急忙地对她道。可是她却依然地笑个不停。我赶忙过去抱住她、同时用手捂住了她的嘴巴,“姑奶奶,别这样啊。”

她的笑停止了,身体在我怀里挣扎着,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我忽然觉得她的这个表现有些奇怪,急忙地松开了自己的手。

她大口地喘气,然后咳嗽,“冯,冯笑,难道你也想我吗?”

我错愕地看着她,“别胡说啊。”

她看着我笑,“你这人,有犯的基本素质。”

我哭笑不得,“我?犯还有基本素质?”

“你刚才让我差点喘不过气来,我还真的以为你要我呢。”她说,并不像在开玩笑的样子。

这下我顿时严肃了起来,“庄晴,这话可不能乱说的。这是病房。”

她一怔,随即笑道:“你的意思是说,如果不是在病房的话你就可以我了?”

我哭笑不得,“庄晴,你可是女孩子。怎么说起‘’两个字来如此随便啊?”

“我那么丑啊?你连我的兴趣了没有啊?”她却忽然瞪了我一眼后说道。

我顿时被她的话给惊呆了。我听说过大胆的,可是今天才第一次见到如此的大胆的女孩子。

“胆小鬼!”我正愣神间却听到她对着我说了一句然后离开了。我不禁苦笑。

在医院,特别是像外科与妇产科这样的科室,男医生与护士之间开玩笑是经常性的。我们科室的老胡就经常喜欢去与护士门乱开玩笑,特别是那几位年龄偏大的护士。

“都这么胖了还吃!小心下次生病了做妇科检查的时候把窥阴器给挤出来!”有一天我听到他在对护士长说道。

“反正我老公喜欢呢。这样才夹得紧。你那东西像牙签一样,你也应该让你的女人吃胖点。”护士长还击道。她说的是“你的女人”而不是“你的老婆”大家都知道他离婚了,所以即使是开玩笑也还比较顾忌这个问题。

把窥阴器挤出来是一件真实的事情。据说是老胡自己讲出来的。据他讲,有一次他上门诊的时候来了一位长得特别胖的病人,结果他几次将窥阴器放进那个女病人的里面竟然都给挤出来了。“那病人太胖了!”据说老胡当时在讲这件事情的时候还惊叹了半天。

而这次,老胡却拿这件事情来与护士长开玩笑。护士长是一个胖胖得中年女人,她可是不愿意吃亏的主,于是便用男人最敏感的事情去回敬老胡。

男人对自己那方面的能力、以及自己那东西的大小很在意的。常常有这样一种现象:能力越差、那东西越小的男人反而喜欢在他人面前吹捧自己在床上是如何如何的厉害。这其实是一种极度自卑的自我安慰形式。

当我们都以为护士长得那句话会让老胡哑口无言的时候,却只见老胡看着护士长在摇头叹息:“我说呢,原来你老公那东西只有牙签那么大啊?难怪你要吃这么胖呢。这下我理解了,你是为了夹得住他的那牙签啊。”

所有的人都大笑。护士长明显的不敌了,“死老胡!你的嘴巴怎么这么缺德呢?我不理你了!”

女人就是这点好,一句“不理你了”就可以把矛盾和尴尬化为无形。老胡当然不会再过分,于是笑着去对护士长说道:“回去给你老公讲一下,什么时候他有空的话我请他喝酒。”

“你们两个人,在一起喝酒的时候还少啊?你自己打电话给他就是啊。”护士长瞪了他一眼后说道。

“好,今天晚上我就请他。不但要请他喝酒,还要喝他比一下究竟谁的牙签粗一些。”老胡大笑着说。

“这这个活宝!”护士长笑骂道,随即笑得忍不住地弯下了腰。

现在,我只是认为庄晴是在与我开玩笑罢了。但我却不喜欢与护士门这样,因为我实在说不出那样的一些话来,而且关键的是我还没结婚。我觉得,那样的玩笑是已婚者的专利。庄晴虽然也没有结婚,但她是护士,妇产科的护士。

妇产科的护士个个的嘴巴都很刁钻狠毒,特别是在面对那些小姐的时候。在妇产科护士们的眼中,小姐是她们女人中最没有羞耻的人,她们认为小姐患上那种疾病是上天给她们应有的惩罚。

第二天刚刚交完班的时候庄晴就来找我了,“冯笑,我给你说件事情。”

她直接叫我的名字,这让我还有些不大习惯。虽然昨天晚上她也这样叫了一次,但我觉得在那样的气氛下还可以接受。

第九章(2)

我跟着她出了病房。因为她叫了我一声后就直直地走出了病房去,所以我只好满怀好奇地跟在她身后。现在,她穿的是一条淡黄色的连衣裙,她身高一米六多点,皮肤白皙,也许是因为年龄只有二十来岁的原因吧,她的身材看上去并未完全发育成熟的样子,尚未完全形成曲线。不过她裙子下的小腿很漂亮,让我忽然想起自己高中时候在无意中看到的一幅画,那幅画是一本旧杂志的封面,当我的目光经过那幅画的那一瞬间顿时停顿了,心脏开始猛烈的颤栗。我想不到在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如此令人震撼的美。

画面上是宁静的早晨、有一丝微风、远处有一艘小船划过泛起一道白浪,一位身着白色连衣裙的少女面对着湖畔、正沉浸在自己拉响的小提琴声中。画面虽然是一个少女的背影,但她的一切美丽却都被画家体现得淋漓尽致。她那妙曼的身材是那么让人浮想联翩、修长圆润的双腿是如此的灵动鲜活。她身穿着一条白色薄纱裙,裙子如薄雾一般地在她那双美丽的双腿上被微风吹拂我看着这幅画,我脑子里全是赵梦蕾的影子,我觉得画中的那个美丽少女就是赵梦蕾,是对赵梦蕾美丽的完美诠释。我第一次感受到了艺术的巨大魅力。

直到现在我都还记得那幅画的名字——《晨曲》

而现在,我面前的庄晴仿佛已经变成了那幅画里面的那位少女,她那双精细得让人心颤的小腿让我脑海里那幅画更加生动起来。现在我才发现,那幅画早已经深深地扎根在了我心灵的深处。现在我才知道,那幅画其实就是青春美丽的代名词。

出了病房,她忽然站住了。

“什么事情?”我急忙上前去问她。我发现她的眼睛竟然是红红的,神情也很凄然。于是又问:“出什么事情了?”

“冯笑,今天你有事情吗?”她问我,楚楚可怜地样子。

“有啊。怎么啦?”我的心顿时被她的样子融化了。

“陪我出去走走好吗?我心里好难受。”她细声地说。

我不能拒绝,因为她的楚楚可怜的模样,“你想去什么地方?”

“江边。可以吗?”她说。

“好吧。我陪你去江边。”我柔声地对她说。现在,她在我眼里就如同小妹妹一般的让人怜爱。

“不是城里的江边,是城郊的江边。”她又说。

“行。我们打车去吧。”我用柔和的目光看着她。

“不,我们坐公共汽车。”她说。

“行。你说怎么的就怎么的吧。”我依然朝她温和地笑。

我们两人坐上了去往城市北边一座卫星城市的长途客车。上车后我们找到了一个空位,我让她坐在了靠窗的位置。刚刚坐下她就挽住了我的胳膊,头,靠在了我的肩上,“冯笑,你怎么这么好呢?他为什么对我一点都不好呢?”我正忽然紧张起来的时候却听到她在低声地对我说。我去看她,发现她的双眼闭着,眼泪正在哗哗地流。

我顿时知道,她,可能失恋了。

“庄晴,你没事吧?”我轻声地问她道。

“别说话,让我好好靠着你一会儿。”她说,随即便没有了声息。

长途车已经开动,它发出的轰鸣声让我感觉像一个人在哭泣。

庄晴的头一直靠在我的肩上,双手紧紧地挽着我的胳膊。我在汽车的轰鸣声中静静地坐着,双眼看着外边不住掠过的风景。我的心并不平静,我在想着最近一段时间来发生的那些事情。我发现,这段时间来好像自己周围的世界发生了改变似的,许多事情竟然接踵而至。与赵梦蕾偶遇,管的病床上来了一位漂亮的第三者,而今天,庄晴这个小丫头却因为失恋而把我拉了出来。也许不是这个世界变了,是因为我的心开始浮动。以前,我的生活简单单调,不大去注意周围发生的那些事情,所以才觉得这个世界简单而无趣。我心里想道。

不,不是这样的。是因为赵梦蕾的出现才让我的心开始浮动起来,才让我沉静的心开始复苏。我又在心里对自己说。由此,我顿时觉得赵梦蕾与自己的偶遇并不是那么的偶然,那应该是上天给予我的眷顾。

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缘分这东西么?不然的话我们为什么会偶遇?而且她的男人却偏偏在这个时候自杀了。所以我觉得,冥冥之中有着一种神秘的力量,正是这个神秘的力量让两个有缘的人走到了一起。

一路上我都沉浸在自己与赵梦蕾的那些画面里,随着画面的展开,我脑海里竟然在不知不觉中浮现出了我与她那一次次欢爱的场景来。心里不再平静,我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在加快,心里的躁动也随之开始萌动

第九章(3)

“到什么地方了?”我脑海里面那些美好的画面猛然的破碎了,因为我的耳畔护士响起了庄晴的声音。

“我也不知道。”我说,“我没走过这条路。”

“铁桥!”她却猛然地大叫了起来,“师傅,停车!我们要下车!”

汽车“吱”地一声停下了,她站起身来,“走啊,下车。”

我不能动,因为刚才脑海里面的那些画面已经让我热血沸腾,而身体也已经发生了变化。

“走啊?怎么啦?呆了?”她瞪了我一眼,猛地将我从座位上拉了起来。

“要下就快点下啊?别磨蹭!”司机不耐烦地大叫了一声。我只好跟着庄晴下车。她先下去了,我在车门口的时候司机却猛然地将车朝前面滑动起来,慌乱中我猛地跳了下去,身体却没有平衡住,顿时撞在了庄晴的身上。

“慢点,你真够笨的。”她笑着对我说道,随即来看我的,“你,你好坏!”

我顿时感到无地自容,“这自然反应。”

“冯笑,都说你没谈恋爱,我怎么觉得不像呢?”她看着我笑。

这是一座铁架桥,建在宽阔的江面上。它分两层,底下一层是铁轨。

下车的时候我尴尬万分,而庄晴却一点不顾及我的面子来嘲笑我。是嘲笑,而不是耻笑。幸好的是,她的注意力即刻地转移了。

她蹬掉了脚上的凉鞋,赤脚跑到铁桥的边上,随即坐到了地上,双腿伸出了铁桥的外边。铁桥有栏杆的,所以我并没有替她感到担心。

“来啊。快过来挨着我。”她对我说,“这里很好玩的。”

真是一个小孩子。我苦笑着去到了她身边,也将鞋子脱掉,然后坐下,将腿伸到了铁架桥的外边。

她白皙圆浑的小腿在桥的外边晃动,“怎么样?这里的风景不错吧?”

宽阔的江面上一片宁静,江水很蓝,似乎没有流动的迹象。忽然感觉到一阵凉风吹过,我感觉到透心的凉爽,而此时,江面上也在泛起一层层的褶皱。心情顿时好极了。至少这里凉爽。

“你以前经常来这里?”我问她道。

“是啊。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喜欢到这里来。”她说。

“你一个人?”我问道,“你一个人道这里来不害怕?”

“为什么要害怕?”她反问我。

我想也是。于是笑道:“你一个人在这里的时候要是正好有一个画家或者摄影家路过的话,你肯定会让他留步的。”

我脑子里再次浮现出那幅美丽的画面。

她转头来看着我,脸上是美丽的笑容,“冯笑,你挺会讨好女人的嘛。”

我也笑,“我说的是实话。”

“你是第一次和女孩子像这样在一起玩吧?”她问道。

“哪样玩都是第一次。”我笑了笑。不知道是怎么的,我的内心刻意地在回避自己与赵梦蕾的关系。

“你看,船来了!”她朝我古怪地笑了笑,却忽然地去指着我们前方的远处说道。

朝着她纤纤玉指所指的地方看去,就在我们的前方,江面上,远远的,一个黑点在朝我们所在的方向缓缓移动,它的速度太慢了,慢得让人不觉得它在移动。但我知道它在移动的,因为那个黑点在慢慢变大。

“船有什么好看的?”我笑道。我发现,她与我有着代沟似的,竟然对这样的地方如此感兴趣。

“怎么不好看?”她转脸对我说,很是不满的样子,“我记得妈妈对我说过,她说,人这一生就如同从远方开过来的一条船,开始的时候觉得它行走得很慢,但随着它越来越靠近自己的时候就会觉得它太快了。于是我每次都到这里来看船。可是,我还是不明白妈妈的话是什么意思。”

“你当然不明白。其实我也还不完全明白。不,我是明白,但却还没有那样的感受。”我说。

“你明白?那你说说。”她对我说道,手,已经挽住了我的胳膊。

顿时有了一种温馨的、异样的感受。我说:“也许,一个人到了五十岁之后就会发现,自己这一生好像有这样一种规律:从出生到小学这段时间几乎没有时间的概念,从小学到高中虽然已经有了时间的概念但是却从来没有去注意过它的存在,我说的不是具体的时间,是针对人的生命过程而言。然后就是人的青年时代,也就是你现在的这个时候,你会觉得自己每天过得很漫长”

“你不也和我一样吗?你并不比我大多少。不过,我觉得你说的蛮对的。”她说。

“我马上三十了。”我说,随即笑道,“不过,我的感觉也是这样,觉得每天过得很慢,一年的时间就觉得更漫长了。不过,我听人讲过,一个人一旦过了三十五岁之后就会觉得时间慢慢会变得快起来,到了四十岁之后就会感觉到时间正在飞驰,会感觉到一周的时间如同自己以前的一天,一个月的时间如同自己年轻时候的一年,而且,越往后就会觉得过得越快。据说,一个人在三十五岁之后每隔十年就会感觉到时间的速度会成倍地加速,就会感觉到自己距离人生的终点越来越近。”

“不理解。”她摇头说。

“等你到了三十五岁之后就会感觉到的。”我笑着说。

“我想快点到三十五岁。那时候我就会有自己的家庭,还会有自己的孩子了。有时候我就想,我未来的家庭是什么样的啊?我的孩子会是一个什么模样?”她说,沉思着。

我看着她这种与她年龄不想当的神态,顿时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她看着我,有些恼怒的样子。

“庄晴,我觉得你现在不应该去想这些问题。你是这么的年轻,这个时候应该去好好享受生活。作为女人来讲,你现在的年龄是人生最黄金的时期,不要这样多愁善感好不好?”我看着她柔声地说。

“冯笑,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一直没有谈恋爱的原因了。”她看着我,忽然地说道。

要是其他女孩这样对我说话的话我肯定会恼怒的,但是她,我不会。因为她和我已经很熟悉了,我知道她的性格。而且,她正挽着我的胳膊。

“为什么?”我微微地笑,眼睛却在看着从远处慢慢变得大起来的那艘轮船。

“因为你太老气横秋了。我告诉你啊,女孩子是要宠的,而不是像你这样老是去批评人家。”她说。

我苦笑,“你错了。我连去批评人家的机会都没有。”

她诧异地看着我,随即猛然地笑了起来,“听说钟医生给你介绍过一个女朋友?听说你看了人家一眼后就跑了?”

我再次苦笑,“别说了。那么丑一个女的,亏她想得出来。竟然介绍给我。庄晴,不管怎么说我还不至于差到那个程度吧?”

“说说,那个女孩长什么模样?”她顿时来了兴趣。

我却不想去过多地评论那个女孩的长相,“反正不是我心中的那个形象。那么矮,而且算了,别说了,反正我连多看一眼她的兴趣都没有。”

“哈哈!”她大笑,“其实我已经听人家讲过了。那天晚上值夜班的护士告诉我了。这个钟医生也真是的,怎么给我们冯笑帅哥介绍那么一位啊?你可是妇产科医生,每天见的漂亮女人还少了?”

“不是那个原因!”我急忙地声明。

“得,我还不知道吗?”她瘪嘴道,“别说我们妇产科,就是外科的那些医生,你看,他们哪个的老婆或者女朋友不都是美女?”

我苦笑。

“冯笑。”我听到她在说,同时感觉到她挽住我胳膊的手离开了我,随即将我的手握住了,“今天我们假扮一天恋人吧,我好好教你怎么谈恋爱。”

我看着她,心里的异样感觉更多了,“庄晴,这种事情也可以假扮的吗?”

“怎么不可以?你看电影电视剧里面的那些地下党,他们不也假扮夫妻的吗?虽然我们不是地下党,但我可以教你怎么谈恋爱啊。怎么样?你不会反对吧?”她瞪了我一眼后说道,随即指了指下方的江面,“多么好的风景啊,我们坐在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你知道这叫什么吗?你知道女孩子最喜欢这样吗?”

“这叫什么?”我傻傻地问。

“这叫浪漫。知道吗?我们女孩子最喜欢的就是这种浪漫了。”她说。

“哦。”我说,依然傻傻的。

她看着我笑,随即大笑。江面上的那艘轮船已经在我的眼前了,我看得清清楚楚的了,它是一艘客轮,甲板上站着不少的人,他们似乎在朝我们看,我似乎看到了他们羡慕的神情。

轮船的汽笛声猛然地响起,声音直达云霄。而她,将我的手正紧紧地握着。

如果说我与赵梦蕾在一起的感觉是一种责任的话,那么我现在却真正地感受到了一种温馨与柔情。可惜只是假扮。我在心里叹息。

现在,只要是在下班的时候我都与赵梦蕾在一起。当然,上班的时间例外。比如现在。我发现,自己现在对赵梦蕾的感情很复杂,一方面,她是我中学时代的梦中情人,另外一方面,她在我心中美好的回忆依然存在,而且有些部分还已经根深蒂固了。此外,她是爱我的,而且她现在已经没有了丈夫。有一次我问她:“你不在乎我是妇产科医生吗?”她回答说:“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你的职业不重要。何况我是已经结过婚的女人了,你不也并不在乎吗?”

当时我默然。

不过,我自己知道的,在我的内心还是有些在乎的。

现在,当我与庄晴在一起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内心还是很喜欢像她这样的女孩子的。因为与她在一起会让我感受到一种不一样的感觉。我知道,自己真正向往的还是年轻与活泼。

可惜,我们只是假扮。

庄晴对我讲今天我们假扮情侣,我没有回答她“行”还是“不行”不过我朝她笑了笑。她在我胳膊上掐了一下,“你真是的,怎么这么喜欢玩深沉呢?既然是假扮,就要像真的一样。”

她掐得我很痛,不由得大叫了一声,“好好说嘛,干嘛掐人啊?”

“你再这样,我还得掐你。”她瞪着我说。

我连忙道:“好。我同意。不过,既然要玩真的,那我可就要占你的便宜了。”

“谁占谁的便宜还难说呢。”她说,随即大笑了起来。

我不禁苦笑:现在的女孩子都怎么啦?怎么变得如此开放了?不过,我发现自己依然放不开,因为我始终无法把她当成自己的女友。在我的内心有着一种自卑,而正是这种自卑,让我感觉到了与她有着一条无法跨越的鸿沟。

“火车来了。”我心里正胡思乱想的时候猛然听到她在说道。

我四处张望,却并没有看到火车的影子。

“桥已经在抖动了。你没感觉到?”她问我。

“除了我心脏在抖动,什么也没感觉到。”我大胆地说了一句。

“冯笑,其实你狠喜欢我的,是吗?”她看着我说。

“我”我发现,自己现在说“是”与“不是”都好像不对了。

“吻我。”她说,声音很小。

我看着她,发现她已经闭上了眼睛。我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办,“庄晴”

“吻我”她再次说,声音极富诱惑力。

我看着她,缓缓地将自己的唇去到了她的唇上。刚刚一触,便猛然地感觉到了她的疾风暴雨——她的唇是如此的滚烫,舌,猛然地伸入到了我的唇内,然后像蛇一般地朝我缠绕了过来。忽然到来的激情让我有些措手不及,我发现自己的身体僵直着,而我的舌却已经开始与她共舞。

铁架桥在开始剧烈地抖动,伴随着震耳的汽笛声,一列火车在我们的下面滚滚而过

我和她,伴随着火车带来的颤抖疯狂地拥吻,我感觉到自己的血液开始在沸腾,沉积于内心多年的激情开始在迸发,随着火车的轰鸣声。

缓缓地,我们急速的呼吸声在开始减缓,因为火车已经远去,脚下的轮船已经到了我们身后的那一侧

“你好坏。你看,你又硬了。”我听到她在说,随即感觉到自己的被她的手轻轻地拍打了一下。

第九章(4)

我承认自己刚才是动情了,不仅仅是感情,还有春情。

不过,在激情远去之后、在被她调笑的这一刻却依然感到了羞愧,“我,我不好意思。”

“这说明你是一个正常的男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要是你没反应的话感到悲哀的应该是我呢。”她却如此说道。随即将唇递到了我耳边,“车来了,我们去温泉。你赶快把你那硬硬的地方缩回去。”

“还是护士呢,这地方怎么可能说那样就那样啊?”我苦笑道。现在,我发现自己真的变得胆大起来了,而且内心里面充满了渴望。虽然隐隐地觉得今天她的这种表现有些怪异,但是却不想、也不愿意去过多地分析里面的原因了。管她的!又不是我自己主动的!我在心里想道。

现在,我相信她肯定不是第一次到这地方来了,因为不一会就真的有一辆长途汽车到达了这座桥上。幸好我已经恢复如常。

汽车行驶了半小时后我们下车。下车后才发现这是一个小镇。

庄晴带着我去买了一些水果,还有一些饼干之类的干粮。

“需要买泳衣和游泳裤吗?”我提醒她道。

她看着我笑,“不需要。”

我暗自奇怪,但是却不好再说什么。

接下来她带着我上山。我也不再问,只是跟在她的后面。她的小腿美极了,在上山的路上晃得我心旌摇曳。

不知道走了多久,我们到达了一处幽静的瀑布处,“到了。”她说。

“你不是说去温泉吗?”我问道,不过,我觉得这地方很美。

“这里也是温泉。瀑布的上面就是温泉,所以这里的水很暖和。”她回答,示意我放下东西,“这地方怎么样?”

“不错。”我说。心里已经隐隐约约地感觉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这里很幽静。

“我很喜欢这里。”她说,随即看了我一眼,“脱衣服吧,我们下水。”

“你带了泳衣?”我诧异地看着她,却忽然想起她在来的时候并没有带任何的东西。

她的回答让我目瞪口呆,“这地方还需要什么泳衣?我们裸泳。”

很多时候就是这样,当预感到某种美好的事情即将来临的时候会让人激动万分,但是当那一刻真正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那一刻,却往往会出现惶恐与不安。现在的我就是如此。

所以,我傻傻地呆立在了这里。而她,身上淡黄色的连衣裙正在缓缓褪下

我惊呆了,随即变得痴迷起来——

庄晴是一个小巧玲珑的女孩,平常我不大去注意她的身材一长相,只是觉得她看上去还比较顺眼罢了。而现在,当她褪去了她那条淡黄色的连衣裙之后,当她只有和细小的雪白纤细的身体展现在我面前的这一刻,我才猛然地发现她竟然是如此的美丽。

“喂!你傻看什么?快下来啊。”我正痴痴地看着她的时候,耳边猛然地响起了她的嗔怪声。

“来了。”我慌乱地道,急忙褪去自己的短袖衬衣,还有长裤。

“来帮我把解开。”她对我说,声音娇嗔而极具诱惑力。

我快速朝她跑去,脚下泛起波澜,与我现在的内心一样。

我没有想到这个小丫头发育得竟然这么好。当我解开她的那一瞬间,顿时发现她的前胸两个白兔般的喷薄而出。它们是那么的完美,没有一丝的下垂。我见过无数女性的,知道它们的形状不仅仅是因为年龄的因素而不同,更多的却是个体的差异。而现在呈现在我眼前的它们竟然是如此的完美,完美得找不到一丝的瑕疵。c罩杯,樱红色的两粒,也是淡红色的,它们的整个形状呈完美的半圆形,它们就是这样骄傲地呈现在了我的面前。

“太漂亮了!”我不禁赞叹。

“是吗?”她笑吟吟地道,没有一丝的羞意。

我点头,“太完美了。”

“看你色迷迷的样子!”她却忽然拍打了我前胸一下,“你看过那么多女人,竟然还对我感兴趣啊?”

“我是男人。”我正色地对她道。

“我相信。”她忽然地大笑,猛然地推了我一下,“扑通”一声扑向了水潭的深处。我也跌倒了,随即快速地朝她游了过去。

她站在了水潭的中央,她的面前,一只白色的小小的漂浮着。她在朝我怪怪地笑

这确实是温泉流下来的水,它们很温暖。

我和她在这里亲热了一整天。我们一次次地激情,一次次地让这个小潭泛起波浪。我们变换着各种姿势,让我们内心的激情一次次释放

终于,我们都累了,饿了。

“冯笑,我上当了。”我们坐在小潭的边上,身无寸缕,不远的阳光下是我们的。

“什么?”我一时间没有明白她话中的意思。

“你绝对不是第一次。”她说。

“你也不是。”我笑着说。

“我当然不是啦。”她瞪了我一眼,“你不是说你从来没有恋爱过吗?”

“恋爱和是一回事情吗?”我反问她道。

“你,你不会去和外边的那些”她诧异地看重我问道。

我急忙地道:“打住啊。我才没那么堕落呢。”

于是她笑,“无所谓,反正与我没关系。”

现在,我才开始慢慢地清醒了,“庄晴,为什么?我们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你不会因此喜欢上我了吧?我告诉你啊,我们今天发生的事情到此为止。明天过后,我们依然只是同事关系。”她说。

我心里顿时跌落到了谷底,“我总得知道这是为什么吧?”

她看着我,“昨天,我听到有人告诉我说,他,他竟然曾经与其他女人同居过。所以,我也要这样一次。不然的话我岂不是亏了?”

她的回答让我目瞪口呆、瞠目结舌,“万一要是别人骗你的呢?何况,现在他喜欢的是你啊。”

“我知道是真的。因为告诉我的就是曾经与他同居的那个女人。”她说,神情忽然变得凄苦起来。

“你上当了,她是要你放弃呢。”我说。

“我知道。所以我才找了你啊。你不会去告诉我男朋友我们今天的事情吧?”她看着我说。

我摇头,心里却依然觉得这件事情不可思议,“庄晴,现在你觉得好受了是吧?”

她摇头,“不,我更难受了。”

我唯有叹息。

“我告诉你啊,我们到此为止。”她瞪了我一眼后对我说道。

我心里感觉极不舒服:原来你只是把我当成了对她男朋友泄愤的对象而已。“庄晴,既然这样,那你今天晚上还得陪我。你不是说了吗?明天过后我们才变回同事关系呢。”

“你真坏。”她说,却并没有生气的样子,“行,我再陪你一晚上。冯笑,虽然我并不爱你,不过你蛮厉害的。”

太阳下山的时候我们回到了公路边,然后乘坐长途汽车返回了城里。我和她都关掉了手机,然后一起去吃了晚餐,一起去到了一家酒店。

一夜未眠,我们尽情地欢悦,一次又一次。

天亮的时候我们终于停歇下来。“庄晴,谢谢你。”我拥住她真诚地对她说道。

“你干嘛要谢我?”她柔声地问我道。

“因为你让我有了信心,让我忘却了自卑。”我说,然后去深情地吻了她的唇一下。

第十章(1)

现在我才发现女人有时候真的很奇怪,她们像一种善于忘记的动物,而且精力很旺盛。

第二天上班后我开完了医嘱,然后去给主任请假,“我感冒了,很不舒服。”

主任没有为难我,“你眼圈都黑了,回去好好休息吧。对了,明天你的门诊有问题吗?”

“没问题。我会坚持去的。”我说。

我实在坚持不了了。昨天晚上与庄晴在一起彻夜未眠,无论是精神和体力我都已经不能承受了。

在病房的过道上碰上了庄晴,她朝我笑了笑,然后离开。她像平常一样,仅仅是对我淡淡地笑了笑。我顿时怔住了,随即叫住了她。

“什么事情啊?冯医生。”她站住了,然后笑吟吟地问我。

“你不回去休息啊?”我低声地问她道。

她摇头,随即低声地对我说了一句:“冯笑,你是男人,说过的话要算数。”

“算数,算数!”我慌忙地说,然后快速地转身离开。

回到寝室后才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于是急忙将手机打开。一会儿后就发现上面有好几条信息。都是在昨天晚上之后的,还有一条是今天早上的。

想了想,急忙给她拨打,“干嘛呢?昨天不是你休息吗?怎么关机了?”她问我道,却并不是责怪的语气。

“我出诊去了。手机没电了。昨天晚上在一家指导医院做了好几台手术。现在才刚刚回来。”我说。

“这样啊。那你休息吧。中午我给你带饭来。”她说。

“中午我不吃饭了。晚上吧,晚上我们一起吃饭。”我说。

“行。晚上吃完饭后我们一起去看一下新房子的装修。”她说,“对了,昨天晚上我一个人无聊,于是就去给你买了几件衣服。”

我心里顿时感受到了一种温暖,同时也有了一丝愧意,“你又花钱了?”

“他以前那样对我,不过还算他有点良心,给我留下了一大笔钱。不花白不花。”她说。

我忽然觉得不大舒服,因为她给我买衣服花的是那个死去的人的。不过我却不好说什么,“我睡了。太疲倦了。”

随即压断了电话。我知道,自己对她仅有一丝愧意的原因就在这里。

一直睡到下午四点过才起床。洗完澡后去到了病房。看到庄晴的眼圈黑黑的,不禁有些心痛。本想再次劝她回去休息的,但是她却在看了我一眼后就转身离开了。我感觉到她是有意地在这样折磨她自己。不禁叹息。

晚上与赵梦蕾一起吃了晚餐,然后一起去看那套正在装修的新房子。说实话,我根本就没有什么兴趣。

而她却兴趣盎然,在我面前喋喋不休。我只好配合她的高兴。

第二天是门诊。

让我没有想到的是,那个姓林的女局长竟然来到了我的诊室,而且她要我解决的问题竟然是那么的古怪。

她到我的诊室不是因为遇巧,而是她特地来找的我。

“我去你们科室问了,她们说你今天上门诊。”她对我这样说。

“有什么事情吗?”我问道,以为她是来问我余敏的事情。

“上次我发现,你是一个很不错的医生。所以就来麻烦你了。”她说。我发现,她的脸竟然是通红的。

我暗暗地奇怪,“说吧,什么事情?”

“我你帮我看了就知道了。”她的脸更红了,“冯医生,你会替我保密的,是吧?”

“当然。这是我们当医生必须做到的。”我说。

“拜托了。”她低声地道。

现在,她给我的第一感觉就是:她肯定患上了难以启齿的疾病。想到她男人与余敏的那种关系,我觉得什么发生这样的情况是一种并没有什么奇怪的。

然而不是。当我吩咐她躺倒在检查台的时候,当我看见她里面那东西的那一瞬间,顿时对这个女人产生了一种同情。

“这是什么?”看着窥阴器里面那团黑乎乎的东西,我问道。

护士在旁边笑。

“冯医生,你能让这个护士离开吗?”她对我说道,很恼怒的语气。

她的这个要求让我感到很为难。“医院要求我们在给病人检查的时候护士必须在场。”我对她解释道。

“那你让她离这里远点。”她说。

我觉得她虽然还有局长的架子,但是刚才护士的那个笑确实不应该。于是去看了护士一眼,“你到那边去吧。在诊室里面就行。”

护士瞪了病人一眼,然后离开,“我还懒得看呢。丢人!”

“不要这样!”我批评她道,“你们都是女人,何必呢?何况你还是护士!”

护士的脸红了一下,然后离开。

“冯医生,谢谢你。”女局长对我说道。

“是我们的工作没做好。请你原谅。”我柔声地对她说。心里不禁叹息:这么要强的一个女人,到了这里也只好如此忍气吞声。

“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我问道。

“土豆。煮熟了的。”一会儿后她才低声地说道。

我顿时哭笑不得。在妇产科门诊,我见过女性的里面有过黄瓜的碎片、其它情趣用品的残留物,但是这,土豆,而且还是煮熟了的,这可是第一次遇见。

我顿时明白了她为什么要到医院来了,因为这东西她自己根本就不可能弄出来。它是圆球形的东西,而且容易破碎,而且还有一定粘性。

去拿来了一个更大号的窥阴器,将她的扩张得更大一些,然后用钳子一点一点地将里面的东西夹出来。确实是煮熟的土豆。

我很细心,因为我发现许多的土豆碎末已经粘贴在了她的壁上。十多分钟后才差不多清理完毕了,然后用生理盐水开始冲洗。

第十章(2)

“谢谢你。”她从检查床上下来后对我说。

我朝她点头,“当天下午余敏就转院了。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家医院。”我有意地转移话题,不想让她太尴尬。

“我已经和他离婚了。”她低声地说,“不想再去管他的那些事情了。”

我点头,心里却对她产生了更大的同情。

“你的病历。”我将刚刚写好的病历递给了她。随即去对护士道:“叫下一个吧。”

她拿着病历看了看,再次对我说道:“谢谢你,冯医生。”

我朝她点头,面无表情,“我开的药你一定要去拿。你这种情况很容易感染。”我知道,在现在这种情况下自己使用任何的表情都只能让她感到尴尬的。我当然知道她为什么要谢我,因为我在她病历上写的是:霉菌性炎。还在后面开了相应的治疗药物。

她离开了,在离开之前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

“冯医生,这是你的熟人?”护士过来问我道。

我觉得她的话怪怪的,“她一个亲戚在我们病房住过院。我的病床上。”

“我说呢。”她笑着说。

“她其实很可怜的。你不应该那样嘲笑她。”我趁机批评她道。

“刚才她说她离婚了。是很可怜。是我不对。”护士说。

“我是男医生,你这样的话今后还有谁来找我看病啊?你说是不是?”我觉得她还没有从根本上认识到她的错误,不过我也觉得采用大道理去说服她不一定有什么效果。

“对不起。”她真诚地对我说道。

“叫下一个吧。”我朝她笑了笑说。我知道,她们这样的问题不是一天两天可以改掉的。因为我觉得,女人对女人似乎有着一种天生的敌意。

一整天看了大约有二十多个病人,下班的时候疲惫不堪。

回到寝室后闻到一股香喷喷的气味,我分辨出来是炖的鸡汤。

“好香!”我赞叹道。

“你上了一天的门诊,我给你补补。”赵梦蕾笑着对我说。

“好累!”我说,心里暖呼呼的,随即躺倒在床上,“我睡一会儿,吃饭的时候你叫我。”

“我给你捏捏肩膀吧。”她说。

“嗯。”我说,顿时感觉到一种家的温馨。

她的力度正好合适,我感觉舒服极了,“梦蕾,我们结婚吧。”

“你决定了?”她问。

我点头,“嗯。我太想有个家了。”

“为什么今天忽然想起来了?”她问

我当然不能说昨天与庄晴在一起的事情,也不可能对她讲今天那位林局长的事。不过,现在我知道了,对于一个女人来讲,家对她们似乎更重要。就拿那个常局长来说吧,她刚刚与自己的男人离婚就出现了这样的情况,想起来,她真的很可怜。

“今天上门诊,有件事情很好笑。”我决定把另外一个病人的事情告诉她,因为这不涉及到病人的隐私。

“我一直很想听你讲你们科室的事情的,可是有不好问你。你一直又不主动给我讲。”她笑着说。

“我们的工作涉及到病人的隐私,有些事情是不能讲的。这是最起码的职业道德。”我解释说。

“那你要给我讲的这件事情不会涉及到病人的隐私吧?”她问道。

我摇头。本来我以为她会责怪我的,因为我刚才的话说的虽然是事实,但很可能被她认为是我对她的一种不信任。但是她没有生气。我现在才发现,她真的与众不同。

“今天下午来了个病人。”于是我开始给她讲,“病人倒没什么,好笑的是她的男人。”

“哦?怎么好笑了?”她问。

“他非得要跟着他老婆进检查室。”我笑着说,“你是知道的,这是绝对不允许的。可是他却在那里大吵大闹,还说什么他才知道他老婆的所有情况。他大声地对我讲:‘我老婆就是一个马大哈,她自己都不清楚她自己的情况,她例假的周期、什么时候是安全期、什么时候、要多大号的卫生巾,这些情况只有我最清楚!’我和当班护士劝说了他很久,还有其他病人都骂他,他这才算了。”

她也笑,“这样的男人真是极品啊。后来呢?”

“后来,我给病人做完了检查后才发现,她竟然已经怀孕两个多月了。于是我跑出去狠狠地批评了那个男人一顿,‘你还什么都了解呢,你连你老婆都怀孕了都不知道,竟然还好意思说你最清楚她的情况!’哈哈!那个男人当时就蔫了,嘴里不住地说:‘怎么会呢?怎么会呢?”

她大笑,“竟然有这样的事情啊?不过这个男人可真够优秀的。”

我点头,“其实啊,医院也是一个社会的缩影,什么人都有的。”

她看着我,柔情满眼,“冯笑,你会做得比那个男人好。是不是?”

我一怔,随即笑着对她说:“那是当然,至少你怀孕了我肯定知道。”

她也大笑,“那肯定。”随即将我拥住,俯身来亲吻我,“你想要孩子吗?”

我点头。

“那,我们从今天晚上开始就好好努力吧。”

第十一章(1)

新房装修好后我和赵梦蕾就结婚了。

我没有通知科室的人参加我们的婚礼。因为我和她根本就没有打算举行仪式。不举行仪式的想法是我提出来的,因为我觉得她毕竟有过一次婚姻,这件事情没有必要大事张扬。

当然,她没有不同的意见。

在电话上我把自己结婚的消息告诉了我的父母。当时是母亲接的电话。她是认识赵梦蕾的,因为中学的时候她多次去开家长会,知道我们班上有个漂亮女同学叫赵梦蕾。县城本来就不大,在知道赵梦蕾是谁家的孩子后母亲就知道她的模样了。

母亲在电话里面激动万分,“好,好,结婚了就好。”

我并没有告诉她赵梦蕾曾经结过婚的事情。

不一会儿父亲接过了电话,“她这么多年了一直单身?”父亲问我。

“不,她爱人去世了。”我只好实话实说,心里有一种快意。我当然不认为自己这是一种报复,不过我知道,自己到现在依然逆反。

父亲挂断了电话,没有一句多余的话。我怅然若失。

科室里面最先知道我结婚消息的人是庄晴。因为她忽然在最近提出要给我介绍女朋友。“我都已经结婚了,还介绍什么女朋友啊?”我朝她苦笑。

她诧异地看着我,随即展颜而笑,“祝贺啊。”

我看着她,“你呢?怎么样?和你男朋友还好吗?”

“很好。”她说。

我觉得现在的小女孩子真的很难理解。

自从上次的事情后,她在我面前完全恢复到那种既热情、又有一定距离的同事之间关系,就仿佛那天的事情不曾发生过一样。由此我完全相信那天她的那种做法仅仅是为了报复她男朋友,或者为了心理上的平衡。

我觉得她的心理不大正常。不过,我自己知道,我不可能和她一样,至少在我的内心深处还是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女人。不需要一直占有,但我们毕竟曾经拥有过。就是这样的感觉。

所以,我认为自己还是比较传统。虽然在行为上不能完全地控制自己,但我的内心我自己清楚。

其实,我知道她的内心也是有我的,不然的话她干嘛给我介绍女朋友?

有件事情我没有想到。

就在我与赵梦蕾办理好结婚证的第二天,那位叫钱战的刑警支队队长就来找到了我。

“冯医生,恭喜啊。”他约我去到了医院外边的一家茶楼,刚一坐下他就笑眯眯地向我祝贺。

我很诧异,“你怎么知道的?”

“我是警察,当然知道了。”他淡淡地笑。

“你一直在调查我,我们?”我顿时不悦起来。

“你别误会。”他说,“赵梦蕾男人的案子是我经办的,直到现在有些问题我都还没有搞明白。所以定期了解一下你们的情况这很正常。”

“案子不是已经结了吗?难道你们还在怀疑我们?那天的情况你们很清楚,我和赵梦蕾根本就不在现场。”我说,愤愤的表情表露无余。

“是。我没有怀疑你们啊?呵呵!只是听说你们结婚了,所以专程来祝贺你们。”他笑着说。

他这样讲我也就无话可说了,不过,我已经完全没有了与他继续交谈下去的兴趣。“钱警官,我还在上班,我就先告辞了。”

“行。”他笑着说,“我的电话你有吧?如果你有什么情况的话可以随时与我联系。”

“如果我有目击了凶杀案的机会的话,我会即刻与你联系的。”我说,随即扔了一百块钱在了服务员的手里后转身离去。

我没有告诉赵梦蕾这件事情,我不想让她不高兴。不过我在回科室的路上删掉了钱战的号码。

婚后的生活是幸福的,让我真切地感受到了家庭的温暖。早上醒来有热腾腾的牛奶和面包,中午她也回家给我做饭。晚餐后一起出去散步,偶尔去看看电影什么的。我们的日子过得很温馨,我相信大多数家庭都应该是这样。现在,我和她都已经不再追求浪漫,只需要平常的生活。

然而,我发现了一个问题。

半年之后,她依然没有怀孕的迹象。

第十一章(2)

我不方便问她,只好从侧面去提醒她这件事情。“梦蕾,你觉得我们什么时候要孩子合适?”一次晚餐的时候我终于说起了这个话题。

“你是不是很想要孩子?”她问我。

“其实,我对要孩子的事情也不是那么迫切,因为我还无法想象自己有了孩子会是一种什么状况。不过,一个家庭总得有个孩子是吧?至少等我们老了后有天伦之乐是不是?”我笑着对她说。

她点头。随后却没有了下文。

有一件事情我一直很疑惑——按照她与她前面那个男人结婚的时间推算,他们的孩子起码应该有五六岁了吧,但是据我所知的是,他们却一直没有孩子。我觉得这种情况无外乎有以下几个原因:他男人不育;她不育;两人感情不合。我希望是第一种或者是第三种原因。

其实我很懵懂。因为在决定与她结婚的时候我心里并没有把孩子的事情作为主要的因素去考虑,当时我觉得两个人感情好就行,至于孩子,那是顺其自然、理所当然的事情。

而现在,当我提及这件事情的时候却没有得到她的任何回应。我心里暗自疑惑。

我和她开始进入沉默。

“你怎么啦?”我问道,目的是为了打破这种沉默。

她朝我笑了笑,“没什么。”

我也笑,“你别在意。我只是随便说说。我们才结婚,多玩几年后再要孩子也行的。”

“万一我生不了呢?”她问,脸色忽然变得苍白起来。

“也许是我的问题呢。要不我们都去检查检查?”我说。

“我是说,万一是我的问题呢?”她问我,没有来看我。她在低头吃饭。

“那就不要孩子吧。”我说。心里并没有十分在意。因为现在我对孩子的事情还没有什么概念,也不觉得没有孩子是一件什么重大的事情。最多会有一种遗憾的感觉。我心里想道。

“万一这样的话我们今后就没有了天伦之乐了。”她依然低头在对我说。

我顿时笑了起来,“现在科学技术发达了,实在不行还可以做试管婴儿。再不行的话就去抱养一个就是。”

她猛然地抬头,眼里充满了泪水,“冯笑,你真好。”

我忽然明白了什么,“梦蕾,你以前检查过?你真的不能生育?”

她点头,满脸的凄楚,“也不是说不能生育,只是因为我曾经患过结核,医生告诉我说堵塞了。他,他以前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打我。”

我内心的柔情骤然升起,伸出手去将她的手握住,“梦蕾,我和他不一样的。我会对你好的。你放心。何况,堵塞也不是一定不能生孩子。我是妇产科医生,我会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呵呵!幸好不是你和有问题,实在不行的话我们就去做试管婴儿。”

“我以前咨询过,试管婴儿的成功率不到百分之三十。”她黯然地道。

“百分之三十也是机会啊。万一不行的话就我们两个人过一辈子吧。我们国家的人口已经这么多了,我们正好为计划生育作贡献。”我柔声地对她说道。

“冯笑,你真好。”她开始流泪。

我心中的柔情开始全部释放,即刻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去到她的身旁,伸出双臂去将她紧紧拥在自己的怀里。

她在我怀里嚎啕大哭。

多年之后我才知道,有些事情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一个家庭缺少了孩子的话就会变得畸形。

第十二章(1)

那次门诊后不几天,在我夜班后,那位姓林的女局长给我打了一个电话。我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找到我电话号码的。“冯医生,我想请你吃顿饭。有空吗?”

“林局长,吃饭就用不着了。有什么事情的话你尽管说。”想到那天她来看病的情景,我心里顿时对她产生了一种怜惜,所以在电话上我极尽客气。

“没事。就想请你吃顿饭。冯医生,我可是把你当成朋友了啊,这个面子总得给我吧?”她说,语气软软的。我想到她是局长,那天在病房那么强势,但她毕竟还是听了我的话后来并没有再去为难余敏。而且,上次她到门诊来找我是一种特意,这本身就说明了她对我的信任。所以,我答应了。

我觉得,她找我绝不是仅仅要想请我吃饭。这里面的道理很简单:她因为那样的情况到门诊来找我解决,这样的事情过后本应该对我避之唯恐不及才对。

吃饭的地方被她选在了距离医院不远的一处五星级酒店里面。这当官就是好,这样的地方我还从来没来过。当我步入到酒店的大厅、看着四周富丽堂皇的氛围的时候不禁在心里想道。

到了她告诉我的楼层后才知道这里原来是西餐厅。来这地方吃饭的人并不多,不过环境确实不错。进去后便听见如同溪流般的音乐声在耳边潺潺流动,心里顿时有了一种如沐春风的感受,脚步也开始变得轻快起来。

一架大大的漂亮白色钢琴,一位长发披肩的漂亮女孩正舒缓着她那双修长的手闭目弹琴,她一架完全沉醉在她自己的琴声里面。我看着她,不禁有些痴了——多么漂亮的女孩子,她是如此的绝美,如此的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或许她早已经忘却了四周的一切世俗,正徜徉于她自己的童话世界里面

不由得停住了脚步,试图与她一起进入到她的音乐世界。我发现,自己又一次被艺术的美所俘虏。“冯医生”猛然地,我听到一个声音在叫我。急忙朝那个声音看去,是她,她在朝我招手。心里微微地叹息。

“谢谢你能来。”我在她对面坐下后她微笑着对我说道。

“我不会拒绝一位朋友的邀请的。”我也朝她微微地笑,随即又说道:“我们都需要朋友的,你说是吗?”

她一怔,随即叹息着说:“冯医生,你说得太对了。”

“林局长,我只知道你姓林,还不知道你的全名,也不知道你是哪个局的领导呢。”服务员给我端来了咖啡,估计是她早就点好了的。我浅浅地喝了一口,随即问道。

“今后你就叫我林大姐吧。我在朝阳区民政局上班。”她朝我微笑。

“你还这么年轻,我怎么可能叫你大姐呢?”我笑道,随即又问她:“民政局是干什么的?”

她诧异地看着我,随即笑了起来,“看来你们当医生的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啊。”

我笑道:“只是听说过这个单位,你们具体干什么的我不知道。好像是发放补助什么的吧?”

“那只是一个方面。”她笑着说,“我们负责的范围很多,说起来也很复杂。不过有一方面的工作与你们医院有关系。”

“哦?是吗?”这下轮到我诧异了。

“是啊。你们治死了人,我们负责火化和安葬。”她说,随即掩嘴而笑。

我诧异了一瞬,随即也笑了起来,“原来是一条生产线上的。”

就这样,我和她就开始变得随意起来。

第十二章(2)

她吃西餐的动作很优雅,而我却显得有些笨拙。不过我很快就掌握了使用刀叉的技巧。我发现,吃西餐与做手术差不多——用叉子固定食物,然后用刀子切割。

不过,优雅这东西可是不能够在短时间里面养成的。

“冯医生,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面对你产生信任吗?”她吃下一小块六分熟的牛排,然后放下叉子,用纸巾沾了沾唇,微笑着问我道。

我继续地切割面前的牛排,将它切成许多的小坨。“为什么?”我问她。

“因为我那天从你的眼中看到了一种其他人没有的东西。”她说。

我顿时诧异了,随即放下了手上的刀叉,“是吗?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你是一位非常合格的医生。你的眼中有着对病人发自内心的柔情。”她说,“那天,我本来心情特别不好,很想去好好教训一下那个女孩子。但是,我到了你们科室后,当你冷冷地对我说话的时候忽然发现,你的眼神中有着一种淡漠,还有就是,我看见你对那个女孩流露出了一种自然的温情。当时我还以为你喜欢上了那个女孩呢,但是后来我发现不是那样。所以我顿时明白了,那是一种纯粹的医生对病人的温情。你的眼神很纯净,不带一丝的杂色。那一刻我就知道了,你是一个很正派的人。与其说当时是我的火气消失了,还不如说是我被你的那种纯净感染了。那天离开医院后我就想,或许你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

我在心里暗暗地惭愧。因为只有我自己知道,那时候的我确实对余敏有着某种期盼。“我的职业要求我们这样。”我说。

她却在摇头,“不,职业要求仅仅是一个方面,最重要的是,你的内心很纯净。”

“谢谢。”我说,发现自己越加的惭愧了。

“冯医生,你是不是觉得我这样的女人很可笑,而且还很可悲?”她忽然地问我道。

我摇头,“不,在我的眼里,你是一个遇到了问题的病人。而我是医生,我的责任就是解决好你的问题。仅仅是这样。常局长,有句话不知道我该不该对你直接讲?”

“你说吧,我听着呢。”她低声地道。

“你到门诊来的事情。我并不认为你是为了发泄,我觉得你是在折磨你自己。林局长,你是女人,而女人永远都是美丽的,你不该这样。”我叹息。

她怔住了。

“对不起,也许我不该对你说这样的话。不过,我说的是真话。”我继续地道。

“冯医生,你说得对。谢谢你。看来我认你做朋友没错。”她的声音变得幽幽的起来,“我和他是大学同班同学,毕业后我们都分到了省城。那时候我们真苦啊,每个月除了吃饭的开支外连买衣服的钱都没有。不过我觉得那时候的我们很幸福,因为我们总是互相鼓励、互相搀扶着去面对一个个的困难。后来,我们的境遇慢慢地发生了变化,我们的才华都慢慢地得到了上级的认可。但是,他却变了,完全地变了你说得很对,我是在折磨我自己。在别人的眼中或许我是一个成功的女人,但是他们不知道,一个被自己男人抛弃了的女人,即使她在事业上再成功也是失败者。对于我自己来讲,根本就无法去面对自己现在的一切。唯有唯有在你面前,因为你是医生,一位我觉得还可以信任的医生,只有在你面前我才可以放心地将自己完全地敞开。冯医生,有时候我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我觉得自己竟然会莫名其妙地对你产生这样的好感,并且会在你面前忘却所有的羞耻”

听着她的声音幽幽的在耳边回响,甚至还有一种如泣如诉的味道,我顿时忐忑起来。

是的,我很忐忑,因为我从她的话语中听出了一种不一样的东西。“林局长,谢谢你对我的信任。”

“你别误会。”她看了我一眼,“我的话没有其它的意思。很多人说男女之间不会有真诚的友谊存在,但我不这样认为。至少现在我不再这样认为了。这些年来,我把自己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工作上,家庭里面,在外边几乎没有什么朋友。但是很奇怪,自从见到你之后却忽然地感觉到不一样了。我觉得自己在极度失望的时候竟然忽然发现了一个可以信任、甚至依靠的人了。冯医生,你觉得我这个想法是不是很奇怪?”

我摇头。“林局长,也许是你现在才发现你以前的生活中缺少的就是这样的东西。其实呢,我也没什么朋友的,我的生活很单调,也很简单,内心也很渴望有朋友的关怀。不过,我这人有些内向,不大喜欢主动去结交朋友。所以,如果真的要说谢谢的话,应该是我对你说。”

我的话有安慰她的成分。不过,我发现自己说到后来竟然多了一份真诚。对于她来讲,我心里也有些理解了:正如她自己所讲的那样,她的身边一直没什么朋友,而当她的生活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之后,特别是在自己遇到了那样尴尬、羞愧的事情的时候,她唯一的选择就是我了。因为我是妇产科医生,我可以解决她那样尴尬的事情,在这件事情上她没有了选择。而在出现了那样的事情后,她唯一的选择就是,去找谁,究竟谁才可以不让她的这种尴尬、羞愧的事情扩大和外传。所以,她选择了我,或许她觉得我想对来讲还比较值得她信任。

我虽然单纯,但我毕竟是快满三十岁的人了,对人情世故、对一个人的内心还是有所了解的。我还相信,这个世界上绝不会有无凭无故的友谊存在。那天,她找到了我,我替她解决了问题,而且解决得还是那么的让她感到满意。现在,她唯有进一步地对我示好,进一步地增进对我的信任。这是她现在唯一的选择。因为她是官员,她的那件隐私只能到我这里为止。

不过,我是医生,消除她的顾虑、让她今后轻松快乐的生活也是我的职责之一。所以,我不会拒绝她这个朋友。因为拒绝的后果将会是一个未知数。妇产科医生虽然不是心理医生,但我们有一点是一样的:保守病人的秘密,同时更需要得到病人的信任。

“冯医生,我们就不要这么互相客气了。今后我叫你小冯,你叫我常姐。可以吗?”我看得出来,她已经变得很高兴了。

“行。”我笑道。

“我们别光顾着说话啊?你快吃东西。呵呵!小冯,我发现你其实是一个很外向的人呢,只不过你自己压抑了你自己罢了。”她笑着对我说。

我诧异地看着她,“为什么这样说?”

“感觉。”她笑道,“而且你还是一个急性子。这也与你给人的表象完全不一样。”

我看了看自己盘中的那些被我切割成一坨坨的牛肉,顿时明白了。

那天,我们两人相谈甚欢,像认识了多年的朋友一样。不过,我们在后来一直都在回避上次门诊和余敏的事情。

她问我医院的情况,包括收入等等。而我问得更多的却是民政局的工作职责。分手后我才觉得自己有些傻帽。

第十二章(3)

我把自己与林育的这次吃饭当成是一种与患者的沟通。同时,我觉得与一位婚姻上的弱者同时又是一位气质优雅的女性接触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对于我来讲,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我想从她那里知道一些关于女性对婚姻和家庭的看法。因为从某种角度上讲赵梦蕾与她有着一些共性。

赵梦蕾现在虽然已经成为了我的妻子,但我却发现自己反而地不方便去了解她的心理。那是她的一块伤疤,我不忍去揭开,只能小心翼翼地尽量避开她的过去。所以我就想,或许可以从林育那里了解到一些婚姻失败女性的心理状况。既然与她结婚了,就应该好好维系我们之间的婚姻。这是我内心真实的想法。

当我和林育从西餐厅出来的时候却发现那个弹钢琴的漂亮女孩已经不在了,只留下那架漂亮的钢琴孤零零的在西餐厅的入口处。

心里顿时有一种微微的遗憾。

我发现自己变了,变得现在有些去留意身边漂亮的女人了。或许是因为赵梦蕾,也或许是因为庄晴。这就如同某样物质在被催化剂催化之后的状况一样,一旦在起了化学反应后就难以控制下来。我是妇产科医生,以前只知道给女性看病、去解决她们身体的各种痛苦但是却很少去关注她们的美丽。而现在就有些不同了,因为赵梦蕾给予了我家庭的温暖,而庄晴却赋予了我另外一种快乐。她们两个人都有共同的地方,那就是性。我认为,是性这种美妙的东西让我对女性的美的认识开始复苏。

那天,我与庄晴去到郊外,在最开始的时候我处于惶恐与期待的矛盾心态之中,而在后来,当我们进入到那处温泉瀑布里面只会,我的激情顿时被她完全地撩拨了出来,一次又一次。在那个地方,我只有的极度愉悦感觉,而正式在那种感觉的教唆下使得我一次又一次地向她索取。所以,在回去的路上我就开始后悔了,因为我发现,的满足就如同动物的本能一样,它来得快同时去得也越快。正因为如此,我才向她提出一起度过最后一个夜晚的请求。

晚上在酒店的时候就完全不一样了。我的心里有了柔情。我们在酒店的第一次开始之前,我用自己的双手抚摸了她那双漂亮的小腿许久。我发现,当视觉上那种令人心颤的感受在忽然地变为了现实之后会给人以一种难以言表的激动,会让自己忽然产生一种“拥有”的满足感。

那天晚上,当我把庄晴的那双小腿捧在手里的时候就有了这样的感觉。

“冯笑,你在干嘛?”庄晴诧异地问我,小腿在挣扎。

“别动,让我好好看看。”我说,禁不住地去亲吻了她的小腿一下。

她“咯咯”地娇笑,两只小腿不住晃动,“哎呀!你干什么?痒死我了。你这是什么习惯啊?怎么喜欢亲人家那里?”

“庄晴,你自己可能不知道吧?你的这双小腿漂亮极了。真的。”我说。

“有什么漂亮的?”她说,小腿不再乱动了。

我开始贪婪地去亲吻它们,她顿时瘫软,开始发出呻吟

在妇产科病房的过道上,我看见庄晴就在我前面不远处。她身穿白大衣,白大衣的下摆是她那双漂亮的小腿。在医院,很多医生和护士都喜欢这样的穿着,在裙子的外边套上白大衣,让白大衣有了风衣的功能。

她那双漂亮的小腿抓住了我的双眼,我站在病房的过道上竟然痴了。

“冯笑,在想什么?”耳边猛然地传来了苏华的声音。我霍然一惊。

“那件事情和你没关系吧?”她继续在问我。我顿时松了一口气,因为她的问话告诉了我她并没有发现我刚才的失态。

“什么事情?”我问道。

“老胡被抓了。”她说。

我惊讶万分,“为什么?什么时候的事情?”

第十三章(1)

从苏华那里我才知道,原来老胡一直偷偷地将那些引产下来的胎儿拿到外边去卖。还有胎盘。

听苏华讲,沿海很多城市有个别的酒楼悄悄用胎儿和胎盘作为原料做菜,而且据说食客众多,做出的菜的价格也很昂贵。由于沿海城市的越来越难以弄到那些特别菜品的原材料,所以那些酒楼的老板就把手伸到了我们这样的内陆城市来了。

“老胡赚了不少的钱。要不是这次运输的货车翻车了的话,他还不会被抓住。”苏华说。

“货车?会有那么多的胎儿和胎盘?”我有些怀疑了。她开始讲的时候我倒是觉得很可信,因为我认为只要有高额利润和广阔市场的东西就可以让人去铤而走险。这句话好像是马克思讲过的。不过,我觉得一货车一货车地往沿海拉死婴和胎盘就不大可能了。因为我们医院的胎盘大多数要供给给药厂制药的,即使老胡要拿到的话也只是偷偷地去干。所以他不可能搞到那么多。

“他们都是用冻库车拉呢。你以为就我们医院的胎儿和胎盘啊?我给你讲,老胡是在与钟小红和护士长的男人合起做生意,他们从全省各大医院悄悄收购那些东西然后运到沿海去的。”苏华说。

“钟小红的男人?”我诧异地问。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一是上次老胡与护士长开玩笑的事情,从那件事情上可以看出老胡与护士长男人的关系。还有就是钟小红曾经告诉过我按揭买房的事情。由此看来,钟小红家里应该很有钱,所以才对买房的事情如此清楚。

“那钟小红还有护士长与这件事情有关系没有?”我问道。

“怎么可能没关系?如果不是她们在病房里面作内应,那些胎儿和胎盘怎么搞得出去?”苏华说道,“我说呢,钟小红和护士长家里买了那么多套房子,我一直就很奇怪,她们的家里哪来那么多的钱啊?”

“说不一定我们也会被叫去询问呢。”我说,心里忽然烦躁起来。我一点不想和警察打交道。现在看来,再次被叫去询问已经在所难免了。

“肯定的。我们科室已经叫去了好几个了。接下来肯定是我们。无所谓,反正我们没干那种缺德的事情。”她说。

我不禁苦笑。

随即去到医生办公室,发现所有的医生都在那里窃窃私语着这件事情,我确实没有看见钟小红。刚刚坐下主任就进来了,“让大家都来一趟,我们开个会。”

主任是一位五十多岁的老太太,看上去很精神。她在会上只说了两点,一是让大家安心上班,不要受才发生的这件事情的影响。二是要积极配合公安机关的调查,客观地、如实地回答警察的问题。

“秋主任,我觉得现在最关键的问题倒不是我们安不安心上班的问题,也不是配合不配合公安局的事情,而是如果有病人问到这件事情后我们该怎么回答。现在已经有病人在问了。”苏华说。

“现在我们要等公安机关拿出结论后再说这件事情。”主任回答,“如果有病人问到了的话就回答她们五个字,‘无可奉告。’明白吗?”

所有的人都笑。苏华笑着去纠正她,“邱主任,是四个字。”

主任也笑,“反正就那意思。”

第十三章(2)

其实秋主任是错的。病人绝不是“无可奉告”四个字就可以糊弄的。最简单的办法其实只需要三个字,“不许问”病人的身体在医生手里,她们还能怎么的?无可奉告四个字意思含糊不清,同时故意给病人留下遐想的余地,只能引起她们无穷的追问。

所以,我没有执行秋主任的指示,凡是有病人问我的时候一律以“不许问”三个字回应。苏华和其他医生被“无可奉告”四个字搞得焦头烂额之后终于采用了我的办法,病房顿时一片宁静。

“看来科室还是需要男人才行。”后来连秋主任都不禁感叹。可惜的是,现在我已经成为了仅存的硕果了。

不多久,老胡的事情就被调查清楚了,他与护士长和钟小红一起以“偷盗国家财产”的罪名被判刑。我不禁觉得好笑:死婴和胎盘怎么成了国家财产了?不过苏华的话倒是让我明白了,“我们都是属于国家的财产。何况我们肚子里面的东西?”事情被告一个段落。不过我却遇到了一件麻烦事情。

赵梦蕾与我结婚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怀孕的迹象,而且经常出冷汗,脸色很差。有一天她对我讲:“我碰上了一个民间医生,据说他的医术很厉害。他告诉我说我身体太虚了,只有吃胎盘才可以治好我的病。他还说,我不能怀上孩子的原因也是因为这个病。”

我不禁苦笑,“你怎么可以去相信那些江湖游医呢?你老公我就是妇产科的医生,我的话你不听,偏偏去听那些江湖骗子的话。”

“我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不是有句话吗?吃什么补什么。”她说。

我大笑,“断胳膊的人吃了人的手就可以再长出来?岂有此理嘛。”

她不再说话。不过我觉得她的这个问题倒是要马上解决。因为这件事情不仅涉及到我是否有后代的问题,而且还与她的心思有关系。我看得出来,赵梦蕾其实很想要一个孩子的,现在的她还很有可能为此闹上了心病。

于是直接把她带到科室,我直接去找了秋主任。

本来可以去找我导师的,但我不想去麻烦他,因为他毕竟和我一样是男性,而且我还有些惧怕他。很多事情就是这样,当有女病人不愿意让男医生看病的时候我们虽然理解她们,但是心里还是觉得她们过于的封建。而真正在自己遇到同样情况的时候才会发现,原来真正封建的是自己。

秋主任亲自给赵梦蕾作了检查,也亲自给她做了通水试验。但是效果极差。“她两侧的粘连得太厉害了。没办法。”秋主任摇头对我说。

“那就做试管婴儿吧。”于是我去与赵梦蕾商量。

“我还是想吃胎盘试试。”她说。

我苦笑,但是却不好再说什么。我知道,对于现在她这样的情况,即使我再说多少科学道理她也已经听不进去了。因为她已经着魔。唯有的办法是给她新的希望,“现在的试管婴儿技术已经很先进了,成功率也比较高。用你的和我的,今后的孩子也是我们亲生的嘛。”于是我对她说。

她摇头,“孩子还是自然的好。试管婴儿就好像是从实验室出来的一样。那只能是最后万不得已的办法。”

我只好告诉她:“实话对你讲吧,按照传统的方式你根本就不能生育。”

“不是还没有吃胎盘吗?冯笑,你究竟什么意思?你是妇产科医生,搞一个胎盘就那么难吗?”她很是不满,甚至激动起来。

我只好把老胡他们的事情告诉了她。

她却不以为然,“他那是拿去卖钱。我是治病。实在不行的话,你可以花钱买啊?”

我在心里叹息:我发现,对于一个太过执着的人来讲,道理在她面前完全无用。顿时理解那些宗教狂热者为什么会干出那些匪夷所思的事情来了。

没办法,只好再次去找邱主任。

第十三章(3)

“这件事情在以前本来是很小的事,但是现在不好办了啊。科室里面三个人出了事,即使你真的是拿去治病别人也会怀疑的。”秋主任为难地道。

我当然理解,不然的话就不会不厌其烦地去做赵梦蕾的工作了。“只要一个。秋主任,或者麻烦您给药厂的人讲一下,我直接从他们手上买。”想到赵梦蕾目前的状况,我再次恳求道。

“小冯,在现在这个关口最好不要去弄那玩意。真的。在以前别说一个胎盘,就是十个也很简单得一件事情。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啊。这样吧,过段时间再说。等大家基本上忘记了这件事情后你再来找我行不行?”秋主任耐心极好,她温言地对我说道。我还能说什么?只好郁郁地离开。

回到家里后把秋主任的话告诉了赵梦蕾,她听后很不满。“这么件小事情你还要去找主任?你应该直接去和病人商量。从病人手上直接买就是。”

我摇头,“现在的胎盘都要登记,没办法直接从病人手上去买。老胡的事情出了后控制就更严了。你知道的,我们国家都是这样,出了事情后狠抓一段时间,然后才慢慢恢复到原来的状态。”

她不再说什么了。我顿时松了一口气。

几天后下班回家,刚打开门就闻到一股奇异的香味。这种香味我从未闻到过,只觉得很香,让人馋诞欲滴。“梦蕾,煮什么啊?这么香?”我大声地问道。她从厨房里面出来了满脸都是笑,“我用猪肚炖的鸡,加了点野生香菇。”

我直流口水,“好了没有?我饿极了。”

“马上就好。你去洗手吧。”她笑吟吟地说。

上桌后我发现,汤钵里面除了鸡肉之外还有一些条状的东西,但绝不是是什么猪肚。猪肚应该比较平滑,而我眼前汤钵里面那些条状物的一面却是坑洼不平的。“究竟是什么玩意?”我问道,不敢动筷。

“你是医生,我知道骗不了你。”她顿时笑了起来,“是我到屠宰场去买的一只羊胎盘。怎么样?香吧?”

我不禁苦笑,“真有你的!你不是说吃什么不什么吗?这羊胎盘吃了万一我们今后的儿子头上长角怎么办?”

“还长羊毛呢。”她瞪了我一眼。我顿时大笑起来。

对于胎盘这东西我倒是不排斥,说到底它就是动物身上的肉。如果说它具有补身体的作用的话,那也是因为它里面含有大量雌激素的原因。于是去夹起一块来吃。绵绵的,没有什么特别的味道。顿时明白这道菜的奇香来自汤里面。用勺子舀了汤到碗里,喝了一口,顿时赞叹道:“好味道!”

“多吃点羊胎盘,你上班太辛苦了,好好补补。”她给我添了一大勺,里面没有一块鸡肉。

“我是男人,还是少吃这东西的好。你自己吃吧。”我说。

“听说对你们男的也很补呢。”她说。

“我们班上的欧阳童你还记得吗?”我问她道。

“怎么不记得?他怎么啦?”她问。

“初中的时候他身体很差,他妈妈不是县医院的吗?他妈妈去妇产科悄悄拿回去一个胎盘煮了让他吃了。当时他妈妈也骗他说是猪肚。”我说。

赵梦蕾的脸色顿时变了,“怎么啦?吃出问题来了?”

我点头。

第十三章(4)

“你还记得高中时候欧阳童的样子吗?”我问她道。

“记不大清楚了,好像他个子不高。”她想了想回答说。

我顿时笑了起来,“是这样。可是,他在初中的时候在我们班上却是最高的。我记得我们初中毕业照合影照的时候他站的是最后一排。可是他后来就一直那么高了,高中毕业照合影照的时候他站的是我们男同学的最前面那一排。“

“这和他吃胎盘有什么关系?”赵梦蕾不解地问。

“胎盘里面其实就是雌激素,也许对女同志美容、调节激素有好处。初中正是我们长身体的时候,男孩子吃了那东西刺激了雄激素的分泌,同时在短期内促进了生长发育。不过,因为胎盘含有大量的雌激素,反过来又会对生长发育起到抑制的作用,所以他就再也长不高了。而且你发现没有?欧阳童的脸上长满了络腮胡,那也是短期内刺激雄激素分泌的结果啊。”我说。

“也许他只是一种偶然罢了。”赵梦蕾说。

我摇头,“我记得我们班上当时还有一个男同学也吃过那东西的。名字我记不得了。不过那位男同学的情况和欧阳童完全一样。也是开始的时候长高了些,然后就再也没有长了。而且也是络腮胡。”

“那你别吃了。”她急忙将我碗里的东西倒回到了汤钵里面。

猛然地,我似乎明白了什么,“梦蕾,这里面真的是羊胎盘吗?”

她不说话。

我忽然感到一阵恶心,“你说啊?!”

“不,是人的胎盘。”她低声地道。我的胃里顿时翻腾起来,急忙朝厕所里面跑去。

虽然我是学医的,但对这种吃人身上东西的事情还是完全不能够接受。到了厕所后不禁开始翻江倒海地呕吐起来,一直呕吐到胃里空空的才停歇下来。

呕吐完后我去到面盆处洗了把脸,发现自己双眼因为呕吐的原因而变得通红了。我当然不会因此生赵梦蕾的气,因为我并不认为她是故意要让我这样。不过我现在的心里充满着一种疑惑。

“对不起。”出去后赵梦蕾对我道歉。

我摇头,“梦蕾,你告诉我,你从什么地方搞到的这东西?”

“我花了五百块钱找一个人买来的。”她说。

“什么地方?”我很诧异。

“就在你们医院门诊。我去找了一个引产的女人。你不是说了吗?正规生孩子的那些女人的胎盘你们要登记,所以我就想了,引产的总不会登记吧?于是我就去和一个要引产的女人商量,我对她说:一会儿不把胎盘拿给我的话我就给你五百块钱。她同意了。”她说。

我不得不佩服她的聪明,同时也很感谢她替我着想。因为我实在不方便像她那样去找那些女病人购买她们引产后的附属产品。

“冯笑,那你吃什么?”她问我道。

我苦笑着摇头,“别和我说吃的事情了。我觉得恶心。”

她笑道:“你还是学医的呢。”

我摆手道:“这和学医没关系。这也是吃人呢。”

“你别说了,再说我也吃不下了啊。”她即刻阻止我。

“你吃。我出去走走。现在我闻到这味就感到恶心。”我说,随即朝门外走去。

我在街上买了一个面包吃了,这才感觉到舒服了许多。在外边溜达了接近一个小时后回家,发现家里完全没有了那种气味。她在家里喷了空气清新剂。

“去洗澡。我们今天好好努力一次。”她过来抱住我说道,嘴唇在我的脸上摩挲。

忽然想起她是刚刚吃完了那玩意的,不由得猛然地恶心了起来,胃里面猛烈地在翻滚、痉挛,急忙地推开她就朝厕所跑去。

第十四章(1)

最后在赵梦蕾的坚持下我们还是“努力”了一次。不过我当时提出了一个条件:不能亲嘴。这一次是我和她认识以来最无趣的一次性生活。完全,仅仅是为了完成任务,为了播种。

我当然知道不会有什么结果。不过鉴于从她目前的心理着想,我觉得还是很有必要那样“努力”一次。

没有情趣的“努力”毫无快感可言,而且时间长久。我累得气喘吁吁,她却很满意。“你真好!”最后我得到了她的表扬。

第二天是周末,我的门诊。

没在家里吃早餐,我总觉得家里有那个气味。到了门诊后连想都不敢想昨天的那个事情,不然我的胃就会开始痉挛。

今天的门诊很奇怪,竟然好几个病人是因为里面有异物到门诊来作处理的。我发现,病人在出现这样的情况后更多的选择男医生。也许是因为女医生会嘲讽她们,或者态度会不好。这个问题我曾经与苏华讨论过。“我看见那样的女人就厌烦。都什么事啊?非得那样不可?”她当时愤愤地说。

“我倒是觉得她们很可怜,而且也不是在外边乱来的女人。你想啊,如果她们品质不好的话何必非得那样做呢?”我说。

“我不那样认为。那样的人不可救药。”她依然愤愤。我唯有苦笑。这就是男医生和女医生的区别。当时我在心里这样想道。

女性里面异物存留的原因其实说到底就是紧张。因为紧张于是出现痉挛,然后才会将异物嵌顿在里面。所以我认为这样的病人很可怜,因为我觉得她们那样做也是一种不得已。或许是心理的因素,或许是找不到合适的对象。今天,我特地问了一位病人。她三十来岁年纪,模样倒是不错,而且很文静的样子。我在她身体里面发现的是火腿肠。

“这样对你身体不好。”检查、清理完毕后我严肃地对她说。

她不说话。

“可以告诉我吗?为什么要这样做?你不要有什么顾忌,我是医生,或许我可以给你一些建议。”我温言地对她说道。当然,在这种情况下决不能说“我可以帮你”这样的话,不然的话她肯定会马上骂我“流氓”的。

“我老公和我那样的时候我没有感觉。”她低声地说。我顿时明白了,于是问她道:“你以前就经常这样做是不是?”

她点头,脸上绯红。

“你应该和你老公多交流,在前奏的时候多酝酿一些情绪。而且你要慢慢改变这种不好的习惯。女性的像植物的花一样很娇嫩,要注意爱惜自己。明白吗?”我柔声地对她说。与病人交谈的时候我都会这样温言细语,这样才会让她们感到一种温馨。

“嗯。谢谢你。”她说,红着脸离开了。

我不禁叹息。其实,女性里面也有不少的人有自慰的习惯。因为单纯从性的满足来讲自慰更能够达到她们的要求。不过时间一长的话就会出现兴奋点阈值的增强,由此进入到一种恶性循环的状态。

今天这样的病人有好几个。我估计是因为天气凉爽下来、还有是周末的缘故。周末对某些然来讲其实意味着的是一种更大的寂寞。

下午下班前接到了苏华的电话,“帮帮忙,和我一起出诊。”

“什么事情?”我极不情愿。

“我今天值班。刚刚接到一个电话,哈哈!走吧,去了你就知道了。”她在电话里面大笑。

“干嘛要我去?你去不就行了?”我想尽力推脱。

“一个寂寞孤独的女人和她的狗那样,取不出来了。”她说,又大笑。

“你去就可以了啊?我去干嘛?”我哭笑不得。

第十四章(2)

城市里面这样的情况经常发生。很多女人因为婚姻失败后便爱上了养宠物,其中养狗的特别多。当然,我不认为她们养狗都不正常,其实她们大多数是觉得狗这种动物比较通人性,与它们生活在一起比男人更有安全感。不过,她们当中有极少数的却会因此和自己的宠物产生一种另类的情感,甚至出现不伦行为。

狗和人不一样,它不会有意识地调节它们的情绪,与它主人发生那种事情的时候一旦出现嵌顿的情况就会越来越严重,然后再也难以分离开来。一般来讲,我们处理这样的情况大多采用给双方注射肌肉松弛类药物,而且效果很好。所以,我觉得自己跟着苏华去是一种多余。更何况我是男医生,我的出现只能让那个女人更加紧张。

“冯笑,我是第一次处理这样的事情。我担心会处理不了。求求你,帮帮忙吧。”苏华却央求我道。

“药物效果会很不错的。你自己去就行了。”我还是拒绝。

“冯笑,师姐的话都不听了啊?你必须帮我。”她发横了。这是她惯用的办法。在我面前。而且大多数时候都会很凑效。这次也一样。她毕竟是我的师姐,我和她师从同一个导师,这种感情有时候更高于同学之间的那种情感,因为里面还多了一种“姐”的成分。

于是我就这样被她“绑架”着去了。上救护车之前我给赵梦蕾打了一个电话,我告诉她今天晚上我有出诊任务。她当然不会说什么。

我没想到与苏华一起出诊的护士竟然是庄晴。她看见我的时候仅仅淡淡地朝我笑了笑。我也是如此。那天的事情对我们俩现在来讲就像一场梦。

“师姐,我服了你了。”我苦笑着对苏华说。

“一会儿我请你吃饭。”她朝我笑道。

“我觉得我去真的不好。”我还是想推脱。现在,我觉得庄晴在更让我尴尬了。

“你是帅哥,你去了可能病人更容易接受一些。而且,我确实是第一次处理这样的病人。”她说。

我发现她在对我说话的时候不住地在看庄晴,心里顿时明白了。

今天是庄晴和她一起值班,上次我听苏华对我讲过她好像与庄晴有过什么过节,而且那次庄晴还在背后说了苏华不好的话。很明显,苏华是担心她今天处理不好这个病人会被庄晴告状。想到了这一层原因后我就不再说什么了。

救护车在一处新建的小区停下。然后我们乘电梯上楼。敲了很久的门里面才打开了。进去后发现里面的场景很可笑。一个胖胖得女人身上披着一条浴巾,她抱着一条大大的白色毛发的狗。那条狗歪着头来看我们,同时在哀鸣。胖女人满脸通红,羞得不敢来看我们。

苏华的脸竟然也红了,还有庄晴。苏华来看我。

“去床上躺着,我们看看情况。”我柔声地对那个胖胖的女人说道。

女人抱着她的狗朝卧室走去,我们跟在她身后。

她躺下了,抱着她的狗。我看了看,问胖胖的女人道:“你这狗咬人吗?”

第十四章(3)

我这样问她当然是有道理的。因为我首先得试着去分开狗和她。现在他们连在了一起,万一我去尝试分开的时候被狗咬了可就麻烦了。

“它一般不咬人的。”胖胖的女人红着脸说。

一般不咬人?我不禁苦笑,“这样,你把你的狗的嘴巴抱住,千万不要让它咬我。师姐,小庄,你们也过来帮忙。”

“我害怕狗。”庄晴说,竟然退后了一步。

“算了。我来吧。”苏华说道。

于是我双手抱住了狗的两条下肢的后半段,然后尝试着缓缓地往后面拉。狗猛然地发出了凄厉的叫声,胖胖地女人也痛苦地大叫了一声。

“不行。”我苦笑着对苏华说。

“那就注射药物吧。”她说。

“不,先得给她做过敏试验。”我说,指了指狗下面那个胖胖的女人。

“哎呀!糟糕,我没带过敏试剂。”苏华说道。

我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她摇头苦笑道:“第一次,没经验。”

“必须要做过敏试验的,万一出现过敏的情况怎么办?而且我估计你也没带抢救的药品。”我说。

苏华点头,“怎么办?我回去拿来?”

“冯医生,你按摩一下试试。”这时候庄晴忽然说道。

我很是不解,“按摩?按摩什么地方?”

庄晴满脸通红,指了指胖女人与狗连着的部位,“那地方。”苏华禁不住笑了起来。

我顿时明白了,“这”

“他虽然是男的,但他是医生。你同意吗?”庄晴去问胖女人。

胖女人红着脸看了我一眼,然后缓缓地点了点头。我站在那里无所适从。庄晴朝我走了过来,嘴唇在我耳旁低声地说了一句:“你揉揉她的。”

我顿时瞠目结舌起来。

“肯定有效果。”她又道。

这一刻,我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然开始有了反应。不是因为那个胖女人,而是因为我耳旁庄晴的嘴唇。

还别说,庄晴的办法竟然真的有效。

那条大大的白色毛发的狗与女人分开后它伸出舌头不住去舔它主人的脸。胖女人恼羞成怒地给了它一巴掌。狗哀鸣了一声后跑开了,然后蹲在那里委屈地看着它的主人。

“谢谢你们。”胖女人的脸更红了,她看着地上。我估计她是在找地上的缝隙,如果有的话她会马上钻进去。

“今后不要这样了。很危险。”我柔声地对她说道。

“嗯。”胖女人依然低着头,“多少钱?”

“出动了救护车,没有使用药物。五百块钱。明天把出车的发票给你拿来。”我说。

胖女人给了我们五千块钱。“司机加你们三个人每人一千。车费五百。剩下的五百块你们去吃饭。”胖女人对我们说。

我没有敢接。庄晴却一把接了过去,“你放心,我们会替你保密的。”

“苏医生,冯医生,我们每人一千。一会儿给驾驶员一千,其中五百块的出车费。剩下的一千我们晚上拿去吃了。”在电梯里面庄晴开始给我们发钱。

“这样不好吧?”我担心地说。

“什么不好?这么龌龊的事情被我们看见了,会倒霉的。所以这些钱我们拿着也应该。哼!还算她懂事。”庄晴道。

“拿着吧。没事。”苏华说。

我顿时后悔起来,因为上次我出诊的时候就没有敢接那个女人的钱。我说呢,那次跟我一起去的护士满脸的不高兴。

第十四章(4)

我们三个人去到了一处酒楼。庄晴在点菜。

苏华看着我怪怪地笑。

我当然知道她在笑什么,“师姐,别这样啊。”我不好意思地说。庄晴拿着菜谱也在笑,她粗声粗气地在说:“今后不要这样了。很危险。”

苏华忍不住地大笑了起来。我很尴尬,“你们,别这样!”

“师弟,你会成为一位优秀的妇产科医生的。”苏华敛住了笑,认真地对我说道。

“我也觉得。”庄晴也不再笑了,她说道,眼睛依然在看着菜谱。旁边的女服务员张大着嘴巴看着我。

“看什么看?来,我开始点菜了。”庄晴忽然抬头去对那服务员说道。我不知道她是怎么看见那个服务员在笑的,不禁更加地觉得这小丫头精灵古怪。

“喝什么酒?”庄晴点完了菜后问我们道。

“还要喝酒?”我说。

“喝点吧。今天高兴。”苏华说。

庄晴手机在响,她开始接听,“准备吃饭。怎么啦?我们科室的人。刚出诊回来。来吧。”她告诉着我们现在的地方。

“我男朋友。”庄晴说,看的是苏华。

“好啊。我还真想看看你男朋友呢。”苏华笑道。我发现今天苏华有些刻意地将就庄晴,很明显,她是想和她搞好关系。

“苏医生,冯医生,把你们的那位也叫来好不好?”庄晴对我们说道。

“我马上打电话。”苏华说。

“我就算了吧。”我急忙地道。我担心赵梦蕾不会来,这样会让自己很没面子。

“打啊?师弟,你结婚了我还没见过你那位呢。叫来一起吃饭。”苏华对我说。我只好给家里打电话。

“我都吃过了。”赵梦蕾说。

“来吧。我师姐说没见过你。”我说。

“我也没见过。”庄晴在旁边道。

“这是谁啊?”赵梦蕾问。“我们科室的小庄。我们一起出诊才回来。我师姐的老公,还有小庄的男朋友都要来呢。”我说。

“好吧。那我过来。”她说。我随即告诉了她地方。

苏华的老公我认识,他是一家设计院的工程师。瘦瘦的很儒雅的一个男人。“江哥,快来坐。”他最先到,我急忙朝他打招呼。

他朝我笑,过来挨着我坐下,“小冯,好久不见你了。听说你结婚了?怎么不请我喝酒啊?”

“请你?我都还没见过呢。不知道师弟娶了个什么样的美女,整天关在家里也不带出来我们见见。”苏华说,责怪的语气。

“不是马上就来了吗?”我讪讪地道。

“哦,弟媳妇要来啊。那我让位置。”苏华的老公急忙站了起来。

“别啊。你们三个男人一起坐,我们三个女人坐到一起。”庄晴急忙地道。“小庄还是这么调皮。”苏华的老公笑着指了指庄晴。原来他们认识。我心里想道。

不一会儿庄晴的男朋友就来了。很年轻帅气的一个小伙子,头发长长的,牛仔裤上面是一件新潮的毛衣。庄晴把他介绍给了我们。他叫宋梅。“他妈妈姓梅。”庄晴说。

不管他妈妈是不是姓梅,随便怎么的也不能给自己的儿子取这个名字啊?我心里想道。不过,我看着他的时候总有一种怪怪的感觉。因为自己那天和庄晴的事情。

以前听人讲笑话,说两个互不相识的人同时去嫖了一个小姐出来后握手,“我们是兄弟了。”现在,我竟然也有了这样的感觉。

第十四章(5)

赵梦蕾来了。

“哇!师弟,弟媳好漂亮!”苏华赞叹道。

“确实漂亮。”庄晴也说。

“我说呢,原来冯笑一直不谈恋爱的原因是在等这位弟媳妇啊。”苏华的老公笑道。

赵梦蕾朝他们笑,“冯笑,介绍一下啊。”

首先介绍了苏华的老公,“这是江哥,我师姐的爱人。”

“师弟,你这是怎么介绍的?”苏华即刻打断了我,“我叫苏华,他叫江真仁。哈哈!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个道士呢。这是我们科室的护士庄晴,这是小庄的男朋友宋梅。”

“你们好。我叫赵梦蕾。冯笑的高中同学。认识你们真高兴。冯笑,今后这样的活动你要多带我出来。”

“行。”我急忙地道。

“对了,还没有点酒呢。”庄晴说。

“今天谁请客啊?”江真仁问道。

苏华和庄晴猛然地大笑了起来。我也笑。

“干嘛呢,你们三个?”江真仁疑惑地问道。

“肯定是他们今天赚到了外快。”宋梅笑道。

我和苏华都诧异地去看着他,“你怎么知道的?”苏华问道。

“你们不是才出诊回来吗?看你们高兴的样子就知道了。”宋梅说。

“你是警察?”苏华问道。我心里顿时一紧。

“不是。”宋梅摇头,“我自己开了个小公司。”

“我还以为你是警察呢。这么厉害。”苏华笑道,“那你猜猜我们今天遇到了一个什么样的病人?”

宋梅看了看桌上的菜,“很丰盛啊。我知道了,那个病人肯定有难言之隐。嗯,不会是性病,因为性病的话是不会让你们出诊的。也不会是要命的急诊,因为那样的话她根本就不会有心情给你们小费。我明白了,是不是”他看了赵梦蕾一眼后便没有说下去。

“说啊,究竟是什么?”苏华很着急的样子。

“没事。你说吧。大家都是成年人。”赵梦蕾也说。

“是不是某个女人那里面有东西取不出来了?”他问道。

“基本上对。宋梅,看不出来啊,你还有这本事。”庄晴去看了她男朋友一眼。

“基本上对?”宋梅问道,随即猛地拍了一下他自己的头,“我还是不行啊。那样的话病人应该自己去你们医院的,根本就不用出动救护车了。我知道了,肯定是和她的宠物那样的时候分不开了。是不是这样?”

我顿时震惊了,张大嘴巴看着他。苏华也是。“小宋,你不当警察太可惜了。”

“这只是一种简单的推理。当警察不会这么简单吧?”宋梅淡淡地笑,“对了,刚才不是问要喝什么酒吗?那就喝五粮液吧。一会儿把你们口袋里面的钱都拿出来。嘿嘿!反正也不是你们自己的钱。”

“你太神了!”苏华赞叹道。

我也觉得这个人太厉害了,心里顿时出现了一种恐惧。

“要喝五粮液也可以,我出钱。不过,你得看看我们在座的每一个人,庄晴除外,如果你能够说出我们有什么特别的地方的话。”苏华说。现在的她似乎对宋梅的这个能力很感兴趣。

“我同意。”江真仁笑道。

我笑了笑,随即去看赵梦蕾,发现她的脸色不大正常,“怎么啦?”她笑了笑,“没事。”

“苏医生,你今天值白班吧?”宋梅却开始在问苏华了。

“这还用说?不然我怎么回去出诊?”苏华笑道。

“你今天与别人吵架了是吧?和你吵架的应该是一个女人,嗯,是一个很妖娆的女人,可能是一个小姐。”宋梅说。

苏华张大着嘴巴看着他,满脸的惊异。

第十四章(6)

“我真怀疑你今天到我们科室来过。你怎么看出来的?”一会儿过后苏华才说道。宋梅笑了笑却没有回答她,然后又去看江真仁,“江哥刚才是坐公共汽车来的吧?平常你把钱包放在什么地方?”

“裤子后面的包里。”江真仁道。

“完了,估计你碰上小偷了。”宋梅摇头说。江真仁急忙站起来去摸,顿时目瞪口呆,“我钱包呢?”

“真的掉了?里面有多少钱?”苏华急忙地问道。

“钱倒不多,只有几百块。可是里面有我的工资卡。”江真仁说。

“没事。几百块无所谓。工资卡明天去挂失,然后重新办一张就是。”苏华松了一口气,随即诧异地去问宋梅,“小宋,你太厉害了。你怎么知道的?”

“很简单。”宋梅说,“我进来的时候江哥站起来和我握手,他坐下前侧身去看了一下地上,我发现他裤子后面的一个兜上的扣子没有扣上,而两外一边却是扣上的。男人一般会把钱包放在那里面。而且,江哥是搞设计的,搞设计的人都比较细心,我觉得他不应该是忘记了扣上那扣子。还有,我刚才发现江哥的袖子的侧边有一颗嚼过的口香糖,我估计是他在公共汽车上被别人无意中吐在了那上面。结合他裤子后兜扣子的事情分析,他应该是在公共汽车上被小偷偷了钱包。”

“那你进来的时候干嘛不说?”庄晴瘪嘴道。

“那时候我根本就没去想这件事情。要不是苏医生让我分析的话,直到现在我都不会去想这些事情呢。很多时候眼里看到了一些东西,但是如果不是有意地去把那些东西从自己的记忆里面提出来的话就不会引起自己的注意的。我又不是警察,不可能随时去分析别人的事情。”宋梅说。

“那我呢?你怎么看出我今天和人吵架了?”苏华问道。

“你的事情就更简单了。”宋梅笑道,“正如你所说的那样,你今天出诊,所以我判断你上白班。而且刚才我发现你颈子上有一丝红色的东西,我再仔细地看了一下,那应该是口红,劣质的口红。所以我就分析是有人和你吵架的时候被溅到你颈子上面去的。因为当时你很激动所以才没有察觉,所以才会一直留在你的颈子上面。你是医生,如果你察觉了的话早就去清洗干净了。到你们妇产科来,而且使用的优势劣质口红,并且还会在吵架的过程中飞溅到你的颈部,这样的女人大多是小姐了。”

“厉害!”江真仁由衷地道。

“那你看看我。你以前怎么不在我面前显示你的这种本事?”庄晴去挽住了宋梅的胳膊。

宋梅温柔地去看了她一眼,“我给你说过多少遍了,让你少吃梅菜肉,你就是不听。”

“我没吃!”庄晴急忙地否认道。

宋梅大笑道:“还没吃?你门牙缝里还有一丝细细的梅菜。”

庄晴拍手笑了起来,“你错了吧?那是我下午吃的海苔。”宋梅急忙去看,庄晴朝他咧嘴。“看别人容易,看自己喜欢的人就往往容易出错了。”他摇头叹息道。

我心里早就松了一口气了,因为我发现宋梅对庄晴很温柔。我知道,任何一个男人都是不会原谅自己爱人出现那样的问题的。这说明了一点:他没有怀疑过庄晴。也许正如同他自己所说的那样:看别人容易,看自己喜欢的人就往往容易出错。

“你看看我师弟他们。”苏华却兴趣盎然。

宋梅朝我和赵梦蕾看了过来。我顿时紧张起来。

第十五章(1)

“我们喝酒吧。菜都凉了。”宋梅随即说道。

“说完了来。”苏华却坚持道,随即转身去叫服务员,“拿一瓶五粮液。”

宋梅看着我和赵梦蕾,叹息了一声,“赵姐,冯医生是一个好男人,你找他找对了。”

“我师弟当然是好男人了。而且今后还会成为一名优秀的妇产科专家呢。你这话等于没说。”苏华瞪眼道。

“呵呵!”宋梅道,“我们就喝一般的酒吧。”

“苏华,开始吃东西吧。你看,菜都凉了。”江真仁道。

“小宋,谢谢你。”赵梦蕾忽然说了一句,“其实也没什么的。你刚才看的是我戴戒指的这根手指是吧?你猜测的没错,我和冯笑是我的第二次婚姻。我很爱她。”

我去看了一眼赵梦蕾的戴戒指的那根手指,顿时也明白了:原来她现在所戴的那枚戒指的后方还留有一个浅浅的痕迹。于是我也笑道:“你们不知道,她可是我读中学时候的梦中情人。”

“哎呀,你们两个人好酸啊。”庄晴忽然地道。

“庄晴,别这样!”宋梅急忙制止她道。我唯有苦笑。

赵梦蕾今天好像特别高兴,吃晚饭后她坚持要结账。

“也罢,就相当于他们两口子结婚请客吧。”苏华说。

“那我们得送你一个红包。”庄晴说,随即拿出了一千块钱朝赵梦蕾递了过去,“赵姐,我这人是大嘴巴,你别生气啊。”

“小庄这么可爱,我怎么会生气呢?”赵梦蕾笑道。

“我也送你们一个红包吧。”苏华说,然后也拿了一千块钱出来。

“得。我还赚了一千块。下次请你们吃饭啊。”庄晴笑道。

我苦笑,“不好意思啊。出趟诊,钱都被我一个人得了。”

“该你得的。如果不是你的话,我今天还不知道该怎么办呢。况且我们还捡了一顿饭吃。”苏华笑道。

“两顿。下次该我请客了。”庄晴笑道。

“三顿。再下次还是我吧。”我也笑着说。

“小宋,我们两个赚了,哦,还有小赵。反正我们三个人都有份。”江真仁笑道。

尽欢而散。

我没有想到的是,这次出诊遇到的情况竟然会在林育的身上出现。就在那次出诊后一个礼拜的周末,就在我上门诊的第二天晚上。

我刚刚洗完澡准备睡觉的时候就接到了她的电话,“小冯,麻烦你到我家里来一趟可以吗?”

“我准备休息了。”我说。这时候赵梦蕾刚刚进厕所。

“麻烦你来一趟吧。我有急事请你帮忙。求你了。”她说,随即发出了痛苦的声音。

又用煮熟的土豆了?我心里想道。“这我一个人来不好吧?”我放低了声音。

“求求你,你一个人来吧。我们是朋友了是吧?”她说。

“这”我还是很犹豫。

“求你了。我很少求人的。冯笑,我求你了。”她说,竟然在哭。我叹息了一声,“好吧。”

穿上衣服后听到厕所里面传出流水的声音,知道赵梦蕾是在洗澡,“梦蕾,我出去一下,病房打电话来说是有个急诊。”

“你今天又不值班。”赵梦蕾在里面说。

“值班的医生走不了。科室就我一个男医生,出诊的事情就只有我了。”我说。

“那你去吧。早点回来啊。”她说。

我急匆匆地出门。想了想,给科室打了电话,“今天谁值班啊?”

“冯医生吧?”对方问道。

“我听不见。麻烦你马上用座机给我打过来。”我说,随即挂断了电话。然后将刚才拨打的科室座机号码删除了。

电话即刻打了过来,“哦,是这样的,麻烦你看看我办公桌上是不是有我的钥匙。”

“没有啊?”值班医生说。“哦。可能是我记错了。谢谢啊。”即刻挂断电话。然后给林育打电话,在问了她家的住址后将她的号码删除。我这样做的目的不是想要欺骗赵梦蕾,而是担心她误会。我不想让她再受到任何的伤害。

第十五章(2)

说实话,当我看见林育那样子的时候心里对她的感觉就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了。刚才,在电话上她并没有告诉我究竟出了什么事情。我本以为她还是因为上次那样。但是,当我进屋后发现她竟然搂着一条狗的时候,就在那一刻,我不禁鄙视起她来。对病人,我极少会产生这样的情绪和看法。因为我认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不存在对于不对。而我是医生,妇产科医生。一直以来我对使用器具的女性不但不鄙视她们,反而觉得她们很可怜,可悲。因为我知道,她们那样做其实往往出于一种无奈。即使有个别的与动物那样我也依然这样认为。女性是弱者,她们需要安抚,当她们不能得到自己爱人安抚的出现这样的时候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但是林育就不一样了,因为她现在已经不仅仅是我的病人了。自从上次和她一起吃,在经过那一番交谈之后,我的内心已经把她当成了朋友。上次,我觉得她那样做事一种自我折磨,但是这次,我不再那样看了。我觉得她,觉得她贱。一位局长,一位女强人,除了使用器具,竟然还与自己的宠物那样这不是贱还是什么?

幸好她穿有裙子,一条睡裙。所以她开门的时候上身倒是没有裸露,而且她是侧身来开的门。我开始没有注意到她另外一只手上搂住的那条狗。进去后顿时就看见了。她已经关上了房门。

她的家很大,从格局上看我估计至少有一百七八个平方。上次赵梦蕾买房的时候我和她一起去看过很多套房子,由此对房屋的基本结构有了一个初步的概念。林育家的客厅极大,而客厅的大小往往就可以彰显出整个房屋的大概面积,当然还有房屋的基本结构。我进屋后只是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她家的房子,就在这一瞬间顿时就有了一个结论,她家的房子好大,好豪华。

但是,就在有了这样一个概念的一瞬之后就看见了她搂住的那条狗。她的狗很漂亮,身体修长,像是传说中的德国牧羊犬。因为几次出诊,也因为科室护士们背后的经常对这样的事情的议论,所以我对狗的品种有过不多的研究。当然,仅仅是从网上的图片上。

现在,我有些不知所措了,因为我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种情况。而她,她的脸早已经变得绯红。她没有来看我。自从我进屋的那一刻,她就一直没有来看我。我知道,她这是因为无地自容。

这样的事情本应该有护士在的。但她刚才在电话上并没有说是让我来出诊,虽然我猜测可能是因为这样类型的情况,不过我考虑到她的身份,于是还是决定以朋友的身份来替她解决问题。但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竟然会发生这样的情况。这个女人太贱了。我心里顿时想道。

“我必须叫护士来。让她带药来。”我还是叹息了一声,然后对她说道。

“冯笑,求求你,别叫护士来好吗?求求你了。”她却在说,声音很小,哀求的声音凄楚可怜。我看着她,发现她依然没有来看我。

“林局长,这是规定。而且你这样的情况必须要使用药物。刚才你在电话上没有告诉我出现了这样的情况,所以我没有任何的准备。”我说。

“冯笑我把你当成我的朋友。我一个女人,而且在外人面前还那么骄傲的一个女人求求你了。我知道的,你一定有其它办法的。是不是?”她说,然后开始哭泣。

我的心顿时软了。就在她开始哭泣的这一刻。

新浪原创:

作者题外话:+++++++++++++

熬了几个夜,终于把《出轨》的出版稿修改完了。耽误了本书的更新。万分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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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私生女,更是外语学院的校花,不谙世事,单纯青涩;他是冷酷杀手,取名断情,隐姓埋名化作总裁。为拯救母亲绝症,她成了他的周末新娘。没想到当她拿着卖身而得的巨款走进医院,却发现母亲已跳楼身亡。她很傻很幸运,人见人爱,所有的男人都喜欢她;他帅气、冷酷、霸道、多金,几乎夜夜欢歌她和他,最终将走向何处?

第十五章(3)

“林育,我是医生,这样的事情必须有护士在场。不然的话我会说不清楚。”我没叫她“林局长”我说的是实话。上次,因为有苏华和庄晴在,所以我那样做了。其实庄晴的那个主意并不符合医疗的手段,因为那个办法其实是让那个女人产生,然后让她的松弛。

又称,它位于两侧小之间的顶端,是两侧大的上端会合点。是一个圆柱状的小器官,被包绕,末端为一个圆头,其尖端膨大称头。在整个人体解剖结构中是一个神奇而独特的器官。它是人类唯一的只与激发和性感受有关的器官,其唯一生理功能就是激发女性的和快感。有人讲我们人类在远古的时候是中性的,也就是说很久以前我们是属于雌雄同体。在男性的身体里面依然有着女性特有的组织,只不过退化了罢了。而女性的其实就是退化了的男性。

所以,我觉得现在自己采用那样的方法不合适,很不合适。

“冯笑,我们是朋友了。是不是?”她却在问我。我还是很为难,“不是这个问题。因为我没有带药物来,所以只能采用另外的办法。而另外的办法”我有些说不出口。

“冯笑,你是不是觉得我很下贱?”让我想不到的是,她忽然这样地问我道。

“不不是。”我回答。有些事情就是这样,虽然自己在心里是这样想的,但一旦被对方自己说出来后反倒会觉得不是那么回事情了。

“本不想告诉你的。我这样不是我自己”她说,然后开始哭泣。我大为惊讶:不会

吧?难道这条狗还会她不成?

她却继续在说,抽泣着,断断续续的,“他和我离婚后还要继续像以前那样欺负我。以前,他经常在家里打我,呜呜!打我今天,我想不到他竟然会这样对待我。呜呜!”

我顿时明白了,“你应该报警。”

她摇头,“他是那么有身份的人。我也是”我在心里不禁叹息,同时也明白了她为什么身上穿有衣服的原因了。还有就是,我也知道了她和这条狗出现嵌顿的原因:恐惧。

所以,我决定了,“林育,我只能采用激发你的办法。不过我得先告诉你,这本来不是我一个医生应该这样做的,因为我的办法有对你亵渎的嫌疑。”

“冯笑,我求求你。我好难受”她说,随即嚎啕大哭起来。

“好吧,但是你不能再哭了。你必须配合我酝酿情绪。”我说,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去温柔地抚摸她那光洁的脸,她的脸上一片潮湿,“林育,你这么漂亮,还是局长,真想不到你的家庭生活竟然会是这样。好了,别哭了,别哭了。”随即,我去撩起了她的裙子。

狗在她双腿之间发出哀鸣声。

我并没有去看她的下面,因为我担心自己会出现恶心的情绪。我看着她,温柔地看着她,手摸索着去到了她的双腿间。寻找到了狗的那根柱状物。就在那根柱状物的上方,我的手触及到了她的那小小的光滑之处。轻柔地触摸。“啊”她忽然地发出了一声呻吟,她的手伸了过来,紧紧地抓住了我的胳膊

第十五章(4)

牧羊犬发出了“汪汪”的叫声,欢快地跑出了这个房间。而她却依然在抓着我的手。她的双眼迷离,脸上一片潮红。我已经停止了对她那个部位的抚摸,“好了。我去洗手。”

“冯笑”她叫了我一声。我看了她一眼,顿时明白了她这声呼唤中包含的意思。不过我不可能。虽然她现在的模样很诱惑人,虽然她长得并不丑,但我绝不可能。“我去洗手。”我提醒她道。

她的双手松开了我的胳膊。

我去到客厅外边的洗漱间,用香皂洗了三遍自己的双手。然后出去。

刚才,我路过客厅的时候还看见那条牧羊犬的,它当时蹲在客厅的一角看着我,而且在朝我摆动着尾巴。我不禁苦笑。而现在,当我从洗漱间出去后却发现它已经不见了。“林育,我走了。”我对着她的卧室说了一句。

她出来了,身体靠在卧室的门框处,“我把它扔下去了。”她对我说。我没有明白她话的意思,“什么扔下去了?”我问道。

“那条狗。”她说。我不禁骇然,一怔之后我叹息着对她道:“林育,你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既然你已经和她离婚了,那么你就应该去控告他对你的这种侵犯。狗有什么错?它不过是什么也不知道的动物罢了。”

她摇头。

“或者我去找他谈谈?”我问道。

“我去洗澡了。谢谢你。”她说,眼泪滚滚而下。我叹息着离开。

晚上回去后赵梦蕾没有问我出诊的情况。我是妇产科医生,很多情况属于病人的隐私,她很明白,即使是问了我也不会多讲的。第二天中午我接到了林育的电话,她请我吃饭。还是那家西餐厅。我不好拒绝。我发现,知道了别人的隐私对我自己也是一种负担。如果我不答应她的话,我担心她会认为我是在鄙夷她。

刚出病房的时候就碰见了庄晴,她站在我面前,歪着头看着我,神情怪怪的。“怎么啦?”我诧异地问她道。

“昨天晚上你干什么坏事去了?”她问我道。我顿时一怔:她怎么知道我昨天晚上出去了?不过,我的嘴里却在说道:“什么啊?”

“昨天晚上我夜班,你打电话来的时候我正好也在。明显的嘛,你是给自己出门找一个托词。”她说。

我诧异地看着她,顿时笑了起来,“你男朋友昨天晚上在陪你上夜班吧?”

这下轮到她诧异了,她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我,“你怎么知道的?”

我朝她笑了笑,然后准备离开。“喂!”她在我身后叫了一声。我转身去看着她笑。“你好坏,你是不是觉得我没那么聪明?”她不满地对我道。我大笑。

“站住!”她气急败坏,“你请我吃饭好不好?”

“走吧。有人请我吃西餐呢。正好。”我笑着对她说。她很高兴的样子,快速地朝我跑了过来。

你不是说我们不要再私下在一起吗?本来我很想问她的,但是却实在说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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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本热血小说《王牌特卫》

第十六章(1)

刚进入到西餐厅就听见流水般的钢琴声在耳边回荡。“这里的环境还真不错。”庄晴叹息道。我微微一笑,不知道是怎么的,这一刻,那个长发漂亮女孩的形象在我脑海里面顿时清晰了起来,不由得一阵激动。

然而,我却发现今天弹钢琴的这个人并不是她。这是一个长发披肩的年轻男子,他的手指依然修长。不过,他与我脑海里面的那个形象却完全不同,顿时有了一种物是人非的感叹。

林育的表情明显不满。而庄晴也很诧异。“我认识她。”她悄悄地对我说。我并不感到奇怪,因为那天林育到病房来的时候庄晴也在。余敏的事情毕竟在病房里面引起了轰动。我点头,“她是我们这里一个区的民政局长。”

“这是我们科室的护士庄晴。”我把自己带来的人介绍给了她。林育朝她点了点头,脸上堆起了一丝的笑容,“年轻真好。”

“林局长,您也很年轻啊。”庄晴还比较会说话。林育却在摇头,“哎,老了。我在你这个年龄的时候整天都在忙工作,生活也很艰辛。哎!谁知道到头来一切都是一场空呢?”林育叹息道。

我笑道:“没有你以前的艰辛,哪来你现在的地位呢?”

她依然摇头,“算了,别说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了。对了,小庄、小冯,你们喜欢吃什么?”

午餐变成了闲聊。我知道她可能是想与我说什么事情的。而现在,我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忽然决定带庄晴来的原因了:想拉开与林育的距离。

“谢谢你的午餐。”在回去的路上庄晴对我说。

“不是我的。是林局长的。”我笑道。

她忽然站住了,歪着头看着我,“冯笑,你怎么会去找一个离过婚的女人当老婆?”我顿时明白她今天和我在一起的意图了:原来是想问我这件事情。我心里有些不悦,“我们是中学同学。”

“你是不是有些恨我?”她问道,微微地叹息了一声。

我急忙地道:“我结婚与你没什么关系吧?”她的话我明白了:她以为是因为她的缘故才使得我随便找了一个老婆。

“冯笑,上次的事情是我不对。”她叹息了一声然后离开。我顿时怔住了。唯有苦笑。

下午上班的时候林育给我打了一个电话来,“冯笑,你今天带来的小姑娘很漂亮。”

“下班的时候碰上了,她非得跟我来。”我急忙地道。

“冯笑,你林姐我可是过来人了。呵呵!”她在电话里面笑道。

“我和她真的没什么的。一个科室的嘛,大家关系不错。”不知道是怎么的,我竟然着急地解释这件事情。

“我没事情。就是想感谢你。”她在电话里面笑。

“林姐,别说那件事情了。”我说,“不过我觉得这件事情你还是应该好好处理一下。这样长期下去的话肯定不是个事情。”

“他还不是因为那个小妖精的事情才这样来报复我?”她说,声音悲苦。

“他就是抓住了你要面子的心理。其实,如果你强硬了,他应该也很害怕的。你说是不是?”我说。

“谢谢你。”她低声地说了一句,在叹息。

电话被她挂断了。我顿时明白:她太在乎她自己的位置和脸面了,所以她不敢,所以她只能这样独自承受。

当天晚上我夜班。然而,让我没有想到的是,我今后的生活将随着这次的夜班而发生完全的、巨大的变化。

当天晚上来了一个病人,警察送来的。她被送到病房的时候全身是血,模样惨不忍睹。待我对她进行抢救、手术后,当清洗完她污秽的那张脸的时候,我愤怒了。她是那家西餐厅弹钢琴的那位漂亮女孩。她遭受到了惨绝人寰的性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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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对本书修改过一遍,所以对其中一个人物的名字搞错了。现在已经修改过来。抱歉!

第十六章(2)

她的双腿、胸部、胳膊还有脸上全是伤痕。人已经痴了。我是妇产科医生,首先要检查的并不是她的那些外伤。而是她的。惨不忍睹。

她的外阴一片血肉模糊,而且,而且是新近撕裂的样子。还有,她的壁也撕裂红肿。花了近一个小时才缝合好了她内部的撕裂,然后清洗她身体其它的地方。几个小时下来,我没有累的感觉,唯有内心的伤痛。

“这个罪犯不是人。”我强忍住内心的悲愤对警察说。

“你是医生,请你说说你的判断。”警察比我理智多了,她问我道。虽然她是我见到过的很少漂亮的女警察,但是现在我根本不可能去欣赏她的美丽。我说:“很明显,她反抗过,奋力地反抗过。而且,她还是。”

“你认为她的伤仅仅是因为反抗造成的?”女警察问我道。

我摇头,“这只是一个方面。从她的伤口来看,罪犯相当变态。”不知道是怎么的,在说完了这句话之后我竟然再也忍不住地流下了眼泪,“太惨了。”我喃喃地说。

女警察诧异地看了我一眼,她低声地说了一句:“看来妇产科医生就是不一样。”我对她的话很是不解,不过我不想去问她。

受害的女孩叫陈圆,很普通的一个女孩子的名字。现在她被我安排在了病房的重症监护室里面。为了她的安全,重症监护室的外边警方安排了女警保卫。

悲伤的情绪在许久之后才平息下来。“究竟怎么回事情?”我问漂亮女警察。

“她今天晚上上班”她说。话未说完我便点头,“我认识她,她在那家西餐厅里面弹钢琴。今天中午我没看见她。”

漂亮女警察再次诧异地看了我一眼,“原来你认识她。”

我摇头。不知道是怎么的,在这位漂亮女警察面前我一点都不紧张。“我说的认识仅仅是我见过她。几个月前我去那里吃饭的时候见过。她的琴弹得很好。”

漂亮女警察看着我笑。我当然明白她为什么要笑,“对不起,刚才打断了你的话。”我歉意地对她说,内心希望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你刚才说得对。她今天是晚上上班。每天她和另外一位琴手轮流值日。昨天她是白天上班,今天是晚上。事情是在下班后发生的事情,在她住的地方。”漂亮女警察说。

我又忍不住地想问了,“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难道周围的邻居就没反应?”

她摇头叹息,“现在的人,有几个愿意去管这样的闲事啊?”

“那你们怎么发现的?”我问道,忽然地明白了,“是她自己报的案?”

她点头,“她拨打的报警电话。”

心里想起受害者目前痴呆的状况,我不禁很担忧,“她受到了如此巨大的伤害,我很担心她能不能够醒转过来。这样的现实可是一个女孩子很难接受的。”

“但愿她能够尽快醒过来,帮助我们尽快破案。”她也叹息着说。

“万一万一她的精神崩溃了呢?”我问道。虽然这个问题很残酷,但我不得不问,“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叫什么,不过我想问你,如果她一直这样的话你们就没有其它的办法破案了?”我继续地问道。

“我们会尽力破案的。”她说。

我不禁苦笑,因为我觉得她的这个回答等于什么也没讲。

“这么漂亮的一个女孩子,罪犯怎么下得了手呢?”我喃喃地道,内心的伤痛再次升起。

“有一种恨,它也叫爱。”她叹息着说。

“你的意思是说”我问道。她摆手,“我什么也没说。现在我们还没有任何的证据。”

我不再说话,因为我的内心只有伤痛。漂亮女警察看了我一眼,朝我伸出手来,“冯医生,你辛苦了。谢谢你。”我没有朝她伸出手去,微微地摇头道:“对不起,我心情很不好。”

她不以为意地看着我笑了笑,“冯医生,这是我的名片。如果你了解到病人有什么情况了的话请随时联系我。”

我点头,没去再理会她,也没接过她手上的名片。我直接去到了重症监护室。

她在沉睡。她依然是那么的美,但是面色却极其苍白。我在心里叹息,叹息上天的不公。仔细看了看监护仪器上的各种数据,发现都还比较正常。顿时放心了很多。不过我依然担心,因为我知道,她身体的伤痛可以在很短的时间里面治愈,但是她心理上的伤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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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3)

第二天庄晴来问我,“究竟怎么一回事?”我摇头,“别问了。太惨了。”

“这样的案子应该很好破吧?你想啊,能够进到她住处的肯定是她熟悉的人。说不一定是她男朋友也很难说呢。”她却依然兴趣盎然的样子。我很是不满,“庄晴,你怎么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呢?你不也是女人吗?”

“你这人。”她看了我一眼,撅嘴道:“算了,不和你说了。”

病房里面有了警察,这样的事情让病人们感到很新奇。而且护士们很快把陈圆的情况给传播出去了,我心里愤怒却又无可奈何。有时候要真正做到保护病人的隐私也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人们的好奇心太强了,有时候甚至跨越了他们的同情心。

陈圆恢复得很快,外伤在一周左右的时间便基本愈合了,缝合的伤口也没有感染的迹象。不过,她依然神智不清。她是特殊的病人,所以医院没有过多去计较她的医疗费用问题。不过我们觉得她已经没有再在监护室的必要了,于是将她转移到了一间单人病房。她现在住的病房就是上次余敏那间。

那位漂亮女警察来找到了我,“冯医生,我们准备撤离了。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她已经变得安全了。”

“她的家人呢?怎么这么些天了我也没有见到她一个亲人出现?还有,她的案子你们调查得怎么样了?”我问道。

“她是孤儿。从外地一所艺校毕业后就到了本地打工。费用的事情我们已经给你们医院的领导讲过了,你不用担心。”她说。

我很生气,“不是费用的事情!”

“那对不起,目前案情的进展我们还不方便讲。”她说。

“一点线索也没有?”我忍不住地问道。

“对不起,目前我们还不方便讲。冯医生,这个人我们就交给你们了。你是她的主管医生是吧?麻烦你多照顾她。对了,如果你发现有什么情况的话请及时与我们联系好吗?”她歉意地道。

我点了点头,不知道是怎么的,我感觉到她们根本就没有什么进展。不是吗?一周都已经过去了,她们对这个案子竟然没有任何一种说法。

“冯医生,这是我的名片。现在你总应该接了吧?”她笑吟吟地对我说。

我接了过来,自己也觉得自己上次有些过分,“对不起。”随即看了看手上的名片。童瑶。难怪,幼儿园老师的名字,怎么可能破案呢?我心里想道。

最近赵梦蕾对我很有意见,因为我每天都是很晚才回家。“你开始厌烦这个家了?”她的话也很不好听。

没办法,我只好把陈圆的事情对她讲了。“太可怜了。我想多陪她说说话。希望她能够尽快醒过来,尽快面对现实。”

她开始流泪,“冯笑,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医生。”

“梦蕾,对不起你了。要当一名好医生,只能牺牲和你在一起的时间了。”我歉意地对她说。

“没事。如果可以的话,我陪你一起去和她说话。”她柔声地对我说。

我摇头,“你可以去看她,但治疗的事情必须是我们医生才能够去做。与她说话也是一种治疗的手段。”

“那我陪你去看她,你和她说话的时候我在边上看着。”她说。

我点头,“好吧。”

第二天晚上,赵梦蕾和我一起到了陈圆的病房。不过,从这天过后,我便不让她再陪我去了,因为她是女人,而且是我老婆。她居然吃醋了。

第十六章(4)

那天,赵梦蕾陪我去到了病房。当然不是我值班的时间。

陈圆的目光依然呆滞。现在她虽然早已经醒转过来,但我觉得她的躯体上附着的仅仅是她很少的一部分灵魂。她的这部分灵魂仅仅是为了让她保持最基本的生理功能。这次我不大习惯,因为赵梦蕾就站在我身边不远处。我发现自己有了一种第一次上讲台一样的紧张。

赵梦蕾用她那双美丽的双眼在看着我。我心里不禁苦笑,随即开始慢慢酝酿自己的情绪。与这样的病人交流是需要情绪的,因为对方需要感染,真情的感染。对某些病人来讲,在这种情况下与她们交流的时候是需要去握住她的手的,但我面前的这个女孩子不可以,因为她遭受到了如此巨大的伤害,任何一个陌生男人的手对她都会是一种进一步的侵犯。要知道,她其实是醒着的,至少在潜意识里面是知道我们的存在的,只不过是因为恐惧或者愤怒才让她把自己的灵魂深深地包裹了起来罢了。

她沉静地躺在病床上,白色的灯光,白色的床单,白色的被子。我必须保持病房灯光的明亮,因为这样才会让她有安全感。而且我吩咐过护士,即使是深夜也得开着灯。

坐到病床的旁边,看着她,刻意忽略距离我不远的赵梦蕾的存在。“陈圆,我听过你弹琴。那天一个朋友请我去吃饭,当我刚刚进入到那家西餐厅的时候就看见你了。你是那么的美丽,长发飘飘如同天上的仙女,你洁白如莹的手指在琴键上灵动地弹出如同清风一般的乐曲出来,真的,当时我听到你的琴声的时候顿时就有了一种清风拂面的感觉。太美了。那一刻我差点沉醉了。当时我就想,这个如同天仙一般美丽的女孩子究竟是谁啊?弹出的琴声怎么这么好听呢?虽然当时我听了一点点,但是我却已经被你的琴声带到了一片森林,那里有鸟语,也有花香,还有潺潺流淌着的溪流。我仿佛看到了你,看到了你身穿白色的纱裙,舞蹈般地在那片净土上欢快地起舞,你是那么的美丽,那么的欢快,就像一位超脱尘世的仙子一般在那里翩翩起舞。太美了。陈圆,你现在还在那片森林里面吗?那里确实太美了,美丽得有如仙境,但是,那不是我们人间的地方,你回来吧,我很担心,很担心你会迷路的。因为我知道,你并不是仙女,而你是公主,是生活在我们人间美丽的、圣洁的公主。你回来吧,你的朋友,你曾经的老师都在等着你回来呢”

就这样,我将自己置身于她可能存在的、正在逃避的环境之中,而一点都不敢去触及她心灵的创痛。我想把她带回来,带回到我们这个现实的世界里面来。虽然这有些残酷,但是作为人,现实世界才是我们真正需要面对的啊。

就这样,我絮絮叨叨地、用温暖的语言对她一直说着。现在,我有些痛恨自己对音乐的了解和理解的局限了,同时也羞愧于自己对语言的贫乏。不过我继续在对她说,因为我真的害怕她迷失在她自己现在的那个世界里面。如果她真正迷失了的话,她将陷入永久的沉迷,直至死亡。

我就这样一直对她说着,双眼一直停留在她那美丽的脸庞上面,完全忘记了赵梦蕾的存在。就这样一直说着,到后来,我发现自己流泪了我流着泪继续在说,一直在说,猛然地,泪眼朦胧中的我忽然地激动了起来,因为我发现她的眼角有着晶莹的泪珠在滴落。“陈圆!”我大喜,顿时大叫了一声。

“怎么了?”赵梦蕾跑了过来。“她,她流泪了。”我结结巴巴地说道,是因为我激动了。

“真的呢。”赵梦蕾的声音也很惊喜,她拿出纸巾去给她揩拭眼泪。

“陈圆,你醒来了,你醒来了。是吗?你知道我们在,是吗?陈圆,我是你的医生,她是我的妻子。你现在安全了。如果你真的醒来了的话就睁开眼吧,如果你想要哭的话就放声地大哭一场吧”我对她说。

然而,一切又恢复到了她前面的那样子。她依然沉静地躺在那里。我顿时颓然。

“冯笑,已经有效果了。慢慢来。”赵梦蕾过来扶住了我的双肩。我不语,心里唯有伤痛。

“你说得对,她今天听到了我说的那些话了,我相信她不久就会醒来的。”在回家的路上我对赵梦蕾说。

“冯笑,你很喜欢这个女孩子是不是?”而她,却忽然地发出了幽幽的声音。我心里顿时紧张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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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1)

时间一天天过去,我病床上的病人换了一拨又一拨,而陈圆却一直如故。天气慢慢炎热起来,她的身体开始出现褥疮。这是我最担心的事情。

褥疮又称压力性溃疡,是由于局部组织长期受压,发生持续缺血、缺氧、营养不良而致组织溃烂坏死。一般来讲,褥疮多在身体不能动弹的病人身上出现,比如昏迷的病人。而陈圆虽然清醒,喂她吃东西她也可以接受,但她却一直处于痴呆的状态。除了吃饭、上厕所之外几乎都是躺在床上。当然,吃饭和上厕所都是由护士在照顾她。

“冯笑,我给你讲啊,你那个病人这样下去不行。”一天庄晴来对我说。我叹息,“那你说怎么办?我也没办法啊。”

“唯一的办法是尽快破案,找到罪犯。我有个感觉,找到罪犯的那一天她才会醒来。因为她的内心充满着恐惧,还有仇恨。罪犯一天不被找到的话她始终就会处在恐怖的状态里面,而且仇恨也得不到发泄。”她说。“发泄?”我觉得她的这个词用得很奇怪。

“是啊。她现在的情况是心结没有打开,仇恨和恐惧郁积在了她的心里,不发泄出来怎么会好转起来?”她说。我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看着她,我心里猛然一动,“庄晴,晚上我想请你男朋友喝酒。”

“干嘛?”她诧异地看着我,眼神里面有着一种紧张。我急忙地道:“我想让你男朋友帮忙查一下她的案子。现在的警察草包太多了。”

“冯笑,我发现你真你竟然会去面对我男朋友。我服了你了。”她低声地对我说。我不禁汗颜,“庄晴,你不是说过吗?上次的事情”“打住啊,别说了。行,我问问他。”他即刻打断了我的话,转身离去。

而让我想不到的是,上午要下班的时候科室秋主任来找到了我。“冯医生,你那个病人住在我们病房几个月了,费用一分钱也没有结。着不是办法啊?”

虽然我心里很不悦但是却不可能当面顶撞她,“秋主任,上次那个警察不是说过吗?费用的问题他们给医院领导交涉过了的啊。”“交涉起什么作用啊?手术费且不说,现在她每天消耗的药品也不得了啊。医院领导说了,她的费用医院承担一半,我们科室承担一半。这怎么行?”秋主任不满地道。

“那您说怎么办?”我不知道她告诉我这件事情的意图。

“还能怎么办?总不可能把她给扔出去吧?这样,你去找找那个警察,看她怎么说。”秋主任道。我很为难,“这”“去吧,不然的话我只好扣你们那个组所有医生和护士的奖金了。”她严肃地对我说。

我只好答应。我个人的奖金无所谓,但是涉及到其他人的事情我就只好答应秋主任的要求了。科室虽然很小,但是里面依然很复杂,如果这件事情处理不好的话,我将在科室里面很难工作下去。一方面,医生们会对我很不满,而另一方面却更麻烦,那就是护士们将不再像以前那样配合我的工作。要知道这是妇产科,没有护士的配合我根本就无法开展正常的工作。

中午在吃饭的时候我依然郁闷。“怎么了?”赵梦蕾发现了我心情的郁郁。“还不是那个病人的事情。”于是我把今天秋主任与我的谈话告诉了她。她不说话,只是在那里叹息。

然而让我想不到的是,下午的时候秋主任兴冲冲地来告诉我:“冯医生,那个病人的费用解决了。不知道是谁替她交了五万块钱的现金。”

我也很诧异,同时也很高兴,“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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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2)

不过我还是决定去找那位女警察。下午的时候我给科室请了假。我想在晚上与庄晴男朋友谈这件事情之前再去了解一下案情的进展情况。

“冯医生来了?快请坐。”童警官很热情,又让座又倒茶,“怎么?有情况要告诉我?”我点头,“是有情况。病人的费用你们准备怎么解决?”

“你们医院那么有钱,这点费用你们就免了吧。”她顿时不悦起来,像看一位守财奴似的看着我。我顿时笑了起来,“和你开玩笑的。她的费用已经被一位好心人交了。”“哦?查到了吗?是谁?”她诧异地问。我摇头,“既然人家是悄悄去交的那笔钱,那就说明这个人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是谁啊。”

她眉头紧皱,“说不一定这个人就是罪犯呢。”

我被她的话吓了一跳,“怎么可能?罪犯那么凶残,怎么可能还去替她付费用?如果我是罪犯的话,现在要么逃跑,要么就去杀了受害者。现在很明显,罪犯选择了前者。因为受害者一直神志不清,他担心自己被暴露。”

她点头,“有道理。”

我即刻告辞。因为从她的话里面我知道了结果:陈圆的案子到目前为止根本就没有丝毫的进展。

“我听庄晴讲过这件事情。”庄晴的男朋友宋梅对我说。今天晚上就我们两个人。几样菜,一瓶白酒。

“我想请你帮个忙。私下查一下这个案子。”我恳求他道,“现在的警察太差劲了,我怀疑他们根本就破不了这个案子。”

他却摇头,“破案的事情不是我的职责,而且私自破案是违法的。”

“不会吧?怎么可能是违法的呢?”我诧异地问道。

“你知道为什么私家侦探往往比警察厉害?”他问我道。我摇头。

“因为警察破案要受到很多情况的限制。而私家侦探却在方法上灵活多变,甚至不会过多去计较取证方法上的合法性。”他说,“上次我说过,很多案子光靠推理是不行的,更多的是需要去调查、去取证。推理只是侦破案件的一个方面,它只提供破案的思路和方向。”

我点头,“你说的很对。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帮这个忙。这个女孩子太可怜了,我觉得我们都应该帮助她。庄晴说得对,或许抓住了罪犯她才会醒转过来。”

他在沉吟,我眼巴巴地看着他。

忽然地,他笑了起来,抬头来看着我,“冯医生,我可以帮你这个忙。不过,你也得帮我一次。”

我错愕,“我?我能够帮你什么?”

“你可以帮我的。我听庄晴对我讲过,说最近她和你一起吃过饭是吧?”他看着我怪怪地笑。

我顿时忐忑起来,心里有些慌乱,“是啊,怎么啦?”

“你那位朋友叫林育是吧?她原来是朝阳区民政局的局长是不是?”他问道。我顿时松了一口气,“是啊。原来?现在她不在那里了?”

“她现在是省民政厅的副厅长了。大权在握啊。”他笑着说。

“我还不知道呢。怎么?你想找她帮忙?”我问道,心里在想:难怪很长时间没找过我了,原来是升官了啊。

“你先说答应帮我这个忙不。”他朝我笑道。

“我和她仅仅是一般的朋友关系。你问庄晴就知道了,林育只是我其中的一个病人。”我有些为难起来。

“一个病人,然后能够与你成为朋友,这里面的具体情况就不需要我多说了吧?”他笑道,“你是妇产科医生,她肯定曾经麻烦过你很多事情,而且好涉及到她的隐私。冯医生,这就是你的资源啊。你相信我,只要你有什么事情去找她的话她肯定会答应你的。”

我不相信,“难说啊。”

他笑了笑,朝我举杯,“喝酒。”

“好吧,我答应你。不过你必须先答应我去调查那个案子。而且还得先告诉我你要我替你去说什么事情。”我喝下酒后对他说道。

他顿时高兴起来,“当然。”

第十七章(3)

宋梅说出了他想要我帮忙的事情后我顿时呆住了。“我想投资一处公墓。也就是陵园,埋死人的地方。”

“这样的项目可以赚钱?”我诧异万分。

“当然。不但赚钱,而且很赚钱。”他笑道。我顿时来了兴趣,“你说说。”

“首先,公墓是公益性事业,所以国家对公墓用地价格和税收征收得很低,可以说土地成本基本没有。其次,随着社会的发展,城市化人口会越来越多,墓地的需求也就会相应的越来越大。假如我们征用一千亩土地打造成墓地的话,一千亩是多少个平方的面积?六十六万六千六百六十六个平方!除去百分之四十的绿化、办公等用地,按照单个墓占地三个平方计算的话,那就是八万多接近九万个墓啊。目前我们这里一个墓的价格在两千到三千之间,且不说今后价格上涨的情况,就按照目前的价格计算的话,这一共可以卖多少钱?两个多亿!这是什么概念?”他顿时激动起来。

“不需要投入?”我问道,觉得不可思议。因为我知道,如果这个项目真的有如此巨大的利益的话,绝不可能轮到他去做的。

“当然需要投入。假如是一千亩土地,按照每亩一万块钱计算,那也得一千万啊。此外,请人看风水、设计、前期的道路、墓地建设等等,至少要两千万左右吧。”他回答。

我再次诧异了,“你有两千万了还这么辛苦地赚钱干什么?”

他一怔,猛然地大笑起来,“冯医生,你真够单纯的。我说投资两千万并不是说我现在就有两千万啊?只需要几百万就可以启动了。公墓是公益性项目,必须民政部门参与才行。他们也得出钱的。现在什么项目的投资不需要银行贷款啊?冯医生,这些事情不需要你懂,只需要你帮我牵线搭桥就可以了。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

我想也是,“行,我先去问问她再说吧。我拜托给你的那件事情”

他看着我笑,“冯医生,你比我年龄大是吧?”我不明所以,“当然了。怎么啦?”他再次大笑,“那我今后就叫你冯哥吧。可以吗?”我也笑,“当然可以。”不由得忽然想起庄晴来,心里怪怪的很不是滋味。

“冯哥,你是不是很喜欢那个女人?受害的那个女人。”他看着我怪怪地笑。

我顿时不悦起来,“别乱说。我只是觉得她太可怜了。”

“是啊,太可怜了。”他即刻止住了笑,叹息道:“好吧,我马上去调查。不过你不要告诉任何人这件事情。到时候有结果后我直接通知你。”

“太好了。”我高兴地道。我完全相信他的能力,同时心里更加对他充满着一种好奇。

第二天下午我主动给林育打了电话,“听说你高升了?”她笑,“也不是什么高升,只是升了半格。”

“祝贺你。”我说,犹豫了一瞬后才问她道:“晚上有空吗?我请你吃顿饭。”

“好啊。每次都是我请你,这次也该你回请我了。”她在电话里面大笑。“我是穷人,只能请你去一般的地方。”我说。

“那家西餐厅的价格并不贵。”她说。我被她的这个提议吓了一跳,“不,我们不去那里。”

“为什么?呵呵!行,你安排吧,安排好了给我发短信。我准时到。”她说,听声音她很愉快。

第十七章(4)

“这地方不错。”在一家中餐厅坐下后林育看了看环境后说道。我苦笑,“你是领导,差的地方我不好意思让你来。”

“话不能这么说。我也是从艰苦中走过来的。”她笑道,“不过,现在自己的地位变了,发现自己不知觉地喜欢享受起来。地方好不好其实没关系,但至少表示对方对自己的尊重吧。”

我觉得她的话倒是实话,而且是难得的实话,于是笑道:“我本来就是诚心请你来吃饭的。”

“谢谢。”她朝我笑,“那我自己点菜了好不好?”

“行。你喜欢什么就点什么吧。”我说。

“我请你吧。”她又说。

我急忙地道:“别啊,今天我真心想请你吃饭呢。你这样就不把我当朋友了。”

“我可以报账的。”她说。

我即刻正色地道:“这不是什么报账不报账的问题。是我请你,第一次请你吃饭。你明白吗?”

她看着我笑,“你们当医生的较起真来还真让人没办法。行,听你的。”于是她开始点菜,传入我耳朵里面的菜名似乎都很普通。最后她点了一瓶红酒,她点的红酒也很普通。

“你替我节约啊。”我笑。其实我心里还是很高兴的,毕竟花钱太多是一件让人肉痛的事情。

“说说,为什么请我吃饭?”她问我。

“祝贺你高升啊。”我虚伪地道。

她摇头,“你从什么地方听到我升职的事情的?”

“从一个朋友那里。”我回答。

“你朋友?我认识吗?”她问。

我摇头,“可能不认识。”

“我明白了。”她笑了起来,“你那朋友找我有事情是吧?”

我当然知道她分析的过程,不过我今天本来就是来找她说事情的,所以并不打算隐瞒她什么。“是这样,上次我们一起吃饭的那个小庄,她男朋友最近来找到了我,他想让我来给你说件事情。”

“哦?那你先说说吧。”她说。

“她男朋友是做生意的。他想与你们民政部门一起建一座陵园。”于是,我把宋梅的想法告诉了她。

“这样啊。”她沉吟道,“这件事情很麻烦的。对了,他选好地方没有?项目建议书、可研报告有没有?”

我顿时瞠目结舌,“我不知道。”

她看着我,看着我好一会儿,忽然地笑了起来,“他和你都是不懂我们这一行的人啊。”

我急忙地道:“我不懂是肯定的,但他一定懂的。他只是让我来问问你这件事情有没有作的可能性。如果有的话他自然会详细与你谈的。”

她点头,“这样啊。不过这件事情太大了,而且我也才调到省厅,这样的事情我作不了主。”

我有些失望,不过还是很理解她,“我知道。我只是替他问问。”

随后我们就没有再谈及这件事情。

“冯笑,我已经把你当成了朋友。你觉得我可以是你的朋友吗?”她问我道。“当然,不然的话我为什么请你吃饭?”我说。

她却在摇头,“不,我觉得你没有把我真正当成你的朋友。因为我们在一起这么多次了,你从来没有问过我个人的事情,比如我以前的丈夫究竟是干什么的,我有没有孩子等等。你一直在小心翼翼地回避我个人的事情。所以,我认为你在我面前更多的是以医生的身份在出现。”

我顿时汗颜,因为她说的是事实。

第十七章(5)

“冯笑,我是女人,到现在为止只有你知道我最私密的事情。说实话,最开始的时候我确实是因为这样才不得不把你当成当成朋友的,因为我需要你替我保密。但是现在就不一样了,因为我发现你这个人真的很不错。不但事业心强,更关键的是你的人品很好。也许在别人的眼里我是那么的风光,是那么的高高在上,但是却没有人知道我内心的痛苦。我是女人,而且是婚姻的失败者。很多痛苦都只好一个人默默地承受。冯笑,我好希望自己有一位知心的朋友啊。”她说,潸然泪下。

我很感动。“林姐,如果你觉得我还可以信任的话,那你就把我当成你的朋友吧。从现在开始,你可以对我讲你自己所有的事情。”

“谢谢。”她揩拭着眼泪对我说道,随后来问我:“你是不是一直想问我曾经的丈夫是谁?”

我点头,“是。只是好奇。不过我是医生,而且还是妇产科医生,我见到的都是病人的隐私。所以虽然自己对有些事情很好奇,但是还不至于主动去询问别人的家事。所以林姐,你觉得可以对我讲的话才讲吧。”

“你是我朋友了。我当然可以对你讲。不过我也很想知道你的情况。不然我们之间就不公平了。你说是不是?”她说,随即笑了起来。

“呵呵!我发现你有时候像孩子似的。行,我告诉你。其实我的事情很简单,因为我的生活本来就很简单。”我说。

“今天晚上我本来有一个接待任务的。但是我觉得和你在一起吃饭更重要。冯笑,我等这一天很久了。”她朝我举杯,真诚地说道。

“为什么?”我没明白她话中的意思。

她没有回答我,不过我即刻就明白了。她是真心想和我交朋友的啊。“谢谢你,林姐。”我真诚地说。

“因为我一直没有朋友,所以我才非常的珍惜。”她低声地道。我也不禁叹息,“其实我的朋友也非常少。”

“这次请你帮忙的人是你朋友吗?”她忽然地问道。我一怔,随即摇头道:“不是。不过他对我很重要。”

她诧异地看着我,“这是什么道理?你说说。”

我沉默了一会儿,随即告诉了她陈圆的事情。

“冯笑,你对警察如此没有信心?”她听完了后诧异地问我道。我摇头,“不是没有信心,是事实上就是如此。时间过去这么久了,警察那里竟然一点进展都没有。这个世界上往往就是这样,有能力的人不一定都在那个位置上面。”

她看着我,脸上是奇怪的笑。我忽然感觉到自己刚才的话有些不大对劲,“林姐,我说的不是你啊。”她笑,“我当然知道,没有谁会当面这样说人家的。”我大急,“背后我也不会这样说的。”说出口后感觉依然不对劲,顿时怔住了。她“哈哈”大笑,“冯笑,你真好玩。”

“你说的那个女孩我知道。”随即,她叹息道,“我记得她好像很漂亮,钢琴也弹得很好。哎!可惜了。人常说‘红颜薄命’想不到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在她身上。”

“是啊。怪可怜的。”我也叹息。

“哦,我知道你为什么要反对再去那里吃饭的原因了。冯笑,我问你一个问题,你不要生气啊。”她忽然地对我说道。我看着她,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你问吧。”

“如果不是那个女孩子,如果出事情的女孩子不是那么漂亮的话,你会这样去做吗?”她问。

我没有想到她竟然会问我这样一个问题,顿时怔住了。

第十七章(6)

“你可以不回答这个问题。”她看着我笑。我苦笑,“林姐,你希望我说真话呢还是假话?”“真话是怎样?假话又是怎样?”她问。“假话就是:我一样会这样。真话呢,咳咳!如果不是这个女孩的话可能我不会这样做。”

她大笑。

“任何一种美的东西被破灭、被损坏后都是会让人遗憾或者愤怒的。那个女孩子那么漂亮,钢琴弹得那么的好,而且她的身世是那么的悲惨。想不到竟然还要承受这样的灾难。所以,我觉得自己应该帮助她。这个世界上美丽的东西本身就已经不多了,我不忍看着这样的事情像现在这样子发展下去。也许我的力量很小,很微不足道,但是我觉得自己应该尽力。”我继续地说道。我发现,自己其实在这一刻才真正明白自己的内心。

“冯笑。你说得真好。”她在叹息,神情黯然。

“现在我才发现自己并不是那么高尚。呵呵!如果被伤害的不是那个女孩的话,我真的不一定会这样帮她。”我苦笑着说。

“冯笑,你狠诚实。这是一个人难得的品质。此外,你对待自己的病人是发自内心的关怀。今后你一定会成为一位优秀的妇产科医生的。所以,我很荣幸,很荣幸能够和你成为朋友。”她说,随即朝我举杯,“来,我敬你。”

我惭愧万分,“林姐,我没有你说的那么好。”

她朝我笑道:“我在官场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你是什么样的人难道我还看不出来?刚才你给我讲那件事情的时候我就发现了,你根本就不是为了个人的利益才对我讲那件事情的,因为在我告诉你事情很麻烦后你是那么的坦然。现在像你这样的人越来越少了。哎!一个人要保持像你这样一种纯真还真不容易。”

“呵呵!你还不如直接批评我傻。”我苦笑。

“不是傻。真的。你是医生,纯真、对病人随时真诚才是你们应该具有的品德。但是现在有几个医生能够做到?所以我才说你会成为一位优秀的妇产科医生呢。哎!其实我也想那样的,但是做不到啊。官场是一个尔虞我诈的世界,在官场里面,纯真的人是无法生存下去的。纯真真好,可惜的是我这辈子再也与它无缘了。不,我希望和你在一起的时候能够有这样的感觉。”她说。

“我这人思想简单,不会去想那么复杂的东西。这其实就是懒的一种方式。我靠自己的技术吃饭,懒得去想那么多的事情。”我笑道。

“这何尝又不是一种幸福呢?”她感叹道。

我忽然想起了前面的那个问题来,“林姐,你不是说要告诉我你以前那个男人的事情吗?”

她看着我笑,“看来你还是很有好奇心的嘛。”

我摇头,“好奇心仅仅只是一个方面。我一直在想,你不能再这样生活下去了,我是想了解你的情况后再看能不能帮助你。”

她看着我,眼里的泪花在闪烁,“冯笑,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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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1)

“他是我们省一家国企的老总。”林育随后给我讲述她曾经家庭的故事。她讲得很简略,更多讲述的是她和他曾经的奋斗与恩爱。“后来他变了,到了国企后身边有了很多漂亮的女孩子,由是我对婚姻开始失望,多次向他提出离婚。但是他不敢,因为如果离婚的话将影响他的仕途,后来我就想,那就这样吧,既然你可以找女人我干嘛不能找男人?可是男人却非常自私,他们对自己背叛婚姻的事情看成是一种理所当然,却绝不允许自己的老婆红杏出墙。于是他便开始干涉我的生活,可是他自己却依然像以前一样地去和那些漂亮小女孩鬼混。那个在你们医院住院的女孩就是其中的一个。其实,对于我来讲,婚姻早已经成为了一种空壳,为了他和我自己的仕途我也愿意继续地维持下去。但是,既然他干涉我的私人生活,那么我觉得自己也不能那么就算了。那天,我本来到医院去就算想好好教训那个女孩的。但是想不到的是他竟然在回家后狠狠地打了我一顿。那是他第一次打我。我们结婚后虽然发生过很多的事情,但他在那之前从来没有对我动过手。那他我气急了,当时就向他提出了离婚,我对他讲,如果他不同意的话我就去向他的上级反映。所以他答应了。可是,不久之后却出了事情,不知道是谁去向他的上级反映了他生活作风上的事情,于是他受到了处分,还被降了级。他认为是我干的,然后才采用了那种方式来报复了我。”

“那个叫余敏的女孩子呢?她后来怎么了?”我问道。

“不知道。”她摇头。

“我明白了。”我不禁叹息,“我明白你为什么不去告他的原因了。一是因为你担心影响自己的仕途,二是他毕竟没有把你的有些事情向你的上级反映。是不是这样?”

“这只是其中的一部分原因。哎!别说这件事情了。不过,现在已经过去了,完全地过去了。他不会再来找我的麻烦了。”她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怎么?”我不明白。

“可能是他自己也觉得自己很过分吧。前些天他来找过我,说他再也不找我麻烦了。冯笑,我有时候觉得吧,人活着真没意思。想当初,我和他的感情是多么的深啊。可是谁知道呢?到头来会变成仇人一样。哎!”她再次叹息。

我觉得她告诉我的太过简略,而且有些事情还狠不符合常规。不过我不想过深地去问她,一方面是我没有探听别人隐私的习惯,另外一方面是我觉得她肯定有她的难言之隐。不过,我觉得有件事情倒是应该问问她,“林姐,你们没孩子吗?”

她摇头,“我们的婚姻可能也是因为孩子的事情才出现了如此大地裂痕。他没有生育能力,因为他先天发育不全。”

“你不是说他有很多女孩子吗?怎么会呢?”我觉得莫名其妙。

“我说的是真的。因为他只有一个。除了不能生育之外其它的都很正常。”她回答。

我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不对。”

她诧异地看着我,“什么不对?”

“那个叫余敏的女孩可是宫外孕。虽然她怀孕的地方异常,但那也是怀孕啊?也是受精后出现的情况啊?”我说。

她看着我,顿时大笑了起来。

第十八章(2)

“那个女孩子当然有她自己的男朋友。正因为如此,他才会把那个女孩扔在医院里面不管啊。”她大笑,随即叹息,“不过还算他有点良心,没让那个女孩自生自灭。”

“越是像他那样的人就会越小心是吧?一旦那个女孩子出了事情的话,他就麻烦了。”我说。本来我差点说出“你们这样的人”但是忍住了。从刚才她的故事中我感觉到了一点:这当官的人好像都很冷酷。

“是啊。”她说,神情黯然,“不过说到底还算我们女人悲哀。那个女孩子出了那样的事情后她的男朋友也不管她了。哎!所以这件事情我也得谢谢你呢。现在想起来,那时候我去为难她确实太不应该。我们都是女人,何必呢?”

我也黯然叹息,“是啊。”

“说说吧,说说你的事情。”她看着我笑道。我苦笑,“我的生活很简单,除了上班就没有其它什么爱好了。”

“你爱人呢?你们怎么认识的?”她问。

“她是我中学同学。”我回答,随即苦笑,“其实说起来我们都是同样的人。我指的是我和你。因为我老婆她也不能生育。她是因为陈旧性结核造成的粘连。”

“这样啊。”她唏嘘不已。

就这样,我们两个人一边吃东西、一边喝酒闲聊着。后来我结了帐,我们分手的时候她忽然对我说了一句:“那件事情我考虑一下再说。”

我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哪件事情?”

她笑,“你朋友那件事情啊?那件事情你不要着急给对方回话,等对方把你的事情办好了再说。而且,里面的很多东西你并不了解,你让我好好考虑考虑。”

我感激不尽,连声道谢。

第二天碰到了庄晴,她悄悄来问我:“宋梅找你了?”

“是我去找的他。我不是给你讲过吗?”我回答。

“你答应他了?”她又问。

“他的那件事情可能有些麻烦。我答应又起什么作用?”我苦笑道。

“哦。”她说,然后转身离开。我看着她的背影,心里莫名其妙。我不知道她刚才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按照常规来讲她应该请我尽力帮助她男朋友的,然而奇怪的是她没有。“哦”她说了这个字后就离开了,我根本就不知道她的这个“哦”字究竟需要表达的是一种什么意思。

一上午我都在想这件事情,我觉得她当时的语气和表情好像很淡然。正因为如此,我才感到很奇怪。

几天后又是我的夜班,我惊讶地发现与我同班的竟然会是她。我惊讶的原因是因为我看了值班表的,当时我看见值护士班的是另外一个人。

查完房后我在办公室里面开医嘱,她进来了。她走到了我身旁,我抬起头去看她,“有事吗?”

“没事,我看你开医嘱。”她歪着头、脸上带着笑地看着我。

我苦笑,“马上就开完了,没什么大的改动。等一会儿吧,我马上给你。”

她随即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翘起了二郎腿,白皙柔美的小腿在我面前晃动,“我等你。”她说。

我脑海里面全是她漂亮小腿的样子,哪里还开得下去医嘱!“你先把这几个病人的医嘱拿去准备,剩下的我马上给你。”我急忙地对她道。

她接了过去,然后看着我笑,“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今天和别人换班的事情?”

“可能你过几天有事吧,或者是今天值班的那个护士临时有事。”我回答。

“冯笑,你你就装吧。”她站了起来,不满地对我说了一句后离开了。我感觉得到,她好像有些生气了。

不过我没有去过问她,因为她整个晚上再也没有问我。晚上病房很清静,没有急诊收进入院的病人。一直看书到十一点过就去洗漱睡觉了。

可是,刚刚睡着就听到外边有敲门声。“什么事情?”我惊醒后问道。

“开门。”外边传来的是庄晴的声音,声音很小。我想也没想地就去开了门。我以为是来了急诊住院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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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3)

我顿时怔住了,因为我看见面前的她竟然没有穿白大衣。她上身穿的是一件白色的衬衣,是紧身的牛仔裤。在我开门的那一瞬她就挤进了门来。“你”我没有反应过来,但是却已经被她猛然地抱住了,她的唇即刻到达了我的唇上,然后开始热吻我。在这一瞬间的时间里面,我从诧异直接进入到了激情,什么都没有想、或者说是没有来得及去想就开始与她热烈地拥吻了起来。她的舌灵动异常,她的手在我背后用力地揉搓着,撩拨得我也还是与她同步的动作。如果说上次我们那样后变得平常的话,还不如说是我们都隐忍了自己的情感。而此刻,我和她都开始疯狂了。

我们都在竭力地感受着对方的激情,都在用自己的双手去搜寻着对方身体的那些敏感之处。静谧的医生休息室里面唯有我和她急促的呼吸声。我和她都在一瞬之后处于了狂乱的状态。她滚烫的唇、光洁的脸、纤细的颈,都是我寻觅的地方,而我已经颤栗地感觉到,她温柔柔细的手已经进入到了我的,里面。

“庄晴”我发出了内心的呐喊,这声呐喊让我内心的找到了澎湃的缺口,情不自禁地去将她的身体横抱然而,就在我刚刚将她横抱起来的那一刻,我听到她在对我说道:“轻声点,这是病房。”

我顿时怔住了。是啊,这是病房啊。脑子里面顿时有了一丝清醒。“庄晴,你怎么来了?”

“冯笑,我想你了。”她说,“自从那次后我每天晚上都在想你。”

她的话让我的激情再次喷涌出来,忍不住地再次去亲吻她的唇,双手也急不可耐地去解开她腰部的皮带。但是却发现自己的手颤抖得厉害,怎么也解不开。

“我自己来。”她说。我放开了自己的双手,站在那里看着她动作。心里颤动得更厉害了。

她解开了她的皮带,裤子也褪了下去,她的身体趴在了床上,臀部在朝我翘起,“冯笑,来吧”

感觉到自己的激情如同波涛般的汹涌而来,在几经冲刺后便像潮水般地骤然退去。“庄晴”一泄如注之后我拥住她的后背,深情地呼唤了她一声。她的手翻转过来抱住了我的颈,脸也侧了过来在我的脸颊上摩挲,“冯笑,你真好。”随后,她从我的身体上抽了出去,撩起裤子、系上皮带离开了。我一个人呆呆地站在值班室里面恍若如梦般地不敢相信刚才所发生过的那一切。“庄晴”我喃喃地呼唤了一声。

再也不能入睡。穿戴整齐后出了值班室。

护士站的灯光一片明亮,她身着白大衣匍匐在那里。她好像睡着了。

“庄晴”我叫了她一声但是她却没有应答。我知道她肯定是听见了我叫她的,只不过是不想回应我罢了。我不知道她今天为什么要这样。

有时候好事情也是会让人感到惶恐的。

第二天庄晴又变得与我如同路人般的陌生。这让我有了一种如梦如幻的感觉,我甚至怀疑昨天晚上的事情是否真正发生过。

几天后宋梅来找到了我。由此我开始怀疑那天晚上庄晴所作的那件事情的目的来了。可是我又很怀疑:为了一个项目,值得这样吗?要知道,庄晴可是宋梅的男朋友,虽然他们还没有结婚,但是这样的付出也太过匪夷所思了。

也许,现在可以从宋梅那里发现一些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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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纯情到暧昧:医生》——

【作品简介】帅哥医生如何搞定众多美女?泡妞秘诀尽在本书中体现。

第十八章(4)

宋梅打电话给我,他说他在那家西餐厅等我。就是陈圆曾经工作过的那家西餐厅。我去了,因为我觉得他安排在那个地方肯定有他的深意。

进去后发现那架钢琴已经不在。顿时感觉到这里差了点什么东西,耳边一片嘈杂,心里空落落的有些不大舒服。

一个靠窗的位置,宋梅就坐在那里。今天他穿得很时尚,花格衬衫,白色的长裤,颈项处挂着一条金晃晃的粗大项链,让我想起香港电影里面的那些地痞流氓的样子来。

我看了他一眼,有些惊讶。

“是不是觉得我像暴发户?”他笑着问我道。我摇头,“更像黑社会。”他大笑。

“喝什么咖啡?”他问我。我摇头,“我对那玩意没什么讲究。随便吧。”

他淡淡地笑,“那就蓝山咖啡吧,这是最好喝的咖啡。冯哥,你是医生,要学会过一种高雅的生活。”

我摇头道:“我是山猪吃不了细糠,没那些闲心去讲究这些。”我知道,他今天叫我来绝不仅仅是为了请我喝咖啡。不过我不会先问他,因为那涉及到那个项目的事情。到目前为止林育还没有给我回话。

咖啡上来了。他用小勺在咖啡杯里面缓缓地搅拌。我发现他的手指很修长,在搅拌咖啡的时候小指微微地翘起。他的这个动作配合着他的花衬衫让人感觉到一种怪异。

他端起了咖啡杯,浅浅地酌了一口。我也用小勺在咖啡杯里搅拌了几下,然后勺起一勺来喝。很香,味道确实不错。

“咖啡勺只是用来搅拌的。”他看了我一眼后说道。

“无所谓,只要喝到肚子里就行了。”我说。心里还是有一丝尴尬。

他继续在搅拌杯里的咖啡,巧克力色的咖啡表面形成了漩涡。“冯哥,那件事情怎么样?你去找过林厅长了吗?”他问,声音很轻。

我点头,“找过了。不过他说这件事情很复杂,而且还说她刚刚到民政厅,有些事情不大好出面。”

“她是常务副厅长,这样的事情她说了可以算数的。”他说,没有来看我,依然缓缓地在搅拌着他杯子里面的咖啡。

我忽然想到自己拜托他办得事情,急忙地道:“不过她说了,这件事情得考虑一下再说。我分析,她可能需要好好研究一下。”

“冯医生。”他忽然抬起了头来,双眼灼灼地看着我,“我问你一件事情,你是不是很喜欢庄晴?”

我大吃一惊,背上的冷汗在这一刻猛然地冒出来一片,“你,你这话什么意思?”

他淡淡地笑,小指翘起继续搅拌咖啡,“我没什么意思。女人嘛,长得漂亮的话男人都会喜欢的。”

“我已经结婚了。”我急忙地声明道,却发现自己的心里惶惶得更厉害了。

他朝我摆手,“呵呵!没事。我们是朋友,俗话说‘朋友是手足,女人如衣服。’我们谁跟谁啊?冯哥,只要你喜欢她,没什么,你想咋的就咋的。我没意见。”

我更加惶恐,骇然地看着他。

“好了,我们不说这件事情了。冯哥,你交办给我的事情我已经有了眉目了。”他笑道。我看了他一眼,让我感到诧异的是,他好像真的对我和庄晴的事情无所谓的样子。现在,我完全清楚一点,我和庄晴的事情他是知道的。那天晚上的事情是他指使的也很难说。而现在,在这种情况下,我对陈圆的事情再也提不起兴趣来了,因为我的心中只有惶恐和不安。

“谢谢。”我说。脑子里面一片空白。

“今天就这样吧。我马上还有一件事情。你那边有消息后请尽快告诉我。”他看了看腕上的表后对我说道。

“你先走吧。我再坐一会儿。我结账。”我说,发现自己的双腿很无力。他朝我笑了笑然后离开。

第十九章(1)

我确实被他的话给吓住了。之前,我一直庆幸他不知道我和庄晴的事情,而从他今天的话中我完全地明白了,他知道,而且还可能知道一切,甚至那天晚上庄晴来找我就很可能是他指使的。

看来这个人为了钱都已经疯了。我心里想道。不过,从今天他对我的态度上来看,他似乎对我并没有什么敌意。但是,他已经给了我一个明确的信息:尽快办好他的事情。

这个人太聪明了,而且聪明得让人感到害怕。现在,我有些后悔当初自己去找他的事情了。不过,如果当时自己不去找他的话,难道他就不会主动来找我吗?既然他想去做那个项目,而且又知道我和庄晴的关系,所以我觉得这是迟早的事情。由此我可以推断,他知道我和庄晴的事情应该是在最近。不然的话他肯定早就来找我算账了,因为那时候他并不知道我于林育的关系啊。

可是,最近一段时间来我和庄晴不是一直保持着距离吗?这里面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想到这里,我糊涂了。

必须马上找到林育,不然的话后果将会非常严重。我心里非常明白这一点。

“林姐,有空吗?”我拿起了电话,心里忽然地烦躁了起来。

“今天可能不行。一天的会。晚上还有个接待,我主持。你是想问我那件事情吧?”她说。

“是的。”我回答。

“这样吧。明天下午你带他到我办公室来。让他准备好所有的资料。具体的东西他应该知道。”她沉吟了片刻后说道。

“谢谢林姐。”我心里松了一口气,随即问道:“林姐,我可以不来吗?”说实话,现在我不想再见宋梅这个人,因为我心里依然惶恐,因为庄晴和我的那种关系。

“你必须要来。”她说,“有些事情我必须得当着你们两个人的面交待清楚。”

我不明白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不过我必须答应。

看了看时间发现还比较早,随即又拨打了一个电话,“庄晴,我想和你谈点事情。你一定要来。”我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能够回避的,否则的话只可能将事情搞得越来越糟糕。

“什么事情?”她问道。

“宋梅约我喝咖啡。他已经走了。我想和你好好谈谈。有些事情在科室里面说不大方便。”我说。

“什么地方?”她问。

“上次我们一起吃西餐的那个地方。”我回答。话刚刚说完便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今天宋梅叫我到这里来肯定是有他的意图的,难道他本来是想告诉我他对陈圆那件事情的调查结果?对,应该是这样。冯哥,你交办给我的事情我已经有了眉目了。他刚才好像对我说了这样一句话的。

可是他没有告诉我任何东西。很明显,他需要我这边的消息作为交换。本来我开始是想让庄晴告诉他林育刚才和我说的那句话的,现在看来只能由我自己去对他讲了。

深深地呼吸了几次后开始拨打宋梅的电话,“林厅长说了,让我和你明天下午去她办公室。对了,她还吩咐让你带上相关资料。”

“什么资料?”他问,听声音很愉快。

“我也不知道。不过她说你应该清楚。”我回答说。

“我明白了。谢谢你,冯哥。”他在电话里面发出了笑声。

“我不知道她单位在什么地方,明天下午你来接我吧。我还得请假。”我说。

“行。”他说,随即又道:“冯哥,你很聪明。对了,庄晴现在和你在一起是吧?你放心,她不知道我知道你们的事情。”

我很诧异,不过心里更加奇怪,“宋梅,难道你一点不在乎庄晴?”

他大笑,“怎么不在乎?她是我女朋友呢。哈哈!冯哥,谢谢你。明天下午我来接你。就这样吧。”

电话被他挂断了,我呆呆地坐在这里,脑子里面更加糊涂了。

第十九章(2)

庄晴来了。

我看着她出现在西餐厅的门口处,然后在哪了四处张望。我没叫她,因为我一直目不转睛地在看着她。今天,我的心绪万分复杂。

她今天的打扮很平常,上身是一件碎花衬衫,是一条米色的长裤。看上去很朴素的样子。她终于看见我了,然后快速朝我跑了过来。她在我们面前站立了几秒钟后便直接坐到了我对面,刚才宋梅所坐的那个位置。

“喝什么咖啡?”我问她。

“随便吧。”她说。

我不禁苦笑:怎么和我刚才一样?随即去招呼服务员,“来一杯雀巢。”前面宋梅说的那个品牌我记不得了,幸好我还知道雀巢。

“什么事情?”她问我,看了我一眼。我发现她的眼睛好清澈。

“宋梅知道了我和你之间的关系。”我还是告诉了她这件事情,而且告诉得很直接。她的身体晃动了一下,我看得清清楚楚。

“他直接问你的?”一会儿后她才问我道。

我点头。

她叹息,“冯笑,你真傻。他这是在诈你呢。”我恍然,“他当时问得太忽然了,我根本来不及反应。虽然我并没有承认,但是我的脸色已经暴露了自己。不过我觉得好奇怪,他好像并不怎么生气。你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

“冯笑,有些事情你为什么非得搞那么清楚?我把自己给了你,而他知道了却并不生气。这难道还不够吗?”她却这样对我说道。

“有些事情不搞清楚的话我会害怕的。”我说出了自己最真实的想法。

她不说话。“你告诉我好吗?我真的不明白。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允许自己的女朋友和其他男人那样的。但是他却好像无所谓的样子。难道他不喜欢你?既然是这样,你完全可以离开他啊?”我再次问道。

“冯笑,你觉得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她却忽然这样问我道。

我顿时怔住了,因为评价一个人并不是那么的容易。而她却在看着我,定定地看着我。我只好回答:“你很漂亮,很可爱。”

“就这样?”她继续地问。

我愕然,“是啊。怎么啦?”

“你不觉得我太随便了?”她问我道。我再次怔住,“庄晴,我并不认为你是那样的女孩子。按照你这样说,我不也一样地显得很随便吗?可是我自己知道我自己,我骨子里面还是很传统的。男人和女人之间相互喜欢就行了。你说是吗?”

她摇头,“冯笑,一个人的情感和是可以分离的。你觉得呢?”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越加搞不明白了。

“比如我吧。我在心里很爱宋梅,但是,但是”她说,说到这里的时候便开始犹豫起来。我看着她,等候着她继续说下去。

“你爱你的妻子吗?”她却在这时候转了个弯。

“当然。”我说。毫不犹豫。

“那,你不是也背叛了她了吗?冯笑,你别生气啊,我的意思是说,你不也在情感和上发生了分离了吗?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她说,低头去搅拌杯里的咖啡。

我被她的话说得云里雾里的,不过心里很惭愧,“是。不过庄晴,我不理解,宋梅为什么会一点不生气。我想,如果我妻子知道了我这件事情了的话肯定会生气的。”

“那是因为宋梅他,他和常人不一样。”她低声地说道,依然没抬头来看我。

我似乎明白了,于是小心翼翼地问道:“他身体有问题?”

第十九章(3)

可是,她依然在摇头。我顿时糊涂了。

“他,他不喜欢女人。”我听到她在说,声如蚊蝇。我猛然地一震,顿时明白了。我看着她,结结巴巴地问道:“庄晴,你,你,你怎么会喜欢上那样一个男人?”

“他也喜欢我的。不过他更喜欢男性。哎!这都是命。我好几次都想离开他,但是却发现自己做不到。”她说,眼泪在缓缓流下。

我心里也不好受起来,“上次我们去郊区的事情也是因为这样吧?”她点头,“我只是想试试,想试试自己离开他行不行。可是冯笑,你别问我了,我心里好难受。”

她说完后便将身体匍匐到了桌上,发出“嘤嘤”的哭声。我很过意不去,但是却一时间找不到什么话语去安慰她。唯有嗟叹。

许久之后她终于抬起了头来,朝我凄然一笑,“冯笑,我现在觉得好多了。冯笑,因为你与其他人不一样,你也算是我喜欢的人,而且我们所以,我希望你忘记这件事情,也希望你能够帮他这一次。好吗?”

我点头。情不自禁地。此时,我也明白了那天晚上她为什么要来找我了。看来她是真心喜欢宋梅的。心里不禁叹息:她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这也是一种悲剧啊。

刚回到科室就收到了宋梅的短信:陈圆是被一个女人伤害的。伤害她的人叫朱暗玉,我们省美术学院的助教。

我大为震惊。

我震惊的原因来自两个方面,一是我没有想到伤害陈圆的竟然会是一个女人,而且那个女人竟然如此心狠手辣。第二,我想不到他真的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面找到罪犯。

仔细一想却又觉得似乎一切都是那么的合理——这个世界上也只有女人才会对自己的同性那么残酷。我们科室的护士对病人从来都没有好脸色。女医生因为涵养好一些,所以在对待病人的态度上要稍微和蔼一点。现在,来找我看病的病人越来越多了,究其原因其实还是态度的问题。说实在的,我对女性很同情,我觉得自己似乎有一种贾宝玉似的情结,总认为女性比我们男人干净,由此对她们产生处一种发自内心的疼爱。此外,我还想到了一个问题:警察没有发现凶手的原因可能是与他们的思路有关系,因为在常人看来,陈圆必然是遭到了男性的侵害,因为她遭受到的是性侵。但宋梅就不一样了,因为他本人就是属于喜欢同性的人,所以才会打破常规的思路考虑到另外一种不符合常规的结果。当然,也可能是他本身就很高明。

看着手机上的短信,我发现自己有些不知所措。本来,我心里一直想的是请宋梅帮忙调查清楚这件事情,但是,当他把结果告诉我之后我才发现自己遇到了一个很麻烦的事情:怎么去告诉警察这件事情?因为我想到警察必然会问我信息的来源。

然而,我的心里是多么急切地想把这个情况告诉给警察啊。稍作思考后便去到大街上。我发现一个人在用手机打电话。“你好,我想用一下你的手机吗?我电话没电了,我发一条短信。”虽然觉得唐突,但是我还是鼓起勇气去对那个陌生人请求道。

他警惕地看着我。

“我是这所医院的医生。”我说,随即给他看了看自己白大衣上的标牌,“我有急事。这样吧,我给你五十块钱。可以吗?”

他看着我,犹豫了一瞬后将他的手机朝我递了过来,“钱就不要了。你快点啊。”我急忙摸出那个叫童瑶的女警察的名片,快速地给她发了一则短信。宋梅给我的短信内容我记得一字不差。

然而,让我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的这个招数在警察眼里却如同儿戏一般。他们很快就找到了我。事后想来,自己确实够傻的。

第十九章(4)

第二天是周末,我上门诊的日子。刚刚送出去一位患有霉菌性炎的病人就发现童瑶进来了。她穿的是便装。

“童警官,你来看病?”我问她道,有些诧异,“你哪里不舒服?”

她瞪了我一眼,“去去!我才不找你看病呢。”我一怔,顿时笑了起来,“对不起啊。职业习惯。呵呵!”

她看着我怪怪地笑,“冯医生,看不出来啊,病人对你评价蛮高的嘛。”我有些不好意思,谦逊地道:“哪里啊。”随即感到奇怪,“童警官,你怎么知道病人对我评价的?”

她瘪嘴道:“刚才在外边我都听到了。你就得意吧。”

我对她今天的到来疑惑不解,“童警官,那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你熟人要看病是不是?没问题,可以不用排队。我先给她看。”

“中午有空吗?我请你吃饭。”她却笑着问我道。

“有事吗?”我问,心里顿时明白了:估计是她破了陈圆的那个案子了心情高兴。于是我急忙地道:“行。你说吧,什么地方?”

“到时候我给你打电话。再见。”她说,随即转身离开。不知道是怎么的,我心里忽然惴惴不安起来。

她准时十二点给我打来了电话,“就在你们医院外边的一家小店。我已经点好了菜了。你快点啊。”

我不禁苦笑:小店?怎么这么吝啬啊?

小店里面人满为患,也很嘈杂。我去到她坐的地方,却发现桌上空空的。

“不好意思,我太穷了,只好在这地方请你。”她笑着对我说。

“没事。你请我吃饭让我受宠若惊呢。”我笑着说。

“你们医生的收入很高是不是?”她问我。我笑着回答:“还可以吧。”

“那我请客,你付账好不好?”她问。我一怔,随即笑道:“行啊。”

“那好,我们换个地方。这地方,太吵了。”她说,随即站了起来。我瞠目结舌地看着她。她大笑,“走吧。你不是说受宠若惊吗?”

我说的是你请客我才受宠若惊啊。我在心里苦笑道。嘴里却说:“当然,我保证受宠若惊。”她乜了我一眼,随即又笑。

她带我去到了一家酒楼,就是我与赵梦蕾重逢后第一次吃饭的那个地方。因为这家酒楼也在我们医院不远处。

“冯医生,你可好久没来了。”那位风姿绰约的女老板迎了过来。

“给我们找一个清静的地方。这是童警官。”我说。她随即热情地去对童瑶道:“啊,童警官啊。欢迎啊。”童瑶朝她淡淡地笑了笑。

“中午没多少客人,你们就坐那边上吧。”风姿绰约的女老板说。

我去看童瑶,她在点头。“这样吧,你帮我们配点菜。好一点,不要那么多。”我随即吩咐女老板道。“喝酒吗?”女老板问。“不喝。”童瑶即刻地说,“来点饮料。”

我和她去到一处靠窗的位置坐下,周围没有人。她在看着我笑,笑得我心里发毛。“干嘛这样看着我?”我不安地问。

“冯医生。你够厉害的啊。”她说,眼神怪怪的。我更加不安了,“什么厉害?”

“告诉我,你怎么查到那个罪犯的?”她问。

虽然我心里早有准备,但还是大吃了一惊,“你说什么?哪个罪犯?”

“你用别人的手机给我发短信,但是那个人却可以描述出你的样子。而且你的名字也太特别了。他清楚地记得你标牌上的名字有一个笑字。”她看着我说,美丽的脸上不住地在笑。

我愕然,顿时觉得自己真是太傻了。

“人抓到了吗?”我不得不承认,不过这才是我更关心的问题。

她点头,“抓到了。都承认了。说吧,你怎么查到的?”

“我委托了一位朋友。他是私家侦探。”我说。因为宋梅对我交代过,我不想出卖他。

“你!”让我想不到的是,她却忽然生气了。

“怎么啦?”我很不解。

她摇头,“算了。”

这下我猛然地明白了,因为我刚才的话明明显示出我对她的轻视。“对不起,童警官。我是觉得陈圆太可怜,我很想帮她。我觉得只有找到了罪犯她才可能醒过来,因为她的内心一直充满着恐惧,所以才这样一直把自己封闭起来。现在好了,罪犯被抓住了,她内心的恐惧就可以消除了。对了童警官,我们快点吃吧,我得马上回病房。”

“你先回去吧。我可要慢慢享受这顿美餐。”她瘪嘴对我说道。

在回病房的路上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今天下午我得去林育那里。对了,今天可是周末,她难道也要上班?

不过现在我考虑的倒不是这个问题,而是我下午的门诊。

“师姐,下午帮我上半天门诊可以吗?”我拿出了电话。

第二十章(1)

师姐苏华在电话上不住抱怨。我谄着脸对着电话向她恳求,“师姐,帮帮忙嘛。以前我可是多次给你代班啊,休假你也没有还给我。得,那些都不说了,这次只要你帮了我这个忙,今后你随时让我代班都成。”

“这可是你说的啊!”她大笑。“当然。”我说。放下电话后我才感觉到自己好像又上当了。哎!上当就上当吧,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我苦笑着摇头。说实话,我还真拿自己的这位师姐没办法,她太男人性格了。与她比较起来,好像我还要柔弱、内向得多。不禁苦笑:在妇产科这样的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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