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行大唐 - xp1024.com
《医行大唐》


001 强人

子午村是华夏龙脉秦岭南麓的一个山村,这个山村正好座落在长安城正南秦岭的入山之处,山村很普通,仅仅百余户人家。

山村的生活总是平和而安静,隅中时分也是小山村最平静的时候,为了生活,山民们总是在这个时刻忙碌自己的活计。操持一下山间贫瘠的土地后,山民中的壮年男子们就会进山搞些猎物或者药材之类,也算是山民对自己的生活的一个小小补益。

就在此时,平静无波的山村被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

慑人的锣声刹那间响起,人的呼喊声,狗吠声让寂静的山村刹那间沸腾起来。

如今的世道太乱,黄巢匪乱刚刚过去不久,皇帝虽然重新回到了长安改元光启,但根基已失,整个大唐藩镇纵横,也造成了地方匪患不断。山村本是一个整体,急促的锣声意味着异常情况出现,村民需yào

聚集起来自保。这几年出现过这样的情况,有乱兵,也有匪人试图进入村中掳掠,好在子午村的地理位置极佳,入村的道路只有一条,而山村的后方山中也有退路可走。几次匪乱都没有带来太大损失,也算是一种幸运。

山民彪悍,锣声响起的同时,村中的壮年男子立kè

开始向村北唯一的入口处汇集,而妇女老弱则七手八脚收拾自家东西准bèi

撤离。“大郎,跟在我后面!”

手提木弓的陈墨出了家门,正好kàn

到邻居兼自己的跟班李三斤手持一根粗大的竹矛也跑了出来。

陈墨挥了一下手:“别是真的来了匪人,近几年不太平,走,赶紧去看看!”

李三斤比陈墨小两岁,这个李三斤的名字取的很搞笑,因为他生下来只有三斤重,而他的老爹为了省事,干脆大了就直接叫李三斤。李三斤生下来很弱小,谁知,当他慢慢长大时,这个弱小的李家唯一男丁无视大自然的规则,饥一顿饱一顿竟长成了一个大狗熊,也算是村中的一个怪胎。

陈墨个子已经不算矮,身体并不弱,但和李三斤相比差的太多,矮了半个头不说,块头更是没得比,李三斤比他粗壮了也不知dào

多少圈。李三斤的弱小留下的唯一后遗症就是他脑袋不太灵光,不迟钝,但极其憨直。正是这种憨直让自小比较沉默寡言的陈墨和李三斤成了最要好的发小,陈墨的阿爹是医生,母亲是一名附近很有名的稳娘,在这个小山村算是条件不错的人家,因此,陈墨自小就很照顾李三斤,两人也算是铁杆。

平时是陈墨照顾李三斤,但这个时候却是李三斤要照顾陈墨,陈墨和阿爹一样是一名医生,极其强壮的李三斤自然不会让一名医生在自己前面冲锋陷阵。

村北的唯一道路很窄,仅仅可以容一辆马车进入,而村口正好是保卫村子的最佳的防守地点。陈墨和李三斤来到村口,这里此时已经汇集了近百名村中的壮年男子,整个村口被堵得严严实实。

场面乱糟糟的,也看不到前面的情况,陈墨赶紧询问前面的村民:“阿叔,怎么回事?是不是有盗匪来了?”

“不是盗匪,听前面的人说是来了官军。”

“官军!”陈墨皱了一下眉。

官军来子午村这个贫瘠的山村干什么?征税用不到官军,难道是来征丁?朝廷最近几十年用兵不断,这很有可能。山民素来强悍,何况,这些秦岭山民几乎都带有过去的秦军血统,绝对是最好的士兵,朝廷来强行征丁并不是没有可能。

“陈家大郎来了吗?来了就赶紧过来!”

这时,前面传来曹村正的声音,让陈墨有些莫名其妙。

“在呢!”

陈墨一边回答一边走向前去,村民们也给他闪开了道路,提着竹矛的李三斤赶紧跟上了陈墨的脚步。

随着村民让开道路,陈墨眼前赫然开朗,但却剑拔弩张。

狭窄的山路路口,一片身穿皮甲的军士兵出现在陈墨的视野,由于道路狭窄,陈墨看不清有多少人,但这些军士最前面的弓手已拉开了弓,锋利的箭簇闪着慑人的光芒。

这些军士使用的是角弓,可不是山民使用的木质猎弓,而这种制式军弓组成的箭阵让人禁不住头皮发麻,威慑力十足,难免心惊胆战。

“让村中的稳娘吴六娘出来随我们走,不要耽搁时间,否则,屠灭你们的村子!”

一名三十余岁,身穿山文铠的军官就在这个箭阵后方骑在马上,他的语气极其不善。

“我是吴六娘的儿子陈墨,请问这位将军有何事?是不是有人要生孩子?”

这种局面让陈墨的心中很忐忑,曹村正喊自己过来原来为了这件事,应该是有人要生产,而且不顺利,不过这样来请人实在说不过去。

“我家将军的妾室要生了,赶紧让吴六娘跟我们走!快些!否则不客气了!”身穿山文铠的军官瞪着眼睛看向陈墨,他的语气稍稍缓和了一些。

“请问将军,是哪位将军府上?”陈墨依旧毕恭毕敬。

“别废话!快些让吴六娘跟我们走,要去长安城宋大将军的府上!”

吴六娘就是陈墨的母亲,而长安城距离这里不远,只有二十余里,可是,偌大的长安城会缺稳娘吗?为什么专门来找自己的阿母?陈墨无法理解。

官军的箭阵近在咫尺,山民虽然强悍,但无论如何也不是这些军士的对手。蛮横有什么办法,陈墨知dào

轻重,总不能为了自己阿母一个人牺牲全村的丁壮和官军对抗,随着近年的乱世,官兵没少做这样的事情,后果不堪设想,这也是曹村正喊自己过来的原因。

与一向肆无忌惮的官军发生冲突的后果极其严重,这没有选择。陈墨赶紧再次施礼:“请将军稍后,阿母就来!”

说完陈墨扭头看向李三斤:“三斤去叫我阿母,让阿母赶紧过来!”

李三斤沉闷的答yīng

一声转身而去,身穿山文铠的军官面色缓和了些,陈墨赶忙趁热打铁:“将军,可否让小可陪着阿母一起去大将军府上,也好有个照应。”

身穿山文铠的军官没有开口,他摇了摇头。

能够在长安城被称为大将军的人绝非等闲之辈,属于顶尖的权贵,岂能让升斗小民可以随意进门,何况,这还是在生孩子,怎么会让其它男人进出。

终究是不甘心,陈墨很不安,他再一次不厌其烦的躬身施礼:“将军,可否让家中其它女娘相陪,请将军恕小可失礼了!”

看在陈墨还算有礼的份上,身穿山文铠的军官这次只是皱了皱眉:“免了吧!若事后无事,自会把你阿娘送回。”

若事后无事,这要是有事,我阿娘岂不再也回不来了!

陈墨心中一阵烦恶,万恶的社会啊!军人也是强人!小民的生活就是这样水深火热,生命如草芥!不能反抗,否则就是万劫不复,这些特权阶层在这种乱世的蛮暴如此肆无忌惮,奈何!

山村本就不大,陈墨的母亲六娘来的很快,她的身边还跟着陈墨的阿爹陈泉。两位老人已经五十岁,脸色煞白,战兢兢的表情让陈墨心中一阵酸楚。

这些军士可不管陈墨和山民的想法,对这些紧紧握着简单武器的山民也不看在眼里,他们就是为了带走六娘,既然六娘到手,这些军士毫不停留,把六娘安置到一匹马上,这些军士风驰电掣般转身而去。

这时候,陈墨才看清,这些军士全部是骑着马而来,并且已经给自己的母亲备好了马,显然是有备而来。

长安城宋大将军是哪一个?谁也不知dào

,这些军士凶神恶煞的样子,也无法详细去询问。

陈墨郁闷的静静站在村口一动不动,就这样看着母亲被人带走。全村人的表情和他一样,尤其是陈墨的父亲陈泉,这位受人尊重,向来与人为善的老医生已经欲哭无泪。

平民百姓的生活就是这样的一种无奈,在村中人和朋友的相劝之下,陈墨父子默默地回家,然后只有在家中去长吁短叹。

李三斤也跟了回来,这位憨直的彪形大汉一直在蠢蠢欲动,若不是村中的人为了避免和官军发生冲突,一直在后面拉着他,说不定他早已经动了手。

母亲被强行带走的事情让陈墨感觉到了危机,这种危机一直在围绕着他。直到午时过后,李三斤的母亲刘氏送来一些吃食,陈墨才幡然醒悟,一定要行动起来,不能这样坐视。

“三斤,一会跟我去长安城,我们去看看!”

“我也去吧,你阿母身体一向不太好,又没怎么骑过马,这些军士蛮横无端,这一路还不知dào

要成什么样?如何让人不担心?”陈墨的父亲陈泉叹了一声,老婆子被人带走,他怎么放得下心。

“阿爹就不要去了,找到那个周大将军府估计也不让进去,我们两个年轻,跑一趟也无妨!”母亲已经被强行带走,不能再折腾父亲了,陈墨果duàn

拒绝了父亲的提议。

“记得到了长安城不要惹事,不要让阿爹忧心!我去给你拿些铜钿!”陈泉知dào

自己的儿子孝顺,而且素来稳重,说的也在情在理,不用替他担心,何况自己去了也是累赘,还不如让他和李三斤两个人去。

陈墨道:“阿爹放心吧,阿母做稳娘这么多年,不会有事。吃些东西,我和三斤去借牲口,也好速去速回!”

002 围殴

长安城大而宏伟,远远看去,斜阳下的长安城就像一个巨兽静静在前方矗立,这种古朴的宏伟让人对它禁不住肃然起敬。

这是华夏历史上建都朝代最多,建都时间最长,影响力最大的都城。也是中华文明的发祥地、中华民族的摇篮、中华文化的杰出代表,长安城居中国历代古都之首,也被赋予了最早的东方世界之都的称号。

出现在陈墨眼前的是明德门,这个城门正好对着长安城最宽大宏伟的朱雀大街。陈墨来过长安城,而且不止一次,陈墨来长安的时候还很小,只是后来因为天下局势比较混乱,到处是战争,他一直窝在那个小山沟里,对近在咫尺的长安城并没有特别深刻的记忆。

秩序恢复了,城门前的军士只是做做样子,也不为难。可以看到很多百姓自由往来于城内和城外,没有什么战争后带来的紧张情绪。

大唐都城是繁华的,自战乱后,首都看来恢复的很快。来来往往的各色人等仍旧是点缀这个繁华都市的最大景观,穿梭往来的有骑马坐轿的高官显贵、也有牵着马的豪奴,当然更有步行的百姓和肩挑背扛的各色小商贩,而那些奇装异服,面相各异的胡人也屡见不鲜。

长安城的主街道朱雀街极宽,走在这条宽的让人触目惊心的大道上,陈墨和李三斤有些茫然。

路边是一排排整齐的榆树和槐树,这些用作长安城绿化的树木刚刚吐出嫩芽,给长安城凭添了一份生机。和普通百姓们一样,两人牵着牲畜,紧紧贴着路边前行,不久,一个向右的道路出现。

这是坊间的一个岔路口,整个长安城四四方方,包括这些里坊都是一模一样,异常规整。

拐入坊区不远,正好是一个杂货铺。时辰不早,再不赶紧找到那个大将军府恐怕就要天黑了。

陈墨把缰绳交给李三斤,上前规矩的对店铺的老者施了一个礼,问道:“请问老丈,可知周大将军府在哪里?”

老人抬头看了陈墨一眼:“拐回去往北,在那边去问吧。”

听口气,这位老人应该知dào

周大将军府,但没有说出来,想来这个周大将军肯定不简单,在长安城是一个极其霸道的人物,应该好打听。

向老人道了声谢,陈墨接过李三斤递过来的缰绳,两人掉头回到了朱雀大街。

长安城越往北越繁华,当日头淹没在城墙后,西侧天际出现了一丝赤红,陈墨和李三斤终于找到了周大将军府。

果然是显贵之家,距离皇城不远。还是一个向着大街而开的朱红色大门,红色代表的是权力,这是真zhèng

的粉墙朱户。而这气势惊人的朱红大门就是建筑等级的象征,站在门前,就让人感觉到一种威压之势。

门的两侧放着戟架,因为街鼓已经响起,几名豪奴正在往回收拾戟架。四名身穿皮甲,带着武器的军士笔挺的分列于两侧。门匾显示这是那个周大将军府无疑,陈墨叮嘱了李三斤一句,他走上前去。

“请问各位校尉,此府邸可是周大将军府?”

四名军士瞪着眼睛看着来到门前的陈墨,一名军士毫不客气的问道:“何事?”

“今日午时左右,小可的阿母六娘被接到了大将军府上,敢问各位校尉,阿母在大将军府上是否安好?”

“知dào

了,回去吧!”前面距离陈墨较近的军士面色不改,直接把陈墨拒之门外。

看来没有找错,母亲就在这个豪华的府中,陈墨赶忙频频施礼:“劳烦各位校尉,我阿母如何?是否已经回去了,小可实在是放心不下,劳烦各位了!”

“不要再瓜躁了,已经日落,赶紧回去吧!”守门的校尉依旧毫不客气,但也透露出信息,陈墨的母亲六娘还没有走。

时辰的确很晚了,晚霞消失,视线变得模糊,淡淡的夜色降临。守门校尉的话不错,夜禁就要开始,陈墨也没有妄想被这样的豪门大户请进去,何况,那位大将军的妾室正在生孩子。

为了避嫌,两人慢慢的离开大将军府的门前。此时,天黑了下来,除了陈墨和李三斤,街上已经没有了路人。

“要赶紧找一个邸舍,否则碰到武侯(巡警)就麻烦了!”

陈墨很无奈,长安城不熟悉,母亲不知dào

什么时候能够出来,如果碰到麻烦怎么办?担心,但又不能在这大街上等待,一旦和母亲失之交臂怎么办?万一母亲碰到陈墨已经不敢想下去。

人说倒霉了喝水都塞牙,好不好,两人刚刚走出不远,前方出现一排灯笼,好像是一队巡逻的人。这些武侯可惹不起,无论官民,犯了夜禁就是非奸即盗,打一顿板子都是轻的。

“三斤,赶紧随我躲起来!快些,不要管牲口了!”

路边是整排的树木,树后是排水沟,顺着沟上的石条过了沟,爬过坊墙躲避一时没问题。可惜了自己带来的两头牲畜价值不菲,回去还要赔人家,白白的便宜了那些武侯。

陈墨舍得,可惜,李三斤舍不得,这个守财奴仍旧拉着自己的大青骡,就是不肯撒手。

这时,牲畜的脚步声惊动了那些正在巡街的武侯,有人远远喊了起来:“站住,不准跑!”

不准跑也要跑,陈墨脚步轻捷,他已经到了里坊的墙壁下,这个坊墙也就是刚刚过肩,一伸手就可以过去。伸手搭上坊墙,陈墨回过头,隐隐约约看到,李三斤还在那里拽着自己的大青骡,外带还把陈墨骑来的草驴抓在了手里。

完了,这个李三斤舍不得牲畜,他更不知dào

武侯的厉害,这次害苦了自己。

此时,一众灯笼过来就围住了李三斤。

陈墨叹了一声,不能逃了,他还没有那么不义气扔下李三斤自己逃,没办法,搭上坊墙也是白搭,跑不掉了。

“不准动!莫不是匪人?深更半夜在这大街上到处乱跑,还骑着牲口!”

“别乱动,否则以寇论处!”

可能看到李三斤的块头太大,这些武侯有些忌惮,竟然纷纷抄起了家伙,几柄钢刀在灯笼的映照下闪着寒光。

“各位军候,这还有一个呢!三斤,莫动,千万莫动!”

没办法,陈墨只有自己在黑暗中站了出来。他害pà

李三斤犯浑,这一犯浑就是杀头大罪,被砍了都说不清楚,跟着自己出来,回去后没法交代。

“过来!”一名武侯伸着灯笼,隐隐看到了黑暗中走过来的陈墨。

“三斤千万别动!各位军侯,我们可是良民,不是什么盗匪!只是对附近不熟悉,错过了时辰,没找到邸舍,还请各位军候多多体谅!”

陈墨的恳请没有丝毫作用,靠近他的武侯一把就把他推到人堆中,一名武侯指着李三斤就大声呵斥:“放手!”

“这是俺的牲口!凭啥放手?”李三斤憨直,根本就不服气。

啪的一声,一名武侯带鞘的刀狠狠砸在李三斤的肩膀上。

李三斤闷哼了一声,显然这名武侯下手很重。

为了防止李三斤反抗,陈墨赶紧伸手抓住李三斤的胳膊:“三斤别动!放手!”

对一群武侯一拱手,陈墨赶紧继xù

解释:“我这位小弟脑袋不灵,还请各位军侯不要和他一般见识!”说完,陈墨扭头看向李三斤:“三斤,各位军候发话了,赶紧放手啊!”

“大郎,我们回去怎么办?这牲口可是借来的!”李三斤可没受过这样的委屈,山民的脾气向来火爆,可以想象他的愤nù



“三斤听我的没错!回去后不是还有我在吗?我会解决的!”

陈墨不管了,先顾眼前,回去的事情再说吧,他伸手从李三斤手中抢过缰绳。

一名武侯接过缰绳,随后,另一名武侯喝了一声:“都转过身去!”

感觉自己的手被绑了起来,这是暴力执法,可陈墨没办法,谁让自己范了夜禁,反抗的后果太严重,无法承担。

李三斤可没有陈墨这么老实,他再一次试图反抗,陈墨赶忙再次呼喝李三斤,眼前亏是吃定了,有什么办法?老老实实随后再说吧。

就在陈墨无奈之时,一声闷响传来,陈墨赶紧扭头。

几名武侯疯狂挥舞着手臂,劈头盖脸,他们竟然开始围殴被绑住的李三斤。

“你们这些猪狗之辈!”李三斤可不服气,骂人不用商量,要不是被绑住,他早已开始还手了。

“各位军候手下留情手下留情!”

陈墨说什么都没用,几名武侯手中带鞘腰的刀,还有棍棒雨点样砸向李三斤,哪有一丝手下留情的意思。

李三斤非常的强壮,脾气爆,被殴岂能甘心,就在被殴打的同时,他强行一个转过身就冲向了几名武侯。

一阵绝望,陈墨立kè

向李三斤扑了过去:“三斤别动!各位军候”

后背一阵彻骨的疼痛传来,随后,一次次被击中,也不知dào

被多少次击中,陈墨已经痛得无法开口,后背的声音是肉和钝器的碰撞声,痛得已经让他麻木

隐隐的,陈墨听到李三斤的怒吼声,吼声不断,随后就是无数钝器和肉体的碰撞声吼声越来越小

“这两个无知的田舍儿带回去吧!”

003章 悲剧的妇科男医生

陈墨有些迷离,他昏昏沉沉,好像又回到了那个痛苦的从前。

很飘渺的记忆,也是痛苦的记忆,陈墨一直在刻意回避这个记忆,因为,那种痛无人可以替他分担。

陈墨原名本来叫陈默,同音不同字而已。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拥有了一千多年之后的这个记忆,而那些前世的痛苦记忆也无法消除,足以让他铭记永远,也会痛苦到永远。

在另一个记忆中,他是一名千余年之后的妇科男医生。

男人谁愿意做妇科医生?其实,在另一个世界的陈默当初连想都没想过自己将来会成为一个妇科医生。人说,努力决定命运,可是女人却决定了陈默的命运,那是他的命,也是他的执着。

妇科男医生陈默的故事前面很幸福,后面很悲凉。

这还要从陈默的大学时代说起,陈默是一名医科大学的学生。俺还是很帅的,陈默一直这样认为。

帅的结果就是可以美人在抱,而医生是一个光明的职业,当然也是生活的保障,作为一个全国最驰名的医学院校生,陈默前途光明。前途光明的陈默很努力,在他的无限努力之下,他终于在毕业前搞定了自己的女神,全校公认的校花成为了他的女朋友。

生活是幸福的,陈默毕业后如愿成为了一名外科医生。生活安定下来,女神如愿的和他结婚了,恩爱的结果就是很快怀上了小宝宝。

直到爱情结晶要降生的那一刻,陈默的幸福生活结束了。一次难产让陈默的生活彻底改变,女神的难产让他失去了所有。

整个世界崩塌了,痛苦解决不了什么,酒精也解决不了什么,每当陈默清醒过来,无边的痛苦总会围绕他。

一切无法改变,生活还要继xù



陈默的生活彻底变了,他改变了自己的最初职业,陈默成为了一名妇产科医生,一名非常沉默,只知dào

忘我工作的妇产科医生。

一台手术接着一台手术,今天这个夜班的手术格外多,陈默感觉眼睛很涩,脚下也有些虚,很累,可是这种工作正是他摆脱心中阴影的最佳方式。每当给一个婴儿带来光明,每当看到产妇被平安的送走,陈默心中全部是满足,这就是他心中的理想。

又一个婴儿出生,伸出手托住小宝宝,整个手术过程很顺利,一旁负责监护的护士报上产妇一切正常,陈默隐藏在大口罩中的脸露出笑意。

有些眩晕感,一整夜,真的很累了,一阵极度的疲倦和无力感袭来,陈默伸手赶紧扶向身旁的产床。

什么也没有触摸到,手下竟然是一片虚空,陈默感觉到自己飘了起来,这种飘感很虚,紧跟着,陈默感到自己的头重重的落在地上

就这样来到了这个时代。

醒来,他叫陈墨,不知是巧合还是因为这个名字。这个名字同音不同字,他仍旧是一个医生,只是变成了一个跟随父亲在村中行医的唐代医生。

陈默不知dào

是什么原因让他占据了这具唐代人的躯壳,而且,他同时拥有了两个人的记忆,很久了他也无法理解。他询问过父母很多次,在他由陈默变为陈墨的这一段时间,这位陈墨的确无病无灾,没有发烧,更没有遭雷劈,也没有被什么东西撞坏脑袋,没有发生过车祸,就是正常的吃饭睡觉而已。

一觉醒来就变为了一个穿越者的灵魂,一梦就来到了大唐,这让现在名叫陈墨的穿越者实在无法理解。

茫然的同时陈墨也很不爽,别人穿越的时代都是什么盛世,或者是勋贵高官之后,再或者就是出身草莽,带着一身本领和金手指翻云覆雨,纵横天下。可陈墨却很悲剧,他穿越到了一个末世,而且只是一个最普通的村医。

一个医生只能是一个医生,地位很低,能指望他挽救这个衰颓的时代吗?

穿越的这个时代简直让人无语,大唐光启元年,885年,一个距离消失已经不远的大唐。大唐名扬宇内,万国来朝,可惜,强盛无匹的帝国已经日暮西山,时日无多。

一个医生的职责是医行天下,救死扶伤,来这个混乱的时代干什么?为了给那些争夺统治权,让天下人得不到安生而受伤的勇士们裹伤口吗?

当然,陈墨对外科很精通,那毕竟是他的老本行,内科也行,那是做一名医生的必修课。至于妇科就不用说了,那是陈墨最拿手的。

可惜的是,这是中医盛行的时代,原来的先进技术几乎用不上,好在陈墨懂得用药,他认识草药的药性,也会用草药治病救人。只是理念太超前,陈墨对一些疾病束手无策。

穿越而来的陈墨没有什么拯救天下的宏伟理想,这个大唐的后续朝代应该是五代十国,然后是大宋时代。陈墨对历史还是有记忆,这用不着他来拯救什么,这个华夏仍旧属于大汉民族,。

没有负担的穿越,既来之则安之,陈墨决定了,咱就继xù

做雷锋吧,做一个唐末和五代十国的活雷锋也不错!但妇科这一块就免了吧!这不符合时代。

人都说,穿越的人只要上心,遍地是黄金。

陈默对这一点深信不疑,毕竟一个穿越者有着很多先天优势,比如先知先觉,金手指之类。虽然陈墨的金手指不大,没有制造枪炮的高深知识,也没有一呼百应的王霸之气,但丰富的知识就是生存的保障,以自己的医术做一个频频安安的富家翁总没有问题,而顺便做一做唐代雷锋也未尝不可。

直到自己的母亲被强行带到长安,直到自己被人群殴

一阵清凉,陈墨醒了过来。

这是被泼醒的,因为陈墨隐隐看到眼前的人手中还拿着一个木盆。

松明在跳跃,视线有些模糊,浑身上下无一不痛,嘴里咸咸的,头痛欲裂,陈墨感觉到自己痛的有不想活的冲动。双臂很麻木,仍旧被拢在身后,应该还是在被捆绑中,屁股下面很清凉,显然是被扔在了地上。

“嗯,醒了!”

一个身影凑了上来,陈墨这次看清了。此人留着浓须,带着一个无脚幞头,典型的小官吏打扮,他一双不大的眼睛狠狠的盯着陈墨。

陈墨没有心思理会这个人,他看向自己的身侧。

还好,能够看到李三斤,但李三斤是被绑在一个木柱上,身上的绳子很多,也不知dào

捆了多少道。李三斤的胸膛在微微起伏,看样子仍旧处在昏迷中,被打的显然不轻。

“知dào

你们犯了夜禁吗?”小吏面目可憎,典型的一个恶棍形象。

“知dào

。”陈墨无力的回答。

“既然知dào

,那就要好好说说!你二人身上并无路引,夜间在京师宫城附近流连,并和巡街武侯动手。虽未带着武器,但如此行径非奸即盗!你可有话说?”

看来是被搜过身,陈墨可以感觉到自己身上带的那些铜钱已经没了。

陈墨听人说过,这些武侯阴狠毒辣,这位小官吏显然是这个武侯铺的小头目,他在讹诈,就是**裸的给自己和李三斤带上非奸即盗的大帽子。

犯了夜禁没办法,作为一个小民,就是被这些武侯打杀都没地方去说理。两头牲畜想要回来是不可能了,人能够被放出去就不错了。

“军候,我们真的不是匪人,只是城南子午村的村民,因为对长安不熟,错过了宿头也并未与诸位武侯动手,还请这位军候明察秋毫。”

“你说没有动手就没有动手?”这位武侯铺的小头恶狠狠瞪着陈墨:“听尔等的口音倒是金陵口音,那就给你一个证明自己不是匪人的机会!”

这位武侯铺的小头目一挥手,一名武侯立kè

跑过来,手中拿着纸笔。

004 峰回路转

什么样的解释其实都没用,平头百姓,勒索你没商量,这些武侯干这样的事情轻车熟路,纸笔早已经备好,就等着宰你一笔。至于不立下字据,恐怕活着出去的机会微乎其微。

绳索被另一名武侯在身后解开,陈墨依旧无处不痛,伸手擦了一下嘴角,手上可以看到明显的血迹。摸了一下头部,裹头巾已经不知dào

去了哪里?手可以感觉到头的右侧方有一个大包,显然就是这个大包让他晕了过去。

吃人的社会啊!

连续的被人欺负让陈墨心中愤nù

的无以言表,可陈墨能怎么办?不能表露,只有妥协。

“军候,我要看看我家三郎。”说着话,陈墨摇晃着站起身。

没有人回答,为首的武侯和其他几人冷冷的看着陈墨。

这是一个交换条件,陈墨要确保李三斤的安全,否则,一切免谈。

没有回答就是默许了,陈墨走向李三斤,左腿有些痛,显然也被打到了。瘸着腿,陈墨来到李三斤眼前。李三斤比自己要抗打,被打成这样还不知dào

挨了多少下,陈墨很担心他被打的出了问题。

李三斤皮糙肉厚,看样子身体应无大碍,鼻青脸肿也不算什么,陈墨是医生,简单检查一下,就判断出李三斤没有大问题。

“好了,我自己来写。”

被勒索就被勒索吧!被抓住了把柄,陈墨忍了,破财免灾!安全很重yào

,就是一个罚金多少的问题,金钱失去了可以再回来,因为金钱失去生命不值得。

妥协的待遇还算不错,一名武侯竟然给陈墨递上一个矮几。

拿起笔,蘸墨,这一次,父母亲的血汗钱估计就要没了。

“有没有一个名叫陈墨的被捕到了这个铺子?”

声音来自门外,很突然,陈墨抬起头,几名武侯也看向屋门方向。

一个身穿皮甲的军士急匆匆闯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几个一样打扮的人,陈墨感觉有些眼熟。他突然想起来,这正是周大将军府门前和他说话的那名侍卫。

陈墨赶紧直起身:“我在这里!”

“让我等好找!如何成了这等模样?”军士看着陈默一皱眉,随后看向几名武侯,他知dào

怎么回事,只是做做样子。

为首的武侯看了看他,问道:“请问是何处军士?怎么夜闯武侯铺?”

“神策军周大将军属下,出来公干!”神策军是皇家亲信,这位周大将军府的侍卫哪把小小武侯看在眼里,他向陈墨一招手:“陈大郎快些随我走,你阿娘让你过去!”

阿娘!陈墨不明白,阿娘有什么权利指挥神策军大将军府的侍卫?怎么知dào

自己进了武侯铺?怎么找到自己的?还是正在夜禁的时间,太逆天了!

“走啊!你阿娘等急了!”这名军士可不管陈墨怎么想,更不理睬屋内的武侯,他上前拉着陈墨就要走。

“还有我家三郎呢!被绑的就是,对了,还有我的驴子也在这!”

峰回路转,不用想那么多了,管它!机会难得,赶紧跑,陈墨不但要带上李三斤,牲畜也不能白白送给这些可恶的武侯。至于那些铜钱就算了,没多少,要回来太麻烦。

“别管这些,快走!让别人去管,随我走!”

这名侍卫力qì

很大,拉着陈墨就跑。

屋内的武侯们已经傻了眼,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敢说话。神策军自然惹不起,夜禁对他们无效,因为神策军属于宿卫皇城的特殊存zài

。何况还是来自周大将军府上,这整个长安谁不知dào

周大将军的权势和霸道。小小武侯当然屁都不敢放,到手的鸭子就这样飞了!

被拉出武侯铺,陈墨一瘸一拐,呲牙咧嘴,浑身是伤,痛啊!

“上马!”

侍卫很急躁,当看到陈墨的动作太慢,他不管不顾的抄起陈墨就扔到了门前的一匹高头大马上。不愧是神策军,这力qì

赶上李三斤了。

“驾!”侍卫超级火爆,他纵身上马,挥手对着陈墨胯下的马就是一鞭。

昏黄的灯火中,马匹高大而神骏,陈默估计这肯定是战马,一鞭子就让它猛的冲了出去。

战马的冲出牵动了所有的伤口,这一次更是痛的无法形容,陈墨只有下意识的趴在了马上,无处不在的疼痛几乎要让他再次昏过去。

威武的大门敞开着,灯火通明,门前还站着几名豪奴和甲士。

“找到了!快些带进去!”

侍卫矫健的翻身下马,随后一把就把陈默提了下来,让陈墨再一次体会了一下痛彻心扉。

一名管事摸样的人上前一把拉住陈墨的手臂:“快随我去!”

两名家仆提着灯笼在前面引路,陈墨一路跌跌撞撞,好像是到了第三进的内宅门前,管事高喊一声:“陈家大郎来了!”

也就在瞬间,一名仆妇摸样的人出现,她上前一把拽住陈墨:“快些随我过去!”

陈墨就纳闷了,怎么这位将军家的人都这样?火烧眉毛一样,难道有什么急救病人,可是自己的名气没有这么大吧!再者,这大将军府会发愁找不到医生?这可是长安城,凭借周大将军的面子,就是请太医过来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吧?难道阿母出了什么事情?可阿母出了事情也不至于让将军府的人这样大张旗鼓,难道是生孩子出了问题?

这里应该是此家豪门的内院,很方正,穿过院落进入西侧一个堂屋,仆妇拉着陈墨快步就跑向东侧的开间。

“六娘~你家大郎来了!”进入中堂后,仆妇立kè

就喊起来。

随着仆妇的吆喝声,阿娘熟悉的声音传出:“大郎,你可来了,急死阿娘了!”

“这这是大郎,谁欺负俺家大郎?”六娘出来了,她的面色同样很不好,里面好像真的出现了问题。

六娘看到陈墨的样子就抖着双手开始抱怨,陈墨的样子的确很吓人,一身水迹,衣服破破烂烂,除了鼻青脸肿,额角和嘴唇还带着血迹,裹头巾也不知dào

跑到了哪里。

“阿母,我没事,这是怎么回事?”陈墨赶忙问道: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六娘终于醒悟过来,既然无大碍,这就不是关心陈墨的时候,她苦着脸,哆嗦着手急忙对陈墨道:“大郎,阿娘记得你曾说过,这臀位生产你好像有办法!赶紧救救这位夫人!否则,咱母子”

005 真相

一切都清楚了,所有的急匆匆都有了解释,阿娘这哪里是要自己救救这位夫人,分明是在为自己寻求生路。

好不好自己恰巧不放心跑到了长安城,这些大将军府侍卫到处寻找自己,火烧眉毛的行为也就不奇怪了。

“昨日后半夜夫人就开始阵痛,后来露出了一个脚,请来的稳娘吓坏了,谁敢再碰!也不知哪个天杀的想起了你老娘我,这不,将军将军就把我接了过来,现在夫人疲的几不能动,出血很多,娃娃的两只足都出来了,大郎你赶紧想办法!你不是说,这种难产你有办法吗?”

不是接过来,是强行带过来好不好?母亲也是没办法,而自己何尝不是被强行带了过来。

作为一个穿越而来的专业的妇科医生,陈墨当然有办法对付各种难产,而且各种方法都极其熟练。臀位难产这件事好像自己给阿母提起过,不要说在这个时代,甚至是千年之后,在医学高峰没有到来之前,臀位生产都是一个九死一生的结局。看来,所有稳娘都束手无策,而这位大将军显然已经绝望了,把阿母强行带来也是在碰运气。

自穿越而来,陈墨一直不愿意碰触妇科,除了那刻骨铭心的痛,做一个妇科男医生在这个时代太难,陈墨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从内心,陈墨不愿意帮这位将军,可现在,陈墨别无选择,三个人的生命被别人掌握,他只能选择出手。至于后果就不用想了,无论是产妇还是孩子出了问题,自己和母亲都会有**烦,估计有生命危险。

“夫人现在怎么样?娃娃的两只足露出多少?”既然没得选择,那就露一手,陈墨果duàn

的开始询问情况。

“夫人已经没了力qì

,娃娃的两只足过了踝。”

就是一个臀位难产而已,对陈墨来说,这太简单了,只要不是来的太晚,臀牵引十拿九稳!陈墨需yào

担心的是产妇的身体状况,如果产妇扛不住,这才是最危险的。

“给夫人补充糖水,浓一些,阿母快些进去,按我说的做!”



六娘看着陈墨,她竟然在陈墨的眼中看到了镇定,这让她忐忑的心稍稍有了些主心骨。

不再犹豫,六娘转过身,无论如何都要试一试,挽救这位夫人和没有生出来的孩子等于挽救自己,挽救自己的儿子。

稳娘都是专业接生者,首先露出脚,谁都知dào

这是一种异常危险的难产。普通情况下,这个职业远远比陈墨另一个时代的风险小的多,不用担心医闹,因为时代的医疗条件让古代产妇和孩子的危险系数非常高,主家一般不会因为孩子和产妇出现问题为难接生的稳娘。但是,也有例外,高门权贵之家就是例外,尤其是一些权势滔滔的人家,想要迁怒你你有什么办法?

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首先被请来的稳娘显然看到了产妇和孩子的危险,也看到了自己的危险,所以碰都不敢碰。

医者仁心!这是陈墨的毕生理念,而这四个字何尝不是另一个世界那个人冥冥中的期待!

陈墨畏惧这个危险,这种难产的确很危险,最不放心的就是产妇的身体状况和阿娘是否能够掌握好后面的程序:“阿娘,用手轻轻推住娃娃的双足,记住慢慢推,不可用力!”

“知dào

了!”里面传来六娘的声音,这个声音虽然带着一丝颤抖,但分明有了信心。

浑身依旧很痛,头有些晕,陈墨干脆坐在了一尘不染的地板上。

“阿娘,如何了?”

“快回去了,马上就回去了!”里面传来阿娘的回应声,看来还算顺利。

“夫人如何?”

“看样子有了些力qì

。”

终于稍稍放心了些,有希望,陈墨继xù

指挥:“阿娘,双足回去后用手堵住,千万不可乱动。”

堵住不可乱动是一个臀牵引的基本技术,难度不高,就是让婴儿的出生位置发生改变,而在这种体位的改变中,熟练的接生者就可以利用自己的技术让孩子降生。

不一会儿,阿娘的声音再次传来:“回去了,就这样一直堵住吗?”

“辛苦了阿娘!还要等一段时间,千万要堵住,不可放手!让夫人深吸气,然后用力!”

六娘再次应了一声,陈墨放松下来,除了要堵住双足这个重yào

环节,其余那些步骤,作为职业稳娘的母亲应该能够理解。

陈墨就这样狼狈的坐在地上,他在等待,等待一个恰当的时机,只要时机掌握好,一切都将不是问题。

而就在陈墨等待的同时,一双锐利如鹰鹫般的眼睛也在隔着一个窗户狠狠地盯着他。

大约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屋内传出阵阵**声,那位夫人好像还在说着什么。

“大郎,夫人说她忍不住了,就要忍不住了!”这时,随着**声的频繁,六娘焦急的声音也再次传出。

“阿娘稳住,我说放手要慢慢的放手!”

里面的六娘再次应了一声,不久,陈墨果duàn

的继xù

指挥:“阿娘,慢慢松手吧!”

“小娃娃的屁股露出来了~大腿也露出了!”不久,六娘激动的声音传来,这不是说,已经是在喊。

“阿母,慢慢伸手向外牵就可以了。”

“明白~”六娘没见识过这样的生产方式,但陈墨在外面对她无疑是一个定心丸。

“大郎,后面怎么办,屁股要出来了!”

“阿娘,是背朝上吗?背朝上就右手在下面伸过去,用手摸抓住娃娃的嘴,让夫人继xù

用力!”

六娘是一个优秀的稳娘,很称职,她很快就有了回应:“背朝上,摸到娃娃的嘴了!夫人,请深吸气用力!”

产妇的**声中,陈墨继xù

着自己指挥:“阿娘,左手把娃娃的两臂一个个慢慢拉出来。”

“好了!”不久,再次传来六娘兴奋地声音:“胳膊出来了!都出来了!”

看来很顺利,陈墨稍稍轻松起来,还有一个最关键的环节:“阿母,右臂缓缓上抬,左手按住娃娃的肩,向外向上慢慢提起,记得慢慢来!”

“好了大郎!就剩头了,看样子不很大!”

“向下!按住娃娃的肩部向下慢慢压,让夫人继xù

用力!”

“阿母手臂慢慢向上抬,抬起娃娃的头。让夫人继xù

深吸气,用力”

006章 不自知的危险

“生了!生了!”

“赶紧提起来!”

“佛祖保佑,佛祖保佑啊!母子平安!”

“男孩,是一个男孩!”

“太神了!”

随着六娘的呼喊,无数惊喜和其它的声音传来,一个男孩的降生让里面已经一片混乱声。紧跟着,一名婢女跑出来,擦着陈墨就跑向了中堂,应该是向主家报喜去了。

当然神了,这是无数人经过实践慢慢累积的最佳方案,经过了无数次检验,超时代的技术,不神就就怪了!

一声洪亮的婴儿哭声传出,陈墨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后面已经不用他指挥了,阿母会做好一切的。

瘫坐在地,陈墨的脑门赫然渗着细密的汗珠。表面的从容都是假的,陈墨在后怕,处理难产是一个技术活,加上还是这样的豪门权贵之家,出现意wài

的后果会很严重,尤其是陈墨这样一个男医生在外面指挥,估计出了问题绝对会被灭口。

尽管一次就等于救了五条人命,也包括自己和母亲在内,但陈墨对这种屈辱可谓感触极深。这不是一个小民可以安居乐业的时代,就是他这样的医生同样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何况普通百姓。想要做一个救死扶伤的医生并不容易,自己以后做富家翁生活的理想好像并不是现实。

中堂西侧的开间内,一个三十余岁的雄健男子一直站在窗前,他紧紧握住的双拳放松下来,眼中露出一丝喜色。

他身旁的一名美妇同样脸露喜色,赔笑道:“官人和奴家终于有了儿子,恭喜官人!”

雄健男子露出微笑:“看来烧香还是管用,我宋家终于有后了!”

这时候,那名拽着陈墨跑过来的仆妇再次出现:“请大郎随我这边来。”这毕竟是内宅,还是产房,陈墨的任务结束了,他在这里不合适,仆妇跑过来果duàn

把他请了出去。

陈墨有些艰难的爬起来,随后跟着仆妇出了堂屋。紧跟着,西侧开间的男子和妇人走出来,两人径直奔向了东侧的产房。

两人进入东厢房,恭贺声立kè

不断传出。

“恭喜将军今日喜添贵子!”

“恭贺将军!”

“恭喜”

“我看看自己小子,所有人都有赏,都记得好好伺候,要好好庆贺一番了!”男子极其高兴,他洪亮的声音不断回荡在屋内。

满头大汗,一直哆里哆嗦,脸色煞白的六娘也终于镇静下来,她恭恭敬敬的上前施礼:“恭喜大官人喜添贵子!”

壮年男子微微点头,随后向一旁的美妇示意:“有赏!”

这是规矩,六娘必须向主家讨要第一份喜钱,这个喜钱不论多少,是一个吉利的象征。一旁的美妇自然明白,她上前一步:“同喜,同喜!稳娘辛苦了!”

一个小金豆明晃晃的放在六娘手中,超级大方,加上一身华贵的衣服和从容的举止,一看就是主家正室,六娘赶忙道谢:“多谢主母!愿主母多子多福!”

夜已深,陈墨被打发到了一个下人居住的偏房中,还好,陈墨很欣慰,因为他看到了正在发出鼾声的李三斤。这个彪形大汉还真是能吃能睡,碰到这样的事情,被打成这样竟能睡得如此安心,陈墨不得不佩服傻人自有傻福。

后宅东侧的另一个屋中,雄健的男子在卧榻上环抱着那名美妇的芊腰,他一脸的兴奋。

“今日添丁,为夫高兴,决定要与我家娘子大战三百回合,说不得能怀上一个,将来我周家好人丁兴旺。”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美妇的脸上露出一丝不自然,随后瞬间逝去:“夫君,那个六娘家的大郎还真是神奇,一个年轻男子竟然懂得妇人的难产,也算是一个异数。奴看,夫君就不要为难他们母子了,再者,三日后的洗周还要六娘,也要图个吉利。”

听这位美妇的话竟然是正室,却不曾开怀,虽然妾室的孩子同样属于她,但不是亲生,不能有自己的孩子毕竟是一个缺憾。而给六娘母子求情,也不过是为了掩饰自己心中失落的灵机一动。

雄健的男子稍稍迟疑,随后笑道:“那就这样,有我家娘子的话,算这六娘母子的幸运,就图个吉利吧!明日给他们些赏钱打发回去不就成了!”

妇人临盆的危险系数很高,碰到这种情况更是九死一生,男子有过这样的一次经lì

,已经做好失去孩子的准bèi

,甚至,自己的妾室都有可能不保。而一个男孩对他简直太重yào

了,原配一直没有生育,别的姬妾也只是生下两个女儿。谁想到,这个自己喜欢的妾室第一次生育就碰到了难产,好在能够碰到陈墨和这个六娘,也算是一种极度的幸运。

虽然陈墨没有进产房,但男子很不爽,他岂能容忍一个男人在外面指手画脚的给自己的妾室接生。传出去自己岂不极没面子,虽然事后可能避免不了被传出去,但必须首先杀掉这母子堵堵别人的嘴。现在,既然自家娘子求情,几个升斗小民,放一马就放一马吧,谁让自己今天心情好呢?

“还是夫君体贴奴家!”

美妇最清楚这位夫君的为人处事,手握权柄,杀人如草芥,加上喜怒无常的性情,就是自己这个正室都是靠美色和谨小慎微换来的宠爱。帮zhù

六娘和陈墨其实主要还是为了降低这位夫君的暴虐性情,在这样的人身边,极其危险,帮zhù

别人的同时也有帮zhù

自己的意思。

怀中美人传来阵阵幽香,脸上感觉滑腻无比,雄健男子禁不住开始上下其手,美妇露出一脸娇羞,她扭过身:“容奴把灯熄了”

东侧的主屋陷入黑暗,而此时的陈墨也陷入了甜美的梦乡。

陈墨的嘴角还留一丝亮晶晶的东西,一顿好打加上奔波,再加上精神的紧张让陈墨极其疲惫了。他睡得极香甜,甚至李三斤那惊天动地的鼾声对他都没有丝毫影响。陷入沉睡中的陈墨根本不知dào

,自己和母亲以及李三斤已经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穿越不是万能的,陈墨小看了时代的黑暗,也不了解大权在握的人那种心理和暴虐幸运的是,那位夫人还算不错,几句话给他们解了围。

007章 小器物

天亮了,东方的天际露出一丝红色。

“赶紧起来走吧!大将军发话了,洗三之日自会派人去接六娘,记得在家等候!”

发话的正是那名在夜间把陈墨拉到府内的管事,陈墨起身,一觉醒来感觉好多了。唤醒李三斤,洗漱之类的就免了,狼狈不堪也没办法,这样的权贵之家没有自己张嘴说话的权利。

除了一个手臂活动有些不便,李三斤也没什么大问题,两人出门,一名周府的下人早已经把李三斤昨夜带回的牲口牵了出来。

六娘早已起身,她就等在第一进的院落中,脚下还放着几匹绢,看来这就是此次跑来长安的报酬。

如此的卖力qì

,将军府的人并不客气,所谓的谢意完全是一种施舍的态度。但无论如何,结局还算不错,这个大将军有些欺人,可作为小民能怎么样?

“赶紧走!”

经过一夜的休息,陈墨有些醒悟过来,这个大将军府可不是久留之地,一旦那位大将军反悔了,谁知dào

会发生什么,还是赶紧跑吧,出了府估计这件事也就算过去了。

六娘随口询问了一下陈墨和李三斤两人的伤,看到无碍,三人迅速离开周府。

前行一段距离,右侧正好是一个卖吃食的里坊。吃饭问题必须解决,陈墨和李三斤自昨天午时之后还没有吃过东西,可以说已饿的前胸贴了后背。

三人吃的不错,蒸饼加馎饦。

蒸饼其实在陈墨眼里可以称作馒头、包子、花卷、烧卖、蒸饺等等,最想形象的说,陈墨认为更应该把蒸饼称作厚馅饼。因为蒸饼的外形很像馅饼,就是厚一些而已,里面有馅,当然,里面根据不同的馅价格也不一样。

而馎饦好理解,就是片汤。这一次在周大将军府虽然惊险,但六娘也算发了一笔小财,这次是小小奢侈了一下。几匹绢已经算是不错的酬劳,金豆更是意wài

之财。

等着大肚汉李三斤在填饱肚子,陈墨虽然还是有些担心那个大将军府来找麻烦,但想想,那些军士知dào

自己的家门,想找麻烦就是躲也躲不开,他扭头对六娘道:“阿娘,我准bèi

去市上定制些工具,这次要破费了。”

“破费就破费吧!反正咱家也不缺什么,这几批绢够不够?”一向过惯细日子六娘这次难得的没有介yì

,好像是这次的事情让她有些看开了。

“应该差不多吧。”陈墨也不知dào

够不够,不过几匹绢已经价值不菲,想来应该够了。

“那就随你。”六娘有些舍不得,可是儿子从来没有这样用过钱,何况,这还是他自己挣来的。用出去就用出去吧,反正家里还过得去,何况,自己身上还有一个小金豆。

东西市距这个地方很近,所谓东西市就是长安城和整个大唐,也是当今世界最大的商贸市场,这两个市场大概就位于城中心的一东一西。这两个市场可以说包罗万象,应有尽有,后世所说的“买东西”就是源于唐代这两个世界上最繁华的市场。

大唐是开放性的繁荣,文化兼容并蓄,接纳各个民族与宗教进行交流融合。无论是在经济贸易上,还是在军事上都达到了一个其它时代望其项背的顶峰。这虽然是一个正在衰颓的大唐,虽然经过了战乱,但大唐首都长安城仍旧繁华无比,仿佛刚刚过去的萧条和杀戮与它无关。随着皇帝重新回到长安,这座曾经辉煌的城市立kè

恢复了它昔日的勃勃生机。

到处闲逛到中午,开市了。陈墨等人来到的是西市,现在的时间正是逛街的最佳时段,市场内熙熙攘攘,人来人往,加上无数小贩的吆喝声,很是繁华热闹。

向一旁的一位铺主打听一番,三人继xù

前行。

坊市的店铺一家挨着一家,绸缎衣帽肆、珠宝首饰行、胭脂花粉铺、柜坊、食店、果子铺、药行,鱼店肉铺,甚至晚上住宿的逆旅邸舍,专用与丧事的棺材铺凶肆无所不有。街上售卖各种物品的小贩与人流更是让这条街道人声鼎沸,各色人摩肩接踵,让人目不暇接。

陈墨要找的是刀剪铺,也只有这样的铺子才能勉强制作出他需yào

的东西。陈墨需yào

的工具有些超越时代认知,这些工具无关于战争,无关于政治,只能算是非常非常小的金手指,还是他专属。

“主家,我要打制一些钢制工具,需yào

最好的钢来打制,不知本店能否打制?”

店铺内,陈墨面对的是一位老者,这名老者笑脸相迎:“请阿郎放心,此店传世已历百载,信誉无双,小小钢制器物岂在话下,可是阿郎钢制器物非一般之物,这绢酬”

“我带着几匹绢,不知可够支付?”陈墨身手指向门外的大青骡。

“不知阿郎要打制何种器物?”

老者显然是看着陈默这身衣服和狼狈模样有些担心,钢制工具价值不菲,可不是一个普通人用得起。虽然衣服穿得不怎么样,但是一个有钱人,那就放心了。

“就是纸上这些东西,主家看一看是否能够打制?”陈默伸手从怀中拿出准bèi

很久的一摞图纸,足足几十张:“尺寸大小按照纸上的大小来打制,不能出现太大差距,请主家看好!”

老店主依言拿过图纸,开始一张张翻阅,纸上画的是不同大小的刀剪,还有一些不知是什么的工具,更奇怪的是,上面还画着几种大小不同的弯针。图纸上的刀剪精致小巧,尤其是刀,有的极小,小的有些奇怪,也不知能做什么用。老者有些愣神,因为这些工具完全不在他的认知之内。

尽管很奇怪,但不要质疑唐代人的职业素养,老者很快反应过来:“这些工具打制一套需绢六匹,阿郎勿要嫌贵,现在,无论是钢价还是粮价腾贵,如此细致的器物打制极其繁琐,需十几日后方可打制完成。”

没有犹豫,陈墨立kè

回应:“留下一匹绢为定,十日后我来取,请主家立下字据。”

只是一些小物件,的确很昂贵!但也值得,陈墨知dào

现在的情况,由于战事频繁加上灾荒,作为军事物资的钢铁和粮食价格疯狂飙升,雇佣人工的费用自然也节节攀升,老者并没有说谎。

出了刀剪铺,却看到阿娘在一旁的成衣铺在买衣服,陈墨笑吟吟的和李三斤开始等候。

阿母其实过日子很细致,不过,在父子二人身上从来不会吝啬,这也算一种很多时代主妇的持家常态。男人出门总要有一个体面,阿母对自己父子可以说很是照顾。

不一会,六娘回来了,手中拿着两双鞋子和几件衣服,看来今天很高兴,又奢侈了一下。

扶着母亲上了驴子,陈墨立kè

解释:“绢都用去了,不过阿母不要担心,这些器物大有所用,会带来更多的细绢。”

陈默昨晚给六娘带来的震惊太大,今天的举动也算是比较震惊的一次,因为陈墨从来不这样用钱。陈墨今天的表现很奇怪,六娘虽有些心疼那些绢,但更心疼儿子。虽然世道混乱,天灾不断,可家中衣食无忧,陈墨这次已经算是给家中带来一笔不小的财富,这不算什么。

何况,家中就陈墨一个独苗,六娘笑了一下:“阿娘省的,知dào

大郎不会胡乱用钱。”

008 深夜来客

当三人回到子午村,已经是午时。

小小的子午村渺渺炊烟正在升起,春日的暖阳映照着一切,加上正在归家之人,给这个山间小村带来无数温馨,一幅平静祥和景象。

山中百姓的生活简单而朴实,无论谁家的院落都是高不过腰,也算是山村特色。沿途与乡亲们打着招呼,看到六娘三人,乡亲们自然也不断跑上来问候一番。

看到六娘母子和李三斤安全回来,陈泉也放下了心。

饭后休息,这一番折腾,陈墨已经精疲力竭。

直到太阳西垂了很久,陈墨终于起来了,除了头仍旧有些痛,一切过去了。

逃过一劫的六娘心情大好:“大郎辛苦了,今晚我给大家做餢飳饼,家中还有半只炙兔,一会着正好在家中吃酒,大郎记得一会去叫上曹村正和三斤父子,再叫上几位叔伯。”

餢飳饼就是油煎发面饼,而炙兔就是风干的兔子。六娘今天高兴,算是再次小小奢侈一下。

曹村正五十来岁,在子午村这样一个小山村也算是村中的能人,无论村中有了什么纠纷他总能和和气气的处理的很好,也能和官家来催役的人说上话,算是一个百事通,很受村民尊重。

就在曹村正来到陈家时,一阵肉香已然传出。

气候宜人,在院子中放上一个矮几,摆上几个小胡床,男人们迅速围坐。

一大坛高粱浊酒拿出,一个个粗瓷大碗斟的满满,山民没太多的讲究,最年长者曹村正举起酒碗:“为了六娘平平安安回来,也为了六娘的款待!”

酒没什么度数,喝不醉,可陈墨对酒也不感冒,因为实在不好喝,而这种自酿的酒卖相极差,看着也不舒服。不过,享shòu

的是这种氛围,于是举起酒碗:“敬各位长辈!”

几位叔伯都是老实巴交的山民,也不多话,端起碗就干。夜色降临,刚过月中,不算特别黑,灯油也省了,隐隐绰绰中几个男人品尝着六娘的手艺不断举起酒碗。

寂静的山村中突然狗吠声响起,随后连成一片。

除了陈墨家,山村中几乎家家养狗,而这些狗对村中的人很熟,除了有外人过来或者出现野兽,不会有这样的异常。

作为村中的主事者,曹村正立即起身:“我去看看,都准bèi

一下,世道太乱,千万不要有强人出没。”

陈墨也立kè

起身:“三斤,去取弓箭和长矛,我们去看看!”

这已经是最近几日的第二次了,村民们迅速的行动,人喊狗叫,好不热闹。

几人出了陈家的门不久,正好陈墨的堂兄陈三林几人举着松明跑到了街上。

“曹村正,是入村方向,好像有外人来了。”

“赶紧让村中妇孺老弱做准bèi

,不成就打锣撤往山中。”

晚上有人来很不正常,这是山村,外面除了夜路极其难行,野兽也很多,谁会大晚上跑过来,曹村正不敢怠慢。

当陈默等人来到村口处,众多的村民举着松明,提着弓箭等武器已经做好了准bèi



竟然又是几名军士举着松明站在村口前,身后还有几匹马。这些军士带着武器,穿着陈墨熟悉赭色的轻皮甲,但没有剑拔弩张,对村民的行为也没有异常的表现,好像是在等待什么。

唐律规定,诸私禁兵器者,徒一年半。但是,这些军士对村民持武器虎视眈眈并没有什么异常反应,乱世需自保,每个村落都是如此。国家现在管自己都管不过来,村民的自保自是无人理会,这个乱世让那个私禁兵器者的大唐律其实已形同虚设,军士对百姓的反应也见怪不怪。

“村正,这几位军士说是来请陈医生去诊病。”看到曹村正过来,一名壮年人立即迎了上来。

曹村正知dào

不能和军士发生纠纷,他赶紧上前问道:“尔等是何处军士?夜入本村可是真的要请医生去诊病?”

一名军士脸露焦急之色,他上前一步抱拳道:“我等是分驻谷口的神策军军士,我家将军今日入夜前突发胸痛,眼看人事不醒,军中医官束手无策,烦请村中的陈医生随我等过去看一看,必有重谢!”

又是神策军,这身军服怪不得如此熟悉。陈墨禁不住一阵心烦意乱,他记得那位周将军就是神策军的大将军,这些军士难道是那位周大将军的手下?

流年不利吗?怎么总是和神策军打交道?

神策军是现在大唐最主要的军事力量,这些军队就分屯在京师、畿内与关中要塞之地。由于地处通往西南的要道,在子午村东侧不远的子午谷就有驻军,既然知dào

陈墨,这些军士看来是子午谷的驻军无疑。

子午谷以难行著称,这条路是穿越秦岭去往西南及周边地区要道。穿越秦岭去往西南及周边地区的道路主要有六条,从西到东依次为;陈仓道、褒斜道、傥骆道、子午道、库谷道、武关道。秦岭地区山高谷深,尽管这六条大道全都占据险要,但在古往今来的战争中,它们仍然许多次或被攻破,或被偷渡,这其中,子午谷里的子午道,却是这六条古道中,唯一一座多次被人谋划偷渡、但却从来没有成功过的险峻要塞。所以,“秦岭六道,子午为王”,它实jì

上是皇家逃难的高速公路。

而神策军属于禁军,原为西北的一支戍边军队,主要职责是抵御吐蕃,讨伐藩镇叛乱。广德元年吐蕃进犯长安,禁军溃败,代宗奔陕州,宦官鱼朝恩率此军护卫代宗,京师克平之后鱼朝恩便率神策军归于禁中。永泰元年吐蕃军队再次进攻关中,神策军于是屯苑中,分为左、右厢,正式成为天子禁军。

神策军是特权军队,属于皇帝直属,这支战功卓著的军队其实现在在民间的名声并不好。因为这支神策军已经不是以前的那支能征惯战的神策军了,这支军队大部分是皇帝逃蜀回来后新招募的士兵,很多士兵其实就是蜀地和京畿之地的工商富家子弟。战斗力不强不说,军纪更是无从谈起。

长安城附近地势平坦,实jì

上无险可守,为了防止藩镇作乱,作为皇帝亲军的神策军就一直有能战的军队驻守在这条用于逃跑的高速公路上。

几名士兵透着彪悍的气息,也很规矩,一看就不是那种混饭吃的军士。看来,现在还真是驻守子午谷的将领生病了,特意来请陈泉去诊病。不去是不行,这些驻军距离子午村只有几里,而这些军将得罪不起,如此恭敬的等待已经算是不错了,曹村正看向陈墨。

这个时代也没有什么身份证,腰牌之类的东西作为身份证明。陈墨无法确认对方的真实身份,但是看样子这些军士的军服很规范,也很熟悉,士兵举止从容,并不像匪人。

大晚上顺着山路跑来,应该不会有错,陈墨立kè

道:“那我去,我去取药箱。”

陈墨自信自己一家人没得罪过什么人,不用担心有什么阴谋针对自己。父亲年龄大了,这大晚上也不放心,为了村中的安宁,陈墨更不能犹豫,再者,就是匪人也不会为难一个医生,去一下不会有什么危险,所以陈墨答yīng

的很痛快。

009 急救

子午谷的北口叫做子口,南口则叫做午口,这就是子午谷的由来,而南端的午口也就是神策军的驻地。

尽管骑着马,可山路黑暗狭窄,根本跑不快,当陈默一行急匆匆来到午口已经用了近一个时辰。

午口正好是刚刚进入子午谷最狭窄的地段,驻军营盘就在午口后一个巨大的石堡之内。而石堡所控这条山间险路,就是天下闻名的“荔枝古道”。

这段历史,还与那个著名的“一骑红尘妃子笑”的传说有关。

昔年,唐玄宗为满足杨玉环吃新鲜荔枝的喜好,颁旨在涪州建优质荔枝园,修整涪州到西安的道路,从涪州置专驿,换人换马不换物,接力快速传送,建起来一条全程两千里,专供荔枝运输的驿道。这段古道从涪州起,经宣汉、万源、通江等地,最后进入子午道到达长安。

尽管蜀地荔枝在质量上不及岭南所产,但比之从岭南进贡,路途可节省一两千里,于是,荔枝古道便成了唐代秦岭中最繁华的一条山间驿道。同时,也让这条驿道的道路得到修缮,军队的驻防也更加用心。

火光照亮着子午谷整座关隘。

一间宽大的石屋中,十来名军士满面悲戚之色,一个老者仰卧在石屋内的矮床之上,床边还有一个身穿军服的年轻人蹲在床前紧紧抓住老者的手。

“陈医生来了!快闪开!”

在一名军士的引领下,陈墨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

蹲在床边的年青人瞬间站起身,他扭过身看到手提药箱的陈墨,立kè

就向陈墨跪了下来。

“医官说家严已然不幸,请救救阿爹,就是来生做牛做马也会报答!”

百事孝为先,陈墨理解年轻人,但没有时间理会他。陈墨就跑到床前,放下药箱就把手搭在老者的颈部,随后立即试了一下鼻息,又迅速将耳朵贴在老者的左胸。

颈动脉还在波动,心跳极其微弱,虽然体温下降,但有希望。

毫不犹豫的伸出双手,陈墨的双手重叠,对准老者的胸部就用力压了下去。

压了一会,陈墨扭头对年轻人喊道:“捏住你阿爹的鼻子,嘴对嘴用力的吹气!快~”

跪在地上的年轻人愣了一下,紧跟着就反应过来,他立kè

依照陈墨所说上前捏住老者的鼻子,随后凑上去就要对着老者吹气。

“把嘴掰开一些~”

年轻人依言掰开老者的嘴,随后捏住老者的鼻子。

“张开口,吸气吹!”

指挥中,陈墨没有停止自己的按压,这种胸外心脏按压他曾经实jì

操作过,很熟练。

“放开!”

陈墨在继xù

,除了正在帮忙的年轻人,屋内的其它军士们就象看疯子一样,愣愣的看着正在疯狂按压老者胸部的陈墨。这种救人方式谁都没见过,何况军中医官说老都将已然不幸。

“再来一次!”

“再来一次!”

此时,陈墨脑门的汗水已经流了下来。

“再来!”

“再来!”

汗水噼噼啪啪落在老者的胸前,陈墨没有停止,他对年轻人的指挥也没有停止

“噗”突然,陈墨清晰的听到老者的口中吐出一口浊气。

“停~”陈墨兴奋异常的喊了一句。

陈墨停下来,而此时的年轻人已经傻了,他张大嘴看着老者。

伸手摸住老者的颈动脉,感觉了一下颈部的搏动,陈墨的手指伸向老者的鼻下。

“把灯取过来!”

陈墨极度兴奋,因为这可能是这个世界上第一例人工心肺复苏的获益者。一口气上来,证明老者恢复了呼吸,陈墨也感觉到了脉搏有力的在搏动,这是生命复苏的迹象。自己很幸运,老者同样很幸运,如果不是自己,如果自己再晚来一分钟,这位老者恐怕就再也没有醒过来的机会。

有些昏黄的灯光下,老者的胸膛在微微起伏。

已经傻了的年轻人明白发生了什么,他扑向老者:“阿爹!阿爹!快醒醒!我是小睿,我是小睿啊!”

灯光下,老者惨白的脸色和青紫的嘴唇慢慢的转为红润,胸膛的起伏越来越有力,这是缺氧的症状在迅速消失,生命体征在转为正常,陈墨一屁股坐在地上。

“给我来点水喝可以吗?”

声音有气无力,一连串的事情,加上老伤未愈,陈墨真的累坏了。本来就没怎么骑过马,为了老者他还骑着马一路狂奔,而随后对胸部的长时间按压更是消耗了他最后的力量,全凭一股信念坚持到现在。老者心跳和呼吸的恢复让他最后的一口气泄掉,人彻底累翻了。

神医啊!死人也能救过来!

好吧!屋中所有人都被这神奇的一幕震惊了,至于陈墨的要求,谁也没听到。

这时候,老者的手动了一下,口中发出低低的**,趴在床前的年轻人立kè

一声惊呼:“阿爹醒了!醒了!”

醒过来还需yào

时间和过程,至于留不留后遗症陈墨不知dào

,坐在地上的陈墨低声道:“彻底醒来还要等等,诸位能给我点水喝吗?”

年轻人终于醒悟过来,他立kè

扭身爬了两步,向着陈墨就是几个大礼:“神医请受左睿之礼,救父之恩永世不忘!”

“我要喝水”

第三次了,陈墨怀疑这个军营是不是建在沙哈拉大沙漠中,喝点水有这么难吗?

屋内的军士们,包括名叫左睿的年轻人都服了,这位神医简直有些渴极了,连最基本的礼节都免了。

午口关当然不是沙哈拉大沙漠,喝口水不难,不一会,一名军士端着一个大瓷碗跑了回来。

没有污染的水真特麽甘甜!

这是不用置疑的,陈墨深有感触。

陈墨享shòu

过无污染的甘泉不久后,老者的眼睛终于缓缓睁开,也算是再次展现了陈墨这位神医的神奇。

冰凉的手再一次有了温度,名叫左睿的年轻人眼泪哗哗的呼唤着老者。满屋的军士在关注老者的同时,不时的看向坐在胡床上的陈神医,这位白皙英俊的神医太让人惊讶了。人都说世上有神仙,这位神医难道是神仙下凡不成?死人都能救活!

缓过来的陈墨也再次来到老者床前,把了脉,脉搏跳动规律而有力,呼吸没问题,除了暂时不能开口说话和很是无力,老将军一切正常,陈墨放下了心。

“左老将军平日可有其它症候?”急救结束,陈墨依照程序开始问诊,这个时代的诊病就是四诊合参,望、闻、问、切四诊结合,陈墨当然还要问一问诊。

蹲在床前的左睿赶忙回答:“阿爹平日就时有胸闷气短之症,但今日这样胸痛还是首次。”

“老将军当时可是胸痛彻背?”

“是这样,是这样!”

“可是通身冷汗?”

“是,是这样!”

“手足冰凉,胸痛彻背,脉沉纤弱是胸痹之症无疑,属胸痹日久急性发作。此症治愈极难,恐日后还要发作,老将军将已不适宜在军中,但此症只要精心调养也无大碍。”

感谢众多书友的打赏,就不一一点名拜谢了!

010 再次勾起的心痛

已经不用再问下去,这位老将军几乎可以肯定是心绞痛急性发作,以前就有了症状,属于心脏病的范畴,但至于是哪种陈墨也不好下定义。好在过了危险期,陈墨只要按照正常程序看下去就可以了。

没有仪器的辅助,只能用古人的方法治疗。家里的医书很多,加上随父亲诊治过不少病人,陈墨懂的治疗这种痛痹之症。这位老将军属于中医所说的胸痹心痛症,是阴气虚于上,痰湿等阴邪上乘阳位导致痹阻胸阳而致。

治疗这种心脏疾病就是使用活血化瘀的手段,中医的一些药物很有效,其实就是改善心肌供血和改善血液循环。

“让老将军静养时日,服了我的汤剂,不要过分劳累即可。”

说完,陈墨打开自己的药箱,拿出纸笔。

这种心脏疾病的治疗在千余年后都不容易,陈墨不可能给这位老将治愈,只能治疗的同时做一些预防措施。因此,开出的药方也就是良姜、姜黄、苍术、丁香、丹参、黄芪等理气活血化瘀的药物。

心脏病的调养很重yào

,一边开着药方,陈墨一边叮嘱:“以后食盐、肉类要少食,不可饮酒,不可食的过饱,以后不要惹老将军生气,以免再次发作!”

“原来如此!阿爹午时陪着京城中来的人痛饮了一番,随后,可能是因为粮饷与京城来的人争吵了一番。”左睿把诱因找到了,看来这位老都将心情不好,加上大量饮酒导致了胸痹症急性发作。

陈墨写的很快,方剂一挥而就:“连夜派人去王渠抓药吧!先服食一剂!”

王渠镇距离并不远,一名屋内的军士接过药方就跑了出去。陈墨也再次来到老者近前查看一番,看看没什么问题,他坐在一个小胡床上就对左睿再次叮嘱起来:“不要让老将军在军中了,军中事务繁杂,很易再次引起胸痹症突发,还是回家中静养比较稳妥。”

“大郎不知,神策军军职是子承父职,阿爹的年纪不够,吾还要给阿爹报病,经田观军认可才行。”这位年轻的神医果然有一套,左睿对陈墨很感激,语言很恭敬,他解释的很详细。

田观军说的就是大宦官,十军十二卫观军容使田令孜,这位权倾朝野的大宦官陈墨听说过。不过陈墨对他没兴趣,这虽是宦官掌权的时代,但宦官的名声极差,没必要巴结上去。陈墨的人生理想最初就是做一个救死扶伤的医生,平平静静的生活,可随着母亲被强行带走的事情,他的心态变了。现在,认识一下这些神策军军官也不错,也许将来用得到。

陈墨转变话题:“失礼莫怪,请问老将军的名号?”

姓什么其实知dào

,儿子姓左,老爹自然也姓左出于礼貌,陈墨是在问老人叫什么名字,总不能救了人连名字都不知dào



左睿立kè

回答:“阿爹名左盱,吾名叫左睿,字汉南。”

陈墨继xù

问道:“请问老将军是什么官职?这子午谷的军队属于左军还是右军?”

左睿很健谈,有问必答,也不隐瞒什么。他的父亲左盱是神策右军阶从三品的云麾将军,实领子午谷的八个都,按照新的军制,每一都千人。闲聊一阵,看看左盱没什么问题,今天就这样了。陈墨叮嘱几句,左睿给他找了间屋子,陈墨真的累坏了,他蒙头就睡

山间的日头来的很晚,当陈墨醒来,时辰已经不早。

一夜无人打扰,估计左盱应该已经好了很多,陈墨懒洋洋的起身,这时候一名军士很有眼色的端进来一木盆。

“左将军好些了吗?”

面对陈墨的问询,军士笑了笑:“回大郎,将军昨夜吃了大郎的汤剂好多了!还说要亲自过来谢谢大郎,得知大郎尚未起身,所以将军就未曾过来。”

陈墨微笑着支应一声,心脏病来得快去的也快,能够开口说话,看来,这位左将军已经好了。

洗漱一番,出了屋门,阳光下,巍峨的秦岭扑面而来。

这座营盘就建在子午谷内的一个宽敞之处,正好卡住整个驿道,而子午谷就是一个由东西两侧山峰夹在中间的窄窄斜谷,整条荔枝古道就像一条望不到尽头的带子,它向南延伸而去,一眼看不到尽头。两侧全部是悬崖峭壁,古道之险峻可见一斑。

在这名军士的指引下,陈墨来到了昨夜诊病的屋前。

“将军,陈医生来了!”军士向屋内招呼一声,随后抱拳而去。

这里好像是这位将军居住的后院,没有士兵把守。既然没有人引领,陈墨也就不客气了,他迈步向前伸手掀起麻布门帘。

掀起麻布门帘的同时,陈墨顷刻间愣住了,他的小心脏有些砰砰狂跳。

这个面容很熟悉!

近在咫尺,赫然是一个皓齿星眸的少女。

肌若凝脂,仿若白玉雕成,柳眉弯弯,眸若盈盈流水,冰清玉洁,袅娜娉婷,气息如兰。

突兀的看到陈墨,一同掀着门帘的少女同样有些惊愕,随后,少女反应过来,她清眸流盼的低垂螓首:“大郎请进。”

绝美的容颜加上泉水叮咚样的声音,让陈墨的心再次加速。这个少女太像自己另一个世界的爱人了,只可惜,她不是,除了年龄太小,五官有细微的差别,气质相同,只是像极了而已。

“姑娘我就是陈大郎,陈医生。”

还是有些慌了,记忆的阀门打开,陈墨的心一阵刺痛,那个世界的她,以及宝宝和父母还好吗?

清纯的面孔露出花样的笑容,如荷绽放:“大郎请!”

陈墨赶忙稳稳心神客气一句:“造次了。”

“陈医生来了,快快请进。”

屋内的声音还是一个女声,但和门前的少女相比苍老了很多,想来是左盱的妻妾之类。

进入充满药香的屋内,陈墨的心渐渐平复。屋内仍旧是晚上那个模样,不过没有了那些军士,一名姿容端庄的老妇和下人打扮的年轻女子陪在左盱床边。

“还要多谢陈医生救了官人!”老妇站起身。

这是表明身份的意思,陈墨赶紧施礼:“小可见过夫人。”

“无需客气,大恩不言谢,大郎快快请坐。”老妇很有涵养,她伸手示意。

这时候,左盱开口了:“大郎神技,老朽佩服啊!命是大郎所赐,大恩来日必报!”

看来左盱恢复得很好,陈墨拱手:“将军客气了,医者仁心,本是分内之事!”

“大郎,睿儿去营中巡视,一会就过来,这是小女四娘,四娘还不赶紧过来谢过大郎!”应该是那位小美女过来了,左盱的夫人开始介shào



转过身,快速地扫了一眼这个有些熟悉的面容。压住心中的丝丝痛楚,陈墨赶忙见礼:“见过四娘!”

“四娘谢过大郎救父之恩!”

小美女的声音脆生生的很是动听,陈墨连连告罪:“分内之事,四娘无需多礼!”

见过礼,陈墨来到了左盱近前。

平复了一下心境,望、闻、问、切的程序还要来一遍。同时,陈墨加入了自己的一些东西,比如叩诊,摸诊、听诊,查看身体的神经反射情况等。

陈墨的整个诊病过程极其细致,有些不同于唐代医生的普遍诊病过程,让屋内的人感觉这位年轻的神医更加神mì

了。

一切都很正常,这位老将军很幸运,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陈墨感觉自己轻松了些。

“昨晚所开汤剂可以继xù

服用几日,将军感觉无碍后就可以停药了,以后可以用少量白果与黄芪一起泡水喝,这两种药物对这种病症很有助益。”

白果就是银杏,这种小白果可以降低人体血液中胆固醇水平,改善血液流变性,降低血液粘稠度,使血流通畅,可预防和治疗脑血管疾病。除了防止动脉粥样硬化,加上黄芪后对中老年人轻微活动后体力不支、心跳加快、胸口疼痛、头昏眼花等有显著改善作用。银杏有微毒,但只要不是大量长期服用没有问题。

神医自然不会有错,左盱夫妇连连道谢。

吃过饭,陈墨告辞了。

这是一次牵动心弦的午口之行,因为那个四娘像极了自己的爱人,让陈墨的心再次狠狠的痛了起来。不过,陈墨知dào

自己想多了,自己不可能和曾经的挚爱同时跑到这个时代。酬劳给的不少,当然不需yào

客气。陈墨靠看病吃饭,穷人可以免费,有钱人不要酬劳不合适,恐怕要生出其他想法,还不如要钱痛快些。

011 机会

子午谷回来后的这段日子很平静,看书、看病、配药、吃饭、睡觉,陈墨的小日子很是惬意。

“父子都在啊!大郎你看看这文告,有没有兴趣?”

快午时了,陈墨父子对坐在院中,两人正在一板一眼的捣药,抬头却是曹村正在外面笑吟吟的站着,手中还拿着一张纸。

父子两人赶紧站起身招呼曹村正进屋,一进屋曹村正就把那张纸递给了陈墨:“这个机会不错!我看大郎应该去一下!”

简单的看了看,陈墨有些小小的激动:“村正,这可是真的?”

“没看到上面的官印吗?这官印还有假的?这件事当然是真的!”曹村正对陈泉一努嘴:“大郎给你阿爹看看,我看这次机会很好!我们子午村也该出一个这样的人了,我看大郎应该去试一试!”

“太医署募学简试医术之士,申明医术之法,比来有司补拟,虽存职员,艺非专精令长史于京畿求访选试,取艺业优长,堪效用者”陈泉傻呵呵的笑着:“我家阿墨读书可读的不错,尤其是医书看的甚多,医疾近来更是精进,这太医署在京畿境内招募太学生可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听闻这是一次格外招募,要不说这是机会呢!我来作保,大郎一定要试一试,我看准成!”考太医署需yào

有村正作保,就是为了保证家世清白,曹村正对陈家知根知底,他看着陈泉,这件事还是要经过他的同意。

“那就让我家阿墨去试一试,也算是有一个给我子午村争光的机会。若不成也没什么,回来继xù

做我们子午村的村医。”陈泉慢慢点头,做父亲的怎么也要为自己的子女着想。这可是儿子千载难逢走出山村光宗耀祖的最好机会,陈泉怎么会不答yīng

,他焉能不心动。

“这就对了,大郎没问题,将来前途无量,如果考上太医署,等一两年无果,就再寻一门好亲事好了。”曹村正心满yì

足,如果陈墨将来成为太医,这可是整个子午村的光荣。

陈泉叹息一声:“悔不当初,应当留下周家娘子,现在耽搁了我家阿墨”

曹村正立kè

宽慰陈泉:“都三年了,也不知大郎的岳丈一家现在如何?这泉州路途遥远,无法探知,想来是如今各地纷乱,周家一家人无法回来,愿神佛保佑吧!”

曹村正说的正是陈墨的岳父一家周家,三年前,周家一家人远赴泉州省亲并祭祖。本来说好回来后给陈墨和周家娘子成亲,谁承想,这一去就是三年毫无音讯。也正是因为如此,陈墨被耽搁了终身大事

短短一段时间,这是陈墨和李三斤第三次跑往长安城了,不过这次是最兴奋的一次,因为陈墨要参加太医署的考试了。

“大郎你一定行的!”李三斤对陈墨很有信心,在不识字的李三斤眼里,陈墨可是最有知识的人。

陈墨同样是信心百倍,因为他知dào

以前进入太医署的考试是效仿国子监的制度,要考明经。唐代科举考试的科目虽多,但方法却只有五种,即口试、帖经、墨义、策论、诗赋。

如果真的让陈墨和那些职业考生比拼这些酸酸的东西,还不如不来。何苦自取其辱,被爆成渣有啥意思!

所幸这一次完全不同,不考那些陈墨不擅长的东西,只考专业知识,按照自己报考的分科,合格就可以进入太医署。虽然没有给出一个既定的合格标准,可陈墨很自信,他看的医书足够多,不缺乏专业理论,更不乏临床知识,自幼从医的他带着两世的记忆,如果不及格,除非是有人作弊故yì

把他压下来。

可就是有人作弊,如果不是专门针对自己,陈墨不认为自己会被压得过于靠后,这次可是要招收总计两百人,作为一个有着双重记忆的人,考不合格实在说不过去。最重yào

的是,医学不被这个时代的官僚看重,因为按照国家规定从医者“不得改业”。“不得改业”让从医者的官阶受到极大限制,造成没有多少官宦子弟来竞争,加上不考帖经、墨义、策论、诗赋等,这简直就是陈墨改变自己生活状态的天赐良机。

一句话,陈墨相信自己绝对属于佼佼者。想要不合格,很难!

“就是这了!看样子人不多啊!”李三斤指向前方的贡院。

陈墨笑了:“明日就人多了,谁像我们还要来探探路,赶紧去找邸舍,否则与上次一样谁来救?”

“猪狗样的武侯,有朝一日定要好好收拾他们!”李三斤对那次挨揍记忆深刻,这恐怕是他这辈子挨揍挨的最狠的一次,他怎会不记恨有加。

“走吧!明日还要早起!”陈墨可不想惹事,赶紧走吧,李三斤这个大炮在身边,再碰上武侯可就麻烦大了,谁来救?

一大早,天刚蒙蒙亮,当第一声报晓鼓敲响,陈墨起身了。

把死猪一样的李三斤踹醒,陈墨洗漱,随后赶忙吃些东西,这时候,长安城大街上各个鼓楼的报晓鼓声依次跟进,紧跟着,晨钟敲响。激昂跳动的鼓声与深沉悠远的钟声交织在了一起,这交织的声音唤醒了整座长安城。

贡院前的人已经熙熙攘攘,除了来考试的人,相送的人看来也不少。

在进入贡院之前,还有一个甄别身份的过程。考生需yào

呈上一个写有名字、年龄、地址、籍贯、体貌特征等重yào

数据的牒子,另外还有一份保举书。这个牒子就是为了防止冒名顶替,因为考生在报考的同时就已经进行了注册,牒子一式双份,也算是公平的象征。

陈墨不认为这种方法能够杜绝作弊,可这是什么年代?做不到十全十美,不能要求过高。

唐代的医学专科分为医科、针科、按摩科和咒禁科。其中医科为重中之重,医科中又分为体疗(内科)少小(小儿科)、疮肿(外科),耳目口齿(五官口腔)、角法(拔火罐疗法)等五科。习惯上,这些医生被分为两大类,疾医主要是代表内科的诊治,疡医则是属于外科。

陈墨报考的当然是医科的疡医,这是最复杂也是最有难度的学科,当然,也是最有前途的学科。

医学方面的知识陈墨还是有自信,进入太医署也不错,由于那些亲身经lì

,陈墨其实现在的理想只是想改变这个可以被人随意欺辱的现状。至于以后,即使是战争爆fā

,改朝换代,估计这医生身份应该不会成为被屠戮的对象,可以好好活下去。

说白了,陈墨就是想自保。乱世将近,陈墨没有什么封侯拜相,挽救大唐于水火的能力,除了平平安安的活着,陈墨别无他求。除了自己本身,还要给父母还有三斤一家尽可能的提供一些庇护,这也算是陈墨穿越一次的人生理想。

012 抢人

进入贡院,一些小吏指挥着应考的人来到一个巨大的院落。

这其实就是一个广场,还摆了众多矮几。看来这就是考场了,还算是公允,很透明,众目睽睽,这样的环境想要作弊的可能微乎其微,陈墨明白了进入贡院时为什么搜身如此简单。

在小吏的指挥下,一众考生提着篮子和坐垫来到矮几前盘膝而坐。陈墨估计这些考生的数量也就是不到千人,医科是百五十人的名额,绝对的好机会。

并没有让众人等待多久,几名官员出现。

官员坐定,一名小吏宣读考场规矩,一人下发几张麻纸,小吏宣读题目,随后考试开始。

考试的题目不难,但却要求很高。这种考试的题目涉猎很广泛,几乎囊括了《医经方术策》、《新修本草》、《脉经》、《素问》、张仲景的《伤寒论》,《诸杂经方义》等医书的内容。太医署考的就是理论辩证和用药基础,也算是对这个职业的一种要求。

对于陈墨来说,这没有难度,他看的医书多,这些基础的东西他太熟悉了。

用毛笔书写让考试的时间很长,直到接近午时,看到有人交上卷子,陈墨重新审查了一遍答题,收拾东西,他站起身交上卷子。

“大郎!如何?”

贡院门外,来观望的人比考试的人丝毫不少,当陈默一出贡院门,李三斤醒目的大身板立kè

就挤出人群出现了。

陈墨微笑以对:“还要等待,还有一项考试辩问要考,下午要考针科、按摩科和咒禁科,估计明日或者后日才会进行辩考,我们还是回邸舍等着吧!”

看表情就知dào

考的不错,李三斤乐呵呵道:“今天吃什么?大郎,我饿了!”

吃货啊!陈墨指着不远处:“胡饼卷肉!”

很对自己口味,李三斤拉住陈墨就跑:“胡饼卷肉今天管够!大郎考上就没问题!”

辩问也就考临床操作能力和口头理论,这个过程和书面考试相比,要慢了很多。在贡院中漫长的等待一天时间也没轮到自己,天色不早,考试结束,陈墨只有等第二天了。

第二天上午,终于轮到了心情忐忑的陈墨。

屋内负责考试的人不多,两名上了年龄,表情肃重的老人,穿着绿色的官服,还有两名小吏在一旁帮忙。

“陈墨?”

“学生在。”陈墨躬身向前。

“精于哪一科?”右侧的一名老人眯着眼睛问道。

“学生学的是疡医。”疡医其实就是外科,陈墨当然精于外科,而且极其精通。

“若人被利刃所伤,创处如何处理?处理后,如何进行治疗?”

陈墨规规矩矩一礼后答道:“利刃之伤要视伤情而定,血流不止者首先要用干净的布帕类止血后方可处理;若伤不重者,可直接清创,创口较小者直接敷金疮之药包裹即可;若是创处较大,就需yào

止血、清创后进行缝合之术,然后再进行敷药包裹。创处处理之后,除了定时创口换药,还要视情况给伤者服食犀角地黄汤之类的汤剂稳固病情。”

回答得轻松而详细,有理有据,老者微微点头:“年轻人可行过缝合之术?”

“学生使用过很多次缝合之术。”

“既然使用过很多次缝合之术,那我来问你,清创之药何来?”老者眼睛一亮,继xù

问道。

“清创之药学生自己配制,也是祖辈所传?”

“噢还是一个世医,年轻人会不会诊脉?”老者微笑着,显然对陈墨很满yì



“学生自小从医,随家父看过很多疾患,诊脉略通一二。”

古人都讲究一个谦虚,略通一二的意思就是说;我诊脉没有任何问题,老者慈祥的笑着,继xù

问道“浮脉有何表证?”

沉默毫不犹豫:“浮脉,举之有余,按之不足,如微风吹鸟背上毛,厌厌聂聂”

“这里有一个疾者,请诊治!”说完,老者一挥手。

这间考试的屋子还有侧房,老者话音一落,侧房中走出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这位男子来到陈墨面前不远静静的看着他。

老者对陈墨一伸手,示意去一旁的矮几。

“有何病痛请讲?”陈墨很从容,这就是现场诊病的考试了。

男子没有说话,他伸出左手。男子的虎口处有一个略大于豆粒般的硬块,硬块微微发黑,周围还有些红肿。

陈墨没有伸手触摸,他伸手入怀,然后拿出一个手帕样的薄布裹在手上,随之开始触摸男子虎口的硬块。

“此处之前可受过伤?”

男子点点头。

陈墨卷起裹在手上薄布:“这是合谷疔,可用刺灸法治疗,同时清热解毒,行气和血。也可以用挑刺法,放出恶血,双花汤清洗患处,然后服食清热解毒之汤剂,十日可愈。”

两位主考看到陈墨裹手的情形禁不住同时眼前一亮,两人相视一笑,发问的老者道:“好了,陈墨你去吧!”

考辩的考试好像有些复杂,怪不得进程如此之慢,陈墨认为自己应对的很得当,他从容站起身,随后恭敬地一礼:“学生告退。”

陈墨和那位被当做模特的人出屋,对陈墨进行考辩的老者满脸兴奋:“这是第一个可评为上上之选的人!景寒兄你看呢?”

“别的我不管,这个陈墨归我了,你知dào

我手下没人,就不要与我争了。”

“不行!这是我负责辩问的考生,当然是我的,凭什么归你?我手下不一样也是没几个人!”对陈墨进行考辩的老者可不答yīng

,好容易碰到一个合意的,他怎么会让出去。

“时辰不早,文翰兄,该下一个了!”名叫景寒的老者活音未落,他一把就抓过陈墨的报牒就揣入怀中,这个动作准确而快捷,和老者的年龄很不般配,老者显然已经盯了这个报牒很久。

“还给我!”

“已经归我了,君子动口不动手,后面肯定有更好的,到时我就定不与文翰兄相争,任何才俊皆凭文翰兄挑选。”抢人的老者说着话,一伸手把另一位老者的手拨到了一边。

这都是民间选上来的年轻从医者,异常优秀者可谓凤毛麟角,老者岂会干休,他立kè

扑了上去:“给我,否则你杜景寒别想走出这个屋子!”

两个身穿官服,胡须花白的老者纠缠在了一起,一旁的两名小吏手足无措,这两位老者在太医署身份尊贵,谁敢上前帮忙?两人只能当做自己未看见,只要不真的打起来绝不出手。

013 左睿来访

考试完毕,陈墨和李三斤回到了子午村,因为放榜还要等到七天之后。

尽管认为自己考得不错,但等待仍旧是一种煎熬,难熬的七天时间终于过去,陈墨和李三斤再一次进入长安城。

当两人来到发榜的贡院前,这里已经人山人海。好不容易依靠李三斤的大块头挤到前面,李三斤不识字,他茫然的看着榜单,而陈墨也赶紧在榜单上寻找自己的名字。

李三斤焦急的看向陈墨:“大郎,考上没有?”

再次扫了一眼榜单,陈墨扭头道:“回去吧!”

陈默转身挤入人群,李三斤赶紧跟上。出了人群,李三斤不相信陈墨考不上,他急声道:“大郎,考上没有啊?”

“走了,今天还吃胡饼卷肉!”

陈墨露出笑容,太好找了,因为榜单上第二个就是他的名字。至于那个第一,名叫白广生,陈墨不知dào

那是何方神圣,竟然排在了自己前面。不过,这个结果非常不错,估计名叫白广生的人应该有些硬关系,自己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平头百姓排名第二,这考试的结果应该算是相对公平。

“我就说嘛,大郎怎么会考不上?今天我要敞开大吃一顿,将来也要经常来长安城看看大郎。”

吃货的世界很吓人,这位超级大肚汉的话让陈墨稍稍有些肉疼,李三斤太能吃了,这一餐就等于他好几天的饭量,也不知李三斤的肚子怎么装得下。

在贡院内领取了一份文书,去太医署报到竟然在一个月之后,吃过一顿让陈墨小小肉痛的午饭,两人回家了

当两人骑着牲口回到子午村,没成想,陈墨一进家就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左睿来了,他从上午一直等陈墨等到了现在,还在陈墨家混了一顿午饭。

这次左睿是特意上门来表示感谢,当听说陈墨去长安城查看是否考上了太医署,左睿干脆不走了,他也开始等待陈墨的好消息。

陈墨的表情暴露了结果,左睿直接恭贺起来:“恭喜大郎进入太医署,这可是大郎的一个好机会,大郎医术精湛,正好在太医署扬名。”

“借左兄吉言,小弟定要在太医署混出一番名堂,也好让阿爹、阿娘脸上有光。”陈墨接受了恭贺,随之改变话题:“不知左老将军现在身体如何?没有犯病吧?”

“大郎果然神医,阿爹未曾犯病,前几日还去了长安,估计这两日就会有好消息。阿爹曾是我神策右军张大将军的牙将,阿爹这次是我要袭职,张大将军与田观军交厚,估计不会有什么问题。”

原来左睿是借老爹去长安跑门路,他到了自己这里。

牙将是牙军统领的一种称呼,牙军是唐代亲兵的名称。唐代主将所居之城因建有牙旗,故称牙城,唐代节度使或大将军的官署称为使牙,节度使和这些大将军专门组织一支保护牙城与使牙的军队,叫做牙军,或称衙兵。

牙军是藩镇中最精税的军队,由节度使或大将军派遣心腹将领统管,是他们对抗朝廷、进行割据与对敌作战的重yào

工具。由于牙军在藩镇军队中地位重yào

,故所得赏赐极为优厚。他们往往父子相承,世代从军,姻族相连,形成桀骜不驯的骄兵集团,有的节度使反而会受到他们的控zhì

。牙兵们稍不如意,就聚众闹事,废立主帅,有同儿戏,唐后期不少节度使就是由牙军所废立。因此,牙将无疑是各节度使和大将军们最看重也最信任的人。作为神策右军张造大将军的牙将,左盱可以说是张造的绝对嫡系,这次应该没有问题。

虽然距离很近,但左睿特意来子午村表达谢意却也说明左睿是一个知恩图报,重情义的人,这样的人值得交往。当然,和左睿这样的实权将领交往,陈墨以后肯定不会吃亏。

在父母慈祥的笑容中,陈墨陪着左睿出门,既然来了,陈墨当然让要他结识一下自己的小伙伴们。

陈墨在子午村年轻人中的人气很高,因为他是村中读书最多的人,加上职业和为人的原因,陈墨无疑是村中最受人尊重的和欢迎的年轻人。

山村中年轻人的活动场所一般都在晒场,陈墨带左睿来到的正是村北的晒场。可能因为春耕的原因,今天晒场上的人并不多,只有是十来个年轻人在晒场展示自己,周围有一群小娃子在看热闹。

年轻代表着强壮,山里的年轻人尤其彪悍,因为他们都是天生的猎人。

几个在赤膊玩着角抵,李三斤一般不玩角抵,因为从来没有对手。今天,李三斤和两个人正在比试射箭,让陈墨好笑的是,观众其实也不少,这些观众极其活跃,连蹦带跳,而且跑得飞快村中的狗狗都来看热闹了。

“大郎也来试试,这次也许能赢了我!”

一个面相英俊黝黑的年轻人远远看到陈墨立kè

就开始招呼,这是李三斤的堂弟李贵,村中年轻人中公认最好的猎手,箭术不凡。

陈墨会射箭,也打猎,可惜,那只是偶尔,他的所谓箭术在李贵面前——不够看。

陈墨才不会自取其辱,上前几步就道:“那你和我比试把脉好了!这样公平!”

李贵笑了笑:“大郎快来看看,我做了一把新弓,这次可是蜡木弓!”

蜡木就是水曲柳,这种材料其实一般,就是韧度很好,可强度欠佳,时代比较闭塞,拥有一把蜡木弓对于普通猎户已经很不错了。

“那我也试一试,看看阿贵的新弓!”陈墨和村中的年轻人关系都不错,由于和李三斤关系最好,自然也和李贵走的很近。

李三斤正在摆弄李贵的新弓,看到陈墨过来,他顺手把弓递给了陈墨:“没劲!样子货!”

“这位是左睿左将军,将来咱们子午口驻军的神策军将军,大家来认识一下。”

陈墨开始互相给大家介shào

,村中的年轻人不见外,纷纷上前见礼,左睿也好奇的看着这帮强悍的年轻人,他一一拱手相见。

左睿在这帮年轻人中算是年龄最大的了,看样子也很强壮,既然是军中的将军,李贵对他更好奇:“左兄是军中的将军,来看看我的弓怎么样?”

作为世代军将,左睿见过的好弓太多了,这种猎弓在他眼里其实算不上真zhèng

的弓。

面子总要给,左睿微笑着接过李贵的弓。

山民用的弓都属于猎弓,这种弓只是自己简单加工一下的单体弓,不会精雕细琢,也没有一个准确的标准。而按照猎户的标准,这张弓还是不错的,只是左睿的力量很大,这样的弓对他实在没有吸引力。

左睿端详了一番手中的弓,随后轻轻勾住弓弦拉开这张蜡木弓:“此弓作为猎弓还是不错的,为了增强力量,这张弓还经过了加长,但总体来说,这种弓的力量和射程都不够。”

有些长,这把弓比普通的弓要长上一些,是为了增加力量加长了,但力量还是不够。

“长上一些长上一些”陈墨笑了,笑的让人莫名其妙。

014 喝吉

“过两日三斤和阿贵随我进山,我们去耍耍,左兄你去不去?”

陈墨的提议让左睿愣了一下,他摇摇头:“阿爹就要回来了,我要一直在军中,进山是不成了。”

左睿的话让陈墨想起来,这是左睿人生的最关键时刻,他不能远离军中。陈墨想了想:“那我向左兄借一些人和马匹成吗?这次我要去深山逛一逛,正好用人。”

“军中就是不缺人和马匹,但大郎进山还是要注意安全,虎豹很多,不如这样,我安排人陪你去。”左睿其实也对进山很期待,可惜他去不成,至于陈墨的要求,对他来说太简单了。

李贵在一旁得yì

的笑着:“大郎这个提议好,正好去搞点野味打打牙祭,最近淡出鸟来了!”

“那就后日,小弟带几个弟兄上门叨扰兄长。”陈墨也立kè

回应。

左睿痛快的道:“好,一言为定,到时好好招待诸位兄弟。”

“阿贵,你去寻些野味,今天晚上左兄不走了,还有喝吉要举行,定要畅饮一番。”

“我怕阿爹今日回来,不如改日如何,免得让阿爹生气。”陈墨的提议遭到左睿的委婉拒绝,其实不是左盱的问题,也不是左睿不想和这些豪爽的年轻人在一起。而是军中规矩,作为将来的军中主将,左睿不能随便在外面过夜违反军纪。

左睿还是要回去,但这些山村的豪爽年轻人无疑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这也是陈墨的目的。子午谷的神策军是附近最强的一股军事力量,作为混乱时代的军队,子午谷的神策军士兵军纪很严,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扰民事件,这显然和左盱的治军严谨脱不开关系。总体来说,子午谷的军队很不错,左氏父子也不错。

尽管不知dào

这支军队的战斗力如何,可这是一支值得受到尊重的军队,陈墨和左盱交好无疑会给近在咫尺的子午村带来很大好处。以后还要乱下去,对于子午村来说,这支军队值得依靠。

和村中的年轻人厮混一段时间,左睿还是走了。临走时,跟随左睿而来的士兵抬着半片山猪,其余人,包括左睿在内,几人手里都提着各种各样的野味和山珍,山民的淳朴给左盱留下了深刻的记忆,而这个记忆注定是有回报的。

村中的年轻人开始向陈墨家中汇聚,村中的男女老幼也提着各种东西过来了。这是村中的古老习惯,没有什么贵重东西,除了一些自酿的酒水就是普通的野味、野菜和山菇之类,妇人们则是带着干果,甚至有大饼之类的普通食物。

这朴实的习俗已经延续了千年之久,谁家有喜事和困难村民都会出手相帮和上门恭贺。这是山村难得的喜庆日子,陈墨的家已经人山人海,相对于年轻人来说,家中是老人们的天地,没地方,陈墨和小伙伴们无奈的占据了附近不算宽大的街道。

陈墨的小伙伴们不算多,全来了——刚刚不到一百人。

山村闭塞,这都是相差几岁从小玩大的玩伴,无论成家的还是还没有成家的,都没有区别,跑来恭贺真心实意。

村民家中凑出来的矮几摆到街上,几样简单的菜,一个个粗瓷大碗放好,酒坛中的酒水被粗豪的斟满,年轻人们举起酒碗齐声大喝:“贺~~”

这就是华夏山民传承千年的古老习俗;喝吉礼。

喝吉礼简单粗放,和普通的吉庆推杯换盏完全不同,一声大喝充满着激情与古老的韵味,这一声“贺”足以声传十里,让人荡气回肠

临近四月的秦岭古道两侧在春花映衬下一片翠色,眼前的山谷恍若仙境一般。

子午堡前,左睿再一次看到了那个熟悉的年轻人,这位神奇的医生这次是带着几个年轻人跑到了自己的驻守地。

“大郎生别来无恙!”迎出来的左睿热情的招呼过陈墨,随后笑着看向另几名身背猎弓和包裹的年轻人,有的不认识:“都是大郎的好友吧?这就要进山了?”

“此是我的堂兄陈三林,这是堂弟陈进,这位是李贵的弟弟李进。”李三斤和李贵左睿认识,陈墨赶紧给左睿介shào

其他人。

共六个人,全部是陈墨信得过的人。除了陈墨这位半吊子猎手兼医生,其余五人都是猎手,子午村年轻人当中最好的猎手。

一一见礼,左睿热情相邀:“在这吃饭再说进山的事情,今日不醉不休!”

“老将军回来了吗?”陈墨自然不会拒绝左睿的豪爽,一边进入营盘,他一边问起了左睿的父亲。

“阿爹还没回来,估计就在这两日吧,请!”左睿伸手相邀。

李三斤和李贵等人都知dào

陈墨那晚救了左睿的父亲,而这名年轻的将军对陈墨非常友好,几人不得不佩服,陈墨正是用医技征服了这些倨傲的军士。因此,几人也不拘束,立kè

进入子午堡。

进堡,没等陈墨等人屁股坐热,菜就送了上来,随后几名士兵抱着几个大酒坛放在了屋内。不是开饭的时间,看来左睿早有准bèi



“左兄,还要进山呢,这喝醉了怎么进山?”陈墨一阵眩晕,这是狂饮的节奏,喝多了没法进山办事了。

“咱是粗人,没那么多花言巧语,大郎明日进山不迟,难得过来,这次一定要饮个痛快!”

没什么可说的,左睿的热情陈墨无法拒绝,因为他还有求左睿。

痛饮是一种罪!陈墨很快就明白了,军人是豪爽的,左睿极其豪爽,他的手下小军官们豪爽的要人命,这些军将们轮番上阵,一个比一个能喝,举起酒碗就干,这纯粹是一次车轮大战啊!

陈墨也不知dào

现在的军中对饮酒有没有规定,但无法拒绝别人的好意。几轮下来,还没醉,可陈墨就要喷了,这喝酒的速度实在是快如闪电,一碗下去立kè

就要喝下一碗,人多真要命!

这时候,一名士兵跑进来:“将军,有一名士兵病了,疼痛难忍,医官束手无策!”

机会啊!好机会!作为医生这义不容辞!陈墨立kè

起身,强忍着要喷出来的**:“这不是还有我吗?现成的神医在此,赶紧带我去!”

陈墨果duàn

逃席,其余五个人比陈墨酒量大的多,可惜陈墨不看好他们,反正在他们躺下之前自己是不回来了。

PS;感谢支持的朋友们,收藏给力。

015 拜就拜

军营中。

一名士兵跪在地上,跪的很奇怪,他的面前没人,也没有需yào

礼拜的神佛雕塑,只有一面石头墙。

“都闪开,士兵起来,我看看!”驱散士兵身边的几个人,陈墨迈步上前。

满头大汗,脸色蜡黄,跪在地上的士兵扭头,他不认识陈墨。

“这是救了咱家将军的陈神医,赶紧回话!”带着陈墨过来的士兵赶忙介shào



“神医”士兵的话没说完就一阵干呕。

“就躺在地上吧!哪里痛?给我说一说。”

士兵动了动,根本就直不起腰,陈墨伸手抓住士兵的脉搏,脉很细,速度很快。

“这里痛吗?这里呢?这呢”

舌红、苔薄黄,脉细而速腰腹痛向下放射,腹肌紧张,脊肋角有压痛及局部肌紧张,叩击痛,遍体冷汗,恶心呕吐,陈墨已经心中有数。

“平日可有尿血之症?”

士兵无力的点点头。

“把他扶起来,大量饮水,吐也要喝!”指挥完士兵,陈墨摇着昏昏沉沉的脑袋:“笔墨伺候!”

金钱草,石韦,鸡内金,海金沙,扁蓄,瞿麦,车前子,川木通。不久,面红耳赤的陈神医一挥而就。

“来人,喝够了吗?给我架起来,可劲的跑,让他给我跑够!来人,去照方抓药!”陈大神医的话谁敢不听,两名士兵架起那名就要被灌晕的士兵,随后跑了出去。

“记得多跑跑,跑啊跑跑跑就好了不过小小的结石而已,多跑跑没坏处,死不了人!”

陈大神医继xù

摇头晃脑,晃的一帮士兵瞪着眼睛只剩下了崇拜这也行啊!

躲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傍晚时分,陈大神医终于还是被子午堡的军士们用酒放倒了

天亮了,浑身酒气的陈墨醒了。

耳中传来士兵整齐的呼喝声,陈墨很佩服这位子午堡的左将军和一众军将了,自己仍旧昏头胀脑,头痛欲裂,可这些人已经在操练士兵。

“大郎醒了,中午再痛饮一番,进山急什么?”左睿满脸笑意的出现了。

“不了!不了!再喝就耽搁了,兄长赶紧帮忙,我还是进山吧,回来后再喝也不迟。”陈墨可不敢了,醉死都有可能啊!

“小事情,需yào

多少人?多少马?”

“二十个人,加上我们六人,每人双马,另外备些吃的。”

左睿笑了:“小事一桩,这些士兵随便挑,马匹也自己去挑。”根本就不问陈墨进山的缘由,左睿异常痛快。

“那我就不客气了!”

“不说那些客气话,大郎的事情就是我左睿的事情,话说,昨日那名士兵已经好多了。想不到,这喝水和跑步也能治病!”

陈墨也笑了:“那就好,让他记得服药即可!”

“大郎还真是神医!”左睿太佩服了,他摸了摸自己的头盔。

“别称呼神医,别扭,也显得生分,以后兄弟相称多好!”

左睿稍稍一愣:“大郎确定吗?”

确定什么?陈墨一时没反应过来,他看着左睿。

“咱是粗人啊!”左睿禁不住笑着摇了摇头。

陈墨终于明白了,这个时代兄弟相称就是结为金兰的意思。

说不上谁高攀谁,陈墨地位不高,左睿的身份对百姓来说很高,但和一个技艺高超的未来太医署医生结拜并不算辱没他。何况,陈墨已经决定自己不会再这样沉默下去,他需yào

更好的生活。

陈墨咧嘴一笑:“那就拜了!”

“拜!现在就拜!”左睿露出会心的笑容,他对这位神医太喜欢了。

“叫上哪个?我看三斤成,实在。”古人结拜不能是偶数,这是规矩,而左睿估计也没有现成的人选,陈墨正好拉上李三斤,凑了一个子午堡三结义。

……

……

子午谷就是一条宽窄不一的山沟,顺着这条山沟可以一直到达汉中。

快马加鞭,几十匹健硕的军马顺着古道一直向南,谁也不知dào

陈墨为什么要走这条路,跟随的二十名士兵都是左睿的嫡系手下,他们根本问都不问。李三斤和李贵几人倒是想问个明白,可惜,陈墨就是不说。

马蹄声回荡在山谷,由于身边跟着二十名军士,沿途根本就无人阻拦,除了短暂休息,这一个快马加鞭就是一整天,竟然到了安康县。

安康属山南西道,金州汉阴郡,这个小小的县城就处在一个盆地中。

正好在日落前进入安康县城,很快找到一家邸舍,邸舍的人看到这些军士,吓得赶紧殷勤的跑过来招呼。

安置马匹,洗漱,众人累坏了。

可刚刚安顿好坐下休息,李三斤就开始抱怨:“这进山玩跑这么远?打猎近在咫尺,这是何苦来!”

“要的就是这个情趣,要不你回去!”陈墨一阵呲牙咧嘴,一天的奔波,双腿已经不属于自己了。

“凭什么我回去,这里一定有好玩,想甩了我,门都没有!”李三斤也就是抱怨一下而已,他立kè

开始好奇的讨好陈墨:“大朗告sù

我,这里有什么,难道有神奇的药物不成,不然你带着我们跑这么远干啥?”

“有好东西!等着吧!明天还要跑一天,赶紧洗洗歇了!”

“还要跑啊!”

的确要继xù

跑,这次不再往南,而是奔向了东南。

顺着大巴山北麓的低矮丘陵和山地,在西城县(今平利县)短暂停留,一众人在陈墨的指挥下继xù

向东奔驰。山路虽然险峻,但拉开后并不影响速度,众人就这样进入鄂、渝、陕三省交界的秦巴山区。

现在的竹溪只是一个山间不起眼的小镇,在这个小镇中吃些东西后,众人再次上路。

依旧是顺着山间小路东行,不到百里,即将隐没的阳光下,一个小城出现。

这是山南东道的房州竹山县,在县城外可以隐隐看到南侧大巴山余脉的影子。

山城很小,在城门前还要验过通关文书,竹山县的守卒虽然对这些人的到来有些奇怪,但也没人阻拦。进入县城,街上人很少,看来这个县城人口不多。竹山县城中只有一个邸舍较大,进入唯一可以选择的邸舍,终于可以休息了。

山城偏僻,邸舍中好像很少来这么多客人,陈墨等人的入住让邸舍内的人一通忙碌。二十多人的居住和饮食显然够忙的,加上这些人带着弓弩和各种武器,骑着军马,一看就不是什么普通百姓,让邸舍的人极其是小心恭敬。

“大郎,要不要留下隐哨?”

说话的是这些士兵的首领管虎,天色已晚,赤红的夕阳映照下,这位一路寡言的大汉看着很是威武。

想了想,这虽然不是在军中,但为了避免出现意wài

,还是留下为好:“管将军只管安排,安全就靠弟兄们了。”

“那我来安排!大郎请不要叫我将军,俺只是一个翊麾副尉。”

军中的事情陈墨不懂,和管虎很熟了,正好借机聊一聊军中的事情:“管虎,这个翊麾副尉多大?好像你是一个团正吧?”

016 入山

管虎坐了下来:“也叫团长,实领二百人,翊麾副尉属于从七品下。”

陈墨继xù

问道:“团长上面还有旅长吧?”

“旅长在团长之下,管的人更少!”管虎笑了笑回道。

陈墨轻笑着摇头,好吧,这不是陈墨理解的年代,军队编制完全不同。

“我们神策军是天子护军,主要驻扎在京畿道一带,职责是保卫京师,随时奉命征讨。曾经征讨不服王化的藩镇,也曾屡屡出兵吐蕃,可谓战功卓著。现在的神策军一共是五十二个都,每都千人,分为左右神策军行营,各设大将军一人;我们右军的大将军是张造张大将军,左军大将军是宋文通宋大将军,左右行营都设将军各四人,受田观军直接统属。另外还设有兵马使、护军中尉各一人,中护军各一人,判官各三人,都句判官二人,句覆官各一人,表奏官各一人,支计官各一人,孔目官各二人。还有驱使官各二人,长史、录事参军事、仓曹参军事、兵曹参军事、胄曹参军事各一人,司阶各二人,中候各三人,司戈、执戟各五人,长上各十人”

几天来众人其实与军中的这些小军官混得很熟,这些军官对这位将军的金兰之好很尊重,而管虎属于左睿最嫡系的手下,面对陈墨等于和面对自己的长官差不多。所以,管虎也不介yì

让陈墨知dào

这些本来就是明面上的军中事务。

很复杂,但陈墨明白了,管虎就是一个和芝麻差不多大的小军官。如果袭职成功,左睿的职位却很高,按照每一都千人,左睿要实领八个都的士兵,加上辅兵,左睿的手下士兵足足一万五千人。这一万多人就以子午堡为中心,根据重yào

程度分布在长安城南面的秦岭各个关隘。

通过管虎,陈墨突也知dào

了那位把自己母亲强抢入府的周大将军是谁,果然是位高权重,不是一般人。可在陈墨的某些记忆中,张造还有些印象,这位周大将军却没有出现,应该不属于那种在历史上名声远扬的人物。

第二天,陈墨开始准bèi



在邸舍铺主的介shào

下,两名当地人被带进邸舍。

“客官,这是两名猎户,也是在下的亲戚,都信得过。”

“就他们两个吧!要进山十来天左右,告sù

我需yào

准bèi

些什么,酬劳自不会少。”邸舍的铺主这个安排虽然有些小小的私心,但陈墨没必要计较,铺主的亲戚用着其实更放心。

“客人这是要进入南面的巴山吗?”其中一个稍稍年龄大些的猎户问道。

“自然!”

“客欲何往?”

陈墨看了看这名猎户:“我是医生,需yào

一些极其珍贵的药材,这些药材也只有巴山的深山老林中才有。”

猎户拱拱手相劝:“客人,进入巴山可以,可一旦进入深山,除了虎豹狼虫出没,很易迷路。就是我们这些猎户都不会深入,客人还是不去为好。”

“这你就别管了,告sù

我都应该准bèi

什么,进入深山的时候,你们自管回来即可。”

既然不让自己进入深山,也就没什么危险,猎户明显的表情轻松了下来:“客人,进山需yào

柴刀、绳索、毡毯、食物、水囊、松明”

“拿些钱,李贵和三斤随这两位老乡去准bèi

必备的物品,记得每人再来一把砍树的好斧头,明日一早我们就徒步出发。”

士兵们也已换过了一身普通衣服,因为那身军服不适应山中的情况。

近三十人出了竹山县城南行,前方不远就是秦岭东延的余脉。整个途中都是高矮不同的矮山沟壑,开始一段路程还可以看到人家,随着日头西陲,前行几十里,除了一条山间小路,已经没有了人迹。

“前方就是芦家坪,那里有一个猎户的露宿点,正好露宿,明日就可进入深山了。”再次前行了十来里,领路的猎户指向前面的一个山谷。

这个山谷不算宽,两侧是危崖叠石,青松、红桦、紫杉、山花杂生其间,很是美丽炫目。山谷中还有一条清澈的小溪潺潺流淌,的确是一个极佳的宿营地。

在山谷的东侧矮坡上有一个不大的木屋,看来那就是猎人的露宿点。

近三十人根本挤不下,管虎一声令下,士兵们很快砍了些木头,七手八脚就在木屋旁再次搭起两间简单的木屋。

在这同时,李贵几人在一名当地猎户也跑了回来。

“美味来了~今天晚上好好吃上一顿!”

李贵几人带回来的是两只青羊,还有一只说不上那个名字的羚羊,另外还有一只小山猪。

谷中的溪边,尽管有些血腥,但几个年轻人欢快的剥皮斩肉,还不停吹嘘自己准确无比的箭术,一天的疲劳就这样得到了释fàng



几簇篝火燃起,肉香弥漫在山谷中。

一众人围在火边,烘烤落下是油脂在火中滋滋作响,斩下一块焦黄的羊肉,撒上细细的盐粒,就着山葱,绝对的美味。尤其是烤出来的小山猪,肉质极其细嫩,可谓肥美无比。

“可惜没有佐酒,否则就是神仙的日子了!”管虎这是第一次体会野外烧烤的魅力,很是享shòu



“管虎,你今年多大?”陈墨对满脸浓须,浓眉阔口,身形伟岸的管虎很好奇,这个和李三斤有一拼的大汉看着像是三十来岁的人,可仔细看又象是二十余岁,让陈墨无法判断他的实jì

年龄。

“俺今年十九了!”

长的够老!陈墨无言,古人成熟的早,可这管虎成熟的有些过早了吧!

“俺家是世袭军户,阿爹身上有老伤,所以俺就顶替了阿爹,已经在军中三年了,因此显老!”管虎赶紧解释:

三年就这样,再过几年估计就长白头发了,陈墨挥着一片肥美的山猪肉:“多吃羊肉,那玩意大补,噢忘记问了,管虎你娶妻了吗?”

“没,还没,已经定了。”

“那就少吃羊肉,还是吃猪肉算了”

山中的夜很不平静。

总有不知名的野兽在吼叫,混在低沉的鸟鸣声中穿过丛林,各种声音在山谷中被放大,让人心中总是感觉有些不安。

篝火是猎人夜间的守护神,已经深夜,负责值夜的两名士兵给火堆加了柴,随后提着刀在矮坡下爬向木屋。

没想到就在这时,一声低低的吼声传来,士兵愕然的抬起头。

就在木屋旁不远,隐隐绰绰有一个巨大的黑影,这个黑影很庞大,士兵可以看出,这绝对不是人影。

一名士兵毫不犹豫的就喊了起来:“有情况~”

黑影开始逼近,这次的声音变为了吼叫。情况不太明确,这好像是一个庞大的野兽,两名士兵赶紧退后。

就在两名士兵退下山崖的瞬间,黑影扑了上来,士兵的手中都拿着刀,一名士兵退的稍稍慢了些,黑影因是就势向下,速度极快,避无可避,士兵对着黑影挥手就是一刀。

一声更大的吼叫声中,这名士兵飞了出去。

PS;感谢打赏收藏的朋友们!

http://www.qidian.com

起点中文网www.qidian.com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

017 山间夜惊魂

这时,因为距离篝火不太远,另一名士兵也看清了,眼前是一头身躯极其庞大的黑熊。

巨兽没有理会持刀的士兵,却毫不犹豫的继xù

冲向躺在地上的那名受伤士兵。持刀的士兵也没有犹豫,他对着这个庞然大物挥刀就砍了过去。

一声吼叫,黑熊的目标转向了这名士兵。

黑熊的速度极快,但这名士兵也极聪明,他知dào

自己不是黑熊的对手,在砍下一刀的同时,他已经撤到了篝火旁。

没有人们常说的那样畏火,受伤的黑熊一个转向就再次扑向这名士兵。黑熊的速度很快,士兵避无可避,无奈的士兵一个翻滚就滚到溪水中。

刀脱手了,巨兽也再次转过身,士兵咬着牙顺着溪水就跑了出去。

这个方向是受伤士兵的反方向,未受伤的士兵不能把黑熊引向自己的战友,否则受伤的士兵绝对没命,他只能选择这种周旋方式。

几次攻击无果,黑熊彻底愤nù

了,一声震破山谷的吼叫,它立kè

冲向了溪水中的士兵。

也就在这时,破空声传来,山崖上的人终于反应过来。

几支箭几乎同时奔向黑熊,距离较远,箭射的不是很准,杀伤力乏善可陈,但很及时的分散了巨兽的注意力。

黑熊回过头,再次怒吼一声,这次它扑向了矮坡。

除了陈墨,所有的人都持弓指向了巨兽。管虎站在木屋旁,他的弓拉开了。

管虎手持的是一张三石的强弓,这几乎是军中最强的弓了,管虎有信心在五十步对人一箭穿心,可惜这次是黑熊,而且是晚上。

几乎在同一时间,二十余支箭射向了这头正在发飙的巨兽。

黑暗中,不知多少箭射中了这头巨兽,凄厉的吼叫声震动了整条山谷。

被如此多的箭射中,这头黑熊竟然没有倒下,也没有畏惧,它没有停止脚步,转眼就到了坡下。就在巨兽爬向山坡的同时,二十余支箭再次射出,距离很近了,这一次,黑熊的吼叫变为嘶吼,随后慢慢倒下。

管虎随手把弓塞给一旁的士兵,喊了一声:“我下去看看!”

“熊瞎子死了,没死的话不会停止攻击!”接话的是一名本第向导,他满脸惊骇,这次遭遇让他心惊胆颤。

“为什么?”

“现在是黑瞎子的交配季,如此庞大,这头熊瞎子一看就是公熊,每年都这样游荡,它是在维护自己这一片领地,对入侵者向来是不死不休!”

“赶紧下去看看,看看受伤的兄弟!”陈墨说话了,既然解决了熊瞎子,士兵千万不要出现大问题,否则,回去不好给左睿交代。

溪水中的士兵这时候也跑了回来,一众人也来到受伤的士兵近前。

还好,这名士兵动了一下,还能开口:“疼死我了!”

陈墨蹲下身,几名士兵这时也举起了松明。受伤士兵的左肩血肉模糊,陈墨赶忙下手检查。

巨兽的力量不是人力可以抵抗,士兵的肩膀整个已经脱位,皮外伤已经不是什么大问题,陈墨扭头:“快点,三斤去拿我的包裹。”

好在陈墨有准bèi

,包裹中有白麻布,也有备好的药物。在几名士兵的帮zhù

下,陈墨给受伤士兵摆好姿势,用白麻布利落的裹住受伤士兵的肩部:“忍住!”

这是一个牵拉过程,受伤士兵痛的撕心裂肺,尽管咬紧牙关极力在忍耐,但随着陈墨和士兵的用力牵拉仍旧发出了一阵阵惨叫。

随着陈墨一声:“好了!”士兵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骨头问题不大,伤口若好的顺利,这条肩膀估计以后废不了!”

陈墨的话无疑是定心丸,众人都松了口气,这位神医的技术谁都信的过,既然说没事绝对会没事。

“抬他回去休息吧,这附近还会不会有熊瞎子?”陈默站起身。

一名本地向导赶忙回答:“说不准,一般不会出现公熊,母熊有可能。”

管虎立kè

就道:“那就增加值夜的人数,都小心些!”

就在这时,一名士兵满脸惊骇的指向小溪方向:“在那!还有一个!”

众人顺着士兵手指的方向看去,就在溪水的对岸,一个更加巨大的黑影出现在溪边不远处,巨大的黑影好像也在看着众人,让人寒毛耸立。

管虎立kè

持弓指向巨大的黑影,心惊胆颤的众人纷纷持弓在手,陈墨也抓过一张弓,伸手就要拉开弓弦。

也就在这时,巨大的黑影就像闪电一样突然向右侧飞奔而去,速度快的让人目不暇接,眨眼间,巨大的黑影消失了,就像从未在前方出现过一样。

陈墨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前面的确已经没有了那个巨大的黑影,众人也和他一样,茫然的举着弓不知所措。

心中砰砰乱跳,陈墨不知dào

发生了什么,还未进入神农架就这样让人惊心,后面还不知碰到什么情况。

“大家都看到那个巨大的黑影了吗?我没眼花吧?”管虎从惊心中恢复过来,他立kè

询问众人。

“我看到了”李贵的声音都变了,显然被吓得不轻。

众人纷纷点头确认,那个可怕的黑影看来真实存zài

,而那种速度非人可及,众人心中忐忑,有些茫然了。

“没什么,山间免不了有未知的东西,不用害pà

,多留几个人值夜,其余人回去睡觉。”

“分成三班值夜,记得警醒些,其余人都回去睡吧!”陈墨的话提醒了管虎,这不是恐惧的时候,深山老林中唯一的安全措施就是抱成团进行防范。

这是相信鬼神的时代,两位向导显然胆子更小,嘴里叨念着什么,两人的腿突突乱颤,半天都没挪动地方,还是两名士兵帮忙才爬上了矮坡。

太吓人了,一阵惊心动魄之后,众人再也无心理会被射死的公熊,立kè

开始行动,七手八脚把受伤士兵抬到崖上的木屋中,随后管虎叮嘱值夜的几名士兵,终于算是消停了下来。

深山老林果然到处是未知的凶险,这次碰到熊瞎子已经很吓人,那个巨大而未知黑影也让人无法心安。这也提醒了陈墨,此次进山决不能马虎,后面的行程恐怕会很不容易。而那个巨大的黑影一直在陈墨眼前晃动,让他无法安睡

018 神木

(一大章,新书需yào

支持,求一下收藏和票票!)

一夜再也无事,早餐自然是熊肉,加上带来的干粮,又是一顿美餐。

这一夜睡得不踏实,陈墨很疲惫,其实,那个黑影也成了众人的心病。吃过饭,管虎和陈墨干脆决定带几个人去小溪对岸一探究竟。

由于不是雨季,溪水并不深,很清澈,几人提着弓,搭上箭,小心翼翼的趟过了小溪。

过了小溪,前面是一段卵石地带,再往前几十步就是一片浓密的原始森林。前面的森林阴森森的,让人头皮发炸,几名士兵拉开了弓指向森林边的矮树丛,陈墨和管虎过了卵石地带。

森林和矮树丛没有什么动静,尽管如此,昨夜的情景让人不放心,众人心有余悸的未敢继xù

前行。陈墨蹲下身,开始观察地上各种野兽留下的脚印。

“管虎你看,这脚印好大!”陈墨指向前方的地面。

枯枝败叶很多,地面很杂乱,但两串巨大的脚印一来一回隐隐可见,管虎也蹲下身:“好像是人的脚印,就是大了近一倍,这是什么人留下的脚印?”

“再看看这步距,比人的步距也要大得多。”陈墨继xù

道。

管虎起身迈步测量了一下:“是很大,大郎,这是不是传说中的山魈?”

“别管什么山魈不山魈了,我们走,没攻击我们管它做什么?走吧!”

陈墨站起身,时间有限,这件事不能继xù

探究下去,那个黑影的速度太快了,探个究竟几乎不可能,为了避免麻烦还不如赶紧走人。

管虎和士兵们都有同感,古人相信神mì

的事情,还是赶紧走为好。

经过昨夜的事情,两名本地向导其实已经吓坏了,他们要赶紧回去了。陈墨再次检查一番,好在受伤的士兵没什么大问题,能够行走。在另一名士兵的陪伴下,四人将回房山县城等待,陈墨等人则是顺着山谷继xù

南行。

山谷的尽头处是一处蜿蜒的小峡谷,众人将在这里入山。

崇山峻岭、无边的原始森林就在眼前。它带着神mì

的,莽莽从林和山中有着太多的未知,年轻人最喜欢的恰恰就是这种未知和神mì

。山很熟悉,但也是畏途,充满着未知。年轻人不畏惧什么,穿过一个横谷,翻过一座山头,眼前是一个小小的瀑布。

潺潺的流水,绿意盎然的美丽景观,终于有了些熟悉的感觉,陈墨笑了。

这次,陈大神医成为了向导,披荆斩草,艰难的前行了近一天的时间,越过几条横谷,进入一个小山坳,东面出现一片茫茫无际的绿色丛林。

景色很美,但到处是原始森林特有的腐朽味道。如此深山显然不可能有其他人活动,看看附近环境,陈墨停住脚步抬起头:“今天就在这里露营吧!这里被称为熊山,有很多熊出没,大家小心!”

“我说怎么昨天碰到了黑瞎子,原来这里叫做熊山!”李三斤块头大,累坏了,他一屁股就坐在地上。

“传说当年炎帝神农氏就曾在这一带踏遍千山万水,他架木为巢,供老百姓居住,搭架采药,编写药书,为民治病,他斗凶兽、惩恶人,弘扬了人间正气,教民稼穑、养蚕、纺织、种树、采茶、制陶、制末耜、饲养禽畜、创集市贸易、作琴瑟、创歌舞,与民同乐,让这里出现了太平盛世。所以,这一带也叫神农架。”陈墨也不理会李三斤,他竟然介shào

起了这里。

管虎也一屁股坐在石头上:“这名字听着就神mì

!既然也叫熊山,那就要小心了,碰上一大群黑熊可就要命了!”

这时,陈三林凑过来开口了:“想碰到一群黑瞎子绝无可能,无论黑瞎子还是棕瞎子都很独,皆有自己的领地,除了交配之季和带着熊崽的母熊能碰到两个,一般碰到也就是一个。一般情况,不是交配之季和母熊带着熊仔,不会攻击人。”

“这就好,那昨天晚上是怎么回事?”管虎明显松了口气,看来昨晚他也吓的不轻。

陈三林笑笑道:“昨晚不是烤肉的香味吸引就是附近来了母熊,估计来了母熊的可能性最大。那个巨大黑影不知dào

是什么,反正深深中的未知很多,没看到那两名本地向导一刻不停的就跑了吗?”

山坳有一个极小的溪流,溪水顺着一个裂缝流下,除了几个人去打猎,众人坐在了溪边。嘴里啃着干粮,李贵也不闲着:“大郎,我们真的要进入吗?本地猎户说这可是传说中的迷林,进去后到处是迷雾,据说十有八九会迷路,为了些药材这是何苦来?”

“就你这胆子?当初是哪个呼天喊地的一定要来?挡都挡不住!”陈墨知dào

李贵不是这个意思,无聊的打牙而已,可陈墨也不会客气,自然要挖苦李贵一番。

“我胆子小?想当初咱村子附近出现金钱豹,还不是我挺身而出”

“那是多少年前的事情?我记得有快十年了吧?你那时多大?以为你自己是武神下凡啊?豹子还不是李叔等人持弓吓跑的!”

“金钱豹~有金钱豹跑了已经跑远了”

就在陈墨挖苦李贵的时候,出去打猎的李三斤和几名士兵回来了,嘴里还在用力吆喝着。

谁都知dào

豹子一般不会主动袭击人,尤其是一群带着武器的嚣张之人,李三斤等人只是在制造紧张气氛罢了。

欢快的野餐就要开始,随着李贵几人去收拾猎物,其余人谁也不敢大意了,士兵们再次建起两个木屋,山中木材不缺,这次用的材料实惠的让人有了些底气。士兵采用的是木桩,两座木屋整个由海碗粗的木桩构成,估计碰上熊瞎子也能抵挡。

篝火有序的围住两个木屋,湿冷的夜在火光中显得不再冷清,除了守夜的士兵,劳累一天的众人陷入了梦乡

巴山山麓,群山毗连,丛峦叠嶂。

一个时辰的时间,众人终于登上山头。放眼皆是翠色,起伏的群山就仿佛碧绿的波涛,云雾缭绕在山头,当身处这个云雾之下的仙境,一切的烦恼都离去了。

山下是一片片矮丛和森林错落,可以看到野羊时不时露出踪迹,偶尔,几只飞鸟冲上山间的树顶。

这就是唐代的神农架,看不到人迹,一切处于原始状态。

“右侧远处那片山林就是我们的目标,估计明天可以到达。”陈墨指向远方,渺渺的云雾下,那里是无边的原始森林。

“没路~怎么过去?”作为山民的一份子,李贵知dào

望山会跑死马,何况,前方根本没有道路,穿过这莽莽无边的山林地带,简直就是一种煎熬。

“走过去啊!难道你会飞不成?”陈墨瞥了李贵一眼。

“我不会飞,我走还不成吗?”李贵算是服了:“大郎,你怎么知dào

这里有你需yào

的药材啊?”

陈墨微微一笑:“古山海经看过吗?最古本的神农本草看过吗?”

“没!俺认得字双手一伸就数过来了!”为了表示肯定,李贵还伸出双手。

没看过就好,陈墨掰起手指头:“古山海经云对了,还有神农本草,这都有记载,青神出于熊山,神农氏尝而得知,解救万民于水火”

“青神是什么?”李贵赶紧问。

“青神就是青神木,一种只生长在深山老林的树木,这种木头可以解百毒,是可以治疗大瘟疫的神木!神农架出神木!”

一众人无奈的笑了,陈大神医果然高人,带着这么多人,千辛万苦的进山,冒着生命危险原来就是为了一些木头!

陈墨扫了一眼众人:“你们焉知这种木头的重yào

,如果采到这种木头,我们就可以救万民于水火,给百姓一个安居乐业的机会,如此大功德,难道不值得我们来神农架一趟?”

众人鸦雀无声,谁敢反对谁就是反人民罪,谁就是大众之敌,这个罪名谁承担得起?就是给百姓一个安居乐业的机会,这个说法是不是有些太大了。

神农架自然资源丰富,素有南北植物荟萃、生物物种库之美誉。

当众人慢慢沿着山头一个丛林边下山,神农架的神mì

显露出来,放眼是未知的植物,加上一些没看到过的鸟兽不停出没,俨然成为一次神mì

而美丽的探险。

“猴子~猴子~金色的猴子~”

刚刚下山不久,一名士兵指向右侧的丛林,众人看相那个方向,果然,在丛林外围的树上,有几只金色的猴子。阳光下,这几只猴子发着炫目的金红色光芒,这猴子太漂亮了,让人惊叹不已。

金色的猴子谁见过?陈墨惬意的笑着:“金丝猴!这是金丝猴!”

“为什么叫金丝猴?”又是李贵这个话痨。

“见过金子吗?”

“没见过,金子和猴子差不多吗?”

“笨蛋,颜色类似而已!”陈墨懒得理他:“继xù

前进,走近些,我们去近距离欣赏金丝猴!”

距离猴子所在的地方越来越近,令人惊奇的是,这些金丝猴竟然不太畏人。随着距离更近,这些金丝猴的本来面目露了出来,金丝猴并不是金色,而是上半身,主要集中在头部和肩部,完全是赤红色,肢体与后背则带着灰黑。

这些金色猴子和一般的猴子还有很大不同,它们是仰鼻,仰的让人看着煞是可爱。

距离更近,众人这才发xiàn

,眼前不是几只金丝猴,而是一群。这些美丽的猴子依附于茂密的林中,它们高高在上,好奇的看着这支靠近的队伍,可能,这是它们第一次看到人这种动物。

当为首的陈三林就要来到树下时,密林中传来一声悠长的鸣叫,瞬间,观望来客的金丝猴群消失在莽莽丛林中,只留下摇晃的树枝在颤动不止。

019 熟悉的地方

(求收藏票票!)

欣赏完金丝猴,前方不远是一片沼泽地带,深一脚浅一脚的绕过沼泽,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又一个夜间来临,一簇簇篝火在神农架的深山老林中摇曳。一夜无事,当第一抹霞光降临,山间万物再次活跃起来,悠长的兽鸣,鸟儿的清脆的声音让一切显得是如此美好。

沼泽有它的源头,继xù

前行,一条蜿蜒的小河出现在眼前。

青山碧水,莽莽丛林,风景如画。陈墨审视着这条陌生而又略显熟悉的小河与景色,他的思绪穿越了千年就是这个地方,他曾与挚爱赤足在水中尽情嬉戏,他们在这里展露笑颜,挥洒自己的青春和爱情,尽管已是千年时光,可曾经的一幕一幕又回到了陈墨眼前

谁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陈墨的泪水为什么会这样无声而滑落,所有的人静静看着陈墨医。大家一片沉寂,没有人开口,显然,陈墨的情绪感染了所有人

很久,陈墨终于动了。

这次,他替代了开路的陈三林,脚下与前方的藤蔓、蒿草成了他的发泄对象。陈墨变得有些疯狂,他的体力好似无穷无尽,弯弯的柴刀尽情的在劈落,撩起,荆棘纷飞

一向喜欢呱噪的李贵也不敢在唠叨,他默默跟在陈墨身后,终于李贵忍不住了,他一把抱住了疯狂的陈墨。

谁也不开口,一众人就这样静寂的开始休息,李贵和李三斤几人去猎回两只山羊,午餐就在这种沉重中开始。

“对不住!坏了大家的好心情,现在好了,出发!”

陈墨终于冷静下来,这次神农架之旅算是对曾经生活的一种祭奠。他必须重新审视自己现在的生活,这是一个充满膨胀**的时代,想要好好活着就要有力量,而力量需yào

培养,陈墨需yào

伙伴,现在,陈墨的伙伴已经陆续出现。

由于是枯水期,顺着河床,前方好走了些,虽然是上坡,但不用披荆开路,轻松了很多。就在前进了几里后,在河水的尽头,出现了一片巨大苍翠的竹林。

“看~那是什么?”最前面的陈远突然喊了起来。

竹林边,出现了一个黑白两色,长着着圆圆的脸颊,大大的黑眼圈的动物,这个动物正在用可爱的爪子折断幷咀嚼竹子,它混白的头上还有两个小小的黑耳朵,胖嘟嘟的身体肥硕似熊,丰腴的憨态可掬。

“天哪!是大熊猫!”陈墨惊叹起来:“这次可是不虚此行,大熊猫可是国宝级的稀罕动物!神农架真的有大熊猫存zài

!”

“看这样子好像是传说中的白熊,古时叫貔貅、驺虞、食铁兽,据一些老人说,秦岭的密林中经常看到这白熊,喜欢食铁,能够把柴刀吃掉,但不伤人。”李贵属于半职业猎人,显然是在那些老猎人口中知dào

了这些东西。

食铁不食铁没关系,叫什么也无所谓,陈墨确定了,后来的记载中神农架有大熊猫存zài

是真实的,只是不知dào

为什么后来消失了。

二十余人都很好奇,陈墨首先慢慢的靠近,后面的人怕惊扰了大熊猫,也很谨慎。而这个陈墨口中的大熊猫反映迟钝的够可以,直到众人靠得极近,仔细观察了半天,当陈墨几乎凑到它鼻子前时,这个可爱的胖熊才懒洋洋,极绅士的起身,小圆眼睛审视着众人,随后慢腾腾,悠悠然的爬进了竹林中。

“能带回去多好,这可是稀罕物!”陈进看着竹林的竹子一阵阵晃动,他忍不住开口了。

“那可不成,这神农架离家太远了,这大熊猫没法带走,再者,神农架的大熊猫估计不多,还是让它们自由的活着吧!自由很难得!”能够看到大熊猫,陈墨已心满yì

足,这大熊猫是绝对不能带走,虽然他知dào

神农架的大熊以后会灭绝,万事皆有定数,陈墨不能做这样的事。

看到可爱的大熊猫,终于让陈墨的心情好了起来,让大家的行程和心情也轻松起来。

太阳西陲,陈墨指引着大家来到一个山谷。

再次露营了,李贵几人出去狩猎,其余的士兵开始构筑木屋,陈墨和管虎坐在了一起。

“陈医生今天失态了!”管虎首先开口。

陈墨观望着眼前的高山丛林:“每个人的心都有一个属地,我的属地在哪里?”

话有些深奥,管虎听不懂,他笑了笑转移话题:“我看陈医生这次可不像为了一些区区的药材而来!”

“管虎,你的年龄比我小,以后我直接叫你阿虎得了!你也别一口一个医生了,还是直接叫大郎吧!”陈墨没有回答管虎的问题,却转变到了称呼上。

管虎再次笑了一下:“随意些好,否则显得太生分。”

“我看阿虎的箭术不凡,能不能教教我这些兄弟?”

管虎继xù

憨厚的笑着:“几岁阿爹就教我射箭,大郎的兄弟岂不就是我的兄弟,教一教有什么?”

“那就说定了,回去后我给兄长要人。”

“可以,定不负大郎所托!”

这时,李贵的声音传来:“今天运气不错~打到一只斑羚,还有岩羊,大家都有口福了!”

一夜无事

神农架的早晨湿漉漉的,雾气蒙蒙中,一众人开始行动。

果然不愧被称为熊山,早餐后刚刚前进,就碰到了一头黑瞎子,不过,熊瞎子看到这支队伍人多势众就远远的避开了。

阳光穿过云海,右前方出现了一片浓密的森林。

“就是这里了!”陈墨面带喜色,指向这片无边的密林。

这好像是万年未曾被人类踏上的土地,脚下除了腐枝败叶就是各种荆棘。为首的李贵等人很谨慎,挥着木棍就是一通胡乱挥舞,目的很简单,要制造动静,因为这样的环境难免有蛇虫,就是有野兽也会被惊走。

斩棘披荆,深一脚浅一脚进入密不透风的原始森林,在沿途的树上留下记号,艰难的行程再次开始。

山间的时辰无法计算,陈墨沿途一直在指挥着前进,密林突然稀疏起来,阳光斑驳射入密林,一个很大的山谷赫然出现。

溪流、小瀑让人赫然开朗。

山花烂漫,各种绿色映衬下,山谷美不胜收。

020 不舍的伐木之旅

山谷和小瀑让陈墨兴奋起来,他大步向前。溪水的斜坡上,是成片的矮树林,这是一种淡灰色为主干的树木,叶子不大,类同桑叶,但比桑叶厚上许多,稍显尖锐,树木的枝条可明显看到长而锋利的木刺。

“休息了!李贵和三斤去打猎,然后该干活了!”喊完,陈墨小心翼翼的折起面前一棵树上的青色枝条。

枝条的韧性很强,几次都未折断,可陈墨并不气馁,他干脆在一名士兵手中抓过一把柴刀,随后直接砍断了这根枝条。

看着枝条露出淡淡的黄色木茬,陈墨嘿嘿的不停傻笑着。

“这好像是一种桑树啊?”管虎凑了过来,满脸的失望,这和他想象中的神mì

木头差距太大了。

陈墨不置可否道:“看似平凡,但谁知dào

它的用途?只有我!”

“我不知dào

,反正知dào

听大郎的没错!这木头很难得吗?”管虎憨厚的陪着笑,一脸信任。

“看似平凡却极其珍贵,这么说吧!这种木材的成料虽然不敢说堪比黄金,但绝对比银子价值要高,难道不值得我们跑一趟?”

陈墨话音一落,管虎已眼冒金光:“大郎为何不早说!多带些人来多好啊,我们这些人能带出多少?对了大郎成料是什么意思?”

“以后自会知dào

,也少不了你的好处,记得给我好好伐木就成!”

“那是!大郎我还信不过吗?”管虎目光灼灼,他走向面前的一棵树下,大手狠狠地拍了下树干:“好东西啊!一定要多带些出去,这次算是发财了!”

“材料值不得几个钱,没有我的指挥也就是一般木头罢了!”说完,陈墨迈步向溪边走去。

“我来,我来!大郎自管休息,跑腿的事这不还有我在吗?”

管虎讨好的屁颠颠的超过陈墨,提着水囊,迅速跑到溪边去装水。

“啊~”

一声惊呼传来,管虎回头就跑:“蛇!有蛇~一条大蛇!”

“没咬到吧?”

“没!”管虎惊魂未定。

“没咬到喊什么?这深山中到处都有蛇,被咬到也没什么,我这里有蛇药!”

神农架这个生物宝库的蛇类很多,当然也有很多毒蛇,而这溪流边正是蛇类活动的最佳区域,碰到蛇也毫不奇怪。

“一条黄花大蛇,和我的手臂一样粗啊!吓死我了!”管虎比划着,他心有余悸的看向溪边。

“别理它就好,山中毒蛇很多,还是要小心为妙!对了,我渴了,阿虎赶紧去取水啊!”陈墨有些阴阴的笑着。

“我男子汉大丈夫,还怕小小蛇虫不成!去就去!”管虎很没面子,尤其是一些士兵已经在溪边取水。

“一根木棍就行,跟我来!”陈三林凑了过来,山民见得多了,对蛇可不畏惧,当然也知dào

怎么对付蛇虫

李贵等人回来了,午餐不久后开始。

稍稍休息,要进行伐木工作了。陈墨指向成片的矮树林:“只要这种树的主干,长得过于弯曲的不要,低于碗口粗的不要,砍下后截成一人高的一段,然后再听我指挥。”

陈墨叮嘱完毕,这可是价比黄金的木头,李三斤等人和士兵摩拳擦掌,砍金子终于开始了。

斧头砍树的声音瞬间传遍山谷,尽管这种树木很硬,但在这些强壮的年轻人面前不算什么,一株株树木被砍倒,随后清理枝杈,按照一定尺寸截成一段段被规整在陈墨面前。

“三兄、李贵、三斤、李进、陈远你们几个过来!”

随着陈墨招呼,不仅这几个人过来了,眼冒金光,等待已久的管虎也撒腿跑了个过来。

没理会眼巴巴看着自己的管虎,陈墨开始安排工作:“两个人配合,把这木头的外表都砍了去,只留下中间的大部分,记得都给我小心些,这木头值老钱了!我先给大家做一个示范,按照我的标准做就成。”

李三斤当仁不让的上前,陈墨让李三斤在地上顺好木头,随后他一斧头劈下。

这可是一个力qì

活,陈墨干的力qì

活较少,当一个方正的木料完成,陈墨已经满头大汗。

“就按照这个标准,都砍成这样,开始吧!”

这还不容易,比伐木还轻松,几人应声开始。这时,管虎巴巴的上前:“大郎,我也做这份工吧!”

陈墨笑着对这个财迷道:“好啊,叫几名士兵别伐木了,听我指挥。”

几名士兵被管虎叫过来,可惜,参加这份工作的管虎产生一种魔障,他舍不得对这种陈墨口中的宝贵木头下手,与其说管虎是在修整木材,还不如说他在给树干薄剥皮。

带着无奈,陈墨只能提醒了:“最外面的木材没用,不值钱,只要里面的,外面的四分之一都给我去掉!”说着话,陈墨提过来一根修好的木材:“这是标准,来吧!”

管虎明白了,原来这木头的价值和部位有关,这好说,咱不要外面的还不成。

管虎有了标准,修整工作顺畅起来。但众人最初的凶猛劲头也过去了,人的体力有限,伐木的工作慢了下来。

除了短时休息,众人一直干到傍晚也没达成陈墨的目标。木材不够,只能等待明天了。

在木材堆中度过平静的一夜,当晨曦来临,众人懒洋洋的起身开始准bèi

今天的工作。

今天的熟练度明显增加了,伐木和修整木材的速度快了起来,在午时之前,陈墨终于让众人停下来。

狩猎,一顿常规的午餐后,众人开始准bèi

离开。不用伐木了,斧头被果duàn

抛弃。修整好的木头被绳子捆扎结实,其实,路途遥远而艰辛,潮湿的木材很沉重,这些木材带不走多少,一人也就是背走二十来根。

要原路返回了,身背一大捆木材,形同樵夫一样,管虎恋恋不舍的看着被抛弃的木材和树木,还有这狼藉的宿营地,眼中透着极度不舍。

“走吧,阿虎,我们以后会回来的!”陈墨赶紧催促管虎这个守财奴,大家都背着长长的木材,还有很长的艰难路程。

管虎终究是不舍:“要不我再加上几根,心里难受!”

“够用就行,多几根少几根也于事无补,有机会再带更多的人回来,走了!”陈墨理解管虎的心理,这么遥远的路途,来一次真的不容易。

PS;新书请大家多支持!

021 弓

近乎徒手进入山中,回来却要背着沉重而长长的木材,这绝对不是一样的感受,何况,路途很远,一路注定艰辛无比。

当一众樵夫出现在最初进入深山的芦家坪山谷露营地,这些强壮的年强人体力几乎耗尽,衣衫破烂,已经如同乞丐般狼狈不堪。

好在当初那个巨大的黑影再未出现,让人稍稍安心,短暂休息,几名士兵迅速出谷奔向了竹山县城

归程比来的时候慢了很多很多,子午堡终于出现在众人的视野。

这次入山比陈墨预计的多用两天时间,除了对带回的木材好奇,左睿也没说什。陈墨是自家兄弟,他相信陈墨不会做无用的事情,既然做了,陈墨就有他的目的。

在一些士兵的护送下离开子午堡时,管虎忍不住了:“大郎记得答yīng

我的事,不然,我回头可要找上门去!”

“不用你找我,我会来找你的!”陈墨笑着与众人告辞,随后打马而去。

山村依旧是那个山村,这十几天也没什么大事情发生,一切都很平静。

子午口的军士们回去了,陈墨的家中也成为了木材厂,无数好奇的乡亲们热情洋溢的跑来围观,陈墨和父母招呼一声,赶紧躲到了李三斤家。

“阿贵你们几个记得乡亲们走了把木材晾到屋后,不能暴晒,也不能淋雨,我先躺会,可累死我了!”

“凭什么?你躺着却要我们干活!”谁不累?李贵不干了。

“就凭我是医生!”

“好吧,你是医生,是文化人,我们干活还不行吗?百姓都是这样命苦啊!”打着牙,李贵却抢先躺倒在李三斤的床上。

“起来!”

“我就不起来!”

“再不起来这些带回来的木头将来没你的份!”

“告sù

我做什么用我就起来,否则免谈!”

陈墨无奈的一翻白眼:“那你躺着吧,将来没你的份了!”说完,陈墨转身出屋。

“我已经起来了!这不起来了吗?”陈墨刚刚出屋,身后就传来李贵的嚷嚷声

“忠叔,看看这根木料做成弓如何?”陈墨的身边跟着李贵、李三斤几人,他的手中拿着一根在神农架带回的木料。

李贵的父亲名叫李忠,李忠不仅是子午村最好的猎户,也是村中最好的制弓人。

一路平安,没有碰到下雨,木料基本干透了。李忠用一根小木棍敲的木料当当作响,此声音悦耳动听,仔细看了看木料的纹路,李忠的声音激动的有些颤抖:“果然不出我的所料,大郎岂会做无用之事,这是柘木啊!”

“柘木很贵重吗?阿爹?”李贵凑上前。

“岂止是贵重,是金不换!这是最好的弓材,我大唐的弓材无可出其左右!”李忠爱不释手的抚摸着木材,随之叹了一声:“大郎还是请人吧,我可不敢下手!”

几人终于明白了,陈墨口中的青神木原来是制弓的最好材料,这一路都被陈墨忽悠了,不过这太让人激动了,自己将拥有大唐最好的弓啊!这些木材值多少钱?

“定要再去一趟,发财了!发财了!”李贵再也不抱怨辛苦了,竟跳了起来。

“住口!”李忠狠狠地瞪着自己的儿子:“此事决不可泄露出分毫,把这些柘木藏好,否则我子午村将永无宁日,甚至”李忠直摇头。

年轻人考lǜ

事情简单,李忠的话让几个年轻人明白了,这贵重无比的柘木可不仅代表的是财富,也是祸事的根源,一旦透露出去,被屠村都有可能。

想一想后果,李贵的小心脏直打颤:“大郎,那些子午口的军士没问题吧?我害pà



“放心,只要我们不说,谁知dào

这是柘木,只要对外面说这是治疗瘟疫的青神木就行了!大家把住自己的嘴,以后看谁敢小视我们?”陈墨不紧张,普通士兵没那么多考lǜ

,管虎和左睿是自己人,何况,两人现在也不知dào

这是什么。以后吗,只要制作出长弓,自己的目标达成,想要动武,那就要看看这些柘木长弓和村中的年轻人答yīng

不答yīng



几人忙不迭的点头,陈墨敲了一下木料:“一跟木料可以做两张弓,如果顺利,我们就可以拥有近千张柘木弓,一千张柘木弓啊!射死人不偿命!”

陈墨意境阑珊,前景太美好了!

李忠愣了一下,随后道:“这么好的材料,制作两张弓?不可能吧?每根木料我看制作四张都有余,大郎,这材料极其难得,千万不能浪费啊!”

“近两千张柘木弓要卖多少钱?大郎为什么要制作一千张?”李贵这个唠叨货又忍不住了。

“卖你个头!钱有屁用?我们的命比钱重yào

,让别人用我们的弓射死我们吗?给我闭嘴!”陈墨瞪向李贵。

感觉很委屈,李贵一垂首:“你是头,你说了算,我问问总成吧?”

“除了信得过的人,一张弓也不能流出去,都排上号,这次我要让大家看看什么是最强的弓,那种复合弓就算了,制作繁琐,我们不用,还是看我的吧!”陈墨知dào

李忠说的是制作复合弓,但陈墨不需yào

那种弓,材料省了,但不符合陈墨的要求。

“大郎真的要我来制作?”李忠明白了,陈墨这是真的要自己下手,可自己只能制造普通的猎弓,这让他很忐忑。

“当然,我指挥,阿叔动手,先给三斤来一张。”陈墨拿起木料比划一下:“来,在中间锯开它。”

作为一个山村的制弓者,李忠对自己的手艺没什么信心,这么珍惜的材料,他的手拿过木料就开始哆嗦:“大郎,这行吗?”

“当然行,听我的就行!”陈墨混不当事:“阿叔你就下手吧,听我的没错。”

“那我就试试。”话是这样说,李忠还是前后左右比量了很久,他最后终于用墨线做好了标识

干燥后的柘木极硬,但在场的除了李忠都是身强力壮的小伙子,锯开木头不是问题,半个时辰后,木料变为了两片。

量身定做,陈墨微笑着继xù

指挥,弓的长度被设定为和李三斤齐眉。

长度太惊人了,李忠直摇头:“这不成,没见过这样的弓,太长了!就是和军中的长弓相比都长的太多,射起来不方便,大郎这是胡闹!”

没用过自然不明白,陈墨笑着道:“阿叔别管这些,只管作出来就行,我自有射出去的方法!”

李忠不停摇着头,可也什么办法阻止陈墨,材料属于陈墨,除了提出建议,制作什么样的弓自己没权利来管,只是太浪费了!整条木材按照陈墨的要求在中间做出握手,然后修整两端的木料,被除掉的木料做弓材根本不够,简直是浪费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不但是李忠,其余几人也无法理解,如此之长的弓怎么用?携带不方便,射起来估计也不会特别得心应手,陈墨这完全是不明所以。

“都别管,只管作出来,给阿叔帮忙吧,我自有计较!”陈墨微笑以对。

PS:看书的朋友不要忘了收藏和投票,新书需yào

支持!

022 最强的弓手

谁也不知dào

陈墨是一个长弓爱好者,而在他的记忆中,这就是一种无dí

两百年的杀人利器。

这种弓手驰骋两百年可不是吹的,可以说,在火器大量使用之前,这种弓从无败绩。

长弓射出的箭可达三百多米,甚至更远,一旦这种弓手有足够的数量,就可以达到远程的弹幕效果,要比复合弓的射程远上一倍不止。

至于威力,当自方的士兵冲锋在前时,後方的长弓手仍然可以放出高抛物线的箭攻击敌人的上部。而战场上,战马的弱点正是来自上方的袭击,大部分战马没有或者是使用一般的护甲,根本防不住这种威力十足的攻击。所以一旦马匹受伤,就会变的难以控zhì

。而即使在三百米的极限距离,锥形箭仍旧可以穿透普通的锁甲。可以说,这是某些时代无坚不摧的最佳屠杀武器,陈墨焉能放qì



制作长弓最好的材料是紫衫,紫衫也就是红豆杉。陈墨知dào

红豆杉,可惜,他暂时不知dào

哪里有,也没条件去寻找。而长弓最好的替代品无疑就是柘木,这种木材不会比紫衫差多少,恰好,陈墨知dào

哪里有柘木。柘木也称作贞柘、柘桑、刺桑、文章树、黄桑、山荔枝,这种木材质细密而坚韧,无疑是陈墨手中最好的替代材料。

长弓在战场上绝对胜过强劲的弩弓,主要凭的是射速快。从火力密度上说,一名长弓手的作战效能起码抵得上三名弩手。合格的弓手一分钟可以精准瞄射十二支箭,如果是乱箭齐发的时候,射速可以提高到十五支,个别**的弓手甚至能射出二十支。这样的平均射速就是无dí

的存zài

。陈墨记得,在传说中,英雄的罗宾汉射出五支箭时,和他比试的弩手弦还没拉上。

想象下,一千名长弓手同时发射,一分钟就能射出上万支箭,绝对形成不折不扣的巨大羽箭风暴。

陈墨不崇拜英格兰人,但他崇拜英格兰长弓手。拥有长弓的英军几乎是不败的,战死的可能性很小。这样低风险、高收益的职业在一段时间内一直风靡全国。陈墨清楚记得,半个世纪后的阿琴科特战役;当时的英军和法军的兵力对比,英国五千九百人,包括九百位徒步骑士和五千位长弓手;法国军三万六千人,七千位弓弩手,剩余大多数为骑士。

最后的结果是;英军伤亡大致是二百来人,包括十三位骑士。而法军的伤亡大致是一万两千到一万八千人,其中还有五千名贵族。英军利用长弓手漂亮的完成了一次屠杀,兵力的总对比是一比六。

两百年中,长弓的地位无可替代。它使来自偏僻海岛、经常处于数量劣势的英军成了中世纪晚期欧洲一支令人生畏的力量。

这是长弓手战胜全重甲骑兵的典型战例,陈墨不认为唐代的盔甲和半个世纪后的欧洲全甲骑兵有太大区别。一旦自己给左睿组成一个长弓手组成的军队,这支军队只要训liàn

出来,陈墨相信它会成为华夏大地最强的一股军事力量。

在二百米距离的冲锋,重装步兵大约需yào

九十秒,而重骑兵只要十五秒。对付这样的移动目标,缓慢而精准的射击显然已没有意义。关键是发射的密度,多射出一箭就多一分生与胜的希望。

不是华夏的复合弓不先进,复合弓在一定的距离威力强劲,比西方的普通弓箭强的太多。这是射程和威力的问题,复合弓超过一定的距离,弓的威力会锐减,也就有了骁勇武将身披刺猬样的箭支仍旧勇猛作战的场景。而长弓在射程和威力上完胜复合弓,这是历史证明的事实。陈墨不需yào

复合弓,他的理想是建立一个由长弓手组成的强dà

超时代军队。而这个军队,说白了,陈墨就是为了在将来自保,而左睿无疑值得他下一次赌注。

长弓的制作要求严谨,但并不复杂,技艺高超的制弓匠人两个小时之内就能做好一张弓。

当然,陈墨和李忠等人做不到,可是,半天时间制作一张弓毫无问题。当第一张古朴的长弓经过简单打磨出现在众人面前,看着漂亮的流线和木纹,这个小扁担让众人无不惊呼。

“我的弓,上弦,我要试一试!”李三斤等不及了,他一把抓过超长的弓就要上弦。

“三斤不可,此弓尚未完成,需yào

烤制方可使用。否则,上弦一拉可就废掉了!”李忠伸手抓过李三斤手中漂亮的长弓。

陈墨自然也知dào

长弓的全套制作过程,而那种传统的曲向火烤方式会严重降低弓的拉力,最正确的方法就在陈墨的脑海中:“不用烤了,校弓由我来,保证是一张最好的弓!”

“还是我来,大郎哪里会烤制弓,不烤制,弓怎么用?上弦一拉这张弓就废了!”李忠认为自己才是最专业的,这么漂亮珍贵的大弓他可不想被毁在陈墨手里。

“阿叔,还是我来吧,阿叔只管一旁看着学一下如何校弓,以后就按我的方法制弓。”李忠不知dào

,长弓的制作最关键的其实就是驯弓,陈墨自然不会让李忠毁掉自己的长弓。

不在理会众人的疑惑,陈墨让李忠给自己用普通木材打制了一个带有很多凹槽的木托架。长长的弓被拴上托架,弓背的正中架在托架的凹槽上,弓弦则是被一根结实的麻绳替代,一在李忠的帮zhù

下套上麻绳,均匀用力,慢慢拉弦。这是挂到第一弦槽里,弓背只是被略略弯曲了。这时,陈墨再次仔细检查弓背的曲线是否流畅均匀,如果有强直的地方,还要把弓背放松后进行修整微调。

“这个过程叫做驯弓,驯弓需yào

极大的耐心,就是慢慢收紧和放松,只要稍不注意,啪的一声,弓就会前功尽弃,内伤会让整个弓废弃。整个过程就是一点点增加弓的伸屈度,让弓适应逐渐增大的拉力,而不至于在第一次使用时突然受力后折断。驯出来的弓绝对比烤出来的弓力量和韧性要大的多,阿叔懂得烤弓的技巧,但以后,我们只驯弓,不烤弓,以后大家会明白这种弓的强dà

力量”

就是一个预应力的问题,陈墨无法给众人详细解释原理,但技巧就在其中,学习这种技巧并不难,以后就靠这些人了。

PS:新书需yào

大家支持!

http://www.qidian.com

起点中文网www.qidian.com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

023 赌上一把

李三斤非常的强壮,现在,陈墨给他的定义就是一个超级赛亚人。

众人惊呆了,三百步,这就是李三斤用自己的新宠,柘木长弓射出的一箭。

陈墨所说的最强是什么?谁也明白了!

整个大唐谁也没有这样强劲的弓,当然,李三斤天赋异禀,属于那种超级大力士。可是,这样的弓谁不想拥有?

“下一张弓定要归我,谁也别争,这可是在我家做的,还有我阿爹的功劳在里面,求求诸位!求求各位了!”李贵已经迫不及待,这弓太牛了,说是在求众人,但李贵的眼睛却在看着陈墨。

“谁都有份,但为了防止出现材料的浪费,制作后的弓都要自己驯,谁驯坏了以后就没了!”陈墨阴险的笑着,除了李三斤不放心,这几位都是免费的驯弓好手啊。

李贵赶紧应声附和:“那是!谁的弓谁自己驯,驯坏了自己负责!”

“同意!同意”众人纷纷附和。

陈墨扭头看向还在震惊中的李忠:“阿叔,以后可要靠你老了!只要加入我们,这长弓以后我们村的强壮年轻人都可以拥有,也算是给我们子午村增加自卫能力,看谁还敢对窥视我们子午村!”

“全村可是一百多强壮的后生,都配上这柘木长弓,大郎你舍得?”李忠再次被震惊:“财不外露,这弓比军中的弓强了不知多少?村中的年轻人都配备如此珍贵的弓难免会被人盯上,我看,大郎还是要谨慎些为好!”

“阿叔放心,弓虽然给配备,但不能完全属于个人,更不能随意带出村打猎,不服从我的调动,弓的事情免谈。”

“话是这样说,也难免有人起贪婪之心,大郎不可不防!”作为长者,李忠最了解人性的弱点,山民朴实,过着一样的平凡日子可以,但难免有个别人一有机会同样会产生其他想法,李忠并不放心。

陈墨稍稍想了想道:“那就定下制度,排上编号,弓什么时候可以用,什么时候不可以用,一旦违规就收回长弓。保护咱们村多少年后,弓就可以归个人所有,这样就会稳妥些。”

李忠点点头,既然陈墨舍得,也只能随他,陈墨毕竟是为了村子的集体利益。这些弓和后生也算是村中将来的最大助力,除了大股军队来犯,有了这些弓手,子午村绝对安全。

“弓的制作不算难,我叫上几个老猎手和木匠一起量身定做吧!驯弓的事情交给你们年轻人,大郎不但医术精湛,想不到还有如此能力,我们子午村的福气啊!让曹村正和长者们发动一下年轻人,都参加进来!”李忠感叹着,陈墨给他带来的惊奇太多了。

“那就这样,阿叔说得对,人多力量大吗!”陈墨点头同意,发动曹村正和村子中的年长者无疑会起到一个良好作用,更多的年轻人也会参与进来

几天之后,陈墨几人一手提着扁担,一手拿着野味出现在子午堡。

“大郎来了,我去报之将军!”一名士兵远远就认出了陈墨等人,他喊了一声转身而去。

没多久,还没等左睿过来,管虎却抢先跑了过来:“大郎这是给我等送进山的报酬来了?扁担怎么空着?进山的辛苦却送这些野味未免太过吝啬!”

纯粹是玩笑话,陈墨上前就给了管虎的肩膀来了一巴掌:“报酬自然不会少了你的,等着吧!”

“这扁担何用?大郎不会是想要贩运私盐吧?”管虎笑着指向陈墨手中的扁担。

“盐不会比命贵,我的命可值钱,这扁担大有用途!”陈墨挥着手中的扁担笑道。

“如此精致的扁担,不贩运私盐能做何用?难道挑粮贩卖不成?”

陈墨手中扁担弓的握手处缠着皮条,弓身也经过了仔细打磨和桐油的侵泡处理,经过这些工序,清晰的纹理让整个弓散发着古朴的气息,漂亮的让人侧目。管虎知dào

这绝不是扁担,但他猜不出来这个扁担样的木棍是什么。

“阿虎以后会知dào

的,兄长来了,我们过去。”陈墨笑着提起右手的山鸡扔给管虎。

一众人在左睿到来后进入堡内,左睿笑得非常灿烂:“阿爹回来了,事情成了,阿爹早晨还说起二弟和三斤呢,老二和三斤去堂上拜见吧!”

这是一个必须的过程,既然义结金兰,左睿的父亲就等于是陈墨和李三斤的父亲,古人非常看重异性兄弟的结拜,不是绝对投缘的人一般不会结拜。拜了就是生死之交,生死与共,古人对人品道德异常看重,背叛自己兄弟的事情几乎很少看到,作为大哥,左睿其实等于是陈墨和李三斤的主心骨,也是一家人。

左盱的心情非常好,儿子的事情办成了,就等着进行交接仪式了。现在,陈墨和李三斤的拜望让他更高兴了,这也让两人在左盱屋内耽搁了半天时间。

陈墨再次给左盱检查一番身体,一切正常,两人这才脱了身。

左睿也对陈墨等人手中的扁担很感兴趣,当陈墨和李三斤回来,看到他拿着一张大弓仔细在端详:“这是猎弓吧?不过有些过长了!”

“不如今天去大哥的射箭场玩玩,让人收拾野味,然后好痛饮一番!”陈墨笑着转变话题:“今天斗胆和兄长的弓手比一比射箭。”

“我看还是咱们自己玩玩算了!”左睿笑了,这些猎人和军中职业弓手比拼射箭还不知dào

会被羞辱成什么样子,那样陈墨会太没面。

谁知,陈墨根本就不领情:“兄长可不要小视猎人,如果小弟今天败了,小弟无偿给兄长做一年的军中医官,随叫随到,若是侥幸赢了”

陈墨话音未落,管虎不干了,他可是军中的弓手教习之一,自己手下弓手他最了解,怎么会败给这些山民:“若是大郎胜了,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我任凭大郎处置!”

笑看左睿,陈墨问道:“兄长可敢赌上一把?”

“那就来!”开什么玩笑,猎人和职业弓手比拼射箭,还这样气势汹汹,左睿气笑了,收下陈墨这个医术精湛的医官兄弟倒是不错,他痛快的答yīng

了。

子午堡的射箭场就在堡后的校场一侧,几十个木制方形带有红心的箭靶就摆在那,一些士兵正在一板一眼的练习自己的射技。

“集合~除了值守的人,所有人都来校场,陈神医要来我们这里做医官了!”左睿虽然没有正式任职,但已经开始指挥整支军队,这符合子承父业的传统,军中向来如此。

既然陈墨信心满满,那就让他当众输得心服口服,左睿当然也没有要羞辱陈墨的意思,他只是想借机让所有士兵认识一下自己这位兄弟兼神医。

召集士兵的鼓声在子午谷回荡,士兵们开始在校场汇集,一队队的士兵迅速进入校场。秩序很井然,没有喧哗声,更没有出现士兵站错队列的事情。陈墨看得出,这些士兵绝对的训liàn

有素,应该和左睿父子的平日训liàn

有关,这父子二人对这支军队可以说很负责,也尽职尽责了。

不过好像不对,陈墨怎么看这些士兵的配比也不对,战马太多了,多的让陈墨认为这是一个全骑兵队伍。

“兄长,这是什么兵种?”

024 一箭之威(盟主的加更)

“自然是标准的配比士兵,这二弟就不懂了吧?是不是看着战马和人太多?”左睿扭头微笑。

“愿闻其详!”

左睿指向已经列好队的骑兵:“就按这骑兵来说吧,一名骑兵自己穿得上这身盔甲吗?所以,一名骑兵想要有极快的反应速度,就需yào

有两名辅兵来帮zhù

骑兵,一名负责给骑兵着甲,另一名要收拾马匹并递上武器,这样才能够保持骑兵的速度和作战力。负责步战的士兵也一样,人人配马,他们同样需yào

大量辅兵来帮zhù

,比如运送大量的辎重、武器、构建工事、做饭、运送伤兵等。一旦开始作战,不但这些辅兵很重yào

,按照常规还要在民间征伕,这样才能保证一支军队的战力。”

“步卒都配战马?”陈墨愣住了。

“步卒当然要配马,平时骑马,作战时下马步战,这样才兵贵神速!”

“原来如此!”

陈墨明白了,这是大唐职业士兵啊!现在虽然是唐代的衰退期,但过去的底子仍旧在,一个强盛璀璨的时代可不仅仅是表面上那些东西。而神策军作为大唐帝国最后的强dà

军事力量,它仍具有完备而豪华的军事结构,属于一支标配的军队。

士兵集合完毕,左睿再次扭头看向陈墨:“后悔也来不及了,军士们集合完毕,但愿二弟不要输得太惨!”

“那可未必,谁输谁赢还要看一看吗!”陈墨可不示弱,因为他心中有数。

这时候,一名军官跑了过来:“报,士兵集合完毕!”

左睿向军官挥了一下手示意自己知dào

了,随后对陈墨道:“大郎看到那些弓手了吗?自己去选,我不占你的便宜!”完全是信心十足的姿态。

陈墨也不客气:“李贵,你去挑几个人,我们就按军中的射距和兄长的手下比试一番!”

不久后,几名士兵背着箭壶,提着自己的弓和李贵跑了过来,而李贵显然处于极度兴奋之中,他连声道:“我来!我来!先看我的!”

其实谁都一样,这次比试绝对会让左睿和他的手下士兵产生极大挫败感。

因此,陈墨不介yì

谁先来:“那就李贵兄弟第一个上,记得,让兄长手下的弓手先射。”

这长脸的机会让李贵更兴奋了:“三斤,赶紧把箭拿过来啊,快帮我上弦!”

李三斤闷哼了一声,随后把手中提的一个麻布大背囊放到李贵面前。巨大的背囊打开,管虎凑近一看,他倒吸一口冷气:“这箭也太长了!怎么射出去?射出去准吗?”

“当然准,你个粗汉,知dào

什么?看我的!”李贵和管虎太熟了,他自然不会对管虎客气。

管虎憨厚的笑道:“我看不靠谱啊!”

也不再理会管虎,李贵伸手入怀拿出弓弦,在扁担的一头凹槽打了一个八字扣,李三斤伸手相帮,一个超长的木弓就出现在众人眼前。

弓很大,箭很长,可是这怎么和制式的军弓相比?

“就这弓可能射程还凑合,可使用和携带都不方便,至于精准,我看悬!”管虎可是精于射技的老手,这大弓的利弊他一眼就看了出来。

“射出去才知dào

吗?李贵开始吧,别理这个老土!”陈墨指向箭靶:“这是多远的距离?”

“四十步为准。”管虎可不在乎被陈墨称为老土,他在陈墨这个神医面前本来就是老土。

“开始吧!”陈墨随手指向一名士兵:“你先来。”

士兵很规矩,他迈步出列,随后恭恭敬敬的向左睿单膝而跪。

陈墨笑了,看来他指挥不动这些士兵,只有左睿发令士兵才会听从指挥,这也是军规严正的一种表现。

“败了穿箭游营,胜了赏帛一匹,去吧!”左睿挥手发令。

这尼玛什么军规,陈墨不干了:“这算什么?我还敢比吗?”

“军中向来如此,比试就要有比试的彩头,所谓军无规不立!二弟不可坏了我的军规!”左睿满脸严肃,看来不是说着玩。

军中果然不是常人可以理解,如此严格的军规想来也是时代军纪森严的象征,可以大大提高和促进士兵的战斗力。陈墨当然知dào

自己不能破坏左睿的军规,他无奈的点头:“那就这样吧!”

此时,名士兵做好了准bèi

,动作很规范,他身体侧立,双腿微张,屏神静气,弓开若满月,一声弓弦声传出一箭正中靶心。

精准无比,看来训liàn

有素,但整个校场寂静无声,竟然没有掌声,陈墨再次笑了,这军中规矩果然了得,喝彩都不允许。

士兵回过头,他茫然的看向左睿,意思是还射不射啊?是连续几箭?还是一箭定胜负?这事先没说好啊!

这时,陈墨解决了士兵的尴尬:“李贵,该你了!”

“来了!来了!该我的了!”

李贵提着大弓和一支超长的箭就跑向射位,左睿和他的手下也不知这位为什么这样昂奋,第一个出手的士兵可是正中红心的正中位置,对于弓箭的比试来说,第一个出手的士兵可以说已经立于不败之地,难道这位嬉皮笑脸的猎户是一位百步穿杨的绝世高手?他能够射中箭尾?但这可能吗?

跑到射位的李贵可没有那名弓手那样规矩,他左手扬弓,右手举箭向满脸严肃的士兵们不停挥舞,至于陈墨和左睿等人被他自动忽视了。

当李贵带上指套、臂护,当他看向箭靶,站定持弓而立。站没站姿,坐没坐相的李贵突然变了,微微侧身,长吸了一口气,长长的箭缓缓搭在弦上,左手勾住弓弦,弓慢慢被拉开当一个巨大的满月即将出现,李贵脖颈的青筋已然暴起。

松手,巨大的弓弦声传出,巨型长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向箭靶。

箭中靶,整个校场依然是鸦雀无声。

胜负已分!

太很惊了!因为,左睿手下那名弓手,他射出位于箭靶中心的箭已经消失了,厚厚的箭靶正中,出现了一个极大的洞。

一箭竟有如此之威!

PS:这一章是盟主加更!

025 下注

一箭竟有如此之威!

为了经久耐用,这些箭靶都是使用两寸多厚的木板制作,不要说弓箭,就是威力强劲的擎张弩估计都没有这样的威力。

李贵没有胜在精准度上,但这一箭的威力已经足够让他成为胜利者。军人其实就是职业杀人者,李贵的精准度不需yào

赶超那名弓手,他体现出这一箭的威力就已足够,而这种弓的强dà

杀伤力已不需质疑。

“都是正中靶心,这一箭算是平手。”众人一副掉下巴的表情中,陈墨打破了沉寂。

被完全震惊的左睿没有理会陈墨,他上前就抓过李贵的大弓:“这是什么弓?”

“长弓,我的杰作!”陈墨在身后答道:

“就是那些带回”

“只要是健壮的士兵,这种弓都可以轻松射出一百五十步左右的距离,经受严格训liàn

的职业弓手,射出二百步轻而易举。在一百步开外,我相信,一般的铠甲根本无法防御这种弓的射击。而一旦这样的弓手形成规模,它将无坚不摧!即使是重甲步骑也无法突pò

这种弓组成的箭幕。”

陈墨微笑着,他伸出一个手指果duàn

的打断了左睿的询问。

头脑充血的左睿也醒悟过来:“那我来试一试此弓。”

在军中摸打滚爬多年的左睿射箭也属于好手,当他在李贵手中拿过弓,拉动弓弦,他算是明白了这个小扁担的威力。弓力极其强劲,配上大箭,绝对的威力十足。

左睿麻利的持弓上弦,箭是射了出去,可惜不太熟悉这种弓,第一箭高了一些,巨箭紧擦着箭靶飞了出去,随后深深的射入箭靶之后的土坡之内,足足射入近半。

“后撤,我试一试射距”

左睿的力量很大,这一箭射出去之后,长箭过了很久才落地。提着不成比例的长弓,左睿一步一步测量起了距离。

足足超过了二百步,左睿不停的吸着冷气。长弓的射程和威力远远超过了唐军的军中利器擎张弩,至于射速,更没得比,一种最强的弓出现了,它提前出现在历史舞台。

“解散!”左睿不在犹豫,他一脸严肃:“二弟随我来,我们要好好谈谈!”

士兵解散,左睿带着满脸笑意的陈墨几人直奔自己的住处。

“我的士兵要配上这样的弓!”

“我没这么多!”

“我知dào

你有,以后,子午村的安全我来负责,制弓的钱我来出,子午村出了问题拿我是问!”

“知dào

这种木材的价值吗?”

“再进趟山什么都有了!要不然我自己派人去!”

“带回来也没用,这种弓除了我,别人不会制作。”

“反正有你在,我的弓手必须配备这种弓!”左睿势在必得。

“那就给我点权利,我可以调用兄长的士兵,否则免谈!”

“好吧!我答yīng

你,但不能调用的太多!”左睿笑了。

其实,陈墨就是来下注的,他自然要答yīng

左睿。

陈墨不但需yào

弓,他还需yào

人,金兰之好左睿无疑是陈墨最好的选择。今天,陈墨就是来显摆,就是为了让左睿认识到长弓的强dà

威力,让他欲罢不能。信任也是如此简单,陈墨已经做好了准bèi

,他要赌一把,把这种利器留给左睿,至于以后,就要看左睿自己的能力了。

“医者仁心,却做如此杀人利器,恐怕我这医生的功德不济事,将来要下十八层地狱吧?”

非常之人注定要走非常之路,陈墨叹了一声,一个立志治病救人的医生却要建起一个强dà

的杀人机器,这不得不说是一个极大地讽刺。可没有力量,陈墨想治病救人都不可能,谁知dào

席卷整个大唐的乱世自己身边会发生什么。有一名伟人说得好,枪杆子出政权,明知乱世不远,陈墨哪里有别的选择,虽然不想什么出将入相,可总要自保。左睿无疑是他和亲朋好友的一个重注,历史上没有留下记载的左睿若真的强dà

起来,也许这个世界真的会有不同。

“二弟,过两日我让管虎带领士兵进山,再搞些木材回来,然后交给你处理。”

“兄长记得保密,千万不要出现问题,一旦被别人发xiàn

后患无穷啊!”

“那是自然,二弟放心,我会安排好的,士兵不会知dào

我进山砍的木头作何用处!”左睿站起身,他笑得眉飞色舞。

“那就好,兄长今天好好招待我们吧!”

左睿仍旧处在兴奋中:“这是自然!二弟你不是就要去长安吗?正好在长安有一处不错的大宅,二弟就住那吧,不过宅子可能有些大,二弟住着恐怕会很孤单。”

“兄长,这不合适,我还是住在太医署内吧!”

陈墨轻轻摇着头,既然左睿说是一处大宅,那肯定是一处豪宅,自己住好像不合适,而太医署也会给安排相应住处,住处并不发愁。

“那处宅子其实我与阿爹也很少去,只是有事情进京偶尔住一晚,阿娘与小妹更是从未住过,就是一处白白得来的宅子。阿爹与阿娘也不会去长安,还是要住在子午堡。宅子现在有一家放心的下人在给看护,二弟你正好住那,你就不要推辞了,权当给我看宅子,再推辞我可要恼了!”

“好吧,兄长的好意我领,就住那!”陈墨不是一个矫情的人,又不是送给自己,住就住

威力强劲的长弓让左睿很兴奋,也触动了他的心弦。最初和陈墨交往只是为了表示感激之情,谁想到陈墨考上太医署,还求到了自己。结为金兰是因为投缘,而随后更加让左睿想不到的是,陈墨竟然是为了自己和长弓进山,这位二弟还真是一个性情中人。

作为军中长大的左睿,他明白自己的幸运,能够有陈墨这样的兄弟,简直是上天在眷顾他。长弓很强dà

,他非常清楚,这种弓手部队一旦形成规模,将无坚不摧,而他的军队也必将成为大唐最强的一支军队,只要有机会,甚至可以横扫天下。兄弟终究是兄弟,陈墨无疑就是奔着他而来,这就是兄弟之情,那种感激左睿会记在心中。

“大兄,听说大郎要去长安了,我也想去长安玩几天!”

没想到陈墨刚走,左睿美丽绝伦的小妹四娘就跑了过来,左思右想,这是闹得什么?妹妹小汐一向是极安定的性子,从来不喜欢奢华热闹,怎么突然要去长安玩?

“那要向阿爹和爹娘说一声,免得回头骂我。”

“大兄你替我去说!”放下这句话,小汐转身就跑了。

左睿轻轻摇头笑了,他意识到了妹妹的意思,女大不中留啊!陈墨这个人不错,妹妹很有眼光。无论是为了妹妹的的幸福还是别的,这件事自己看来真要好好思量一番。

陈墨走后不久,兴奋的左睿立kè

就派管虎带领百余人奔向了神农架。

始作俑者陈墨回到了子午村,在回来的同时,身边还跟了一百名子午口的士兵。这百名士兵人人有马,竟带着全套的武器装备、物资和生活用品,让子午村的父老很是受了一场惊吓。

还好,随着这百名军士在村口开始负责守卫,子午村的百姓明白过来,这些士兵竟然是来保卫这个小小的山村,也不知dào

为了什么。

时间一天天过去,熟练度在增加,长弓的制作速度快了起来。陈墨几人除了每日驯弓,就是和村中的青年人一起训liàn

长弓的射击技术,不几天,随着弓的增多,跑到子午村的士兵们也参与进来。

就在陈墨的制弓计划稳步发展的时候,入夏季节到来,去长安报道的日子临近,陈墨要离开子午村了。

026 新家和小丫头

与父母告别,陈墨和李三斤骑着两匹左睿赠送的高头大马扬鞭出村。

子午村其实就在一个小山峡中,这个山峡只有一条道路通往山外,当两人出了狭窄的山口,却看到一辆马车和一群人正在路边休息,男女仆从都有,里面还有一些军士。

“陈医生,是我!”一边打着招呼,一名军士跑了过来。

这名小军官赫然是左睿的牙兵首领田六,陈墨自然很熟:“六子,怎么是你?”

“将军让我等护送四娘去长安游玩,想到陈医生今日也去长安,正好顺路结伴。”

马车中,漂亮的小姑娘正在心中不安的砰砰乱跳。她喜欢这位救了阿爹性命的陈墨,但女孩的矜持让她不能说出口,好在兄长左睿意识到了自己的暗示,父母亲通情达理,同意了这次长安之行。小姑娘极聪明,他知dào

世代将门的规矩,一般女儿的命运都是和将门联姻。尽管出身将门,但小汐不喜欢那些粗鲁的军将,他喜欢温文尔雅的陈墨,第一次见面时陈墨对自己好像很惊讶,那种感觉和眼神证明他喜欢自己,可现在,也不知dào

陈墨是不是还在喜欢自己,因此,她很忐忑。

“小汐,你要去长安玩也不早告sù

我,我好去子午堡接你。”

低沉的声音让小汐捂住了胸膛,不久后,女孩慌乱的整理下一点都不乱的头饰和衣服,随后掀开车帘。

“大郎我去长安玩几日,阿爹、阿娘和大兄说让你照顾我。”

看着眼前这有些熟悉的面容,陈墨心中一痛,他久久不语。

长安城繁华依旧,车水马龙,人来人往。

左家的大宅子就在安业坊,位置的确非常好,紧邻朱雀大街,距离皇城也很近。而且,这个新家距离陈墨熟知的那位周大将军的府邸也很近,仅仅隔着一个坊区。

看守宅子的一家人姓田,主要负责人是田秋茂,这位四十余岁的管家田秋茂的老妻姓单,她有一个威武响亮的名字;单大娘。田秋茂还有一个十八岁的儿子唤作田夏,另外,还有一个十六岁的女儿名叫田喜。

进入这个宅子,陈墨知dào

为什么左睿说这个宅子有些大,怕他住着会孤单了。这个宅子不是大,是超级大,它整整占据了安业坊的五分之一。尽管挨着朱雀大街的坊区在长安城属于最小的坊区,但是,占据一个坊区五分之一的宅子还是太大了,大的陈墨和李三斤目瞪口呆。

足足二十余间带着飞檐的主房,加上各种配房,这个豪宅有近百间房子,陈墨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左家怎么会拥有如此豪华的超级大宅。

田家人很勤快,宅子收拾的很干净。田秋茂也是一个极老实的人,当单大娘热情的给众人安置好住处,陈墨终于在田秋茂口中知dào

了真相。当年黄巢匪乱曾攻占长安,因长安军民对黄巢军攻陷东都洛阳后的行经心存忧惧,因此,整个长安城的百姓和士兵做了顽强的抵抗。寇终究是寇,纵然拥兵百万,可黄巢无法摆脱他寇的本质,烧杀屠掠无所不为。东都洛阳的惨状被忠实记录下来;“华轩绣毂皆销散,甲第朱门无一半”;“内库烧为锦绣灰,天街踏尽公卿骨”。同时,黄巢军没收富家财产,号称“淘物”。而在长安城,黄巢继xù

着他的造反做派,除了没有烧掉这座古都,黄巢对整个长安进行了“洗城”。

没有统治的根基败亡是一种必然,没有士绅阶层的拥护,失去百姓的心,黄巢焉有不败之理。当黄巢被赶出长安城,若大的长安城已经十室九空。回到长安的文武官员成为了最大的受益者,除了少数有主之物,各种豪宅任凭挑选,左家的大宅就是因此而来。

陈墨知dào

左睿当时为什么说白白得来那句话了,左家根本就没有在长安安家的意思,兵荒马乱,哪有比军中还安全的地方?这座长安城内的超级大宅不过是左家一个临时落脚点,现在,便宜了陈墨

过了安业坊东侧的朱雀大街往北就是长安城有名的荐福寺。荐福寺建于两百年前的唐睿宗时代,寺址原在长安城的开化坊南部,也就是唐太宗之女襄成公主的邸宅,后因遭兵祸破坏,将其迁建于安仁坊小雁塔所在的塔院里。

荐福寺是一座以水为胜的佛寺园,鼓楼、钟楼、藏经楼遍布其中,小汐这是第一次进入长安,长安的繁华和庞大规模让她惊叹,但也仅此而已,荐福寺院中的各种名花异草,山水胜景对她的吸引力其还是有限,她的目标是身边的这个人。

“这是放生池,不如四娘和大郎一起放生如何?也算一种积德。”

还是田秋茂和单大娘对长安最熟悉,既然四娘是来游玩,两人就带着陈墨和四娘几人来到了荐福寺,唐代荐福寺还是一个民间百姓的娱乐场所,很热闹。四娘的行为举止瞒不过过来人,田家夫妇其实什么都明白,干脆提出这个建议。

“好啊!大郎你来选!”小丫头来了兴趣,赶紧邀请陈墨。

这个时代和其它时代差不多,放生池不远出有很多卖水中生物的摊点,就是挣的这份钱。

陈墨自然不会拒绝,两人迈步来到最近的一处摊点,四娘立kè

喜欢上了一对漂亮的锦鲤:“大郎,我喜欢这对锦鲤,我们一同放生如何?”

笑着点头,陈墨立kè

掏钱,摊贩很会看人,价格不便宜。

放掉两条尺许的锦鲤,小丫头看着漂亮的锦鲤游入水中,她仍旧兴致勃勃,立kè

拉着陈墨跑到另一处摊点继xù

自己的伟大慈善事业。

陈墨微笑着相陪,小乌龟,各种鱼虾也不知被两人放了多少,反正所有的摊点转了一个遍,陈墨要不停的掏钱。

这还不算完,在一个摊点前,小丫头对几只陶盆中的小鱼儿再次产生恻隐之心:“大郎,我们家的荷池也该收拾一下了,这些鱼儿我喜欢”

“可以,这些鱼儿可以给我们的家平添景致之美,小汐喜欢尽管带回去”

折腾了近一个时辰,小丫头兴高采烈,满头大汗,放生和养生的大事业终于结束了。一众下人端着各种瓶瓶罐罐,虾兵蟹将也不知dào

带了多少。

“既然来到寺院,还是去礼佛吧!”单大娘极有眼力,立kè

提出一个建议。

礼佛,参观寺院内供奉释迦牟尼佛牙舍利的小雁塔,随后进入荐福寺这个长安城中著名的戏场听戏,总之,哪里热闹就去哪里,就是为了小丫头高兴

027 抢...没商量

去太医署报道的日子终于到了,吃过早饭,在李三斤的陪伴下陈墨出门,距离皇城很近,带来的马匹也省了。

太医署就在太常寺内,而太常寺过了朱雀门就是,陈墨报到需yào

进入皇城。朱雀门是皇城南城墙的正门,作为大唐的面子,这朱雀门高大雄伟,门楼高的只能让人仰望,极是壮观。朱雀门一共有五个门洞,正中的巨大门洞后面就是天街。那是皇帝的专属道路,不要说陈墨这样的人,除了皇帝,对谁也不会敞开,其余人只能走两侧的偏门洞。

进入皇城的官员很多,陈墨和李三斤看着这些仪态端庄的官员一个个进入皇城,城门守备森严,两人不知dào

怎么办。

“后生是去太医署报到的吗?”

陈墨扭过头,一名上了年纪,身穿吏员服饰的中年人正在看着他们。

“正是。”陈墨一拱手。

“去那边等待吧,人到齐后才会让进皇城。”中年人吏员一指西侧,那里已经有不少人聚在一起,看来还是一次统一行动。

道了声谢,陈墨和李三斤从凑了过去。

几名吏员站在那里维持秩序,一名身穿绿色官服的官员则是对着一张名册在清点人数。打发李三斤回去,陈墨融入队伍中。

日头老高,在陈墨等的有些不耐烦的时候,队伍终于向皇城出发了。

入皇城可不是简单的事情,除了要在城门前呈上门牒进行登记签押,还要经过搜检,以免有人携带武器与其他危险物品。人太多,整个过程经过了很长时间,二百余人的队伍终于进了皇城。

进入朱雀门西侧的含光门,太常寺就在东侧几步之遥,而门前已经有人在等候。

太常寺很宏阔,房屋有些陈旧,太医署就在太常寺整个大院落的东侧,一间间斑驳的青砖瓦房错落其间,占地面积显然也不小。太医署的人好像不多,只有几名身穿青绿色低级官服的官员和为数不多的小吏照应这些新来的太医学生。

众人在宽大的院落中站好,两名身穿绿色官服的老者姗姗来迟。

两个老者陈墨认识,估计在场的众位新生都认识,就是那两位负责辩问考试的老者。就在两位老者距离众人不远的时候,其中一位面容清逸的老者快步上前。

没等在场的官吏打招呼,老者立kè

到:“老夫是太医令杜怀山,草字景寒,下面点到谁的名字就出列。”

说完,杜怀山向一旁的一名官员一伸手,那名官员赶紧把手中的文牍递给他。

“谢亦安、姜粟、吕万谦、柳玉和、李戊、陈墨。”

几人应声出列,杜怀山随手把花名册扔回去:“跟我走吧!”

“杜景寒,你这厮还是要与我抢人是不是!”这时,后面的老者反应过来,他立kè

向前就跑。

杜怀山大袖一挥:“尔等随我走!”

六个被点到名字的人有些茫然,刚来就要被抢,众目睽睽,好像应该感觉很有面子。

其它五人仍旧处在懵懂之中,陈墨却动了,杜怀山这性格陈墨喜欢,他迈步向前跟在杜怀山的身后。

五人这时也反应过来,立kè

跟上陈墨的脚步。

这时,跟上的老者也到了,立kè

拦在最前面的陈墨面前:“不能跟那厮走,杜景寒就是一个医棍,他能教你们什么?这大唐谁不知dào

老夫孙解孙文翰,我可是圣上多年的侍御医,跟了我定让你们前途无量,扬名天下!”

尽管孙解嘴里这厮那厮不停,但一直在称呼杜怀山的表字。这种抢人其实在古代是一种风雅的表现,不但体现了对具有天赋学子的认可,也体现出老师对学子的期望。

陈墨不能继xù

走了,那样太失礼,他俯身拱手:“学生见过夫子。”

“我就说吗?还是老夫的名头最响亮,陈墨跟我走!”孙解也不管别人了,他一把抓住陈墨的袖子就跑。

这时候杜怀山回来了,抢人没商量,他一伸手抓住了陈墨的另一只胳膊。

“嗤”的一声,两人的拉扯让陈墨的一只袖子没了。

杜怀山年龄不小,反应却很快,根本不理会手持一只袖的孙解,他扯着陈墨就跑。

当孙解清醒过来,只剩下抖着一只断袖唉声叹气,而就在孙解叹气的时候,其余被点到名的五个人不知为什么也跟了上去。

这次,孙解没有阻拦,因为这五个人根本就是幌子,两人抢的只是陈墨一个人。

第一个人,或者说第一拨人被抢走了,陈墨无疑成为了最优秀学生的标志。可是,谁也没有注意到,就在人群前,一个俊秀的年轻人满眼都是愤怨之色。

太医署的各种考试有它的评级标准,陈墨这种上上之选的人在这批考生中可谓少之又少,因为他们绝大部分是来自民间的村医。和以往的太医学生来自读书人不同,这些年轻的村医存zài

着一个极大的弊端;他们的教育水平相对以往低了很多,这批学生想要出人才比以往难得多。

杜怀山和孙解当然要抢,因为整个太医署和尚药局的御医已经所剩无几,除了跟在皇帝身边逃跑的这些御医,那些曾经的御医和太学生少部分被黄巢卷走,其余的人毫无例外被各藩镇瓜分一净。

根本无人可用,陈墨这样有医学基础,还有实践经验的学生就是绝对的人才,杜怀山岂能不收归自己门下。

太医署内各种屋舍齐全,学生上课的教室,藏书楼,合药坊,学生宿舍等其实早已备好。当陈墨和其他五位同窗刚刚在杜怀山手下一名药童带领下安置好住处,杜怀山来了。

六人赶忙见礼,杜怀山与几人客套一番,直接对陈墨道:“陈墨你还没有表字,不如随我去斟酌一下这表字的事情如何?”

斟酌一下这表字的意思就是杜怀山是要把陈墨直接收归门下。

所谓“名”,是社会上个人的特称,即个人在社会上所使用的符号。“字”是名的解释和补充,是与“名”相表里的,所以又称“表字”。按照华夏传统,一个人的表字和冠礼相辅相成,往往会在行冠礼的时候由老师或长辈取一个和名字相符的表字。

PS:新书,需yào

收藏票票!

028 好像忽悠的有些过了

作为一个避居山野的山民,陈墨其实没有进行过什么真zhèng

的冠礼,至于表字,正处在待取中。

收归门下和普通的师生相称是完全不同的概念,这可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时代,杜怀山这个太医署的大树竟然主动找上门来,陈墨没意见。在其他五人羡慕的目光下,陈墨恭敬的深施一礼。

“夫子相邀,学生荣幸之至。”

其他五人知dào

为什么陈墨被如此看重,谁也明白是因为考试的事情,这个穿着普通衣服的陈墨在众多学子中高居第二,定有他的不凡在之处,否则太医署的两位太医令怎么会如此疯狂的抢人。以后,看来还要和这个陈墨好好往来,说不定会沾上些光。

杜怀山的屋子宽敞、明亮,很整洁,除了几个大书橱和必备的坐榻、案几、笔墨、茶具等必备品,屋内几乎没有多余的东西。一般的文化人的屋子都会有些字画,装饰性的武器之类,可杜怀山的屋内一样没有。只有极其严于律己的人才会这样,这就是陈墨对杜怀山的第一印象。

两人坐在榻上,一直在抢人的杜怀山倒是不急了,首先问起了陈墨的医术问题。“老夫看了你的考卷,想来《医经方术策》和《本草》之类的常见医书都读得不错,老夫是想问一问,陈墨你对缝合之术的见解,另外,老夫记得在你辩考触诊时好像还用到了一个巾帕,也顺便给我说一说。”

“不知夫子可听说俞跗前辈之事?”看来,两位太医令是被陈墨所说的缝合之术吸引了,陈墨觉得还是把自己的医术搞的玄幻一些,否则以后露出来自己没法解释。

还没有确定正式的师生名分,最正确的方式就是称呼杜怀山为夫子,当然称呼太医令也可以,但会显得过于疏远,陈墨这一点做得恰到好处。而他提到的俞跗属于黄帝时代传说中的人物,上古医仙级别。“你是说这缝合之术是来自俞跗前辈?”杜怀山满脸的不可置信。

“学生认为应该是这样。”

陈墨露出温和的笑意,俞跗老祖宗,对不住了,我在认师之前就先认你为师吧!“上古有俞跗,疗病不以汤液,乃割皮解肌,湔洗肠胃,漱涤五脏。”杜怀山怎么会不知dào

俞跗,作为一个老医者,他怎会不知dào

在医界流传久远的俞跗这位医仙。相传黄帝时期出现了三位名医,除了雷公和岐伯两人外,名气最大的是俞跗。他的医道非常高明。特别是在外科手术方面很有经验。据传说,他治病一般不用汤药、石针和按摩。而是诊断清楚病因后,要做手术时就用刀子划开皮肤,解剖肌肉,俞跗医疗疾病时不仅仅限于对症下药,而已经懂得使用“割皮解肌,洗涤五脏”的外科技术。而在历史记载中,俞跗晚年时,他的儿子俞执,把黄帝手下造字圣人仓颉整理的医书带回来交给父亲修订。很不幸的是,全家遭到了大火,房屋、医书和俞跗、俞执全家人,一起被这次大火化为灰烬。

陈墨怎么会是俞跗的传人?据史载已化为灰烬,这好像不可能,杜怀山直摇头。

“学生认为一切皆有可能!”陈墨可以感觉到杜怀山的想法,看来唐朝文化人也不好忽悠。

自己可以穿越,为什么就不能是俞跗的传人?俞跗是自己的老祖宗,自己的先辈总不会有错。当然,陈墨的医术自认绝对比俞跗要强的太多,自己拥有的毕竟是时代的精华技术,时代的条件不同,技术当然会不同。暂时忽悠不住,但以后自己露上几手,杜怀山想怀疑估计都难。

“俞跗前辈的著作和弟子相传因失火已经不在,怎么会存zài

于世间”杜怀山的头摇的更厉害了,这位弟子千万别是一个大忽悠,否则,自己的抢人岂不成为一个大笑话。

看来还要继xù

圆下去,陈墨一脸严肃:“夫子相信秦岭的神mì

之处吗?”

山当然是神mì

的,这个时代的人极其信奉鬼神,无边的秦岭应该是鬼神出没之地,杜怀山相信秦岭的神mì

,但他仍旧有些不相信陈墨。

“几年前,学生和村中几位山民进山打猎、采药,偶然在深山中发xiàn

了一个古寺,这个古寺极是斑驳古旧,也不知存zài

了多少年就在这座古庙中,学生无意间在破损的神像中得到了一些残破的古代简书,上面的字很难辨识”

相信不相信就别管了,没带上浓烈的神话色彩,圆到这个样子,陈墨已经很对得起杜怀山了。

奇遇的故事不仅吸引现代人,对古代人的吸引力更大。陈墨的口才不错,描述的很入胜,杜怀山听的有些相信了,当陈墨讲完,他立kè

问道:“那座古庙在哪里?是否还记得?若是记得,不妨去拜揭一番。”

“群山莽莽无边,学生哪里还记得路途,当时也就是误打误撞有此奇遇,也算是一种缘分!”陈墨果duàn

的堵住了杜怀山探究真相的可能,想去找就别想了。

“那些古代简书现在可在你手中?”进山不成,还有简书,杜怀山赶紧追问。

“有些可惜!”陈墨叹了一声:“学生从山中回来不久,刚刚识别的差不多,谁知上面的字迹就小时了,学生也没有机会拓下来,太可惜了,只能把简书弃掉,那些简书上的字迹可能是过于年代久远,腐朽所致吧!”

杜怀山无法再问下去了,陈墨已堵死了他探究真相的可能,无论是陈墨故yì

隐瞒还是真实情况,问下去也问不出什么。

可问题也来了,杜怀山开始怀疑陈墨是不是一个大忽悠,那虚无缥缈的割皮解肌,漱涤五脏之术暂时无法确认。现在,杜怀山开始转移到陈墨隔着巾帕诊病的事情上。

“此隔着巾帕诊病的方法不知来自何人?愿闻其详?”

陈墨隐隐感觉到了杜怀山有了冷漠情绪,自己好像忽悠的有些过了。杜怀山这样的人太严谨,不过没关系,以后这个小小的嫌隙会被陈墨想办法弥补,现在,来点专业的吧!“夫子行医多年,应该知dào

有些疾病会因接触而传给他人,此法正是为了尽量防止接触而染病的一种方法。比如痢症(痢疾)、疠病(麻风病)就属于这种方法可防止的疾病,只要焚烧使用过的巾帕,就不会因此得病。再比如肺痨热(肺结核)之病,属于近距离传染之疾,接触定要使用巾帕,而且应该用巾帕捂住口鼻方可。因此,这种方法应该形成一种习惯,可以在太医和天下所有医生中广为推行,可以很好保护医生自己,也可以保护他人防止疾病散播出去”

太深奥的陈墨不能说,现在未命名的传染病不能说,对杜怀山有些新鲜的名词也不能说,但这些已经够了。

作为顶尖的时代医学精英,杜怀山有这样的认识,他也承认陈墨很博学。所以他不停地点头,陈墨说的方法很有用,在太医署推行应该没问题,但整个天下推行起来好像有难度,毕竟时代太闭塞,让民间医生照做很难。

尽管陈墨给杜怀山带来很大触动,但杜怀山却没再提让陈墨拜师入门的事情。杜怀山有他的想法,陈墨必须真zhèng

展现他所说的割皮解肌之术,然后杜怀山才会真zhèng

相信陈墨,否则,一旦陈墨真是一个大忽悠,杜怀山的老脸就丢尽了。

PS:感谢打赏的诸位好友,尤其是天天打赏的(稻草人)书友,还有盟主,你若安好·便是晴天书友,这个名字好有爱,偶喜欢!

029 内幕多多

本来十拿九稳的事情就这样被陈墨自己搞砸了,但陈墨也无所谓,真金不怕火炼,杜怀山早晚会认可自己,只是时间问题。其实不是什么坏事,陈墨要考lǜ

将来的问题,他不能在别人毫无准bèi

的的情况下拿出自己不可理喻的医术,必须让别人有一个思想准bèi

和循环渐进的过程,一旦突兀的使用那些超时代的先进技术,恐怕会让人认为他是妖孽。所有的学生安置完毕,这些刚刚进入太医署的学子们统一了装束,每人都是一样的蓝色袍服,头上是浅蓝色的软幞头,脚下一双皂鞾(同皂靴),这就是一种待遇了。另外,每名学子都给发了一个公验文牒便于出入皇城,不过上面明确标注着内宫不用的字样,这个文牒看来只有进入皇城而没有进入内宫的权限。

太医署的待遇总体不错,提供宿舍,衣物被褥,笔墨纸砚等,重yào

的是管饭,吃饭不花钱,这对于绝大多数贫寒的学子们来说才是最重yào

的。

被杜怀山最先抢到手的六个人被安置在了一间屋内,随着第一次太医署的集体午餐结束,学子们清闲下来。

“我名叫谢亦安,字九德,今年二十七岁,学的是针科,诸位仁兄都自己报上名来,以后好互相照应。”谢亦安一看就年龄最大,他首先自报姓名。

“我叫吕万谦,字怀璧,今年二十五岁,学的是医科疾医,见过诸位仁兄。”

“俺是姜粟,字廉生,也是二十五岁,学的是疡医,见过诸位仁兄。”

“我名叫柳玉和,字静如,二十四岁,是一名疾医。”

“李戊,字维瀚,二十岁,学的是疡医,诸位仁兄好。”

陈墨是最后一个,他微笑拱手:“在下陈墨,尚未取表字,今年二十二岁,城南子午村人,学的是疡医,小弟才疏学浅,诸位唤一声大郎即可,请诸位仁兄多多照拂!”

文质彬彬,回答的最详细,几人不得不佩服,这位陈墨太细腻了。没办法,几人赶紧补充自己的籍贯。

“听闻开课后还要分等,不知各位仁兄可否听闻?”还是年龄最大的谢亦安,他的消息好像很灵通。

几人谁也没有回答,因为谁也不知dào

怎么回事。谢亦安看向陈墨,因为他和太医令杜怀山单独谈了很久,这个消息他应该知dào



陈墨摇摇头:“夫子只是问了问学业的事情,并未提及此事。”

几人有些不解,陈墨不是应该拜入太医令杜怀山的门下了吗?消息他应该知dào

,杜怀山为什么没有告sù

他?

“听闻两位太医令将各负责执教一半的学子,太医署的医博士和助教人数不够,已经在向州县调集。太医学生也将缩减教学时间,应该是太医署和尚药局的太医有些急缺,不然也不会有违常理在民间招募太医学生。”最年轻的李戊是长安人,他的消息好像更灵通,而且说的很有道理,也正好给陈墨解了围。

这时,脾气大大咧咧的姜粟开口了:“应该是这样,以往的太医学生都是考明经,民间普通学子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估计考举人的学子也不会太多了,要不然也轮不到我们这些民间学医者,这大唐好像有些乱了。”

谢亦安年龄最大,也最稳重,他立kè

阻止了姜粟:“不要论其他,如今先管好我们自己,我听人说太医署的两位太医令要设一个医科甲等学班,将来直接充任御医,可惜我学的是针科,诸位可要好好学,将来前途无量。”

谢亦安的话无疑确认了李戊的说法,内宫的御医看来真的急缺。一名太医学生想要熬成太医,除了精湛的医技,还需yào

资格和长久的磨练,辛辛苦苦打拼十年,甚至二十年能够成为太医就不错了,这次对众人来说还真是好机会。而谢亦安不在医科范围,他显然还要多学几年。

陈墨第一个出言安慰:“九德兄老成凝重,以后怎会被埋没,御医缺乏,九德兄怎会没有机会?”

众人也纷纷安慰谢亦安,李戊紧跟着就道:“大郎可是这次考试的三鼎甲第二,实jì

上大郎才应是状元,只是便宜了那个白广生,但进入特设的甲等医科应该没有问题。”

李戊知dào

的内幕好像非常多,事关自己的前途,脾气较直的姜粟立kè

就问道:“那个白广生是何来路?为何抢了大郎的状元?”

“大家可知dào

枢密使杨玄冀,他可是本姓白!”

虽然李戊没有明说,可大家都明白了,怪不得两位太医令谁也不去抢类似状元的第一名白广生,也怪不得白广生被列为一名,原来是大宦官的本家,太医署哪里惹得起?大家恍然大悟,这是宦官横行的时代,不要说太医署,就是皇帝和宰相都惹不起,白广生这个沙子被列为第一也是一种太医署的无奈。

众人为陈墨惋惜,但陈墨仍旧无动于衷的陪着笑,其实在他眼里这个所谓状元还是不要为好,省的过于惹眼。他需yào

的是一个平安的生活,顺便可以改变一些东西,给这个大唐留下一些穿越的痕迹,仅此而已。

事情果然和谢亦安说的一样,就在下午,新生接到通知,所有学子将被分成了三等,三等人将接受不同的教学方式。

一等是特设学科,共三十人,全部是医科学子。陈墨毫不意wài

的被招收到了这个特设班,姜粟与吕万谦、柳玉和也兴奋了一把,他们也进入了这个特设班。而李戊可能由于年龄原因被放在了二等,谢亦安也没有过于失望,他将和李戊作伴。

尽管六个人都被分的不错,但谁也没有放松的可能。因为,在分级的同时也颁布了学规,除了常规的入学注意事项,最重yào

的是太医署的考核制度。考试内容就是笔试和辩考,以后,由太医博士主持月考,太医署令主持季考,太常寺丞将主持年考。不及格者必须留级,留级两年仍旧不及格者将被除名。同时考试极其优秀,品学兼优者可以提前结业根据所学被任命。

这果然是一次特殊的太医署招生年份,太医若不是急缺绝对不会有这样事情,陈墨等人等于进入了太医特招班,需yào

分业教学学习好几年的学业期被缩短了很多。比如体疗七年的学期被缩短为三年,小儿、疮肿的五年学期则被缩短到两年,而需yào

两年学习期的学科更是一年就可以结业。

PS:新书大家多多捧场,票票,收藏之类的多多益善!

030 做公子是有要求的

第二天,开课了,入学的太医学子们分的很清楚。

陈墨这些甲等生被安排到了太医署内的一个单独小院落中,在这个小院落中,这些新生再一次被分开。被安排到一间类似教室样的屋子后,学业就要开始。陈墨发xiàn

了一个问题,疾医和疡医的比例好像差很多,和他一起学习疡医的学生总计只有九个人。这次的甲等班共三十人,疾医的比例好像非常高。

当一名姓周的医学助教开始授课,陈墨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相对于疾医的复杂来说,疡医本身学期就相对较短,只要能读得懂《本草》、《甲乙》、《脉经》等有限的一些基本医书即可,主要学习的是诊脉、问诊和实践。这是理论加实践的教学方式,在这个时代没有丝毫错误,因为疡医的手术空间太小,疡医的运用和后世的外科差距等于是天壤之别。所谓疡医就是最简本的处理创伤、治疗疮肿和随后的用药。许多属于外科的疾病实jì

上都是疾医在治疗,不属于疡医的诊治范围,疾医和疡医的比例差如此之大也就不奇怪了。

对于有基础的疡医来说,好多理论性的书籍用处有限,最关键的还是实践。

陈墨发xiàn

自己想进一步深造唐代医术的想法暂时落空了,姓周的助教安排好理论课程直接走人。这好像是一种自由的授课方式,和后世大学教育类似,导师只管安排课程指出一个学习方向。老师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学业全靠自己。

授课方式也让陈墨明白了为什么古人喜欢招收入门弟子,时代局限,看病全靠经验的积累,一个好的老师只把自己的一技之长授给自己的真zhèng

弟子。而对于普通学子来说,没有被导师提携指导的机会,诊病和学习实践的机会有限,根本就不可能成为一个技艺精湛的医生。

古今相同,要靠自己努力,也要有人提携自己才行。

这种理论的自学很枯燥,大家很努力也很规矩,教室内很静。而这些理论对陈墨的进步毫无用处,他茫然看了一会书,根本看不下去,干脆,陈墨干起了自己的事情。

反正在这里也无事可做,陈墨干脆自己给自己列了一个以外科学为主的大纲。他去有充足的时间慢慢充填内容,陈墨决定把自己记忆中的东西留下来流传下去,而一些治疗疾病和手术的方法也需yào

他进行一下改版。外科之后还有更加庞杂的内科、妇科等等,这将是一个浩大的工程,内容庞大繁复,而且陈墨的方法也要尽可能符合古代人的常规思维,做起来并不容易。

一天的时间就这样平静的过去,两位太医令没有露面,在西陲的阳光下,陈墨出了皇城。大唐是开放自由的大唐,太医学生的自由度同样很高,除了不能缺课,其余时间都属于自己。学生可以住在太医署,当然也可以回家住。

这几天李三斤显然很寂寞,没有小伙伴在身边,没有村中过的那么痛快,一看到陈墨就开始嘟囔:“过两日大郎回村去看看吧,看看我们的作坊,新材料应该快到了。”

陈墨当然明白李三斤的无聊,他和那些人混不到一起,只是李三斤作为陈墨的跟班,有责任在身没法离开,他只能丛恿陈墨回去一下。

“过几天就要放假了,放了假我们就回去,若想家三斤尽管回去两天,我可以住在太医署,再者,这长安没什么危险,三斤不要担心。”

李三斤扮演的是保镖角色,扔下陈墨一个人他更不安心:“还是双十日一起回吧!”

这时,田夏跑了过来:“大郎,开饭了。”

陈墨答yīng

一声,和李三斤去了饭厅。

田秋茂一家现在不但负责看守宅子,还负责起了陈墨与李三斤的饮食,而且,不用陈墨花钱。左睿这位老大很实在,一切的开销都包了,让陈墨很感激。

就要进入仲夏,傍晚的风很让人舒爽,空气中充满凉爽的气息。

这时候,小丫头四娘凑了过来。

“大郎,长安城最好的市场是东西两市,改日一定要带我去看看。”

其实,陈墨对长安同样不熟,小丫头靠近自己的意图太明显了,接触才有感情的培养,陈墨怎么会感觉不到她的意思。也不知dào

左睿怎么想的,把自己的妹妹扔给了自己,左盱夫妇也不阻拦,这个小汐不可谓不漂亮,只是陈墨每次看到这有些熟悉的面容就会心痛的如同裂肺。

想要拥有,也在克制,前世的记忆终究无法抹去,小汐根本不知dào

,她给陈墨带来很大痛苦。

“两个市很热闹,应有尽有,这长安城还有许多好玩的地方,改日让单大娘带我们去逛一逛,对了,还有大慈恩寺,大雁塔值得一观,著名的玄奘法师可是那里的第一任主持方丈。还有芙蓉池风景秀丽无匹,一定要去看一看。”尽管是这样,陈墨不能表露出自己的痛苦,他还要带着女孩到处玩一玩,女孩是善良的,追求自己的幸福无可厚非,自己不能伤害她,痛苦不能建立在让她极度失望的基础之上。

“那就说定了,改日我们去大慈恩寺和芙蓉池。”女孩兴高采烈,难得有机会来长安,还是由喜欢的人陪着游玩。

闲聊,感受着长安的气息,夜景是如此美好。

不久后,四娘向陈墨告罪一声回屋了。

“大郎。”这时候,田秋茂却凑了过来。

“田管家,来,坐!”

田秋茂属于下人身份,这个时代的尊卑观念很严重,他当然不会坐。

站在原地,田秋茂拱手:“有些事小老儿还是要与大郎说说。”

陈墨笑道:“有什么事田管家尽管开口。”

“大郎可是太医学生,是将来的太医,前途无量!也属于有身份地位的人,需yào

脸面,大郎身边应该有婢女伺候。不是小老儿一家不愿意伺候公子,这是身份的象征,左邻右舍都看在眼里,还望大郎不要嫌弃小老儿多嘴。”

还有这种说法,自己好像已经在做公子了。作为一个山民出身的陈墨其实没有那种概念,田秋茂的话无疑属于时代特征和潮流,生活在长安就要有长安人的样子,蓄婢不是罪过,是面子,是身份地位的象征。住着这样的豪宅,必须有相匹配的下人才行。

“这婢女一般需yào

几个。”陈墨没什么可抵触的,他也不想被人看不起,只能顺应时代潮流了,将来,对婢女好点不就行了。

看来陈墨真的不懂,田秋茂再次拱手:“一般都要两个,当然,多多益善,大郎不能嫌麻烦,这是大家规矩。现在,大郎身边已经有了从人,还是要有婢女伺候饮食起居方符合身份。”

一个品级都没有的太医学生都要摆谱,还是什么大家规矩,这大唐果然够浮华,陈墨直摇头:“三斤是我的兄弟,不是从人,既然田管家这样说,改日我们去人市一下,不知这婢女的需yào

多少钱?”

“一般二十贯左右,若是官卖发卖的奴婢需五十贯左右,至于江南来的女伎,便宜的也要百贯之上,那些经过扬州**的就更为昂贵了,一般都要五百贯起价。”

扬州**的女伎就应该是扬州瘦马的前身了,绝对错不了。可惜,陈墨身家不够,他身边带的钱,由于小丫头四娘的原因,买一个最便宜的婢女都不够了。

田秋茂显然看出来陈墨并不是那种真zhèng

的大富大贵子弟,但陈墨住着这样的豪宅,若连婢女都没有,自己都觉得没面子。因此,他赶紧丛恿:“左将军在大郎来之前就让人送来了百贯,将军特意给小人交代了,这些钱大郎尽管使用,不够用只管开口。”

“不急,过几日我正好回家,回来后在去人市。”陈墨吃着左睿,住着左睿的房子,再用左睿的钱买婢女实在说不过去。买两个普通的婢女四十贯钱,家中这点钱还是有的,还是回家后再说。PS:新的一周了,作者不容易,请大家多多支持!

031 莫名其妙的丢失

太医署的日子很平静,几天时间,凭借自己的超强记忆,陈墨的医纲完成一个大概。作为一个职业的外科医生,陈墨的记忆中有一种汤剂很适合这个年代,这个方法其实来自于陈默前世的一位老师。这种汤剂名叫;连翘双花汤。连翘双花汤其实是用于治疗痔疮的一种洗剂,这种洗剂对于陈墨所处的时代属于偏方,但在这个时代,这绝对属于一种消炎圣药。偏方最大的功效就是可以有效拟制痔疮的感染,在没有有效消毒措施的情况下,陈墨可以用它当做最好的清创消毒用药。另外,陈墨还有信心用蒸馏方法做出酒精。其实,这是为了给杜怀山看的,陈墨没有藏私的概念,他准bèi

利用杜怀山把这种汤剂推广开来,也算是为大唐造福。同时,陈墨也想凭借此方减低杜怀山认为自己是一个大忽悠的那种心理。

想要让杜怀山相信此方的功效,不能用陈墨旧有的概念,方子的运用需yào

辩证,这样才符合时代。

当陈墨绞尽脑汁把连翘双花汤的辩证写完,已经快要午时。后面再加上使用方法和功效,当陈墨把最后的收尾工作做的差不多时,鼓楼的午钟响起。

没容得陈墨落上最后几笔,他身后不远的姜粟跑过来拉起陈墨就往屋外跑:“说好了今天的午饭由李戊那厮请客,我们去酒楼,行不到李戊那厮很有钱,不吃他吃谁?”

“等一下,我”

陈墨的话还没说完,柳玉和在外面跑了进来:“赶紧走,不然时间不够,快些。”

根本不容陈墨再说什么,柳玉和拉住陈墨另一个胳膊就跑:“李戊那厮原来是一个大金主,他老子竟是开酒楼的,今天可要好好吃上一顿。”

那份尚未完稿的辩证还在几上,陈墨不好意思拼命挣扎,被两人拉出教室很远才解释清楚,陈墨赶紧跑回教室。

教室内已经空无一人,可几上也没有了陈墨还未收尾的那份辩证稿,地上也没有。翻了半天自己本来就没什么东西的案几,那份正在收尾的连翘双花汤辩证稿也没找到。

事情有些麻烦,肯定是眨眼就被人顺走了,这间教室内的几个人,除了可以排除没脑子的姜粟,其他人都是怀疑对象,因为陈墨被拉出去的时候,其它人都在。

第一次写唐代论文就碰到这样的事情,陈墨有些无语。无论是有人有意识的针对自己,还是无意中的好奇拿去一观其实都一样,这份辩论稿算是露出去了,它丧失了那份惊喜。

丢的莫名其妙,但陈墨是一个开朗的人,既然流出去就流出去吧,就是为了造福这个时代,随便用吧,陈墨也不十分在意。

李戊家的酒楼距离皇城并不算太远,名字也很雅,叫做鸣翠楼。李戊的老爹年龄不大,看样子也就是四十来岁,这位名叫李谨的酒楼掌柜很热情,当陈墨一行到达,他招呼一帮年轻人就上了二楼。

菜随便吃,绝对不能饮酒,这是李谨的底线,儿子进入太医署不容易,不能因此被除名。

唐代烹调菜肴的方法极多,炯、煮、烧、烤、烙,烫、炸、蒸、脯、腌,这些方法在秦汉时期已差不多全部出现,而这些烹调方法的技术改进、内在质量提高,则是在隋唐时期完成。

陈墨第一次进入酒楼,而且属于顶级的酒楼,也第一次品尝了唐代菜肴的味道,总体来说,比陈墨平时的饮食强多了。但对于一个品尝过各种时代精华菜的穿越者来说,就那么回事,陈墨吃过的好东西太多了。唐代的调料很局限,菜的花样也很有限,真的对陈墨没有太大的吸引力。

几人吃的饱饱的,与李戊的父亲告辞,一出酒楼,李戊就开始显摆:“大郎,我家酒楼的菜做得如何?可能入口?”

“吃着还可以!”

这就是陈墨出了酒楼后的真实评价,李戊有些无语,本来就是为了显摆,当然,也为了和众人搞好关系才说动老爹大请了一顿。没想到,陈墨这样无动于衷,也不十分给面子。

姜粟呲着牙花,打着饱嗝首先不干了:“大郎看来吃过更好的,不如你来请一次如何?”

李戊家的酒楼一看就属于长安数得到的顶级酒楼,陈墨竟然这样无视,众人的目光立kè

针对了陈墨。后悔也晚了,陈墨知dào

自己错了,这个错只有用请客来弥补了。

“改日,改日我请大家吃麻油鸡,定让你们吃的把舌头吞下去!”

李戊立kè

瞪着眼睛道:“这可是大郎许下的,可别说了不算!到时候不好吃,别怪我等掀了食案!”

另外几人立即齐声附和:“就这样说好了,大郎可不能食言。”

“我怎么会食言,改日请诸位到我家,咱们就在晚上,时间长,还可以饮酒,如何?”

对付普通唐人陈墨还是有办法的,没吃过当然不知dào

麻油鸡的香浓,当然,这次陈墨决定要用改版方式,要麻辣到极限,不让几人的舌头找不到感觉就算对不起他们。

回到太医署,并没有人把陈墨的辩论稿还给他,陈墨也明白了,这是有人私吞了。

重新来一份很容易,可为了避免有人刻意给自己下绊子,陈墨重新完成这份辩证稿之后没有立kè

呈给杜怀山,而是等着看看有没有什么变数。

马上就要放假了,其间,杜怀山和孙解都来上了一堂课。但两人毫无异常,没有人提起连翘双花汤的事情,也没有听其他人提起过。

出于谨慎,陈墨仍旧没有行动,他决定等等再说。

唐代人待遇不错,假日很多,一般有节日都要放假,很有人情味,这个双十日后正好赶上端午。假期很长,足足七天,陈墨有充足的时间办理自己的事情。已经抽空逛过了芙蓉池,小丫头和陈墨这次的目标是著名的大慈恩。

众人上街,距离大慈仁寺所在的晋昌坊还有很远,寺内的大雁塔已经清晰映入眼帘,这是一座三十丈的砖塔,它雄伟的俯视着整个长安城,让人禁不住肃然起敬。

032 老僧·::姻缘

大慈恩寺创建于唐太宗贞观二十二年(公元648年),是唐贞观二十二年太子李治为了追念他的母亲文德皇后而建。寺内著名的大雁塔是慈恩寺的第一任主持方丈玄奘法师(唐三藏)自天竺国归来后,为了供奉和储藏梵文经典和佛像舍利等物亲自设计并督造建成。大慈恩寺是唐长安城内最著名、最宏丽的佛寺,属于唐代皇室敕令修建。唐三藏--玄奘,曾在这里主持寺务,领管佛经译场,创立佛教宗派。大慈恩寺唐代长安的四大译经场之一,也是中国佛教法相唯识宗的祖庭。所以大慈恩寺在华夏佛教史上具有十分突出的地位,也因此扬名世界。

大慈恩寺是唐代寺庙的代表性杰作,寺内重楼复殿、云阁、蝉房、塑像数不胜数,蔚为壮观,加上节日的关系,寺院内游人众多,充分展现了时代的繁华。

对于陈墨来说,他需yào

带着女孩玩得高兴,然后平平安安把她送回子午堡。

一行人首先奔向最惹眼的大雁塔,这里的最大看点是佛骨舍利,其实现在根本看不到,可以看到的是精美的线刻佛像,还有《大唐三藏圣教序》、《大唐三藏圣教序记》碑、佛脚石刻。在塔上一游登高俯视长安全貌,令人心旷神怡。大慈恩寺的大雁塔还有看点,那就是,唐代学子考中进士后一般都到慈恩塔下题名,谓之“雁塔题名”。

在大雁塔玩过后众人开始逛碑林,古意森森的碑林,香火缭绕的殿宇,游人、僧人交织,这些景致人物组成了一副别样的大唐胜景。

游人如织,太热闹,陈墨果duàn

和众人脱离大众。前面很清静,左行是一小片碑林,比较清幽,过了碑林走不多远就是一个不大的院落。

这里好像是一处僧人的居处,应该是游客止步的地方,陈墨却鬼使神差的道:“我们去院中休息一下吧!”

院落中很干净,没有一个人,更没有香火缭绕,也没有飞檐层叠。院子中有几株大树,大树下是一些石凳和石桌,让这个小小院落充满着素净与悠然。

“不要叨扰他人,我们在院子中小憩。”

谁知,陈墨话音刚落,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施主既然来了,何不进屋一叙。”

扭头,古旧的屋舍门前却出现了一名老僧。老僧身材矮小,一身灰扑扑的旧僧衣,满脸皱纹如刀削斧刻,陈墨一时也猜不透老僧的年龄。让他吃惊的是,这个矮小的老僧嗓门太洪亮了。

“小子是无意中到此,叨扰大师清修,还请大师原谅!”

“有缘才会相遇,佛曰:有因有缘集世间,有因有缘世间集;有因有缘灭世间,有因有缘世间灭。施主既然来了,这世间之事皆是因果。”

老僧的话充满禅机,一双眼睛仿佛能洞穿一切,陈墨被老僧犀利的眼睛看的寒毛耸立,冷汗就要留下就差说出,你千万不要说我是穿的。

赶紧进屋,陈墨现在对某些事物充满敬畏,一副恭敬模样。

“纵观施主面相,气度非凡,必是非常之人。人生皆苦,施主此生注定波折不断,命犯小人,但人生可期,终有否极泰来之日!”

屋子不大,就是一间普普通通禅房,分宾主坐定,老僧犀利的眼神终于消失。但他的话却让陈墨明白,相面这种技巧真的可以看出很多事情,这名老僧无疑是此中高手。当然,也可能是忽悠人的高手。

“大师一语中的,小子最近的确被人算计,只是一些小事而已,小子谢大师解惑。”陈墨可不想和老僧深谈,这位老僧人的眼睛太犀利了,他要赶紧脱身。

老僧的声音太大,在院落中的小汐听的真真切切,她立kè

移步。

“小女子拜见大师。”

“女施主天生贵象,福泽深厚,老衲有礼了!”

“小女子今日问一下姻缘,谢大师解惑。”

老僧看向陈墨继xù

道:“施主命中有很多贵人相助,小娘子一生必大富大贵,可谓施主此生贵人。”“谢大师解惑。”小汐心满yì

足,脸色通红,尽露幸福之色。

“世间之缘皆有定数,缘来缘去皆是虚妄,女施主无须客气。”老僧闭眼,一副高僧做派。

陈墨服了,老僧的眼睛够毒辣,竟然能看出他和小汐的这种关系,还给定起了姻缘,不得不让陈墨佩服有加,难道是要收钱?

为了赶紧脱身,陈墨立kè

道:“小子谢过大师解惑,愿意呈上香火之资,请大师笑纳!”

“相见即缘,施主着相了,老衲不受香火。观施主之相最近必定喜事不断,记得万事谨慎,请施主记得老衲名惠印,日后可多来大慈恩寺走动。”

“谢大师!”竟然不要钱,看来不是忽悠,高人值得敬佩,陈墨躬身施礼。

小丫头满yì

了,她悄悄拉住陈墨的手。

大慈恩寺小小院落中的插曲结束,一出院子,小萝莉立kè

放开了陈墨的手,面色变得通红。陈墨能够穿越,当然也会相信姻缘,惠印和尚的眼睛能够看穿一些东西,但陈墨暂时无法决定。要回家了,不但陈墨要回家,小丫头四娘也要回子午堡了。

这几天小丫头玩的很高兴,也让她青春洋溢。晚饭后不久,夜幕降临,小丫头立kè

跑到陈墨的屋中。

看到四娘,陈墨笑脸相迎:“小汐这几天可开心?”

“开心,就是我要回子午堡了。”小丫头有些不舍。

“只要高兴,随时可以回长安,这个宅子虽然由我暂住,还不是你的家,尽管来玩!”

“大郎会经常去子午堡吗?”

小丫头看来春心泛滥,陈墨心中一阵刺痛,他怎么能伤女孩的心:“会的会经常去看看。”

“这是我亲手绣的荷囊赠与大郎。”女孩很羞涩,满脸通红,说完,放下一个四方形的荷囊转身跑了出去。

这是一个绣着鸳鸯戏水的银缕荷囊,陈墨怎么会不明白女孩的心。可是,自己还有一个不知音讯的未婚妻,陈墨不能这样和女孩私定终身,他不能有任何回应,否则,左睿会怎么看自己?小汐的父母怎么看自己?何况,每当陈墨看到那熟悉的面容就会产生无名的揪心之痛。

女孩的勇气值得敬佩,陈墨其实也很喜欢小汐,毕竟这幅面容他开始适应,更无法割舍。尽管惠印大和尚给定了姻缘,但一切还要随缘,陈墨不会主动去追求这个女孩,也不会让父母去提亲,毕竟自己还有婚约在身。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等待周家没有结果,然后,左睿的父母主动提出结亲。这是唯一的希望,但愿左盱夫妇能够察觉,能够通情达理吧。PS:收藏,票票!

033 家的温馨

二十里的路程转眼即到,把四娘一行送到子午堡,在子午堡短暂停留,当陈墨和李三斤出现在子午村口,太阳已经开始散发它的热量。

村子现在守卫森严,村口的士兵们都认识陈墨和李三斤,在与士兵的互相招呼声中,两人进村。

除了村口这些有些扎眼的士兵,山村依然平静,一如既往的飘荡着温馨的炊烟,山民日落而息的生活依旧,两人正好赶上普通山民的午饭。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街上除了几个孩子,几乎没有人。

山民的院子都是象征性的,大家都在院子中吃饭,陈墨和李三斤的出现让山村小小热闹起来,乡亲们在院落中站起身打着招呼,两人陪着笑,向长辈们不停问候。

“阿爹、阿娘!我们回来了!”

李三斤这一声就够了,正在吃完饭的两家人就是吃饭都能看到彼此,陈墨和李三斤站在街上太醒目了。

陈泉、六娘、李三斤一家起身,众人满脸惊喜。

家的温馨无可替代,两家人就这样凑在了一起,老人们嘘寒问暖一番总是难免。当两个人坐在小胡床上不久,六娘和三斤的阿母已经收拾两样菜再次摆在食案上。

山民的饮食和长安无法相比,但这种生活和饮食就是家的感觉,两个离家没几天人享shòu

的就是这种感觉。

饭还没吃完,一阵嘈杂声却传来,这顿温馨的午饭又要砸了,得到消息的小伙伴们来了。

快速吃上几口,陈墨站起身:“三斤你慢慢吃,我去对付他们。”

李三斤饭量大,他闷哼一声,继xù

自己的光荣事业,陈墨迎了上去。

李贵第一个嚷嚷起来:“大郎和三斤在长安如何?”

“很好,大家都好吗?”

“都好,大郎去忠叔家看看吧!”

陈三林和陈远,韩氏兄弟等一大帮人凑了上来。

“那就去看看,走!”陈墨答yīng

的痛快,李贵家宽敞,这里装不下这些人,一会还不知dào

多少人跑过来。

众人迈步离开,吃货李三斤不干了:“等等我,马上就吃饱了,等等我啊”

来到李贵家,陈墨终于知dào

大家为什么急着让他过来了。远远的,几名士兵吆喝几声,得知是陈墨等人,士兵们迅速没了声息。守卫森严,本来只有几间的土坯房消失了,李贵家其实已经不是李贵的家,他的家人全部搬走了,眼前是一片用石材围起的院墙和石屋。

原来的小小制弓作坊成为了一个专业的制弓作坊,在原来的基础上扩建了十倍不止。这显然是左睿的杰作,作坊周围有士兵日夜看守,可以说万无一失。

李贵这人憋不住话,进入石墙内就开始显摆。

“我们的木材就要用光了,左将军派人来通知,说新的材料这两日就要到了。阿爹是这个匠坊的掌事,左将军还给村中的匠人薪酬,让村民帮zhù

制箭。另外调过来十来名木匠,这些木匠只负责最初的制作,阿爹和村中的几位长辈负责精工打磨,我们负责驯弓。左将军说,咱们子午村以后就是他的根基地,村中乡亲们每年吃的粮食他全包了。”

左睿这个人心细如发,考lǜ

的极周到。有这样一个武器制作根据地太合算了,村中的山民淳朴,只要吃上饭,对他们好一些,这些村民就是左睿做好的助力。一村子人也没多少,对左睿太划算了。

当然,对子午村这个小山村来说这也是好事,绝对安全,以后谁也不敢窥视,这也是陈墨的初衷。

制好的弓分批摆在几间石屋中,它们在一排排的木架展示着自己魅力,墙边是一个个码放整齐的竹筐,竹筐很大,里面是不同箭头制造的巨箭。

一张张巨弓美丽而古朴,但它们却是血腥无比的杀器,陈墨突然间感觉有些呼吸不畅,他失去了欣赏下去的心情,立kè

出了屋子

第二天,美美的睡了一个懒觉,陈墨和李三斤回到制弓作坊开始闲逛。

一帮年轻人正在校弓,村中的很多人在用竹子制作箭杆,左睿雇佣的十来个木匠在在一个单独的院落中在对付最后的那些木材,李贵的一位堂叔负责监督。

等于是在流水作业,李忠现在很轻松,他的工作是指导村中的几位匠人打磨和调校新弓。这些弓经过最初的力量调试就会交个那帮年轻人,当弓驯出来,李忠还要进一步细作,这些弓会经过桐油侵泡和其它工序,然后才算制作完成。

“忠叔,当初我说的不错吧?现在,忠叔可是作坊的大掌事!”

正在对一个小扁担进行调试的李忠抬起头,看到是陈墨,他放下手中的活计:“昨晚就听说大郎回来了,在太医署学得如何?大郎将来可是太医,也算给咱们子午村争光了!”

“做太医还要熬几年,现在只能算太医学生,能不能给咱子午村争光还要看以后。”

回答了李忠,和几名村中人打过招呼,就在陈墨拿起李忠调校的小扁担在观看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二弟,我也来了,新木材也送来了,在太医署如何?”

却是左睿带着满脸兴奋之色来了,看着左睿,陈墨笑的很灿然:“兄长这次带过来多少木材?”

李忠几人看到左睿赶紧见礼,随后左睿拉着陈墨和李三斤就跑到了一个偏房内。

“那一带可用的木材都被砍光了,也就带回来两千多根,在附近找了很久再也没找到柘木,下次再去恐怕要十年二十年之后了,大郎知dào

哪里还有柘木吗?”

左睿明显是不知足,其实他可能没意识到,就是这些材料制作出来,他训liàn

士兵也会很难。没有力量的弓手不能用,不经过大量训liàn

士兵也不可用,这些弓制作出来,以后够他忙的。

“柘木我也就知dào

神农架那里有了,再寻起来恐怕不容易,兄长知dào

紫衫这种木材吗?”陈墨知dào

有些木材可以替代柘木,但差了很多,他仍旧希望使用最好的材料。

左睿摇头表示不知dào

,他怎么会懂的木材?

“红豆杉这种树兄长听说过吗?”陈墨继xù

问道。

左睿继xù

摇头,陈墨明白了,不要指望左睿了,还要自己给他想办法。

红豆杉在山西、四川和甘肃其实都应该有,但限于时代闭塞,这种最好的长弓材料陈墨只是无法亲自去寻找。既然帮就帮到底,凭借自己的记忆,陈墨找来纸笔,随后记录下了红豆杉的形态特征交给左睿。以后要靠左睿自己了,这种木材一旦大量到手,左睿想不强dà

起来都难。

034 我当然有办法

制弓材料的事情告一段落,左睿立kè

转变了方向。

“那处宅子二弟是否合意?在太医署没什么麻烦吧?有麻烦可以找龙武左军将军魏玉霆,他曾经是阿爹的老上司,就在宫中值守,为人不错,一直把我当做最亲近的子侄,可以信任!”

“一切都好,宅子当然不错,就是过于宽敞,住不过来!我会记得魏将军,有事情一定去找他。”

“我在长安留了钱,别替我省,咱不缺那点钱,不够就说话。记得自己买两个漂亮婢女,你身边也好有人伺候。可惜二弟现在不能成亲,将来吧,娶一房官宦之家的娘子也不错。你兄长我可是有儿子的人了,二弟赶紧考lǜ

自己的事情,也好让二老放心!”

陈墨笑了,左睿知dào

陈墨的情况,这位兄长还真对自己关心,不枉相交一场。其实左睿的意思可能是让陈墨先纳妾后娶妻,有了后代再说,这符合古代人无后为大的观念,看来,左睿应该没有意识到四娘对自己有意的事情。军将都有自己的伙伴,而那位龙武左军将军魏玉霆无疑是左家的铁杆同盟,一并介shào

给了陈墨,好让陈墨在长安也有靠山。

“听说兄长在村中建立了一个长弓训liàn

场,让弓手在这里轮训,一起去看看?”

兄弟之情就是这样,陈墨不是一个矫情的人,感激的话不用多说。长安没什么过于操心的事情,他干脆转移方向和左睿去看看长弓的训liàn

情况。

村南的训liàn

场其实就是一个重新扩展起来的大晒场,现在这个晒场被士兵和村中的人在原来基础上扩大几倍不止。

许多士兵和村中的年轻人就在训liàn

场,左睿和陈墨的到来就是表演的时刻。

“嗡”的一声,训liàn

场上,五十支巨箭冲天而起。

五十支箭达不到遮天蔽日的惊人效果,但弓弦的巨大声音和凌厉的破空声还是异常惊人。左睿的眼睛随着弓箭远远落地,他立kè

迈步过去查看。

一百五十步左右的距离,巨箭密密麻麻,深深插在地面上。

蹲下身,左睿伸手拔出一支箭,他用手指比量着射入的深度。

“比普通弓箭深的太多,是不是兄长?”

身后传来陈墨熟悉的声音,左睿带着惊喜的起身回头。

“这弓也太强了!弓手若是达到一定数量,一百五十步,普通的排盾(盾牌唐代称呼为排)和盔甲根本防不住,恐怕也只有明光铠一类的重铠才可以防得住吧?若是进入一百步的距离,明光铠估计也会被射穿!至于骑兵,再强dà

骑兵也不可能突pò

这种巨箭的箭幕,太期待了!”

陈墨需yào

的就是这种效果,他微笑以对:“这不是兄长需yào

的吗?”

“别废话了,你肯定有好方法,给我说说这长弓的作战运用!”左睿可不会跟陈墨客气。

“兄长想知dào

怎么样才能发挥这种弓的最大威力吗?”

废话,不想我问你干什么?左睿恨不得立kè

对这张笑吟吟的俊脸扇上一巴掌。

“赶紧说!”

“急什么?容我动过手留下书面的训liàn

和组建计划,也好让兄长去按部就班的实施!”

“好吧!你做事细致,这事情就归你了,训liàn

和组建的事情归我。”

陈墨阴阴的笑着:“人手太少,兄长还是招兵吧!秦岭中和周边到处是彪悍的山民,年轻人都是最好的弓手和士兵来源。”

**力不是没有,不是不够大,而是问题多多,这个时代养一支精锐军队消耗太大,左睿轻轻摇头:“我养不起!最近补给有些吃力,我手下一万多人,再招兵,如何养?这人吃马嚼的,各种装备现在贵的离谱,招了兵恐怕也稳不住。超员过多哪里养得起,难道二弟你有办法?”

“让管虎过来执掌训liàn

,正好驻军在子午村训liàn

长弓手。我心中有一个财路,再养一两万士兵没问题!”当然有办法,陈墨笑而不答。

左睿眼睛大亮,一把抓住陈墨的胳膊:“走,咱回家说去,二老说今天中午要给我做好吃的!”

看来左睿已经和父母很熟了,这厮嘴甜,父母还不知被他的甜言蜜语忽悠成什么样?

训liàn

长弓手其实那就是一种感觉,长期训liàn

带来的感觉。左睿的手下不缺弓手,不缺骑兵,建立一个弓手和骑兵互补的团队,对他来说很容易。难度是,左睿的士兵还是太少,这也是陈墨鼓励他继xù

增兵的原因。最后,陈墨承认,这也是在给自己打算,他需yào

军事力量的支撑来该改变和度过某些历史时段,也许,最大的可能就是一个左睿会改变历史性的崛起,也许大唐会是一个不一样的历史。而最不好的结果,陈墨也有了准bèi

没办他就陪着家人去山中陪伴大熊猫度过余生,也算是山中一大贤。

今天,六娘做的是野葱大饼,主菜是山菇炖野鸡,最吸引人的还有李贵送来的两只大老鼠。

竹鼠也叫猪鼠、竹狸,这可是山民最喜欢的野味,除了肉质细嫩肥美,竹鼠其实还是最好的滋补品。美食是一种享shòu

,绝对值得大快朵颐一次。

肉香弥漫在周边,当陈墨、左睿和管虎一来到陈墨家附近,这味道已经让三人禁不住直流口水。

三人快步进院,刚刚在陈泉的招呼下在院中的树下坐定,没想到门外呼啦啦就来了一大群人。

这下完了!不够吃啊,一餐美食注定被糟蹋,一帮饕餮货全来了!

李贵、李三斤、李进、陈三林、陈远、韩氏兄弟一个不缺,外带几名村中关系最好的年轻人全来了,热闹归热闹,可惜美味算是被糟蹋了,轮不到吃几口啊!

院子中的人满满当当,陈泉很无奈的笑了笑,他转身出门,再搞些吃的来吧!

山民的朴实不是在嘴上说,而是实jì

行动。当陈泉回来,十来名山民,包括李三斤的老爹在内,这些淳朴的山民带着各种吃食和几个大酒坛子来了,紧跟着,曹村正和李忠也赶了过来。

自酿的酒并不太好,喝着口感有些差,但浅尝是不可能,左睿这次算是领略了一下山民的淳朴和海量陈墨等人不停的举起粗瓷大碗,狂灌报仇没商量PS:呼唤一下票票,新书需yào

支持!

035 种子

【很多老朋友来了,淡然也不矫情了,我爱你们!】

陈墨就要回长安了,心中忐忑的左睿终于等来了陈墨。

一份计划书,几张薄纸让左睿想不震惊都不成。计划书建议性的,从组建军队的人员构成,到各种武器装备的运用都太完善了,多少弓手,多少长矛手,多少排盾手,多少骑兵用于掩护和配合zuò

战都有详细的数据。不可思议的是,陈墨竟然列出了在不同作战环境下,长弓士兵要如何去作战,对于各种情况下的利弊都有详细的分析,可以说,这几张纸就是一个长弓兵用兵战策的精华。

“二弟你学过兵书战策?”左睿太佩服陈墨了,想不到这位金兰之好不但是一个神奇的医生,还是一个军事天才。

“临时看了看就是用兵就是一个逻辑和分析的问题,排兵布阵应该就是这样,兄长知dào

什么是聪明人了吧?”

“你就是聪明人,我知dào

了!也别卖关子了,快说,财源在哪?”

左睿不得不感叹,大贤隐于野可不是说说。这世界真有这样的人,他就在自己身边,只是名声现在不显罢了。陈墨做一个太医有些可惜了,如果做一个军中赞画恐怕更合适。当然陈墨做医生也很合适,将来必定名扬天下,只是不如做一个军中赞画更实惠和名声更响亮。

“财源自然会有,在说财源之前,和兄长说一下练兵事情。”

提出建议了可以,天才也不可能比军中将领更熟悉练兵,那些纸上谈兵就算了。左睿认为自己的士兵已经很强了,陈墨的练兵建议还是不用的好:“这练兵都是有规矩可循,聚散为常,兵不同,练法不同,军纪森严是也,有我在,兄弟你就别管了。”

“难道兄长不想拥有一个永远打不散的军队?”

“二弟别开玩笑了,我大唐现在不可能有这样的军队,二弟的弓手配比方法不错,我看还是先训liàn

出长弓手比较合适。”

左睿当然希望,但是,这好像不可能,除了大唐立国前期的军队,还没有听说过大唐谁有这样的军队。敢战就不错了,打不散不可能,尤其是大规模的军事作战,一旦先头部队失败,主力军的士气立kè

就会落下去,然后就是崩溃,这已经是近年来的常态,无论大唐还是吐蕃无不如此。

大唐的军队在这几十年来都是这样,从无例外,陈墨怎么会做得到?

陈墨当然明白左睿不相信自己,他笑着道:“兄长是军中宿将,也知dào

一支军队失败的原因会有很多,但归根结底,在兵力不是过于悬殊的情况之下,作战依靠的是士兵的士气和勇敢,也和将领的个人领军能力有关。那么,我问一下兄长,士兵为什么在作战中会溃败?”

“士气的身失去和恐惧是根本原因,再就是训liàn

不够和作战经验的缺乏,领军将领畏战。”

“士兵作战失败,如何惩罚?”陈墨继xù

问道。

“为首的溃逃者斩,领军将领斩?”左睿回答的很干脆。

陈墨问道:“那么,一旦溃败,这支军队溃逃的将士中,受益者是谁?”

左睿愣住了。

陈墨趁热打铁:“其实,随后逃跑的绝大多数人成为了受益者。因为他们不会因为逃跑受到严厉的惩罚,最多就是失去一些粮饷和物资。而朝廷和军中将领为了继xù

维护自己的力量,这些将士都会随后因此得到赦免,这些逃兵甚至会投向敌人,就是不投敌,他们一般也不会有生命的损失,不是吗?”

左睿这一次陷入了沉思。

很久,左睿在陈墨的笑容中开口了:“二弟军纪在严格也不能这样,你不会让我把犯错的士兵和他身边的战士都杀了吧?这行不通,杀光了估计也练不成二弟所说的永远打不散的军队!”

“杀人是为了维持军纪,让士兵明白自己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这本身没有错。兄长你需yào

做的是纠正士兵的不正确心里,让他们明白自己和身边所有的战友是一个集体,他不能脱离这个集体,一旦脱离这个集体,他就再也没有回头路可走,而其他人也不要想着在逃跑中受益,这才是兄长需yào

做的!”

左睿有些晕了,陈墨的说法太绕口了。

“好吧,我告sù

兄长最正确的练兵方法。”

“快说,快说!”左睿算是明白了,这位二弟是一个宝啊!去做太医太可惜了!

“很简单,让士兵拥有集体意识。”

这能听懂,左睿的眼睛瞪得老大:“集体意识怎么来?”

陈墨继xù

笑着:“比如,一个队伍有十名士兵,其中有一名士兵犯了错,这名士兵当然要受到惩罚,他的长官自然也会受到连累。而其他的士兵呢?他们就就成为受益者,所以,兄长需yào

做的不是仅仅重重惩罚那名犯错的士兵和他长官,还要惩罚他们这个集体,旁观同样有罪,不能让其他人成为受益者,这样,所有的人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他们就不会容许那名士兵去犯错,这就是培养集体意识。”

眼前赫然开朗,左睿明白了。

这是先秦的一种连坐法,为了让士兵形成一种习惯。身边的战友不能抛弃,更不能眼看着他去犯错,一旦有人犯错就会连累整个团队。因此,整个部队就等于是一个集体,一人犯错会一直追究到最高长官,也会按照不同的等级进行惩罚,一旦出现错误或打了败仗,谁也不是无辜者。

其实,唐代的军队不是缺乏严格的军纪,只是执行力的问题,但无疑,陈墨提出的方法会更有效。

左睿连连点头:“我知dào

怎么做了,就在军纪严明的情况下让士兵习惯这种集体意识,让他们知dào

军队是一个整体。”

“很对,另外还有一种方式可以极大促进士兵的坚韧和执行军令程度,很有效,这种方式也是先秦练兵秘法,唯一的缺陷就是很耗费粮食,兄长想知dào

吗?”

你还知dào

先秦练兵法,简直逆天了,那可是昔年无dí

于天下的秦军!左睿的眼睛瞪的溜圆:“那就赶紧说,不就是财源的问题吗?有了粮饷,我还怕什么耗费粮食?”陈墨给左睿带来的震惊够多了,现在很直接,不是他贪财,而是左睿真的需yào

,需yào

一支强dà

的军队。

既然帮了就全扔出来吧,陈墨决定,这些记忆中军事方面的东西全归左睿了,也算留下了新式军队的种子:“很简单,就是让士兵在操练的基础上进行体力练习,定期按照一定距离练习跑步就可以了,只要士兵体力充沛,就会拥有更强的坚韧度和执行军令能力。开始的时候循环渐进,时间会让士兵的体力达到要求,这样兄长就会拥有一支不知疲惫的军队,再经过严格训liàn

,一旦有长时间的作战、行军,谁也不会是你的对手!”

左睿狠狠的点头,这好像很对,可以试一试。但是,他更关心陈墨所说的财源:“财路呢?二弟你赶紧说。”

“继xù

招兵,让士兵进行体力练习。”

“好了,好了!我都答yīng

,这总行吧!别卖关子,快说,”

“兄长,其实”陈墨得yì

的笑了起来:“钱粮就在眼前,只是别人看不到,我能看到而已!”

还是在卖关子,左睿一咧嘴:“二弟可不要说钱粮会隐藏在眼前,你一伸手它就会出来,否则,我可真当你是妖孽!一个神医,还懂得这些军事上的事情,也不知dào

世上怎会有二弟这样的人?”

陈墨也对着左睿一咧嘴:“山就是钱粮,兄长有的是人手,让士兵重新进山卖些力qì

就是!”

重新进山!这立kè

提醒了左睿,他瞪大眼睛:“伐木!可以进山伐木,近在眼前,我怎么从来没想到啊!”

“这说明什么?”陈墨一抖手:“这说明我才是聪明人,别人看不到的我可以看到,这就是聪明人的象征啊!这天下间有几个我这样的聪明人?世道不公为何我被埋没于此?老天看不公兄长你是不是很佩服我!?”

“佩服你个头!”自己卖乖吧,一句话提醒梦中人。深山中的树木虽名义上属于有主之物,但那些名义上的皇族贵戚好像都消失了,深山老林根本没人管。只要耗费些人力,这些木材就是自己的啊!数不清的巨木和钱粮在向自己招手,左睿转身就跑:“俺派人进山伐木了,然后运到长安发卖,大郎等着在长安给我卖木头吧!对了,这红豆杉我也让人顺便找找,深山中应该有。”

“我堂堂的未来御医,一代神医怎能去卖木头?以我的身家怎能你给我站住”

左睿根本就不理会陈墨,送行都免了,他笑得如山花般大步而去。

陈墨还要向左盱夫妇告别,可惜告别时没有看到四娘,那个让他心中总有撕痛感的面容这次没有出现。

036 人市

陈墨和李三斤是提前一天回到了长安,因为他们还有事情要办。

午饭后美美的睡了一个午觉,日头不在灼烈,陈墨起身了。洗了把脸,喊上李三斤和田秋茂父子,四个人出门了。

长安的市场在中期之前很规范,比如骡马市就位于耳窝坊,位于西市最靠外的地方,属于是专业的骡马市,其余地方不允许买卖牲畜。而在中后期,随着经济贸易的极度发展,长安的两个市场已经容不下繁茂的经济发展,店铺开始向周边许多坊区延伸。人市同样如此,这个市场就在西市之外的井人坊,交通便利,很便于进行契约交yì



大唐的市场有专门的机构,由市署吏员做公证立卷为凭,并收取相关费用,可以说十分专业。

唐代的奴婢和奴隶和西方有很大区别,唐人的奴婢虽然身份低贱,需整日为主人劳作,甚至有时会被主人殴打至死。但总体来说属于契约性质,可自收聘金,也有一定的自由,可以成立自己的家庭。这类人分为两种,一种是终身制,他们世世代代都属于奴婢身份;而另一种属于契奴,也就是雇佣制;除了收取聘金,可以成家立业外,到了规定的年限,契奴就会恢复自由之身成为平民。

终身制的奴婢在汉人中占极少部分,主要是政治失败或者罪犯的家属被贬身为奴者,再有就是那些生活艰难的无以为继,由家人或者自卖自身的少部分人。被贩卖的汉人奴隶极其稀少,因为贩卖汉人为奴等于死罪,因此,这个高风险的事情很少有人会做。而最重yào

的是,除了世奴和不在赦免内的人,汉人享有大赦的权利,因此,完全性的奴隶在汉人中并不多。

唐朝的奴隶来源很广,最重yào

的来源是战争俘虏,尤其是与异族的战争,被俘获者除了被当作政治筹码释fàng

,其余无一例外会被发卖为奴。奴隶的另一个重yào

来源是唐朝南方的各部族——完全与外界隔绝的XX族人和那些新近归附唐朝的部落中人,就是福建、广东、广西、贵州等地的其他一些土著居民。奴隶贸易者毫不怜悯地对这些不幸的“蛮人”大加掠卖,虽然朝廷下了禁令,但收效甚微,一直很流行。

奴婢的另外一个重yào

来源是来自恒河流域,印度以外的地区的奴隶,这些皮肤较黑,被贩卖到大唐的奴隶就是统称为昆仑奴的那一部分人。另一小部分,是西域或者吐蕃人了,其实,在这个多元化的大唐西域女奴很受欢迎。

奴婢和买卖牲畜一样,有优劣之分,要分为上中下三等,按照不同价格发卖。对于陈墨来说,最好的奴婢是官卖奴,因为官卖奴属于罪官或者平民罪犯的家属,这一部分人绝大多数是汉人。好处是熟悉汉人的生活习惯,容易交流,用起来顺手。那些异族奴婢还是算了,主要是陈墨不喜欢。

这次是为了面子,当然也为了以后自己生活方便。

不得不说,大唐的奴婢买卖很兴盛,这个井人坊人来人往,摩肩接踵,极其热闹。

“大郎要不要昆仑奴,最好使唤的就是这昆仑奴了,男女都有。”田秋茂对买卖什么样的奴婢很了解,他指向前面的一家。

“不要,太黑了,晚上我害pà

看不到他们。”

田秋茂立kè

拿出另一个建议:“西域的女奴风情万种,也不错,大郎可以来一名西域的!”

“西域的女奴暖被不错,可我不需yào

,我只要小一点的女孩,伺候我的饮食起居。”

陈墨的话音一落,周围的人的眼光立kè

变了,看着他就像一个外星人。

“怎么了?你们想歪了吧?难道我要人帮我洗洗衣服,做做饭,收拾收拾屋子,不买小丫头,要买几个彪形大汉不成?”

“不是,大郎我们可以理解,但是小女孩的价钱极贵,漂亮的也凤毛麟角啊!”田夏一挠头。

还是不相信,尴尬很局面,陈墨就纳闷了,自己是那样的人吗?就凭咱这温文尔雅,英俊不凡的长相,就凭咱这一身本事,怎么可能那么不堪?都想到哪去了?

“我知dào

哪里有,大郎是不是考lǜ

下去买一名女伎,虽然贵了些,但放在家里有面子。左将军派人来说了,只要大郎满yì

,千贯之内尽管开口!”这时,田秋茂再次提出建议。

“不要,不要!我就要年岁小一些的婢女,用来伺候饮食起居。”左睿还真舍得,一千贯干什么不行,买一个摆设?只是陈墨后面的话太别扭了,解释不清了。

当众人找到地方,陈墨发xiàn

官卖奴的生意很惨淡,没几个人,也很贵,陈墨失望了,没他需yào

的人。

田秋茂也明白了,陈墨是不想用左睿的钱来买婢女,这位太医学生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富裕,只是买两个普通普通的婢女。田秋茂一拱手:“那我就带大郎去私市,那里各种奴仆应有尽有,可以商量价钱,只是人牙子很多。”

陈墨立即问道:“人牙子是不是人贩子?”

田秋茂回道:“是人贩子的手下,专门冒充良家。”

“这些人汉人也敢卖?”

“也不尽然,这些人都是战乱收养的童子和小丫头,人牙子虽然可恶,但也给了这些孩子一条生路,对与错,见人见智吧!”

陈墨理解了,好像是擦边球,人贩子贩卖的是战乱中收养的孩子,养上一段时间,就算家里人了。官府一般也不会追究,毕竟这些人贩子给了这些孩子生路,乱世就是人命如草芥,这些孩子总比死在战乱中好上很多。

这不是血泪的问题,而是战争和生活的无奈,陈墨不能苛求谁都道德高尚,毕竟谁都要生存,包括人贩子,也包括那些无家可归的人。

在官卖市向前不远向右一拐,立kè

就是一片熙攘。

私市比萧条的官卖市热闹的不是一星半点,这个市场就第一个广场性的市场,来来往往的人络绎不绝。就如同陈墨在某些屏幕上看到的一样,人很多,被发卖和自卖自身的人头上插着一根稻草,这些人主要是以少年男女为主。

身处这个时代,买人不需yào

有罪恶感,因为这就是战乱和灾荒带来到后续,买回去善待才是最大的仁慈。

不久,陈墨找到目标,他蹲在了三个人面前,一名老妇,两个跪在地上的瘦弱少女。

两个少女有些营养**的样子,两人怯怯的低着头,但露出面容却带着清秀,陈墨判断年龄应该在十二三岁左右,身上的衣服虽然破旧,但还算干净。两个女孩身后的妇人一脸的苦相,看到陈墨蹲下身,她立即跑过来就是一个万福。

“这位公子若是有意尽管开口,此是家中的两个侄女,她们的父母一年多之前去了,小妇人还要养着她们的弟弟,好给叔叔留下骨血。公子慈悲,还望善待两个侄女。”

这明显是推销的口气,陈墨开始怀疑这位妇人就是一个人牙子,所以他也不客气:“要多少直接说,合适两个我一起带走。”

妇人闭上了眼睛:“若公子真的有意,四十贯。”

价格开的不高,田秋茂立kè

上前一步:“四十贯有些贵了,这两个小丫头还小,干不得什么活计,还要养上两年才堪用。一同带回去将来两人还可以作伴,不如这样,三十贯如何?”

妇人睁开眼睛看向陈墨:“小妇人家中还有四个孩子要养,请公子慈悲。”

话不是说给田秋茂,而是说给陈墨,在衣服和举止上妇人看得出谁是主家。

“三十二贯如何?不少了!”田秋茂开始加价。

“别议价了,四十贯归我了!”

突然,身后传来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

PS:求票票支持!

037 闪电战

陈墨几人回过头,一个三十来岁的人手持一把扇子晃着膀子走了过来。

这个人戴着簇新的垂脚幞头,一身锦袍,让陈墨感兴趣的是这个人的嘴,他的嘴歪向右侧。这幅面相加上这身打扮和行为,很标准,就是一个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标准纨绔子。

田秋茂看着这个人,他没说话,但眼中的一丝慌乱让陈墨明白,这个人田秋茂认得,此人应该在长安有些名气,不好惹。

刚刚来长安陈墨不想惹麻烦,因此他立kè

挡在了李三斤身前,随后抓住了李三斤的袖子。

歪嘴继xù

上前,这时候陈墨也看清了,这位身后还跟着四个满脸横肉的汉子,一个个横眉立目,很有那种街霸气势。

“我的侄女不卖了!”

谁也想不到,妇人反悔了,她拉住两个小姑娘转身就跑。

陈墨也明白过来,妇人还真的不是人贩子,人贩子只在意钱,人卖给谁都一样。另外,人贩子应该都有自己的靠山,纨绔子弟一样要给钱,除非真的是手眼通天的人物,但这样厉害的角色谁在乎这两个钱,不给钱还不够丢面子。

“站住!”歪嘴身后的几名大汉立kè

追了上去。

就在四个壮汉就要追上的时候,人群中突然冲出一个人,这个人普通就跪在几名大汉之前:“诸位行行好!我的两个侄女不卖了!”

跪在地上的人一头乱发胡乱被一个破巾子绑着,胡子乱糟糟,一身麻衣到处是洞。显然,这个穷的衣不遮体的人就是两个小姑娘的叔父或者伯父了。陈墨一阵悲哀,人穷,但这对夫妇有自己的底线,孩子实在养不起,他们是想把侄女卖给一个像样点的人家,也好自己安心。

继xù

按照剧情发展,跪在地上的人被一名大汉一脚踢翻,完全就是样板戏的桥段,陈墨无奈的放开蠢蠢欲动的李三斤:“那四个归你了!”

陈墨的血液中流淌着秦人的血,他表面温和的性格中有唐人的火爆,也有山民的粗狂,当不能忍的时候他注定不会忍。歪嘴触犯了陈墨的尊严,欺负一无所有的穷人触到了陈墨的底线,两个人很默契,陈墨比李三斤的速度快的多,因为他距离更近。

这个时代的人形容拳头的形容词很有意思;如醋钵般大。陈墨话音未落,歪嘴就看到一个醋钵般大的拳头迎面而来,越来越近的同时也越来越大

一个纨绔子弟和强悍的山民根本不是一个等级,歪嘴反应太慢了,在毫无反应的情况下,陈墨这一拳正中他的面门。

什么叫做直挺挺,被击中的这位纨绔就是,歪嘴直接飞了出去,随后当然是没了动静,陈墨的拳头太重了,惨叫都免了。

“玛德,这厮的鼻梁还挺硬!”陈墨抖了一下手。

同样是毫无提防的田秋茂父子已经傻了,这位哪里像一个文质彬彬的太医学生?就是一个标准的斗殴高手!

巨熊一样的李三斤扑向了四个大汉,也就在这同时,看热闹的人竟然没几个人跑,众人向后退了出去,竟然给斗殴的双方打开了一个宽阔的场子。

唐人果然是唐人,没有经过奴化教育的华夏人天生彪悍,打架就是最好的热闹,谁也不舍得离开。

陈墨没有犹豫,他立kè

随着李三斤扑上去,虽然他相信那四个人李三斤完全能够解决,但是陈墨需yào

速战速决,然后赶紧跑路。

这时候,李三斤动手了。其实是撞,落在最后面的一个大汉被他直接撞的飞了出去。

一名为首的大汉此时已经抓住了那名妇人,而妇人紧紧地把两个小丫头护在身后。被撞飞大汉的惨叫声传出,抓住妇人的大汉不解的一回头,一个黑影向他飞了过来。

此时的李三斤就如同铁塔一样扑向另一名大汉,这名大汉其实反应的很快了,可惜,距离太近了,李三斤的拳头才是真zhèng

的醋钵,这一拳结结实实落在他的腮帮子上。

这名被李三斤击中的大汉破布袋一样趴下的同时,陈墨也到了,他针对的是最后一名还有机会站立的大汉。

陈墨的拳头瞬间而至,这名大汉的反应时间比较充足,他扭过的头迅速转回去,撒腿就跑。

没想到,这时一个人影扑了上去,陈墨愣了一下,随后立kè

上去帮忙。

陈墨想不到一直闷头不语的田夏竟然在这时也出手了,年轻人奋不顾身直接把这名大汉扑倒在地。陈墨的脚步很快,田夏正好把这名大汉压在身下,不需yào

客气,陈墨对准这名大汉的脑袋就是两脚。

而李三斤不愧是子午村最强壮人,此时的他双手各提着一名大汉不停抖着手臂,两名大汉就像他手中的两个玩偶:“猪狗之辈也敢欺到俺们头上?”

随着李三斤干净利落的把两个人在地上一掼,世界清静了。

“还不带着你家娘子和侄女赶紧跑!”地上还有一名被踢翻的穷人,陈墨赶紧提醒他,随后对李三斤和田秋茂父子喊了一声:“走啦!”

不得不说,绝大多数百姓的正义感很强,拥挤的人群竟在很短时间内给陈墨几人让开了一条通道,在陈墨的带领下,几人撒开腿就跑,而身后还跟着四个人。

闪电战很成功,冲出井人坊,陈墨提议众人不用跑了。反正坊丁不认识自己,以后估计除了歪嘴本人,其它人也认不出自己,因为陈墨没穿那身标志性的太医学生制服。只是李三斤的身板太扎眼,看来以后还要想办法让李三斤尽量不要出门。

现在,跑得快才是醒目的目标,还不如不紧不慢的走回去。

“公子慢些,等等我们!”

回头,却是那对夫妇气喘吁吁的带着两个小丫头赶了上来。

“赶紧找个地方去躲一躲,那个歪嘴估计不是一般人,被抓到可就麻烦了,你们还是赶紧去吧!”

陈墨的建议不错,可是这对夫妇根本就不听,夫妇二人拉着两个小丫头直接就跪了下来:“我们是清水人,这长安本就不熟,去哪里躲?还请公子暂时收留我们!”

还没跑出多远,这一群人在街上本来就显眼,还这样,没办法啊!被人盯上就白跑了,可是,带着这一家人回家无疑会留下一些隐患。陈墨左右为难,最终,陈墨还是心软,让四人被武侯抓走还不知发生什么,实在不忍,只能帮人帮到底了。

“赶紧起来,被人注意到很麻烦,随我们走吧!”

PS:新书期,需yào

大家支持!

038 心照不宣

长安城内很繁华,到处是人,正是这些人很好的掩护了装作如无其事的陈墨一行。

进入安业坊陈墨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暂时安全了。进家,田夏招呼着单大娘安排那一家四口,陈墨拉住田秋茂就跑到自己的屋内。

“那个被我放倒的歪嘴田管事应该知dào

吧?是什么来头?”

这时候的田秋茂刚刚缓过气来,陈墨一提那个歪嘴,田秋茂的脸色就变成了煞白:“那是柳歪嘴,本名柳七,是内宫大宦官内侍监卿田焕的本家侄子,这次大郎算是惹了大祸,一旦被侦知,恐无法善了!”

内侍监卿田焕看来进宫前本姓柳了,就是不知dào

这个内侍监卿田焕到底有多大能量,陈墨赶紧问:“内侍监卿田焕很了不起吗?”

“岂止是了不起,我大唐现在基本是宦官说了算,公认的第一大宦官就是晋国公,观军容使田令孜。我大唐的宦官共有“四贵”,就是指两枢密使、两神策军中尉,田令孜其实就掌管着我大唐的军队和内宫,而这个田焕就是田令孜手下负责掌管内宫的第一人,据有人传言,田焕就是田令孜的养子,也是他的接班人。”田秋茂越说脸色越不好kàn

,这个柳歪嘴果然是有霸道的资本。

“若被发xiàn

是我们打的,我兄长出面如何?”田秋茂叹了一声:“少将军的兵力不足,田焕恐怕不会把少将军看在眼里啊!”

有力量才有话语权,左睿在书面上只有八个都的士兵,作为内宫大总管的田焕怎么会把他看在眼里。

还真是惹了一个**烦,打一架就碰到这样的滔天人物,陈墨一阵烦躁。

“这几日,除了我,你们三个,连那一家子暂时都不要出门,过几日若没事赶紧送他们走。对了,清河是什么地方?”

田秋茂答yīng

一声,随后回答陈墨的问题:“清河是一个县,在长安之北三十余里。”

陈墨再次叮嘱了田秋茂一番,随后他陷入了烦恼中。

李三斤太醒目,过几天必须让他离开,至于田秋茂和田夏就只能在家里多呆一段时间了,而那一家子更是要盯紧,一旦出了意wài

,这一院子人恐怕都有**麻烦。

左思右想,陈墨能够指望的只有一个人了,但愿这个人有能力,一旦自己的事情暴露,希望他能够化解,哪怕破点财也行

龙武左军将军魏玉霆今年四十五岁,正是做一个大将军的最合适年龄,现在,他在家中拿着一个名帖露出笑容。

陈墨换上那身代表太医学生的衣服来了,他的本意是在魏玉霆这里探探口风,顺便拉拉关系,也好为以后打一下基础。当然,陈墨的最重yào

目的还是为了柳歪嘴的事情,他想了解一下这次的事情是不是真的很严重。

年轻、英俊、稳重、谈吐不凡,这就是陈墨留给魏玉霆的第一印象,和左睿来信所说的国士无双好像还真有些类似,只是太年轻。不要说左氏父子是自己的铁杆同盟的面子,也不要说那些左睿对陈墨的夸赞,人都免不了生老病死,就凭借陈墨将来的太医身份魏玉霆也不会怠慢陈墨。

叙了一阵家常,魏玉霆转移了话题:“小儿魏越回老家了,今日晚些就会回来,大郎今天就在我这里吃晚饭,正好和越儿结识一下,年轻人互相帮衬,以后要多多往来。”

“那小侄就不客气了,小侄今年二十有二,不知”

“越儿今年二十一,正好小了大郎一岁,他回来后还要唤你一声兄长。越儿能有大郎这样的兄长,也算有幸!”

“小侄无德无才,惭愧!”

魏玉霆对这个谦谦君子一样的陈墨很有好感,他立kè

夸了起来:“我可听说了大郎救左老将军的事情,这神医不敢说,医技定是非同感凡响,不然怎会进入太医署,还是事实上的鼎甲之首。小睿还夸大郎精通军伍操练,看不出,大郎还是一个全才,老夫佩服啊!”

看来这个魏玉霆知dào

很多事情,消息灵通,是时候了,陈墨一拱手:“小侄也是碰巧而已,将军过誉了!今天在坊间好像听说城内出了些乱子,将军可有耳闻?”

“大郎说的是柳歪嘴被打的事情吧?这个该死的歪嘴活该被打,死都不足惜!总是在市间干这不是人的勾当,买了女童没几天回手还卖出去,已经不知坏了多少女童的身子天道循环,不知哪天就要被人踩爆了卵子!”

陈墨咬牙无语,这个柳歪嘴还真该死,陈墨后悔当时为什么不象魏玉霆说的一样踩爆他的卵,可惜事先不知dào

,没机会了。

这样的事说起来让人心里很不舒服,魏玉霆摇头叹息:“田监卿其实是不知dào

,若知dào

恐怕早已把他赶出长安了,只是没人愿意提起这样的事,这世道,穷人难做,得罪人的事情更不愿意做啊!”

魏玉霆说起柳歪嘴满脸的鄙夷和不屑,显然不把他看在眼里,但对内侍监卿田焕好像很尊重。陈墨想想也是这么回事,这是宦官掌握军权的时代,宦官们对军中大将肯定要尽lì

拉拢,尤其是魏玉霆这样近在咫尺,负责内宫守卫的实权将军,肯定对他们很重yào



陈墨放心了,看来魏玉霆还真是一个有正义感的人,他赶紧趁热打铁:“看来将军和田监卿交情匪浅,应该提一下此事,现在有人打了柳歪嘴,正好借机会把他逐出长安,也算除了一害。”

魏玉霆看着陈墨,眼神意味深长,他伸手指向陈墨:“听说是一个文弱书生样的人一拳就把柳歪嘴放倒了半个时辰,书生身边还跟着一个力大无穷的彪形大汉和两名仆人,把柳歪嘴和他的手下打的惨不忍睹,解恨啊!”

“那也不该继xù

留着柳歪嘴在长安,世风日下就是因为这样的人,还请将军为百姓多多考lǜ

,趁机把他赶出长安!”

“大郎真有此意?”魏玉霆笑了。

“小侄正是此意,为了百姓安居乐业,为了京师的颜面,柳歪嘴这样的人留不得啊!”

“大郎果然了得!这件事我明日去和田监卿说一说,让柳歪嘴滚回老家!”魏玉霆哈哈大笑,陈墨的话已经隐隐透露出这件事是他干得,而魏玉霆当然不会卖了陈墨,他也不点明,两人等于心照不宣。

事情好像解决了,魏玉霆很仗义,陈墨心情好了起来,也就在这时候,一阵咚咚的脚步声在门外传了进来。

“是越儿回来了,马上让他见过大郎。”

说话间,一个穿着窄袖锦袍的年轻人闯了进来。年轻人虎头虎脑,异常雄壮,块头不及李三斤,但也是一彪形大汉,怪不得步子如此沉重。

年轻人进门就看到了还有盘膝而坐的陈墨,他赶紧端正了一下姿态对魏玉霆行礼:“孩儿见过父亲!”

“好了,这就是小睿提起的神医陈墨陈大郎,越儿赶紧见过!”

“见过大郎,老睿提起过大郎好几次,只是无缘得见,正想去太医署或者家中找兄长一叙,想不到自己找上门来,小弟有礼了!”

这个魏越好爽快的脾气,称呼左睿为老睿,显然两人交情不一般,陈墨赶紧起身回礼:“好一个大汉!”

魏越带着风发生迈步就热情的跑过来:“大郎不是外人,阿爹还藏着暹罗烧,今天就喝它了!”

“那就喝,不让喝哪里对得起大郎这样的贵客?”魏玉霆的暹罗烧好像很珍贵,虽然魏玉霆有些不舍得的意思,但儿子提出来,他立kè

答yīng

了。

三人闲聊中,酒菜送上来,暹罗烧入口火辣辣,喝下去就是一道热胡同。陈墨明白了,这可能是他在唐代碰到的度数最高的酒了,很难得,怪不得魏玉霆有些不舍。

PS:多来点票票和收藏吧!

039 不差钱

在魏家吃过晚饭,喝的晕乎乎,天已经黑了下来。

魏越亲自把陈墨送上了大街:“我送兄长回去,免得那些街丁不长眼。”

陈墨没有反对,他知dào

自己解决不了那些巡街的武侯,做为禁卫军官的魏越当然没问题。

“阿越知dào

哪里能够找到这暹罗烧?”骑在马上,陈墨边走边问。

没想到是同道中人,暹罗烧可不错,魏越兴奋的道:“是南方来的海外贡品,宫中赏赐下来的,朝中少数高官才有,难得喝上一次,兄长买不到的。”

“可惜了!”陈墨和魏越哪里是什么同道中人,他是想用暹罗烧做酒精,没想到如此珍贵。

“据说以前大富之家都可以买到暹罗烧,现在不行了,各地都是各自为政,商路不畅,这暹罗烧也少见了。”

魏家和陈墨住的安业坊很近,在魏越的唠叨中,陈墨到家了。

“改日再叨扰兄长,我回去了!”魏越这个小伙子很痛快,也不容陈墨客套,直接就要告辞而去。

“阿越去吧,过几天有好东西送给你。”陈墨也不挽留。

“记得了,兄长早些歇息,走了!”魏越的提马而去。

家中一个人不缺,陈墨进门就看到李三斤正在院落的花圃中对付大地。

竟然干起了农活,当然,这些活计李三斤干起来容易。可是,这却不是李三斤该干的活,李三斤可等于家中的半个主人,干下人的活太耐人寻味了。当陈墨看到正挥着一条麻巾指手画脚的田喜,他也不用耐人寻味了,这事可以考lǜ



这时,田喜走向李三斤,麻巾一把就甩到李三斤头上:“以后长点心计,别给大郎添麻烦,万事都有大郎,免的别人担心。”

李三斤抓起麻巾,乐呵呵的说道:“我就说吗,只要我家大郎在,肯定没事吗?没有我家大郎办不到的事,估计大郎回来这件事就妥了。”

此时,田家父子也出来了,看到田喜和李三斤并没理会,而是向陈墨施礼:“大郎回来了。”

“别担心了,过几天就没事了,这几日大家都安心在家就好。”

陈墨微笑回应,他的话无疑是定心丸,田秋茂明显的松了一口气。这时,陈墨看向田夏,小伙子很有胆识,反应敏捷,也有决断力,表现的不错。

再看看李三斤和田喜,陈墨对田夏道:“愿意跟着我吗?”

田夏稍稍一愣,随之有些激动,他看向了田秋茂。

田秋茂点点头:“夏儿能够跟了公子自然是福气,但我一家人是左将军的契仆,还要少将军过契。”

这是古人的思维和习惯,陈墨理解,田夏跟了自己就会成为死忠,会成为最忠实的仆从。

陈墨必须尊重古人的习惯,也要尊重左家,因此,这件事还要经过左睿同意,当然,左睿那里根本不是问题,问题是陈墨想改变这个习惯。

“兄长那里我负责解契,跟了我就是我的兄弟,不用过契了!”

“这可不行,大郎不可,下人怎能与主家兄弟相称!”田秋茂的尊卑观念太重,他认为这样不合适,赶紧阻止。

陈墨一挥手:“这件事就这样定了,田管家就不要争了。”

田秋茂无法理解陈墨的意思,但这也算是好事,儿子能有一个平民身份求之不得。所以田秋茂也不在坚持,他立kè

转移话题,向陈墨说起了那一家四口的事情。“那一家清水人说要见一见大郎。”

白日的惊心动魄,陈墨大豪宅显然也让这一家四人更加的诚惶诚恐,当他们见到陈墨,一家四口立kè

跪了下来。

尊卑等级社会,陈墨也不愿多废话,他改变不了太多。

“暂时在我这里避一避,过两日我让人把你们送回清水,记得不要出门,安心吃住就好。”陈墨不想以后在和这一家有什么交集了,把他们送走,小小资助一下,也算缘分的终结,也就仅此而已了。

陈墨话音一落,妇人立kè

就哭诉起来:“就请公子收下小妇人这两个可怜的侄女吧!家中地无几垄,将来还不是要陪着我们挨饿受冻,请公子慈悲!”

男人很木讷,他陪着两个小丫头一声不吭的跪着,等着陈墨回应。

看来这一家真的过不下去,跟了自己应该是两个小丫头最好的归宿了。这对夫妇当时的举动还算有些良心,不是那种绝情的人,陈墨想了一下,他终于改变了初衷:“你家姓什么?”

“回公子,夫家姓廖。”还是这名妇人来回答,看来这位姓廖的男人极不善言谈。

“两个女娃有名字了吗?”陈墨继xù

问道。

“尚未取名,平日是按排行来唤。”

“名字我来取,两人都签六年契,给你们三十贯养家如何?”

廖姓夫妇愣住了,三十贯只签一个六年契,这位公子也太大方了。六年之后两个小丫头等于恢复自由身,陈墨白白的把两个小丫头养大,还给三十贯钱,这是为什么?

“不要想得太多,我只是想找两个婢女伺候我的起居,没有别的,本公子不差钱!”陈墨知dào

自己过于大方了,其实他也不富裕,当然,用左睿的钱他会很富裕,但陈墨不是万不得已怎么会用左睿的钱。

哪里去寻这样的好人家?主家年少多金,住着豪宅,钱随便使,廖姓夫妇算是明白自己碰到好人了,妇人立kè

表示反对:“公子,还是签一个终身契为好,两个侄女将来也算有个依靠,不然回到家也无法生活?”

这是礼让吗?陈墨直摇头。

其实陈墨想错了。在豪门大户生活的奴婢生活优越,一旦回到一贫如洗的家根本无法适应,另外,她们回家后嫁出去还需yào

嫁妆,廖姓夫妇根本无法承担。最重yào

的是,廖姓夫妇想要给这对姐妹更好的生活,希望她们有机会成为陈墨的妾室。

陈墨的思想终究不完全属于唐人,他不想剥夺别人的自由,自然不接受廖姓夫妇的说法:“就按我说的,将来,她们若是愿意继xù

在我的府上我就继xù

用她们,若想嫁人,我来管,想回家我就让她们回家,就这样吧!”

陈墨在大唐的第一个长假结束了,这次,陈墨不敢让李三斤送自己了,包括田家父子。皇城并不远,一人更轻松。

太医署的课程依旧是放羊式的管理,陈墨继xù

着自己的事业,完善自己记忆中的那些东西,那些最先进,可以用的技术必须留下来。

午时的钟声响起,陈墨和姜粟一出门就被李戊等几人围了起来,李戊首先发难:“说好的麻油鸡呢?大郎你不会唬人吧?这都多长时间了还不兑现?”

“这段时间事情太多,过几日定会请诸位仁兄去我的家中,决不食言!”陈墨烦着呢,柳歪嘴的事情一天不解决他就有一种危机感,家里还有四个避祸的人,他哪里敢把这些人带回家。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无外是陈墨这个人不义气,说好的事情总是推却,别是吹大话。

好话说了一大筐,终于摆脱了几人的纠缠,距开饭还有一段时间,陈墨终于要去办正事了。

PS:新书,大家多支持!

040 迷雾

杜怀山和孙解两人正在杜怀山的屋内整理文稿,因为月考就要来了。

本来太医署的月考是太医博士主持,可惜,太医署现在的太医博士就两个人,除了教学,还要在内宫值守,根本忙不过来。太医署现在本身就没几个人,本来寄希望于在地方上调些人上来,可惜,事与愿违,根本无人响应,不是那些人不愿意来太医署,而是各地节度使不放人。太医署其他几人也忙得脚不沾地,杜怀山和孙解这两位太医令只能亲自下手了。

午钟敲响,今天文稿的准bèi

就到这里了,孙解向杜怀山招呼一声出了房门。

“陈墨,不如到我那坐坐,本太医令对疮疾很有见解,如何?”

出门就碰到了手握几张纸的陈墨,孙解知dào

陈墨还没有真zhèng

拜在杜怀山门下,他立kè

开始**。

“学生见过太医令。”

这是拒绝的意思,孙解叹了一声:“老夫其实才最会教授学生,他杜景寒除了擅长抢人,会什么?”

“说是非者,便是是非人!孙文翰你这可不是坦荡君子所为!”杜怀山适时的出现了,而且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

“你抢人的时候就是荡君子了?你杜景寒也有脸与我提起荡君子?”孙解的话虽然不客气,但带着满脸笑容。

“孙文翰你还是赶紧走吧!人已归我了,以后自己再去找更好的,不送!”

孙解一撇嘴:“免送!”

这时有一名身穿学生服饰的人却在不远处的假山后,他有意无意的观察着这里,眼中分明透出不屑、嫉妒,好像还有着幸灾乐锅的表情。他的眼光慢慢的尾随着杜怀山和陈墨,看着他们进屋。

“这是学生整理的一份文稿,是关于清创用药的小小见解,请夫子指正。”给杜怀山施过礼,陈墨立kè

进入正题。

杜怀山接过陈墨的文稿,刚刚看了一下就皱起了眉头。

随着杜怀山的眉头越皱越紧,陈墨的心开始忐忑起来,难道自己被顺走的文稿杜怀山看过了,别人投给了他?否则,杜怀山不应该有这样的表情。

杜怀山看的非常仔细,看到最末他的表情终于轻松下来。随后,杜怀山转过身在一个书橱的书堆中拿出一份文稿。

“陈墨你看看这份文稿。”

其实不用看也知dào

,杜怀山的表情说明了问题。自己的原稿被盗,这一定是一份别人抄录的稿子,至于结尾残缺的那一小部分,稍有医学常识都能补充。

果然不出陈墨所料,还是出现了不愿看到的局面,这是一份抄录的稿子,除了结尾部分,前面的内容和自己的初稿分毫不差。陈墨很有心计,他就怕出现这种情况,所以他的稿子经过了再次修改,内容变得更加细致,而结尾部分也更完善。

“夫子,此稿与学生的文稿几无二致,但学生也不想解释什么,此方剂学生用过很多次,没有丝毫问题。此方对我太医署的清创来说是最好的一个方子,值得推广。”

杜怀山看着陈墨,随后开口:“这份稿子是来自于一名二甲学生,我已派人去了解了这名学生,他是长安人。虽然学的也是疡医,但凭借了解,我认为他不可能有这样的见解,否则在京师我怎会不知?这位学生文稿的末尾部分看着很完善,但与前面部分文稿还是有着细微的文风差别,而你的文稿不存zài

这样的问题。”

“谢夫子信任!”陈墨仍旧不解释,事实胜于任何雄辩,杜怀山以后会看到让他震惊的医术,这只是时间问题。

杜怀山对陈墨的淡定很满yì

,他微笑着继xù

道:“这份文稿毕竟是别人首先投给我,所以要属于他人,陈墨你认为这样是否公允?”

“但凭夫子做主,一个虚名学生还不太看重,以后学生会让夫子看到学生的努力。”

陈墨依旧从容,对他来说,这个方剂只是冰山一角。他的目标是推广先进的医术,让这个时代的医术得以提高,给更多的人带来希望,一个方剂的表面拥有根本不算什么。

杜怀山点点头:“下一个月会有义诊,陈墨你到时多多努力。若月考、季考满yì

,年考被评为上上,会有一些人直接晋级为医生,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相信不相信自己其实已经显露出痕迹,杜怀山透露的这些消息无疑很重yào

,直接升为医生预示着成为真zhèng

的初级太医,可以给人诊病了。一年就把优秀者充做太医,内宫看来真的很缺人,如果再进一步升为医工或医师,可以给皇族诊治疾病,不得不说杜怀山已经很观照自己。

就在陈墨告辞出来的同时,一抬眼好像有一个人影在不远处的影壁处一闪消失。陈墨轻轻摇头,他微笑着,偷窥的有些耐人寻味,但自己行的正坐得端,该干什么干什么,谁奈我何?

陈墨告辞了,杜怀山看着他的背影思绪万千。这样的年龄对这件事关史册留名的事情如此从容淡定,加上之前的言论,陈墨不是有大才的人,就是一个大奸之人,杜怀山很期待,期待看到真相的那一天。

吃过午饭,陈墨立kè

拉住李戊跑到了空无一人的教室。

表面淡定,可陈墨还是要有所行动,这不是文稿归于谁名下的问题。文稿归谁无所谓,问题是陈墨需yào

了解的是不是有人在特意针对自己,再加上那一闪而过的身影,这个迷雾一定要解开。

呈给杜怀山的文稿没有署名,但杜怀山透露的讯息足够了,二甲班级,疡医,京师人士。

疡医在太医署本来就不多,加上局限在长安城内,很好确定目标。李戊是直脾气,陈墨也没瞒他事情的经过,直接说明了原委,而李戊稍加思索就给出了怀疑对象。

“二甲班的疡医加上我只有七人,京师内的人还有两个,一个是尹瑄,尹瑄我了解,此事不应该是他所为。另一个人姓马,名叫马永存,这个人应该最有可能。”“那就注意一下马永存,看他和谁走的较近,注意不要透出任何口风,这件事没法说得清,维瀚你明白吗?”

李戊立kè

道:“大郎你放心,我李戊是什么人?知dào

轻重,这件事早晚会是水落石出,大郎只管静候佳音。”

“你就这么相信我?”陈墨笑道。

李戊嘿嘿一笑:“就凭大郎住的宅子和身边的跟班也知dào

你不是一般人,听说那栋豪宅算了,不说了,大郎在京师比我李戊厉害,再被太医令看重,将来我还要指望你呢!”

京师人消息灵通,李戊看来很容易就打听到了自己的住处。这让陈墨更加警觉起来,宅子中的力量太薄弱,李三斤和田夏两人的不够用,为了防止意wài

,看来还是要赶紧增加人手。

PS:继xù

求票票,求收藏!

http://www.qidian.com

起点中文网www.qidian.com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

041 夜中忐忑

夏日的夜来得很晚,暮鼓也敲得很晚,今天天气不错,夜色中,吃过晚饭的陈墨和李三斤惬意的在院落中闲扯。

“三斤,我再叫几个人来陪你吧,否则太寂寞。”

李三斤闷声道:“大郎,这京师真的没意思,也不知为什么都往这儿跑?哪里比得上咱们子午村?”

陈墨笑了笑,李三斤的世界太局限,京师有京师人的活法,李三斤有李三斤的世界,不同的人都有自己的一份生活天地。李三斤这样的憨直人在山村活得舒服自在,但真的不适合长安这繁华世界。

见陈墨不回应,李三斤又道:“再来人记得让他们带上我的大弓,这样下去,我就成废物了!”

“别想长弓的事情,长弓不准随便带出来,宅子的后院有几张弓,也有横刀之类的自保武器。”

“大郎,廖家夫妇求见。”

这时候,田夏远远的出现。不远处还跟着田喜,田喜不时抬头看向李三斤,李三斤看到田喜只是嘿嘿的傻笑。

廖家夫妇求见估计应该是为了两个小丫头契约的事情,陈墨起身:“让他们去我的屋子吧!”

当陈墨回到自己的屋子,廖家夫妇很快就跑了过来。

廖家男人在这里好像过的不错,那副狼狈潦倒的样子消失了,露出一副淳厚的模样。

夫妇二人给陈墨见过礼,廖家男人这次很意wài

的首先开口了:“有些事还是要告sù

一下公子,小人在家被唤作廖二,大名廖建修。大兄本名廖建文,字文山,原是一名秀才。几年前,因黄巢之乱攻占长安,大兄被携裹而去,后来就再也没有消息,阿嫂因此抑郁成疾病故。这两个侄女和一个侄子只能跟了我,只可惜,小人实在无能,养不起这一大家子。只能留下侄子给大兄留下香火,两个侄女一个十二岁,一个十三岁,都通文墨,还请公子以后善待。”

陈墨没想到这廖家还是诗书之家,兄弟二人的名字取得也算文雅,两个小丫头也识字,还真是意wài



想了想,陈墨明白了这对夫妇的意思,立kè

道:“那就唤她们过来我有话说。”

廖家娘子向陈墨施了一个礼,随后出门。

“廖二郎你也识字吗?”陈墨问道:

“家里穷的很,支撑大兄读书已经很困难,小人没去过学塾,只是简单认识一些字,还是大兄当年所授。”

陈墨继xù

问道:“看样子,这几年民间年景都不怎么好是吗?”“一直是天旱,还总是有蝗灾,加上兵乱了好几年,很多人家都是无以为继。”

这时,廖家娘子带着连个小丫头过来施礼,显然是有准bèi



“既然识字,那就写上几个我看看,也好给你们取名字,就写‘冰清玉洁’四个字吧!”

陈墨拿过纸笔摆在书案上,还亲自开始研墨,一个小丫头很有眼力,她乖巧的上前就接管了陈墨的工作。

研墨是一个细致的活,小丫头做的有板有眼,看来真的对研墨有些熟悉。

两个小丫头都长得很文秀,看样子,身材稍矮,皮肤稍稍有些黑的应该是妹妹。而这个很机灵,皮肤白皙,有着一双妙目,接手陈墨工作的小丫头就应该是姐姐了。

两人执笔很规范,字写得还可以。两个小丫头也很认真,虽然仍旧不开口说话,但那种怯怯的表情也随着时间也消失了。

这是一个好的开始,陈墨对他们很满yì

,看着眼前的几个字:“冰清玉洁!我看阿姊就叫廖冰,阿妹就叫廖清吧!”

“谢公子赐名!”

两个小丫头的声音柔柔的,给人一种清新的感觉,陈墨满yì

的道:“过几日我寻一个中人前来做契,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廖家夫妇不停的道谢,两个侄女保留了本姓,有了名字,将来还是自由之身,如果将来能够留在陈墨身边当然再好不过。不管怎样,现在寻了一个这样的人家,也算对得起故去的嫂嫂和不知所终的长兄,生活可以改善一下,两个侄女有陈墨这样的主家他们还能求什么。

一家人千恩万谢的去了,陈墨远远的还能听到廖家娘子在教育着两个侄女。

睡觉还有些早,陈墨干脆再次出屋。

出门就看到田夏凑在李三斤身边嘀咕着什么,陈墨开口就问:“在说什么?田夏可别学三斤,如果都像他一样,我早晚会被你们吃穷。”

李三斤笑着回答:“阿夏问我们的武艺为什么如此高强?大郎你来解释吧!”

哪里有什么武艺,就是身手敏捷加上强健,陈墨一阵好笑,原来在田夏眼里自己和李三斤成了武林高手。

陈墨刚要给田夏解释一番,突然,寂静的夜晚传来一阵沉重的马蹄声,而且,听声音马匹很多,距离好像越来越近。

“三斤去把后屋中的弓拿出来,还有刀,让女眷撤到后院,不行就翻墙逃出去。”也不用陈墨进一步解释什么了,谁都知dào

陈墨为什么这样紧张。一旦是那个柳歪嘴来报复,听马蹄声应该人不少,今天晚上就麻烦大了。好在左睿的宅子中有刀剑弓弩,可以抵挡一下。

随着慑人的马蹄声越来越近,陈墨已经确定这些马匹就是奔着自己所住坊区而来,马蹄在寂静的夜中是那样让人心悸。这时候,李三斤和田夏一人抓着一张擎张弩跑出来,身后还跟着田秋茂和单大娘夫妇,两人手中提着弓箭和几把横刀,淡淡的月色下,两人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

听声音,马蹄声在坊外停了下来,陈墨立kè

在田秋茂手中拿过一张弓,来到影壁之后,随后把两个箭壶中的箭一支一支插在地上。

“大郎这样会出人命的,我看还是让坊里的武侯解决吧!”看到陈墨三人剑拔弩张的样子,田秋茂已经吓坏了。

“若真的是那么回事,田管事就带着女眷在后院翻墙出去,那里有梯子,这里有我们抵挡。”

陈墨心中也是心中忐忑,他不得不做出最坏的打算,至于田秋茂说的那些武侯,若真的是柳歪嘴或者田焕派人来,这些人根本不敢动手,估计阻拦都不敢,只能让家中的人做好逃出去的准bèi

了。

这时,田夏也赶紧过来相劝:“阿爹只管去准bèi

,有弓弩可以抵挡一阵,我们三个年轻,实在不行就翻墙而去,坊区的围墙不高,不停翻墙就行,就是骑着马他们也追不上我们。

这个方法不错,田秋茂夫妇稍稍放下了心,转身就跑往后院去准bèi



而外面,现在一阵嘈杂声,应该是那些人在和坊丁交涉。

PS:夏天很热,作者不容易,看书的朋友点一下书架吧!

042 妙手和好消息

“大郎,有人来找,说是龙武左军的魏越魏将军。”众人忐忑的准bèi

就绪,此时,门外远远传来坊丁首领麻四的声音。

“是我大郎,今天特意来求医!”

魏越的声音很高亢,这大嗓门没错,虚惊一场,陈墨瞬间就放松了下来,随手放下手中的弓。

“去开门吧,熟人!”

既然陈墨说是熟人,田夏和李三斤也不再紧张,赶紧收起武器,随后田夏跑过去开门。田夏谨慎的打开门,麻四举着松明远远的站在外面等候。他很谨慎,知dào

住在这里的陈墨不简单,既然占了左家的宅子就不会是普通人,所以他一直对陈墨很恭敬。

魏越就在麻四身后,此时李三斤也燃起了一个灯笼,尽管有些昏黄,但魏越还是一眼看出了陈墨:“大郎赶紧给看看,郭将军傍晚在城外回来的时候不小心落马,好像一只手臂出现了问题。”

“那就赶紧进来,我看看。”

随着魏越向身后一招手,呼啦就上来二三十人,除了那些身穿皮甲的军士兵,当先是一名身穿山纹铠的军官被簇拥而来。距离拉近,陈墨看清了,这个人三十余岁,留着短须,他呲牙咧嘴的托着自己的右臂,显然很痛苦。

住宅房子多,陈墨有专门的诊室,一众人簇拥着这名郭将军和陈墨进屋。

“在下郭平,不小心落于马下,落地时正好这条手臂首先触地,现在手臂动不得,请陈医生给看看。”

这位应该是魏玉霆手下很重yào

的一位将军,否则以魏越的身份也不会大晚上的亲自跑过来,陈墨心中有数,只要不出现粉碎性骨折,治疗起来毫无问题。

“郭将军坐这里,我来看看。”

塌太矮了,陈墨伸手示意郭平坐到一个矮几上,没办法,这个家中没有诊查床,只能这样凑合,以后还要搞一个。

脱掉这身沉重的铠甲很是费了一番功夫,随后陈墨伸出手抓住郭平的手腕,慢慢拉直肘关节,腕关节和肘关节没问题,看来好解决。陈墨在郭平的手指开始探查,尺桡骨、肱骨没有问题。郭平整个大臂下垂,抬不起来,看来问题出在肩关节。

还好,没有感觉到骨擦音,陈墨谨慎的检查过锁骨和肩胛骨,今天这个问题太好解决了,就是一个普通的肩关节脱位。

“将军不用担心,就是一个脱臼,治疗起来有些疼,忍忍就过去了。”陈墨对这种情况以前见的太多了,最好的治疗方法自然是牵拉术。准bèi

工作很简单,就是让几名魏越带来的士兵上来帮忙。

指挥着郭平在诊室的矮几上躺好,再然后在场的谁都感觉这位神医太野蛮了,他一伸脚踏在魏越右肩的腋窝部,拼劲全力拽住魏越的右胳膊不解气还叫上几人摁住郭平。

郭平很强壮,忍耐力不是一般的强,感觉扯得力量不够,陈墨立kè

指挥一旁的田夏:“田夏,来帮着我扯!”

医生和患者都是面目狰狞,汗水哗哗直流,唯一的不同是,郭平不停发出痛苦的闷哼声

终于感觉差不多了,陈墨轻轻一松手,咯嘣一声,归位了,冒着满头汗的陈墨松开了手,随后,让士兵们也放了手。擦了一把汗,陈墨慢慢抬起郭平的右臂。

“搞定,休息一下。”“大郎果然神技!”野蛮归野蛮,但技术绝对值得称道,魏越不得不佩服。

“小事,放心吧,这条胳膊十天半月准好。”

让郭平坐起身,感觉了一下郭平的肩关节,没有其他异常,陈墨拿过几条白麻布就把他的右半边肩膀缠了一个结结实实,陈墨的医治结束了。

一众跟过来的军士大眼等小眼,这位神医果然出手不凡,干净利落!就是太野蛮加暴力。

“陈医生妙手无双,佩服!”郭平终于缓了过来:“请问陈医生,需yào

服药吗?”

“不用,好好休息几天,五日后我再看看就行!”

众人再次叹服,药都不用,还真是位神医!

不过,不用药郭平没意见,药汤真的不好喝,这下放心了。

陈墨明白,普通的唐代医生碰到这种情况一定会用药,不然赚谁的钱?陈墨当然要看魏越的面子,不会要郭平的钱,开药太麻烦,糊弄人而已,还是免了。

“请诸位客人去客厅就坐,奴的茶已煮好。”

众人顺声音看去,却是一个稚嫩而又漂亮的小丫头在门外盈盈一个万福。

好有眼色的小丫头,正是冰儿,还没有正式成为自己的婢女就这样机灵,陈墨很满yì

:“蜗居简陋,诸位请!”

众人一阵腹诽,陈墨这也算蜗居简陋?虽然是晚上,谁看不到这是一个巨大的豪宅,如果陈墨的宅子算蜗居的话,皇帝的内宫才能称作房子吧?

“陈医生,我这肩膀现在没事情了吧?”就在陈墨礼让的时候,郭平问了起来。

“没事,休息即可!”

这一大晚上,虽然龙武军不担心巡夜的武侯找麻烦,但继xù

在陈墨这里也不合适,郭平立kè

告辞:“改日郭平必亲自上门道谢,时辰已晚,就不在烦扰陈医生了!”

“也好,就不留诸位了,改日大家小聚!”陈墨一拱手,的确很晚了,再喝茶会更晚,还是改日在和这些军将套近乎。

众人纷纷客气的抱拳让陈墨留步,告辞而去。

一众人出了陈墨的诊室直奔大门,魏越却留在了最后,看看众人走的有些远了,魏越的大脑袋凑到了陈耳边。

“想不到兄长还是一个豪侠之士,小弟早就想废了那厮,但怕父亲难做,一直没敢动手,兄长算是给长安百姓出了一口气,小弟佩服!这件事父亲已经解决了,几日内那厮就回老家,其实不解决也没关系,有我在,兄长放心,谁敢动兄长一根毫毛我就劈了他!”

魏越没说出柳歪嘴的名字,口风很紧,这是一个绝好的消息,陈墨放心了。

陈墨笑了笑:“阿越还是小心些,我们不惹事,但绝不怕事,估计那厮也不知dào

是谁,这次的事情就算了。”陈墨显然是怕魏越半路去截杀柳歪嘴,这样做不值得,他赶紧提醒。

“知dào

了,这件事若没人问就算了,若有人敢问,我可就”魏越伸出拳头做了一个砸的动作。

“我明白,阿越去吧!”

魏越也不再耽搁,他一抱拳:“兄长留步,记得有事情派人唤我!”

PS:继xù

求票票和收藏!

043 脉络

除了接到月考的消息,太医署的日子没什么变化,就是看看书而已,当然陈墨还要继xù

自己的事情。

尽管有些小小的担心,陈墨这段日子在长安还是不错的,魏越父子可以信任,看来军将之间的同盟由来已久,这可能和生存息息相关。谁也要有自己的铁杆盟友和小弟,从古至今从无例外,光杆闯天下那是神仙,不是平常人,陈墨认为自己终究还是平常人。尽管有着先知先觉的历史概念,但陈墨同样需yào

盟友,当然,这些盟友包括实权人物,也要包括小人物。

下课了,李戊跑了过来。

这位京师人消息灵通,还是一个义气的热心肠,别人准bèi

去吃饭,他拉住陈墨就跑回了住处。

“据我了解,马永存和白广生走得很近,这个马永存家是一个世代小吏之家,属于在京师官吏底层厮混的那一部分人,和宦官一直走的较近,这件事肯定和他有关。”

陈墨点点头,脉络清晰起来,一起学习的九个人中有两人有疑点,一个名叫朱钜亭,朱钜亭是长安丰庆人,此人二十八岁,不善言语,很沉稳的样子。另一个人名叫项冀,京师人,二十五岁,属于几人中较开朗的人。据陈墨观察,朱钜亭、项冀和白广生一直有来往。最大的可能就是这两个人一起,或者其中的一个盗走了自己的文稿,随后经过白广升的手,文稿交由马永存,随后马永存呈给了杜怀山。

原因很简单,这些人和白广升是一个小团体,应该是白广升也知dào

了杜怀山给陈墨透露的那些消息,而他不希望看到陈墨压他一头,正好利用盗取的文稿破坏陈墨在杜怀山心中的形象。

猜测但不敢确定,左思右想也没有办法,陈墨无法破解眼前的局面。其实对陈墨来说,这件事无关紧要,真金不怕火炼,用阴招只能限制陈墨一时,想要阻止陈墨前进的步伐,根本不可能,除非让他失去生命。但陈墨也有了准bèi

,他让魏越的人已经去了子午村,估计明后两天就会有数名彪悍的跟班跑来长安保护陈墨的安全。

和李戊聊了几句,随后叮嘱过李戊注意以后的事态发展,两人奔向饭厅。

天气很热,让人懒洋洋的一动不想动,饭后的几人猫在屋中也懒得出屋,躺在床上的姜粟再次嚷嚷起来:“大郎,我们的麻油鸡还有吗?没有就早说,别吊着胃口,这大热的天吃饭一直没胃口,就等着拿你开荤呢?”

“当然有,今天晚上怎么样?”

陈墨心情还是不错,一个**烦解决,文稿的事情也有了脉络,现在也不怕众人看到廖氏一家了,干脆就今天了。“麻油我知dào

是胡麻油,这麻油鸡估计很香,大郎透露一下什么味道。”李戊现在和陈墨的关系最好,他对陈墨的麻油鸡同样垂涎已久,显然耐不住了。

“我做的麻油鸡除了香,另外还有辛辣的风格,让人吃了回味无穷,就是会热上加热,不过,绝对会吃的酣畅淋漓!”

姜粟坐起身:“好,就今天晚上,大郎家中可有好酒?”

“好酒管够!”陈墨不用买酒,左家的后院有酒窖,估计这些人喝一年也喝不完。

众人一阵叫好,晚上有酒喝不错,不用担心夫子看到。

谢亦安想得周全,晚上喝酒会喝到很晚,也不知dào

陈墨那里是否有地方住,他赶紧开口问道:“大郎家房子多不多?晚上夜禁,大家喝了酒可要有地方住才行。”

房子不是问题,估计在场的没有人比陈墨的住宅屋子多,陈墨摇头晃脑:“尽管住,再来几十个也没问题!”

李戊没去过陈墨的住处,但知dào

陈墨住的是一处豪宅,留几个人过夜是小问题,他立kè

插进来:“别人不知dào

,我知dào

,大郎的宅子可是一处超级大宅,尽管住。”

有豪宅可住,做什么太医学生?其它几人直摇头,看他穿衣服也不太讲究,这个陈墨别是一个低调的大富豪吧?

陈墨赶紧解释:“宅子是很大,不过那是我义兄的房产,就是暂住一时,不过各位也不用客气,我那兄长不在长安居住,房子在暂时属于我,尽管在我那折腾!”

众人明白了,怪不得陈墨这样低调,原来不是一个大家子弟,只是有一个好义兄。

晡时,下课了,一众人拥着陈墨就跑到了东市外的一个市场。

首先买了十只活蹦乱跳的小雏鸡,随后是各种蔬菜,菠菜、莴苣、荠菜、芥蓝、豆芽菜加上鲜嫩的蘑菇。

普通佐料家中有,陈墨还需yào

一些辣料。首先是胡椒,这不能缺,然后是蜀中特产麻椒,最后是茱萸。茱萸又名越椒,算是这个时代的辣椒替代品了。这种茱萸和药用茱萸不是一码事,属于食用茱萸,食茱萸是古代能发出香辛气味的重yào

调味品,食茱萸古来就与花椒、姜并列为“三香”。食用茱萸其实也很辣,古人对它有很确切的描述;辛辣蜇口惨腹,使人有杀毅党然之状。

提着满手乱七八糟的东西,一众人前呼后拥的来到陈墨的住处。几人终于明白什么叫做豪宅了,怪不得陈墨说再来几十个人都没有问题,估计来上两百人也绰绰有余,好一处大宅!

进门就碰到李三斤和田夏,陈墨给众人互相介shào

。随后,就看到单大娘在堂屋教育两个小丫头,别说,经过单大娘一番收拾,两个小丫头还真是漂亮的赏心悦目。

看到陈墨带着一帮客人回来,单大娘赶紧招呼客人,众人手中的东西被接走。

众人一通忙碌,单大娘和田秋茂负责杀鸡,两个小丫头洗菜,田夏的妹妹喜儿也跑出来帮忙烧水,唯一没出来的是廖二夫妇了,他们要避嫌。“阿夏,带我的几位同窗去酒窖看看,喜欢喝什么酒尽管往外搬。”这是显摆的时刻,豪宅和美食还要配上好酒才行,陈墨兴致勃勃的指挥田夏去酒窖搬酒。

李三斤其实早已迫不及待,他可是垂涎已久,有客人上门,难得有畅饮酒窖中好酒的机会,他连声道:“我也去,我知dào

什么酒好喝!”

PS:大家多多支持!

044 这才叫畅快淋漓

酒窖就是一个在后院的地下室,当田夏打开酒窖,陈墨的几位同窗再次惊呆了。

“天啊!陈墨这厮是卖酒的不成?”姜粟惊讶的直吧嗒嘴。

巨大的酒窖满满的全是酒坛,剑南烧春、郢州富水酒、乌程若下酒、岭南灵溪酒、宜城九酝酒、长安腔酒、梨花春,还有来自波斯的三勒浆、从大食来的马朗酒,当然,流行一时的葡萄酒更不能少。

绝对的大富豪啊!就这宅子和酒就已经称得上是富豪了,虽然嘴里说不属于陈墨,但陈墨既然住在这里,酒窖随便开,那位义兄绝对身份不凡,陈墨怎么会是一个普通人?

唐人豪放,这不需yào

客套,李戊首先嚷嚷起来:“看来以后要多来了!这次每样来上一坛,今天要尽兴!”

李三斤实在也听话,陈墨一直不让他动酒窖中的酒,今天可算有了机会,李戊话音一落他一蹲身,一手圈住一大坛子酒跑出了酒窖。众人没有李三斤那样的力qì

,一人一坛已经够他们卖把子力qì

了。

这时候,陈墨同学已经开始动手了。

葱、姜、蒜备好,蔬菜由单大娘改刀,杀好的鸡被陈墨剁成块,随后干锅炒热麻椒和茱萸,大片的姜和蒜过油煎至金黄。

从来没想到过,原来陈墨的厨艺这样熟练,让单大娘和两个小丫头很惊讶,这个时代有身份的人可不会下厨房,陈墨太让他们震惊了。

震惊的还在后面,陈墨倒入麻油,随后放入鸡块大火翻炒,放入少许糖和料酒、食盐,紧跟着就是大把的辛香材料。加水,一股有诱人的香味开始四处弥漫开来。

这就是改良版重口味的麻油鸡,陈墨同学曾经做过。

一刻钟之后,一大把山葱扔进去,麻油鸡成了。不过,今天陈墨还要来一遍这个程序,十只鸡太多了,一锅做不出来,还有一小锅属于这些家眷,陈墨不能忘了他们。当然,这一小锅口味要轻很多。

陈墨刚刚把第二锅准bèi

的差不多,李戊等人顺着香味跑了进来,嘴角带着亮晶晶:“这味道果然够香!”

也不管正在努力的陈墨了,李戊端起一锅做好的麻油鸡就跑,身后的几人无疑都属于吃货,跟着李戊就呼啸而去。这些人好不义气,陈墨阴阴的笑着喊了一嗓子:“记得把菜放进去,一起吃更够味,我马上就来!”

“婢妇在一旁已经学会了,大郎只管去吃酒,这一锅我来吧!”单大娘吸着鼻子,这味道好极了,她同样蠢蠢欲动。

“要记得少放辛香料,不然你们可吃不消!”放下话,在两个小丫头崇拜的目光下,陈墨转身出了厨房。

厨房距离饭厅并不远,陈墨一进屋就是一阵大笑。

屋内除了田夏,其余的人都张着大嘴,眼睛瞪得溜圆。

这就是;辛辣蜇口惨腹,使人有杀毅党然之状。

“辣死我了!大郎你这是坑人啊!”这时候谢亦安喊了起来,随后捂住了嘴,但没有作用,他伸手抓起一个酒碗,一仰脖,一碗酒消失了。

“爽不爽?”

谢亦安张了张嘴:“很爽,就是过于辛辣!”

众人一看,这好像有效,立kè

一人抓起一碗酒开始狂灌。

别说,酒的度数不太高,还真是有些效果,众人赶紧每人再次来了一碗。

“出汗了没有?”

除了田夏,几人齐声道:“不出汗就见鬼了,辣死人能不出汗吗?”

“那就院子里去吃,这样更爽,田夏、三斤动手!”

陈墨也不管几人的反应了,他端起锅就往外走。众人没办法,立kè

行动,食几、胡床、各种装着菜盆碟碗筷,另外还要搬酒,又是一大通忙碌。

终于收拾好了,院落中夏风习习,舒爽!

“田夏,赶紧坐下,别扭扭捏捏的,男人没那么多讲究,都是兄弟,赶紧坐!”本来,田夏在这里是伺候众人,可陈墨不想让田夏成为自己的奴仆,当做伙伴和兄弟其实才更合适。

田夏也不再扭捏,他依言坐在小胡床上,陈墨举起酒碗:“虽然我是主人,但在场的都是兄弟,敬大家!”

随着陈墨干掉第一碗酒,众人豪爽的举碗全干了。

陈墨拿起筷子:“这麻油鸡可是越吃才会越有味,吃的大汗淋漓才爽,继xù

吃!狠命的吃!”

“果然是这样,大郎的麻油鸡吃着就是爽,越吃越爽,我敬大郎!”李戊端起酒碗。

没错,陈墨的话绝对没错,越吃越辣,越辣越香,众人深有体会,第一口又麻又辣,很难下咽。但随着适应力的增强,这麻油鸡果然会香的让人有要把舌头吞下去的**。

已经两坛酒下去,众人无不大呼过瘾,陈墨带头,干脆也不要什么形象了,他开始**着上身上阵。

众人也不含糊,衣服已经被汗水浸透,也就不用客气了,干脆一起光着膀子来吧。

这时候,田夏再次开了一坛酒给众人一一斟满,隐隐约约可以看着上面古拙的字体,陈墨立kè

站起身:“是剑南春?”

“大郎,这是来自蜀中的剑南烧春,是酒窖中最烈的酒。”田夏赶忙回答。

陈墨知dào

酒窖中有很多酒,只是他没想到利用起来,这剑南烧春当然就是剑南春了,问题是,剑南烧春是不是蒸馏酒,这才是陈墨最关心的。

“来,我先尝尝!”陈墨不等了,他迫不及待的来了一大口。

麻油鸡的辛辣掩盖了剑南烧春的酒劲,但陈墨还是感觉到了,入口就知dào

是烧酒,经过蒸馏之后的烧酒。这个蒸馏工艺应该是剑南烧春不外露的最大秘密了,不过这对陈墨不是什么秘密,他决定了,也要蒸馏,继xù

蒸馏这剑南烧春。

“敬大家,干了!”这样的话不断有人出口,唐人就是这样痛快,都有着一颗狂放的心,喝酒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话到酒干,绝不含糊。

汗水哗哗如河,辛辣的麻油鸡更是催化剂,加上剑南烧春,这才叫酣畅淋漓

柳玉和第一个扛不住了,随着剑南烧春换成长安腔酒,一碗酒下去柳玉和软软的倒在地上。

陈墨一挥手:“拖走!”这一挥手大气磅礴,大有挥泪斩马谡的风采。

PS:感谢诸位打赏、收藏投票票,还有来看书的好友!尤其是(稻草人)书友,每天都打赏,感激的话就不多说了。最后;感谢家里败家的娘们,她用我的起点币打赏了我一万。这该感谢她?还是吐槽?

045 疯了吗?

田夏和李三斤立kè

行动,客房准bèi

好了,把人扔到屋子里的卧榻上就行。

柳玉和刚刚被扔到客房中,田夏和李三斤回来后立kè

把姜粟也拖走了,这厮脾气最爽快,喝的又快又多,几种酒换着喝,不醉就没有天理了。

终于轮到喝葡萄酒了,吕万谦和谢亦安两人也坚持不住了,不过谢亦安还算清醒,他摇晃着身子站起来:“不用拖我自己会走,不然你们看着稳不稳我给你们走几步”

不用看了,要不是田夏一把抓住他,照样是躺着被拖走。随后不久,陈墨和李戊也不行了

畅快淋漓,陈墨感觉一阵清风细雨带来的清爽,每一个毛孔都透着那舒爽的气息,夏日的清凉莫过于此。不前面还有一个巨大无边的泳池,陈墨可以在清凉彻骨的水中继xù

自己的清爽

这是一个难得的清凉夏夜,陈大神医心情愉悦的起床了。

昨夜的梦不错,坐在低矮的卧榻上,伸伸懒腰,展示一下自己雄健的臂膀和肱二头肌,陈墨对这具身躯很满yì

。健硕、修长的身材、小麦样的健康皮肤,很标准,也很健美,这段时间锻炼的勤快,造就了这副完美的躯体。

“公子起来了!奴伺候公子更衣。”

陈墨吓了一大跳,扭头,一双大眼睛正在欣赏他的健美的上半身躶*体。

好吧,幸亏下身穿着**,陈墨一低头,一个小帐篷打的很明显,但**好像不是昨天穿的颜色。

“冰儿谁给我换了**?”

“这是奴婢的分内之事,昨夜公子出了一身大汗,也不说洗洗就睡,奴婢就给公子净了身。”

这一次,陈墨真的蹦了起来,他赶紧伸手摸了一下还好,重yào

的家伙没丢,虚惊一场,此净身非彼净身。

“不要吓唬我好不好?冰儿?”

“公子怎么了?奴婢没吓唬你啊!昨夜公子浑身黏糊糊的,酒气冲天,到处都是汗,不净身晚上多不舒服,我废了好大力qì

才给公子净了身换过衣服。”

回想昨晚,好像在梦中有游泳的情节,清爽原来是这么回事。不过,这算是被彻底看光了,这个小萝莉实在是让陈墨没脸见人,陈墨一捂脸:“以后这样的事情我自己来好了,就不用麻烦冰儿了!”

“难到公子不想要我”

看着小萝莉可怜的目光,陈墨赶紧解释:“要,要!怎能不要你,就是”

“那就好,伺候公子是我的本分,如果被婶娘知dào

,会挨骂的。”

“”

夏日衣服穿的少,速度很快,披上一个绸布衫,无语的陈大神医要去洗漱了。“公子的小嘘嘘比我家小郎的大了好多,还能变化大小,太神奇了!昨夜我搞了半天才擦干净!”小萝莉跟在陈墨身后,继xù

唠叨。

“”陈大神医掩面,就差哭出声来了。

几位狼狈不堪的客人也陆续醒来,一大早,几人不得不首先洗了一个澡。田夏和李三斤太粗鲁了,只管把几人扔到卧榻上,至于浑身泥土和汗水,那与他们无关。

早饭吃的很简单,昨夜吃的太爽了,大家谁也没胃口。除了陈墨,其余几人只能身穿带着碱圈的校服进入太医署再换了。几人换过衣服,上课的时间也到了。今天的课程有了些小小改变,不再是安排自修,而是由太医令杜怀山亲自上课并和学生们探讨起疮疾的治疗。这个时代对疮疾的治疗方法其实就是用药的辩证,另外使用拔毒膏和针灸、针刺破疮。杜怀山的授课也就是教授大黄、甘草、双花、菊花、薄荷、公英、桔梗、莲心等药物的运用加减。格外,杜怀山也提起了连翘和半夏的使用问题,这两种药有毒,虽然毒性不烈,但还是需yào

谨慎,要严格的控zhì

用量。

杜怀山的授课意图等于给这些年轻人增加临床经验,很有必要,顺便他好像还有其它目的。

就要下课的时候,杜怀山突然问起了陈墨。

“陈墨,我来问你,若疮疾用很多方法久治不愈,你可有良方?”

这不是低调的时候,陈墨了然于胸的站起身:“学生的父亲擅长治疗疮疾,除了自制的秘方,另外还与学生运用破疮之法,治愈率一直很高,若不是身体极度虚弱者,可以达到九成五以上。”

“破疮之法如何运用?可否谈一下?”

祖传秘方可是属于个人,别人没有权利知dào

,古人同样会尊重你的拥有权,杜怀山对秘方的运用不能问使用哪种药物,他只能问破疮的方法。

陈墨一躬身:“学生献丑了!破疮之法古来有之,我华夏先辈不乏神医妙手,比如上古的俞跗前辈,汉时神医华佗都有解肌疗疮之法。现在的针刺破疮法对一些比较小的疮疾很有效,但学生认为一些较深较大的疮疾应该采用解肌与用药结合之法,采此方法学生曾很多次治愈那些久治不愈的疮疾。学生所说如有不对之处,还请夫子指正。”

除了杜怀山其他人都惊呆了,陈墨这是在干什么?在拿自己和俞跗、华佗相比吗?你以为自己是谁?小小年纪,太疯狂了!

大言不惭,也不够详细,但杜怀山好像适应了陈墨的惊人之语,他面不改色的道:“既然能够运用割皮解肌之法,那必定有相应器物,改日陈墨可否拿来让老夫一观?”

杜怀山这无疑是一种探究,陈墨欣然应允:“那些器物明日学生定会让夫子一观,还请夫子签署文牒。”

这可是皇城,陈墨的手术器械中的刀剪之类属于禁物,他自己根本带不进来。

杜怀山点点头:“陈墨稍后去我那里取文牒,下课!”

杜怀山走了,一众人吃惊的看着陈墨,姜粟跑过了就责备他“大郎可不要口出狂言,胡乱言语可是要被除名的!”

“廉生兄信不过我?”陈墨微微一笑。

今天,陈墨的高姿态就是给某些人看的,低调要看什么时候。机会就在眼前,陈墨不会沉默下去,他要接受某些人的挑衅,以后,陈墨要让他们看看什么是真zhèng

的医者,他要开创一个属于自己的医学时代,今天就是一个崭新的开始。

姜粟没办法,什么也不说了,他拉住陈墨就往外走。俞跗和华佗的人与医术属于传说,要不是今天看着陈墨说话很有条理,姜粟真的怀疑他今天是不是还没有醒过酒?是不是真的疯了?

PS:很给力,收藏票票!

046 局势

手拿文牒的陈墨总感觉周围有些异样的眼光在看向自己,就是走出太医署之后,陈墨一直都有这样的感觉。

如此年轻,初来乍到就大言不惭,不被认可实属正常,陈墨也不介yì

。出了皇城,陈墨立kè

眼前一亮,七八个肤色黝黑的年轻人在大路的对面等候着他,虽赤手空拳,但彪悍尽显,这就是陈墨喊过来的保镖,一帮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除了陈三林和李贵在主持工坊的驯弓,李进、陈远、韩未和韩曾兄弟,还加上了另外几个村中要好的伙伴来了。

陈墨快步迈过宽大的夯土路:“来了就好,回家!”

自小就一起长大的弟兄不需yào

客气,一众人聚在一起就往回赶。

一边走陈远边介shào

情况:“大郎,管校尉来了,就在家中等候,另外大郎要的东西也带来了。”

陈墨点头:“村中一切都好吧?”

“都好,左将军派管校尉来传话,说还找到了大郎所说的那种木材,另外”

“回去说吧!”大街上要防止隔墙有耳,陈墨果duàn

制止了陈远。

天阴沉沉的,有些闷热,起风了,陈墨等人也到了家。

管虎早已经等不及了,陈墨一进门他就陪着笑跑过来一礼:“大郎,都是好消息,到屋里我给大郎详细说说。”

“伯父、伯母好吗?”陈墨边走边问。

陈墨自然说的是左盱夫妇,管虎立kè

回道:“都好,将军和夫人还提起大郎呢。”

进屋,两个小丫头立kè

给陈墨送上茶水:“公子回来,请用茶。”

教育的不错,眼力不错,聪明伶俐,陈墨很满yì

:“你们去准bèi

饭菜吧,今天这些兄弟刚来,好好招待一番。”

两个娇美的小丫头脆生生的应声而去,管虎则马上凑了过来:“大郎,木材已经在路上,就等着换钱了。大郎说的那种红豆杉也找到了,深山中就有,没费太大力qì

,这种树的材料够大,弓不用愁材料了。据李掌事说,他估摸着,这红豆杉做的弓比柘木弓应该还要好,大郎可真是神机妙算,这下,我们弓有了,钱也有了,后面就差招兵增强力量了。”

陈墨不得不佩服李忠,还真是有眼光,这紫衫材料还没用上就已经判断出比柘木弓还要强,也算是一个人才。

“拉过来多少木材?”

“千根,都是尺半以上的巨木,每车十根,共百车。”

这要动用多大力量才能在深山中运出来?左睿算是下了大力,不要说在山中运出来,就是顺着子午口运到长安,这一千根巨木都需yào

上千人力和几百头牲畜。为了增强力量,左睿看来真是下了血本。

“估计几天到?陈墨继xù

问道。

“三日之内准到。”

陈墨其实早已经事先打听好了木材的行情,他立kè

对管虎道:“明日我就去联络木材售卖的事情,现在的长安正缺乏木材,能够卖上一个好价。”

管虎陪着笑:“大郎算无遗策,怪不得将军说都交给大郎,一切由大郎说了算。”

“这么多木材和人,路上没问题吧?”管虎嘿嘿一笑:“这可是神策军的地盘,路上谁敢管神策军的事情?不穿军服,但谁也不傻,哪个敢上来找死?”

“朝廷的官员也不敢管?”

“京师刚刚稳下来,官员本就不足,再者,地方和行政官员不准介入军中事务,至于那些内官,谁也不出城,就是出城也不敢招惹神策军,除非田观军出面。可田观军巴不得神策军强起来,他怎么会管这样的事?若田观军得知这条财路,也就不会与河中节度使王重荣争的不可开交了。”

“噢,说说是怎么回事。”这应该是军中大事,陈墨整天在太医署和家中,不可能得到这样的消息,他很感兴趣。

没有什么可隐瞒地,陈墨和左睿本就是一体,管虎立kè

说起了这件事。

原来,最近一段时间朝廷的事情太多,首先是原来的蔡州奉国军节度使秦宗权,之前他投降了黄巢,而黄巢兵败身死后,秦宗权仍不接受朝廷招抚,还不停的出兵攻击各地。令人想不到的是,在二月开始,秦宗权在蔡州称帝,大封亲信,还建立起自己的小朝廷。并陆续分兵攻取了陕州、洛州、怀州、孟州、唐州、许州、汝州、郑州等二十余州,一时成为中原地区实力最为强dà

的一股力量。

皇帝刚刚回长安,还未站稳脚跟就碰上这样的事情,但又不得不出兵维护陪都洛阳一带的防守。皇帝回来后,由田令孜开始负责招兵,重新建立了五十个都的左右神策军,其中就包括左睿这支以老神策军为基础的军队。

五十二都神策军,加上各路禁军和各地的军队都需yào

养,内宫养着大量的宫女和内官,在加上官员与皇族的开销。而各地节度使各自为政,绝大部分不给朝廷上缴租税漕粮,致使军费严重不足,财政压力可想而知。

而河中节度使王重荣正好控zhì

着安邑、解县的两个盐池还有铁矿,这是附近最丰腴的地方,王重荣却只是每年献盐三十车。田令孜左思右想也没办法,只能拿王重荣开刀。于是,田令孜调王重荣为泰宁节度使,想以义武军节度使王处存来替代。谁知,王重荣自持战胜黄巢匪乱,自己拥君而劳苦功高,他坚决不受命。还暗中联络其他藩镇试图反抗,并向朝廷上表说田孜令离间他和皇帝的君臣关系,还数出了田令孜的十宗大罪。

王重荣竟敢违命,还攻击自己,田令孜怎能忍受。气冲云霄的田令孜立kè

就给邠宁节度使朱玫,还有凤翔节度使李昌符发出书信,让他们做好集结军队的准bèi

。只要一声招呼,三路大军就立kè

对河中展开进攻,并给河东节度使李克用下令出兵保护王处存顺利接管河中。

一石激起千重浪,素来以诡诈著称的王重荣怎么会束手就擒,于是王重荣开始联络李克用,并成功利用朱全忠和李克用的旧仇离间了李克用,让李克用相信是朝廷要对付他。

对于中原来说,河东节度使与朔方节度使的镇戊之地非常重yào

,古来两地就是互为掎角,以防御北方草原民族的入侵,是最重yào

的防御之地。李克用本是沙陀人(匈奴后裔),王重荣充分利用了李克用的防范心里,让他相信田令孜对付过自己就会对付李克用,本来李克用就和王重荣交好,这一次李克用干脆和王重荣结成了同盟。

而据管虎介shào

,田令孜所信任的邻宁节度使朱玫、凤翔节度使李昌符其实并不值得信任,这两人在背后的小动作一直不断。而作为即将获益的义武军节度使王处存其实也不让人放心,他和李克用、王重荣都有往来。王处存祖上就是巨富,领兴元节度使,王处存从小锦衣玉食,僮奴万数,靠父亲的地位得到了重用。其实,王处存为人谨慎,一副优抚军民,折节下士的做派,根本就是一个左右逢源,总想自保富贵的人,这样的人根本不堪大用。

PS:票票收藏对新书很重yào

,给力!

047 雨袭

PS:来点激烈的情节吧,继xù

求票票和收藏!

形势错综复杂,各个势力蠢蠢欲动,陈墨替田令孜捏了一把汗,不用兵则以,一旦用兵就是天下大乱。

其实,陈墨记忆中有朱全忠和李克用的影子。这两位都不是省油的灯,后来的朱全忠直接把大唐灭掉,而另一个借用大唐的名号继xù

争雄。后来,李克用的的儿子把朱全忠建立的后梁灭掉,而他自己的儿子也没得到善终。

总之,就是乱,这些人都属于乱世枭雄,就是能力大小问题。

现在没有制止大乱的能力,这些消息对陈墨来说就是一个催化剂,要赶紧让左睿强dà

起来,为以后的天下大乱做准bèi



知dào

陈墨还有事要处理,管虎交代完事情告辞而去,不久,李进、陈远一众人跑了进来。

进屋陈远就开始唠叨:“大郎,三斤和我们说了,这次很过瘾,在京师揍了人都没事,大郎在这长安算是可以立足了。”

“知dào

这件事就好,别乱说!这可不是玩笑,一旦透出口风这长安可就不安全了。这也是让你们来长安的目的,为了以防万一吗,若在长安站不住脚,咱们好一起跑回子午村继xù

咱们山民的美好生活。”

陈远咧嘴一笑:“我知dào

,这长安哪里好混,毕竟是京师吗?不然,大郎也不会喊我们过来。”

这时,外面轰的一声闷雷,紧跟着,就是一阵大风刮进屋内。

风来的很快,也很大,顷刻间院子中就尘土飞扬,天空变得一片昏暗,屋内几人赶紧跑着关上了门窗。

“这是大郎要的弓,按照大浪的要求,稍稍经过了加粗。”李进在进屋后手中始终提着一个木盒,说着话把盒子递给了陈墨。

当然不是长弓,这是一张比普通弓要长一些的柘木弓,稍稍经过加粗,陈墨看了看也没说什么,随手放回木盒中:“红豆杉是怎么发xiàn

的?”

陈远立kè

回答:“是军队进山伐木时猎人发xiàn

的,左将军让士兵在深山发出了悬赏,这红豆杉好像不难找到。”

秦岭和蜀中一带山中本来就有红豆杉,只是见到见不到而已,左睿发出悬赏自然会找到,最好的长弓材料得来就是这样容易。群众的力量才是最大的,左睿应该知足了,一个强dà

的长弓军队已经在向他招手,木材如果陆续卖出去,不菲的军资到手,左睿的强dà

只需yào

时间。

屋外传来噼噼啪啪的雨点声,雨很大,风小了下来。

室内太闷了,众人干脆出屋在飞檐下享shòu

起这份难得的夏日清爽。

一道闪电,随后是一声巨大的雷鸣,这雷鸣声久久回荡,回荡的时间有些太久了,陈墨纳闷,这雷声好像有些不对。

“大郎,是有人在敲门!开不开门?”

仔细听了一下,果然是有人在敲门,陈墨立kè

对不远处的田夏道:“阿夏,披上点衣服去看看。”

田夏也懒得披衣服了,一头就进入雨幕之中。

当田夏冒着雨来到门前,却发xiàn

厚重的木门在剧烈抖动,情况好像有些不妙,田夏立kè

回头就喊:“有情况~大郎赶紧准bèi

!”

雨太大了,大门距离正屋还有一段距离,陈墨等人根本不可能听得到。也就在这时,几个人影出现在大门两侧高高的围墙之上,田夏无奈的回头就跑。

“有人闯进来了,大郎赶紧准bèi



田夏边跑边喊,正在屋檐下的众人也发xiàn

了疯狂跑回来田夏,虽然听不到田夏喊什么,但陈墨也知dào

情况不好,他立kè

开始指挥:“韩未和韩曾去通知女眷,让他们去后院,你们做好准bèi

,其余人抄家伙!”

所谓家伙其实就是木棍,为了避嫌,家中的真zhèng

武器全部在后院,这也是陈墨让韩氏兄弟和女眷去后院的原因。

李三斤和李进转身就在门后拿过几根粗大的木棍,也就在此时,田夏跑了回来,他身后不远还跟着几个人影,山民的脾气就是不畏惧任何事,也不等陈墨发话,李三斤几人抄起木棍就冒雨迎了上去。

“阿夏拿着,对方有武器吗?”陈墨自然也不甘落后,他一边递给田夏一根棍子,一边询问。

“雨太大!看不清!”田夏接过棍子,回答的让陈墨有些失望。

两人迅速冲入雨中,这时候,李三斤几人已经挥着木棍动了手。还好,尽管大雨瓢泼,陈墨还是看到对方没有使用利器,和自己这帮人一样,对方使用的是木棍。已经不用想了,没有带利器就不会杀人,一定是自己揍柳歪嘴的事情被对方查到了,这明显是来报复。

就在陈墨和田夏加入战团的同时,双方都有人倒地,陈墨清清楚楚看到对方一个人被力大无穷的李三斤顷刻间放倒,而为了掩护李三斤,李进抵挡对方的同时,也被对方另一人的棍子狠狠的敲在了脖子上倒地。哗哗的暴雨中,双方一片混战,对方比己方的人数占优,但李三斤的勇悍正好抵消了对方这种略势。

这绝对不是的普通的街头混混,街头混混不可能是这些山民的对手,陈墨隐隐的看到对方好像很有章法,挥舞棍棒的同时总是互相掩护,看来轻易战胜对方并不容易。而随后的情况好像更不妙了,因为陈墨看到对方的人还在不断增加。

“都慢慢后撤!”对方来的人多,必须谨慎,陈墨低身一把拉住倒地的李进,随后指挥众人。

情况的确很不利,李三斤大喊一声:“都撤回去!我来抵挡!”

对方没有真zhèng

的武器,强悍的李三斤还真是一个最佳的掩护人选,陈墨立即大喊:“都撤!”

这时的李三斤果duàn

开始了自己的疯狂,他不退反进,一根大号的木棍就像风车一样抡了开来。众人这时也知dào

必须后撤了,因为敌人越来越多,想要抵挡对方,只能依赖后面的武器了。

田夏上前给陈墨搭了一把手,众人借着李三斤的勇猛带着李进迅速撤出混战。

雨没有减小的征象,就在众人狼狈跑到后院的同时,韩氏兄弟一手夹着武器,一人手中提着一把横刀跑了过来。

“回去救三斤!”陈墨伸手抓过一把带鞘的横刀,随后甩掉刀鞘转身就往回跑。

048 虎头蛇尾

众人纷纷抄刀在手,紧跟着陈墨就往回跑。

暴雨中,蛮暴的李三斤仍旧在坚持,一根大棒被他抡的风生水起,同时他也在慢慢后撤,因为已经有来袭者绕到了他的身后,并有人向他后面冲了过去。

这时,陈墨等人也出现在前院,正好和几名手持棍棒的大汉走了一个迎头,陈墨举刀暴喝一声:“贼子休走!”

看到持刀的众人,几名大汉愣了一下,随后转过身就排在了一起,木棍在横刀面前不够看,谁也不想这样找死。

在陈墨的带领下,众人立即冲上去,手持木棍的闯入者无奈的开始后退,陈墨等人很快的靠近了李三斤。围攻李三斤的人很多,而此时的李三斤显然已经有些力竭,他的动作已经不够快,也不知dào

挨了不少棍子,但李三斤太强壮了,他不为所动,一根大棒仍旧在拼命挥舞。

陈墨等人果duàn

向前,在砍断几根木棍后,李三斤终于被解救出来。

“撤到后院!”

袭击者明显的有组织,也非常彪悍,尽管陈墨等人手持利器,但他们并没有撤离,而是结成一个十几人的小小的队列慢慢逼近。陈墨不敢大意,只能暂时放qì

前院,因为后院是自己的天下,那里有弓弩,只要不在雨中,进屋后就可以使用。

众人慢慢后退,而强悍的袭击者不想罢手,他们缓缓跟进。

雨稍稍小了些,陈墨也终于看清了对方的容貌。几乎全部是二十多岁的壮年人,都是一身普通的百姓衣服,但这身衣服无法掩饰他们身上的一种特质,眼神坚定,纪律性非常好,明显是军人的做派。

撤的速度不快,由于陈墨等人人手一把横刀,对方也不敢轻举妄动。袭击者身后有几个人离开队伍向前院的屋子中跑了过去,其余人就这样在雨中一进一退的和陈墨等人继xù

对峙。

过了后院的门,也不用关门了,因为门根本没用。大门和高墙都阻挡不住对方,一个后院的普通门和矮墙更阻挡不住,陈墨果duàn

喊了一声:“进屋!”

十几人的小小的队列仍旧是慢慢逼近,就是陈墨等人回头就跑这个队列依旧是如此。只是在进入后院院门的时候,因为院门较窄这些袭击者收缩了一下队列,随后一切照旧。

也就在这个小小队列进入后院,令人惊愕的一幕出现了。

“止步!”随着一声命令,袭击者的队列停了下来。

就在飞檐之下,十来个人,没有一个人空手,除了拉开的制式军弓,还有两张擎张弩对准了这个小小的队列。

除了哗哗的雨声,场面就这样静止了。

“私藏军械是死罪,尔等还不束手就擒,也许还有”

对方显然已经忘了自己现在的身份,竟然论起了唐律。

陈墨果duàn

打断对方:“算了吧!你们是进入神策军军官家中的强人,笑话,难道禁军军官家中不能有武器,尔等在长安城中进入私宅,袭击禁军家眷才是真zhèng

的死罪!”

尽管自己受到袭击,但对方并没有带真zhèng

的武器,明显是不敢把事情搞大。陈墨其实和对方一样也不想杀人,尤其是对方可能是军人,这件事之能这样,暂时威吓对方撤走才是良策,至于对方是什么人,只能以后在探究。

陈墨的话让局面再次陷入沉寂,对方也意识到这次好像麻烦了,有些进退维谷的意思。

“我不想杀人,也不想知dào

你们为什么来到了我家,但我的弟兄们有可能把持不住,再不退走,我的弟兄们恐怕会失控!”

雨小了很多,陈墨的话清晰的在院落中飘荡。

军人很果duàn

,陈墨的话无疑也很具有威慑力,袭击者也就是二十余人,这次本来就不是为了杀人,没想到事情这样棘手。面对十来具弓弩,根本没有战胜的可能,而神策军军官家中这句话显然也起到了关键作用,一旦再次动手,后续的血腥程度将全面升级。队列中的为首者一声:“退”,十几人组成的队列开始缓缓后撤。

明显是虎头蛇尾有所顾忌,威慑起到了作用,陈墨送了一口气,袭击者如果真的不知进退,它将别无选择,而要杀光这些来袭者显然也不可能,一旦第一支箭射出去,以后的麻烦将无限扩大,这是陈墨最不愿看的的局面。

暴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当众人小心翼翼的举着弓弩来到前院,整个前院已经空无一人。

田夏和李进跑过去关门,陈墨则迅速回到后院。

进屋,陈墨就看到众人围着李三斤,而田喜正絮絮叨叨的在给鼻青脸肿的李三斤清洗伤口。李三斤伤的不算太重,脑袋上破了一个不大的口子,左半边脸也肿了起来。

“冰儿去药室取药,把伤口清洗一下,记得拿点药酒,身上还不知什么样子,一会把青肿的地方让喜儿帮着三斤搓搓。”李三斤无碍,陈墨放了心,他笑了笑,随即指挥单大娘:“没事了!大娘和清儿你们准bèi

饭菜。”

有惊无险,陈墨转身出屋,后面的事情一定要理顺一下,这件事恐怕还要有后续。

当陈墨回到前院,一众年轻人正在叽叽喳喳的议论着今天的事情。

“这件事情就不要说了,以后也不要再提,静观其变,我去想想办法。”

陈墨的话让一帮年轻人哗然,陈远首先发难:“竟然敢跑到我们家里来,没射死他们就已经很便宜了,大郎为什么不让提,难道在这长安城就没有王法了?官府总该管,怎么也要去报官。”

都是刚来,不了解事情的严重性,陈墨瞪向陈远:“你没看出对方是什么人嘛?他们的行动有板有眼,根本就不是普通强人,更不会是什么街上的泼皮,再追究下去,恐怕就要出人命了!”

“是军队的人?”李进惊呼一声。

“没有带利器,不是你死我活,这件事这样结束最好。后面的事情我来处理,都记得不要单身出门,以后都谨慎些!”

陈墨的话让一众年轻人醒悟过来,那些袭击者的进攻的确象军人,也让一帮气愤的年轻人瞬间不冷静下来。

“他们还会再来吗?再来恐怕就要真zhèng

见血了!”陈远有些心有余悸,他忐忑的问道。

“估计不会再来,不是已经告sù

他们这是神策军家眷的住宅吗?明天我就去处理这件事,希望不要留下后患。”

就在陈墨话音刚落,砰砰几声,大门处赫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PS:收藏很给力,大家威武!

049 弓...不能丢

“陈医生~陈医生在吗?有客人来访!”

赫然是坊丁首领麻四的声音,众人虚惊一场。

刚刚一阵心惊肉跳,麻四却跑了过来,陈墨奇怪了,这坊丁麻四是不是和那些袭击者有串通?不然那些人怎么冲进来的?事先也没有听到坊丁的警示,现在来的又是谁?

“大郎是我魏越!”

听到魏越的声音,陈墨放了心:“陈远去开门。”

魏越和几名手下进门,没想到麻四也跟了进来,见到陈墨他立kè

开始诉苦:“陈医生,那帮人可不是我放进来的,陈医生也知dào

我们这些坊丁没几个人,那些人来了就把我们捆了起来,还打了我们一顿,不信陈医生你看看!”

麻四还真的挨了揍,一只眼睛带着乌青色,颧骨处鼓起老高,眼睛也有些睁不开。

“知dào

了,那些人冲进来也没什么,被我们赶跑了,麻四如不需yào

疗伤你就回去吧!”

陈墨的话如蒙大赫,住在这些豪宅中的人麻四等人可惹不起,陈墨不计较,麻四赶紧低头哈腰的扭头跑了回去。

“兄长真的没事吧?这事没完,一定是那厮干的,我回头去收拾他!”魏越显然在麻四那里知dào

出了状况,但看到陈墨没事,他一边往里走一边恶狠狠的挥舞着拳头。

陈墨回答着回过身:“都没事,屋里说吧,正好赶上吃饭,阿越和我们一起吃!”

“都没事就好,赶上暴风雨,正好我在家吃过了,这不雨小下来我就赶了过来,谁知还是”

众人进屋,这时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陈墨果duàn

的给魏越介shào

过众人,随后让众人离去:“都去吃饭,我和阿越说说这事。”

一帮年轻人离去,魏越对陈墨道:“本来今天是给大郎带来好消息,顺便混些酒吃,老天却看我不顺眼,给我一场大风雨耽搁了,谁知dào

就有人来袭击大郎,若不是这场风雨,那些贼子谁也别想跑掉我知dào

是怎么回事了!”

魏越说着说着幡然醒悟:“阿爹向田监卿说了柳歪嘴以往的恶迹,田监卿这个人眼里可揉不得沙子,已经限柳歪嘴三天内离开长安,一定是柳歪嘴不甘心这样被赶出长安,他召集人来报复大郎这些人我也大致知dào

是谁了,一定是羽林卫那些混蛋,柳歪嘴的一个堂兄就在羽林卫任职,一定不能饶过这些鼠辈。”

“羽林卫现在不是很强吧?”陈墨问道。

“就是一些混饭吃的摆设,也没几个人,收拾他们易如反掌。”

“阿越,我已经警告了那些人,他们也已知dào

这是神策军家眷的住所,阿越认为他们还敢不敢来?”

魏越一撇嘴:“若知dào

这里住着神策军的家眷,那帮鼠辈根本就不敢来,大郎以为羽林卫还是以前的羽林卫吗?”

“那就好!”陈墨笑了:“反正没吃亏,这件事就这样算了,柳歪嘴出了长安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以后注意些就好。”

“不揍那些羽林卫的鼠辈们了?”魏越问道。

“不用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给你带的礼物还在这里,这可是好东西,价比黄金”

陈墨说完立kè

看向矮几,却没有发xiàn

装着柘木弓的那个木盒,看看别处也没有,别是陈远等人收了起来,陈墨立kè

招呼魏越:“阿越稍等,我去去就来。”

魏越笑了笑:“兄长还是先吃饭,礼物不礼物急什么,一会吃过饭再看也不迟。”

“那我先吃饭,一会过来,阿越你随意。”

魏越一挥手:“兄长自去,我是外人吗?”

陈墨转身出了厅堂,当他出现在餐房,首先就看到李三斤被包扎严谨的大脑袋,这吃货被包的只剩一张嘴,但吃的仍旧很香甜,根本并不在乎这点小伤,让陈墨一阵好笑。

坐在自己习惯的位置,陈墨拿起筷子:“那张弓谁收起来了?一会给我。”

“我没有。”李进首先开腔回答。

陈远赶紧咀嚼两口:“我也没收。”

众人都是这样的回答,陈墨明白过来,弓放在前院的堂屋,一定是被那些来袭者顺走了。不过没关系,正好给魏越做一张更漂亮也更好的紫衫弓,因此陈墨干脆不问了,继xù

吃饭。

年轻人吃饭都很快,当最后到来的陈墨吃过饭,食案上就剩下了李三斤这个吃货,也不理会李三斤了,陈墨出了餐房赶回了堂屋。

大家和魏越不熟,堂屋中仍旧是魏越一个人,不过还好,案几上有茶,应该是小丫头有眼力给送来的。

“对不住阿越了,那张弓被那些人顺走了,改日我再让人给你定做一张,保证你满yì

。”

直到这时,魏越才知dào

陈墨原来要送给自己一张弓,但之前陈墨说价比黄金,一张什么样的弓才价比黄金?太惊人了!魏越立kè

问道:“兄长,是什么样的弓如此珍贵,可不能便宜了那些贼子。”

“一张柘木弓,丢就丢了吧,反正我有更好的材料,再做一张就是。”

“那可不行!”魏越不干了,作为世代将门子弟,魏越怎么会不知dào

柘木弓的珍贵之处:“弓定要找回来,兄长送给我的礼物焉能留在那些贼子手中,明日我就去对了,这弓很扎眼,一定到了柳歪嘴那里,那些羽林卫的鼠辈倍不敢留在自己手里,我们去截柳歪嘴。”

陈墨浑不在意:“不要多事了,一张弓而已,我不缺。”

“兄长可不要认为自己这是仁厚,这件事不狠狠教xùn

一下柳歪嘴,以后恐怕他还会来找事。长安城毕竟有他的人,防人一时防不得一世,这次正好多出动些人吓他一个半死,省的以后麻烦。”

魏越的话未尝没有道理,陈墨想了想道:“能截住柳歪嘴吗?田监卿那里”

“就是吓唬他一下,不会让田监卿参与进来。找不到弓也没关系,为了以后这次也要去一趟,长安各城门都有我们的人,柳歪嘴跑不了,就是今天提前跑了,还有家呢?我看他能跑到哪里去?”

魏越很年轻,但处事却果duàn

而稳重,这件事不是一张弓的事情,而是为了断绝以后的麻烦,陈墨点点头表示认可,这也算是借口,震慑一下柳歪嘴也好,省的以后留有后患:“那阿越就安排吧,但一定要带上我和几个弟兄,我可以请假。”

050 抢劫了!

长安城的西城共有三个城门,最南端的城门名叫延平门。

晨钟的蔓延声中,长安城的城门几乎同时缓缓打开,等待在城内城外的人立kè

开始移动自己的脚步。

几辆马车周边围着很多仆从,这些人在延平门内鱼贯而出,马车很豪华,一看就不是普通人,正在进城的百姓立即让开了道路。而两名身穿百姓服装的壮年人,他们一直在不紧不慢的跟在这些人之后。

就在这几辆马车出了长安城约两刻钟时间,一群身穿便装的骑士出现在延平门的城门洞中,一直等待在门洞中的两个人之一喊了一声:“一共四辆,马车外面不到三十人,还有五匹马”。

守卫城门的士卒显然早有准bèi

,他们立即呼喝那些正在门洞中来往的人让路,几十名骑士纵马而出。

出了城的骑士们一直在控zhì

速度,在过了长安城西二十里的高桥,前方的村庄开始稀疏起来,一众骑士也隐隐看到正在匆忙赶路的几辆马车和众多的护卫。

魏越胡哨一声,众人立kè

掏出一个麻巾蒙住了口鼻。

马匹开始加速,隆隆的马蹄声让前方的人意识到了危险,马车加速逃离,而围在马车周围的人立即掏出了武器。这些人带着刀,赫然还有几张弓。

马车和步行的人跑不过战马,而仅有的五匹马又不能弃这些人于不顾。风驰电掣般的几十匹战马只追了两刻钟,很快,马车被逼停,这些正在逃跑的人就这样被几十名骑士围的严严实实。

“抢劫~把金银财宝全部留下,敢私藏别怪我等下手无情!”战马围着这些人开始旋转,一名骑士喊了起来,众人武器也露了出来,除了横刀,所有人都持弓在手。

锋利的箭簇闪着灼人的点点寒芒,被围住的人一阵惊慌,不久,一名三十余岁,骑在马上的人举起了手臂:“不许妄动!”叮嘱过自己人,他立kè

在马上抱拳拱手:“诸位好汉请了,这是京师内官的家眷,不如由主家出些辛苦钱,绝不让诸位白跑一趟,诸位好汉看这样可好?”

发话的骑士哈哈大笑:“管你什么内官家眷还是外官家眷,兵荒马乱,世道维艰,谁都要吃饭,我等就是做的杀头的买卖!不要逼我们动手,否则鸡犬不留!”

“诸位好汉,金银乃身外之物,今日决不让诸位失望,还请不要兵戈相见,我们定不会报官。”对方占据绝对优势,而且不留讨价还价的余地,被围困的主事者赶紧加码。

发话的骑士不为所动,继xù

施压:“别废话,报官又能怎么样?所有人扔掉武器,都蹲在地上,否则别怪我等辣手!”

“诸位好汉,诸位好汉!有话好说!”

“再啰嗦你就是榜样!”发话的大汉一挥手。

几名静止的骑士中,一名大汉的利箭转眼而至,被围困的主事者赶紧闪避,但这一箭却不是射向他的身体,而是腿部,利箭带着风声准确射中了这名主事者的大腿。

随着一声惨叫传出,被围困的众人再次一阵慌乱。

也就在被射中的人惨呼连连中,一辆马车中传出一个声音:“不要动手,把金银全部扔给他们!”

这声音有些沉闷,但很耳熟,正在等待的陈墨笑了,禁军果然有一套,柳歪嘴被算计的丝毫不差。

柳歪嘴的话等于已经投降,手持武器的众人彷徨一阵,随即也反应过来自己不是对手,主家发了话,只能放qì

抵抗,武器被纷纷扔在地上。至于后续谁也清楚,对方没有出现伤亡,还不至于激怒这些强人,损失金银是柳歪嘴的事情,自己不被杀掉才是最重yào

的。

金银贵重之类的东西都在马车内,随着放qì

抵抗,马车中的人开始扔出一些包裹。

并没有发xiàn

那个装有柘木弓的木盒被扔出来,看来陈墨需yào

需找一下,当然,为了防止魏越下手过重,他还要亲自上前教xùn

一下柳歪嘴。

陈墨提马来到柳歪嘴发出声音的马车前抽刀:“不要让我动手,下来!”

马车内的柳歪嘴明显的迟疑了,很久都没动静,陈墨可不会放qì

,他立kè

催促:“再不出来,我就把你马车点了。”

终于,威胁有了效果,柳歪嘴一张乌青的脸出现在陈墨面前。

“下来!”陈墨伸出了横刀。

“我下,我下!请好汉不要伤害我的家眷,金银贵重之物都可以带走。”

说这话,柳歪嘴慢慢下了马车,他的身后还跟着一名妇人,应该是他的妻子之类。

就在柳歪嘴下车的同时,他惊讶的看着陈墨,尽管蒙着麻巾,但陈墨太眼熟了。

陈墨下马,随之轻轻伸出横刀架在柳歪嘴的脖子上:“我的弓在哪里?不要说你不知dào

,若说出你不知dào

的话恐怕你会后悔的!”

柳歪嘴明显的畏惧了,这件事大家心照不宣。陈墨明显是回来报复,柳歪嘴开始庆幸,还好昨晚没有出大事情,否则今天恐怕要血溅当场。谁也知dào

神策军不好惹,这也是柳歪嘴急匆匆逃出长安城的原因。

“弓在马车里,昨天”

“昨天的事情我知dào

怎么回事,今天这笔账也要清算一下!”

话音一落,陈墨的横刀开始慢慢加力,同时,一丝血迹顺着柳歪嘴的脖子慢慢流了下来。柳歪嘴本来就满脸乌青,脸色的变化看不出来,但陈墨感觉到了柳歪嘴在微微颤抖。

刀架在脖子上,柳歪嘴根本不敢动,也不敢再说什么,他害pà

激怒陈墨后一时冲动真的杀了他。

“跪下!”陈墨的刀开始用力下压,语气变得有些阴沉。

只坚持了一会,柳歪嘴终于无法再坚持,陈墨的眼神让他明白,今天不跪下,恐怕不会善了。

这时候,柳歪嘴身后的妇人已经吓得瘫倒在地低声抽泣,而其他人也好不到哪里去,一众人埋首抱头谁也不敢稍动。魏越的手下也开始行动,包裹自然不会放过,马车上的物品被收拾一番。

一名蒙着麻巾的士兵跑过来,给陈墨送上装着弓的木盒,陈墨也不再恐xià

柳歪嘴,他收起横刀,看看木盒中的弓完好如初,他扭身吩咐:“把他们的马收了,准bèi

撤!”

魏越一直在看着陈墨的举动,虽然没有狠狠地痛殴柳歪嘴,但这样已经足够。没有必要,也不用结下生死大仇,一旦内侍监卿田焕得知此事,那里也能交代,陈墨做的很正确、稳妥。

“我不想杀人,但有人逼我,我也不会客气,杀人就那么回事!”留下几句威慑的话,陈墨翻身上马:“走了!”

轰隆隆的马蹄声中,一众骑士扬鞭而去,柳歪嘴终于不用跪了。

“我柳七和你们没完,等我回到长安定让”

吹大话罢了,柳歪嘴的下人知dào

柳歪嘴这是在找面子,这位主人好面子。可惜对方好像更强悍,以柳歪嘴的胆子,这面子找回来的机会恐怕微乎其微

柳歪嘴的事情解决,陈墨回家了,这次干的干净漂亮,魏越干脆也跟着陈墨跑回了家,因为他还要和陈墨好好欣赏一下价值千金的柘木弓。

弓取出木盒,这张弓带着清晰的暗色古朴木纹,弓的两端用水牛角雕饰,把手处缠着细细的鹿皮条。什么叫做古朴之美?这张弓一点也不豪华,但却透着一种凝重的美感,让人感觉到它的古拙之美。从外观看做装饰品不错,这张弓挂在墙上应该很惹眼,魏越伸手试了试弓弦,力量还不错。

可伸手一就拉,魏越就惊呆了。

弓力太强了,魏越一次竟然没有拉开。

没办法,再次用力。这次魏越用了很大力量,依旧没有拉开。

魏越强健的如同牛犊,在场的人中,除了李三斤,他恐怕是最强健的人,太丢人了!

分开双腿,屏神静气,勾住弓弦,所有力量都集中在了弓上,这次魏越拼尽了全身的力量。

脸憋得通红,弓慢慢被拉开,这张弓的力量太强了,魏越感觉自己的每块肌肉都在颤抖,如此美观的单体弓竟有这样的强劲拉力!

弓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拉开,松开弓弦,缓着气,魏越晕了。

“大郎,这弓太强了!”

“柘木弓不强还是柘木弓吗?”

“大郎,这弓怎么制作?”魏越无法平淡了,作为一个世代将门子弟,他当然知dào

柘木弓的价值和珍贵。但同时,魏越也很好奇,强劲的拉力就意味着威力的增强,纯木弓,陈墨怎么做到的?

“就是一张给你定做的柘木弓而已,别的别问了!”陈墨依旧很淡定。

魏越不怀疑陈墨对自己的真心,弓的制作当然是机密,这一点魏越能够理解,问题是这张弓的价值:“大郎知dào

这张柘木弓值多少钱吗?这张弓的材料如此之大,恐怕一千贯都买不到,大郎就这样送给我了!”

“钱不如命,一张好弓有时候会起到保护生命的作用,可以给敌人致命一击,阿越你认为钱和生命哪个重yào

?”

好吧!陈墨住着这样的豪宅,随便就把价值千贯的弓送给友人,魏越无话可说。他只能说陈墨是一个妙人,一个义气的妙人。

这时候,田夏跑过来:“大郎,酒菜备好了!”

PS:一大章,票票收藏俺都喜欢!

051 预诊

一大早,陈墨就要进入皇城了。

搜检是必然,因为陈墨带着很多危险的东西,除了禁卫和武将,属于武器类的不准带入皇城。当然,陈墨有太医令杜怀山文牍另当别论,何况,一个太医学生带着医用器物进入太医署也属正常。禁卫也只是简单看了看陈墨这些稀奇百怪的医用器皿,随后,恭敬的放行——不放行哪里敢,他们是魏玉霆的手下,陈墨不认识他们,他们可知dào

陈墨,这是魏越交代的。

太医令杜怀山刚刚进入太医署就发xiàn

了在门前恭恭敬敬等待自己的陈墨,他的手中还提着一个药箱。不用问,药箱中就是陈默所说的医用器物了。

进屋,简单客套两句,杜怀山立kè

打开陈墨呈上的药箱。

药箱中的器物很多,各种各样的刀剪、钳子、针线之类的器物千奇百怪,大大小小各有不同,也算是让杜怀山开了眼。这是从未见过的器物,都属于钢制,很精致,透着淡淡的药水味道,看来陈墨对这些器物经常使用,清洁也做得很好。

除了从未见过的刀剪,杜怀山发xiàn

一些器物他根本不知dào

作何用途。

拿起一个头部带着圆环,类似剪刀模样的器皿,杜怀山问道:“这器物作何用途?”

“回夫子,这是带下医生所用器皿,用到的机会不多。”

带下指腰带以下或带脉以下的部位,妇女多带下病,所以古代称专门治疗妇产科疾病的医生为带下医。杜怀山想不到陈墨还能够治疗带下疾病,他立kè

问道:“陈墨你还会治疗带下之疾?”

“阿爹是一个世医,不但精于疮肿,也治疗带下之疾,阿母是一个稳娘,学生对带下之疾略通一二。”

点点头,放下手中的器物,杜怀山指向药箱中的各类针线:“这是缝合之用?”

陈墨拿起一根羊肠线:“此是学生依照古简上的方法制作的羊肠线,可以缝合内部伤口,好处是缝合后不用把线再拆掉,伤口愈合极快,还可以少给患者带来一次创伤。”

“这应该是骨锯吧?”杜怀山拿起一个半尺长,类似锯子样的器皿。

“是的夫子,这是锯骨用的锯子,有时候必须用到。”

放下手中的器物,杜怀山稍稍思索:“陈墨你我记得还没有取字是吗?过几日,老夫给你取上一个表字。”

杜怀山想不相信都不可能了,因为这些器物大部分带着使用的痕迹,已经说明陈墨没有撒谎,被震惊的杜怀山张张嘴。他本来想说让陈墨给太医署配上这些器物,可想想除了陈墨也没人能用,杜怀山稍稍有些失落和沮丧,同时很震撼。

“多谢夫子!”

“有一个人腿部生有肿物,不知陈墨你是否能够用割皮解肌之法进行治疗?”还有最后的疑点,只要陈墨当着面成功做一次就可以。陈墨想要让杜怀山信服就必须拿出真本事,杜怀山决定了,陈墨若真的有这样的高超医技,他无论如何都不会让陈墨逃出自己的掌心。

“请问夫子,患者有何症候?”

作为一个医者,眼见为实,耳听为虚。陈墨问的太专业了,不急不躁的沉稳姿态让杜怀山更满yì

了,他微微一笑:“患者是一名商贾,肿物生在大腿部,形如鸭卵,深入肌肤,触之可动。”

“夫子,学生还要亲自看看患者,若合适,请夫子安排时间,就在学生自己家中的诊室中诊治如何?”这几乎可以肯定是脂肪瘤了,若经过确诊,手术做起来太简单了,陈墨当然不会放qì

轻松表演的机会。

杜怀山点头:“这种疾患也不用急,那就在月考之后,到时老夫亲自登门看一看你的割皮解肌之术。”

“学生听候夫子召唤,到时家中备好一切,静等夫子。”

出了杜怀山的门,等于做了一个预诊,陈墨心情大好,只要这次手术成功,陈墨知dào

,这将在太医署确立自己的地位。

午时一下课,一众室友拉住陈墨就问起了关于割皮解肌的问题。这些问题疑问多多,充满不信任,无法一一解答,而陈默也没时间,留下一句日后再说,陈墨立kè

用午休的空当跑出了皇城。

雨后的长安阳光格外明媚,空气清新的时间段过去,灼热再次降临。

在阳光的暴晒下,陈墨一行十来人纵马出了长安城的东门。长安城的东市有专门的木材市场,而在长安城之东不到十里,就有一个专门的大型木材仓库集聚地,这就是陈墨的目标。

木材绝对是这个时代最好也最常用的建筑和家居材料,各种木材都有他的不同用项,大到家具,房屋的构建,小到胡床、矮几,各种日常用品,就是军营的扎营都离不开木材的影子。

东郊这一片区域很特殊,它的存zài

本身就带着浓厚的权利色彩,进入东郊木材贸易区的人都是来进行大宗交yì

,当陈墨一行冒着烈日和淋漓的汗水出现这一区域的大路上,一名在最外围木屋中纳凉的中年人看到了他们,他立kè

迎了上来。

天气很热,陈墨胯下的战马本来就很浮躁,跑过来的中年人让它踏着马蹄蠢蠢欲动。

中年人吓得赶紧远远停住脚步,一拱手:“大官人是否要买木材?小人这里应有尽有,绝对价格公道,若是有所欺瞒,大官人尽管拆了我这木材坊。”

陈墨没有穿那身学生制服,穿的很普通,但身后面几名彪悍的骑士无疑透露出他的身份不凡。加上胯下马匹一看就是军马,,中年人哪里看不出这是一个大主顾。至于拆了这木材坊,只是一个信誉的说辞罢了。

也就在这时候,中年人身后出现几个伙计,他们垂手而立。

“你可是这家木材坊的掌柜?”说着话,陈墨翻身下马。

“小人正是,大官人里面请,也避一避暑气。”中年人陪着笑伸手相邀。

把缰绳扔给身后的田夏,陈墨迈步进入院落的木屋。

一众人刚一进屋,陈墨禁不住眼前一亮,木屋内竟有几把无比熟悉的日常用品——椅子,竟是唐代的靠背椅。太让人惊喜了,陈墨一屁股坐在距离最近的椅子上:“这椅子不错,卖不卖?”

中年掌柜愕然:“大官人,这灯挂椅并不是什么稀罕之物,大官人说笑了!”

陈墨舒服的在椅子上扭了扭身子,随后站起身仔细端详起这个灯挂椅。横梁长出两柱,又微向上翘,犹如挑灯的灯杆,看来灯挂椅就是因此得名。

“掌柜的,这椅子哪里有得卖?”

“回大官人,长安东市的家具坊就有,不算贵。”中年掌柜赔笑道。

“那就回去再买。”陈墨重新坐下:“掌柜的贵姓?”

“小人姓郑名才,是长安蓝田人,听大官人的口音我们应该还是同乡。”

“也算是同乡吧!”两人的口音极其相似,陈墨哈哈一笑:“在下是子午村人,姓陈。”

“大官人还真是同乡,这才不到七十里,不是同乡是什么?”郑才连连拱手。

052 谈生意就这样简单

既然是同乡,好说话,陈墨言归正传:“既是同乡,我就直说,郑掌柜别的就不需yào

问了。有一大批来自山中的好木材,最低尺半,主要是桦木、松木、椴木等,郑掌柜可吃的下?”深山老林中的木材不需yào

质疑,都是抢手货,郑才激动的一躬身:“请问大官人有多少?”

“一千根巨木,不要帛,要铜钱,金银也行,用粮食换也可以,随市价。”陈墨看得出郑才的激动,这可是一笔大买卖。

在商言商,郑才虽然很激动,可必须争取利益:“让一成,几日可到?”

沉默知dào

行情,他已经事先打听好了,这一成可不是一个小数,不过郑才还算实在,价格压得并不狠。对于己方看来说,成本很低,就是人力而已,关键的是交yì

成功,因为后面还有很多,他需yào

担心的是这个木材市场吃不吃的下随后的大量木材。

“如长期交yì

,郑掌柜吃得下吗?”

没想到如此痛快,郑才脸露会心的笑容:“提前三天来人知会,货到付钱,小人相信大官人的力量,但希望大官人只和我们这家小小的木坊交yì

。”

小小的木坊?一千根一尺半以上直径的木材需yào

多少钱?这位同乡郑才可以说得上是一个大富商了,独霸货源,以后货到付钱,这个郑才不简单。

陈墨稍稍沉吟片刻,果duàn

的道:“一言为定,两日后第一批木材会被送到,郑掌柜也可能猜到了我们是什么人,希望我们以后合zuò

愉快!”

这明显是有威胁的意味,但郑才不以为意,他再次深施一礼:“商以信义为上,小人岂敢做背约之事。”

陈墨哈哈大笑:“就这样定了!木材两日后必到!”

连书面协议都免了,干净利落,陈墨快步出了木屋,在郑才等人的注视下,众人上马就如飞而去。

“掌事,这好像是军中之人,到时拔刀相向抢了我们怎么办?就我们这些人,恐怕不是对手!”郑才身后的一个年轻人显然也看出了陈墨等人的身份,他一脸的担心之色。

郑才一直和蔼的笑容瞬间消失了,他一瞪眼:“蠢材!你也不看看这位主事的人为什么不极力讨价还价,你以为这些人是随随便便找上门来的?如此大宗的生意谈的如此简单,那些钱有几个人一次付得清?这些人转都不在其它木坊转,就这样找上们来,恐怕事先早已打听好了,他们知dào

这是谁的生意,否则,哪有这么痛快?抢我们萧家?除非不想活了!”

“大郎,没想到谈生意如此简单,以后我是不是也可以谈生意了?”

已经可以看到长安的城门了,众人降低马速,而李三斤已憋不住了,他怎么也想不到生意谈的这样简单。

陈墨扭头看向李三斤:“别没事找事,谈生意没你想的这么简单!你知dào

这里的生意是谁的吗?知dào

各种木材的价格吗?知dào

为什么对方不拼命砍价,我答yīng

的也如此痛快吗?”

“不知dào

。”李三斤被陈墨绕晕了,这谈生意好像还真是不简单。

“不知dào

我也不告sù

你,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这谈生意你就不要想它了!”陈墨不是看不起李三斤,是李三斤真的不是这块料,估计他毫无准bèi

的去谈,没有根基和实力,会亏的欲哭无泪。

这个木材坊其实是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萧遘本家侄子的生意,实jì

上就是当朝宰相萧遘的生意,这次交yì

,萧遘的手下必定要打听这些木材的来源。另外,作为联系人的陈墨注定要进入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萧遘的视野。能够挣钱,还被当朝宰相关注,和谁做生意都一样赚钱,给了当朝宰相面子,陈墨以后会吃亏吗?萧家是兰陵巨族,世代相传的诗礼之家,萧遘的祖父还曾是德宗时的宰相。萧遘是进士出身,久经仕途,为人八面玲珑,善于协调,因此很得皇帝器重,还被封为楚国公。

宦官虽然掌控着军队和皇族,但萧遘却能掌握朝廷官员的任免,同时也对地方的执政有他的一套办法。这个萧遘为人谨慎勤勉,官声极好。在陈墨的记忆中,这位宰相因为一直想制衡宦官的权利,后来,大宦官田令孜再一次挟持皇帝逃到蜀中,这位当朝宰相和大部分文官被宦官们抛弃在了长安。而再后来,朱玫把襄王李煴挟持到长安立为傀儡皇帝,田令孜失势,僖宗皇帝联络各节度使对付朱玫,并成功策反了朱玫手下大将王行瑜。

朱玫被斩杀,僖宗皇帝借助藩镇的力量重新回到长安,因为朱玫曾胁迫以萧遘为首的文官草拟文告,因此萧遘被人攻讦,后来还因为这件事被赐死。

宦官执政的年代,这不是一颗参天大树,但还算是比较大的一棵树,萧遘也算一个大人物。树荫下好乘凉,萧遘的为人和历史记载相符,陈墨认为他值得信赖萧遘一把,自然,有机会陈墨会帮萧遘一把,有些东西需yào

改变,改变一个宰相的命运会让陈墨很有成就感。

月末了,太医署的月考开始。由于都是新生,加上师资力量的不足,这次没进行什么辩考,只是出了几道简单的题目,第一次月考就这样简单结束。

对于陈墨来说,太医署的月考难度远远小于杜怀山的考试。

就在廖家夫妇心满yì

足的留下两个小丫头回家,管虎也押解着大量铜钱和粮食回去的第二天,杜怀山对陈墨最重yào

的一次考试也来了。

陈墨的几位室友如约而至,令人想不到的是,孙解也不知dào

在哪里得到消息,他紧跟在谢亦安等人身后也跑到了陈墨家。

田秋茂夫妇和田夏早早的出门,今天估计有他们忙得,客人不是一般的多,家中必须补充各种食物。

两个漂亮温柔的小萝莉带领田夏的妹妹喜儿跑前跑后的招呼客人,不久后,杜怀山和一名胖胖的中年人在几名仆人的陪同下姗姗来迟。

陈墨再一次给杜怀山带来震惊,这座豪宅太大了,大的令人膛目结舌,如此的豪宅,他也不知dào

陈墨一个山村出身的年轻人是什么得到的。

人到齐了,一场众人期待中的大戏就要拉开大幕。

053 大医

中年商人姓韩,是通过关系和杜怀山有些联系,正好成了杜怀山和陈墨的试验品。

韩姓商人的肿物生在大腿内侧,陈墨伸手一摸就已确定是脂肪瘤无疑。有些胖,生活优越,得这种病也就奇怪了。脂肪瘤就是皮下脂肪累积,和个人体质与生活习惯有直接关系,自然,陈墨不能这样解释,因为在场的人无法理解,他要做的不是讲解理论,而是展示自己神奇的医术。

陈墨下的诊断很快:“这种肿物的生长比较缓慢,随着时间的生长会妨碍腿部的行动,也会有痛感,因此必须摘除。是不是走路已经感觉不适?韩兄?”

韩姓商人频频点头:“是有几年了,开始时很小,这几年长了不少,有些痛,走路的确受些妨碍。”

“摘除并不难,很容易,摸着有鸭卵大小,但摘出来就应该是一个小于鸡卵的光亮肿物,这种肿物的表面是一层很亮的膜。”陈墨见这种脂肪瘤见得太多了,他毫不犹豫就确定了脂肪瘤的种类。

众人其实就是来看陈墨如何动刀的,看看陈墨是不是在吹嘘,毕竟,那种神奇的割皮解肌医技属于传说中的医术。而陈墨今天就是借用自己的医术来给自己涨人气,说白了,这还是一个需yào

名声的时代,没有名声,想要让人信服很难很难,想出人头地就必须名声远播。

这注定是让唐代医生们大开眼界的一次手术,杜怀山事先已打过招呼,陈墨当然也做好了充足的准bèi

。陈墨不但准bèi

好了各种器械,他还准bèi

了消毒清创用的连翘双花汤,格外也有另一种消毒的最佳之物——蒸馏过的酒。陈墨采用的是剑南烧春,剑南烧春度数很高,正好教了一下两个小丫头这项技术,也好自己以后有酒精可用。最后还有一种令所有唐代医生向往的药品——麻沸散。

麻沸散的配方其实很简单,就是曼荼罗花和火麻花为主配上几味药材,只是曼荼罗花有毒,注意不能过量使用。

曼荼罗花这种药材作为麻药(注意不是麻醉而是麻药)极其有效,只要不过量使用副作用极小,算是这个时代最好的麻药了。唐代没使用曼陀罗花当做麻药的记载,而前辈扁鹊麻沸散的配方其实就是曼陀罗花作为主要成分。曼陀罗花也称作荼罗花,它和火麻花这两种药材在唐代很常见,后世也广泛应用于麻药和麻醉中,陈墨只是把它的使用在扁鹊的名义下在唐代发扬罢了。

“这是麻沸散?”当陈墨给韩姓商人服下麻沸散,一直默默静观的孙解终于憋不住了。

“回夫子,应该就是麻沸散。”

什么叫应该就是?孙解满脸不可思议的表情:“这麻沸散的配方不是已经失传了吗?陈墨,你这麻沸散的配方是如何得来?”

陈墨的话很简单,不但震惊了孙解,也震惊了众人,陈墨竟然有麻沸散的配方!

“麻沸散是学生根据古籍记载,经过很多次验证才确定了这个配方,不敢保证超越华佗前辈的麻沸散,但可以保证很有效。”陈墨很沉静,回答的一板一眼。

这时,杜怀山果duàn

插了进来:“如果今日麻沸散用的得心应手,陈墨你可愿意把麻沸散的配方献给太医署?”

杜怀山已经相信了,那个连翘双花汤就是陈墨的杰作,应该是被人盗用了。而他插进来的意图很明显,杜怀山不想让孙解成为竞争者,让陈墨献出麻沸散的配方无疑是他的一个条件,同时先把陈墨稳住再说。

在场的人无论是真心还是假意奉承,还是来偷学技艺,其实对陈墨来说都没关系。发扬医学没错,哪怕是一个心灵扭曲阴暗的医生也在乎自己的名声,也会医人,只要医技流传下去,就足够了,这就是陈墨的目的。当然,陈也有自己的目的,他要借此让自己和亲朋活得更好。因此,陈墨没有任何犹豫:“夫子之言诧异,所谓大医精诚,学生怎敢藏私?不但是这麻沸散,学生的医技也可以传授给太医署的任何一个人,这些医用器具学生也可以让太医署进行仿做应用。”

所有人都惊呆了。

麻沸散、割皮解肌、医用器物全部献出来,吃饭的最重yào

技术怎么会随便给别人?陈墨为什么这样没心没肺?你是圣人?还是傻子?而且自称大医有些过了,众人无语。

古人只对品德和医技极佳的人才会称大医,大医不是自称而来,他是一种认可,只有被大家普遍认可的人才会被称为大医。比如,扁鹊和孙思邈这些牛人,陈墨的志向太牛了。

杜怀山首先从震惊中清醒过来,他立kè

道:“若陈墨的医技和麻沸散真的像他所说,老夫作保,陈墨可以越级直接升为医生,年考如果合格,老夫就让陈墨做医师。”

陈墨也不客气:“谢过夫子!学生认为,多一个技艺精湛的医生就等于给患者多一份希望,这方面小子责无旁贷,还希望夫子和诸位同窗把我大唐的先进医技传遍天下。”

一个普通的麻药配方和技术而已,陈墨没想到引起这样的反应,他终于明白好多古方和一些其他古代先进技艺失传的原因了。唐人和许多时代的人一样局限在了传子不传女的习惯中,哪怕是以后的千年时光都是这样,陈墨需yào

做的还有很多,他要让这些技术人才改变这种封闭思想,让华夏的先进技术得到的发展和不断传承。多少先进的技艺因此而失传?陈墨直摇头,这个习惯不好,他必须纠正。

“好一个传遍天下!老夫今天算是看到了真zhèng

的医者,佩服!什么弟子不弟子?一个敢言医天下之人才配的上称作大医,就是成为老夫的同僚也属荣幸!”陈墨的技术还没有施展,孙解已经释然,陈墨是谁的弟子只是名义,如果陈墨真的像他自己所说,他拥有传说中那样的医技。真的把这些技术全部传授出去,陈墨将成为唐代医学史上无可争议的第一人,那么,估计他在很多年后仍旧无可超越。

震惊的言论之后是等待,大家要等待麻沸散的药效发挥出来,等待陈墨一展身手。

PS:新人不容易,多来点票票和收藏吧!

054 利益

并没有让众人等待太久,药效开始发挥作用,韩姓商人的神智明显变得的有些迷离起来,这说明陈墨的麻沸散不是吹出来的,绝对有效。

下一步是进入诊室,进入诊室有他的规矩。陈墨的诊室虽然很大,但不能让所有的人进入,这不是菜市场买菜,是经过消毒处理的诊疗室,不能随便进入。太多人进入诊室不符合医疗规程,可为了显示自己的神奇医技,陈墨也只能有选择性的让几位同窗和两位太医令进入。

诊室事先经过了处理,带着淡淡的酒味,让众人感觉有些不适。

更不适的还在后面,陈墨给众人一人一个口罩——白麻布做的唐代口罩,散发着淡淡的中药味道,口罩明显的也是经过了处理。

震撼还在延续,陈墨今天的助手是姜粟,两人安置好韩姓商人,立kè

开始净手。紧跟着姜粟打开一个精美的瓷瓶,随后用里面的液体浸透几团细麻布,按照陈墨教授给他的方法,姜粟有板有眼的给韩姓商人肿物周边皮肤开始擦拭。

专业就是专业,尽管距离陈墨心中的条件差距很大,但足以让这些唐代医生充满崇敬的目光。

其实,陈墨还是很遗憾,没有橡胶手套很有危险性,以后一定要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现在,他除了净手没有其他方法。

手术在一双双瞪大的眼睛下开始,陈墨拿出的器械已经够众人震惊了,随后的震惊更甚,陈墨的技艺太熟练了。锋利的小刀轻松划开被消过毒的腿部皮肤,紧跟着陈墨的助手姜粟立kè

下手帮忙止血,这种手术出血不多,不久之后,在众人的惊愕中,陈墨一伸手就把一个卵形的肿物取了出来。

带着血迹的肿物被陈墨扔进一个带着药水的陶盆中,继xù

止血,跟着姜粟递上针线。缝合的速度更快,创口被陈墨缝合的整整齐齐,除去准bèi

的时间,整个手术也就是不到一刻钟时间这就是陈墨的割皮解肌之术。

韩姓商人在整个过程中除了有些小的异动,并没有痛的大喊大叫,根本不用置疑麻沸散的功效。

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中,陈墨再一次伸手,陶盆中的肿物被他取了出来展示。就向陈墨当初所说,这个肿物形如一个小鸡卵,外观极其光亮,和他所说的一般无二。

什么叫做神技?就是这割皮解肌之术,想不服都不行!

韩姓商人呼吸均匀,毫无问题,仍旧迷迷糊糊。当陈墨缝裹好创口,韩姓商人迅速被抬走,什么也不用怀疑了,杜怀山一把摘掉让他气闷的口罩:“陈墨你还是不要做学生了,担任助教与医博士都绰绰有余!”

“老夫也有同感,不如我两人共同作保让陈墨先从医师做起如何?”孙解也不含糊,他立即附和杜怀山,但把级别压了下去。

“这样也好,木秀于林虽看似高远,总不如按部就班,就委屈一些陈墨,先从医师做起吧!我和文翰兄共同作保如何?”杜怀山明白了孙解的意思,陈墨太年轻,一步登天不是好事,还需yào

继xù

锻炼,以后有的是机会。

这是一个保举与科举并用的时代,流行举荐,两位太医令举荐一名医师没有任何问题,但要举荐一名刚刚进入太医署的年轻人担任医学博士或者助教有些过于惊世骇俗了。尽管陈墨的医技已经称得上惊世骇俗,但直接飞升对一个年轻人不是什么好事,两人的默契其实有保护陈墨的意思。孙解今天来的很恰到好处,举荐有了,陈墨以后是杜怀山的弟子没关系,孙解的举荐等于锦上添花,陈墨以后在他面前同样要持弟子礼,他一样等于是陈墨的老师。

陈墨明白这个道理,他立kè

不急不躁的表示了感谢:“谢夫子提携,学生定不负两位夫子的期望。”

大开眼界的几位同窗纷纷上来祝hè,没有太多的惊喜,也没有什么过于激动的神情,陈墨的淡定表情和回应让人感觉这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这个年轻人沉稳的有些过分。而陈墨那些未知的医术更加令人期待,谁知dào

他还能带来些什么?

给韩姓商人开了几副汤剂,叮嘱过注意事项和复诊的时间,众人来到陈墨宅邸巨大的中堂(客厅)。

由于两位太医令在,众人明显的有些拘束,陈墨的众位兄弟干脆没有进入客厅,以前那样的热闹是不要想了。没等几位同窗说上几句话,杜怀山借口有事情和陈墨要谈一谈把众人轰了出去。

“老夫记得陈墨来自一个小山村,不是豪门巨富,不知这宅邸和众多的仆从何来?”

三人舒舒服服坐在陈墨刚刚买回来的椅子上,杜怀山首先发难,他的意思是;作为太医学生,陈墨这种排场有些过大了。

站起身,陈墨叉手而立:“回夫子,宅邸是学生义兄神策军右军将军左睿左将军的宅邸。宅子中其实也没有几名奴仆,除了宅在中原有的一家人,只有两个年龄较小的婢女属于学生的仆从,那些年轻人是学生的玩伴,是来长安给学生看家护院,并不是奴仆。”

“原来如此!”杜怀山眼前一亮,陈墨竟然和神策军右军将军有这层关系,看来交情非同一般,他立kè

问道:“这位左将军驻军何地?有多少兵马?”

“兄长的军队负责戊守秦岭各处关隘,领军八都。”

杜怀山与孙解的眼神暴露了他们的想法,根基尚浅,陈墨现在可不想介入文官和宦官的政治争斗,因此他的回答含糊其辞。

“陈墨可知dào

左将军的军队战力如何?但无论怎样,陈墨还是要和左将军多多往来,现在是多事之秋,以后可能用得到。”杜怀山明显有些失望,八个都也就是八千人,加上辅兵最多也就是一万余人,力量不够强,不过毕竟是一股力量,把握一下也可以。

“学生的义兄忠于朝廷,这一点请夫子放心。”

陈墨明白杜怀山的意思,太医令虽然属于医生行业,实jì

上他们还是文官,是太医署的管理者。可惜,文官阶层想要撬墙角很难,因为财权和指挥权在宦官手里。朝廷的户部根本没有多少支配的钱粮,没有实jì

利益为基础,军队怎么生存?文官被宦官压制也就不奇怪了。

PS:巴西悲剧了,荷烂了。是德国还是阿根廷,我认为还是德国,应该是平局,然后继xù

平局,点球,如果错了,我自罚一章,就这样!

055 利害

这时候孙解插了进来:“老夫与户部侍郎杜弘徽是至交,户部现在没有多少钱粮,但兵甲器物还是有一些,不如让左将军改日派人拜访一下杜侍郎。”

“那学生就按夫子之言联系兄长,让他改日拜上杜侍郎。”尽管不想参与,但这是实实在在的利益,衣甲左睿不用发愁了,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参与进来未尝不可,陈墨还是小小的兴奋了一下。

杜怀山稍稍沉思:“陈墨你来联络,让左将军派人来寻老夫,老夫亲自出马。”

陈墨点点头:“学生代兄长谢过夫子,兄长是知恩图报的人,这一点学生可以保证。”

“那就私下接触一下,陈墨你还是亲自联络,记得不可张扬。”这是代表的不同利益,神策军是宦官执掌的军队,孙解和杜怀山等人想要撬动墙角必须隐晦,也要一点点慢慢来。“学生明白,请是夫子放心,学生晓得其中利害。”

每一个时代都有它的无奈,文官阶层与宦官阶层的争斗由来已久。这是一个南衙北司的时代,政治的博弈极其残酷,南衙北司是完全对立的。南衙是指以宰相为首的朝廷机关,北司是指宦官集团。在玄宗以前,国家的军政大权都掌握在宰相手中。安史之乱以后,宦官势力日益膨胀,宦官不仅掌握了军政了大权,而且还开始操纵皇帝的废立。在宦官掌权之后,稍有作为的皇帝,其实都想利用宰相压制宦官;宦官也不甘示弱,总是伺机反扑,互相的屠杀,南衙北司的生死对立就是这样形成的。

唐代宦官专权几乎贯穿了唐朝的中后期,一批批的宦官逼宫弑帝,专权横行,无恶不作。自号称“欺压皇上的老奴”李辅国始,继而有逼宫弑帝的俱文珍与王守澄、经lì

六代皇帝的仇士良,现在人称皇帝之“父”的田令孜。当然,陈墨也知dào

后面还有权阉杨复恭、刘季述等人。

宦官专权就是内外勾结,当然最重yào

的还是军权的掌控,宦官牢牢控zhì

禁卫军,和禁卫军构成了利益集团,已经成为定制。现在的田令孜其实就是对皇帝的一种挟持,文官和宦官的斗争很血腥,历史上宦官和文臣的权柄交替是一种皇帝对文臣武将不信任的平衡制约措施,但现在,这种平衡与牵制已经严重向宦官倾斜,文臣毫无还手之力,皇帝也成为了宦官的傀儡。

甘露之变的惨烈的流血事件就是典型的例子,一日之内六百多名朝臣被杀,皇帝也被宦官软禁。从唐穆宗以后到唐亡,八个皇帝之中,有七个是由宦官拥立的。皇帝为了保住帝位,也只得巴结、纵容宦官。中唐以后,宦官掌握了中央禁军,出任地方监军,形成了一张从地方到中央的宦官监军网。同时,设立枢密使,由宦官出任,枢密使可以名正言顺地参与国家决策。内侍省、神策军中尉制、枢密使制,并称唐代三大宦官制度,使得唐代宦官干政达到了一个历史高峰。唐代宦官集团兴盛一时,高级官员的任免、甚至皇帝的废立,尽操诸宦之手,宦官的地位也达到一个空前的高度。

杜怀山站起身:“宦党当权,跋扈无端,前几日就传来消息,吏部郎中孟光澜去了,在发配途中全家遇难,说是遇到匪乱。这田令孜丧心病狂,陛下的岳丈也不放过,孟光澜此人素来清廉自持,敢于任事,竟然是受贿的名义被发配,等于全家”

“宦官竟然连陛下的岳丈也不放过?”

“还不是为了拟抑制文官,同时为了压制帝后的力量,军权在手谁有办法”

“甘露之变”就发生在这样一个时代背景下,现在,这种状态还在延续。陈墨和杜怀山、孙解都知dào

这里面蕴藏的危险性,因此,三人非常小心。

“记得慎之,若是被宦党得知此事陈墨你在长安就无法立足了,只能免得”

陈墨微微一笑:“学生怕什么?万事皆有定数,此事学生知dào

小心。”

有两位夫子在,想要尽兴是不可能,这顿午饭吃的过于拘谨,吃过饭,几位陈墨的同窗立kè

告辞而去。

杜怀山与孙解心满yì

足,两人也紧随众人出了陈墨的家门。因为他们还有大事情要办,个人有个人的盟友,杜怀山与孙解虽然表面一直在争,但实jì

上两人就是一个同盟,否则也不会在这种情况下表露的这样直白。

陈墨送走众人,随后回屋陷入思考之中。官场这浑水可不好淌,权利与利益的交织从来是你死我活,尤其是涉及到宦官与文官之间的绞杀,一个小小的错误就会万劫不复,陈墨可不想这样默默无闻的被人在历史上抹去,他需yào

慎之又慎。天气很热,陈墨出了家门,随后几匹快马出了长安城疾驰而去

左睿现在太满足了,粮饷充足,他兴致勃勃的在子午堡开始训liàn

第一批招募来的士兵。这些士兵几乎都是山民组成,近几年天灾较多,山民比平原地区生活的人更艰难,年轻人当兵虽然不等于解决了一家人的生活,但会给家中带来希望。因此,这些彪悍的山民对这次招兵趋之若鹜,也让左睿整天都乐开了花。

陈墨到来,让左睿显摆的时刻也来了。“已经有两千余人,这些人太强壮了,几乎没有人不会开弓射箭,除了吃的多点,我很满yì

。”

“为什么吃的多?”

左睿不好意思了,他扭扭捏捏的道:“我在让他们练习跑步,谁承想练习跑步会增加饭量,不过经过这种训liàn

,这些新兵的反应好快,列队速度比老兵还快!”

知dào

好处就行,陈墨拉住左睿就往后走,边走边问:“我去拜望一下二老,兄长你的弓手挑选好了吗?”

“弓还是不够,制造的速度没跟上,不过人已挑选出来,正在让他们在子午村轮训。噢对了,前两日阿爹和阿娘带着小汐去了子午村,你可要有准bèi

,阿爹说,他们信得过你,阿爹和阿娘准bèi

让小汐以后跟着你,小汐今年就要及笄,阿叔与阿婶也是这个意思。”

小汐和自己的事竟然这样成了,陈墨自己竟然不知dào

,左睿瞒的自己好深。

心中波澜起伏,陈墨震惊的看着左睿,让左睿有些不好意思了:“二弟你以前的婚事其实已经没了指望,前几年黄贼的部将董昆在泉州一带进行了几次屠杀,那次兵乱持续了两年时间,死了不下几万人,如此长时间没音讯,估计”

左睿这是要做自己的大舅哥,陈墨没意见,问题是这是不是左睿自己的意思。

“这也是兄长的意思?”“是我让阿爹和阿娘带着小汐去的子午村,二弟你不要想得太多,我认为这样亲上加亲更好,小汐交给你我更放心。”左睿磕磕绊绊,终于说出了自己是始作俑者。这是一件好事,左睿的意思是让陈家和子午村牢牢的拴上左家的战车,陈墨做了自己的妹夫,财源和长弓的事情就再也没有变数。不是左睿势利,利益加上亲情是最好的一张牌,更重yào

的是,左睿对陈墨太满yì

了,妹妹嫁给他放心。其实,当初小汐随陈墨一起去长安已经是一种预兆,只是陈墨没有意识到这样容易罢了。

056 亲上加亲

亲情牌无法拒绝,利害关系让陈墨也无法拒绝,他必须,也愿意接受这门亲事,陈墨这次来子午堡何尝不是为了切身利益?为了共同的利益,左家做的无可厚非。

没有感情可以培养,这个四娘像极了自己另一个世界的挚爱,这也算是对另一世的一种补偿吧。陈墨知dào

时代就是这样,只有这种关系才会把彼此栓牢,这段时间,陈墨了解了左睿的为人,做自己的大舅哥自己不会吃亏。

“小汐他对我怎么看?”

这么久,陈墨吐出的一句话让左睿笑了,因为陈墨这样问等于同意了。妹妹其实对陈墨更满yì

,虽然表面没说什么,可这一段时间的欢快表情已经透露出她对陈墨的满yì

。世代将门子女的出路其实就是联姻,能够嫁给陈墨这样的人,不用嫁给一个未知的粗鲁武夫,妹妹何尝不是幸运的。

“小汐对二弟救了阿爹一直心存感激,我曾与阿爹、阿娘提起过,万一那家人从泉州回来,可以让她做对房,这样也不违律,二弟尽管放心。”

对房的意思就是与正房对等,但地位还是不如正妻。依照华夏传统,绝大多数时候严格禁止男性同时娶一名以上的正妻,在这个时代,对房这种社会习惯并不普遍。但也有特例,因为特殊事情的发生也就有特例发生,陈墨就属于这种特例,因此一旦周家娘子回来,让她做对房并不算违背法律。

而左睿的安排无可厚非,以左家的身份不可能让小汐做陈墨的妾,万一周家娘子回来,可以让步让她做一个两头大的对房。这个两头大就类似于后世的平妻

,与妾不同的是对房不需向元配行妾礼,但实jì

上的地位仍然不及元配,对房仍然要称元配为大姊。周家毕竟身份低微,不能和左家相比,这已经是左家做出的最大让步。

看来左睿已经考lǜ

的很成熟,陈墨也没什么意见,他闷头跟着左睿就到了后宅。

唐代的军队驻扎地都有这样的内宅存zài

,就是为军中将领们安心作战而做的一种设置,他的先决条件是达到一定级别的军官可以带家眷驻军。而士兵的家属可以进营探视,另外士兵根据家的远近还有探亲假,很人性化。进门陈墨就看到了小汐,小丫头以往在自己面前没什么拘束,大郎大郎的叫的很脆生。这次不一样了,小丫头看到陈墨干脆扭头就跑了。

而这一次,陈墨的拜见显然和以前发生了改变,左盱夫妇完全是在看女婿的心态。

两位老人对女婿是越看越喜欢,而陈墨只管闷头喝水,然后规矩的一问一答。女婿不好做,当着准岳父岳母的面,陈墨无法完全淡定,身份的转变显然还需yào

慢慢适应。

无论是天气原因还是紧张,陈墨满头大汗。左盱夫妇也看到了这种情况,为了避免陈墨尴尬,两位老人聊了几句就放过陈墨。

出门,终于解放了,陈墨长长的出了口气。

左睿一阵好笑,陈墨看来对妹妹很在意,不然也不会这样紧张。

“我家小汐很漂亮,聪明伶俐,还知书达理,操持家务也在行,你就知足吧!”

没说自己不知足,可是这话不能说出口,面对一个大哥和一个大舅哥完全不一样,陈墨低着头:“只要小汐不嫌弃我就行,我可比她大了好几岁。”

“年龄不是问题,关键是门第,说真的,如果二弟不进入太医署,这门婚事我还真不敢提,二老其实当初也不同意。现在,没有问题了,还不是我帮着你。以二弟的本事,将来大有作为,也配得上我家小汐,正好亲上加亲。”

大实话,左睿对自己很实在,还真看得起自己,陈墨点头:“这我知dào

,人没有地位会让人背后看不起和议论,这下好了,我们成了亲上加亲的一家人,兄长的房子我住着就安心了。”

“那房子本来就是送给了你,田家一家人的身契和房子的房契早已改成了你的名字,放心住吧,一会我拿给你。”

陈墨没说什么,这在他的预料之中,左睿不是小气的人,现在做了自己的准大舅哥,他更不需yào

有什么负担了。

左睿对陈墨的态度很满yì

:“你大嫂回来了,也顺便看看你的侄子,去我那,走吧!”

这是陈墨第一次见到这位嫂夫人,左睿的妻子姓姚,也是世代将门出身,前段时间带着孩子回了娘家,现在回来了。

姚氏是一个极其爽朗的人,看到陈墨就开始不停夸奖,大有一副逗妹夫的意思,妙语连篇的让陈墨很是不好意思。

左睿的儿子已经四岁了,小家伙虎头虎脑的很可爱,陈墨和左睿逗弄一会孩子,姚氏借口去看二老,抱着孩子走了。

剩下了两个人,陈墨终于有机会和左睿谈一谈了:“兄长,伐木的事情没出什么问题吧?这可是一个长久的财路,兄长一定要把握好。”

左睿笑着回答:“现在这样乱,许多山林都是无主之物,我伐到哪就让军队封锁到哪,没有人过问。”

陈墨也笑了笑,随后迅速进入了话题:“兄长,不知你对户部侍郎杜弘徽可否熟知?”

“听说过杜侍郎,为官清正,风评极佳,就是未曾谋面。”左睿对朝中的高官还是有所了解,立kè

回答,但想想有些不对,赶紧问道:“二弟难道得到了杜郎中的赏识,可户部和太医署没什么关联吧?是不是二弟给杜郎中或者家中人诊病,因此得到赏识,要让你去户部?去户部可不错,更有前途!”

没有回应左睿的问题,陈墨直接切入正题:“若是杜侍郎给兄长提供衣甲,兄长是否接受?”

陈墨的话让左睿愣住了。

禁军的补给装备向来是由中官负责提供,户部只是走一个文书的手续过场,它并没有权利给禁军提供物资。陈墨提到的这件事很危险,等于让左睿脚踩两只船。每支军队的军中都有监军,比如,左睿的军中就配备一名中护军,这名名叫景从安的中护军就是宦官。只是景从安这个人年老多病,他在军中等于混日子,并不太理事。

看到左睿的震惊,陈墨也知dào

这件事很危险,他立kè

道:“杜侍郎并没有其他意思,别无所求,只是想帮zhù

一下兄长,所以才由我出面。”

哪里有这么简单?现在当然无所求,可将来呢?一但有未知的事情发生,终究拿人的手短,左睿就要站队,他何去何从?何况,他现在可不缺粮饷。

“二弟你怎么参与这样的事情?这可是性命攸关之事,被内官侦知你可就是万劫不复,还是不要提了。”

PS:周日愉快!

057 亲情牌

左睿拒绝的很干脆,这在陈墨的意料之中,毕竟禁军的统属权属于宦官,左睿不可能立kè

答yīng



为了将来,陈墨只能解释了:“兄长,若不是小弟,现在的粮饷够用吗?兄长应该知dào

现在的状况,内官掌管的粮饷供给已经出现了问题,你的军队不是最亲信的军队,补给以后自然也不会很充足。不久后估计会发生一些事情,到时候兄长怎么办?还不如现在尽lì

充实力量,以备将来的不测。”

左睿当然知dào

现在的局势,田令孜为了维护军队和自己的利益已经准bèi

和王重荣开战,这次作战好像有些过于复杂,局势不容乐观。为了自身利益,许多藩镇和将领已经开始蠢蠢欲动。

就在左睿陷入思考的时候,陈墨赶紧继xù

:“兄长,我们不需yào

站在谁的一边,增强力量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大唐,兄长何必介yì

文官和宦官之争,只有稳步强dà

才有机会给我们的大唐做点什么,不是这样吗?”

“多事之秋,藩镇无法制衡,就这点兵力,我们能做什么?”

“就是因为这样我们才要做,哪怕是为了百姓的平安,为了稳定天下我们也要做,不做于心何安?大丈夫存世就是为了天下平安,现在不行,但将来强dà

起来,那时就是兄长挺身而出的时候,难道兄长就这样看着局势败坏下去?”“粮饷现在不是有了吗?何苦做这样的事情?”左睿轻轻摇了摇头。

“粮饷无忧,可是朝中那些人做的够吗?天灾人祸,他们在做什么?这天下局势败坏成这样是因为什么?兄长若不赶紧强dà

起来,早晚会被人吞没,我不希望看到那一天。”

这些,左睿当然知dào

,他闭上了眼睛。

陈墨继xù

:“兄长其实不是站队,只是忠于大唐,不强以后怎么办?现在只是和一些人交好罢了,兄长不需yào

什么,也不要对付谁,兄长只管静观其变慢慢强dà

自己就好。”

左睿可不想做脚踩两只船的人:“左右逢源不厚道啊!那与和那些藩镇有什么区别?”

“兄长不做藩镇别人一样会做,我们做最忠于大唐的藩镇有何不可?时不待我,兄长如果不尽快强起来,以后恐怕再也没有机会了。”

左睿陷入了沉思,陈墨的话有道理,但左睿一时迈不过那道坎。

“不强dà

,出路在哪?难道兄长看不出,除了少数军队,禁军的凝聚力越来也差,朝廷还不是在依靠藩镇,击败黄巢匪乱还不是依靠藩镇的力量。兄长不做就没有出路,不是田观军不好,是他没有办法让国家强起来,兄长三思。”

左睿仰起头:“我的军队人数太少,恐怕短时瞬间强不起来,一支强军不但需yào

人数,也需yào

系统的训liàn

和战场的厮杀,太难了!”

“我们这不是已经在起步了吗?作战的经验可以累积,兄长现在需yào

的是兵甲充足,为了朝廷,兄长必须要做点什么,男子汉大丈夫生于世间岂能默默无闻。”思虑很久后,陈墨的劝说有了效果,左睿低声道:“这件事有几个人知dào

?”

“没几个人知dào

,就是两位太医令和杜郎中,兄长不必担心,这几人信得过,兄长也不用亲自和他们往来。”

左睿叹了一声,他的心理防线松动了,他也想强起来,更无法漠视现在的局势,也无法抛开陈墨这个兄弟加妹夫:“田观军和张大将军对我父子不错,我不会做对不起他们的事情,二弟不要逼迫我做违心之事。”

陈墨继xù

道:“我们需yào

的是强dà

,不强dà

我们哪有机会?这不是对付田观军和张将军,是为了国家强起来,兄长知dào

应该如何做。”

左睿轻轻点头:“这样做总归是不太好,二弟这是逼我记得谨慎些,这件事由你和管虎出面,衣甲表面都是管虎购买而来,就这样吧!”

这已经不是利益的问题,是亲情牌带来了左睿的心理松动,而这一步走出去,左睿完全是为了陈墨,亲情有时候和国家的利益同样重yào

。左睿如果放qì

这种合zuò

将对他很不利,他和陈墨这个盟友加妹夫之间将产生隔阂,反正暂时不需yào

做什么,时局不稳,走一步看一步,所以左睿没别的选择,他不能放qì

陈墨。脚踩两只船不是他的专利,许多将领和藩镇都在这样做,多一个左睿少一个左睿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左睿的心理防线比较坚定一些而已。

左睿的妥协无疑是一个好的开端,他不需yào

背叛田令孜,和文官交好也不是什么坏事,多重的选择更利于生存和强dà

,将来,谁又知dào

局面会发展成什么样?搞定了左睿,规矩的向左盱夫妇告辞,陈墨一行离开子午堡回到子午村。

陈墨的终身大事有了着落,陈泉老两口这几天很兴奋,当陈墨一进门六娘就开始唠叨纳采的事情。难得回家陪一陪父母,无奈的陈墨只能洗耳恭听。

晚饭时间就要到了,一众年轻人提着各种食物跑到了陈墨的家中,也算是给陈墨解了围。

明日一早还要赶回长安,今天不能尽情的饮酒,饭后,一群人和陈墨立kè

赶往了制弓作坊。

到作坊看看都要在晚上,陈墨终于知dào

自己已经成了忙人,而且忙得不可开交。

紫衫这种木材,材料较大,加上致密的特性,干燥的很慢,也导致新弓刚刚开始制作,作坊中只制作出几十几张长弓。不得不说,紫衫如其名,这种材料带着漂亮的赤褐色,外观古朴而沉稳,纹理材质无二可挑剔,整张弓还未经过精修就已经漂亮的让人爱不释手。

李贵就是一个话唠,没事总要找点事:“还没有经过桐油侵泡,侵泡几天,木材吃透桐油后会更漂亮,大郎不如在长安卖几张弓,我们就发财了!”

陈墨没理会李贵的玩笑,他在李三斤的帮zhù

下给手中漂亮的紫杉弓上好弓弦,随后慢慢用力。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满脸通红,这张弓算是被陈墨勉强拉开了。感觉着紫衫弓的韧性明显要比柘木强上一些,估计射程和威力同样如此,陈墨满yì

的点头。

陈墨松开弓弦,李贵立kè

又道:“大郎退步了,这可是给普通弓手定做的弓,看来大郎这段时间都在养尊处优!”

这段时间的确是这样,以学业为主,陈墨不以为耻的笑着道:“差不多吧!上课、迎来送往的琐事太多,看来是要练一练了,不练就荒废了!”

“那就带几张这种紫衫弓去长安,比制式的弓强多了,我要换一换弓,一定要重新定做!”李三斤抓过一张弓在手中欣赏着起来,这弓太让人喜欢了。

陈墨立kè

阻止了李三斤:“谁也不准带出去,想拿长弓就留下不用去长安了,想定做也要以后,都换弓多浪费,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李三斤很失望,但不敢违背陈墨的意愿,他恋恋不舍的抚摸着漂亮的紫衫弓:“这弓多好?我一定要一把,以后定做的时候我还要排在第一个。”

“行,大家都有份,等军中配备的差不多再换不迟,用柘木弓练习其实一样,等等吧!”

谁都很向往,可也知dào

这紫衫弓恐怕比柘木弓还要昂贵,木材属于左睿,没有陈墨或者左睿的命令随便给自己定做紫杉弓并不合适,众人只能忍了。

058 考课

短暂的假期结束了,十来匹快马一早就到了长安城外。

把陈墨送到皇城前,看着他过了横街,众人转身而去,陈墨的心情不错,尤其是看到门前值守的一名禁军军官。

郭平微笑着,他承认陈墨这个医生诊治患者很粗暴,但也不得不承认陈墨的医术极其精湛。十来天时间过去,郭平的右臂除了稍稍有些不适,已经可以在皇城守职了。

双方心照不宣的笑着,陈墨在门洞前走了一个过场,随后四平八稳的进入皇城。

“大郎,等等我。”就在陈墨进入太常寺后就要到太医署的时候,身后传来李戊熟悉的声音。

李戊等不及了,跑过来立kè

拉住陈墨:“我学的也是疡医,大郎可要照顾我一下,这割皮解肌对了,叫手术,这词好啊!可要教给我!”

“那是当然,以后我做手术就喊上你,就像上次和廉生兄一样从助手做起,这样学的快!”陈墨笑着,李戊这小伙子为人豪爽,很有做小弟的潜质,家里条件不错,收为小弟很值。

李戊很兴奋,这医术学到手以后还了得,他忙不迭的让陈墨做出保证:“那就一言为定,不许反悔!”

“行了,都是兄弟,不教你教谁?给我说说马永存和白广生的事情,有什么新的发xiàn

没有?”陈墨看看附近每没人,立kè

问起了李戊。

李戊凑近了陈墨:“还真有发xiàn

,大郎你猜我在哪里发xiàn

了他们?”

“快说,免的被人听到。”

李戊嘿嘿一笑:“昨天中午在我家的酒楼,我在暗处发xiàn

他们在我家的酒楼吃酒。一共是五个人,白广生、马永存都在,另一个不太熟,好像是一甲疾医班的,叫汤瑞;还有两个大郎熟悉,就是你一甲疡医班的同窗朱钜亭和项冀两人。”

事情已经很明确,就是这几个人,以白广生为首算计了陈墨一把。

“我们定要想办法报复他们一下,大郎能忍,我可咽不下这口气!”李戊气盛,他不甘心。陈墨拍了拍李戊的肩膀:“有机会再说,我们没证据,以后吧!”

李戊不服气:“就凭他们也能写出那样的文稿?有那样的配方?只有大郎才有这样的大才,他们算什么?几个小人!”

“既然做这样的事本来就是小人,这不用你说,我们等机会,走了!”

李戊依旧气鼓鼓的:“看将来我怎么收拾他们,宦官的人又怎么样?不一样的是人,定要给他们点颜色!”

“别说了,防止被人听到,我们去上课,心中有数就好,这件事以后再说。”

悻悻的摇头,李戊其实也知dào

宦官不好惹,只是年轻人比较热血,不服气而已。一个商人子弟惹到大宦官后果很严重,陈墨可不想害了李戊,拉着他继xù

小声的叮嘱起来

太医署这次的课程不是再对学生们放任自留,一个崭新的课程被安排下来。

按照往年的习惯,太医学生们要在太医博士和助教、医师等人的带领下进入民间巡疗,这叫做考课。这种考课不是严格意义上的考试,而是一种考核实践能力水平的专门课程。太医学生不但要求有较高的基础理论知识,而为了给学生增加经验,这种临床实践一样的考课必不可少。

陈墨有些纳闷,好像绝大部分学生都有了安排,但却没有给他安排进入民间巡疗。不知dào

为什么自己被留了下来,难道自己这就算是医师了?这好像不可能,时间太短了,估计两位太医令也不过刚刚把保举文书送上去,想越级成为医师需yào

时间。

“麻沸散的配方写下来,然后给你安排考课。”两位太医令召见,陈墨明白了,原来在这等着自己。还不至于,陈墨有些好笑,他规规矩矩,毫不藏私的把自己的配方写好,随后交给两人。

配方其实也没什么秘密,只要懂行的人一看就明白真假,看着配方上的几味药和用法,两个老太医令很满yì



杜怀山把配方交给孙解:“这麻沸散还是不要广为流传的好,免的有人用它为非作歹,多配制一些备用即可,文翰兄以为如何?”

很有道理,孙解立kè

道:“其实这和蒙汗药的成分类似,还是谨慎些,配方不外传,广为应用更合适。”

陈墨没说什么,配方交出去不会失传,怎么应用自己已经无法掌控。

这时,杜怀山再次开口:“那些医疗器物以后再说,估计这次考课会用得到。举荐的事情也已经差不多,如不出意wài

,不久后陈墨你就会得到医师的任命。另外,杜郎中那里已经准bèi

好了,下午杜郎中会来太常寺办理一些公事,顺便也会来太医署转一转,陈墨你记得在我的屋内等候。”

应该是事先已经安排好,点点头,陈墨表示自己明白。

“陈墨,这次考课你还是要参加的,对军中你怎么看?是否愿意去军中帮zhù

治疗一下伤兵?”杜怀山再次道。

陈墨一拱手:“学生学的就是救死扶伤,给我大唐勇士治疗伤病学生义不容辞。”

孙解显然和杜怀山有默契,他开始安排:“就是军中有些缺医少药,陈墨你可以在疡医班挑两个人配合,由顾民顾医师带队,明日一同去骊山军营,那里有不少伤兵在等候治疗,带些药物,记得到了那里尽lì

而为吧!”

“学生遵命。”陈墨对顾民很熟悉,他是疡医班的讲师,很负责人的一个人。

出了杜怀山的屋子,陈墨立kè

联系上医师顾民。顾民已经选好了几个人,其中就有姜粟,还有马永存和朱钜亭、项冀,另外还有李戊提起过的尹瑄。

“我可听说陈墨你医技了得,由两位太医令保举要直接晋级为医师了,这可是好事情,以后我们可就是同僚了。”左近没有其他人,顾民也不顾忌什么,其实他比陈墨也就是大了十来岁,为人很随和。“夫子差矣!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夫子的身份怎能随便更改,学生不敢逾越!”这可是等级极其森严的时代,陈墨不想被人诟病,顾民做一天自己的老师就一辈子是自己的老师,这一点永远无法更改。

PS:猜到了德国赢,但过程错了,今天承诺三更,晚上还会有两更。

059 翰林待诏

这个时代看重上下尊卑,不再纠缠这件事,顾民笑着道:“其实陈墨你应该知dào

,两位太医令很看重你,对你极是照顾!”

陈墨笑着点头:“学生也知dào

两位太医令的好意,定不会让太医令和夫子失望。”

“你还不知dào

吧,你的晋级其实属于陛下签授的翰林医官,也就是医术待诏,属于特殊的进阶,两位太医令可是下了真功夫。医术待诏名义上就是隶属于太医署,是医术精湛者的一种称呼,可以随时等待宫中传唤。比如民间的医术精湛者,那些炼丹的道士、占卜、精通医术的和尚就属于此类,当然还有那些机要官员,但他们属于翰林学士院。”

待诏属于各类因才技应诏而未有正官的人,须有皇帝诏命者的一种统称,属于皇帝特设的一个翰林学士院。待诏作为内廷供奉的性质存zài

,在天子长居之处之处设待诏以方便皇帝召见。这种待诏种类很多,有词学、经术、僧道、医者、卜祝、书奕等,由于待诏者在专门提供的院落中听候皇帝诏命,这些别院就被称之为“翰林院”。在翰林院供职者被称为翰林待诏,陈墨这个特殊的存zài

应该就属于翰林待招,不过他现在还没有被放入“翰林院”。

翰林院距离皇宫很近,是起草机密诏制的重yào

机构,有‘天子私人’之称。在翰林院任职与曾经任职者,被称为翰林官,简称翰林。翰林学士学士院与中书舍人院有了明确分工,学士所起草的是任免将相大臣、宣bù

大赦、号令征伐等有关军国大事的诏制,称为内制;中书舍人所起草的则是一般臣僚的任免以及例行的文告,称为外制。翰林学士院有两名由宦官充任翰林院使,在皇帝与翰林学士间起传达机要的作用。”

竟然和那些招摇撞骗的,掌握实权的混在一起,此“翰林院”也非彼“翰林院”,自己竟然成了一个翰林,只是无法与起草诏书的翰林学士相比,陈墨一阵好笑。不过,想想其中不会简单,这其中必定有杜怀山和孙解的影子,两人很稳重。而且,也必定会有杜郎中在运作,说不准还有一些朝中大佬参与其中。左睿的事情短时间不会显露,但朝中某些大佬注定会把自己记在心中,这种特例晋级无疑就是一种回报。

这时,顾民脱离了这个话题说起了正事:“这次是要去骊山军营,人不少,陈墨你说说我们还带上谁,也好早作安排,有人选吗?”

“夫子,二甲班的李戊不错,带上他吧!”陈墨自然不会忘了李戊。

顾民点头同意,随之继xù

道:“陈墨知dào

骊山军中的事情吗?”

这陈墨还真不知dào

,难道有什么问题?他立kè

问道:“夫子,学生不知骊山军营之事,还请夫子告知。”

“还不是因为叛贼秦宗权,前一段时间秦贼攻取了陕州、洛州(洛阳)、怀州、孟州等地。此贼野心极大,竟然窥视京畿之地,前不久开始丧心病狂的进攻潼谷关,这次血战造成很多士兵伤亡,所幸潼谷关守住了,秦贼已经撤军,我们这次就是去骊山治疗那些受伤的士兵。”

潼谷关是关中的东大门,历为兵家必争之地。潼谷关位于关中平原东部,雄踞秦、晋、豫三省要冲之地,潼关的形势非常险要。南有秦岭,东南有禁谷,谷南又有十二连城;北有渭、洛二川会黄河抱关而下,西近华岳。周围山连山,峰连峰,谷深崖绝,山高路狭,中通一条狭窄的羊肠小道,往来仅容一车一马。人们常以“细路险与猿猴争”、“人间路止潼关险”来比拟这里形势的隆要。杜甫游此后曾留下:“丈人视要处,窄狭容单车,艰难奋长,万古用一夫”的诗句。

在陈墨的记忆中没有什么秦宗权的影子,这厮应该是被历史长河碾碎的无名之辈,他问道:“夫子,秦贼现在如何?是不是已经势弱?”

“哎陈墨你不知dào

,秦贼现在哪里似人”

秦宗权为人极其残酷,所克州县,焚杀掳掠,所过之地鱼烂鸟散,人烟断绝,荆榛蔽野。如此接近于“三光”的抄掠屠杀,自然造成民众对秦宗权集团的极度仇恨。秦军所过之处,百姓或被杀绝,或逃散殆尽,秦宗权部队的后勤补给,甚至军粮都成问题。可秦宗权对此并不恐慌,他派出手下将领四出掳掠,捕杀百姓之后,把其尸体用盐腌制起来充作军粮。

以*为食,前有异族和黄巢为例,现在秦宗权成为了他们的弟子。

陈墨无话可说,对百姓过于残暴的人永远不会成事,他不明白,那些人连这基本的道理都不懂吗?藩镇纵横,野心膨胀,这是大唐盛世之后极度衰颓的象征,也是鼎革的前奏。

兴百姓苦!亡百姓更苦!

也许自己能给这个时代做点什么,也许不能。能做点什么就做点什么吧!谁也不是万能的,穿越者同样不能!

天气依旧很热,短暂的午休,陈墨跑到了杜怀山的屋内开始等候。

杜怀山和陈墨相对而坐,陈墨的能力已经不用杜怀山担心,加上左睿的事情,杜怀山显得很兴奋。

“有些事还是要告sù

你,为师是京兆杜氏,从弟是兵部尚书、学士承旨杜让能,要来太医署的杜郎中名叫杜弘徽,是杜学士的嫡亲弟弟,也是老夫的从弟。京兆杜氏自周代到现在皆为士人,先祖就是克明公。”

怪不得杜怀山有这样的能力,孙解这个竞争对手和他也走在了一切,他竟然是兵部尚书、翰林学士承旨杜让能的堂兄,另一个是户部侍郎。而这个克明公更是震惊了陈墨,因为克明公的大名叫杜如晦。

杜如晦是谁?他位列凌烟阁第三位,第一位是长孙无忌,第二位是李孝恭。杜如晦和房玄龄就是唐太宗李世民最依赖的两个谋臣,杜如晦与房玄龄一起为李世民出谋划策,参与策划玄武门事变,事成之后二人功居首位。后来杜如晦与房玄龄为左右宰相,参与唐选拔人才,制定法度等,可谓对大唐王朝居功至伟。

兵部尚书现在不值钱,但翰林学士承旨却非常了得。翰林学士承旨作为翰林学士的首领,不是单纯起草诏令,而是在禁中职掌机密,是现在实jì

上的宰相之一,被称为“内相”。作为杜如晦的子孙,杜家人被皇族极度信任,绝对是一颗很大很大的大树。

PS:稍晚还有一更,是猜错的惩罚,德国人赢了一章。

060 大树出现

好吧!大树露出它的端倪,陈墨起身深深一礼:“原来恩师是克明公后人,学生对克明公素来敬仰有加!”

大实话,杜如晦的大智慧可不是吹的,杜怀山轻轻叹息一声,默认了陈墨的称呼:“陈墨你坐,我们这些后辈有辱祖辈的荣光啊!朝廷不稳,天下纷乱,吾辈愧对祖先啊!”

这事陈墨认为值得参与,他低眉顺眼的道:“恩师,我那兄长现在正在增兵,估计今年秋季总兵力就会超过两万,甚至可以达到三万,将来说不准大有可为!”事到如今,也该透露些东西了,陈墨很郑重。

“你不是说就八个都的士兵吗?怎么会增加到两万甚至更多?”杜怀山瞪大了眼。

“恩师,八个都的确是八千士兵,但还有辅兵啊!加上辅兵本来就有一万多,现在完全可以借助招募辅兵的机会增强正兵的力量,这符合朝廷军事制度。”

“就是说,衣甲会需yào

很多?”

话是这样说,但杜怀山一脸兴奋。

“衣甲会需yào

很多,还有各种武器,粮饷也可以适当提供。”既然要收买,不要白不要,反正陈墨要说出来。

“左将军此人练兵如何?为人应该可信吧?”

想要让别人下血本当然需yào

承诺,陈墨肯定的答道:“其实,左将军的妹妹就要与学生定亲,左将军军中有不少神策军老兵,治军严谨,只要经过历练,绝对是一支强军。”

陈墨当然不会提长弓的事情,说出自己与左睿的个人关系,说一说他的军队让杜家这个群体下注就够了。

杜怀山满脸惊喜:“这就好!这就好!改日我与群懿(杜让能的字)和群宪(杜弘徽的字)单独会面,定会让左将军满yì

,陈墨你记得去联络一下。”

两人的谈话无疑开启了一个赞助模式,如果顺利,左睿将正式成为兵部尚书杜让能隐藏的盟友,而且这个盟友有陈墨的存zài

还将很牢固。隋唐恢复尚书省后,高颎任尚书左仆射,成为最高行政首长,自此尚书省成为魏晋至宋的中央最高zf机构之一。兵部尚书主兵籍、器仗,而在安史之乱后,中央政权削弱,尚书诸司成为闲曹,所谓“兵部无戎帐”,“一饭而归,竟日无事”。

一个唐代末期的兵部尚书,加上翰林学士承旨,其实是这个时代没有实权的宰相之一,能够拥有一个两万军队的盟友,杜让能肯定要下重注。但这种脚踩两端的情况,很容易养出一个强藩,但杜让能估计也没有选择,陈墨对这一点很清楚,左睿这次很幸运,一个和历史不同的巨大改变就这样降临。

陈墨和杜怀山谈了很长时间,两人还商量了进行拜师礼的时间。就在两人都心满yì

足的时候,另一个主角户部侍郎杜弘徽到了。

杜弘徽来的光明正大,直接把自己的随从留在了外面,借口当然是顺便看看自己的从兄杜怀山。杜弘徽比杜怀山年轻很多,这位面容白皙的中年人同样很稳重,当得知实jì

情况,杜弘徽虽然显得有些兴奋,但却没有杜怀山那样的外露。

“大郎忠心可嘉,左将军我也是早有耳闻,以前与左老将军也曾有过碰面,老将军治军严谨,名声远播,现在左将军继承老将军衣钵守戊一地,也算是功名成就,可喜可贺!大郎医若天人,这次考课回来会被授予翰林待招,在太医署也会晋级,到时我与两位家兄共贺,不知大郎意下如何?”

左盱以前只是一个普通牙将,治军严谨,名声远播只是杜弘徽的客气话罢了。而对于陈墨来说,这次成为翰林待招和太医署的医生很容易,因为那本就是杜让能和杜怀山的地盘,运作起来根本没难度。杜氏三兄弟给陈墨共贺当然是为了联络,不过,这杜弘徽做事不急不躁,很是让陈墨安心。

“这次晋升多亏了郎中和恩师,学生随时听候召唤。”

杜弘徽满yì

的微笑道:“大郎是从兄的弟子,不如行拜师礼时由家兄出面做正宾并由从兄取上表字,大郎也面上有光。”继xù

笼络,面子给了一个十足。

陈墨躬身施礼:“学生何德何能,劳学士大驾。”

对这个弟子很满yì

,杜怀山老怀大慰:“陈墨你就不要谦虚了,记得做好准bèi

,倒时定有不少朝中官员道贺,记得多备酒水和菜肴,把你父母亲接来,也是一个热闹。”

“学生知dào

了。”

事情基本定了下来,杜弘徽和两人谈笑几句后也就不在耽搁,他起身告辞而去。

送走杜弘徽,杜怀山回过头开始叮嘱陈墨:“正好借拜师礼那天把事情安排妥当,这样不会引起别人怀疑,和群宪联络的人一定要选好,这件事情透露出去会对群懿和左将军极其不利,而你就更危险了,因此要慎之又慎!”

宦官掌权的时代,处处充满危机,陈墨当然要小心:“恩师放心,学生知dào

轻重,此事定会安排稳妥。”

“那我就放心了。”面色变为凝重的杜怀山放松下来:“骊山驻军是神策右军张造大将军手下统军将军姚开的驻地,那里的中护军是宦官西门重遂。姚开此人也是世代将门出身,久经杀伐,对朝廷很忠心,他手下的敢战之士不少,有机会可以试着结交。西门重遂这个人,在宦官中属于另类,不贪财,做事严谨,属于敢言的那种人,这样的宦官虽然不错,但很难缠,还要提防着些。”

这些消息对陈墨很有用,而安排陈墨去骊山看来也是杜怀山和孙解刻意而为,虽然明知现在没有和姚开结成同盟的可能,但尽lì

交好一下这些军中将领也是一种必然。

“太医署现在同样缺医少药,但总要做出样子,我已经叮嘱顾医师尽lì

而为,只是现在药价腾贵,太医署也无能为力,陈墨你就去骊山军营帮zhù

一下那些受伤军士,也算我们医者的一份心意。”

杜怀山说完,他轻轻摇头叹息:“陈墨你去吧!”

看来骊山军营的情况不容乐观,否则杜怀山也不会有这样的表情和说法,让陈墨心中瞬间沉重起来。

当陈墨向杜怀山告辞后会合顾民,他已经在安排明天的事情,这次去骊山军营加上领队的顾民一共是十六个人。而让陈墨惊讶的是,经顾民介shào

,这个队伍竟然出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一甲第一名的白广生意wài

的出现在这次考课中,他竟然自请也要去骊山军营。

PS:这是加更,也是对猜错细节的惩罚,但最后的胜利者俺可猜对了。

061 伤兵

估计是陈墨的手术被传得神乎其神,这位对手按耐不住了。

陈墨其实对白广生也很好奇,他一直想看看你这位为了压制自己,不吝啬使用阴招的人到底有什么本事,他有什么资格和自己一较长短。难道,这位宦官之家出身的人真的有什么真本事?

骊山属昭应县(今临潼),这骊山可谓名声远扬,它是“烽火戏诸候”周幽王爱妃褒姒一笑失江山故事发生的地方——骊山;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的发生地——鸿门宴;是秦始皇历时近四十年修建,气势庞大陵园的地方——秦始皇陵;也有唐玄宗李隆基和杨贵妃恩爱**、沐浴温泉的地方——华清池。

长安城距离骊山四十里左右,也就是不到半天的路程,当骊山山峰隐隐出现,已经是接近了午时。

军营就在骊山脚下,军营内的军士看到众人立kè

上前来接应。陈墨看到,这军服太熟悉了,和左睿手下士兵的服饰基本没什么区别。军官的两侧肩部是狮子图案,普通士兵和左睿的士兵穿着一模一样,看来神策右军真的和自己很有缘分。

得知太医署的人到来,军营的主官统军将军姚开和中护军西门重遂带着一众将领立kè

迎了出来。对这些太医署的医生,倨傲的神策军军官们还算恭敬,而西门重遂也和顾民很熟,两人还在军营前叙了几句旧。

呈上太医署开具的文书,众人进营。姚开三十余岁,留着浓密漂亮的短须,说话洪亮昂扬,人很是威武。而西门重遂却恰恰相反,中等身材,面容白皙,显得很年轻,若不是一身宦官服饰,完全就是一个翩翩书生。

正是军营的午饭时间,众人客套几句,姚开和西门重遂立即邀请太医署众人一同去就餐。

顾民果duàn

拒绝了:“将军,护军,既然来了,职责所在,心中不安,还是先去看看伤兵,回来在吃不迟。”

姚开欲言又止,西门重遂想了想,立kè

道:“也好,顾医生的为人我知dào

,是以公事为重,但受伤士兵较多,也较重,恐怕会误了众位吃饭。”

顾民很坚决:“无妨,先去伤兵营看看吧,也算让受伤将士得到安慰,能够诊治的总要尽lì

诊治。”

西门重遂也不客套了,他和姚开等人立kè

带领太医署的人向军营东侧赶了过去。骊山脚下这个军营很大,众人去的地方很偏僻,走了很久,终于,西门重遂指向前方的一片被围墙围起来的房舍:“就是这里,这就是伤兵营,请各位多多帮忙!”

这时候,一众将领纷纷上前抱拳拱手:“烦劳各位太医!”

顾民拱手,随后转身就豪不犹豫的走入围墙之内,陈墨很奇怪,姚开、西门重遂和一众将领根本没动,他们依旧站在原地,只有一名士兵跑在了前面去引路。

这些将领进不进伤兵营和自己没关系,陈墨紧随顾民的脚步,他身旁的姜粟开口了:“看样子,估计伤兵会非常多。”

李戊也立kè

插言:“应该很多,陕州、洛州等地过去是属于禁军的守卫之地,这次秦宗权取了陕州等地,进攻潼谷关,这么长时间的作战,还不知有多少将士因此身受重伤,军中医官有限,估计药物也会缺乏,够我们忙得!”

伤兵营的房子很多,众人刚刚进入这个院落,就印证了李戊和姜粟的话,房子中不断传来的**声就传到陈墨耳中。

而领队顾民显然早有预料,他迈步进入院中后就喊了起来:“医官,军中的医官在哪里?”

不久,一个距离很近的屋子中走出一位老人,他的身后跟着一名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两人无一例外,头发乱糟糟的,衣衫不整,满眼血红之色,让人看着触目惊心。

“你就是营中医官?这营中有多少伤兵?”顾民看着老人问道:

“小老儿就是军营的医官,这里共还有四百七十六人,全部是重伤者。请问,你们是太医署的太医吗?带了多少药物?”这名老人没穿军服,显然就是军中的医官无疑,看到众人,他赤红的眼神中带着无限期望。显然他对众人的到来也期盼已久,他也在等着药材,也在等着有人帮忙来救治这些伤兵。

老医官的口中说的是还有,这说明有伤兵还在不断死去,顾民皱着眉头,他一边回答一边走向附近的一间屋子:“药物带的不算多,太医署也没多少金创药,这次已经把太医署的金创药全部带来了。”

陈墨等人紧跟着顾民的脚步进入屋子,可进入的太快,刚刚进屋,一股扑鼻的恶臭几乎把陈墨重新冲回屋外。

顾民显然对这种情况有经验,进屋的同时他已经拿出一个手帕捂住口鼻。陈墨强忍着这种令人反胃的味道看去,很骇人的景象,这间不大的屋子中竟然挤着十来名士兵,显然没有一个是轻伤,士兵全部躺在地上,地上铺着一层茅草。有的士兵在**,有的则是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有的明显被处理过,而大多数则是没有处理过的迹象看样子军中医官和药物果然是急缺,否则,再冷血的将领也不会看着自己的士兵这样痛苦的默默等死。

这一瞬间,陈墨理解了姚开等人为什么不亲自进入这个伤兵营了,也明白杜怀山为什么百般叮嘱他要尽lì

了。而顾民显然对军中更了解,他除了皱眉头,表现的并不算特别惊讶。而那些将领和军中人也不是不愿意看自己的战友,而是谁也不愿意听到,也不愿看到这悲惨的一幕。这些一起并肩作战的战友他们在痛苦中的哀嚎,还不知dào

多少人要这样在痛苦中死去,估计谁看到了都无法忍受。

陈墨理解了什么叫缺医少药,也理解了时代的落后,这种军中状态恐怕要延续很多年,谁也没有太好的办法改变。想要解决这个问题,除非国力极强,能够负担大量医生的生存和培养,还要改变旧有的医疗方式,要有很强的国家支撑才行。

其他屋子已经不用再看,估计和这间屋子会差不多,冷兵器时代的每次作战都会给士兵带来巨大伤亡,潼谷关之战不知dào

让多少士兵成了这幅惨状?

顾民出屋,他没有犹豫就道:“来吧,准bèi

动手!”

谁知,这时候,显得有些文弱的白广生有些意wài

的不听顾民的命令,他却大跑向了大门之外。顾民一愣:“陈墨、姜粟去看看白广生这是干什么?”

不但是陈墨和姜粟,明显和白广生是一伙的马永存和朱钜亭向顾民说了一声,随后立kè

就跟着陈墨和姜粟也追了出去。

062 谁都很无奈

姚开和西门重遂等人并没有走,他们就静静的站在烈日下,就这样看着这个伤兵营的大门默默无言。

“为什么不给这些伤兵救治?你们对得起奋勇作战的将士吗?你们作为军中主官这是渎职!如此尸位素餐的人也配在这军中担任要职?尔等就是我大唐的蛀虫!”

陈墨怎么也没想到,这个文弱而又工于心计的白广生还是一个愤青,正义感超强,他跑出来在众目睽睽之下,竟然指责并骂起了姚开和西门重遂。

众人无语,很多将领低下了头。

“为什么不回答我?你们的愧疚于事无补,如果军中不出钱买药,我出钱买药救治军中将士,你们可以这样继xù

看着!”

白广生的话音刚落,姚开立kè

瞪大眼睛开始咆哮了起来:“你知dào

什么!你以为我们愿意看着一同血战的战士这样吗?军中哪有药物,就是买哪里有?长安城内的金创药价比黄金,有钱也买不到,军中粮饷缺乏多日,就是饿死我这手下一万余将士也于事无补!”

谁也想不到会有这一幕发生,一个太医署的学生向一军主官咆哮,而作为军中大将的姚开狂叫不已。

白广生在陈墨心目中的形象彻底变了,这不会是作伪,也没有这种必要。提起这种痛心,姚开激动的就要喷血,西门重遂低着头紧紧握着双拳。

战乱破坏了很多链条,包括医药这一块,百姓和医药商人自保都不容易,谁供应药物?就是有些少量的药物供应,由于战争频发,这些药物也会贵到离谱,缺乏粮饷的军中怎么买得起,除非去抢,但姚开哪里敢去长安城抢药材,除非他想不要命了。

“军中很多都是新募的士兵,经验缺乏,受伤的几率很高。这几年乱匪横行,哪里还有医官?本来军中有常备的药物之类,可这连年作战,每次都会带来更多的伤兵,药物哪里够用!现在,想买都没地方买,长安根本就没有大量金创药!士兵连饭都要吃不上!军心不稳,士兵躁动,缺少粮饷和医官,让我怎么办!?”西门重遂终于忍不住了抱怨起来,他的眼中竟含起了泪水:“谁能给军中送来大量金创药,我西门重遂在长安的所有家产都归他,我天天给他下跪都行!”

将领中终于有人忍不住哭出了声:“这次作战已经战死了四千余人,伤兵营已有三百多人被抬了出去,这什么时候是个尽头?苍天无眼,为什么要这样!?”

更多的人在哭泣,更多的泪水在流,一群铁血军士在飙泪,这种血泪让白广生哑口无言。

陈墨彻底明白了,无医无药,军中这次是向太医署求助,但太医署不是不够厚道,而是没人,更没有多少金创药。两位太医令其实早就知dào

这种情况,但他们何尝不是一种无奈。

这个乱世坑爹坑的砰砰乱响!照这样下去,这大唐不成为历史名词就奇怪了!

“我去寻杨枢密,杨枢密一定有办法,我马上就去!”白广生的火气上来,再也不管隐讳什么身份,他说完立kè

就要走。

“白兄!”陈墨喊住了白广生:“就是杨枢密现在也没有办法,就是有钱,在长安城也买不到多少金创药,疗伤之药现今有价无市,长安城中根本就没有!”

“那就这样看着受伤将士白白的死去?你不去,请不要阻拦我,哪怕买到一斤也有一斤的作用,我白广生不会见死不救!”

陈墨当然不愿意看着这些勇于作战的受伤将士在死亡线上挣扎,这个时候就是自己最应该出手的时候,除了手术,还要用药,而这些药从哪里来?白广生的提议不错,但长安的药物供应渠道没有恢复,估计也搞不到多少金创药。

当然知dào

白广生所说的杨枢密就是当朝内相杨玄冀,也许这是一个希望,也无心关心白广生和杨玄冀什么关系了,西门重遂立kè

表示赞成:“以杨枢密的能力总会有些办法,不然怎么办?还是去一下较好,也许能买到一些金创药。”

骊山脚下一共驻扎着神策右军八个都的士兵,正兵加上辅兵已经超过两万人,虽然有一半去了潼谷关,可最近的补给还是时断时续,士兵的饷酬还没下来,眼看就要揭不开锅。粮饷就是军心,加上伤兵无法处理,一旦出现问题后果不堪设想,所以姚开和西门重遂最近烦的可以说已经吃不下饭。

“我看还是去一下,也许有希望搞到一些金创药。”好不容易有了希望,也能让掌权的大宦官知dào

军中的实jì

情况,姚开也了立即表示同意。

陈墨当然不愿意看着这些勇于作战的受伤将士在死亡线上挣扎,这个时候就是自己最应该出手的时候,除了手术,还要用药,而这些药从哪里来?白广生的提议不错,但长安的药物供应渠道没有恢复,估计也搞不到多少金创药。

药物供应渠道药物供应渠道,想到这里,陈墨眼前一亮。

“我有办法了!我知dào

哪里可以搞到金创药!”

姚开和西门重遂立kè

瞪大眼睛,两人一齐看向陈墨:“哪里有,快说!”

其它将领,包括白广生几人也瞪大眼睛看向陈墨。

“我是太医学生陈墨,家在子午村。”

谁问你叫什么?也没问你的籍贯,是在问哪里可以搞到金创药,这位前言不搭后语,姚开和西门重遂等人一阵无奈。

“子午村就在秦岭的南坡,距离长安城二十余里,我陈墨出身山民。”

越说越离谱了,这和金创药有什么关联,这位脑子有问题啊!原来在吹大话。

众人直摇头,唯一没有摇头的是白广生,他眼睛瞬间变得雪亮:“陈兄的意思是,可以在山村中凑到足够的金创药?”

陈墨立kè

回道:“山民素来有进山采药的习惯,金创药在山村中本属平常之物,价格便宜。我可以带人回去到各村进行收集,现在还不晚,如果行动快一些,在天黑前就能赶回来。”

PS:感谢(稻草人)、瓷铭、月歌秋风和轻舞飞扬88等书友的打赏,也感谢投票的诸位书友!

063 药材

陈墨没有回避的理由,这是最好也是最有效的办法,他看向姚开和西门重遂。

谁都知dào

秦岭其实就是一个巨大的药材库,每个山村中药材都极多,疗创药就是那么几种,属于山民家中必备,由陈墨带队搞一批药材回来轻而易举。最重yào

的是,山村中相比这山外,药材等于白给。

西门重遂和姚开立kè

兴奋起来:“此话当真!”

“备马,我立kè

出发!只有七十里的路程,顺利的话天黑之前能够赶回来,让顾医师先给士兵进行诊治,也做好使用连翘双花汤的准bèi

,把麻沸散也备好!”

陈墨提到连翘双花汤让白广生的眼角不自觉的跳了一下,而随后提到的麻沸散让他彻底晕了,竟然有麻沸散,陈墨手中真的有麻沸散,还配备给了太医署。

这件事陈墨必须亲自去,否则会引起麻烦,那一带也是神策军的地盘,发生冲突就麻烦大了。而且,陈墨也必须掩盖子午村的事情,不能让姚开的士兵进入村子。陈墨也在正回村看看村中的情况下,顺便可以让弟兄们和乡亲们跑出去帮忙,好事半功倍。

可以找来金创药,顾民自然不会反对。陈墨给顾民交代一番,众人用带来的药物首先去处理那些能够处理的伤兵,随后,还要做一些必要的准bèi

。带上些沉重的铜钱,骄阳似火中,百余骑兵,三百多匹骏马飞驰而去。

陈墨等人是急匆匆赶来,现在连饭都没吃,就又不顾劳苦的再次迎着烈日而去,西门重遂频频点头感叹道:“我大唐啊!这样的人太难得了!”

“陈墨这个人护军以前听说过吗?”姚开问道。

“没有。”西门重遂肯定的答道:“不过,这个白广生说要去寻杨枢密,这位应该是杨枢密的子侄辈,看来太医署也是人才辈出啊!”

唐代宗永泰中始以宦官董秀掌枢密,掌接受表奏及向中书门下传达帝命。至宪宗元和四年,以梁守谦为枢密使。枢密使一职自此始。其后握权之宦官多以枢密使名义干预朝政,以至操纵君主的废立。“枢密使、知院事,佐天子执兵政,而同知、副使、签书为之贰。凡边防军旅之常务,与三省分班禀奏;事干国体,则宰相、执政官合奏。”现在,枢密使权力更大,至直接指挥公事,侵夺宰相权力。

两位执掌军权的高官感慨万千,这白广生果然有咆哮的资本!

七十里的路程,每人三匹马,极速也就是不到一个时辰。

不得不说,这个时代的战马比后来的某些朝代强的太多,因为这些马匹来自西域。速度与力量无可挑剔,唯一的缺陷是要不停的换马,这样才能保持速度。

当陈墨感觉自己就要掉下马,实在无法坚持的时候,目标子午村终于在望。

跟随而来的士兵当然不能进村,必须在外面等候。子午村现在的守卫者也是神策军,一百名士兵在村民的帮zhù

下扩建了村口的房子,远远望去,这个山村俨然成了一个防守严密的军事驻地。

在骊山脚下出发时,陈墨已经换掉了那身太医署的衣服,就是一身普通的麻衣和离开时没什么两样,当陈墨出现在山口,士兵发xiàn

了他。

来到村口,陈墨下马,却是李贵跑了过来。

跟随陈墨而来的神策右军很惊奇,这个山村竟然看到了自己的战友,最让他们奇怪的是,这些士兵为什么守卫这样一个小山村?

“这大热的天,大郎怎么回来了?赶紧看看,左将军的人回来了,咱们的弓手已经”

大舌头李贵话太多,陈墨立kè

打断了他:“我这次是来搞药材的,现在需yào

治病救人,职责所在,给我去多叫些人过来,然后去附近各村收集治疗创伤的药材,越多越好!快去叫人!”

说话间,陈墨一屁股坐在一个大石上,李贵也知dào

轻重,他一吐舌头:“这还不容易,我立kè

安排,让我们的人分头行动!”

不久后,李贵带着一帮后生跑了回来。

一众人向陈墨打着招呼,陈墨也不客气,直接开始指挥,对不远处等待的神策军军官和士兵一挥手:“药材不贵,记得都要付钱,附近村子让这些弟兄带着都去一遍,药材很多,记得只要治疗创伤和清凉解毒的药物。”

山民与山民之间的实在不是普通人可以想象,药材不会认错,也不会藏私,就是不付钱药材也会得到,可陈墨不能那样做,这种淳朴的民风不能坏在自己手里。

众人分头而去,有村中的人带领,不用担心出现问题,陈墨进村了。

“管虎管将军这几天就会带些人过来,说是要训liàn

组建长弓阵,村中的人也要计算在内,年青人都很喜欢这个长弓。就是制弓比较麻烦,每个人的力量都不一样,还要量身定做。”陈三林年龄稍大,比较沉稳,一边陪着陈墨归家一边介shào

现在的情况。

看来没有出现任何问题,一个无dí

的长弓集团军将在这个小山村闪亮登场。

“从兄你带人在村中转转,把治创伤的药收一收,然后送到村口,临走时我来付钱。”

“好的,那我去了!”已经距离陈墨家很近,陈三林答yīng

一声,陈墨也不与他客气了,直接奔向家中。

这个时代的普通百姓家都是两餐,而这个时候已经过了饭食。但陈墨家不一样,因为他们是医生之家,一直保持着一日三餐的习惯。当陈墨来到家门前,一股熟悉的饭菜香味正好传过来。

“阿爹、阿娘!我回来了!”

家是最温馨的存zài

,心情立kè

大好的陈墨过了熟悉无比的木门,六娘激动的声音立kè

传来:“正好赶上饭,大郎怎么如此之快就回来了?”

陈泉也正好在家,出了屋门,看到陈墨的狼狈样子就指向西侧的屋子:“咋成了泥猴啊?赶紧去洗洗。”

陈墨傻呵呵的笑着,在院子中迅速脱变成赤膊,这时候,六娘已经把饭菜收拾的差不多:“赶紧洗,我去拿衣服给你换换,吃饭了!”

事情太多,陈墨稀里哗啦的痛快一番,穿上衣服立kè

就跑过去吃饭。

难得相聚,一家人边吃边聊,陪着二老聊了一阵子长安的情况,吃的饱饱的,陈墨起身后就奔向李贵家。

这个像模像样的制弓作坊出现在子午村,其实它就是陈墨的骄傲,进入作坊正好曹村正也在,陈墨立kè

跑了过去

村中的人和士兵陆陆续续在回来了,药材自然也带了回来。

药材,尤其是治伤的药材在长安城昂贵无比,可在山民眼中只是补贴生活的小事情,当所有的人回到子午村的村边,药材已经足够多,远远超出了陈墨的预想。

时辰不早,有大事要办,装好药材,陈墨等人没多少钱了,把剩余的铜钱留下,陈墨等人扬鞭而去。PS:感谢诸位书友打赏和评价。

064 出手

夕阳中,三百匹战马风驰电掣般冲入骊山脚下的军营。

西门重遂和姚开已经等得焦虑不安,两人当然希望药材越多越好,同时,他们也在怕这些士兵出问题,一旦出了问题就会带来很多麻烦,因为这属于擅自派兵出营,两个人都要担责任。

好在陈墨等人在天黑前回来了,带回的药材简直让人欣喜若狂。伤兵无法得到治疗是一个军中大忌,士兵受伤无法得到治疗无疑会严重影响军队的作战士气,因此,妥善处理伤兵是稳定军心的最紧要环节之一,陈墨和太医署的众人无疑给骊山军营帮了大忙。

陈墨累坏了,可人命关天,不能休息,命如此,有什么办法?

顾民指挥着一众人已经准bèi

好了冲洗用的汤剂、白麻布等物,也治疗了一小部分士兵。有些药物还需yào

众人处理,趁此机会,陈墨把准bèi

好的麻沸散给一名士兵服下,随后让顾民安排其它人继xù

治疗伤兵。

要一展身手了,条件就这样了,格外腾出一间干净的屋子,用熬出的汤剂简单处理这个林临时手术室,天黑了下来。

为了保持体力,陈墨果duàn

的吃了一顿饭。

军营中也没有什么好的照明措施,只有使用松明,尽管极度不符合要求,可总不能看着士兵这样死去。早一点下手也许就能多挽救一名士兵的生命,陈墨没有别的选择。

战争中最常见的就是箭伤,刺伤和砍伤,对陈墨来说,这不是问题,问题是后续。治疗效果如何很难预料,毕竟很多条件不符合要求,有些士兵就是手术后也难免会失去生命,好在不用承担责任,陈墨可以放手让别人看看什么是真zhèng

的外科医生。

“开始!”

随着陈墨一声呼喊,第一个被送上来的伤兵就是一个**烦。这名士兵已经到了垂死的边缘,他的腹部应该是被敌军的长刀之类的武器划开了一个半尺长的口子,巨大的伤口脓水直冒,再不下手必死无疑。

用麻布蒙上口鼻,今天,姜粟和李戊将担任他的助手,而马永存和朱钜亭也挣得顾民的同意凑了过来。陈墨根本不在意这两人在场,他指挥着几位助手立kè

开始给冲洗伤口。

过程很顺利,冲洗完毕,当陈墨的手探入士兵的腹部进行探查,他身旁的四个人已经双腿打颤的站不稳。陈墨所说的洗漱五脏是真的!这哪里是医治士兵?太吓人了!

“肠管破了,继xù

冲洗,准bèi

针线!”陈墨扭头看向负责针线的李戊。

陈墨给几人已分配好了各自工作,李戊做好了准bèi

,可惜,他拿着针线的手抖个不停,送上来的速度实在是够慢。陈墨的治疗方法太吓人,几人根本没办法正常反应。

心惊胆战的给士兵冲洗腹腔,几人脸色白的煞白,汗水不停淌下。

很正常,陈墨理解这些唐代人的震惊,开膛破肚吗,谁也没见过,第一次见到害pà

纯属正常情况,他伸手夺过李戊手中的针线:“这是羊肠线,缝合内部组织用的,将来不需yào

取出来,缝上就行。”

陈墨实jì

上有培养几个人的意思,但看样子有难度。

对于一个职业外科与妇科医生来说,这种手术根本没难度,难度在于续发感染和愈后情况,尤其是时代的制约,感染是最要命的事情。缺少必要的抗感染治疗方法,陈墨无法掌握士兵的病情,他只能尽lì

,除了用药,就是让士兵凭借自己的抵抗力听由天命。

尽管四个助手极不给力,但陈墨的手术速度仍旧不慢。无外是清洗、缝合,刀剪清理伤口处的腐肉,器械用起来得心应手,可以说极其熟练。由于各种要求不是特别严格,处理完第一个伤兵陈墨只用了半个时辰。

“记得叮嘱给他灌药,下一个!”

净手,陈墨立kè

就安排下一个手术。

看着缝合整齐的伤口,四个助手惊呆的无以复加,这就成了,也太神了!好像在传说中真的只有华佗有这样精湛的医技,这位陈墨难道是华佗转世不成?

就是看过陈墨上次手术的小伙伴都震惊了之前太小看这位陈大郎了,竟然是一个实打实是赛华佗。四个助手还处在崇拜的云雾中,几名等候在外的士兵已经跑进来,负责抬走伤兵的士兵无不震惊的看向这位神奇的医生,这种必死的重伤好像有救!

第二个士兵被抬上来,这次更简单,这名士兵的左臂因为受伤就要烂掉了。士兵的情况不妙,已经陷入昏迷,陈墨估计长期的感染造成了败血症,希望并不是太大。

截肢是唯一的治疗方法,截掉这只胳膊,只要士兵的抵抗力足够强,加上用药,活下还有可能。

这次的速度更快,就是处理动静脉血管和肌肉韧带的问题,不到两刻钟陈墨就把士兵的整条胳膊截了下来,场面太渗人,让身旁的四个人继xù

心惊肉跳。

“这种重伤截肢是最好的方法,需yào

注意的是缝合血管的技巧和速度,否则士兵会失血过多而亡!看血管的具体位置在这,另外的一个在韧带和肌肉在这”

尽管四个人可能听不太懂,学习起来难度极大,但陈墨必须教给他们,哪怕打些基础也好。既然来到这个世界,就要把这些超时代的医疗技术流传下去,无论是谁学到都可以,即使学艺不精,也算是给这个世界留下了一笔宝贵财富,陈墨根本不想藏私。

“陈墨你这”

陈墨神态从容,他手中拿着一只惨白的手臂,满手鲜血淋漓,这情景正好被赶过来的顾民、西门重遂和姚开碰个正着。

“这就是医生,医生的世界就是这样,顾医师帮忙,两位还是回去睡了吧!不然,要失眠的,会失眠很久!”

场面已经足够失眠了,虽然很多次看到战场上的血肉横飞,看到尸横遍野的惨状,但陈墨这样从容的提着一只断臂,西门重遂和姚开根本无法接受。

什么也不说了,西门重遂和姚开两人吓得转身就跑。

再高明的医生也不能和死亡抗衡,医生能做的,只是给一个人争取存活的时间,当第三名士兵被抬上来。陈墨刚刚动手,这名被武器刺穿胸部的士兵永远也不可能再醒来了,让陈墨感觉遗憾的无以复加。

对于肺部手术来说,必须使用气管切开术或者使用呼吸机,可实现是残酷的,陈墨不具备这样的条。气管切开相对简单,陈墨可以做,插管可以用别的东西替代。可惜陈墨刚刚有了这个想法,士兵已经坚持不下去,他永远闭上了眼睛。

士兵的死让屋内变得很压抑,但不久后助手们明显变得从容了起来。

姜粟轻轻闭上士兵的眼睛:“下一个!”

065 医者

“陈医生,陈医生,请先救治一下董将军!董将军是我军中最强悍敢战的将领,就是在守潼谷关的时候,身先士卒的董将军才受了重伤,请陈医生施以援手!”

就在众人准bèi

的时候,想不到姚开再次跑了回来,而就在他身后,还有几名士兵在门外用门板抬着一名大汉。

“姚将军,作为一个医者,救治最危急的病人是我的职责。但有一点,如果董将军的伤势不是特别危急,请姚将军不要让在下为难!”陈墨看了看姚开,公事公办,他的语气不容置疑。

“求求你了陈医生,董将军伤的极重,不然以董将军的身份,我们早就把他送到了京师,而且董将军是董贵妃”

陈墨不认识什么董贵妃,但一个贵妃的兄长这样舍生忘死的拼死作战值得他尊重:“我看一看,如果真是如此,就先诊治董将军。”

说完,陈墨立kè

向门外的几名士兵一招手:“把董将军抬进来。”

这位董将军不到三十岁的样子,果然伤的很重。他的伤是脖子上中了一箭,伤口很深,也经过了简单处理,箭头已取了出来,敷了很多药,可惜这种最简单的处理收效甚微,伤口已经感染。

高热让这名大汉很虚弱,脉搏逃得很快,已经有些危险了。

这些被一个个送上来的士兵都是安排好的,都是伤情最为严重,生命垂危的士兵,谁也不愿意看着这些陌生的士兵就这样死去。而这位英勇作战的董将军应该排在前面,陈墨立kè

道:“抬上去,灌麻沸散,快一些!”

姚开稍稍松了一口气,终于有了希望。他本来以为,这位名家董怀玉的勋贵董将军是来军中混军功的,谁知dào

,这位董将军竟然满身热血。他没日没夜的在潼谷关城头奋战了三天三夜,死了手下几十名牙兵不说,最后自己还中了一箭。姚开不得不佩服董怀玉的勇猛,那种人格的魅力深深触动了姚开,他怎么会眼看着让董怀玉就这样死去,否则他会愧疚医一生,现在终于有了希望。

“姚将军请出去吧!不要干扰我们的医治。”就要动手了,陈墨毫不客气的开始赶人。

“是,我出去,我出去等。”姚开赶忙连声应着,这些太医署的医生太牛了,当然他们有牛的本钱,除了白广生的身份,这位陈墨陈医生更是一个古道热肠的神医,以后用得到,姚开可不敢得罪。

姚开出了门,西门重遂就等在院落中:“董将军如何了?陈医生说怎么样?”

“就要动手了,陈医生什么也没说就把我赶了出来。”

“我估计若董将军伤势不重,陈医生也不会立kè

救治,这才是医者!是不是这样?”西门重遂知dào

许多医生的高傲,这位医术高超的陈墨估计也是那样的人,他注定是一个原则性很强的人,否则绝不会拥有这样精湛的医术。

“西门护军怎么知dào

?”姚开一脸懵懂的问道。

“没有医者之心成为不了大医,这个陈墨虽然现在是一个太医学生,但以后呢”

随着配合默契起来,陈墨的速度越来越快,那位董将军被平安的抬了出去。

救治一人算一人,作为医者,谁能够漠视?现在时间就是生命,陈墨已经忘却了一切,他的眼中只有病人

陈墨仿佛又回到了以前那个熟悉的手术台。也不知进来出去的伤兵有多少了,陈墨数不过来,四、五十个人只多不少。当陈墨脚步虚浮,眼睛视物模糊的时候,好像又回到了那个来到大唐的源点,那个一台手术接着一台手术的场景就像银屏一样在他眼前展现

天麻麻亮了,陈墨已疲惫到了极致。虽然适应了这血腥而又吓人的疗伤过程,姜粟几人相对也不轻松,但精神和体力也透支的很厉害。手术的神奇,麻沸散的作用,被震惊了一夜,还上手帮忙的顾民,他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

临时手术室外其实一夜都挤满了人,跟随而来的太医学生们谁都没有离开,一直陪了陈墨一夜。做助手并不难,白广生和另外几位胆子较大学生干脆进屋帮忙,在后半夜就开始替换姜粟几人。

“找地方去睡,再继xù

下去就出事情了!”

李戊果duàn

让陈墨停了下来,这算是开了眼。大家都确定了,陈墨不是华佗转世,因为他的医术比传说中的华佗强的太多,起码在这治疗创伤方面,华佗绝对要仰望陈墨,他的医术仿佛不是人间的医术。

岂止是这些太医署的人,一直在忙碌的士兵们同样目睹了这一切,对这位神医算是佩服到了极点。尊重来的就是这样简单,当看到辛苦一夜的陈墨就要休息的时候,士兵们立kè

跑过来,他们殷勤的引领陈墨去安排好的地方。

西门重遂和姚开已经起身,其实昨晚两人哪里睡得着,这位太医学生陈墨的医术只能用震惊世人的来形容,陈墨连夜奋战,他们怎能睡得安稳。现在,眼看着陈墨等人被前呼后拥的送出伤兵营,西门重遂忍不住了。

“世间竟有如此精湛的医术!竟有如此勇于担当之人!我西门重遂能够看到,何其幸哉,也不枉在这世上一遭!”

姚开和西门重遂的心情完全一样,不过他没有西门重遂那样煽情,更实惠:“听说这位陈大郎刚刚进入长安,以前一直在子午村做村医,想不到山野之中有如此圣手,以后定要聊表谢意!”

浑身感觉粘粘的,很热,陈墨醒了。

环顾四周,这是一间砖木结构的屋子,很干净,墙上挂着弓弩,还有一把长长的陌刀。

陈墨翻身而起,墙上的武器让他想起来自己这是来干什么,所以赶紧起身。周围很安静,这好像有些不对,军营中不应该这样安静,陈墨迈步出门。

“陈医生醒了,请随我们去洗漱。”

门边,一左一右,灼热的阳光下两名健硕的军士满头大汗,看到陈墨立即就恭谨的抱拳施礼。

“怎么如此安静?”

“西门护军与姚统军下令休整几日,军中禁止喧哗。”

“带我去洗洗吧!”陈墨明白了,这姚开和西门重遂是不愿吵到自己和太医署的众人,能够做到这样,也算性情中人,不枉自己卖一把子力qì



换了身衣服,饭菜已经备好,军士引领陈墨来到一个饭厅,随后顾民和其他人纷纷过来。

饭吃的极快,饭毕,众人也不啰嗦,在两名军士的引领下,抬腿就奔向伤兵营。

而西门重遂和姚开就等在伤兵营中,没什么可说的,西门重遂拱手一礼:“辛苦了诸位了!”

姚开迅速反应过来,跟着拱手施礼:“这几日就全靠陈医生和众位了,俺姚开是粗人,也不会说什么好话,此恩它日必报!”

姚开和西门重遂的感激是出于肺腑,尽管这是一个野心膨胀的乱世,可能以后这份恩情会因为形势变化和时间而淡去,但陈墨不能否认两人现在的真诚。

“大医精诚,人命至重,有贵千金,性命相托,墨不敢负!”

陈墨和顾民等人迈步而去,留下的是医者之魂。

“都看到了吗~~听到了吗~~我们在给大唐卖命,陈医生和众位太医署的医生在为你们卖命,都给我记住,曾经有太医署的医生拼着性命,无日无夜挽救我们弟兄的性命!这份大恩,永远无法报答!这就是医者!”姚开的大嗓门响彻整个军营

PS:今天一早就要出门,什么时候回来不一定,就凌晨先更一章。

066 竖子可教

战争中的重伤者基本都是以刀枪之伤为主,还有少部分为弓弩所伤。而弓弩伤也是治疗最耗费精神和体力的一种伤,这种伤极深,尤其是胸腹部的伤者,没有一个时辰陈墨根本就解决不了。

手术还在继xù

,没有白天,也没有黑夜,除了解决睡觉和一些基本问题,众人一直在顽强的坚持,尤其是主刀者陈墨

陈墨等人在坚持,伤兵也在坚持,那些做过手术的士兵同样在坚持,只要熬过去,生命将重新属于他们。当陈墨不知dào

过了多少天,他做完最后一个手术,极度的疲劳终于得到释fàng

,这一觉就睡了一天一夜。

条件太差,陈墨无法避免士兵的感染,做过手术的士兵仍旧有人不断在死去。但人也没有想象的那么娇贵和脆弱,如果没有陈墨的手术治疗,一般情况下,进入重伤营的士兵会有八到九成将永远离开这个世界。

整整的十三天时间,众人仍旧在跑前跑后,通过精心护理和用药,大多伤兵于稳定下来,在伤兵营中,第一次也是第一天没有尸体被抬出去。

陈墨累垮了,恢复的不太理想,几天时间他都感觉天空在旋转,转的混天黑地。

十几天来,顾民一直都无法理解世界上还有这样的医术,终于有时间了,他果duàn

拉住陈墨问了起来:“陈墨,你不要说什么学究天人,这整个大唐没有这样神奇的医术,有这样的人不可能不被世人所知,你是不是有什么”

我是穿越者,但我不能说。

陈墨一边眩晕一边回答:“这是上古医术,来自于上古医家俞跗前辈,夫子若不信,可以去问两位太医令”

“七成半的士兵还活着,就是陈医生等人走了,也不会再死几个,我不敢相信!”这已经是一个奇迹,姚开终于知dào

了什么是医者,也知dào

了什么叫医术精湛和负责。

什么样的士兵最勇敢?除了军纪严明和天生的勇悍,就是这些在死亡线爬回来的伤兵,一次濒死的受伤就会让这些士兵的得到质的升华。因为他们知dào

,只有死去的敌人才不会给自己造成威胁。正是这个经lì

,让曾经受过重伤后仍旧回到军中的士兵成为最强悍的勇敢的士兵,历朝历代无不如此。

被挽救回生命的士兵将成为军中的灵魂,只要他们活着,军魂就会永存。

久在军中,西门重遂和姚开都明白这个道理,这功劳主要在陈墨,他不但成功挽救了整支军队的士气,也将给这个军营中留下了最强的士兵。陈墨等人挽救的不仅是士兵的生命,也留下了军魂。

伤兵的稳定意味着陈墨等人的任务完成,该拆线的都拆了,医嘱做好了,跟随而来的人这次也算受益匪浅,很多人都得到锻炼,尤其是那些助手,如何用药,如何缝合已经熟练地不能在熟练,大唐第一批外科医生的种子已经在发芽

太医署众人的任务完成,要回去了。分别的时刻来临,人都是有感情的,接触时间不长,以顾民和陈墨为首的众人却给骊山营留下了最深刻的记忆,医德医心感动了每一个人。

没有什么可给的,军队现在很穷,西门重遂和姚开很遗憾,两人唯一做的就是让士兵把众人护送回长安,以后有机会在报答。

除了那些仍旧不能行动的士兵,骊山营的军队全体出动。当整支军队在营外列队,那些已经可以行动的伤兵泪流满面,因为他们可能没有机会报答这份救命之恩。

场面有些太凝重了,顾民和陈墨等人抱拳拱手,其实没什么可说的,直接作别。

“致礼~~”

一万人的呼喝,一万人的敬礼,在几十名士兵的护卫下,顾民心满yì

足的呼喝一声,随后众人扬鞭跃马

众人回到太医署还要交卸任务,也要接受考课的评比,仍旧处在疯癫状态的顾民也不管其他了,跑到两位太医令面前就开始汇报自己的所见所闻。

更加神奇的医技没有看到,杜怀山和孙解后悔的直咬牙。这次为什么自己不去?陈墨上次的手术已经够惊人了,这是已经有预期的事情,自己为什么没想到要去看看?

眩晕症终于消失的陈神医成了太医署的焦点,唐人的渲染力丝毫不弱,当陈墨回到住处,还不到半个时辰,太医署的太学生们得到消息蜂拥而至。无论是好奇还是为了什么,之前认识不认识也不重yào

,反正都是同窗,谁也不好意思赶人,陈墨想干什么都去不成了,他的宿舍人山人海,外面都挤满了人,想动地方都不可能。

太医署的学生面子给了一个十足,陈墨被无数人崇拜,但有些人不一定崇拜,却很佩服。

竞争对手风光无限,白广生、马永存,朱钜亭、汤瑞、项冀五人聚在一起,一个不缺,朱钜亭首先表态:“别的我不再说,陈墨不在乎那个连翘双花汤的配方,麻沸散都不在乎的送给了太医署,在乎什么连翘双花汤?医术大家也看到了,人品怎么样自有公论,以前的事情我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以后,针对陈墨的事情我不会再干。”

朱钜亭的表态无疑是一种分裂,陈墨的力量用无以伦比的医术显露出来,同样是跑到骊山经lì

此事的项冀和马永存也低下了头。

这种局面让白广生措手不及,本来,他对陈墨也是敬佩有加,打算让这个小小的过节就这样过去,现在的情况让他愤nù

了:“我白广生没有陈墨那样的神奇医技,但自信在疾医方面也不弱。平日我也对得起诸位仁兄,既然有人这样说,愿走愿留我白广生毫无怨言,即使以后不经常在一起,我仍旧把他当做自己的兄弟。”

“这是干什么?都是自己兄弟,远山兄少说几句,佩服陈墨归佩服,但也不至于弟兄们分道扬镳!”受益者马永存看到势头不对,他立kè

出面开始劝解。

汤瑞也赶忙站出来:“弟兄有缘才会在一起,陈墨有陈墨的交际圈,我们有我们的交际圈,不能因为一个陈墨大家就把昔日的兄弟之情忘了吧!他陈墨是他陈墨,我们是我们,两不相干。”

马永存和汤瑞的话让白广生醒悟过来,这个小团体解散更不利,他立kè

表态:“是我不对,今天冲动了!其实大家都是最好的弟兄,以后还要互相帮衬,我向诸位仁兄道歉,还望诸位仁兄谅解!”

白广生做出了姿态,朱钜亭也就没什么可说,他抱拳:“今天我也有不对之处,还望远山兄和诸位仁兄担待。”

姿态都做了,项冀也赶紧站起身圆场:“都是自己的弟兄,用不到这样客气,以后大家还要同仇敌忾,回去后远山兄安排大家一起坐坐,都是老弟兄,没什么!”

白广生立kè

应声,众人也开始附和。话这样说,但哪有那么简单,裂痕一旦出现就无法阻止它扩大,只是裂痕扩大的过程和时间长短不一罢了。

被围困很久,什么也做不了的陈墨终于被解放了,因为两位太医令发话,让他赶紧过去。

当陈墨来到杜怀山的物资屋内,不但杜怀山、孙解和顾民都在,太医博士刘荃也赫然在坐。

一一施礼,陈墨刚刚就坐,杜怀山就开始了:“陈墨,那些医用器物可带来了?”

陈墨赶紧起身回答:“回夫子,器物在学生的宿舍。”

“那就去拿过来。”杜怀山捋着胡子,满脸笑意。

没办法,恩师发话,大热的天,只有辛苦自己了,陈墨答yīng

一声就赶回宿舍。

“那些器物一定要赶紧打制,顾医师曾看过各种各样的手术过程,可以写一份笔录,老夫随后让陈墨也把他的心得记录下来,这样,我们以后的疡医教学就有了新的标准。陈墨马上就会晋升为医师,以后由他辅助刘博士和顾医师进行疡医授课。想来我们太医署的疡医名扬整个大唐为期不远啊!”

杜怀山侃侃而谈,前景让人向往无比,他已经陶醉了。

顾民不甘落后,他立kè

插言:“这都是我亲眼所见,那个麻沸散的功效真的很神奇,无论多重的伤,士兵服用一段时间后基本不会喊痛,也幸亏当时有远见,带的足够多。陈墨的割皮解肌、洗涤五脏之术我实在无话可说。让我做笔录也只能是一个大概,还是需yào

陈墨来帮忙共同完成才会更完善,请两位太医令准许。”

“没有问题,就让陈墨与顾医师共同完成这份笔录,这份笔录完成后还需yào

刘博士审阅,最后我们两个老家伙共同完善,太常寺那里没问题。这样,这份手术笔录将成为我太医署必修之课,传扬后世。”孙解抢人抢不过杜怀山,抢话总抢得过,他不容杜怀山开口,立kè

答yīng

了。

杜怀山微笑着,笑的很灿烂,因为这份笔录在场的人都会历史留名,而杜怀山和陈墨才是最大的受益者。他和陈墨是师徒关系,这无疑将是后世广为流传的一段佳话,自己也将因此成为历史名人。

陈墨的医用器具当然要仿作,这是第一步,后面杜怀山和孙解要充分利用陈墨的技术把疡医这一快充分发扬光大,这个时代的太医署也必将显耀一时。不但医学得到发展,将来,历史上会留下众人的名字,人生一世的努力,不就是为了历史留名吗?

当陈墨把自己的宝贝带过来,被杜怀山毫不犹豫的没收了。

“夫子,这医用器具仿作后一定要还给学生,这可是学生用了十几匹细帛才打制成的器物。”

“十几匹帛算什么,本太医令给你二十匹。”

“夫子,学生不是这个意思,而是这套器物用着顺手,以后还是继xù

用吧。”

太医署自然不缺二十匹帛,陈墨对这套器具用熟了。一是用着顺手,再就是,这是自己在大唐的第一批医疗器械,纪念意义非凡,绝对不能成为别人的收藏。

“那也好,仿做后立kè

把这些器物还给你,就这样。陈墨你随顾医师去把这次手术的全部过程记录成册,以后也好有借鉴,去吧!”

杜怀山答yīng

的很痛快,可惜,陈墨还是劳累的命。

“夫子,这些器物不是问题,问题是学生还使用了一种特殊用途的羊肠线,这项技术学生也详细记述下来,也省的以后没有这种缝合线可用。”

“竖子可教也!”杜怀山哈哈大笑,他得yì

的开始嚷嚷起来:“过几日陈墨就要拜在老夫门下举行拜师礼了,到时大家记得都去捧场!”

PS:一大章,求收藏票票。

067 回报

别人都在考课后放了假,陈墨却很辛苦的留在了太医署,因为整个手术过程他引运用的技术太多了。

所有的手术用词都要经过精雕细琢,至于解剖更是难住了陈墨。很多人体器官和组织唐人根本没有概念,陈墨只能画了很多张自己不擅长的草图,随后遣词造句,把这些器官和组织、手术词汇尽量完善到唐人能够忍受,也能够理解的范围。

整整三天,基础工作终于结束,交上等于考卷的文稿,陈墨再一次头昏眼花了。

杜怀山和孙解还是体谅陈墨的,在别人回来的同时,陈墨放假了,两位太医令给了陈墨五天假,也算是一种奖赏。

就在陈墨准bèi

度假离去的同时,他的任命也到了。

果然是翰林待诏,而且直接被太医署升为医师。让陈墨吃惊的是,这个翰林待招的官职高的有些离谱,竟然是从六品下,比老师杜怀山的太医令整整高了一大截。

要知dào

,唐朝的官阶和后世不同,官阶一般都很低,一个读书人熬一辈子考上举人,恐怕也不容易做到一个州牧的六品官。

杜怀山波澜不惊,直接教育起了陈墨:“翰林待诏属于翰林院,凡文辞经学之士及医卜等有专长者,均待诏值日于翰林院,以备传唤”

原来,在这翰林院之南还另建有一学士院,专门负责掌管“内制”。原有翰林院一分为二:一为翰林学士院;一为翰林院,称旧翰林院。二者虽皆有“翰林”之名,但性质却很不相同,前者专以待文学之士,是在禁中起草诏命、参预机务的枢要部门;后者则杂处各种技能之人,是在内廷供奉君主的普通机构。

最近百十年,政局发生一系列重大变化,藩镇割据形势出现,宦官专权局面严重,皇帝与朝臣联合反对宦官的斗争以及朝臣内部的党争愈演愈烈。在这种政局下,号称“天子私人”的翰林学士得以在政治上发挥更大的作用。先是起草内制、参谋顾问,侵夺了中书的权力;继而参预机密,权力趋于鼎盛。德宗时有“内相”之称。宪宗时从翰林学士中进一步发展出“专受专对”的学士承旨,表明翰林学士参与中枢决策的地位得以确立。与此同时,旧翰林院一直保存,其官称翰林供奉或翰林待诏、翰林待制,后又有翰林天文、翰林图画等等,不设学士,也不参与制诏的起草,始终只是一个主要供君主消遣的侍从机构。

其实,陈墨在顾民口中早已得知基本情况,翰林待诏官职很高,却是一个随时听候传唤的无权散官。

无论怎样,自己也是朝廷六品高官了。翰林待诏无疑是一种刻意安排,为的是让陈墨迈过了医生这道坎,因为以医入仕对以后的晋升有限制,杜家就是为了陈墨以后的发展,等于使用了特权。

这是杜家人的回报,他们下注了,也尽lì

了。而且考lǜ

的几极尽周全,杜家完全对得起自己,陈墨没有白白浪费力qì



心情格外好,而陈墨出了太医署心情更好了。

除了那帮弟兄,还有人在皇城外等待他,田六不知dào

为什么回到了长安,除了他还有一个人陈墨也认识。是王成,左睿的另一名牙兵首领,这两个人还带着十来名手下,都穿着便装让陈墨有些不理解。

“四娘一定要来长安,将军没办法,就派我们来长安保护四娘,今天正好来接达大郎。”

田六的解释根本就不合理,他们哪里是为了保护小汐,这分明是来保护自己。左睿看来很谨慎,他对自己的安全显然不太放心,借机把这些嫡系手下派到了长安给自己提供护卫。

这是一种谨慎考lǜ

,同时也是回报。因为陈墨离开京师的这段时间出了一些问题,长安出现不安定因素,城外和城内的禁军突然被人袭击,传言死了不下十几人,那些袭击禁军的人据说是沙陀人,是沙陀藩镇李克用派来的刺客。

是不是李克用的人暂且不说,安全问题的考lǜ

完全正确。陈墨现在是一个联络人,左睿需yào

借助杜家强dà

自己,而杜家需yào

具有力量的盟友。一句话,陈墨不能出问题,出了问题将出现变数,对双方都很不利。

小丫头刚刚回去没几天就匆匆跑了回来,看来是对自己上了心,而身边又多了一群尾巴。

什么也不说了,回家,小丫头在等着自己。

的确是在等着陈墨,当陈墨回到自己的豪宅,小汐立kè

两眼冒光。

“大郎回来了,赶紧更衣洗漱,不用麻烦别人了,我来吧!”也不顾什么身份了,更没有什么羞涩,小汐竟然干起了丫鬟的活计,换衣服打水一条龙,直接担起了伺候陈墨的责任。

亲事好像还没有定下来,小汐已经这样了,以后的日子恐怕不好过,陈墨只能打哈哈:“小汐最近过得好吗?这几天正好有时间,我带你出去玩。”

“我要去芙蓉池划船,明天就去。”

“去,咱去,明天就去。”

一个小丫头兴高采烈,另外的小丫头却撅起了嘴,自己的工作被抢,冰儿和清儿不高兴了。

众目睽睽,陈墨什么也不敢说了,只能在小汐的唠叨中静等开饭。

在陈墨的煎熬中,终于开饭了,可惜开饭也不让陈墨省心。陈墨承认,小汐这是故yì

的,他竟然不顾男女大防和自己凑在了一起吃饭,让李三斤几人尴尬的赶紧跑路。

这好像就是给冰儿和清儿看的,小丫头不停的给陈墨夹菜。亲昵的姿态有些过分了,另外两个跑前跑后的小丫头撅着嘴把盘碗放的梆梆乱响,最后送上的一小盆羹汤都撒在了食案上。

“作为下人,伺候人要有讲究,你们就这样对待自己的主人?不愿意伺候就让大郎就把你们卖出去。”争风吃醋,可坐在食案边的小丫头身份在那,两个来回穿梭的小丫头无奈的赶紧清理。

心中叹了一声,陈墨很无奈,这个小汐看来对自己不放心,妒忌心在作怪。只是那可是两个小萝莉,也太小了,把自己想成什么人了?

女人的心思你别猜,因为猜不透,也无法理解。打发两个小萝莉出去,女人的心病发作,开始百无禁忌。

“大郎,你以前那位未婚妻叫什么?漂亮吗?”

“”

“大郎,那位周家姑娘不会回来了吧?”

“”

“大郎,我看冰儿和清儿的身契就解约好了,咱府中漂亮的丫鬟很多,我亲自给你挑选两个最伶俐的。”

“”

这又是一种回报,谁也阻止不了女人喝错,尽管她很幼。

068 女人就是醋

付出总有回报,这一点很正确。

吃过晚饭后的时间仍旧属于小汐,她粘着陈墨不停的写写画画,不停的唠嗑。

另外两个小丫头则是恶狠狠的不停上茶,恨不得把家中的水全部灌到陈大神医肚子里。

女人真的惹不起,幸福的煎熬中,陈墨很乖,从来没有这样乖过,哪怕是伺候人的小丫头横眉立目,总是摔摔打打也认了。

时辰不早,煎熬终于要到尽头了,咱睡了看你们折腾什么,陈大神医一声吆喝:“水来,本公子要洗洗睡了!”

“我来!我来!”

一个人跑不过两个人,两个小丫头一前一后跑着去打水,让另一个稍大的小丫头懊恼万分,瞪着眼睛就想喊人。

终究是不愿意让自己的奴仆掺合进来,小丫头立kè

追了出去。

不久后小汐回来了,手里端着一个铜盆,肩上打着麻巾,活脱脱一个小型的漂亮跑堂女博士。身后,两个小萝莉气鼓鼓的慢慢跟了进来。

“这是洗脸的还是洗脚用的?”陈墨无奈的问道。

“公子,铜盆是洗脸用的,木盆才是洗脚的,这水温和,正好。”

太肉麻了,陈大神医一阵恶寒:“我自己来吧。”

“那我去端洗脚水。”

话音一落,小丫头再次跑出去抢木盆了。

幸福还是神码就算了,陈墨也就不想了,家宅不安,女人就是醋,这以后怎么过啊?

水端来了,陈大神医挽起腿,坐在胡床上,劳累一天,泡泡脚是很幸福的事,于是,双脚干净利落的放入木盆里。

“啊~烫死我了!”想不到,陈墨刚刚把一双大脚放入盆中,一声惨叫就传了出来。

满脸惊愕,以为自己获得胜利的小丫头赶紧问道:“没事吧?大郎没事吧?”

呲牙咧嘴,强忍着没有继xù

大喊大叫:“没事,就是稍稍有些烫!稍稍而已!稍稍而已!”

其他两个小萝莉根本就没了影子,陈墨算是明白了,这也是回报的一种。两个小丫头够阴险,结结实实把自己和小汐摆了一道。

把两个小萝莉卖出去是不可能,送回家好像也不现实。命苦的新任陈待诏终于彻底明白过来,女人惹不得,尤其是漂亮萝莉级别的,千万要谨慎周旋,否则会有报应!

女人吃醋伤及鱼池,看着自己通红的双脚,陈大神医心中呐喊;我什么也没干!我向天发誓,我干的都是利国利民的好事,为什么这样对我?

一大早,陈神医懒洋洋起床了,三个漂亮萝莉小美女早已等在门外。

在小萝莉面前展示自己雄健的身躯是不可能了,陈墨规规矩矩的穿好衣服,打开房门,小美女们开始跑前跑后。

这次,陈待诏谨慎多了,水温一定要试一试,另外,还要看看水中和麻巾是不是有猫腻,漱口的淡盐水和蹭牙的柳树枝也要检查。幸福是不要想了,谁也无法理解萝莉带来的无法承shòu之痛啊!

今天的节目是规定好的,芙蓉池划船。

为了安全,除了田家老两口和他们的女儿,全体出动。二十多名彪形大汉,三个漂亮的小萝莉,外带丫鬟仆妇蜂拥而出。

芙蓉池就在芙蓉苑内,这是一个久负盛名的皇家园林,苑内亭、台、楼、阁、榭、桥、廊,一应俱全,景色绮丽,也是久负盛名的皇家御苑。芙蓉苑在长安城东南隅,因水流曲折得名。这里在秦代就开始建设,并修建有离宫称“宜春苑”,汉代在这里开渠,修“宜春后苑”和“乐游苑”。隋营京城(大兴城)时,宇文恺凿其地为池。隋文帝称池为“芙蓉池”,称苑为“芙蓉园”。唐玄宗时恢复“曲江池”的名称,而苑仍名“芙蓉园”。据记载,唐玄宗时引浐水,经黄渠自城外南来注入曲江,且为芙蓉园增建楼阁,使得芙蓉园更加秀美多姿。

在以前,芙蓉苑只是在固定的一些节日对外开放,现在由于战争和混乱,朝廷没钱修善管理的原因,除了少数地方不允许进入,芙蓉苑等于成了商业公园,开始有偿的对外开放。

已经去过一次,这次轻车熟路,进苑每人十个铜板

进苑就可看到瑰丽的芙蓉池,而在芙蓉池戏水还要租船,这也是芙蓉苑的一项收入,国家财政的困难和皇家的窘迫可见一斑。

小汐来划船只是为了和陈墨在一起,芙蓉池并不大,稍稍转了一圈,欣赏了各种精致,尤其是观赏了正在盛开的荷花后,天气太热,众人受不了了。正好前方靠岸是一个廊道和凉亭,赶紧让船停靠了过去。

凉亭不算小,可惜陈墨这一帮人太多,加上凉亭中本来就有些人,只能先照顾女眷了。在仆妇丫鬟的陪伴下,四娘和两个小萝莉首先进入了凉亭中避暑。

养女人真的不容易,要哄着高兴,陪聊,还要负责陪伴游玩,还要管饭(左睿自动回避,陈大神医不花他的钱)。除了还没有给买衣服首饰之类,陈墨现在全包了,还要经受各种折磨,不容易啊!

“大郎,外面太热,赶紧过来歇息。”

尽管心中抱怨,但还是小汐体贴人,知冷知热,陈墨心中一阵宽慰。

陈墨当然感觉很热,就不推辞了,他迈步向前。

“小娘子貌比天仙!不知是哪家闺秀?小生有礼了!”

还没进入凉亭,清清楚楚,陈墨就看到一位身穿浅色绸衫的翩翩公子背着身向小汐深施一礼。

这尼玛哪一出?唐人真的很开放,当着自己的面勾搭自己的老婆,叔叔不可忍!

陈墨其实没有发飙的必要,这二十多位壮汉够这位公子受的。何况,三个小萝莉正在竞争不休,还是看看事态发展,然后再决定揍他还是不揍。

继xù

向前,咱继xù

看热闹。

谁知,陈墨没走几步,漂亮萝莉开口了:“想知dào

我的名字好说,看到身后正在过来的那位黑大个了吗?你自己把他扔到芙蓉池中我就告sù

你。”

我有那么黑吗?个子高一点点这倒还是真的,陈墨心中一阵腹诽。

“小娘子玩笑了!”美人一笑百媚生,年轻的公子看痴了。

终于,这位翩翩公子反应过来,再次对着美人深施一礼,随后转过身看向陈墨。

小萝莉好像说的不假,这位长得够白,陈墨也承认,这厮长得不丑,就是看着有些娘。

陈墨笑了笑问道:“这位公子,你觉得,你这小身板能够把我扔到芙蓉池里去吗?”

谁承想,这位娘气的翩翩佳公子却露出花一样的笑容,这种笑容让陈墨感觉自己体温有些下降的趋势。

PS:喜欢不要忘了收藏和投票,作者也不容易!

069 唐砖的威力

“我可能做不到,但我的仆人可以做到!”

好吧!终于露出本来面目了,这翩翩风度是用来娘和显摆用的,打架不擅长,要靠帮手。可是陈墨开始替这位佳公子担心,因为陈墨身后面有二十多位彪形大汉在等着他。

这位娘气的翩翩佳公子话音刚落,几名豪奴就在凉亭中奔向了陈墨。看来不是什么简单人物,一定有相当的势力,否则这光天化日也不敢这样。

我可没惹你,这是自找的,陈墨开始为这几位默哀,因为他身后已传来很多沉重的脚步声。

后面的人早有准bèi

,速度非常快,几个豪奴还没到陈墨身前,已经有人替陈墨迎了上去。一阵砰砰声和哀嚎中,陈墨清楚的看到田六和王成已经绕过这几人奔向了了凉亭。不用担心女眷了,陈墨扭过身,咱是医生,还是翰林待诏,不能参与打架斗殴,这是官员的基本原则,干脆不看结果了。

小丫头就是惹事精,明明知dào

这位会挨揍还挑逗他,女人啊!真是神奇的动物,让人又爱又恨!

当然,陈墨不会恨属于自己的小萝莉,应该是那位风度翩翩的佳公子比较恨她吧,他应该想不到陈墨这身平常打扮的人和后面那些人是一伙,而且这些人超级强悍。

当陈墨扭回身,几个豪奴在**,只是没站着,是在地上和大地在做亲密接触。

那位翩翩公子已经傻了,陈墨觉得还是水池中比较凉快,一定要给这厮降降温,让他知dào

暑气该怎么消下去:“这位公子,是我把你扔到芙蓉池里,还是你自己跳下去?”

“我是孔”

管你是什么孔,孔子都不行,陈墨一挥手,李三斤根本不容他不话说完,他上前一个手就够了,这位翩翩公子在李三斤手中就是一个小鸡仔。

“噗通”事情解决了。

惹了祸当然要跑,这皇家园林可是有禁军存zài

,被发xiàn

就是**烦,还是跑路比较稳妥。

好在没人追,那位翩翩佳公子也不认识自己,回家就好了。至于回家后,陈墨决定了,一定要重整家规,要严格执行自己制定的规则,让小萝莉们知dào

什么是大家规矩。

芙蓉园的门开在城内,很宽大威武,门前还有士兵把守,当然,交了钱就让进,至于不交钱的,应该是极少数。进来交钱,出去很容易,没人管,后面没人追,一众人不慌不忙的出了芙蓉园的大门。

芙蓉园内的芙蓉池其实就是一个城外向城内延伸的小型湖泊,就位于长安城的最东南角,陈墨等人走的是芙蓉园开在城内曲池坊和青龙坊之间的一个大门。众人刚刚出门不久,马上就可以在街上融入人流消失,而恰恰就在这时,身后突然间传出一阵喧嚣声。

难道追上来了?众人赶紧回头。

身后一片大乱,百姓们好像受到惊吓在四散奔逃,也看不清是不是有人在追。但听声音和百姓的举动好像有些不对,唐人一向不怕事,打架斗殴来追赶还不至于引起百姓这样的慌乱。

一众壮汉赶紧把女眷团团围在中间,田六立kè

道:“什么也别管,靠边赶紧走。”

由于城墙和芙蓉园的原因,这条街是芙蓉园附近两条主干道之一,往北有一条,众人走的是西侧的主干道,芙蓉园和大慈恩寺都在附近,因此人流一向很多。也就在很短时间内,抱成团的陈墨等人被疯狂奔跑的很多百姓们已超越了。

小丫头香汗淋漓:“大郎,这不像追咱们,好像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不用小丫头说,陈墨明白,那些保镖也明白。

“前面是通善坊,我们在街口往南,然后赶紧回家。”田夏对长安城最熟悉不过,他立kè

建议道。

什么也别说了,陈墨一伸手拉住小汐的素手:“走!”

没等到达街口,陈墨身后的人却看到后面追上来三个壮汉。让他惊骇的是,这三个人一身普通装束,但手中却提着刀,而这三个人身上隐隐还带有血迹。

“抓刺客!有刺客刺杀禁军!”

事情明确了,这三个人显然不是追自己。好不好他们就在陈墨等人出了芙蓉园的门之后刺杀守卫芙蓉园的禁军,这是逃亡城外的最近途径,正好就跑在陈墨等人身后。

刺杀禁军的刺客就在眼前,作为大唐子民,尤其是作为官员,这事情不能袖手旁观,可惜,陈墨没带武器。其实说没带武器也不对,田六和王成等人为了稳妥身上都藏着短刃,可陈墨几人是**裸什么都没带,谁也想不到在长安城内发生这样的事情。对地方手中是横刀,没法对抗。

陈墨极其痛恨恐怖主义,尤其是胡人带来的恐怖袭击事件,陈墨在某个时代就熟知,更是恨透了这些人。

眼看三个人就要到眼前了,陈墨和田六王成的心思一样,不想放过他们。陈墨一扭头,右手边是夯土围墙,没有借用的武器,但紧接着陈墨眼前一亮。

围墙下铺着砖——唐砖。

陈墨喜欢唐砖,因为唐砖很大,比他意识中某些砖大了足足三倍。

“来!抄家伙!”

陈墨没犹豫,他上前两步就抠出了一整块大灰砖。就是感觉有些太沉了,陈墨再次动手抠出一块,随后,唐砖变成了两半,也成为了最好的武器——唐代大板砖。

田六等人反应也不慢,陈墨的行为对他们来说正好是借鉴,众人一起动手,随后每人左右两手都提着一块唐代大板砖。

三个手持横刀的壮汉已经距离很近,衣服虽然和普通唐人一样,可面目也看清了,不是标准的唐人模样。和最近的传言有些相符,这些人应该是沙陀人。

一群大汉手持半块砖挡路,三个人想绕过去,可惜,陈墨这帮人人数太多,根本不可能。三个大汉也不客气了,吼叫一声,手中的横刀高高扬起。

恐xià

没有作用,陈墨手中的大板砖首先拍了出去,这距离好像正好,横刀砍不到自己。

唐代大板砖比某些时代的板砖威力更加强劲,尤其是板砖形成风暴的时候。

三个可能是沙陀的大汉悲剧了,巨大的半头砖雨点一样劈头盖脸而下,再勇悍,横刀在几十块大板砖面前都不值一提,尤其是超大号的板砖。无论是真的被拍趴下也好,假的也罢,唐代板砖太吓人了,威力超强,三个人果duàn

卧倒在地。

田六和王成等人蜂拥而上,没自己的事情了。陈墨还要关心一下自己的小美女,他迈步回到女眷身边:“没事了,我大唐的板砖真好,威力赛过横刀。”

可惜,陈墨的卖弄没什么效果,无人喝彩。因为一众女眷被挡住了视线,根本不知dào

详细战况。

这时候,王成和田六等人扑上去已经把三个刺客绑的结结实实。

PS:周末了,大家周末愉快。

070 捡到一个小丫头

天气很热,路边的排水沟旁就是树荫,众人赶紧跑到了树荫下。

“是沙陀人吗?”陈墨看向田六。

“这副模样只能是沙陀人了,敢袭击禁军,这些沙陀人还不是借着”田六不说了,再说就说出河东节度使李克用了,李克用做为异族节度使,他的不臣之心虽然天下皆知,但还是不能直接说,李克用毕竟还是大唐高官。

其实这事很难说,既然有能力做一个强藩,陈墨不认为李克用会这样不计后果的来刺杀禁军。李克用这样做毫无必要,想要取代大唐只要卧薪尝胆积攒力量,随后强dà

就可以,李克用有这么无知吗?

这件事最大的可能就是一个阴谋,尤其是田令孜即将对王重荣用兵的关键时刻,很明显是有人在搞栽赃陷害,好浑水摸鱼。此事错综复杂,有可能是朱全忠,也有可能王重荣,而参与讨伐王重荣的节度使朱玫、李昌符也无法逃脱嫌疑。

安慰小丫头的同时,没有等待太长时间,一阵马蹄声,维持治安的人终于出现了。

陈墨不想出头,他果duàn

的退后挤入人群。

来的竟然也是神策军,不过和田六等人不熟,这些骑兵是神策左军周大将军的属下。了解了情况,互不统属,但毕竟属于一个体系,神策左军的士兵并不为难众人,但还是需yào

有人去作证。由于没有身份证明,田六只能派两名士兵随这些左军士兵跑一趟。

神策左军士兵果duàn

把三个奄奄一息的沙陀大汉带走,众人终于解放,可以回家了。

“没想到这砖头比横刀还厉害,大郎就是有文化,看来还是有文化好,能够随机应变!”众人往家赶,路上,王成忍不住开始对陈墨恭维起来。

“这叫板砖,而且是超大号的板砖,就是太重,否则也不用搞成两半了。”

陈墨在炫耀,但他的炫耀果duàn

遭到了李三斤的反对:“我们经常用石头砸人,用砖和石头也差不多,这次我就没有把砖头搞成两半,那个开瓢最厉害的沙陀狗就是我下的手。”

好吧!你更牛,王成不说了,他竖起了大拇指。

众人继xù

回家的路程,由于发生刺杀事件,路上的人变得很少,就在陈墨等人走出不远,小汐突然抓住陈墨的胳膊:“大郎你看,树下那个人好像受伤了。”陈墨顺着小汐的手指看去,果然,在右侧排水沟后,一个小小的身影委顿在树下。

有可能是乞丐,这世道太乱,流离失所的人比比皆是,很常见,但常见也不能阻挡小汐的恻隐之心,陈墨立kè

对田夏道:“阿夏,去看看。”

田夏应声而去,当他到了树下不久,立kè

召唤陈墨:“大郎,是一个少年,好像受伤了。”

小丫头爱心泛滥,她继xù

拉扯陈墨:“大郎是神医,赶紧去济世救人。”

这不是什么大事,陈墨立kè

遵旨,当他和众人来到树下,终于看清了。一个瘦小的人靠在树上,衣服脏而破旧,低着头,一只左手托着右臂,身体在瑟瑟抖动,看装束应该是一个少年人。

陈墨在少年面前蹲下身:“小郎受伤了吗?我们不是歹人,我是一名医生,若是需yào

相助尽管开口。”

少年仍旧低着头,身体继xù

在抖动,陈墨继xù

道:“我是太医署的医师,还是翰林院的医待诏,小郎的家在哪里?若是家中无人可以到我家去,我会帮你。”

少年终于有了反应:“我家中无人,刚刚被人群挤倒,右臂受伤了”

声音有些尖细,少年显然需yào

帮zhù

,陈墨不在意多一个人吃饭:“那可以跟我回去,我回去给你看看伤处,然后帮你寻找你的家人,现在你还能走吗?”

“我能走。”陈墨的和蔼起到作用,少年终于动了一下。

陈墨站起身:“田夏,你帮一下小郎,我们回家。”

“我自己走谢谢医生。”

天气热,众人加快脚步,当回到家,所有人汗流满面。

陈墨也不耽搁,他立kè

带着少年来到自己的诊室:“把衣服脱一下,我给你看看伤处。”

情况让陈墨很郁闷,少年完全就是一个乞丐模样,脏兮兮的。陈墨不嫌弃他,可是他听到陈墨的话竟然不让看,还往后直躲。

这时候,小汐脸上露出笑意,她凑了上来:“还是我来,跟我过来。”说完,小汐不管不顾的拉起肮脏的少年就出了诊室。

看来小汐对少年的肮脏不满,这是要去清洗一番了,陈墨也不说什么了,干脆先洗把脸,喝口水等等吧。

洗漱一番,解了渴,陈墨回到诊室。

等待了很长时间,陈墨就要不耐烦了,也不知小丫头这是干什么?用这么长时间?

“大郎!”

等待终于结束,小丫头回来了,但是她身后并没有那个少年,只是跟着一个漂亮的小丫鬟。

“小汐,那个少年人呢?”

小汐露出笑容,这个笑容有些诡异,让陈墨莫名其妙:“少年怎么啦?不需yào

治疗吗?”

“少年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说完,小汐轻轻拉过身后漂亮的小丫鬟。

原来捡到一个漂亮的小丫头,怪不得当时感觉有些怪怪的,到了家也不让脱衣服。还是女孩心细,观察入微,小汐估计早就看出乞丐模样的少年其实是一个女孩。

人品爆fā

,上街就可以捡到美女。不过陈墨免疫力很强,男孩女孩他并不介yì

,伸手:“给我看看你的右臂,胳膊能动吗?”

“能动,就是腕部很痛。”被捡来的小丫头怯生生向前。

让小丫头坐在椅子上,陈墨动手了。肩部没有问题,肱骨和肘部没有问题,尺桡骨的近端没问题,问题出现在腕部,小丫头的腕部稍稍扭曲,肿的很厉害,看来骨折的几率很大。

陈墨伸手,小丫头痛叫了一声,骨擦音很明显,关节向桡背侧有些移位,标准的克雷氏骨折,再次检查了一下手部没问题,陈墨放开了小丫头的手。

“腕部骨折,用点麻沸散吧,让冰儿和清儿过来帮忙,让田喜也过来。”

正骨的过程非常痛,看小丫头的样子有些弱,恐怕受不了,陈墨决定还是使用麻沸散。省的小丫头惨叫连连,让邻居听到还以为自己在虐待下人。

一群小美女当助手太幸福了,陈墨果duàn

让捡来的小丫头服下麻沸散。

不久后,麻沸散的药力开始发作,陈墨发xiàn

,小丫头身体的确有些虚弱,麻沸散让她开始迷迷糊糊的乱说起来。

小丫头不停的呼唤着自己的姑母,竟然不停的呼唤让姑母救她,爷爷奶奶,父母亲一大堆不喊,竟然呼唤姑母,这位姑母在小丫头心目中显然非常重yào

。小丫头一定碰是到了什么危机,这种危机在麻沸散作用下显露了出来。

处理这种骨折对陈墨也就是手到擒来,加上服用麻沸散,整个过程一个时辰都不到。

“小丫头一定是碰到了什么事情,大家注意不要泄露她的行迹,不要给外面的人说起此事,冰儿、清儿与喜儿带她去休息,一定要看护好。”陈墨吩咐完冰儿和清儿三人,他向小汐使了一个眼色。

几个小丫头出屋,小汐立即对陈墨问道:“大郎,是不是有什么隐情?捡来的丫头说她叫小梦,别的就是不说,情绪很低落。”

“暂时收留她吧,小汐记得慢慢探一下口风,能帮的尽量要帮,伤好后也好把她送回家。”

小汐兴致勃勃:“我省的,大郎就别管了,小梦不是说没有家人了吗,其实留下也好!”

PS:书友们这周很给力,祝愿大家出门都可以捡到一个小丫头,至于美女,当然是出门捡到帅哥,比如淡然这样的。

071 为生活而舞

板砖事件圆满结束,拜师的日子就要到了,陈墨不敢耽搁,赶紧跑往了子午村。

本来想把小丫头顺便捎回去,可好说歹说小丫头就是不同意,一句话就让陈墨明白了。

“我回去你好让别人给你暖脚,想得美,想暖脚有我呢,随叫随到!”

一句话就让陈墨明白,想要立家规的伟大梦想彻底破灭了,这是小丫头发飙的前奏,陈大神医撒腿就跑。

拜师礼要按照周礼,古代文人士大夫,向来最为看重的就是忠孝礼仪,拜师礼仪也是每个学子最为重yào

的人生礼仪之一。约束人行为的准则称之为礼与法,礼是一种行为准则,一种社会秩序的标范,所谓五常之礼——天地君亲师,这是为人处世必须遵守的规则,这就是一种礼,而古代士大夫阶层则更讲究“不学礼,无以立”。

周礼的拜师礼仪和繁复,也很庄重,除了主宾、主持,还要有司仪、赞者和众多的宾客才会显得庄重。

这一日,陈泉夫妇赶到长安,杜怀山已经派人把大宅中的事安排的有条有序。进门,陈泉夫妇就感觉到这座大宅的豪华宏阔,宅子中假山回廊错落,叫不上名的花草、参天大树郁郁森森,脚下荷塘中还能看到鱼儿在慵懒的摆动尾巴。

无数仆妇在穿梭,六娘忍不住感叹道:“咱家大郎算是遇到了贵人,就这宅子也不是普通人可以进的,何况是住在这里。”

陈泉淳厚的陪着笑,一旁的陈墨应声道:“阿娘和阿爹尽管住,兄长已经把宅子送了我,房子太多,其实根本住不过来。”

这时候,早已等待多时的小汐抢先一步跑了出来,她甜甜地笑着行了一礼:“阿叔、阿婶来了,赶紧进屋,住处已经安排妥了,一路奔波,赶紧歇息一下。”

六娘对小汐很满yì

,这个未来的儿媳不但漂亮,难得还如此懂事,六娘立kè

笑的合不上嘴:“还是咱家小汐懂事,以后大郎就交给你了,要多管着些,不然”

这时候,小汐身后出现三个清丽的小姑娘,其中冰儿眼疾手快,她微微俯身,没等小汐和六娘的话说完她就是上前搀住六娘的胳膊:“六娘快些进屋,婢子来伺候。”

抢生意的来了,陈墨立kè

感觉到醋味开始浓重起来。

六娘对眼前漂亮的小姑娘很有好感,她开心的无以复加:“你是冰儿还是清儿,大郎曾提起过。”

“我是喜儿。”田喜一向大大咧咧,在自我介shào

的同时开始介shào

别人:“六娘身边的是冰儿,这是清儿。”

清儿赶忙施礼,这时候,田秋茂夫妇迎了上来,随后是李三斤、陈远、田夏等人六娘更高兴了,她上前拉住喜儿的手,随后看向李三斤:“喜儿真漂亮,三斤有福气”

一惯有些大大大咧咧的喜儿终于知dào

了羞涩,立kè

变得低眉顺眼,再也不出声

其实,陈墨在杜怀山的刻意安排之下,他已在一名老者的手下辛苦好几天了。作为主角之一,整个过程不能出现任何错误,因为,将有很多朝中高官和士林名士出现在拜师现场。

接受拜师者就是为了“传道、授业、解惑”的重责大任,也是华夏一种千古传承。拜师礼最看重的是师者,然后就要看主宾的身份,因为主宾代表的是一种规格。这一次,杜怀山和陈墨很有面子,规格够高,因为担任主宾者是杜怀山的从弟,当朝兵部尚书,翰林学士承旨杜让能。

杜让能出现,杜弘徽自然也会出现,而作为太医署的太医令,以杜怀山的上司太常寺卿为主的太常寺各级官员更是要出现。

曾将做过御医,杜怀山的交际很广,加上杜让能兄弟的关系,吉时未到,陈墨的豪宅开始人声鼎沸。人气都是老师带来的,站在门前恭迎来宾,不久,陈墨的双臂就要抬不起来了。

周礼表现的就是一种庄重和优雅,整个过程中陈墨的父母其实就是摆设,而陈墨则成了磕头虫。要祭拜祖先牌位、天地君亲、要跪拜父母恩师。这一套程序充满着古典的优雅,但也很累人,当主宾杜让能给陈墨留下一个“子涵”的表字后。杜让能果duàn

请辞,陈墨终于要解放了。

请辞只是一个谦让的过程,杜让能等人当然不能走,因为后面还有一个庆典要举行——宴客。唐代缙绅士大夫是封建统治机构中的重yào

支柱,他们不仅在政治上、经济上享有优厚的待遇和各种特权,而且在生活上也是豪华奢侈的,处处体现出他们与普通百姓的区别。缙绅、富豪士大夫为庆贺节礼之日和显示其政治权势的显赫,或基于其它诸种目的而举行的各种筵宴大抵以摆排场、炫声势为主。从宴会的规模来说,它的规格、礼仪,以预宴者身份的显贵、名望、将视举办者财力状况而定。虽有规模与声势的大小不同之分,但追求豪华、奢侈是其一大特点。这次,规格不低,陈墨终于还是动用了左睿的钱,因为左睿知dào

陈墨要举行拜师礼后,他立kè

让人送来了一千贯铜钱。这些钱有陈墨的功劳在内,他当然不客气。

李戊的老爹这次也给了陈墨一个大面子,他的酒楼停业一天,专门给陈墨上门服wù

,自然陈墨要付钱。

酒宴开始,众人需yào

等待陈墨这位主角敬过第一轮酒,然后酒的品质太高,吸引力足够,大家可以畅饮了。

敬酒的过程不复杂,端起一碗酒挨着屋子干掉,宾客送上祝福的话,就这样简单。

终于敬完了,来宾太多,陈墨被撑得直揉肚子。

回屋,刚刚坐定,太医署的医师顾民跑了过来。

“劝君一尊酒,满酌不须辞。”

这是文人那一套了,陈墨不特别懂,不就是喝酒吗。

一仰脖子,陈墨干了。

一旁的陪宾刘荃算是看出来了,陈墨不懂这些,一点都不懂,干脆教教他算了。

“大郎应该这样回;劝我酒,我不辞;请君歌,歌莫迟!”

陈墨一阵头晕,这还是交给别人吧,俺玩不转,总不能唱爱的忧伤吧,他立kè

找人替代:“九德兄,今天你也算是半个主人,赶紧给我唱歌行酒令!”

谢亦安以前是正经读书人,这可是流行即席唱和把酒吟诗的时代,还别说,谢亦安对这些还很精通,他立kè

上来回应:“翁劝酒,我不辞;请翁歌,歌莫迟!”这是尊向顾民为长辈的意思了,顾民也不客气:“今日宴,酒一杯歌一遍;一愿主人身常健,二愿宾客舞蹁跹,三愿岁岁长相见!”

歌毕,顾民连饮三大碗。

好吧,陈墨也明白了,这是要常来大吃大喝,被吃穷的前奏啊!

谢亦安立kè

开始应酬:“今日宴,酒一杯歌一遍;一愿客人身常健,二愿诸宾福如泉,三愿日日长相见!”

歌毕,谢亦安连饮三大碗。

日日见,这么多人还不吃死我?唐人真不客气,陈墨算是服了!

唐人是豪放的,酒对众人来说就是饮料,哪怕是不能饮酒的人也不排斥这种饮料,喝的醉卧于主人家是给你面子,不喝那是瞧不起你。

你一碗,我一碗,你敬,我自然要回,每一个屋子都要串遍。随着一个个空坛子增多,最初的文雅唱和逐渐转变为豪放,举碗就干

随着面红耳赤的人逐渐增多,欢饮的最**来了。

顾民显然今天过的很兴奋,他好像憋得太久了。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人生得yì

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顾民开始微微舞动踏歌,踏歌又名跳歌、打歌等。踏歌唐代在宫廷和民间广泛流传,它是一种群舞,舞者成群结队,手拉手,以脚踏地,边歌边舞为最流行。

谢亦安与众人立kè

参与进来,唐人对踏歌太熟了,就是陈墨这个穿越者都很熟悉。

踏歌的精髓就是;“为生活而舞”。

参与者踏地为节,不拘姿势,顿足踏歌、拍手相合。你只需yào

“得yì

忘形”,随后边歌边舞,不需yào

过多考lǜ

舞姿,狂放的释fàng

自己才是真的踏歌

这就是豪放的唐人,上百人开始集中到客厅周围,客厅装不下就在屋檐下,就在门外,百余人整齐的踏歌震得地面突突乱颤,屋顶几欲掀起。众人从李白的《将进酒》到《行路难》,到《月下独酌》,王维的《渭城曲》不能放过,张若虚的《春江花月夜》更不能放过

汗如落雨,地板和地面变得很滑,但没有人愿意停歇,除了踏歌,当然还要继xù

饮酒。整整大半个下午就这样过去,踏不动的人席地而坐。实在坚持不住蒙头就睡不算失礼,这就是璀璨的大唐时代,它从来不缺少热情与豪放。

只有这样纵酒欢歌主人才有面子,只有这样狂放不羁才证明你是一个唐人。

如此璀璨和豪放的时代为什么要消失?

这就是灿烂大唐的缩影,这一刻,陈墨几要泪下。

在这种热情豪放中,陈墨悄悄抽身而出,因为他还有大事要办。

管虎今天滴酒未沾,他就和另一位军官一直等在后院的一间屋内。

翰林学士承旨杜让能很给从兄和陈墨面子,今天喝的高兴,自然也有些高了。户部郎中杜弘徽也喝多了,在几名陈墨家中(仆从)的搀扶下,两位高官毕竟身份有些不同,客人由杜怀山照应,他们要在后院去小憩一段时间。

而就在两位高官来到后院不久,陈墨也出现在了后院

“陛下对王贵妃还是不错,我已经联络诸人上书,也许有机会。”屋内的杜弘徽和杜让能两人对坐,而杜弘徽正在说着宫内的事情。

王贵妃和杜家是表亲关系,论辈分王贵妃比杜家兄弟还要小上一辈,杜弘徽的意思很明显,他有扶持王贵妃上位的意思。

“这件事做不得,阉党注定要阻拦,陛下多年未曾立后王贵妃恐怕会成为阉党的目标,徒增是非啊!”

“做皇后才有机会”

恰恰在这时,陈墨出现在门前不远,他隐隐听到了皇后和王贵妃几个字。

陈墨心中叹息着轻轻摇头,这个时代根本不可能出现皇后,在真实的历史上,再也不会出现真zhèng

的大唐皇后了,除非陈墨能够改变历史,当然陈墨正在试图改变。

PS:停电通知来了,12点准时停电到晚会上10点,今天就一大章吧!

072 化学武器

早晨的长安城还算清爽,这一次陈墨进了皇城还要继xù



翰林院在太极宫内,陈墨需yào

进入宫城,同时,这个翰林待诏很荣耀,因为在宫城中有一个专门通道——翰林门。

翰林门就位于西禁苑内,进了翰林门,往南就是翰林学士院,翰林院则是要往北。翰林的意思即文翰之林,陈墨和这文翰之林没关系,他这个特殊人才要去的是翰林院,而不是翰林学士院。进入翰林院还有一个手续,向翰林院使备案。这个过程很简单,翰林院使是宦官,这位名叫汪文琪的宦官为人随和,说话慢条斯理,不急不躁,稳重的超赞。因为他太老了,陈墨估计这位老宦官绝对七十往上毫无问题。

翰林院始创于唐初,初时主要收集各类文学、医卜、方伎、书画方面的人才,供皇帝游乐消遣。现在,陈墨所在的翰林院被称为旧翰林院,属于特殊的一个存zài

,和翰林学士院毫无关系,也就是说,可以称陈墨为翰林,但他并不是真zhèng

的翰林,只是一个闲职。当然,这个闲职也有好处,可以方便接受皇帝召见。

皇帝见不见自己说不准,反正到了翰林院就要随时等待传唤。当然,陈墨这个翰林还兼任着太医署的医师,并不用天天在翰林院,可以两边跑。

内宫的待遇比太医署好多了,在一名小宦官的引领下,陈墨来到了自己办公地。

陈墨的办公地位于翰林院最北端的一个院落,沿途,陈墨发xiàn

这个翰林院没几个人。除了看到几个内官,直到进入院中,陈墨才发xiàn

了第一个翰林待诏。

这是一名道士,身材中等,一身干净的道袍,面容清俊,很有风度。陈墨先前几步:“新来的医术待诏陈墨陈子涵见过神仙家。”道士之名源于战国、秦汉时的方士,即有方术之士。各种各样的道教创立之后,道士则专指从道修行的道教神职教徒。隋唐前后道士,习惯上男称道士、黄冠;女称女冠、女真。还有称道士为羽衣、羽客、羽人、羽士。羽,含飞升之意,指道士喜言飞升成仙。称黄冠的意思是以乾道戴黄冠,因为道士衣冠皆传承人文始祖轩辕黄帝之衣冠,故名。道士也长称方士,方士们所行使的方术很多,诸如炼丹采药、服食养生、祭祀鬼神、祈禳禁咒以及祠灶、谷道、侯神、望气、导引、烧炼、却老方、按摩方等,无所不用其极,当然最主要的还是炼丹采药。由于这些神仙方术还非常零散,不成系气候,为了更加扩大其影响,一些方士便利用战国时齐人邹衍的阴阳五行学说来解释他们的方术,形成了所谓方仙道,而这些方士便被称为神仙家。

这名气质不凡的道士很年轻,大概三十岁左右,他正在院中提着一把长剑翩翩起舞。道士的舞剑动作很温柔,在陈墨眼中,这名道士的动作和某些公园中的太爷爷们有的一拼。

道士一手收剑,一手屈食指(含一气化三清之义)为礼:“视无量观,贫道无崖见过陈待诏。”

小宦官等候两人见过礼,他指向最东端的一间屋子:“陈待诏的居处已经准bèi

好了,住进去即可。”

陈墨点点头,小宦官转身而去。无崖上前两步:“我说为何前两日有人收拾屋子,原来是在给陈待诏准bèi

,贫道这个院子终于不冷清了,有了伴。”

原来这院子中就这道士一个人住,陈墨赶紧问:“翰林院中其它待诏呢?难道就我们两个?”

“诸位供奉都在西院,这个院子就贫道一个人住。”

看来给自己安排了一个清闲所在,这翰林院还是对自己不错的,陈墨很满yì

,向无崖道士打声招呼,看看自己的住所吧。

无崖道士很热情,放下手中的剑开始帮zhù

自己的邻居,进屋后就开始给陈墨介shào

饭厅、杂役、度支、院规等情况,还免费送给了陈墨一套茶具,连烧水的炭炉都有了。

熟悉了就会有了解,这位无崖道人原来是正一教的道士。正一教起始于汉末的五斗米道,后来更名为天师道。随着天师道的发展,又分为为新天师道或北天师道。这正是道教兴盛的时代,正一教也即天师道逐渐融合其它符箓各派开始兴盛起来。

正一教也即天师道,它其实就是后来天师派的前身,陈墨对这一点还是有所认识。无崖道士看来也不是什么简单人物,最大的可能就是天师道派到皇宫的代表。

一上午什么事情没有,就这样平平淡淡过去。午饭时间,陈墨终于见到了其它奇能异士。这些人这中有和尚、书生、祝咒师,还有面色冷峻根本不合群的高士。也就在这同时,陈墨发xiàn

无崖道人应该也属于一名冷僻的高士,因为两个人吃饭的时候,其他人都躲得远远地,大有避之不及的意思。

陈墨很奇怪,通过接触,他这个无崖道人为人很随和,也很热情,大家不知为什么都躲得远远地。

午休后,陈墨准bèi

好纸笔,自己的医学大业不能扔,没事干可以完整自己的稿子。

夏天都是开着窗,突然,一阵呛鼻的味道在窗外飘进来。味道太难闻,有硫磺的味道,其中还夹杂这一种说不上来的淡淡臭味,两种味道加在一起难闻的无以言表,陈墨有种想吐的感觉。

太极宫哪来的这种难闻味道?捂着鼻子,陈墨立kè

冲出屋子。

顺着味道的来源探究,就在西侧,顺着味道走不多远,陈墨耳中还传来噼噼啪啪的声音。味道的来源终于找到了,正是来自无崖道人的物屋子。不用猜,也不用看了,这个无崖道人一定是依照道家习惯在炼丹。

什么都明白了,众人不在这个院子中住自然和无崖道人有关,住在这个院子中等于活受罪,而且炼丹挥发的物质有毒,这一点陈墨很肯定。

捂着口鼻,陈墨决定的很快:“无崖道长,恕在下失礼,我也要搬走了,这样下去,我的小命就交代了,请道长原谅则个!”

屋内的无崖道人出来的很快:“陈待诏,炼丹是神仙方术,只有益处,怎会有害处?何来性命之忧?”

“道长所说的益处鄙人心领了,但这味道我受不了,还请道长原谅!”拉倒吧!忽悠别人还行,忽悠一个后世来人就不要想了。“贫道炼的可是长生益寿之丹,陈待诏何出此言?”

“我不反对道长炼丹,可这味道鄙人实在不敢长期享shòu

,还请道长恕鄙人失礼了!”

人的生命有限,陈墨自然不会这样享shòu

这种化学武器。炼丹药无论是吃还是闻都很危险,陈墨要为父母活下去,哪怕是为了小萝莉也要好好活下去,尤其是为了自己的子孙后代考lǜ

,所以陈墨要赶紧跑路。

PS:看书不要忘了收藏,拜谢了!

073 照顾

陈墨果duàn

搬走了,一脸无奈的无崖道人再次成孤家寡人。

无崖道人很喜欢陈墨,这位太医待诏为人随和,谈吐优雅,很符合无崖道人心中的邻居形象。可惜陈墨和其它人一样不喜欢炼丹的味道,让无崖道人很无奈。

搬家就要有一个搬家的样子,这一次陈墨搬的很远很远,能够距离无崖道人的居处有多远就有多远。

短暂的邻居虽然结束,但陈墨被无崖道人的炼丹提醒了。火药不正是在炼丹中发明的吗,自己对火药不精通,但化学原理还是可以用一用,他完全可以让真zhèng

的**出现在大唐。

翰林院的日子很悠闲,陈墨在一个邻居,爻待诏魏子矩的口中得知,皇帝已经一个月没有召唤过翰林院的翰林待诏了。这也让陈墨明白,能够见到皇帝的机会微乎其微,皇帝没这份心思,而掌权的宦官也并不看重翰林院的这些翰林待诏。至于文官,好像也不怎么待见这些假翰林。

完全成了一个闲人,带着药箱也是白带,没人理会自己。

不仅是陈墨,整个翰林院的翰林待诏其实都闲的蛋疼,好像无崖道人例外,他可以静下心来炼丹。

没成想,陈墨的邻居魏子矩已闲的眼睛冒绿光,就在陈墨继xù

自己的医学事业的时候,魏子矩找上门来。

“俺学的是文王圣卦,尤擅“五行断易”,绝对准确!陈待诏,今天俺免费给你爻上一卦。”

文王圣卦是以浑天甲子,即纳甲安在六爻之上,又有世、应、身三爻,财、官、父兄、子五种用神;以之间的生克变化来断休咎吉凶。文王圣卦就是在五行易的基础上,加上天干、六兽、神煞等配件所形成的占卜法。

“医者不信鬼神,爻卦就算了,人命自由天定。”

作为一个医生,陈墨以前不信鬼神,但自精神穿越后,陈墨开始怀疑这个世界是不是真的有鬼神存zài

。至于爻上一卦就算了,被算出来自己就悲剧了,太危险,恐怕大唐第一小白鼠非自己莫属。

“子涵此言差矣!爻非鬼神之论,先古所传只为占卜吉凶,可改变人之运到,鄙人行爻数十载,无不应者,否则怎会被招入皇宫任翰林供奉?”

“我还有些事情要办,改日定向魏待诏讨教,今日就不奉陪了!”

反正自己屋里没什么,收拾一下文稿,陈墨留下魏子矩果duàn

出门。

陈墨出了翰林院的翰林门,他开始向南,决定回太医署看看。

骄阳似火,宫内的大树都无精打采。陈墨贴着内城墙,走不多远,前面是西内苑了。西内苑的大门敞开着,陈墨正好kàn

到里面。内苑是皇家风景区,里面有漂亮的花园,假山、回廊错落,还有荷塘,前方可以看到几株高大的古树参天。

刚刚走到西内苑门前,把守西内苑的一名军官看到了他:“是陈医生,想不到陈医生也来了内宫,看这身官服一定是被授予了七品以上的官职。”

陈墨抬头,却是龙武左军将军魏玉霆手下的中郎将郭平,他的左右有很多带着武器的禁军侍卫。当初这个郭平的胳膊脱臼,还是陈墨给治好的,他自然对陈墨印象深刻。

“原来是郭将军,在下现在是翰林院的医待诏,另外还在太医署担任医师。郭将军你的伤怎么样?看样子已经完全好了。”

“恭喜陈医生高升,在下的伤没任何妨碍了,还不是多亏了陈医生。”

“郭将军今天这是在守职内苑?”

郭平向前走了两步:“今天太子殿下,寿王殿下,长公主殿下在西内苑游玩,我负责守卫大门,阿越在里面负责内卫。”

太子殿下就是皇帝长子建王李震,寿王殿下是皇帝的七弟李杰,至于那位长公主,陈墨也打听过,是皇帝的十一妹遂宁公主。皇帝和寿王李杰,遂宁公主为一母所生,加上皇太子,在这内宫中,都属于皇帝最亲近的人,怪不得如此守卫森严。

陈墨拱手就要告辞,但还没开口郭平却再次开口:“陈医生来的正好,可以去内苑候命,进去后记得不要距离各位殿下太近就好。”

这也行?郭平这个人还真是知恩图报的人,让陈墨进入西内苑无疑是为了给陈墨寻找机会接近皇族,这份人情给的够大。

“这无妨吧?”

郭平轻轻一笑:“西内苑没有太医,陈医生正好作侍卫御医,也好防止意wài

。”

这个说法没人有什么意见,陈墨当然也包括在内:“那我就进去和阿越在一起。”

“陈医生在骊山军营的事情已经在长安传开了,这样的神医在西内苑候命理所应当。”轻轻挥手,郭平示意陈墨可以进去了。

在一名士兵的陪伴下,陈墨迈步进入。在内苑守卫的禁军士兵看到了陈墨和那名士兵,但没有阻拦,这位士兵显然他们都认识。前面不远是假山古树,树下应该郁郁森森,是一个凉爽所在,陈墨和士兵继xù

向前走。

前面隐隐有孩子的唧唧喳喳声传到耳中,陈墨停住了脚步,但士兵却没有停步,陈墨跟着士兵继xù

向前。

“听闻大郎进了内宫,想不到在这里看到,你家的酒不错,哪天再去吃酒?”

就在陈墨要绕过假山的刹那,一个熟悉的面孔出现面前,正是魏越。

陈墨回道:“我就是途经这里,郭将军让我进来看看。”

魏越点头,他明白怎么回事:“大郎尽可在这里陪着我乘凉,可以看到太子和寿王殿下等人。”

显然魏越也是在通融,陈墨没有拒绝,他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陪在魏越身边来到假山之后。

很多士兵分布在周边,前方还隔着一个木制的回廊,回廊下小桥流水,一个木亭座落在右侧,正好挡不住视线。几株古树下是一个很大的草坪,几名几岁的孩子在草坪上玩耍,众多身穿华贵衣服的人和中官、宫女分布在周围。

其实距离还有很远,根本看不清这些孩子中哪位是太子,而太子和身边的人也不会注意到这么远的地方。

魏越注视着前方小声道:“午时到了,太子殿下刚刚休读,和陪读的勋贵子弟出来透透气,寿王殿下和公主殿下等人就凑了过来,一会就会回去。”魏越无疑在给陈墨透露讯息,以时满足他的好奇。

陈墨点头表示致谢,这时,一群身穿华丽衣服的女人出现在这群孩子的西侧,不久,隐隐看到一个穿着素色衣服的女孩走向几个孩子。

孩子群中,一个小男孩出了人群跑了过去,而那名女孩也迎了上去。

这时候,在一旁的一名内官立kè

迈着小步向男孩追了上去,就在小男孩跑出草坪接近女孩的时候,一声隐隐惊呼传来。陈墨清清楚楚看到,正在奔跑的小男孩突然意wài

的跌倒在了地上。

这一幕魏越也看看的清清楚楚,他低声道:“扑倒在地的是太子殿下,来的是长公主。”

长公主就是光启皇帝李儇的十一妹遂宁公主了,可惜距离太远,陈墨看不清公主的长相,有些遗憾。

此时,遂宁公主俯下身搀起了太子,那名中官随后也到了,周围的中官和宫女也围了上去。陈墨和魏越被人群阻挡了视线,看不到前面的情况了。

时间不久,一名宦官顺着木廊向东跑了过来。

距离自己不远了,魏越立kè

上前扬声道:“翰林医待诏,太医署陈医师正好在这里,前面发生何事?”

这名奔跑过来的宦官很年轻,他听到魏越的吆喝立kè

停住脚步,看了看陈墨,这名年轻的宦官向前两步施礼:“太子殿下无意中跌倒,我正要去左春坊请侍医过来。”

PS:我终于尝到拉肚子的厉害了,当拉到你走不动的时候,你就会想到,医不自治好像是真的!看在俺辛苦的份上,求收藏!

http://www.qidian.com

起点中文网www.qidian.com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

074 公主的质疑

“那我过去看看!”

刚才的情况已经看到,估计就是虚惊一场,太子身份尊贵,众人有些担忧罢了,陈墨当然也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年轻的宦官显然听说陈墨,他微微一愣,随之低着头告罪一声,撒腿就往回跑。

魏越寻找的也是这样的机会:“大郎,我们过去。”

“寿王殿下,公主殿下,翰林医待诏陈医师正好在那边,已经过来了!”

遂宁公主十五六岁的样子,很漂亮,明眸皓齿,尤其是有着一个英挺的琼鼻,微露英武之气。听到年轻内官的话,她立kè

道:“那就让陈待诏赶紧过来,就说太子殿下跌伤了。”

公主对陈待诏这几个字没什么概念,就是一个品级比较高的医生,可一旁的寿王李杰显然听说过陈墨的神奇医技:“是不是前段时间在骊山军营割皮解肌,洗涤五脏的陈墨陈待诏,若是陈医师就让他赶紧过来。”

作为宦官,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陈墨的事情这位年轻宦官自然知dào

:“殿下,正是陈待诏,已经过来了。”

陈墨和魏越到了,众人有些吃惊。

陈墨太年轻了,而陈默的年轻让遂宁公主更吃惊,怎么如此年轻英俊?医生都是以老为上,这位英俊的年轻人竟然被一向不把人看在眼里的七兄夸赞,真的有些令人意wài



也不管什么王爷、公主了,陈墨也懒得管了,上前几步一拱手:“鄙人是太医署医师陈墨,太子殿下伤在哪里?我看看!”

这位太子殿下就在遂宁公主身前,小家伙长得很周正,齿白唇红,还有一双大眼睛,将来可是一个美男子。伤好像也不重,这位小太子也没有哭过的迹象,遂宁公主一指小家伙的额头:“跌到这儿了!”

陈墨俯身,仔细看了看:“太子殿下很坚强,将来肯定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这和看病有毛关系,一旁的太子常侍刘璟茂心中一阵鄙夷,会诊病吗?但表面是不敢显露的,因为王爷和公主都在,不能失礼。

而寿王李杰却眼前一亮,这位传说中的陈墨果然有一套,不但会诊病,还会抓住男孩的心理。

小家伙很可爱,也不怎么在乎,睁着大眼睛就道:“稍稍有些痛,阿耶(爹)曾说过,想成长为男人就要不怕痛。”

陈墨伸出手抚摸了一下小家伙的额头,这样的伤根本不需yào

用药,就是磕了一个并不大,稍稍泛青的包而已,很好处理。

“拿些冰过来,用帕子包了,敷一敷就好了!”

“陈医师,就这样”遂宁公主有些吃惊,这位医师看病也太随意了,这可是太子啊!

陈墨站起身:“公主殿下,每个人的成长都难免会有磕磕碰碰,太子殿下的伤鄙人可以保证无碍,请长公主放心。”

“我没事,陈医师说的很对!”这位小太子很可爱,也很有抗性,他真的不在乎。

遂宁公主看向周围的内官,可惜,这些内官一个个恭顺的简直判若两人,只管叉手而立,谁也不开口。很明显,事关太子,这事情谁也不想参与。

这时候,一旁的寿王李杰开口了,他对陈墨的评价非常高:“十一姊,陈医师可是有名的神医,是上古医仙俞跗前辈的传人,还能够不分昼夜挽救几百我大唐勇士的生命,如此医者怎会出错?”

骊山事件显然被传得神乎其神,这位英挺的年轻人看衣服和说话的口气一定就是寿王李杰了。这位皇帝的七弟可是未来的皇帝,尽管将来是傀儡皇帝,可人的思想能够穿越,还有什么不可改变?

陈墨平静的躬身施礼:“翰林院翰林医待诏,太医署医师陈墨见过寿王殿下,见过长公主殿下。”话是这样说,和陈墨打过招呼的遂宁公主还是有些不放心,他俯下身再次开始查看太子的额部。

太子常侍刘璟茂白白胖胖,就像一个弥勒佛,他很有礼貌的趁机上前一步:“鄙人凤阳宫常侍刘璟茂,给待诏见礼了!”

宦官同样要生病,这些宦官对医生向来客气,礼多不怪,陈墨笑着回礼:“久仰了!”

“陈医师客气!”

遂宁公主这时候已经再次仔细的查看过太子李震的伤势了,的确是没有大问题。而让他吃惊的是,这位年轻的医师还真是大人物,看来名气很大,一向不夸奖人的七郎竟对他赞善有加,让遂宁公主越来越好奇。

冰取回来了,天气太热,时辰不早,陈墨教给一名宫女如何冰敷,叮嘱几句注意事项,他恭恭敬敬的施礼,随后果duàn

告辞。

寿王李杰微笑拱手,可遂宁公主不想放过这位年轻英俊的医师:“陈待诏,太子殿下的伤势还需yào

观察,请陈待诏留步。”

心中无奈,陈墨立kè

道:“公主殿下考lǜ

的周全,太子殿下的安危很重yào

,在下作为太医理应如此。”

不知为什么,遂宁公主李嫣对这位年轻英俊的太医开始心中感兴趣了,听七郎的意思,这位翰林医待诏很有传奇色彩,一定要了解了解。想走,等着吧!

陈墨和魏越站在了古树下,两人为了不失礼也不敢随便闲扯,就这样看着一众人继xù

围着太子李震忙碌。

终于,一名内官在外面跑了进来。时辰到了,要去吃饭了。

太子看来没问题,陈墨和魏越赶紧向即将离开的寿王李杰、遂宁公主和太子施礼告别。寿王李杰礼貌的示意,而那位漂亮公主剜了一眼陈墨,转身牵着太子李震的手就走了。

“长公主殿下是不是脾气不好?看今天这样子,应该是一个很厉害的人?”都走了,古树下就剩下两个人,陈墨也不用避讳谁了,他看向魏越问道。

“也不尽然,长公主殿下很随和,今天应该是因为太子殿下的原因,长公主脾气以前很好,最近吗”魏越不说了,他左右看看无人,凑到陈墨耳边:“皇帝女儿愁嫁啊!公主虽然尊贵,可也有坏处,身份太低,皇家没面子,身份高的谁愿意和公主成为夫妻?”

陈墨立kè

问道:“为什么?驸马都尉不是很风光吗?”

“公主常年居于深宫,普遍居傲纵恣,享尽荣华,身边奴仆环绕,其实主要是驸马都尉升迁会受到掣肘,另外咱大唐的公主傲物轻俗”

不愿意尚公主贯穿整个唐代,唐代女人的“自由度”不光表现在服装的惊世骇俗上。唐代人还没有学会裹小脚、谈道学、立牌坊,没有发明出那么多莫名其妙的清规戒律。离婚改嫁在唐代是家常便饭,丈夫固然可以“休妻”,妻子不高兴了也可以“离家出走”。因为再嫁不难,妇人一嫁再嫁,也不以为耻。就以公主为例,唐肃宗以前唐代前期几位皇帝的公主中,再嫁者达二十三人之多,三嫁者则有三人。

唐代的种种与众不同,都源于这个朝代的宽松、自由。而这种宽松自由,又是因为数千年汉族文化中那优质、健康、成熟的部分,和北方少数民族天真、刚劲、开阔的气质的偶然结合,催生了独一无二的自然、丰盛、灿烂的大唐时代。

盛唐是国人永远的回忆,也是华夏历史不可超越的顶峰。这是国人最自信、最放松、最自由的如同鲜花着锦的一段时光,不但绝后,而且空前。

但公主吗?谁都会以前为鉴,容易戴绿帽,还不能管。

总体来说,大唐公主中骄奢淫逸的人层出不穷,这也造成很多公主根本就嫁不出去,这种种障碍沉淀为唐人对尚公主视若畏途。

唐人是阳刚的,唐朝男人对于让自己阳刚之气要消失不见的公主——绝对谢尔不敏。

PS:收藏和票票!俺不容易,已经打吊瓶!

075 王爷就是...传声筒

凤阳阁是一个很大的宫殿,这个殿宇之内住着所有的公主。包括就皇帝的亲生女儿唐兴公主和永平公主,当然,长公主李嫣也住在这里。

饭后,遂宁公主李嫣安排宫女去伺候两个小公主午休,她立kè

跑回自己的住处。

凤阳阁宫殿的后院有很多房舍,这里是住杂役宫女的地方,就在遂宁公主后院的最东端,有一个单独的小院落,遂宁公主李嫣轻快的来到院落门前推门而入。

“丽娘,我来看你了。”

随着遂宁公主进院,一名老妇迎了出来:“殿下也不午休,大热的天跑到这里。”

遂宁公主李嫣显然和这名老妇很亲近,她上前抓住老妇的手:“我有事情要问问丽娘,一会再去睡。”两人进屋,李嫣坐下后立kè

就问:“今天太子殿下跌倒碰到了头,正好有一个翰林医待诏就在西内苑,这个医生很年轻,是太医署的医师,名叫陈墨,据七郎说陈墨是一名名气很大的医生呢。丽娘,给我说说这个陈墨。”

丽娘是宣宗时期的老宫女,她还是李嫣生母的贴身侍女,做过尚宫局的管司言。由于年龄和宫内的变化,这位昔日在内宫呼风唤雨的女官等于退休在了**中。

尽管不在理事,但宫女无疑是宫内一个强dà

的群体,她们的总人数甚至超过宦官,现在宫内掌事的女官都曾是丽娘的手下人,丽娘的消息最灵通。因此,遂宁公主李嫣才跑到这里。

“这个陈墨出身低微,但在太医署却起步飞快,短短一段时间就由太医学生成为了医师和翰林医待诏。据传言,这个陈墨是上古医家俞跗前辈的传人,擅长割皮解肌,医术非凡,他配制的麻沸散堪比圣医华佗。前段时间,就在骊山神策军营,陈墨挽救了几百名神策军军士的性命。因此,太医署的两位太医令开始争抢陈墨为弟子,最后陈墨拜在了太医令杜怀山的门下。”

“竟然是来自乡野的神医,我看却不象,长得很高大白皙”了解了陈墨,遂宁公主李嫣开始评价。

“陈墨进入翰林院任翰林医待诏看似简单,其实还不是杜家的意思,杜家人不想让陈墨止步于医官公主殿下不要小看杜家,这杜家是几百年传承的仕宦大族,陈墨找了一个好靠山啊!”

丽娘的话有些意味深长,她担心这位长公主动了什么心思。

谁知,遂宁公主李嫣浑不在意的道:“原来是这样,怪不得这个陈墨进阶这样快,找了杜家这样的大靠山,也就是一个攀附权贵的人罢了!”

丽娘笑了笑:“殿下也不能这样说,杜家世代巨宦,门风严谨,能够被杜家看上的人绝非庸才。这个陈墨不应止步于医官,只是走了迈过科举的最佳途径而已。能够忠于朝廷,敢于任事才是立身之本!”

“这些官场的事情我不关心,只是好奇罢了!”李嫣一脸笑意。

“官场之事本来就没我们的事情,只是最近听闻有人刺杀禁军,这位陈待诏和他的仆人用砖头把三名沙陀人差点砸死,据闻是节度使李克用的人。可还有消息说,陈待诏手下却是跟着十几名神策军右军士兵,是这些士兵把沙陀捕获。身边跟着神策军的士兵,这位陈待诏也不简单啊!”

丽娘的话让遂宁公主再次来了兴趣:“想不到一个医生也能打,还是打的沙陀人,丽娘赶紧详细说说。”

“这还要从有游园说起,陈待诏和一众家人游园,谁知兵部侍郎,弘文馆直学士孔纬的长公子孔崇弼也恰恰在芙蓉园游玩。不知这位孔子后裔为什么挑逗陈待诏的家眷,然后被陈待诏扔到了芙蓉池中,很是狼狈。也不知嫉恶如仇,公私分明的孔学士怎么生了这么一个不争气的儿子,大庭广众之下丢人啊!”

丽娘的话还没说完,遂宁公主兴趣更浓了:“这位陈待诏可是带的妻子在游园,不然怎会如此动怒?”

“没听说陈待诏有妻子和未婚妻,那些女眷应该是姊妹之类的人。”

“后来呢?后来呢?这位陈待诏估计也不知dào

打的是孔学士的长公子吧?”遂宁公主赶紧催促。

“应该不知dào

吧!据传闻,陈待诏一行把孔崇弼和几个恶奴扔到芙蓉池就出了园子,随后,在大街上顺手就制服三个沙陀刺客。”

说者无心,听着有意,陈墨的传奇色彩触动了遂宁公主:“想不到如此曲折,这位陈待诏刚烈如斯!丽娘,我有些倦了,回去午休,你也休息吧。”

话音一落,遂宁公主李嫣连蹦带跳的就出了丽娘的屋子。

回到自己的寝宫,遂宁公主李嫣还不安生,她的两只大眼睛滴溜溜直转,想了一段时间,她立kè

出门。

紫宸殿北是一条横街,街北就是后妃居住的寝殿区,主殿在紫宸殿北,为蓬莱殿,殿后又有含凉殿,北临太液池。蓬莱、含凉二殿之左右又有若干次要殿,与之东西并列,自成院落。这样,南起紫宸门,北至含凉殿,包括东西次要殿宇,四周有宫墙围绕,形成宫中的寝区。

含凉殿依水而建,夏天非常凉爽,皇帝就在这里招待进入内宫后的亲弟弟,寿王李杰。

原因很简单,殿如其名,这座宫殿中配备了“绿色环保”的“空凋装置”。含凉殿中安装了一种机械传动的制冷设备,这种设备,采用冷水循环的方法,用扇轮转摇,产生风力将冷气送入殿中。于此同时,还利用机械将冷水送向屋顶,任其沿檐直下,形成人造水帘,激起凉气,以达到消暑之目的。

难得享shòu

这样的清凉夏日,寿王李杰睡的很香甜。

谁知,香甜美梦就这样被残酷打破,十一姊来了。没办法,作为嫡亲哥哥,寿王李杰只能起身了。

“七郎,这含凉殿凉快,太子殿下没事吧?正好给我说说骊山军营的事情,我很好奇,那位陈待诏真的是上古医仙俞跗前辈的传人吗?”

大晌午跑过来就为了这个,扰人清梦,寿王李杰一阵无奈,谁让眼前是自己的亲妹妹呢?解释吧:“太子那里没事,已经回了东宫。至于这陈默是不是上古医仙俞跗前辈的传人,这无法考据,但他的医术”

“听说这位陈待诏还曾在芙蓉园外捕获三名沙陀刺客,七郎可听说了吗?”

“听说了。”

“那就赶紧给我详细讲讲。”遂宁公主李嫣两眼冒精光。

“事情是这样”寿王李杰打了一个哈欠:“由于陈待诏就把孔崇弼扔进了芙蓉池,随后在芙蓉园外碰到了沙陀刺客”

“那陈墨陈待诏知dào

被他扔到芙蓉池的是谁吗?他知dào

那是兵部侍郎,弘文馆直学士孔纬的长公子孔崇弼吗?”

“应该不知dào

吧,当时好像把孔崇弼扔到芙蓉池之后陈待诏立kè

就走了,后来就碰到了沙陀刺客。”

遂宁公主李嫣大眼睛一翻:“太子殿下没事就好,我就是来问问七郎,既然那个陈墨不知dào

被扔到芙蓉池的是谁,七郎不妨去知会陈待诏一声,以后说不定还要打交道,我回去了。”

遂宁公主走了,寿王李杰左想右想终于明白,原来妹妹跑过来是要自己做她的传声筒。难道十一姊见了一面就对那位陈待诏陈墨这事情太耐人寻味了,怎么想也有些不对。

去总要去,谁让陈墨在骊山军营救了自己宠妃的兄长呢?那个董爱妃整天叨念这个陈墨的好处,还要让寿王李杰去表示感谢,这次也算机会,去一趟吧。

PS:收藏对作者很重yào

,俺的病好多了,收藏增长的快估计会好的更快!

076 王爷来访

陈墨在太医署很受欢迎,因为他不但给太医署争了光,还可以让大家欣赏和学习他的医术。

吃过午饭,稍稍休息,没等陈墨去拜望两位太医令,顾民立kè

把他拉到了疡医一甲班,让陈墨给自己的昔日的同窗上一课。

讲什么对于陈墨没有难度,难点在于他要把自己那些知识的词汇和一些内容经过改良。

为了让这些昔日的同窗更加容易理解,陈墨干脆从最基础消毒用药和服用麻沸散讲起。陈墨讲的都是实打实的医用技术,可谓通俗易懂。还没等陈墨把一堂课上一半,二甲疡医班的学生们被自己的夫子赶了过来不久,第三甲疡医班的学生们也来了,紧跟着两位太医令也来了。整个教室勉强塞下了这些人,不是给谁捧场的问题,而是谁也想学习到最好的医术,众人对陈墨的课程向往已久。

没办法,陈墨只能在几名夫子和太医令的(监督)下重新开始

人很多,整个教室挤得满满,除了陈墨一个人在指手画脚的讲解,其他人鸦雀无声。

听课和讲课的人聚精会神,根本没有人注意到寿王李杰一行的到来。

这就是寿王李杰看到的情景,陈墨讲的那些东西他听不太懂。可其他人瞪大眼睛,竖着耳朵的认真表情让寿王李杰明白,陈墨讲的很精彩,也必定很实用。不可能作伪,非常之人必定有非常之能,陈墨显然就是这样的人。

就这样,寿王李杰来到院落的树荫下,随后叉手而立。已经很久了,李杰身后的长随已经不耐烦,他凑到一名陪同而来的太常寺官员耳边开始说起了什么

这名官员看了看静静等待的寿王李杰,这样让一个王爷等待确实不合适,他迈步向前就要走向教室。

“回来吧,我等得起!”

李杰的话很管用,这名太常寺官员尴尬的止住了脚步,只能继xù

等待

“今天讲的是基础的消毒过程还有麻沸散的应用,下一课我给大家讲解不同情况下各种疡医疾病的辨别和诊治,这个课程需yào

很长时间才会讲完,请大家届时不要缺课。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大家尽管提出,有疑问也可以私下寻我。”

陈墨交代了后面的课程,随后他看向两位旁听的太医令和其它太医署教师:“请问诸位夫子还有交代的吗?”

杜怀山摆手示意自己没有,孙解站起身:“大家记得做好笔录,陈医师的课程很重yào

,后面还有割皮解肌和手术器物的运用课程,我们太医署的疡医以后定要发扬广大,诸君共勉!”

孙解交代完,陈墨看向其他人,看看无人回应,他立即道:“今天就到这里,下课!”

陈墨的话音刚落,没等教室中的众人有所反应,教室外传来孤零零的一阵掌声。

扭头,陈墨看到寿王李杰那身惹眼的衣服。

快步出屋,陈墨深深一礼:“翰林院翰林待诏,太医署医师陈墨参见寿王殿下!”

“免礼!”李杰露出微笑。

这时候,杜怀山和孙解也看到了寿王李杰,两人和其它人赶紧出来向李杰施礼。

“大家开不用客气,本王今天是来找陈待诏有些事情,大家忙,大家忙!”

众人不得不佩服,果然有人,这位陈墨陈待诏够牛!这才来几天,怪不得升得快,原来和皇帝的亲弟弟有关系。

杜怀山和孙解几人也不客套了,拱手作别。

“本王也要出宫,正好顺路,陈待诏可愿与本王同行?”

刚刚认识,陈墨真不知dào

这位未来的皇帝为什么找上自己,今天的事情总体来看不是什么坏事,他欣然道:“寿王殿下相邀,荣幸之至。”

按照朝廷规制,寿王李杰已经成年,他的居所在必须在皇城之外。而李杰的随从更多,在众人簇拥下,陈墨稍稍落后李杰出了皇城。

大街对面,一群陈墨的保镖看傻了,陈神医这是干什么?怎么和皇族凑到了一起?

在众禁军环卫下上马,按照臣子的标准,陈墨的马头仍旧稍稍落后于寿王李杰,这可不能逾越。

“听闻陈待诏前几日去了芙蓉池?”寿王李杰其实比陈墨还要小,很英武的一个皇族,他微笑着问道。

看来事情瞒不住人,都是消息灵通之人,陈墨也没什么可隐瞒地,干脆准bèi

直说:“鄙人的确去了芙蓉池,还碰到一些事情,殿下若是想知dào

详情,鄙人就给王爷详细叙说一番芙蓉池的事情。”

李杰一摆手:“就不必了,本王已经知dào

了详情,不过听说兵部侍郎,弘文馆直学士孔纬孔学士的长公子孔崇弼那日也去了芙蓉池。”寿王李杰点到为止,后面不说了。

寿王李杰明显是在通传消息,至今,还真不知dào

被扔到芙蓉池中的人是谁,陈墨愣住了。

皇帝的亲弟弟,还会是未来的皇帝,竟然来通传这种消息。一个翰林医待诏,太医署的医师对于百姓来说可能需yào

仰望,尽管陈墨有着神医之名,但还不至于让李杰这样身份的人看的如此重yào

,太耐人寻味了。

“天色还早,殿下如不嫌弃,可在鄙人陋室小酌?”陈墨不明所以,他开始试探起来。

李杰微微一笑:“不用了,不用了,多谢陈待诏!改日再去不迟,本王还有事情要办。”

“那就改日招待王爷。”

试探失败,事情更诡异了,李杰不接受邀请,陈墨如入迷雾。

寿王李杰的府邸在东侧,前行不远,李杰果duàn

和陈墨寒暄着分道扬镳。

愣愣的看着渐渐远去的寿王李杰一众人,陈墨怎么也想不透这是怎么回事。

这时候,在后面跟了很久的田六和李三斤等人围了上来。

田六赶忙问道:“待诏,那可是寿王殿下,怎么和待诏走在了一起?”

“今天太子殿下在西内苑跌倒了,正好我在,给太子殿下看了看,也就正好结识了寿王殿下。也不知为什么寿王殿下下午跑到了太医署,还和我结伴出了皇城,我也不明所以。”

也不再理会陈墨的详细解释,田六好像只是随口问问,他转移话题向陈墨道:“太医令派人来传话,他在家中等候待诏。”

陈墨立kè

道:“老师在家啊,那我们赶紧回去。”

PS:上班就发文,求收藏给力!

077 秘事

杜怀山的事情很多,陈墨回到家两人立kè

到了陈墨的屋内开始私下商谈。

“事情联络的怎么样?稳妥吗?”这当然是杜家支持左睿的问题,显然是杜怀山最关心的,他最怕的就是出现问题。

陈墨低声回答:“左将军派管校尉来了消息,明日一早我和管校尉去东城碳场交接,已经事先联络好了,保证那些物资安全运回子午堡。”

杜怀山点头:“那就好,这我就放心了,记得月末还有,定要谨慎。”

“恩师放心,是在城外一个偏僻的碳场交接,借口运送木材和木炭,正好掩人耳目。而那一带是左家大嫂家的地盘,都是信得过的人。”

“那也要慎之又慎,透露出去会给你带来杀身之祸,这次以后没必要子涵就不要出面了,让他们自己交接。”杜怀山很谨慎,这关系到陈墨的自身安全,他的意思是尽量让陈墨置身事外。

杜怀山这份心意陈墨明白,他点点头:“弟子知dào

了,以后让专门的人在碳场联络,我就不再去了。”

“太医署最近调整了一下,不能只晋升你一个人,虽然你医术精湛,毕竟太惹眼!那个白广生被晋升为医工,另外还有姜粟等几人也被升为医工。”

杜怀山显然知dào

了白广生等人搞鬼的事情,不过这件事不能明说,毕竟白广生是枢密使杨玄冀的族人,不能过分得罪。而杜怀山和孙解也不是没做什么,虽然把白广生提了上去,但他身边的几个人却被狠狠的压制了一下,一个人都没有获得晋升。

“弟子在太医署只是授课,而在翰林院也没什么事情,不会和某些人有什么交集,恩师放心,我会小心。”

杜怀山轻轻摇头:“记得定要小心行事,你不了解宦官,这些人不能以常人度之,你不了解宦官的嚣张,一旦被盯上就会是一个**烦!陛下其实就是一个例子,你知dào

至今陛下尚无皇后是因为什么吗?”

还不是因为宦官当政,为了把持权柄。

光启皇帝李儇没有册封皇后,从来没有机会。

泱泱大唐帝国,它在华夏史册是那样璀璨生辉,是一个无以伦比的辉煌时代。

谁会想得到,就是这样一个载于史册的灿烂时代,当他走向末路,皇帝连自己的皇后都不敢册立。是光启皇帝李儇不想册立皇后吗?肯定不是!

一个在位十余年,已经二十四岁的泱泱大国皇帝没有皇后本身就不正常。

宦官祸国看来名副其实,光启皇帝李儇没有册立皇后,整个宦官阶层脱不开干系。宦官当国,藩镇虎视眈眈,光启皇帝李儇也是无奈。当然,这和从小接受的教育有关,光启皇帝李儇已经定型了,他是宦官立起来的皇帝,想要指望他重塑祖辈的辉煌显然不可能。

文官一直想要改变这种现状,其中不乏一些激烈血腥的手段,可惜他们失败了,因为宦官掌握着军队。杜家交好左睿无疑是一步好棋,但也仅此而已。绝大部分军队还是掌控在宦官手里,文官想翻身,短期内没有大事发生绝无可能,杜家和左睿交好只是一个铺垫和准bèi

,为了以后。

有些沉重,陈墨干脆改变了话题:“恩师,兵部侍郎,弘文馆直学士孔纬孔学士此人如何?”

“孔纬是曲阜人,孔子第四十世孙,他与两个嫡亲弟弟皆是我朝状元,一门三状元可谓名声显赫。孔纬曾历户部、兵部、吏部三侍郎和御史中丞、翰林学士知制诰。现在的弘文馆直学士只是一个散秩官职,如此显赫的仕途却成为这样,子涵知dào

这是为什么吗?”

杜怀山讲完孔纬的资历,立kè

反问起陈墨。

“弟子听闻孔学士为人正直,一向疾恶如仇、公私分明,素来敢于直谏。”

“什么疾恶如仇、公私分明、处事果敢!那只是表面,没有人比从兄更了解孔纬此人,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萧翁也对他的为人知之甚详,侍中郑翁年老体衰,几乎不再理事,孔纬自然不会得到重用。”杜怀山说起孔纬直摇头。

杜怀山所说的从兄自然是杜让能,而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萧翁就是真zhèng

的当朝宰相萧遘,侍中郑翁则是当朝侍中郑从谠。

陈墨低声问道:“恩师,难道这都是”

“都是表面的事情,疾恶如仇、公私分明、处事果敢,权要、亲友谋官者无不被拒都是为了显示自己的刚直给人看罢了!孔家不缺那些银钱,世人焉知孔纬所图。被他盯上的人,无论对错,哪个不是紧紧咬住不放,正是从兄和萧翁把他在翰林学士知制诰的位置上赶了下去。而且孔纬和世代权宦的杨家还有说不清的关系。”

世代权宦的杨家名声可谓更加显赫,上有内府局丞杨居实、掖庭局令杨玄略,天下兵马都监杨复光,后有他的从兄枢密使杨复恭,现在的枢密使杨玄冀就是杨复恭的养父。杨家世代权宦,无论是否有血脉关系,他们其实就是一个整体。惊人的是,作为孔子的后裔,孔纬竟然和杨家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这太让人意wài

了,怪不得被宰相萧遘和杜让能压制。

“我知dào

芙蓉园的事情,一个只知dào

玩乐的纨绔子而已,也不算什么大事,以后注意。孔纬现在没有实权,以他的谨慎也不会明面上为这件事做文章,但也不可轻视,以后要小心!”

杜怀山让陈墨参与这些秘事无疑是在培养陈墨的政治嗅觉,这些阴暗中的各种消息太有用了。政治从来都是利益为上,文官在宦官中掺沙子,而宦官集团何尝不在文官中掺沙子,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文官、宦官犬牙交错,加上藩镇勾连,这大唐的确乱的一团糟,政治的残酷竞争可见一斑。

参与政治的角逐不是陈墨的初衷,他最初只是为了自保。但有了杜怀山这个老师他已经没有任何回避的可能,想要过平和舒适的日子就不要想了,以后,更加艰巨的任务还在等着他。

“恩师,芙蓉园附近被绑走的那三个沙陀人确定身份了吗?”了解了孔纬,陈墨立kè

关心起了刺杀禁军的事情。

“那三个人进入神策左军后没有消息透露出来,估计审不出什么,都是一些死士。就是审出什么来,田令孜也会让宋文通禁口,这次田令孜已经被粮饷缺乏逼急了,和王重荣一战很很难避免!”

“一个王重荣自然没有问题,但李克用会坐视吗?”陈墨没有提邠宁节度使朱玫和凤翔节度使李昌符的忠心程度,更没提逐渐在强dà

起来的朱全忠,因为一个李克用已经够了。

“士林左右不了田令孜的败国,权宦误国至斯,徒呼奈何!”

杜怀山对天下大局看的同样很清楚,但有什么办法,宦官掌握着军权和大部分财权,皇帝都要看田令孜的眼色,田令孜要和王重荣开战,谁有办法?

PS:求收藏票票!

078 借名号一用

“明日午时子涵随我出诊,记得带上你的药箱。”

杜怀山这是要告辞了,陈墨赶紧相留:“恩师吃过晚饭再走不迟,饭后我送老师也无妨。”

“不用麻烦了,记得明日做好准bèi

。”交代完,杜怀山起身而去。

送走老师杜怀山,陈墨刚刚回头,就看到四娘跑了过来。

“今天还吃麻油鸡,我已经学会做了,鸡肉也备好了,大郎赶紧陪我去做,让小梦也尝尝,大郎不是说让小梦吃好些吗?”

小丫头很精明,其实就是为了创造在一起的机会,陈墨焉能不明白,他陪着笑:“小汐做的麻油鸡定然错不了,我今天也品尝一番小汐的手艺,小梦现在怎么样?”

其实,小丫头来的时间不短,还没有定下名分,早就应该离开了。只是陈墨也很无奈,总不能赶人,当然,给一个胆子陈墨也不敢把小汐赶走。不怜香惜玉到赶人的程度,估计左睿将来也会对自己有意见,实在没办法,这个漂亮的尾巴只能这样留在身边。

“情绪好多了,这几天有说有笑。大郎还不知dào

,我在小梦身上发xiàn

了一个玉佩,一个很精美的玉佩,绝对价值不菲,这个小梦身份看来也是不俗,我一定要探个究竟!”

小丫头整天活蹦乱跳,总是在陈墨身边晃悠——不让另两个小萝莉靠近陈墨。

别说,小丫头的厨艺还行,陈墨的夸奖估计取到了关键作用。麻油鸡做出来,味道不错,有陈墨的风格,麻辣到食不甘味。就是人多不够吃,只能照顾女眷,李三斤和田六等人只能忍一忍馋虫了

晨鼓和钟声唤醒了沉睡中的长安城,开城门还有一段时间,陈墨慢悠悠的起身。

三个小萝莉精神十足,小汐一副主人的派头,伺候陈墨的活计基本不抢了她负责监督。

规规矩矩的穿好衣服,然后洗漱,一板一眼的在三双妙目注视下进行早餐。

太难受了,陈墨忍受力到了极限:“小汐你也吃吧!”

“最近事情太少,总是吃,我胖了好几斤,不能再吃了,要控zhì

,一定要控zhì

!”一双大眼睛继xù

盯着慢慢对付片汤的陈墨,小丫头意志力看样子很坚定。

这是减肥的架势,可是唐代人不需yào

减肥吧?

“我喜欢丰腴一点,这样身体会更好,不容易得病。”

“我从小就练过武,身体好得很!大郎不早说,那我陪你吃。”

终于知dào

为什么在芙蓉园里和园外小丫头都波澜不惊,还主动惹事了,原来还是一个练家子,以后可要小心谨慎了。

“哦一起吃,一起吃。”

应付完小丫头,一众人准bèi

好了。

为了不惹人注意,陈墨和田六几人都是一身普通衣服步行出城,出城后不远,管虎等人已经在等待。作为大唐都城,长安城内人口众多,每到冬季都需yào

大量木炭,因此长安附近这样的碳场非常多。这个季节也正是碳场收木材的时间段,由于季节原因,一大早出行的人不少,众人并不算惹眼。

长安城东城的碳场区域距离木材区还有一段距离,上马,不久就看到一个用木栅围起的场区,管虎首先纵马向前。

东侧天际出现一丝红色,一队满载木柴的牛车慢悠悠出现在碳场北侧的夯土路上。牛车车辕上的车夫鞭子都懒得挥舞,其实鞭子也就是一个象征,牛车跑起来不可能。

碳场之外很远,一个中年人早已等待多时,看到慢慢而来的牛车队伍,他向身后打了一个手势。

不久,陈墨和管虎几人骑着马出现在了夯土路上。

马并没有跑起来,只是颠着步子在路上悠然而行,就在陈墨等人与牛车组成的队伍碰面的同时,为首牛车上的车夫看到了陈墨。尽管装束都变了,但谁都认识对方,因为这名车夫曾出现在陈墨的拜师礼上,还与陈墨单独有过会面。

“请问,前方可是姚家碳坊?”车夫跳下车辕,首先开口。

“对,前面不远就是,客人看来是卖木柴的?”陈墨从容的回应两句,随后看向管虎:“这位仁兄就是姚家碳坊的管事,正好带你们过去!”

“多谢,多谢!”车夫的话并不多,一拱手,随后重新回到车辕上。

陈墨也不再理会,他的马匹贴着牛车开始加速,不久后,一行人消失在夯土路上。

“现在的木柴可是行情不错,姚家碳坊信誉卓著,诸位可是来对了地方。”一边陪着牛车队伍往回赶,管虎还挑起了话头。

“早就听说姚大掌柜仁义,价钱公道,童叟不欺,这次就是特意来送上木柴,下次一定还来。”为首的车夫露出笑容。

牛车队伍很长,足足几十车,就这样慢悠悠的进入姚家碳坊。这是一个很平常的景象,在长安城东的碳场和木场区几乎每天都在发生,并不引人注目。

回到长安城,陈墨匆匆的换过衣服,随后进入宫城。

依然没大事可干,整理了一会文稿,陈墨感觉有些心浮气躁,干脆收起文稿开始串门。

现在是上午,陈墨不用担心化学武器,于是他跑到了无崖道人这里。

“炼丹我也懂,有一种配方炼出的丹药非常强劲,就是不能服用。”

不能服食的丹药炼出来干什么?无崖道人对陈墨这位神医立kè

露出鄙夷之色:“人世间大道三千,神仙之丹寻求长生是道家毕生所求,不知陈待诏此炼丹之法可获长生?还是可强身健体?或者可以洗精化髓?”

“都不能。”

“既然都不能,陈待诏炼这样的丹药何用?”

“这种丹药虽然不能够服食,也不能让人长生,可益处多多,能拯救很多很多不知dào

长可愿意让这炼丹之法落在你的名下?”

陈墨的话让无崖道人愣了片刻,紧跟着,他围着陈墨就转了起来。

这眼神让陈墨寒毛耸立,道人可别生出其它想法,好像有些道人属于通吃,陈墨赶紧伸出手指不停晃动:“道长玉树临风,一副神仙之态,鄙人就是想借一借道长的名号,凭交情,想来道长不会拒绝吧?”

陈墨心目中的东西就是炼丹道士的发明,用不了太久,这种炼丹的衍生物就会依照历史的轨迹真zhèng

用于军事。不过那种东西太弱,简直弱爆了,陈墨要让它改头换面出现在世人面前。当然,如果无崖道人同意,陈墨会让史册上留下无崖道人璀璨的名字,因为陈墨对某些东西的运用将比历史提前,也会引爆这个时代,出头鸟让给无崖道人很合适。

无崖道人:“你一个翰林院的医待诏,太医署的医师,还有你这神医的名声有这么缺钱吗?”

我可不是招摇撞骗,陈墨赶紧解释:“我不缺钱,我的宅子就是豪宅,很值钱,我的身边仆从环侍,只是借用一下道长的名号,这样才符合逻辑,不是吗?”

“陈待诏可别坑我,我就是一个混日子的道人,也有家人要养,我那些东西你也知dào

。若陈待诏看旧日交情,还是饶了贫道吧!”无崖道人的心思不定,一个不缺钱,不缺名声的人给白白的给自己送上好处,这水有些过深,无崖道人开始为自己担心。

“道长无需介怀,鄙人定让道长的名号响彻整个大唐,也会名扬后世,这件事没坏处道长屏神静气,难道信不过鄙人?道长只管等待自己以后扬名天下吧!”

说完,陈墨也不再啰嗦,他转身就走。

一看陈墨要跑了,无崖道人赶紧追:“陈待诏~这事情还是商量一番为好,贫道”

“道长只管放心,鄙人不会有损道长名声,也不会用道长的名号做伤天害理、为祸天下的事情”

是不是为祸天下谁知dào

?无崖道人哭丧着脸就这样看着陈墨用常人难以企及的速度迅速消失

079 宰辅

天气闷热,没有一丝风,陈墨顶着满头大汗来到了太医署。

作为太医署的医师,陈墨现在有自己的专用办公地,也有了一个药园学徒听他指挥。

官员的午餐和学生不同,自然不会在一个地方就餐,探望了几位昔日的好友加同窗,陈墨立kè

跑到了官员专属的餐房。

和顾民几位陆续到来的太医署官员打着招呼,叨念了一番给学生授课的事情,杜怀山和孙解两人来了。

资金和人力虽然有限,可现今的太医署无疑在走上正轨,这也和两位太医令的努力分不开,众人纷纷寒暄,敬佩来自真心。

“子涵的课程有什么自己的安排没有?你的课程可是安排好了,两日一个课时,这样疡医班的所有学子也好慢慢领会,过于频繁的课程其实不是好事情,一切还要慢慢来。”

作为太医署的最高领导之一,排课其实不是太医令的事情。但为了显示自己的存zài

感,孙解插了一手,但他的插手也说的过去,证明领导关心学生的授课。

“还是夫子老辣,学生就依照夫子的安排授课吧,好让学子们尽量把所学沉淀一下。这些课程结束后,学生准bèi

亲自带领学子们进入市井民间进行考课,正好进行手术实践。”

身份变了,但陈墨的称呼没变,谦逊的态度没变,孙解满yì

的点头:“子涵之举让老夫佩服啊,将来这些学子学有所成,我大唐的疡医将空前绝后!老夫与景寒兄也会因子涵名留史册,此生何憾有之!”

“夫子谬赞学生了!”

“好了,吃饭了,一会文翰兄和子涵随我出去一趟,有事情要办。”这时候,几名小吏开始进入餐房,杜怀山果duàn

阻止了两人的吹捧和谦虚。

杜怀山和孙解就类似于太医署的书记官和署长,两人是一种互补,表面竞争,其实是一个同盟,很多事都是共同进退。

饭后,三人结伴出了皇城,李三斤和田六等人已经在等待。

上马,也不用说什么了,众人立kè

赶往了布政坊。布政坊就紧挨着皇城的西城墙,因为最近频发刺杀事件,这一带成为了守卫森严的坊区,到处都是坊丁和禁军士兵来回巡视。因为,这是朝中高官的住宅区,住的都是顶级文官。

尽管身穿着官服,还是要经受盘查,众人来到布政坊前就接受了三次盘问,戒备之森严可见一斑。

布政坊前,明显有人在等着杜怀山和孙解,众人刚到,一名年龄很大,管家打扮的人就跑了上来。

“杜太医和孙太医来了,小人已经恭候多时。”

“这是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萧翁家的萧老管事。”下马,介shào

完来人,杜怀山指向陈墨:“这是我的爱徒翰林医待诏陈墨陈子涵。”

“久闻陈待诏大名,小老儿有礼了!”

原来这是去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萧遘的家,这位老管家肯定对陈墨的名字有印象,因为他的木材就卖给了萧家。

“见过萧管家。”宰相的管家可不是什么简单人物,陈墨拱手施礼。

萧管家向陈墨施礼,随后道:“诸位请进,宰辅已等待多时了!”

看来这是有预约,应该是为了诊病,否则也不会让两位太医令和自己同时出马。

萧遘的家门并没有象其他高官那样向着大街,但也门庭高大,可绝不奢华,没有什么雕梁画栋,完全是一个普通的大宅。这位当朝宰相看来不是一个高调的人,和风闻中的稳重为人有些相符。

“景寒兄,文翰兄。”

进入大门,一名四十多岁,姿态优雅的文士拱手而立。

这应该就是当朝宰辅萧遘了,萧遘祖籍南兰陵(今江苏武进),字得圣,唐德宗时宰相萧复的曾孙。咸通五年乙巳科状元,曾任秘书省校书郎,广明年间,皇帝幸蜀时被拜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封楚国公。

“见过楚国公。”

杜怀山和孙解的拜见验证了陈墨的猜测,上前两步紧跟着杜怀山和孙解,陈墨深深一礼:“后辈,新晋太医陈墨拜见萧翁。”陈墨不称宰辅,也不称呼国公

,完全是晚辈的姿态,

“景寒兄,文翰兄多礼了!久闻子涵之名,今日得见果然气度不凡!”萧遘对陈墨的姿态很满yì



文人士大夫都讲究一个气度,作为当朝宰辅,萧遘对陈墨的评价已经算是很高。杜怀山和孙解拱手算是回应了萧遘,陈墨则是赶紧再次施礼:“萧翁过誉,小子惭愧!”

“都不要客套了,进屋。”萧遘伸手相邀。

一间宽敞但很普通的堂屋,很干净,几条矮几,几张卧榻就是萧遘的客厅,这间堂屋和萧遘的宅子如出一辙。

宾主落座,萧遘、杜怀山和孙解三人盘膝而坐,这种时刻,作为晚辈,陈墨需yào

用最难受,最痛苦的姿势——跪坐。

下人上茶,寒暄,必要的程序终于过去了。

“子涵不必拘束,都是自家人,老夫今日却有求子涵。”这算是放过了陈墨,让他不用这样继xù

跪坐,同时,萧遘直入主题。

“小子才疏学浅,萧瓮尽管吩咐。”

“不知景寒兄和文翰兄可曾向子涵提起,家严得疮疾逾月,至今毫无好转的迹象,还请子涵出手。”萧遘说完,眼中露出一丝期待。

杜怀山和孙解真的没提起过这件事,看来杜怀山和孙解两人都给萧遘的父亲进行诊治,效果不佳,而过了检验期的陈墨无疑成为了救星。疮疾不是大问题,但陈墨仍旧很谦虚:“有两位长辈在,小子可以在两位太医令的指导下给太翁进行诊治。”

“太翁的疮疾是背疮,是老夫亲自下药,文翰兄亲手和药,还用过三种拔毒膏,可久经治疗太翁的疮疾并未好转,近日太翁的情绪好像不对,子涵善于疡科,所以老夫和文翰兄决定让子涵来诊治。”

杜怀山的解释并不算太晚,问题是,陈墨知dào

久治不愈的背疮可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麻烦,尤其是对于上了年纪的人。背疮也称搭背疮,搭背疮因生在背部肌肉及脊椎神经较密集的地方,一旦控zhì

不住,破坏性极大,对人就有可能造成生命危险。这样一个时代,没有陈墨意识中的那些治疗手段,这无疑是一个有些棘手的疾病。

080 鬼伞

疾病久治不愈和患者自身的抵抗能力有关,和治疗用药有关,杜怀山和孙解真无疑是这个时代最顶级的医生,他们的治疗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

探讨了一番两位太医令所用方剂,众人进入后宅。诊治疾病不仅需yào

问诊,还需yào

看,而这种久久不愈疮疾必须看。

萧遘的父亲名叫萧寅,进士出身,曾经任过华州刺史,吏部员外郎,老人今年年近七旬,在这个时代已经算是长寿了。让陈墨有些不解的是,老人的面相竟然带着些潮红,并没有普通患者那种患病已久的精神萎顿症状,看来老人的身体状况不错。

不知为什么,陈墨突然又感觉有些不对,这样一个曾经的高官,他竟然在病中有失凝重的还带着些许兴奋,而这种兴奋让陈墨感觉有些诡异。

老人的左背上方是一个略大于核桃的疮口,露着黄白色的脓疮,周围还带着些红肿,一看就已过了背疮的急性红肿期,这个搭背疮显然时间不短了。

“太翁忌口了吗?”这是一个过程,虽然知dào

必定要忌口,但陈墨必须问。

萧遘点点头:“这一点很注意,家父自己也一直很注意,景寒兄和文翰兄的诊治没有任何问题,就是不知为什么这个背疮一直无痊愈,而且有加重的迹象,就是换了方剂仍旧如此。”

药的运用没有问题,拔毒膏更没有问题。就是脉象有些快,正在病中这也属正常。只能是体质问题了,问题是,老人的身体病了如此长时间,状况和精神好像非常好,让陈墨有些不解。

思考一段时间,陈墨继xù

问道:“太翁在平日如果有疾病,或因伤有了伤口会久久不愈吗?”

萧遘继xù

答道:“家父很少生病,一些小病也会很快痊愈,有些小伤也会好的很快。”

这就放心了,老人的体质没有大问题,陈墨决定还是要运用一下自己的手术,其实,他也知dào

这个手术是杜怀山和孙解期待已久的。

“恩师、夫子、萧翁,小子破开此疮如何?”

“子涵神医之名老夫信得过,既然子涵认为破开后能够尽快痊愈,就请子涵放手施为,老夫信得过!”作为萧遘来说,没有他的允许,陈墨无法下手,而萧遘需yào

老人痊愈,因此他答yīng

的很痛快。

陈墨看向杜怀山和孙解,杜怀山点头:“既然这样,那子涵就准bèi

吧!”

孙解同样是很期待:“老夫也是对疡医很熟悉,由老夫来做助手。”

“那就准bèi

,学生先看看煎过的药渣,好确定无误。“

“药剂是老夫亲自经手,不会有问题。”孙解不解的看了看陈墨。

陈墨笑了笑:“学生自然信得过夫子,但这是一个流程,不但药渣要看,用过的煎锅也要看一看。”

此时萧遘开口:“煎锅有什么问题,那些药都是景寒兄和文翰兄亲自在太医署送来的药,就是煎药也都是家中信得过的人,子涵多虑了。”

“萧翁,这只是一个医者诊病的流程,不是小子怀疑什么。”陈墨微笑以对。

萧遘理解了,他立kè

道:“也对,那我派人去把煎锅和药渣取过来,让下人与子涵准bèi

,吃过饭在行诊治。”

萧遘起身出门,杜怀山道:“药是我与文翰所开,是太医署的药,子涵大可不必疑虑。”

“恩师,我们去准bèi

,太翁就暂时不要吃饭了,好好休息一下,一会吃过饭我们给太翁治疗疮疾。”

说完,陈墨好似不经意的拉了一下杜怀山的衣服,杜怀山迅速反应:“这样也好,请太翁休息一下,我们与子涵去准bèi

。”

“太翁没有服用丹药的习惯吧?病了如此长的时间,这面相和精神都不对?”出门,看看左右无人,陈墨凑到杜怀山的耳边问道。

“这我可不知dào

,应该不会吧!太翁可是正经的进士出身,不会轻易相信那些羽士。”

就在杜怀山和陈墨低语的时候,萧遘很快回来了:“正好今日煎的药家父还未曾服用,汤剂和药渣也在,就放在了厅堂内,景寒兄和文翰兄、子涵一起去看看吧。”

几人回到中堂,药渣就放在一个小瓦罐内,一个大碗中盛着黑褐色的汤剂,药锅也放在一旁。

其实药锅和汤剂看不出什么,陈墨只是做做样子而已,他需yào

的是仔细观看一下药渣。

“天冬、知母、百合、双花、枇杷叶、双花、黄芩”

经常接触,毫不陌生,陈墨一样样辨识。两位太医令对陈墨的表现很满yì

,陈墨看来不但精通疡医,还对用药很在行,没有出现任何错误。

辨识过药渣,陈墨开始那前期药渣仔细端详,并送到鼻端仔细闻了又闻。

“萧翁,家中谁负责煎药?”

陈墨的问询让萧遘愣了一下,他随即答道:“是蔡家娘子,蔡家娘子和我的夫人是表亲,家中的内眷管事,完全信得过,有时候,内人还与蔡家娘子一同煎药,不会有问题。”

“萧翁请看,看看药渣中的这些小颗粒物,两位太医令的药方中绝对没有这种药物存zài

,此种药物有些特殊,它带着淡淡的酸腐之气,很容易闻出来!”

陈墨的话不但让萧遘吃了一惊,也让两位太医令赶紧凑到近前。药渣中的确有一种细小的微黄色颗粒之物,不过煎药过程有时候难免会产生这种颗粒物,杜怀山抬头看向陈墨。

“这些微黄色的颗粒太多了,而且几乎一般大小,恩师认为煎药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会如此巧合吗?再者,药渣的味道不对,这种味道和弟子知dào

的一种毒物味道一模一样!”

萧遘瞪大眼睛:“子涵是说有人下毒!”

“若晚辈猜得不错,这应该是鬼伞之毒,当然,两位太医令不可能用这种毒物,只能是煎药时有人有意为之!”

“子涵,何为鬼伞?这鬼伞是何**?”孙解终于憋不住了,他一脸的不可思议表情,怪不得萧遘父亲的疮疾久治不愈,还出现这样的异常情绪。

“鬼伞属于毒菇的一种,俗称尿苔。这种毒菇的毒性并不是特别强,正因为不是有特别强的毒性才不引人注目。每逢饥荒年间,百姓因为饥饿食用鬼伞者甚多,也屡有中毒者,中毒的症状就是面色赤红。鬼伞毒性不烈,初期使人昂奋,并可使人昏睡并易笑,太翁得了背疮,用少量鬼伞掺入药中可以拖延疾者病情,随着毒性累积”

后面已经不用陈墨说了,这是一种慢性杀人,至于有人投毒的目的只有问萧遘了。

萧遘父亲的症候和陈所说几乎相同,这让萧遘不得不相信陈墨的话,他皱着眉立即问道:“子涵,家父现在无碍吧?如何确定这就是鬼伞之毒?”

“太翁现在中毒不深,没有太大关系。鉴别鬼伞之毒很简单,找一些鬼伞晒干后研成粉末,随后和药物一起煎制对比就可以确定,鬼伞有一种特殊的味道,很好鉴别。”

“哪里有鬼伞?”萧遘立kè

就问。

“乡间和长安城的背阴之处比比皆是,就是常人所说的狗尿苔!”杜怀山抢先回答。

竟然是如此寻常之物,说出来都知dào

了。可是,如果确定是有人投毒来毒害当朝宰辅的父亲,这件事就充满了玄机,杜怀山、孙解和陈墨一时无言,因为这件事情好像要升级了。

PS:整整一天,开着车跑了四百多公里,回来后边吃边更下这一章。因为这件事必须赶紧办好,后面淡然要发力了,明天!就在明天下午,期待中的三江来了!请允许我感谢一下编辑的厚爱,当然还有最忠实的读者们,这份荣誉殿堂同样有你们的力量。最后不要忘了明天开始的三江票票,咱不垫底就行!

081 阴谋的味道

萧遘没有迟疑,他立kè

唤人来去寻找鬼伞,在外面安排一番,萧遘回来继xù

和三人斟酌父亲疮疾的事情。“景寒兄、文翰兄、子涵,这中了鬼伞之毒是否还可破开疮疾?”

杜怀山和孙解也没了谱,两人看向陈墨,陈墨拱手:“萧翁尽管放心,太翁鬼伞之毒中的并不深,破疮可以继xù

,晚辈正好带有家传治疗疮疾的秘方,有把握。”

萧遘点头:“那就先吃饭,随后请子涵一展妙手,老夫承情了。”

“萧翁客气了。”

众人起身,尽管有鬼伞的事情扰乱了治疗和心情,总体来说情况并不危急,后面要看陈墨的治疗了。

萧家并不奢华,就连吃饭也是如此,就是平常的饭菜,到了萧遘这样的身份地位,其实不需yào

铺张,这种平常更能显示出萧遘的为人方正之处。

饭后,一切准bèi

就绪,陈墨要动手了。

一间屋子已被陈墨事先用熬制的药水经过了喷洒,昏昏沉沉的老人被下人抬过来,打发众人出屋,屋内只剩下了杜怀山、孙解和陈墨三人。

一张卧榻就是手术台,当陈墨拿出酒精擦拭疮口周围,两位太医令也带着陈墨提供的口罩凑到近前。

“这剑南烧春提纯之物名叫酒精,虽然造价有些贵,但很实用,可以有效防止伤口溃烂,缺陷就是会让伤口很痛,但也值得在太医署向天下医生进行推广。”

陈墨不是第一次在两人面前动手了,这次他有意识的开始推广酒精,酒精的作用陈墨不需yào

详细解释,说出防止感染之类的意思即可,估计两位太医令不会放过这种良药。

“剑南烧春也不是特别昂贵,咱太医署用得起,以后就应用起来,文翰兄以为如何?”

杜怀山看向孙解,孙解没意见,陈墨这样的神医这样郑重的提出应用酒精,它的作用注定不凡,孙解点点头算是通过了。

小巧的刀子在手,陈墨再次找到了昔日的感觉,他干净利落的伸出小刀破开了脓疮,随后开始慢慢清创。陈墨的每个步骤都轻轻松松,整个过程熟练无比,让杜怀山和孙解再一次体会到了陈墨技术的精湛。

其实就是做一个简单的引流,随后用药让创口慢慢愈合,尽管背疮的伤口很深,但只要治疗得法,这不是问题。

敷上药,处理完毕,陈墨开始收拾家伙。

“子涵能告sù

我你给背疮的伤口用什么药的吗?”孙解求知**太强,竟问起了陈墨治疗疮疾的秘方。

陈墨笑了笑,这没什么可隐瞒的,让唐代医术得到发扬他义不容辞。所谓秘方是来自于他的老爹陈泉,陈泉的确有一个治疗疮肿的秘方,这个秘方陈墨当然知dào

,因为药粉是他和陈泉共同来制作。此方已经在陈家传了很多代,秘方不复杂,只有几种药物;锦纹(大黄),露蜂房、蜂蜡等量粉碎,用麻油热炒后作为拔毒之用。此秘方的效果极佳,可以说药到病除,陈墨随父亲治疗过一例搭背疮,痊愈的很快,至于一般的疮疾,几乎都是手到擒来。

当陈墨把秘方说出来,杜怀山也摘掉了口罩开始观察老人的情况:“文翰兄现在知dào

子涵的无私了吧?子涵从不藏私,这份医德医心,我们两个老家伙拍马难追!”

孙解自嘲道:“好了,子涵是你的弟子,但也是我的弟子,就别替他吹嘘了,我们太医署后继有人了!”

“太医署我可不想让子涵在太医署发展,太局限了,把他的医术发扬传授就可以了,子涵还是要进入朝堂,这样才有前途,以子涵的能力,将来说不定封王拜相。”

陈墨明白杜怀山的安排,时代决定了,做单纯的医生没有在朝堂说话的权利,杜怀山不想局限住陈墨的脚步。而陈墨随波逐流,就此在太医署止步其实很受限制,而在朝堂有话语权,发扬医学的机会也会更多,所以,他不插话,静观其变。

这时候,一直在担心老父的萧遘来到门前。

“很顺利,萧翁尽管安心,让太翁静养,用药,饮食清淡即可!”陈墨挥了一下手。

老人的呼吸很平稳,面色基本正常,萧遘放了心,让下人安排老人去休息,萧遘询问了随后的治疗方案,陈墨净手,随后众人回到堂屋。

“两锅药在同时煎制,一锅加入了晒干的鬼伞粉末,一锅没有加,景寒兄、文翰兄还有子涵不急着回太医署吧?”萧遘这是要三人继xù

帮忙鉴别的意思,两位太医令都在,太医署还不是两人说了算,再者太医署的课程自由安排,什么也不耽搁,给当朝首辅帮忙自然要帮到底。杜怀山和孙解连声说没事,陈墨当然也要以两位太医令马首是瞻,点头表示自己没问题。下人送上茶,其实就是陈墨不适应的唐代加料茶,不过随后下人又送上酸梅汤,陈墨满yì

了,暑气太重,他还是倾向酸梅汤。

几人继xù

探讨老人的病情,其间陈墨出屋去观察了一下老人的情况,不久,两名下人进来,汤剂熬好了。

起身,几人准bèi

去鉴别一下药渣,也就在这时,萧家的老管家跑了进来,他急匆匆到了萧遘身边随后一阵耳语。

萧遘的面色变得阴沉下来,他扭头一抱拳:“请景寒兄、文翰兄和子涵稍后,老夫去去就来。”

三人客气两句,萧遘迈步出门。

“蔡家娘子什么时候不见的?”

“两位太医令和陈医师要查看药渣之后,就再未见到蔡家娘子的影子,我已经派人去寻找。”

“还是疏忽了!”萧遘摇摇头:“派人去蔡家娘子家里看看,顺便让人通知长安县令刘之璟让他带人过来。”

长安城城廓外以朱雀大街东西分治,东归万年县,西归长安县,萧遘居住之地属于长安县令刘之璟的辖区。当然萧遘可以不用长安县令刘之璟,他可以随便调用刑部和其他部门的官员。但这属于私事,而刘之璟也是萧遘的人,用起来更放心。现在事情还没有确定,萧遘并不想闹的沸沸扬扬。

老管家转身而去,萧遘的眉头皱的越来越深,蔡家娘子失踪,这件事已经充满阴谋的味道。萧遘回到堂屋,三种药渣被送了上来。鉴别其实很容易,味道不同,药渣中的碎屑很容易鉴别开来。

可以确定了,药物在熬制过程中出现了问题,而萧遘心中已经有了眉目。

诊治很顺利,识破了有人投毒的事,后面萧遘自然会处理。除了再次看看老人的情况,这里已经没有杜怀山、孙解和陈墨的事情,老人无碍,三人果duàn

告辞。

PS:三江啊,别忘了三江票票,好激动,鸭梨山大!

082 我知道是你

礼貌的送众人出门,感激的话不用说,萧遘什么都明白,当朝宰辅在家门前拱手相送已经说明了尊重,陈墨给萧遘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回屋,打发下人去忙,萧遘的面容变得有些狰狞,因为他知dào

是谁。

“好手段,裴澈小儿安敢行此苟且之事!”

裴澈是名门裴家子弟,咸通进士,现任门下侍郎。萧遘确定是裴澈搞鬼当然有依据,因为事先已经有人提醒过他注意裴澈和孔纬等人。门下侍郎是侍中的副手,侍中郑从谠已经坚持不住了,致仕已经只剩下时间,按照资历裴澈就是侍中的最佳人选。而裴澈素来与孔纬交好,和内官也有说不清的关系,看来是想要更进一步,正好符合别人对萧遘的提醒。

这是一个可以看到的阴谋,萧遘早有耳闻裴澈不想止步于侍中,因为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才是真宰相。萧遘正值壮年,宰相坐的四平八稳,而年龄没有优势的裴澈显然已经坐不住了。

按照华夏传统和制度,父母故去,官员必须停职守制丁忧,谁也想不到裴澈竟然用上了这样的手段。裴澈是一代名相裴休的从子,裴家名人辈出,尤其是裴休,他崇信佛教,有子“宰相沙门”的美称。另外,裴休还是著名的诗人是书法家,可谓名噪一时。

说起名相裴休,还有一个幽默的小故事。

曲江池所在地秦朝时叫岂州。唐朝开元年间,疏通开掘为风景名胜之地。南面是紫云楼、芙蓉苑,西面是杏园、慈恩寺。花草环绕,水色明媚,都城的人都来游玩观赏。最盛大的是中和上巳节这天。皇上要赐宴臣僚,聚会于山亭,还要赐与大常教坊的音乐赏听。

池中备有彩船,只有宰相、三使、中书门下两省及翰林学士等大官才可登临。整个皇宫的人几乎都要来游,十分盛观。裴休那时正欲廉察宣城,还未离开京城,又正值曲江池荷花盛开之时,便与省阁的名流们同来游赏。从慈恩寺起,他们丢下随从,只带着小仆,步行到紫云楼。见有几个人正坐在池水边上,裴休便与同僚们也坐于他们旁边休息。那几个人中有个穿黄衣服人已酒至半醉,显示出一种气度不凡的神态,指责其他人谈笑轻佻。

裴休心里有些不平,拱手行礼问道:“请问仁兄任什么官职?”

对方轻率地回答说:“喏,郎可不敢,郎是新任的宣州广德县令。”并立即反问裴休道:“押衙担任什么职务?”

裴休仿效那人道:“喏,郎不敢,刚任宣州观察使。”

那人于是立kè

狼狈而去,与他在一起的人也都四散而走。裴休的同僚们都击掌大笑。不多天,这个可笑的事件便传遍了京城。后来被吏部执掌铨选的人查到此人,说:“这个广德县令已请求调换到罗江去了。”

宣宗在做藩王时听到这一笑话,也常常以这种方式与亲王们开玩笑。后来宣宗当了皇帝,裴休当了宰相,起草诏书时,回头对近臣说:“喏,郎不敢,新授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了。”

裴澈的父亲裴俅也是进士出身,还官至谏议大夫。就是一个这样的名门之后,竟然使出了这样的阴狠招数,为了寻求上位排除异己,什么也不顾了,让萧遘不得不感叹政治角逐的残酷。

怀疑当然还要确定,长安县令刘之璟无疑就是萧遘的一杆枪,这件事必须查清楚。

陈墨等人离开萧府不久,长安县令刘之璟带着一帮人到了。

长安县的班头武昪是京师土著,武昪自小混迹于市井,他年少轻狂时就是街头的青皮头目,长安城对他来说再熟悉不过。正是因为武昪对长安熟悉还吃得开,沾些远亲的长安县令刘之璟上任后才把他提到了衙署班头的位置。

蔡家娘子的家就在东城南侧的延庆门内,当武昪来到蔡家娘子家他就知dào

这件事麻烦了。家门紧锁,一个人也没有,蔡家娘子的丈夫黄三和唯一的儿子都不见了。

也就在这时,南街方向一个年轻人屁颠颠跑了过来,他身后还跟着两个人。

“武大来了,诸位都好!”

“墩子,这是准bèi

去祸害哪一个?”武昪说着话一脚踢向年轻人。

还真是一个墩子,年轻人长得敦实,很健壮,满脸都是横肉,一看就是街霸之类的人物。

名叫墩子的年轻人没敢躲,浑不把这一脚当回事:“班头何事?咱可是守法良民!”

在武昪这样的正经官差面前自然要称良民,这墩子是什么人武昪最清楚,坑蒙拐骗、打架斗殴、上**门的事情从来不会缺了他,标准的街棍一名,武昪曾经的小弟。

武昪眯起眼睛:“给我把蔡家娘子最近的行踪打听仔细,查查黄三和他的儿子去了哪里?”

“小事情!今日请武大和诸位吃酒,请赏脸!”墩子讪讪的笑着,一副乖顺模样。

街上的青皮无赖,市棍就是武昪的眼线,自己的小弟他不需yào

客气:“给我去办正事,吃酒的事情随后再说,去吧!我在县署等你的消息,要快!”

京城坊内的事情瞒不过周围百姓的眼,墩子在武昪面前可以当孙子,在百姓面前他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想要知dào

什么事情很容易。蔡家娘子最近的所有行踪,还有黄三父子的情况很快报给了武昪。

黄三父子是在前几日突然说是去老家探亲,就此没了踪影,而蔡家娘子最近一段时间和一名名叫朱二娘的女子走得很近,两人频频来往的有些异常,而且这位朱二娘的一家也就此不见了踪影。但是朱二娘的身份很快被武昪查明,她是裴澈府中一名管事的侄媳。

这个案子有些复杂了,彻底破案需yào

时间,找不到这些人就没有证据,没有证据就无法对薄公堂。

对于萧遘来说,他已经不需yào

什么证据,也不需yào

对薄公堂,事情很明确,知dào

这件事和裴澈有关联就已经足够。

第二天,萧遘出现在了侍中郑从谠的家中,借口很好找,因为郑从谠已经病了很久,多日未曾出门了,正好来探病。

侍中郑从谠是进士出身,他是唐代名相郑余庆之孙,郑瀚次子,曾任河东节度使,平叛、御边多有功劳,可以说是一个为国家操劳一生的名臣。

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萧遘相信郑从谠,清正廉明的郑从谠不可能和裴澈等是一路人。因此他不需yào

避讳什么,他担心的是裴澈和孔纬之流和宦官狼狈为奸祸害国家,所以必须和侍中郑从谠达成一致和这些人对抗。[bookid=3218239,bookname=《高手重生在末世》]

PS:三江当然要三更,稍后还有一章,不要忘了三江票票!

083 身世-::无奈

第三更。三江期间请大家多帮忙,三江票票别忘了。

在太医署混了一下午,陈墨再次回到萧府看看老人无事,在众人护卫下回家了。

进门,一群小丫头立kè

围了上来,果duàn

拒绝众人的伺候,因为大热的天陈墨要沐浴了,这属于纯私人,不用伺候,陈大神医消受不起。

清清爽爽的回到堂屋,一帮小丫头再次跑上来开始嘘寒问暖。

被美女围绕的陈墨幸福而烦恼,幸福当然是有美女相伴,烦恼是醋坛子不断倒下,满地都是醋,这家中醋味太大。

“小梦怎么样了?叫她过来我看看。”赶紧把注意力移开,那位捡来的美女无疑是很好的借口。

“小梦没事,我去把她叫过来。”小汐接受了陈墨的任务,这几天和捡来的女孩走得很近,他赶忙应声。

不久,受伤的女孩来了,陈墨挥挥手:“都去准bèi

饭菜,我饿了,给小梦看看伤处,咱们赶紧开饭。”

这话是说给冰儿和清儿的,两人有些不情愿的起身,没办法,小汐是主人身份,除了自愿,总不能让她去厨房,只能是自己两个婢女了。

不太严重的骨折就是慢慢养,小丫头这几天情绪好了很多,有些菜色的脸也红润起来。

“公子奴家其实本姓孟,因此化名小梦。”

小丫头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了,后面还有,陈墨和煦的笑着开始给小丫头下定心丸:“有什么事情尽管说,没什么大不了的,小汐和我都是古道热肠的人

,而且在这京师我们也不怕谁。小汐的兄长是神策军将军,也是我的义兄,太医署的太医令杜翁是我的恩师,翰林知制诰杜学士是恩师的从弟,我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萧翁也有往来,无论何事小梦尽管开口说,我定会相助。”

看着满脸诚恳的陈墨和小汐,几日相处,小丫头显然对这一家人产生了信任,她突然跪了下来:“还请公子援手,奴家一家人突遭大难,奴这次到长安就是为了报仇”

果然是有隐情存zài

,陈墨赶紧示意,小汐立kè

跑上前:“小梦你这是干什么?我们现在是一家人,不可行此大礼,有事也定会相助,你尽管开口就是!”

“奴家其实姓孟,小名盈儿,祖父是吏部郎中孟光澜,父亲是太学生孟瑾,奴家还有一个姑母在宫中,就是陛下的贵妃孟贵妃。前一段时间,祖父被权宦田令孜构陷全家流放岭南,谁知出了长安三天后就碰上匪乱。这匪乱明显是有人安排,奴的全家都在屋内,我恰巧不在,看到不对,奴就藏在柴堆中,才避过此劫,随后一路装作乞儿回了长安,可怜我全家”

名叫盈儿的女孩已泪雨涟涟,眼中的仇恨尽显,谁能忘记这种刻骨的仇恨。

这件事陈墨曾经听杜怀山和孙解提到过,想不到曾任吏部郎中孟光澜的孙女被自己这样无意中救了下来,而且,这个小姑娘很坚韧,坚韧的让人敬佩。

“盈儿是要找孟贵妃是吗?”

“是!姑母一定有办法报仇,我一定要进宫找到姑母,请公子帮我这是我姑母给我的玉佩,可以作为证明”

女孩拿出一个小小的鱼形玉佩,可陈墨问题也来了,这是一个天大的麻烦,谁惹得起田令孜?田令孜杀孟家满门就是为了压制帝后的力量,小女孩回长安是为了找到自己的姑母孟贵妃。可是,女孩根本不知dào

其中利害,孟贵妃能自保就不错了,哪里有报仇的力量?

“盈儿,你知dào

权宦田令孜的权势滔天吗?陛下都没办法,孟贵妃又能怎么样?一旦被田令孜知dào

你寻找孟贵妃,恐怕孟贵妃也会自身难保!这件事还是要慎重,盈儿记得千万不可对其他人提起!”陈墨无奈的摇摇头,这件事根本帮不得,只能劝解,以后麻烦大了,这个捡来的小丫头还要严加防范。

“不不姑母一定有办法姑母会给全家人报仇的她是陛下的贵妃会给全家报仇”

陈墨的话让小丫头崩溃了,她心中支撑的力量无疑就是这个贵为贵妃的姑母,可惜陈墨说的是事实

“盈儿冷静些我们以后再想办法”

信念被击碎的小丫头瞬间状若疯狂,再也不顾自己受伤的手臂,她竟然跳了起来,那副不甘让人心碎。

陈墨和小汐能理解女孩,自己的全家在自己眼前被杀太残酷了,一个小女孩支撑到现在没有疯掉已经足够坚强。

小汐上果duàn

前抱住了女孩,盈儿挣扎着,但她的力量显然随信念的破碎也同时消失了,女孩就这样瘫软在小汐怀里,没有了刚才的疯狂。

“我帮不上盈儿!”

“我知dào

我们惹不起田令孜”小汐理解陈墨的无力,朝臣惹不起,皇帝惹不起,陈墨一个医生更惹不起田令孜。

“好好的看护盈儿,不能让她出门,也不要让无关的人接触她,以后盈儿就交给你了,千万不要出了意wài

。”

小汐点点头:“我明白,这件事不能透露出去,被田令孜的人知dào

,我们恐怕会有杀身之祸,对孟贵妃”陈墨向前看了看小汐怀中的盈儿,看她呼吸平稳,也就放了心:“小汐把盈儿的玉佩给我,你安排盈儿去休息,以后这件事不要提起,免的生出事端,记得以后要和盈儿寸步不离。”

“嗯,大郎放心,我知dào

厉害。”小丫头漂亮的脸上全部是坚毅的表情,小汐皮肤细腻的放光,加上熟悉的面孔,让陈墨忍不住有捏一把的冲动。

可惜,陈墨不敢,他怕曾经练过的小丫头揍自己一顿。敢轻薄,打了也是白打,不敢还手,于是陈墨果duàn

放qì

了这个鲁莽的想法:“小汐你今天真漂亮,有一颗善良的心果然让人越来越漂亮!”

“是吗?”这可是陈墨第一次夸自己漂亮,小汐兴奋起来:“那么,大郎说说这个家中谁最漂亮?”

“当然是我们的小汐,我们的小汐不但是这个家中最漂亮和善良的女孩,估计在这长安城无人望其项背!”

小丫头满yì

了,脸露幸福的红晕:“这还差不多”

“饿了,要吃饭了,小汐你先安排一下盈儿,一会我们一起吃。”

“好啊!好啊!”小丫头更满yì

了,她连声答yīng

着,果然不愧是身出将门,有把力qì

,抱起盈儿就走。

[bookid=3144561,bookname=《回到北宋当土豪》]

http://www.qidian.com

起点中文网www.qidian.com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

084 多好的替罪羊啊(三江票票)

这顿饭吃了很长时间,小丫头的幸福跃然脸上,与其说小丫头是在吃饭,还不如说在欣赏吃饭,一双美目看的陈墨不敢抬头。

煎熬终于过去,因为田夏过来了:“大郎,魏校尉来了,正在厅堂等着。”

“我吃饱了,小汐你吃饱了吗?”

“吃饱了,大郎自去。”小丫头没办法,魏越来了,她只能选择善解人意。

魏越这是没事来串门,还好不是来赶饭,不然陈墨又要开酒窖,由于那次拜师礼,酒窖中的酒已经下去一多半,需yào

补充了。

“那张弓太好了,能够射出两百步之外,大郎那里寻得这么好的木材?”

这是没话找话,但陈墨回答起来很难,因为左睿的军中有很多这种柘木弓,魏越早晚会知dào

,只能暂时唬弄一下了:“以后阿越你会知dào

的,这弓来的不容易啊!对了,听说沧州军乱,是怎么回事?”

陈墨岔开话题,魏越也没继xù

问弓的事情,他立kè

说起了沧州的事。原来,节度使杨全玫横征暴敛,但又不给士兵发放充足的粮饷,致使地方军队暴乱,无奈的杨全玫逃奔幽州。皇帝下召,以保銮都将曹诚为义昌节度使,卢彦威为德州刺史才平息了此事。

“王重荣的事情阿越怎么看?”

表面陈墨是在关心国家大事,实jì

上是在探听军队调动的消息,魏越笑了笑:“神策军已经在调动,邠宁节度使朱玫和凤翔节度使李昌符也在准bèi

。其它各地节度使都在观望此事,并不看好田观军这次出兵,恐怕大战难免,李克用焉能坐视!”

“田观军也是过于急迫了,王重荣和李克用交好,加上王处存总想左右逢源,此战很难说啊!”

魏越轻轻晃了晃脑袋:“谁有办法,缺少粮饷,田观军急于求成了,而且田观军容不得别人有异言,右补阙常浚就为这件事”

七月,右补阙常浚疏谏皇帝,认为皇帝过于姑息藩镇,没有是非,功过不辨,造成天下动乱,至今无所觉悟,恐怕以后还会有更大的动乱,希望皇帝改革政治,振兴唐室。

而实jì

上,田令孜等宦官才是朝政的把持者,在这出兵的关键时刻,宦官集团哪容得常浚瓜躁。“如此疏奏传至藩镇处,岂不招致彼等之猜忿?”田令孜一句话就让常浚被贬为万州司户,不久又赐死常浚。

这件事和孟家被杀满门如出一辙,宦官集团的嚣张气焰已经达到了无以复加,魏越在担忧,时局恐怕要危险了。

陈墨无言,他感到了沉重的压力,而这种压力却又无法释fàng



继xù

闲扯,两人的话变的干巴巴,魏越也感到有些无趣,时局让他的心情也不太好,干脆,魏越直接告辞了。

送走魏越,这种沉重让陈墨想起来他还有一件大事没有办,于是他立kè

招呼田夏过来。

“明天去买些最好的木炭,先来二十斤。”

“咱家不是有木炭吗?”田夏问道。

陈墨笑笑道:“家中的木炭太一般,我只要最好的!”

“那白炭怎么样?还有青碳,竹炭这些都不错,大郎需yào

那种?”

陈墨突然醒悟,这碳他也不知dào

哪种最好,想了想:“这三种一样先来二十斤,另外阿夏再买百斤上好的烟硝,还需yào

几十斤硫磺,记得都要最好的,就一起买回来吧。”

**最佳的比例就在陈墨脑子里,至于宋代到明代运用的**,其实那不是火药,而是燃烧药,它的催发力和爆zhà

力根本和陈墨心中的**不是一个概念。颗粒**其实直到明代中期之后时候才得到应用,而且,那个时代的**根本不对,材质的纯度也远远不够,已经落后了西方国家很远,陈墨需yào

让真zhèng

的颗粒火药提前出现。

让最标准的颗粒**提前诞生吧!为了这个大唐,为了自己好好活下去,让这个时代陷入魔鬼一样的火药时代陈墨也没别的选择。

就让左睿来引领这个时代,他毕竟是自己的大舅哥,哪怕将来左睿成为一个强dà

到不可拟制的强藩,他有了野心,但他还是自己的大舅哥,总不能“大义灭亲”一样直接把自己也灭了。**的诞生意味着妖魔之门的开启,而无崖道人就是那个最好的替罪羊,就让他的名字彪炳史册吧!

第二天,到了翰林院,陈墨立kè

就找到了自己替罪羊门上。

“道长,我的丹药就要开炼了,改日道长随我去一下,也好指导一番。”

“陈待诏的丹药准bèi

在哪里炼?贫道到时一定要看看。”无崖道士依然是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不过,他的眼神暴露了他的想法,他对陈墨炼丹极度不信任,自己都炼不好,陈墨一个医生炼丹自己的名声谁知dào

会败坏成什么样?

“道长放心,我的丹药属于不太危险的一种丹药,利国利民,请道长拭目以待!”

陈墨说出不太危险之后自己都有些脸红,这玩意不危险,世界上没有危险东西了,自己的脸皮最近练得很有厚度。

无崖道人仍旧忧心忡忡,不过他还算客气:“那就好,陈待诏炼丹之时贫道一定造访,请问陈待诏,你需yào

炼丹炉吗?我这里有很多种炼丹炉,其它资材应有尽有,陈待诏若用得到尽管开口。”

多好的替罪羊啊?还给提供炼丹炉,陈墨露出一脸无害的笑容:“鄙人的丹药要在人迹罕至的地方炼制方可,需yào

绝对的清静之地,道长的炼丹炉鄙人就不用了,多谢道长的厚爱,到时一定会让道长亲临观摩指导。”

炼丹需yào

静心,无崖道士可以理解,他点点头:“贫道很期待陈待诏的丹药,不如陈待诏搬回来住如何?正好方便与贫道探讨炼丹之术,贫道看陈待诏还是搬回来为好。”

“谢过道长厚爱!鄙人在那里住习惯了,搬来搬去太不方便,我有什么不解之处一定会前来向道长请教,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道长乃是绝世高人,有道长这样的友人相助,鄙人何其幸也!”

这化学武器实验基地自己可享shòu

不起,说完,陈墨恭恭敬的向无崖道人深施一礼。

“陈待诏客气了!”无奈中,无崖道人只能还礼。

作为一名官员,陈墨很有礼貌,他再次向这个替罪羊施礼:“就不在叨扰道长清修,鄙人告辞了。”

“陈待诏慢走,恕不远送,不要忘了炼丹时贫道还要观摩!”

“一定!一定!”PS:正好三江期间,炮兵大神竟然飘红了!还有众多打赏投票的朋友,感谢的话多说就矫情了,今天依旧三更!

085 意外的人

忽悠完无崖道人,陈墨继xù

自己的寂寞,好在就要午时了,备课之后可以在翰林院去蹭饭吃,然后午休。

谁承想,陈墨刚刚摆好纸笔,门外传来一个尖细的声音:“陈待诏,内侍田监卿有命,请随鄙人去一下内侍监。”

沉默抬起头,一个十几岁的小宦官恭谨的垂首站在门前,姿态很是恭敬。

内侍监也称作内侍省,是皇帝的近侍机构,负责管理宫廷内部事务。内侍监专用宦官,由内侍监、内侍、内常侍等为首官,掌传达诏旨,守御宫门,洒扫内廷,内库出纳和照料皇帝的饮食起居等事务。

“这位内侍,田监卿唤我何事?”去宦官的地盘,陈墨心中直突突,最近自己和宦官好像不怎么对付,这时候田焕让自己过去,陈墨难免有想法。

“监卿说是让待诏诊病,还请待诏移步。”

尽管是看病,陈墨还是有些忐忑,不过也没办法,必须去,收拾纸笔,陈墨立kè

动身。

内侍监就在翰林院的南面,距离很近,过了翰林学士院就是。陈墨提着自己的药箱跟在小宦官身后,心里不踏实,药箱中的手术刀是唯一的武器,可是有用吗?

来到内侍监的门前,陈墨突然不太胆怯了,因为,他发xiàn

了熟人。

守卫在内侍监门前的禁军士兵军官陈墨认识,尽管叫不上名字,但陈墨知dào

他是郭平的一名手下,这就够了。

陈墨向这名军官微微一笑,这名小军官显然也认出了陈墨,两人相视微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内侍监的布局和其他衙署没有什么区别,就是飞檐高耸的几处大屋带着众多的偏房和小院落,这些院落和厢房各有用途,而这几间大屋就是大宦官们的办公之处。

就在一间宽敞清凉的大屋之内,一人独坐,此人圆圆胖胖,一副慈祥的表情。

引领陈墨过来的小宦官和门前的宦官交流几句,门前的宦官一伸手:“监卿就在里面等候,陈待诏请进。”

陈墨进屋,圆圆胖胖的田焕立kè

起身:“久闻陈待诏神医之名,这次终于得见!果然不凡!”

“医待诏陈墨见过田监卿。”陈墨的官阶在田焕面前过低,当然姿态也要放低。

“不用客气,陈待诏请坐。”

“监卿请坐。”

身份地位不同,田焕不坐陈墨自然不能坐,田焕笑着首先落座。

田焕今天给陈墨的印象不错,为人和蔼,赶走柳歪嘴的事情也让陈墨对这名有些耿直的宦官刮目相看。由于生理和残缺的原因,宦官一般都气量狭窄,脾气乖张,这个田焕好像不存zài

这个问题。

这时候,一名宦官送上茶,随后退了出去。

端起茶杯做了做样子,田焕笑容依旧:”说起来我与你的恩师杜侍医也是老相识,当年也是在宫中做跑腿,很多次都是我亲自去请杜侍医,这几年与杜学士打交道也是很多,都不是外人啊!”

陈墨不明白田焕为什么说起了自己的老师杜怀山,还加上了一个翰林学士承旨杜让能,依照宦官集团的权势,田焕这样的姿态未免有些不正常。

田焕的低姿态让陈墨赶紧拱手:“那监卿说起来也是长辈了,小子才疏学浅,还望监卿多多指点。”

“无妨,无妨!这次请子涵过来正是有事相求。”

“监卿有事尽管开口,小子决不推辞。”

田焕依然在微笑:“是这样,家中的亲戚得了一种非常隐讳的疾病,因为是女子,很难就医,听到子涵之大名,家中亲戚就求到我这里,还请子涵出手相助。”

“医者无禁忌,何况是监卿所托,小子自当尽lì

。”

“既然如此,子涵请稍后,我去去就来。”说完,田焕起身。

“监卿客气。”陈墨也赶紧起身,就在他目送田焕出门的同时,田焕不紧不慢的声音再次传来:“阿七干的事情我都知dào

了,本来想教xùn

一下这个不肖子把他赶回老家,谁知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不过,陈待诏出手教xùn

他一下也好,省的以后死无葬身之地还不自知,我已派人回老家警告了阿七,这件事就这样算了吧!”

陈墨的脑门渗出细密的汗珠,原来田焕早已经知dào

了详细情况,这些内官果然不简单。

“是小子鲁莽了”

“子涵做的没错,对阿七未尝不是好事,让他知dào

以后应该如何做人,这样下去不但坏了我的名声,也对不起我那故去的兄长阿七回去也好,远离是非之地,在家修心养性对他也是好事”

“监卿胸怀坦荡,小子佩服!”

谁都护短,何况是没有后代的宦官,子侄之辈其实就是他们最亲近的亲人,田焕竟有这样的胸怀,让陈墨不得不对他刮目相看。

“就这样吧子涵稍后。”

田焕走了,陈墨重新坐回榻上,这件事让陈墨思绪万千,田焕无疑颠覆了宦官在他心目中的形象。被文人、百姓和历史唾骂的宦官也不全是那么不堪,起码田焕看起来不是气量狭小的人,和普通人其实没什么两样。

内侍监卿田焕出去不久后,门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陷入思索的陈墨抬头。

面前出现了两名女官,高高的发髻,华丽的衣服,这两名女官三十来岁的样子,陈墨不知dào

女官的等级,他看不出来,只能赶忙起身。

“小女子见过陈待诏。”

“不用多礼。”陈墨一拱手:“是监卿的安排有什么事情尽管开口,定不负所托!”

看来,田焕这次只是负责联络一下,这两名女官才是正主,只是田焕和这名女官什么关系?竟然要由事实上的大内总管事出面。

“小女子是尚宫局尚宫耿秀,这是宫内女医十二娘。”

十二娘其实就是十二号女医,这些宫中女医都是太医署医博士或医师的弟子。按照内宫制度,女医不可或缺,她们主要负责生育和一些不方便男医生出面的诊治。女医的学制是五年,在学习期间,女医也要进行季试和年终试。季试由学业有成的女医主掌,年终试由医监、医正主掌,所试应该主要是实践能力。

宫中女医的来源于官户婢,官户婢其实就是世代女奴,地位低下的还不如普通宫女,她们要依附宫内的女官或内官生存,因此,这些女医根本不会有名字,只有排号。

PS:第二更,晚上还有一更!

086 尚宫求医

唐代的内宫是六局掌二十四司,这六局分别是:尚宫局、尚仪局、尚服局、尚食局、尚寝局和尚工局。而尚宫局尚宫置最重yào

,尚宫局除了有总长一切的尚宫,还有管司言,管司言掌宣传奏启;司簿,掌名录计度;司正,掌格式推罚;司闱,掌门阁管龠。尚宫局尚宫可谓女官中的翘楚,这名名叫耿秀的女官长得人如其名,很清秀,自有一股成熟的风韵,加上姿态稳重,绝对算得上一号人物。

陈墨已经确定,这位名叫耿秀的尚宫局尚宫,她绝对是宦官的人,是宦官用来掌控后妃和内宫的重yào

人物。否则,位高权重的内侍监卿田焕绝对不会出面。

“久闻待诏神医之名,家中有一甥女,经女医确诊为石女,不知待诏对这种疾病可有诊治之法?”

耿秀很直接的说完,稍稍脸红了一下,随之恢复正常。

女官自幼进宫,一般都没和家人没有联系,也不允许,但耿秀这样的实权人物应该是例外,一旦掌握权力就会寻找家的温暖。普通宫女和女官一般没有家室,爱情亲情具无,有的只是孑然一身,寂寞难耐。

女人一旦没有了感情寄托,被迫与寂寞为伍时,会变得茫然不可思议无所事事。无所事事的女人会自然地本能地无事找事打发时间,便有了各种各样的小争执、小纠纷、小矛盾。斗着斗着,如上了瘾一样,停不了手,越发引起内心深处的**,尔虞我诈终于如家常便饭一般。这些宫女的争与执很疯狂,可原因大都无关痛痒,不为亲情友情爱情,更不关家国存亡、百姓生灵,为得只是争一口气,图得只是一时之快。

宫内女人的争斗是你方罢手我登场,总是为宫中之人上演一场又一场的宫廷女人戏。

现在的耿秀和那些大宦官其实一样,当他们需找到了亲情,家人无疑就是他们精神的支柱,是他们最重yào

的人生一部分。

耿秀的眼中充满期待,陈墨思考很久,他终于开口了:“是谁给耿尚宫的甥女确诊为石女?具体情况不知,鄙人无法断言诊治。”

“是十二娘所确诊,别的女医也看过,同样诊断为石女,还请待诏援手。”耿秀起身,随后行了一个万福礼。

这是名气带来的后果,陈墨微微颔首:“耿尚宫应该知dào

,我是一个男医生不方便诊治这种疾病”

“待诏之名名传天下,此疾若待诏不出手恐怕天下无人能治,还请待诏施以援手,小女子定感恩戴德,毕生记得待诏大恩,它日必有重谢。”耿秀仍旧在坚持,而且非常坚持:“若待诏应允,小女子随待诏安排。”

不是陈墨不愿意帮zhù

耿秀,而是这件事不能传出去,陈墨再次思索良久:“一切听我安排,耿尚宫确定吗?”

“全凭待诏!”

“耿尚宫请坐,这种疾病分两种,如果是其中一种真石女,本人也无可奈何,如果是另一种鄙人有把握让贵甥女痊愈,但耿尚宫一定记得,此事不可外传,一旦传出去我”

“待诏放心,此事定不会外传,十二娘是我的人,甥女的家中人也不会得知此事,若待诏能够为甥女治愈此疾,我会把甥女立kè

嫁到远方,还请待诏放心。”

“好吧!”陈墨向女医官一招手:“给我说说具体的症状和体征,也好鉴别是哪种石女,看看是否能够治疗。”

“每个月几乎都会腹痛难耐有紫色的痕迹,下腹可以触摸到一个硬物”十二娘这个女医官还是有些专业见识,讲的很详细,陈墨确定了,就是一个*女膜闭锁,对他来说太容易了,用手术刀划开引流就可以了。

“这不属于真zhèng

的石女之症,可以医治,只是要完全听从我的安排。”

耿秀点头:“我信得过待诏,全凭待诏安排!”

就是圈套其实陈墨也不怕,因为他不会亲自动手,这次治疗可以让老妈六娘动手,由耿秀的人一旁陪伴就会毫无问题。问题是,耿秀能不能出宫,能够出宫再好不过,于是,陈墨继xù

问:“不知耿尚宫可否有出宫的机会,能够尽快出宫再好不过,我会安排人做这个手术,没有危险,也很简单。”

想了想,耿秀立kè

道:“可以出宫,找机会就可以,待诏可以定一个日子。”

权利果然是好东西,女官竟然能够选择日期出宫,这里面肯定有内侍监卿田焕的影子,耿秀看来和田焕的关系非同一般,没准还是一对对食。

陈墨想到这里,他承认自己邪恶了。

“只要不是假日,每日上午我都会在翰林院等待宫中传唤,耿尚宫可以派人随时联系我。”

“那就后日如何?在都城东南三十里外的太乙宫怎么样?”耿秀立kè

回应。

厉害!日子都可以随便挑,陈墨点头:“太乙宫可以,后日我在翰林院等候还是直接去太乙宫?”

“待诏只管在翰林院等待传唤即可,到时自有安排,就麻烦待诏跑一趟太乙宫了!”耿秀站起身,随后向陈墨施礼。

这算是定了下来,陈墨很佩服这些宦官或女官的能力:“耿尚宫客气了,鄙人到时定在翰林院恭候。”

回到翰林院,饭后短暂午休,陈墨立kè

回了太医署。

杜怀山的屋中,杜怀山和孙解两人正在整理文档,陈墨进屋客气两句,他立kè

开始了自己的话题。

“今日内侍监田监卿派人寻我,是为了求医,还提到了恩师和杜学士,不知这位田监卿为人如何?”

杜怀山放下手中的文档:“田焕此人在内官中尚属淳厚之人,多年前就和我打过交道,总体来说为人不错,很少做仗势欺人和阴毒之事,不过终究是内官,还是要谨慎。”

陈墨点头的同时,杜怀山突然问道:“子涵知dào

田焕这次为什么提到杜学士吗?”

“学生不得而知,还请恩师告知。”

“下枢密使杨玄冀老了。”杜怀山轻轻摇头:“他的侄子,杨氏族人杨虞郎进入了枢密院,上枢密使王彦范正当壮年,何况还有一个王知古。另外,曾在神策军中的刘季述、王仲先也不安生,曾经的枢密使、观军容使杨复恭也在谋求复起。”

“恩师的意思是田焕承shòu了巨大压力,宦官内部在进行争斗,所以想得到支持”

杜怀山轻轻摇头:“可惜,内官终究是内官,田焕再淳厚当他掌权之后也不会再淳厚,没有毒辣阴狠的手段怎么掌握权柄?”

这时,孙解插言:“子涵一定要记得,内官终究是祸国之源,距离一定要保持,他们不可能与我们走在一起。”

宦官专权的必然结果就是践踏天子的权威和尊严,侵夺以宰相为首的朝臣集团的权柄利益,所以不管掌握实权的枢密使和神策中尉怎样死掐,在共同的敌人面前,他们还是会暂时联合,相互支援。这和文官集团一样,一旦和共同的敌人相抗衡,大家就是一个集体。当然,文臣和宦官类似,谁也无法阻挡某些文臣和宦官借用对方的力量,比如孔纬、裴澈等人,现在轮到了田焕。

杜怀山和孙解的意思很明显,让陈墨和内官拉开距离,这个团体和宦官是死敌,不屑与孔纬、裴澈之流为伍。

PS:第三更,依旧三江,书友们给点力量!

国际惯例.三江感言

三江属于一个梦想的殿堂,淡然就像做梦一样上了三江!

当然,三江状元咱就不敢奢望。那是大神的地盘,作为历史文,不能和其它类的文相比,获得三江状元的几率非很低,也只有象关叔那样的偶像级大婶才可以,所以咱就不竞争状元了,只求不垫底就行。

实话实说,淡然不是太新的新手,曾有过百万字完本的上架作品,至于书名咱就不说了,均定三百,稍稍有些扑街,脸红一下。

上三江离不开作者的努力,更离不开编辑大大的欣赏,我记得炮兵大婶,也就是《满堂春》的作者说过;说你行你就行,说你不行你就不行。

这句话很罗嗦,但说到本质,作者的文章没有吸引力你就不行,编辑看重也不行,因为读者不买账;说你行是因为你的文读者认可,那么不行也要行,因为读者喜欢,想不火都不行——好文无法被埋没。

淡然没有说自己的文有多好(脸红一下),但是自认还能让大家凑合着读下去,如果能够给大家带来读书的愉悦,那我就做到了,仅此而已!

最后感谢编辑虎牙美眉、桃子美眉两位美女!俺很期待有一天能够见到本人大家不要想歪了,俺只是想当面致谢,那种帮zhù

淡然会铭记一生,毕竟一个人的生命有限,当我老去的时候,当我不在写文,我会大声而骄傲说:“我上过三江!”

(不要打我!要打请允许俺先把俺英俊的脸捂一下!!!!)

噢还有炮兵大婶需yào

感谢,你很萌,你是萌主啊!

087 能力

侍中侍从皇帝,出入宫廷,拾遗补阕,兴建制度,掌审议封驳,中书省草拟诏敕,门下省与中书、尚书省长官同为宰相,在政事堂共议国政,负责审查诏令,签署章奏,有封驳之权。

因侍中官位特高,大历以后,侍中升为正二品,不真任命,仅作为大臣加衔,只在大典时担任赞导礼仪,本身并不参与政务,门下省的实jì

职务由门下侍郎执行。而在黄巢匪乱之后,为了平衡权利,皇帝再一次启用了郑从谠为侍中,不再是一个加衔。可事与愿违,郑从谠年老体衰,实jì

权力还是掌握字门下侍郎手中。

今天,有些令人意wài

,久病在家的侍中郑从谠颤巍巍上朝了,在散朝之后还开始侍从皇帝。而回到门下省的郑从谠更是史无前例的开始办公,所有草诏、文书都开始经手。比较倒霉的左谏议大夫薛恒更是被郑从谠直接弹劾,因为他不在职位,也没请假。另一个倒霉鬼是给事中崔宪伟,因为他呈上的文书出现了错误,郑从谠毫不客气的把文书扣留,随后转呈考功司。

这个下马威突如其来,宰相的力量显露出来,弹劾与转呈文书意味两人的仕途走到了尽头,一时间,整个门下省风声鹤唳。

就在裴澈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几名出现小错的官员也被郑从谠直接谏言裁撤。

清洗突如其来,这些官员几乎全部是和门下侍郎裴澈走的非常近的人,郑从谠的目标很明确,他要实jì

掌控门下省。门下侍郎的本职是主持省务,郑从谠的意思表露无遗,他要真zhèng

掌权架空裴澈,让裴澈成为一个摆设

门下省的事情和陈墨无关,他的日子照旧,回家踩着满地醋,接受几个小美女奉迎,然后吃饭睡觉,奔向翰林院。

而耿秀的能力果然强悍,就在规定好的日子,陈墨刚刚进入翰林院不久,一名内官准时的出现了。

“遂宁长公主殿下今日出城游览,请陈待诏随侍,这是内侍省的文书,请陈待诏动身。”

陈墨不知dào

耿秀是怎么挑动了这位遂宁公主公主,但她做到了,而且很准时。至于目标,肯定是太乙宫。位于翠华山的太乙宫风景别致自不必说,太乙河与太乙峪的风景可谓瑰丽无双,著名诗人王维就曾留下优美诗篇:“太乙近天都,连山到海隅。白云回望合,青霭入看无。分野中峰变,阴晴众壑殊。欲投人处宿,隔水问樵夫。”太乙宫就处于长安的远隅,注定市声杂音稍淡、青山绿树入眼,因此属于清静之趣。太乙宫距离长安不远,一天可以一个来回,遂宁公主驾临太乙宫游玩名言正顺。

当然,作为这次的侍御医,陈墨去太乙宫同样名言正顺。各种仪仗和随员众多,公主的排场不小,陈墨要骑马,还要夹杂在众多的禁军中,至于那位遂宁公主乘坐什么他也无从得知,只管手提药箱随着大队人马前进。

尽管已是初秋,但出了长安城,秋老虎仍旧不放过众人。

路很好走,可惜速度慢的撕心裂肺。天气热的让人烦躁,身边都是身穿铠甲的禁军士兵,除了那名给陈墨引路的内官,一个不认识,骑在马上,陈墨无聊的昏昏欲睡。

就在陈墨骑在马上神奇的打瞌睡时,队伍突然停了下来。

陈墨稍稍清醒了些,这么短时间,太乙宫应该还没到,他茫然的看着四周什么也看不到,周围全是身穿甲胄的士兵。

静静的等待中,一阵马蹄声响起:“寿王殿下也来了,大家打起精神,注意警戒!”

看来这位寿王殿下也是在长安城不甘寂寞,估计是听到遂宁公主出来游玩,他也向皇帝申请了一下得到同意跟了出来。

这些皇帝的亲近之人虽然风光,但今天算是配角,反正陈墨是这样认为。尽管老师的话要听,但既然答yīng

了,今天的事情就要办好,他这个主角要坚决缩在人群中,然后在太乙宫实现自己的承诺。以后吗?尽量躲那些宦官远一些也不是不可以。

人喊马嘶中,队伍停顿一段时间,再次壮大的队伍继xù

前进。

太乙宫位于秦岭北坡,这里是著名的翠华山,也是汉唐达官贵族避暑歌吟的雅境。

随着连绵的矮山和翠绿不断出现,道路狭窄难行起来,庞大的队伍速度更慢了。很久之后,慢慢腾腾的队伍终于到达太乙宫前,随之众多人员开始向四周警戒分布。

翠华山就是一步一景变幻无穷的石海,这里的山石有角有棱,东倒西歪,雨淋日晒的石头,大的如危崖耸立,多的如长河奔流,俊的如俏女回眸,壮的如彪汉负重。这数不清的大小石头,重重叠叠,七长八短,居然构筑出了幽深神奇的冰洞,风洞。钻进冰洞、风洞,即使三伏天也冷风嗖嗖,寒气森森。这石海居然还堆积成了一座坝,一百多米高,将太乙谷拦腰截断,造就了大秦岭群山环抱中独有的“天池”。太乙宫最佳的避暑游玩胜地非冰洞、风洞和天池莫属。就在公主和寿王的车架停下来开始准bèi

的同时,趁着人多较乱,一直扎在人堆中的陈墨在那名宦官的带领下果duàn

脱离了大部队。

在进入太乙宫之前,东侧有一个不大的别苑,这个别苑就是为了达官显贵在进入太乙宫之前临时驻足之用,正好成为陈墨和耿秀选择的诊病之地。

耿秀早有安排,当陈墨和这名领路宦官到来,女医十二娘早已等在门前。

几名守卫在门前的禁军士兵显然和陈墨身边的宦官很熟悉,看到两人连阻拦的姿态都没有,而等待在门内的十二娘什么也不说,看到陈墨后转身就往里走。

陈墨紧紧跟在后面,进入别苑,绕过一个影壁和一个小花园,走不多远就是这个别苑的后院。负责引路的宦官在后院门前停步,随后他示意陈墨进入后院。

088 谁也不想放过自己

这个院落比在外面看要大了很多,房舍众多,十二娘顺着右侧的卵石小路继xù

前行。

在一间屋门前停住脚步,十二娘施礼:“六娘就等在这里,一切就绪,请待诏准bèi

。”

昨天六娘就被陈墨派人接到了这个太乙宫的别苑,而耿秀的人也早已等在这个附近接应,这次出动的人不少,但很隐蔽,诊病的初期计划可以说实施的很完美。

“大郎。”

还没进门,刘娘已经看到了陈墨,她立kè

走了出来。

“阿娘在这里还适应吗?”

“这里不错,很清凉,还有人伺候。”

进屋,陈墨就看到了全套的煎药设备,耿秀的准bèi

工作不错。

“诊室与人已经准bèi

好了,请待诏也做好准bèi

。”十二娘并没有进屋,她在屋外施了一礼,随后转身而去。

“大郎,这种石女你也敢接手阿娘见过几次石女,可从未听说石女能够治愈”

陈墨微笑面对着自己母亲的唠叨,看来母亲已经看过那名小娘,他需yào

再次确认:“阿娘,这名小娘的是不是?腹部可以触到硬物?”

“是这样,但石女就是不治之症,未曾”

“阿娘放心,我敢于接手就有把握,阿娘听我说,这是一种假石女,治疗起来很简单,阿娘只要按照我说的下手即可。”

六娘一阵心惊:“大郎,看样子这可是大贵之家的阵势,阿娘哪敢下手?你这是”

“难产都能解决,这样的小手术不值一提,阿娘尽管放手施为,只要按我说的做,毫无危险可言。”

儿子已经不是以前的儿子,已经是六品高官,还是宫中太医,六娘叹了一声:“既然大郎有把握,那阿娘就试试。”

“不是试一试,是一定没问题,阿娘听我说”

陈墨一边说,一边打开随身的药箱,药箱中的药物和器械齐全,不但有麻沸散,还有陈墨准bèi

好的其它药物。

炭炉被点燃,不久,药物的味道开始散出,陈墨对六娘的教授工作基本完成。

“就这么简单?”

“阿娘尽管动手,听我的没错,药物准bèi

好了,我再给阿娘说一遍消毒和手术程序”

就在陈墨准bèi

的差不多时,十二娘风风火火的跑了过来:“待诏,待诏!公主殿下和寿王殿下来了别苑,还请待诏回避一下。”

两位皇族不是来添乱,他们不可能知dào

陈墨有事情要办,而是有些累了,准bèi

小憩。陈墨也没办法,他不想碰到这两位,果duàn

和六娘收拾一下,赶紧和十二娘离开这间屋子躲往了更后面的杂院。

初秋的日头仍然很烈,遂宁公主李嫣和寿王李杰在伞盖下进入了这个别院。

遂宁公主李嫣眼神格外好,她刚刚进入别苑就看到了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那应该是翰林院的医待诏陈墨,衣服很熟悉,那个高大的背影也很熟悉。

“七郎你看,那好像是陈待诏。”

寿王李杰抬头,除了院中的景色和下人,他却没看到什么陈待诏。

“就在前面,应该是回避了,来人,去后面问问,是不是翰林院的陈待诏也来随侍了?”

这时候,耿秀适时出现:“殿下,的确是陈待诏,婢妇在宫中听说陈待诏医术超凡,所以这次就安排陈待诏来随侍。”

“还是尚宫想的周全,陈待诏的医术天下无双,本王素有耳闻,就请陈待诏不要回避了,让他过来吧!”

想不到寿王李杰这时候也插了几句,除了夸奖,还要陈墨过来,耿秀不经意的微微皱眉,但也没办法,她扭头看向身旁的一名女官:“既然寿王殿下有令,去传一下陈待诏,就说殿下有请。”

还是躲得慢了,刚刚进入后院看到护送六娘的李贵等几人,还没坐稳,一名女官跑过来有请。

当陈墨无奈的跑过来拜见两位皇亲,遂宁公主李嫣和寿王李杰已经进屋。

“拜见寿王殿下,拜见长公主殿下!”

“早就想再见见陈待诏,只是本王最近较忙,想不到在这里看到,陈待诏请坐。”

坐就免了,有一个公主在,连椅子都没有,不方便,陈墨躬身道:“谢殿下,下官在外面随侍就好,可以随时听候王爷和长公主殿下的传唤。”

“无妨,无妨,陈待诏不用客气,上次相见就甚是投缘,这次正好陪本王聊一聊。”

聊一聊无妨,这位寿王殿下为人不错,可是我有事啊!

有事也不能说,这时候也不能告退,陈墨躬身:“谢殿下抬爱。”

“听闻待诏善于割皮解肌之术,名传天下,堪比华佗在世,不知本公主何时能看到陈待诏一展妙手?”

越来越乱,公主也搀和进来,陈墨再次躬身:“长公主殿下过誉了!”

陈墨能说什么,一个小姑娘家议论这样的血腥之事面不改色,可能不知dào

其中的凶险和场面之血腥。

这时候,几名宫女送上来酸梅汤之类的解暑饮料,陈墨赶紧找台阶:“下官就不叨扰寿王殿下和长公主殿下了,下官在外面候命。”

“不用,不用,陈待诏这一路辛苦,一同消消暑。听说陈待诏的故里也在山中,正好陪着本王说一说这山中之事。”

古人的上下尊卑观念极重,这等于赐下,陈墨必须接受,否则寿王的面子就彻底没了,所以陈默赶忙再次施礼:“下官谢殿下赐下,不知殿下想知dào

哪些山中趣事?”

虽是身份尊贵的皇族,但寿王李杰自小经lì

的事情很多,还随皇帝颠簸流离于蜀中,也可谓有些见识,他张口即来:“本王知dào

山中离奇,不知陈待诏可熟悉山中狩猎之趣?”

“下官自幼随父进山采药,山中之事略通一二。”

“那太好了!正好我们可以去山中狩猎,陈待诏引路好了!”

这时候遂宁公主李嫣还嫌不够乱的插言了,她根本不知dào

山中凶险,也不知dào

一个公主应该有的矜持,让陈墨一时间根本不敢回应。

不要说公主,就是王爷出行都要有皇帝允许才行,寿王李杰明白,他笑了笑立kè

岔开话题:“陈待诏不要客气了,正好有酸梅汤解暑,一会我们去太乙宫,然后去天池和冰洞一游如何?”

没等陈墨回应,遂宁公主再次插了进来:“陈待诏当然要随侍,这进山难免磕磕碰碰,进山游览身边有陈待诏才让人放心吗?”

“是,是,下官自然要随侍。”

垂首、施礼,陈墨感觉今天很倒霉,怎么就这让对兄妹看到了自己?怎么谁也不想放过自己?

089 翠华山

在别苑的停留时间并不算太长,当寿王李杰发话启程,感觉郁闷的陈墨立kè

告退。

“陈待诏不用回避了,就陪在本王身边吧!”

还是不想放过自己,可是陈墨还有事情要办,他赶紧施礼,感觉脖子都酸了:“殿下,下官在后面跟随就好,在殿下身边总是于理不合,下官在后面保证随叫随到。”

“本王没那么多讲究,陈待诏就随侍在本王身边吧!”

这是接近未来皇帝的机会,可惜了,陈墨真的有事情要办:“殿下,这些礼仪下官必须遵从,下官刚刚进入内宫,总是谨慎些好,还请王爷不要怪罪。”

理由合情合理,寿王李杰也不再坚持了,他笑了笑终于放过了陈墨:“那陈待诏就在后面追随好了,上山之后本王在传唤陈待诏一同游览冰洞和天池。”

就别找我了,我有事啊!陈墨心中阵阵无奈,治疗需yào

时间,尤其是自己不能亲自下手的情况下,一会寿王李杰和长公主上了山,真的传唤自己怎么办?

想归想,话一定要说的好听,只能到时再说了:“殿下请移驾,下官一定在后面随时等候两位殿下的传唤。”

前呼后拥,寿王李杰和长公主终于走了,但愿这对兄妹今天能忘了自己,陈墨暂时松了口气。

寿王和长公主一行人离开别苑,终于清静了,一直躲在后面的十二娘立kè

出现。

“请待诏移步,尚宫说她会随侍两位殿下身边,待诏尽管放手施为。”

“用不到我亲自动手,我的阿母行医几十年,这种疾病对她手到擒来,十二娘可以做我阿母的副手,以后有什么事情十二娘尽管在翰林院寻我。”

“待诏仁厚,十二娘谢过待诏!”

这种机会对十二娘这样的女医很难得,除了学习医技,还可以攀上陈墨这位神医,太医署那里每年的考课也会更轻松。对地位低下的女医的将来无疑很重yào

,因此,十二娘满脸都是感激的神态。

准bèi

工作基本完成,为了保险起见,陈墨再次进屋和母亲探讨一番,随后他果duàn

出屋。

别苑清静下来,李贵终于有了机会,他也在后面的院子里跑了出来:“大郎在长安混得不错,升官升的够快,还与寿王殿下交厚,将来必定前途无量。”

“别捧我了,家里怎么样?”

“家里能有什么事?那么多人,到处都是”

“没事情就好,今天下午没事的话我也回去,记得走的时候阿贵派个人去长安,然后带田夏去咱村里,我已请了假,在家中住几天。”

“记得了,大郎你忙吧。”

“还要记得叮嘱田夏把那些东西都带好,家里人不少,让三斤他们来这里接应我。”

李贵答yīng

着转身去安排,陈墨来到作为诊室的隔壁门前开始等候。

时间过了很久,屋中没有动静。母亲毕竟没有用过手术刀,陈墨还是稍稍有些担心,不过母亲的经验足够丰富,应该没有问题,这毕竟是一个极小的手术,出现意wài

的几率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陈墨一直在观察着院内和院外,耿秀的安排可谓事无巨细,也很隐蔽,在两位皇族走之后,这个别苑实jì

上已经被控zhì

起来。除了门前有人把守,后院中也就有限的寥寥数人,透出消息的机会微乎其微。

其实陈墨最担心的是被坑一把,因此他时刻注意着别苑的动静,而真有人要用陷阱对付自己,李贵几个人也用处有限,所以陈墨必须警觉。

随着接近午时,天气越来越热。终于,被当做诊室的屋门打开,十二娘首先出现。

“一切顺利,待诏辛苦了!”

放下心,陈墨也不老客气,他立kè

道:“让我阿母他们先离开,然后我上山,去安排吧!”

十二娘施了一个万福礼,随后转身重新进屋。

不久,六娘笑着出现在门外,陈墨点头回应一个微笑:“就是天气有些热,阿娘担待着些,先回家吧,傍晚我定会回去。”

六娘没有说什么,但她慈祥的看着儿子,尽显幸福之色。

就在母子幸福的微笑中,李贵几人在十二娘的引领下走了过来。陈墨依旧没说什么,他挥手示意李贵等人启程。就这样看着众人,陈墨跟出了别苑,目送着李贵和六娘等人上马,随后消失在视野。

“请待诏也上山吧!”

那名引路的内官这时候再一次出现,陈墨回过头:“还不知dào

内侍的名字,可以告sù

我吗?”

“回待诏,小的名叫韩全海。”

“我记得了!”

韩全海微微的躬身:“请待诏多多照拂。”

这时,十二娘和几名士兵出现在门前,几匹健马被士兵牵了过来,陈墨翻身上马

翠华山原名“太乙山”,传说太乙真人在此修liàn

,而得此名。翠华山之称始自秦代,是历代王朝皇家的“上林苑”、“御花园”。秦始皇在此狩猎休闲,汉武帝设立祭天道场,祭拜太乙真人。而秦圣宫也是唐王李世民避暑消夏行宫。

太乙宫的秦圣宫中,寿王李杰和遂宁公主李嫣已经转了一大圈,游览完了宫内所有殿宇。按照事先安排,下午太热,加上要赶回长安城,上午必须完成游玩的所有项目,寿王李杰立即招呼宦官准bèi

去天池。

“去传一下陈待诏,让他跟在本王身边,有他在身边本王也放心。”

一名宦官应声而去。

许久之后这名宦官跑了回来。

“殿下,陈待诏陈待诏据说是早晨吃坏了肚子,正在因此落在了后面”

寿王李杰笑着摆摆手表示自己理解了:“医不自治吗?就说本王说了让陈待诏随后跟上吧,若实在跟不上,就让他在山下等候也可以!”

在太乙宫出发去天池还有很远的路要走,途中除了一小段路尚算平坦,其实主要是登山,寿王李杰和遂宁公主的侍卫很多,当挑选出的人在前方到达峰顶处,已经接近了午时。

李杰和公主出发后不久,陈墨终于跟了上来。

守卫在最后的禁军士兵看到了陈墨几人,一名军官赶紧上来接应。

“两位殿下刚刚出发不久,陈待诏快一些。”

满头大汗的陈墨点头,继xù

狂奔。翠华山山清水秀,景色如画,此处高峰环列,奇石林立,峭壁耸立,险不可攀;天池又称“太乙池”或“龙移湫”,就在这美丽迷人的奇景处,天池一泓碧水在上迎蓝天白云,下映青山。位于翠华山的天池独具**,群山环峙下,碧波荡漾,清明如镜,纤尘不染。

千辛万苦终于上了山,寿王李杰和遂宁公主李嫣现在就站在了纤尘不染的天池边。

遂宁公主被眼前的美景所感染:“好美的景致,七郎恐怕也难得有这样的清雅幽静之时。”

“清幽之地难得,十一姊选得好地方!”

“还是耿尚宫告sù

我有这么一处清静的仙境,所以跑到了这里。”

“十一姊看陈待诏这个人怎么样?”身边没人,寿王李杰转移了话题。“陈待诏医术非凡,为人不错!”

遂宁公主李嫣显然没明白寿王李杰的暗示,寿王李杰看着碧绿的池水:“十一姊,有时候作为皇族会很无奈,听说陈待诏尚未娶妻”

“七郎若喜欢这个陈待诏,你可以给他找一个宗室女,不过,陈待诏恐怕不喜欢宗室之女,恐怕会对他的仕途有影响。”

也不知dào

谁喜欢?寿王李杰知dào

十一姊妹素来泼辣,但这时候面皮很薄,他笑笑道:“陈待诏以医入仕,仕途毕竟要受到影响,这位陈待诏年轻英俊,不错!”

李杰的意思很明显,遂宁公主李嫣已到了婚嫁年龄,陈墨这个选择不错,他不愿意自己的妹妹将来被当做筹码送出去,能够看上眼决不能犹豫。遂宁公主李嫣怎么会不明白李杰的意思,可惜,她不能表露什么,公主愁嫁,被臣子拒绝屡见不鲜,她还要顾及皇家颜面。

就在这似乎,一名宦官远远的来报:“两位殿下,陈待诏来了。”

李杰抬手:“让陈待诏过来吧!”

灰头土脸,衣衫浸湿的陈墨再次一溜小跑。

“听说陈待诏有些不适,现在如何?”李杰笑脸以对。

“下官有些腹中不适,吃了药,已经无碍,谢殿下体谅下官。”

“我们去池南的太乙殿吧!那里清凉,冰洞也很近,一定要进去看看。”

遂宁公主李嫣算是给陈墨解了围,寿王李杰笑着道:“今天就在太乙殿吃饭,吃过饭在游览瀑布和冰洞。”

太乙殿是天旱祈雨之所,周边更是有吕公洞、黄龙洞,池北则有的冰洞、风洞、八仙洞等颇具盛名。

这餐饭很简单,陈墨果duàn

再次的回避,上下尊卑必须遵守,在未来的皇帝面前不能失去礼数。

两位身份尊贵的皇族精神和体力想不到都不错,不顾辛苦的爬山涉水的来到这里,吃过饭不久立kè

行动,首先去吕公洞和黄龙洞,然后是冰洞、风洞、八仙洞。

翠华山的诡奇其实就是山崩奇观,除了各种各样的奇石和景致,天池、冰洞和风洞也是山崩奇观的一部分,就是山崩时,巨大的砾石相互碰撞、挤压、垒叠,在巨砾间留下许多幽深的缝隙和山坳。

风洞如其名,由于地理位置的关系,风洞就是风过之地,身出其中,自有一份清凉。而冰洞在盛夏仍坚冰垂凌,四季阴冷刺骨,寒气逼人,这个时辰和季节在里面仍旧会感到那份冷意。

站在洞口俯视,天池烟波浩渺,云蒸霞蔚,蔚为壮观。

陈墨也不知dào

这两皇族哪里来的这么大精神,游览冰洞和风洞后立kè

赶往了崖后的鹰崖珠帘瀑布。

顶着日头绕过山崖,眼前赫然开朗。瀑布自绝壁上轰鸣而下,水珠飞溅,如滚珠喷雪,迷雾茫茫,凝视上端,有如轻纱飘荡,又如烟雾翻滚,其趣无穷。瀑布入潭处的绝壁右侧有一洞壑,深不可测,瀑布如珠似帘,遮掩洞口,故得名珠帘瀑布。而周围悬崖如刀劈斧削,翠叶掩映,藤蔓悬垂,一派人间仙境。

行在神、奇、特的百潭曲径中,小溪伴奏,鸟声迷人,眼前是一潭清澈见底的山泉和奔流的小溪水。

“此曰相思潭,还有一个神奇的传说。”环境让人心情舒畅,陈墨估计两位皇族也累了,正好在这不似人间的仙境中休息一下。

女官有眼力,立kè

呈上小胡床,遂宁公主李嫣来了兴趣,她坐下后立kè

追问:“陈待诏赶紧说,这相思潭是如何的来由?”

“相传很久以前,泾阳县有个叫金翠花的姑娘,心灵手巧,美丽出众,与本村潘郎两情相悦,私订了终身。由于父母早亡,兄嫂为图彩礼而将她许配给咸阳城里的王姓富豪为妾,逼令成婚。眼看婚期降至,翠花思恋潘郎,日夜纺线。有天夜里,姑娘来到潘郎门前,正欲敲门,突然有狗狂叫,吓走了她。于是姑娘把纺线系在门前树上,纺线直奔太乙山,藏于山间湖畔,盼着潘郎能顺着纺线找到她。妹妹跑了,兄嫂难以向王家交代,其兄韩玉就四处寻找。韩玉听一南山翁说,上山打柴的村人在太乙山见到一位仙女,她头戴山花,身披女萝,绿叶遮面,不露红颜,似如翠花山姑娘。其兄忙上太乙山寻找,果然见到妹妹坐在石洞旁。他正待上前扯住妹妹,只听霹雳一声,地动山摇,立流成泉,山景骤变,天乐响起,天仙出现,在仙女们的陪伴下,翠花架风冉冉升空

为了纪念这位翠花的姑娘,人们将太乙山改称为翠华山,又在山中天池湖畔建立翠华宫,这就是翠华山的由来,而我们眼前的相思潭就是潘郎思念翠花姑娘所在之地。”

故事讲完了,身边不远处的长公主已经泪雨飘零,让陈墨明白过来,公主也是女人,还是一个非常年轻的女人,这符合女人的多愁善感。

PS:大章,记得翻页,顺便求三江票票和支持!

090 地狱之门的打开

日头西陲,兴趣勃然的两位殿下终于启程回去了。

下山,陈墨跟在了车驾之后,当人群踏上山下的大路,陈墨留在了山下的别苑旁。

李三斤出现了,不但李三斤,田夏也来了,更让陈墨无奈的是,一群小丫头都跟了过来,田六和王成等人也自然在列。

这个翠华山下的别苑距离子午村非常近,也就是不到二十里的路程。

一个时辰后,陈墨看到了熟悉的炊烟渺渺。

六娘知dào

陈墨回来,但她没想到来了这么多人,其中还包括未来的儿媳,没办法,只能让陈泉跑出去招呼人再次准bèi

饭菜。陈墨本来准bèi

安排让小汐回子午堡,谁知话一出口,谁知小丫头立kè

横眉立目:“嫌弃我,看我碍眼是吗?那我立kè

就走!”

“不是!不是!谁敢嫌弃咱家小汐,我是怕叔婶想你,你不是也”撒腿,陈墨赶紧退避三舍

饭吃的舒心,因为这个家中不但有父母亲朋,更不会有满地的醋,一群小丫头现在全部开始围着六娘旋转。至于陈墨他身边的人太多了,加上还要照顾田六和王成等人,没空。

饭后仍旧没空,依照朴实的山村传统,小伙伴和乡亲们都来串门了。

一群小丫头无奈的再次去围绕六娘,陈墨暂时解放了。

“阿贵,村西山谷中那个石屋还在吗?最近事情太多,我在那避一下人,也清静几天。”

“怎么不在,那可是一条退路,现在我们年轻人负责,大郎要在那清修吗?”

“这几天那里就由我和田夏负责吧,对了,跟我去一下三斤家,有好事!”

李贵一伸手:“人都在你家里,去那干什么?”

“那你去唤李叔和李婶回家,我一会过去。”

既然是好事,李贵也不多问了,他起身而去。

也该给李三斤和田喜撮合在一起了,两个人相处的不错,田秋茂两口子估计没意见,毕竟身份在那,陈墨给田喜把身契撤了就行。现在,就看李三斤的父母了,陈墨估计也没问题,老两口是老实人,既然李三斤跟了陈墨,自然会同意陈墨的决定,何况,田喜本身很讨人喜欢

一抹红霞升起,一大家子热热闹闹的吃过早饭,在父母慈爱的目光中,陈墨立kè

拉住田夏出屋。

“让李贵帮忙把那些东西都碾碎,千万记得一样一样的碾,不准搀在一起,都分开,记住了吗?”

“记住了,大郎,三种碳也都分开吗?”

“都分开,去吧,记得要碾细一些!”

陈墨今天的任务是送小汐回子午堡,尽管小汐有些不愿意,但毕竟这里和长安不同,是陈墨的家,小汐不适合长期逗留。

马车备好,小汐和孟盈上车,陈泉不好意思送出来,六娘可不管这些,她对这个未来儿媳很满yì

,主要是大大咧咧,还漂亮:“汐儿记得早点回来,阿婶给你做好吃的!”

“我记得了!回去看看阿爹、阿娘我就回来陪阿婶。”小丫头看样子巴不得的早点回来,一副不舍的样子。

子午堡距离很近,身边跟着田六、王成等人安全问题更不用考lǜ

,半个时辰,子午堡的士兵就看了陈墨和小汐一行。

多日不见的左睿出现在堡口,小丫头这次终于知dào

害羞了,干脆连马车都没下。

左睿知dào

怎么回事,他也不挑理了,拉住陈墨就往里走:“二弟去看看我的新弓兵营的训liàn

,铺天盖地啊!我看以后谁先尝尝厉害?太期待了!”

这是预料中的事,陈墨波澜不惊:“兄长的钱粮够用吗?新兵的招募和体能训liàn

进行的怎么样?”

“很顺利,新兵已经增加了近万,那个体能训liàn

不错!除了粮食耗得多一些,都生龙活虎,老兵们也开始进行体能训liàn

,太管用了!钱粮最近也足够,就是京中的供给好像问题越来越严重,已经好久没有送来钱粮了。”

“今年天气不好,马上秋收了,兄长多备些粮食。”

“这不挺好吗?不像往年那么旱,也没有大的蝗灾,储备那么多粮食干什么?”左睿奇怪的问道。

“兄长听我的没错,钱没用,粮食才是根本,有备无患!”

“对啊!最近不太稳,多备粮食没坏处。”左睿明白过来,陈墨考lǜ

的周全,好像要开战了,他还接到观军容使的军令让他做好出兵准bèi

。一旦开战粮价就会和往年一样暴涨,而此战的最后结局还不好说,左睿必须做好相应准bèi



“兄长对长安的事情满yì

吗?”

这次,陈墨说的是两种机密之事,左睿点头:“很好,都满yì

。”

“我去拜见二老,一会去看看新弓营的训liàn

。”

“自己去吧,我就不陪了!”左睿干脆不管了,反正这个妹夫已经基本定了下来,小汐在长安住了这么长时间,陈墨想反悔都不可能。

“过几天我给兄长再送些好东西,将来有大用!”

“知dào

了,二弟去吧!”有用的东西已经送的够多了,左睿早已有了免疫力,他浑不在意的答yīng

一声挥手而去。

左盱老两口对陈墨很看重,完全就是女婿待遇,一通忙碌和招待让陈墨晕头转向,最后还是小汐贴心——直接把陈墨赶了出去。

下面的节目是在左睿的军营观摩,左睿首先安排了一次上千长弓的齐射,这种场面陈墨有思想准bèi

,但真实的场景毕竟完全不同。上千密集的巨箭冲天而起,当它们带着呼啸而下,这场景让人禁不住寒毛耸立。陈墨不认为谁能够冲破这样的箭幕,哪怕是重甲骑兵都不可能,一旦进入实战,密集的重箭落下,注定是人间地狱。

这还不算完,表演完阵地齐射,左睿让这些长弓手给陈墨演示了一次长弓手的奔袭作战。

人人都有马,当这些马上步兵弓手在几里外兜了一个圈子跑回来,当他们在很短时间就列起队伍重新组成一个长弓阵型,陈墨清楚意识到;左睿在野外几乎可以说无可战胜了。

当然,长弓不是万能的,这个时代的攻城作战非常多。但是还有陈墨,当他再一次出手就意味着把地狱之门注定要打开,而那把钥匙一旦交到左睿手里,这个世界的作战将发生质的改变,谁还能够抵挡左睿的兵锋?

PS:依旧在三江,记得三江票票。

091 我送给大唐的...雷妖

【感谢诸位书友的打赏和三江票票,请问,还有吗?】

饭后的陈墨果duàn

告辞了,因为他的时间有限,还有重yào

的事情。

出门就是几十名士兵环卫,陈墨俨然成了一个特殊的保护对象,这次依旧不例外,人数更多。因为,百余名士兵要去子午村换防,正好给陈墨当护卫。

回家向父母打上一个招呼,陈墨立kè

跑往了村西的小山谷。

小山谷其实是一处世外桃源,这条山谷就是一个大沟,沟位于两山之间,整条沟大约有三、四里的宽度,沟中心有一条不到两里长的狭窄深沟,这是一个很深的地理塌陷,常年积水。该处地理塌陷一端石壁耸立,直上直下成垂直坡度,沟的另一边却是一个斜坡,斜坡厚厚的泥土上面覆盖着绒绒的像绿地毯般的厚草。

这是子午村孩子们的乐园,陈墨对这个山沟记忆深刻,每一代的孩子们都曾在沟中戏水,都曾在草地上肆意翻滚嬉戏,包括陈墨的祖辈,也包括他自己。孩提的记忆总是有着那份美好,可惜了如此的世外桃源之地,陈墨要在这里进行一种残酷武器的试验。

陈墨刚刚到达山谷,谁知好奇心过剩的李贵也追了过来。

有这个跑腿的也不错,因为陈墨突然想起来自己忘了好多事情。没带秤和其他的必备器物,比如木铲和瓷碗、木盆、麻绳、细竹筛等,另外,陈墨还需yào

许多大小不同的陶罐和蜜蜡。

两人们果duàn

回头,随后不久,在几个年轻人的帮zhù

下,陈墨终于凑齐了自己的家伙。

把其它年轻人赶回去,只留下李贵和田夏,陈墨立kè

动手。

首先是搓火绳,这个活李贵和田夏能干,陈墨指挥就可以了。不明所以的两人架不住好奇,不一会就依照陈墨的指挥用细麻搓了一大捆沾了特制药粉的麻绳。

“记住这个配比和制作过程,一定要丝毫不差才行。”终于到了最关键的环节,陈墨开始谨慎起来:“记得千万不能用铁器和铜器之类的金属物,否则可要出人命!”

“大郎,这是什么?还如此为危险?”

“别问了,一会就知dào

了,把配好的粉末用水打湿,就像我这样。”

三人正好配合,三盆药粉在陈墨的指挥下变成了薄薄的饼子,然后没事干了,用树枝架好,等着这些饼子晒干。

“大郎,这应该是某重药吧?我看像!”

李贵和田夏不同,闲下来的他存不住自己的好奇。

“是一种药,不过这种药不能吃,吃下去有可能会死人的!”

“吃错了会死人,可那为什么用金属接触也不行?”

“等着吧!你会你知dào

的,这种药也许会医治一种顽疾,当然要看以后的发展了。另外千万要记住,这配方千万不能外传,一旦传出去就万千人的性命,这点一定要记住!”

陈墨说的不明所以,有些深奥,一如既往的要求保密。不过李贵习惯了,这位陈大郎是一个能人,升官发财,连带治病样样精通,他想了解,可惜跟不上陈墨的脚步。

等待很枯燥无聊,三人躲在石屋中避着日头,李贵是一个闲不住的人,翻饼子的事情全归他了,当然饼子也没多少,就是顺手的事情。

“听老人说,咱们子午村在我大唐建朝初年曾经出过一个四品官,大郎现在就是六品,将来估计会成为咱们村有史以来最大的官,我说的对吗?”

“当然对,我还想封侯拜相呢?可惜封侯拜相他们想我吗?”

李贵不相信:“这眨眼间就是六品,再过几年,十几年呢?我看大郎有希望。”

陈墨兴趣索然:“升官要讲究资历和出身,我这次也就是运气好,拜了一个好老师,以后可没这么容易了,机缘难得,以后难说!”

小山谷中的风不小,加上阳光的灼烈,药饼干透了。

后面是一个细活,把饼子放在麻布上一点点敲碎,随后过筛子,然后继xù

晒。

再然后,就是危险的过程了。陈墨不敢大意,他选择了最小号的罐子,三种颜色不尽相同的颗粒物被装满小罐子,放入火绳,用晒软的蜜蜡封住口。

“阿贵去取火,一会有热闹看了!”

这个时代不可能随身带着火,都是家中保留火种,其实就是碳火。李贵领命,他对陈墨是信服的,这次一定很好玩,所以他撒腿就跑回村里。

当李贵回来时,陈墨和田夏已经把其余的颗粒火药谨慎的收拾好放到了石屋中,而三个比海碗还要大的罐子已经按照一定距离被两人埋好,就等他了。

点火很危险,陈墨要亲自动手,指挥李贵和田夏躲得远远地。陈墨带着些激动上前,他用的火绳非常的长,而为了比对威力,三根火绳的长度一致,尾部也被陈墨绑在了一起,其实就是为了减少爆zhà

的时间差。

点燃火绳很简单,把炭火放在火绳上,当看到火绳冒出火星,陈墨转身就跑。

远远的,李贵和田夏看到陈墨拼命的往回跑,两人不明白陈墨为什么这样疯跑,李贵话多,迎头就喊:“大郎跑什么?”

迅速跑到两人身边,陈墨也不解释了,拉住两人:“都趴下!”

“趴下干什么?”李贵和听话的田夏不同,他只是不情愿的蹲下身。

“让你趴下就趴下,别废话!”

“我趴下还不行吗?”李贵慢慢腾腾的俯身,随后继xù

问:“大郎,这是干什么?难道很危险?”不仅是危险,还可能还危及生命,陈墨直接扇了李贵一巴掌:“趴下”

一声雷鸣般的巨响掩盖了陈墨的话,这声雷鸣在小山谷中被放大,回声迅速扩散,耳中嗡嗡作响的李贵已经惊呆了,他张着大嘴愣住了。陈墨赶紧抱头俯身,紧跟着,一声更大的轰鸣再次响起,剩余的两个罐子同时爆zhà

了。

李贵终于知dào

为什么趴下了,尽管动作慢了很多很多,还是和陈墨一样双手抱头紧紧伏在了地上,

山中的回音不但不会减弱,还会随着声波的延续不断增强,巨响让陈墨、李贵和田夏三人有些瞬间失聪的感觉。

巨大的声响在山间扩散,小山谷就紧挨着村子,当这种雷鸣之声传到子午村,整个村子刹那间就开始鸡飞狗跳,而随着第二声更大的巨响传来,村中的牲畜开始狂跳起来

“看来装的有些多了实验太粗疏地点选的也不对”陈墨终于确定,他也不知dào

哪种火药威力更大,他根本看不出来,只看到了三朵蘑菇云在冉冉升起。“大郎,这是什么?”李贵拼命揉着耳朵就喊,他终于清醒过来。

陈墨站起身:“火药,颗粒火药!我送给大唐的礼物!”

还真是一种药,不过太危险了,李贵继xù

趴在地上茫然的看着蘑菇云:“大郎,我可以起来了吗?”

“起来吧,我们去看看爆zhà

效果。”

既然远距离看不出效果,那就看爆zhà

坑,陈墨也不理会两人了,他起身迈步向前。

位置记得清清楚楚,白炭、青碳、竹炭制作的火药爆zhà

效果出来了,竹炭的爆zhà

坑稍小,白炭和青碳的爆zhà

坑基本差不多,看来这两种碳的效果最佳。

就在李贵和田夏也跟过来查看的同时,陈墨突然听到身后传出一阵嘈杂声。

整个村子的人淹没了小小的谷口,整村村民和士兵几乎都跑了过来

麻烦来了,这需yào

自己好好解释,陈墨晃晃头,他想起来,这种爆zhà

物应该有一个响亮的名字声音够大,叫做雷妖好像不错!

http://www.qidian.com

起点中文网www.qidian.com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起点原创!

[bookid=3027879,bookname=《断魂英雄》]

092 无限拆墙利器

“一次意wài

,就是配药发生了意wài

,乡亲们回去吧!以后这样的事情不会发生了。”

村中人对陈墨还是很包容的,尽管动静很大,骇人的爆zhà

让整个村子鸡犬不宁,村民们选择了信任陈墨,这位村中唯一的官员给村中带来了足够的好处。至于陈墨的为人,更不用质疑,这点小事就算了。

还有人要敷衍过去,守卫子午村内的士兵。这些人好对付,没有人敢质疑陈墨,因为左睿有命令,陈墨可以调用这些士兵,因此陈墨等于他们的长官。陈墨挥手——没事了。这些士兵立kè

掉头回去,谁都知dào

陈墨现在的身份,他其实是左家的女婿,他的话就是左睿的话,赶紧走人。

有些人当然不会走,比如被巨大爆zhà

声吸引来的陈墨的小伙伴们,还有他的老爹陈泉一脸关心之色。

“大郎,阿爹听这声音不对!可不要有什么危险?”

父亲当然要关心儿子,陈墨理解父亲:“没关系阿爹,就是一次实验,没什么危险。”

陈泉是一个老实人,既然儿子没事也就放心了,他叮嘱两句也扭头回村。

老人走了,一帮年轻人蜂拥而上,陈墨三人被包围了。

有些估计不足,无论前生后世,这是陈墨第一次搞火药,他没想到黑颗粒火药威力这么大,而这些小伙伴虽然可以信任,但还是要保密。陈墨立kè

指挥田夏和李贵看守孤零零的石屋,他自己赶紧吸引注意力回村,然后搪塞这些小伙伴。

爆zhà

案的始作俑者回村了,被震慑住的李贵站在石屋外:“阿夏,这其余的不会响了吧?”

“我怎么知dào

。”田夏两手一伸。

“其余的全在这石屋中,一响起来可是粉身碎骨,大郎把咱两个扔在这他也放心。”

李贵根本不敢进屋,他有一种想跑的**,可是男人的尊严不允许他这样做,看着眼前的石屋,李贵就像看着一个存zài

妖魔鬼怪的石屋,一丝进去的想法也没有。

“大郎说不见火没关系,不引火就行。”田夏什么也不畏惧,他唯陈墨马首是瞻,陈墨在他心目中永远是对的。

“那也很危险,晚上我就在屋外吧,阿夏小心些,不要玩火!”

“这里哪有火,大郎估计一会就会回来。”

除了搞了一次爆zhà

有些骇人,山村的生活总体是平静祥和的,而这平静的日子终究要过去,陈墨要回长安了。

李三斤的事情被陈墨轻松搞定,就看长安田秋茂夫妇的意思了,不过应该没问题。

子午堡对陈墨是欢迎的,当陈墨等人出现在营门前,通报都免了,士兵立kè

开门。小丫头们都等急了,早已收拾停当,就等陈墨来接了。尤其是小汐,向父母和嫂嫂打声招呼拉着孟盈直接上了马车,静等启程。

可惜,陈墨还有重yào

的事情,他小心翼翼的来到马车前:“小汐,咱等等再启程好吗?我还有些事情,等等就好,等等就好。”

小丫头立kè

下了马车,一双杏目圆睁:“为什么不早说,害得我这样匆忙。”

不能和女人讲道理,这一点无异于真理,陈墨姿态要放低,尤其是在未来的岳父家:“时辰还早,咱不急,小汐忍耐一下,我也是临时想起来,耽搁不了多长时间,一会就起程。”

妹妹俨然带着主母的架势,一旁的左睿很满yì

,他立kè

发话:“小汐回去等等,我和大郎去去就来。”

小丫头可不敢给左睿颜色看,知应一声立kè

带着孟盈回屋。

陈墨立kè

行动:“走吧兄长,我给你带来了好东西。”

“这次是什么?”左睿笑着问道。

“找一个偏僻的地方兄长就会明白。”

左睿立即道:“后面有一个废弃的军营,那里可以吗?”

“距离军营远吗?”陈墨继xù

问。

“往南约两里,是过去的老营地,很久不用了,最近的人一直在增加,我准bèi

收拾一下重新利用。”

位置不错,陈墨点头:“就那里,距离近了吓人!”

顺着子午堡在谷中南行不远,左侧有一个山坳,这个山坳正好位于悬崖峭壁之间。过去,这里就是子午堡的老营,由于是石屋和砖木结构为主,虽然残破些,但这座老营基本保持完整。

进入老营,陈墨立kè

开始忽悠左睿:“兄长对城池的攻坚战怎么看?”

“守城还好,进攻就是蚁附而上,伤亡惨重,没有五倍以上的兵力一般很难拿下。”

陈墨笑着看向左睿:“如果我有一种拆城利器,只要把这种利器放在城下,城墙立kè

崩塌;如果用来守城,就会是敌军的噩梦,想攻下我们的防守既无可能,兄长认为怎么样吗?”

看看陈墨,左睿有些不确定,这事情有点悬,吹大话不当这样的,你以为自己是神仙?左睿直摇头。

不相信我可以让你看看,陈墨也不多言了,立kè

指挥田夏开始动手。

营门一处厚厚的石墙成为了陈墨的目标,这个石墙不算太高,但石头的厚度足足达到两尺。田夏现在被陈墨教导的很熟练,他拿出一个铁铲,随后紧贴着石墙挖了一个大坑。

不久,一个大坛子被田夏自马车上小心翼翼,费力的抱过来放入坑内埋好。

引线这次很长很长,在田夏准bèi

的同时,陈墨拉着满脸好奇的左睿就走:“兄长等着看热闹吧!有我这个兄弟是兄长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这我知dào

,二弟就别说了,我已听了几百次!”一边走,左睿一边微笑。你就等着石破天惊吧!

陈墨带着左睿等人走出很远很远,足足一里开外。

这时候,陈墨看到田夏已经动手,随后往回就跑。

“都趴下吧,别说我没提醒诸位!”

再次拉了一把左睿,陈墨首先趴在做了一个示范,然后双手的食指塞住耳朵。

这姿势很不体面,左睿很不情愿,不过陈墨的面子要给,他磨磨蹭蹭的终于趴在了陈墨身边:“二弟,这趴下还要堵住耳朵为什么?”

“兄长赶紧叮嘱大家,耳朵有可能被震聋,我可提醒了!”

左睿还是比较相信陈墨,他立kè

向身后喊起来:“都给我趴好,用手堵住耳朵。”

这时的田夏已经跑近了,他拼命的在狂奔,因为他知dào

这次更危险,事实上,上一次的爆zhà

试验他吓得不轻,只是没有表露罢了。

田夏跑了回来,他气喘吁吁的跑到陈墨身后,然后猛地扑倒在地。

时间慢慢过去,左睿不耐烦了,作为一军主将,这姿势很没面子,他看向陈墨。陈墨努努嘴,示意左睿看前面。

就在此时,地面猛的一颤,随后是石破天惊的一声巨响,那处石墙顷刻间飞沙走石,可以清楚看到石墙的碎石高高的升上天空,石块在空中四散而起,随后一朵巨大的蘑菇云慢慢升腾

爆zhà

的瞬间,左睿正好kàn

向前方,巨大的声波和振动袭来,这让他的视线刹那间模糊,尽管塞住了耳朵,但左睿的耳中仍旧在蜂鸣,他被震的暂时什么也不知dào

了,因为这是在山谷中,山谷的回音足够大。

有所准bèi

的陈墨站起身:“都去看看吧!这次效果应该不错!”被震慑住的众人久久没有起身,包括主将左睿,从未有过的经lì

。这个时代的人知识面不足,恐怕书上或者传说中有这种场景,可这些军将也不知dào

,完完全全就是一次惊心动魄的震撼。

陈墨前面走,左睿后面爬起身赶紧就追:“二弟,吓死人了,这是什么?”

“无限拆墙利器!”

震撼无以伦比,无限拆墙利器可不是陈墨吹的,当众人回到这个老营,眼前的情景太骇人了。两尺厚的石墙消失了近两丈,地面上留下一个辐射状的巨坑,巨坑还冒着腾腾的热气。什么样的城墙也禁受不住这样的爆zhà

,何况,陈墨用的药量并不是特别多,才用了三十斤。

“这是二弟送给我的新式武器?”左睿张大嘴巴,这种武器太吓人了,别人以后怎么活?谁是自己的对手?

“这种利器所用的药粉是来自于我的友人无崖道长,无崖道长也是一名翰林待诏。我给这种武器起了一个名字,名字叫做雷妖,田夏已经掌握了制作技术,任何坚固都不是问题,只要药量足够,这种雷妖可以炸塌所有的城墙。这种雷妖守城其实更好用,可以制造一些小型的雷妖,敌人大举进攻,点燃后扔出去就行,血肉之躯抵挡不住这种武器的攻击。一个新的作战时代来临了也许我还会用这种雷妖的药粉制造更厉害的武器看看以后吧”

原来是道家的东西,怪不得如此犀利,左睿立kè

表态:“我可以雇用田夏做我的仓曹参军事,让他做我的幕僚,二弟你看怎么样?无崖道长需yào

什么我也可以满足。”

仓曹参军事等于是文官的范畴,八品,田夏聪敏而又做事稳重,还识字,可以信任。陈墨干脆为他摆脱了奴仆身份,这是陈墨最希望看到的结果:“阿夏可不是外人,他的二姊和三斤是一家,这件事是我的撮合的,兄长留下阿夏吧!无崖道长乃是世外高人,他说不需yào

什么,只需yào

这个发明者的名字是他就可以了。”

陈墨不想让左睿见到无崖道人,所以对无崖道人选择了无视,提提名字很对得住他了。

左睿听到陈墨的安排,他笑得嘴叉咧到了耳边。

时代决定,姻亲是最有信任度的存zài

,左睿明白陈墨的意思,这种武器不可能外传,左睿可以独享这种利器,而三弟李三斤的大舅哥田夏就是这种武器的掌管者,可以信任。

[bookid=3027879,bookname=《断魂英雄》]

喜欢的朋友不要忘了收藏!

093 刺杀(上)

陈墨带着一群小丫头在众多人的护卫下启程了,而田夏立kè

被左睿单独叫了过去。

蝴蝶的翅膀扇动,一个奴仆身份的年轻人开始起步,他注定将成为一个时代的弄潮者,因为他的身边有一只大蝴蝶在展翅扇动历史。

回到长安,陈墨踩着满地醋的日子回归了。

不过也有事情找上门来,据田秋茂回禀,一名姓董的将军已经两次来拜访陈墨,今天下午还要来。

陈墨对田夏的安排田秋茂一百个满yì

,他怎么也想不到儿子竟然当官了,尽管很小,但毕竟身份已经不同,和做下人相比可以说是一步登天。对陈墨随后再次提起田喜的事情更是没有什么抵触,李三斤和田喜两人的事情其实田家老两口也巴不得,李三斤实实在在,是一个好女婿,而田喜的身份也即将改变,还有什么不知足?

初秋的天气依旧有些热,午休后,陈墨起身开始备课,他脑海中的知识太丰富了,必须一点点整理成册,然后用时代的词汇表述,最后传授给太医署的学生们。

就在陈墨忙了一段时间,田秋茂过来传话,那位姓董的将军依言而来。

在结识的军将中,姓董的将军陈墨还真没什么印象,不过这样正式的来拜访,陈墨必须见一见。

来访的这位董将军个子很高,魁梧的身材很符合军将的身份,就是面相有些白,陈墨礼貌的把这位没什么印象的董将军让进堂屋。谁承想,刚刚进屋,这位董将军就深深一礼。

“陈待诏救命之恩不敢忘,怀玉特来拜上待诏!”

陈墨终于想起来了,这位董将军应该是骊山军营中自己救过的那位董将军:“你是骊山军营的那位董将军?”

“在下魏州董怀玉,字宣璧,勋授冠军将军。”

董怀玉所说的魏州其实现在叫冀州,就是大名和魏县一带。而董怀玉的勋授冠军将军是三品,董怀玉太年轻了,这说明他肯定是冀州的世家门阀,而另一个身份陈墨也想起来了,董怀玉好像是什么董贵妃的兄长,就是陈墨不知dào

那位董贵妃是谁。

这不能直接问,只能再行了解,陈墨拱手还礼:“董将军在潼谷关为国而战,鄙人作为医者本是应有之义,董将军不用特意来致谢,若以友人之谊来访,鄙人深感荣幸。”

可以做朋友,但不做恩人。

董怀玉对陈墨其实打听了很久,这位火线上位的太医署医师,翰林待诏是一个牛人,而且超级牛,打架、行医和升官几不误。另外,陈墨的交际圈子很正,属于很多人需yào

仰望的存zài



当然,董怀玉不需yào

仰望陈墨,但做朋友绝对划算。

董怀玉立kè

改了称呼:“子涵大气,鄙人着相了,请子涵不要介yì

!”

“宣璧兄哪里话?人来熙熙,相交与相知难得,宣璧兄请坐下叙话。”

董怀玉出身大家,他见识的人物千姿百态,一个如此豪爽的医生真有些颠覆了他的世界观。

小丫头送上茶,两人相对而坐。这一次再次让董怀玉感到了惊讶,陈墨的家中没有坐榻,也没有矮几,两人坐椅子,眼前是一个方形案几,坐在这个高大的案几前饮茶真的很舒服。

毕竟是刚刚熟悉,两人的话题不多,不可能谈得过深,就是谈一些身边的小事和尽人皆知的时政。

不久后,董怀玉适时的起身告辞。

陈墨起身相送,以往,陈墨送人身边都是田夏跟随,这次把田夏留在了子午堡,而李进和陈远几人没有这种意识。还是冰儿有眼色,看到陈墨身边没人,她赶紧陪着陈墨送客。

门房属于田六手下的士兵,这些士兵更没有送人的意识,两名身穿下人服饰的士兵只管目送。

出门寒暄,董怀玉上马,他的几名随从紧紧跟上。

向前走了一段,目送着董怀玉拐过安业坊的岔路,陈墨扭身准bèi

回家。

陈墨在安业坊的住宅西侧是一家姓甄的致仕官员,这名官员很少出门,和陈墨只见过几次面,只是点头之交。也就在陈墨扭身的同时,几个人在甄家的大门中快步走了出来。

脚步声很沉重,也很快,陈墨瞬间感觉不对,他迅速的扭身。

这时,几个人影已经冲了上来,陈墨清晰的看到寒光在闪动,这几人手中都拿着短刃,目标显然就是自己。

“冰儿快跑~~去喊人!”

小丫头在自己身边不远,陈墨猛的回头冲向前,一把就把冰儿推了出去。

也就在这同时,陈墨的身后的风声响起,危险就在身后,陈墨果duàn

的扑倒在地,随之向前几个翻滚后站起身。

这次看清了,一共四个人,没有蒙面,就这样明目张胆的继xù

冲了上来。

退无可退,没法跑,因为小丫头还趴在地上,陈墨不能扔下她。

赤手空拳,没有武器,陈墨不可能是这四个人的对手,何况,敢来行刺,这几人绝非庸手,陈墨知dào

很危险。看来还是大意了,陈墨想不到会在自己门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柳歪嘴的事情解决后他有些过于放松,对危险的认知度发生了错觉。

两名大汉同时扑了上来,面对闪烁的寒光,面对两侧夹击,陈墨无奈的向右侧移步,因为小丫头不在这个方位,他必须给冰儿留出逃跑的空间。

寒光再次闪动,右侧的大汉再次出手,距离很近,陈墨脚步再次移动,这次他没有退避的空间了,于是他利用自己的速度和爆fā

力欺身而上。

再退就只有逃跑一途,而逃跑就要扔下冰儿,何况,被四个人追赶想跑掉并不容易。陈墨做出了选择,他的右臂狠狠对准刺过来的手臂就是一下,随即微微侧身,同时左膝猛地抬起。

这是一次唐人没有见过的膝攻,陈墨用尽了全身的力qì

,因为他知dào

后面还有三个人需yào

对付。

用短刃刺向陈墨的大汉想不到陈墨一个医生如此的强悍,陈墨的这次攻击来的是如此猛烈,以至于这名大汉连惨叫都没发出就已经萎顿下去。

也就在电光火石之间,其他三名大汉上来了,陈墨这次可不敢欺身向前了,被三个人缠住他必死无疑。

后退的速度怎么也比不上向前冲,避实就虚没有办法,这次陈墨继xù

向右,而最右侧一名大汉的短刃也在第一时间刺了过来。陈墨闪身,但还是慢了,他清晰感觉到自己的左臂被短刃划了一下。

右侧已经是排水沟,这次陈墨干脆贴着宽大的排水沟向前跑了过去。

三名大汉扭头就追,陈墨对自己的体力很自信,只要跑起来,三名大汉想要追上自己不可能。

可惜,天算不如人算,小丫头冰儿这时候恰巧爬了起来,然后嘶声的呼救,随后她竟不管不顾的追了上来。

PS:今天是淡然的生日,希望得到书友们的祝福!

094 刺杀(中)

陈墨无法停住脚步了,因为停住脚步太危险,不但他危险,小丫头追上来会更危险。陈墨能够理解小丫头的勇敢,但她的行为很不智,她根本不明白跑回去搬救兵比追上来添乱更能解决问题

就在陈墨急速奔跑的同时,很搞笑的一幕开始了,刺杀的三名大汉追不上陈墨,而小丫头追不上三个大汉,而在然后两名守在门房内的士兵跑了出来组成第四波人,两人手中赫然提着寒光闪闪的横刀开始狂奔。

夯土路宽大笔直,陈墨跑的很快,很惬意,他感觉自己就像在飞一样轻松自如,而且边跑还可以回头观察身后的刺客。

跑不多久,陈墨突然发xiàn

自己无法轻松惬意了。因为,前面是安业坊出口,恰恰在这时,几名和身后大汉同样装束的人出现了,这次更危险因为他们提着横刀,横刀的寒光让陈墨不得不减速,随后掉头向回跑。

正好是迎头,陈墨不得不面对三个人,他继xù

向右偏移,三名大汉面露狰狞的扑了上来。

这时候,陈墨已经看到了自己陆续出现的救兵,可惜距离还是有些过远,他不得不独自面对三个人的围攻。

几次躲闪,陈墨没地方可去了,近身搏斗无可避免。

最悲剧的时刻来临,此时添乱的小丫头也到了,他不但到了,还勇敢的扑向了一名大汉。

陈墨清清楚楚的看着那名大汉扭身,随后寒光猛地一闪,小丫头危险了,陈墨的血也在这一刻沸腾。

再也不管什么利刃和危险,赤手空拳的陈墨像疯了一样,他扑向前去。

一把短刃在陈墨的肋间划过,而就在利刃划过的同时,陈墨的右肘狠狠的击中这名大汉的头部。还有两个需yào

对付,奇怪的是,陈墨没有感觉痛,他只感觉到自己的左臂和肋下很清凉,这种清凉加上疯狂让他扑向刚刚刺中冰儿的大汉。

拳头刹那而至,这名刚刚回过头的大汉下意识的举起短刃迎了一下。

右臂再一次感觉到一阵清凉的同时,陈墨的拳头实实在在的给这名大汉的面门来了一下。

“身后!”

两名手持横刀的救兵距离已经很近,在他们提醒的同时,陈墨也感觉到了身后的风声和危险。无奈的陈墨猛地一扭身,距离太近了,根本避不过去,后背再次感觉到一阵清凉。这次,陈墨干脆扑倒在地。

就在这同时,赶过来的两名救兵挥动了武器。

刀光与血光乍起,横刀和短刃不是一种级别的武器,刺中陈墨背部的刺客首先遭殃。随后,两名士兵轻松的开始给另两名刺客补刀,这些见惯生死和血腥的士兵根本没有俘虏敌人的意识,在他们的理念中,死去的敌人才不会有危险,因此,在潜意识中,经受过战场洗礼的士兵杀人和杀鸡没有区别。

这时候的陈墨已经爬起来,他立kè

跑到冰儿身前。

很幸运,小丫头没死,她的胸膛急促起伏着,左肋一大片血红,眼睛无力的看着陈墨,显然,那柄短刃刺的非常深。

陈墨一把抄起冰儿:“坚持住冰儿,我会把你治好,一定会把你治好!”

起身,几处刀伤让陈墨已经成为了一个血人,这个时刻耽误不得,小丫头估计危险了,陈墨撒腿就往回跑。

“如果我死了大郎还会记得我吗?”

“胡说什么!冰儿不会死的,我会永远让冰儿陪在我的身边。”

小丫头的眼睛已经有些迷离,这是不好的征兆,时间就是生命,陈墨必须狂奔回家给冰儿治疗,只有进家后他才有办法治疗。小丫头尽管不太理智,但她的勇敢容不得陈墨漠视,若是小丫头离开这个世界,陈墨将背负一辈子的债,而且永远无法偿还,没有什么比生命更重yào



“只要大郎抱着我我就不会死我希望大郎永远这样抱着我”

陈墨继xù

狂奔:“会的,我会抱着冰儿,不会让冰儿去死!”

“大郎我冷大郎抱着我我就不会冷”

“我会抱着冰儿,永远抱着冰儿,不会让冰儿离开我!”

血人一样的陈墨继xù

狂奔,前面是众多的熟悉的面孔,看到众人,陈墨吼叫起来:“赶紧准bèi

,给我准bèi

手术!”

看到冲过来的陈墨,一众人被陈墨的样子吓坏了,首先跑过来的田六立kè

喊了一声:“大郎你怎么样?”

“我没事,冰儿受了重伤!”

奔跑,继xù

奔跑,大门就在眼前不远,陈墨根本不管众人的惊骇,也不让人接手。李三斤、陈远、李进和王成等人也不敢问了,更不敢伸手,一众人拥着陈墨就往回跑。

小汐和其余几个就在门内不远处等待,当陈墨在众人簇拥下进门,看到血人样的陈墨,焦躁的等在门前的小汐立kè

就是一声惨叫:“大郎~~”

“我没事,快去诊室,冰儿受了重伤。”

什么也不管了,众人直接冲入陈墨的诊室,陈墨轻轻的把冰儿放在诊床上立kè

就道:“男人都回避,小汐给我缠上双臂。”

已经顾不得许多,时间不允许,陈墨只能因陋就简,而就在这时候,他也感到了痛,几处伤口都在痛,可这痛相比冰儿的生命来说微不足道。

血流满地,有陈墨的血,也有冰儿的血。场景触目惊心,尽管如此,但小汐很坚强,女孩一边给陈墨缠上手臂一边眼泪哗哗直流。而一边的清儿已经茫然失措,她看着几近昏迷的冰儿已经傻了眼,根本就不知dào

自己该干什么。

净手,打开药箱,剪刀抓在手中。

什么也不用避讳了,陈墨直接把冰儿的衣服剪开,女孩尚显稚嫩的娇躯完全显露出来。这时,性子泼辣的喜儿跑进来成了助手,她立kè

递上了麻布和酒精。伤口不大,就在肋下,擦了一下还在渗血的伤口和周边,陈墨轻轻地进行叩诊,随后抓住脉搏。

呼吸和心跳急促,根据叩击的感觉,血气胸无疑,而且积血量较多。绝大多数血气胸病例都可用胸腔闭式引流等非开胸手术治愈,而最佳方法就是应尽早行胸膜腔穿刺,尽可能将积血抽净,促进肺的膨胀。以现在的条件,陈墨做不来胸腔闭式引流,但他可以直接引流。

“清儿,去厨房拿几根水芹过来,快!”

095 刺杀(下)

这时候,水芹有什么用?尽管有疑虑,但陈墨才是医生,清儿还是跑了出去。

慢慢的给女孩擦拭着身体,陈墨后悔的无以复加,如果田夏在就不会这样,如果自己谨慎些也不会这样,如果冰儿不这样勇敢也不会这样,如果如果太多

“冰儿冰儿我已经下手诊治,马上就好!”

女孩的眼帘动了动,口中断断续续吐出一串字:“大郎我冷不要扔下我”

“不会的,大郎不会扔下冰儿,永远不会!”小汐泪如泉涌,他抓住冰儿的手:“冰儿坚持一下大郎的医术天下无双,冰儿不会有事的!”

清儿跑了回来,陈墨准bèi

动手,也顾不得许多,挑选一下,截了一小段水芹茎,随后在酒精中简单浸泡,他立kè

动手。

普通人不理解医生的世界,一草一木都有它用途,水芹茎其实就是一个小管子,这个蔬菜管子的作用就是放出积血,伤口正好在左侧肋部偏下,也不用再增加创口了,水芹茎就这样被陈墨慢慢伸了进去。

血流了出来,随着血流的慢慢增多,小丫头的呼吸稍稍平稳起来,陈墨立kè

开始测量脉搏,心跳明显慢了下来。

“无大碍了!”

说完,陈墨松了一口气,噗通就坐在了地上。

“大郎,你怎么样?!”小汐终于想起来,陈墨也是一个伤者,而且伤的不轻。

“我不要紧,就是皮外伤,有些头晕,给我来点水喝,冰儿还需yào

看护。”

“你浑身是血大郎赶紧上药。”小丫头再次泪雨涟涟。

陈墨感觉有些无力,估计有些失血过多了,但还是冰儿更重yào

:“喜儿去煮连翘双花汤,小汐扶我起来,我再给冰儿看看。”

小汐再次的眼泪哗哗,也不管陈墨浑身是血,在陈墨身后抱住了他。

“疼我的背部受伤了,小汐”

女孩的眼泪再次喷涌而出:“大郎你真的没事吗?”

“男人都是铁打的,能有什么事,抱住我的腰,盈儿搭把手!”

尽管孟盈的一只手用不上,但这点忙总能帮,这个小丫头最近几天的心态好了些,她立kè

上前帮忙拉住了陈墨的手。

冰儿的状况明显好了许多,小丫头睁开眼睛:“大郎我还是冷你怎样”

伸手的搭上脉搏,能开口,还询问自己是情况证明冰儿最初的危险期已经过去了,陈墨低声道:“我很好,小小的皮外伤,冰儿很快会好的!”

小丫头平稳下来,陈墨指挥着小汐给她盖上些东西,随后开始解决自己的伤势。

也不用解开了,衣服到处是血,直接让小汐全部剪了,随后,陈墨的上半身完全裸露。

陈墨的赤身引起一阵惊呼,因为他的双臂,背部和腋下的伤口还在渗着血。最大的伤口在背部和右臂,背部这个横向的伤口足足半尺,右臂的斜向伤口也很长,还向外在不停渗血,吓得小汐和孟盈连声惊叫。

“先用清水给我洗一洗,然后用连翘双花汤再洗一遍,最后在敷药。”

陈墨知dào

自己伤的不轻,但这里没有人会缝合伤口,只能暂时这样了。

喜儿终于回来,几个小丫头一起动手,最后,陈墨被缠的像一个木乃伊了。

再次观察冰儿的情况,陈墨放心了,情况很理想,冰儿的呼吸和心跳基本平稳下来,后续的治疗最重yào

的就是休养和抗感染了。

还有事情要办,叮嘱几个小丫头看好冰儿,陈墨出门。

看到陈墨活着出来,早已焦急万分的众人围了上来,尤其是田六和李三斤几人,他们已经赤红了眼睛。

“大郎怎么样?”

“冰儿怎么样?”

“皮外伤,冰儿也无大碍,那些刺客呢?”众人纷纷向前问着,陈墨安慰着众人,示意自己没有大问题,随即立kè

询问起外面的情况。

田六立kè

回答:“杀了四个,其余的看到我们人多撤了回去,我们没敢追多远。已经通知了魏将军和魏校尉,估计就要到了。”

这件事的后续田六处理的很的当,本来李三斤等人要拼命追赶,但为了家中的安全和避免过于张扬,田六阻止了他们。陈墨被刺杀可是一件大事,通知官府根本没用,交给龙武左军将军魏玉霆无疑也很合适。

“这次是我的错!大郎,全怪我!”

田六开始自责,对他这个侍卫首领来说,失职的罪名已经无法摆脱。

“六子就不要自责了,谁也想不到在自己家门口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这不是你的责任,而是我的疏忽。六子别介yì

,我没事。”

暂时也没有其他头绪,陈墨感觉自己有些虚弱,说完,干脆回屋继xù

等待。

再次看了看冰儿无碍,小汐拿过来一个麻布枕头安置陈墨斜靠在墙上。

“大郎,吓死我了!痛不痛?你不会有事吧?”小丫头可能是第一次经lì

这样的事情,她眼含泪花,看着陈墨手足无措。

“这点小伤算什么?小汐不要担心我,其实我们担心的应该是冰儿,是冰儿替我缠住了一名刺客我才得以脱身,若是冰儿有个好歹我今生都无法安心!”

“我再去看看冰儿。”陈墨的话很有效果,让小汐终于认可了这个总是抢活干的小丫头。

小汐回来向陈墨说了一下情况,冰儿问题不大,陈墨抓住小汐的手:“小汐不要问这次的事情是因为什么,暂时也不要告sù

家里和兄长,我会查清的,小汐记住了吗?”

“为什么?难道大兄会不管?”小汐不解的问道。

“就是为了不让家中人担心,这件事他们也帮不上忙,兄长鞭长莫及,我会自己查清楚。”

小汐咬着嘴唇点点头:“知dào

了。”

“知dào

就好,我们自己能处理,不能让家里人担心,”

“我明白了”小汐的双手抓住陈墨的一只手,她的眼中依旧噙着泪花,但神情异常坚定。

小小的无力感袭来,跟觉着温柔素手的温暖,陈墨眯起眼睛,他陷入思考。

虽然是董怀玉来访引出的这次刺杀事件,但做为皇亲国戚的董怀玉不可能有什么问题,应该是刺客恰巧抓住了这个漏洞。而前不久被赶出长安的柳歪嘴可能性也很小,陈墨刚刚帮了田焕一下,柳歪嘴对田焕本身应该很畏惧,否则也不会乖乖的听话离开繁华的长安,就是敢来报复,柳歪嘴估计不敢做的这样凶残。

还有一个怀疑对象应该是那位被陈墨在芙蓉池给洗浴过的孔公子,而孔公子的可能性其实也微乎其微,孔纬不会允许他做这样事。因为孔纬是君子,尽管他是一个伪君子,但伪君子也是君子的一种,伪君子必须叫嚣自己有自己的“道德底线”,这样的人表面上要做的与正人君子一般无二才会迷惑众人,因此,孔纬为了自己的形象和利益,他不会允许自己的儿子去做出这样的事情。

最后,陈墨确认,最大的可能应该是揭露投毒案引来的祸端

失血让陈墨有些昏昏欲睡,也就在这时候,外面喊了起来:“大郎,魏将军来了。”

陈墨艰难的起身,再次看看冰儿,随后艰难的出屋。

“不管是谁,我和他没完!”出门,陈墨就看到了魏越,而魏越看到陈墨的样子立即赤红了眼睛,陈墨这副模样够惨。

陈墨没有继xù

理会魏越,而是向魏越身后的魏玉霆一俯身,双臂都缠着厚厚的麻布,只能这样了:“请魏叔屋内叙话。”

“大郎如何?”魏玉霆向前两步问道。

“没有大碍,魏叔请。”

魏越向前几步,本来想搀扶陈墨,可无法下手,他狠狠的道:“敢对大郎下死手,这次绝不会善罢甘休,追查到真凶后我要杀尽他全家。”

“住口!”魏玉霆瞪了一眼魏越,他迈步向前。

这件事当然不会善罢甘休,只是没有必要这样喊出来,魏越还是过于年轻,稍显冲动了,魏玉霆的呵斥等于在提醒他。

096 谁才是仇家

众人进入堂屋,陈墨立kè

道:“三斤和六子留下,其他人等消息。”

不是不相信这些人,是人多会乱,有些事情不方便让所有人知dào

,而陈墨的精神力也真的有些跟不上了。

“那四名死去的刺客我看过了,没有什么明显线索,估计都是雇来的死士,寻到真凶恐怕还要从长计议。”众人出了屋子,屋内只剩下几人,魏玉霆立kè

拿出自己的观点。

其实魏玉霆是在问陈墨,他到底和谁结了仇。

都是最信得过的人,陈墨直接开始分析:“前不久离开的柳歪嘴有疑点,但可能性极小;另外就是弘文馆孔纬孔学士的长公子孔崇弼,那次在芙蓉池曾经和他发生冲突,不过,这个孔崇弼好像已经被孔学士赶到了江南,可能性也不是很大;最后的一个疑点最有可能,但有些事不能外传。”

几人看着陈墨,静等下文。陈墨也不卖关子了,这几人信得过:“前不久,我曾去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萧翁的府上给太翁诊治疮疾,谁知却发xiàn

有人给太翁的药中下毒。识破了下毒之事,救了萧老太翁,这件事最有可能是此次刺杀事件的根源所在,只要查到给萧老太翁下毒的指使者,此事就应该有眉目了。”

几人全愣住了,竟然有人要毒杀当朝宰相的父亲,谁也想不到还有这样的大事情隐藏其中。这件事情比陈墨的刺杀事件还要惊人,已经上升到残酷的政治角斗,什么可能?已经可以肯定,陈墨无疑是被伤及鱼池,成为了对方的报复对象。魏玉霆最了解事情的严重性,他皱着眉头再次开口:“此事并不太难查出,只是很麻烦,我不方便参与,涉及到朝堂的争斗,大郎还是要慎重!”

“魏叔放心,小侄不会鲁莽行事,也知dào

你的难处,这件事我一定要查出来,除了以备不测,一定要知dào

隐藏的敌人是谁,也好防患于未然。”

陈墨一阵无力,这次的事件越来越升级,真zhèng

的幕后者一旦查出来,动手恐怕难免。魏玉霆可以压制住魏越,但陈墨压制不住左睿,他身边的李三斤和陈远等人也注定不会袖手旁观,这件事除非查不出来,一旦查出来就是一阵腥风血雨,何况,陈墨本身也不甘心,他已经怒了。

“这次没有出大事也是万幸,大郎不要急。你毕竟是官员,而且是太医署的医官和宫中侍医,我看还是等着让大理寺来处理吧,看看后面的情况再说,让你的手下人先稳住。”

涉及到政治的角逐,魏玉霆真的不能直接随意插手,就是帮忙也只能在暗中。军将属于宦官的阵营,魏玉霆和陈墨交好可以,可一旦出现高级文官的角力,他绝对不能参与,何况,这里面可能有宦官的身影。而表面上,陈墨也不能自己动手,大唐毕竟有法律,这种涉及到官员的刺杀事件,大理寺一定会管。

陈墨点点头,姜是老的辣,魏玉霆的意思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陈墨水等得起。

这时,外面传来王成的声音:“魏将军、大郎,长安县的刘明府带人过来了。”

安业坊是长安县令刘之璟的辖区,事实上,由于距离皇城不太远,当这里发生刺杀案,街上巡逻的武侯和禁军士兵已经把这一带控zhì

起来,作为长安县令的刘之璟必定要被惊动。

陈墨并不认识长安县令刘之璟,魏玉霆当然认识,被请进门的刘之璟和魏玉霆寒暄,随后和陈墨开始交流。

“我手下的武班头已经查看了左近,甄中丞一家人都被人杀了,刺客就是潜在甄中丞家,目标看来就是陈待诏,这次措不及防,陈待诏还算是幸运,我会把这件案子移交大理寺。”

涉及到高级官员的灭门惨案,加上陈墨这位翰林待诏,已超出了长安县令的刘之璟的控zhì

范围,他已经无权继xù

下去。

陈墨和刘之璟诉说了一番当时的情况后,刘之璟稍作停留就告辞而去。也就在刘之璟刚刚离开不久,得到消息的杜怀山和孙解两人带着一帮太医署的人急匆匆赶了过来。

眼前的陈墨太惨了,吓了众人一大跳,当得知陈墨只是皮外伤,众人才算松了口气。

几个小丫头毕竟不专业,杜怀山干脆提议给陈墨重新包扎一番。

陈墨同意了,但还有事情需yào

他担心,必须去看看冰儿的情况才放心。因为知dào

自己的伤口很大,正好姜粟和李戊也过来了,不如让他们给缝合一下。

冰儿的状况还算稳定,陈墨放了心,换过一个用药水侵泡过的水芹管,陈墨拿出了麻沸散。不仅缝合时会很疼,伤口这时候已经开始水肿,那种疼痛可想而知,正好用麻沸散缓解一下。

姜粟和李戊两人现在对这种缝合术轻车熟路,在骊山军营两个人也不知dào

给多少人进行过缝合,现在,弟子伺候老师,正好用在了陈墨身上。

过程很顺利,麻沸散的作用让已经很虚弱的陈墨睡了过去

当陈墨睁开眼,四周万籁无声,只有屋内的蜡烛在轻轻摇曳。

让陈墨尴尬的是,他的左侧肩膀靠在一片酥软之上,脖子被一双滑腻的素臂环绕,鼻中阵阵幽香。这个姿势虽然极度**,但很舒服,腰前腰后还分别顶着枕头和一条大腿。

小汐的双腿一前一后搭在枕头上前后夹击,这姿势简直逆天了。

看来小丫头上了心,这是陈墨的卧室,就两个人相处,尽管陈墨带着伤,但这样了,以后怎么办?

“小汐小汐”

在陈墨的轻轻呼唤中,小丫头睁开眼,蜡烛的光有些昏黄,陈墨看不清小汐的脸色,但能感觉到小丫头瞬间的羞涩,还有那正在加速跳动的心。

“大郎醒了,我是怕你不舒服你背后和双臂都有伤,没法躺,我”

“我知dào

小汐对我好,能有小汐陪着我,我还求什么?”

低下头,小丫头的羞涩掩盖在烛影中:“这次我好怕,以后大郎定要谨慎,出门多带人,那些刺杀大郎和冰儿的人一定不能放过他们。”

女人的泪点太低,陈墨的肩膀再次潮湿了。

“冰儿怎么样,还稳定吗?”

“冰儿由清儿和喜儿两人轮班守着,应该没问题,有问题早就来唤大郎了。”

“没事就好。”说着话,陈墨的脸贴在了小汐的脸颊之上。

一次生死的惊醒动魄无疑让两人更加珍惜在一起的感觉,小汐的身体颤了一下,但没有闪避,随后小汐脸颊的温度越来越高

PS:大家七夕快乐,祝天下有**终成眷属!

097 不能动

温馨的一夜悄然离去,当晨曦降临长安,精神恢复过来的陈墨起身了。

在小汐的伺候下洗脸、漱口,陈墨立kè

跑到了诊室中。冰儿的情况不错,临机一动的水芹起到了挽救冰儿生命的作用,小丫头虽然仍脸色蜡黄,但呼吸、心跳和精神都回复的不错,还在陈墨的监督下吃了些东西。陈墨要担心的是,这种引流方式会引来感染,然后就是肺部的膨胀会较慢,即使顺利,恢复期也会相对较长。

暂时放下心,陈墨挎着双臂来到餐房。

担心一夜的众人看到陈墨到来,一个个终于有了些笑容,不过这幅模样还是让众人忧心的上前不停问候。“这件事不会就此罢休,无论是谁,既然想要我的命,那么我们也不需yào

客气,事情总会有一个最后的结果,大家拭目以待,此仇必报,我不会放过刺杀我的主谋,诸位兄弟也不会放过他。”

“对,这件事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对,绝不放过那个主谋,一定血债血还!”李三斤表现的最激烈,他满脸通红:“我要杀了他们,一个不留!”

陈墨的话引来一阵附和,陈墨明白众人承shòu的压抑。左睿和这些手下失职了,这次刺杀事件无疑让这些护卫人员意识到了自己的责任,同时,陈墨也在有意识的开始给这些人灌输有仇必报的观念。

以后,各种纷争会更多,陈墨恐怕不得安宁,这些人对他太重yào

了。陈墨的意思很明确,给他们信心,我们绝不做软柿子。

就在饭后不久,杜怀山再次来看陈墨。

在杜怀山的眼中,陈墨看出应该是有话要对自己说,家中人太多,于是,师徒二人单独进入陈墨的卧房。

“这件事为师知dào

子涵不会就此罢手,但现在局势不太好,我知dào

你手中的力量,可是子涵还是要暂时忍一忍。”

杜怀山的话透露出信息,他知dào

这是谁干的,而且知dào

原因,只是不想陈墨现在进行报复。

“恩师,虽然学生不知dào

具体是谁,但也大概知dào

这件事情的脉络,这样的无耻之人留着何用?留着,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引起朝堂大乱,天下已经够乱了,这些人还有心情搞这些阴谋诡计,留着总是祸患!”

“子涵不知,一旦动手,牵一动十,这样做会乱上加乱,这些人虽然是无耻之极的奸邪之辈,但现在不是时候啊!“杜怀山摇着头,一脸无奈之色。

“为了自己的利益,已经无所不用其极,恩师难道不明白这是与虎谋皮,一旦被这些人抓住机会,他们次才不会管什么大唐的江山社稷和百姓的死活,才不管什么大局,他们只为了自己,这样的的人留不得!”

“时局如此,终归不是时候!”杜怀山叹息一声:“萧翁和群懿也是这个意思,子涵还是要以大局为重,萧翁和群懿不希望此时血流成河,否则,我大唐危矣!”

“是不是和宦官有关联?萧翁和学士有所顾虑?”陈墨明白了。

杜怀山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继xù

劝阻:“此事错综复杂,必须忍耐,君子之仇何时皆可报,子涵还是要以大局为重。”

果然是有宦官的影子,尽管田令孜不计后果的要对王重荣用兵,但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萧遘和学士承旨杜让能还是以大局为重,为了朝局的稳定,他们做出了让步。尽管田令孜独断专行,不理智的要发动战争,两人这时候无法阻止,可仍旧不会给田令孜添乱扯后腿,对他们来说,国家的稳定才最重yào

,这些恩怨和政治的角逐应该放在国家利益之后。

杜怀山的意思是,陈墨一旦报复,恐怕会引起一系列的纷争和血腥,宦官不能以常理去理解,这种报复会让他们参与进来,会形成无休止的互相暗杀局面,政治竞争的惨烈对风雨飘摇的国家将更不利。

陈墨理解了,但陈墨却知dào

此次战争无法避免,而田令孜也会因为这次战争失势,一系列的军事失败让大唐的军阀割据更加严重,无法节制的各地军阀各自为政,优胜略汰的时代已经为期不远。

这件事可以暂时忍耐,陈墨不想让杜怀山为难:“恩师放心,弟子知dào

其中利害,但此仇弟子会记下,它日必报。”

杜怀山轻轻地摇头,一个医生如此的强悍,也不知dào

是陈墨的幸运还是不幸:“子涵好好养伤,群懿和萧翁本来是要亲自来看看你,被我阻止了,多事之秋,子涵还是要忍一忍。”

“弟子记住了。”

“我去太医署,傍晚再来看子涵。”

“恩师慢走。”

送走杜怀山,陈墨回屋。

脉络很清晰,只要查到是谁谋害萧遘的老父,这件事的真相就会暴露出来。杜怀山不说是谁也没关系,陈墨已经不是以前的陈墨,防贼一天防不得一世,可以暂时忍一忍,但陈墨也不会留下这些祸患,血腥难以避免,只剩下时间。

这样缠着双臂很别扭,可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好在左臂伤的较轻,左手还可以用,不至于让陈墨成为一个暂时的废人。去诊室看了看小丫头,陈墨指挥喜儿熬药,必须给冰儿用药了,伤口的渗出期基本是十二个时辰,现在需yào

用止血和清凉解**。

安慰了一阵冰儿,门外的王成来喊陈墨。

也不知寿王李杰怎么得到了消息,他和董怀玉两人竟然结伴而来。

恭敬地把两人让进堂屋,刚刚就坐董怀玉就开始解释:“子涵,昨日我离开的较快,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如果我再慢些走或者”

“宣璧兄,这件事不是你的过错,据长安县的衙役侦知,刺客在甄府已经潜伏多日,显然早有准bèi

,这次的刺杀事件和宣璧兄根本无关,刺客只是利用了我这次出门的机会罢了,没有这一次也会有下一次,隐藏在暗处的刺杀总是难防,宣璧兄不必介怀。”

陈墨说的很对,这样的豪宅坊区住户本就不太多,都是宽宅大院。虽然是邻居,但陈墨的宅子其实和甄家距离很远,有人潜到人数并不多的甄家,只要下手较快,制服老弱女眷为主的甄家人不难,根本就不会有什么大的响动传出来。刺客需yào

的只是一个时机,和董怀玉的关系不太大,这些刺客早晚会找到机会。

毕竟还是由于自己的造访造成这次事件,董怀玉很愧疚:“子涵也不知dào

谁下这样的死手?若子涵看得起我,有用得到的地方尽管开口,定会鼎力相助。”

“好了,宣璧不要说了,子涵没事就好,此事还要详查,本王不便参与,但也会去大理寺问一问,子涵好好养伤,这件事子涵应该心中有数,静观其变吧。”作为皇族,寿王李杰不能过于干涉司法,而隐藏在阴暗处的事情他更不能参与,因此,他阻止了董怀玉。

董怀玉不说了,陈墨也看出来,这位董将军和寿王李杰关系非同一般。

098 狰狞之手

寿王李杰和董怀玉回去,陈墨督促着冰儿服下药,管虎来了。终究瞒不住,估计田六和王成也不敢隐瞒左睿,左睿还是知dào

了这件事。除了询问具体的伤情,管虎还带来了很多新的武器,人员也再一次增加。不过管虎告sù

陈墨,为了避免二老担心,左睿向二老隐瞒了陈墨受伤的事。

左睿没有撤走田六和王成,而是直接把另一名叫古子锐的牙将派了过来,田六和王成被直接降级为普通牙兵,这也算是一种惩罚,同时有戴罪立功的意思,两人毕竟是左家的忠实追随者,忠诚不用质疑。

对这种安排,陈墨也不需yào

说什么,毕竟田六和王成等于是一次失职,两人想要获得晋升就要戴罪立功,这也算是一种规矩的体现。

中午时分,魏家父子来了一趟,看看陈墨无碍后也没吃饭直接回了家。

饭后的小丫头有些低热,这也是正常的一种反应,指挥着清儿和喜儿给小丫头吃过饭,服下一些方剂,陈墨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已经是太阳西垂,再次看了看冰儿,低热依旧,陈墨换了一根引流用的水芹,随后指挥着清儿和喜儿再次煎药。

晚饭还在准bèi

,一众太医署的人再次来看陈墨了。

杜怀山和孙解两人这次不是来赶饭,和陈墨闲聊一阵,看看陈墨没有问题,两人和太医署的博士、医师等人告辞。而谢亦安和姜粟、李戊可不管这些,太医署的饭食不如这里,何况几人本身关系亲密,这几人果duàn

留了下来。

几位同窗今天当然会睡在这里,已经不是第一次,谁也不客气。

入秋的傍晚凉风习习,饭后,陈墨干脆把几人安置了后院,小胡床摆在院中,众人在院子中乘凉,也算一种难得的享shòu



众人闲扯中,李戊藏不住话,他直接问起了这次的事:“大郎知dào

是谁干的吗?不知dào

可就麻烦了,时时防着被人刺杀,这日子怎么过啊!”

“大郎身边护卫众多,这次就是有些大意了,不过,大郎还是要查出是谁指使的这次刺杀,以免留下后患。”姜粟也插了进来。

陈墨道:“暂时没有眉目,但万事皆有根源,这样的丧心病狂,想查出来并不难。”

李戊立kè

问道:“是不是和上次大郎在芙蓉园的事情有关?”

“可能性很小,不是沙陀人,至于那位孔公子,他不会有这样的胆量。”

李戊继xù

道:“那是为什么?如此沸沸扬扬,不可能是”

摇摇头,陈墨否定了李戊的猜测。

陈墨明白他说的是白广生,但这更不可能。因为白广生虽然对陈墨的崛起有些抵触,但总体来说,白广生属于那种心中有正义感的愤青,他只是心眼比较小罢了,不可能因为陈墨的上位做这样惊天动地的事情,再者,他也不可能有这样的力量。

几次猜测无果,众人有些茫然,陈墨这是得罪了谁?竟下这样的狠手。

“还有大理寺在管这件事,等等看,不过可叹甄中丞一家受到我的连累。”陈墨岔开话题,他当然不会提起萧家的事情,但可以了解一下朝局:“诸位仁兄,反正我也无大碍,放放这件事,咱们说说朝局,最近有什么新鲜事没有?”

“有一件事情很新鲜,不知大郎可知dào

我朝侍中郑翁?”很少开口说话的柳玉和这时候开口了。

“当然知dào

郑翁,不是说郑翁年老体衰,已经基本不问政事了吗?”

“所以才是新鲜事!”柳玉和笑着继xù

:“前几日郑翁上朝了,还开始处理政务,并在门下省掀起了廉政风波,许多官员被他拿下。”

“看来郑翁老而弥坚,身体这是好了!”

“哪里?”柳玉和继xù

八卦:“郑公的身体还是那样,处理政务也是颤巍巍的,不过听说就是为了架空某些人。”

“愿闻其详。”

“在郑公不理事的情况下,门下省实权是掌握在门下侍郎手中,门下侍郎裴澈才是门下省的执掌者,听闻郑公是为了某些事故yì

为之,就是为了遏制门下侍郎裴澈。”

陈墨兴趣来了,他继xù

问道:“这裴澈是何人?我可听说郑翁是温厚长者,这个裴澈怎么了?”

柳玉和继xù

:“裴澈可是名门之后,他的祖上是孟州裴氏,从父是名相裴公美裴公,可谓世代书香,只可惜这个裴澈为人不被看好,据闻和某些宦官走的极近,也因此被郑公架空,估计是郑公和宰辅诸人联手在压制住裴澈,这个大唐怎容得一个亲近宦官的门下侍中出现?”

“郑翁看来是不准bèi

让裴澈做这个门下侍郎了,但门下侍郎就一定会做侍中吗?这个裴澈有这样的能力?”

“郑公还能坚持多久?如果不尽快动手,下任侍中还不是裴澈的。”柳玉和停了一下:“其实现在朝中有威望能力的官员现在太少,因此,得到宦官的支持,身出名门裴澈就能更进一步做侍中,甚至有机会染指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否则,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萧公正值壮年,他哪里有机会?”

“原来是这样,郑翁压制裴澈还和宦官有关联,这个裴澈不但要做侍中,还想做真zhèng

的宰辅。”

“谁不想做宰辅,不但是裴澈想做,杜学士也想做,不过杜学士和萧公关系融洽,不会暗中”

陈墨笑了,笑的有些狰狞,可惜,黑暗中几人看不到陈墨的表情。

这就是陈默需yào

的讯息,一切都很明确了。应该是陈墨无意中破坏了裴澈谋害萧老太翁的计划,让萧遘躲过丁忧这一劫,而萧遘也没有放过裴澈,他果duàn

开始反攻。虽然萧遘用的不是血腥方式,但是这种架空无疑让裴澈乱了方寸,于是,他暂时对付不了萧遘,却有些失去理智的把陈墨当做了泄愤的目标。

不可能百分百确定,但这是最大的一种可能。那只狰狞的手露出它的痕迹,陈墨当然不会沉默,这件事很严重,裴澈选错了对手,他不知dào

陈墨的凶狠,一旦最后确认,陈墨会让裴澈知dào

他无法承shòu这种严重的后果。

已经大致摸到敌人的脉搏,陈墨轻松起来,谈话更加轻松愉快。

和几位同窗好友继xù

闲聊的期间,陈墨还去了看看冰儿,随后和几人继xù

聊国家大事,聊人生理想,一直聊到很晚很晚。

PS:三江结束了,感谢投票和打赏、收藏本书的书友,第五名淡然已经很满yì

,三江毕竟也是一种荣誉。后面的情节会越来越激烈,大家拭目以待。

099 被养成猪的幸福日子

冰儿的情况还好,除了还在低热,精神在慢慢恢复。

陈墨的自身的况也不错,伤口经过缝合后在以极快的速度愈合。除了应付来看望自己的人,陈墨没有了往日的忙碌,需yào

担心的事情很少,他突然间发xiàn

,自己的体重好像在疯狂增长,比伤口愈合的速度快的太多,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后遗症来了。

第五天,冰儿的引流管被陈墨撤掉,小丫头终于出了诊室,这意味着冰儿的危险期已经基本过去。

为了不使自己长成一头肥猪,陈神医果duàn

开始锻炼身体双臂不能动,后背有伤不要紧,可以慢跑,可以节食。

可惜,跑步可以,节食不要想了,因为小汐不同意。

为了让陈墨尽快痊愈,不但是小汐,就是其他几个小丫头也不同意陈墨和一群大汉一起吃饭,这种快乐也被剥夺了。

“和诸位兄弟吃饭痛快,我没别的想法,就是”

“我陪着你吃饭你不痛快是吗?”

“不,不是,小汐听我解释”陈墨亡魂皆冒,得罪不起,赶紧道歉:“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和一帮兄弟一起吃饭可以增加食欲。”

“看到我就没食欲了!是吗?”

“不是~~绝对不是!”陈大神医汗流浃背,伤口一阵巨痛:“我看到小汐就想吃还不行吗?我只是想多陪陪弟兄们,让他们不寂寞。”

“你想让我寂寞是吗?不想理我是吗?”

陈墨就差跪了,女人果然不可理喻,和女人讲理是自取其辱,还不如直接去跳井来的痛快,尤其是和美女讲道理,死都不知dào

怎么死的。

“我全听你的还不行吗?”

小汐得yì

洋洋,笑颜如花:“本来就该听我的,大郎现在是患者,不是医生,所以所有的事情都有我和喜儿、清儿来办”

陈墨赶紧求饶:“我知dào

,一切唯小汐马首是瞻,这样伤口才会好得更快,才会让小汐放心,让兄长放心,让二老放心,让弟兄们放心”

“给我进屋,我给你擦擦身子,熏死人了,浑身汗味。”

“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小丫头一瞪眼:“自己来什么?就你这样子,连手臂都抬不起来,给我进屋!”

“好,好,我进屋。”

尽管有被养成猪的预兆,尽管受到无数限制,但这就是幸福。想让美女贴身伺候,不是每个人都有这样的幸福机会。陈墨的幸福才刚刚开始,当然,也有烦恼,因为冰儿的身体太弱,恢复的好像慢了下来,尤其是伤口,愈合的并不特别理想。

冰儿失血很多,加上身体本身并不强健,调养的过程会非常长,也让陈墨明白,神医能够挽救生命,但对后期的治疗无法完全掌握。

这就是生活,不可能事事如意。陈墨对生活充满向往,同时也有期待,他期待自己对这个世界的影响,也许多年之后,当陈墨在这个世界老去,他有机会看到自己给这个时代留下的那些东西,那些注定不一样的痕迹。

幸福加上烦恼,没养几天伤,让陈墨更烦恼的人来了。

无崖道人和魏子矩这两个大忽悠来了,两个人竟然是结伴而来,让陈墨不得不信服物以类聚这条真理。

“我就说过吗?我算的很准,陈待诏这段时间定有血光之灾,而且血光之灾注定无甚大碍,以后注定飞黄腾达、封侯拜相易如反掌这不在应验了吗?”看到陈墨,魏子矩依照自己的惯例开始自己大忽悠的本色表演。

“那请问魏兄,我什么时候拜相?”面对这种忽悠,陈墨一脸理解的笑容。

魏子矩自己都笑了:“现在为时尚早,陈待诏尚需历练,太过年轻拜相并非好事,待诏还需等待。”

“两位请坐。”

“看陈待诏无碍贫道就放心了,不知陈墨待诏的丹药炼的如何?”

看到陈墨无大碍,无崖道人坐下就开始询问,他其实更上心。因为陈墨要炼丹,他对陈墨的炼丹效果忧心忡忡,一旦陈墨炼的丹出了问题,他就名声尽毁,也别想在这长安混了,就是回到自己教派,他也将成为被抛弃的棋子。

“道长难道信不过在下?”

“怎会信不过待诏,贫道只是有些好奇,有些好奇。”无崖道人有些不好意思。

“鄙人的丹药已经炼成,炼的丹药必定让道长名留青史,后世之人将对道长永世铭记,道长可满yì

?”

如果真的象陈墨所说,无崖道人当然满yì

,他会满yì

的无以复加,问题是一惯忽悠人的人总是有一种无法改变的心理,他们总会防范自己被别人忽悠——咱丢不起那人!

因此,无崖道人呲牙咧嘴、痛心疾首的道:“待诏不是说和贫道一起炼丹吗?不是说好由贫道在一旁指点吗?待诏为何自己炼丹也不通知贫道?”

“实在对不住道长,前段是时间真的太忙,陪着寿王殿下和长公主殿下去了一趟骊山,还要给太医署的学生上课,还要给人诊病,还要准bèi

炼丹的各种资材这不,刚刚忙的差不多,丹药练出来,我就成了这个样子。”

陈墨一脸的无辜,神情悲愤中带着无奈还有彷徨。

“陈待诏这仇家可有了眉目?”无崖道人无奈的转移话题,陈墨太可怜了,双臂和胸腹部都被缠的严严实,不过问一下病情和刺杀事件实在说不过去。

陈墨这次有词了:“道长,你看我陈墨陈子涵长得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具有经天纬地之才。除了治病救人,我还要呕心沥血的教授学生,给国家培养医学人才,还要炼丹,还要这些都是为了我大唐,怎么会得罪人?想来是哪个不长眼的恰巧碰到了我,认错了人,也只能是这样了。”

医生就一定是一个好人吗?就一定没有仇家吗?陈墨这厮做的那些事谁不知dào

,除了屡屡打架斗殴,还得罪了沙陀人,你有那么清白吗?无崖道人和魏子矩直摇头。

其实,陈墨是不想让这两位多事,这样的事情大理寺查不清,禁军估计也查不出来,只能靠陈默自己去找线索。两人什么都不知dào

其实更好,对他们是一种保护,政治这东西充满血腥和明处暗处的绞杀,这两个没有力量的人根本不适合参与,知dào

的事情越少越好。

PS:感谢几位书友的打赏!

100 皇帝有恙

【看着可以的书友不要忘了收藏!】

已经是十几天过去,刺杀事件依旧没有眉目。

大理寺没有任何消息,当然,陈墨也从未指望过大理寺有什么眉目。既然敢动手制造这样的大事件,主使者就不是一般人,当然不会留下明显的尾巴。而在陈墨本身,他也不认为对方很从聪明,如果这件事让自己来做,估计应该比主使者做得更好。

冰儿依然有些虚弱,低热完全退去,已能够起身行动。陈墨的伤口拆线了,就是赤红的伤口让人触目惊心,彻底痊愈去太医署和宫内还要等一等。

可惜,天不遂人愿,伤号也有他的无奈,就在陈墨和小汐还在午后享shòu

两人的温馨世界时,一名宦官竟然带着几名禁军士兵跑到了陈墨的家中。

“宫内急诏,请陈待诏赶紧入宫,两位太医令、尚药局奉御向典御已经进宫,陈待诏赶紧动身随我入宫。”

尚药局奉御向典御说的是尚药局最高长官向光彦,尚药局的最高长官一般都由精通医药的专家担任。皇帝有病,典御要亲自诊断并立法处方,药成之后要亲自尝验,因此尚药典御是直接为皇帝服wù

的机构。出动两位太医令加上向光彦,显然是宫内有非常重yào

的人物病了。

这明显是两位太医令在提携陈墨,而且,眼前这位内官陈墨也比较熟悉,就是在翠华山一直在陈墨身边的韩全海。

陈墨不敢耽搁,带上药箱就跟韩全海出门,两人的周围立即围满了彪形大汉。古子锐可不敢大意,他必须给陈墨提供保护,哪怕是身边有禁军士兵他也不在意,陈墨绝对不能再出事,出了事古子锐将无法交代,这是左睿的严命。

一路奔跑,陈墨的家距离皇城很近,也就是不到一刻钟,在皇城外下马,留下自己的手下等待,陈墨与韩全海等人继xù

奔跑。

“韩内侍,这是谁”

“待诏,是陛下陛下突然腹痛不止,两位太医令让我来唤待诏入宫,陛下的病情不轻,所以才让待诏进宫。”韩全海很给陈墨面子,边跑边回答。

怪不得这样急迫,原来是皇帝有恙。

无论是不是真心,这个时刻需yào

狂奔。众人在皇城开始奔跑,要进入内宫,然后才能继xù

奔向大明宫。皇帝的寝宫在大明宫内的飞霜殿,这段路程不能骑马,至于距离,足足近十里之遥,当一众人跑到太极宫,韩全海已经散了架子,他跑不动了。陈墨不能等韩全海,他继xù

奔跑,当陈墨穿过太极宫出现在西内苑通往大明宫的宫门,一众禁军士兵悲剧的发xiàn

他们跟不上了,这位医待诏的体力简直非常人可比,他一直在奔跑,反正他们比不了。

进入大明宫的右银台门,无暇欣赏大明宫的壮丽宏阔,陈墨继xù

自己的奔跑。

飞霜殿位于龙首源的脚下,当陈墨在两名宦官的带领下气喘吁吁的出现在飞霜殿外,守在门前的宦官立kè

带着陈墨进入了飞霜殿内。

皇帝的寝宫很奢华,除了华丽就是宽敞,在这宽敞的大套间内,阵阵药香在向外飘荡。

“子涵快些过来,还是你再给陛下看一看,噢这位是尚药局奉御向典御。”杜怀山一看到陈墨进入外间立kè

招呼。

陈墨对向光彦拱手施礼,随后向孙解点点头就问:“恩师,陛下这是”

“陛下突然腹痛不已,已经用了药,也用了针灸疗法,但没有好转的迹象,我们三人已经再次下了药方。”

“症候如何?”陈墨继xù

问。

“突发上腹痛,低热、呕吐,没有下泄之症,呕吐后腹痛仍旧不止。”

“文翰还是让子涵进去给陛下把脉,一时间说不清,还是亲自看看为好。”孙解一脸的焦急。

好像是结石或者胰腺炎之类的急性发作,但也不排除阑尾炎的可能,不亲自看看,陈墨还一时间还真是无法确定。

“好吧,我去给陛下看一看。”陈墨也不需yào

客气了。

杜怀山也不多话,直接带着陈墨就往里走。身后的尚药局奉御向光彦稍稍愣了一下,陈墨虽然有神医之名,但他想不到名声丝毫不差的杜怀山和孙解对他如此信任。

这个外间其实等于飞霜殿的堂屋,几人一直往里走,七扭八拐终于来到了光启皇帝的寝宫。

进屋,陈墨就看到好几个熟人,首先是寿王李杰,遂宁公主手中牵着太子,另外几个站在寿王理解身旁的人,看衣服应该也是皇族,陈墨不认识。同时,他也看到了内侍监卿田焕,另外还有一个中等身材,四十多岁的圆脸宦官。看站的位置和装束,这位估计就是晋国公,十军兼十二卫观军容使田令孜了。

陈墨也不说话,向众人点点头,直接奔向皇帝的卧榻。

寿王李杰一闪身,陈墨立kè

向前:“陛下,微臣陈墨来看陛下了,请问陛下哪里不舒服?”这位大唐身份最尊贵的人有点惨,应该是很痛苦,脸色蜡黄,脑门渗着汗珠,整个身体蜷缩在一起,双臂还紧紧抱住上腹。塌边还放着一个铜盆,里面还有少量的呕吐物,但并不很多,陈墨可以清晰的看到类似金黄色的胆汁。

皇帝缓缓抬起头,这是陈墨第一次见到皇帝,眼前的光启皇帝看着很年轻,长相和寿王李杰也很相像,果然是一母同胞的兄弟。

“请陛下躺平,微臣给陛下诊治。”放下药箱,陈墨躬身施礼。

“陈待诏来了,朕可等到你了听闻陈待诏妙手无双”

陈墨伸手示意:“请陛下躺好即可,微臣为陛下诊治。”

这可是不是某些时代,陈墨不需yào

见到皇帝就跪拜,也不需yào

诚惶诚恐,如果和皇帝极度亲近,私下里勾肩搭背也不会因此被认为是大不敬。这就是大唐,一个包容兼济,尊重个人,可以与皇帝赤膊相见的时代。

光启皇帝动了动,他缓缓放开抱紧的双臂,随后自己慢慢躺平身体。

“陛下的腹痛持续了多长时间?主要的疼痛情况请与微臣说一说。”

“午饭之后不久就开始上腹疼痛,随后越来越痛,痛的难以忍受服过药,用过针也没有作用,实在是难忍,朕就看陈待诏了。”

“陛下小解可否有异常?”

皇帝摇摇头,陈墨伸手按在皇帝的腹部,还好,虽然稍稍有些紧张,但没有板状腹。

“陛下午时都吃过什么”

“陛下平日可有胃疾?”

陈墨搭上皇帝的脉搏;舌苔黄腻,脉滑数

一问一答,皇帝很配合。

确定没有反跳痛,不是阑尾的问题,做了几次曲腿,让皇帝站起身下榻,叩击背部,陈墨继xù

:“请陛下坐于榻上,然后身体前倾。”

就这样的姿势,陈墨静静的开始看着大唐皇帝陛下。

一屋子人同样寂静无声,因为陈墨的诊查方法谁都是第一次看到,包括对他很熟悉的杜怀山和孙解。

神奇也就发生在在这一刻,突然间,皇帝开口了:“朕的疼痛好像有些轻了,陈待诏,朕蜷在卧榻上好像也可以减轻一些疼痛。”

陈墨面色不该,他的诊断下的很快:“陛下是由于午时吃得过多过快造成脏腑郁结,外邪内侵引起饮食不调,以致湿热蕴结于肝胆,使其失于疏泄条达。所以疼痛难忍,这种疾病需yào

慢慢调养,请陛下以后注意自己的饮食,不要吃得过快过饱,也要注意少食荤腥生冷之物,以后自会无碍。”

其实陈墨是想说,皇帝陛下麻烦了,很危险,这是急性胰腺炎。造成急性胰腺炎的诱因很多,以现在的条件估计要发展成慢性胰腺炎,很难彻底治愈。这位未来庙号为唐僖宗的皇帝估计就是死在这胰腺炎上面,而且他活不了几年。

陈墨没有办法挽救皇帝的生命,因为他知dào

中医方法对这种疾病的效果并不好,而历史也证明,这位皇帝陛下的寿命并不长,陈墨无可奈何。

中医理论认为,胰腺炎这种病的病因主要为饮食内伤,因饮食不节,过食生冷、油腻肥甘、醇酒厚味,致使脾胃损伤;或情志不舒,肝郁气滞,加之胆胰石积、蛔虫窜扰、阻滞津管,致使肝胆郁滞,横逆脾胃;或六淫外邪侵袭,其中以热邪、热毒、湿热之邪多见。病位主要在脾胃肝胆大肠,致使中下焦脏腑功能紊乱,最终引发本病。

三为老太医其实和陈墨的诊断类似,只是他们不会明白什么叫做急性胰腺炎,陈墨也不会说。就是直接商量着开药,除了暂时缓解疼痛,陈墨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命该如此,这位大唐皇帝的命运他无法左右。

PS:为灾区人民祈福!

101 你...竟然能想到地雷

眼看就要中秋,皇帝的病情暂时稳定下来,陈墨终于回到了太医署和翰林院。

中秋也意味着农忙时节到来,太医署和翰林院都要放假,在太医署上过最后两课,陈墨要回家了。

刺杀事件注定没有任何说法,陈墨除了得到朝廷的口头安慰,根本没有得到什么实惠,因为朝廷没钱。而田令孜也为了增加财政收入,为了维持住自己控zhì

的军队,他正忙着在督促朱玫、李昌符向王重荣施压。

回子午村很麻烦,长安的家必须大量人来看守,两次被人袭击,陈墨已经彻底谨慎起来。为了安全,两个受伤的小丫头和清儿必须带走,小汐就更不要说了,她必须回去陪父母度中秋佳节。

这次行动就如同搬家,一群小丫头的行头加上各种物品足足两大车,何况,还有被伺候到牙齿的陈墨,他现在被几个小丫头监督的极其严格,各种物品又凑了一车。不过还好,还有常驻在长安城外的管虎,安全问题和马车不用担心。

在外面看,子午堡一切照旧,没有什么变化。

可陈墨知dào

,子午堡已非昔日的子午堡,人员几乎增加了一倍,至于武器,那属于超时代,是陈墨的骄傲。

这一次,陈墨进入子午堡已经不同,他真的成为了子午堡的娇客,因为陈墨和小汐的事情已经被双方老人定了下来。时代决定,一旦定亲就不能反悔,双方的名声都很重yào

,何况是陈墨与左家这样的身份,陈墨已经是左家的女婿。

定亲与不定亲是完全不同,陈墨更规矩了,尤其是面对两位准岳父母。

其实两位老人对陈墨很熟悉,也很关心,主要关心的他的伤势,看到精神不错的陈墨已经满足了。为了不让陈墨拘束,两位老人虚寒问暖一番就算放过了他。

出门,准大舅哥已经等待多时:“二弟赶紧随我去看一看,看看阿夏的成果。”

田夏已经当官了,尽管和芝麻差不多,但还是官,而且还是很重yào

的官。陈墨的成果交给了田夏,等于让田夏成为了左睿的左膀右臂,听左睿的口气,田夏做的应该不错。

火药很危险,这一点左睿和他的一些手下有深刻的认识,因此,田夏的制作所就被安置在了那个试验用的老营区。

一边奔向子午谷内的老营,左睿也没忘记陈墨的这次危险:“二弟,刺杀的主使者有目标了吗?”

“暂时没有,看看再说吧,不急,以后会知dào

的,现在身边护卫众多,兄长不用担心。”陈墨有了目标,但暂时不能和左睿说,他要等待机会,一旦机会来临,他决不会手软。

“这件事无论如何也要查出主使者,二弟可以让阿越和魏叔帮忙,留不得后患,不管是谁下的手,一定要斩草除根。”

“兄长暂时忍一忍,等我找到目标,一定告sù

兄长。”陈墨理解左睿的愤nù

,一个杀伐果duàn

的军中大将容不得这样的事。陈墨不但是他的支柱,还是他的妹夫,左睿已被这次刺杀彻底激怒,只是他的怒火还没有发泄途径罢了。

废弃的老营经过了修缮,左睿不缺人手,围墙完整了,里面也经过了各种建设。田夏的制作所被安置在最里面的一个单独营区,而外面则驻守着几千军队,这些军队即是驻军,也是这个制作所的守卫者。

“这个营内由阿夏全权负责,整个火药配制过程由阿夏和我的从弟左筠两人来完成,那些雷妖和火绳的制作也是由专门的人负责,不会出问题。”

边走边介shào

情况,看来,不但是建设,就是左睿的保密工作做得也不错。陈墨边欣赏这个营房边回答:“主要是**不能泄露出去,没有准确的配方,火药的威力就不会发挥到极致,我们就会保持优势。然后,要开发新的火器种类不断进步,做到了,我们就会持续领先,甚至会领先千年。”

“领先千年?”左睿有些吃惊的看向陈墨。

“我的配方如果不被泄露,想要找到这种最佳的配比几乎不可能,领先千年不算什么?关键是火药的后期发展运用,要不断出现雷妖这样的新火器才行,保持持续的领先才有可能,千年时光不算什么?眨眼而已!”

千年对陈墨不算什么,因为他是精神的穿越者,可左睿不是,陈墨的理想让目瞪口呆:“二弟别说千年,就是几十年、百年之后谁都无法预料,想的太遥远了!”

我的世界你不懂,陈墨不说了,因为田夏的制作所到了。

这个被圈起来的独立营房几乎全部是由石头组成,石头结实,在这山中便于取材,当然,还可以防爆zhà

,防火也不错。

听说陈墨到来,田夏马上迎了出来。

“让大郎看看我们的成果,大郎一定会满yì

。”看到田夏,左睿首先笑着开口。

田夏看到陈墨立kè

汇报:“都是按照大郎的吩咐,制作出的火药和雷妖都是格外进行密封后储存,另外还制作了许多小型雷妖,这种小型雷妖士兵可以抛出二十步之外。”

陈墨点头:“我们去看看。”

田夏立kè

领路:“听说大郎前一段时间被人刺杀,还受了伤?”

陈墨回答道:“一些皮外之伤,已经好了。”

“无碍就好,我一直在担心。”田夏毕竟是陈墨的手下,尽管他现在属于左睿,但故主仍旧是故主,陈墨的受伤他怎么也要问一问,何况,陈墨对他以及他的全家可以说非常仁厚。

“除了留下疤痕和暗中的敌人,已经无碍,我很期待那只暗中的手,总有一天,我要把那只手齐根斩断。”

“就应如此,我们可不是好欺负的。”说话间,前面出现一个防守森严的巨大石屋,这个石屋竟然连着山体,赫然是一个山洞,田夏一指这个石屋:“大郎,就是这里了,做好的雷妖全部放在这里。”

“这里过去是囚牢,专门看押俘虏和一些重yào

人犯,现在正好利用一下,很是隐蔽安全。”左睿伸手示意陈墨进入,随后指向里面:“这个山洞不深,但很大,也不算太潮湿,在这里搭上木架放这些雷妖很合适。”

山洞中有些黑,由于不能举火,陈墨和田夏三人适应了一段时间,终于能看到里面的情况了。

左睿所说的不大其实是和整个营盘相比,这个曾经的囚牢其实空间非常大。

果然是有钱好办事,在巨大的山洞中,一排排大小不同的镀釉坛子在木架上摆的很整齐。陈墨估计了一下,除了那些放在竹筐中的小型雷妖,这些爆zhà

用的陶制坛子足足已有几百坛。

有了这些坛子,什么样的城墙也禁受不住左睿的攻击,当然,用那些类似手雷的爆zhà

物作为守城利器,敌人想拿下左睿防守的城池想来也不可能。

小型的雷妖其实就是一个偏大号的手雷,正好一把握不过来的样子,这种雷妖也是陶制,不过就是按照陈墨的要求在外观带有龟纹,格外为了防潮外面还整体镀了釉。

陈墨很满yì

,一切都是按照他的思路而制作,没有火炮和火铳,但在这个时代,这些武器已经够用。

简单看了看,三人出了山洞,慢慢睁眼,光线差还要适应。

“大郎,我有一些想法,大郎给参详一下。”田夏眯着眼睛,他看向陈墨、

“说说看。”陈墨微笑以对。

“如果作战之时我们把雷妖埋入敌军必经之路的地下,当敌人来到的时候,这些雷妖正好能够在这时爆zhà

,就能够阻止敌军的进攻,哪怕不能阻止敌人,也会给敌军带来很大杀伤,大郎认为有可能吗?”

102 星星之火

人才啊!

田夏竟能举一反三,他竟然想到了地雷!

陈墨笑意嫣然:“不是没有可能,关键是,这个埋入地下的雷妖如何点火是一个问题。这个想法非常好,只是我们现在不具备这样的点火条件,但阿夏可以尝试,尝试在引火方式上进行改变,当我们不需yào

用火直接点燃火绳的时候,阿夏你就成功了。”

“大郎,我想过,可惜,我想不出什么好办法解决这个问题。”田夏一脸的愁容。

“阿夏可读过《韩非子·五蠹》?”

田夏摇摇头。

陈墨继xù

:“《韩非子·五蠹》曰;民食果蓏蚌蛤,腥臊恶臭而伤害腹胃,民多疾病。有圣人作,钻燧取火,以化腥臊,而民悦之,使王天下,号之曰燧人氏。兄长与阿夏可明白这钻燧取火之意?”

“不是钻木取火吗?二弟怎么说的是钻燧取火?”左睿提出疑问。

陈墨开始解释:“燧人钻燧取火,无有疑问。然而,关于燧,有人说是燧石,有人说是燧木。正因有人说是燧木,才有了燧人氏钻木取火之说。钻木取火当然没有问题,兄长和阿夏可愿见识一下钻燧取火的真zhèng

方法?这种方法方便快捷,以后取火更容易。”

燧石遍地可见,陈墨喜欢燧石,正好趁机把这种非常方便的取火工具利用起来。

你连这也懂!左睿不得不佩服陈墨的博学多才,当然,陈墨说到就会做到,左睿毫不质疑,于是,左睿果duàn

应声:“那就试试。”

“兄长,这不是试一试,而是表演。”陈墨摇头晃脑。

左睿无奈的笑了笑:“好吧!表演就表演,你说的取火方式不错,正好用到我的军中,大郎就表演吧!”

“大郎,这和直接点火和不直接点火的事情有关联吗?”田夏还在惦记着地雷点火的事情,他一脸的期待。

“当然有关系,只要用心,我们完全可做出不用亲手点火就可以制造出引燃雷妖的装置,当然,这种埋入地下的雷妖可以取一个更好的名字,比如——地雷。”

“这地雷的名字取的错!”左睿立kè

附和了一句。

“对了,那个抛掷的小型雷妖我看也改改名字,不如就叫手雷好了,手中掌握的雷,这名字多拉风啊!”

“好,好!这个名字好,更贴切!”左睿算是服了,有文化的人就是不一样,取几个响亮的名字就这样易如反掌。

陈墨当然不会真的钻燧取火,他要运用最正确的方法;击燧取火。击燧石取火的方法从远古到后来的时代,乡野一直沿用着,只不过先前的人以石击燧石,到后来改成了以铁击燧石,名曰:“火镰子”。

要做这种表演还要有所准bèi

,其实也不复杂,燧石遍地都有,用来击打燧石的铁片更不用说,重yào

的是火绒。陈墨知dào

一种火绒的制作方法,其实这种火绒也不用他制作,说起来还和他的职业有关。针灸所用的艾绒就是最好的火绒,陈墨不擅长针灸,这种艾绒陈墨手中没有,但家中有,派人取一些回来就是。

派人去子午村取艾绒,三个人这次奔向了田夏的制作所。

整个火药的制作过程并不复杂,也就在这种不复杂的保密中,陈墨再次发xiàn

了一个超越时代的现象——流水线作业。

火药的整个制作过程需yào

严格保密,在保密的基础上,田夏把制作所分成几个作坊区。每个作坊中就只是进行一种工作,比如碾碎那些原材料的作坊正好是三个,原材料碾碎后再由专门的人收集,材料送到另一个作坊,这个作坊中只田夏和左筠两个人,两人负责把这些碎料按照正确的比例配在一起,然后再由专门的作坊把这些药粉打湿后晒干,最后制作成颗粒状。

火绳和雷妖的制作也是如此,而田夏却不知dào

,这种因保密需yào

采用的单独制作方式,它却开创了先河。后世的流水线作业就是这种方法,无形中,这个作坊的效率高的有些惊人,也让田夏和左睿一直想不通,为什么这个不大的作坊工作热情和效率如此之高?

陈墨再一次忍不住了:“这叫做流水线作业,也是最好的保密方法,以后许多工作都可以这样做,值得提倡。”

文化人就是文化人,一语中的!左睿很喜欢流水线作业这个词汇,当然也喜欢这种高效,他立即扬声道:“这个方法果然像二弟所说,像流水一般,以后,我们要多采用这个方法,要大大提倡,这个制作所仍旧由阿夏和阿筠负责,别的地方我要用一用。”

“其实流水线训liàn

士兵也不错,可以集中轮换着训liàn

士兵的某项专门技能,比如弓箭的射击,手雷的抛掷,还有长枪的使用、各种骑兵和步兵的专项攻防演练等等都可以”

陈墨的建议等于是对专业技术进行单项的拉练,好处自然不用质疑。

左睿立kè

醒悟,这方法很高效,自己不缺粮饷,不用担心士兵被练的精疲力竭,士兵这样训liàn

好像更好,他扭头对身边的牙将道:“赶紧记下来,我们以后的训liàn

也要采用流水线训liàn

方式,这方法好啊!高效,值得一试!”

欣赏完流水线作业,沉默和左睿果duàn

离开了这座老营,因为,这里严命禁止任何的举火行为。这个营房中没有伙房,就是士兵和作坊的工作者吃饭都要来回奔波。至于晚上,黑着吧。

火镰取火非常简单,但对于生手来说也并不容易。用火镰敲击火石产生的“火”,那是真zhèng

的“星星之火”,会用火镰取火的人,才能真真切切地摸着“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这八个字的真谛。为了提高成功率,在火绒没有送来之前,陈墨蹲在地上,在众人的错愕中,他一板一眼,咣咣的开始进行自己的敲击练习。

陈墨的认真态度可谓惊天动地,就在他认认真真的练习中,一群小丫头围了上来。

“火星不少了,一次敲击就有好几个,我看大郎定一次就能成功。”小汐第一个插言,她当然要偏向自己的未来的丈夫。已经好转的冰儿不甘落后:“哪有大郎做不成的事情,这击石取火太容易了!”

喜儿同样很好奇,他直接鼓动寸步不离自己的李三斤:“三斤赶紧去敲石头,一会帮着大郎击石取火。”

未来妻子发话,李三斤闷哼一声,随后乖乖蹲在陈墨身边,他的大手抓过陈墨备用的燧石和厚铁片就是几下。别说,李三斤力qì

更大,造出的火星子比陈墨还多。

一群小丫头连声叫好,左睿看不下去了,这一群小丫头叽叽喳喳吵个不休,就像一群恼人的喜鹊让人头痛,他终于明白了陈墨的不容易——果duàn

回避。

练习自然有练习的好处,这是一种技巧的掌握,当被派到子午村的士兵取回艾绒,李三斤立kè

起身去喊左睿。

准bèi

就绪,人员到齐。当然,田夏也跟了过来,除了看看妹妹喜儿,他还在惦记着陈墨所说的方法,这种不需yào

用火直接点燃火绳,就可以引燃火药的方法对他吸引了太大了。

即将进行表演的陈墨已被围得水泄不通,没办法,陈墨习惯了

就见陈墨左手拿燧石,将火绒放到地上的石头上,他的右手拿起厚铁片。猛的,陈墨将火镰和火石狠狠一擦,猛烈摩擦产生的火星立kè

形成一小串,陈墨继xù

火绒就是火绒,因为它易燃,点点的火星直接向下接触到火绒,紧跟着就看到火绒冒出一丝淡淡烟气,随后一点淡红色的火点转变为火焰燃起

PS:大家不要忘了收藏!

103 这才是亲妈

火镰能够改变很多东西,比如取火更方便,可以随身携带,可以衍生火折子,可以让田夏想入非非。

想入非非就必须问,田夏充满了求知**:“敲击可以取火,但是大郎,这敲击的力量需yào

很大才行,再者,燧石和铁片怎么才能自动产生摩擦?”

“这需yào

一个精致无比的机簧结构,原理并不复杂,但这个结构的精巧程度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机簧的最基本原理就是触发,比如我们的机簧采用一个扳机结构,只要触动这个扳机,在一个簧片的力量下,扳机就会狠狠落下,这样火星就会产生,而在火星产生的同时,火药自然会被引燃,然后就会让地雷爆zhà

。”

陈墨说的简单,可对田夏来说太复杂了,什么机簧、簧片、扳机结构,这些词汇和物品不在他的理解范围之内,因此田夏一脸懵懂。

“触发式地雷的道理不复杂,只需yào

一个踏板,当一定的力量踩在踏板上,就会让踏板触发扳机造成击打和火星。问题是做起来极难,这涉及到最高端的金属机械制造,而且对材料有着很高的要求,不要说整个结构的设计,就是一个簧片都需yào

很高技术的支持才行,我们其实暂时做不到。”

陈墨知dào

他做不到,但让田夏长长见识是一种必须。小伙子脑子灵活,很有发明创造潜力,绝对是一个可造之材。陈墨是在有意识的培养田夏成为一个火器专家,而将来,大唐的火器也许能够跃过那千年的发展障碍,当火器成为军中作战不可或缺的一部分,陈墨的目的就算达到。

田夏不知dào

陈墨脑海中哪里来的这些神思妙想,但他知dào

,陈墨所说有道理,设想虽然暂时无法应用,可这个机簧结构也给田夏留下了足够的深刻记忆。

饭后,陈墨等人要回子午村了,小汐的不放心再次暴露无遗。

“大郎记得你的伤势还没有完全好,一定要注意饮食,让阿婶给你多做些好吃的,记得勤换衣服,不要到处乱跑,身边一定要多跟着些人”

“都记得了,小汐多多保重,不要惹阿叔和阿婶生气”

妹妹和准妹夫的情深意长左睿无法参与,他只能往后站,这送行很让他感概,两人说起来实在是没完

恋恋不舍的眼神中,陈墨上马:“三日后我回长安时再来看阿叔阿婶,小汐记得定要听阿叔阿婶的话”

听话可以,但没有提让自己回长安的事情,小丫头立kè

火大了:“你是不是不想接我去长安了?是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绝对不是我就是自己不回去也要把小汐接到长安,绝对保证。”

你自己不去长安接什么人?左睿顷刻间为陈墨感到一阵悲哀,这个准妹夫太不容易了,自己这个妹妹越来越彪悍,他记得小汐以前不这样,可以说很有淑女风范。现在已经不是女大不中留的问题,而是女大不能留啊!

一个姑娘长期生活在长安,还与未婚夫婿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并不合适,可以说不合规矩,但左睿能说什么?规矩是人定的,妹妹恨不得每时每刻都陪在陈墨身边,自己这个兄长禁止她去长安剥夺她的快乐好像不现实,徒呼奈何,只能让陈墨自己去忍受了。

子午村还是那个子午村,许多村民在忙碌自己的农时,而对于回到子午村的陈墨来说,他还要经受父母的不停盘问。

受伤的事情隐瞒一时可以,但纸包不住火,陈泉和六娘已经知dào

了。

应付父母的慈爱,在制弓作坊中巡视,去相好的乡亲们家中串门,偶尔混上一顿饭,这就是陈墨的幸福生活。

冰儿的身体基本复原,更烦恼的事情来了。

“大郎可是答yīng

过我,答yīng

让冰儿永远陪在身边。”

小丫头对陈墨曾经的话记得很清楚,陈墨也无法否认。小丫头够机敏,这个机会抓的太好了,小汐不在身边,而六娘巴不得陈墨把这些小丫头全部收入囊中。同时也让陈墨明白,唐人也喜欢多子多孙,纳妾是受到老人保护和支持的,小萝莉有时候是会主动的。

纵容在延续,六娘总是有意无意的给冰儿机会,哪怕是吃饭都会选择去陪着陈泉,至于陈墨,已经不属于她,陈墨属于小丫头冰儿和清儿。无论是饮食起居还是去串门,两个小丫头俨然成了保镖的角色,只是比那些彪形大汉在外观上弱了很多。

至于喜儿,她属于李三斤,现在也不在子午村,而是留在了子午堡陪着小汐和孟盈,顺便也可以照顾一下兄长田夏。

不得不说,冰儿和清儿这对姊妹花是不同的脾气秉性,冰儿聪明伶俐,反应敏捷,清儿则是心思细致,小小年纪就有种少有的稳重。

冰儿属于那种会直接表露感情的女孩,她从不避讳自己喜欢陈墨的事实,这也是造成小汐醋意大发的原因。关键的问题是,陈墨没有办法,发生刺杀事件之后,把冰儿打发出去根本已经不可能,留在身边会让内宅不安,收了年龄太小,而将来收了也会引起小汐的反对。

太难了,被一群美丽的小萝莉包围的日子没想象中那么美好,甚至有些煎熬。

得过且过中,还是六娘看的透彻,老人经lì

的事情多,他理解儿子的难处。

“我知dào

大郎喜欢小汐,但冰儿为了你险些出了大事,最终大郎也无法舍弃,我看大郎还是要让她们多多相处,互相包容。以前大郎是百姓,能够娶妻生子安心过日子就已经不错,可现在毕竟身份不同,官员纳妾也是身份的体现,将来的事情阿娘给你做主,也免的你为难。”这才是亲妈!

陈墨这次对自己的老妈算是有了新的认识,生活的智慧就在其中,六娘想要陈家多子多孙,还顺便帮儿子一把,由她来出面做主小汐将来无法反对。那个为了自己不惜生命的女孩,陈墨无法漠视,如果将来是陈墨自己提出来,醋坛子估计会漫天飞舞,现在好了,老妈做主,将来陈墨不用过于为难。

生就是这样的无奈和充满未知的惊喜,就像当初陈墨龟缩在子午村一样,他想要走出去面对更大的世界,就必须有契机出现。冰儿的事情同样如此,六娘给陈墨解决了这问题,也让陈墨的生活充满希望。

104 钩吻

中秋的天气极度舒爽,总让人感觉有一种想要深深呼吸的感觉。

回长安的日子要到了,陈墨还有任务,他自然是要回到子午堡接人,那个让他有些头痛的小丫头是一定要去长安的,否则,以后的生活恐怕会很恐怖。

一早,秋高气爽中,几十匹高头大马护卫着两辆马车来到子午堡前。士兵对这些人太熟悉了,赶紧去通报不能少,当然,士兵也不会把陈墨等人拦在堡外,陈墨毕竟是左家的未来女婿,何况这些人中还有身穿便装的本营士兵。

依例,陈墨首先拜上了自己的准岳父母左盱夫妇二人,随后,左睿出现。

见面陈墨就问道:“兄长,军中事物如何?”

左睿知dào

陈墨所指,他轻轻摇头:“邠宁节度使朱玫已经开始行动,军中的调令已经到了。”

意思已经透露出来,此战难以避免,陈墨稍稍沉思:“兄长派兵可以,但不要把新近训liàn

的士兵派出去。”

左睿点点头,他也明白陈墨的意思,长弓手和火器暂时还要隐藏在暗中,现在时机不成熟,露出自己先进武器不是正确的选择,应付差事可以,被人盯上可是麻烦。

“二弟,我给你找了一个贴身护卫,我让他来见你。”左睿转移话题。

陈墨笑了,看来左睿对自己的安全还是不放心:“身边已经这么多人,哪里还需yào

增加什么护卫,兄长多虑了。”

“这次不一样,这名护卫刚刚出山,端是了得!一般健卒恐怕十来人也不得近身,此人还是通过阿爹的老友惠印大师才同意来我这里,跟了我也是放着,让他跟了二弟再好不过,二弟就不要客气了。”

说完,左睿指挥身边的牙兵立kè

去喊人。

“惠印大师是不是大慈恩寺的高僧?身材不高,但很精悍,已经有些年纪。”陈墨突然想起来,大慈恩寺那位老僧好像就叫惠印。

“正是大慈恩寺的惠印大师,昔年阿爹还曾在惠印大师门下短时间习武,说起来也有亦师亦友。”

“惠印大师是武僧?”陈墨立kè

就问道。

“看来二弟不知dào

。”左睿继xù

笑着:“惠印大师可是出身少林,因元和年崇山僧圆净谋反,年轻的惠印大师因此出少林而游历天下,后进入长安的大慈恩寺做武禅至今。惠印大师可是棍技天下无双,一生从无dí

手,也因此名扬天下。我给二弟介shào

的这位侍卫名叫展青,这展青可是惠印大师的俗家关门弟子,展青得惠印大师真传后去少林历练经年,这是刚刚下山回到长安,正好惠印大师找父亲有事情,就派他给父亲来捎信,这不,被我看上了,就让父亲讨要了过来。”

尚武时代,每个大寺院中都有护院武僧,看来那位短小精悍惠印大师还真的是一位武艺高超的高僧,怪不得声音那样洪亮,身体很健硕,只是陈墨不知dào

他的名气而已。

就在左睿介shào

完展青的来历,这位陈墨的贴身护卫来了。

展青二十五六岁的样子,中等身材,一双不大的眼睛,但满脸都是精悍之色,头上包着一个麻巾,手中提还着一根齐眉棍。这是一俗家武僧,师出名门,陈墨相信了左睿的话,因为这展青虽然身材不高,但强悍的如同一个牛犊,隔着衣服就可以感觉到他浑身爆zhà

样的彪悍气息。

“展护卫是哪里人?”

“祖籍陇州。”

“家中还有何人?”

“父母兄妹皆在。”

看来,展青是一个不太善言辞的人,陈墨一问他自只会一答。

陈墨笑笑继xù

问:“展护卫跟了我,所为何来?”

一个武者注定有他的理想,比如利用自己的特长从军建立功勋,或以武扬名。可是跟在陈墨身边做一个护卫,好像前途并不是那么远大。

“家师说,我此行会碰到贵人。”

惠印老和尚竟然能够判断出左睿一定会把展青送给自己,这让陈墨的头发都要立起来了。老和尚不简单,不但信息灵通,还知dào

自己是一棵不大不小的树。陈墨心中默默祈祷,老和尚千万不要能掐会算,否则自己有**烦缠身。

也不再说什么,陈墨直接收下这个有些令他期待的贴身护卫,要启程了。

不过这次有些奇怪,一向迫不及待,总是第一时间跟着陈墨跑的小汐现在竟然还没见到影子,如此的拖沓,这也算是头一遭。

见不到就自己去催,陈墨在左家太熟了,不用客气。

谁知,陈墨进入后宅就吃了闭门羹。

“四娘说了,长安她不去了,大郎只管启程。”

陈墨的判断出现了错误,小汐竟然不回长安了,这让他吃了一惊。但很快陈墨就明白过来,因为堵在门前的是田喜和小汐的贴身丫鬟珠儿,珠儿和田喜一边向陈墨诉说情况,两人的眼睛还拼命眨动。

情绪啊!这是在闹情绪,陈墨记得自己给未来的岳父母送的礼物足够厚重,不应该是为了这件事。难道是小汐嫌自己没有给她买礼物,可是想想也不符合逻辑,小汐从来不要求这些。陈墨也不知dào

自己是哪里惹得小丫头不高兴了,这次看来是要给自己一点颜色看看了。

“那我亲自去问问。”

“四娘说了,他不见大郎,大郎只管自己回长安。”两个小丫头继xù

挤眉弄眼。

陈墨一阵头痛,这次若请不走自己有麻烦了。

“我去看看四娘,看看四娘是不是有些不舒服。”

还是冰儿最善解人意,小萝莉已经看出有些不对,他果duàn

上前。

小汐说的是不见陈墨,可没说不见冰儿,守在门前的两个小姑娘果duàn

执行了小汐的命令——对冰儿视若无睹。

这时候,陈墨扭过身回头走了几步,随后招呼清儿。

不久后,陈墨和小汐的共同大嫂姚氏来了

闹情绪其实没什么,小汐估计就是针对陈墨没有时时派人向她汇报自己的情况而在闹脾气,陈墨哪有那样的时间。

这事情,陈墨和小汐的共同大嫂姚氏有经验,姚氏会劝人,解决小丫头的情绪易如反掌。当陈墨带着大批人出现在自己的家中,一个人的出现让他的呼吸不在感觉舒畅了。

“待诏赶紧随我入宫,宫中出事了。”

仍旧是那个韩全海,仍旧是几名禁军士兵相随。

什么也别说了,医生就是这样,陈墨提起自己的药箱立kè

起身。

“韩内侍,这次是怎么回事?”陈墨和韩全海已经很熟,也不客气,一边上马一边询问。

“待诏就别问了,进宫自会知dào

,记得不要随便开口就好。”

韩全海不说,并提醒陈墨禁口证明宫中的事情必须隐晦,有些话不说最好。

陈墨理解,韩全海这是为了自己好,因此他也不问了,立kè

启程。

与上次如出一辙,在众人的护卫下,陈墨开始奔向皇城。这次,依旧是大明宫,不同的是,不是去皇帝那里,而是蓬莱殿。

陈墨知dào

蓬莱殿是后妃所住宫殿,看来这次和妃嫔有关。

当陈墨出现在华丽壮美的蓬莱殿前,一眼就看到一个老熟人,内侍监卿田焕竟然站在蓬莱殿的门前。

“陈待诏赶紧去看看,两外太医令已经在里面。”

仍旧是没有细节,看来这件事情又是一个麻烦,向田焕点头示意,陈墨在一名宫女的指引下直接进入了蓬莱殿。

唐代的建筑无论是家庭和宫殿几乎都是堂屋和偏房性质,主要区别就是大小问题。蓬莱殿很大,堂屋中也没几个人,向西走过很长的一段长廊,宫女停住脚步。

这就应该是目的地了,陈墨也不多言,提着药箱直接进入。

两位太医令在,面色很凝重,皇帝也在,他的脸阴沉的有些可怕,那位陈墨认识的耿秀耿尚宫也在,另外还有几个不认识的宫女和内官好像战战兢兢。

“子涵赶紧过来。”没等陈墨向皇帝问候,杜怀山立kè

就开始招呼:“这是王贵妃的寝宫,贵妃好像情况不好,子涵也给贵妃看一看。”

众人的面色都不好,也不拜见光启皇帝了,而就在陈墨向前迈步的同时,他看到杜怀山的嘴角抽动了一下,看向陈墨的眼睛带着深深的忧虑,而眼神在忧虑中好像还别有深意。

王贵妃就躺在卧榻之上,因为被众人阻挡视线,陈墨进入寝室后并没有看到王贵妃,现在,看到了。

王贵妃二十余岁的样子,脸色很苍白,最让陈墨吃惊的是,王贵妃好象是处在昏迷之中,胸膛起伏的很快。

“贵妃最初的症状是恶心、呕吐,我与文翰赶到时贵妃开始出现腹痛,抽搐症状,后来贵妃自述头晕,随后言语考开始含糊不清,呼吸开始减弱。我和文翰已经下过药,但显然无效,现在贵妃已经陷入昏迷。”孙解来到陈墨身边,而就在孙解介shào

病情的同时,他的手轻轻碰了一下陈墨。

陈墨轻轻点头,随后俯下身进行诊查。王贵妃的眼睑下垂,头也垂着。陈墨伸手把脉,王贵妃心跳很急促,而全身都处于一种极度松弛状态,这让他一阵心惊。

“请问夫子与恩师用的什么药?”陈墨起身。

孙解立kè

回道:“双花全株捣汁服用,还事先灌下了鸭血。”

陈墨的面色也瞬间凝重起来,他迈步来到屋内的矮几前,随后拿起笔写下两个字;“钩吻”。

105 宦官的反击

杜怀山没有动,孙解看看这两个字,他点点头。

钩吻两个字属于医学术语,是一种**的学名,这个普通的名字一般人不会在意,但钩吻的另一个名字会让所有人亡魂皆冒。因为,钩吻俗称——断肠草。

断肠草几乎可以说是这个时代最毒的**之一,无药可解。陈墨正是看出了王贵妃的症状,而杜怀山和孙解的用药也也验证了他的判断。用药没有错误,杜怀山和孙解也只是尽尽人事罢了,断肠草之毒属于一种很诡异的神经之毒,它中毒后的主要症状为呼吸麻痹,轻者呼吸困难,重者死于呼吸停止。

这种**非常厉害,一片叶子就会要了人的命。断肠草之所以被取名断肠草还有一个传说;昔日,神农氏尝遍天下百草,而最后,就是这一片断肠草的叶子让神农氏再也没有机会去继xù

尝百草,可见这种断肠草毒性之烈。

整个寝宫内一片凝重,谁都看得出今天好像要出大事了。

陈墨明白杜怀山为什么这样了,但陈墨也没办法,他同样解不了王贵妃的毒,干脆回身向光启皇帝行礼:“请陛下辞退左右。”

光启皇帝眼神有些迷离,他无力的一挥手:“都退下!”

内官和宫中的宫女、女官缓缓退了出去,光启皇帝看向陈墨:“朕的贵妃是不是已经无救”

陈墨很干脆:“贵妃中了断肠草之毒,这种毒实jì

上无药可解,贵妃只能听由天命”

“朕连自己的宠妃都无法护的周全这件事一定要查,要查个水落石出,朕要让给贵妃下毒的人去死”

光启皇帝瞬间瘫坐在榻前,泱泱大唐的一国皇帝是那样无助。

陈墨都明白了,这位王贵妃就是杜家兄弟提到的那位表亲王贵妃,既然和杜让能兄弟是表亲,这位垂死的王贵妃也就和自己的老师杜怀山是表亲,也怪不得杜怀山这样的表情。至于王贵妃的投毒案,已经很明确,这是一种宦官对杜家人想让王贵妃跟进一步的压制。同时,也是一种报复,宫廷斗争的残酷之处显露,宦官集团的反击来了。

皇帝的表情证明他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但皇帝有什么办法?这件事注定查不出最后的真zhèng

结果,就是查下去恐怕也会无疾而终,最后不过是有人做替罪羊。宦官集团现在的力量不是皇帝可以完全左右,何况,查这种宫廷大案注定会引起悍然大波,光启皇帝根本就无能为力。

光启皇帝十二岁继位,自然缺乏必要的理政能力,政事处置全部听由宦官之口——他们废长立幼,没有选择懿宗的长子而拥立十二岁的皇子就有这样的考lǜ

。光启皇帝最信任的宦官就是田令孜,他自幼就由田令孜照顾起居,感情上很是有些倚赖,并称呼田令孜为“阿父”,即位后便任命他做了神策军中尉。这样,朝廷的重大决策权都掌控在了田令孜手中了。

这位皇帝生于深宫之中,长在宦官之手,他擅长的不是处理国政,而是喜欢斗鸡、赌鹅,喜欢骑射、剑槊、法算、音乐、围棋、赌博,游玩的营生他几乎无不精妙,皇帝还对打马球十分迷恋,而且技艺高超。

光启皇帝就是这样一个掌握在宦官手中的游乐皇帝,当随着年龄的增长,他慢慢醒悟过来,可惜为时已晚。光启皇帝根本对时局无可奈何,因为他不具备和宦官斗争的勇气和资本。

杜怀山一直保持沉默,他知dào

这件事的最终结果,眼中带着深深的悲哀,而那种愤nù

却只能隐藏在了心里。

这时候,孙解站了出来:“陛下,贵妃之毒虽烈,但微臣三人可以尝试继xù

解毒,此事的根源也要去查,可以安排内侍省去详查,请陛下”

孙解选择的是暂时妥协,而这种妥协皇帝能做什么?面对强dà

的宦官集团,光启皇帝能怎么样?以杜家人为首的文官集团又能怎么样?

陈墨平静以对,这件事和对他的刺杀事件如此如出一辙,只是陈墨比较幸运的逃过一劫,而这次,王贵妃恐怕难以幸免。而宫中,注定也要波澜四起

断肠草之毒无解,王贵妃终于还是没有坚持住,陈墨第一次看到了皇帝落泪,这位王贵妃看来在他心中还是有些分量。

在皇帝的悲戚声中,诊治的任务结束,杜怀山、孙解和陈墨怀着沉痛出了寝宫,随后直接回家

皇帝的贵妃被毒杀注定不会平安无事,后果很严重,王贵妃身边的所有下人都成为了怀疑对象。无论是真要查明真相还是做样子,在给王贵妃举丧的同时,内侍监卿田焕开始亲自督促众多的内官进行了一次凶狠的盘查。

王贵妃身边的人无法幸免,那些在王贵妃寝宫进出的人也不会放过,仅仅一天时间,几十名宦官、宫女、女官在再无法开口了。同时,有人也承认了自己下毒。

一名宫女承认了自己的投毒行为,至于原因很简单,王贵妃曾经因为一件小事杖责这名宫女。这名宫女因为不堪忍受王贵妃的责罚,于是就处心积虑的进行了这次报复。

谁会相信这个理由?谁都明白这名宫女是最大的替罪羊,而其他那些人同样也是替罪羊。

有众多的人陪葬,这名宫女是不是真zhèng

的投毒者其实不重yào

,皇帝无可奈何,朝臣们无法参与,投毒案就这样结束了。

结果在陈墨的意料之中,王贵妃成为了政治角力的牺牲者,宦官集团的力量显露出来。这是对杜家和文官阶层的一次有力回击,原因无外是一种制衡,同时,也是在给裴澈这样同宦官交好的文官在撑腰的意思。

政治的角逐就是这样残酷而无情,受到牵连的无关者众多,而作为指挥者田令孜好像也不太好过。

作为最顶尖的实权拥有者,宦官和文官一样都有自己的宅邸。晋国公,观军容使田令孜也有自己的豪华住宅,这个住宅就在距离皇城最近的平康坊。这处豪宅和皇城仅隔着一条大道,很便于田令孜出入宫禁。

王贵妃的事情等于扼制了一些文官集团,田令孜很满yì

。就在田令孜刚刚回家进入堂屋,一名宽袍大袖,三绺美髯的文士出现在中堂,文士躬身一礼:“田公处事英明,只要防着些,这些百无一用的人终究是百无一用,田公是技高一筹!高啊!”

“还不是有赖文常之大才!这一石两鸟之计果然让那些书生狠狠的吃了瘪,以后我看那些酸儒哪个还敢上蹿下跳!”田令孜笑的更灿烂了:“文常可不愧是我手下第一智囊,手段果然了得,文常你看这王重荣之事以后会如何?”

“田公运筹帷幄,小小的王重荣哪敢来捋虎须,但王重荣素来与河东沙陀的李克用交厚,此事尚需慎之啊!”

“文常虽言之有理,但河中盐铁之利关乎朝廷之生死存亡,十几万禁军的耗费哪里来?不拿下王重荣恐军心不稳啊!一旦王处存去了河中,这河中的盐铁之利尽入毂中,朝廷即可无忧矣!”

“王处存世籍神策军,宅心仁厚,到是可用之人。但王重荣不离开河中,王处存去了河中也不是王重荣的对手,恐怕要生出事端!田公尚需斟酌。”三绺美髯的文士侃侃而谈,言之有据,可谓一个很合格的幕僚。

田令孜轻轻摇头:“文常难道不知无粮就无法养军?用兵也是无奈之举,邠宁节度使朱玫和凤翔节度使李昌符忠心无二,加上神策军和鄜、延、灵、夏等诸镇,河中旦夕可下!”

“公若用兵,还是要谨慎,其实能够让王重荣多上缴粮饷也未尝不可。”

名叫文常的人实jì

上也是一位被排挤后投靠田令孜的文官。他姓楚名怀秀,号文常,曾经是兵部的一名员外郎。

楚怀秀心中叹了一声,田令孜也是因缺乏粮饷而无奈,可一旦进攻河中,李克用肯定不会坐视不管。各地节度使和观察使现在纷争不断,而受到威胁的王重荣已经在挑唆李克用。李克用是沙陀人,他和很多少数民族部落和藩镇交好,一旦李克用和王重荣合军,田令孜掌管的神策军和几镇兵马,加上朱玫、李昌符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逆贼秦宗权不断强dà

,朱全忠也不是省油的灯。这些楚怀秀很清楚,因为他知dào

这所谓的十万神策军新兵太多,缺乏训liàn

与实战,堪用的士兵太少了。

而在田令孜口中忠心不二的朱玫和李昌符也根本不可信,这两人暗中一直在勾结宣武军节度使朱全忠。其中,朱玫想激起朝廷与李克用的矛盾从中渔利,他为了促使朝廷派兵讨伐李克用,曾多次派人潜入京师。烧毁仓库,刺杀近卫军士,还雇佣沙陀人冒充是李克用派人干的,闹得京师日夜不宁,人心惶惶。

作为曾经的兵部官员,楚怀秀对这些看的很清楚,但他却无法对田令孜直说,只能委婉奉劝田令孜要谨慎。田令孜这个宦官和所有的宦官一样疑心很重,不能以常人来看待这些阉人。说的过于透彻反而会起到反作用甚至被怀疑,至于田令孜挟制皇帝,目光短浅之处,楚怀秀根本无法改变,更是不敢提。

楚怀秀的劝阻让田令孜陷入思索,但不久他就道:“王重荣不听号令,哪里把朝廷看在眼里?哪里把本公看在眼里?若不用兵,以后朝廷的威严何在?本公的威信何在?”

“还请田公思之,兵凶战危,若非不得已,还是不要用兵为妙!”

朝廷哪里还有什么威严?又有几个节度使心向朝廷?这天下的所有节度使,忠于朝廷的恐怕一个手伸出来就够数了。至于田令孜,一个惑乱天下,贪恋权势的阉人罢了,若不是走投无路,楚怀秀怎么会冒着背负千古骂名和生命的危险投靠田令孜。劝田令孜不要轻易动兵,楚怀秀也是为了天下大局,不愿意天下大乱罢了。

轻轻摇头,田令孜很坚决的道:“文常就不要劝了,王重荣此辈不除,朝廷不得安生啊!”

田令孜对楚怀秀还是很看重,自投靠以来,他出的一些计谋和主意很有用,尤其是对付文官的那些手段,楚怀秀可谓居功至伟。楚怀秀绝对属于有才的人,他的观点很正确,但这一次田令孜恼羞成怒了,因为王重荣对他的人身攻击已经触犯到了他的底线,除了利益的问题,也是彻底激怒了他,不收拾一番王重荣田令孜怎么会甘心。

用朝廷的名义公报私仇,排除异己向来是田令孜的习惯,田令孜总想控zhì

所有的藩镇,可惜又没有那样的能力和手腕,和这些藩镇较量后果恐怕不会太好。既然田令孜不采纳自己的建议,楚怀秀也不敢再相劝,他只能静观其变,开战在即,后面的事情恐怕会很麻烦。

106 盯梢

【感谢稻草人和唐深深书友的打赏】

进入九月,风有了些萧瑟的感觉。

大唐门下侍郎裴澈突然发xiàn

自己和天气一样变得更萧瑟起来,身边的人所剩无几,侍中郑从谠的身体并不见好,但工作精神却越来越好,昔日的那种萎靡之状好像离他越来越远。

想要更进一步却变成这个样子,派人杀掉侍中郑从谠不是不可以,问题是后果非常严重,一旦暴露真相,名声禁毁不说,裴澈也将成为整个士林的公敌,以后的仕途就不要再想了。何况,刺杀郑从谠也无从下手,郑从谠很谨慎,自发生陈墨的刺杀事件以来,郑从谠的身边护卫森严。

裴澈发xiàn

自己操之过急了,刺杀陈墨成为一大败笔。而王皇后的事情他虽然没参与,但同样对他很不利,众多的文官离他越来越有距离感,除了孔纬少数几人,绝大多数文官已经看出裴澈的失势。

距离意味着人脉的不断丧失,可裴澈也没有什么好办法,辞职是不可能,裴澈可不想就此沉寂下去。至于挪地方他也不甘心,挪地方能到哪里去?中书省是杜让能的地盘,杜让能的强悍程度不是裴澈可以撼动,被赶下台的孔纬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尚书省现在是萧遘在掌握,这个对手同样是彪悍无比;只剩下了现在的门下省了,但郑从谠已经把门下省整理的让裴澈绝望,本来执掌实jì

权力的侍中已经被郑从谠架空。

无所事事的裴澈不想看郑从谠的脸色,结束办公的钟声一响,裴澈立kè

就出了皇城。

走不多远,下人跑上来给裴澈一阵耳语。

裴澈的眉头皱了起来,竟然有人在盯梢,还盯的明目张胆,就紧跟在裴澈等人的身后。

难道是萧遘的人?可想一想也不大可能,萧遘的就是派人盯梢也不会这样明显。而郑从谠恐怕也不屑这样做,那只有陈墨了。毕竟事情做出来就会有痕迹,以陈墨的能力和关系知dào

是谁下的手也不算太难。这个最近迅速窜红的太医署医师,翰林待诏格外引人瞩目,不但得到皇帝盯梢青睐,屡屡接受召见,据说还与寿王李杰交厚。当然,前面这些不重yào

,重yào

的是陈墨身边有人,据得来的消息,陈墨身边除了下人,很多人都是神策军士兵。

陈墨和神策军将军左家联姻不是什么秘密,裴澈开始后悔,他后悔自己的一时冲动。如果神策军士兵真的杀了自己,只要不是众目睽睽之下,想来就是大宦官田令孜也没有办法,因为现在田令孜正需yào

神策军给他卖力qì

,依照那些将门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估计田令孜为了维持军队的稳定只能选择视而不见,那么他将成为被抛弃的棋子。

现在,裴澈只能自求多福,谨慎加上身边多带些人,另外,绝对不能出长安城

陈墨府邸的后院,一群年轻人聚在一起。

展青果然很强悍,这不需yào

陈墨亲自验证,看他练习武艺就够了。

棍僧不仅是棍术精湛,他们的近身搏斗之术同样强悍,众人都能看得出来。闲来无事,李三斤竟然向展青发出了挑zhàn

,这种挑zhàn

展青当然不会接受,因为李三斤虽然足够强壮,但他不是武者,根本就不值得展青动手。

“做大郎的贴身护卫可以,过不了我这一关怎么做?我们怎么放心?”

李三斤和古子锐、田六等人不一样,他是陈墨的兄弟,当然不需yào

客气,看到与见到才放心,展青想要让众人信服就必须拿出真本事。

展青不想动手,所以他只是微笑,绝不开口,展青知dào

李三斤和左睿、陈墨的关系,他害pà

伤到李三斤。

“不如这样。”一直旁观的陈墨开口了:“武器和搏斗伤和气,我看展护卫和三斤进行角抵如何?”

陈墨知dào

动手搏斗李三斤必然会败的一塌糊涂,而李三斤擅长的恰恰是角抵,他的力量和体重决定了在这个项目中一般都会占据绝对优势。陈墨的意图很明显,李三斤应该在角抵上有机会,李三斤的优势在于力量,而展青肯定胜在技巧。展青应该不会败给李三斤,他毕竟是搏击高手,若展青在角抵上胜过李三斤,这件事将不会再有什么后续。

“那就请三郎赐教。”展青一拱手,陈墨发话了,他只能接受李三斤的挑zhàn



“展护卫请。”李三斤乐了,和展青进行角抵他求之不得,因为他自成年后从未在角抵上败给过任何人。

角抵的规则是拉开架势,然后双方冲上去纠缠在一起,胜败的规则也很简单,扑地为败,不停退却同样为败。

站在原地的李三斤就如同一个巨熊,尽管展青同样很强壮,但和李三斤的大块头一比还是在气势上差了很多,这情景让众人不得不为展青担心。

陈墨当然是这次角抵的裁决者,他一挥手,李三斤首先扑了上去。

作为一个武者,展青有着极快的身手,他随后而动。

李三斤的庞大身躯气势惊人,众人感觉地面都在颤动,而角抵的双方,很快就会碰触在一起。

事实证明,众人的担心纯属多余,大家更应该为李三斤担心。

李三斤足足比展青高了近一个头,他的身材比展青也不知dào

庞大多少,可惜,角抵不仅仅是力量的比拼,也是速度和技巧的展示。

这时,李三斤靠近了展青,他的双臂已经伸出,只要接触到展青,想来以李三斤的力量和体重,展青必败无疑。电光火石之间,展青的动作足以用快若闪电来形容了,只见他微微侧身,李三斤得yì

的面容还没有任何改变,而众人也看不太清展青如何动作,李三斤庞大的身躯就这样直接飞了出去。

一阵尘土扬起,李三斤落地了。

半天时间,李三斤哼哼唧唧的终于爬了起来。

“不算,不算,这次我没注意,再来。”

李三斤感觉很没脸,还没抓住对方就被扔出去,实在是败的一塌糊涂。按照角抵的规则,这种扔出对方的技术同样属于角抵技术的一种,李三斤已经败了。

“三郎承让了!”展青面色不改的双手一抱拳。

“好了,好了,三斤就别比试了,还有事情要办,随我去前院。”陈墨赶紧给李三斤解围,再比下去结果也会一样,李三斤的速度和展青差的不是一个级别,是太多太多,两个人身材不是一个级别,搏斗术同样不在一个级别。

“就是比我快,展护卫果然武艺不凡,改日某家还要讨教。”李三斤仍旧不服气,但他这人实在,承认自己败了。

展青再次拱手:“三郎的力量没有问题,只是没有习武的习惯,以后还是不要再比了,三郎不是我的对手。”

这是实话实说,陈墨也不等李三斤开口了:“诸位多向展护卫学一学,展护卫可是少林弟子,武艺就不用我夸了,以后大家互相督促学习。”

交代完,陈墨直接带着李三斤到了前院。

谁承想,一帮小丫头不在后宅,却聚在了前宅。

小汐看到陈墨立kè

跑上前来:“大郎,我要去东市,大娘说那里的首饰不错,我去看看。”

“行,过两天怎么样,这段时间长安城内不安生。”

小汐稍稍一撇嘴:“那就过两天,大郎可要记得已经答yīng

我了。”

“忘不了的,小汐和盈儿过来,我给盈儿再看看。”陈墨笑着答yīng

了,他眼看着小汐这几天和冰儿姐妹的关系缓和了,这可是好现象,看来姚氏大嫂很有一套。

孟盈的手臂好的很快,夹板已经撤掉,手臂也已在陈墨的指挥下活动,陈墨的这次的诊查好像是一个常规。

两人随着陈墨来到诊室,陈墨却简单看看孟盈的手腕:“再养十几日九彻底好了,盈儿注意些就行。”

“多谢大郎,手好了我就走。”

小丫头的最近的情绪变好,但那份仇恨怎么放得下,她一脸的坚毅表情那里瞒得过陈墨:“盈儿,你能去哪里?这家里众人对你不好吗?你一个小姑娘去外面流离总不是办法,太危险了。”

“盈儿,报仇还要看时机的,现在你的仇怎么报?还是在这里等机会为好,众位姊妹对你不错,大郎和我一直把你当做家里人,我看还是继xù

等等看吧。”小汐果duàn

插话,人都是有感情的,她是舍不得孟盈到处流浪,这个小姑娘太不容易了。

“大郎和四娘对我的恩情我会永远记得,我不会做什么,也无法报答大郎与四娘,但全家的血海深仇我一定要报,我去找姑母,一定要找机会进宫让姑母知dào



陈墨轻轻地摇着头,小姑娘想的太简单了,她不懂得这种凶险。她哪里有机会进宫?就是进了宫也会连累孟贵妃,王贵妃的例子就摆在面前,陈墨绝不能放她出去。

“不如这样盈儿。”为了稳住她,陈墨终于还是下了决心,帮一帮孟盈:“明日我与两为太医令进宫给宫中女眷诊查身体,正好有机会见一见孟贵妃,就顺便帮一你下,给贵妃通一下消息。但条件是,盈儿一定要听我的安排,不准有任何行动,必须好好在家等消息,报仇的事情不能急。”

“奴谢谢大郎,谢谢大郎。”

孟盈激动的就要下跪,小汐眼疾手快,她一把就抓住孟盈的胳膊:“盈儿,你就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家好了,我们姊妹也好在一起。大郎说得对,报仇不能急于一时,让大郎先与贵妃先联络一下,以后会有机会报仇。”

小姑娘狠狠地点头,随后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107 提心吊胆...也是回报

由于王贵妃事件,现在整个**可以说非常紧张。

宦官和宫女、女官们紧张,那是因为谁也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一个不慎就会成为别人的替罪羊。而身份尊贵的妃子、昭仪、修仪等同样很紧张,因为谁也怕自己成为下一个目标。

给所有**妃嫔检查身体是内侍监卿田焕提出来的,王贵妃事件让他也很紧张,无论真相怎么样,田焕知dào

皇帝已经对他有了些看法。王贵妃的死他没有参与,但不能说没有责任,田焕也知dào

这件事的根源,可田焕没办法,只能用给所有后妃检查身体来讨得皇帝欢心,同时也转移一下宫中和宫外人的注意力,减轻自己的压力。

依照事先的安排,这次进宫的是四个人,太医署的两位太医令加上医待诏陈墨,另外还有尚药局奉御向光彦。

三位老太医加上一个有神医之名的陈墨,这就是大唐最强的医生阵容了。

作为这次检查的发起者,田焕早早的等待在宫门前。

当陈墨和两位太医令以及向光彦出现,田焕立kè

迎了上来:“已经安排好了,两位太医令、奉御还有陈待诏请随我来。”

田焕给这次诊查安排的很合理,四个人不方便频频进入后妃寝宫,田焕干脆就让四个人在太液池西侧的仙居殿,各自占据一间大屋进行坐诊。皇帝的后妃人数众多,这样正好让四个人省些奔波之苦,也可以静下心来进行检查。

陈墨被安置在一间类似于中堂一样的堂屋中,当他刚刚就坐,一众宦官、宫女、女官、女医全部围了上来。

明显是大庭广众之下的监督,陈墨很在乎被监督,他怎么才能见到那位根本不认识的孟贵妃,然后把这些碍眼的人赶出屋子好向孟贵妃提起孟盈的事情。

事情有点难办,陈墨不认为自己的运气会爆棚到正好可以碰上孟贵妃,有些麻烦了,任务恐怕无法完成。

没成想,这时耿秀来到了屋内。

向前几步,耿秀微微躬身:“辛苦待诏。”

陈墨起身:“耿尚宫辛苦,已经准bèi

好了,鄙人会尽心,请尚宫安排。”

耿秀稍稍一愣,陈墨的话听着寻常,但有些不大对头,话有些太多。她很快反应过来,继xù

向前几步。

“这是文书,请待诏过目。”耿秀在宫中很有权势,在陈墨案面前几上放下文书的同时,她向围在陈墨身边的诸人一挥手:“十二娘给待诏研墨,随后待诏还要签押,也要开出一些方剂,十二娘就在陈待诏身边伺候吧。”

好精明的女子,陈墨心中赞了一声。正好是一个机会,陈墨决定试一试,虽然稍稍有些风险,但陈墨认为值得试一次,只要耿秀能够做到就是双赢,陈墨不介yì

以后照顾一下这个耿秀。

看似无意间,陈墨在笔筒中拿起一支笔,随后端详一下:“这支笔有些秃了。”

墨还没有研好,陈墨干脆沾了些水在桌子上试了一下笔。

一个水痕的“孟”字出现在案几之上,紧跟着,陈墨的手轻轻在案几上划过,那个孟字消失了。

“待我给待诏换一支笔来,请待诏稍后。”

说话间,耿秀一伸手,陈墨也不犹豫了,他把笔递给了耿秀。

“请待诏稍后,我去去就来。”

耿秀转身而去,陈墨微微点头。想不到耿秀还真的配合自己,陈墨开始期待,如果和耿秀形成一个同盟还真的不错,能够得到宫内的许多消息,很多事也会很方便,只是不知dào

耿秀随后能做到什么样。

就在陈墨期待的同时,耿秀跑到了仙居殿的一个偏殿中。

“阿秀不在殿中伺候,有事?”内侍监卿田焕看到耿秀,他立即让左右退下。

“表兄,陈待诏很隐晦的写了一个孟字。”

陈墨猜错了,内侍监卿田焕和耿秀竟然是表亲。

田焕沉思,不久,他问道:“孟淑妃能与陈待诏有什么关系?”田焕所说的孟淑妃显然就是陈墨和孟盈要找的孟贵妃,贵妃是一种尊称,所谓孟贵妃实jì

上只是一个淑妃。按照大唐规仪,皇帝拥有四妃,淑妃虽然和贵妃平级,但差距明显,因为贵妃在四妃中排名第一,也是最接近皇后宝座的第一人。

耿秀摇摇头:“不知,不过,前不久孟家出了事,可能与这件事有关,陈待诏好像不应该和孟家有什么私人关系。”

“阿秀是说有可能是文官们让陈墨”

耿秀微微点头:“很可能是这样,应该是一种保护的意思,孟淑妃的家人突遭大难,有王贵妃的事情为例,文官们岂能坐视,田公”

田焕伸出手指制止了耿秀:“这件事可以帮一下,但须谨慎,千万不要让人察觉,现在斗得太厉害,不能因小失大,阿秀你亲自去盯着,让吴覃做好准bèi

,一旦被人察觉就”

田焕做了一个砍的动作,这个动作意味着一旦出现意wài

就要对那些宫女和内官进行灭口。向文官靠拢的选择田焕很无奈,他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杨家高过自己一头,而田令孜已经对某些事情失去控zhì

,将来的权利分配很难说,杨家对田焕的威胁越来越大,田焕不得不给自己留下后手。

陈墨的第一个诊查对象是一名昭仪,皇帝很年轻,这名昭仪更年轻,看样子二十岁都不到。年轻人能有什么病,陈墨的诊查很快,无外乎是问诊和号脉的过程,至于体查那是女医的事情,陈墨不能做。

“陈待诏,这是孟淑妃,淑妃身份尊贵,就辛苦待诏了!”

耿秀来了,他真的做到了,没有让陈墨失望。

“淑妃请坐。”陈墨起身施礼。

孟淑妃也就是二十余岁的样子,仪态端庄而秀美,神态中隐隐有和孟盈相似的地方,而且,四妃当中只有一个人姓孟,这位孟淑妃看来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都退后吧,让陈待诏好好给淑妃看一看。”耿秀继xù

帮忙。

耿秀的话很有作用,除了女医十二娘稍稍退后,其它人立kè

远离了陈墨。

孟淑妃的面色并不好,而且神情透着淡淡的冷漠。陈墨就坐,他理解孟淑妃,谁一家被人灭门也不会好过,想看到笑脸很难。

“淑妃最近可有身体不适之处?”陈墨一边问一边提起笔记录。

“本宫最近有些气促,神情恍惚,还请陈待诏给看一看。”

陈墨继xù

,他落下了笔,随后头也不抬的继xù

问道:“淑妃的气促和神情恍惚有几日了?”

“半月余,服过药,但没有任何效果。”

“请问淑妃是否有心悸之症?”说话间,陈墨有意无意的把自己写的东西转了一下。

“盈在”两字让孟淑妃的眼睛不自觉的大了起来,随后她看到了陈墨手中隐隐露出的一个鱼形玉佩。

“心悸之症可以好起来,我可以对症下药,请淑妃恕在下失礼,要给淑妃诊一诊脉。”

陈墨手中的鱼佩迅速消失,同时也把面前的纸张向回轻轻收了一下。

“烦劳待诏”孟淑妃的声音稍稍有些颤抖,她迅速伸出了手,激动和那种忐忑不安集中在脸上。

“会好起来,淑妃请不要担心。”

陈墨透露的信息足够了,孟淑妃明白就好,这个联络的任务就此为止。

开上几付汤剂,孟淑妃的神情稍稍好了些,她平静地向陈墨道谢,随后走出陈墨的临时诊室。

一直在旁边观望的耿秀心中松了一口气,陈墨这个人很了得,小节之处处理的非常好,众目睽睽之下竟如此的镇静从容,让她不得不佩服陈墨的处事稳重。

108 有些意外的消息

四个人整整忙碌了一天时间,皇帝的后妃人员太多了,明天还要继xù



出了皇城,展青、田六和李三金等人已经在等待,另外还带来一个消息,冰儿和清儿的叔父廖二来了。

陈墨估计廖二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来看看两个侄女,所以陈墨也不急,首先把孙解和杜怀山送回了家。最近的局面很紧张也很微妙,陈墨担心两人都安全,因此,接送两人也成了他的任务。

回家,一进门陈墨就看到小汐和冰儿的笑脸,两个人的明争暗斗仍旧在继xù

,只是相对平和了很多,醋味小了,陈墨的生活相对轻松起来。

廖建修就等在堂屋中,这次来的竟不是他一个人,还有一个人跟在身边。

“这是同村的周二,有事情来找大郎。”廖建修的精神很好,满脸笑意,看来最近的过的不错。

而这个周二则正好相反,好像很潦倒,一身衣服有些破烂,满脸的沧桑之色,很不好判断年龄。

周二和陈墨见过礼,廖建修立kè

就道:“大郎可否借一步说话?有重yào

的事情要给大郎说一说。”

陈墨点头同意,立kè

带着两人到了自己的卧房。

“大郎家兄有了讯息另外还有机密之事要告sù

大郎。”廖建修满脸的激动神情,他的兄长廖建文看来还活着,这无疑对他从和两个小丫头都是好消息。

“坐下说吧。”陈墨微微一笑:“冰儿和清儿该高兴了。”

“还未曾告sù

他们,只是说来看看她们,这件事不便让她们知dào

,还是瞒着些为好。”

“噢”陈墨一愣,看来还真有重yào

的事情,也不是很简单,否则没必要瞒着冰儿和清儿两人。

“兄长几年前被黄巢匪军挟裹而去,后来黄匪战败,兄长趁机逃了出来,谁知途经邠州时又被邠宁节度使朱玫的人扣留,就这样兄长一直被扣留在朱玫军中担任胄曹,也不能与家中通讯。这次朱玫的军队出动去进攻王重荣,家兄就趁机让周二逃出来给家中通讯,周二还带着家兄的一封重yào

书信,家兄说书信中有重yào

的事情,还请大郎一定要过目。”

这位周二看来也是被强行挟裹的人之一,怪不得如此潦倒。

廖建修话音一落,周二也不多话,他直接坐在地上,随后脱下右脚的一只草鞋。

看着周二递上的破草鞋,这应该属于密信了,陈墨一阵好笑。

也没有必要让两人回避,陈墨找来剪刀直接把草鞋的鞋底子破开。一个薄薄的小油布包出现,陈墨直接打开。

“刺杀禁军者为朱玫所指派”

就这些字,没有落款。

这件事没有必要让廖建修和周二知dào

,知dào

了对他们来说就是祸端,陈墨随手把字条重新包在油布中,随后收了起来。

事情的真像有了,果然不是李克用所为,朱玫背叛了大唐,也背叛了田令孜,历史的真相就在陈墨手中。朱玫在挑唆朝廷和李克用决裂,而朱玫的目的很简单,他野心勃勃的想要从中渔利,浑水摸鱼的同时要摆脱田令孜的控zhì



“事情我知dào

了,两位做的不错,今天好好招待二位,临走时鄙人送上一份程仪聊表谢意。”

廖建修波澜不惊的一拱手:“受之有愧。”

意思很明显,咱是穷人,就不客气了。

周二则完全不同,他这样的人被欺压已经成为习惯。在陈墨的面前,周二毫无自信可言,对他来说,能够逃回家,在得到赏赐已经非常幸运,所以周二拘谨的躬着身连连道谢。

陈墨不会亏待两人,这个消息很重yào

,虽然陈墨知dào

了事情的真像,但他也知dào

自己无法改变什么。这个消息就是透露给田令孜和田焕都没用,他们不会相信。至于文官阶层,他们没有权利制止这次战争,因此这个重yào

的真像形同鸡肋。

朱玫绝对不会损失自己太多的人进行作战,因为那不符合他的利益。田令孜这次的出兵作战已经是必败无疑,而凤翔节度使李昌符和朱玫本来就是同盟,这次出兵未战已经败了,而且将败的毫无悬念。

必须通知已经准bèi

出兵的左睿,让他做好最坏的打算多派一些体力强悍的士兵,一旦溃败,立kè

就逃回子午堡,白白送死毫无意义。

自然,陈墨要通知自己的老师杜怀山,还有学士承旨杜让能和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萧遘也必须知dào

。尽管陈墨知dào

几人左右不了这次战争的局势和结果,但事情陈墨必须做。陈墨现在需yào

的不是改变这次战败的历史,而是要显示自己的正确性和消息灵通性。

当陈墨带着一帮人出现在杜怀山家中,杜怀山正在吃晚饭,陈墨说明原委,杜怀山也不吃饭了,一群人立kè

赶往了杜让能家。

“朱玫敢行如此苟且之事?敢做这样的逆贼?”

杜让能有些不相信陈墨的话,一个小小的字条根本不足以说明问题。

“学士,沙陀人有什么理由屡屡行刺禁卫?做这样的事情对李克用有什么好处?”

陈墨的话让杜让能陷入沉思,可想了又想,这件事的可能性非常大,李克用没有理由做这样的事,真的有些不符合逻辑。可是,又无法真zhèng

确定是朱玫所做,谁敢说不是王重荣所为?没有证据,没有证据就等于是猜测,猜测拿不上桌面。

杜让能有些作难,这件事很麻烦,若是朱玫包藏这样的祸心,加上他的同盟凤翔节度使李昌符,整个局势将陷入完全的被动。如果陈墨的消息属实,战争迫在眉睫,两个节度使出工不出力,一次惊天动地的大变动将无可避免。朱全忠现在被秦宗权束缚的缩手缩脚,根本无力支援朝廷,而神策军不是李克用的对手,加上王重荣的军事力量,一旦李克用出兵,皇帝除了再次逃跑别无他途。

由文官出面去阻止田令孜用兵显然也不可能,现在文官集团和宦官集团争斗不休,田令孜又怎么会相信文官?

杜让能去找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萧遘的力qì

都没了,国家如此危急,杜让能毫无办法,萧遘肯定也没办法解决这个危机,一阵阵的无力感让杜让能颓然倒地。

“学士,学士!”陈墨没想到杜让能会这样急火攻心,他和杜怀山赶紧冲上去。

两人都是最顶尖的医生,杜让能其实没什么事,就是一时的激动有些眩晕。

不久后,杜让能就恢复过来。

“我没办法,估计得圣(萧遘的字)对这件事也没好办法怎么办?”

陈墨理解杜让能忧国忧民的心,可惜,一切都是虚妄,谁也阻止不了田令孜发动这次战争。因为朝廷财政吃紧,田令孜不获得巨大经济利益他就笼络不住军队,而失去了军队,田令孜什么都不是。

“不如晚辈派人暗中通知某些内官,然后候机而动,只是成功的几率太低,田令孜已经走投无路,没有粮饷他不会罢手的,难啊!”陈墨开口了,这个道理很简单,杜让能也非常清楚,他的建议也是没办法的一种办法。

“内官怎么信得过,再者,就是田令孜知dào

了也不会相信。”杜怀山已经仔细考lǜ

过这个棘手的问题,他摇头不已。

“事到如今也只能与得圣商议一下,不过子涵可以偷偷让人暗示这件事为朱玫,或者可以算了,暗示一下即可,反正做了也于事无补,田令孜怎么会休战”

杜让能很无力,其实他想说的是采用栽赃的手段,但栽赃实在不是君子所为,哪怕是为了正义,也触到了杜让能的心理底线。而栽赃的效果想来也不理想,阻止田令孜进行战争的做好手段是财源,可杜让能哪里有财源?

109 循环

姚开出现在了京师,因为田令孜紧急召见。

田令孜这次召见姚开很简单,让他兵出潼谷关,并做好与其他军队会合向河中进攻的准bèi



骊山行营距离潼关非常近,兵力相对雄厚,姚开曾经在潼谷关浴血奋战过好几次。所以这一次,田令孜把神策军右军大将军张造和他手下最重yào

的几位将军全部招到了京师,这次神策右军作战将以姚开为主。兵出潼谷关作战还有一段时间,姚开现在还有时间,因为他要等待粮草和补给。这一次田令孜下了血本,粮饷的供应很难得的开始充足起来,让姚开对作战也有了信心。

军事的事情基本商议妥当,姚开离开京城,但他却没有立kè

回骊山,而是带着众多手下奔向了长安城东的一处所在。

一群骑士竟然进入了姚家碳场,姚开同样也姓姚,来到东城的姚家碳场这不得不让人浮想联翩。

进门,众人就看到管虎就站在院落中,当骑士们一下马,管虎立kè

上前向姚开抱拳拱手:“见过姚将军。”

“阿睿来了吗?”姚开甩掉缰绳,他毫不客气的问道。

“已经等待舅兄多时了!”这时候,左睿笑着走了出来。

“老将军好吗?”姚开一边询问左睿的家里情况,他一边随笑脸相迎的左睿进屋。

左睿赫然与姚开是这种关系,他的妻子姚氏和姚开是最亲近的本家,这个碳场属于姚家,左睿实jì

上是姚开的本家小舅子。世代将门的联姻错综复杂,姚开和左睿这样的关系其实在军中屡见不鲜,实权将领之间这种关系实jì

上就是一个宗族性质的同盟。

“一些军资还用得到我亲自出马?你这不是多事吗?”

姚开坐在屋内的胡床上就开始询问起来,而左睿满脸郑重:“我可是为舅兄这次出兵做足了准bèi

,那些士兵下月月初就会与舅兄的军队在潼谷关外合兵,另外这些军资都是小事,有重大的消息通知舅兄,到时舅兄一定要做好准bèi

。”

“怎么回事?难道有什么内部消息?”姚开立kè

问立kè

来了兴趣,他赶紧问道。

“据可靠消息,刺杀禁军士兵的事情是朱玫干的,他制造谣言,这是想把李克用拉下水。”左睿一脸郑重:

“不是王重荣?怎么是朱玫?”姚开一脸不可置信,因为李克用参战,王重荣才是最大的受益者,怎么也轮不到朱玫。

左睿一挥手,他皱着眉道:“李昌符和朱玫本来就是同盟,两人一个鼻孔出气,这次是想浑水摸鱼,时机掌握的还真是时候,这次麻烦大了,不得不让舅兄知dào

。”

左睿的意思是;现在的局势让李昌符和朱玫有了机会,秦宗权刚刚取得的蔡州,可他的野心显然不止于小小的蔡州。秦宗权的重yào

目标,首先便是夺取中原地区。得中原者得天下,中原的中心便是汴州(今河南开封)。而占据这里的军阀则是跟秦宗权一样,原属黄巢军而后叛变的宣武军节度使朱全忠。秦宗权意在攻取汴州,尽得中原;朱全忠则意欲稳定汴州,尽占河南,以图发展。为扩大各自的势力,两个军阀集团在河南已经进行了两次规模较大的兼并作战。

朱全忠现在腾不出手对付李克用和王重荣的联盟,而朱玫和李昌符居心**,这个消息太重yào

了,姚开一时间陷入茫然。

“这是必败之战除非李克用不出手但可能吗?”

左睿轻轻摇头:“所以,我才来这里密会舅兄,此战凶多吉少,舅兄一定要谨记,一旦作战不力就跑吧!去我的子午谷,那里坚如铁壁,自古就没有被攻下来的先例,卧薪尝胆总比被彻底击溃要好上许多!”

“那京师怎么办?陛下怎办?文武百官和百姓呢?田观军怎么办?”

面对姚开一连串的疑问,左睿闭上眼睛:“京师守得住吗?谁来守?左军行营的兵力不弱,也有敢战之士,但周大将军的士兵能和全骑兵相比吗?是李克用的对手吗?我们这点兵力守得住长安吗?舅兄替田观军操什么心?他一定会再次撤出长安去凤翔,然后去兴元或西川,西川是他的根基,有梁国公、西川节度使陈敬瑄在,田观军怕什么?百官与百姓的生死关他什么事?”

左睿说出梁国公、西川节度使陈敬瑄后,姚开立kè

不说话了。

陈敬瑄是观军容使田令孜的嫡亲兄长,说起来,陈敬瑄的这个国公和节度使简直就是一个笑话。

陈敬瑄是饼师出身,因为弟弟田令孜的崛起,他也跟着沾了光。当年黄巢匪乱,田令孜害pà

长安失守,他便制定了逃往蜀地的计划。他推荐陈敬瑄和自己信任的三员左神策军将领杨师立、牛勖、罗元杲为蜀地三镇西川、东川、山南西道的节度使候选。于是,皇帝为他们四人举办了一场马球赛,约定胜者成为西川节度使。结果陈敬瑄在比赛中胜出,于是成为西川节度使,取代了当时在任的崔安潜。杨师立成为东川节度使,牛勖成为山南西道节度使。

由于陈敬瑄出身卑微,又没有名声,当得知他被任为新节度使时,西川百姓震惊了,他们根本不知dào

陈敬瑄是谁。青城的一个术士趁机诈称陈敬瑄,到达官署,下达命令。但将领瞿大夫指出术士是假冒的,将其捕杀,这时的陈敬瑄尚未就任。但视同儿戏般的任命下达后,当陈敬瑄上任,让人直掉下巴。陈敬瑄还算不错,他做事很是谨慎小心,尤其是善于抚慰下属。

后来皇帝出逃,当陈敬瑄得知僖宗出逃,他便召来监军宦官梁处厚,哭着计划迎接皇帝来西川首府成都府,并为皇帝重修行宫。还派军队去兴元护驾,兴元粮食短缺,后来还是田令孜说服皇帝驾临成都。陈敬瑄亲自去鹿头关迎皇帝入成都,不久后,陈敬瑄被封为检校左仆射并授予他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的宰相荣衔。

再后来,又加陈敬瑄为检校司徒,授予更高级的宰相荣衔——侍中,封梁国公,并任其弟陈敬珣为阆州刺史。随后不久陈敬瑄被授予中书令,黄皇帝回京后,田令孜继xù

控zhì

朝政,让陈敬瑄不仅有权监督西川,还监督东川、山南西道和三峡地区。

有这样的后盾田令孜自然不害pà

逃跑,只要跑到蜀中,他就仍旧可以挟持皇帝作威作福。

“朱玫这个贼子!”姚开愤nù

了:“阿睿的消息如何得来,为何我却不知?”

“是大郎带来的消息,大郎舅兄总认识吧?说起来大郎和舅兄也是亲戚,虽然远了些,但大郎总信得过,此事无须质疑。”

“阿睿算是找了一个好妹婿!”姚开当然知dào

陈墨,陈墨给他的印象太深了,说起来他还欠着陈墨一个大大的人情。不过姚开还有疑问,他继xù

问道:“大郎怎么会有这样的消息?”

“大郎在邠州有内线,他的老师是太医令杜怀山,大郎其实是杜家的一份子,消息自然灵通。”

左睿的解释合情合理,杜让能可是掌管机要的翰林学士承旨兼兵部尚书,陈墨有这样的大靠山当然不缺乏消息来源。姚开自然新信得过左睿,也信得过陈墨,这件事的真相让姚开直冒冷汗。

“真的没有办法?”

姚开满脸颓色,他仍不甘心,因为逃跑意味着失去潼谷关的天险,再失去京师,他不敢想象这个大唐会羸弱到什么样?

左睿摇头:“我们哪里是李克用的对手?尤其是京师,谁守的不住?京师的人口虽然众多,也城高墙厚,可到处是攻击点,我们的士兵根本不够,有什么办法?只能先自保,然后卧薪尝胆,看看陛下什时候反攻京师我们再候机而动”

姚开毕竟不是左睿的真zhèng

大舅哥,左睿隐藏的力量自然也不会现在就告sù

姚开。其实左睿守住京师不是没有可能,可惜,皇帝若是跑了,他守住京师的代价换不来什么巨大好处,根本不值得进行一次赌博式的防守战,主要是左睿损失不起。

左睿可不是忽悠姚开,他真实的目的还是为了保护姚开,让他有所准bèi

以降低损失,姚开毕竟是左睿的盟友,一个有力量的盟友很重yào



左思右想了很久,姚开还是认为自己别无选择,左睿是正确的。

“多少手下勇士为了大唐观军这是败国啊”

姚开对田令孜失望了,当军队的最高领导在将领心目中失去那种信服的力量,作战将会不同,而将领的心自然也会不同。时代造就了宦官的辉煌,但同时也因此造就了许许多多的强藩,正是这些强藩让大唐帝国的国力不断衰弱,国家的统治力越来越弱,随后朝廷要向藩镇妥协恶性循环就这样形成,而正是这种循环让大唐曾经的辉煌璀璨光环越来越弱

110 谨慎

秋日的早晨露水很重,但空气却格外清新。

皇帝起身了,今天是孟淑妃侍寝,起身后的两人相伴来到院中。尽管孟淑妃强作欢颜的奉承,但皇帝李儇还是感觉到了孟淑妃的郁郁寡欢。

李儇知dào

孟淑妃心情不好的原因,加上王贵妃事件,整个宫中后妃都在提心吊胆,尤其是孟淑妃成为了现在的第一贵妃候选,其中与内涵的危险让孟淑妃怎么能安心?

“爱妃的不适看来好多了,朕也就放了心。”

皇帝的话不多,但宠爱之情尽显,孟淑妃的脸色仍旧不太好,可她的情绪也因为皇帝的关心变的好了许多:“陛下,奴好多了,陈待诏的药还是很有效的,今天陈待诏还要来给奴家开药。”

“朕的病也是陈待诏所诊治,还让朕注意起居,还有什么锻炼身体,这个陈墨还真是有些本领,朕最近感觉也好多了,多亏了这个陈墨啊!”

孟淑妃实jì

上是皇帝李儇最宠爱的妃子,她的地位在皇帝眼中其实比王皇贵妃还重yào

,只是因为王贵妃有着杜家的背景才被封为贵妃,可惜,王贵妃就这样去了,皇帝无可奈何。现在,皇帝李儇更加珍惜眼前的孟淑妃,他害pà

孟淑妃也出现问题,因此最近时间和孟淑妃在一起的时间明显在增多。

太医给皇帝的后妃诊病需yào

一个严格的过程,这个过程有文书的记录,宦官和女官的陪同。同时,太医开出的药方要经过尚药局奉御或者太医署太医令的认可后入档。然后,还要有专门的人负责药物的鉴别和配药,随后有人负责监督煎制,最后,尝药内官出场,他们要负责做小白鼠。

陈墨这项工作很繁琐,所以他也不急,离开翰林院,陈墨慢悠悠的随着韩全海进入后妃们的宫殿居住区。

孟淑妃居住的紫兰殿前,耿秀已经在等待。

陈墨对现在的田焕很重yào

,当然对耿秀也就很重yào

。随耿秀进入紫兰殿的一个厢房,这里好像是女官办理公务的地方,耿秀客气的让陈墨就坐,随后指挥身边的宫女上茶,紧跟着拿出一本文档开始记录。

这时,这间大屋内除了陈墨和耿秀已经没有旁人了。

“有一个女孩想进宫看看她的姑母,不知可否?”

陈墨提出了自己的要求,耿秀仍旧没有抬头,她平静的道:“待诏要保证这名女孩进宫后不会惹出事情,否则就是**烦。”

“当然,女孩看看就走,我可以保证。”

“正好有一批蜀中的女侍后日入宫,我就亲自跑一趟常乐坊把她们接进宫,待诏明日上午可以去常乐坊寻十二娘,她负责给那些女侍检查身体。已时龙武左军会按时换防,十二娘到时候会在那里等候。”

耿秀不但知dào

陈墨和杜家的关系,就是他和禁军的那些关系看来也知dào

的清清楚楚,那也是陈墨的资本。至于具体操作,就要看换防的禁军和十二娘了。

这是耿秀和田焕的一种投机,陈墨喜欢这种投机,他点点头:“一切拜托尚宫了。”

耿秀和陈墨所处的大屋很透明,在正面很远就可以看到里面的情景。以耿秀的权势,没有人敢靠近,耿秀也不用担心别人听到自己和陈墨的对话,表面上两人就是在正常办理公务,她立kè

应声:“待诏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监卿说过,待诏高风亮节,将来前途无量。”

陈墨自己可以和田焕结成一个临时的同盟,同时他明白田焕的意思,田焕知dào

文官集团不可能和他结成同盟,但田焕需yào

支持,他需yào

的只是文官对他不要过于敌视,获得文官集团大佬的好感即可。所以,陈默很直接:“鄙人知dào

监卿宅心仁厚,对朝廷也是忠心我会让他们知dào

。”

田焕和耿秀需yào

的就是这种承诺,尽管只是口头的承诺,但绝对是好的开端。耿秀立kè

把文书放到陈墨面前的案几上:“待诏是信人,请待诏署名签押。”

这是一个好的开端,陈墨执笔署名,随后用上自己的花押。

孟淑妃已经等待在一间准bèi

好的屋中,当陈墨被一大群人围着出现在屋前,孟淑妃的脸上露出难得的一丝微笑。

耿秀很负责,她亲自跑了过来,到了孟淑贵妃的门前后,她开始安排着细节。其实一切都是心照不宣,耿秀已经隐隐感觉到陈墨说的那名小女孩要见谁,因此她很谨慎的把这些内官和宫女指派的很远。

陈墨向孟淑妃施礼,然后进入最正常的程序,盘膝在屋内的案几前,他一丝不苟的问诊,没有一句多余的话,随后,进入号脉的环节。

这时,门外传来一声有些尖细的声音:“陛下到~”

屋内的众人赶紧转身向门前,陈墨的手指顺势放开孟淑妃的手腕,起身的同时,他的嘴轻轻吐出两个字:“后日。”

皇帝李儇来了,因为今天是一个休朝日,皇帝不用上朝。

“陛下”

众人恭恭敬敬的施礼问候,其中包括陈墨。唐代有一大好处,即使是皇帝出现,众人也不用呼啦跪倒一片,陈墨喜欢这样人性化的大唐。

李儇挥挥手示意众人免礼,他对着陈墨轻轻点头:“爱妃的病还是多亏了陈待诏,朕今天正好再让陈爱卿给看一看,爱卿的方剂和锻炼方法很好,朕感觉精神好了很多。”

因为王贵妃还处在丧期,整个屋内的人都没有笑脸,皇帝同样如此,不过看样子皇帝的精神还不错。

“陛下谬赞微臣了!”陈墨再次施礼。

“爱卿无须多礼,继xù

给淑妃诊治,朕在一旁看爱卿一展妙手。”

陈墨再次一礼,随后回到几前盘膝而坐。这是一个最好的时代,你不必在皇帝面前战战兢兢,也不需yào

过多的礼敬个没完没了,完全可以随性而为,陈墨喜欢。

孟淑妃的病其实就是有些过于忧郁,至于忧郁的原因陈墨知dào

,而这种疾病属于外因引起的神经衰弱中的一种,运用中药治疗很合适。

药方被开了出来,和以前的方剂基本没有什么大的变动。孟淑妃的病在于心理,她承shòu了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煎熬,而这种煎熬还将持续下去,尽管陈墨给他带来了些慰藉,但远远不足以解决那永久性的伤痛。

皇帝李儇的病陈墨无法根治,但这种病只要精心调养暂时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可惜,作为这个大唐时代的皇帝,李儇需yào

承shòu的东西太多,他不可能像一般富家翁那样静下心来生活,各种最沉重的重担早晚会把他压垮,陈墨无能为力。

历史上被称为唐僖宗的这位皇帝不是什么无可救药的昏君,但无可否认,李儇除了爱玩,其他方面很无能,一个自小被宦官养大的皇帝注定缺乏那种雄心壮志,当然,宦官也不会给他那样的机会。

这个年代是唐王朝各种矛盾空前激化的年代,大唐帝国已经不可避免走向衰颓。因此不管皇帝是否贤明,他也不可能在没有大变的情况下扭转不利的局面。很遗憾,相比于好似骄奢天子的父亲懿宗,李儇执掌的时代的腐败程度不仅没有减少,乾符年间以来的统治反倒更加黑暗。由此,王仙芝和黄巢起义的原因也就变得非常好解释。皇帝生于深宫,宦官拥立为帝,虽其天资禀赋高超,然并无治国之道,虽然光启年开始后李儇也打算励精图治,摆脱宦官,重振唐威,但为时已晚,他没有任何机会治理这个支离破碎的国家。

因为,天下太乱,兵权并不掌握在皇帝手中。

给皇帝和孟淑妃留下药方,陈墨迈着平静的步子出了内宫。

耿秀一直都在一旁伺候,当陈墨离开不久,她立kè

向皇帝和孟淑妃告辞。

出了紫兰殿,一名跟在耿秀身后的宫女向前赶了几步低声道:“请尚宫回屋。”

耿秀也不多言,她毫无异常的赶回自己的居所。

作为宫内最有权势的女官,耿秀的居所很不错,除了宽敞明亮,还戒备森严。外面都是自己的人,耿秀回到屋内,她扭头就向跟进来的那名宫女问道:“什么事?”

“尚宫与陈待诏在偏殿办公时,一名名叫春梅的宫女好像试图靠近,但周边人比较多,她后来退了回去并鬼鬼祟祟的想要离开,并说身体不适,要去掖庭宫。婢子让人把她拦了下来,现在正在女医坊。”

“知dào

了。”

向耿秀汇报的宫女微微俯身,随后退了出去。

皱起眉头,这个时候有人窥视让耿秀稍稍有些不安。和陈墨的事情绝对不能透露出去,否则她和表兄田焕将有生命危险,宫廷中的明争暗斗错综复杂,同时充满残酷的血腥,不得不谨慎。

耿秀无法判断这个春梅是谁的人,也不了解春梅都知dào

些什么,让她有些烦躁

“来人,去告sù

田监卿,就说我有公事寻他,一会就过去。”

一名宫女应声而去,耿秀向来汇报的那名宫女一招手,宫女迈着碎步进屋。

耿秀很谨慎,她想想道:“记住不准让春梅离开,找事情拖住她,但不要让她有所察觉,我回来后自会处理。”

111 吊起来

陈墨直接奔向翰林院,边走边给身后的韩全海留了几句话。

“告sù

田监卿,淑妃的病无甚大碍,我给陛下也留下了方剂,让向奉御再看看。”

“我马上去告sù

监卿,马上去!”韩全海连声应着向陈墨告辞:“待诏慢走。”

翰林院其实没陈墨什么事情了,刚刚见过皇帝,陈墨不用再回翰林院等待传唤,可是他还有事情要办。

进入自己的办公室兼住处,陈墨随手拿起本书,随后盘膝开始等待

“监卿请待诏过去,说是请待诏说一说陛下和淑妃的病情。”韩全海回来的很快,田焕不可能不明白陈墨的意思。放下书本,陈墨立kè

跟着韩全海赶到了内侍监。

田焕最近有些焦头烂额,杨家对他的压力太大了,加上宫中王贵妃的事情、皇帝和淑妃生病,他这个内宫大管事忙得脚不沾地。王贵妃的事情等于他的失职,尽管田焕明白王贵妃的事情是怎么回事,他没有参与,但皇帝对他肯定有看法,而文官集团也是不可忽视的力量。

田令孜的力量在逐渐降低,杨家人的步步紧逼让田焕深有体会,一旦田令孜失势,同样位于顶端的田焕被踩下去几乎可以肯定,甚至性命不保都有可能。必须和文官集团有些往来,尽管有些提心吊胆,可这也是田焕的无奈之举,陈墨就是他的契机,一棵后备的救命稻草。

“陈待诏辛苦了,鄙人很关心陛下的病情,请陈待诏告知。”

“监卿放心,陛下之疾尚无大碍,只是需yào

用药的同时精心调养,此疾属脏腑郁结,外邪内侵之症,以致湿热蕴结于肝胆,使其失于疏泄条达治宜疏肝泄胆、清热利湿,易用龙胆泻肝汤之加减”

陈墨一阵长篇大论,田焕哪里听得懂,不过他不用听得懂,夸赞即可。

“陈待诏医术高妙、妙手回春,陛下之疾自是药到病除请问待诏孟淑妃”田焕不懂看病,但总会夸,身边人太多,他一挥手:“都下去吧!本监卿和陈待诏探讨一下医理。”

一个宦官懂得什么医理,当伺候的宦官们离开,田焕立kè

就道:“待诏别来无恙?”

陈墨一拱手:“这次是有一个很不好的消息特意来告sù

监卿。”

“待诏请讲。”

“听闻观军已经准bèi

出兵讨伐王重荣,而此战的先锋是邠宁节度使朱玫,可据鄙人在邠州一个可信之人传来的消息,近段时间屡屡刺杀禁军的事情就是朱玫派人所为。至于朱玫的动机鄙人有些不明所以,不过这个消息对监卿可能有用,所以特意来告知监卿。”没有证据,也没有摆明朱玫这样做的理由,陈墨只能这样点到为止。成事在天,谋事在人,可惜陈墨认为他谋不动田令孜,田焕同样不能。可这是他唯一可以做的,而且成功率极低,但却不得不为。

田焕一阵愕然,这件事怎么会是朱玫所为?完全不符合道理?

可是陈墨没有理由通传假消息,因为对陈墨没好处,这让田焕瞬间愣住了。

“待诏这件事的消息来源可靠吗?”

“监卿放心,通传消息的人是我的亲戚,不会有什么差错。”田焕相信也好,不相信也好,陈墨只能做到这样,他也用不讲什么道理和使用手段了,一切只能看天意。

如果属实,这件事很严重,已经严重到危及整个大唐的政治格局,田焕的冷汗冒了出来:“待诏确定吗?”

“鄙人的亲戚就在朱玫的军中担任文职,请监卿恕在下不能说出他的名字。”

田焕的脑门冒起汗珠,他微微点头:“我信得过待诏,请待诏不要“

“我明白,监卿留步,在下告辞了。”消息送到,陈墨已经没有呆在这里的必要,他起身告辞。

陈墨离开,送出门的田焕回屋,这时候耿秀也到了。

“表兄,有一个宫女好像暗中窥视我与陈待诏谈话,已经被我的人看住了,如何处理?”

事情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复杂,田焕一阵头大。

“知dào

是谁的人吗?”田焕想了想问道。

“不知dào

,那名宫女以前并不显山露水。”耿秀立kè

回答。

田焕陷入沉思,处理掉一个小宫女不是问题,问题是田焕怕这名宫女是田令孜放在宫里的眼线,至于其他人,田焕还没看在眼里。

“没有被她听到什么吧?”

“表兄放心,没有。”耿秀肯定的点点头。

“暂时放过她,盯着些就行,陈待诏是不是有事情?”

“应该是孟淑妃的侄女,陈待诏想让她们见见面,孟淑妃也不容易,我已经答yīng

了,明天给就安排。”

对田焕和耿秀这样的宫中顶级人物,这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但出了事情可就是大事了。因为孟淑妃的家里人是谁除掉的田焕很清楚,他想了想:“既然答yīng

了就办一下,但千万谨慎,尤其是那个春梅,把她支开盯紧,万事小心为妙。”

“我明白,表兄。”

“你回去吧,记得一切需yào

谨慎,我去观军那里一趟。”

翰林院没什么自己的事情了,沉默直接到了太医署。太医署今天也没陈墨的课程,其实这几天课程很少,原因就是,季考就要到了,学生们正在准bèi

考试。

作为太医署的医师,陈墨可以出题,但不用参加这种考试。两位太医令竟然都不在,还是顾民告sù

了陈墨,两人去了杜让能府上。杜让能最近急火攻心,他的身体好像出了一点点问题,左右无事,杜怀山和孙解就跑了过去。

陈墨也不再耽搁时间,他也出了皇城,会合自己那些护卫,直奔杜让能府上。

杜让能这几天很郁闷,不但是朝廷出兵的事情让他忧心忡忡,就是自己的身体他也开始担心。

自那天晕倒后,杜让能一直就有些眩晕,脖子僵硬,整个右臂酸痛无力,手指还有阵阵的酥麻感觉,加上视力有些模糊,杜让能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中风,如果真的是中风,在这关键时刻,无疑是火上浇油。

“群懿这不是中风,我行医多年,这一点还可以保证,此症是一种痹症,属于气血郁结所致,这几日群懿是过于焦虑,只要用一些药物即可无妨。”

一旁的孙解也很快搭言:“学士不要担心,此症治疗起来不难,用些药物,静养几日即可痊愈。”

杜怀山和孙解的诊断让杜让能放了心:“不是就好,若是中了风我可就谁不知dào

这中风的后果”

“群懿放心吧,我给你开上几剂药,几日后就好。”

换做谁怀疑自己得了中风都会忐忑不安,杜怀山安慰着杜让能,他随即指挥屋内的老管家去准bèi

之笔。

谁知,老管家刚出去就跑了回来:“学士、两位太医令,陈待诏来了。”

陈墨来了,杜怀山也不等杜让能这个主发话了,他立即道:“让子涵赶紧来,正好参详一下群懿的痹症。”

这个时代的所谓痹症太多,太笼统,不详细地亲自诊查陈墨不放心,他决定还是再给杜让能检查一下比较稳妥。

“头痛、头晕、脖子僵硬、右臂酸痛无力,手指发麻”

陈墨确定了,杜让能这是颈椎病,很标准的颈椎病,当然,陈墨无法判断杜让能还有没有血压高,或者脑供血不足之类的疾病。

“我有一个方法配合恩师与夫子的用药效果应该会更好,不知学士”“可以,可以!子涵出手老夫怎会信不过,我的痹症就交给子涵了。”杜让能对陈墨是一百个信服,这位年轻的待诏医术没得比,就是杜怀山和孙解加在一起恐怕也及不上陈墨,杜让能对这一点心知肚明。

作为忙碌的文职高官,杜让能是长期伏案书写造成的颈椎病无疑,陈墨对治疗这种颈椎病很拿手,另外加上服用药物,陈墨有把握几天就让杜让能恢复如初。

“家里谁的针线活做得好,过来一个。”

在众人的瞩目之下,陈墨的治疗工作开始了。

治病需yào

针线活,天下奇闻!

不过陈墨是谁,谁敢不相信?老管家立kè

跑了出去。

治疗颈椎病的首选方法是进行颈椎牵引,这种方法方便快捷,见效也很快。同时颈椎牵引也有它的缺点,要谨记不能长期使用,长期使用颈椎牵引的后果就是;有时候会严重加重病情。

颈椎牵引用的器材很好找,谁家里都有——就是用布料缝一个大小合适的布条做的布兜。

杜家人有裁剪高手,时间爱不久,牵引用的布兜做成了。紧跟着,陈墨让这位裁剪高手再次动手做了一个颈枕,这个颈枕的作用就是等杜让能的症状减轻后所用,颈枕每天使用一定的时间对颈椎绝对有好处。

陈墨指挥着老管家在墙上钉了一个大铁橛子,随后他亲自动手把布兜挂了上去,再然后,唐代首个颈椎牵引带下面被陈墨放上了一个小胡床。

“子涵,这如何用?”杜让能很好奇,他有些茫然的上前。

“吊上去!”

“吊什么?杜让能继xù

不解的问。

陈墨宛然一笑:“自然是把学士你吊上去!”

“啊!”众人一片哗然。

112 忽悠中的信息

在学士承旨杜让能家出来,陈墨再次跑回了皇城。

人的命就是这样,陈墨现在就是奔波劳累的命,有件事情必须他出面解决,这件事还必须经过魏越。魏越今天在宫内值守,陈墨只能继xù

来回奔波。

“亲自去没什么?带一个小姑娘我不怕什么?就是禁军都骑马,这太扎眼了吧!”

“你不会乘马车啊?”

陈墨不满yì

了,魏越一脸苦相:“兄长你见过乘马车的禁军吗?”

“破例!什么事情总会有破例,你就破例一次吗!”

魏越满脸愁容,他挠挠头:“这例子我不敢破,回头老头子就会揍我,不如这样我带着人在常乐坊外下马,然后把小姑娘夹在中间混进去怎么样?”

盈儿身材本就矮小,夹在一群彪形大汉中,外面的人正好kàn

不到,而其他人也不敢随便窥视禁军,这方法不错!

陈墨点头同意:“明天我亲自去,记得带你的嫡系,别出乱子。”

“兄长放心,我明天带牙兵过去,一个普通士兵都不要,这总成吧!”

魏越足够谨慎,牙兵都是嫡系中的嫡系,陈墨放心了:“就这样说定了,已时之前我在坊外等候。”

忙碌了整整一个上午,陈墨还是很辛苦的,辛苦的后果就是他决定去翰林院好好吃上一顿,反正吃的是别人。进入翰林院的饭厅,时间赶得正好,臭味相投的无崖道人和魏子矩立kè

向他招手吃不言,睡不语,按照传统两人不能喊,这是有身份地位的人必须注意的一点。

和翰林院的人都熟了,陈墨一边走一边向众人点头。

坐在两人身旁,陈墨也不说话,闷头就吃,吃相就像一个千年饿死鬼,让无崖道人和魏子矩直摇头。

辛辛苦苦一上午,陈墨的确饿了,这一顿饭吃的让众人目瞪口呆——翰林院第一饭桶的名号终于花落某家。

陈墨毫无一名翰林待诏和高官的矜持,吃饱后的他直起身,随后就是一大串饱嗝。

众人无视了陈墨这种粗俗,谁也不愿意说话指责——这厮是宫内最好的医生,可谓名扬天下。人吃五谷杂粮,谁也无法避免生病,得罪不起!

无崖道人实在看不下去了,他上前一把拉住陈墨就往外走。

魏子矩一看两人走了,他立kè

追了出来:“到我那去吧!安静!”

安静的事谁也心知肚明,其实就是为了说着好听,无崖道人那里太危险,不如到魏子矩那里安全。

象无崖道人和魏子矩这样的另类人物,没有朋友在这翰林院其实很不好过,日子过得很去聊。尤其是无崖道人,他根本就没有朋友。那些高士对他们这样的“能人异士”看不上眼,而其他的人对无崖道人的炼丹同样充满畏惧和好奇,但那种好奇被危险狠狠压了下去。因此,能有陈墨这样一个朋友,两人非常珍惜。

“我来煮茶,一会好好聊一聊,二位稍等。”

魏子矩开始忙碌着收拾茶具,喝茶是一门艺术,正是唐代人把华夏的饮茶习俗由药用、饮用变为品饮,由一种习惯、爱好、生理需yào

,升华为一种修养、一种文化,迈入一个新的境界。

也正是唐人把饮茶提高到了茶道、茶艺的境界,为后世茶艺类茶道思想的普及奠定了基础,高雅人士把饮茶看做很神圣的事情。直到现在,某岛国还把唐代流传下来的茶艺视若珍宝,这种茶艺就是——煮茶叶沫。

唐人饮茶需yào

炙焙、碾碎、煎煮、沏泡、冲点、品饮技艺,这个过程很复杂。

陈墨不喜欢唐人的饮茶方式,因为加料太多,比如最常见的要加入橘皮、葱姜、大枣、薄荷、盐末等。而正是茶圣陆羽改变了这种饮茶方式,他不提倡加入过多的资材,而是讲究细煎慢品,陆羽对茶具、茶炉、用水、茶的采摘,压制、炒焙、研磨等都有了新的提高。

最近几天心情不错,陈墨决定了,他要用自己的方式饮茶:“我来吧,看我给二位展示一下我的茶艺!”

“子涵竟然懂得茶艺,太好了,赶紧!”这太期待了,魏子矩果duàn

让出了位置。

想要喝到自己意向中的茶,陈墨还要加倍努力。因为茶釜用的次数很多,带着极浓重的橘皮和葱姜味道,陈墨悲剧的洗了又洗,还用清水煮了两遍。在两个另类人士的关注之下,陈墨一通忙碌,茶釜的味道终于稍稍小了一些。唐人饮茶需yào

炙焙、煎煮、沏泡、冲点、品饮技艺。两人对陈墨充满期待,这位带来足够多惊喜的神医说不准真的精于茶道,很有可能要展示极高水准的茶艺技术,所以两人瞪大眼睛,平心静气的等待陈墨表演。

水再次煮开,陈墨没有象两人想象的那样煎茶,而是继xù

清洗茶碗。

茶是焙好的茶,没有茶壶,也没有什么可利用的顺手器皿,陈墨直接把茶撮到三个盏碗之中,随后开水直接冲了下去。

“来吧!这才叫饮茶,别指望什么茶艺,家伙不全,凑合吧!”

陈墨伸手示意,两人大眼瞪小眼,没有葱姜、没有橘皮,没有盐花,什么都不加,这也能叫做饮茶?

你的世界和我不同,陈墨不再理会两位标准的唐人,他端起碗,神态悠然的吹吹浮茶,轻轻的抿了一口。

“一般般,可也叫喝茶,请!”

不接受别人的邀请等于不给面子,陈墨的面子一定要给,作为主人的魏子矩首先小心翼翼的端起了茶碗,随后无崖道人也把茶碗凑到嘴边。

“淡!”

“很淡!”

“非常淡!”

“真的非常淡!”

这就是两个人的评价。

冲泡的茶肯定比煎煮的茶要淡上很多很多,这是必然,喝惯了煮茶的两人只是不适应这种清淡罢了。

三人喝茶只是为了增加谈话的情趣,至于茶合不合口味只在其次,陈墨的茶不合口味,但这不重yào

,重yào

的是三个朋友一起促膝畅谈。

“今天不错,来了一笔好生意,在这翰林院实在没意思,挣点零花钱也行!”

魏子矩自进入翰林院,他从来没有被皇帝召见过,皇帝什么样子根本就没见过,还是通过陈墨的描述才知dào

皇帝的基本姿容。总之一句话——魏子矩闲的蛋疼。

挣点外快也不错,陈墨知dào

魏子矩这样的大忽悠绝对要价不菲,一定是有生意找上门。因为他要养家,为了家人生活的更好,闲着也是闲着,挣着国家的钱点再来点外快心情会好些。

“魏兄这是忽悠住了哪位财神?”

“什么叫忽悠?我可是正宗文王圣卦的传人,有我断不准的事情吗?我早就说子涵的事业会蒸蒸日上,这不应验了吗?”魏子矩对陈墨认为自己是忽悠的说法坚决反对,还摆出了陈墨这个实例。

陈墨微笑着:“好吧,我不说忽悠了,魏兄这是碰到哪家财神?”

这是信奉鬼神的时代,魏子矩的水平没有陈墨说的那样不堪。文王圣卦和五行断易实质上并无很大的差异,因为五行之生克制化,才是主体,文王圣卦的神煞六兽不过是更细微的呈现某种既定的结果而已。文王卦虽名“文王”,其实只是上托周文王之名,也有纪念他的意思。以断卦的角度来说,他与《周易》的关系已渐行渐远。

文王圣卦体系上自成一家,它重视的是五行生克,也可说是重先天一系,文王卦加入了许多如同子平八字的内容。随着时代的发展,文王卦实用的成分更多了,只要取对用神,即可论断吉凶。譬如论财运,就以财爻为用神;问考试,父母爻就得旺相才好;又或者断夫妻感情,我为世爻,对方看应爻,等等

有时候会很准,否则魏子矩也进不了翰林院,陈墨只是在进行朋友间的调侃,魏子矩的据理力争其实也是一种朋友间的互相玩笑,这不能当真。

“子涵知dào

河东裴家吗?”

“知dào

,裴家是河东世代书香。”

陈墨当然知dào

裴家,而且记忆深刻,正是那个裴家的裴澈指使人对他进行了那次惊心动魄的刺杀。通过魏越那个渠道,陈墨已经确定裴澈在这之前曾经雇佣过一匹死士,加上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萧遘老父的投毒事件,事实已经摆在陈墨眼前。这次刺杀事件不但让冰儿身受重伤,也让陈墨经lì

了一次政治斗争的洗礼,让他明白了政治的残酷和疯狂。

“门下侍郎裴澈裴公请我过去。”魏子矩幸福的笑着,看来这次收获颇丰。

眼角不自觉的跳了一下,陈墨继xù

问道:“这种吉凶运势的断卦好像应该有解法?”

“一般就是断爻后视情况而定,上香和许愿最为普遍。”

陈墨嘿嘿一笑:“我记得魏兄喜欢大慈恩寺,这次恐怕也不会例外吧!”

其实,这种断爻还是带有忽悠性质,除事先了解顾客,也要有一定的面相知识,其中也有心理暗示的成分,爻者会让顾客明白这种吉凶运势可以破解与继xù

保持。

魏子矩终于有些不好意思了,他陪着笑:“大寺院自有那种宁静,爻者的断爻自会应验。”

113 好像...露陷了

常乐坊位于长安城东城的中间位置,紧贴着城墙,这个常乐坊实jì

上就是一个为宫廷服wù

的坊区。送到宫内的杂役、乐工、秀女、女官、内官之类都要经过这里甄选,所以,常乐坊的守卫工作很重yào

,都是由禁军来进行守卫。

魏越曾经来常乐坊进行过守卫工作,他可以说轻车熟路。常乐坊的西侧正好是东市,因此平日周边异常热闹,尽管上午市场不是开放时间,但街上的人仍旧不少。当魏越带领的骑兵出现在热闹的街道之上,对这种情景司空见惯的百姓们立kè

让开了道路。普通百姓没有人敢阻挡禁军的道路,哪怕是官员同样如此。

骑兵队伍人数不多,共是百余人,这支队伍到了东市的路口停了下来,随后士兵们开始下马整队。

一般情况下,禁军士兵都会直接到常乐坊前才会下马,这种情况不多见,但也不算什么稀奇。军纪严明的军队往往会这样做,今天这支队伍好像就是一支这样的队伍。

士兵们都很彪悍,盔明甲亮,一些士兵靠近路边开始牵马。百姓们匆匆贴着墙根而过,他们不会看这种热闹,禁军士兵是不可触犯的存zài

,这些粗鲁的军汉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看你不顺眼打趴下都是便宜。因此,谁都不会去触这种霉头,赶紧走自己的路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好奇围观者很少,但不代表没有,路边现在就有。

十来名身穿麻衣的百姓好像是一些外来者,这些人老少齐全,他们一个个睁大一双好奇的眼睛看着这些彪悍的军士,眼中充满敬仰。

马匹很多,士兵们今天很随和,懒得理会这些好奇者,他们只管做着自己的份内工作。

就在一瞬间,靠近禁军的人中,一个低于战马的瘦小身影迅速进入了马群中。让人不解的是,负责牵马的士兵明明能够看到,但他们仍旧很认真的做着自己的工作,对这个人影的进入毫不所动。

约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士兵们终于整队完毕,一名军官猛的吆喝一声,于是这些禁军士兵排着一个小型长方阵开始前进。

常乐坊的门很宽,这队士兵正好可以直接进入,为首的魏越提前一步来到门前:“让开!”

守卫在门前的士兵其实早已看到了魏越,他们不明白作为少将军的魏越为什么今天会亲自带队而来,不过魏越的话就是命令,守卫在常乐坊门前的士兵赶紧行礼,随后掉头就跑魏越这厮一向脾气火爆,赶紧跑!负责常乐坊的宦官看到魏越,他立kè

迎着魏越跑了过来:“少将军亲自来了!”

“最近有些不安定,我过来看看。”

魏越一边应付这名宦官,他一边大步向前,同时,他身后的士兵蜂拥而入。

一般情况下,换防的士兵也就是三五十名,今天好像有些多。这可能和最近风声较紧有关,加上来了一批女侍,负责常乐坊的宦官也不以为意。魏越身份特殊,他对魏越拱手相邀:“少将军里面请。”

也就在魏越迈步的时候,一名女官带着几名小姑娘恰巧在一间屋子中走了出来,正好魏越的士兵也在鱼贯而入。

这种不长眼睛的行为立kè

引起了魏越的不悦:“给我把她们赶到一面去。”

魏越可不是好惹的,负责常乐坊的宦官赶紧打圆场:“少将军,这是宫中女医,来的少,不懂规矩,少将军海涵。”

宦官的话显然没用,魏越不说话,一群禁军士兵立kè

围了上去,随后把几人拥到了一侧的偏房。

“少将军不要和她们一般见识,不懂规矩,少将军息怒,息怒!”

负责常乐坊的宦官赶紧赔礼,这个魏越怎么说也是龙武左军将军的长公子,他可惹不起。

“没事,我就是来看看,换过防就走。”

魏越脚步不停,继xù

往前走,负责常乐坊的宦官赶紧追上来相陪。

今天的魏越表现很是负责,他慢悠悠的在偌大的常乐坊整整转了一圈,还不停的问这问那,一副认真负责的态度。就这样在常乐坊巡视了近一个时辰,魏越才会合自己那些轮值完毕的士兵离开了常乐坊

女侍其实就是采女的一种,只是每个时代称呼不同。唐代宫廷会定期向民间采选良家女入宫,一批又一批十几岁的良家女就这样选入深宫。这些女子除了姿色出众和有特殊机遇而选为妃嫔的以外,大多数以普通女官和宫女身份供职宫中,了却一生。

当然也有幸运的宫女,但要碰上脾气温和的皇帝,因为皇帝可以下诏放人出宫。

由于战争的原因,光启皇帝前不久逃到了蜀中,也因此造成大批的宫女和女官流失,这次就是为了补充宫内的宫女数量,所有的后妃都缺人,因此人人有份。

作为现在的宫中后妃第一人,孟淑妃有权利第一个挑选这些女侍。

几十名女侍早早的在耿秀带领下来到紫兰殿,但孟淑妃出来的有些慢。谁都知dào

孟淑妃最近一段时间身体不适,因此孟淑妃今天行动的有些迟缓也在情理之中。当孟淑妃出现在自己的殿内的堂屋,面色也不怎么好,她的眼睛好像还有些红肿。

“淑妃身体不适,婢子就提前替淑妃选了几个聪明伶俐的,请淑妃看看是否合意?”耿秀反应的很快,孟淑妃的情景有些不对,她赶紧指着最右侧的几名年轻女孩让孟淑妃挑选。

孟淑妃立kè

看向几名女孩,她的眼睛有些直勾勾的,耿秀一看,赶紧上前两步:“淑妃看着如何?”

看了一下耿秀,孟淑妃点点头:“本宫身体不适,有些倦了,就这几人吧,辛苦耿尚宫了!”

“淑妃满yì

就好!”耿秀向孟淑妃施礼,随即指挥几名身穿一模一样服饰的女孩出列,而孟淑妃身边的宫女则是上前引领几名女孩立kè

离开。

孟淑妃向耿秀点点头,随即转身离开,耿秀等人俯身相送。谁知,在耿秀带着剩余的女侍离开的同时,孟淑妃的脚步却越来越快,和她刚刚出现时的情景大相径庭。跟在孟淑妃身后的两名宫女赶紧追赶,其中一个还连声叫道:“淑妃慢一些,慢些啊!”

宫女的话让孟淑妃的脚步慢了下来,她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陈墨做到了,但自己好像不够沉稳,就是侄女孟盈的表现也远远超出了她的预期。孟盈除了有些热切的眼神,竟然没有发xiàn

任何异常,比她这个成年人还要稳重,让孟淑妃不得不感叹生死磨砺带给人的改变。

宫中实在是人多眼杂,孟淑妃开始发愁怎么和孟盈单独见见面。

进入自己的寝宫,孟淑妃左思右想,终于想出了一个办法。

孟淑妃休息一段时间,随后,命令身边的宫女让新来的几名侍女一个个单独进入孟淑妃的屋内。名曰;她要进行教导。

其实孟淑妃就是训话和讲规矩,当第三个人出现,梦贵妃终于再次看到了孟盈。

“拜见贵妃!”

习惯使然,孟盈第一句话就错了,孟淑妃强忍着站起来的冲动和泪水,她嘴中吐出几个字:“不知dào

规矩你们两个去给我拿竹鞭过来。”

挑错就是为了支开两名宫女,而两名宫女也没有违抗孟淑妃的可能,两人立kè

出屋。

“姑母”

两名宫女刚刚出去不久,已经强忍很久的孟盈猛地哭着扑了上来

下午时分,耿秀再次回到紫兰殿,因为孟淑妃对其中的一名女侍不满yì

,让耿秀前来领人。

既然孟淑妃不满yì

,耿秀也只能执行,她直接让人把这名女侍送出了皇城。按照规矩,宫内不收的采女和宫女之类要发回原籍,相对于其他人要把整个青春浪费在宫中,这名女侍何尝不是一种幸运。

派人把孟盈送出宫,耿秀长长松了一口气,还好,没出乱子。

谁想到,没出乱子是暂时,当心情愉快的耿秀在傍晚时分准bèi

吃饭的时候,一名宫女急匆匆跑了过来。

“尚宫!孟淑妃身边的阿桃刚才溜出了紫兰殿,她好像要去内侍省。”

紫兰殿距离内侍省非常近,阿桃一个宫女去内侍省干什么?谁给的权利?内侍省名义上是田焕管理,实jì

上内侍省是田令孜控zhì

的地盘,耿秀冷汗直冒,难道自己做的事情露陷了?

“拦下了吗?”

“吴内侍已经动身,估计拦下来了。”

吴内侍就是吴覃,他是田焕最忠心的手下,手中有两下子,对付一个宫女绰绰有余。

关键问题来了,吴覃控zhì

住阿桃,后面要不要审问?而阿桃是不是田令孜的人?如果阿桃是田令孜安插在孟淑妃身边的暗线,这次恐怕就会惹来很大的麻烦。

耿秀忐忑的起身,随后直奔太极宫最西南角的右藏库。

右藏库才是田焕的真zhèng

地盘,里面都是他的亲信。当耿秀出现在右藏库的院内,田焕也正好在院内来回踱步。

田焕已经把陈墨给他的消息传给了田令孜,可惜田令孜只是随口应付两句了事。田焕明白了,开弓没有回头箭,战争已经启动,朱玫存zài

什么样的心思都不重yào

了,重yào

的是战争已经开启,最后的悬念就是李克用出不出兵了。

PS:看书的朋友不要忘了收藏!

114 不做死,就不会死

李克用已经八次上表请求讨伐朱全忠,田令孜不同意,皇帝当然也不会同意。

政治和力量的平衡才是田令孜需yào

的,可惜,田焕更明白,田令孜这是在玩火,一个不慎就会葬送这好不容易恢复的局面。

田令孜需yào

朱全忠平衡李克用的力量,同时也需yào

朱全忠对付秦宗权,而朱玫和李昌符加上神策金军对付王重荣应该没有问题。即使是朱玫和李昌符出工不出力也没关系,只要李克用不出兵,只要还顾忌朱全忠对他的威胁,此战应该有很大的胜算。

田令孜无疑在赌李克用不会出兵或不会全力,田令孜的党羽不弱,其中就包括五个义子王建、韩建、张造、晋晖、李师泰,这个五个人号随驾五都,属于嫡系中的嫡系。当然,田令孜手中还有最强的一部军队,神策军左军行营。神策军左军大将军宋文通也是田令孜的人,宋文通的军队素来敢战,也是田令孜依赖的一支强军。田令孜想的不错,可问题是,朱全忠根本不会出兵对付李克用,因为他已经被秦宗权不断进攻束缚住了手脚。

李克用不出兵则以,一出兵田令孜必败无疑。因为这随驾五都不够强,可以指望的朱全忠用不上,而宋文通也不会去做先锋,用一个心存异志的朱玫做先锋,一但交战后果可想而知。

看到耿秀到来,田焕挥手示意她进屋。

“表兄,怎么样?”

耿秀当然问的是那名名叫阿桃的宫女,田焕盘膝而坐:“一个宫女怎么扛得住吴覃的审讯,可怜人自有可怜之处,没办法。”“是田观军的人?”

“观军的手下不会再看到阿桃的人,那个春梅不管是谁的人,一会让吴覃也把她做了。”田焕叹息一声:“阿秀一会去告sù

淑妃,就说阿桃被你赶出了宫,就这样吧。”

已经不用问了,阿桃是田令孜的眼线,至于她的命运可想而知。宫中的斗争就是这样残酷,小人物都是棋子,他们的命运只在大人物的弹指之间。为了自保,田焕除了清除这些人没有其它办法了,在田令孜面前,他其实也属于小人物,只是稍稍有些重yào

,属于能用的的小人物罢了。

“观军那里”

“观军哪里有心事管这些蚂蚁?朱玫和李昌符出兵了,秦宗权和朱全忠缠斗不休,朱全忠腾不出手。李克用已经收服了沙陀很多部族,他已经上表要求诛田观军、朱玫和李昌符,这是李克用出兵的前奏,战乱要来了!”

“表兄,我们会败吗?”

“会败注定会败阿秀记得不要乱说,平日多注意些,一旦不妙我们就紧随陛下”

“表兄是说长安会失守”耿秀已经惊呆了。

田焕不置可否的道:“阿秀去吧,这段时间多注意宫中的风吹草动,身边多带些人。”

耿秀走了,田焕一阵烦躁。

田令孜败了其实对他更不利,杨家的步步紧逼不仅是针对他,也是在针对田令孜。

当年剿灭黄巢是文官联络的沙陀首领李克用,而其他藩镇也大部分是文官所联系。而田令孜把收复长安,镇压黄巢的功劳记在宦官的头上,说是宦官杨复光请沙陀首领李克用进军长安才把黄巢赶了出去,京师才得以收复。

田令孜在压制以中书令、充诸道行营都统王铎为首的文官同时,他除掉了一直坚持在长安附近骚扰黄巢军的宦官鲁知蠹。不久贬王铎为义成节度使,贬副都统崔安潜为东锦留守。

在压制文官的同时,田令孜又害pà

大宦官杨复光功劳太大,对自己构成威胁,开始故yì

减少对杨复光的奖赏,并授意朝官向皇帝上书夸大他自己的功劳。在宦官集团内部,杨复光的哥哥杨复恭与田令孜一直有矛盾。后来杨复光死于河中,田令孜开始无所顾忌,立即将杨复恭从枢密使贬为飞龙使。

战争代表的就是利益,一旦战败田令孜就有可能失去他的权势。而杨家的复起田焕将得不到任何好处,甚至有杀身之祸。归根结底,田焕是田令孜的人,田令孜失势也意味着他将失去手中的权势,让他不得不担心战争的后果

阿桃的消失悄无声息,这种小宫女的命运就是如此,孟淑妃不问也不会有人问了,因为想问的人没这样的心情。

田令孜被激怒了,因为李克用要让他死。

暮秋的季节气候清爽,很利于行军作战,神策军的军队已经在潼谷关外聚集。田令孜也不指望朱全忠了,他手下的军队不少,神策军加上几镇兵马,再有朱玫和李昌符的军队,这次作战的军队总人数达到了九万之巨,王重荣怎么会是对手。

尽管但心李克用南下河中,但田令孜没有了选择,此战不胜他将威信扫地,而虎头蛇尾同样会让他失去威信,各方面的压力让田令孜已经不得不战。

而此时的王重荣也达到了自己的目的,李克用的军队开始北上。王重荣成功了,他命人转告李克用;皇帝下诏书给自己,等李克用来了,他与王处存一起诛杀李克用。并成功伪造了一份诏书给李克用看;这是朱全忠的阴谋,他要在侧翼夹击李克用。

李克用也火了,不出兵等待何时。

说起来,李克用和朱全忠的过节非常深,事件的缘由还要追溯到中和四年。

当时李克用讨伐黄巢后路过汴州,在封禅寺休军整顿。朱全忠在源驿宴请李克用,晚上,酒席散后,李克用喝醉睡了。早有准bèi

的朱全忠让埋伏的士兵出来开始放火烧房。李克用的仆人郭景铢很聪明,发xiàn

情况不妙,他立kè

熄灭了屋内的蜡烛,随后将李克用用水泼醒并告sù

他出事了。老天好像也在帮李克用,李克用走了狗屎运,恰逢天降大雨。火被大雨浇灭了,李克用与随从借着闪电的光亮,从尉氏门用绳索坠城逃出回到自己的部队。

险些被杀的仇恨李克用不会忘记,王重荣的挑拨正好触到了李克用的痛处,他怎么会不出兵

田焕利用田令孜无暇顾及宫中的机会清除了两个钉子,孟盈安全的回来,此时的陈墨也在做准bèi



不做死,就不会死,陈墨一直信奉这个真理。谁都有眼中钉,陈墨现在的眼中钉就是门下侍郎裴澈。魏子矩透露的信息足够了,陈墨的机会来了。

这无疑是干掉裴澈的最好时机,形势和时机正好,就是陈墨杀了裴澈,田令孜估计也无心详细追究这件事。没有比战争更重yào

的事情,裴澈这个棋子还没有重yào

到超过天下格局,田令孜只能干瞪眼。何况,陈墨还知dào

以后的局势,陈墨要睚眦必报,他要行动了。

当然不能在皇城干这种事,皇城附近也不行,巡逻的士兵太多,杀了人不好跑,陈墨必须选择一个最佳时机。心中有鬼的裴澈当然也不是省油的灯,他一直很谨慎,身边护卫的人很多,陈墨想要达到目的还必须使用大量的人手,而这些人也必须信得过才行。

做这种事情自然不能缺了地头蛇魏越,他的力量最强,另外古子锐和王成等神策军士兵也要参加,而李三斤等几人被陈墨排除在外。这件事有些危险,他们不参加为好,出了事情陈墨不好交代。

“大郎,我看在大相国寺内最好,人多而杂,正好趁乱做了他,绑了也没问题。”

几人聚齐,魏越可不怕什么,大相国寺在城内距离皇城较远,没有什么禁军士兵巡逻,正好直接下手。

陈墨摇摇头,他不同意。大相国寺内虽然合适,可一旦出事就会引起轰动,太扎眼,也不好跑:“佛门圣地不能亵渎,再者说我们的人太多,不好跑。”

“大郎说得对,大相国寺内动手太招摇了,不如在外面找一个合适之地。”古子锐和陈墨是一样的观点,他不想给陈墨和左睿惹事。

“那就是路上截杀了,那厮随从不少,这可就”

魏越的意思是,刚出门不行,距离皇城太紧,禁军的士兵寻路太频繁,没法下手。而对方带的人可不少,半路上截杀就是一场混战,不知要死很多人,这可是京师之内,动静更大了。

陈墨想了想,他看着魏越问道:“禁军士兵巡逻一般是多少人?”

魏越立kè

回答:“二三十人。”

“能在多一些吗?”陈墨继xù

问。

魏越点头:“最多也不会超过百人,否则太显眼,大郎真要直接来啊!”

“直接来不正合你的脾气吗?”陈墨笑着问道。

“我就是说说,这可是长安城内,也太明目张胆了!”那位可是位高权重的门下侍郎,也敢这样直接干掉,一向胆大包天的魏越直挠头。

“既然不愿意直接来,那我们就挤死他如何?多来些人,就一千人怎么样?”陈墨不卖关子了,直接提出自己的想法。

魏越立kè

来了兴趣:“怎么个挤法?大郎快说!”

115 跌死纯属意外

裴澈最一直很紧张,这当然是自己种下的苦果。想要杀人就要想着被别人杀,这是天理循环,裴澈后悔也没用。事情已经做了,他现在后悔已经晚了,不得不面对这样整天的提心吊胆。

被人整天在身后盯梢很不舒服,尤其是今天,裴澈要去南城。长安城的政治中心在城北,因此南城的防卫相对松弛,让裴澈不得不加倍小心,今天的出行更是增加了很多人手。

裴澈等人出门不久,身后的尾巴再次出现,不过还好,和往常一般无二,只是盯梢,这让裴澈稍稍安了些心。

大慈恩寺位于长安城的东南方向的晋昌坊,为了安全,今天裴澈的路线就一直顺着朱雀大街往南。而越往南裴澈的手下越小心,尤其是开始向东离开朱雀大街的时候,因为城南禁军的巡逻越来越松弛,要加倍小心。

顺着朱雀大街向南过了几个坊区就是开明坊,对面则是保宁坊,再往东,北侧挨着开明坊的是大业坊,大业坊的对面是昌乐坊。而过了这几个坊区就是大慈恩寺所在的晋昌坊,距离已经不算远。

眼前这条街距离大慈恩寺和芙蓉园都非常近,也属于南城最繁华的地方之一。眼前整条街道其实是一条百姓街,所谓百姓街就是百姓聚集之地,这样的街道没有禁军巡视,只有坊丁在逛份子。

逛份子是坊丁的生活来源,这样的繁华街道是百姓讨生活的好地方。因此,无论是城外还是城内的百姓,不知有多少人依靠这样的街道生存。坊丁做的很容易,也不太苛刻,摆摊设点还有铺面共同凑份子让坊丁生活,而百姓就可以在他们眼皮底下讨生活,就这样简单。

按照习惯,长安城的东西市上午不开市,长安城这样的街道因此总是熙熙攘攘的热闹非凡。尤其是那些进城来的小商贩,肩挑背扛来到这样的街上,他们在这里挣些小钱养家,因此,整个街道到处都是人,热闹异常。随着队伍进入人来人往的百姓街,裴澈的手下越来越谨慎,这样的嘈杂之地是最容易出意wài

的地方,他们的速度也明显慢了下来。

人流依旧,前面就是大业坊和昌乐坊,眼看就要到达大慈恩寺所在的晋昌坊。一切很正常,百姓们在嘈杂中忙碌,路边摆摊设点的小贩拼命吆喝着招揽顾客,而店铺中的人不用这样卖力qì

,因为他们铺面上高高悬起的牌幡就是最好的广告。

前面是大业坊和昌乐坊的路口,就在裴澈等人来到路口的时候,南侧路口出现了十几名挑着柴的壮汉。这些人皮肤黝黑,明显是城外来的樵夫,一帮人一看就是一起来京师售卖自己的柴薪。

偌大的京师需yào

的各种物资数不胜数,这样的人在京城内屡见不鲜,谁也不在意。

就在裴澈等人继xù

前行的时候,突然间,后方传来一震巨大的嘈杂,随后地面开始微微颤抖。

“是大队骑兵过来了,赶紧靠边!”裴澈有这样的经验,在这京师之内,这样的骑兵队伍只能是禁军,他赶紧指挥下人让路。

禁军可不是好惹的,所有人必须让路,裴澈这样的高官同样需yào

如此。至于百姓就更不要说了,马蹄的震颤让整条街一片大乱,几名正在收份子的坊丁也不收钱了,撒腿就往路边跑,而反应过来的百姓们就像炸了窝的蚂蚁,踩死白踩,他们立kè

四散奔逃。

前方的十几名樵夫一看事态也开始靠边,大老远砍柴扛到京师不容易,他们扛着自己的柴薪就往路边跑,正好挡在了裴澈等人的前面。街道上的人太多了,那些无法靠边的的人流开始向东奔跑,随着马蹄声越来越近,百姓们开始拥挤起来,这种拥挤很快涉及到了裴澈等人裴澈突然发xiàn

自己被疯狂躲避的人流包围了,而这些包围他的百姓中好像年轻人格外多。不但是裴澈,就是他的那些护卫也发xiàn

了这个问题。但这些百姓没有别的的意思,就是在躲避骑兵队伍,他们无法阻止,当然也阻止不了——因为,人多的让人无奈,他们现在已经动弹不得。

彪悍的骑兵队伍就这样眼睁睁在身后呼啸而来,百姓还在跑,在拼命向两侧闪避,拥挤无可避免的发生了

这个时代步辇的规格很高,裴澈的年龄和资历不够,他是乘坐马车而来。现在的马车上虽然比马车外的空间稍好,但仍旧是无法动弹,毕竟马车的空间有限。

裴澈突然感觉有些不对,为什么恰恰在自己到了这条街就出现禁军的大队骑兵,难道是

人流再一次发生拥挤,就在裴澈感觉有些不妙的同时,一根棍子在人群中闪电般伸出,随后,毫无征兆的在裴澈右侧太阳穴狠狠一戳。

这一戳就够了,因为出手的人是展青。

展青不是什么真zhèng

的出家人,他不忌讳杀人,展青是一名武者,而且是想要出人头地的武者。想要出人头地就要有资本。展青恰恰不缺乏这种资本,他的棍术可以用精绝来形容,这种精绝的棍术对付一个上了些年纪,还基本无防范的读书人实在是大材小用。

戳死、跌死还是挤死其实没有区别,陈墨需yào

的就是这样一个意wài

效果。他不会明目张胆的干掉裴澈,因为后果有些严重。尤其是对魏越父子来说,一旦被某些人盯上,对他们父子不是好事,陈墨不会做让自己人在表面上吃亏。当然,某些人要怀疑,但怀疑不足以给魏家父子定罪,因为这是——意wài



当裴澈的手下人发xiàn

裴澈突然口鼻流血,一头栽倒在马车上的时候,他们开始嘶声高喊。可惜马蹄声和巨大的嘈杂之声掩盖了一切,何况,他们根本无法动地方。

隆隆的马蹄声就这样过去,街上一片狼藉。躲避的人流终于轻松下来,也就在刹那间,围在裴澈身边的人少了很多很多,其中也包括那十几名樵夫,这些樵夫连柴薪都不要了,应该是直接吓跑了

门下省门下侍郎裴澈意wài

跌死的消息很快传遍京师,有人叹息,有人惋惜,也有人错愕,当然也有人怀疑。

田令孜就是首先表示怀疑的人,但他无暇顾及裴澈的意wài

死亡。因为战争马上就要爆fā

,他正在为战争的诸多事物忙得不可开交。

朝廷对这种意wài

保持了关注,但也仅仅是关注而已,众多的朝臣和皇帝与田令孜一样,他们最关心的还是战争。裴澈的死仅仅是一个话题,这个话题在这种情况下只能换来一个抚恤,仅此而已。

大理寺不会受理裴澈意wài

死亡事件,即使裴家人告到大理寺,认为裴澈的死有问题,是被谋杀。但大理寺的官员才不会理会,一个死去的门下侍郎不值钱。何况,有人好像已经暗中发了话,裴澈就是跌死的,这一点不用置疑。

当然,这件事也不能怪罪恰巧经过的龙武左军士兵,因为他们是为了护卫皇帝的亲弟弟寿王李杰。因为寿王殿下不知为什么突然要来芙蓉园,这些士兵就是来开道,并去芙蓉园来清理园子。现在的京师局势不好,屡屡发生刺杀事件,为了寿王殿下的安全,龙武左军士兵没有任何错处。

错只能是裴澈选错了时间和出现的地点,总体就是裴澈比较倒霉而已。

叹息者仍旧在叹息,惋惜者仍旧在惋惜,这样一个名门高官就这样跌死了。

“鬼才相信裴澈会跌死,你就没有别的说法?这些恰恰都赶在一起,而且都是和你有关联的人,也太巧合了吧!”

“恩师,学生怎么会做这样的事?跌死人很常见,裴侍郎跌死了也不意wài

奇,这天下跌死的人多了,裴侍郎运气不好才成为跌死中的一员,这有什么可怀疑的?这纯属运气问题,裴侍郎运气不好,实在是缺乏运气!想来正是因为流年不利才要去进香,这不,还没上香就应验了!”

陈墨平静地面对杜怀山的质问,打死都不会承认。这一点陈墨能够做到,怀疑没关系,知dào

是自己做的没什么,反正我不承认。最后,只要大众相信裴澈就是跌死的就行。

杜怀山岂止是怀疑,他已经肯定了这件事是陈墨所为。寿王李杰这时候去什么芙蓉园?谁请得动,这样的人屈指可数;至于龙武左军那些士兵,谁不知dào

龙武左军的少将军魏越和陈墨是铁杆;至于陈墨本人,他也没去太医署,翰林院也没他的影子,这件事的真相已经昭然若揭。

“《孟子》曰:爱人者,人恒爱之;敬人者,人恒敬之。子涵要谨记行阴暗之事总归不是正途,以后行事要慎之又慎!”

睚眦必报,裴澈这是报应。杜怀山不否认陈墨的能力,也理解他被刺杀后的愤nù

。但作为一个正经士人,他不喜欢这种阴暗中的杀伐,读书人要有读书人的矜持,陈墨下手太狠了!

“学生谨记恩师教诲!”

陈墨不会正面反抗自己的老师,但有些时候他还是要坚持自己的理念。陈墨尊重传统,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杀之。这是唐人大众风格和传统,陈墨要做一个唐人,当然要尊重唐人的传统,敢来刺杀我,杀你没商量。

116 有我这个聪明人

不得不说,陈墨这个时机抓的非常好,也非常成功,裴澈的死让某些明白人开始更明白,老虎屁股摸不得,陈墨就是睚眦必报的人。

陈墨的做法不符合读书人心目中的标准,但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萧遘和翰林学士承旨杜让能选择了缄默,还暗中相帮。而侍中郑从谠完全还蒙在鼓里,他根本不知dào

发生了什么。

就在裴澈事件慢慢平息的时候,田令孜彻底坐不住了。

刚入十月,吴兴郡王,宣武军节度使朱全忠在双丘败于秦宗权,而秦宗权的军队节节进逼,朱全忠完全指望不上了。

不但是朱全忠指望不上,宦官内部好像也出了问题。据宫中内线回禀,枢密使杨玄冀的义子,曾任枢密使的杨复恭已经离开老家蓝田。杨复恭从小入宫在内侍省,他是有名的权宦杨复光的堂兄,曾屡屡出监各藩镇军,对军事和那些藩镇都很熟悉,这个时候离开蓝田无疑是杨家的授意。杨玄冀老了,杨复恭这时候动身无疑是要做杨玄冀的接班人,一次宦官内部的残酷斗争即将开始。

十月已经是初冬之季,心头刺除掉,陈墨感觉自己的小日子过得不错,空气都感觉格外清新。

“我们去城外游玩怎么样?”

“去哪?去哪?”小汐这段时间憋坏了,局势有些紧张,陈墨不允许她出门。

“去哪都行,但有要求。”

“什么要求?”小丫头歪着脖子,两只漂亮的眼睛看的陈墨一阵心虚。

“都回家,小汐你带着盈儿和喜儿回子午堡,让冰儿和清儿去子午村,然后再去子午堡垒。”

原来是赶人,但小丫头不明白,陈墨为什么把所有的女孩全部赶走,她立kè

不干了:“大郎你这是干什么?看我们碍眼是吗?还说什么游玩,竟然要赶我们走”

抱怨中,小丫头的眼中开始变的晶莹起来。

“我是为了你们好回去几天再回来,我这段时间有重yào

的事情要办,身边的护卫都要带走,谁保护你们?回去一段时间,然后我去接你。”

陈墨话音一落,小汐的眼泪啪啪的落了下来:“我知dào

要打仗了大郎你不会亲自去吧?我不走我不走”

“战场哪里轮得到我这个翰林待诏?我就是担心战争开始后京师内会乱起来,让你们去子午堡我才放心。”

“不我不走,我要在这里陪着大郎。”解释没用,小丫头眼泪哗哗,已经容不得陈墨继xù

说下去。

“我们谁都不走就在这里陪着大郎”

这时候还嫌不乱,一群小丫头全部出现了,就连喜儿都不例外,一个人的眼泪已经敌不住,几人的眼泪陈墨认为就是灾难,这种灾难他不硬下心根本无法抵御。

哭也没用,不走也得走。

只有最后一招了,陈墨硬下心瞪起眼睛:“三斤进来!”

李三斤几人早已看到了这种情况,只是都有些无奈,这群小丫头太不好惹了!

闷头进屋,李三斤站在陈墨面前,陈墨一指喜儿:“你负责送喜儿去子午堡。”

“那我自己呢?”

“你和陈远等人随后带清儿和冰儿回子午村,负责村中的安全,随时听候我的命令。”

李三斤有些不情愿,嘴里开始嘟嘟囔囔:“我要在京师,要在大郎身边。”

“别说没用的,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否则永远不准来京师!”

“好,好,我听大郎的,我去还不成吗!”李三斤没有违抗陈墨指挥的习惯,一看陈墨有些人认真,赶紧答yīng



搞定李三斤就等于搞定了喜儿,至于清儿和冰儿陈墨有把握对付,最后就剩下小汐和盈儿了,陈墨立kè

招呼古子锐。

小丫头知dào

陈墨的意思,她瞪着眼睛根本不买账:“想让我走,我就不走,你还能把我绑走不成?”

“别添乱了京师现在不是久留之地,一旦开战就会大乱起来,哪里顾的过来,出了危险怎么办?带着一帮男人还可以跑,带着你们岂不是累赘?你想让我总为你们担心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

小丫头继xù

泪雨涟涟,陈墨直摇头:“带着会累死我们,小汐你不希望为了你去牺牲别人吧?”

话有些过重,可陈墨说的是实话,一旦乱起来,他根本顾不过来,有更重yào

的事情需yào

他参与,家眷只能提前撤离。

小汐的嘴撅的老高,但也明白其中道理,她无奈的点点头,为了大局这是最好的办法,让护卫们牺牲不值得,她只能回子午堡了。

“我也回子午堡和子午村一趟,后日出发,都去收拾收拾。”搞定了小汐,陈墨松了口气,这次子午堡他必须去,因为他有事情和左睿交代

左睿对陈墨把小汐等人送回来也没感到意wài

,战争的后果左睿预料到了,聪明如陈墨当然也能看到后续结果,把女眷送回来是最正确的选择。

“二弟的意思是让军队集中在子午堡,可是陛下未必会走这条路,有田观军在,应该是走凤翔然后向南入兴元去西川”

“兄长不需yào

跟在陛下身边,派出一部分军队跟随就行。留在子午堡继xù

养精蓄锐岂不更好,将来陛下总是要回长安,总要平乱,那时候就是兄长的最佳机会。”

这是要自己做一个独立的藩镇了,左睿明白了陈墨的意思。他的意思是左睿不能总是笼罩在张造的光环之下,他需yào

独立,需yào

建立功勋,这次机会可以说非常好。陈墨在给左睿铺路,这条路无疑是一条金光大道,派人护驾,然后收复京畿之地,将来左睿能做到什么样就要看他自己了。

左睿相信自己能够做到很多,尤其是拥有了长弓和火器之后,一支强军将毫不质疑的出现在世人面前。

“二弟你这是要跟随在陛下身边?”左睿问道。

“我当然要跟,但必须有一支军队追随我,我看就让管虎带队好了。”

左睿笑笑:“需yào

多少人?”

“三千人即可,还有魏将军的几千人呢,这股力量能够自保。将来回来时我会第一时间联络兄长,估计那时候就是兄长一飞冲天之时!”左睿继xù

问:“这三千人需yào

什么样的装备?长弓和手雷需yào

吗?”

“不用,只要强悍敢战之士即可。以后也不需yào

干什么大事,就是随驾,有田观军等人负责陛下的安全,我们就是等机会回来,之后我们的所有先进武器才会有用武之地!”

“二弟一定要小心,西川是田观军和陈家的地盘,记得不要发生冲突,安全回来就好。”左睿开始担心陈墨,西川可是陈家的老巢,如果去西川,一个不慎就是万劫不复。

“放心吧兄长,到时候田观军会留在西川,他不会再轻易出川了。”

“二弟这是怎么说?田观军岂能甘心”左睿一脸惊讶。

“杨家已经动了,到时候所有一切田观军都要承担,杨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估计几个强藩也会同时讨伐田观军。田观军失势已经是必然,否则我也不会让兄长在子午堡等机会,将来兄长就是要做我大唐最强的藩镇”

“若是不做藩镇会怎么样?”左睿脑门冒汗,这个未来的妹婿太妖了,简直就是妖孽,他竟然把后面的天下格局看的如此透彻。

“不做藩镇就要听宦官的指使,那些宦官信不得,他们太无能。我还是支持兄长做一个最强的藩镇,同时和文官交好,这样会更有利。将来兄长完全可以有机会驰骋天下,可以有很多选择。”

这是大智若妖,左睿再次冒汗,这是要让自己在将来豪取天下吗?

“我不是让兄长取代朝廷。”看到左睿的样子,陈墨笑了笑:“若是太听话,兄长会受到太多的约束,还不如做一个跋扈些的强藩,将来把各地的藩镇都收拾一遍,然后兄长就可以和朝廷讨价还价了兄长可以选择做一个王爷,有封地的王爷其实也不错,比如可以拿下吐蕃,可以向北进入草原大漠”

陈墨今天吐露的东西太多了,多的让左睿心惊肉跳,自己可能做到那样的丰功伟绩吗?自己的军队有那么强吗?

左睿继xù

冒汗,这次汗水已经要哗哗直流了:“二弟,你这想法也太简单了,天下如此之大,强藩如此之多,我就这么点人,不可能做到”

“有我在!”陈墨用手指头指指自己的脑袋:“因为我这个聪明人知dào

今后会发展成什么样,所以兄长只需yào

听我的,然后吗这个世界就有机会任兄长驰骋,大唐也完全有机会再次强盛起来。”

陈墨太看得起自己,而且陈墨的志向太大,大的左睿也不知dào

说什么好,他喏喏的道:“那我就听二弟的安排,将来也许能变得的很强,不过军队还是太少,三万人能干什么?那些强藩动不动就是十万军队,我”

“什么叫也许?兄长太小看自己了,这支军队已经足以傲视天下,我们不是还在招兵吗?到时候,兄长可以继xù

收拢溃兵,把那些可用的留下来。至于那些藩镇动不动就十几万军队,兄长你还不明白,能有一两成的可战士兵就不错了,只要兄长打上两次硬仗就会名声鹊起,只要把李克用这样的强藩打趴下一个,到时候就是摧古拉朽,那些人还不是唯兄长马首是瞻”

陈墨太了解这样的军队和时局了,对军队的战斗力,他甚至比左睿了解的还要透彻,而那些藩镇陈墨知dào

应该去怎么对付他们。

117 还有机会

李克已经开始调兵了,也就在李克用准bèi

出兵的同时,朱玫、李昌符的联军开始渡过渭水接近河中府的沙苑监。

开元八年,开蒲州为河中府,因位于黄河中游而得名。河中节度使也称护国军节度使,不过王重荣这个护国军节度使现在却要面对国家的讨伐,护国不护国也不管了,他首先需yào

保住自己的地盘。

沙苑监位于黄河之西,是朝邑县(今大荔县)南洛水与渭水间一大片沙草地,东西八十里,南北三十里。这里灌草植被丰富,动物种类繁多,为历朝的牧马场所,朝廷在此置牧马监,因此就叫沙苑监。

沙苑监不但是牧马之地,这里还有最重yào

的东西需yào

王重荣守护;这里的河对岸有盐池,很多很多的盐池,这些盐池是王重荣的命根子,不容有失。

黄河水向来滔滔奔涌,已经是入冬之际,水势弱了很多,正好是渡河的好时机。河中府正好处在黄河的环抱之中,想要进攻河中就必须拿下朝邑县渡过黄河,这也是田令孜让朱玫和李昌符选择这个季节进攻的原因。

无数的军队山呼海啸中开始挺进,朱玫与李昌符还是下了些本钱,起码来的人不少,声势足够大。

姚开和他军队现在就处在李昌符的大军之后十里,他有了一个新的搭档,潼关防御使韩柷。

韩柷是半个月前刚刚上任,姚开知dào

韩柷这个防御使是买来的,是通过某些渠道从襄州长史直接成为了潼关防御使。潼关防御使这个位置对于经济的防御非常总要,韩柷能够从一个无实职的长史直接跃升为潼关防御使显然下了血本,至于血本当然跑到了十二卫观军容使,晋国公田令孜那里。

潼关防御使韩柷没想到自己刚刚上任就碰上这样的大战,对于一个文官来说,能够在宦官当权的现实状态下作为监军其实是一种荣耀。可惜,韩柷没有感觉到荣耀,他只感到了害pà



“姚将军,拿下朝邑需yào

多久,我们为什么不跟上?能够顺利拿下河中吗?”

姚开赫然发xiàn

,韩柷根本不懂军事,哪怕是最基本的行营布阵都不懂,加上前方看不到的喊杀声一传过来就两眼发直,脸色煞白的样子让姚开终于明白——自己碰到了一个好搭档,不用担心韩柷指手画脚了。

“韩防御使不用担心,朝邑之战需yào

很久,王重荣肯定要阻击,就是拿下朝邑后这过河之战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就是顺利,能够半个月之内过河就不错了!”

“那就等等等等也好。”

韩柷不停点着头,神情彷徨的让姚开不知dào

说什么,他干脆支应一声,留下西门重遂陪着韩柷,自己去后队找管虎。

管虎就陪在姚开的身边,他的军队正好是三千人。这三千人实jì

上是属于陈墨,当往回撤的时候,也就是说跑的时候,他们就属于陈墨了。管虎的任务不是进攻河中,他的任务是等机会跑回京师,然后与陈墨会合。

“听说李克用已经准bèi

南下进入河中,估计为期不远,我们是不是也该做些准bèi

了?”见到管虎,姚开很直接。

“将军,我看到时候那些辎重就扔了吧,反正带的不多,徒增累赘,我们的马匹足够,只要反应的够快不被乱兵冲散就行。”

“那就慢慢来,越慢越好,也好有防范。”这话说的姚开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作为军中大将,未战就商量逃跑,实在是够丢人。

可管虎的话不是没有道理,姚开明白这其中的凶险,十几万大军,一旦崩盘就是绝对的灾难。崩盘好像只剩下时间,到时候谁管谁,慢一步逃命就会成为敌人的刀下亡魂,被卷进乱军也是灾难,这种事情姚开不是没有看到过,他可不想自己的军队被卷入其中。

“大将军没催促吧?”管虎看着姚开问道,显然大将军张造也是一个障碍。

姚开回道:“大将军比我们还靠后,估计也不会催,这种作战参与的越晚越好,大将军明白这个道理。”

神策军右军大将军张造也不傻,他可不会轻易让自己的军队冒进。这些手下是什么样子他最清楚,除了姚开的军队,他根本就没有拿得出手的军队,让自己最精锐的军队冒进,张造才不会那么脑残。

“那王将军和李将军等人的军队呢?几位将军是不是也在观望?”

管虎的问题切中了重点,王建、韩建、晋晖、李师泰这几位将军其实和张造一样,谁都在观望战局,胜了就跟进,而一旦败了就会火速撤军。其实几个人手下几乎都是乌合之众为主,精强的军队少之又少,根本不堪一战。

畏战和手下的战力有关,虽然这几位将军同样身经百战,但无可质疑,他们的军队太杂了,杂乱到一触即溃。

军队的精悍程度和训liàn

和作战经验有关,现在的神策军除了留守京畿的左军大将军宋文通的军队可以一战,其他军队大都是摆设。而昔日还有些战斗力的随驾五都也已经不是当初的样子,这些军队已经完全变质,他们就是由混饭吃的百姓组成,至于作战,那是送死。

失败已经看得见,唯一指望的只有朱玫和李昌符的军队可以打胜仗,可惜姚开和管虎知dào

那是不可能的。

“一个比一个慢,我看不如我们休整一下,我去大将军那里看看,也做好准bèi



姚开有些迟疑,但管虎没说什么,他拱手相送。

张造这个人很随和,更重yào

的是,张造是一个厚道人,厚道的让人无法放qì

。张造从来不会亏待自己的手下,尤其是当初张造在西川随驾做都将的时候。由于缺少粮饷,当时艰难的川地士兵不断逃跑,一些士兵干脆鼓噪起来准bèi

造反。随驾五都唯一没有参与鼓噪的只有张造的手下,真实的情况就是;张造没有克扣士兵一文钱,那次他不但没有克扣,还把自己仅剩的一点积蓄投入到了自己的军队中。

这就是张造,一个视自己士兵如家人的张造。姚开清楚记得,张造当时还卖掉了自己的坐骑,那匹来自西域的战马一直是张造的心头肉,但为了度过难关,张造悄无声息的让当时担任自己牙兵首领的姚开把马卖了出去。

张造就是这样一个人,尽管他的作战指挥能力差强人意,绝对不属于那种精通谋略的智将。一切都过于中规中矩,尤其是不够心狠手辣,不符合铁血军将的要求。但张造的秉性已经足够受到所有手下和长官的尊重,这也是后来田令孜把张造改升神策军右军大将军的最重yào

原因,因为张造忠厚的为人。

神策军右军大将军张造正在安排自己的后军慢慢压上,当亲卫向他通报姚开来了,张造立kè

让人通传。这样的时刻,姚开这样的嫡系大将不在阵前而是到来这里,必定有重yào

之事,张造自不敢耽搁。

“末将想和将军单独会话。”

张造愣了一下,姚开不是一个鲁莽的人,如此行径大违常理。

军队已经行动起来,这是一个移动的中军大帐,张造挥手让其它手下远离。

“姚将军这是有何事?不在军前可是违抗了军规!”

姚开拱手而立:“末将明白,但这件事必须马上禀知将军,否则就是滔天大祸!”

“姚将军请讲。”

姚开也不隐瞒了:“报将军,已经有确切消息,前段时间在京师刺杀禁军的沙陀人是朱玫雇佣的死士,他意图挑起这次战争,想把李克用拉扯进来,而王重荣也伪造了一份诏书给李克用看,说这次讨伐河中是朱使相的一个阴谋”

朱使相说的就是朱全忠,所谓使相是一种合称,使指的是节度使,相指的是宰相,而唐朝没有宰相这一官名,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的职权就相当于宰相,所以带有名誉宰相称号的朱温此时称为使相。

“姚将军是说朱玫必败我军要面对王重荣与李克用的直接攻击”

张造睁大了眼睛,这件事太严重了,后果严重到无法想象。

“的确是这样,朱玫和李昌符的军队不会拼力作战,我军已经必败无疑!”

“姚将军这消息是哪里得来?可不要妄听信诈言,此军国大事不可儿戏!”

张造不敢相信,他不相信朱玫和李昌符这两个被田令孜极度信任的节度使会做这样的事情。因为两人不应该这样,王重荣虽富,但远远不够强dà

,李克用兵强马壮,可势力也不足以让两人去卖身投效,此举有些不可理喻。

“大将军,消息的来源绝对可靠,末将愿意以性命担保!”

“我要你的性命干什么真是如此,这次京师岂不再次陷于贼手,陛下与观军”

震惊不足以形容张造现在的表情,后果不敢想象,风雨飘摇的大唐难道要再次经lì

一次别样的动荡?这个曾经辉煌无比的的国家难道就此一蹶不振?

张造被这个消息搞的要崩溃了,他茫然的看着姚开,整个人完全陷入一阵无助的迷茫。

“大将军!我们还有机会,有机会保存实力,只要这次不伤筋动骨,将来完全可以东山再起!”

118 王爷有请

“逃回去?”反应过来的张造明白了姚开的意思,他骇然的问道。

姚开闭上眼睛:“大将军不退别人也会退,我们没办法,总不能这样等死!”

“不战而退怎对得起朝廷,怎对得起观军?”张造心中一团乱麻,姚开的提议无疑是一个最正确的选择,可作为备受信任的张造来说,他是实在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大将军。”姚开抱着拳依旧坚持:“我军若不做出准bèi

,一但溃散就再也没有回天之力,大将军知dào

我们的士兵是什么样,将来”

“不会真的是这样吧?难道他们和朱使相”张造仍旧不愿意相信朱玫和李昌符敢做这样的事,两人有什么理由做这样千夫所指的事情?说他们投靠了朱全忠,可朱全忠并没有强dà

到让两位节度使投靠的本钱,难道是暗中投靠了李克用?

想到这里,张造向姚开继xù

问道:“是不是朱玫和李昌符想要依附李克用?”

“末将不得而知,不过最大的可能应该是朱玫和李昌符想要乱中取利,两人其实早有不臣之心,与朱全忠暗中屡有往来,此次讨伐王重荣正好趁机作乱,两人看样子应该是想要从中渔利扩大自己的地盘。”

还是朱全忠,虽然秦宗权牵制住了朱全忠的军队,但朱全忠的确在慢慢强dà

。朱全忠总是一副礼贤下士的模样,可实jì

上朱全忠就是一个完全的自利者,狡诈中充满他自己的智慧,否则当初他也不会背叛黄巢。朱玫和李昌符没有投靠朱全忠,而是和朱全忠组成了一个同盟,这个同盟就是利益的驱使,朱全忠想要强dà

起来,朱玫和李昌符何尝不是这种人。

“国事维艰,贼子安敢如此!”张造无话可说,朱玫和李昌符的军队在这次作战中的表现的确有些异常,现在到了过河的最佳时机,但两人并没有选择进攻,这说明一些问题。而两个节度使的总兵力占据了这次作战的一半,还是主力军。一旦两个内奸显露真容,这次作战的最后结局不言而喻。

“眼看就要十一月,末将估计王重荣的大军也该渡过黄河进入朝邑了。李克用的沙陀兵都是来自各部族,估计就是收拢在一起出兵也要半月之后,末将以为现在大将军应该坐镇后路,由末将带领骑兵跟进,若是有变末将就会合大将军直奔京师护驾,这样才是万全之策。”

姚开根本没有按左睿的思路行事,他的意图很明显,不放qì

军队的同时也不放qì

张造,这样就能借助大义的名分随驾,以图将来。

无论形势如何,跟在皇帝身边无疑是一个正确的选择。至于和田令孜通风报讯,张造可不敢,估计以田令孜的作风会说他挑拨藩镇之间的关系。

姚开的建议很稳健,张造左思右想也没有其他办法,他叹息一声:“就按姚将军所说,姚将军统领骑兵为前驱跟进,后军由我坐镇,若是溃败,我们就直奔京师”

姚开是张造最信任的大将之一,加上姚开是他手下最得力的一支军队,张造没有别的选择,只能根据事态的发展行动

天气冷了下来,路边的树木变得黄叶凋零,让初冬的长安尽显一片萧瑟之意。

陈墨的生活越来越乏味,没有了一群小丫头,日子还真不好过。尤其田秋茂老两口被打发去了子午堡,回家的那种温馨感觉不再,让陈墨的心情和季节完全变得有些一致起来。

翰林院中也没什么重yào

的事情,除了偶尔在太医署上课,陈墨突然发xiàn

自己拥有了一段最空闲的日子。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在焦虑中,陈墨没有等来前线的消息,却在翰林院等来了董怀玉,董怀玉的来意很简单,邀请陈墨去寿王李杰府上吃饭。

太荣幸了,陈墨感觉很有面子,答yīng

的很痛快,直接跟着董怀玉走人。

寿王李杰可是皇帝的亲弟弟,这位未来的君主不愧是皇帝最亲近的兄弟。他位于永宁坊的宅子太豪奢了,整整占据了半个坊区,让一向认为自己的豪宅足够宽敞的陈墨体会到了什么是宽敞。

对于陈墨来说寿王李杰值得交往,至于为什么他心中有数,当陈墨出现在寿王的府中,却发xiàn

寿王这个主人还没有回来。

董怀玉也不解释,和陈墨直接在华丽无比的厅堂中开始享shòu

鹿奶和各种各样的小食品。

“子涵看这次讨伐王重荣的作战会如何?”

陈墨笑了笑,作战的结果他当然知dào

,但不能直接说:“雄兵十万讨伐一个王重荣自是没有问题,只是唯恐李克用会出兵,会带来变数,若是那样,这恐怕就是很长久的一次作战,对朝廷很不利。”

“想不到子涵还通兵事,你可知最近朝中的官员已经有些乱了起来?”

“还请宣璧兄告知,我最近对朝中之事知之甚少。”

“诸位朝臣在反对晋国公筹饷的事情,很多重yào

的官位用粮饷来衡量,晋国公看来对这次讨伐王重荣已经用尽了招数,但此举甚是不妥!”

田令孜卖官的事情陈墨当然知dào

,不过在董怀玉嘴里说出来可不一样,董怀玉代表的是皇亲国戚,这些人的力量不强,活的有些谨小慎微,但影响力还是有一些。这种表现很明显,明显是拿陈墨当做了自己人。

“想来晋国公也是很难,粮饷缺乏就无法作战,不讨伐王重荣就没有粮饷来源,其它节度使便不会纳贡,难啊!”

陈墨的说法有道理,董怀玉也明白,他摇摇头:“可长此下去不是办法,国将不国啊!那些向晋国公求官者如何能体恤百姓,皆是妄图百姓膏血之人,何以为官清正?”

田令孜卖官由来已久,只是现在更变本加厉罢了,朝堂诸公没办法阻止,皇帝无可奈何,陈墨与董怀玉也只是徒自感慨而已。

话题有些沉重,让两人的好心情消失殆尽。

就在这时,一名下人跑到堂屋前:“将军、待诏,殿下回来了!”

寿王李杰回来了,两人赶紧起身相迎。

出了堂屋,在门外等不多久,李杰迈着大步迎面而来,他身边还跟着一个华丽的尾巴,不是遂宁长公主是谁?

两人恭恭敬敬的给两人见礼,寿王李杰笑容满面:“本王刚刚去了内宫问候陛下,恰巧碰到十一姊,十一姊在宫中无事,就被本王请到了这里。一会我们雅歌投壶,十一姊可是投壶高手,请陈待诏也一展身手。”

119 一胜难求

投壶既是一种礼仪,又是一种游戏。投壶之礼乃射礼之变,古代士大夫与贵族投壶和雅歌总会连在一起,因为这是一种雅趣。

这种投壶游戏几经演变,流传了经年,一度极为兴盛,在士大夫和贵族中玩得热火朝天。魏晋时甚为流行投壶,晋代在广泛开展投壶活动中对投壶的壶也有所改进,即在壶口两旁增添两耳。因此在投壶的花式上就多了许多名目,如“依耳”、“贯耳”、“倒耳”、“连中”、“全壶”等。

这是一种雅致的娱乐,充满古代人的优雅和彬彬有礼。按照古礼,壶与矢是投壶最重yào

的礼器,制作时宜尽量精美。投壶不但需yào

参加者,还需yào

参礼者,司射:投壶礼的具体指挥者;还需yào

乐工来演奏音乐配合投壶的进行。

酒菜齐备,几名歌姬翩翩起舞,陈墨几人换过礼服入席。宾主对饮,董怀玉宣bù

规则,随后乐工奏《狸首》,因为比赛开始后投壶动作应与音乐的节奏相和。

投壶的规则是将箭矢的端首掷入壶内才算投中;要依次投矢,抢先连投者投入亦不予计分;投中获胜者罚不胜者饮酒。

随着音乐奏起,寿王李杰两次邀请陈墨动手投壶,陈墨拒绝了。规则就是规则,这是客人的权利,陈墨必须等待寿王李杰第三次发出邀请三请三让之后他才能第一个进行投壶礼。

当寿王李杰发出邀请后,陈墨恭恭敬敬的行礼,随后接过李杰递上的四支精美的秃头箭矢。

按照规则,主左客右,寿王李杰就站在陈墨身旁。陈墨突然发xiàn

投壶距离非常之近,可以说近在咫尺,只是很可惜面前的投壶的孔也非常小,陈墨目测不会大过鸡蛋。

瞄了又瞄,陈墨一点把握皆无,这是第一次玩投壶,但总不能让寿王李杰等待太久,陈墨出手了。

精致的箭矢在壶口晃了一下,随后一个倒栽葱弹了回来。

“不中!”董怀玉立kè

报上成绩。

寿王李杰笑了笑,他看出来了,陈墨没玩过投壶,那种姿势毫无优雅可言。而他投出的箭矢有些过平,缺乏弧度,因此很难入壶。

“应该是这样。”李杰优雅的在侍从手中接过一支箭矢,随后向前微微俯身,伸手向前轻松的一掷箭矢,箭矢划着一条弧线准确的进入壶中。

“殿下好投技!”陈墨不得不佩服李杰的精湛投掷技术,同时,姿态足够优雅,一点也不像他那样没有风度。

“请陈待诏继xù

,记得姿态从容,一定要抛的高一些。”寿王李杰大有好为人师的意思。

陈墨点头,然后调整了一下呼吸。这次没有草草出手,姿态轻松了一些,抛出的箭矢也有了弧度,可惜箭矢再一次投在壶口的边缘。

寿王李杰也不矫情了,他潇洒随手一投,箭矢再次入壶。

第三次,陈墨悲剧的再次投失。寿王李杰不动声色的随着音乐的韵律,他优雅而又自然的第三次投中。

败局已定,还有一次稍稍挽回颜面的机会,咬牙,陈墨再次出手

一直观望的遂宁长公主看到陈墨投出的弧度忍不住扭过了头,裁判董怀玉无奈的喊了一声:“未中!”

寿王李杰没办法了,这位神医看来天赋全部在医术上,这种游戏不适合他。优雅的姿态依旧,寿王李杰这次竟然失手了,他的第四箭弹在了壶口。

“罚酒三杯。”寿王李杰也不等董怀玉报成绩了,直接罚酒。

寿王李杰明显是让了自己一箭,给陈墨留了些面子。陈墨投壶不行,这喝酒估计还能抵挡一番,回席,规矩的跪坐在食几前,陈墨连干三碗。

“该我了!该我了!”

陈墨一放下酒碗,一旁的遂宁长公主就喊了起来。

受虐的前奏,陈墨无奈的起身。这位长公主估计也是投壶高手,自己不可能有胜的机会,但也好,罚公主的酒不合适,就委屈一下,谁让自己技不如人,还是一个男人呢。

这本就是一进门就答yīng

好的事情,可惜寿王李杰没想到陈墨弱成这样,简直弱的惨不忍睹,可他也没办法,只能让眼睁睁看着陈墨据继xù

遭罪。

一局下来陈墨表现的不错,他赫然蒙中了一箭。

不过遂宁公主可不会让着陈墨,他仍旧要连喝三碗。

酒喝下去,陈墨没醉,但也有些晕晕乎乎的感觉,为了防止继xù

这种游戏,他果duàn

提出要改变玩法。

“殿下,鄙人还知dào

一种很有趣的游戏,这种游戏文雅而开智,不如一同熟悉一下如何?”

“是什么游戏?陈待诏快说!”遂宁公主对游戏看来非常感兴趣,她立kè

掺合进来。

“这种游戏名叫跳棋,意思就是”

“不会是樗蒲吧?”遂宁公主立即睁大一双妙目反问。

樗蒲游戏约东汉时传入,这种游戏类似于飞行棋,樗蒲是依采行棋,将棋子全数抵达终点为胜的局戏,但不需用棋盘,而是用矢作行棋的间隔。樗蒲所用的骰子有五枚,有黑有白,称为“五木”。它们可以组成六种不同的排列组合,也就是六种彩。其中全黑的称为“卢”,是最高彩,四黑一白的称为“雉”,次于卢,其余四种称为“枭”或“犊”,为杂彩。共有枭、卢、雉、犊、塞,这五种排列组合。掷到贵彩的,可以连掷,或打马,或过关,杂彩则不能。

樗蒲也叫摴蒲、五木、掷卢、呼卢,也是很流行的一种掷赛游戏,这种游戏很好玩,游戏稍稍有些复杂,有一个概率问题,但一般人可以理解,在民间很是流行。开元天宝年间,唐玄宗好樗蒲,杨国忠因善于樗蒲而大受宠幸,因为具有**性质,很多屯边兵士更是沉湎于此而。樗蒲在某种意义上影响了唐军的战斗力,因此被很多人士人和贵族抵制。

陈墨知dào

樗蒲的事情,陈墨微笑着回道:“跳棋和樗蒲不是一回事,请问殿下府中可有弈子?”

琴棋书画是华夏文化的象征,寿王李杰府中当然有围棋子。陈墨的要求很快得到满足,几人兴致勃勃的看着陈默开始动手。棋盘画起来很容易,尽管不是花花绿绿的那种风格,但陈墨的作品配上唐纸也算古朴雅致。

跳棋对陈墨不是问题,围棋子正好当做跳棋子,后面只需yào

讲解规则了。

“可以跳过一个子,只要一个子就可以连续跳过,无论是前进还是横跳或者后退都可以当然也可以规定跳过两个,或者跳过一个后可以跳过两个然后再跳一个三个也可以最后的目标是谁最先占据对方的营盘为胜利。”

“如此简单!我来,我来!”遂宁公主兴趣盎然,她抢先就坐。

简单吗?陈墨可不这样认为,三个人加在一起估计也不是自己的对手。

“请问长公主殿下,我们用跳几个子的规则?”

“就选简单些的,跳一个好了。”遂宁公主说完抢先走出第一步。

两人跳棋的开局很简单,但走出几步之后就要看你的布局和阻挡对手的能力,遂宁公主怎么会是陈墨的对手。哪怕是模仿也模仿不来,因为后面越来越复杂,她根本看不过来。

眼看大势已去,陈墨的大部分棋子已经稳稳越过中区,只剩下最后的收盘了。

“不算,这局不算,我还不熟悉,重来!”

遂宁公主伸出细腻诱人的双手,棋盘中的棋子立kè

一片狼藉。

到手的胜利泡汤了,陈墨万般无奈的收拾棋子,重来吧。

第二盘开始,遂宁公主变得聪明了很多,可惜,到了中盘仍旧是无法控zhì

局势,陈墨的棋子眼看就要全线通过

“重来,重来!我还没有准bèi

好,再来!”

棋盘再一次狼藉一片,第三盘开始不久,陈墨悲剧的发xiàn

,自己好像永远也没有胜利的希望。一旦胜势已定,这位长公主殿下就会重来,就是下一千盘自己也没有赢的可能。

“跳棋不但可以两个人玩,其实三个人、四个人同样可以一起玩,不如”曲线救国也许能让这位长公主消停下来,陈墨决定把寿王李杰和董怀玉一起拉下水。

“那就四个人一起,人多更好玩。”遂宁公主同意了。

棋盘再一次经过改良,一直微笑的寿王李杰命人再次取过一种颜色有些不同的围棋子,随即施施然就坐,董怀玉也参与进来。

四个人下跳棋其实就是混战,而参与的四个人都很聪明,很快绞杀在一起。棋盘的中路完全就是换乱不堪的战场,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错综复杂。

陈墨经验丰富,这种混乱最重yào

的不是前进的够快,而是后面的棋子不能脱节,需yào

一个集体的跟进。将近半个时辰,绞杀在一起的局面终于有所缓解,陈墨布局严谨,他的优势再一次显露出来。

只差几步就可以占据对面的营盘了,陈墨得yì

洋洋的看向遂宁公主,有寿王李杰参与,我看你还敢不敢搅局。

事实证明,陈墨小看了遂宁公主的胆量和智慧,只见她温婉的对着陈墨如花一笑,让陈墨感到一丝惊艳,这位张公主原来也很漂亮。

“这跳棋很好玩,本公主决定回去好好精研一番,告辞了!”

话音一落,整个棋盘上的棋子四散而起,棋盘被遂宁公主抓在手里,只见她曼妙的身姿带着一阵香风和轻盈飘然而去。

棋局第四次被毁,陈墨悲剧的仰天长叹,天理难容!一胜难求啊!

120 历史的真相

遂宁长公主就这样走了。

寿王李杰无奈的笑了笑:“十一姊就是这样的爽快脾气,其实对谁都很好。”

“长公主殿下率性,也是巾帼不让须眉!”陈墨点头同意。

不同意行吗?这位公主是皇帝的亲妹妹。

“十一姊对这跳棋很感兴趣,想来需yào

精研一番,将来要胜过陈待诏!”

“以长公主殿下之聪慧,将来鄙人哪里是对手?”胜肯定是要胜,有败的可能吗?陈墨对自己棋盘上的胜利已经不抱希望,那位长公主殿下是不会给自己胜利机会的。

“陈待诏医技非凡,请问陛下之疾现在可有痊愈之望?”李杰转移了话题,皇帝的病他显然很担心。

“陛下之疾暂时无碍,但此疾甚是棘手,非药石可以短时间治愈,只能是慢慢调养用药,陛下需yào

的是安静的生活与平和的心态。”

陈墨知dào

最后的结果,颠簸流离很要命,那是光启皇帝的宿命,他无力回天,所以话不能说的过死。

寿王李杰也了解皇帝的病,这种病好像不太好,很难治愈,他只能轻轻摇头。

下午还要去太医署,闲聊一阵陈墨趁机告辞,寿王李杰也不再挽留,陈墨果duàn

施礼告辞。

太医署还有课等着陈墨,这节课是手术器械的运用。当陈墨出现在太医署的课堂,不但是疡医班的所有学生和老师都来了,就是疾医班的学生和教师也来了不少,让整个教室和院落中人满为患。

陈墨的名气太大了,骊山之行让他名声鹊起。加上频频进入宫廷,陈墨已经成为太医署疡医的标志,这个标志性人物的课程无疑具有极大的吸引力。

这可是陈墨乐见其成的事情,弘扬医学是他的理想,机会太好了。

洋洋洒洒的语言,细致的解剖和器械运用讲解给所有人带来了新的惊喜。就在这种惊喜中,陈墨播下的种子无可置疑的在大唐开始散播。这些人就是散播的最佳途径,一个崭新的医学时代已经可以期待。

讲完课的陈墨和众位夫子探讨一番医学知识,随后给几名学生解惑,陈墨终于摆脱了这种万众瞩目的情况。

移步,杜怀山还在等着陈墨。

有杜怀山就缺不得孙解,这两人就是铁杆,进门施礼,等陈墨就坐,杜怀山立kè

进入主题。

“枢密使杨玄冀以年龄为由已经向陛下请辞,据说还推荐了下任枢密使的人选。”

“是哪一个?不会是王家人,他们已经占据了一席之地,保举的应该还是杨家人。”

“是刘季述。”

“竟然不是杨复恭!”陈墨有些惊讶。

陈墨的判断稍稍有些偏差,但也没有超出范围,虽然他姓刘不姓杨,但刘季述其实就是杨家的人。所谓杨家人只是一个宦官族派,它包括改姓的杨家人和未曾改姓的杨家人。刘季述一直在宫中担任枢密副使,说起来资格也足够。

孙解立kè

解释:“杨复恭和田令孜积怨太深,这是一种妥协。只有这样刘季述才会从容就任,杨家可不傻,借机会让刘季述接替年迈的杨玄冀就可以保住枢密使的半壁,杨复恭以后还有机会,而且需yào

更大的机会。”

“听闻田令孜有意让内侍监卿田焕上位,田令孜会这样轻易妥协?”陈墨明白更大的机会是什么,无外乎是替代的问题,所以他继xù

问。

“这就是杨家人聪明的地方,暂时放qì

了杨复恭,又恰逢这紧迫时刻,田令孜焉能不妥协,战争的后果”

“不过,好像听说田焕和田令孜最近有些不睦。”孙解继xù

八卦:“据说田令孜怀疑田焕把他在宫中的眼线除掉了,因此田令孜没有为田焕据理力争枢密使的位置。”

“我知dào

这里面有你的事情。”杜怀山这时再次开口:“这种宫中的争斗太危险了,子涵一定要谨慎,田令孜向来以排除异己和心狠手辣出名,子涵还是不要参与进去,毕竟田令孜掌握着禁军太危险”

陈墨点头:“学生知dào

,这种事情我不会参与过深,也不会让田令孜知dào

。”

时局让田焕根本无法上位,就是田令孜不怀疑他,田焕也无法上位。杨家对枢密使的位置志在必得,枢密使的半壁对杨家太重yào

,这个时机抓得足够恰当。同时这也是田焕当初开始摇摆的最重yào

原因,他想获得文官的支持,但文官对枢密使的任命没有发言权,加上杨玄冀的力荐,田焕的机会已经失去。陈墨当然也怕暴露自己,但机会就在危险之中,不行险无法在宫中获得信任,也无法获得田焕这个盟友,以后还要处在危险中,为了心中的目标陈墨别无选择。

家中稍稍有些冷清,不过有一帮弟兄在一起还算不错。

当陈墨回到家中不久,魏越来了,他的到来让家中兴奋加热闹起来,因为——可以打开酒窖了。

平日陈墨不允许众人饮酒,但魏越的到来无疑是一个例外,不招待不近人情,只能允许饮酒的同时控zhì

一下。

魏越虽然是空手而来,但他同时带来了陈墨需yào

的东西。

“宫中发生了些事,宦官之间的斗争开始了。”

“都是些什么事情?”

“曾任神策军监军使的刘季述成为了枢密使,而枢密使杨玄冀的族人杨新何出任神策军监军的事情被阻止,随后杨新何被田令孜指派到了东宫。然后不久,一些小宦官和宫女不断出现问题,被打死的不少,这些内官真是这时候了还窝里斗。”

魏越父子虽然也要听大宦官的命令,但魏越显然不太把宦官放在眼里,从骨子里,他还是属于那种有正义和骨气的人。因此,当着陈墨的面,他根本不掩饰对宦官的那种蔑视和瞧不上。

这些消息陈墨也知dào

一个大概,好像并不是什么大消息,他立kè

问道:“还有别的吗?”

“当然有,最重yào

的在后面,自然要告sù

大郎。”魏越嘿嘿一笑。

“快说,再卖关子我下次可就不允许开酒窖了。”

“我说,我说。”魏越继xù

傻笑,他知dào

陈墨这是玩笑话,不过事情真的有些重yào

,他还是要赶紧告sù

陈墨:“我的人在王彦范手下那里得来一个消息,王家和杨家准bèi

联手对付田令孜,据说杨复恭已经去了汴州。”

汴州是朱全忠的老巢,杨复恭竟然去了汴州,这个消息太重yào

了。

魏越的消息来源和他父亲魏玉霆一脉相通,这个消息不可能是魏越私自偷偷来告sù

自己,一定是魏玉霆的授意。田令孜麻烦大了,而历史的真相也暴露在陈墨面前。

怪不得历史上这次战争败得如此干脆,田令孜败得一点都不冤,他的周围几乎全部是敌人而无可奈何。文官候机而动;各地节度使首尾两端;一向团结的宦官内部因为田令孜的排除异,加上杨家的野心己出现了最严重的裂痕。

这就是历史,隐藏在无数斗争中的那个历史真相。田令孜几乎被所有的敌人所包围,他的失败完全在情理之中。

121 受够了

历史不会重来,但历史是人所创造。

魏越离开后,陈墨左思右想是不是要提前改变些什么,可想到田令孜这些人,陈墨还是放qì

了。

宦官依旧是宦官,谁也无法改变宦官成为一个内宫集团,哪怕是以后田焕和自己结成铁杆同盟都一样,必须在根本上改变宦官掌权的历史,否则一切都没用。田令孜必须失势,陈墨还要继xù

等机会。文官集团的力量远远不够,陈墨现在指望不上他们,唯一能够指望的只有左睿,只有田令孜失去他的权柄,左睿才会有一飞冲天的机会。后面的各种搏杀还有很多很多,没有力量就没有话语权,陈墨需yào

忍耐,在忍耐中候机而动。

已经十一月了,天气彻底冷了下来,一股寒流让整个长安城换了模样。

路边一排排整齐的树木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桠,曾经的绿意盎然已然不在,只留下冬日的萧瑟。街上的人流也换了装束,衣服厚了很多,就连守卫皇城的士兵也添了很多衣服,让人看起来胖了一大圈,显得更加威武。

再冷的天气也冻不到陈墨,因为他不缺皮裘,往年子午村的村中百姓总是舍不得自己穿,现在竟成了冬日常备服装。回了一趟子午村和子午堡,当陈墨回来时,他竟然带回来半车皮裘。

守卫皇城的禁军士兵和陈墨很熟,这位神医名气很大,不认识会让人笑话。不过今天他们不用怕别人笑话自己,因为,他们可以笑话眼前这位陈神医。只见陈大神医一身官服,左右两臂各抱着一个鼓鼓囊囊厚皮裘大衣缓缓而来,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想笑也只能憋在心里,士兵可不敢笑话陈墨,因为他们害pà

魏越揍得自己几天起不来。

“待诏来了,我来,我来帮忙!”

士兵们可不敢怠慢,这位实在惹不起,门前门后的士兵不少,一名士兵赶紧跑过来帮忙。

陈墨也不客气,把厚厚的皮裘大衣交给这名士兵,随后迈着方子步直奔太医署。

在太医署短暂停留,给老师杜怀山和孙解各自留下一件皮裘大衣,随后陈墨继xù

往北,他今天要去翰林院。

走不多远,还没等陈墨到达翰林门,郭平带着几个人在后面追了上来。

互相问候,郭平支开几名手下:“待诏,前线来了消息,王重荣过了黄河,在同州杀了刺史郭璋,现在正在和两位节度使的军队相持。”

“没有交战吗?”

郭平点点头:“只是一些小冲突,并没有什么大战,只是这样相持。”

陈墨稍稍沉思:“可惜了!朱玫和李昌符不趁机进攻,等李克用到了就再也没有胜利的机会,让魏老将军做好准bèi

,一定要保护好宫城的安全。到时候我有安排,记得我进入皇城后要让一些士兵随时跟着我。”

“明白,待诏只管放心。”郭平也不啰嗦,他向几名士兵交代几句,随即转身而去。

皇城内有龙武军,而家中已经储备了几百名士兵,陈墨已经准bèi

的很充分。

翰林院中很平静,在无崖道人那里转了一圈,陈墨还有事干,他今天要给皇帝和孟淑妃进行常规的诊查。

皇帝要上朝,时间很充裕,陈墨直接让人去通知内侍省,他要去紫兰殿。

有人就是效率高,耿秀很快和陈墨再一次聚在了她的屋中。

“第一次待诏去淑妃那里时就被人窥视,现在更乱了,还请待诏谨慎,不要被人盯上。据宫中眼线来报,龙武右军游击将军许文雄的人在待诏进宫后屡屡盯着待诏,请待诏留意。”

宫中不安宁,耿秀愈发谨慎了。陈墨也知dào

上次的事情,若不是田焕足够老辣和果duàn

,事情已经暴露。说起来田焕和耿秀是为了自保,但这份人情陈墨也需yào

记下。现在,又有了新的发xiàn

,耿秀的消息应该是来自田焕,不得不说,这两位很对得起自己。

在这个深宫之中,各种派系已经开始了搏杀,陈墨这样屡屡接近皇帝的人物自然也是目标。无论是长安城内还是宫中力量,以神策左军为最强,其次就是龙武左军,再就是龙武右军和羽林军,最后是千牛卫,而千牛卫实jì

上已经名存实亡。龙武右军将军名叫施珫,这位力量并不强的将军属于宦官杨家的人,对陈墨盯梢显然也是一种防范。

“这次就是正常的进入宫中,龙武右军的事情我会处理,谢过耿尚宫。”陈墨也不多说,他签过文书站起身。

距离并不太远,当耿秀陪着陈墨来到紫兰殿前,他突然觉得身边好像缺了一些什么。

“韩内侍怎么没在?”负责通报引领的内官换了人,陈墨发xiàn

缺了韩全海。

“韩全海现在担任了内常侍,现在在内侍省。”

内常侍是内侍监卿的副手,掌管掖庭、宫闱、奚官、内仆、内府等五局。韩全海看来高升了,这和田焕不无关系,当然也有田令孜的首肯。竞争开始,这应该是田令孜在安抚田焕,因为他无法让田焕更进一步,同时,这好像也是在弥补两人出现的小小裂痕。

孟淑妃今天一切正常,陈墨诊脉后叮嘱几句算是完成了任务。

出了紫兰殿,向耿秀告辞,陈墨还要回翰林院等待皇帝下朝。陈墨回到自己的住处,几名士兵远远的开始警戒,陈墨摊开掌心,随后打开一个小小的纸条。

这是孟淑妃在诊脉时偷偷递给陈墨的,消息内容和耿秀的类似,有人总是有意无意的在盯着陈墨。

事情很正常,宫中现在都是互相提防,见不得一点风吹草动。陈墨也不着急,销毁纸条,随后静静等待皇帝传唤。可左等右等皇帝也没派人来召唤,眼看午时,已经不用等了,皇帝一定是有事情,陈墨起身去吃饭。

饭后和无崖道人在魏子矩那里闲扯一阵,回屋的路上,在路过两名士兵身边的时候,陈墨低声一句:“让阿越傍晚去我那。”

给魏越留下讯息,陈墨开始了自己文稿整理工作。

下午的时候,一名宦官传来消息,皇帝今天太忙,身体无碍,明日请陈墨再行诊查。

也不用再等了,陈墨直接回府。

魏越很准时,在宫中的值守任务完成,他立kè

跑了过来。

“什么事大郎?这样神mì

,是不是又有什么内部消息?”进门,魏越就问了起来。

“坐。”陈墨不急,这件事他需yào

一个头绪。

魏越很听话,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现在习惯了,魏越喜欢陈墨这里,因为有椅子坐,还有酒喝。

“龙武右军与龙武左军的关系怎么样?”

“就这样!”

“什么叫就这样?我是说对抗关系是不是很激烈?”

“当然激烈!”魏越一翻白眼:“龙武右军将军是杨家的心腹,我们龙武左军属于田观军直辖,一直互相提防的很紧。”

“龙武右军与龙武左军的力量对比呢?”陈墨继xù

问道。

魏越一脸不屑:“没什么可比性,田观军不会让龙武右军太强,就是一些和羽林卫那些废物差不多的仪仗,总计就不到三千人。”

陈墨稍稍思索:“教xùn

教xùn

他们没什么吧?”

“龙武右军惹到大郎了?”魏越一脸惊讶。

“是龙武右军游击将军许文雄的手下,在宫中盯梢。”

“这机会好啊!田观军正和他们在斗的不可开交,我去把许文雄搞死!”魏越兴奋起来,他起身:“田观军正在找机会教xùn

教xùn

他们,这次就由我动手吧!”

许文雄陈墨不认识,他的死活也不关陈墨的事,问题是,陈墨不想让自己卷进去引起田令孜的注意,因此他立kè

提醒魏越:“记得这件事与我没有丝毫关系,自己去找借口。”

魏越点头:“这我知dào

,反正是要斗下去,杨家和王家已经想趁机作乱,由我开始吧,田观军估计已经受够了!”

“是不是各方面的执行都很不顺利?”

“枢密院的两位枢密使已经联手!”魏越轻轻摇头:“若不是现在需yào

他们支持进攻王重荣,田观军怕内部乱的不可收拾,恐怕早已忍不住动手了。杨家和王家现在总想拖累住各种政令下达,阴奉阳违,后面有热闹看了!”

怪不得皇帝一天都没有时间,原来在调和宦官的内部关系。政令的通达对这个岌岌可危的朝廷太重yào

,许多事情一旦被拖下来就很难弥补,尤其是现在这样的战争状况之下,皇帝看来也坐不住了。

宦官终究是宦官,那种狭隘的心理和处事无法改变,在这个国家紧要关头,他们只考lǜ

到自己的利益。而作为和宦官斗争最惨烈的文官集团到是暂时消停下来,为了大唐和整个国家的利益,文官集团很配合田令孜,说起来也是对国家的一种负责。

陈墨知dào

终归是一场虚妄,无论皇帝和田令孜怎么努力,外部和内部的不团结已经不可调和,田令孜的一败涂地近在眼前。

“我告sù

你怎么办,这件事要这样才行”陈墨凑近了魏越。

魏越不停的点头,随后再点头。

“饭菜估计准bèi

的差不多了,今天咱们喝剑南烧春,但不准醉酒。”谈话就此结束,陈墨站起身。

“剑南烧春好啊,劲道十足!我喜欢!”魏越站起身,除了友情,这也是他喜欢来陈墨这里重yào

原因。

122 不杀人的理由

凛冽的风吹过,一点点白色自天而落。

入冬后的第一场雪零零洒洒而来,落下的雪花在瞬间融化,只留下它对这个世界的湿润。

宫中的斗争愈发激烈,你方上场我拆台,你动我的人我就给你一点颜色,无数的小宦官和宫女受到牵累,使得整个内宫一片风声鹤唳。调和已经没有了任何可能,宦官和军将的不同派别之间几乎到了剑拔弩张的程度,双方谁看谁都不顺眼,尤其是骄横的神策左军和龙武左军也参与了进来。

今天是魏越负责巡视内宫,他带着几十名手下大步来到含元殿。含元殿是大明宫的前朝第一正殿,后面是昭阳殿。昭阳殿的东西两侧分别是东阁、西阁,通过长廊与昭阳殿连接。东阁内有含光殿,西阁内有凉风殿。每年春季之后,这里的廊阁之间总是流水潺潺,香草萋萋,是另一天地。可惜现在是冬季,除了威武的宫殿,其它景色有些乏善可陈。

昭阳殿后面是后妃们居住的**,**是通过永巷与昭阳殿连通,分为左右两院。

这一带主要是由龙武右军负责,除了特殊情况,一般龙武左军士兵很少出现在这里。也不知为什么,魏越出现在了含元殿前。

由于最近宫内比较乱,龙武右军的防卫开始紧了起来,龙武右军游击将军许文雄几乎天天在这里来回巡视。

魏越带着人出现,手下赶紧通报,今天皇家和朝臣好像没有什么活动,许文雄很纳闷,魏越来干什么?

无论怎么样,这里属于自己的辖区,许文雄迎了上去。

“将军所来何事?”现在双方有点水火不容,许文雄自然也不会太客气。

“受观军之命,本将军今天接防这一带的防御重任,请许将军带领自己的军士撤离,相关文书随后就到。”

许文雄愣了一下,田令孜总掌军事,有宫中禁军的调动权。如果魏越真的带着田令孜的手令,他还真不好办,违抗观军容使的命令无疑后果严重。但是,魏越现在没带手令,他自然不怕。

“魏将军请恕麾下难以从命,没有观军和大将军的手令,麾下不敢擅离职守。”魏越现在已经是游骑将军,许文雄比魏越官阶要低,同为龙武军,因此要用麾下这个称呼。不过,他的口气好像并没有什么尊重魏越的意思。

魏越上前两步眯起了眼睛:“许将军要违抗观军的军命?你可知dào

违抗军命的后果?”

许文雄继xù

理论:“不是麾下”

谁也想不到,就连魏越的手下们可能都没有想到,魏越就在这一刹那爆fā

了,他瞬间拔刀,刀光猛的一闪。

毕竟是军中大将,毫无防范的许文雄本能的一个闪避。

还是晚了,魏越的出手非常之快,许文雄仓促之下根本避不过,锋利的横刀在他的脖子上带出一片血光

许文雄想不到,他的手下更想不到,就在众人愣住的时候,魏越一声大喊:“给我全部缴械,接管这一带,反抗者杀无赫!”

这一声大喊不仅是命令跟在身边的手下,魏越的身后还有一大批的人手,一声大喊就是讯号,这些人不知dào

魏越来杀许文雄,但他们知dào

执行命令。

魏越这次带了足足两千人,这两千人对分布在含元殿、昭阳殿,以及后面的所有防区开始逐步接管。龙武右军的人太散了,不到半个时辰,几乎没有经过什么拼杀,魏越就接管了西侧宫内所有的防区。

整个内宫的东侧本来就属于神策军和龙武左军,魏越的行为无疑让两军掌握了整个皇城和内宫。

晋国公,十军兼十二卫观军容使田令孜第一时间得到消息。魏越的出手让他惊讶不已,但随即田令孜就释然这也是他想做的事情,杨家和王家已经越来越嚣张,他对枢密院太过放任了。指令总是受到抵触,田令孜已经有些失去控zhì

的感觉,现在魏越无疑给他指明了道路。

田令孜之前不愿意这样做是,他不撕破脸是不愿意因内乱干扰这次重yào

的作战,但杨家和王家显然也看准了这一点才这样肆无忌惮。现在,魏越的突然出手无疑是一个契机,就看田令孜是不是进行一次清洗了。

每一名从政者都有自己的智囊,楚怀秀无疑是田令孜无法决定某些事的最佳倾诉对象。

楚怀秀第一次进入了皇城,也第一次在田令孜眼中看到了杀气。

“文常怎么看?”田令孜并没有坐,他屋内来回踱步,显然有些焦躁情绪。

楚怀秀一躬身:“国公,没有国公的授命,魏将军为什么这样做?”

“魏玉霆的忠心没有问题,魏越此人脾气暴躁,龙武左军巡视皇城和内宫的事情是我的命令。据通报消息的人说,魏越在含元殿前碰到了许文雄,两人因言语冲突,魏越暴起砍杀了许文雄,也造成局面的不可收拾,魏越干脆就接管了所有西侧的防区。”

“魏将军既然如此那就让龙武左军和神策军接管整个京师和内宫的防御,枢密院那里国公还需谨慎对待。”楚怀秀欲言又止,他本来想问魏越的人为什么行动如此之快,但想了想这件事的后果有些严重,他立kè

转移了话题。

田令孜一直没有对枢密院的杨家和王家动手,就是楚怀秀的意思,他认为时机不合适,现在好像仍旧是这个意见。

看到田令孜陷入沉思,楚怀秀接着道:“军中有很多杨家和王家的人在做监军,国公需谨慎,若内宫大开杀戒,对作战很不利啊!”

这也是田令孜在思考的问题,杨家和王家是根基深厚的世代巨宦,在内官中人脉极广,若直接把枢密院清理一番,那些监军使恐怕会直接造反。而军队也将因此陷入混乱,此战也就无法控zhì

,田令孜不得不谨慎。

不停地摇头,田令孜很不甘心,但楚怀秀的建议很正确。

楚怀秀依旧很稳的提出建议:“京师已经尽在掌握,现在内宫也在国公之手,等待此战之后也无妨,盯紧那些人即可,还请国公明鉴!”

“也只能如此了”

田令孜还没有象魏越一样失去理智,这也是他让楚怀秀过来的初衷。毕竟国事为重,现在的局面需yào

稳定,田令孜其实需yào

的就是不进行一场屠杀的理由。

123 真是一个老实孩子

就在世代巨宦杨家和王家心惊胆颤的时候,他们突然发xiàn

田令孜并没有举起屠刀,而仅是加紧了内宫的掌握,随后陷入以前的节奏。

当然,田令孜也不会真的这样轻拿轻放,一些内宫中的宦官头目、女官被清理了一下,随后田令孜来到枢密院“观察”工作。

用楚怀秀的话来说就是,现实胜于一切;威慑力足够就行。

入冬第一场雪总是化的得很快,但同时,气温也会跟着下降,就在气温下降的同时,神策右军行营大将军张造的心变的一片冰凉。

李克用率兵到了。

并没有立kè

动手,李克用和王重荣很客气的和朱玫、李昌符的军队对峙,然后上表朝廷:请诛田令孜、朱玫、李昌符三人。

不但是进入河中与附近将士的心降到了冰点,就是朝中的诸位大佬和皇帝同样如此。

大战一触即发,李克用的威胁扑面而来。

追随李克用驰骋的沙陀兵称西突厥别部,即沙陀突厥。这些军队来自不同的部族,主体以沙陀突厥为主,其中还包括其他少数民族部落,比如鞑靼人等等。这些少数民族军队以骑兵为主,作战力很强,尤其是在这一盘散沙的时代,几万骑兵无疑是最强的存zài



皇帝没有什么办法,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安抚,双方息兵。

开弓没有回头箭,李克用来了就是为了击败这些进攻河中的军队。至于请诛田令孜、朱玫、李昌符三人,皇帝当然做不到。现在是时间问题,时间就是李克用需yào

的,因为他要养精蓄锐,然后自然是一次大战。

田令孜的耀武扬威弱了下去,而杨家和王家依旧战战兢兢。这个消息对王、杨两家其实也不是特别好的消息,战败对他们有好处,但是李克用进攻长安怎么办?

未战已经示弱,不但是皇帝和宦官如此,文官集团同样如此,谁都知dào

神策军的战斗力其实很一般,朱玫、李昌符败了怎么办?李克用与王重荣领兵进攻京师怎么办?谁来抵挡?神策军两位大将军那点人够用吗?

陈墨和军中来往很多,这个优势很快得到体现。学士承制杜让能、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萧遘、侍中郑从谠三人凑在了中书省,众位大唐顶级高官齐聚。商量很久,最后,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东西,于是陈墨被喊了过来。

偌大的政事堂空空荡荡,陈墨第一次见到了侍中郑从谠。

郑从谠太老了,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平叛、御边多有功劳的年龄。常年奔波劳累加上疾病让七十岁的郑从谠须发皆白,他脸上岁月的刻痕让陈墨不得不叹息岁月的无情。

年轻体壮时的郑从谠貌温而气劲,沉机善断,奸无遁情,知人善任,性不骄矜,所至有声绩美声流闻。这就是历史对他的评价,可惜,眼前这位让李克用父子和宦官都深深忌惮,屡次被压制的老人已经失去了他往昔的光辉,仅剩下一双犀利的眼睛依旧。

“子涵与军中人相熟,你认为朝廷可有胜机?”郑从谠尽管老迈不堪,但他仍旧对军事和时局很了解,尤其是现在朝廷军队的样子,他知dào

很难取胜。无疑,他现在是想从陈墨这里得到一些有用的讯息。

大佬们看得起,陈墨也不需yào

隐藏太多:“郑翁,小子认为朱玫、李昌符不会倾力作战。”

一句话就解决了一切,此战几无胜利的可能。

这已经不是李克用与王重荣有多强的问题,而是朱玫、李昌符不会倾力一战,神策军的战斗力已经成了一个大问题。

大败好像就在眼前,和大多人的判断差不多,杜让能皱着眉,随后向陈墨问道:“子涵认为我军必败,那么李克用与王重荣是否会来进攻京师?”

“当然会,他们需yào

的是展示自己的威慑力,需yào

的是田观军失势。”

“子涵是说李克用与王重荣会来到京师附近,但不会真zhèng

攻入京师。”萧遘插口道。

“李克用与王重荣需yào

的是展示自己的力量,他们不会冒着天下之大不讳拿下京师,因为他们的力量远远不够。”

杜让能也再次插了进来:“那就是说我们不用担心吃了败仗陛下会被李克用挟持,陛下就不用”

陈墨稍稍思索,这三位大佬看来有些心思不定,对局势的判断出现了误差,他必须提醒:“李克用和王重荣现在不敢挟持陛下,难道别人不会?李克用和王重荣围困京师怎么办?某些人不会在京师让自己束手就擒。”

不是没有发生过,陈墨的话三人都明白,李克用和王重荣就是来到京师城下,皇帝没有生命危险,但田令孜有,而且非常危险,他怎么会不想办法。

这是最正确的判断,陈墨的话无疑给三人提供了最好的讯息。李克用和王重荣现在有挟持皇帝的能力,但没有维持的力量,他们不会选择做众矢之的。想要田令孜的命好像也不好做到,但最终李克用和王重荣也会达到自己的目的——展现自己的力量,让别人明白,虎须摸不得,这就是他们的目的。

已经没有陈墨什么事,杜让能立kè

下了逐客令:“没什么事情了子涵记得多注意一下军中和宫中的动静”

深深的一礼,陈墨礼节用的十足:“小子告退,诸翁有事尽管召唤,小子定知无不言。”

失败只剩下时间,留下提醒就已经足够,陈墨也要去准bèi

了。很多人必须带走,而有些人也需yào

得到辟护,陈墨要再一次忙起来。

战争让长安城仿佛也处在一种压抑中,午时的钟声好像也受到了影响,传到耳中再也没有往日那么悦耳。

虽然不是尽在掌握,但陈墨准bèi

的可谓充足,他首先带着一帮人,身后跟着一溜马车,目标,恩师杜怀山的家。

“我为什么要搬走?我不怕什么?子涵你这是干什么?”

杜怀山可不吃陈墨这一套,竟然替自己做主搬家,呵斥陈墨不用商量。

可惜,一切都是徒劳,老师的面子要看什么时候才能给。现在就算了,陈墨指挥人就直接开始动手,他嘴里也不闲着:“恩师不怕什么,但现在京师有些乱,师母和师弟留在京师不太合适。总要人保护太麻烦,就让弟子尽尽孝心,请师母去子午村暂住一段时间。”

话是这样说,杜怀山哪能不明白陈墨的心思,这都是为了自己好,他只是嘴硬罢了。

这种保险措施不仅是针对杜怀山,陈墨自然不会忘了太医令孙解,另外还有顾民,太医博士刘荃等人。太医署的太医令,太医丞、太医博士、医师、医工家眷几乎被他一网打尽。无论同意不同意,有神策军士兵跟着足够吓人,后面就别管了,把你拉走没商量。几位太医署的好友在京师有家眷的更不能放过,当然,有些人和陈墨无关,比如白广生几人。陈墨现在不想和宦官的家人发生交集,让他们听由天命也是没办法。

咱有的是马车,有的是人,当一百多辆大车小车在长安城拉开,立kè

引起了众人瞩目。但陈墨不担心什么,马车的护卫者是神策右军士兵,谁敢拦,当然,别人也没有理由阻拦,我搬家关你何事?

该走的走,该留的留,安排好这些人,陈墨开始安下了心。

家中已经只剩下百十名护卫,除了一直联系不断,陈墨也不回家了,他现在要泡在宫里等待。

光启皇帝现在很愁,李克用无疑是压在头上的一座山,这座山带着它的锋利,已经危及到皇位的安全。

因为急火攻心,无计可施,皇帝再一次犯病了,不但是皇帝,就是他的一个弟弟也跟着病了。襄王李煴不知dào

吃错了什么东西还是怎么回事,一直腹泻不止,不得不让两位太医令出动。

除了屡屡给皇帝诊查身体的陈墨,两位太医令和尚药局奉御向光彦都到齐了。皇帝的病和以前没有什么区别,还是老病,这次好在不算太重,就是依照前例进行用药,然后继xù

调养。

襄王李煴是皇帝同父异母的弟弟,尚未成年,也住在宫中,正好四人一起诊治。

“襄王殿下不是吃坏了东西,应该是风寒所致,请文翰兄、景寒兄和子涵再看看。”这点病难不倒人,尚药局奉御向光彦很快做出了诊断。

杜怀山和孙解也不多言,两人轮流把脉。

诊断出奇的一致,都是风寒所致。

陈墨当然也要做做样子,不过他比较细致,一边诊脉一边询问:“襄王殿下最近都吃些什么?”

襄王李煴的回答很正常,没有吃什么特殊的东西,宫中都有尝膳内官,食物没有任何问题,这是最基本的宫中制度。

“殿下可知何时受到风寒之扰?”

“不知。”

“殿下屋内是不是有人,殿下要懂得节制。”

陈墨知dào

症结所在了,他在襄王李煴有些躲闪的目光中知dào

了真相。

“是是的”

杜怀山三人一阵愕然,陈墨这厮判断力太强了。襄王李煴虽然不是法定的成年人,但已经是一个小伙子,他身边的宫女不少,而且漂亮的肯定很多,至于怎么受的风寒已经不用继xù

说下去了。

虽然通人事有些过早,但这还真是一个老实孩子,陈墨也不为难他了:“请奉御和两位老师用药。”

124 不触即溃

河中节度使王重荣有军队六万余,至于有多少真zhèng

的战兵只有他自己知dào

。而来增援的河东节度使李克用这次带来五万骑兵,两支军队汇集在一起已经过了十万,可谓声势惊人。

朱玫和李昌符已经“严阵以待”了很久,就等着双方动手了。

双方现在是隔着一条渭水,当然,现在是冰封季节,这条渭水已经不是渭水,是一条很宽的冰面。王重荣大军压上后,朱玫和李昌符的军队开始退后,坐河不是最佳选择,这是用兵的基本常识。现在,双方就以冰面为界,已经对峙了将近一个月,期间有些小的缠斗,但无关痛痒,就是斥候间的游戏而已。

李克用的增援无疑让这种相持局面越来越有破坏的风险,朱玫和李昌符本来就是抱着目的而来,现在这种即将大战的情况也是他们的目的。总体来说这种情况有些风险,一个不慎就会损失很大,其实他们从内心不希望李克用出兵,就此战胜王重荣也会获得利益。可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要李克用和王重荣动手,他们不得不“应战”。

相持终究要有结果,王重荣和李克用两军之中响起了震天的战鼓声。

这是进攻的鼓声,随着战鼓,王重荣的步卒首先踏上冰面,竟然少有的出现了一些彭排兵。这个时代是骑兵的时代,唐军很少使用彭排,步兵最常规的武器以刀枪为主,弓弩手为辅,由于士兵普遍身穿厚重的盔甲,彭排兵有些鸡肋,因此很少有军队大量来使用彭排兵。

王重荣准bèi

的很充足,这种准bèi

充足的后果他自己都不敢相信,步卒刚刚到达冰面中间,朱玫和李昌符的军队果duàn

再次后退。

过了冰面就可以放手一战,就是骑兵的天下,王重荣怎么会放qì

这样的好机会。

鼓声在一瞬间急促的撼人心魄,王重荣的后续部队蜂拥而上

姚开一直在观察着朱玫和李昌符的军队,这种观察已经持续了一个月的时间,尤其是得到李克用到来的消息之后,姚开更是神经绷到了极致。

河对岸的鼓声让姚开集中了所有精力,他的眼睛瞪得溜圆,浓密的胡须几乎都根根乍起。

管虎的信息一点都不差,当鼓声急促的响彻天空,姚开眼睁睁看着朱玫、李昌符的军队在顷刻间开始迅速撤tuì



不不是撤tuì

,是在逃跑。

有所预料的逃跑果然发生了:“撤!”

果然是在玩投机取巧,不接触就败退,败的毫无道理。可姚开有心理准bèi

,可他的士兵没有,传令兵一时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姚开挥鞭就是一下:“给大将军传信,撤tuì

!”

一旁的西门重遂根本就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不解的看着姚开:“姚将军,这是”

“我们被朱玫和李昌符耍了,赶紧撤!”姚开也不详细解释了,他向前提马掉头。

就在姚开下达撤tuì

命令的同时,他侧翼的神策军骑兵中十几匹战马已经启动,正是管虎带领的手下。

骑兵是速度的代名词,当姚开完成一个掉头,他的手下骑兵终于反应过来,众多的骑兵向前提马,随后紧跟着姚开纵马离去

长安距离双方交战之地仅仅有两百余里,这两百余里的路程就是不停换马也需yào

整整一个白天的时间。管虎派出的几名骑兵是每人三马,尽管是急速不停换马,当他们到达长安城东侧的姚家碳场已经是傍晚时分。

一整天不吃不喝的几名骑兵已经累得摇摇欲坠,尽管这样,消息还是第一时间被传到。

田六就等在这里,用最快的速度顶盔掼甲,他带着几十名士兵燃起松明提马而去,而另几名骑兵则是奔向了子午堡方向。

长安东城的春明门已经关闭了很久,城墙上的火盆在寒风中摇曳,守卫在这里的士兵一刻不停在城墙上来回巡视。因为,这个门晚上经常要打开,这可是来往军中探马的必经之门,谁也不敢疏忽。

田六到了,这一身衣服不用说就是神策军士兵,城楼上的士兵立kè

向田六喊了一句:“是右军行营的吗?”

“加急军报,文书在这里!”也不多说,田六在怀中掏出一张纸。

一个提篮被放了下来,田六把文书放入提篮,随后用一个小铜符压好向城墙上挥了一下手。

人是真的,文书当然也是真的,这种八百里加急文书叫做“马上飞递”,春明门吱呀呀的打开,田六等人在门洞前列队。这是神策军的规矩,进城不允许蜂拥而入,守城的士兵把铜符和文书在门洞中还给田六,田六扭头道了一声辛苦,随即进入城内。

众人再一次打马,直奔皇城而去。

惊雷样的马蹄声摄人心魄,尤其是这紧张时时刻。沉重的马蹄声惊动了街上巡逻的坊丁和禁军士兵,不过,看到这身装束和焦急的状态后,巡逻队立kè

避开了,禁军的事情可没人敢随便参与,躲得越远越好。

夜间的皇城显然不可能给开门,但消息必须第一时间传到,田六等人的讯息不仅是要传给陈墨,还要让京师的重yào

人物们知dào



“八百里军报!八百里军报!”

田六等人马蹄声和他的大喊划破了皇城的宁静,而这喊叫声也注定会让整个皇城和内宫成为一个不眠之夜。

皇城上的一点点夜火更加明亮起来,随着一名禁军军官出现在皇城的门楼上,周围的松明立kè

亮如白昼。

“神策右军行营斥候队正田六送来河中八百里加急!”

“呈上来!”城楼上的军官属于神策左军,他们是权力最大的宿卫,也是守卫宫城的最重yào

力量。

现在属于非常时刻,最重yào

的朝臣和军将几乎都宿卫在皇城之内,前线的战况无疑是重中之重,田六的加急军报被火速送到皇城之内。

军报的第一个经手者不会是别人,只能是晋国公、观军容使田令孜。

这样的关键时刻,田令孜不会让别人经手第一手的消息。当田令孜打开加急军报,简单的内容看完,田令孜傻了。

邠宁节度使朱玫、凤翔节度使李昌符的军队未经一战全线败退,神策马步军五万人溃散,李克用与王重荣的军队越过汾水已经开始追击。

125 心病

田令孜没办法,也不敢隐瞒这个消息,当十余万大军全线溃败的消息传开,整个皇城立kè

变得灯火通明。

一阵阵骚乱中,皇帝连夜上朝,宿卫在皇城的文武大佬和几位大宦官们被紧急召集在宣政殿,一次不一样的临朝开始。

陈墨没有那样的资格,当然他也不会闲着,魏越很快被叫了过来。

翰林门外是右藏库,右翰林门就包括在右藏库内,在右藏库内正好有宿卫军的歇脚点,这个歇脚点很隐蔽,也成为两人的会面地点。

一身普通禁卫装束,陈墨身材魁梧,样子很是威武,让进了屋的魏越禁不住一竖大拇指。

陈墨也不废话,直接就开始布置:“注意**中的动静,敌军进入京师之地只需yào

三天时间。现在只剩下两天时间,估计明天田观军就会有动静,最大的可能是在明晚,除了保护好皇族的安全,阿越明天也要让自家家眷有所准bèi

。”

“要跑了是吗?”这在魏越的意料之中。

陈墨点点头:“要早作准bèi

了,阿越记得要关照一下孟淑妃,撤离皇城的时刻我会派人接应,让孟淑妃留下来,不能随将来田观军会要了淑妃的命,具体事项你来安排,小心不要让别人注意到。”

魏越稍稍思索,随即道:“明白,明天我就安排,如果不出意wài

后妃们会走西北角的九仙门,正好经过那里的三清殿,我让人提前做好准bèi

。”

“万事小心,不要被有心人发xiàn

,发xiàn

情况就”陈墨也不客气,他伸手做了一个砍的动作。

“知dào

了,除了我们自己的人,不能让其他人发xiàn

,发xiàn

一个我就会处理一个。”

陈墨还不放心,继xù

叮嘱:“约束好手下,把马匹备好,一旦撤离就会乱起来,要防止士兵趁机作乱。”

“大郎放心吧,我的士兵军纪没问题。”

“很多士兵是京师人,这一撤就会引起军心的混乱,阿越不可大意。”每一次军乱都会造成大乱,尤其是失去约束的士兵,这些士兵会成为祸乱的最大根源之一。这个国家已经够乱了,陈墨不希望龙武左军成为一盘散沙,他希望这支军队成为可以信任的一股巨大力量。

陈墨说的很有道理,魏越点点头:“也是这个道理,军士们离了家谁会安心?这一乱谁知dào

自己的家人将来会怎么样?军士们不容易,但也无法,我会约束住他们。”

右藏库紧紧贴着城墙,陈墨等人真好处在黑暗中,就在这种漆黑中,陈墨来到翰林门。

守卫翰林门的士兵同样是魏越手下,在十几人包围中,陈墨换过衣服回到了翰林院。

短暂的嘈杂后,整个内宫经过最初的慌乱,现在已经陷入相对的平静。刚刚过了月中,月的光辉洒落,整个院落呈现一片别样的银色。

历史的车轮没有出乎陈墨的预料,一个大乱无可避免,而这个大乱又何尝不是机会?

乱世出英雄,陈墨注定不是那个站在风尖浪口的大英雄,但他自信应该是一个英雄的设计者。

也许陈墨的设定不会特别成功,可能造成一个更加混乱的军阀割据时代。但总体来说,陈墨认为不会比真实的历史更差,一个左睿的加入会让严重削弱将来的几大强藩。陈墨需yào

做的是让左睿走一条正确的军事道路,而这条道路最初期还不能出现大的变数,需yào

朝中的支撑着,也需yào

陈墨来掌控。只要不在初期出现问题,就会让左睿越来越强。至于以后左睿可能失去控zhì

,陈墨同样会达到自己的目的,因为他可以幸福的活着。

现在,陈墨需yào

的是追随皇帝离开,然后是回来,回来之后历史将截然不同。

“子涵还没睡?”

一声门响,陈墨隔壁的魏子矩竟然打开了门出现在月光下。

这是一个通院,住着好几位翰林待诏。今夜内宫的嘈杂显然也惊动了这些人,只是没人敢出门去探听消息,魏子矩隔着窗户看到了陈墨,于是他出来了。

“魏兄也没睡?我有点事出去了一下,刚刚回来。”

陈墨是医生,夜间出诊也不算什么,以前有过先例,魏子矩也没细问下去的比必要,但今天晚上的异常情况他忍不住还是要问一问:“子涵,刚刚不久”

“外面冷,魏兄屋内叙话如何?”魏子矩的话还没说完,陈墨打断了他。

“好的,那就叨扰子涵了。”

开门,一股暖流扑面,陈墨的屋子内比魏子矩的屋内暖和多了。负责提供木炭的内官是田焕的人,就是再缺脑子,这些小内官也知dào

在这翰林院中最受欢迎的翰林待诏就是陈墨,陈墨可是一个冠绝大唐的神医,当然要享shòu

特殊照顾。

“还是子涵有人脉,这屋里暖和。”魏子矩搓着手不客气的落座。

陈墨一边坐下一边开始解释:“刚刚有一名禁卫将领不舒服,我去看了看。”

魏子矩终于还是回到了那个话题:“刚刚的嘈杂是怎么回事?我进入内宫后这可是第一次碰到。”

“败了!”

“败了朝廷的军队败了?!”魏子矩惊讶的站起身。

“这种大事谁敢胡乱说?可是生命攸关,败了就是败了,没有什么可说。”

陈墨消息灵通,这魏子矩知dào

,但这个消息太骇人了,朝廷的十几万大军就这样败了,他站在原地愣住了。

“魏兄还是要早作准bèi

,记得还有无崖道长,这段时间恐怕要乱一阵了!”

陈墨也不能说得过深,魏子矩虽然和自己关系不错,但不足以让陈墨担某些风险,提醒一下也算对得住他和无崖道人了。

神棍都是人精,魏子矩度过最初的震惊,当他镇静下来,他很快明白了陈默的善意提醒:“子涵我知dào

明日我和无崖道长出城采风,也要正旦了,正好顺路回家看看。”

没有魏子矩提醒,陈墨还真忘了,这马上就要新年,战争让很多人都忘记了这个重大节日,不得不说是一种无奈。

“这样也好,改日在和魏兄与道长相聚,共叙友情。”

这是逐客令,但魏子矩也明白陈墨已经仁义尽致,他站起身:“多谢子涵,它日再聚。”

天气很冷,守卫各处的禁军士兵不停的在跺脚、搓手,以抵御这种透骨的寒冷。

魏越回来了,他不但回来了,还把古子锐、田六、王成,还有陈墨的贴身保镖展青等百余人给换了身衣服,带进了皇城。

陈墨没说什么,魏越做的没有错,这些人在外面等还不如跟着自己,也算是助力。

朝堂上一片嘈杂之声,敌军还没有具体消息,只知dào

在追赶朱玫、李昌符的溃军,而以神策军为主的朝廷军队好像在向京师溃退。为了以防不测,一部分官员支持让神策左军大将军宋文通联合京师附近兵马出兵准bèi

抵御,而另一部分官员支持对长安城进行稳固防守。

少部分人已经想到田令孜应该像上次一样,他可能会挟裹皇帝逃跑,但这话不能说,猜测无法摆上朝堂。

田令孜在朝堂焦躁不安,而田焕何尝不是如此。

一名小宦官跑到了翰林院,内侍监卿田焕身体不适,请陈待诏过去。

这根本就不符合规矩,无论宦官权势多大,他们毕竟是皇帝家奴,根本没有权利自己传唤太医。不过规矩是人定的,加上这是非常时期,没有人会在意,当然也不会引起什么波澜。

内侍省人多眼杂,田焕选的地方在内侍省外面的一处杂役房。

陈墨知dào

田焕没病,他是有心病。

除了看到不远处的龙武军士兵在警戒,陈墨路上一个人没碰到。杂役房附近显然经过了清理,这样的非常时刻,根本就没有人敢乱跑,而陈墨身边带着护卫,也不用担心什么,他直接进入这个小院。

田焕就独自在一间屋内,他的面色有些不好,真有病了的迹象。

“监卿这是?”

“没什么,陈待诏请坐。”田焕起身示意。

陈墨就坐,田焕立kè

叹了一声:“观军已经疑我啊!只是现在无暇顾及,此次若是逃出京师,恐怕我”

原来是这么回事,田焕在给陈墨通报消息,同时也是在求救。

“为何?”陈墨立kè

问道。

“观军疑我杀了他的眼线,今天让我准bèi

,傍晚时分让我去枢密院一遭。”

这心病果然了得,田令孜让田焕去枢密院可不是遛弯,而是让他清理一下自己的敌人。素来心狠手辣的田令孜已经受够了这种憋屈,既然要跑了,他也不在乎什么平衡了,干脆来一个直接的。

问题严重,田焕不去杀人,以田令孜的阴狠秉性他活不了。但是杀了这些世代巨宦,无论以后朝廷会如何,田焕以后在宦官中恐怕再也没有立锥之地。

田令孜够狠,他已经把田焕逼上了绝路。

“监卿已经应下?”陈墨问道。

“不应下又能如何?还请陈待诏救我,我已无处可去,”

田焕的脸色果然是心病引起,这一次他显然已经无路可走,不杀人没活路,可杀了人就有活路吗?向陈墨求救也等于乱投医,陈墨除了把他偷偷送出去藏起来能有什么办法?田焕估计出皇宫有些难度,他自己看来很难做到,已经被田令孜盯死,要不然也不用冒着风险来求陈墨。

PS:看书的书友不要忘了收藏。

126 接应·:疏忽

张造已经跑的精疲力竭,满嘴都是被寒风吹裂的口子,一张嘴就痛得直咬牙,而他的步卒军队已经被远远甩在了后面。

崩溃让骑兵和步兵完全脱节,不过张造很幸运,他的骑兵保持了完整的建制。至于步卒和辎重已经没法管了,管也管不来,后面所有军队乱的不成样子,被卷入溃逃的军队无异于送死。现在是跑得越快越好,因为后面几路兵马会成为替罪羊。

这还是有准bèi

的情况下,若是没有准bèi

,张造简直难以想象自己会成为什么样子。

一整天加上半天的时间,马力已经到了极限,距京师只剩下最后三十余里,已经遥遥在望。

跑得快有跑得快的优势,近万骑兵停了下来,因为后面看不到追兵,正好休整一下,然后可以用最快的速度进入京师。

“姚将军和管校尉过来一下。”张造下马,他晃晃悠悠的就开始呼唤姚开和管虎。

姚开和管虎凑过来,三个人坐在铺好的毡子上,首先灌了一通冷水。

“回京师之后怎么说丢了那么多人,辎重也全丢了,败军之将没脸见人啊!”

张造一脸苦相,回去怎么说的意思其实是被治罪怎么办?

“这是朱玫和李昌符的责任,他们的溃败冲乱了整个大军才导致这次大溃败,不是大将军的责任!”

姚开可不象张造这样实在,张造太老实了,若不是这次有提前的预判,恐怕以张造的秉性会最后一个逃跑,至于后果,就不用想了。

管虎级别太低,只是因为他手下有三千骑兵才被姚开喊了过来,他可不敢和姚开一样说话,只管低着头。而右军兵马使,大宦官汪文琪和中护军西门重遂已经累散了架,根本已动弹不得。

就在三人陷入沉默的时候,放出去的斥候跑了回来。

“报大将军~”

“何事?”

“接应的人到了,左将军手下游骑将军云宽将军带人来了。”

“快快让云将军过来!”张造有些激动,竟然还有接应的军队。

云宽是左睿手下最得力的副手之一,这位游骑将军是骑兵统领,也是老神策军之后,素来以彪悍敢战著称,所以张造对他很熟悉。

张造和姚开很兴奋,管虎却微微皱眉。

这事情有些麻烦了,他本来的任务是去京师和陈墨会合,而游骑将军云宽负责接应姚开去子午堡,谁承想姚开拉上了张造。虽然管虎已经把消息传给了云宽,但现在,他和云宽也有了麻烦,因为谁也不敢指派大将军张造。

计划赶不上变化,云宽其实也是硬着头皮而来,他没法回去,回去怎么向左睿交代?现在,只能来迎接大将军张造,然后随机应变。

云宽带着两千骑兵,现在他在担心,担心左睿的五千骑兵汇集在一起,张造都带走怎么办?

怀着忐忑拜见了张造和姚开,四人坐在铺好的毡子上。

“云将军,这次接应后,我们要如何?”张造有些没有主见,他看向云宽。

云宽稍稍迟疑一下,随后回答:“左将军的意思是等待,我们需yào

在长安城外等待,如果敌军进逼京师,我军就和其他友军进行阻击。如果长安不守,我们就随驾。”

云宽反应很快,这次接应自己和军队不能进入京师。管虎可以,因为他要会合陈墨,但云宽不行。他必须依照左睿的指令带队回子午堡,那里的骑兵已经不多,这两千骑兵是左睿的中坚力量,不能舍子午堡不顾。

“左将军考lǜ

的周全,我们去草滩老营如何?”

这个建议很合张造的意,他也不想进入长安城,丢人事小,万一被取消军权,他就什么都没了,还不如在京师之外以拱卫京师的名义候机戴罪立功。

草滩在长安正北二十里,那里紧依着渭水,曾是张造的驻军之地,地理位置优越,加上对周边熟悉,这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姚开首先表示赞同:“草滩不错,还有部分粮草和人在那里,就是坚持不了太长时间。”

“大将军考lǜ

的周全,末将同意暂时去草滩。”云宽立kè

表态。

管虎想了想道:“大将军明鉴,末将也同意去草滩老营,属下还有一个不情之请,请大将军允许末将靠近长安,也好探听消息。”

张造点头:“可以,管校尉就带着你手下骑兵去一下长安附近,记得让斥候保持联络,有什么动向及时来报。”

“末将遵命!”管虎站起了身

此时已经过了午时,陈墨还在和田焕商量着。

其实,陈墨在内心也希望田焕把王、杨两家的大宦官们杀一杀,不过田焕恐怕不敢,而陈墨也考lǜ

到一个问题,杀这些大宦官用处也不大。杀了王彦范和刘季述也只是暂时图一时之快,因为宦官集团的中坚力量还在,他们是一个群体,分布在各地和军中。一旦动手杀了这些领头者,那些有些影响力的宦官恐怕会风起云涌般趁机作乱,到时候天下局势会更乱,有些得不偿失。

“不如这样,我让人把监卿和耿尚宫隐藏在某些地方。在禁军中撤离长安时一起出城,然后监卿可以去子午堡,左将军那里没有问题,会收留监卿和耿尚宫。”

田焕与耿秀对陈墨不错,这时候帮一下也是应有之义,而以后陈墨说不定还用得到两人。

“也只能如此了,待诏恩义我田焕没齿难忘,它日必有厚报。”杀王、杨两家的带头人田焕不敢,继xù

跟在田令孜身边恐怕也是杀身之祸,这是田焕没有办法的办法,出城然后逃命,暂时隐性瞒名。

“去孟淑妃那里如何?”陈墨问道。

陈墨的话让田焕抬起了头,他意识到陈墨的意思了,陈墨显然也要把孟淑妃隐藏起来,田令孜已经杀了孟淑妃的娘家一家人,孟淑妃绝对不能跟着皇帝逃跑,否则必死无疑。

“待诏仁义,田焕感激不尽!”

田焕本来还有些担心陈墨把他卖了,现在放心了,因为陈墨绝不敢谋害孟淑妃,和孟淑妃在一起他和耿秀很安全,陈墨帮zhù

他们绝对属于真心实意。

陈墨点头:“就这样,一会我来安排,把耿尚宫接出来,对了,那个女医十二娘也要一并带走。”十二娘知dào

的事情不少,陈墨不想把她留下。

这时候,田焕突然道:“差点忘了,有一个消息,据我的一个眼线说,观军派了几名内官去紫兰殿伺候,说是为了淑妃的安全,待诏赶紧派人过去,晚了恐将对淑妃不利!”

田焕的话让陈墨一阵心惊,他意识到自己疏忽了,田令孜已经做好了准bèi

,根本就是要提前处理掉孟淑妃。

127 脱身

张造带领着骑兵进入草滩老营,经过一番收拾,人马终于暂时安定下来休整。

管虎行进的速度并不快,而就在他靠近京师的同时,一支百人的骑兵队伍迎了上来。

斥候来报,神策左军出现了。

京师已经知dào

大军溃败的消息,神策左军的所有军队已经向京师收缩,这些骑兵是巡逻队,他们实jì

上斥候。

一个左军,一个右军,双方很熟悉,管虎提马上前。

“右军行营忠武将军左将军麾下翊麾校尉管虎领三千铁骑,请求进入京师。”

管虎的目标是进入京师和陈墨会和,而不是做斥候队,这时候必须和守御在京师的神策左军达成一致。

“请管校尉稍后,我派人通知大将军。”

负责领队的小军官和管虎的级别差不多,只是他带的人少,也不敢靠近,只管远远地大声喊叫。

管虎也知dào

这些巡逻队做不得主,他呼喝一声,所有的骑兵开始下马等待。

这是解除戒备的意思,左军行营的巡逻队算是松了口气,几千人对一百,一旦翻脸后果不堪设想。那名军官向前提马:“管校尉,据战报说前方已经溃败,管校尉可否详细说说情况”

此时,京城内的陈墨已经再次找到魏越。

“快派些人手去紫兰殿,有人恐怕会对淑妃不利,顺便也安排三个人孟淑妃一起走,阿越赶紧去。”

魏越想了想:“安排人可以,但不能太多,否则会引人注目,这样吧,我现在就随巡逻队过去,候机进入,大郎要安排谁去紫兰殿?”

“一男两女,别问是谁了,赶紧去安排。”

“好吧!”既然陈墨不说,魏越知dào

肯定不方便说,他立kè

起身。

由于局势紧张,宫中的巡逻越来越频繁,而大小宦官和宫女也不在频频出入。这让魏越有些作难,他怎么会不认识田焕,哪怕是粘了假胡子,换了衣服,田焕这样的身材也极好辨认。而另一位耿秀耿尚宫他同样认识,想不到这位实权尚宫竟然也要偷着跑。

魏越不知dào

陈墨为什么要把田令孜的心腹田焕偷偷带出去,难道田焕失去了田令孜的信任?而这种可能性很大,否则田焕也没必要偷偷跑出去。无论怎样,陈墨分派的事情魏越要完成,也不用多想了,把有些肥胖的田焕和两个瘦小的女人夹在自己的牙兵中,魏越奔向紫兰殿。

也就在魏越奔向紫兰殿的同时,龙武左军大将军魏玉霆接到田令孜的指令,所有军队收拢,皇城内的军队严密保护内宫。

魏玉霆已经隐隐感觉到了什么,他立kè

开始布置,同时派人也去通知了魏越。

这个命令正合魏越之意,因为他可以增派更多的人手去紫兰殿而不至于引人注目,同时接手整个紫兰殿也名言正顺。

战败的消息让孟淑妃紧张起来,这种大变谁都不希望,但战争就是这样,会影响到整个天下局势,也会让很多人成为牺牲者。这些人包括士兵、百姓、官员,也包括政治的牺牲者。

孟淑妃害pà

自己成为政治的牺牲者,因为,今天很不正常。除了皇帝,不会有人好心的给自己增派护卫,尤其是在这人心惶惶的时刻,身边本来就有不少宦官,皇帝没有可能再派四名年轻的宦官过来,这让孟淑妃有些心惊胆战。

“淑妃,那几名内侍就守在门外,好像是就是为了紫兰殿的安全而来。”

孟淑妃身边的宫女也有些不安,她们这样的小人物就是杂草,就怕出现乱局,乱起来她们的命运根本无法预料。

“那就好,阿兰你去吧,我自己静一静。”

贴身宫女应声退了出去,孟淑妃也不敢独自一人在寝室,他立kè

跑到了正屋中。

刚刚心神不定的落座,一名宫女跑了进来:“淑妃,龙武军的宿卫来了不少人,说是奉国公之命前来警戒,那名魏将军还说拜见一下淑妃。”

孟淑妃的心变得一片冰凉,平日禁军不会这样进入**。守卫变得如此森严,她意识到一次大变已经不可避免,这些宦官和禁军已经说明了问题。自己的生死已经无法掌握,上一次皇帝撤离京师,除了太子的生母,三名妃子成为了牺牲品,而在随后,太子的生母也不明不白的死在了蜀中,这一次她的生死只在田令孜一念之间。一家人已经被杀,田令孜怎么会留着自己?

“让魏将军进来吧。”孟淑妃感觉一阵无力,几乎要瘫软下去。

魏越此时带着一大群人就在紫兰殿前不远,没等去进去通传的宫女回来,魏越嚣张的一指门前的宦官和宫女:“全部给我赶到东面的杂役房,看紧了,谁敢随便乱动就给我砍了。

“将军,我们是奉国公之命来紫兰殿,还请将军不要鲁莽。”一名宦官赶忙向魏越施礼。

“魏将军,的确是国公的命令,让我等加强警戒,还请将军三思。”这时候,紫兰殿的掌侍宦官站了出来,他和魏越较熟悉,赶紧提醒魏越。

“本将军也是奉的国公之命,不要废话,都给我去杂役房,否则别怪本将军可不客气!”魏越根本不把这些人当回事。

魏越的话音一落,十几名士兵立kè

抽刀在手跑了上来,那种眼神让人不寒而栗。

“将军!将军我等是”

那名年轻的宦官显然是为首者,他赶紧再次求情,但很可惜,他的话没有说完,一名跑在最前面的士兵一刀就把他砍翻在地。

魏越不会让这些人多话,因为毫无意义。无论战战兢兢也好,亡魂皆冒也罢,鲜血让人再也不敢废话。整个紫兰殿就这样被清理了一遍,除了孟淑妃身边仅剩下两名贴身宫女,其他人全部被赶到了东侧的杂役房。

紫兰殿的情景让孟淑妃已经瘫坐在榻上,今天,看来自己已经不可能幸免。

“你们两个也出去。”魏越向孟淑妃恭敬的一礼,但也毫不客气的把两名孟淑妃的贴身人赶走。

两名侍女战兢兢而去,整个堂屋只剩下了魏越和孟淑妃,看着已经面色被吓得惨白的孟淑妃,魏越再次躬身:“陈待诏让末将安排淑妃,请淑妃不必担心。”

孟淑妃立kè

睁大双眼,随后,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是陈待诏,是陈待诏让魏将军过来的。”

“淑妃不必忧心,暂时让两名宫女随侍左右,紫兰殿现在很安全,那些宦官和宫女末将已经圈了起来,有什么情况末将会自处理,请淑妃请静等。”

点头,不停地点头,孟淑妃明白自己的猜测是很准确,皇帝要再次移驾了,她激动的不知dào

说什么

日头西陲,张造再也无法淡定了。

因为后面的溃兵到了,这些溃兵完全是崩溃,根本就没有任何组织,加上全部是骑兵,让整个长安东北方向呈现一片大乱。无组织纪律的溃兵最严重的问题不是逃跑和逃到哪里,而是杀戮,他们会杀戮抢劫沿途的百姓,会给百姓带来致命的伤害。

张造对这种情况无可奈何,他阻挡不住疯狂逃窜和杀戮的溃兵,他能做的只能是严阵以待。溃兵就是野兽,可张造不敢派兵镇压,这些溃兵太多了,一旦冲上去他怕在自己的士兵会被卷入其中。

无法控zhì

,但总要做些什么。捕获几名靠近的溃兵,张造和姚开也得到消息,这些溃兵知dào

李克用和王重荣的骑兵已经在追击,而且没有收兵的迹象。李克用和王重荣的的骑兵根本就没有理会那些沿途的溃败者,除了分出一部分人追击朱玫和李昌符,他们的目标已经很明确,直驱京师。

虽然在管虎的斥候那里知dào

不让进入京师,但张造也已没有继xù

在草滩的必要,李克用和王重荣的联军张造无法抵御,草滩已经成为死地,必须赶紧转移。

就在张造的士兵准转移的同时,管虎的斥候带来消息,京师的田令孜传出命令,让张造去长安西二十里的斗门行营驻扎。

这个命令根本就不是防御京师的布局,如果要田令孜要与李克用和王重荣的联军一战,就必定会选择在草滩的东侧。张造明白了,晋国公田令孜要再次逃跑了,而且必定是要带着皇帝。

既然田令孜传出命令不让入京,管虎也没办法按照计划去会和陈墨了,只能继xù

追随张造。而云宽却发了愁,他还要想办法摆脱大部队回子午堡。

骑兵的速度快,当张造带领骑兵队伍出现在斗门行营,正好还有时间埋锅造饭。

张造刚刚下马不久,云宽就凑了过来。

“大将军,末将是奉左将军之命来接应大将军,现在末将想要回去复命,还请大将军允许。”

张造当然不愿意放云宽这员大将和骑兵回去,不过云宽是在执行左睿的命令,张造不应该否定左睿的军命。当然张造也有权利留下云宽,可惜,张造就是张造,他极其宽厚和体谅手下。

“云将军回去复命吧,顺便带着我的手令,让左将军明日一早纠集军队来都斗门行营会合。”

“末将遵命!”云宽心中长长出了一口气,虽然接应姚开的任务失败,好在自己脱了身,张大将军的出现把左睿的计划完全搞乱了,这已经是没办法的办法。

128 谁是李茂贞

夕阳带来的是一个紧张时刻,因为陈墨给魏越的判断是田令孜要在傍晚时行动。

事实证明,陈墨的判断出现了误差,田令孜除了把住在宫外的寿王李杰和吉王李保接入内宫,竟然直到天黑都没有任何行动。

没有行动,精神稍稍放松的魏越只能继xù

等下去。

“将军,那些宦官和宫女在吵吵,请将军定夺。”

“不知死活,让他们闭嘴。”魏越很烦,烦的直皱眉。

“将军,那些宦官和宫女说他们没吃饱,据守卫的人说,应该是有人在故yì

挑事。”

“噢。”没让他们吃饱是真的,可魏越也来了兴趣,看来有人不安分了:“去把挑事的带出来,我亲自问问。”

这明显是有人要趁乱在夜色中逃跑,虽然不可能,但魏越不能忍受这种事情发生,他必须处理一下。

由于魏越的严命,士兵对这些人盯得很紧,挑事的人很好辨认。当三名被捆绑的结结实实的宦官被带到魏越面前,魏越笑了,这三名年轻的宦官他有印象,就是站在门前的那四位中剩下的三个人。首领已经被砍了,没想到三人还在极力反抗。

很有韧性,也很忠心,但这种忠心和坚韧在魏越没用。

魏越是军人,他很干脆,三个人都被堵住了嘴,挥手让手下人全部退出去,魏越直接抽刀在手,随后随手就拉过一个。

“是观军让你们来图谋淑妃的吗?是就点点头,不是就摇头。”

绝不是威胁,而是实实在在的一种问询,因为魏越的刀已经出鞘。

这名内官迟疑了一下,也就在这一瞬间,寒光一闪

“是观军让你们来图谋淑妃的吗?是就点点头,不是就摇头。”

还是这种一字不差的问话,在问话的同时,依旧在滴血的横刀已经轻轻扬起。

人的意志力在这一刻得到考验,而这名年轻的内官显然没有一个钢铁样的强硬神经核意志,在魏越凶狠的目光和刀锋下,他点头,拼命的点头。

刀没有停下来,魏越只需yào

确认这件事,他不需yào

怜悯谁。

刀光、鲜血,三名内官无一幸免,不是魏越狠毒,而是不能留下后患,不能引起田令孜的怀疑。

夜色中,陈墨终于明白了田令孜。

早晨,一定是清晨时刻,因为这样他会有一整天的时间逃跑,可以逃出很远。

皇族的重yào

人物田令孜一定会带走,最关键的是,想要改变历史,陈墨必须做一件非常大胆的事情——要让朝中的一众文官大佬追随在皇帝身边。

真实的历史上,田令孜没等文官集团反应过来,他几乎抛下了大部分的文官狼狈而去。当时追随在皇帝身边的文官寥寥无几,更是没有一个大佬级别的人物,也成为了后来文官阶层的巨大隐患。

正是这次抛弃行为造成了文官历史的又一次悲剧,一众大佬在后来掌权宦官的各种理由下,几乎被一网打尽;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萧遘被朱玫挟持,后来被掌权的宦官集团诬陷矫诏。朱玫被杀,已经成为宰相的孔纬将此事牵连至萧遘,诬陷萧遘拒绝前往宝鸡见僖宗,被赐死于永乐。

学士承旨杜让能千辛万苦的随后跟上了,但他对之后的形势无能为力,在强藩李茂贞和王行瑜的共同威胁下,杜让能和他的弟弟杜弘徽在皇帝的泪水中被赐死。杜让能的死很简单,那次讨伐出兵的发起者是掌权的宦官,而朝廷的军事力量太弱。无法抵御宦官和藩镇的力量,杜让能就这样做了一个战败的替罪羊,随后走完了他的一生。

被陈墨提前干掉的门下侍郎裴澈其实也是死在这次抛弃事件,他被掌权宦官清理的原因很简单,和田令孜走的过近,后来投靠了朱玫。唯一逃过这次浩劫的大佬是侍中郑从谠,掌权的宦官集团之所以放过了郑从谠,那是因为他太老了,没有了威胁,老的只剩下入土。

注定是无眠之夜,田令孜紧张,陈墨同样紧张,因为计划中的管虎没有能够进入京师。

跟在皇帝身边就要承担风险,后面的日子很长,皇帝身边到处是田令孜的人。而田令孜注定会再次逃跑,进入兴元是第一步,随后他应该去西川。身边就是有人保护也不绝对安全,田令孜毕竟在西川拥有绝对的力量。

陈墨拼命回想着历史的记载,光启皇帝这次逃跑几乎败光了家底,也致使国家拥有的军事力量再一次分化。在记忆中,皇帝是利用天下藩镇齐声讨伐田令孜的机会才得以脱身,而在皇帝身边的人中有一个重yào

人物始终没有出现在陈墨的视线,正是那个人把皇帝护送回了长安,随后自己开始发达。

李茂贞在哪?那个风光一时,用兵锋的力量逼死杜让能的李茂贞呢?

李茂贞李茂贞陈墨开始理顺这些将领。这些将领中能够有能力成为一个强藩的人寥寥可数,不可能是张造,张造的力量不算太弱,但他成为不了李茂贞,因为张造没有那样的野心。

只有神策左军大将军,扈跸都将宋文通符合条件了。

唐代皇帝有给宠臣赐姓名的风尚,那是一种恩宠,一般只有比较亲信的大臣可以享shòu

。皇帝对于自己非常看重的大臣会靠赐名来表示亲近和重视,是拉拢臣子的方式之一。只有宋文通符合成为李茂贞的条件了,这位宋大将军就应该是后来被皇帝拉拢而赐名的李茂贞,历史的真相正是宋文通借机会抛弃了田令孜让自己成功上位,成为了后来的一个强藩。

政治的角逐就是这样狡诈,宋文通在等机会,而陈墨何尝不是如此。

宋文通就是陈墨寻找的“盟友”,虽然他不会和宋文通成为真zhèng

的盟友,但有宋文通这个潜伏的“盟友”存zài

,陈墨感到很幸运。有这样一个人存zài

,可以有效降低自身的危险,而不用担心田令孜突然丧心病狂的发疯。因为,宋文通不会同意田令孜发疯,他不会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而是会牢牢保护皇帝和他身边的重臣,只有这样才最符合他自身的利益。

找到了李茂贞,陈墨轻松了很多,他的眼皮有些发沉,终于可以在今晚稍稍眯上一会

“待诏,外名有行动了。”

守卫喊醒了陈墨,陈墨睁开眼,窗外仍旧一片漆黑。

PS:看书的朋友不要忘了收藏,这一点很重yào

,作者都很不容易。

129 想甩我们...门都没有

“去通知萧翁、杜翁和郑翁等人,让他们起身。”

陈墨但当然也要起身,他已经准bèi

好了,田令孜想甩掉这些文官陈墨不同意。至于还派不派人去干掉那几位枢密院的大宦官,这更不关陈墨的事情,他们的生死陈墨才不在乎。孟淑妃那里有魏越在,没问题。寿王李杰等人不用陈墨操心,不是没办法,田令孜不会留下任何一个皇族给别人去利用,因此,皇族的安全很有保障,陈墨可以放心。

魏越的确没有问题,没有辜负陈墨对他的信任,他一夜都守在紫兰殿。

事实上,陈墨还是低估了魏越的果duàn

和凶狠。天蒙蒙亮的时候,田令孜的军令传达至所有禁军军官,集结军队保护皇族,立kè

撤离长安。

“都给我干掉,一个不留。”

魏越不会给自己留下后患,那些被赶到杂役房内的内官和宫女们的命运已经无法改变。

行动的同时,内宫传出巨大的嘈杂声,在这种嘈杂声中,紫兰殿的杀戮没有人会关心。对于这些身处底层的小人物来说,皇帝跑路,他们的命运将无人理会,被杀掉多少谁也不会刻意关心,魏越的行为许多人都在做。趁乱排除那些隐患,干掉自己的对手这种事这个时刻是最好的机会。

等待不久,孟淑妃出来了,魏越看了看孟淑妃身边的两名侍女,他一抱拳:“淑妃是一个人走还是”

魏越的话让孟淑妃稍稍愣了一下,她身后的两名侍女这一刻吓的脸色煞白。

“总要有人伺候,请将军”孟淑妃终于明白过来,她赶紧阻止魏越。

毕竟是身份尊贵的皇帝妃子,魏越不能太过分,他点头后向身后一挥手:“走了。”

“田耿尚宫十二”

孟淑妃骇然的看到了改变装束的三个人,但这三个人太熟了,她一眼就看出来是谁。

三个人有些尴尬,可这时候也没什么可说的,田焕带头躬身,耿秀和十二娘也赶紧施礼。

这时候,魏越的牙兵已经迅速把几人围拢起来,紧跟着,一名军士跑回来向魏越示意。这是安全的讯号,魏越毫不犹豫的指挥众人奔向紫兰殿的西北方向。

走西北角的九仙门,必定要经过九仙门前不远的三清殿。三清殿是皇帝崇尚道家的产物,一度鼎盛,但这些年来由于大唐江山不稳,三清殿遂成了一个废弃的宫殿。

这座等同废弃的宫殿也有些作用,守卫宫城的士兵可以在这里短暂休息。

由于接管了西侧宫城的宿卫,魏越的士兵事实上是三清殿的主人,这昔日肃重热闹的宫殿现在是龙武左军的一个驻地。

撤离的命令蔓延开来,后果也显示出来,整个宫城乱作一团。皇族要跑,身边护卫的人很多,尤其是那些到处寻找主子的宦官和宫女,这个庞大的群体彻底混乱起来,即使是禁军士兵不停把这些已经被抛弃的人赶开也没有用。生活的习惯让这些人六神无主,主子走了,不事生产的他们不知dào

自己怎么活下去,唯一能做的就是下意识追上去寻求主子的庇护。

混乱就是机会,魏越等的就是现在,一群禁军士兵跟在前面的人群之后,当经过三清殿的时候,一队士兵若无其事的进入了三清殿的大门。

此时,晋国公、十二军观军容使田令孜已经出了太极宫到达西侧的安福门。

无数的骑兵把沿途守得严严实实,前面是神策左军大将军宋文通带兵坐镇,而在田令孜后面则是龙武左军大将军魏玉霆坐镇后路。皇帝就在田令孜身边,自然也包括寿王李杰、吉王李保和太子等男性皇族。这些人是天下根本,田令孜不敢让他们离开身边,被别人得到一个就会留下无穷后患。这些皇族有大义的名分,完全可以立威傀儡皇帝,因此田令孜最担心的就是这些人。

至于**中的妃嫔,这些人只能带走少部分重yào

人物,那些田令孜不想留的,已经派人去处理,其它人则只能是让她们自寻活路了。

还有一个人让田令孜有些担心,他的养子内侍监卿田焕自昨天下午就一直没见到影子。去杀掉枢密院的人是田令孜在考验田焕,没想到田焕经受不住这种考验,人没了。

马上要出发,也无心去寻找田焕,枢密院的杨家人和王家人死不死田令孜也顾不过来了,现在需yào

让后面的皇家妃嫔跟上,然后赶紧逃跑。

“国公,我们这是要去哪里?朕的**跟得上吗?”

皇帝乘坐在自己的龙辇上,几日来的煎熬让他的精神有些萎顿,但他心中还在担心自己的**,尤其是他最宠爱的孟淑妃,他害pà

田令孜扔下孟淑妃,甚至

“陛下不用忧心,李克用与王重荣这两个逆贼兵锋太盛,朝廷军队新败,总要有时间调整。微臣和陛下去凤翔暂避一时,用不的几日,朝廷大军定会重整旗鼓回到京师。**诸人微臣已经安排妥当,就跟在陛下身后,请陛下放心。”

田令孜还抱着希望,他希望李克用与王重荣胆子小一些,只是在京师附近劫掠一番随后能够撤兵,这样他就可以重回京师。至于以后,有什么事情可以商量,让步也没关系,他可以继xù

掌握自己的权柄。

虽然希望是这样,但田令孜也做好了再次入蜀的准bèi

,毕竟保命要紧,不能因为贪恋权力而失去性命。一旦李克用与王重荣穷追不舍,他就要再次经兴元入蜀避祸。

**妃嫔们的车马出现,田令孜不敢耽搁,立kè

指挥着庞大的队伍向西侧的开远门跑去。

谁知,队伍刚刚启动,身后传来一片巨大的哗然之声传来。

一名神策军军官纵马跑了过来:“启禀陛下、国公,诸位相公和臣公来了,要面见陛下。”

皇帝一愣,随后立kè

稍稍起身:“快请诸位爱卿过来!”

田令孜整个人都愣住了,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些文官反应如此神速。跟在身边碍事是最重yào

的原因,他本来打算扔下这些文官让他们自生自灭,反正扔下这些文官他们对自己也无可奈何,谁知竟然跑了过来。

皇帝已经发话,田令孜也只能点头。

刚刚启动的车驾无奈的就这重新停住,不久,一大群骑着马的文官蜂拥而来,田令孜就纳闷了,这些文官竟然都随身带着包裹,准bèi

十足。

想甩了我们,门都没有,杜让能第一个扑上前来:“陛下,微臣护驾来迟,还请陛下恕罪”

“陛下,微臣来迟了”

“陛下,老臣”

不但是学士承旨杜让能和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萧遘赶了过来,就是垂垂老矣的侍中郑从谠也来了,至于其他六部九寺的官员更是数也数不过来,让皇帝一阵头晕目眩,因为这些官员纷纷下马,已经把皇帝整个围了起来。

本来就不淡定,皇帝被这些呼天喊地的臣子们搞得一阵悲上心头:“诸位爱卿,朕”

皇帝也不知dào

说什么,因为逃跑的事情不是他能做主,不过,有了这些臣子在身边,皇帝心里坦然了很多:“郑公体弱,怎能如此车马劳顿,郑公还是”

“陛下老臣就是百死也要追随陛下,国祚”

“郑公公忠体国,朕焉能让”

“不如这样,郑公还是去相乡间暂避一时,陛下用不的几日就会重归长安,郑翁再随侍左右不迟。”萧遘已经有了准bèi

,郑从谠年老体弱,不适合这样奔波,这次只是让他露露面。作为一个久经巨变的老臣和门阀出身的人,郑从谠知dào

如何避祸,萧遘不用为他担心。

“郑公体弱,萧公所言极是,不如暂避一时,将来再图大事,陛下也会体谅郑公。”杜让能也是同样的意见,当然,这个意见是三人提前商议好的,现在在给皇帝作秀看。

“朕”

“那微臣就不随侍陛下左右了,陛下重回长安之日,微臣定来迎驾。”郑从谠其实也知dào

自己跟不上,颤巍巍,姿态也做足了,现在皇帝发话,萧遘和杜让能也给了建议,郑从谠正好顺阶而下。

“郑公保重身体,朕还要公处理国事”光启皇帝一阵悲从心来。

众文官围住皇帝呼天喊地护驾,被挤到一旁的田令孜脸色铁青,但他总不能众目睽睽之下把这些文官赶回去,咬牙切齿也没办法,想了半天,只能让他们随侍皇帝了。

“请诸位臣公体谅陛下安危,启程了!”田令孜不愿意看到这种情景,他干脆下令启程。

田令孜千算万算也算不到,那个始作俑者就隐藏在他身后在继xù

趁乱搞动作,陈墨现在指挥着一众太医署、尚药局的人这时已经冲入了皇族的队伍。

“寿王殿下,下官来了。”陈墨自然不会放过寿王李杰,以后这位王爷就是自己的重点照顾对象。

“陈待诏来了!”本来有些心神不宁,寿王李杰看到陈墨一阵惊喜:“有陈待诏这位神医在身边本王就放心了。”

“拜见诸位殿下!”陈墨很有礼貌,见过寿王这棵未来大树,他也不会放过其他皇族,礼多不怪,以后都用得到,不能留下坏印象。

130 意想不到的追兵

神策军的士兵首先出了开远门开路,随后庞大的队伍越拉越长。

将士们和官员乘马,但皇族都是乘坐马车,马车的速度和单人匹马相比慢的形同龟爬,出城一个时辰才前进了不到十里。将士们没办法,这些身份尊贵的人必须保护,而且还不能赶着跑。

军报到了,李克用和王重荣的大军一路劫掠,已经于昨日傍晚到达京兆府的华州附近,华州刺史韩建的军队被击败。

华州距离京师只有不到百里的距离,骑兵半日就可以兵临城下。虽然逃出了城,但这样的速度,李克用和王重荣的骑兵一天时间完全可以追上,这也是田令孜早早出奔的原因。

“派人去催,让后面的车驾加快速度!”

生命攸关,田令孜沉不住气了,这些皇族一个都不能丢下,还必须赶紧跑。

延绵数里的队伍开始加速,但也就是稍稍增加速度而已,后面的车马以皇族为主,女眷众多,加上不少徒步跟随的宦官和宫女,速度可想而知。

“去,把那些没用的奴婢都给我赶走。”

田令孜终于下了决心,那些奴仆不要了,以后再补充。

接到命令的士兵们开始行动,不管是谁的手下都一样,皇帝的手下侍从也不例外,没有马匹的人一概赶出大部队。

呼天喊地声一片,这些人都是皇族的奴仆,全部是宫女和内官。至于那些文官,不用别人操心,速度没问题,陈墨的工作做得很充足,都是军中健马,跟上轻而易举。

负责断后的是龙武左军,这些士兵也不敢客气,一阵皮鞭和刀枪的威胁,近千人被扔在了身后。

皇帝出逃,整个长安等于已经不再设防,也就在逃跑的大部队逃出长安城不久,三辆马车在百十名便装骑士的护卫下出了长安城的东门。

百姓不知dào

战败的消息,但皇帝出逃的景象瞒不过京师的人,有条件和心计的人知dào

长安城已经不再安全,逃跑也就成为必然。三辆马车的出逃带动了长安城的逃跑风潮,无数人也开始逃出长安。

出了长安城,孟淑妃的心终于放了下来。陈墨没有理由,也不敢谋害自己,那种罪过陈墨承shòu不起,同时,孟淑妃也在纳闷,侄女孟盈怎么会和陈墨拉上关系?这位最近风生水起的医待诏是皇帝的红人,很有力量,据说朝中的文官大佬们对他很看重,难道盈儿卖身给了陈墨。

就在孟淑妃在车上千思万虑的时候,一阵整齐的马蹄声传来。

随着马蹄的震颤,孟淑妃掀开车帘。

几百名骑士带着尘烟迎面而来,孟淑妃的眼泪瞬间流下。

是神策军的士兵,这些士兵的装束不会看错,孟淑妃太熟悉了

庞大的队伍距离斗门行营只有不到十里了,也就在这时,前面的神策军带来消息。

“神策军右军行营大将军张造求见。”

田令孜对张造的溃败很失望,但现在失望也没用。张造手下还有很多军队,正是用人之时,田令孜没有心情,也没有必要加罪张造,因为大家都败了,好在张造还知dào

来随驾。

“让他来拜见陛下。”

张造来的很快,他已经等待多时了。

皇帝没有什么可说,败了现在也不能惩罚。也就是勉励张造继xù

护驾,笼络住再说,张造手下毕竟还有几千骑兵,加上有些步卒跟上来,他还算有些力量。

“张将军去断后,我们去凤翔。”田令孜没心情理会张造,给我去坐镇后路吧。

败军之将没什么理由回避,张造领命而去。

庞大的队伍继xù

逃跑,暂时去凤翔节度使李昌符的地盘纯属无奈。

过了斗门行营,前方的歇脚点是武功县。武功县因其境内有武功山而得名,武功山属太白山主峰之一,西太白古称武功山,传说武功还是因周武王伐纣成功而命名。

千辛万苦,傍晚时分,皇帝銮驾终于到达武功县。

就在皇帝准bèi

休息的同时,后面的斥候带来消息,追兵已经距离很近,只剩下五十里。

后面的追兵是谁不知dào

,但田令孜很庆幸自己跑的够快,否则恐怕已经被堵在京师之内,想跑都没得跑。

武功县的县令很是尽职尽责,皇帝和皇族家眷被安置的很妥帖,至于吃饭更不是问题,武功县有一个兵备廪仓,正好为皇帝开启。

夜很平静,皇帝有病在身,他累坏了,吃过饭立kè

休息

天刚刚亮起来,大军吃过早饭,立kè

开拔。

队伍再一次拉开很长很长,下一站是八十里之外的郿县(眉县)。后有追兵,庞大的队伍在田令孜的督促下再次加速。

午饭都省了,狼狈不要紧,逃命重yào

。当下午来临,已经可以看到郿县城郭的影子。

“报~追兵距离还有三十里!”

“可探听到是谁的队伍?”

“启禀国公,是静难军节度使朱玫手下大将王行瑜。”

有追兵不奇怪,但追兵是朱玫的手下谁也想不到,田令孜被震惊了。田令孜一直对朱玫不错,他怎么也想不到朱玫背叛的这彻底和**裸,完全是一种意想不到。

很久,田令孜终于醒悟过来,必须派兵阻击:“命神策军右军大将张造、龙武左军大将军魏玉霆率兵阻击,无论如何,一定要阻挡住敌军的追赶。”

追击而来的的确是静难军节度使朱玫手下大将王行瑜,王行瑜素来以勇悍敢战著称,他带领的人很多,足足五万之众。这五万人是“骑兵”,是朱玫最强的骑兵力量,王行瑜的目标很简单,留下皇帝,然后送给朱玫,好让朱玫有机会挟持皇帝号令天下。

野心暴露出来,田令孜当然也知dào

朱玫的目的,他的想法和自己一样,所以,田令孜要拼命抵抗。

神策军右军大将张造,龙武左军大将军魏玉霆还是有敢战之兵,在田令孜下达命令之后,这两支队伍中的真zhèng

骑兵立kè

原地待命。任务,阻击追兵。

入暮时分,两军的骑兵终于等来了追兵,而此时的皇帝銮驾已经越过郿县县城,晚饭也免了,赶紧逃跑更重yào



张造下达了命令,管虎和他手下三千骑兵也开始行动,因为他们全部是骑兵,而且几乎全部是最强悍的牙兵,张造需yào

的就是这样的敢战之士。尽管这些士兵现在属于陈墨,可仍旧要听从张造这个事实上的主帅指挥,不能只效忠于左睿和陈墨,不听张造的话等于造反。

131 不容乐观

天边喷出一道灿烂无比的霞光,刹那间,天空都被染成了红色。

就像是一片波澜壮阔的红色海洋,蔚为壮观,“此景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观”。此时,夕阳越来越红了,红得几乎滴血,就像是一朵硕大的红牡丹在天边怒放,尽情喷芳吐艳。

而这一刻,它的美丽却被兵锋所打破。

晚霞中,王行瑜的五万骑兵到了。

尽管张造和魏玉霆的骑兵只有不到两万人,但龙武军和神策军素来以骑兵驰骋沙场著称,王行瑜表面上有五万骑兵,但这些骑兵中有多少马上步兵只有王行瑜最清楚。

天马上就要黑了,谁也不敢在夜间进行这种作战。未知的后果谁也无法承shòu,王行瑜不敢进攻,而张造和魏玉霆更不敢轻动,身后可是皇帝和众多的皇族,战败的后果谁也承担不起。

此时的整个天空显得色彩缤纷,变化无穷的云霞,使天空充满了瑰奇的神mì

色彩。灿烂的瑰丽景色整整持续了半个时辰,直到天空全部暗下来,没有一丝光亮时,才停止了它澎湃而富有激情的表演。

双方默默对峙,所有的景物都融入一片苍茫之中了。

连夜赶路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尤其是队伍超级庞大,还带着众多女眷,狼狈成什么样子夜色中无人关心。好在还有月光可以借助,如果没有月光这支拉开几里队伍恐怕要有散掉的危险。

就是有松明和月光的帮zhù

,这种情况下仍旧会出现一些问题,一些外围的下人“走失”总是难免。当被再次拉长的庞大队伍熬到天亮,出现眼前的是沟壑纵横的五丈原。就在诸葛武侯劳竭命陨的古战场五丈原,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很多随从消失在夜色中不见了,好在诸皇族和**女眷没有出现问题。

襄王李煴的病刚刚有所好转,这样的狂奔显然让他无法承shòu,已经有了跟不上队伍的征象。两位太医令被紧急传唤,随后去随侍襄王李煴。

又累又饿,但不能停留,摆脱了最难行的五丈原,前方的道路开始平坦,逃跑的队伍开始快了起来。

为了阻击追击而来的王行瑜,神策左军大将军宋文通请命,他要亲自带兵阻击王行瑜。

皇帝和田令孜对宋文通的通晓大义深感欣慰,但田令孜考lǜ

的很周全:“大将军护驾之心陛下知dào

,但朱玫这个贼子公然造反,焉知凤翔那里是什么心思,还请大将军辛苦,头前开路以备不测。”

田令孜在提心吊胆,既然朱玫反了,想来凤翔节度使李昌符这个朱玫的同盟也会造反。几员大将全部坐镇后方实在是让人担心,宋文通骁勇善战,这里是凤翔节度使李昌符的辖区,必须严加提防。

“末将明白了,那就派大将宋继鹏和宋继筠各领一万骑兵和魏大将军、张大将军一同断后,这样也稳妥一些,观军看如何?”

宋文通手下仍旧有四万以上的军队,这些士兵人人有马,分兵后他手中仍旧实力不弱,这其实也是出于稳妥的考lǜ



田令孜稍稍考lǜ

,他点头同意:“那就辛苦宋将军。”

宋继鹏、宋继筠其实都是宋文通的养子,比宋文通小不太多。当然,宋文通现在也有了自己的儿子。那个儿子还是拜陈墨所赐才活了下来,不过宋文通根本不知dào

,最近风生水起的陈待诏就是昔日那个被他强行带进府中,唯唯诺诺的小医生。

五丈原的地理位置很特殊,它南靠秦岭,北临渭水,东西皆深沟。

逃跑队伍夜间越过的深沟现在成为了一道天然屏障,三万余骑兵组成四个骑兵方队,就这样等待王行瑜的追兵。

为了不迷失方向,整个大队其实一直在沿着渭水向西。一夜未睡,疲惫不堪,好在后方没有出现战败的消息,整个队伍在前进四十余里后,一个名叫磻溪镇的小镇出现了。

不但是磻溪镇出现,竟然还出现了迎接的人。

凤翔节度使李昌符的监军使潘义来了,还带着凤翔的一些官员,而且身边还有上百名甲士。

监军使潘义等于被李昌符完全架空,他在李昌符面前没有说话的权利,现在恭敬有加的迎了上来,不得不说已经仁义尽致。

在潘义的口中得知,凤翔府现在形如空城,李昌符只在凤翔府留了三千士兵守卫,而且都是老弱。这可是机会,凤翔这个地方不比邠宁节度使朱玫的地盘,由于位于莽莽群山之间,凤翔一带农业和经济都不发达。李昌符远远没有邠宁节度使朱玫那样的富足,更没有那样的兵力,显然这次有预谋的叛乱李昌符下了血本,只是他没有想到皇帝跑的这样快。

凤翔府城只是一个中型城市,就在皇帝庞大的随驾队伍进来到凤翔府近前,未经一战,凤翔府城的城门打开了。

谁也不想死,凤翔府城的防守太薄弱了,李昌符留守的手下人直接投降。也就在这同时,后方作战的消息也传来过来。

龙武左军魏玉霆的军队疏于战阵,战斗力其实很一般,但龙武军自建立以来就以全骑兵闻名,他们有强悍骑兵的基础;神策右军大将军张造的手下嫡系骑兵比魏玉霆也仅仅是稍强,但有管虎手下三千彪悍的骑兵加入,这支队伍实jì

上不弱;最强的还是神策左军的两万骑兵,这两万骑兵是宋文通的骑兵精锐,可以说久经沙场,拥有很强的战斗力。

双方的骑兵几乎同一时间出动,谁也想抢得先机。但事实上,这是一次两军常规性的试探性接触,在和王行瑜的骑兵经过一个时辰的鏖战不分胜败之后,双方陷入休整状态。

初战未败就已经是胜利,张造等人的骑兵队伍任务就是阻挡王行瑜的追兵争取时间。

时间很重yào

,耽搁得越久,皇帝的銮驾逃出的越远。王行瑜明白这个道理,稍稍休整,按耐不住的王行瑜再一次展开进攻。

最激烈的一次搏杀在瞬间开始,尽管王行瑜的骑兵占据兵力上的优势,但事实证明,当人要拼命的时候,想要战胜他们很难很难。又是一个时辰,五丈原深沟前的平坦地带到处是一片血海。

这是一次齐心协力的阻击,久经战阵的张造拼了老命;宋文通的两员大将宋继鹏、宋继筠悍勇而不知退;最弱的龙武左军这次一点不弱,士兵们在魏越的带领下前赴后继,没有一个人退缩

一直在担心儿子安全的魏玉霆坐镇后方,事实证明他的担心纯属多余,魏越足够强悍,也有足够的智慧,他的身边是最强的牙兵。魏越唯一欠缺的是战场经验,这次血腥搏杀无疑激起了魏越的血性,奋不顾身的战斗就是经验的累积,成长恰恰也是在这一刻。

伤亡巨大,双方势均力敌。

对于朝廷军队来来说,这是一次胜利的阻击。但对于王行瑜来说,他已经失败。因为时间,已经争取到了一天的时间,皇帝恐怕早已跑远了,王行瑜的作战已经毫无意义。

无数人的死伤中,王行瑜鸣金收兵了。

王行瑜的军队后撤,魏玉霆、张造、宋继鹏、宋继筠的军队也开始后撤。不久后,双方的少量士兵开始跑向战场,按照两军作战的潜规则,双方要把自己的伤兵带回本镇

王行瑜退兵的消息第一时间传到凤翔,整个凤翔一片欢腾之声。

皇帝对静难军节度使朱玫的反叛伤心欲绝,田令孜何尝不是如此,不过还好,暂时胜利了。凤翔府可以作为暂时的落脚之地,正好在这里等待回长安的机会。

皇帝一行人多势众,这里囤积的粮食不少,估计李昌符回来后会很肉痛。饭后,夜色降临,奔波而来的人们几乎全部陷入了梦乡,为了安全,禁军士兵们还在不停巡逻。

没有陷入梦乡的人还有一些,包括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萧遘,也包括学士承旨杜让能。

“这次多亏了子涵有先见之明,不然陛下岂不孤家寡人跑来凤翔,子涵你说一说,这随后的局势会如何?”

没有机会休息的人也包括陈墨,谁让他未卜先知的人神共愤呢?当皇帝和皇族们安定下来,杜让能和萧遘两人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立kè

把已经睁不开眼的陈墨拉了过来。

陈墨真不知dào

这两位哪里来的如此精神?两天一夜了,都不带眨眼的,老当益壮的让陈墨佩服的五体投地。

“凤翔节度使李昌符早晚要回来,这凤翔现在虽然是我们的天下,三镇大将军还算兵强马壮,这凤翔只是暂时安全。”陈墨无奈地回答,他的眼睛真的有些睁不开了,尤其是饿得不行刚刚吃过一顿饱饭之后。

这是废话,杜让能很不满,他精神抖擞的继xù

问:“我是问子涵,你认为李昌符、朱玫什么时候进攻凤翔?”

“暂时不会了!”陈墨一边回答一边勉强压制住自己的哈欠。

“为什么?”萧遘忍不住了,陈墨的回答太简单。

“朱玫和李昌符现在要讨好李克用和王重荣,否则李克用和王重荣饶不了他们,他们现在哪有心思来进攻凤翔?只有得到李克用的谅解和退兵之后,李昌符和朱玫才敢来凤翔,否则李克用和王重荣岂不抄了他的后路。”

萧遘脸色稍稍好了些:“那李克用和王重荣会不会就势追到凤翔来?”

如果李克用和王重荣追过来会很麻烦,皇帝只有继xù

跑路,这是萧遘和杜让能最不愿意看到的。因为随后的最佳选择是进入兴元,然后是西川田令孜的老巢。情况并不好,皇帝和众位大臣要受到田令孜更强力的控zhì

,那更不妙。

“李克用和王重荣不会来,他们正在京畿之地屠掠,估计现在已经开始了!”

“那就是说,陛下和我等不用进入兴元了。”陈墨的判断让杜让能长出了一口气。

陈墨并没有犹豫,他立kè

回答道:“萧翁、杜翁,以学生的判断,我们早晚要去兴元。”

“”萧遘和杜让能同时睁大眼睛。

“情况不容乐观,李克用和王重荣需yào

的是耀武扬威,这次等于收获颇丰,震慑了左近的节度使,让朝廷畏惧他们,还得到抢劫的实惠。那么他们会放过挑起这次战争的田观军吗?估计李克用也不能把朱玫和李昌符怎么样,得到好处的李克用不久就会退兵。而李克用退兵之后呢?朱玫和李昌符就注定会来凤翔,我们要做好准bèi

。”

133 我已经在路上

眼看就是新年,这个新年对皇帝来说很悲催。

悲催的当然还有这些官员的军中将士,陈墨最担心的就是皇帝和这些将士,因为他知dào

皇帝不久后还要移驾。

陈墨有事情,而且很重yào

,他找的就是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萧遘和学士承旨杜让能。历史已经改变了很多,真实的历史上,皇帝身边没有这样人多势众,由于仓皇出逃,负责断后的宋文通和魏玉霆等军被打的很狼狈,远远没有现在这样从容。禁军士兵损失惨重,只剩下一路逃窜。而随侍在皇帝身边的文官们更是寥寥无几,后来有一些文官和学士承旨杜让能一样,千辛万苦跑到了凤翔,而绝大部分则是厌恶田令孜的弄权,根本就没来。

尤其是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萧遘,他耻于和田令孜在一起,也因此被朱玫所挟持,留下了日后被诬陷赐死的后患。

萧遘和学士承旨杜让能就在衙署之内,陈墨求见,两人自然赶紧相见。

“子涵是不是有什么新的建议,这凤翔也不安全啊!”杜让能现在对陈墨的判断力很信服,进门就开始询问。

恭敬地给两人施礼,陈墨道:“学生认为,我们不能这样静等。当李昌符和朱玫应付过李克用,他们必定会来凤翔,到时候我们还要躲避,这两个逆贼兵多将广,凤翔又是李昌符的老巢,对我们很不利。”

“子涵的意思是,我们要早作打算。”杜让能问道。

“是的,陛下不敢回京师,田令孜也不敢,现在必须要做好准bèi

。”

萧遘沉思一下道:“凤翔已经等于死地,唯一的去处只能是兴元。”

其实,萧遘的意思是,去兴元可以,但不去西川。陈敬瑄为三川及峡内诸州指挥、制置使,皇帝去了西川还是要受到田令孜的挟持,这是萧遘、杜让能为首的文官阶层最不愿意看到的情况。

“忍得一时,不用忍一世,现在别无它法,一切要以大局为重!”陈墨心中有数,这个局面谁也无法更改,他只是想让萧遘和杜让能早作准bèi



杜让能明白陈墨的意思:“子涵是不是要我等和田令孜进行商议。”

“小子正是此意,入兴元也不容易,兴元节度使石君涉素来和李昌符、朱玫交厚,现在必须打通通往兴元的道路,否则后患无穷!”

虽然有陈墨提前通报消息让众多文官跟了上来,但萧遘和杜让能等人对田令孜的行为可谓深恶痛绝。这个权阉误国不说,还这样挟持皇帝,他们实在是不愿意和田令孜沟通,何况还是去和田令孜配合。

“子涵说得对,石君涉素来和李昌符、朱玫同流合污,如不早作打算,如此多的人怎么去兴元?”

杜让能突然醒悟,陈墨这是提醒自己和萧遘。现在的情况下,必须暂时和田令孜同仇敌忾,因为通往兴元的道路非常难行。凤翔通往兴元的道路就是栈道,栈道是木质结构,可以通车马,一旦兴元节度使石君涉丧心病狂的毁掉栈道,想去兴元只有在茫茫的山间穿过。想穿越这无边的大山,杜让能想一想都觉得不可能。

“兴元节度使石君涉敢这样做?”

“不是敢不敢的问题,而是石君涉做了我们有什么办法?只剩下在山中逃亡或者和李昌符、朱玫的联军血拼,我们拼得过李昌符、朱玫的十万军队吗?”

陈墨的话让杜让能和萧遘直冒冷汗,根据现在的状况,兴元节度使石君涉十有八九会这样做。一旦这样做了,等于让李昌符、朱玫的联军对皇帝瓮中捉鳖。当然,不会是赶尽杀绝,但皇帝和诸位文官在手,朱玫、李昌符就有了挟天子以令诸侯的资本,这就是他们背叛的初衷和目的。

“不如上书陛下如何?”萧遘仍旧不愿意和田令孜打交道,他见不得那副丑恶嘴脸。

陈墨轻轻摇头:“陛下说了不算,这是军队的事情,还请萧公、杜公暂时放下成见。以后我们见机行事。田令孜以后不可能再有这样的机会了,卧薪尝胆有何不可?”

“子涵言之有理,必须占据栈道,否则后患无穷!”杜让能首先表示同意,田令孜掌管着军队的调动,去别的地方田令孜不会同意,也不安全。不配合田令孜,失去了栈道的掌控,血战无可避免,不知dào

有多少人要因此丧命茫茫的山间。

萧遘皱着眉,事情还真有些紧迫,陈墨的建议可以说事无巨细,和田令孜妥协已经不可避免。

“群宪所言极是,子涵考lǜ

的周全,老夫开启临时政事堂,让田观军也参加此次议会。子涵也参加吧,到时候也好让诸臣认识到子涵睿智之处!”

这是想要让自己露脸了,可惜,陈墨认为这个时机不太好,建议拿出来就行。有田令孜在,他还要隐藏在暗处,机会有的是。

“小子才疏学浅,又是医官,不便参加政事堂的事情,还请萧公体谅小子的难处。”

“也对,子涵以后有机会,现在我们两个老朽出面就足够了。想来,这样比较稳妥,田令孜也会同意占据入兴元的栈道。”杜让能发话了,这是保护陈墨的举动,他的级别和资历、身份都不适合出现在政事堂上。

“两位相公公忠体国,这种忍辱负重是小子的楷模。”

事情办得差不多,陈墨这是要告辞了,既然事情已经确定了,萧遘也不挽留:“子涵心思慎密,可是大用之才,这个医待诏以后就不要做了,将来老夫和群宪给你寻一个适合的差事。”

“谢过萧翁、杜翁,小子告退了。”

这是做出了许诺,两位当朝宰相说的话不会像风一样飘走,只要他们以后在位,陈墨注定会有摆脱医官的机会。而且,陈墨本身的级别不低,一旦进入六部九寺,注定是一个重yào

的位置。

唐代的官员进阶不仅仅是靠科举,相比以后的朝代灵活得多。举荐异常重yào

,尤其是重臣的举荐,当然通过科举入仕有优势,因为那是公认的一种最常规途径,是苦读诗书努力的结果。可陈墨是由两位当朝宰相作保,只要不发生那些悲剧,将来的前途自会一片光明。

这当然是陈墨的目的,想要改变某些历史进程,就要有话语权,就要有自己的盟友支持,陈墨以后要依靠这两棵大树。

已经在路上,陈墨已经改变了很多,起码他改变了追随在皇帝身边的这些人,还有了一个隐藏实力的左睿存zài

。兴元节度使石君涉毁掉栈道的事情是陈墨知dào

的历史之一,现在陈墨提前做出了应对。在真实的历史上,皇帝这次逃入蜀中被石君涉坑得很惨。因为没有了栈道的便捷,被追的狼狈逃窜的皇帝只能借助本地向导进山。无边的大山就是吞噬生命的魔鬼,尽管有山民开路,但皇帝身边的随从人员还是在这次逃跑中损失近半。

如果及时,陈墨就可以让身边的人损失到最低,后面的历史进程如果不出意wài

,田令孜会在各方面的重压之下失势。而作为追随皇帝的诸位文臣也会得到皇帝更加的信任,后面就是宦官掌权的更替,陈墨还需yào

改变很多。

皇族就暂住在凤翔府府衙的后宅,这个后宅也是李昌符的居处。不过李昌符真的不富裕,这处府衙后宅也仅仅是宽敞而已,根本没有什么雕梁画栋,也没有特别奢华之处。

陈墨不但改变了皇帝的随从人员,也改变了凤翔文武官员命运,历史上这些人全部以谋逆罪杀了一个精光,也包括那位出迎的傀儡凤翔监军使潘义。在没有陈墨的历史上,皇帝由于逃得仓促,他身边的军队很少,也造成他不敢直接进入凤翔府,后来,随着溃散的军队逐渐回归才有了起色。不过现在一切都变了,皇帝直接进入了凤翔府城占据了李昌符的老巢。

也不知dào

是这些凤翔的文武官员故yì

还是没办法,李昌符的所有家眷在一些士兵保护下逃出了凤翔。陈墨估计应该是一种放任行为,毕竟李昌符有兵力的支持,这些官员不想做的太绝,也算是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

陈墨要面见皇族并不难,除了和守卫的禁军士兵相熟,他的身份也没有任何障碍,襄王李煴正在病中,这是一个很好的借口。

襄王李煴的腹泻本来就没有好,加上一路颠簸无法休息,现在有些加重的迹象。两位太医令和尚药局奉御向光彦已经给他进行过了诊治,也就是继xù

用药和休养,用不到陈墨在进行诊治。

陈墨探视襄王李煴只是借口,他实jì

上是来看望寿王李杰。

在襄王李煴的屋内做了做样子,陈墨留下几句安慰的话,他立kè

跑到了寿王李杰那里。

不但是寿王李杰在,董华怀玉也在,另一个寿王李杰的尾巴遂宁长公主更是不缺。

“陈待诏,我的跳棋已经精研的差不多了,今天一定要好好下几盘围棋。”看到陈墨,遂宁长公主也不顾什么礼节了,她立kè

兴奋起来,迎过来就连喊带叫,让陈墨怀疑这是不是还在逃难。

不管怎么样,对方身份尊贵,礼节必须十足,陈墨躬身施礼:“拜见寿王殿下,拜见长公主殿下!”

遂宁长公主一撅嘴,陈墨这家伙有些太老古董,太麻烦了,她直接道:“别罗嗦!来,过来下棋了!”

132 木秀于林者

“子涵的意思是李克用和王重荣会逼迫陛下会占据京师让田”

“这是最基本的条件,田观军已经完了,他最后只能去西川。至于李克用和王重荣他们不会进入京师太久,甚至不会进入。因为,他们周边的对手在虎视眈眈。李克用和王重荣长期占据京师,朱全忠不会答yīng

,秦宗权也不会答yīng

,他们才不会像傻子一样成为众矢之的!”

“明白了,李克用和王重荣这两个贼子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想要就要有大义的名分,正好利用这次机会除掉田令孜,还要美其名曰;清君侧!”

萧遘和杜让能终于明白了,陈墨这个妖孽比田令孜聪明得多,它能够猜测出这次战争的走向,对最后的结果也有正确的判断。任何一个时期,可能没有伟大的政治家,没有英猛的将军,没有多才的骚客,但总会有震古烁今的奸臣跳来跳去。奸臣或许是登不上大雅之堂,但奸臣从来就不是平地一声雷,从天而降,奸臣的诞生也是有成本的。田令孜太牛了,他牛的有些过分了,因此,他不死天下不宁。奸臣之于历史,可谓糊缝的烂泥,缺了他们历史大厦总觉得不够看。这倒不是说奸臣有多么重yào

,有多么不可或缺,有多么大的魅力,实在是因为这些奸臣往往就是左右历史车轮前进或倒退(当然基本是倒退了)的潜在因素所在,更因为这些奸臣的出现体现了当朝的一股风气,一种视听。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田令孜这棵大树长得太高了,他就是那个木秀于林者,当大风刮过,最高的大树是最明显的目标。

仔细想一想,陈墨的妖孽表现并不是特别妖孽,只是一种逻辑推理。而身处其中的萧遘和杜让能等人因为过于深陷其中,他们被时局和混乱暂时糊住了双眼,陈墨无疑就是那个给他们擦亮双眼的人

终于被放过了,陈墨一觉睡去,当他醒过来已经是接近午时。

醒来,却发xiàn

屋内多了一个人,是魏越睡在对面卧榻之上,这个经过血火历练的小伙子回来了,他竟跑到了陈墨的屋内呼呼大睡。

魏越的鼾声很响,他显然睡的极其香甜。

兄弟之情有多深才会这样跑过来酣睡?陈墨相信将心比心,魏越无疑对自己完全信任,自己何尝对他不是抱有厚望?

轻手轻脚的出屋,外面守卫的士兵向陈墨微微躬身。

陈墨点点头,由于是晚上到来,陈墨不知dào

自己身处何方,他看开始观察这个院落的布局。

好像是一处富家民居,陈墨睡觉的地方应该是后院,整个房舍的布局一间间错落有致,很方正,院落中除了花圃,还有一个小小的假山,给这个冬日的院落平添一抹亮色。

这时,展青和陈墨的护卫者们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的身后,为了避免惊扰沉睡中的魏越,陈墨微微点头。

不久到了前院,陈墨扭头对身后的士兵问道:“陛下和诸位臣公在哪里?”

“都在前面的衙署区之内,大郎要过去?”

陈墨点点头,他继xù

等待。因为守卫在这里的士兵是魏家的牙兵,这些牙兵是魏家的私人军队。他们负责主将的安全,也曾负责陈墨的安全,这次仍旧不会例外,他们要负责给陈墨引路。

一队士兵很快排着整齐的队伍出现,而就在陈墨出门的刹那,一个人,不一队人马出现在陈墨面前。

管虎和一队士兵就等在门外。

这是一次归队性质的会面,尽管陈墨没有任何作战经验,但他就是这只队伍的灵魂。

陈墨看到他们,立kè

想起来这次作战必定伤亡不少,所以他赶紧询问:“损失如何?有多少伤兵?”

“损失两百一十三人,轻重伤百余人,顾民顾医师已经和太医署的众位医生对伤员进行了处理,请大郎不必担心。”

“龙武军和神策左军的伤兵也进行处理了吗?”看来战斗很惨烈,团结很重yào

,这个时刻不能慢待友军,陈墨继xù

问到。

管虎再一次抱拳:“大郎,太医署的人不少,已经全部处理过。”

自己的教学和努力看来没有白费,这些太医署的医生和学生已经在慢慢成长起来,足够让陈墨欣慰。

“先带我去伤兵营看一看。”

和王行瑜的作战让这支队伍损失了两百余人,但剩余的这些士兵恐怕比原来的三千人还要可怕,因为他们已经在成长,那种彪悍的气质尽显无疑。

皇帝的家眷和官员住在城内,军队的驻地在城外,凤翔这座不大的城池装不下这么多人,属于陈墨的那些士兵也在城外北侧的一个临时军营之内。

这是一处临时建起来的营房,很大很大,因为来的军队太多了,只能因陋就简。

进入自己的伤兵营,左睿训liàn

出来的士兵让陈墨再一次确认,他们才会是一个真zhèng

的无dí

之师。

天气很冷,伤兵的住处和普通士兵没有太大区别,但唯一的区别却表现出这支军队的凝聚力——伤兵居住的每一间简陋的茅草屋中都有炭火。

这就是一支军队素质的体现,他们是一个集体,健康的士兵们可以让自己受冻,但伤兵不会。

处理好伤兵是一支军队保持士气的最佳方法之一,陈墨很认真,一个个的伤兵他都会亲自询问并查看伤情。也就在陈墨一间间屋子查看的时候,姜粟和李戊得知陈墨到来,两个跑了过来。

“大郎放心吧!都是我们亲手处理的,缝合、包裹伤口、用药不会有问题。”不等陈墨开口,心直口快的姜粟抢先开始对自己的功劳表示满yì



“没有需yào

手术的吧?还是你们”

“都是刀箭之伤,不需yào

手术,缝合处理伤口没什么,若有需yào

大郎动手的手术,我们早就把你喊起来了。”李戊同样是大大咧咧,他不等陈墨说完就跑上前来。

“其它两个友军的伤兵营情况如何?”陈墨重重的拍了一下李戊的肩膀表示满yì

,全骑兵作战的确是这样,伤兵以刀枪伤为最多,而那些贯穿伤很少有活下来的机会。同时,陈墨也没忘记询问其它友军的伤亡情况。

李戊咧嘴一笑:“宋大将军和张大将军都是体恤士兵的好长官,都是对伤兵照顾有加,朝廷的军队如果都是这样,何愁那些贼子的作乱!”

陈墨点头,他对这次太医署的工作很满yì

,这已经算是给大唐的战场救护拉开了崭新的一页:“那就不去其它伤兵营了,我回城去还有事情,这里就拜托了!”

PS:致歉!章节发错了,已经修改,另求收藏!

133 我已经在路上

眼看就是新年,这个新年对皇帝来说很悲催。

悲催的当然还有这些官员的军中将士,陈墨最担心的就是皇帝和这些将士,因为他知dào

皇帝不久后还要移驾。

陈墨有事情,而且很重yào

,他找的就是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萧遘和学士承旨杜让能。历史已经改变了很多,真实的历史上,皇帝身边没有这样人多势众,由于仓皇出逃,负责断后的宋文通和魏玉霆等军被打的很狼狈,远远没有现在这样从容。禁军士兵损失惨重,只剩下一路逃窜。而随侍在皇帝身边的文官们更是寥寥无几,后来有一些文官和学士承旨杜让能一样,千辛万苦跑到了凤翔,而绝大部分则是厌恶田令孜的弄权,根本就没来。

尤其是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萧遘,他耻于和田令孜在一起,也因此被朱玫所挟持,留下了日后被诬陷赐死的后患。

萧遘和学士承旨杜让能就在衙署之内,陈墨求见,两人自然赶紧相见。

“子涵是不是有什么新的建议,这凤翔也不安全啊!”杜让能现在对陈墨的判断力很信服,进门就开始询问。

恭敬地给两人施礼,陈墨道:“学生认为,我们不能这样静等。当李昌符和朱玫应付过李克用,他们必定会来凤翔,到时候我们还要躲避,这两个逆贼兵多将广,凤翔又是李昌符的老巢,对我们很不利。”

“子涵的意思是,我们要早作打算。”杜让能问道。

“是的,陛下不敢回京师,田令孜也不敢,现在必须要做好准bèi

。”

萧遘沉思一下道:“凤翔已经等于死地,唯一的去处只能是兴元。”

其实,萧遘的意思是,去兴元可以,但不去西川。陈敬瑄为三川及峡内诸州指挥、制置使,皇帝去了西川还是要受到田令孜的挟持,这是萧遘、杜让能为首的文官阶层最不愿意看到的情况。

“忍得一时,不用忍一世,现在别无它法,一切要以大局为重!”陈墨心中有数,这个局面谁也无法更改,他只是想让萧遘和杜让能早作准bèi



杜让能明白陈墨的意思:“子涵是不是要我等和田令孜进行商议。”

“小子正是此意,入兴元也不容易,兴元节度使石君涉素来和李昌符、朱玫交厚,现在必须打通通往兴元的道路,否则后患无穷!”

虽然有陈墨提前通报消息让众多文官跟了上来,但萧遘和杜让能等人对田令孜的行为可谓深恶痛绝。这个权阉误国不说,还这样挟持皇帝,他们实在是不愿意和田令孜沟通,何况还是去和田令孜配合。

“子涵说得对,石君涉素来和李昌符、朱玫同流合污,如不早作打算,如此多的人怎么去兴元?”

杜让能突然醒悟,陈墨这是提醒自己和萧遘。现在的情况下,必须暂时和田令孜同仇敌忾,因为通往兴元的道路非常难行。凤翔通往兴元的道路就是栈道,栈道是木质结构,可以通车马,一旦兴元节度使石君涉丧心病狂的毁掉栈道,想去兴元只有在茫茫的山间穿过。想穿越这无边的大山,杜让能想一想都觉得不可能。

“兴元节度使石君涉敢这样做?”

“不是敢不敢的问题,而是石君涉做了我们有什么办法?只剩下在山中逃亡或者和李昌符、朱玫的联军血拼,我们拼得过李昌符、朱玫的十万军队吗?”

陈墨的话让杜让能和萧遘直冒冷汗,根据现在的状况,兴元节度使石君涉十有八九会这样做。一旦这样做了,等于让李昌符、朱玫的联军对皇帝瓮中捉鳖。当然,不会是赶尽杀绝,但皇帝和诸位文官在手,朱玫、李昌符就有了挟天子以令诸侯的资本,这就是他们背叛的初衷和目的。

“不如上书陛下如何?”萧遘仍旧不愿意和田令孜打交道,他见不得那副丑恶嘴脸。

陈墨轻轻摇头:“陛下说了不算,这是军队的事情,还请萧公、杜公暂时放下成见。以后我们见机行事。田令孜以后不可能再有这样的机会了,卧薪尝胆有何不可?”

“子涵言之有理,必须占据栈道,否则后患无穷!”杜让能首先表示同意,田令孜掌管着军队的调动,去别的地方田令孜不会同意,也不安全。不配合田令孜,失去了栈道的掌控,血战无可避免,不知dào

有多少人要因此丧命茫茫的山间。

萧遘皱着眉,事情还真有些紧迫,陈墨的建议可以说事无巨细,和田令孜妥协已经不可避免。

“群宪所言极是,子涵考lǜ

的周全,老夫开启临时政事堂,让田观军也参加此次议会。子涵也参加吧,到时候也好让诸臣认识到子涵睿智之处!”

这是想要让自己露脸了,可惜,陈墨认为这个时机不太好,建议拿出来就行。有田令孜在,他还要隐藏在暗处,机会有的是。

“小子才疏学浅,又是医官,不便参加政事堂的事情,还请萧公体谅小子的难处。”

“也对,子涵以后有机会,现在我们两个老朽出面就足够了。想来,这样比较稳妥,田令孜也会同意占据入兴元的栈道。”杜让能发话了,这是保护陈墨的举动,他的级别和资历、身份都不适合出现在政事堂上。

“两位相公公忠体国,这种忍辱负重是小子的楷模。”事情办得差不多,陈墨这是要告辞了,既然事情已经确定了,萧遘也不挽留:“子涵心思慎密,可是大用之才,这个医待诏以后就不要做了,将来老夫和群宪给你寻一个适合的差事。”

“谢过萧翁、杜翁,小子告退了。”

这是做出了许诺,两位当朝宰相说的话不会像风一样飘走,只要他们以后在位,陈墨注定会有摆脱医官的机会。而且,陈墨本身的级别不低,一旦进入六部九寺,注定是一个重yào

的位置。唐代的官员进阶不仅仅是靠科举,相比以后的朝代灵活得多。举荐异常重yào

,尤其是重臣的举荐,当然通过科举入仕有优势,因为那是公认的一种最常规途径,是苦读诗书努力的结果。可陈墨是由两位当朝宰相作保,只要不发生那些悲剧,将来的前途自会一片光明。

这当然是陈墨的目的,想要改变某些历史进程,就要有话语权,就要有自己的盟友支持,陈墨以后要依靠这两棵大树。

已经在路上,陈墨已经改变了很多,起码他改变了追随在皇帝身边的这些人,还有了一个隐藏实力的左睿存zài

。兴元节度使石君涉毁掉栈道的事情是陈墨知dào

的历史之一,现在陈墨提前做出了应对。在真实的历史上,皇帝这次逃入蜀中被石君涉坑得很惨。因为没有了栈道的便捷,被追的狼狈逃窜的皇帝只能借助本地向导进山。无边的大山就是吞噬生命的魔鬼,尽管有山民开路,但皇帝身边的随从人员还是在这次逃跑中损失近半。

如果及时,陈墨就可以让身边的人损失到最低,后面的历史进程如果不出意wài

,田令孜会在各方面的重压之下失势。而作为追随皇帝的诸位文臣也会得到皇帝更加的信任,后面就是宦官掌权的更替,陈墨还需yào

改变很多。

皇族就暂住在凤翔府府衙的后宅,这个后宅也是李昌符的居处。不过李昌符真的不富裕,这处府衙后宅也仅仅是宽敞而已,根本没有什么雕梁画栋,也没有特别奢华之处。

陈墨不但改变了皇帝的随从人员,也改变了凤翔文武官员命运,历史上这些人全部以谋逆罪杀了一个精光,也包括那位出迎的傀儡凤翔监军使潘义。在没有陈墨的历史上,皇帝由于逃得仓促,他身边的军队很少,也造成他不敢直接进入凤翔府,后来,随着溃散的军队逐渐回归才有了起色。不过现在一切都变了,皇帝直接进入了凤翔府城占据了李昌符的老巢。

也不知dào

是这些凤翔的文武官员故yì

还是没办法,李昌符的所有家眷在一些士兵保护下逃出了凤翔。陈墨估计应该是一种放任行为,毕竟李昌符有兵力的支持,这些官员不想做的太绝,也算是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

陈墨要面见皇族并不难,除了和守卫的禁军士兵相熟,他的身份也没有任何障碍,襄王李煴正在病中,这是一个很好的借口。

襄王李煴的腹泻本来就没有好,加上一路颠簸无法休息,现在有些加重的迹象。两位太医令和尚药局奉御向光彦已经给他进行过了诊治,也就是继xù

用药和休养,用不到陈墨在进行诊治。

陈墨探视襄王李煴只是借口,他实jì

上是来看望寿王李杰。

在襄王李煴的屋内做了做样子,陈墨留下几句安慰的话,他立kè

跑到了寿王李杰那里。

不但是寿王李杰在,董华怀玉也在,另一个寿王李杰的尾巴遂宁长公主更是不缺。

“陈待诏,我的跳棋已经精研的差不多了,今天一定要好好下几盘围棋。”看到陈墨,遂宁长公主也不顾什么礼节了,她立kè

兴奋起来,迎过来就连喊带叫,让陈墨怀疑这是不是还在逃难。不管怎么样,对方身份尊贵,礼节必须十足,陈墨躬身施礼:“拜见寿王殿下,拜见长公主殿下!”

遂宁长公主一撅嘴,陈墨这家伙有些老古董,太麻烦了,她直接道:“别罗嗦!来,过来下棋了!”

134 请手下留情

这什么时候,还有心情下棋,陈墨没回应,而是转头礼貌的问候董怀玉。

遂宁公主看到陈墨依旧这样彬彬有礼,她转过身跑到屋内的案几旁:“七郎,董将军,下棋了。”

寿王李杰无奈的笑了笑,随后向陈墨一拱手:“陈墨待诏不要介yì

,十一姊最近心情不好,也就是下棋解解闷,陛下移驾到这凤翔,谁也没办法。”

案几上就放着陈墨用纸画的跳棋棋盘,棋子已经摆好,陈墨就奇怪了,这么匆忙跑出来,这位公主殿下竟然没有忘了带上这个跳棋棋盘。遂宁公主的意思很明确,陈墨不下可以,晒着你没商量。

这些皇族其实是被挟持而来,虽然表面很自由,但实jì

上只有跟着大部队逃跑,想要关心皇帝移驾和战争的事情绝无可能。想想也是一种时代的悲哀和无奈,自己的命运在他人之手,他们能干什么?也只是自己给自己找乐子而已。

“十一姊的棋艺最近长进了很多,陈待诏不如来上一盘如何?”寿王李杰知dào

陈墨其实没什么事情,只是来看看自己,若有事请早已经有了暗示,他干脆随了公主的心愿。

恭敬不如从命,陈墨不想下棋,但寿王李杰的面子要给。

依旧是四个人相对而坐,规则采用单跳,陈墨就坐在遂宁公主的对面,这种下法曾经有过,陈墨完胜。

所有的棋类游戏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要做好布局。跳棋也一样,陈墨很有经验,规规矩矩的开始,不让自己后路的棋子出现孤军,因为四人对战中盘就是集中在中路混战,要有很好的连续性才能最终获胜。

寿王李杰、遂宁公主和董怀玉也有了经验,四人很快进入中盘的绞杀。

陈墨突然发xiàn

自己很难获胜,因为寿王李杰和董怀玉比以前精明了很多。他们根本不给陈墨让路,哪怕一步都不让,宁可自己一步一步往前挪也不会给陈墨搭桥跳动的机会。而遂宁公主则更聪明,她选择在右路寿王李杰棋子的边缘突pò

,棋子的跳跃速度明显快上很多。

有些愕然的陈墨看向两侧的寿王李杰和董怀玉,可惜两人只管低着头关心棋局,对陈墨视若无睹。

再看向遂宁公主,这位逃难出来的长公主毫无颓色,漂亮依旧,甚至很精神,大有满面红光的意味。

很突然,嫣然一笑百媚生,漂亮公主得yì

地笑了。

陈墨什么都明白了,怪不得寿王李杰和董怀玉不抬头,原来是不好意思面对自己。陈墨就这样眼睁睁被三个人做了,而且做的无话可说,他只能继xù

坚持。

拖也要被拖死,陈墨不可能有取胜的机会,因为寿王李杰和董怀玉根本不想赢,他们只想让遂宁公主赢下来就行。

不出意wài

,遂宁公主第一个攻占了陈墨的营盘。不过还要分出座次和相差步数,寿王李杰和董怀玉阻击陈墨可以,但在这种游戏上还真不是陈墨这个老手的对手,第二名妥妥的。

也不知dào

是让,还是真的棋力稍强,寿王李杰战胜董怀玉获得了第三。

“再来!这次我和陈待诏单独对局!”获胜的遂宁长公主满面红光,立kè

向陈墨发出挑zhàn



寿王李杰和董怀玉笑了,好在笑的还有些不好意思,也不算太无耻。陈墨也无法和他们计较,这本身就是游戏,哄着小姑娘高兴的游戏罢了。

单挑陈墨可不怕这位长公主,他立kè

迎战:“那请殿下先手。”

遂宁长公主也不客气,提子走出第一步。

棋局的开端没什么,就是一个构架,双人对战的胜负手在于精确的布局和中盘的灵活技巧,这种对战的胜负和多人不一样,高手胜负只在一两手之间。

开局陈墨就感到这位漂亮的公主殿下棋艺长得飞快,和第一次完全不同,遂宁公主显然真的对跳棋精研了一段时间。单挑的下法速度很快,双方很快进入中盘,陈墨现在不得不承认自己其实就是一个半吊子。

本来考lǜ

是不是让着些这位美丽的公主,现在却骇然发xiàn

,遂宁公主才是真zhèng

的高手,无论是棋局的布局还是借力,阻击都运用的极其娴熟。陈墨不得不叹服,一盘棋他整整输了十几手。其实,跳棋赢得就是计算能力,一个正真下了功夫的跳棋游戏高手出现了,而且是一个漂亮美女,还是公主。

“下官已经远远不是殿下的对手,不用下了,再下下官也是输!”陈墨站起身,心服口服的躬身一礼。

“不行,再来,谁知dào

你是不是故yì

的输给我,再来!”遂宁公主不依不饶,显然虐待陈墨很爽。

陈墨一脸苦笑:“殿下,下官就是故yì

要输给殿下也不用输这么惨啊!”

“陈待诏就再来一盘吗?本王也是刚刚知dào

十一姊的棋艺变得如此厉害,想来本王和董将军差的更多,还是陈待诏勉为其难和十一姊对手吧!”

还嫌不够丢人,这是要让自己输个彻底啊!可陈墨没办法,这可是未来皇帝的请求,就是输的再惨也要迎头而上。

鼓足勇气,陈墨也不讲究了什么礼仪了,他一撸袖子,一副大义赴死的表情:“那下官就奉陪到底,不就是输吗?我输得起!不过还请长公主殿下手下留情”

大散关历史上为周朝散国之关隘,故称散关,也是关中四关之一。位于凤翔南秦岭北麓,自古为“川陕咽喉”。

入关中的最重yào

栈道叫褒斜道,是巴蜀通秦川之主干道路。而近在眼前的这条栈道叫陈仓道,楚汉相争时韩信“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就经过这条陈仓道栈道,而修的是褒斜道。

萧遘和杜让能在府衙内进行的临时政事堂公议,田令孜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们会邀请自己参加。而且,态度很端正的很惊喜,竟然是和他商议自己后路的问题。萧遘和杜让能几人无疑提醒了田令孜,兴元节度使石君涉和李昌符、朱玫素来一个鼻孔出气,而石君涉也和田令孜的长兄三川制置使,颍川郡王陈敬瑄屡屡有摩擦,不得不防。

如果兴元节度使石君涉毁了褒斜道,后路只剩下一条陈仓栈道,陈仓栈道和褒斜栈道相通,如果真到了那时,那能等于要去山中碰运气。

田令孜当然不愿意在莽莽群山中去碰运气,这一次他和文臣们出奇的保持了一致,必须立kè

派兵沿着陈仓栈道去抢占褒斜栈道,以防石君涉给来一个措手不及。

心急如焚,田令孜立kè

招见神策左右两军大将军宋文通、张造,还有龙武左军大将军魏玉霆。PS:要停电了,今天只能一更了。

135 坐不住了

宋文通兵多将广,而且手下战斗力较强。

宋文通这个人很忠心,也敢于承担责任,抢占褒斜栈道的任务就这样归了他。

褒斜栈道北起关中斜谷口,南至褒谷口,褒斜栈道是历史上开凿早、规模大、沿用时间长的栈道,始于战国范雎相秦时,在山中延绵几百里。穿秦岭、越太白、沿湑水河而下,过汉江、经巴山、入川北的南江、巴中与南方诸州道接通。

褒斜栈道相对较宽,自秦代就能够通过大部队和辎重,“栈道千里,无所不通,唯褒斜绾毂其口”,可见褒斜栈道的重yào

性。

眼看就是新年,年也不过了,宋文通立kè

派手下大将宋继鹏领兵一万沿着陈仓栈道开始向南占领栈道。第三天的大年初一,没有李昌符和朱玫来进攻的消息,放心不下的田令孜再次让宋文通派出大将宋继筠领五千人开始沿着陈仓栈道增援。

这是一个提心吊胆的新年,千辛万苦跑到凤翔,现在一万五千士兵派出去,兵力分出去,还要担心李昌符和朱玫来进攻凤翔。而李克用和王重荣也要时刻提防,实在是没有一点新年的气氛。

陈仓栈道占领起来相对容易,但也有潜在的风险,这条栈道相对陈旧而狭窄,并不太适合大军快速通过。因此,占领陈仓栈道的士兵除了占领,还要负责修缮栈道。当然,去郿县走斜谷口更加容易。但走郿县是一个很不安全的途径,郿县位于凤翔府之东约百里,要再次回到五丈原之东,一旦李昌符和朱玫的军队过来,以朝廷现在的军事力量,根本无法战胜也无法阻挡李昌符和朱玫的联军。因此,走陈仓栈道实jì

上是一种安全考lǜ



转眼已经是光启二年,就在神策左军逐步占领陈仓栈道的同时,皇帝下召,设感义军守凤州和大散关,暂以张造领军。

这完全是逃跑的节奏,因为谁都知dào

李昌符不可能放qì

自己的老巢,而张造这个神策军右军大将军兼领感义军大将军实jì

上是维修工,他们要负责陈仓栈道的守卫和修缮工作。

也就在准bèi

工作进行中,京师逃过来的官员和一些将士也陆续抵达凤翔。

确切消息传来,李克用回师河中,他与王重荣、朱玫同时上表,请皇帝銮驾驻跸凤翔,数田令孜之罪,并以杨复恭复知内枢密事。

杨家人开始行动了,代表人物无疑就是曾任枢密使的杨复恭。

现在的情形,杨家无疑是在联络各种力量给田令孜施压,而另一个逐渐在强dà

的藩镇朱全忠闷不做声,这说明杨家成功借助了各方面的力量。杨家的目的很明确,把田令孜头上的光环慢慢去掉,让他不再拥有以前说一不二的权利。

军队的掌握和皇帝的信任才是立身之本,这是田令孜风光这么多年的真zhèng

依靠。杨家人这是在蚕食田令孜的力量,这次与上次的入蜀中不同,因为这次等于是挟持,挟持无疑对皇帝造成了很大的伤害。杨家和王家下一步已经看的见,必定是去掉田令孜十军兼十二卫观军容使的职位,然后取而代之。

田令孜很明白这一点,在这些上表无法隐瞒的情况下,田令孜能做的就是保持自己生存的根本,不让皇帝离开自己的视线,尽量让皇帝对自己不要有太强烈的不满。最重yào

的是,他不放qì

手中的兵权。

田令孜愈发紧张起来,对军队的掌握更加严密,最受信任的几员保銮都将王建、晋晖、李师泰、李铤等人都被安排在了凤翔,而杨复光的义子杨守亮、杨守宗两人则被安排到了张造的感义军中。

皇帝明显对田令孜越来越不满,已经开始商议杨复恭的任命问题。生活的艰难,军事的失败,加上这种挟持让皇帝对他彻底失望了。

杜怀山最近一直很忙,要时不时的给襄王李煴进行治疗。另外,整个太医署跑到凤翔的人全部加在一起有百余人,这百余人都要归杜怀山和孙解两个人管理。忙当然有忙的理由,一百多人伺候皇族当然没问题,问题是军中,除了治疗伤兵,这一百多人还要担任军中医官。

开始阶段,由于战争,一些疾病都是不是问题,扛也要扛过去。但随着皇帝在凤翔稍稍稳定,各种疾病开始暴露出来。一百多人已经远远不够,为了稳定军心,也致使两位太医令和陈墨开始加入到军医的行列。

几天后,治病救人的事情逐渐稳定下来。陈墨不想呆在凤翔了,他有些坐不住了。因为凤翔的气氛越来越紧张,让他感觉到了风雨的来临,这种感觉很不舒服。

“恩师,我带几个人去栈道追随前面的将士。”

杜怀山想了想:“也好,将士们很辛苦,抢修栈道伤了不少人,子涵去正好。”

“恩师记得提醒学士和萧翁不要离开陛下,学生去了。”

“子涵这是什么意思?”杜怀山满脸疑问。

“看样子李克用和王重荣已经与李昌符、朱玫达成一致,我们去兴元已经无可改变。”

杜怀山直皱眉:“子涵是说,田令孜要继xù

挟持陛下和百官?”

陈墨点头:“田令孜估计不敢对陛下怎样,也不敢对诸位臣公怎么样,因此学生决定和将士们去头前开路。”

“兴元那里不安全,沿路艰辛,子涵去吧!”

杜怀山明白了陈墨的意思,田令孜不会束手就擒,他的活路在西川,皇帝在手中,即使压力再大,田令孜也会做最后的反抗。进入兴元是早晚的事情,既然无法改变,陈墨这次是要去前面开路。

无论是皇帝还是田令孜,其实对张造都很信任,不然控zhì

后路的感义军也不会交给他掌管。

张造的军事力量相比宋文通要弱上很多,他手下最得力的干将就是姚开和李铤。而一直不被他特别重视的左睿现在也成了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因为管虎手中有三千真zhèng

的骑兵。

这个驻军之地叫大散关,大散关因重yào

的战略地位,自古以来就是关中四大门户之一。大散关东有函谷关、南有武关、西有北有萧关。不仅如此,因它特殊的地理位置,从古到今,又是文人墨客、达官贵人及普通老百姓游览之地。据传“老子西游遇关令尹喜于散关“,授《道德经》一卷;曹操过大散关留下了《晨上大散关》的诗;唐代王勃、王维、岑参、杜甫、李商隐等,特别是宋代陆游、苏东坡有关大散关的诗最多,影响也最大,如陆游就留有;“楼船夜雪瓜洲渡,铁马秋风大散关。”等等众多诗句,都提及大散关。

屹立在大散关,纵目远眺,但见群山叠嶂,古木无边,两侧的山峰如卧牛,如奔马,又像密不透风的天然屏障,极其壮美。

张造对陈墨印象不错,这位手下大将左睿的未来妹夫医术精湛,军将中的风评极高,再加上和皇族和朝中官员的关系也不一般,值得张造另眼看待。

“子涵还是不要上去为好,这陈仓栈道实在是不好走,修缮完毕恐怕要用一个月的时间,道路艰辛,前面危险重重,还是不要去了!”

陈墨的要求张造不同意,陈仓栈道的难行是一个方面,何况,未知的战斗谁也无法预料,另一个重yào

原因是;他希望陈墨这位神医留在自己军中。

“大将军,鄙人是医生,作为一个医者,在这危难时刻更应该挺身而出。前方的将士需yào

我,我已经和恩师做了沟通,还请大将军准许,让管校尉做我的护卫。”

原来是这么回事,陈墨竟然是来讨要管虎和那些士兵,但这三千人是骑兵,走这样的道路骑兵根本用不上。

“子涵我看还是要慎重,骑兵根本无法沿着栈道赶上去,即使是上去还是步卒更为稳妥。”不是张造不放人,是他认为陈墨太糟蹋这些骑兵了。

“那就请大将军给安排些人好了,前方我一定要去,就请大将军帮忙。”

张造对陈墨的执着很佩服,他想了想随后道:“子涵身边护卫不少,再派一些我手下的牙兵,另外让管校尉派出五百人如何?”

陈墨身边的人真的不少,除了贴身护卫展青,还有古子锐、王成和田六等百余人。张造能够看得出这些人很强悍,加上自己一些手下牙兵和管虎手下的五百人,这力量绝对不弱,安全没问题。

“多谢大将军,鄙人这次是为了支援前方的将士顺利占领栈道,再有大将军坐镇后方即可万无一失。”

张造点头:“山中不服王化者甚多,虽然沿途有我们不少人,但还是这样比较稳妥。子涵一定要记住,前方一旦开战子涵就要赶紧后撤,作战不是你的事情,定要谨记!”

百般叮嘱,还让这么多人保护几个医生,张造也是没办法,谁让陈墨是左睿的妹夫还和皇族百官交好呢?

张造这个人一向以护犊出名,这也是他受到手下拥戴的最重yào

原因。其实山民不敢袭击军队,张造是怕前面的将士和山南西道节度使石君涉的手下发生争斗。陈墨不能有失,否则将来他没办法给皇帝和左睿以及那些朝臣交代,谁让陈墨是一个红人呢?

136 可立于不败之地

陈仓栈道不但陈旧,而且相对很狭窄。

这条古栈道狭窄的地方仅仅可容一人一马通过,陈墨带着近千人,这近千人带着几十匹马在这条蜿蜒的栈道上拉开了很长很长。

群山崎岖,栈道宛如长蛇延绵,行走峡谷林立的栈道极其危险,在栈道上看向脚下会让人望而生畏。第一天的速度不错,众人前进了几十里,第二天,栈道终于走的不在顺畅。栈道又称阁道、复道,这种深山峡谷中开凿的道路是一大创举,它成功解决了进山和出山跋山涉水的难题,无论是在经济文化交流和战略方面都发挥了至关重yào

的作用。

栈道是沿石壁开出石道,横铺木梁木板,或在崖壁上横向凿孔,以插入粗木梁,并下加斜撑。梁上再铺厚木板,又于路之旁侧加构铁链或木栏。栈道上部分亦可建以屋盖和坞堡阁道和栈阁,坞堡、栈阁是用来休息和互相避让的设施。栈道盘旋于高山峡谷之间,因地制宜采的用不同的工程技术措施,或凿山为道,或修桥渡水,或依山傍崖构筑用木柱支撑于危岩深壑之上的木构道路,表现了华夏人在筑路工程中,适应十分复杂的地形条件的出色的技术能力。修筑栈道在生产力较为落后年代一项殊为艰苦的工程,莽莽秦岭巍峨挺拔,高峻险陡,要穿越岂非易事。蜀道的选线大多是在羊肠小道的基础上因水而成,沿着河谷前进。分布于河谷近侧的道路,因水文资料的欠缺,每遇洪水经常被淹没。于是,就只有将路基逐渐升高。年复一年,越升越高。隋唐以后,栈道越来越高。

仅升高路基还是不行,这时,真zhèng

的“栈道”出现了,也便出现了“栈道”这个词。

栈道大致以如下几种形式建成:一种为在离河床不太高的悬崖峭壁上凿出横洞,穿以横木为梁的栈道,这种方式称“标准式栈道”;另一种为“斜柱式”,就是如果栈道离水面较高,不能在河床上立柱,则在路下的悬崖上凿斜孔,孔内立斜柱以支持横梁,斜柱的作用与立柱相同;还有一种“无柱式”,即在陡壁地段,难以用斜柱支撑,距河床又高又不能竖立柱的时侯,则修成仅安横梁的栈道。有的地方还将木制的横梁改为石梁,称之为“石栈”;再一种为“依坡搭架式”,在岩壁有倾斜的地方,在倾斜或阶梯状的岩石上凿洞安立柱,横梁一头架在立柱上,一头架在山坡上开出的石坎上,或在斜坡上多处竖立柱,在立柱上架横梁,横梁上铺木板成路……这是几种较常见的栈道修筑形式。除此,尚有“凹槽式”,“多层平梁重叠连缀式”,“石积式”等等。

前方已经是梯子崖,战马无疑已经成为了累赘。

这个地方是尚塬驿,驻守在这里的是姚开手下大将公孙郜。作为姚开的手下,公孙郜知dào

陈墨是谁,虽然两人没什么交情,但公孙郜可不敢怠慢陈墨,姚开的手下人对陈墨的眼神除了尊重没有别的,陈墨的骊山之行让这些将士对陈墨记忆太深刻了。

住宿和吃饭的问题很好解决,尚塬驿就是一个军营,公孙郜亲自负责安排陈墨等人。

离开尚塬驿,艰难的一段路程开始。除了要经过狭窄的栈道,众人还要不停顺着变换的山路登高,然后顺阶而下,整个过程艰辛而又漫长,就是为了到达凤州。

凤州是秦蜀咽喉,汉北锁钥之地,北依秦岭主脊,南接紫柏山,栈道贯通全境。几条栈道就是在这里连接褒斜栈道通往汉中,可以说占据凤州就卡住了皇帝逃跑的生命线。

这里冬无严寒,夏无酷热,雨量适中,资源丰富。姚开和西门重遂就驻守在凤州,凤州除了战略意义,最重yào

的是给军队提供了给养。开路先锋宋继鹏足够凶狠,在姚开和西门重遂跟上后,宋继鹏已经完全控zhì

了凤州,并把这里的官员和物资整个清理了一遍。

陈墨的到来有些意wài

,姚开和西门重遂不明白陈墨跑来干什么,派几名医生过来完全可以,不在皇帝身边,如此的艰难他自己跑来干什么?

“子涵来了就来了吧,就在这凤州坐镇,还有三百里的栈道才能到汉中,沿途有不少将士受伤,就全靠子涵了。”无论怎样,姚开和西门重遂对陈墨都很亲近,见面直接就分派任务。

陈墨也不推辞,但也提出自己的要求:“给将士们疗伤义不容辞,但在这里休息两日,我还要前进,去追赶前方开路的将士,前面没有传来作战的消息吧?”

褒斜栈道是汉中通往北方的主干道,这条道路很好走,主要是宽大,通过马车都没有问题,因此前进的速度一定很快,陈墨开始担心褒斜栈道的争夺是不是已经开始。“子涵还是不要去,太过危险!前方还没有作战的消息传来,不过估计也快了,除非山南西道节度使石君涉欢迎我们去汉中。”姚开阻止陈墨的同时也做出了回答。

山南西道节度使石君涉怎么会欢迎?他和李昌符、朱玫一个鼻孔出气,皇帝去了汉中他算什么?力量不足,挟持皇帝做不到,不挟持皇帝就要养,石君涉可没有那么忠心爱国,也没有为朝廷和大局考lǜ

的智慧,他只想在汉中做自己的土皇帝。“没有作战消息就好,最好是不要作战,不伤和气总比刀兵相见要强上很多。”

“我看总要刀兵相见,石君涉手下有很多夷兵,山南西道监军使严遵美素来与石君涉不睦,这次恐怕会成为我军的助力。”西门重遂对山南西道的情况很了解,他直接否决了陈墨的希望。

“山南西道监军使可以控zhì

军队吗?”陈墨想不到石君涉的控zhì

力竟然是这样,还受到监军的威胁。

西门重遂点头:“严遵美与我很熟,此人忠谨无匹,他主要掌握着那些汉人士兵,与石君涉的力量基本持平。因此,这次进入汉中会相对容易,但石君涉想来也不会轻易就范,就怕他丧心病狂的毁坏栈道。”

“那石君涉就必输无疑了?”

“我们的军队上去,加上监军使帮忙,石君涉自然要败。就是石君涉破坏了栈道也没用,只能延缓我军的速度,现在正是冬季枯水期,就是没有栈道我军也会顺着河谷抵达汉中。何况严遵美监军使估计会来接应,石君涉不战已经败了。”

“既然已经立于不败之地,那我更要去了!”陈墨一脸向往的神情,他相信西门重遂的话,因为他知dào

历史。

137 老朋友

在凤州两日,陈墨在西门重遂和姚开的百般叮嘱下上路了。

褒斜栈道果然比陈仓栈道宽了很多,而且很平坦,加上沿途栈阁都是自己人,速度明显快了很多。这次陈墨走的是正南线,就在陈墨等人即将到达褒城县(今留坝县)的时候,前方传来消息,战争没有发生,但石君涉却正在破坏栈道。褒城县距离兴元还有百里,这百里的栈道被破坏情况同样会很严重,宋继鹏和宋继筠两位将军也正在沿着被破坏的栈道在向南挺近。

“加快速度,去干掉石君涉!”没什么可犹豫的,必胜之战啊。

过了褒城县一直往南就是兴元,神策左军在沿途仍旧留着很多人,这些人是是留守修复栈道的人,同时,也有不少沿途被雇佣的百姓在帮忙修缮被破坏的栈道。栈道时常会受到山地各种自然力量的侵袭,如暴雨、山洪冲坏路基,溜山滑坡堆塞道路等等。但对它最彻底最残酷的破坏,却每每是我们人类自己。千百年来,栈道就是这样修了毁,毁了修,修了再毁,毁了再修。破坏永远要比建设容易得多,陈墨看着被破坏的栈道,他的心很痛很痛;不是他担心皇帝的安危,其实就是不修这一段栈道,这一百里的路程由于季节原因也勉强能够通过。陈墨在替这些背叛者和时代感到悲哀,他不明白为什么有这么多的背叛者,朝廷并没有把这些人逼上绝路,为什么还有这么多人选择走上背叛的道路?难道背叛比平稳的生活更有吸引力?

是人性和道德的缺失?还是欲望的膨胀?

陈墨不明白石君涉是不是脑袋有问题,他的力量不足以对抗朝廷,而李昌符和朱玫之流根本不值得信任,石君涉为什么还要这样做?难道仅仅为了保持自己在兴元的统治?

即使被破坏,由于是冬季,栈道下的道路仍旧可以勉强行走。陈墨等人就这样沿着河谷一直向南,在离开褒城县的第二天,他们终于追上了大部队。

坐镇后路的是宋文通手下大将宋继筠,得知有增援部队上来,还有那位名声远播的神医随队,反正栈道已经破坏,宋继筠干脆亲自开始等待。

见到宋继筠沉默就愣了一下。

这个人自己认识,当初,就是他把自己挡在大将军宋文通家的门前,也是他从武侯铺把自己带到了宋文通大将军家,随后才有了陈墨挽救那对母子的经lì

,也成为了陈墨激励自己上进的一个重yào

原因,想不到在这里碰到。

宋继筠看到陈墨也稍稍愣了一下,这位名声鹊起的神医好像有些面熟,应该是见过面:“请问,可是太医署医师,御前陈待诏?”

“正是鄙人。”

“陈待诏很眼熟啊。”

“是吗?宋将军看着也很眼熟。”

“是吗”宋继筠回想,回想他在哪里见到过这位名声显赫的医生。

医生医生

他是一个医生宋继筠终于想起来了,这位就是昔日那位被自己带军大将军府的小医生,虽然气质已经完全不同,但是他不会有错,就是他拯救了大将军的妻儿。

可是这不能明说,有碍宋大将军的面子,宋继筠上前两步:“陈待诏老朋友了这次想不到能够来这里我们共同奋战!共同奋战!”

陈墨心照不宣的笑着迎上前:“昔日得宋将军相助,鄙人不会忘记!”

“待诏哪里话?”

无论前面是因为什么,但最后是一个善缘。昔日的小医生能有今天的确有他的不凡,宋继筠有些小小的激动,陈墨的步伐和他如此相似,两个人有类似的经lì

,不得不说这是一种缘分。

宋继筠的手握住了陈墨伸过来的手,一切在不言中。

陈墨和宋继筠等人所处的地方名叫马道,距离走出兴元最北端的山区只有不到五十里。前面是各种各样的山谷与沟壑,至于河流不用担心,现在是封冻期。军队走的有些艰辛,面前的栈道已经完全被破坏,消失的栈道让这支庞大的军队只能选择顺着蜿蜒盘旋的栈道、河谷一点点前进。

前方的消息不断传来,没有发xiàn

抵抗者,第二天,以归德将军宋继鹏为先锋的禁军士兵距离出山只剩下十几里。

只要出山,这次的栈道争夺战就算结束,以兴元节度使石君涉的军事力量,他守住兴元恐怕很难。因此,宋继鹏放慢了速度等待后续部队跟上,准bèi

在出山前和兴元节度使石君涉的军队一战。兴元古称梁州、南郑、汉中,是汉王朝的发祥地。它北依秦岭,南屏巴山,中部是汉中盆地,自古就被称为“天府之国”和“鱼米之乡”,历来都是兵家必争之地。同时,汉中也是长江第一大支流汉江的源头,更是秦巴山片区最大中心城市。汉中盆地是著名的粮仓,也承载着汉中绝大多数的人口。这个聚宝盆是南北气候的分界线、江河分水岭。汉中盆地四季分明、气候温润、冬无严寒、夏无酷暑,并因此造就了物种的多样性和农业的发达。

石君涉当然不会放qì

自己的天府之国,就在出山前的最后一道屏障毛家岭,宋继鹏终于发xiàn

了兴元节度使石君涉的军队。

连日的行军,还要带着武器和补给,士兵们已经很累,敌人等于以逸待劳,加上地势的优势,军队不得不进行休整。

将领们聚在了一起,陈墨当然也包括在内。天气总归有些冷,宋继鹏不想耽搁时间,毛家岭看来是绕不过,他认为去兴元府城内一定很暖和:“明日进攻如何?”宋继筠没意见:“明日完全可以,正好今天准bèi

一些排盾,一簇而下。”

“过两日如何?说不定有什么惊喜?”这是陈墨的意见。

“陈待诏是何意?”宋继筠笑了一下问道。

陈墨立kè

道:“据鄙人所闻,兴元节度使石君涉与监军使严遵美并不和睦,石君涉控zhì

的大多是夷人士兵,夷人士兵与汉军士兵总有不同,不如我们稍稍等待,也许会有变数还说不定。”

“噢陈待诏还有这样的讯息,看来我们这次拿下兴元第一功有望!”宋继鹏一脸惊喜。

陈墨立kè

继xù

:“兴元节度使石君涉兵力并不十分充足,加上内部不稳定,因此,我们有时间,也耗得起,完全可以等等在开始进攻。后面的栈道也正在修缮中,想来补给和增援会越来越容易,唯一的缺陷是有些冷,但冷对我们来说不是大问题。”宋继鹏听得很仔细,如果真的象陈墨所说,还真是需yào

等一等。后面的人在维修栈道,好处就是后续补给会很快跟上。这次的战略目标是栈道,当然兴元也必须拿下,但不用特别急,皇帝还没有动身,时间很充足。

作为一个节度使,石君涉还是有力量,只是没想到这其中有这么多内容,宋继鹏点点头:“既然这样,我们可以休整两三日,正好探听一下兴元的情况,大家认为怎么样?”

陈墨已经表了态,主将宋继鹏也等于同意了陈墨的提议,众人能有什么意见,唯一还有话语权的是宋继筠,而宋继筠和陈墨、宋继鹏关系融洽,随着他的附和,大军暂时进入休整状态。

毛家岭是一道不算太高的山岭,这道山岭正好卡在进入兴元的这条山谷之前,这条山谷内是宽大的褒河,陈墨和禁军士兵的前进路线其实就是沿着褒河一直向南。而这条山谷的两侧是悬崖绝壁,想要尽快通过,毛家岭几乎是唯一的便捷途径。

根据目测,这道山岭上守卫的士兵恐怕不会低于一万人。宋继鹏和宋继筠一共是一万五千的兵力,而沿途已经分出去三千人,就是加上陈墨的近千人,这种力量的对比也不会占优,何况,石君涉的军队处于居高临下的绝对优势。

除了知dào

石君涉素来没有勇悍之名,众人还真不知dào

兴元的兵力情况,也不知dào

具体战斗力。居住在附近的百姓全部撤离,探听消息很难,显然君涉已经做好了准bèi

。石君涉占据着天时地利人和,只能让军队休整一下了,探听一下虚实也很必要。

埋锅造饭,一众将领继xù

聚集在一起。

“鄙人出身山民,这次我亲自去探听消息,说不定有其他路径可以绕过毛家岭,就是没有,也可以探听一下兴元的消息。”

这是陈墨的意见,毕竟攻击一道山岭会损失很多人,还不如提前看看能不能绕过毛家岭。作为一个纯正的山民,陈墨知dào

山中存zài

很多小路,而这些小路属于官方未知的路径,这次陈墨要去碰碰运气。

“陈待诏还是不要以身犯险,这一带我们不熟,据闻汉中夷人很多,语言不通,难免冲突,还是让斥候去吧。”宋继筠首先表示反对。

“没关系,山中很熟悉,我身边的人不少,两位将军再给些人,这样稳妥,反正也是闲着,我就去看一看。”

宋继鹏想了想,还是山民对山中最熟悉,他开口道:“那就再给陈待诏增派五百人,带上几名随军向导,这样不用担心山民的袭扰,陈待诏记得不可冒进,定要安全为主,如果碰到不利局面,立即撤回。”

陈墨笑了笑:“将军放心,如果碰到大股敌人我会立kè

撤回,小股敌人哪敢和我们对抗?”

“那也要小心为妙,陈待诏不可大意!”宋继鹏同意了,宋继筠也只能同意。

“两位将军放心,我知dào

怎么进山,这一带往回走就有一些小山谷,山谷中有人烟,但估计人不多,安全没问题,我去去就回!”

138 发现之旅

在大军驻扎的这条山谷往回走几里,然后往西是一条窄谷。

事不宜迟,吃过饭的陈墨立kè

行动,一千余人进入小山谷。

这条小山谷很荒凉,到处是枯枝败叶。山谷的正中是一条干枯的小河,山谷的两侧山坡有很多冲刷的痕迹,看来这是一条只有在枯水期才能通过的山谷。脚下没有发xiàn

道路,继xù

前行,在山谷右侧的半山坡,终于发xiàn

有人留下的痕迹,一个石砌的茅草屋在萧瑟的风中出现在众人眼前。

茅屋中没有人,但有炭火的痕迹,这一带有人,而且距离并不远,因为这个屋子是猎人和旅人的歇脚点。

继xù

前行,山谷越来越宽,视线开阔起来,陈墨终于有了新的发xiàn

。眼前是一条不太清晰的小路,这条小路一直通向前方。

顺着山谷前行,大约不到一个时辰,一个不高的山岭出现。

不太清晰的小路就在右侧蜿蜒而上,陈墨果duàn

的带队向山岭进发。

这一带的树木很稀疏,当陈墨出现在山岭的高点向前望去,他一阵兴奋——一个小山村就在山岭之下。

这个山村和陈墨居住的子午村环境差不多,正好处在半山坡,也是以石屋为主,只是比子午村小上很多。

正是午时将近,炊烟在小山村飘荡,随着山风吹拂,那种熟悉的味道让陈墨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自己的家,顷刻温馨无比。

“包围这个山村,记住不到万不得已不许杀人!”

尽管很温馨,而这种温馨让陈墨有些不忍打破,但没办法,这是军事行动,陈墨首先要为军队的安全考lǜ



山村边有人在忙碌,这些淳朴的山民不知dào

发生了什么,在他们的错愕中,在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千余人已经包围了这个小山村,并把村边的人赶到回了村中。

士兵的装束很多山民没见过,但也有人见过,这让整个小山村沸腾起来。

一地一个生活习俗,这些山民的装束和秦岭之北完全不同,应该属于某些少数民族。山民是强悍的,他们拿出了自己的猎弓、竹枪和棍棒之类的武器。自保是一种自然反应,军队的危险性远远超过匪徒,山民的行为无疑很正确。

双方剑拔弩张,陈墨不想杀人,尤其是他心中那种温馨还没有消退。

“让村正出来说话,我们是朝廷军队!”

喊话有了作用,一名中年男人慢慢上前两步,随后就是一串陈墨无法听懂的回话。这种语言语速很快,带着一种特有的尖利,陈墨怀疑这是一种古老的华夏语言,他一句都听不懂。

“村中有懂官话的人吗?”

中年人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他回身对身后说几句什么,一名年轻人转身跑往村内。

没有让陈墨等待多久,一名老者在年轻人的搀扶下慢慢走了过来。

“请问这位将军是哪里的军队,我们冉家沟从未和朝廷作对,也没有匪人。”

老者的口音和那名中年人类似,但陈墨勉强能够听懂。

“我们是朝廷的军队,东侧的栈道毁坏,无意中到了这里,骚扰到了各位,请问老丈这里是否能够通往兴元府?”

老者愣了一下,随后道:“现在是冬季,河水结冰,顺着毁坏的栈道向南就可以直接到达兴元,在我们这里去兴元要绕很远的路,将军还是回去走正南更近一些。”

陈墨笑了,这就是他需yào

的信息,已经能够绕过毛家岭去兴元。

“请问老丈,如果在这里去兴元还有多远?”

老者颤巍巍的指向西侧:“下山后五里,然后往南走,顺着山谷二十里之后就可以出山,出山后西南四十余里就是兴元府城。”

这个距离太理想了,陈墨一阵兴奋:“多谢老丈了,请问可否派出向导给我们带路,绝不会亏待引路的人。”

老者有些浑浊的眼睛看着陈墨:“将军要保证我们村子的安全。”

“老丈放心,朝廷军队是仁义之师,绝不会做杀掠之事,难道老丈没有看到我们并没有动手吗?”

老者看了看周围手持武器的士兵,的确是这样。陈墨的手下众多,但只是处于警戒状态,并没有动手的意思,否则早已经把这个小小的山村屠掠一空。

“小老儿相信将军但这样围着村子,乡亲们会心中不安”

陈墨稍稍思索,不包围村子好像不行,但可以放宽条件,毕竟这个山村很小:“老丈不如这样,我们可以后撤,但军规不能改,请老丈让村中乡亲们不要出村,免得发生误会,老丈看这样可好?”

老者显然见过些世面,陈墨的话不假。军队有军队的规矩,而且军队向来不讲理,这位将军已经算是脾气很好,不强迫村中进献东西,还给向导报酬,已算仁义尽致。

既然同意后撤,老者也知dào

这已经是陈墨的让步,他立kè

扭身开始向身后的村民进行叮嘱。

趁此机会,陈墨立即派几名士兵顺原路赶回去报讯,这条路虽不太好走,但通过没有问题,一个绕过毛家岭的路线就这样出现了。

发xiàn

之旅让陈墨很激动,这次算是解决了一个大问题,不用去强攻毛家岭,士兵就会极大的降低损失,也算是他的大功一件。随着陈墨的士兵开始后撤,村民们的紧张情绪降低了很多,不久后,两名年轻人随着老者走出村子。

陈墨不会亲自去探路了,他立kè

指挥田六:“六子带些人去探路,记得隐蔽,不要让人发xiàn

,能够不能够让大军出山都要立kè

回来禀报。”

田六应声而动,这事情对他来说很容易。

既然去探路,一行人不会穿着这身显眼的铠甲,在田六等人换衣服的时候,陈墨来到老者面前。

“我看老丈肯定在外面有闯荡过的经lì

,不如一起坐坐如何?”

老者频频抱拳:“将军发话,小老儿敢不从命。”

也没什讲究的,两人坐在一个大石上,陈墨再次开口:“老丈以前作何营生?”

“小老儿年轻时在栈道上做挑夫,挣个辛苦钱养家,现在的年轻人服不得的那份辛苦,加上道路崎岖难行,没人去了以前有很多伙伴,现在都走了,就剩下我这把老骨头还在浪费粮食。”说起以前种种,老者感慨万千。

“老丈去过兴元府吗?”

“那是二十年以前了,那时候经常去兴元,兴元繁华的很”

二十年已经物是人非,陈墨得不到想要的消息,不得不说是一个遗憾。

139 必胜和必败

下午的申时,毛家岭前终于来了消息,宋继鹏和宋继筠已经在准bèi

,正在等待探路的最后结果。

西侧天边一片红霞,田六等人回来了。

兴元府一直是唐王朝西控巴蜀、北蔽关陇的政治军事重镇,战略地位空前;在作为政治、军事城垣的同时,兴元府城的商品贸易还很活跃,可以说是西部地区最大的商贸集散地之一。

地理位置的优越造成兴元府物产丰富并贸易繁盛,其中茶叶、药材、食盐、丝绢给这里带来了充足的赋税。

石君涉是一个安与享shòu

的人,他这个节度使源于当初曾抗击黄巢,后来和朱玫、李昌符交好,加上贿赂田令孜才有了这个执掌山南西道的机会。

现在,皇帝要来兴元,对他来说并不是很有利,因为除了供养皇帝的巨大开支,他也将丧失在兴元的地位。加上朱玫、李昌符的挑唆,所以,石君涉对皇帝没兴趣,一点兴趣都没有。

石君涉对皇帝没兴趣,但不代表别人没有,尤其是山南西道监军使严遵美。严遵美的养父是严季寔,严季寔曾为掖廷局博士。大中年间时有宫人谋弑唐宣宗,宣宗被严季寔所救,随后擢升为北院副使,终内枢密使。

严遵美有着忠君的传统,他和西门重遂有着相同的秉性和经lì

。田令孜不喜欢他们,也因此被派出京师担任监军使,只是因为严遵美资历够深厚,能力更强而被安置到了兴元。

石君涉破坏栈道的消息严遵美知dào

的比较晚,当他知dào

的时候想去阻止已经晚了,这也致使兴元府城现在一片紧张。

作为山南西道监军使,严遵美可以说很称职,因为他掌握住了很多军队。兴元府城附近本来军队只有不到两万人,而现在,兴元府城已经成为一座兵城,这座不算太大的城市内竟然汇聚了两万余军队。

时代不同,军队的编制不同,各地节度使现在一般都是使用募兵制。初期,驻防边境的军事机构称镇、戍。镇与戍均有上、中、下之分。每镇设镇将、镇副,各设使和副使统领,有的由州刺史兼任使职。地方兵中多为各地轮番到边境戍守的戍卒,称“防人”,三年一代,自备资粮;另有少数召募来的兵,称“防丁”或“丁防”。玄宗时,在戍卒中召募能更住三年者,官给赐物;后又召募长期从军的健儿,称“长征健儿”,资粮等均由官给,称为“官健”,是由国家供养的职业军人。

后期,地方藩镇的军人主要是这类“官健”。从武则天时期起,北边部分州还建立一些民众武装,称团结兵,其他地区也有土镇、土团、团练等。团结兵一般是“选丁户殷赡,身材强壮者充之”。官府给予身粮、酱菜,免其徵赋。主要任务是配合军队防卫各地和边疆。他们由州刺史或节度使统辖。

严遵美掌握的就是这些“官健”,总计一万人。职业士兵很强,起码比那些团练兵强上不少。因此严遵美胆子很大,既然石君涉破坏栈道阻挡皇帝的脚步,那么他也不示弱,干脆直接领兵占据了兴元府城。

山南西道节度使石君涉主要控zhì

的是团练兵,团练兵地战斗力乏善可陈,但这些团练兵的总人数远远超过了严遵美掌握的军队。因此,石君涉与严遵美在府城竞争的同时,也有充足的兵力去防守毛家岭。

现在,严遵美紧紧守在兴元府城也不敢动,因为失去兴元府城的控zhì

等于失去根基。皇帝来不来兴元府没有确切消息,毛家岭的战斗严遵美只能持观望态度,一旦朝廷军队能够占据优势他就会直接动手火拼石君涉。

石君涉怕的也是这一点,因此他的一万多军队也是守在兴元府城不敢擅动。

兴元府城西南四十余里,出秦岭有一道山沟,这条山沟名叫堰沟,一条季河在这里和秦岭相连。冬季的堰沟河无水,由于季河的原因,致使堰沟一带居住的人很少,因此也无人关注。

夕阳的余晖披洒在秦岭南麓的一道道土岭之上,由于到处是山洪冲击形成的黄土坡无法耕种,这一带没有农耕地,也没有村庄。

一个人头在土坡上缓缓露出来,他看向四周。

看装束,这是一名典型的本地土民,出现在这里毫不引人瞩目,何况这一带本来就没有人烟。

一抹红色消失,天地之间一片昏黄。

隐隐绰绰,一支军队出现在土坡之上,这支军队的人数不少,而随着夜色降临,这些人迅速被黑暗吞没。

正是褒河的封冻季节,冰面在月光下就如同一条银带散发着迷人的辉光。一条长长的黑影顺着河岸缓缓前进,这条黑影带着沙沙的声音,距离褒河较近的村中狗吠连连,但这条无边一样的黑影丝毫不受影响,他们仍旧在慢慢沿着河边移动

每一个繁华之地都有驿路,也有驿站,兴元府也不例外。

在距离兴元府城二十余里的褒河边就有一个驿站,这个驿站不大,就在一个村边不远。

尽管村中的狗吠声不断,但月下的驿站很静,静的可以说很安详。

一群黑影的靠近破坏了这种安详,他们迅速围住了小小的驿站,不久后,驿站中传出呼喝声,随后驿站再次陷入平静。

这是一个惊喜,此地距离兴元府城太近了,驿站内的驿夫知dào

兴元府城内的情况。

本来想着来一次出其不意的黎明前袭击,等于要进行赌博式的奇袭。可现在的情况发生了变化,陈墨的消息完全正确,兴元府城的两个阵营已经紧张到了极点,只差有人打破那种平衡。

“继xù

向前几里就是三岔河口,那里没什么村落,正好休整一下,天亮立kè

去兴元府城下。”

宋继鹏很兴奋,因为不用连夜赶路,士兵可以得到休息,天明之后去进攻兴元府城。

“严遵美会配合我们吗?”宋继筠还是稍稍有些担心。

“会的,严遵美一定会配合我们,他就在等这种机会!”

陈墨很肯定,因为他的记忆对严遵美这个人有印象,就是在皇帝身边无人的最艰难的时刻,正是严遵美带兵护驾而来。是他和另一员大将王建帮zhù

皇帝度过了最艰难的一段时间,随后才是李茂贞带兵赶过来追随皇帝。也是在严遵美的带领下,皇帝车驾抵达兴元,并成功驱赶了兴元节度使石君涉让皇帝有了立足之地。

宋继筠继xù

自己的担心:“那也要谨慎,我们没有骑兵,没有攻城器械,一旦城内派出骑兵反击,我们的胜算并不大。”

“没办法,我们没有援军了,这次就是要赌,拿不下兴元府城,修好栈道后还是要来进攻兴元府,不如直接来得痛快,我相信我们的士兵不会失败。”宋继鹏属于那种直率的人,既然早晚要一战,就不如现在。陈墨同意宋继鹏的观点:“将军说得对,我们后续的兵马要防着朱玫和李昌符。现在的形势对我们有利,所以不能等,一旦出现意wài

,石君涉稳定了兴元将就会对我们不利,因此要兵贵神速,用最快的速度拿下兴元。”

夜空中点缀着点点星光,皎洁的月色下士兵们背靠背,围上行军毯开始休息。

在山中已经休息了一个下午,宋继筠睡不着。干脆掀掉毯子起身,斥候散布在四周,没有几支军队敢于在晚上冒这样的风险,敌人只存zài

于白天,晚上很安全。

宋继筠凑到了陈墨近前,陈墨也没睡:“将军没睡。”

“不要如此见外,还是叫我承业吧!”宋继筠不客气的拉过陈墨的毯子,随后坐在上面。

两人背靠背,宋继筠低声道:“子涵可不是将领,却要跑到最前面,你一个医生跑到这里干什么?”

“因为必胜!”

宋继筠看不到陈墨的表情,但这语气坚定地无可置疑,让宋继筠的心情好多了:“凤翔那里子涵认为必败。”

“除非李昌符不想要自己的凤翔,何况还有更强的朱玫,陛下最后还要来兴元。”

“最后去西川是吗?”宋继筠低声问道。

“这说不准,要看观军的意思。现在,李克用、王重荣和李昌符、朱玫都对准了观军,形势不容乐观,就怕大将军”

陈墨的声音低了下来,宋继筠也醒悟过来,陈墨已经看到了后面的事态发展。而田令孜,好像要在各方面的压力之下失势,可在田令孜失势之后呢?

在皇帝来到兴元后,李昌符、朱玫来进攻兴元的可能性很大,但由于道路的问题,他们胜机不大。作为皇帝身边最强的军事力量拥有者,宋文通将成为一个最关键的人物,他已经可以左右皇帝的走向。

来到兴元,皇帝去不去西川已经不是田令孜说了算,而是拥有最强力量的神策左军大将军宋文通说了算。最后,就看宋文通是不是还听从田令孜的命令。一旦宋文通只追随皇帝,田令孜将失去他头上的光环,而且这种可能性最大,宋继筠太了解宋文通了,这是他盼望已久的机会,宋文通摆脱田令孜几乎是一种必然。

140 不称职的节度使

三岔河距离兴元府城只有不到二十里,当东侧天际露出一丝鱼白,整个沉睡中的军队活了起来。

凿冰烧水,士兵带着干粮,这是进攻兴元最后的准bèi

。尽管冬季的百姓起身很晚,但一万余军队出现在人口稠密的兴元府附近,暴露自己的存zài

已经无法回避,现在,就是大张旗鼓的开赴兴元。

禁军士兵和地方士兵的盔甲有着完全的不同,当疾进的军队出现在距离兴元十里的地方,正是百姓纷纷起身的时间。

一支未知的军队出现在了兴元府城附近,这个消息让兴元府城一片惊慌。

惊慌的自然是兴元节度使石君涉,他怀疑是不是毛家岭的军队溃败了。但随后的消息却说明,这不是自己的军队溃败回来,而是朝廷禁军不知dào

从哪里通过,已兵临城下。

严遵美也第一时间得到了这个消息,他最初也怀疑是不是毛家岭的军队败了回来。紧跟着,斥候的消息再一次到来,神策军出现了,他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绕过了毛家岭,已经近在眼前。

“开城!把控zhì

的城门都给我打开!”

其实已经过了开城门的时间,只是因为有未知的军队到来让兴元府城城门没有打开,现在,是打开的时间了。

严遵美要迎禁军入城,石君涉自然不同意,他不会开城门,不但不会开城门,还要阻止严遵美控zhì

下的城门打开,冲突已经难以避免。

要保住兴元,兴元节度使石君涉控zhì

的军队首先在他的命令下发起进攻,要夺取城门的控zhì

权。严遵美预料到了这种情况,他的军队已经严阵以待。

箭矢横飞,有所准bèi

的职业士兵对这种阵地战很擅长,第一波进攻被轻松粉碎了。

兴元府城一共是五座城门,其中有一个水门,其它四门正好位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本来,石君涉控zhì

着包括南侧水门在内的三座城门,可是现在没有任何作用,一座城门被打开就等于失去了兴元府城,因为据斥候来报,神策军距离府城只有不到十里了。

争夺进入最关键的时刻,石君涉的命令发出,一次亡命的争夺开始

百姓们都是闭门不出,喊杀声让他们知dào

城内发生了火拼,至于原因,百姓心中有数。

石君涉控zhì

的军队等于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为了保住自己的兴元府,石君涉开出了赏格,这是最后的努力。石君涉控zhì

的军队推进速度很快,双方的弓箭战结束,血肉横飞的近身搏斗开始。

石君涉的团练兵汉夷各半,善战的是他雇佣的羌人和土人,这些羌人和土人等于他的牙兵,作战力最强。

随着羌人和土人的大量加入,严遵美控zhì

的两座城门开始有些吃紧。毕竟节度使石君涉控zhì

的军队人数占优,严遵美的士兵伤亡开始急剧增加。

情况的不妙让严遵美心急如焚,禁军士兵的速度成为了关键,只要神策军一到胜利将不会有任何悬念。

“再去几个人,让神策军加快速度!”严遵美已经派出人去联络神策军,但神策军久久没有到来,形势严峻,也让严遵美再也沉不住气了。

就在严遵美再次派出的几人快马加鞭出城的同时,他派出的第一批人已经到了兴元府南侧几里之处。而此时的神策军大军刚刚过了褒河,正在向南快速前进。

兴元第一批出来的人首先碰到神策军大部队的斥候,不敢啰嗦,这些人看到友军,立kè

就呼喊起来。

“请问是神策军哪支友军?兴元府监军使麾下官健校尉,奉严管军之命特来通报消息,兴元府城的城门已经打开,现在正在争夺城门,请加快速度!”

这个消息简直是天籁之音,宋继鹏和宋继筠兴奋地无以言表。

“加快速度!极速前进!”

几里的距离不远,大军很快就看到了兴元府城的轮廓。

第二批通传消息的人到来,这时候,大军距离兴元府城还有不到五里。

兴元府城内。

“都督!都督!神策军来了,神策军就要到城下了!”

这种关键时刻,神策军竟然到了,石君涉傻了。

石君涉半天没有反应,跑回来的斥候赶紧再次通报:“禀报都督,神策军即将兵临城下,请都督定夺!”

“出城,赶紧出城!”

定夺什么?两座城门大开,神策军到了就会直接进城展开攻击,反应过来的石君涉才不会在这里等死。

唐高宗、武后时期,为了加强防御力量和改变临时征调的困难,这类屯戍军设置愈多,并逐渐制度化,形成有固定驻地和较大兵力的军、镇、守捉,各自置使。行军大总管也逐渐演变成统率诸军、镇、守捉的大军区军事长官,于是长驻专任的节度使应时出现。节度使成为固定职衔,是从睿宗景云二年以贺拔延嗣为凉州都督充河西节度使开始。

至玄宗开元、天宝间,北方逐渐形成平卢、范阳、河东、朔方、陇右、河西、安西四镇、北庭伊西八个节度使区,加上剑南、岭南共为十镇,始成为固定军区。节度使受命时赐双旌双节,得以军事专杀,行则建节,府树六纛(大旗),威仪极盛。节度使集军、民、财三政于一身,又常以一人兼统两至三镇,多者达四镇,威权之重,超过魏晋时期的持节都督,时称节镇。于是外重内轻,到天宝末酿成安史之乱。

作为这样一个集军政为一身的节度使,按照时代来说石君涉不称职,绝对是不称职。

石君涉不称职原因其实很简单;兴元久经战乱。**获胜的牛勖为山南西道节度使的时间不久,他就被鹿晏弘夺取,后鹿晏弘弃兴元东走,攻陷许州,杀忠武节度使周岌,不久他被蔡州刺史秦宗权击败。山南西道节度使变成了杨晟,而杨晟是杨复光的人,不久后田令孜把山南西道节度使变成了石君涉。

就是这样一种情况,造成了石君涉对山南西道的控zhì

力并不是很强,也让严遵美有机会控zhì

了一部分军队。石君涉就是这样一个人物,这个时代最缺乏统治力的节度使。

拒绝皇帝和曾经的恩人本身就是一种不忠,这种不忠的人总会对某些事物和人有一种畏惧心理,石君涉无疑是其中的典型。

山南西道节度使石君涉就这样跑了,所有的战斗已毫无意义,团练们的崩溃只在这一刻

141 没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对宋继鹏、宋继筠和陈墨三人来说,这是一场没有战斗的占领。而他们同时也发xiàn

,想要抓住石君涉也不可能,因为他们没有哪怕一匹马,根本追不上石君涉。

严遵美也没有去追赶石君涉,他知dào

石君涉这次已经完了。身边没有多少军队,对抗朝廷军队和皇帝的罪名他已经坐的实实在在,除了朱玫和李昌符没有人会收留他,石君涉已经穷途末路,依照他的愚蠢,再也没有了东山再起的本钱。

严遵美领兵出城和宋继鹏、宋继筠、陈墨三人会面,互相之间谁也不认识谁,但不足以抵消相见的兴奋。

取得兴元府城等于给皇帝找好了落脚之地,对于严遵美来说是一次忠君报国的机会,当然,做为内官,最好的职司就是在皇帝身边。严遵美自己本身也想回到长安,从他对待众人的态度已经表露出来。

在神策军驻扎在兴元府城内和城外后不久,毛家岭的消息传来,守在毛家岭上的团练兵得到兴元失守的讯息,他们也崩溃了。这也让神策军留在毛家岭之北的少数军队安全了,故布疑兵并不容易,一旦被识破就是灾难,现在彻底放心了。

作为在兴元好几年的实权人物,严遵美很有能力和号召力,四散的团练兵在他的指挥下开始被收拢起来。

栈道很重yào

,第二天,在众人配合下,由严遵美主持,栈道用最快的速度开始修复。

在栈道修复的同时,陈墨和他的手下要回去了,兴元基本没有了威胁,宋继鹏也要带兵回去。宋继筠和他的士兵留下来和严遵美继xù

留守兴元,这也是最稳妥的一个方式。

过了毛家岭,沿着褒河河谷北反,当陈墨和宋继鹏出现在凤州的时候,已经是光启二年二月初六。

姚开和西门重遂已经知dào

兴元的消息,在欢迎陈墨和宋继鹏回师之后,宋继鹏立kè

带兵回返凤翔。

王重荣、朱玫、李昌符复上表请车驾还宫,诛田令孜。而据可靠消息,实jì

上朱玫、李昌符已经准bèi

出兵直奔凤翔。

另一个消息是,邠州奏事判官李松年已至凤翔。李松年送来一些人,这些人正是那些要跑来凤翔追赶皇帝的一些低级官员。要跑到凤翔的官员毫不奇怪的在沿途被乱兵所劫掠,是李昌符出钱给这些官员重新置办官服车马并送来了凤翔。

李松年可不是专程来送这些官员,恰逢朱玫、李昌符扬言要出兵凤翔,他的目的很耐人寻味。而李克用和王重荣没有继xù

揪住朱玫、李昌符不放,现在只上表要求诛杀田令孜,请皇帝驻跸在凤翔,这件事更加耐人寻味。

另一个消息也很令人玩味,神策军大将军宋文通被任命为武定节度使。武定节度使辖洋州,洋州属山南道,山南道分为东西二道,洋州属山南西道。这是一权利和利益的分配,皇帝显然已经在行使自己的权利。

很明显的表露,皇帝在拉拢宋文通。不到万不得已,皇帝不愿意再次去兴元,他想摆脱田令孜的控zhì



事实上,宋文通在摇摆不定,陈墨也知dào

这一点,因此他果duàn

的在凤州停下了自己的脚步

京师很富足,当然,这种富足抢起来会更方便。

溃兵是惑乱之源,李克用抢了一把心满yì

足的回师河东,王重荣抢的比李克用还多,因为他的士兵更多。抢够了自然要撤,王重荣比李克用还心满yì

足,他随后也撤了。

两支获胜的军队离开,京师立kè

成了溃兵的天下。

财富向来让人动心,尽管被抢的差不多了,但总比一点抢不到要好。朱玫、李昌符没有按照自己嚷嚷的口风去凤翔,而是带兵直奔混乱不堪的京师。

溃兵无处不在,就如同蝗虫过境。当朱玫、李昌符带领手下跑到京师,他们发xiàn

除了可以占领偌大的京师,除了抢人,已经抢不到太多东西,那些蝗虫太厉害了,厉害的让他们感觉要赔本。

世界上总有一些好事者,当然好事者也是为了讨好自己的新主子。一名溃兵将领告sù

朱玫,很多官员和百姓跑到了子午谷的子午堡内,那里金银珠宝肯定不少,当然肯定也有很多粮食,据说驻守子午堡的将领左睿兵力有限但很富足,不如去那里抢一把。

数万大军别的不缺,就缺粮食,时间充足,子午堡自然不会放过。

子午堡距离长安仅仅只有二十余里,朱玫害pà

李昌符也得到这个消息。兵力充足,无事可干,他立kè

派自己手下大将袁兴谋带领一万五千人直奔子午堡。

现在的子午堡简直成了收容所,附近百姓几乎都跑往了这里,因为他们的子弟就在子午堡从军,知dào

子午堡很安全;很多无处可去的官员也带着家眷跑到了这里;当然也有不少宫女和内官跑了过来,也让孟淑妃和田焕不在孤家寡人;另外,左睿还做了一件事情,他让手下收拾那些溃兵,这些收拢起来的溃兵之中有可用的人,正好补充力量。

在袁兴谋带领军队距离子午堡还有十里的时候,左睿的斥候已经把消息传到了子午堡之中。

子午村的所有人和作坊已经搬迁到子午堡,陈泉和六娘无疑成为了子午堡最尊贵的客人,四位老人很投缘,生活在一起很和谐,当然,这有小汐的很大一部分功劳在内。

一大家子,小丫头是最担心陈墨的人之一。

没别的事情,整天就知dào

往左睿的营中跑,一天恐怕要问二十遍,小丫头勤奋的左睿已经快要崩溃了。已经和皇帝失去联系很久了,道路被阻绝,他怎么会有陈墨的消息。

“大兄,听说有人回来了,有没有大郎的消息?”

小丫头眼睛瞪的溜圆,这神情让左睿再一次感叹,女大留不得啊!留不得!

今天直接赶走算了,左睿开始解释:“没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李克用和王重荣已经撤兵,朱玫和李昌符来了,这说明陛下很安全,陛下安全大郎自然也就安全。今天有事情要办,就是你大兄今天要揍朱玫那些手下一顿,听说来的是他手下大将袁兴谋,这厮可不简单,曾是边将,和沙陀人战斗过很多次。所以,小汐你还是回去静等消息,看看大兄用二弟的武器给他们点厉害瞧瞧。”

“真的有人敢来进攻子午堡?”小丫头满脸惊讶,她知dào

子午堡太强了,尤其是陈墨发明的火妖,威力强劲的根本不是人可以抗拒,想不到有人敢来触霉头。

“有人来进攻好啊,我们的武器可以经受一下实战检验,小汐回去吧,会有好消息,二弟的武器会是惊喜。”

小丫头还是知dào

轻重:“那我回去了,大兄记得打败朱玫和李昌符赶紧派人去凤翔。”

“我知dào

!”左睿心中摇头,小丫头想得太简单了,朱玫和李昌符纠集的军队没有十万也有七八万,左睿可不敢硬拼。

不但是小丫头们在担心陈墨,同样在子午堡内的李三斤、李贵、陈远等人何尝不是如此。在陈墨身边习惯了,没有了无所不能的陈墨,众人心中的寂寥可想而知。

左睿刚刚打发走小丫头,李三斤和李贵一众年轻人跑了过来。

“我们都是好弓手,要去堡上杀敌。”在左睿面前有话语权的只有李三斤了,见到左睿李三斤直接就说明来意。

“这是军队之间的作战,三斤你掺和什么,还嫌我不够担心?”看到几人,左睿直皱眉。

李三斤赶紧央求:“兄长,这子午堡不是从来没有过被攻破过吗?我们有长弓,还有手雷,兄长你就让我们上堡吗,也算助力!”

左睿一瞪眼睛:“我不缺人,你看着子午谷中有多少军队?不少于四万,子午堡连一万人都摆不开,都给我去后面好好呆着!”

李三斤嘴太笨,这时,李贵赶紧站出来:“将军,这弓都是我们亲手做的。你看,我们在堡上正好kàn

一看实战的应用,有什么缺陷一眼就能看出来,也好进一步改进我们的制弓吗?”

左睿笑了,说的天花乱转,这帮年轻人哪是什么看弓,纯粹是想参战。

不过参战不是什么大问题,子午堡就是铜墙铁壁,不要说一万余人,就是五万人能攻破子午堡也属于神迹,朱玫哪里知dào

子午堡的强dà

:“参战可以,但是要遵守我的军规,都知dào

军规吗?”

“知dào

知dào

”一众年轻人频频点头,子午村就有军队驻扎,军规还是知dào

的。

“那好,一人一身山纹铠,到时候听从命令,若不听军令擅自开弓或大呼小叫,到时候别怪我一脚把他踹下去,都记住了吗?”

“记住了记住了”终于有了机会,一群年轻人赶紧答yīng



“那就好,来人呐为了安全,一人一身将军铠,给他们穿好,然后去堡上。”

左睿说完,也不等众人感谢转身就走。

不久,一群士兵跑过来,铠甲自然也带了过来。

铠甲摆好,众人终于知dào

左睿为什么不等感谢了。果然安全,每人都是双层甲;里面是一层锁子甲,然后外面再套上一层厚重的银色山文铠。

这套装具闪闪放光,漂亮的无以伦比,尤其是还带着明亮悦目的护心镜,很安全。

威武的同时,这身甲也很重,有多重呢?

这就是唐代将军的标准装束,锁子甲三十斤,山文铠还要附着头盔、肩护、护臂、抱肚、胫甲等等这双层甲足足近百斤之重,一般人穿上之后就别想走动了估计也只有李三斤这样天赋膂力的人才能够行动自如一些。

142 屠杀

山文铠是防护力最强的甲胄之一,尤其是在对弓箭的防护方面可以说很完美。山文铠的“倒丫”甲片中间凸两边凹,由多片甲片相互扣合成整片甲,这样甲表面形成无数的凹凸面,非常利于防箭,可以说是对弓箭防护力最强的甲。

何况还是双层。

一群步履蹒跚的“将军”在士兵的带领下开始爬向城堡,这些“将军”很特别,没有带刀剑和长矛之类的武器,而是人手拿着一个扁担。

左睿军中的长弓手是特殊部队,普通士兵们现在终于确定了,特殊部队就需yào

特殊指挥,这些手持未上弦长弓的“将军”们应该是指挥官,临战指挥官就应该具有这样的防护。

身高体壮的李三斤第一个爬上城堡,后面的诸位“将军”太艰难了,跟随的士兵们不得不上前帮忙。士兵们用的是抬,这些“将军”需yào

抬上去,因为他们好像迈不动步子,只能这样抬上去。

左睿好像不使用养尊处优的“将军”,今天有些奇怪。不过,左睿的命令就是最高指令,必须执行。那位护军使景从安不管事,他年龄太大,只负责在后面听军报,别的一概不管。众位“将军”被请上城堡,最后一批斥候回堡了。

敌军距离五里,一次防守战即将开始。

左睿很兴奋,他终于找到了实战的实验对象,不但长弓手要经过实战检验,他希望也能检验手雷的实战效果。

长弓手已经做好准bèi

,掷弹手也比例外。当然,左睿营中的普通弓弩手、长枪手、刀牌手也已经在后面做好了随时冲上去作战的准bèi

,另外,山中不缺石头,为了以防万一,石头准bèi

的绝对不少。

袁兴谋来了,不但来了,还带着攻城器械。

自古以来,子午堡没有被攻破的记录,袁兴谋想做攻破子午堡的第一人而名留史册。因此,他带着很多最便捷的攻城武器;梯子。

不是袁兴谋不想使用投石器,而是他没有。不但没有投石机,袁兴谋手中也没有攻城车和云梯,那玩意巨大而沉重,需yào

特殊工匠制作,他手中没有工匠。至于撞车就算了,子午堡是一座石城,再大的撞车也撞不开,现在,最好的方法就是用钩梯蚁附而上。

袁兴谋作战还是很有一套,子五堡几里之外的谷口,他毫不急躁的开始休整。

一个休整就休整到了天黑,让心中有些忐忑,还有辛辛苦苦在城头准bèi

好的李三斤等人差一点喷血——这厮太沉得住气了。

子午堡就在眼前,它跑不了。士兵需yào

休息,就是进攻,恐怕今天的时间也有限。立kè

进攻并不明智,攻不下来会降低士气,还不如休息,这就是沙场老将的智慧。

其实,袁兴谋也没彻底闲着,他手中有几名工匠,这近几名工匠给他打制了一辆巢车。巢车又名望楼、楼车,用以登高观察敌情的车辆。车上高悬望楼“如鸟之巢”,故名。

夜很冷,袁兴谋当然不会夜攻,那对他更不利,因此一夜很平静。

天光放亮,左睿端着一个大碗上城了,碗上冒着热气。呼噜噜喝着暖人的片汤,左睿开始教xùn

身后的勉强爬上来的李三斤等人。

“要听从指挥,没有命令开弓放箭会被就地处决,临阵逃脱会也是处决,至于跳下去投敌不用处决,自己就处决自己了”

“我们都知dào

,兄长你吃慢点,别急。”

“知dào

就好,军队有军队的规矩,既然上来就要按军中规矩行事,三斤记得在这城头不能叫我兄长,要称呼将军。”

“知dào

了!”“知dào

就好,另外”

“知dào

了,将军。”

“敌军上来了,将军请放下你的碗吧。”

敌军顺着谷口而入,子午谷本来就不太宽,几千人在峡谷中铺天盖地而来,很吓人。

“是吗?”左睿的片汤其实早就喝完了,只是他不愿意放qì

**李三斤等人的机会。

看看远处的敌军,的确是动了,不过还有很远。左睿随手把大碗递给身后的牙兵:“准bèi

!”

袁兴谋的军队上来了,速度很快,大有一簇而下的势头。

按部就班,按照常规的攻城方式。袁兴谋的军队前面是一些排盾手,后面是弓手,再后面才是真zhèng

的攻城者。排盾手负责掩护,至于弓手,他们需yào

在排盾手掩护下用仰射压制城头的防守,然后才是钩梯队把梯子搭上城墙。

“五百步!敌军约五千!”城楼上的测距手报出了敌军的距离。

此时,扁担已经变成了大弓。听着距离,左睿睁大眼睛看着正在冲上来的敌军,这是长弓第一次用于实战,他要亲自指挥看看实战效果。

“三百步!”

“二百五十步!”

距离没有达到最佳杀伤距离,有城堡为据,左睿毫不所动。

敌军的速度越来越快,看来袁兴谋的军队还有一些战斗力,起码气势上不错。

“两百步!”

“弓~”左睿迅速抽刀在手。

弓手们的弓慢慢拉开,城堡上所有人耳中传来一阵让人牙酸的声音。

“一百六十步”“射~”左睿需yào

的就是这个距离。

子午堡是一个横跨子午谷的石头堡垒,这座堡垒的横向距离不到六百步,在这不到六百步的距离上安置了三排弓手。弓手的总人数,包括李三斤等人是三千来人。

这是一次有预谋的齐射,三千人的力量和弓力不同,射程也不同。长弓的弓力很强,三千张巨弓几乎同一时间松开了弓弦,这也造成弓弦的声音非常大,有一种震耳的感觉。

三千支巨箭就是箭林,当它们升空,就仿佛一个巨大的云团突然出现在天空。

袁兴谋的先头部队仍旧在奔跑,他们知dào

守卫者要开弓放箭,但很可惜,他们不知dào

升上天空的云团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因为这个距离受到弓箭的打击根本不符合常理。

三千支巨箭带着弧线达到最高点,然后带着它特有的呼啸声,一个加速披头而下。

唐兵都有甲,哪怕是辅兵都身穿皮甲,但很可惜,所有的甲都不足以抗拒巨箭的强dà

下坠之力。

亲自登上巢车观望的袁兴谋距离较远,他看不到地狱一样的景象,但他可以看到自己的军队在箭雨落下的同时,就像被狂风一扫而过,士兵在一瞬间铺满了地面。

“射~”

巨箭第二次升空

袁兴谋惊呆了,他不知dào

自己碰到了什么样的军队?更是无法理解什么样弓箭有这样的射程?有这样的威力?

搞不懂子午堡的守军使用了什么武器,但袁兴谋清楚意识到,自己的第一批士兵完了。这些士兵剩不下几个人,那种未知的弓箭简直是无坚不摧,自己这些只是身着简单甲胄的士兵在被屠杀,而且屠杀的是如此简单。

143 最怕的问题

袁兴谋唯一能够做的就是鸣金收兵,当然,收不回太多。据袁兴谋的目测,他的先头部队必定会损失过半,因为第三波箭雨已经再次升空。

鸣金即击钲,钲是一种形似钟的乐器,形似钟而狭长,上有柄,用铜制成。

就是不鸣金,袁兴谋负责进攻的士兵也在回头。看着自己身边的战友被一个个巨箭贯穿,这完全是常人可以忍受的地狱。在第三批巨箭升空之前,那些反应过来的士兵已经在掉头。惨叫声、鸣金的声音融汇在一起,第四波巨箭再次升空

袁兴谋愣愣的看着前面这片乌云降临,当乌云猛的一头落下,袁兴谋扭头跑下巢车。

很遗憾,左睿的手雷实战实验计划泡汤了。

袁兴谋连收拾一下战场都免了,他直接后撤,随后整理队伍直接跑路。死伤的士兵在子午堡弓箭的射程之内,袁兴谋不认为左睿有那么仁慈去让他收回自己的伤兵。最重yào

的的是,他害pà

左睿乘胜追击。

左睿当然要乘胜追击,他手里还有五千骑兵。一声令下,子午堡厚重的堡门打开,游骑将军云宽第一个纵马而出

一群“将军”已经瘫软在城头,太震撼了。谁也知dào

战争很残酷,但如此的惨状还是超出了他们承shòu能力,当然这身甲胄也起到了很大作用,太重了。

“给诸位将军卸甲,我们去收拾战场。”

左睿见识过很多次战斗,这样的残酷场面对他来说也是第一次见到,让人很震撼。但是,这些子午村的年轻人他们需yào

历练,当然,左睿的新兵也需yào

历练,处理外面的尸体和伤兵就是最好的历练方式。

战场很血腥,所谓收拾战场很简单。

“砍了!”左睿一指一名还在挣扎的敌军伤兵。

李三斤看了看左睿,他一摇头。

“战场从来就是这样,我们不会养着敌人的伤兵,如果败的是我们,结果是一样的。子午堡会被屠掠一空,十万人能够有多少人活下来?这其中就包括我们父母亲人,战场没有仁慈,只有你死我活。这是军命,三斤动手!”

每一支军队的将领都不会养着敌军的伤兵,哪怕是俘虏,在一般情况下也不会留,除非是大胜之后。现在的情况,左睿知dào

怎么做,这是最佳的处理方法,也是锻炼新兵的好机会。

李三斤还在犹豫,再强悍,他毕竟不是真zhèng

的军人。

“很简单!”

说完,左睿向前两步,他的横刀轻松的一闪,血光预示着一条生命消失了。

“都给我动手,李三斤、李贵、陈远、李进听令”

凤翔。皇帝很有压力,这种压力也造成他身体不太好,干脆,皇帝陛下谁也不见了,开始修养。

几个藩镇的威压已让田令孜寝食难安,皇帝对宋文通的任命让他明白,手中的权利在流失,而这种军事力量的流失将给他自己带来灾难性的后果。

神策军指挥杨晟狼狈的来了,这位昔日的山南西道节度使现在落魄的很,手中的兵力本来就有限,加上这次溃败,他身边已经没有几个人。是跑过来还是被放过来谁也说不清,杨晟和杨守亮、杨守宗、杨守立是杨家人,杨晟的到来,不得不说有被怀疑来通报消息和拉拢人的成分。

对杨晟的处理成了问题,加罪以现在显然的情况不合适,不加罪田令孜也不放心。

“国公,现在诸镇都对准了国公,国公不得不做出准bèi

了,朱玫和李昌符必定不会干休,一定会来进攻凤翔。我军兵力不算太弱,还有回旋的余地,因此,国公可以做出调整。”

田令孜逃跑自然不会忘了自己的智囊楚怀秀,他理所当然也被带到了凤翔。

这样的时刻,田令孜终于也明白当初楚怀秀的话是多么有道理。李克用太强了,加上本身不弱的王重荣,朝廷的军队不是对手。而朱玫和李昌符的背叛当时楚怀秀虽然没说,但他的意思表露了出来,这让田令孜对自己当时的冲动后悔不迭。

后悔当然没用,恨得咬牙切齿也没用,现在需yào

的是怎么对付朱玫和李昌符的叛军。

“还是要有赖文常!文常认为如何调整军队才是良策?”田令孜叹息一声,现在要指望楚怀秀给拿出正确的意见了。

“国公。”楚怀秀一拱手:“现在的局面只要做好准bèi

即可,兴元已经在手,只剩下栈道的修复。宋大将军和张大将军忠心,加上龙武军的魏大将军,我军可以利用地势全身而退。但还是要做出安排,鄙人认为杨晟和杨守亮、杨守宗守大散关很合适,让其他军队守凤、兴两州更合适一些。”

田令孜微微点头,他也是这个意思,杨晟和杨守亮、杨守宗几个杨家人不能放在皇帝身边。让他们守大散关做阻击部队很合适,而凤州和兴州无疑是非常好的纵深,一旦作战不利就可以毁掉栈道延缓敌军的进攻撤tuì

,这样就可以让皇帝从容的去兴元。至于以后去不去西川,还要看以后的形势发展。

田令孜微微点头,这件事就算定了下来,田令孜继xù

诉说自己的烦恼:“文常对陛下封赏宋将军和张将军怎么看?”

“国公,陛下封赏也是为了让将士们忠心,如此时刻国公还是要以国事为重。”

话不能说的太明,楚怀秀点到为止,皇帝在收拢权利,田令孜需yào

谨慎了。

田令孜陷入沉思,张造基本不用担心,只要自己不造皇帝的反,张造绝对忠心。加上王建、晋晖、李师泰几人的军队,实力上不算太弱。只是他很担心实力最强的宋文通,出身草莽的宋文通骁勇善战,他曾经击溃黄巢手下二号人物尚让的十五万大军,可以说战功卓著久经战阵。田令孜对宋文通很看重,对他一直很支持,就是再艰难,田令孜也没有亏待过宋文通。可这关键时刻,最强的宋文通无疑是一个悬在头上巨石,田令孜不得不担心他完全投向皇帝。

“宋将军会那样做吗?”很久之后,田令孜终于说出了心中的疑虑。

楚怀秀早已胸有成竹:“大将军忠心于国,如果去兴元不会有任何问题,问题是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去西川,去西川大将军恐怕不会同意,除非兴元实在不可守。而以后,陛下还要回长安,宋大将军很重yào

,若是回长安后恐怕对国公更加不利!”

意思挑明,作为一个兵多将广,久经沙场的大将军,宋文通不会喜欢去西川看别人的眼色。楚怀秀分析的非常透彻,去兴元继xù

护驾宋文通没有任何问题,但要去西川,宋文通算什么?在西川还有他说话的权利吗?

这是一个大问题,也是田令孜最担心的问题。

问题是将来,无论是在凤翔还是去兴元、西川,将来皇帝毕竟要回长安。皇帝回长安岂止是对田令孜不利,而是非常不利。所有将士加在一起都不是朱玫和李昌符的对手,何况还有李克用和王重荣虎视眈眈。至于朱全忠,好像也指望不上,秦宗权就更别说了,完全是一个逆贼。

皇帝回长安,除了解决战争问题,唯一的途径是向藩镇妥协,而这种妥协就必须拿出筹码。这个筹码无疑让田令孜感到绝望,那正是几个藩镇的目的,因为最大的筹码无疑是他自己。

“请先生教我!”田令孜想明白了,他距离四面楚歌的境地越来越近,就剩下在将来逃跑了。

楚怀秀想了想道:“国公可以去让人联络朱全忠,朱全忠此人虽然狡诈,但也是国公唯一的机会。朱全忠与李克用势同水火,只要朱全忠能够牵制李克用,国公就可以有应对的机会。只是朱全忠被秦宗权搞的腾不出手,并不容易做到。另外就是对付朱玫和李昌符,国公可以步步为营,以兴元为基,守好凤、兴两州,然后让西川出兵相助击败两个逆贼,这样国公就还有重回长安的机会。”

“悔当初不听先生之言!”

田令孜服了,楚怀秀绝对是属于国士级别,他的分析和建议正确的不能在正确,太透彻了。

楚怀秀起身一礼:“国公谬赞,这些建议并不好做到。另外国公还要和王、杨两家沟通,王、杨两家想让国公去权,国公需yào

与这两家人暂时和解。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做出一些让步未尝不可,国公要暂时隐忍,以图将来!”

“悔当初不把王家和杨家的人除掉”田令孜恨王崇重荣的不听节制,恨李克用的出手,更恨朱玫和李昌符的背叛,也恨王、杨两家的趁火打劫。可所有的恨都没有用,在政治的斗争中,恨解决不了问题,解决问题需yào

的是头脑和手段,还有力量,可惜田令孜过于高估了自己的力量。

说后悔的话没用,楚怀秀再次谏言:“朱全忠是一个没有好处不动的人,国公可以许下好处,只要国公承诺回了长安决不食言,这样还有可能让朱全忠动手,我们也就有了机会,请国公思之。”

朱全忠已经是检校司徒、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并吴兴郡王,可谓地位显赫。还能给什么?只能是地盘了,田令孜想打动朱全忠就只能是给他地盘。

“徐州怎么样?”

徐州的意思就是徐、泗、濠、宿四州为范围。原来是武宁军节度使,是宣武军的东邻,后来因为“庞勋之乱”改定名曰“感化军”,直到现在,徐州军士仍以武力驱逐节度使或割据一方,朝廷却无力再顾及这一地区的局势。

朱全忠当然希望得到富庶的徐州,这个筹码足够。因为徐州不但是内陆运河水上运输咽喉,还濒海,有盐利可图,朱全忠梦寐以求。

144 移驾

田令孜和楚怀秀商量的不可谓不透彻,对策也很正确。

可惜现实很骨感,就在他们把属于不同派系的将领安置在大散岭和附近。在派出的使者走后第三天,一个让人心惊肉跳的消息传来:朱玫和李昌符的联军已经过了五丈原。

京师已经没有什么油水,李昌符想回家了。而手下大将袁兴谋在子午谷吃了败仗,朱玫也没心思去报复了。他知dào

子午谷的情况,那条狭窄山谷中建设的堡垒太坚固了,只有正面强攻一途。从来没有人能够在重兵把守下攻陷过子午谷,所以朱玫也不会让自己的士兵去白白送死了。

既然没事可做,干脆,朱玫留下大将袁兴谋和一部分军队驻守长安,他和李昌符直奔凤翔。

五丈原并没有几个守卫者,朝廷的军队已经龟缩在凤翔和去兴元的沿途各地。朱玫和李昌符的军队等于毫无阻碍,很快过了五丈原,而这个消息也很快到了凤翔。

前几日还雄心万丈,充满希望的田令孜慌了。拥有一颗鼠胆的人,他的心脏永远也长不成虎胆,田令孜没有犹豫,立kè

指挥宋文通和魏玉霆等人,护送着皇族庞大的队伍开始再次跑路。

凤翔府城太小了,城墙也太矮,守不住,宋文通和魏玉霆等人知dào

后果的严重性,没什么可说,跑!

凤翔府城距离陈仓(宝鸡)还有四十里,田令孜还算有心机,他一边带着皇族车驾逃跑,一边安排军队进行阻击。以杨晟为指挥带领几位杨姓将领在潘氏留守,并给了他一个节制军队的指挥使职衔,并负责守大散关。

皇族都是乘坐车马,加上宫女和内官,这些人太多了,速度可想而知。

道路太难走了,当皇帝和众多的皇族狼狈不堪到达陈仓,已经入夜。

历史如此的相同,而又如此的不同,相同的是皇帝仍旧被田令孜挟持。

历史上,就是在这天夜里,田令孜连夜带着皇帝直接跑路。千辛万苦,刚刚冒着生命危险追上了皇帝,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萧遘、兵部侍郎郑昌图、门下侍郎裴彻等百官却再次被甩了。皇帝命弘文馆学士孔纬催促百官跟上,也不知dào

百官是真的厌恶田令孜弄权,还是弘文馆学士孔纬从中搞鬼,众多的文官就这样留在了陈仓,后来成了朱玫的俘虏,并成为了朱玫后来的某些筹码。

一个人可以改变很多事情,尤其是一个穿越者小小的扇了一下翅膀。比如,曾经的门下侍郎裴彻现在彻底消失了;皇帝身边的军队增加了很多;本来应该被甩掉的百官跟了上来。

历史有些面目全非,弘文馆直学士孔纬正是借这次机会成功上位,他被授予刑部尚书兼御史大夫,后来任同平章事,后加司徒,封鲁国公。现在吗,孔纬还是那个孔纬,他还是弘文馆直学士。众位大佬都在,拜相的事情暂时轮不到他了。

连夜赶路,还要翻山越岭,整个队乱的不成样子,尤其是身后传来一个不好的消息;以杨晟为首的杨家军在潘氏被朱、李联军瞬间击溃。

几万大军来袭的消息加重了紧张情绪,整个队伍已经有些失控的苗头,因为前面的道路被阻塞了。

不仅是皇帝在跑,百姓们也在跑,谁都知dào

朱玫和李昌符的手下军队之残暴,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陈仓栈道前面的关口就是大散关,去凤州皇帝必须优先越过大散岭。逃跑的百姓漫山遍野,整个大散岭前已经成为人的海洋,无奈的田令孜派出王建、晋晖为斩斫使,这种要命时刻也不用怜惜百姓了,直接驱赶砍杀。

大散关前,不仅是百姓,另一出悲剧也同时发生了。

遵涂驿是一个登上大散岭之前的驿站,这个驿站很小。就在这个小小的驿站之前,一个皇族的车驾慢下来,襄王李煴掉队了。由于两日奔波,襄王李煴病情越来越重,眼看就要不行,绝望的随从再也不敢继xù

驾车跑了

南青风关是踏上陈仓栈道的最后一道关口,皇族们跑不动了,后面没有追兵的消息,神策军大将军宋文通亲自断后,皇帝终于可以暂时休息一下了。

天亮了,简单吃些东西,皇帝的车驾终于再次起程。

也就在皇帝踏上陈仓栈道的同时,身后传来消息,以杨晟为首的将士已经退到了大散关。

宋文通没有犹豫,在征得皇帝和田令孜的同意后,让上手下大将宋继鹏带兵五千去大散关支援防守。张造也不甘落后,他派出了自己看家的将领大将李铤带领三千人去协助断后。

在将士和百官的护送下,皇帝銮驾再次加快速度

大散岭是一道天然山岭,姜水在这里一直向南而去。防守住这道山岭就等于防守住了大散关,因为大散关就建在大散岭之上。

尽管败的一塌糊涂,但杨晟、杨守亮、杨守宗等人并没有完全失去斗志,他们手下还有不少士兵。

“我与几位将军负责东侧,请诸位将军放心,只要我杨晟还活着,就绝不会让朱玫的贼军通过眼前的关城。”吃的败仗很多,可久经战阵的杨晟并不胆怯,他首先要求担任这个最艰难的防守任务,因为东侧有一段关墙已经因为倒塌矮了一大截。

宋继鹏和李铤哪里放心?两人担心这些杨家将领再次崩溃,另外还要防着他们放水,毕竟双方不是一个阵营,内部斗争加上外部斗争,不得不慎重。

为了以防意wài

,李铤立kè

请战:“我带人与几位将军配合防守东侧,宋将军兵多将广,就负西侧的防御好了。”

“好,那就辛苦诸位!由李将军和诸位将军防守东侧,西侧由我来负责。”宋继鹏马上同意了。

杨晟和其它几位都知dào

是怎么回事,但谁让自己是败军之将?双方不是一个阵营,现在需yào

的是同心协力,几个杨家将领也不争什么了,立即配合李铤投入布防。

百姓们在纷纷逃跑避祸,朱玫和李昌符的军队还没有追上来,为了防止百姓添乱,李铤和宋继鹏派人赶紧去催促后面百姓越过大散岭。当大散岭前的百姓人流逐渐减弱,士兵们用石块把大散关的城门洞整个堵了起来。午时之后,一万余人防守的防线终于算是构建起来。

时间很充裕,一众将士还吃了一顿简单的热饭。

未时,几匹斥候的快马带着一路黄尘跑向大散岭,朱玫和李昌符的军队来了。

145 一箭双雕

马匹也不要了,斥候么忍着心痛,不能便宜敌人,他们直接把自己的战马挥刀砍翻在地。

斥候顺着城墙放下的绳子爬上大散关,这时,北侧尘烟滚滚,朱玫和李昌符的骑兵队伍到了。首先到来的是王行瑜,他带领着五千骑兵。今天的风向是北风,随着骑兵队伍慢慢在大散岭前停下,漫天的黄尘扑向大散关,让大散关的将士们立kè

成了土人。

不但大散关的将士们成了土人,王行瑜和他的士兵也一样,因为他的身后还有李昌符的骑兵。

大散岭不宽,不过两百余步,在这狭窄的一段防区,一万余人挤得满满当当。王行瑜看着眼前的情景,他翻身下马:“下马休息,等待身后的步军。”

王行瑜可不敢用骑兵去攻大散关,巨大的地势落差和严密的防守会让进攻者损失惨重,进攻这样的堡垒需yào

用人来垫,骑兵攻城的傻子行为不属于王行瑜这样身经百战的大将

通往凤州的栈道一片繁忙,皇帝的随驾队伍拉开了足足十里,在田令孜的陪伴下,銮驾一路狂奔。

驻守在凤州的张造,姚开和西门重遂早早的得到消息,开始迎驾。陈墨没动,他平静的等待在凤州。

经过修复的栈道虽然还是狭窄,但畅通无阻,二月十九,皇帝銮驾抵达凤州。

也就在皇帝抵达凤州的同时,一个奇迹般的事情发生了。留守在大散关的李鋋、宋继鹏、杨晟等将士经过血战,成功守住了大散关,他们现在仍旧坚持在大散关在抵御朱玫和李昌符手下庞大军队的进攻。

皇帝的队伍进入凤州,随后是一片鸡飞狗跳。

陈墨再一次见到了皇帝,当然也看到了寿王李杰等人。

敌军被挡在大散岭,皇帝暂时安全了,銮驾停了下来。在张造的统筹下,开始安置皇族和百官。加上追随而来的军队需yào

安排,这让张造和姚开等人忙得脚不沾地。

杜让能和萧遘跑的很狼狈,就在杜让能刚刚在凤州的一处衙署宅邸得到休息,陈墨出现了。

首先拜望杜让能,然后两人跑到了萧遘的屋内。

“见过萧翁!”陈墨精神不错,一如既往的彬彬有礼。

“子涵来了,坐,坐!”

累坏了,招呼过陈墨,杜让能和萧遘两人立kè

瘫坐在榻上。

“果然是要逃到兴元,朱玫和李昌符这两个贼子,竟然敢追杀陛下车驾”萧遘终于稍稍缓过气息,张口就开始讨伐朱玫和李昌符。

“还上表要让陛下驻留凤翔,贼子欺人太甚!”杜让能也不甘落后。

陈墨接话:“还不是为了让田观军去权,还勾连上了李克用和王重荣,杨家和王家也替他们说话,看来是要让田观军万复不劫了!”

“陛下给田令孜去了权,朱玫和李昌符这两个贼子会罢手吗?此二贼还不是为了挟持陛下,自己想去号令天下,野心若斯,必遭天谴,人人得而诛之!”杜让能终于看清了,这些藩镇谁都不是省油的灯,谁都想做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权臣。

明白就好,陈墨笑脸以对:“田观军不去权,李克用和王重荣会不满,朱玫和李昌符其实对田观军的生死并不在意,他们在意的是自己拥有的好处。同时,过重的好处也是双刃剑,会让李克用和王重荣大光其火,朱全忠也会产生不满。贪婪从来都是不得善终的根源,只要田观军下台,朱玫和李昌符的真实面目就会露出来。他们之间会再次反目成仇的,朱玫和李昌符会死的很惨。”

“子涵的意思是让陛下继xù

拉拢诸位将军,让田令孜下台会一箭双雕。”杜让能有些激动,他干脆站了起来。

陈墨点头:“就是这个意思,陛下已经在有意拉拢神策军的两位大将军,龙武军魏大将军不会舍弃陛下追随田观军。所以,我们去兴元可以,一旦田观军有其他想法,诸位大将军只要不同意,我们一箭双雕的机会就来了。”

这是要使用离间计,杜让能和萧遘对陈墨的分析很赞同。

田令孜下台,其它藩镇不会容忍朱玫和李昌符去挟制皇帝,甚至会阻止两人继xù

追击皇帝,因为这样最符合大家的共同利益。诸镇谁都没有强dà

到号令天下的地步,因此,皇帝就是一个平衡,而那个打破平衡的人就是众矢之的。

只要田令孜失去手中的军权,朱玫和李昌符也将再次接受一下考验,他们唯一的正确选择是退兵,然后让皇帝回京继xù

保持这种平衡。否则,他们就是众人攻击的最好目标。

现在的情况是,无论是不是忠心于国,谁冒头大家的矛头就会指向他,而且最后会死的很惨。

“其实,成功与否还是在诸位将军,只要诸位大将军服从陛下,田观军也无可奈何。萧翁和杜翁可以联络诸位臣公向陛下谏言。诸位大将军和将军们浴血奋战,护驾有功,可以重重封赏,想来这种情况下陛下也不会吝啬。”

陈墨继xù

自己的步伐,不干掉田令孜誓不罢休。

杜让能想了想,他开始担心出现意wài

:“关键是宋将军,宋将军兵多将广,善战的军士甚多。田令孜素来对宋将军不薄,如果宋将军那可是杀身之祸”

“这点请两位相公放心,宋大将军忠心为国,小子和他的两位手下大将宋继鹏、宋继筠有交往。据私下所闻,宋大将军对田观军所为一直心中不满,只是田观军是观军容使,宋大将军不能犯上这样就会架空”

宋文通巴不得早日脱离田令孜的掌控,这是历史已经验证的问题,陈墨知dào

的很清楚。只是田令孜真的对宋文通不错,宋文通还是念旧情,他在田令孜失去权利后放了田令孜一把,让他逃回了老家西川。

萧遘眼睛一亮:“这可不是儿戏,子涵的消息是真的吗?”

“当初是我和两位将军千辛万苦穿越河谷,随后绕路偷袭共同冲到了兴元城下,后来在一次酒后,两位将军才吐出这些口风,绝不会有假。”陈墨不介yì

编造一些小故事,当然这是善意的小故事,因为历史的走向就在他的脑海中。

这件事有风险,宦官的毒辣以前有过不少次表露,但这绝对值得一试。宦官内部出现了分裂;各节度使也将矛头对准了田令孜;加上军队的慢慢失控;文官对他也不支持,田令孜的确到了下台的时候。

“那我立kè

召集诸人,共同草拟谏言。”萧遘迫不及待了。

“萧翁不用太急。”陈墨阻止了萧遘:“陛下还要赶往兴元,这段时间可以忍一忍,免的打草惊蛇,另外,两位相公一定要谨慎,某些人还是不要让他们知dào

此事,知dào

的人越少越好。”

杜让能点头,他支持陈墨的说法:“子涵说得对,此事是事关重大,还是找一些放心的人共同谏言比较稳妥。”

三人达成一致,也就在三人继xù

探讨细节的时候,门外的禁军士兵喊了一句:“国公,郑侍郎来了。”

来得是兵部侍郎郑昌图,这位身材高大的有些出奇的兵部侍郎满脸的焦急之色,进屋就向拱手向萧遘和杜让能道:“萧公、杜公,襄王殿下不见了,没有跟上来,应该是失散在了大散岭。”

襄王李煴竟然丢了,这事情有些麻烦了。

怎么说襄王李煴也是正经的皇族,他如果死了并没什么,可现在的情况是,襄王李煴最大的可能是落在朱玫和李昌符手里。当然,朱玫和李昌符不会杀了他,问题是,朱玫和李昌符占据着京师,如果足够丧心病狂,他们两人再立一个伪帝怎么办?

皇族才是天下统治的标志,无论皇帝是不是傀儡,他的名分在那里,所谓挟天子以令诸侯就是要的一个大义名分。如果朱玫和李昌符真的在长安立襄王李煴为帝,现在的光启皇帝怎么办?将来怎么办?

这是要出乱子,乱子还很大。萧遘和杜让能明白事态的严重性,两人傻了眼,这个意wài

情况让他们不知dào

说什么了。

陈墨一阵懊恼,千算万算,这件事他没算出来,忘了还有这样一个插曲。真实的历史,襄王李煴就是被朱玫和李昌符立为傀儡皇帝。也正是因为这件事,被挟持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萧遘后来被赐死在老家永乐,尽管他不同意立襄王李煴为帝,拒绝下诏。但孔纬还是在后来抓住这个小辫子,狠狠的借机会报复了萧遘一下,直接除掉了萧遘这个最大的政治对手。

而被陈墨干掉的门下侍郎裴彻,还有眼前这位兵部侍郎郑昌图,也是因为这件事丢了性命。

不过陈墨不需yào

参与这件事了。

因为,这就是朱玫和李昌符败亡的最大原因。他和萧遘、杜让能商议的一箭双雕计划,就是不去执行,朱玫和李昌符也完了。野心从来就和坟冢画着等号,没能力有野心的成功者寥寥无几,以朱玫和李昌符的力量和智慧,他们禁受不住权利与利益的**,襄王李煴就是他们粉身碎骨的根源。

萧遘、杜让能和郑昌图你看我,我看你,谁也感到无奈。

陈墨胸有成竹,他向三人一一施礼,告辞而出。在这凤州没什么必要了,陈墨路熟,他要去前面给皇帝开路了。

146 威压

出凤州,踏上通往兴元的栈道,陈墨带着一众手下不紧不慢的向兴元而去。

皇帝可以走,但凤州必须有人进行防御。本来张造是感义军节度使,这次皇帝干脆换人,让仍在大散关的杨晟暂时替代了张造。因为张造再次升官了,除了仍领神策右军大将军,还加了一个辅国大将军、同平章事,暂领兴元节度使。兴元比感义军节度使的地盘大得太多,这次皇帝对张造了可以说恩宠备至。

有张造的就会有宋文通的,宋文通的兵力最强。兵力最强封赏自然就更丰厚,神策左军大将军、武定节度使仍旧属于宋文通,在这个基础上,宋文通被授为凤翔和陇右节度使。这两个节度使的地盘还在别人手中,但将来就会属于宋文通,等于皇帝已经做出了承诺。同平章事也不能少,再加一个柱国,格外增食邑三千户。最后,皇帝对宋文通的恩宠再一次达到顶峰,赐宋文通国姓为李,名茂贞,字正臣。

一直守护在皇帝身边的龙武军大将军魏玉霆也要在列,同样是加辅国大将军、同平章事,增食邑两千户。魏越更是受到飞跃性的提升,他被连越几级晋升为怀化将军。

萧遘、杜让能和郑昌图还是没有忍住,但他们的谏言起到了最关键的作用,皇帝重重的出手了。

不但是宋文通、张造、魏玉霆、杨晟几人恩宠有加,其他将领和几位大将军的手下也纷纷被提升,比如姚开、王建、晋晖、李师泰、郭平、宋继鹏、宋继筠、李铤、满存、公孙郜、杨守立、杨守亮、杨守宗等人具封赏有加,就连管虎也加了一个游骑将军的名号。

文官也要封赏,但相对来说,这些文官的晋升太难,只能加一些检校的名号和增加食邑。因为各个位置的大佬都在,只能这样选择性的进行封赏。唯一得到巨大好处的是兵部侍郎郑昌图,他成为了门下侍郎,对他不得不说是一个巨大的惊喜。而一向和田令孜有交往的韦昭度也得到实惠,他被授为兵部侍郎,翰林学士。

另外,诏以飞龙使杨复恭为枢密使,最后,皇帝也没忘记山南西道监军使严遵美的功劳,诏以严遵美为内枢密使,仍领山南西道监军使,授右军中尉。右军中尉本来属于汪文琪,汪文琪是田令孜的嫡系,如此时刻,换掉田令孜手下的汪文琪改用严遵美,不得不让人浮想联翩。

这是皇帝要掌握权力的威压,而针对的目标无疑就是十军兼十二卫观军容使田令孜。

田令孜失宠了,这是最明显的讯号。

田令孜也没什么行动,这个时候,他不敢轻举妄动。皇帝已经明显对他不再那么信任,田令孜在担心各路将领的态度。一旦他有所行动,将领就必须在他和皇帝之间做出一个选择,后果将很难预料。内忧外患,情况有些不利,继xù

强硬的挟持将有可能给他自己带来杀身之祸。

皇帝銮驾再一次启程,目标兴元。

为了增强防御力度,除了李茂贞、张造、魏玉霆这三个大将军追随在皇帝身边,其他大部分将领开始以凤州和兴州为防御重点。大散关能防住一时,但毕竟太小了,防守虽然有利,但不利之处也很多。比如;由于栈道狭窄,长线的补给是一个问题。再者,只要朱玫和李昌符舍得人手,就是用人填也能够填过大散关。

大散关早晚要丢,尽管是这样,李茂贞和张造还是再一次给大散关增派了一些人手和补给。

后面的追兵被阻,皇帝銮驾不在那么慌张,加上前面的栈道修复,还有人不断接应,整个队伍轻松许多。

就在皇帝銮驾行进不到百里,新任右军中尉,兴元监军使严遵美前来迎驾。栈道已完全修复成功,而此时的陈墨已经再次进入兴元府,他正在和宋继筠促膝长谈。

三月季春,春风暖暖拂过,群山变为淡淡的绿色,无数的野花在风中摇曳,给这险峻的行程凭添了一种温馨。

光启二年三月初二,皇帝銮驾抵达兴元。

为了迎接皇帝,兴元府提前经过了一次修缮,原节度使石君涉的府邸经过装饰成为了皇帝的行宫。而周围的民居也被清理一番,官员和军士把这个皇帝临时行宫围的严严实实。

皇帝抵达后的第一道圣旨发出去:校检太尉,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河中节度使,王重荣为接粮料使,使调本道谷十五万斛以济国用。

这是一个很无聊的诏书,王重荣肯定不会受诏。但诏书也有它作用,皇帝在试探王重荣,看看王重荣的态度,看他对朱玫、李昌符追击皇帝有什么反应。

安全问题终于解决了,田令孜也坐不住了,他开始频频的和三位大将军接触。

最强的两路兵马是神策左军和神策右军,两位大将军都受封节度使,无疑已经严重削弱了田令孜的指挥权。因为现在是状况是,每一支军队都是私兵性质,两位节度使以后会上任,上任就会带领自己的本部兵马,观军容使田令孜将无兵可调。

皇帝这一招太厉害了,田令孜有了被架空的感觉。

李茂贞和张造对田令孜这位老长官的来访依旧很尊重,态度没的说。只是田令孜也感觉到了不一样,想要让他们继xù

帮自己挟持皇帝好像不可能。

龙武左军大将军魏玉霆没有被任命为节度使,可魏玉霆的军队太少,解决他一个人改变不了现状,何况魏玉霆他也解决不了。魏玉霆的话很客气,也很隐讳,但意思很明显,他只效忠皇帝。很无奈,王建、晋晖不在身边,田令孜身边完全可靠的军事力量只剩下李师泰,而李师泰的手下人也不多。

楚怀秀对这个现状也有些始料不及:“国公,这是在釜底抽薪之际计,陛下对三位大将军和诸位将军的封赏用的恰到好处,非常人所能。”

“定是萧遘和杜让能所为。”田令孜不用想都知dào

是谁干的,皇帝什么样他知dào

的最清楚,没有这样高的智慧。

楚怀秀叹息一声:“想来是两位相公所为,是在剥夺国公的权利,为今之计只能等待朱使相的消息了,估计以现在的状况,朱使相不会出兵,他不是李克用的对手。”

田令孜满脸颓色的赞叹起来:“好手段!”

文官集团在这关键时刻狠狠的给田令孜来了一下,但田令孜可没胆子清除这些文官,恐怕还没动手皇帝和那些文官就会知dào

。手下无人,到时候,谁先死还说不准。

楚怀秀看了看田令孜,他稍加思索道:“朱玫和李昌符两个逆贼不会放过进攻大散岭,然后是凤、兴两州”

“朱玫和李昌符两个逆贼能够攻到兴元吗?”田令孜开始担心。

“很难,但不是没有可能,但国公还有西川。另外李克用和王重荣不会允许这两个贼子得到陛下,朱全忠也不容许。以现在的局势,国公可以去西川,让陛下銮驾在兴元,国公可以做西川监军使。”

楚怀秀其实等于已经挑明了,田令孜最佳的选择是放qì

手中的权利,逃亡西川寻求陈敬瑄的庇护。朱玫和李昌符想要田令孜的命,并得到皇帝。李克用和王重荣也想要田令孜的命,但他们不会眼看着朱玫和李昌符俘获皇帝。因此,田令孜放权去西川就基本达到李克用和王重荣的满yì

。如果朱玫和李昌符继xù

向皇帝的军队进攻,李克用和王重荣估计就会在身后给他们狠狠一击。

各方面的威压之势太大,楚怀秀拿出的是最现实的方案,田令孜去西川能够避过杀身之祸。

可是,无边的权利哪里那么容易放qì

?习惯了绝对权利的田令孜一阵苦笑,他思考良久:“本公知dào

文常之言乃忠言逆耳,容本公再想想”

作为一个没有后代的宦官,权利无疑是心中最大的魔障,田令孜一时之间哪里放的下。

PS:中秋期间忙得要死,更新可能要少一些,敬请原谅,但绝对不会断更。

147 都在算计

大散岭仍旧在手,凤州也有重兵把守,狼狈跑到兴元的皇族终于安定下来。

陈墨过的日子很无聊,他本来想去大散关帮忙,但被杜怀山坚定的否决了,只能在兴元继xù

等下去。

已经很久没有见父母和一群小丫头了,父母一向身体不错,不用担心。陈墨想念小汐和冰儿了,没有她们在身边,日子真不好过。没人伺候不说,主要还是无聊。

无聊中也有事情可做,这次狼狈的逃跑有很多人受伤了,加上作战的伤兵,陈墨也算有些事情可做。最麻烦的还是皇族出了一些问题,不但丢了襄王李煴,另一个皇帝的家眷也出了问题,而且问题和襄王李煴类似。

一名姓刘的昭仪病了,和襄王李煴一样腹泻,只是这次是**烦。

刘昭仪得的是下痢,这种疾病是因为长途奔波和饮食不洁引起。杜怀山和孙解、向光彦已精心诊治,也用了几次药,可惜,陈墨这次不太看好,刘昭仪的痢好像越来越重了。

而寿王李杰其实和陈墨一样,兴元不能和长安相比,这种日子无聊透顶。

局势紧张,不能出去游玩,只能闷在不大的住处,除了和自己的妃子在一起,下棋和投壶无疑是最好的消遣方式。陈墨属于那种最讨人喜欢的一类人,不献媚,更不虚假,能玩在一起,玩的还很高兴。尤其是玩投壶,从来都会让别人很开心因为他从来没赢过,哪怕是一次也好。

至于下跳棋的单挑能力,论实力,陈墨稳居第二名,绝对压了寿王李杰一头。董怀玉和陈墨玩投壶一样,从来都是千年第一,当然那是要倒着数。至于那位长公主殿下,两项基本都是第一。其实,寿王李杰的投壶技巧明显要强过这位公主殿下,不过寿王李杰对这个妹妹过于溺爱,也导致他被遂宁公主李嫣屡次“战胜”,只能排名第二。

遂宁公主李嫣最喜欢的就是和陈墨下跳棋,而且喜欢单挑,她的棋力最近大涨,狂虐陈墨这个跳棋“发明者”让她乐不此疲。

今天的天气不错,春天的气息很浓。在一棵绽放的垂樱之下,陈墨再一次开始接受虐待。垂樱最美,它是宁静淡雅的代表,垂下的枝条就是一串串烂漫,如云似霞,美不胜收。

唐人喜樱花,从宫苑廊庑到民舍田间无处不见它的美丽身影,每到开放之季,随处可见绚烂绽放的樱花。

白居易诗云:“亦知官舍非吾宅,且掘山樱满院栽,上佐近来多五考,少应四度见花开。”

这就是樱花最真实的写照,秦汉时期,宫廷皇族就已广为种植樱花。只是大唐万国来朝,樱花被岛国人带回去,精心培养,造就了它的国花之名。

就在美丽如霞的垂樱下,陈墨连输三盘。

看了很久的寿王李杰已经兴趣索然,这跳棋没有人是遂宁公主的对手,除非集体,还要作弊。但谁也不敢,包括身份最贵的寿王,他也害pà

这位公主殿下直接掀桌子。

“董将军,我们去投壶。看看回来后大郎能不能赢一盘,若是能够赢上一盘,我就把我的解手金刀送给大郎。”

说完,寿王李杰也不等下棋的两人回答,向董怀玉一挥手,两人直接去远处玩投壶了。

“七郎的解手刀金丝为柄,是西域的贡物,听说是什么乌兹匠人所制,锋利无比。这柄刀还是五郎所赐,上面刻有五郎的名字。既然七郎舍得,陈待诏何不取来。”遂宁公主很善解人意,她一边笑着走出第一步棋,一边和陈墨开始琢磨寿王李杰。

这事很搞笑,当妹妹的算计自己的兄长,陈墨不敢接话。因为遂宁公主所说的五郎是当今皇帝陛下,陈墨再喜欢也不能直接说出要算计皇帝的东西,何况上面还刻有皇帝的名字。

两人继xù

下棋,而寿王李杰和董怀玉两人也是一边玩投壶一边在闲扯。

“子涵这个人不错,舅兄认为怎么样?”私下里无人,寿王李杰还是很尊重董怀玉,总是以舅兄称呼。董怀玉早就明白寿王李杰的意思,只是他不愿意掺合进来,现在既然李杰直接问,他只能说了:“子涵对自己人不错,不过,也心思过人,属手辣之人,那次的事情大郎没有手软。”

寿王李杰知dào

董怀玉说的是什么,当时陈墨还利用了自己一下,不过,这是唐人的传统,有机会和条件谁也不会放qì

报复的机会。陈墨的睚眦必报属于正常的唐人思维,并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谁也不喜欢怯懦的人,李杰更不例外。

“舅兄看,大郎会拒绝吗?”寿王李杰看得出妹妹喜欢陈墨,但又拉不下面子,这也是他屡屡让陈墨和遂宁公主有接触的本意。其实,李杰也喜欢陈墨,按照遂宁公主的美貌和身份,完全配得上陈墨。

身边没有旁人,董怀玉更直接了:“子涵是不善拒绝的人,如果陛下只是子涵已经有了聘妻,此事恐有不妥。”

“这也是我担心的问题,据闻子涵与左家娘子很是相投,以十一姊的性情恐怕不好相处,可十一姊难得有欣赏的人,我实在是想”

驸马纳妾不是问题,问题是遂宁公主容不容得下陈墨纳妾。如果容不下,陈墨估计也不会答yīng

做驸马。这件事很不好解决,寿王李杰无法给遂宁公主挑明。可他实在舍不得放qì

陈墨,这让寿王李杰很发愁。

“可以等我们回到京师,到时候招左家娘子进宫,这样可以熟悉一下”

董怀玉还是很有脑筋,既然寿王李杰极力促成此事,也只能提出这样的主意试一试了。

寿王李杰对这个主意还算满yì

:“舅兄这主意不错!若是合得来最理想不过,就看十一姊是不是真的有这个意思了。”

两个人一边投壶一边算计两个正在下棋的人,而两个下棋的人也在算计,在算计那把寿王的解手刀。

“这盘我下的有些乱,算你赢了,重来!”

一盘棋下到中盘,还没看出胜负遂宁公主一伸手就把棋子搞的乱作一团,算是陈墨赢了一盘。

陈墨很配合,默认了,那把解手刀他也想要。皇帝的东西很有**力,留给子孙后代做传家宝不错,可以作为炫耀的资本:“殿下承让了,不如今天我再教给殿下一种新的下棋方法如何?”

“太好了,陈待诏赶紧教给我!”遂宁公主兴奋起来,对手太弱,这跳棋对她的吸引力在降低,有新的玩法让她能不兴奋吗。

“此棋名叫军棋,也叫陆战棋。”陈墨决定来点新鲜的,这样和皇族拉近关系,不会吃亏:“军棋是一种双人对战棋,以大小为依据,分别有有军旗,大将军、将军、校尉、士兵”

军棋解释起来很麻烦,不但玩法复杂,规矩很多;棋子的名称也要改良,尤其是炸弹和地雷、工兵很不好改,让陈墨煞费脑筋。

终于,陈墨用半个时辰的时间用无dí

两个字勉强替代了炸弹,用强弩手替代了工兵,地雷则变成了重甲。这个时代的武器不太适合,变的很勉强,只能凑合着用。

也就在这时候,寿王李杰和董怀玉玩够了投壶过来了。

“七郎,陈待诏教给我一种新的棋艺,这种棋比跳棋好玩。”遂宁公主看到两人过来,她立kè

跳了起来。

“真的吗?那我也学一学。”李杰满脸笑容。

“拿来!”寿王李杰靠近了,遂宁公主一伸手。

“拿什么?”

“我输了,七郎不久前如何许诺的?”

女生外向啊!李杰知dào

陈墨不是遂宁公主的对手,但是为了面子,也为了妹妹,寿王李杰只有认了,自己的宝贝只能归陈墨了。

“鄙人受之有愧!多谢殿下!”

陈墨不客气,否则就是不给公主面子,不给公主面子他将来的日子会不好过。为了将来,为了心中的理想,就勉强收下这个赏赐吧。皇帝的东西好啊,可以用来炫耀很久了,而且要让子孙后代炫耀很多代。

148 去权

山中多雨,一场暮春的雨降下。

雨对于春季来说是最好的奖赏,尤其是农人,一场春雨就是一年的希望。可对于大散关的守卫者来说,这是很紧张的事情。河水上涨,会给补给带来困难,陈仓栈道狭窄,姜水也很窄,河谷中乱石林立,无法用船。

朱玫和李昌符的军队还在不停进攻大散关,虽然进攻不太亡命,但也让人心惊肉跳,尤其是补给相对困难的时候。

驻守在大散关的军队越来越困难,三月二十一日,大散关的军队全部后撤至凤州。

刘昭仪终于还是没有扛过去,也给整个皇族和跑到兴元的人提了醒,一定要注意季节和水土问题,疾病有时候会瓦解很多东西。陈墨没有迟疑,他开始行动起来,跑到军中监督将士们的卫生问题。

光启二年三月二十八日,朱玫和李昌符的军队狂攻凤州。由于凤州兵多将广,加上将士齐心协力,顽强的顶住了朱玫和李昌符几万军队的进攻,但敌军人多势众,形势也不容乐观。

田令孜绕道派往汴州的人回来了,朱全忠回复的很模糊,但意思很明显,他不会出兵去进攻李克用。不但是李克用不会出兵,陈敬瑄也派人来了。

陈敬瑄也不出兵,因为他也自顾不暇。三月初,遂州刺史郑君立在东川节度使高仁厚的挑动下起兵攻陷汉州,随后进攻成都。陈敬瑄的来信中说川兵太弱,无法战胜朱玫和李昌符,就是战胜了朱玫和李昌符还有李茂贞、王重荣,这是无法取胜的战斗,还要承担军队巨大的消耗,陈敬瑄打不起。

不利的消息一个接着一个,不但朱全忠和陈敬瑄不出兵,皇帝又有了新的动作;内枢密使杨复恭兼任神策左军中尉。

这是又一次架空,但这次的架空情况更严重。

就在田令孜寝食难安中,另一棵稻草压了下来。

回到凤翔的朱玫和李昌符带着襄王李煴,据凤翔传来的消息,朱玫和李昌符收罗被挟持的官员,让他们起草文告,准bèi

让襄王李煴暂时监督军国事务。

这是准bèi

另立新帝的讯号,田令孜这头骆驼被这根跟稻草压垮了。

楚怀秀的判断应验了,田令孜已经无路可走。四月初二,为了降低被攻讦的力度,十军兼十二卫观军容使田令孜推荐枢密使杨复恭担任观军容使,自己除西川监军使。

皇帝回复的很快,同意了这个建议。很多人的目的都达到了,就像梦一样,田令孜就这样彻底失去了他昔日的权利。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就在文官还在起草诏书准bèi

昭告天下的时候,田令孜跑了。在李师泰的保护下,田令孜连就任西川监军使的文书都没有领,他连夜带着自己家眷和楚怀秀逃往了西川。

几乎所有的人都松了一口气,田令孜的离去意味着朱玫和李昌符的战争不再有借口。

毕竟是在自己身边多年,虽然有挟持的过往,但皇帝毕竟对田令孜还是有感情的,所以也没有派人对田令孜穷追不舍。而军将们都曾是田令孜的手下,谁也不愿意在此刻落井下石,就这样让田令孜从容而去。陈墨在田令孜逃跑之前早就有所预料,只是他也懒得管,杀田令孜并不容易,何况还有后患,他最终选择了缄默。

野心有时候是无法抑制的,朱玫和李昌符就是这样,尽管知dào

了田令孜已经去权,但还是没有阻挡住朱玫和李昌符野心的膨胀和疯狂。光启二年五月初三日,襄王李煴权监军国事。

不但襄王李煴监国,朱玫和李昌符还派大臣进入兴元请光启皇帝起驾回京。

这个举动太疯狂,太无耻了,朱玫和李昌符在派大臣请光启皇帝起驾回京的同时,朱玫手下大将王行瑜还在狂攻凤州。

请皇帝回京简直就是笑话,皇帝去京师还不是成为朱玫和李昌符的傀儡。军事情况很不理想,尽管很多军队一直在支援凤州,但凤州还是危在旦夕,皇帝在兴元已经感觉到了危险。

六日,太子太师裴琚书写册文,襄王李煴受册。朱玫自兼左、右神策十军使,帅百官奉李李煴回长安;以裴琚为宰相,判度支;太子詹事,左庶子史龚任门下侍郎,加同平章事;河中官员以崔安潜为首,上笺于襄王,贺受册。

回到长安,朱玫自加侍中任宰相。并大行封拜以拉拢诸藩镇,吏部侍郎夏侯潭宣谕河北,户部侍郎杨陟宣谕江、淮。很多藩镇默认了,尤其是淮南节度使高骈甚至奉笺劝进。朱玫高兴了,立kè

任淮南节度使、检校太尉、兼侍中高骈为太师、中书令、江淮盐铁转运使、诸道行营兵马都统。又伪命任淮南右都押衙、和州刺史吕用之为检校兵部尚书,并兼广州刺史、岭南东道节度使。

当然,也有人不接受;定州、太原、宣武、河中拒而不受。

太风光了,在风光的同时,朱玫干了一件傻事;给他的盟友李昌符的官职太小了。

朱玫自兼侍中、左、右神策十军使,还是诸道盐铁、转运等使,但他只给了李昌符检校太尉、太师的虚名,实jì

的好处几乎一样没有。

辛辛苦苦的同谋李昌符恼羞成怒,凭什么好处都是你的,李昌符拒绝接受这些任命,随后带兵离开京师回到了凤翔。紧跟着,李昌符向凤州城内朝廷的守军射出表书,表示听从朝廷号令。

朱玫让襄王李煴监国让皇帝和朝臣极度愤nù

,但这种愤nù

现在没办法释fàng

。当得知李昌符和朱玫这个决裂的好消息,皇帝立kè

下诏给李昌符加了一个检校司徒。

李昌符的军队就这样撤了回去,但谁也没想到,李昌符的撤兵却刺激了孤家寡人的王行瑜。五月二十日,王行瑜的士兵攻上了凤州的城头。王行瑜越杀越勇,无奈的感义军节度使杨晟无奈的撤出凤州,跑到了兴州。

越来越乱,就在这种混乱中,新任观军容使杨复恭也没闲着。

政治的斗争从来都是排除异己为重点,就在这关键时刻。杨复恭派人来上表皇帝,请下诏王建为利州刺史,晋晖为集州刺史,李师泰为忠州刺史。

杨复恭没敢动张造,因为张造已经被某些人改变了,他手中兵力仍旧不弱,杨复恭自持还没有那样的绝对力量,一时之间不敢动张造。

这样谏言,杨复恭当然也有他的依仗。

昔年,杨复恭兄弟与河中节度使王重荣、太原刺史李克用有联兵击败黄巢贼军的旧谊。他上奏,请求派遣谏议大夫刘崇望带着圣旨前去王重荣、李克用处宣bù

谕令,表示杨复恭愿意再次与他们联兵破贼。

PS:大家中秋快乐!

149 谁最强

杨复恭在显示自己的能力,同时也是在争功。

无论是显示自己的能力还是在争功,毫不置疑,杨复恭的策略绝对正确。朱玫不是黄巢,他手中的力量不弱,但可惜也就是不弱而已,根本禁不起几路节度使的联合用兵。

以敌制敌属于无奈之举,策略正确。最关键的是眼前,如果继xù

这样,兴元早晚要陷入敌手。朝议开始,王建、晋晖、李师泰是田令孜的义子,让他们远离皇帝身边没有人会有什么意见。文官不帮忙,大将军张造一个人也没有阻止的能力,三个人离开权力中心已经不可避免,何况李师泰已经跑了。

谏议大夫刘崇望去联络李克用和王重荣属于无本买卖,现在已经这样,怎么也要试一试。

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散了朝会,回到自己住处的杜让能满脸都是笑意。

“杜公回来了。”赫然是陈墨。

杜让能一阵感叹:“子涵果然是有先见之明,多亏我上书及时,否则此计就要全部算在杨复恭头上。”

陈墨当然不会每天下棋,他也在算计。历史的脉络虽然稍稍有些不同,但总体还是那个历史。正是这些节度使为了保持这种平衡而干掉了朱玫,而这个谏言,在历史上也正是杜让能所出,也就是陈墨提前给杜让能提醒了一下而已。

田令孜去权,习惯使然,皇帝仍旧不敢把权力给朝臣。换一个观军荣使仍旧不能改变宦官执政的局面,可陈墨也不能坐视,能做一些是一些,要尽lì

限制宦官的执政,这个任务任重道远。

“子涵认为王重荣和李克用会出兵吗?朱全忠呢?”杜让能现在对陈墨信任的无以复加,他坐在榻上就开始询问。

“李克用最多做做样子,他不会动,因为他正在看朱全忠的举动。最近秦宗权和其它地方都不安定,各地将领和节度使征战不休,加上李克修也在谋取昭义军节度使的地盘,因此李克用有些腾不出手。”

陈墨的话在情在理,朱全忠除了对付秦宗权也并没有闲着,他正在谋求附近更大的地盘;昭义军节度使的地盘其实有两位节度使,这两位节度使一个是朝廷任命的李克用的从弟李克修;另一个是强行占据地盘的军将孟方立。孟方立属于自行其事,并没有接受朝廷的册封,因此李克用有充足的理由和大义名分讨伐孟方立,而且志在必得。

“那王重荣呢?”杜让能继xù

询问。

陈墨回答的很肯定:“王重荣应该会做出出兵的样子,最富足的就属于他了,这是他壮大自己的机会。李昌符的退出对他很有利,只要夹击之势形成,肯定会在朱玫身后捅上一刀。”

“朝廷这里出兵”杜让能欲言又止。

陈墨知dào

杜让能在担心些什么:“杜公不需yào

担心,凤州、兴州一线的作战虽然王行瑜一时占优,但雨季就要来了。实在不利就毁掉栈道,他难道游到兴元不成?”

杜让能也笑了,陈墨说的切中要点,因为所有的栈道下面几乎都是河谷。一旦雨季来临就是水的世界,没有了栈道,王行瑜想进攻兴元也不可能,除非用船,但用船显然不是王行瑜的特长,而且也不现实。如果顺着山间小路进攻,还不知dào

什么时候能够到达兴元,何况朝廷将士还要进行阻击,王行瑜几乎没有进攻到兴元的机会。

“如果朝廷与王重荣、李克用达成和解。子涵看是李大将军出兵,还会是张大将军?”杜让能很看好这次的计策,另外就是朝廷的出兵问题了,他在估计是谁领兵。

“都不是。”

陈墨的回答让杜让能愣了一下:“那会是谁?”

“一定会是杨家的人,杨复恭不会让两位大将军再去获取这样的功劳,他会收拾一些地方军队和残兵败将去讨伐朱玫,陛下也会这样做”

走了一个田令孜,换了一个杨复恭。但换汤不换药,皇帝还是会信任宦官,这就是历史的真实走向,同时也是文官集团最不愿意看到的情况。

杜让能眉头紧锁,他知dào

陈墨的判断很正确,而他自己也有了这种预感。李茂贞和张造曾经是田令孜的人,杨复恭有自己的人,他怎会让别人去获得这样的功绩。而皇帝的思维和做法估计也不会改变,这就是真实的光启皇帝,也是时代的潮流。

“子涵看此次我军胜算几成?”

“必胜!”陈墨毫不犹豫的就给出了自己的判断。

“那就让李茂贞李大将军出兵,一定要力争,我去和得圣商议一下,联络诸位臣公上表,不能再这样下去”

“陛下不会放李大将军去。”

“那也要力争!我去得圣那里!”这是文官争取话语权的最佳时机,必须削弱宦官的权利,杜让能同样要极力争取。

“杜公。”陈墨喊住了已经起身的杜让能:“难道杜公忘记了我们在京师还有自己的力量,那可是三万军队。”

陈墨要出手了,他果duàn

提醒了一下杜让能。

一句话提醒梦中人,杜让能也想起来。在京师南侧仅仅二十余里的山中,那里还有一支军队,而且属于文官可以借助的力量。虽然这支军队名义上属于右军大将军张造,可实jì

上现在却是一个单独的存zài



这个机会很难得,一定要把那支军队单独罗列出去,让它成为一个强dà

的助力:“左将军手下有三万军队?”杜让能记得左睿有一万多军队,怎么变成了三万。

“过去是万五,陛下撤离京师后,据可靠消息,左将军收拢了近两万的禁军溃兵,总兵力已经超过三万。这三万军队正好可以在京师牵制住朱玫,只要几路夹击之势形成,朱玫就必败无疑。杜公一定要记得给左将军讨要一个京畿招讨使的名义,最好给一个其它封号,也好有见机行事的权利。”

陈墨的意思是让左睿的军队脱离神策军,这样就会不受到宦官的牵制,不得不说是一种最好的策略。而杨复恭等人现在不在皇帝身边,这个机会一定要抓住。

杜让能重新坐下来,他兴奋起来:“这没有问题,不但是京畿招讨使,还要让左将军自成一军,子涵认为如何?”

“这自然最好不过。”陈墨的目的达到了,但这件事还需yào

萧遘和其他人帮忙才能够成功。

“那我现在就去得圣那里,这些事恐怕要耽搁很长时间,我就不管子涵了,请子涵静候佳音。”陈墨的级别不能参与到这件事的最终决定中,杜让能很抱歉。

“杜公,此事若成,小子准bèi

亲自去子午堡一趟,也好安定那里的局面,杜公以为如何?”陈墨提出自己的要求。

杜让能稍稍思索,陈墨处事稳重,心思敏捷,的确是很好的人选。他对陈墨还是比较放心的:“可以,子涵去子午堡再好不过。此事若成,子涵可以暂领掌书记之职,也好便宜行事。”

掌书记的官职很低,但它却是掌管一路军政、民政机关之机要秘书。全名节度掌书记,属外官之一,景龙元年置,亦为观察使或节度使的属官。

掌书记唐初为行军大总管府临时军事差遣,后来发展为文职僚佐,其名称也由记室、典书记、管记等固定为掌书记。随着藩镇权力的扩大和独立性的增强,掌书记的地位也日益显得重yào

。掌书记在藩府中作用很大,掌表奏书徽等文书工作,是沟通藩镇与中央的高级文职僚佐,地位仅次于节度副使、行军司马、节度判官等“上佐”。

这个职位要求会写奏章文檄且要精于草隶,所以入幕前其人员主要来自科举和有出身者、朝宫、地方官和知名文士。掌书记的迁转一是幕府系统内部的迁转,即幕职升迁和幕府兼官迁转;二是由边镇幕府迁出任官,主要是任朝官和地方官。掌书记在幕府系统内多迁转为节度副使、节度判官甚至是节度使,其命运通常与长官官职的升降息息相关。掌书记入朝为官多任监察御使、殿中侍御使、拾遗、补栩等清望近要之职。

杜让能的意思很明显,陈墨去做类似监军的职司。只要这次胜了,皇帝回京。不但左睿飞黄腾达,陈墨也可以凭借功劳担任朝中清要,这就是一种分配,到时候其它人也无话可说。

“小子义不容辞,自当为先驱。”陈墨当然愿意,这是一次必胜之战,战后自己可以升官,左睿的崛起更是他需yào

的结果。

“子涵认为左将军手下的战力如何?”杜让能的兴奋还没有降下去,他现在也不急了,开始考lǜ

左睿手下军队的战斗力。

“神策军无人出其左右!”

陈墨的回答让杜让能再次愣住了。

很惊人的说法,很久之后,杜让能才从惊讶中缓过神来:“子涵确定?”

“表面上,张大将军手下最强的将领是姚开姚将军,李铤李将军,还有就是公孙郜将军,左将军只能排名第四,但那是以前,不是现在。”

作为兵部尚书,杜让能对姚开手下还是有了解;姚开的骊山行营屡次守卫潼谷关,并在东都附近作战经年,这支军队可谓久经沙场考验,战力绝对不俗;李铤作为一个世袭神策军大将,在这次防守战中也体现出他强劲的战斗力;而公孙郜也不简单,他曾是灵州的一方大将,自祖父辈就和吐蕃人战斗,后来并入神策军。

PS:大家中秋快乐!送上所有的祝福!

150 京畿制置使

左睿竟然比这三个人还要强,杜让能不敢相信。

“杜公不相信小子?”陈墨微笑以对。

“我相信,怎么会不相信子涵,我现在就去和与得圣商议这些事情。”

陈墨可不是随便开口吹牛的人,他的建议和判断从来没有出现过大的错误。既然他说左睿最强就有他的根据,既然这样,左睿就更要争取利用起来,而且事不宜迟,杜让能去身就走。

机会总是留个有准bèi

的人,陈墨需yào

某些人强dà

起来,同时削弱某些人的力量,这就是他需yào

做的。陈墨偷偷的阴了杨复恭一把,因为杜让能虽然没说,但他和文官们一定会把杨家可以掌控的军队尽量减少,这样对文官集团才会最有利。既然杨复恭不考lǜ

怎样做最有利于国家,而是考lǜ

首先进行权利的掌控,杜让能和文官集团自然也不会让杨复恭特别如意,进行权利的制衡就是一种必然。

还没有看见胜利,两大集团的斗争就已经开始。陈墨也没办法,他知dào

这样对国家不好,但让杨复恭为首的宦官集团执掌权柄对国家更不利,因为历史已经说明这条路行不通。

背后的竞争和尔欺我诈继xù

,只剩下等候。

这时,西川有消息传过来,西川节度使陈敬瑄斩杀剑南东川节度使高仁厚。

说起来,高仁厚还真是死有余辜。高仁厚也算是一个名将,早年即追随剑南西川节度使陈敬瑄,官至为营使。后来黄巢军攻陷京师后,唐僖宗出居成都,陈敬瑄遣黄头军部将李鋋、巩咸率军一万五千人守卫兴平,数败黄巢军。黄巢军称蜀兵为“鵶儿”,每次战斗,都互相告诫说“毋与鵶儿斗。”可见这支军队还是很有战斗力。

陈敬瑄见其兵可用,就增选士卒由高仁厚率领。后来,长安有些流寇和闲散人等剽掠乡里,人称“闲子”。黄巢入据长安后,很多人避难到宝鸡,闲子趁机大事抢掠,官吏无法不能制止。高仁厚知dào

后,派兵杀数千人,自是闾里乃安。

早期的高仁厚忠勇敢战,对待百姓也很宽厚,深得人心。作为嫡系,陈敬瑄自然不会亏待他,于是派人进京活动,让高仁厚代替东川节度使杨师立。杨师立自然反对,于是公然起兵造反。于是,陈敬瑄直接派高仁厚带兵去抢自己的地盘。

高仁厚果然能战,十战皆胜。不但能战,高仁厚还宽待士民,承诺取胜后绝不妄杀一人,就这样逼得杨师立投水自尽。

但很可惜,人的野心会随着强dà

而膨胀。高仁厚在东川站稳脚跟,因东川的富足他逐渐强dà

起来。光启二年初,遂州刺史郑君雄反叛,后占领汉州,随后攻打成都。欲望膨胀起来,想要实现自己野心的高仁厚偷偷的派兵相助,并支持粮饷。

陈敬瑄命部将李顺之迎战,直接杀了郑君雄。在得知高仁厚背后的小动作以后,陈敬瑄立kè

调兵遣将奇袭高仁厚,将他干净利落的也杀了。

但是,高仁厚在东川很有根基,陈敬瑄已不能控zhì

东川,因为百姓在极力反对他。

因田令孜的失势,东川肯定不能再归陈敬瑄。经过一次朝会,命神策军将领顾彦朗为新任东川节度使,无法控zhì

东川的陈敬瑄没说什么,默认了这个任命。

这时候,兴州传来消息,情况危急,王行瑜的军队进攻越来越疯狂,恐怕兴州很难守得住。

有坏消息自然也有好消息,出使的刘崇望这时带回河中与河东的消息。李克用和王重荣接受了朝廷的谕令,同意派兵与诸道夹击朱玫,尤其是王重荣,他的上表很让人兴奋;愿向兴元遣使表献绢十万匹,请讨朱玫以自赎。

尽管前方的战斗有些不利,但这个大好消息无疑让整个兴元陷入一片欢腾。

只要李克用和王重荣出兵,朱玫已经必败,兴元已无忧。

此时,朱玫手下大将王行瑜率邠宁之师五万屯凤州,而兴州也落在了王行瑜的手中。兴州已经距离兴元很近,只有不到二百里的距离。

当然,王行瑜不可能轻易攻到兴元近前,因为雨季到来,河谷和群山成为了天然屏障。只要毁掉栈道,王行瑜将无可奈何的一步一步向前推进,想要追上皇帝那是不可能。但毁掉栈道是最后的办法,这一次,谁也不敢大意了,神策左军大将军李茂贞亲自请兵出战。

兴州在兴元府的西侧,同样是群山环绕。王行瑜自然要选择这条道路,因为走东侧留坝一线路更难,那里的山势更加险峻,毁掉栈道将无路可走,所以只有走这条兴州的路线。

出兴州往西二十里有一座不太高的山,名叫大唐峰,大唐峰南北走向,正好阻挡住西行的路线。这次,不但是李茂贞,就连张造也沉不住气了,除了已经在大唐峰的大将李鋋和姚开,公孙郜这次也带兵前去支援。而兵力并不雄厚的魏玉霆也派出手下大将郭平领兵三千奔向了大唐峰。

随后,兴元监军使,右军中尉严遵美再次派兵八千。这样,大唐峰几乎集聚了兴元府所有的最强力量,总兵力达到了五万,已经和王行瑜的总兵力不相上下。

也就在这关键时刻,观军容使杨复恭上表请任命扈从都将杨守亮为金州刺史、金商节度使、京畿制置使。让杨守亮率领两万名士兵前往金州,和王重荣、李克用形成夹击态势进军。

当然,让杨守亮现在去是不可能的,王行瑜的大军已经距离兴元非常近,现在分兵等于自杀。但杨复恭的意见皇帝还是要采纳一些,比如可以给杨守亮这些职务,杨晟、杨守立、杨守宗和满存等人俱有封赏。

杨复恭不在皇帝身边,近水楼台的众位朝臣同意了皇帝的意见。但是在同时,也开始掺沙子,否则怎么对得起杨复恭。

制置使属于临时差遣官,既然杨守亮可以担任,别人同样可以挂上这个荣衔。比如已经升为冠军大将军,驻留在子午堡的神策左军将军左睿,除了京畿制置使的职衔,还被授为华州刺史兼潼关防御使。

PS:致谢打赏和来访的所有书友,尤其是(稻草人)书友的35个月饼,感激不尽!另祝大家节日愉快!心想事成!

151 我明白,但我不敢!

担任一个刺史并不显赫,但挂着京畿制置使的职衔,被授为冠军大将军实jì

上已经已经脱离了神策军的范畴。左睿名声不显,别人也不知dào

怎么回事。而张造这个人比较实在,手下升官,本性厚道的他不好意思阻拦,所以干脆默认了左睿这些任命。

华州现属京兆府,以前有很多称谓,也归属过很多地方。太州地方不大,但它却是是八百里秦川最宽阔的地带;是华夏民族发祥地之一。素有“三秦要道,八省通衢”之称,是中原地区通往陕西乃至大西北的咽喉要道,尤其是潼谷关也包括在内。

左睿担任华州刺史看似简单,可绝不简单,因为潼谷关还有一位大将在那里。田令孜失势了,权利就需yào

更迭。潼谷关这个咽喉重地必须归朝廷,作为田令孜的义子,任潼关防御使兼华州刺史的韩建被替代除了他自己别人没意见。

还有一个任命,这个任命有些让人费解;皇帝谕旨,翰林待诏陈墨去华州担任冠军大将军,华州刺史左睿的掌书记,同时暂任宣旨官给左睿去宣bù

皇帝的谕旨。这是陈墨和杜让能、萧遘的共同决定。这意味着陈墨必须离开,绕道去子午堡。

在离开兴元之前,陈墨必须向寿王李杰告辞,这可是他将来的大树,必须进到那种礼数。

寿王李杰可以理解,这正是男人建功立业的大好时机,陈墨总不能停留在一个医待诏的位置上,他必须更进一步。所以,寿王李杰虽有些不舍,可阻拦的话无法说出口。

寿王李杰不说,不代表别人不说,遂宁公主不在乎缺一个玩伴,她担心的是陈墨的安全:“不行,千里山道,这太危险了,何况京畿一带现在还是朱贼的天下。我去和五郎说,让他收回诏命。”

“十一姊不要说了,要给五郎和子涵留下面子,你去说岂不让天下人笑话。”寿王李杰比遂宁公主稳重的多,这种谕令是一种不可更改的谕令,除非陈墨抗旨,可看样子陈墨不可能抗旨不遵,还精神昂奋,根本无法改变。

“多危险啊!那七郎你去给五郎说一说,让别人替换陈待诏。”遂宁公主可不愿意放qì

自己的想法,陈墨太行险了。

“好男儿志在四方,建功立业,这次的机会我希望抓住!何况有一个路线很稳妥,并不是直接去京城,只要安全到达子午堡就算完成任务。以后,华州那里等待机会即可,请殿下不要担心。”

没等寿王李杰有回应,陈墨赶紧解释,但这个解释立kè

引来一阵狂风暴雨。

遂宁公主火了:“你去吧!去吧!赶紧去,去在才好”

那个死字终于还是没有说出来,遂宁公主抓起案几上的陆战棋棋盘,随后劈头扔向了陈墨。

陈墨毫无准bèi

,这个陆战棋棋盘是他亲自让人做的,做的很结实,木料用的很实在,上面的行军路线还是他一笔一划的功劳。现在,距离太近,棋盘结结实实砸在了他的脑袋上。

遂宁公主愣了一下,她没想到陈墨连躲都没有躲。可是总不能就此示弱,寿王李杰和董怀玉都在,太没面子了,遂宁公主狠狠地瞪了陈墨一眼,随后狂奔而去。

寿王李杰没动,董怀玉也没动,两人不知dào

说什么。

陈墨什么都明白了,还真看得起自己,作为亲哥哥的寿王李杰在促成此事,而那位公主显然已经动了真心。

我明白,但我不敢!家里已经有两个**烦,现在搀和上一个身份尊贵的长公主殿下,家中岂不翻了天,以后自己还有活路吗?太尴尬了,陈墨摸着头上刚刚起来的包,当然,这是故yì

被击中。可是那种想哭的感觉千真万确,表情绝对不是假的。

“殿下,这次京畿之行是为了联络子午堡的左睿左将军,这样,朝廷军队才会在京畿之地有自己的军事力量。因此,此行事关重大,而且左将军和我有兄弟之义,必须亲自去才行”

解释的合情合理,寿王李杰知dào

陈墨和左睿是什么关系,陈墨去子午堡的确很合适。这支军队有些未知的成分,既然皇帝和朝臣都同意,说明左睿的力量不弱,朝廷必须抓在手中。

寿王李杰点点头,他明白轻重:“子涵去吧,十一姊最近脾气有些不好,子涵就担待些,我们在这里静候佳音。”

遂宁公主最近一段时间真的脾气很好,一副温良贤淑的姿态,可以说很淑女,绝对有皇家风范。可今天的失态让陈墨太尴尬了,可寿王李杰还是希望陈墨能够理解自己和遂宁公主的意思。

“多谢殿下体谅,那我就去了。”无法,也不敢挑明,陈墨还希望这件事到此为止,家里的醋坛子已经洒的遍地都是,到处散发着醋味,再增加一个陈墨怕自己会永无宁日。

拜别了寿王李杰,还有人要去拜别。皇帝那里不用去,官太小,去了就是笑话。当然,两位相公,还有杜怀山、孙解是必须要前去辞行的。

萧遘、杜让能、杜怀山和孙解四个人也正等着陈墨辞行。陈墨很有一套,可谓心思敏锐,他出的主意一直都很有用,也算是后背辈中的杰出人物,因此几人都很看重。

皆是长辈,今天不同往日,陈墨用的是正经的拜别礼,结结实实的磕下去。

陈墨这是接受教诲的意思,其实几人也没什么可教诲的,虽然带的人不少,但还是要叮嘱一路的安全。还是放心的,以陈墨的聪明,不算计别人就不错了,想算计他的人估计会被他玩死,比如某个门下侍郎就是典型的例子。

“朱玫会穷途末路,王行瑜可以争取过来,请两位相公不要忘记此事。”

继xù

干杨复恭曾经干过的事,这种事情不能忘记,一定要抢先一步,让杨复恭的功劳少一些最好,第一功劳不能留给他。

尽管有廖建文这个人在朱玫军中,但陈墨无法确定他是否在王行瑜军中,同时陈墨也不想让冰儿和清儿的父亲发生什么危险。操作的事情陈墨不管了,他知dào

王行瑜一定会背叛朱玫,因为王行瑜早已知dào

朱玫必败,所以勾搭王行瑜的事情告sù

萧遘、杜让能就足够了。

还有魏玉霆和魏越,人的感情就是这样,有很多不舍,哪怕是暂时离别也一样。一帮太医署的弟兄和同事那里不用去了,都在前线的伤兵营在忙,而忙得不可开交,对他们还是比较放心,陈墨怕自己去了还要耽搁时间,干脆就不去辞行了。

汉中通往外界的栈道有很多条,比如暗度陈仓的陈仓栈道、褒斜道、子午道、金牛道、米仓道、党骆道、连云道等等,这些栈道四通八达。有的险峻异常比如金牛道,金牛道又叫蜀栈,金牛道是川陕的交通干线,北起陕南勉县,南至四川巴中大剑关口。此道川北广元到陕南宁强一段十分险峻。诗人李白赞叹的“蜀道难,难于上青天”,就是指的这一段。

陈墨需yào

走的是子午道,子午道的北口就是长安县境内的子午堡,南口则是在洋州。这条曾经的荔枝道全长近千里。汉代的鸿门宴后,刘邦被项羽贬到巴蜀地带做汉王,就是沿子午道返回汉中。途中他听张良的主意,烧了走后的栈道,以防止项羽南侵,又可使项羽不疑心刘邦会北上。

正是雨季,在淋漓不停的细雨中,陈墨一行千人离开兴元府向东直奔洋州。

身边的护卫一个不缺,而且人人有马。因为还有百里的平坦道路可走,正好由魏越前来送行,随后,这些战马要在洋州被魏越带回兴元。洋州城东二十里的龙亭镇。

一行人停住战马,士兵们开始收拾一路的必备物资,魏越也开始和陈墨告别。

龙亭就是一个小小的官驿,这个官驿的职能是阻挡心怀不轨的人踏上栈道,同时也是为了保护驿路的畅通。子午栈道属于国家驿道,由于这百年来战争不断,因此这条栈道管理的非常严格。凡经行此路者,都必须持通行证注明其身份,及所带物品名称、数目等才可通过,否则,关卡一概扣留。

“兄长一路顺风,注意安全,小弟不远送了!”

“行了,别这样,陛下很快会回到京师,到时候开怀畅饮。”陈墨看到魏越眼圈发红,赶紧宽慰。

话说的容易,真实情况可没那么简单,不要说距离的遥远,就是结束这场战争还不知什么时候。没有一两年的时间恐怕皇帝回不了京师,这注定是一次很长时间的离别。

自认识陈墨后不久,陈墨就是魏越的主心骨,他的离开让魏越感到了心中的失落。想一想在一起的日子,再想一想要很长时间见不到陈墨,魏越难免一阵悲从心来。

想不到外表粗犷,敢作敢当的魏越有这样多愁善感的一面,陈墨拍了怕魏越的肩膀:“男子汉流血不流泪,这不是永别,现在的局势阿越也知dào

,用不多久我们就会在京师会面。到时候阿越说不定再立新功,成为大将军也不是没有可能。”

“我知dào

,也一定奋勇作战,决不让兄长失望,我们京师见!”那份不舍之情周围的人都在看,魏越也有些不好有意思了,立kè

改变了状态。

“保重!”陈墨也不啰嗦了,他伸出自己的右手。

两只大手紧紧握在一起,那暴起的青筋代表着兄弟之情,也代表着必胜的决心。

152 示警

在龙亭驿踏上栈道,开始的一段路程很平坦,五百人不到天黑就行进了四十里。

不能在继xù

前进了,前面歇脚的地方距离太远,这个槐树关正好作为一个第一个歇脚点。

槐树关地方不大,守卫者也不多,只有区区几十个人。陈墨等人一身军将打扮,不但带着文书,还带着众多的武器。这些大兵可不好惹,槐树关的驿将和驿卒很谨慎,赶紧照应。

按照规定,陈墨等人的吃饭问题需yào

槐树关来给解决。槐树关不穷,但粮食不多,过了很久,槐树关的驿将才带着一些百姓和粮食跑回来,陈墨等人的晚饭算是解决了。

“高驿将,这个驿看来维持的也不容易,平日间官方的来往都要管,是朝廷,还是地方负责补充这项度支?”饭后,天还带着微亮,陈墨干脆和姓高的驿将聊了起来。

“陈书记说的对啊,管理馆驿很不容易,朝廷和地方的补充总是拖欠。所以都是用当地的大户来做驿将,好‘以商补亏’,也不瞒陈书记,小人就是当地的大户,这个槐树关其实都是靠商旅来维持。”

陈墨笑了,因为这个陈书记的称呼让他感觉有些脱离了时代,很有一种亲切感。

陈墨的通关文书上没提待诏的事情,他的任命是华州掌书记。这位高驿将知dào

一州的掌书记官职不高,但也有很多不同,比如陈墨这样的掌书记。他一定是属于实权的掌书记,从他带的士兵就可以看出来。因此,高驿将非常谨慎。

在高驿将口中,陈墨知dào

了馆驿的真实情况。除了重yào

关口,馆驿人员几乎都属于被征召轮番服役的农民。由于财政对馆驿支出安排费用有限,而实jì

耗费巨大,为保证正常运转,唐代一般由zf指定当地富户主持,并任命其为驿将或捉驿(“捉”即掌握、主持之意),负责对驿丁的管理、馆舍的修缮、接待和通信工作及其月报的报送,并出资弥补驿站的亏损。而有些头脑灵活的驿将则利用馆驿社会交往之便从事商业活动,不仅可达到“以商补亏”的目的,而且还有利可图。有的地方经济发达,驿将数年便成为名闻遐迩的巨贾。

这槐树关修缮的很整齐,驿丁的衣服也不破旧,看来这位高驿将很有一套。

“请问高驿将,前面是哪个驿,还有多远?”这才是陈墨和高驿将套近乎的真实目的,这条驿道他之前打听了一个大概。而现在必须详细了解,好心中有数。

“明日陈书记要赶紧赶路,前方五十里才是子午镇,那里比这槐树关还要好。看这天气,明日的雨不会太小,陈书记不要错过了宿头。”

又是一个非常亲切的名字,子午镇和子午村、子午堡只差一个字,这个子午镇就应该是南子午口了。

“高驿将看这雨要下多久?”

高驿将看看慢慢有些变暗的天空道:“山间的雨,说不准,说停就停,说来就来。有时候雨水很少,有时候一个月都不会停,出行就要看运气了。”

果然象高驿将所说,第二天的雨大了一些。好在前面大部分道路都是木制栈道,开辟的石路很少,不用走的过于湿滑而发生危险。加上坡路也不算太多,在天渐渐暗下来的时候,一行五百人到达了子午镇。

这里不但有子午关,还有一条清澈的子午河,让陈墨倍感亲切。

第二天,离开让人亲切的子午镇,道路终于艰难起来。就像高驿将所说,虽然不大,但雨一直没有停,让陈墨等人倍感艰辛。

这条栈道还在向东延伸通往石泉县,随后是宁陕县境,因为向南的山峰太高,根本没有通过的可能。一路上不停的环绕各种大小不同的山谷和山峰,栈道崎岖上下的就仿佛没有尽头

好在沿途都有官驿,这些官驿就等同于邸舍,对来往的所有人开放,当然普通商旅要收钱。陈墨等人属于不用交钱的那一部分人,而且阵容强dà

,也正是这种阵容强dà

才让沿途的官驿很热情,不欢迎也要热情,否则后果自负。

艰辛一直在继xù

,过了宁陕腰岭关,路程已经过半。

今天投宿的地方是淘阳坝驿,有些不顺,山间的天说变就变了,突然来了一阵大雨。这样的雨非常危险,一行人不得不分段在驿阁中,开始避这场暴雨。

这场暴雨下了足足一个时辰,当雨小下来,众人立kè

赶路。

淘阳坝驿属乾元县,由于暴雨的原因,众人还是晚了些,来到淘阳坝驿前已经天黑。

验看过文书,官驿内的驿丁很不情愿的打开了官驿木门,这么晚了,还要管这些大兵吃饭,谁愿意。何况,这件事还要通知淘阳坝驿的驿将,那位驿将回家过夜了,没有他的主持,五百人的饭食谁也不敢做主。

淘阳坝驿留宿五百人很艰难,这个官驿有些小。好在是夏天,可以在院落中露宿,能凑合。很凉爽,但缺陷也有,蚊虫太多,有些潮湿。

这个官驿的驿将姓楚,已经有把年纪,他不久后才带着些人过来,也有粮食,干粮,但并不多。看来这个淘阳坝驿有些穷,由于距离县城有些远,沿途商旅的收入有限。

好在陈墨等人有备无患,还带着些干粮,勉勉强强算是吃了一个晚饭。

已经很晚,楚驿将也不走了,坐下来就和陈墨等人聊了起来。

“这里距离子午关还有多远?我们好像已经走了有近千里了吧?”田六明显的有些疲劳了,因为他和王成是开路者,很关心这个问题。

“山路崎岖,估计还有四百余里,但还要爬上秦岭的山脊,只要过了最难的路段就是子午关了。”来往的客商很多,楚驿将对前面的路线还是有些了解。

目标还有距离,这条路线太艰难了,田六下辈子也不想走这样的路了,他直摇头:“还有这么远啊!”

“不是已经过半了吗?只要我们回去,估计将军见到我们会高兴地不得了,还有华州要归我们,这次算是值了!”一向不善言语的古子锐也凑了过来,最近几个月太紧张,他也想早日回到子午堡,这位牙兵首领可以轻松一下。

“小老儿好像看到文书上是保护陈书记去上任,诸位将军这是要去华州?”

楚驿将一口带着方言的官话,这种口音和陈墨的乡音非常类似,让他倍感温馨和亲近:“老驿将,这些将士是子午关的神策军将士,鄙人是宫中御医,现在兼任华州掌书记。此次是先回子午关,然后再去华州上任。”

“原来是陈御医,小老儿失敬了,我们这地方穷苦,招待不周还请陈御医海涵!”医生总是受人尊敬的,何况还是一个神mì

的御医,高看一眼难免,楚驿将开始抱歉起来。

陈墨立kè

回应:“老驿将哪里话?鄙人也是山民出身,知dào

山间的生活之苦,能做到这样老人家已经尽lì

了,我等感谢还来不及呢!”

“原来陈御医也是山民,我看这华州还是暂时不要去得好!陛下都已经移驾去了凤翔,听说朱玫和李昌符已大兵压境占据了京师,去华州的路已经被断,生死攸关,还是在子午关等待为好。”

老驿将一副好心肠,但他的消息还停留在几个月前。陈墨也不和他详细探讨这些问题了,因为告sù

他也没什么用,一个小官驿的驿将知dào

的太多没什么好处。

陈墨敷衍老驿将几句,随后借口明日还要赶路,众人各自回屋去睡了。

山间的夜并不宁静,各种虫鸣不断,还会时不时的有野兽的嘶叫声传出很远

作为陈墨的护卫,展青很少离开陈墨身边,就是睡觉也是如此。就在陈墨还在梦着自己的美好生活,梦着自己的美女时,展青瞬间睁开眼睛,慢慢起身,随后伸手抓起床边的哨棒。

不但是展青,布防在外面的人已经行动,这些神策军牙兵可不是吃素的。一声低低的鸟鸣后不久,整个官驿内的士兵全部醒了过来。

这些牙兵的警惕性和强悍不是陈墨可以相比,他们的规矩比普通士兵严格太多。夜间的暗哨可以照顾到这个官驿的每一个地方,而且会用自己的方式互相联络,别人想摸进来根本没有可能。

这声鸟鸣是暗哨在示警,有人靠近,而且很多。

夜很黑,脚步声非常的轻,很多人在慢慢靠近,在所有已经戒备的士兵耳中,这细碎的声音很清晰。山间的地面和道路不是山石路就是沙土路面,想要在夜间悄无声息根本做不到。

淘阳坝驿之所以叫淘阳坝就是因为这是一个大坝,淘阳坝驿就建在大坝之上。在这个大坝的南端和北端是驿路,由于驿路的狭窄加上是木制和石头路面,很容易发出声响,因此,偷袭不是好的选择;大坝的东侧是一个狭长的小湖,这条湖正好顺着南北走向,大坝下就是悬崖和湖面,所以也没有晚上偷袭的可能。

在淘阳坝的西侧是一个缓坡,这是两里之外淘阳坝村和驿道相通的主干道,夜间来人正是走的这条道路。

153 山贼

古子锐站在官驿的院落中,他赤着上身,手中提着未出鞘的横刀。

而其他人人手一张软弓,这是远行唯一能带的弓箭。因为只有这种弓才能经受住风吹日晒和雨淋,至于弓弦,都是士兵自己处理,绝对不会因为下雨而受到影响。

没有一个人穿盔甲,因为匆忙中着甲会发出较大的声响。几乎所有的人都是**上身,五百人就这样挤在院落中静等慢慢靠近的脚步声。

正是子夜之后的最佳睡眠时间,这些偷偷摸上来的人不会有什么善意,古子锐也不会客气。

官驿外脚步声越来越近,也就在这时,好像是一名驿丁醒过来,屋内传来一阵让人煎熬的踢踏脚步声。

院落中的士兵没有客气,一名士兵等这个驿丁一出门,果duàn

的上前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可惜夜色太黑了,士兵捂得不够精确,这名驿丁嘴里发出一阵呜呜声。有些无奈,另一名士兵狠狠一个手刀砍在这名驿丁的脖子上。

距离已经近了,外面的人显然听到了声响,细碎的沙沙声慢慢停了下来。

这是考验意志力的时刻,五百人不能发出任何大的声音。牙兵就是牙兵,他们是最强的战士,整个官驿内听不到任何声音,所有人都在慢慢的呼吸,想要听到声音恐怕要凑到他们身边才有可能。

外面的人很沉得住气,很久都没有行动

陈墨依旧在做着自己的梦,他梦见和小汐在一起,两个人手牵着手漫步在子午村那记忆深刻的小山谷中。碧绿的草地、遍野的野花在烂漫开放,清澈的小湖边两人尽情嬉戏。这时候,一个模糊的人影出现在身后,她狠狠在背后推了小汐一把,毫无防范的小汐发出一声惨叫,随后消失在湖水中

“大郎,赶紧醒醒!外面有情况!”

陈墨睁开了眼,眼前一片漆黑。

“有人来偷袭,古将军动手了!”

这是展青的声音,陈墨终于醒悟过来,这是在驿馆中,那个梦是外面的惨叫声所引起。

“怎么回事?”

“古将军在指挥我们的人在射箭,那些偷袭者不知dào

来路。”

展青也不知dào

什么情况,他的责任是保护陈墨。但他知dào

外面的士兵行动很快,也正是这些士兵行动中的声音惊醒了他。士兵们在放箭,而受伤的人显然是那些偷袭者。

陈墨坐在卧榻上没有动,他知dào

这五百人很强悍,几倍的敌人都很难战胜他们。这淘阳坝怎么会有几倍的敌人?陈墨不需yào

做什么,他需yào

的是等待,而不是出去添乱。

弓弦和箭支释fàng

的声音不断传出,其间夹杂着惨叫,那明显是偷袭者的惨叫。这些牙兵都是射箭高手,即使在夜间,他们的判断力都是最强的存zài

。由于在院子中,五百只弓箭只能采用一种射击方式,吊射。

软弓的射程并不远,也就是五十步的样子,威力也就是一般,但是软弓也有一个很大的优点:它的射速非常快。

一名熟练的弓手可以在一息之间就射出一箭。哪怕是在黑暗中,这些久经训liàn

和搏杀的士兵也不会比白昼慢上太多,因为这个动作就是一种自然反应。每一个弓手都有他的习惯,箭放在哪里,用什么样的频率射出手中的箭都有规律可寻。

惨叫声继xù

,还夹杂了奔跑声,显然,外面的偷袭者扛不住了。

驿馆中的人也醒了过来,还开始掌灯。

士兵们没有阻止,因为外面的暗哨已经传来消息,偷袭者已经跑了,只剩下那些跑不掉的人。

一个个松明迅速燃起,不久,驿馆内外一片灯火通明。

醒来的楚驿将已经吓得两腿发软,在两名驿丁的搀扶下,他走出自己的屋子。

“留下活口!”

古子锐强健的上身在松明下显得是那样棱角分明,他站在院中喊了一句。这个命令很有用,因为古子锐不喊,士兵会依照战场规则一个活口保留。

“报将军,我们的人一个也没受伤,对方死了八人,捕获伤者十一人。”

一名士兵精赤着上身跑了进来,他的身后是被带上来的伤者,这些受伤的人还在不停嘶声的惨叫。这些牙兵太凶狠了,不捕获者很惨,他们直接被卸掉了双臂的关节,根本没有任何逃跑和反抗的机会。

“是柳崖寨的人!”

楚驿将一眼就认出了这些人,他的眼睛立kè

瞪得很大很大。

“柳崖寨是什么地方?”陈墨立kè

就问。

“是是北面十几里的一个山寨,也是历代附近山贼聚集之地以前这个山寨只是打劫沿路商旅,但从来不攻击官驿啊,这次恐怕是今年的饥荒引起”

楚驿将已经吓坏了,看来有麻烦了,陈墨皱了皱眉:“柳崖寨有多少山贼?”

“据传闻不下二三百人,要命啊!以后官驿怎么办?村子怎么办?”情况太严重,楚驿将的双腿已经开始打颤。

麻烦果然来了,陈墨和这些士兵可以直接离开,但淘阳坝官驿必定要受到报复。而这些驿丁都是来自不远处的淘阳坝村,这个村子恐怕也难以幸免。

受到了照应,总不能这样拔屁股走人。陈墨也有些头大,想了想,还是要帮忙,否则心中会永远不安:“柳崖寨的地势如何?”

楚驿将几乎要哭了:“三面环山,柳崖寨处在一个绝壁之上,只有一个小山谷可以进入。县里曾派团练进剿,也曾毁掉过柳崖寨的房舍和石墙,但贼人总是在山中,用不多久就会有贼人重新聚集,没办法”

看来这个柳崖寨是一个历代匪寇聚集地了,而且借助了地利的优势,官兵的围剿作用无法根除。楚驿将掌管的淘阳坝驿馆也就是十几个人,就是纠集村中的人能有多少?何况,就是人多,百姓也不是这些悍匪的对手。

“古将军怎么看?”陈墨扭头看向古子锐。

古子锐怎么会不明白陈墨的意思,虽然不愿多事,但陈墨的意思必须尊重:“明日我们可以去看看,如果可行就剿了柳崖寨。”

陈墨点点头:“这些受伤的匪人古将军处理吧。”

既然知dào

了是谁,陈墨也不审问这些山贼了,交给古子锐很合适,他会处理的很好。

“柳崖寨易守难攻,明日小老儿让村中的年轻人领路,就辛苦诸位将军了。”陈墨答yīng

帮忙,楚驿将虽然心中充满希望,但还是担心。因为柳崖寨的情况他知dào

,想要拿下来非常有难度。

“除了那个小山谷,有进入柳崖寨的小路吗?”陈墨继xù

询问。

“这小老儿确实不知,可以问问那些受伤的山贼。”

以古子锐的精细,不用督促他也会问,陈墨干脆回屋睡觉。

这个官驿本身就不大,陈墨根本睡不着,因为古子锐开始连夜审问那些伤者。

军人很干脆,古子锐是一个典型的干脆者。他的审问很简单,松明在风中摇动,十一名山贼被扔到院子中,古子锐让士兵拉过一个直接就开始问。

“有没有进入柳崖寨的小路。”

“将军饶命”

不等这名山贼说完,古子锐的手挥了一下。

一名士兵精赤上身,他手中的横刀早已经出鞘,刀光一闪,一腔鲜血喷薄而出

第二个人被拉过来,古子锐还是那句话:“有没有进入柳崖寨的小路。”

“将军小的刚刚入伙”

刀光再一次闪动,一颗头颅轻松的被士兵斩落。

鲜血在火光下是那样刺目,第三个人被拉了上来。

“我知dào

!我知dào

有一条通往”

十几里说着简单,可实jì

上,这十几里根本没有道路,柳崖寨的贼人当然也不会修路。一行人只能在向导的带领下,顺着一条没有道路的山谷向前挺进。

山贼有山贼的优势,仅仅前进了不到几里,这支队伍就被放哨的山贼发xiàn

了。

这也是一种无奈,因为通往柳崖寨的道路就是这条越来越窄的山谷。这让古子锐也很担心,毕竟山贼对这里熟悉无比。如果山贼能够找到合适地点进行高处的袭击,哪怕是用石头,己方也会受到很大损失。

本来就速度不快,现在更慢了。

谨慎的慢慢前进,除了偶尔看到前面有山贼奔跑的影子,好在没有受到袭击。

一大早动身,直到午时才看到了柳崖寨的影子。

这是一座不大的石头堡垒,正好处下这条山谷的狭窄之处。这一段山谷的横向距离也就是不到百步的样子,西侧是绝壁,东侧是高矮不齐的山峰,而前面就是一道高高的石墙。这道石墙正好挡住了前进的道路,让这个柳崖寨正好成为了一个单独而封闭的存zài



寨墙上有一个木门,这个门不大,陈墨和古子锐也不指望能够打开这个门,估计里面已经被石头堵死。

石墙上人影绰绰,这些山贼人数不少,看来已经准bèi

好了。就像楚驿将所说,柳崖寨的地理优势优越的令人发指,想要强攻根本得不偿失。不要说贼人有弓弩和其他武器,就是用石头往下砸也会把这些人全部砸死。

无法彻底剿灭就有它的理由,这座柳崖寨就是一座借助地利优势的石堡,和左睿的子五堡一样,强攻根本不可取。好在田六和王成已经带着人和那名山贼与淘阳坝的向导进山,只能指望那条小路了。

154 坚堡

山谷中有条清澈的溪流,众人正好解决午饭问题。

饭后,这些身穿盔甲的官军懒洋洋的开始在西侧的山下午休,并没有直接进攻。

柳崖寨的人好像也不容易到达西侧的山峰下来偷袭,因为,众人并没有受到袭击和骚扰,看来柳崖寨的确是一个很特殊的存zài

,群山中想随便去其他地方并不容易。

来了就要攻击,太阳就要西陲,休息够的官兵终于动了。

上百名士兵在一名军官指挥下,一声呐喊,这些士兵冲向柳崖寨。

距离很远,柳崖寨上的山贼一阵骚乱,可以看到,有人指挥着山贼已经持弓在手。

官兵组成了一个小型方阵,这个方阵有些混乱,看来这些官军并不是特别精强。距离很远,估计还有百步以上的距离,官兵们竟然直接停下脚步拉开弓,随之向城堡上就是一阵狂射。

这是胆小如鼠的行为,当然,没有攻城器械谁也不会像傻子一样跑到城堡前,山贼很理解这些官军的难处。他们的理解就是观赏那些根本射不到城堡上的箭矢,然后齐声叫嚣,耻笑这些官军的胆怯。

官军被激怒了,他们勇敢地向前挺进了——十来步。

继xù

射,可惜的是,这些官军的弓箭射程太近,连城堡的石墙都射不到。这让城堡上的山贼更加猖狂起来,除了哄笑,一些人干脆开始和这些官军对射了起来。

山贼的弓箭很杂,有制式弓,而最多的还是猎弓。射程?和这些官军没有太大区别,尽管占据高出,同样是毫无杀伤效果,谁也射不到谁。

官军的领军军官有些急了,他大声呵斥,指挥着手下士兵继xù

前进。而士兵们明显有些畏惧,行动的很慢很慢,半天时间才前进了几步。那名军官火大了,连踢带踹的开始驱赶手下人继xù

向前。

此时,田六和王成带着百余人,他们已经在西侧的一个小山坳中进山,绕过了三座山峰。

这是一个到处是树木的矮山,脚下到处是枯枝败叶和各种藤蔓,加上山中无处不在的灌木丛,这条路线更加艰难。这时,那名山贼俘虏指向山下右侧的半山坡:“那里有一个暗哨。”

眼中除了树木,什么都看不到,田六很挠头:“怎么靠过去?”

“将军,只能偷偷摸过去,暗哨就藏在山坡西侧的树下,小的是一个小头领,曾经在那里值守。”

看来这是实话,田六拍了一下这名俘虏的肩膀:“摸过去没问题,这次如果成功,我做主让你加入我们神策军,怎么样?”

为了这次任务的顺利,田六这是在收买。田六当然不会说空话,他不在乎多一个山贼进入军队。就是再不堪,经过严格**,这名山贼也会成为一名合格的士兵。起码他很强壮,做不得牙兵,做辅兵没有问题。

山贼俘虏噗通就跪在田六面前:“多谢将军,小的愿意加入神策军,万死不辞!”

“我可不是什么将军,就是一个将军手下的小头目。好了,你起来吧!我们神策军可是皇帝陛下的禁卫,是我大唐最强的军队,这次算你走运,赶紧告sù

我怎么摸过去为好。”

山贼俘虏爬起来,他指向右侧坡下开始详细叙述情况:“将军,顺着这里向东,绕过那个那个小山包在北侧就可以到达暗哨的身后,这是唯一不被发xiàn

的路径,暗哨的位置可以观察到整个南端和西端的情况。暗哨一般是两个人,就住在木屋中。在这个暗哨的哨位往前走,那边的小山上还有暗哨。这条路是一条逃生的路线,沿途共是三个哨点,尤其是最后。”

这些山贼很有一套,组织可谓严密,怪不得敢晚上袭击官驿。

“这些暗哨什么时间换防?”俘虏依旧是那个称呼,田六也不纠结这个问题了,他继xù

问道。

“每天一换,都是在早晨。”

这就没有太大问题了,只要今天天黑之前能够完成就行,田六立kè

道:“那就准bèi

,选几个人。”

王成立kè

抢先一步:“我带几个兄弟去吧!”

作为牙兵首领,王成自然没有问题,田六点头:“记得要小心,一旦被发xiàn

后示警,我们这次就前功尽弃了。”

“明白!”

王成对手下人的特点很熟悉,他立即开始挑选人手。

而此时的柳崖寨前,第一批士兵已经完成任务,他们的进攻虎头蛇尾般结束,因为没箭了。

第二批士兵上前,这次依旧是慢吞吞,但比第一批士兵明显要聪明了很多,那名领队的军官竟然开始劝降。

“尔等何苦委身于匪?做这样的勾当伤天害理、天理难容还不如打开寨门投降朝廷,我等必定既往不咎,给尔等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

攻不下来就劝降,这是官兵一贯的伎俩。谁投降?投降后还不是任由这些大兵处置,军队的残暴谁不知dào

,投降后还不知dào

怎么被泡制,远不如这样做山贼痛快。

嘲笑声在柳崖寨上响起,也不知是谁,首先骂了起来。

反正是攻不下来,对方占据高点,靠近了怕被对方攻击到。攻城器械没有,射箭也是浪费,干脆,这些士兵远远坐在地上,也不进攻了。劝降无果,以那名军官为首,对骂没商量。

唐人骂人的词汇很有限,也就是猪狗不如、赶紧去死之类,实在让陈墨感觉无趣。

当然不能教这些士兵怎么骂人,陈墨没有那么无聊,他果duàn

靠在一个大石头上开始打盹。昨晚睡得不好,今天起的过早,现在睡一觉好像也不错

王成是一个不太善言辞的人,但不太善言辞的人有他的优点。这样的人考lǜ

事情很仔细,尤其是细节方面。

王成带着五个人,这五个人无一例外都是身手最矫健的人。六人顺着山坡后的灌木丛慢慢溜下,前面是树林,正好成为最好的屏障。

这一带看来很少有人来,来到山包后,王成几人没有发xiàn

有人留下的痕迹。

继xù

向北,随后顺着树林的边缘向西,王成终于发xiàn

了人留下的痕迹。这是一条很窄的小路,小路就隐藏在树林中,如不仔细看还真不容易发xiàn

。而小路清晰程度显示,经常有人走这条路,看来是山贼的一条通路。就在小路的北端,隐隐的流水声传到耳中,听声音那应该是一条正在流淌的小溪。

155 偷袭

顺着这条小路,摸上去容易了很多。

七扭八歪,谨慎的穿梭在树林和灌木中的小路,王成等人继xù

前行,不久,耳中传来说话声。说话声不算小,这个地方太偏僻了,估计值守的暗哨很无聊,互相之间说话可能是打发时间最好的方式。

慢慢靠近,始终是两个人在说话,而且话题始终没有离开八卦女人。

在隐身的大树后面矮下身,随后王成俯身在一片灌木和杂草之后,借助灌木的缝隙他终于看到了暗哨驻守的木屋。

这是一个用细圆木和木板搭成的木屋,位置正好在这座山包的中间位置偏上,就建在一个稍稍凸起的石壁旁。这个位置选的非常好,视野很开阔,而在外面看,石屋正好隐藏在树林边缘,很不容易发xiàn



两个暗哨还在说,而且说的越来越不堪,此时的王成和另外两人已经到了木屋的门边。

这是一个湿热的季节,两名山贼赤着上身,靠在木屋的北侧墙壁。视野开阔,两人悠闲的观望着前面的群山和峡谷,还在继xù

自己的话题。

“啪”的一声,木屋外面传来一声轻响。

木屋中的山贼暗哨低声骂了一句,并没有理会,而是继xù

自己的话题。

无奈的王成再次拿起一个小石头,随后扔向木屋的对侧。

“是不是那只馋嘴的狐子又来了,上次偷了我的肉,我去把它逮住。”

“算了吧!那只狐子精得很,现在逮不住,还是等到冬天,那张皮可以换两身衣服。”另一个人插言了,紧跟着道:“我去撒尿,顺便把它赶走。”

悉悉索索的声音,随后脚步声传出。

一个人头露出,王成的动作非常快,他向前一步就是一个干净利落的锁喉,另一支手中的短刃闪过一道寒光。而王成身边和身后的士兵同样如此,他们直接扑向屋内,屋内的另一名山贼刚刚意识到危险有所反映,那声喊叫迅速被压制下去

陈墨依旧在迷迷糊糊,靠在大石上睡的惬意。而士兵们还在换着班大骂,城堡上的山贼也不示弱,同样是换班以对。只是双方有些疲劳了,因为这种对骂毫无意义

山间的日落很早,天际的晚霞还没有出现,日头已隐没于起伏的山峰之下,山谷中有些暗了下来。

继xù

一段时间这个无聊的工作,士兵们也懒得骂了,他们开始后撤,随后在山谷东侧开始吃东西。随着夜色慢慢降临在山间,整个山谷陷入无边的黑暗中,只剩下柳崖寨堡墙上和堡外在摇曳的篝火。

只剩下最后一哨点,田六和王成等人已经蓄势待发

如果不站在峰顶,在山中看不到日出,当然王成不等到日出后在行动。被俘虏的这名山贼小头目名叫周三郎,在周三郎的口中得知,最重yào

的这个暗哨点不再是两个人。一般情况下,这个重yào

的后路暗哨点最少要四五人。为了稳妥,王成这次增加了人手。

山间的夜有些冷,也很潮湿,尤其天明之前这段时间,人会睡的很沉。而就在这睡眠最深的时刻,王成带着人在一个树丛下顺着崎岖的山间小路,慢慢靠近最后一个暗哨点。

这个暗哨点同样是在一个山坡上,不同的是,这个山比前面的山稍高一些。而且,哨点在白天不可能有摸上去的机会。这个哨点地势更加优越,它可以俯视西侧和南北三个方向,唯一不用俯视的是身后,因为那是柳崖寨的通道。

天际放出一丝淡淡的鱼白之色,十个人已经趁着夜色进入哨点近前的树林中。眼前一个简单开凿的石阶,这是最后的难点,据周三交代,石阶上面十几步远就是那个哨点。

天光慢慢放亮,整个世界寂静无声,一名士兵第一个开始攀爬最后的障碍。

这时,山坡上突然传来一声开门的声音,这个声音在寂静中是那样清晰,正在攀爬的士兵不得不停了下来。紧跟着,脚步声响起,随后是一阵哗哗声。

即将爬上石阶的士兵有些尴尬,由于害pà

发出声音,上下为难。好不好,那个脚步声在继xù

前行,让在这名士兵更加心惊胆颤起来。

脚步声更近了,显然,这名起来方便的山贼守卫要看看周围的情况。

不能再等了,因为这个石阶的弯度不太大,只要山贼到了石阶上就会看到偷袭者。

即使隐蔽也会放出声响,只剩下最后的几级台阶,士兵果duàn

的向上猛爬几步,随后一跃而上。

措不及防的山贼瞪大眼睛,他眼睁睁看着眼前的偷袭者把一把短刃刺中了自己的腹部。也就在这同时,身后的王成等人也在快速跟进。

无可置疑,已经暴露了,因为被刺中的山贼发出了一声摄人心魄的惨叫。

这声惨叫划破山间的寂静,久久回荡在群山之中。

田六等人就在身后不太远的地方,尽管看不到,可他们明白发生了什么。田六一挥手:“上!”

时间就是机会,已经没有其它选择,只能选择对这条路线强攻。田六这次一共带了百余人,这百余人只要行动速度够快,就仍旧有机会。

此时的王成等人已经扑向了眼前的石屋,而这个石屋中的人也迅速反应过来。在王成等人扑到门前的同时,石屋中冲出七八个人,这些人都提着刀,而且都是长刀。

由于是准bèi

偷袭,王成等人都是带的短刃,短刃和长刀的对战结果谁都明白。

牙兵从来就是最强和最勇敢的存zài

,王成这些人就是其中的代表,他们没有犹豫,在这些山贼守卫者冲出的同时,十一名牙兵同时扑了上去。

刀光、血光、人影交织在一起,惨叫和呼喝声响彻在山间

战斗从来都是强者的舞台,只要有战斗,牺牲和受伤难免。最强的战士从来不会畏惧战斗,而战士也不是山贼可以理解和对抗的存zài

。近身搏斗结束的非常快,不但是人数,就连看似不公平的战斗都是一边倒的局面。有人受伤难免,尽管王成的手下还有一个人被对方直接杀掉,可最终的结果无法改变。

田六等人跟上的同样很快,就在王成等人结束战斗的时候,他们已经来到石阶前开始攀爬。

这个哨点距柳崖寨还有一小段距离,隔着一个山坳,山坳中有一个小湖,众人必须绕过小湖,然后才能向柳崖寨展开进攻。陈墨等人对柳崖寨的骚扰起到了一定作用,柳崖寨内的山贼由于劳累反应有些慢。当偷袭的众人用最快的速度冲上山坡,柳崖寨内的山贼也刚刚组织起人手开始对身后进行防御。

柳崖寨内一片大乱,山贼毕竟是贼,他们袭击过别人很多次,但从来没有经lì

过这样被别人袭击的战斗,措不及防之下,这些山贼显然有些失措了。

山贼中有弓手,但这些弓手的无组织让田六、王成等人迅速冲到了这个不高的上峰之上。

156 贼也是人

不用和王成的偷袭一样使用短刃了,由于偷袭速度的需yào

,众人没有穿甲,但带着刀和弓箭。承shòu了几个人的死伤,田六迅速占据了这个关键点。

柳崖寨没有像楚驿将所说有那么多山贼,实jì

上,这些山贼总计也不过百人左右,加上一些山贼的家眷,总共也不到两百人。大部分山贼在首领指挥下,都跑到这个方向进行最后的努力,双方的弓手开始对射,强悍的牙兵在经过三轮的弓箭压制后,王成再次选择了强攻,士兵们一拥而上。

此时的古子锐听到响动也已跑到柳崖寨前,他相信自己那些手下会完成任务,而这种牵制也是必不可少的一个举措。

搏杀需yào

的是勇气,贼终究是贼,他们不具有士兵的组织性和勇敢,以王成为首的人冲到一个一线天一样的窄谷中。这是柳崖寨西侧最后的屏障,山贼还在抵抗,但已经乱了阵脚。

随着王成一声暴喝,只能并排通过两三个人的窄谷中血肉横飞,而山贼也在这一刻崩溃了。血腥的场面让后面的人转身就跑,山贼首领的呼喝声毫无作用,无畏的战斗不属于贼,它只属于训liàn

有素的士兵。

士兵们踏着尸体迅速的穿过窄谷,眼前是这个窄谷的尽头,一个石墙圈起来的院子。看来,这是山贼首领的住处,正好好涵盖了这个逃生路线,也是山贼最后的希望。

希望已经变成绝望,过了院子眼前就是三面环山,一面建起石墙的堡垒内部。坚实而封闭的堡垒好处和坏处并存,现在就是坏处的体现,所有的山贼无处可去,占据这个院落,些山贼已经成了瓮中之鳖。

堡垒的内部就是一个长形的巨大院落,这个院落的四周稍高的地方建有很多石屋,这些石屋应该就是山贼的住处。现在整个堡垒内部乱成一团,山贼在彷徨的奔跑尖叫,其中还有一些妇人和孩子。

“所有人扔掉武器,否则杀无赫!”

无畏的杀戮毫无意义,王成果duàn

下达了命令,同时,一队士兵顺着右侧的石墙奔向城堡的正面。

混乱在继xù

,此时的士兵们开始列队。当两个队列迅速成型,留下一些士兵保守这个通路,王成和田六果duàn

开始驱赶还在乱跑的山贼和那些家眷。

根本用不到继xù

挥刀,混乱慢慢开始平息,把这些山贼和他们的家人赶到屋子中,任务完成了。

两队士兵结成两个小方阵占据两端,就这样虎视眈眈开始等待。

并没有等待太久,柳崖寨被从内部打开了,外面的士兵鱼贯而入。

后面简单了,进入堡垒的大部队开始挨屋搜查,半个时辰后,屋内的所有人被赶到寨子的正中间围了起来。牺牲了三名士兵,伤二十余人,俘获了所有敌人,这就是战斗的结果。

陈墨身边跟着一名太医署的学生,两人也不管其他了,立kè

去处理受伤的士兵。

而此时的古子锐也在处理这些山贼,陈墨已经给他交代了,因此处理起来很简单;所有的山贼和家眷分开,随后把所有的小头目也单独拉出来。

陈墨是一个仁慈的人,他的仁慈表现在没有赶尽杀绝。但这些山贼头目绝对不能留,他不想给柳崖寨留下重新聚集起来的机会,杀掉这些山贼头目,把这些山贼和家眷处理掉是最正确的做法,这样柳崖寨在短时间之内就不会有山贼再聚集起来。

山贼虽然可恨,家眷也不是完全的无辜者,因为他们也享shòu

了山贼带来的好处,都该杀。但陈墨还没有残忍到杀掉所有人的程度,尽管这种做法对军队来说很常见。可贼人的家眷也是人,陈墨不能那样做,他不想让这支军队血腥到屠杀老弱和妇孺的程度,那样容易让军队失控。

没有家眷的普通山贼果duàn

带走,有家眷的普通山贼本来就没几个,和那些妇孺安置在淘阳坝没有太大问题。

“这样还是有些麻烦,大郎过于仁慈了!”

这是古字锐的建议,他还是认为杀光才是对左近百姓的仁慈,也能省掉很多后续的麻烦。

陈墨摇摇头:“贼也是人啊!我们不能失去底线,杀人要有节制。否则士兵会形成肆意杀戮的习惯,这对一支军队没有好处,古将军一定要记住这一点。战斗已经结束,我们没有必要再杀下去,就这样吧!”

“就按大郎说的办。”古子锐官阶最高,但陈墨才是最高领导者,无论他怎么想,陈墨的意见就是最后的决定,他必须遵从。

指挥人毁掉柳崖寨的所有房屋和石墙,陈墨就这样带着更多的人回到淘阳坝驿。

楚驿将激动的已经不知dào

说什么,解决这个后顾之忧,楚驿将和整个村子都安全了。留下几个人也没什么,村民比这些人多得多,不会再有太大风浪,这也是陈墨处理掉那些山贼首领的原因。

最好的只招待就是最好的回报,楚驿将的感激也只能体现在方面了。

安葬了三名牺牲的士兵,在淘阳坝驿休息一天,队伍在楚驿将等人的相送下再次起程。

除了路途的异常的艰辛,也曾经错过宿头,也有人受伤,也曾碰到过虎视眈眈的窥视者,也碰到过厮杀。昼行夜宿,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出了乾元县境

子午关正南百余里有一个兵驿,这个兵驿名叫七里沟口。七里沟正是因为有一条七里长的山沟而得名,这条七里长的山沟正好横在秦岭正脊的南端小岭之前,因此这个七里沟也成为了一个重yào

的关口。

七里沟已经属于神策右军把守,为了安全,本来不属于左睿的七里沟被他果duàn

占据,也因此成为了身后的最重yào

屏障。左睿有充足的人手,这道关隘经过了认真修缮,驻有两千士兵。

由于山势险峻,坡度不断变化,七里沟南端的栈道更加难行,除了攀爬石阶,还要不停环绕大小各异的山峰与峡谷。

一个人影爬过一个坡度极高的石阶,随后出现在了栈道之前的石台之上。守卫在七里沟石墙上的一名士兵看到这个身影,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惊讶的瞪大了眼睛。这个人穿的衣服太熟悉,因为这个人与他们自己的装束一模一样。

157 我们回来了

拼命的揉了揉眼睛,没错,就是和自己一模一样的披甲。丝毫不差,这名士兵甚至能够隐隐感觉到这个人两肩的虎头图案。

这时,爬上石台的人回过身,不久另一个人影出现,衣甲还是丝毫不差。

“快来人!快来看看,好像是我们的人!”守卫在七里沟口上的士兵忍不住喊了起来。

七里沟口内的士兵们很警惕,这名士兵的喊叫让关口的石墙上立kè

人满为患,当然士兵们也没忘记带着武器。

“我们的人怎么会有我们的人”

七里沟口的驻军将领姓毕,名叫毕忠,他是一位振威校尉,也就是一个团正。当然,左睿现在的士兵急剧膨胀,应该实领三百人的毕忠可以领兵两千。毕忠无法理解这些自己人怎么会出现这里,而且越来越多。

也就在这时候,爬上石台的人也发xiàn

了七里沟口石墙上的守卫者,那身熟悉的军服让石台上的人一阵欢呼。

“我们回来了~~”

爬上石台的士兵们激动的无以伦比,他们开始齐声呐喊,这个声音在山谷中久久回荡,余音缭绕。

“来人,给我去联络一下,看看都有谁回来了!”

可以确定了,这些人就是自己人,衣甲可以冒穿,这口音根本无法冒充。毕忠也激动起来,他明白了,这些战友一定是不辞辛苦的从兴元启程,然后经栈道跋涉千里回到了这里。

也不知dào

陈墨回来没有,毕忠知dào

左睿一家,包括所有的人几乎都在盼望着陈墨归来。这位给子午堡带来勃勃生机的神医加左家的准女婿属于子午堡,他是整个子午堡的支柱之一,很重yào



不用犹豫,毕忠立kè

发令:“来人,列队相迎。”

但士兵刚刚要行动,毕忠感觉这样不太好,他立kè

更改了自己的命令:“还是我亲自去吧!看看待诏回来没有!”

距子午堡之南二十五里有一个名叫南石槽的村子,这个村子同时也是一个官驿,是神策军负责的兵驿。

秦岭的山势在这里正好形成一个向北的缓坡,而出了南石槽村往北,木质栈道消失了。一直通往山外就是依赖一条山谷,这条山谷就是南子午谷。

不大的南石槽村现在人满为患,放眼都是手持武器的士兵,还有无数的战马和一些马车。另外,不少从未见过的男女老幼也出现在这小小的山村,他们是乘坐马车而来,其中不乏靓丽的少女,那华贵的衣饰和姿容让人禁不住浮想联翩。

这些人无一例外,脸上都带着灿烂的笑容,让南石槽村的百姓怀疑是不是某个朝廷大员,或者皇族要通过子午道去京师。

所有的人都仰望着南侧的栈道,高高山峰上的栈道就仿佛一道蜿蜒盘旋的天梯,通向高高的山顶。

距离很远很远,一个模糊的人影隐隐绰绰出现在两座峰顶的一个山峡之处。人影突然扬起一个红色的旗帜,这个鲜红的旗帜在苍翠的山间是那样醒目。

“来了!来了!”

一个身穿紫色半袖罗衫,榴花束裙,外罩透明纱衣的少女首先喊了起来。这名少女的美丽是那样摄人心魄,几乎所有对美丽的形容词对她好像都不合适,只能用气质如兰来形容。

可惜,气质如兰的美女没有人们想象中那么稳重,话音一落,少女起身就跑向前方的石阶。

不但是这位,她身后还有几位同样美丽脱俗的少女,这几位少女也是毫不犹豫,几人同时紧紧追随前面的少女,提着罗裙跑向了石阶。

“让她们都给我回来,爬的过去吗?”一个银盔银甲的将军命令着身旁的仆妇,同时一脸的笑意。

俗话说望山跑死马,前面的山峰看着不远,但直线距离恐怕也要三里以上。何况,石阶栈道都是顺着山势来回盘旋而上,这个距离十里恐怕都不止。十里左右的石阶,坡度非常之险峻,没有两三个时辰根本无法到达。

仆妇们显然无法阻止几位少女的坚持,但险峻的石阶可以。南石槽村前面是一个横向的山谷,石阶栈道沿着山谷中一个地势较高的地方通向前方的山峰。仅仅向下爬了十几步,脚下的山涧让几位少女开始花容失色。

不亲身经lì

不知dào

什么叫做艰难险阻,不知dào

什么叫危险重重。重新回到实地,几个少女看着山谷对侧的那杆红旗,看着那些缓慢移动的人影开始眼含泪花。

“都到阿婶这边来,日头太烈,还要等很久。”赫然是六娘,儿子要回来了,她被一群小丫头搞了一身崭新,小汐还给她带了一个明晃晃的金簪,今天格外精神。

“听阿婶的,树荫下等着,两个时辰能爬过来就不错了!”左睿很干脆,说完,立kè

指挥身旁同样面露焦急的李三斤、田夏、陈远等人去阴凉处等待。

年轻人们都知dào

栈道的险峻,这个时候帮不上忙,只能眼睁睁等着。

蜿蜒的栈道上人影越来越多,为首的掌旗者一会消失,一会出现,让等待的人异常煎熬

已经过了午时很久,谁也没有心思吃饭。还是左睿,他果duàn

让士兵们把饭菜送了过来,才算吃了今天的午餐。足足近三个时辰之后,终于,红色旗帜出现在山谷中。那身熟悉的军服也看的有些清晰了,但谁也看不不清面貌,让等待更加焦虑。

最后的阶梯就在眼前,掌旗者的面貌看了半天才看清,是古子锐。眼前的古子锐已经黑的不成样子,消瘦但更显彪悍,就仿佛一只向上攀爬的猎豹,精气十足。

五百余人的队伍拉很长很长,谁也分不清陈墨在哪里,除了迎接的士兵,这些千里而来的人几乎一个模样,黑的就像刚刚出了炭窑。一个月的时间,近千里的徒步艰程,风吹雨淋,还要承shòu烈日的考验,陈墨等人这个样子也不奇怪。

古子锐一步一个台阶的向上攀登着,他手中血红的战旗随着山风飒飒飘扬。

精神抖擞,古子锐第一个踏上了南石槽村的土地。左睿静静地等着古子锐,他需yào

那个军礼。

“麾下游骑将军古子锐带领五百将士,并护送陛下谕旨归来,请将军校阅。”

古子锐竟然变成了游骑将军,升的够快,左睿上前一步:“谷将军辛苦了,请起!”

这是必须的程序,后面就简单了。所有爬上来的人开始一个个列队,左睿要检阅,然后回子午堡摆上香案,接受圣旨。

陈墨终于出现了,黑了太多,也瘦了很多。一身衣服皱巴巴,脏的不成样子,竟然还长了胡子,如不仔细看,就是一个活脱脱的几十岁老翁。

小汐第一个扑了上去,但人太多,陈墨和她谁也不敢来一个亲密的拥bào

。小丫头跑到陈墨近前,看着眼前黝黑如碳的大黑脸,看着这狼狈的样子。长久思念的人就在眼前,她开始默默地哗哗落泪。

陈墨很黑,但他的牙很白,每天用柳枝刷牙是一个好习惯。呲着大白牙,陈墨也不能太矜持,脏兮兮的手在身上擦了几下,随后伸出自己的粗糙的大手抓住小汐那柔嫩白皙的素手。大黑炭和气质型美女、大黑手和芊芊玉手加在一起的对比太强烈了,引来身后一阵善意的笑声。

一个御医的手竟然粗糙成这样,小汐的泪珠啪啪的落在两双对比强烈的手上

小汐不是一个,身后还有,清儿、孟盈、田喜,还有很多很多人。

陈泉和六娘、李三斤的父母、田秋茂和单大娘、还有很多乡亲都来了。当然,李三斤和李贵等人更是一个都不能缺。陈墨不是军人,当然不会接受左睿的检阅。这么多人围在身边,七嘴八舌让他开口的机会都很少,激动和泪水都凝聚在了这一刻。

“冰儿呢?怎么没来?”

陈墨没有发xiàn

冰儿,有些不对,如果不是有特殊情况,冰儿不可能放qì

来迎接自己。

“冰儿生病了。”小汐立即回答。

“什么情况,病的重不重。”

“阿叔说是起痘,有些发热。”

怪不得没来,小丫头多灾多难,陈墨继xù

问:“都什么情况。”

“脸上也起了痘,冰儿很难过,害pà

留下疤。”

“我回去再看,起痘一般留不下疤。”陈墨笑了笑,继xù

问道:“淑妃身体好吗?”

“淑妃身体一直不太好,自来到子午堡就一直闷闷不乐,阿叔也用过药,但不见太大起色。”

孟淑妃属于忧虑所致,家人突遭大难后这种抑郁造成的症状一直存zài

,不是那么好痊愈。

拜见父母亲和长辈,众人还没吃午饭,左睿准bèi

的很充分,一顿饭很简单。

回子午堡这次也省了力qì

,左睿带足了战马。

交代给左睿处理那些带来的山贼,当众人即将回到子午堡,陈墨发xiàn

,现在的子午堡和昔日已经完全变了模样。那座用作制作火器的老营房增加了两倍不止的士兵,而在老营向北不太远,到处是新建的房屋和人,这些房屋除了石头就是土坯,显然建的很匆忙。

“兄长这里增加了多少人?”陈墨和左睿并马而行,这情景让他更加期待。

“士兵已经过了五万,不算家眷,外来的百姓就有近三万。也幸亏二弟有先见之明,我囤积的粮食很充足,否则早就吃空了。就是这样,现在也在控zhì

粮食的分配。无法获得外面的粮食,已经有些吃紧了,恐怕到冬季就要无法维持,还要想想办法。”

“可以去抢!”陈墨的大黑脸扭了过来。

158 要抢就要抢个翻天覆地

“去抢朱玫?”

陈墨一呲白牙:“当然是朱玫,抢百姓能抢到什么?何况兄长也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襄王在监国,还派人给了我一个大将军的名号,不过我没接受。有襄王在京师,怎么说也是陛下的一家人,去抢东西不好吧?”左睿直皱眉,襄王李煴监国,怎么说也是正经的皇族,不奉命可以,直接去抢有些过分了。

“襄王殿下还不是控zhì

在朱玫的手里,这不是去抢襄王殿下,而是抢朱玫,所以必须抢,而且要抢的光明正大。”

“为什么光明正大,朱玫有那么好欺负吗?”虽然已经很强,可左睿不看好自己能够战胜朱玫。对自己的慢慢强dà

他已经很满足了,至于一飞冲天,那是陈墨的说法,左睿认为自己现在办不到。

“这兄长就不知dào

了吧。”陈墨嘿嘿一笑:“朝廷已经和李克用、王重荣达成和解,两人答yīng

出兵夹击朱玫。同时也已昭告天下共同讨伐朱玫,谁取了,朱玫的头颅就授为节度使。另外朱玫的盟友李昌符也已经和他决裂,我们不去抢等待何时?”

左睿满脸狂喜之色:“当真?这可是大好的喜讯,陛下回京师有望了,朱玫这个贼子授首为期不远!”

其实,各节度使都会观望,就是答yīng

的最痛快,并资助朝廷的王重荣见到李克用不动,他也不会动。政治从来就是这样残酷,尤其是朝廷虚弱的时候,观望事态的发展比直接参与要看的更为清楚。一个个豺狼一样的野心家在观看风景,也在等待上前撕咬的机会。

“兄长大概了解朱玫在京师的兵力部署和总兵力吗?”陈墨果duàn

跳过各地节度使的话题,因为现在他不属于观众,而是的参与者加豺狼。

斥候有这方面的消息,左睿立kè

回答:“朱玫管得很严,一直在封锁消息,京师之内不了解,京师之外的兵力部署都知dào

。京城四周都有一个驻军占之地,每个营地都有上万士卒,朱玫的兵力很充足。”

“兄长你为什能够拥有了五万士兵?”陈墨笑着问道。

“招募啊!不停招募,加上收拢的溃兵才”左睿瞪大眼睛:“二弟是说,朱玫在京师的兵力是以收拢的溃兵和辅兵为主,他在行空城计?”

“朱玫在凤州一线有五万士兵在进攻,如果朱玫京师之外是五万士兵,那么加上京师之内呢?这个姿态四、五万总有吧?请问兄长,朱玫哪里来的这么多给养?十万大军啊!靠抢劫百姓养的起这么多士兵?邠州到京师可是二百里的补给线,朱玫还没有那么富足吧?”

“的确应该去探探虚实,不是去抢一把。”形势有利,左睿终于有了些信心。

“不是去抢一把,而是抢个够,想怎么抢就怎么抢,不但要抢的风生水起,还要把京师搞的鸡犬不宁、天天翻地覆才行!”陈墨不同意左睿的做法,太小家子气了,不拿下京师就很对得起朱玫了,竟然只抢一把。

还是缺乏实战,对自己的强dà

没有一个清楚的认识。左睿对这些宿将看来有一种稍稍的畏惧,总认为他们很强,作战经验丰富,不是他一个后辈可以比拟的一种心理。

意识不到自己有多强那就去展示一下,这次不但要把京师搞得翻天覆地,陈墨还要让左睿把华州一并拿下来,让他了解一下自己到底有多强。

人多了,子午堡的规模自然大了很多,也让陈墨更加有信心。

简单洗漱一番出来,身后仍旧跟着一群小丫头。让想和陈墨继xù

探讨的左睿一阵头大,回头再说吧,左睿摇着头转身而去。

不但身边跟着一群,还要去看另一个小丫头,要看看冰儿的起痘到底是怎回事。

来到冰儿的住处,为了防止传染,陈墨果duàn

把身后的一群尾巴留在了屋外。

屋内,一个上了些年纪的仆妇正在和冰儿说话,仆妇看到径直进屋的陈墨愣了一下。但随之,她反应过来,这位黑炭一样的人不是一般人,否则不可能被放进来,她赶紧起身施礼。

“去吧,我给冰儿看看。”

声音让仆妇立kè

认出了陈墨,她应声而去。

仆妇出门,冰儿早已经听出了陈墨的声音。由于逆光,眼前这个黑的有些发亮的人冰儿起初不敢确认,但一开口其实已经不用问了,这就是自己梦牵魂绕,一直担心的那个人,只是千里奔波才成了这个样子。

“大郎”

“我回来了!”陈墨露出一口白牙。

小丫头就要哭了,但也就在瞬间,冰儿却扭过了头。

“脸上也有痘痘?我来看看。”

冰儿没回应,看来陈墨的猜测很正确,小丫头不愿意让陈墨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

谁也不愿意让自己喜欢的人看到自己这一面,陈墨理解,他继xù

笑着:“我可是医生,还是我大唐最著名的医生,这个痘痘我看一看最好,千万不要留下疤痕,否则”

疤痕这两个字的效果超过了一切,冰儿无奈的回了头。

两人来到门前光线明亮之处,冰儿的确是在起痘,这种痘很寻常,主要在四肢和躯干部位,脸上只有三个。不要说三个,就是一个小丫头也无法忍受,何况身体上还有很多。

“会不会留疤?会不会?大郎赶紧告sù

我!”

陈墨的经验没的说,起痘见过很多,就是病毒所引起。冰儿的起痘其实就是一般的疱疹,不是那种传染性极强的水痘之类,尽管这样,陈墨还是不敢大意。

“发热几天了?”

“两日了,会不会留下疤,大郎快告sù

我!”小丫头关心的还是疤痕问题。

陈墨继xù

自己的问询:“只要不抓破就不会留下疤,阿爹应该给你用过药了吧?”

“用过药了,阿叔说几日就会好。”小丫头满脸的兴奋,不留疤让她放了心,也开始关心和心疼起起陈墨:“大郎你怎么变成这样”

“这是男人之美,黑代表着健康,只有健康才能够长期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冰儿不喜欢吗?”

“喜欢”

“声音太小,没听清!”

“不理你了”小丫头害羞了,干脆扭头往屋里而去。

陈墨嘿嘿一笑,起身就追:“只有经lì

过磨砺的男人才更成熟,冰儿你看看我成熟没有。”

PS:感谢红尘书友的打赏!

看书的书友不要忘了收藏!

159 理解的不对

陈墨依旧处在忙碌中,要拜见准岳父岳母,要去看望长辈和乡亲们。

最重yào

的一个人也要去拜见,这个人身份最尊贵,而且已经等待陈墨很久了。

孟淑妃被单独安置在子午堡的一个山下位置,这个位置主要是安全。背靠秦岭,前面和左面是子午堡将士的家眷驻地,而右方就是一个单独的防区。子午村的制弓作坊仍在,只是工作量小了很多,很多村民在干一件很容易的活计:砸铁丝。

这项工作不是陈墨的倡议,而是来自于田夏。田夏认为这些村民和百姓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干点活换粮食。

锁甲是唐军的标准装备之一,很有用。至于砸铁片那是铁匠的活,左睿手下已经收罗了不少匠人在给自己的打制铠甲。这还要从左睿手下游骑将军云宽负责姚家碳场撤离时说起,当时他发xiàn

,由于士兵溃败让京师周边陷入一片混乱。而附近一个铁作坊的人已经跑光,云宽手下是骑兵,他自然不畏惧那些溃兵。于是,姚家碳坊的马车派上了用场,他足足拉回来一百多车铁锭和各种工具。

砸铁丝的活计很简单,有一把铁钳和铁锤,再加上烧制即可。当然,还是流水作业,各色人等各负其责,一个制甲的快捷制作工坊就这样形成了。

孟淑妃其实已经知dào

陈墨回来了,她也知dào

了皇帝很安全。

陈墨在孟盈的陪伴下出现在孟淑妃的住处,守在门前的士兵都是老兵,他们认识陈墨。哪怕是变得很黑,陈墨依旧是陈墨,那个面容不会变,何况士兵对孟盈已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门前不但有士兵,还有一名内官。当士兵扭头向这名内官介shào

来人,这名内官立kè

向前一溜小跑后就一揖到地:“小的久闻待诏大名,小的去通传,马上去通传。”

左睿给孟淑妃安排的这个住所不错,陈墨很熟悉,因为这就是他曾经的发家之地;就是在这里,陈墨当初挽救了自己准岳父的生命,也因此有了左家这个最坚实的家。

就在陈墨端详着曾经的发家之地,心中感慨万千时,田焕急匆匆跑了出来:“待诏可算回来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淑妃已等你很久了,听闻陛下安康,心中甚是欣慰!”

“监卿一向可好?”

“很好,很好!还不有赖待诏照应?待诏可是黑了,但也更加健硕!”

此时,耿秀在田焕身后出现:“小女子见过待诏。”

“尚宫面色不错,淑妃好吗?”

“淑妃一直这样,需yào

用药调养,还有就是一直在担心陛下和太子,还有诸位的安危。”

田焕不敢再耽搁:“请待诏里面叙话,淑妃早已盼着待诏早日归来。”

陈墨抱拳拱手:“那就不客气了,监卿和尚宫先请。”

对于陈墨这位恩人,孟淑妃始终是抱着感激的姿态,陈墨的相助和救命之恩她一直没有机会报答。现在,田令孜失势,虽然皇帝还在兴元,但孟淑妃感觉以后会有机会报答陈墨,因此对陈墨格外热情。

陈墨面见孟淑妃除了礼节,主要还是汇报皇帝的情况。皇帝无恙,形势也有所好转,让孟淑妃也算放下了心。

拜见过孟淑妃,陈墨也要承担自己医生的责任。负责给孟淑妃用药,这种抑郁症明显带有神经衰弱的症状,不是短时间能够调养好,只能慢慢来。

而子午堡的伤号和生病的人陈墨都要关心一番,谁让他是子午堡的一大支柱呢。

两天时间,陈墨终于完成了自己回归子午堡的最初工作。

终于可以陪父母一段时间了,这也算是久别的补偿。几个小丫头整天围在六娘身边,好吃好喝,陈墨的好日来了。

好日子总有人要破坏,而且破坏的很彻底。

“我的手下都升了,田六和王成这次表现不错,我让他们做了翊麾校尉,每人暂时统兵两千,大郎看看这样合适吗?”左睿来了,而且来的大煞风景,因为陈墨正在和小汐等一群小丫头下棋。

“你的兵,怎么安排不要问我。”陈墨有些不满,刚刚安定下来,左睿就来找事,好像总摆脱不掉劳累的命。

“我是说,这四千人归你统属,让田六和王成再历练一下,也好有升上去的机会。”

无奈的站起身,陈墨问道:“为什么跟着我?”

“不是要去大抢特抢吗?你是我的掌书记,总要拿出意见。”左睿直翻白眼,提出去大抢特抢的是陈墨,不着急的同样是他。

“古子锐呢?”

“做了忠武将军,可以领一营之军了,古子锐很稳重。”

“升的好快,我们去隔壁吧!”陈墨不愿意当着一帮女孩说这些打打杀杀的事情,干脆走人。

左睿成为了大将军,古子锐这次升的也像火箭,直接迈过了中级军官的坎。忠武将军可是四品上,这样的将军左睿手下只有三个,而且品阶仅次于左睿。这三个人一个是云宽,另一个是老将鲍全友,再就是这个古子锐了。

由于军队和将领急剧膨胀,左睿的军队将领非常年轻化。唯一的老将鲍全友还是跟随左睿老爹多年的老手下,他一直就是步兵统领,要的就是一个稳重;而云宽也是骑兵统领;青云直上的古子锐则成为弓手、火器等很多辅助兵种的统领,不得不说非常被看重。左睿军中其它位置的将军超过三十岁的也很少,完全就是一个年轻化的军队,可谓朝气蓬勃。

“斥候了解的怎么样?”坐下陈墨就开始询问,他知dào

左睿的意思,这是要商量怎么去抢,他的补给有些吃紧了。

“的确是有些虚张声势的样子,不过无法过于靠近,二弟你看我们是不是先用骑兵去试探一下?”

陈墨对左睿的沉稳很不满:“不用试了,直接去把朱玫南面的行营拿下吧!”

这也太简单了,这可是行军作战,各种工作需yào

事无巨细,料敌于先机,方百战百胜,是最基本的作战部署。陈墨说的简直毫无道理,就这样直接出战,一个不慎就是万千士兵的崩溃,而且对军队的士气是致命的打击。

左睿直挠头:“二弟不了解作战的复杂,如果用步兵作战就需yào



“这我都知dào

!”陈墨敲了敲桌子:“兄长想一想,这么长时间了,我们子午堡为什么一直这么安定?为什么朱玫不派军队来牵制?为什么放着近在咫尺的子午堡这个眼中钉而不取?”

“我想过这些问题,只是觉得朱玫应该是无暇顾及,加上兵力的分散,因此才没有再次来进攻子午堡。”左睿也不是没想过出手,但朱玫的军队素来不弱,加上兵力相对雄厚,因此他一直没有动。

“王行瑜在向兴元进攻,他的兵力是五万,这做不得假,否则拿不下凤州和兴州。李昌符已经退兵,朱玫在京师能有都少兵力?邠州军的总兵力有十万吗?”

“据传言是十五万军队啊!”

陈墨一阵微笑:“传言兄长若是出兵作战有五万军队,你会说自己只有五万人吗?”

“当然不会,不过朱玫十万军队总有吧?”

“能够有八万军队就已经不少了,这还要加上辅兵,收拢的溃兵和百姓,那不作数。”陈墨做出了自己的判断。

左睿想了又想,感觉陈墨说的很有道理。凤翔那里已设有重兵,朱玫在京师的兵力不应该过于强dà

,他终于下了决心:“既然这样,那我们现在就去抢,狠狠地抢!”

其实左睿不是没有头脑,而是缺乏战胜那些名声显赫大将的信心,这是一个小将军领迈大将军的必经之路。时代局限,一名将领作战的名气往往左右战争的胜负,这是时代的制约,陈墨明白那种做惯了弱者的心理。他要做的就是给左睿增加信心,只要战胜一个强dà

的敌人,左睿的信心就会迅速爆棚。

陈墨点头:“就要入秋了,可以很好的补充一下。这次我们不但要让朱玫心惊肉跳,还要让其他人知dào

,我们的左睿左大将军的名号不是虚有其名!“

“距离秋收还有一段时间,百姓们怎么办,没有了秋粮,这个冬季怎么过?“左睿属于那种忧国忧民的人,陈墨好像有抢收粮食的意思,他不认同陈墨的说法。

陈墨知dào

左睿理解的不对,他立kè

解释:“补充的意思就是我们组织百姓秋收,朱玫不会放qì

抢粮的机会,因此最好的方法就是不停阻击朱玫的士兵不让他们得到粮食,然后再惠及百姓。这样百姓会好过一点,今秋的粮食可是一个重点,必须抓住机会。另外,兄长的名号要大肆宣扬,带上所有的医官和一些药物,由我来带领,灾民不但吃不上饭,瘟疫的问题也要解决。”

这是要让自己扬名了,这个时代的名声很重yào

,左睿理解了陈墨的地意图。兵灾情况下,一个视百姓为家人的将领想不让百姓爱戴都不可能,名声鹊起需yào

这种宣扬,哪怕是做做样子,左睿的军队也会成为百姓最拥戴的存zài

。何况,陈墨可不是一个做样子的人,他会实实在在为百姓着想。

陈墨的话让左睿放下了心:“好,就这样,我们准bèi

行动,后日出兵如何?”

“对朱玫的南大营了解吗?”陈墨继xù

问道。

“内部不太了解,外面的环境当然熟悉,听说领军将领是大将袁兴谋,他可是朱玫手下除了王行瑜公认的最强dà

将。不过,前不久袁兴谋在我们子午堡吃了瘪,被我狠狠的射了回去,损失了两千余人。”

PS:昨天网络出现了问题,今天保证最少两更,看书的书友不要忘了收藏!

160 只有力量才会让人信服

子午堡从来就没有被攻陷的记录,左睿拥有的武器和兵力恐怕是子午堡历史上最强的一次。袁兴谋名气不大,他在陈墨的脑海中毫无印象,属于那种打酱油的角色,敢来进攻子午堡,没把他自己留下已经算便宜他了。

“败军之将而已,袁兴谋这次再碰到我们,恐怕会转身就跑。”

陈墨能够想象被长弓阵暴虐的情景,左睿占据着绝对的地利优势,干掉袁兴谋两千余人,估计左睿的手下有受伤的就不错了。

“袁兴谋虽名气不显,但也是军中宿将,久经沙场,不会这样不堪,否则也不会让他守卫南路行营。”左睿依旧很谨慎,能够被朱玫信任的大将绝非庸手,不能大意。

“袁兴谋不足为了虑,我们要做的是把这些人赶到长安城内,这样就可以兵围长安。”

陈墨的话吓了左睿一大跳:“我们兵围长安。”

“当然要兵围长安,周围的粮食很多,人也很多,不能便宜了朱玫,粮食都是我们的。”

“二弟要用百姓围住长安?”陈墨的想法太疯狂了,左睿要崩溃了。

陈墨继xù

微笑:“我们这次就是要打的他们不敢出城,百姓由我来阻止,兄长只管让骑兵和步兵支援就行,绝对没有问题。”

“这怎么行得通,可不是玩笑,朱玫在京师外面可是四个行营让百姓对抗军队,这”还没开打,陈墨已经给朱玫的军队定性,这节奏左睿一时之间无法接受。

陈墨继xù

自己的轻松:“兄长只管把包围京师的事情交给我,那四个行营一打即散。”紧跟着,陈墨放qì

了作战的话题,因为他一时间无法纠正左睿的谨慎心理:“兄长对华州怎么看?”

左睿有些云山雾罩,他也不理解陈墨怎么来的如此信心。不过,陈墨的话他还是要回答:“华州这几年还不错,民生与兵力都维持的很好,以韩叔的为人本该如此。”

左睿竟然这样称呼即将替代的华州刺史韩建,而且给了很高的评价,陈墨立kè

问道:“韩刺史和兄长什么关系?”

“韩叔原来与大将军是平起平坐的保銮都将,只是后来大将军运气较好做了右军大将军,韩叔则是做了华州刺史。阿爹昔日曾与韩叔配合进剿黄巢,有些交情,所以要以长辈称之。”

韩建,字佐时,将门出身,早年曾是蔡州牙校。蔡州节度使秦宗权招纳亡命,韩建因有军功升为小校,中和初年,黄巢起义军威逼长安,忠武监军杨复光派兵入援,秦宗权遣大将鹿宴宏率兵与之会合,韩建也在军中效力。当时,唐僖宗出奔蜀中,鹿宴宏率军前往护卫,路经山南东道时,攻剽郡邑,据有兴元,自称留后。后以韩建为蜀郡刺史,但韩建不愿从叛,降于观军容使田令孜,任潼关防御使兼华州刺史。

这时的河、潼地区屡经战乱,户口流散,田园荒芜。于是韩建上任后披荆斩棘,劝课农事,树植蔬果,出入闾里,亲问疾苦,不出数年,军民得以充实。韩建本来目不识丁,但学习刻苦,渐通文字,很受百姓爱戴。荆南节度使郭禹当时也以爱民闻名,时人称为北韩南郭。

想不到韩建是这样的一个人,陈墨看向左睿:“兄长认为这华州刺史的接任会很容易?”

“田观军失势,韩叔能有什么办法?杨家不愿意留着田观军的人在关中一带,想来韩叔会去依附郭太尉。”

郭太尉说的就是南郭,检校太尉、上谷郡王,荆南节度使郭禹。郭禹现在改回了自己的原名成汭,成汭是山东青州人,早年浪荡,因醉酒杀人,遂落发为僧亡命天涯,改名郭禹。荆南遭兵祸,人口顿减,成汭担任蔡州军校,领本郡之兵戍荆南,主帅以其凶暴,想要加害,成汭逃奔归州割据。随后,成汭重用贤士贺隐,勤政爱民,招集流亡人士,减免赋税,养雄兵五万人,称雄一方。后来朝廷为了稳固关中,就封他为检校太尉、上谷郡王,荆南节度使。

左睿想的太简单了,交情归交情,陈墨可知dào

韩建不是什么善茬,他在历史上有些名气。除了军事力量不如现在改名李茂贞的宋文通,韩建的军事力量在随驾五都中排名绝对第一,实jì

上比右军大将军张造还要强,而且很有战斗力,这样的韩建怎么会轻易让出自己的地盘。

“兄长知dào

韩刺史的具体兵力情况吗?”陈墨立kè

问道

“不低于三万的总兵力,二弟的意思是韩叔不会让我顺利接管华州。”陈墨的说法有些出乎意料,左睿皱起了眉头,他可不想和韩建发生火拼。

“经营好几年的地方,何况潼谷关是京畿门户,韩刺史怎么会轻易放qì

?兄长不要把以前的交情看的那么重yào

,韩刺史也不会那么听话,兄长要去华州赴任恐怕要有一番波折。”

“邓州的确是穷了些,但韩叔”韩建的迁任是邓州刺史,可这邓州处于山南道的群山中,委实太穷,韩建还真有可能不服从朝廷对他的迁任。

“交情大不过利益,兄长还是要早作打算,韩刺史若是不同意,怎么办?”

左睿有些为难了,若韩建真的不听从朝廷吩咐,他和韩建撕破脸会是一个**烦。华州地理位置至关重yào

,一旦和韩建开战后两败俱伤,相邻的朱全忠和王重荣插一手怎么办?

左家和韩建的交情真的大不过利益,陈墨的提醒就是一个最现实的问题。

“二弟说得对,交情归交情,看来要想办法让韩叔做出妥协,开战不太合适,这件事不好办啊!”

陈墨胸有成竹:“兄长,现在的关键问题是京师的作战,只要兄长能够在京师压制住朱玫的军队,然后就可以用大将军的将令调用华州的军队来协助。韩刺史是田观军的人,现在掌权的是杨家,韩刺史不会得到杨家的信任。只要意识到兄长的强dà

,韩刺史也就无话可说,也没有别的选择。只有力量才会让人信服,就这么简单。”

“也只有如此了,可以派人去一下华州,和韩叔事先沟通一下。”左睿想了想,也没其他好办法,他认同了陈墨的意见。

陈墨继xù

自己的煽情:“朱玫已经必败,兴元那里的局势估计现在也稳定下来,王重荣和李克用在静观其变,那就让他们看看我们的力量!”

161 壕沟

长安城南行二十里就是子午谷的入口,长安南营主将袁兴谋对那次损失惨重的作战仍旧记忆犹新。

袁兴谋对那些雨点一样的巨箭怎么射出来始终无法理解,巨箭的射程与威力竟然超过了威力强劲的弩,这实在是匪夷所思。南营距离子午关,因此,袁兴谋非常小心,所以,袁兴谋的斥候一直很关注子午关附近的情况。

南行营就在长安城正南三里,这个位置很好的控zhì

了长安城城南的三个城门。袁兴谋的小心谨慎很有作用,自朱玫占据京师后就没有出过错,不过现在好像现在就要出错了。

斥候来报,子午谷的军队出兵了,还是大举出动。

袁兴谋知dào

朱玫和李昌符已经决裂,也知dào

王重荣和李克用已和朝廷达成了和解,这两个强dà

的藩镇也扬言要出兵夹击朱玫。子午谷的出兵无疑验证了这个问题,对于袁兴谋来说,最大的问题是他如何战胜这支有些诡异的军队。

手下满打满算不到一万士兵,当然,袁兴谋的士兵总数过万,可百姓和那些收拢起来的溃兵能当士兵用吗?袁兴谋深表怀疑。

“报将军,敌军的骑兵来了!”

怕什么来什么,袁兴谋感觉到了不妙,他皱起眉头:“敌军骑兵有多少?”

“报将军,据斥候判断,不低于五千。”袁兴谋一阵心惊,五千骑兵是什么概念?他手下总计只有一千余真zhèng

的骑兵,如果子午谷的敌军是五千真zhèng

的骑兵,他根本就没有一战的资本。

“后面有步卒吗?”

“将军斥候说后面敌军的步卒也是人人有马,估计不低于两万。”

袁兴谋两眼开始发黑,没得打了。不要说子午谷有那种威力强劲的巨箭,就是没有,这两万五千军队也会淹死他。

“敌军骑兵还有多远?”

“报将军,还有十里。”

“命令,步卒去守卫明德门,让骑兵做好迎敌准bèi

!”

什么做好迎敌准bèi

?这明显是不想打,而是要逃到城内。换做谁也不想打,差距太明显了,就是换一个将军,谁也不会让自己这样全军覆没,袁兴谋可不是傻子。

云宽派出的斥候在坚壁清野,借助人数的优势,彪悍的骑兵斥候追的袁兴谋手下斥候在一路逃窜。

五千骑兵的铁蹄撼动着大地,骑兵组成的方队如泰山压顶般直扑而来。现在的云宽对这次战斗充满渴望,功名马上取,他渴望一次骑兵的大胜,用来证明自己这个骑兵统领不是徒有虚名。

“报将军~~敌军崩溃了,还把桥烧了!”

斥候飞马而来,这个消息差一点让云宽栽落马下。

我还没到,还有四五里呢?云宽就要疯了,这算什么?没有接触,武器还没动啊!

袁兴谋跑了,他直接带领自己的士兵跑到了长安城内。至于那些收拢的溃兵和百姓青壮,他才没心思去管,这些人没有遵守军纪的习惯,袁兴谋管不过来,随他们去吧。

长安城的南行营非常有规模,是一个由木栅圈起的临时行营,各种帐篷和设施布满其中。远远望去,这个占地巨大的行营起码外观和旗号绝对有气势。可惜,面子工程总归是面子工程,它永远虚有其表。

袁兴谋的撤离让行营中剩余的炮灰明白,有强dà

的敌军来袭,现在最需yào

的是跑,跑的越快越好。

人的双腿跑不过四条腿的战马,袁兴谋没那么仁慈,他才不会给这些用来充数的人配马。不要说马匹,就是武器也是那种锈迹斑斑的淘汰货,什么人用什么武器,充数的人当然不会有好的装备。

几里的距离转眼就到,云宽的骑兵到了。

除了正南的长安城门前,骑兵来的北向,东西两侧到处是逃跑的人,这就是云宽看到的景象。

“全部给我收拢起来,反抗者、继xù

逃跑着杀无赫!”

云宽很理智,这是左睿临行前的军令,要他尽量收拢溃兵和百姓,陈墨有用。陈墨用这些人干什么云宽不得而知,可他知dào

陈墨从来不会做无用的事情,这个命令必须执行。根本用不到挥刀,也用不到长枪,因为这些溃逃者听到靠近的马蹄声立kè

就会扔掉手中象征性的武器,随之跪地投降。吃不饱自然跑不快,更不会进行什么战斗,乖乖的投降才有活路,尤其是那些原来的朝廷溃兵,看到这熟悉的装束根本就不会跑。这些溃兵以神策军为最多,其中也包括其他行营的团练兵,谁都认识这身神策右军的装束,不赶紧投降等待何时。

投降者不乏原来的右军士兵,尽管这些士兵不属于左睿统属,但他们也是神策右军的一份子,很多的士兵还穿着神策右军的衣甲。

云宽遗憾的提着刀,因为他一刀都没有挥出,就这样取得了胜利。不得不说,这就是一个战争笑话,和当初神策军在河中的溃败没有本质区别。

这时候,陈墨来了,还穿着一身厚厚的盔甲,他的身后是四千余马上步兵。

“云将军的任务完成了,西侧行营还在等着拿下,这里交给我吧!”

云宽笑了,这个胜利的微笑有些苦涩。陈墨是整支军队的掌书记,左睿还没发话就要去西侧行营,可陈墨的命令他不能不执行,实在有些尴尬。

陈墨知dào

怎么回事:“云将军尽管去,大将军率领两万步卒已经随后跟上,他知dào

这里的情况。”

既然这样那就继xù

去西侧行营,云宽很期待连续的胜利,他估计西侧行营不会比这里更强:“那这里就交给陈书记了,我去把朱玫这个老贼的西侧行营也拔了!”

“记得多收拢人,我都有用,不准滥杀。”

“书记放心,末将知dào

怎么做。”云宽敲了敲自己胸甲。

云宽召集自己的骑兵,稍稍整队,随后风一样离开了这个刚刚拿下的行营奔向长安城的西侧。

“都给我排好队,我给你们安排活干。”

云宽走了,陈墨开始指挥手下人安排这些收拢起来的溃兵和百姓青壮。但这些人可没那么听话,三千来人乱糟糟的简直像一锅粥,半天也没整好队伍,其中一些人还在嚷嚷都是自己人。

“我知dào

都是自己人,但不听话我可不当他是自己人!”陈墨有些不耐烦了,这些溃兵和百姓不好管理,如果必要,他不介yì

使用强硬的措施。

有陈墨的命令,田六和王成指挥的士兵很粗暴,不听话立kè

挥鞭就打。也正是这种粗暴让这些人明白,自己人也一样,必须听话。

就在这些人整队完毕后不久,身后的步卒终于上来了,还带着一溜马车。陈墨也不耽搁,立kè

指挥士兵把马车上的工具开始发给这些收拢起来的人。工具很简单,就一种,陈墨给他们准bèi

的是铁铲。

“三座城门前都给我挖一个半环形壕沟,听我的指挥。”

长安城的护城河极其宽大,这样宽大的护城河不适合使用吊桥。所以长安城的所有城门前都是桥,平时进出就是走这些桥。现在,为了防止敌军来到城下,长安城南侧的三个巨大木桥全被袁兴谋烧掉了。

陈墨的做法很简单,我不攻城,但也不绝让你出来,给我乖乖的在长安城内做缩头乌龟吧。

每一座城门前都沿着护城河的外缘挖了一个壕沟,这种壕沟呈一个细长的半圆形,涵盖了城门前的两侧很远。陈墨挖的壕沟很深,也很宽,深度足足两丈,宽四五丈。在壕沟挖成的同时,城南行营中的鹿角有了用途,把这个巨大的壕沟围了一个严严实实。

这种壕沟无法完全阻止城内的人出城,但是他可以有效延误城内的人出城进攻。若是过护城河作战,就必须绕很远,由于壕沟过宽,想轻松搭上横梯出城很不容易。壕沟很有创意,因为城内的人出城门后需yào

时间,因此很容易就会被城外的人发xiàn

,这就是陈墨的战略。

长安城头的人就眼睁睁看着这些人把壕沟挖了出来,护城河对岸距离城头太远了,也有只弩才能够干扰对方的行为。单页只是干扰而已,根本没有什么实jì

作用,在尝试几次之后,城头的人放qì

了这种无聊的骚扰行为,毫无杀伤力,这种距离没必要浪费自己的弩箭。这种做法等于封住了整个长安南面的城门,有一利,必有一弊。长安城的护城河是一道天然屏障,这道屏障可以阻挡敌人进攻,但同时,也会阻挡自己出城的脚步。子午关的军队这是在使用围困战术,攻城的代价太高,陈墨不愿意那样做。这样围住长安城,对城内的人也是一个麻烦,因为只要子午关的军队封闭住所有城门外的一段,就等于延误了城内朱玫军队出城的时间,对作战很有利。

朱玫手下大将王行瑜的军队还在进攻兴元,城内的人需yào

和外面联系,子午关制造的这个障碍无疑严重影响了朱玫的作战部署。

还不到午时,陈墨出现在了长安城的西侧。毫无悬念,朱玫的西侧行营被云宽轻松拿下,而陈墨再次开始他的围困工程。

左睿也跑到了城西,除了观看工程的进度,他太佩服陈墨的判断力了。就像陈墨所说,朱玫组织的草台班子根本没有什么战斗,果然在玩空城计,而且玩的很像模像样,让左睿很佩服朱玫这个老行武。姜还是老的辣,朱玫的虚张声势逼真的够可以,竟然瞒了左睿几个月的时间。

可惜他现在碰到了陈墨。

162 垫脚石的反击

作战和围困措施赏心悦目,左睿满yì

的无以伦比。因为也就在天黑之前,长安城西的挖土工程再一次成功了,而云宽也是速战速决,他干净利落的把长安城北和城东的行营拿了下来。

一天时间,整个京师周围被清理的干干净净。

一簇簇篝火就像夜的精灵在长安城外晃动,左睿很好的借用了敌军的营盘。他和陈墨两人在城西的敌军行营中享shòu

着令人愉悦的火光,而且还要继xù

探讨长安的问题。

“想不到朱玫这厮如此不堪一击,这样围起来真爽!”左睿满yì

的脸色红通通的,那种得yì

的笑容装都装不出来。

“不要说被围住,就是被打的这样狼狈朱玫也很没面子。明天估计不会这样轻松挖壕了,朱玫肯定要阻止我们,准bèi

在城北或城东进行一场战斗吧!”

左睿完全认可陈墨的判断,因为他也是这么想的,朱玫可不那么好欺负:“二弟的壕沟很有用,我当初怎么就想不到?还是二弟聪明,你认为朱玫会在城北还是城东?”

陈墨也不确定:“朱玫一定会反击,而且会拼力一击,两个地方都做好准bèi

,这次就让他彻底知dào

一下我们的厉害。”

“护城河好啊!正好也是我们的屏障。就是很可惜,朱玫这厮怎么这么穷,这点粮食还不够我们这次出兵的消耗,有些亏了!”左睿还是有些遗憾,本来想大抢一把,谁想到朱玫比他预想的要穷了很多。

“粮食都在城内,兄长不是想拿下长安吧?”

“我可不想!”左睿直摇头:“强攻这种坚城的损失我可不想承shòu!”

“那就连夜让人去,在北城和东城的城门护城河前都挖上一个用于藏身的壕沟,我们的长弓手和普通弓手正好隐身在壕沟里,这样最好。”

陈墨再一次拿出自己的建议,这个建议很损。因为距离,护城河的内岸距离城墙一般都是不到百步,在壕沟的外围挖壕正好封锁了长安的城门,而城内的弓箭手基于弓箭的射程,他们对壕沟内的人无能为力。想要远距离攻击壕沟内的士兵就必须用弩,而弩和弓弓箭不同,弩的射程足够,但它无法吊射,当然也就没什么威胁。一旦作战,长弓的优势这时候会被发挥到极致,完全就是一边倒。

“二弟是军事天才,这掌书记实至名归啊!不如以后就在我的军中算了,省的我没主心骨,反正你当不了宰相,也不会亏到哪里去!”左睿禁不住赞叹,自己真的很幸运,能有这么一个全能型的帮手。

“我凭什么就不能当宰相?封侯拜相可是我的人生理想,为天下百姓谋福也是我的理想,所以我才当了一名御医,现在有机会我就要争取,将来的事情谁知dào

!”

左睿咧嘴一笑,他其实在和陈墨开玩笑,陈墨在军中没什么前途,他的未来就应该在京师,在朝堂。朝中有人想帮,陈墨在将来显赫和朝堂不是没有机会,这一点兄弟二人心照不宣,左睿只是觉得陈墨的道路会很漫长。

陈墨越过了这个话题,重新回到围城的事情上:“事不宜迟,兄长现在就派人去挖壕吧,记得这次不要用那些收拢起来的人,晚上不安全,搞不好就跑了。”

“我知dào

,早已准bèi

好了,古将军在北方,鲍老将军在城东。”左睿站起身:“二弟累了一天,早些休息,明日我看你怎么把长安围起来。”

说起来是围,实jì

上是堵,因为以左睿的兵力包围长安这样的雄城兵力根本不够。不过,陈墨的策略正中左睿下怀,只要这次把朱玫成功堵在长安,哪怕是一段时间都好,凭借这个战绩,左睿也必将名声鹊起。

显耀的名声是讯息不发达时代最重yào

的宣传手段,只要你的名声传播出去,人们的敬仰才会如滔滔江水。左睿现在需yào

迈过的就是名声这道坎,而倒霉蛋朱玫无疑会成为他的第一个试验品加垫脚石。

马上是中秋,天已经有些要冷的意思,尤其是到了晚上,已经能感到阵阵凉意。

辛苦了一天,陈墨还真累了,在这凉爽的秋夜,他睡得很香甜

一阵鼓声和嘈杂声传到耳中,陈墨醒了。

“有人偷营,是城北方向!”

来通传消息的士兵让陈墨一阵忧心,他不是忧心左睿的士兵,左睿对敌军晚上偷营早有准bèi

。陈墨担心的是那些新近被收拢的溃兵和百姓青壮,这些人是不稳定因素,一旦炸了营就会破坏陈墨的计划。

营中的嘈杂声响起,随后慢慢平息,看来左睿稳定了营盘,至于北方的作战情况由于距离很远,只能听到隐隐的喊杀声。

作为曾经的牙兵首领,古子锐可不是善茬,他的手下有很多强悍的牙兵,这些人夜战经验丰富。而朱玫的士兵偷袭还要泅水过了护城河才行,陈墨不用替古子锐担太大的心,这次夜战吃亏的绝对是朱玫。

虽然很放心,但陈墨也无法安睡了,干脆起身去找左睿。朱玫的夜袭注定很猛,这是一次毅然决然的反击,久经厮杀的朱玫终于反应过来,他出动了自己手下最强的牙兵。

古子锐是牙兵出身,他的警惕性非常高,朱玫手下的夜袭者刚刚行动就被古子锐的手下发xiàn

了。古子锐没动,他做了一次大胆的选择,命令传出,他的手下人没有动,哪怕是这些偷袭者开始泅渡上岸后他的手下仍旧没有动。

有所准bèi

就有所不同,晚上不是作战的好时机,被古子锐看重的长弓不适合晚上使用;而弩的发射太慢,等于一次性武器,古子锐事先就选择了普通弓手。

夜袭者的选择很聪明,他们选择的是最西端的光化门。这样就避开两面被夹击的局面,不但做了这种选择,夜袭者还贴着城墙往西移动了很远的距离,他们以为这样就可以避开防守的最强点。

整个城北的护城河篝火摇曳,爬上岸的夜袭者无法遁形,夜袭其实就是一次出其不意的强攻。

古子锐很好的给朱玫上了一课,他有一队弓手早已在天黑后就隐藏在西端挖好的壕沟中。

偷袭需yào

速度,还要泅水而过,这种情况下没有人会像傻子一样穿甲。悲剧也就在这一刻发生,当上岸者越来越多,黑暗中突然响起鼓声,随着战鼓划破夜的宁静,恶魔一样的羽箭就像突然出现的蝗虫般落了下来。

勇敢在这一刻得到了体现,不停地有人倒下,也不停的有人在爬上岸。而没有被射中的人也没有犹豫,这些偷营者一往无前,他们对自己身边的死伤毫不在意,一次亡命的冲击猛然来临。

呐喊声、鼓声、惨叫声、弓箭的破空声交汇在一起。

死亡在延续,朱玫第一波人投入了不下三千人,这些人后面还有人不断在涌出。古子锐的弓手是两千人,这两千人等于在靠弓箭的压制争取时间,敌人的进攻过于疯狂,只要增援者尽快出现他们就不会有败的可能。

古子锐手下共有一万五千士兵,这些士兵不包括收拢的那些人,几座城门的防守让这些士兵有些分散。而作为弓手和辅兵为主的军队,近战能力肯定不强,这一点谁也无法否认,但古子锐有他自己的作战理念和方式,他在这两千名弓手身后放了三千名长枪手。

这三千名长枪手可不是辅兵,他们是正经的长枪手。军队是一个整体,古子锐手下各种兵种都很齐全,长枪手是一种必备。

长枪手是最容易训liàn

,也是最便宜的兵种。但在古子锐手下,这些长枪手的配置可不便宜,最起码比其他军队要昂贵很多很多。除了长矛,这些长枪手的铠甲无疑是最昂贵的装备,每人都是一身子五堡作坊生产的山文铠,里面还套着一个锁子背心。这身装备完全是将领的装备,可以说奢华到了极点。当朱玫的手下勇士终于靠近弓手组成的阵线,他们愣住了。

昏黄的篝火映照中,眼前出现了一个长枪之林,而那些弓手眨眼间已经位于长枪阵的后方。让人更加绝望的是,那些弓手也没闲着,他们依旧在射箭。弓箭吊射的杀伤力仍旧很有效,至于长枪阵,手持横刀冲上去——那等于送死。

近战中,长枪手无疑是杀伤力最强的兵种。朱玫手下出城的士兵没有选择,他们只有一战。

奢华的长枪手是无dí

的存zài

,他们只需yào

用自己的手中长矛不断吞吐

鼓声依旧,弓箭的破空声依旧,惨叫声还在不断传出仅仅半个时辰后,呐喊声却停了下来。

当一个人在勇敢的必死和退缩之间要做出选择,其实谁也不会选择必死的勇敢,最强的牙兵同样如此。

时间是胜利的基础,夜袭就是为了搅乱敌人的大营,然后趁机取胜。朱玫不可谓不会算计,但古子锐算计的更周全,他的士兵对西侧城门附近的防御属于重点,朱玫的夜袭完全在古子锐的预料之中。

垫脚石的反击很有力度,但也仅此而已。

163 虚晃再虚晃

天亮了,陈墨和左睿也跑到城北。

朱玫失败的夜袭留下了近两千具尸体,古子锐手下仅仅牺牲几十个人,就是伤的人不少。胜利源于古子锐的安排,他的士兵增援和互补的很及时,这也让朱玫的突袭成了一次虎头蛇尾的表演。

炊烟飘荡,一些士兵督促着新加入的那些“战友”奔向护城河前准bèi

挖沟。现在是早饭前的时间,左睿很听陈墨的话,他的士兵是每日三餐,和其他军队每日两餐的习惯截然不同。每日三餐会很耗费粮食,但也有巨大的好处,这让左睿的手下士兵很强壮,在强悍和体力方面左睿相信没有其他军队是自己对手。

“朱玫还会进攻吗?是这城北还是城东?”左睿很依赖陈墨,这个关键时刻当然要征求陈墨的意见。

陈墨看着巍峨的长安城:“朱玫一定会的,而且会更加疯狂,他不会让我们这样轻易把他困住。我估计会是城东,鲍老将军那里会经lì

一次血战。”

“城东也是一万五千士兵,二弟认为我们需yào

去增援吗?”

左睿的兵力不是特别雄厚,这样的分散在长安城四周已经有些吃力,如果朱玫集中兵力进行一次亡命性的突击作战,胜败还真说不准。

陈墨想了想道:“必须派些人增援,可以调南侧防区的军队去东侧,朱玫不敢攻击南门,因此可以调动一下。”

左睿点头:“鲍老将军素来稳重,不会出现大溃的情况,除非朱玫的进攻实在无法抵挡,就派三千步卒和一些骑兵增援如何?”

“据我所知,长安有很多飞桥,所以用更多的人支援一下更合适。”陈墨拿出了自己的建议。

飞桥是保障攻城部队通过城外护城河的一种器材,又叫“壕桥”。飞桥制做简单,用两根长圆木,上面钉上木板,为搬运方便,下面安上两个木轮。如果壕沟较宽,还可将两个飞桥用转轴连接起来,成折叠式飞桥。搬运时将一节折放在后面的桥床上,使用时将前节放下,搭在河沟对岸,就是一座简易壕桥。

长安城内当然有壕桥,是工部掌管的最重yào

军用器械之一,这次占据京师,朱玫正好可以利用一下城内的飞桥。

“报大将军~敌军出城了!”

这时,一名骑兵斥候飞马而至。

“来人,去通知城南的陈崮,让他火速派五千人去城东。”左睿的反应很快,他立kè

意识到了朱玫的意图,这明显是声东击西,朱玫的主攻点一定在城东,陈墨判断的非常正确。

传令兵飞马而去,左睿再一次调兵:“命令!忠武将军云宽带领所有骑兵立kè

去城东增援。”

左睿是一个谨慎的人,但谨慎的人也有他的优点,冷静而又果duàn



城南和城西的防线已经构建完成,朱玫应该不好下手。而城北经过昨夜的事情,汇集的军队明显很多,也不是合适的进攻点。朱玫行动的够快,再不反攻将失去最好的机会,所以他立kè

就开始动了起来。而左睿反映的也不慢,现在就看双方的战斗力了。

长安城除了城北因为有大明宫和禁苑存zài

,有四座城门,其他方向都是三座城门。长安城东的三座城门从南往北依次是延兴门、春明门和通化门。

朱玫果然是虚晃了一枪,在北城的进攻属于牵制性,他的真zhèng

进攻点在城东。朱玫的军队首先出现在城东最南端的延兴门外,这些蜂拥而出的士兵推着飞桥很快越过了护城河。

鲍全友的士兵已经严阵以待,在朱玫的士兵安置飞桥和越过护城河的同时,一千名长弓手首先开始发威。

长弓射出的巨箭的伤害性无需置疑,第一次攻击被轻松击退。但紧跟着,朱玫手下士兵出城的人越来越多,督战队开始派上用场,一次更加凶猛的攻击开始

巨箭发出凌厉的呼啸,朱玫的士兵不停的有人倒下。但死亡不能阻挡敌军的脚步,朱玫显然下了死命,前面的士兵根本不敢退却,在督战队的呐喊声中,攻击的力度丝毫不减。护城河的防线太宽,长弓的数量已经不足以抵挡这种凶猛的攻击,擎张弩这时候也派上用场。

通过飞桥过来护城河的士兵越来越多,鲍全友的常规弓手开始上阵。而此时,守卫在城东中间位置,春明门附近的一些士兵已经在火速来援的路上,因为鲍全友有些吃紧了。

谁也想不到,枪不止虚晃一下,也就在延兴门外血战的胶着时刻,长安城东侧最北端的通化门突然打开。

依旧是飞桥开路,朱玫的士兵瞬间开始向护城河的对岸散开,这让刚刚升为宣威将军,负责防御的毕忠一阵心惊。

毕忠率领的是六千士兵,加上刚刚收拢起来的那些溃兵和百姓,他手中只有八千多人。长安城冲出来的人越来越多,根据目测绝对已经近万。防御面积太大,附近两门的士兵就是来增援也不敢来的太多,考验毕忠的时刻到了。

这明显是一次全力的攻击,朱玫的士兵还在城门内向外蜂拥,毕忠立kè

下令:“传令兵~去请求支援!弓手准bèi

!”

敌军越来越多,这些出了通化门的士兵并没有急于进攻,他们在河对岸铺开稳步的安置飞桥,显然要采用大面积的进攻。

形势很紧急了,敌军的人数已经超过两万,以毕忠的兵力根本阻挡不住敌军的狂攻。

护城河这个障碍在很大程度上也成为了朱玫军队的依仗,他可以从容布置,而且战线拉的越来越长。对于兵力相对弱势的毕忠来说,这种战线的拉长无疑成为了他最大的弱点,已经防不可防。

“长弓手、弩手向前!”

没有办法,这条战线太长了,军队无法兼顾。一旦敌军展开攻击,这条防线将形同虚设,毕忠只能选择首先进行攻击。

箭雨无法阻止敌军的准bèi

,毕忠手下的弓手和弩手有限,尽管毕忠的攻击点侧重于城门,但敌军已经向两侧散开,效果并不好。攻击距离有些远,杀伤效果不太理想,只能起到骚扰敌军继xù

出城的作用,对敌军起不到巨大威慑。

朱玫的军队也不是静等城外的人对自己杀戮,他们同样有弩弓,双方的远距离对射开始。

毕忠在远距离占据了优势,但也只是一些优势而已,根本无法阻挡敌军准bèi

的脚步。敌军尚未过河,毕忠的身后却出现了意wài



其实也不能说是什么意wài

,这些收拢起来的人根本没有作战力。当看到局势的不妙,大股的敌军即将过河,逃跑的习惯再一次占据上风,这些人毫不犹豫的一哄而散。

战鼓声也这一刻在城头响起,城外的呐喊声顷刻间融入战鼓声中。

全面的攻击开始了,毕忠大喊一声:“自由射击!”

这是没办法的作战方式,弓手需yào

提高射击的频率给敌军造成杀伤从而拖延时间。

整个河岸对侧的敌军几乎同时踏上一个个飞桥,这个过程要承担很大的牺牲,但是也注定会成功。毕忠手下的长弓手和弩手太少,只能阻挡住正面,敌军两翼的进攻根本无法兼顾,也造成两翼的极度薄弱。

这是一次集中兵力,同时利用了智谋的勇敢作战,就像左睿所说,久经沙场考验的朱玫可不是那么好欺负。

巨箭带着特有的弧线纷纷落下,距离很合适,长弓的力量得到了体现。场景很恐怖,中箭的士兵几乎无一例外会失去战斗力。而弩弓的射击要慢了很多,弩手的上弦时间太过漫长,长弓和弩的优劣在这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站在城头的袁兴谋负责这次突击任务,他看清了,子午关的士兵使用的是一种大弓,这种大弓配上巨箭才造成了他的那次惨败。不过今天,袁兴谋不认为自己会失败,他的兵力是敌军的数倍。另一员大将郑锦已经牵制住了东侧其它敌军,袁兴谋需yào

一簇而下击溃这些不自量力的神策军士兵,他需yào

的是速战速决。

这是虚晃一枪的再次虚晃一枪,时间就是胜利的保证,袁兴谋很清楚子午堡的总兵力比己方占据优势,他需yào

在敌军增援之前战胜眼前的敌军。朱玫给袁兴谋的任务就是彻底击败敌军的一个防守点,这样就可以打破这种围堵的状态。

在袁兴谋看来,子午堡的神策军很强,起码比其他神策军看起来要强上很多,绝对不是那种一触即溃的军队。这个左睿是一个强手,否则也不敢进行这样的挑衅式的作战方式,围困京师这样的疯狂举动可不是谁都敢做的事情。

袁兴谋正面的牵制部队可谓损失惨重,但这样的死伤也值得。因为两翼的军队已经过了飞桥踏上护城河的对岸,而兵力处于劣势的神策军士兵已经用弓手开始阻击。

“把鼓槌给我!”

袁兴谋要亲自擂鼓助阵,因为两翼的敌军弓手只是普通弓箭手,他们阻挡不了这种强势的攻击。

士气是军队作战的保证,随着袁兴谋挥动鼓槌,两翼鼓了护城河的士兵齐声呐喊。被围困的恐惧激发了士兵的勇敢,这是朱玫在长安城内最强的力量,也是士兵们孤注一掷的一次攻击。

生与死汇聚在这一刻,箭雨已经不足以抵挡这种勇敢

正面的战斗依旧,朱玫的军队无法突pò

长弓和弩弓威力巨大的射击,但两翼眼看就要进入肉搏的距离。

这一次,袁兴谋震惊了。

巨大的兵力优势没有带来意料中的溃败场景,这些来自子午关的士兵们颠覆了袁兴谋的作战观,也颠覆了他对神策军这些年来的看法。

昔日神耀天下的神策军回来了!面对数倍的敌人,这些神策军士兵没有一个人退缩,随着距离拉近,长枪手挺身而上,那些神策军弓手则是扔掉手中的弓箭,随后抽刀而上。

鼓声震天,这是长枪和刀的世界,也是血肉横飞的世界。

面对数倍于自己的对手,子午关的士兵们前赴后继,倒下一个就会有人迅速补上,没有呐喊,没有退避,死亡在他们眼中就仿若无物

164 坚壁

鲜血弥漫,整个战场现在就是人间地狱。

血在流淌,勇士的心在沸腾,战争的机器在不停转动

两翼的血肉搏杀在继xù

,汇聚在地上的鲜血已经形成为紫色的泥泞,子午堡的士兵没有一人退缩。数倍的敌军没有摧毁他们的作战勇气,前面的人倒下就会有人挺身而上,没有人犹豫。将近半个时辰了,袁兴谋发xiàn

,完全压倒性的优势情况下,自己手下士兵竟然没有在两翼的阵线取得任何突pò



尽管毕忠骑在马上,但他看不到战斗的全局。传令兵的不停回报让他知dào

,局势已岌岌可危,过长的战线让两翼的士兵很薄弱,也造成损失极其惨重。

“命令,向本阵靠拢!”

中路虽暂时无忧,可敌军优势巨大,这样战斗下去两翼必败,毕忠做出了一个无奈,也是正确的选择。

毕忠身后的战鼓声突然变换了节奏,这是聚拢军队的命令,两端在拼命搏杀的士兵开始缓缓向中路靠拢。

聚拢军队也是没办法,毕忠知dào

放qì

阻击聚拢军队的后果,自己的军队必定会被拥有优势兵力的敌军围攻。但毕忠别无选择,两翼的军队损失已经达到三成,这种损失换作其他军队恐怕早已经崩溃。但毕忠相信大将军左睿,相信自己手下士兵,他相信最后的胜利,因为他知dào

自己的援军已经在路上。

站在城头的袁兴谋露出了一丝笑容,面前这支军队足够强悍,但依旧无法改变处于劣势的局面,胜利已经在向他招手。

“骑兵出动!”这是最后的有生力量,袁兴谋本来不想让自己的骑兵过早出动。骑兵不适合这种绞杀,需yào

飞驰的空间,现在的时机正好,局部的胜利将给骑兵带来空间,袁兴谋要尽快取得胜利。

毕忠两翼的军队和中路军会合在一起,随之很快组成一个方阵,而袁兴谋的军队迅速跟上,围攻之势已成。

长时间的作战让双方都进入了短暂的调整,袁兴谋的骑兵这时候也开始踏着飞桥出城。毕忠手下长弓手的体力已经到了极限,已不可能阻止对方的骑兵出城,更加不利的局面出现了。

鼓声再一次响起,袁兴谋的进攻将再一次开始。

并没有等待多长时间,围攻开始了。而在这同时,袁兴谋发xiàn

自己的骑兵根本派不上用场。毕忠的军队结成的是一个刺猬阵,外围全是身穿厚甲的长枪手,用珍贵的骑兵冲击简直就是造孽。刺猬阵一般弓箭根本无济于事,而阵中的弓手这时候已经开始恢复了一些体力,袁兴谋不敢再耽搁时间了。

鼓声急促,最猛烈的进攻开始。

近身搏杀就是拼的意志力和勇敢,一刀一枪的厮杀就是以命换命,战阵的厮杀使得双方士兵都在锐减。

现在是敌军的三倍,袁兴谋迷茫了。

想象中的败退成为了妄想,神策军的血脉复苏,这些子午关神策军的强悍超乎了袁兴谋想象。面对这种局面,他们根本没有任何畏惧。羽箭仍旧在升起,长枪依旧在刺出被围住的阵列巍然不动,战旗依旧,鼓声依旧,生命不止,战斗不休

没有一名士兵退避意味着要战斗到最后,这完全是一个怎么打也打不散的坚壁,根本就是必死不休的一种战斗。袁兴谋知dào

了什么是钢铁意志,但他不明白,左睿怎么会拥有这样的士兵?大唐什么时候出现过这样的军队?在袁兴谋的记忆中,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军队,只有在书上有这种记载,可是书上不等于现实。现在,他真实的看到了这样的存zài



优势已经确立,可就是能够全歼这些士兵有什么用?袁兴谋清楚意识到左睿还有几万士兵,只要左睿其余那些士兵有这些士兵的一半意志力和勇敢,朱玫的军队也不会是他们的对手,哪怕正在进攻兴元的王行瑜回来,袁兴谋也不认为有胜的机会,恐怕就是加上李昌符也是一种必败的结局。

最强的军队已经拿了出来,这次作战胜败的结果其实一样,己方最后的失败已经成为必然。“将军!将军!不好了,敌军的援兵来了!”

血肉搏杀在继xù

,而顺着城墙跑过来的士兵彻底击碎了袁兴谋的信心,因为他也隐隐听到了大队骑兵铁蹄践踏大地的声音。

左睿的骑兵有多强袁兴谋不知dào

,因为没有交手他就直接撤进了城内。但他也清楚,有这样的步卒,左睿的骑兵绝对不会弱到哪里去,自己不是对手。袁兴谋左右为难起来,撤兵意味着这次作战的失败。袁兴谋有可能因此完全失去朱玫的信任,而不撤兵的后果更严重,这些出城的士兵恐怕要遭到毁灭性的屠杀。

“让骑兵先回城!”想了又想,理智战胜了一切,袁兴谋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鸣金收兵!”

响彻天地的战鼓声中,云宽自北而来,他一马当先,他头顶红色的盔缨高高飘扬。

无往不利的作战让云宽格外昂奋,能够纵横驰骋在京师四周把朱玫打的屁滚尿流真的很爽,这让云宽彻底看透了朱玫的虚弱,也让云宽信心十足。

铁蹄震撼着大地,骑兵的强悍表露无疑,整个骑兵队伍都踩着同一种节奏,这种节奏让整个大地仿佛都在颤抖。正在厮杀的战场就在眼前,云宽举起手中的马槊:“全速!”就在云宽的骑兵即将到达的同时,战鼓声还在响着,但声音小了很多。因为袁兴谋已经下了收兵令,只剩下城外的神策军还在敲打着自己的战鼓在鼓舞士气。

袁兴谋的骑兵回归的很快,但步卒却没那么容易。

正面的飞桥上与桥的内侧到处是士兵的尸体,这些尸体阻挡了步卒回城的道路。骑兵的速度快,可以在两翼的任何方向回城,但步卒必须躲开正面。云宽的的骑兵就要到了,在两翼退回长安城需yào

时间,而时间就是他们生死。

袁兴谋的指挥出现了错误,他没有让军队有组织的撤离,没有让一部分士兵殿后作为掩护。毕忠不是作战经验特别丰富的将领,但他不缺乏指挥能力,敌军撤tuì

的机会他焉能放过,复仇和胜利的机会就在眼前。

也就在瞬间,铁蹄翻飞,云宽的骑兵以席卷一切的强dà

气势加入战团,骑兵追上了正在撤tuì

的敌军。

敌人就在眼前,云宽伸出自己的马槊。

借助战马的力量,马槊轻松刺入一名士兵的身体。

这时,云宽身后的骑兵们做出了同样的举动,长矛轻轻伸出就已经足够,强dà

的惯性会让长矛轻松撕碎敌人的铠甲。

不是每个人都把生死看的很轻,无数人的死伤,喷薄的鲜血,加上长时间的作战、敌人围城,让朱玫手下士兵们很紧张,这种紧张情绪在鸣金后得到放松。而现在,不可能再紧张起来,放松和无纪律带来的后果无疑就是死亡。

袁兴谋的军队作战力不弱,但他们和子午堡军队的最大区别是在纪律性和组织性。五千骑兵强dà

的力量与威压顷刻间碾碎了它面前的一切,袁兴谋北端回城的军队刹那间崩溃了

165 不一样的围城

长安城内。

朱玫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然被小小子午关的军队堵在了长安城内。左睿是谁?仅仅是刚刚听说过,可子午关哪里来的如此强军?朱玫想到过李克用,也想到过王重荣,当然也曾想到过朱全忠,这几位强藩都可能击败自己。但他怎么也想不到,会这样憋屈的败在左睿这个名不见经传的毛头小子手中。“侍中,左睿曾经是张造的手下,他的父亲名叫左盱,曾是张造的牙将。现在左睿自成一军,他的军队称作天成军,左睿的官职是京畿制置使,校检太尉,冠军大将军,华州刺史兼潼关防御使。”

朱玫的掌书记姓袁,这位掌书记曾任兵部主事,对左睿父子有所了解。至于现在,左睿自己在到处宣扬自己的官职,并收拢京师之外的百姓收买人心,这位袁书记岂能不知dào



“左睿哪里来这么多军队?张造手下才有多少人?据我所知,他的两万余军队加上辅兵也不过四万,大部分已经溃散,左睿的士兵是哪里来的?还如此之强!”朱玫对这位掌书记的回答不满yì

,他恶狠狠的提出自己的疑问。

谁知dào

哪里来的?这位袁书记怎么会知dào

,只是,话不敢这样说。他回答的磕磕绊绊:“侍中,子午关是八个都的士兵,加上辅军应该是两万有余看现在的样子,左睿应该是四万士兵,其它士兵可能是姚开的军队,否则怎么会有这么多?”

“不对!”刚刚撤回来的袁兴谋立即反对:“姚开在兴元,他的骑兵几乎全部去了兴元,那些步卒已经溃散,我收拢的溃兵中就有他手下不少人。”

“不是姚开的人,是哪里来的?”朱玫没好气的瞪着袁兴谋。

“末将也不知dào

,左睿的士兵太强了,绝对不是姚开的手下可以相比,绝不是姚开的人”

“左睿的骑兵有多少?”朱玫厉声问道。

袁兴谋低着头想了想:“回侍中,以末将看,左睿的标配骑兵应该近万才合理。”

“近万的精骑?”朱玫不相信。

唐军骑兵比例非常高,秦汉以来,唐马最盛,总的步骑达到夸张的三比一,在强盛期,哪怕是步卒都会配备战马用来提高机动速度。现在是王朝的衰败期,达不到以前的恐怖程度,也就是说,按照左睿的骑兵配置,他总兵力实jì

上应该在四万以上。

一万精骑需yào

多少装备?左睿怎么养的起?整个神策军能有一万多真zhèng

的骑兵就不错了。

袁兴谋开始解释:“侍中,与末将交战的骑兵绝对不下五千,左睿身边总要骑兵守护,其它营中也必定有骑兵,所以末将以为左睿的骑兵应该近万。不然,属下也不会败成这样。”

被五万左右的强军困在京师,还有一万精骑?朱玫知dào

袁兴谋开不会说谎,他立kè

头大起来。

“侍中,要不我们趁左睿立足未稳突围,回到邠州,或者会合王将军都可以。”作为掌书记的袁鄞这时候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不,不能撤出长安,撤回去就会前功尽弃!”袁鄞不了解朱玫的想法,因为朱玫有他自己的目的。

长安已经成为了死地,袁鄞突然意识到朱玫的野心并没有因为受挫而改变,他的执着让袁鄞直冒冷汗,因为袁鄞知dào

他要干什么

陈墨很忙碌,袁兴谋在通化门和延兴门外的攻击给左睿的士兵造成了不小的损失。尤其是通化门之战,毕忠手下损失几乎过半。伤兵太多了,身边只有一个对手术一知半懂的太医署学生,这让陈墨整天赤红着眼睛。

好在还有军中医官帮忙,三天时间,累的精疲力竭,陈墨终于把需yào

的手术做完了。

就在这同时,对长安城的基本围困已经完成。陈墨提议的强dà

的宣传作用开始起到作用,逃离家园的百姓开始陆续有人回到京师附近,回到京师的百姓没有别的依靠,因为他们没有粮食可吃,只能依附这些朝廷的军队。

长安城内没有什么动静,可左睿的压力却越来越大,因为知dào

了会被善待,回来的百姓越来越多。粮食的消耗让左睿肉疼的睡觉都不安稳。不过也有好处,好在他收获了民心,百姓现在对这些大兵完全信任,并主动开始力所能及的给他帮些忙。

长安城外的壕沟在扩展,不停的扩展,依照这个速度,不用十天,整个壕沟就会把长城彻底包围。

陈墨再一次陷入忙碌,因为灾民的回归带来了一个严重问题。

前段时间流行的瘟疫还没有结束,这些灾民带来了瘟疫。很要命,尤其是粮食短缺的时刻,军队给灾民都是限量的补给,仅仅混个半饱而已。营养不良会造成抵抗力严重下降,这也让瘟疫有了蔓延的势头。

陈墨带着大量的药材,但这种腹泻却随着季节日趋严重。

痢症的流行和季节有关,陈墨需yào

扛过去。一个封闭性的疫区就这样被建立起来,同时,一批批药品被运送过来,陈墨开始了自己备受煎熬的一段时间。隔离区很耗费精神,也耗费人力物力,让统筹全局的陈墨有累死的感觉。

天生就是劳累的命,煎熬中,左睿跑了过来。他现在终于明白,陈墨不但要兵围长安,还有候机拿下的意思。

“粮食供应有些吃紧了,好在秋收之际也要到了,这瘟疫什时候能结束?”左睿对陈墨现在佩服的五体投地,拥有一个这样的全能型妹夫真是好福气。

陈墨给他带来了一个惊喜,左睿现在知dào

了百姓的好处,很多事百姓比士兵更有用。比如马上要开始的秋收,再比如,这种围城方式。左睿关心起百姓的瘟疫问题,最大原因是整个长安城正是被百姓围了起来。这种人多势众的围困比军队还要有效,俗话说的好,群众的眼睛总是雪亮,城中的人想跑一个都很难,有什么风吹草动根本瞒不过百姓的眼睛。

不一样的围城很有效,陈墨有些得yì

:“瘟疫随着气候变冷就会过去,我说过有办法围住朱玫就有办法。朱玫想跑现在也跑不掉,就看我们是不是有办法可以让长安城的城门早日打开。”

陈墨很骄傲,他的骄傲左睿很认同,但左睿也有他的坚持:“围住可以,攻城我可不干,那种损失无法承shòu!”

“若是不攻城,长安城是不会轻易打开的,城内的粮食恐怕能维持一年,我们就这样一直围下去?何况,王行瑜得到消息一定会回来,到时候战还是不战。”

陈墨的说法太奇怪了,左睿一时间无法理解:“为什么不战?王行瑜的兵力与我们相当,但他要承shòu长途奔袭。另外,韩叔已经答yīng

出兵,这收复长安城取朱玫首级的第一功一定要归我们。”

韩建很聪明,这是一种聪明的屈服,左睿围困长安意味着掌控了局势,同时,也意味着左睿张开大嘴露出了自己的獠牙。韩建近年来以稳著称,他不会看不到大局的改变。正是王重荣和李克用的倒戈,加上左睿的名声鹊起造成了这种屈服。

一战就确定了信心,左睿以前的过度谨慎就源于高估了敌人的强dà

,他想不到自己能够做到现在这样。而这正是陈墨希望看到的改变:“兄长认为王行瑜一定是来解救朱玫?”

“不解救朱玫王行瑜来干什么?难道来配合我们拿下长安不成?”左睿可不相信王行瑜会背叛朱玫。

“兄长了解王行瑜吗?”

左睿立kè

回答:“王行瑜自从军就是追随朱玫,此人骁勇善战,是朱玫最信任的手下将领第一人。”

“若是朱玫穷途末路,静难军节度使归谁?”

“二弟是说”左睿醒悟过来:“王行瑜想做邠宁节度使,他要倒戈。”

“朝廷已经昭告天下,谁取了朱玫的首级谁就做邠宁节度使。就是我们不围住京师,王行瑜也会回来为自己努力,不过现在谁做邠宁节度使还说不准。”“华州刺史太小了,是不是?”左睿笑了。

“朱玫想突围已经不可能,我们可以耗时间,耗死朱玫也行。但这不是重点,重点还是王行瑜。如果王行瑜来了,我们是放他进城,还是”

陈墨微笑以对:“王行瑜回来还需yào

很长时间,我们需yào

的是做好准bèi

。”

“好吧!听你的!”左睿信得过陈墨,他明白了陈墨的意思。

事情还没这么简单,陈墨开始提醒左睿:“我们也要做好其他准bèi

,形势有利,但万一王重荣和李克用来摘桃子怎么办?”

左睿也在担心这个问题,他想了想,王重荣和李克用若真的出兵,还真没有办法,他的力量不足以对抗这两个强藩的联手。不要说李克用,就是王重荣恐怕他也不好对付,这需yào

严加防范。

陈墨早有了预案:“多派出斥候,观察动向,若两人出兵我们立kè

派使者和他们联络。怎么说现在和他们也是友军,一同拿下京师也未尝不可。这两个人我们暂时拼不过,但也不能把到手的功劳白白送出去,谨慎就好。”

左睿点点头,陈墨分析的很对,若真的发生那种情况,这个办法属于折中,自己做邠宁节度使的希望仍旧很大。因为各方面的力量肯定不愿意王重荣和李克用继xù

增加地盘变得更强dà

,朝廷也更不愿意看到,因此左睿的机会仍旧最大。

“大将军!”

这时候,一名牙兵跑了过来。

“何事?”

“启禀大将军和陈书记,淑妃来了!”

淑妃只能有一个,左睿和陈墨同时吃了一惊。

166 好消息

孟淑妃真的来了,不但来了,还带着自己的全副仪仗。

子午堡的主事者现在是监军使大太监景从安,景从安太老了,他实jì

上什么都不管。左睿留在子午堡真zhèng

的理事者是他的父亲左盱,左盱的心脏问题现在不大,正值用人之际,经验老道的左盱无疑是最好的人选。

可左盱能力再强,他也不能左右孟淑妃,孟淑妃的决定很坚决,她要来长安城给左睿提高人气和鼓舞士气,左盱根本无法强行阻拦。唯一能做的就是派人保护,然后赶紧通知左睿迎接。

这件事有些出乎意料,但沿途都是自己的人,没什么危险,左睿赶紧派人去迎接。

孟淑妃一直身体欠佳,也很少出门或者与别人走动。可局势改观,让孟淑妃意识到了自己的重yào

性,左睿需yào

支持,皇帝还在千里之外,这个责任属于她,而且义不容辞。

“我来安排吧!”

迎接孟淑妃的事情陈墨拿手,这件事归他安排。

子午堡距离京师很近,不到午时,孟淑妃的车驾出现在视野。

彪悍的骑兵在旷野中来回飞驰,陈墨开始指挥:“听我的口令,声音越大越好!”

车架的速度不快,可距离长安城已经不远,坐在车内的孟淑妃很奇怪,按照正常规程,这时候左睿和陈墨应该已经迎了上来。但陈墨一向不按常理出牌,孟淑妃也不介yì

,继xù

闷声前进。

陈墨骑在马上,身边除了左睿和几名将领外,还有很多人。

车驾的距离很近了,陈墨已经能够看到骑在马上的田焕,他果duàn

一挥手:“开始!”

随着陈墨的挥手,喧嚣的锣鼓声刹那响起。这个声音很大,巨大的噪音刺激的左睿想掩住耳朵,但很可惜,孟淑妃这时候恰恰掀起了自己车驾的车帘,左睿根本不敢失礼,只能规规矩矩继xù

忍受。

“淑妃安”

一个更大的声音掩盖了锣鼓声,这个声音此起彼伏,响彻长空。

孟淑妃眼前的士兵不多,最多的是漫野的百姓。这些百姓在欢呼雀跃,并不齐整的欢呼与喊叫声一直在延续,并久久回荡在长安城外

孟淑妃是一个喜静的人,但此时此刻她再也无法平静下去。

起身,一旁跟随的耿秀赶紧过来搀扶。

这是一段激动人心的徒步过程,百姓们看到越来越近的孟淑妃开始咆哮。从来没有一个皇族享shòu

过这种欢呼,哪怕是皇帝,这种山呼海啸让孟淑妃泪如雨下。

长安,我回来了!

数万百姓依然在狂呼,左睿和陈墨下马,随后迎了上去。

这是一次不一样的回归,喧嚣声太大了,恭恭敬敬上前的陈墨和左睿说什么,孟淑妃根本听不清。反正知dào

两人是来欢迎自己,数万百姓也在欢迎自己,这已经足够。

数万百姓的欢迎不是作伪,孟淑妃在这些人的脸上可以看出来。陈墨和左睿也不可能强迫这么多百姓来做这样的事情,因为得不偿失,逼迫数万人干这样的事情无异于进行一场大战,毫无必要。

这个欢迎仪式胜过了一切正规仪式,弥足珍贵。百姓代表着人心,代表着左睿和陈墨根基上的胜利。

左睿和陈墨的欢迎仪式声势浩大,人多势众。孟淑妃的阵容也不寒酸,当百姓的欢呼声刚刚有些弱下去,一群小丫头呼啦就扑了上来。

想不到孟淑妃竟然把她们也带来过来,这让左睿和陈墨哭笑不得。

不但这些女孩,随后的人也不能怠慢,那些逃到子午堡避难的官员回来了。这种时刻正需yào

他们,管理百姓是他们的基本工作,现在的时机再好不过。

百姓们的欢呼转变为簇拥,庞大的人流紧紧跟随着孟淑妃为首的人缓步向长安逼近。

“还要辛苦淑妃,请淑妃上车环城一周。”这个打击敌人的机会陈墨怎么会放过,孟淑妃不就是来壮士气的吗,那就给城内的人看看什么叫做无可抵挡之势。

“不,不用上车了!我要徒步环城,让朱玫看看我们大唐的人心向背,让他知dào

什么是百姓的力量!”

孟淑妃明白陈墨的意思,她很愉快的接受了陈墨的建议。孟淑妃不同意乘车,因为身后的百姓人流也要徒步环城一周,她不想给百姓留下自己高高在上的印象。现在需yào

亲民,需yào

获得人心,一个皇帝的第一妃子无疑在百姓心中很重yào

,这也是孟淑妃此行的目的,她怎么会脱离百姓。

又深又宽的壕沟就是屏障,这个距离哪怕是用弩都不会有威胁,左睿很放心。耀武扬威,借助孟淑妃这个标志性人物环城一游扰乱城内的人心,这也是左睿希望的一种方式。瓦解人心,让人人心惶惶无疑会带来一些效果,对早日拿下长安有好处。

漫野的人流在城外滚动,长安城的百姓看不到,但士兵可以看到。作战失败,被这样紧紧围困,朱玫的手下士兵肯定会有想法,而孟淑妃到来的消息也不可能瞒得过城内的百姓,这就是陈墨需yào

的效果。

朱玫当然有压力,这个压力压得他寝食难安。因为,在孟淑妃环城一游的当晚,就有百姓偷偷买通守城的士兵溜出了城。有一个就会有两个,也会有很多。形势急转直下,朱玫果duàn

的开始严查。砍掉自己士兵的脑袋让人很不舒服,杀掉想要逃出城的百姓朱玫也没办法,只能这样。

陈墨的攻势可不仅仅是环城游行,他还有自己的强dà

舆论攻势。随着城外不断射进劝降信,城内的盘查越来越严,那些敢于和士兵进行“交流”的百姓无一例外被朱玫下令砍下脑袋。朱玫这个人其实很会笼络人,起码进入后对京师内的百姓和官员没有过激的举动。现在完全变了,也让本来军民相处和谐的局面彻底被打破。

失去民心意味着失败的前奏,陈墨的攻势不断在继xù

瘟疫随着季节已经缓解,秋收马上就要开始,陈墨这个掌书记激情洋溢。除了仍旧不停的向城**劝降信,他整天组织百姓在城外嚣叫,就是为了瓦解城内士兵的防守信心。

孟淑妃不是一个激情洋溢的人,但这一段时间她却斗志昂扬,每过几天她就会显示一下自己的存zài

效果不错,兴师动众,带领几万人环城巡视一圈很有意义。

也就在长安城人心惶惶的同时,一个对左睿非常有利的消息传来,华州刺史韩建亲自率领一万五千士兵来援,距离骊山还有十里。

167 压力下的疯狂

左睿击败朱玫兵围长安的事情已经陆续传到各地,附近的各个势力都知dào

了这个消息。作为近在咫尺的华州刺史,韩建怎么会不知dào

,而且知dào

的很详细。

左睿的崛起出乎很多人的预料,包括韩建。一个拥有三万兵力的刺史已经很强,但远远不足以做到左睿这样。左睿的信件对韩建很客气,晚辈的姿态十足。可事情绝不像表面这样简单,左睿的客气对韩建的压力太大,因为左睿现在的官职是朝廷任命的华州刺史。至于那个大将军的名号更是一种讯号,左睿简在帝心,田令孜失势,韩建必须去邓州上任。

势必人强,韩建和左家的关系一直不错。这次不能因为华州的事情撕破脸,韩建需yào

左睿这样一个强dà

的盟友,因此他这次必须出兵。

韩建率兵的到来加剧了对长安的骚扰程度,让本来就风声鹤唳的京师内更加人心大乱。朱玫的强势手腕已经不足以震慑住那些有了想法的人,不但是百姓想要逃出这个牢笼,朱玫的手下士兵也开始有人趁机溜下城头。

疯狂的人总是会表现出他疯狂的一面,当感觉自己就要穷途末路时,疯狂会得到最真实的体现。朱玫继xù

着自己的血腥手段,同时,一个让所有人震惊的消息传出。

朱玫立襄王李煴为帝,改元建贞,遥尊光启皇帝为太上元皇圣帝。

“朱玫疯了!”这是得到消息的左睿说的第一句话。

“穷途末路,天庭这次的第一功跑不掉了,可喜可贺!”

天庭是左睿的字号,大帐内就三个人,现在韩建和左睿、陈墨相处的不错。韩建现在知dào

自己来对了,朱玫的疯狂举动代表着他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而在这次胜利后,凭借功劳,自己完全可以获得一个好的结果,因为左睿将有可能成为邠宁节度使,也许他的华州可以保住,甚至有机会更进一步。这是压力下最后的疯狂,朱玫不敢突围,他的手下大将王行瑜也迟迟不到,朱玫已经丧失了理智。

“把这个消息传遍天下吧!”陈墨笑了,因为他撬动了历史,并撬的面目全非,更是让朱玫提前立襄王李煴为帝。

“那就让人去到处宣扬,朱玫简直不可理喻!”左睿喜欢朱玫这样脑子进水的行为,因为这个消息传遍天下将使朱玫成为天下公敌。

韩建很认可左睿和陈墨的说法,同时他也提出自己的看法:“朱玫这是作死啊!立了伪帝,下面就要突围了吧?”

陈墨立kè

回应:“韩刺史说得对,周围都在虎视眈眈,突围是一定。恐怕就是在这几天,朱玫不会等庄稼收割完毕再跑,否则他在旷野中逃无可逃。”

“朱玫在城中现在估计有三万军队,我们很不好防守,主要是没法确定朱玫从哪个门突pò

,四个方向都有可能,留下朱玫很难啊!”左睿想了想,直摇头。

韩建也是久经沙场的宿将,这时候他自然要卖弄一番自己的见解:“东门和南门的可能性最小,就是能够突出去也会遭到围堵。其他两个门方便逃往邠州,最好的的突pò

点是西门,但西门肯定是防守重点,我看朱玫一定会选择北门。”

“有道理。”陈墨点点头:“但也要防着朱玫使用金蝉脱壳之计,就像上次一样虚晃一枪。若是我,我会走东侧,只要突pò

东门就可以向东北迂回,过了渭水贴着保大军地界的边缘去邠州完全没有问题。”

看来三面都很重yào

,自己的兵力不是特别充足,左睿有些为难的感叹道:“若是河中与保大军能够出兵就好了,朱玫想跑都跑不掉,可惜”

其实左睿希望河中与保大军能够出兵,但同时又不希望,因为他担心朱玫落在李克用和王重荣手中。保大军是邠州的东邻,前身是鄜州节度使,掌握保大军的是东方逵。这个东方逵活的不容易,他的辖区正好夹在两个强藩朱玫和王重荣中间,现在又靠的是李克用和王重荣。保大军北方是定难节度使,定难节度使是党项人李思恭的地盘,李思恭原名拓跋思恭,这个姓氏是皇帝赐姓,而他的实力不弱,曾听从田令孜的命令一同进攻河中。有这三个强藩包围,东方逵完全要看李克用和王重荣的眼色行事。

“不如我的军队来守东门,天庭以为如何?”来了总要有事干,韩建也无法判断朱玫会选择哪个方向,他干脆主动要求防守东侧。

“韩叔是久经沙场的宿将,现在兵强马壮,守卫东门我自然放心。”陈墨痛快的答yīng

了,同时也没忘了吹捧韩建两句。

韩建禁不住一阵感慨:“天庭才是兵强马壮,后生可畏啊!眨眼间就拥有了这样一支强军,逼得朱玫要死要活,我们这些老家伙已经落伍了,以后还不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

“韩叔哪里老了?还是正当年,这么多年东征西讨,有几个人能和韩叔相比!”

其实韩建真的不算老,五十来岁的年纪在军中正是当打之年,可谓是老谋深算,经验丰富的年龄。韩建哈哈哈一笑:“我家小子韩阔今年二十五了,改日让他来向天庭好好学一学,这强军之道天庭可不要藏私!”

左睿和韩建的儿子韩阔也是老相识,不过这几年由于分处各地来往少了。这是继xù

结盟的意思,左睿拱手:“韩叔过誉了,小侄在阿叔面前哪敢班门弄斧?”

“好了,天庭不要谦虚了!能做到几万人的大将军被陛下如此信任,为叔哪里及的上,我家阿阔以后就归你照顾了!”

韩建的意思已经很明确,左睿的雄起已经成为现实,成为一镇节度使只是时间问题。依靠老交情,给自己的儿子找这样一个靠山也是一种幸运。

朱玫很疯狂,这种疯狂带来的同样是疯狂,几乎所有身在长安城内的人都在疯狂的想着脱身之计。

失败已经是一种必然,而失败的后果谁都清楚。在这个混乱的时代,生命不值钱,哪怕是身份再高的人,当你失去可以依仗的人和势力,生死如风中摇草无异,根本掀不起什么浪花。

沈垣,字务观,进士出身,太学博士,侍中郑从谠的门生。

这一套简历说明沈垣是一个有能力的人,能够在四十岁做到太学博士可不简单。太学博士为祭酒之副,掌监学之政,负责经筵,并为皇太子讲经。这样清贵的出身往往是六部侍郎的最佳后备人才,尤其是沈垣具有年龄的巨大优势。

可惜,当初皇帝逃跑时沈垣知dào

的消息过晚,没有追到皇帝的脚步就被截了回来。现在的沈垣升官了,担任了国子祭酒,但也成为了一个大唐的逆臣。这个官升的很悲剧,因为沈垣实在不看好脑子有些不够用的朱玫。

城外的情况谁都知dào

,城内形势严峻。尽管朱玫的士兵管得很严,但沈垣还是看清了最后的结果,当然也有很多射进来的劝降信,这些劝降信其实不用看就知dào

内容。

沈垣其实看重的是“既往不咎”四个字,但沈垣想要“既往不咎”也必须做一些事。比如向城外通传城内的消息,再比如可以逃出去。逃出去可免一死,但努力多年的整个仕途也就完了,十年寒窗为的什么?沈垣怎么会甘心。

天色渐暗,换了套衣服,把手中的劝降信揣入里藏好,沈垣在两个随从的追随下出了家门。

无论白天还是黑夜,长安城都处在一种戒严中,尤其是到了晚上,为了防止有人作乱,街头巡逻的士兵更多,几乎一队接着一队的士兵总在街上不停巡视。

出门就碰上一队巡逻的士兵,这些士兵只是看了看沈垣三人,并没有上前询问。因为,沈垣的两个随从是邠州军官的打扮。

沈垣的夫人崔氏是人邠州人,而袁兴谋也是邠州人,沈垣身边的两个人正是袁兴谋的手下。论辈分,沈垣的夫人崔氏要给袁兴谋叫表舅,而且是亲表舅,这也是袁兴谋派人保护沈垣一家的原因。

尽管屡吃败仗,但朱玫也没有重重处罚袁兴谋,因为他手下无人可用。袁兴谋是可以信任的人,这危急时刻,只能让袁兴谋继xù

留用在关键的位置,领兵守卫在长安城的东侧。

为了便于指挥,袁兴谋就住在春明门内紧挨着城门的一处宅子中,沈垣径直而入。

“拜见阿舅!”

沈垣彬彬有礼,袁兴谋虽然是一个武夫,但他对沈垣一家很不错,所以沈垣始终保着一种感激和恭敬的态度。

袁兴谋伸手示意:“务观坐,这大晚上怎么来到我这?”

沈垣再次施礼:“城内不稳,阿舅偌大年纪还要这样不辞劳苦在军前奋战,内人不放心让我来看看阿舅。”

“多谢务观的关心,我身体无忧。”袁兴谋笑了笑,他明白沈垣此来是有私密话要说,所以一挥手:“都去吧,我与务观促膝相谈。”

随从们出屋,沈垣目光有些闪烁的看着袁兴谋,袁兴谋立kè

道:“无妨,有什么话务观尽管说,没人敢偷听。”

“请问阿舅,援军迟迟不到,我们这几日是不是要突围?”既然袁兴谋这样说就应该没问题,沈垣直接就问了起来。

168 来信

袁兴谋轻轻摇头:“这个问题侍中没有提起过,不过形势不利,左睿来了援军,想来应该有了这个想法吧。”

“阿舅认为我们突的出去吗?”沈垣问道。

袁兴谋想了想:“围城的军队不少,但很分散,那些百姓不足虑,只要集中一点,出其不意,应该困不住我们。”

沈垣继xù

问:“请问阿舅,左睿的军队再加上韩建,这些军队有多少马匹?就是能突出去,能跑几个?跑出去之后呢?”

“回邠州啊!我们还有邠州,王将军手中还有几万军队,只要回到邠州我们仍旧可以东山再起。”

“若是这样回到邠州,不要说左睿和韩建,李克用和王重荣会放过侍中吗?那是块肥肉啊!李克用和王重荣这两人趁火打劫素来拿手,我可听说朝廷已经给王将军下了密诏,阿舅还是要早作打算。”

袁兴谋愣了一下道:“务观这消息如何得来?王将军就是得了密诏也不会背叛侍中的,务观不要听信那些谣言。”沈垣摇摇头:“阿舅,据可靠消息,朝廷已经重新收复了兴、凤两州,王将军连吃败仗,已经退回大散岭。陛下的军队已经缓了过来,加上左睿和韩建,还有李克用和王重荣的威胁,此次”

此陛下非彼陛下,沈垣当然说的是光启皇帝,袁兴谋明白了,沈垣竟然是来做说客的。

屋内陷入一阵沉寂,袁兴谋不愿和沈垣翻脸,但背叛朱玫的事情他也不想做,干脆不做回应。

许久之后,沈垣再次开口:“淑妃和左大将军有文告,所有人既往不咎,领兵将领”

“这我知dào

。”袁兴谋打断了沈垣:“侍中待我不薄,我岂能做忘恩负义之人,务观不要说了。”

“突围的后果很难预料,阿舅,若王将军真的倒戈”

“务观还是不要说了,我不会做那样的事,王将军也不会。”

袁兴谋的口气依旧很坚决,但沈垣可不这样认为,因为袁兴谋躲闪的眼神出卖了他。

“阿舅,其实城内很多人都在考lǜ

退路,侍中另立新帝本身就错了!天下人自有天下人的判断,侍中冒这样的天下之大不韪,阿舅认为合适吗?最后的结果”

袁兴谋的脸变了颜色,沈垣的话切中了要点。袁兴谋可以不在乎失败,可以不在乎自己被撤职,甚至朱玫让他去死都没有关系,但另立新帝触动了袁兴谋的神经。何况,王行瑜已经接受朝廷密令的消息他也听说了。袁兴谋不考lǜ

自己可以,可朱玫败了后,自己邠州的一大家子人怎么办?

“务观慎言!”袁兴谋叹了口气:“跟随侍中多年,谁知侍中现在变得听不得忠言逆耳,袁鄞袁书记就是因为这件事被侍中撤了职,还差一点柳涉与夏侯潭往这两个无知的鼠辈,全是他们”

袁兴谋的抱怨说明他动摇了,沈垣赶紧接话:“这说明侍中是看不清局势,阿舅能看的清。朝中奸妄当道,做不得事,不如我这几日就在军中帮帮阿舅,也省的烦心。

“也好,务观是能吏,在这里帮我也好”

疯狂在继xù

,长安城中的朱玫借助襄王李煴这个皇帝大肆分封官员,至于外面得到得不到消息也不管了,先过一把执掌权柄的瘾再说。

朱玫处在疯狂的权利幻想中,而其他将领、士兵已经看出苗头不对。谁也想逃出这个牢笼,因为有消息说,朱玫准bèi

在撤离京师的时候屠城。谣言不谣言的谁也不知dào

真假,但这个时代屠城的事情很常见,为了免于被屠戮,很多百姓冒着生命危险再次开始下重金贿赂守城将士。有人被杀,也有人成功,而成功者让正在观望的人开始疯狂

越来越多的百姓逃出城,这个后果带来一个更严重的问题,一些士兵也随百姓溜下城跑了。

左睿对陈墨是越来越信服了,无论真假消息,到了陈墨手中总能利用一下。想不到陈墨造谣生事的本领如此之强,强的左睿整天笑容满面。壕沟前不断有人爬上来,城内少一个人就少一份力量,这也让长安城内更加人心动荡,对左睿越来越有利。

就在沈垣在东城“帮忙”的第二天,让左睿感觉更疯狂的事情发生了。

第一个看到这封信的人是韩建,韩建立kè

亲自把信送到了左睿手中。

陈墨被喊了过来,看到陈墨,左睿难掩自己的兴奋之色:“二弟看看这封信,我们好像要成功了!”

信是沈垣写的,这位太学博士陈墨不认识,但信的内容让陈墨也兴奋起来:“若能收了袁兴谋可是大大的好事,不但京师旦夕可下,就是邠州也不再是问题,恭喜兄长!”

“这可信吗?”左睿总归是有些担心。

“有什么不可信?”陈墨长长出了一口气:“诈降有什么好处?最多让我们损失一些人手,袁兴谋的家人可是在邠州,他是在害pà

王行瑜抢得先手。至于朱玫,必败的结局,人心离散,谁还管他?”

“那就回信。”

陈墨肯定的答道:“当然要回信,让沈垣定好时间和地点,最好是黎明前,这样便于我们行动。”

“既然如此,沈垣说他需yào

淑妃和我的书面承诺,那就辛苦一下二弟去一下淑妃那里。”

“这不是问题,淑妃也想早日收复京师,好给陛下一个惊喜。”陈墨再次露出一阵微笑:“袁兴谋这样的老将考lǜ

事情比较细致,此次若是诈降,以后的突围将更难。所以袁兴谋不会是诈降,他对朱玫失望了,因此只能选择为自己的以后做打算。”

“那也要谨慎,这次让毕忠打头阵,毕将军敢打敢拼,万一是诈降他也会从容应对。想不到这次作战毕忠有这样的表现,发xiàn

了一名难得的良将!”

左睿有些得yì

,朱玫上次的突袭虽然凶猛,但毕忠太给他长脸了。在损失过半的情况,他的手下竟然没溃败,要知dào

,这个时代死伤两成还不溃败的军队已经属于精兵,何况是这样的战损。

对于这次的作战,不得不说,毕忠的指挥和御下能力起到了最关键的作用。现在,毕忠再一次升职,已经被左睿任命为正四品下的壮武将军,品级仅次于古子锐、云宽和鲍全友三人,完全就是扶摇直上的大将态势。

169 艰难的决定

表面上,沈垣不受限制,可与城外联络必须通过守城的士兵。沈垣的举动不可能瞒得住袁兴谋,当然,沈垣也不想瞒着袁兴谋,因为没有袁兴谋这件事他办不成。

袁兴谋没有阻止沈垣的举动,但也没有直接参与。他其实是两手准bèi

,最重yào

的是在等待朱玫的决定,如果朱玫真的选择这几天突围,袁兴谋还是决定会替朱玫卖上一次命。毕竟是多年的老上司,平日信任有加,对自己不错,袁兴谋不是一个见利忘义不知感恩的人,那种情分终归难以抹开。

朱玫不仅仅是在给别人加官进爵,他也在做准bèi

,袁兴谋就这样在等待中被朱玫紧急召见。

命令很简单,也很直接,明日凌晨朱玫在长安城北最西侧的光化门突围。作为屡吃败仗的袁兴谋,他要在东侧的通化门做出一次动作很大的牵制。判断和留言成为了现实,这个决定袁兴谋事先一点准bèi

和消息都没有得到。

已经不再受到以前那种信任,以前在军事方面总有自己发言权的袁兴谋这次要做一次被舍弃的签军,他被完完全全的抛弃了。更加过分的是,朱玫给袁兴谋派了一名副手,这名姓金的副手以前只是朱玫的一个牙兵,现在成为了监督者。

袁兴谋是一个杀伐果duàn

的人,他不在意朱玫让他手下人驱使百姓做这样的事。成大事者要心狠手辣,要双手沾满鲜血,这种情况下牺牲一些百姓袁兴谋认为是一个正确的决定。但被被当做签军,还派人监督让袁兴谋很不舒服。最重yào

的是,朱玫的军事行动对袁兴谋采取了这种不信任的态度,他没有得到朱玫的尊重,这让袁兴谋的心冷到了极点。

一个人内心失去信仰和支柱后,他常规表现最初就是迷茫,然后彷徨,再然后就是做出自己对人生的选择。

作为监督者,金五成必须完成自己的任务。他清清楚楚看到,做惯了朱玫亲信的袁兴谋面色很不好,而这种最初的表现很正常,换做谁也不愿意做这种事情,成为签军,还要驱使大量百姓去送死。名声很难听,还有生命的没有保障,袁兴谋的失宠让他有些失魂落魄在正常不过。袁兴谋就这样浑浑噩噩,满眼透着迷离在金五成的陪伴下回到东城的营房区。

这个营区是城内距离城墙最近,被拆掉坊墙的一片坊区。袁兴谋为了更好的防守住东城,在三个城门内都做了这样的改建,并准bèi

好了各种防守方法和器械,他的防守工作不可谓不用心。

可惜,这一切都白费了,袁兴谋成为一个被抛弃者的悲剧者,还要用生命去掩护那个抛弃他的人。

巡逻和守卫的将士们看到自己的主将都在行礼,但同时都看得出自己主将有些失落的神情,以往总会还礼的袁兴谋这次没有还礼,在牙兵和金五成等人的陪伴下直接进入他的临时居所。

“金将军坐,我安排人召集百姓,也做好准bèi

。”进屋后袁兴谋稍稍缓了过来,他长出了一口气,随后一屁股坐在矮几前敲了敲几面:“来人,让陆九过来。”

“将军客气了。”金五成一直很尊重袁兴谋,这位被朱玫看重的手下大将现在有些落魄了,但他的余威仍在。

袁兴谋的眼中透着疲惫,但并没有忘记自己该干什么:“这次牵制作战要好好安排一下,让百姓殿后要做的隐蔽才行。不然,不但起不到作用还会被敌军识破,要做的逼真就要真刀实枪的拼杀,金将军怎么看?”

“将军对作战比在下熟悉的多,全凭将军吩咐。”金五成的任务是监督,只要袁兴谋做出牵制,能够分散一下城外敌军的兵力就行。对于他来说,根本没有指挥军队的能力,一切还要靠袁兴谋。

袁兴谋点头:“那就等阿九过来后与金将军商议一下,看看怎么组织百姓,我去巡视一番城头,也顺便让将士做好准bèi

。”

袁兴谋起身的有些艰难,仿佛在瞬间老了十岁,竟然有些蹒跚的感觉。金五成也明白这是一个九死一生的任务,袁兴谋显然也要做出最后的努力。

金五成理解袁兴谋,他起身相送:“那就辛苦将军。”

陆九是袁兴谋手下最信任的牙将,他并没有让金五成等待太久,在袁兴谋离开不到一刻钟,陆九带着两个手下来了。

两人很熟悉,进门陆九表现的很亲热,他向前几步凑到金五成近前:“想不到几天未见五成就升了将军,恭喜了!”

“老九你就别捧我了,我这将军怎么来的你还不”

金五成的话没有说完,一只短刃自下而上刺入他的腹部。金五成本能的躲闪了一下,可双方的距离太近了,措不及防之下哪里避得开。短刃齐柄而入,陆九那熟悉的笑容变得无比狰狞,金五成感觉自己的力量在瞬间消失了。心潮与力量终于动了,对生命的狂热让袁兴谋没有了其它选择。

金五成不明白袁兴谋敲击案几的意思,但袁兴谋的贴身侍卫都知dào

是怎么回事。失望加上无助、为了生存,为了不让自己的手下去做无谓的牺牲,袁兴谋做出了自己最后的抉择。

袁兴谋记得很多很多以前的事情,当年意气飞扬的朱玫把他当做自己最信任的身边人,在朱玫的的带领下他与吐蕃人拼死作战,不知杀死过多少异族士兵,也不知多少次在生死间徘徊。随着朱玫的成功,袁兴谋也娶妻生子,随后成为了一名大将。就是这个把自己提携起来的朱玫,让自己生活的更好的主将,他抛弃了自己,变得已经不再认识。袁兴谋不明白,昔日立志忠心报国的朱玫为什么成为这个样子?难道做一个可以左右皇帝的权臣真的那么好?

“还是阿舅深明大义,朝廷定不会亏待阿舅!”

沈垣静静的等待和运作终于有了最后的结果,左睿派人给他送来了自己和孟淑妃的亲笔信。而现在,袁兴谋的举动让他欣喜若狂。

“我已经安排好了,让城外的左将军填壕吧,速度要快!”袁兴谋情绪很低落,这是一个艰难的决定,背叛朱玫虽然实出无奈,但总归是不舒服。

“那我马上就去,我知dào

阿舅不愿意这样,但侍中”沈垣能够理解袁兴谋,因为他当初被朱玫挟持的那种无奈至今还记忆犹新。

“务观记得告sù

左将军,无论我的士兵还是其他士兵请左将军高抬贵手,不要杀那些不抵抗者”

袁兴谋声音越来越低,这支军队对他来说太有感情了,此次投降之后,这支军队只剩下王行瑜那些人。而王行瑜能坚持多久,他的后果估计不会比自己更好,昔日的邠州军恐怕将成为昨日黄花,这让袁兴谋悲从心中来

左睿现在在城北,他正在最东端布置防线,在城北那道环城壕后面,左睿再次构建了一道防线。这道防线还是一道壕沟,壕沟前布置了大量的鹿角,这道壕沟虽然在深度和宽度上不如前面那道壕沟,但距离非常好,正好处在长弓的最佳攻击距离。

有了这第二条防线,左睿的北侧防线几乎达到了极致,让他很满yì



“朱玫会选择北侧吗?”

陈墨就陪在左睿身边,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鹿角,在这鹿角当中还有很多陷阱,陈墨笑着晃了晃头:“我若是朱玫哪个方向也不选,我就选择投降。”

左睿也笑了:“朱玫就是投降也保不住命,他还有几万士兵,加上王行瑜还有些指望,他才不会束手就擒,难道他就不知dào

自己唯一的出路?”

“要不我这样的人就做不了朱玫?这种事情也只有朱玫才会这样疯狂。”

“东城的事情应该有消息了啊!袁兴谋和沈垣还真沉得住气,真要等到朱玫突围才倒戈不成?那可就晚了!”左睿看着巍峨的长安城,眼中满是期待的神情。

“应该快了,压力足够,只要袁兴谋内心有了动摇,这是早晚的事情,兄长没看到城内有些失控了吗?逃出城的百姓和士兵越来越多,袁兴谋坚持不住几天了。”

“启禀大将军,防守东城的韩将军来了,说是有十万火急的事情要禀报大将军。”没等左睿回应陈墨,一名传令兵飞一样跑了过来。

东城的韩将军就是韩建的儿子韩阔,这个小伙子昨天刚刚跑来了京师。

“好消息来了!”陈墨兴奋起来,他估计一定是袁兴谋来了消息。

左睿也难掩自己的兴奋:“让韩将军速来见我。”

不仅是韩阔,左睿和陈墨还看到沈垣,这位风度翩翩的太学博士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普通百姓衣服,配上他的姿容,怎么看怎么别扭。

“下官见过大将军,这是阿舅的亲笔书信,请大将军赶紧行动,朱玫这个贼子明日一早就要在城北突围了,还要阿舅在城东做出突围的姿态来掩护他。”

很明确了,朱玫想让袁兴谋做炮灰,这加速了袁兴谋倒戈的决心。

内容已经知dào

,左睿并没有直接看那封袁兴谋的亲笔信,而是首先笑着赞扬起来:“袁将军和沈博士心向朝廷,能够协助本将军破了长安城就是奇功一件,陛下回京之日定有封赏!本将军不会忘记今日之事。”

170 倒戈

长安城外,一个庞大的人流出现。

孟淑妃这个环城巡视的习惯几天就会出现一次,不过今天好像出现的稍稍有些晚。

普通唐人的习惯都是两餐,第一餐的时间在午时之前,长安城内的人现在正在等待开饭,或者是在做饭。孟淑妃的习惯让城头的士兵一直很不爽,因现在的形势问题,这种时刻的耀武扬威让他们心情愈加沮丧。

每经过一个城门前,这支队伍都会停下来,壕沟前和城头有距离,但无法阻挡这些士兵和百姓的热情。他们向城头的呐喊和嘲笑就像射出的利箭,刺激着城头每个人的心。

孟淑妃从来没有开口说过劝降的话,但她站在了城外的壕沟前,城头的人看不到那逼视的眼神,可这种威压让城头的人根本不敢直视。

就这样来到通化门前,孟淑妃依旧一言不发,她冷冷的站在壕沟前。

孟淑妃身后的百姓们再次呼喊起来,城头的士兵们有些习惯了这种举动,叫嚣声越来越大,他们干脆扭过头置之不理。

这时候,一些“百姓”靠近了最外围的壕沟,他们在瞬间就来到壕沟前,在巨大的喧嚣声中,孟淑妃被这些过于激动的“百姓”淹没了。

第一道壕沟显然不能满足这些“百姓”的耀武扬威,士气高昂,这些人越过这道相对较窄的壕沟来到更宽也更深的壕沟前。

也就在这个同时,人群后面的人拿出准bèi

好的铁铲。

城头的守卫者没有人回头,他们当然也看不到壕沟在被迅速填平

飞桥适时地出现了,这些人毫不犹豫的推着体积庞大的飞桥冲向护城河。守城的士兵依旧无动于衷,背着身的看客都懒得做,城外的事情好像与他们无关。

长安城的护城河很宽,想要搭上对岸需yào

费些周折。不少人果duàn

脱掉了衣服入水,随后下水游向对岸。飞桥是木制,它长长桥身被放入水中,借助河水的浮力,飞桥升向了对岸。

在护城河中等待的人都带着绳索,麻利的用绳索绑好飞桥,这些人牵着绳索游上了岸。

“校尉,后面好像不对!”城头上一名背着身的士兵感觉到了什么,他开始提醒身边的一名小军官。

“给我闭嘴!”小军官的声音有些恶狠狠:“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服从军令就是,就是敌军进了城你也只管给我背着身,其它的用得到你管吗!”

士兵不敢说话了,但他仍旧感觉不对,这种感觉让他不停的扭动身体。

“再乱动我砍了你!”小军官的声音更加严厉起来。

“校尉,我想去撒尿。”

“不想死就给我憋着!”小军官是手握住了刀柄。

这次,士兵再也不敢说话了,因为他眼角的余光已经看到这名小军官的手已握住了刀柄。为了不被砍死在城头,他只有乖乖的靠在城垛上欣赏长安城内的景色。

游过护城河的士兵开始动手,即使是这些强壮的年轻人想要把飞桥拉上岸也要用把子力qì

,好在人多,第一个飞桥搭好。

只要城门打开,进入长安城几个飞桥就已经足够。当几座飞桥搭上护城河的对岸,仍旧在不停啸叫的百姓身后出现了士兵的身影,就在这些士兵踏上飞桥的同时,倒戈真实的实现了,长安城厚厚打开了一条缝隙

在打开城门的同时,袁兴谋下达了缴械的命令,随后他在自己的屋内开始等待。他不想向昔日并肩作战的战友挥动屠刀,这是他最后的底线。

袁兴谋的命令让守卫在城头和附近的士兵明白发生了什么,主将的做法其实符合很多士兵的想法,谁也不想继xù

这样煎熬下去,能够归顺朝廷其实是最好的结果。

武器首先被一些反应较快的士兵放qì

,随之,越来越多的士兵做出了这个选择。即使有犹豫的人也已经没有了反抗的可能,军队的战斗力在于集体,当集体

的力量消失一切都是徒劳的。

城外的军队鱼贯而入,没有理会等待受降的袁兴谋那些手下,毕忠第一个冲上了城头,一杆左字大旗在城头高高飘扬起来。

进入城内的士兵们开始接管城防守,不久后,骑兵踏过飞桥进入了长安城。除了城头,长安城内最重yào

的地点是皇城和宫城,朱玫的军队大部分都守在城门和城头上。现在的皇城与宫城很空虚,云宽的骑兵毫不停留,直奔皇城而去。

大股的骑兵扬鞭而去,左睿和陈墨出现了。

“罪官袁兴谋拜见大将军!”

袁兴谋也适时的出现,他一直在听着外面的动静,当骑兵沉重的马蹄声就要过去,袁兴谋知dào

自己应该出场了。

左睿翻身下马,立kè

冲上前:“袁将军是功臣,也是我大唐一员赫赫有名的大将,怎能行此大礼?”

“末将识人不明”

“将军快快请起!”左睿伸手架住袁兴谋的双臂:“袁将军的手下以后也需yào

将军带领,不可如此!”

左睿的话无疑是一颗定心丸,袁兴谋也不矫情,他就势起身:“全凭大将军吩咐!”

士兵还在顺着通化门而入,很长时间,这个势头仍旧不减,让袁兴谋认识到左睿的兵力远比他想象的要充足。这些士兵顺着城墙开始向两侧延伸,左睿的目的很明确,控zhì

住城门和城墙,外面的包围不撤,朱玫想跑都跑不掉。

“朱玫平日都是在皇城是吗?”左睿扭头看向袁兴谋。

“是的。”袁兴谋点点头:“平日都在皇城之内。”

“那就请袁将军整理队伍,让将士们都在右臂绑上一个白巾,请将军协助维持城内治安,让百姓不要出门。”

“属下遵命!请大将军放心,定不会让城内百姓乱起来。”

袁兴谋其实最担心左睿让他去进攻皇城,毕竟有旧日的情分,和昔日的战友作战会让人很不舒服,尤其是朱玫还在那里。现在,左睿无疑很体谅袁兴谋的难处,让他去维持城内秩序是最好的决定。

也就在左睿给袁兴谋安排任务的同时,骑兵带回消息,冲到皇城前的骑兵碰到了麻烦。

171 危机

PS:感谢(稻草人)、唐深深、书友131205170250124,绿的深沉几位书友的打赏!

长安城防守最严格的是外城墙,尽管城内的防守不严,但不拿下一个可以进入的通道也是一个麻烦,因为内城的城墙和外城一样高大,很不好攻下来。

左睿出动骑兵就是为了争取时间,而通化门正西是一条很宽的夯土大路,骑兵在这条大路上可以畅行无阻。大路正对着内宫和皇城之间的的延喜门,云宽的任务是突击延喜门,以图一举进入皇城和内宫。

宽大平坦的道路利于飞奔,但也有缺点,过于醒目,防守内城的士兵很快发xiàn

了飞驰而来的强dà

骑兵团。

城门迅速关闭,几千骑兵被挡在了内城之外。

“去通知大将军,就说拿下内城需yào

步兵支援。”

云宽不会傻傻的用自己的骑兵攻城,何况就是攻城他也没有攻城器械,这个问题只能让左睿来解决了。

皇城内。

左睿军进城的消息震惊了朱玫,他想不到追随自己多年的袁兴谋会背叛。其它将领有可能,但袁兴谋怎么可能?袁兴谋是他一手提拔于微末,甚至他的妻子都是自己的亲戚,这也是朱玫放心让袁兴谋做签军的的考lǜ



放qì

与被放qì

是一种不平衡,朱玫可以抛弃别人,但接受不了袁兴谋的背叛。

朱玫暴怒,眼前案几上充文雅的用文房四宝很倒霉,立kè

七零八落,紧跟着,他抽刀在手,对着眼前的矮几就是一阵狂砍。

四散飞溅的木屑吓得屋内的人避的远远的,尤其是柳涉与夏侯潭两人,朱玫的暴怒让两人想往外跑,但转过身又不敢跑了,因为朱玫喊住了他们。

“袁兴谋最可信,赶紧另立新帝提高士气,都是你们两个出的主意”

朱玫有一把好刀,这把刀锋利无比,做了瓮中之鳖的朱玫最近神经有些绷得过紧,这个令人绝望的消息让他变得更加疯狂,挥刀就砍向两个向他谏策的无能

高官。

喷溅的鲜血让朱玫有些失去了理智,他咒骂背叛自己的袁兴谋,咒骂眼前这两堆给自己出馊主意的碎肉,咒骂左睿,也咒骂弃自己而去的李昌符

袁兴谋的倒戈让东城的占领很容易,随着左睿的士兵开始沿城墙向北城收复的时候,激战爆fā

了。

敢这样造反追击和重立皇帝,朱玫还是有他的资本。他手下军队有不少敢战之士,也有不少善战的将领,守卫在北城的是朱玫手下大将拓跋释彦。拓跋司彦

是一名党项人,这位早年被朱玫收复的党项大将一直就是一名骁将,他的勇猛在朱玫这些将领中绝对属于第一,若不是身为党项人和为人变通上的缺陷,拓跋司彦绝对不会在王行瑜之下。

过于勇猛的人都很执着,这也造就了这样的人不会轻易妥协与背叛。

拓跋司彦就是这样的人,当发xiàn

敌人入城,拓跋司彦毫不犹豫的开始反击,这让喊杀声立即响彻整个北城。毕忠也是一员勇将,尤其是最近城外的那次作战让毕忠得到了一次升华,他的作战意志有些爆棚的意思,他立kè

指挥士兵毫不示弱的冲了上去。

强强的一次对碰顷刻间爆fā



一切都是虚的,在相对狭窄的城墙上作战,弓箭根本施展不开,所有的战术都没有作用。这就是一次一刀一枪的拼杀,是意志力和勇敢的展示。

北城的城墙连着宫城,失陷意味着内城的失守,拓跋司彦拼命防守,而毕忠在亡命进攻。

攻守之间的对撞,勇士的血染红了这一段城墙,拓跋司彦突然发xiàn

自己碰到了真zhèng

的对手,进入长安城的士兵比他上一次在城北看到的还要勇猛。更令拓跋司彦悲愤的是,这些普通士兵竟然身穿双层铁甲,相对于自己的士兵,简直亏到了家。砍上敌人一刀根本无效,哪怕是长矛,如果不是用尽全力,根本对这些士兵造不成有效杀伤。

勇敢来源于内心和外在的强dà

支撑,毕忠和他的士兵已经完全成长,意志力坚如铁石。士兵们在呐喊,他们用心中的信念在咆哮,人在不停向前推进

突然爆fā

的喊杀声让本来安静的长安城内乱成了一锅粥,左睿和韩建的步卒军队已经沿着城内宽阔的道路扑向城北和城西,其它几个城门不急,现在要包围皇城和宫城。

田夏骑在马上,他的身后跟着一辆马车。在马车的后面,还跟着几匹马拉的一辆超级大车,这个超级大车很特别,整个结构就是一个超大号只带顶棚的特殊车辆。表面看着向冲车,但和冲车又有些不同,顶棚很厚,而在顶棚的表面,还蒙着一层厚厚的铁皮。当然,这支队伍没那么简单,还跟着很多很多人和车辆。

延喜门就在眼前,田夏翻身下马。

“田参军来了,赶紧把这门炸了!”

云宽看到田夏就笑了,这位兵曹参军的到来意味着会摧毁他想要摧毁的一切,眼前这个城门对他太简单了。

田夏一拱手:“见过云将军。”

“兵贵神速,田参军就别耽搁了,赶紧把门炸开,我还要活捉朱玫呢。”

“那就把它炸了,云将军让你的人往后撤吧。”田夏眯起眼睛端详着眼前的延喜门,炸开这个木门很容易,田夏向身后一挥手:“棚车和爆破手准bèi

!”

棚车古来有之,它的名字叫冲车、临冲或对楼。这是一种被装甲起来的攻城塔,即以冲撞的力量破坏城墙或城门的攻城主要兵器。冲车最下层是推动车前进的士兵,其它楼层则是装载攻城的战斗士兵。冲车利用自身的高度,从车中直接向城**击,也可用来接近城墙,破坏垛墙,直接攻打城墙上的守敌。车中除了装备有各种长兵器,还常常装载强弩、石炮等重武器。

冲车的设计者陈墨不知dào

是谁,但不妨碍陈墨在原来的基础上改良。其实很简单,陈墨就是给这种棚车降低了高度,也改变了用途,这种棚车的顶部加了一层厚厚的铁板。也正是这层铁板,让棚车得到升华,常规战使用的火攻和一般战术基本无效。

棚车之所以叫棚车就是因为它的顶棚,这种厚重的顶棚就是为了掩护爆破手不受到城墙上敌军的攻击。弓箭绝对这种顶棚无效;由于还有一层厚铁板,用火烧一般情况作用也有限,就是能够把顶棚点燃,爆破手也早已在点燃之前完成任务;这种棚车只有一个缺陷,它惧怕城头的防守者使用重物来砸。

陈墨当然不会让敌人这样砸坏自己的棚车,因为他还有长弓手。

就在棚车准bèi

的同时,身后的弓手们开始结阵。

由于距离的原因,城头只有几具弩弓的射击稍稍有些机会,但仅此而已,当田夏带来的长弓手在一名军官的指挥下射出第一波巨箭,枪林一样落下的羽箭让城头立kè

成为人间炼狱。

棚车开始移动,当它靠近延喜门的时候,身后的长弓手已经射出了四波巨箭。

车内的士兵开始行动,几个大坛子紧贴着门放在城门前,随后,几根引线编在一起。

棚车开始后退,留下了火星点点。

此时的长安皇城内,朱玫已经冷静下来。

“侍中,不如我们带着陛下顺着宫城越墙出去,不然”

牙将的话说得容易,可朱玫更明白,那好像不太现实。他的逃跑会让整个军队崩溃,士兵将完全失控,而且就是逃出城,城外的守军,无数的百姓会放自己走吗?

失去军队就只剩下死路一条,不跑早晚也会被困死在皇城内。朱玫现在恨死了袁兴谋,要不是袁兴谋他明天凌晨的突围希望很大,而现在,已经到了无路可走的境地。

朱玫根本没有想过,他放qì

了袁兴谋,袁兴谋凭什么不放qì

他?不同的存zài

有不同的想法,在朱玫的心中,权利就应该掌握,善待了自己的手下,他们就应该给自己卖命,哪怕送死也应该去,被赏识多年的袁兴谋更应该如此。

“命令将士们严守宫城,我们去内宫会合陛下,看看城北的情况,若是有机会就从城北突出去。”

危机来临,这是最后的办法了,收拢军队防守宫城也是拖延时间。何况,以现在的混乱状态,收拢军队并不容易,朱玫要赶紧行动。

刚刚达到自己人生顶点的建贞皇帝李煴现在躲在大明宫内,他很害pà

,不但怕朱玫,他也怕朝廷收复京师后自己的命运。清思殿是穆宗皇帝曾经的寝宫,皇帝李煴现在就躲在清思殿内瑟瑟发抖。

身边的人不少,内官、侍从宫女很多。可惜没有李煴一个贴心人,跟过来的几个人已经不知dào

去了哪里,李煴估计已经被朱玫处理掉了,他完全就是一个毫无发言权的傀儡。

喊杀声响彻整个长安城,李煴知dào

朝廷军队进城了,之前他已经隐隐知dào

了长安被围困的现实。李煴意识到自己就要完了,朱玫不败他还可以苟且的活着,一旦失败,朝廷不会放过他这个朱玫立起来的伪帝,一定会把他枭首示众。另外,他也会被在皇族的族谱上除名,成为一个李氏皇族的败类遗臭万年。

怕什么来什么,就在李煴战战兢兢时,一名内侍跑了进来:“陛下,侍中过来了!”

难道朱玫要逃跑了吗?他是不是在逃跑之前杀掉自己?

李煴想依照以前的习惯站起身相迎,可惜,他的双腿根本没有力量支撑,还是在身边内侍的帮zhù

之下,李煴才勉勉强强站了起来。

172 入京

朱玫放qì

了皇城,所有的士兵撤到了宫城的城墙之上。朱玫不是来杀李煴,而是来会和李煴准bèi

逃跑,这个挡箭牌他怎么会随随便便杀掉。

皇城和内宫的城墙虽是一体,但中间还隔着一条宽阔的大路,守军只要防守住西侧的安福门和东侧的延喜门就可以阻挡城墙上的进攻。朱玫做的很正确,这样可以集中兵力进行防御。越来越多的进攻者虽然暂时没有拿下宫城的能力,但形势显然很不妙。因为东侧的丹凤门附近的喊杀声越来越大,这说明北侧城墙的争夺战已经很激烈,一旦失去北侧城墙的防御,朱玫连站脚之地也不会再有,后果可想而知。

宫城的防御面积本就很大,看样子根本防不住多久。安排人进行身后的防御,带着几百牙兵和跌跌撞撞的李煴,朱玫登上宫城的城墙,随后沿着城墙到了紧挨着太极宫的芳林门前。

气势磅礴的战鼓响彻城外,旌旗在招展,密密麻麻的人正在齐声呐喊。

这种给自己进攻将士的助威让朱玫和他的手下阵阵揪心,不管是士兵还是百姓,人多的吓人,朱玫一阵头皮发麻,这个位置没有精兵要突出去绝无可能。

“去城西看看。”

心中很乱,但朱玫还是很清楚局面的不利,他可不想死在这里。城西的声响要小上很多,估计城外的人较少,好像还没受到攻击,西侧军队不少,朱玫决定选择西侧。

朱玫和手下人顺着城墙往西,当拐到西侧城墙的时候,和北城墙的战斗不同,他发xiàn

自己城西的士兵已经完全乱了。

很多士兵也不知dào

哪里找来的绳索,正在顺着城墙逃往城外,而逃到城外,左睿的人就会在护城河对岸接受他们的投降。这一幕让朱玫的心彻底冷了下来,他清楚意识到,自己军队士兵的人心散了,他已经无法掌控。

“刘承业呢?让刘承业过来!”朱玫火了,士兵成了这个样子,西城的守将刘承业在干什么?

朱玫的牙将刚要去寻找刘承业,突然,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响传来。

这属于一个不应该出现的声音,它超出了时代,也颠覆了大部分人的认知。唐代是一个华夏史上神鬼之说最盛行的时代,这是一声远远超过天雷的声音,随着长安城的一次微微震颤,朱玫抬起头看向天空。

“天意吗?”

碧空如洗,湛蓝的天空只有丝丝白云像一条条洁白的丝带挂在天空。

朱玫就是找到刘承业也没用,因为刘承业已经死了,他的手下将领们在第一时间做出了反应,做为朱玫最信任的将领之一刘承业不死,谁也别想活,只有牺牲了他,长安西侧的城门才能顺利打开。位于西城的宣威将军陈崮一直都有压力,在他的想象中,没有被攻击的西城有些危险。百姓占据多数,加上收拢的人太多,他手下士兵只有万余人,如果朱玫选择集中兵力在这个位置突pò

,陈崮并没有充足的信心可以守得住。

而之后,却完全出乎意料,城内不断有百姓和逃亡的士兵出现在护城河与壕沟边,这让陈崮终于有了些信心。

一个命令和好消息紧跟着传来,长安东城内的守将倒戈了,左睿给陈崮的命令是让他争取劝降城西城头上的守军,即使不投降也要善待那些逃出来的士兵。

城内的战斗开始,随着城东和城北的呐喊声,顺着城墙逃出来的士兵越来越多。随着的一声巨响传出,让陈崮的心放了下来。田夏动手了,陈崮知dào

没有人会是田夏的对手,他的爆破队无坚不摧,长安城的城墙不可能阻挡田夏的脚步,胜利已无悬念。

一个更大的惊喜紧跟着到来,城门突然间打开。

“飞桥!搭起飞桥!”

长时间的压力让城内的人蜂拥而出,这些人出城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扔掉了武器,这是胜利的标志,陈崮兴奋的喊了起来

壕沟第一时间被填平,飞桥推上,在跑出城的降军帮zhù

下,整个西城顷刻沦陷。

一杆将旗在西城升起,欢呼声响彻在长安城。

长安城陷入了暂时的混乱,这种混乱是由朱玫的士兵带来的,他们已经失去了建制。城南和城西差不多,当然也不完全一样,因为没有等手下有动作,朱玫南城的守将张翰就下达命令,打开城门,投降。

唯一没有失去抵抗的是北城,一直被压制的拓跋司彦没有放qì

,他的血性依旧,士兵牢牢占据着兴安门到芳林们的一段城墙。面对被包围的状况,让人不得不佩服他们的血性和勇敢。

“交给我吧!”

成功爆破的田夏上来了,这种血拼没什么意义,徒增伤亡,勇敢与无畏让人敬佩,可敌人终究是敌人,和敬佩无关,田夏决定用手雷解决问题。

这一段城墙完全被围住了,手雷扔进去就会解决问题,勇敢作战的士兵们接到命令停止了进攻。

“田参军还是保留一下,由我来吧!”这时候古子锐也到了。

古子锐和田夏都记得陈墨说过,要保存实力,能不暴露就不暴露手雷的存zài

,古子锐一句话就让田夏无话可说。

“那就请古将军动手吧!”尽管不甘心,田夏还是要尊重古子锐,同时陈墨的话肯定有他的道理,既然没必要,田喜就不能暴露手雷的威力。

“所有人听好了!放下武器!朱玫已经授首,最后的机会,否则一个不留!”

古子锐掌握着大量长弓手,一阵吊射就能解决问题。尽管这些朱玫的手下给己方带来很大伤亡,但战争就是战争,不能因为对方的强力反击否定这些勇士的勇敢,古子锐希望让左睿得到这些勇士的效忠。

没有人回应,血战让这些勇敢的士兵血还处在作战的昂奋中。

“淑妃谕令,大将军令所有人等,放下武器”古子锐在等待中继xù

劝降:“本将军佩服你们的勇敢,但朱玫是一个叛贼,已然伏诛,诸位有是什么理由白白为他送命。本将军是京畿制置使,校检太尉,冠军大将军,华州刺史兼任潼关防御使左大将军手下大将古子锐,本将军用我的名誉保证,放下武器之后绝不妄杀一人,有违此誓,天地可鉴”

其实古子锐根本不知dào

朱玫现在的情况,至于孟淑妃的谕令也纯属编造,不过这个时候必须这样说,能够不再战斗是最好的结果。

173 流星

四面皆敌,被围的严严实实,拓跋司彦血红的眼睛终于露出悲伤。

“将军,太尉是不是真的”太尉是对朱玫的旧称,一旁的一名军官看向拓跋司彦。

“是不是都一样,估计太尉很难逃出去,让儿郎们扔掉武器吧!”

说完,拓跋司彦眼中瞬间失去了神采。

当沸腾的血冷下去,拓跋司彦不得不为自己这些忠心的手下考lǜ

了,周围的弓手已经虎视眈眈,自己做的已经足够,他怎么忍心让这些随自己多年的将士这样白白送死。

拓跋司彦放qì

了抵抗,这让整个城北陷入一片欢腾之声。

城西的陈崮也入城了,因为他抓住了皇帝。

一切还处在混乱中,乱兵在城内到处都是,要彻底清理恐怕一天时间都无法完成,何况朱玫还没找到。被朱玫立为皇帝的襄王李煴穿着一身冕冠被朱玫扔在了城墙上,这也便宜了陈崮,他直接立了一功。无论是不是伪皇帝,但襄王李煴身份特殊,陈崮不敢为难,稳固城门和城墙的同时赶紧通知左睿来处理。

听说俘获襄王李煴,正在宫城内的左睿看向陈墨:“怎么办?”

“能怎么办?把襄王安置在皇城内让人看好,另外让淑妃入城安定民心。”陈墨想了想:“朱玫一定混在乱兵中,应该就在陈崮那里,我们去看看。”左睿明白了陈墨的意思,软禁襄王李煴给皇帝陛下处理,作为臣子,皇族内部问题不参与最好。

“这次捞着了,最少两万人啊!”左睿没有想到拿下长安这样容易,还得到不下两万士兵,他兴奋的无以言表。

“不仅是人,关键是邠州,这些士兵可都是邠州人!”陈墨边走边得yì

的咧嘴微笑。

“现在就去取了邠州?”左睿看向陈墨。

沉默继xù

笑,笑的意味深长:“暂时不取邠州,我们去五丈原恭候圣驾。”

“截击王行瑜?”

“王行瑜一定会撤兵,这个消息他很快会得到。王行瑜还是很能战,如果敢来京师,就利用五丈原的地利优势给他沉重的一击,若他直接借道凤翔回邠州我们没什么好办法,毕竟京师更重yào

,只能就势而动了。”

左睿点头,陈墨说的很对,直接取邠州会有麻烦。因为取邠州就要分兵,京师不能有失,需yào

重兵把守,这样就会让兵力分散。王行瑜在邠州占据地利人和,他一旦回邠州,就是左睿在他之前取了邠州也会和王行瑜在邠州形成血拼的局面,并不是很有利。

“如果在五丈原设重兵,然后取邠州怎么样?”左睿想了想问道。

胜利让左睿已经蜕变,他已经是一个合格的统帅,这个作战计划陈墨想到过,不过他还是有顾虑:“这样京师就会极度空虚,兄长决定要这样做吗?”

“我知dào

二弟的考lǜ

,那些降兵不可靠,不能大量使用,去留都不放心。让韩叔驻守京师估计你也不太放心,五丈原那里还要设重兵,再派大军进入邠州,这的确很难。”左睿明白陈墨的想法,降兵无法信任,陈墨一直在防着韩建,这个作战计划的确有很大风险。

陈墨立kè

回应:“我还是认为守住五丈原更合适,京师已经收复,王行瑜最近吃的败仗不少。无论朱玫的结果如何,王行瑜必定要回邠州稳固自己的老巢,就是万一朱玫逃回邠州王行瑜也会干掉他。所以五丈原激战的可能性并不大,我们现在取邠州等于两线作战,加上内部问题,还不如等陛下回京后光明正大,集中兵力把邠州拿到手。”

“陛下一定会把邠州给我?”左睿看向陈墨。

“当然会给兄长,否则这么多人怎么安置?给了王行瑜还不如给了兄长,陛下和诸位臣公对兄长放心还是对王行瑜更放心?”

“是这个道理,只是不趁势取下邠州我真的不甘心!”左睿的雄心被激发了,这是一个时代的趋势,强dà

的只有节度使,他真的想尽快得到邠州。

“王行瑜也是这个想法!”陈墨微笑的看着左睿。“所以,王行瑜要直接回邠州。”左睿也笑了,他明白了陈墨的想法,现在去邠州等待和王行瑜并不是最好的时机,没有必要和王行瑜拼命。

陈墨看向前方的城头,随后仰望天空:“天空很大,外面的世界也很大,最强的支持才会带来更大的空间,看机会,我们急什么?”

“是的,外面的世界很大,更大的空间在等着我们!”

陈崮迎来了自己的主帅,襄王李煴就在一间民房中等待自己未知和的命运。

“请襄王殿下去皇城吧!”左睿不想耽搁时间,这位被挟持的皇族成为了朱玫的弃子,作为他,只能让襄王李煴去等待皇帝最终的判决:“朱玫找到了吗?”

“末将无能,还没有找到朱玫。”陈崮有些沮丧,因为他在乱兵中找了很久也没找的朱玫。

“朱玫不在乱兵中就是进入了民居!”陈墨走上前一把拉起陈崮:“这不是陈将军的错,这种乱局谁也不好找到朱玫,我们继xù

找,他一定逃不掉!”

“加大力度搜索各个防区,同时严密排查降兵,不能放过朱玫,我需yào

他的人头。”左睿希望得到的还是朱玫的头颅,一个死掉的朱玫最符合他的利益。

“属下明白!”陈崮明白左睿的意思,朱玫的人头很重yào

,只有一个死的朱玫才能够让那些投降的人彻底死心。陈崮领命而去,而这时的长安城已经慢慢安静下来,城外已经升起阵阵炊烟。远远过了午时,这是一个令人兴奋而又迟来的午餐。

陈墨再一次陷入忙碌中,太多的伤兵需yào

他动手,好在左睿军中的医官配置的很齐全,加上城中有一些医生可以帮些忙,让受伤的士兵第一时间可以得到诊治。

就在陈墨的忙碌中,进入长安的军队彻底理清了街头。所有的百姓禁止出门,除了继xù

搜寻朱玫,身份最尊贵的孟淑妃也被迎进了城。

没有什么盛大的欢迎仪式,街头整个都是士兵,尽管如此,孟淑妃还是激动的几乎要哭出来。

战胜朱玫和收复长安意味着一次重大的胜利,李克用和王重荣已经表示了臣服皇帝,尽管这本身是一个表面现象。但最终结果比较理想,只要战胜王行瑜,皇帝就可以回来了。左睿已经答yīng

兵出凤翔,孟淑妃很期待。

孟淑妃进入自己熟悉的宫城,不久后,左睿手下大将陈崮也带来好消息。城西各坊的搜索中,士兵在长寿坊碰到很激烈的抵抗,依照反抗的激烈程度,怀疑朱玫就在那里。

“让田夏田参军去长寿坊,我等待他的好消息。”

左睿不想亲自去,他需yào

的是一个死去的朱玫,田夏正好去完成这个任务,而坊区的严密防守也会不让手雷暴露。

长寿坊紧挨着西市,这是一个相对复杂的区域。但现在并不复杂,因为整个长安已经实行了军管,街上除了士兵一个百姓皆无,散在各坊区的溃兵想逃也没地方去。

这个坊区并不是很大,居住在坊内的几乎都是一些商户,陈崮之所以不愿意强攻就是因为这些百姓,为了民心,左睿的军纪极其严格,不许妄杀一人。百姓是无辜的,朱玫很好的利用了这一点,这些无辜者现在成了他最好的挡箭牌。

田夏到了,这种情况让他也很棘手,干掉里面的溃兵不难,是不是朱玫很重yào

,但还有重yào

的问题,里面的百姓怎么办?

溃兵占据着长寿坊的西侧,这个坊区的西侧等于是门市,房舍很密集,如果爆破就会造成很严重的后果,一连片的房屋会倒塌,让田夏直皱眉。

“还是手雷吧,炸开前面的门,然后用排盾强突。”陈崮提出自己的建议。

“只能这样了,不能再等!”

田夏想了想也没起办法,现在耗时间没意义,如果真的是朱玫在里面,有百姓可以胁迫,他不会轻易投降,还不如做一次突袭,那些百姓只能看运气了。

陈崮转身去安排,田夏也开始仔细观察面前的门面。

整个坊区里面寂静无声,田夏是面前都是木门,很容易炸开,现在只能寄希望于百姓没被朱玫当做挡箭牌。

排盾手拍着整齐的队伍来了,因手雷的抛掷距离有限,整排整排的士兵慢慢向前挺进,后面的掷弹手紧贴着前面的战友。

坊区的平静突然被打破,门窗中射出零星的箭雨。这种骚扰如隔靴搔痒,根本不能伤人,整齐的排盾没有任何停顿的继xù

挺近。

二十余步是最好的距离,排盾手停住了脚步。随后不久,田夏呼喝一声,一颗颗黑乎乎的铁疙瘩像蝗虫样飞了出去。

手雷落下,爆zhà

声连绵不绝,木门和墙砖的碎屑横飞,一人两次机会,当掷弹手准转身而去,所有排盾手呐喊一声冲了上去

喊杀声再一次在长安城响起,陈崮和田夏默默等待。

“报将军!朱玫授首,朱玫授首!”仅仅一刻钟之后,一名牙兵兴奋的冲了出来。这世界上总是有一种人妄想爬上天空当一颗耀眼的星星,但最后的结局也只能是一颗闪逝的流星而已,他们的短暂闪光会同漫漫黑夜一起消化在人们脑海中,最后只能成为后山坡一个微不足道的景观和回忆。

朱玫就是这样的人,他爬上去了,但爬的很勉强。勉强爬得如此之高让他只是一颗快如闪电的流星,仅仅小小的一个闪光,就跌入茫茫的宇宙之中,让他成为世人一个短暂的记忆。

174 我要去商州

战争的胜利让生活发生很多改变,无论是胜利者还是失败者。

胜利者当然最得yì

,田焕成为了内宫真zhèng

的掌管者,但可惜的是,皇帝没在。偌大的内宫人数少得可怜,这也让田焕和耿秀忙得不可开交。很多去子午堡避难的人回归长安,但也仅仅是一个小的补充。无论宫内宫外还是太大了,没有皇帝和百官,这个京师终究不够完整。长安收复的消息短时间无法传到兴元,经过短时间休整,把降军进行了分配,留下陈墨和老将鲍全友留守京师,左睿的军队开赴郿县。

作为来援的军队,韩建本该回归华州,然后把华州刺史职权交卸给左睿。但左睿没时间去华州,他根本没提这件事,韩建干脆也不提了,反正自己的军队吃饭要吃左睿,还能多捞点功劳,所以直接追随左睿奔向了郿县。

大军开拔而去,陈墨更加忙碌起来。

孟淑妃最近也很忙,宫内的大事小情要管,外面的情况虽然不用管,但左睿、陈墨和那些官员总要向他汇报和请示,这让喜欢安静的孟淑妃很不适应。

“淑妃,陈书记求见。”

下达谕旨,大军开拔,难得休闲一下,想不到刚刚和一群小丫头摆上棋子休闲一下,陈墨又来了。

“启禀淑妃,秋收就要结束,农人现在需yào

秋耕,牲畜缺乏,粮乃国之本,还请淑妃亲临农事鼓励农耕。”

原来是要自己亲自去田间,孟淑妃对农人的印象非常好,若不是这些普通百姓,长安城不会收复的这样容易。在孟淑妃眼中,穷苦百姓虽然衣衫不整,有些粗鄙,有些邋遢,但粗鄙的很可爱,她不介yì

和百姓交流。

“就依陈书记所言,本宫就去田间和农人共同劳作,请陈书记安排即可。”

陈墨躬身一礼:“淑妃为万民楷模,我大唐有如此贤妃,何愁国家不兴!”

“好啦!别文绉绉的了,赶紧陪淑妃下盘棋!”小汐和孟淑妃混的太熟了,陈墨这种做派让她受不了,没等孟淑妃作出回应,她就插了进来。

秋收还没结束,耕种已经开始,陈墨哪有心思下棋。耽搁了秋耕,明年就是灾难,陈墨一本正经:“小汐别添乱,这都是国家大事,岂能儿戏!”

被抢白了,小丫头一撅嘴:“就你能,你是国家干臣,是田天下第一能吏行不行?”

“好了!好了!小汐不要说了,大郎都是为了国家,陛下还在兴元,我这个淑妃本应如此。这段时间大郎已经够辛苦了,看不到又黑又瘦了吗,小汐要多多体谅他!”孟淑妃知dào

陈墨的辛苦,自兴元奔波千里,组织军队和民众兵围京师和作战,这样的能力和功劳已经比一个宰相的负担都要重,陈墨很不容易。

“淑妃,我不是那个意思,是不想大郎太辛苦。”小丫头终于想起了陈墨的万般辛苦,立kè

蔫了。

“小汐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大郎不要在意,你们要知dào

互相体谅才好。”都是最贴心的人,孟淑妃可不愿这对璧人闹别扭,赶紧劝解。

陈墨哪里会和小丫头一般见识:“淑妃说得对,小汐就是这脾气,没办法!”

女人的脸变得快,俗说女人翻脸比翻书快,可小丫头雨转晴转的简直快如同闪电:“我就是不想大郎这样辛劳,没别的意思。”

“行了,大郎去安排吧,就明日好了!”孟淑妃毕竟是过来人,善解人意,赶紧把陈墨支走。

“我也去!”

“我也去!”

一群小丫头不干落后,这事情不能缺了她们,没等陈墨离开,一个个争相恐后。

陈墨看着一群靓丽的小美女,除了田喜,他怎么看也不象能干农活的,让他直摇头。

“都去,都去!”孟淑妃可知dào

这群小丫头的厉害,不让她们去,这内宫恐怕会翻了天,还不如让她们体会一下农人的辛苦

长安城的秩序完全恢复,虽然繁华不如以前,但平静就好,这就是普通人需yào

的生活。

子午村的全村人本来也随大军来了长安城内,随着秩序的恢复,不适应长安生活的村民全部回了子午村,这其中也包括陈墨的父母。自给自足的小农耕时代收获和耕种的时间是一个漫长的过程,粮食的产量很低,这里面有粮种问题,也有肥料、灌溉和天气诸多因素。

陈墨能够做的其实不多,只能是有限的帮zhù

,比如改良一些灌溉问题,同时,他建议农民选择不同地域的麦种进行混合耕种。杂交是一个最佳选择,陈墨估计能够增加小麦和一些作物的产量,至于增产多少却是一个未知。

战争对民生的伤害很大,加上曾流行一段时间瘟疫,京师附近的人口数量明显下降了不少,这让人均土地急剧增长。对农民来说,土地增加是一件好事,但同时也是负担,在牲畜缺乏的状况下耕种起来更加艰难,现在需yào

的是官方的鼓励。

孟淑妃巡视民间的意义就在于这种鼓励,长安的驻军现在有限,帮不上太大忙。士兵也就是在距京师较近的地方帮zhù

农民改良一下水渠,以利于灌溉,耕种还要靠农人自己。

出行的队伍很庞大,除了众多的保护者是一种必须,但绝不华丽,众人乘坐的都是最普通的马车,穿的都是普通衣服,哪怕是孟淑妃都是如此。

很多农人都见过这位极度亲民的淑妃,孟淑妃带领百姓和士兵在长安城外给人留下的印象太深,救济灾民,鼓励秋收,兵围长安从来没有缺少过她。农人的尊重绝对出于真心,华夏百姓从来都是勤劳而质朴的存zài

。给自己尊敬的淑妃送上一束新鲜的蔬菜,几个禽蛋都给人带来无数感动。

京师的官员很有限,地方完全处在一种自制状态,在这种状态下,乡绅起到了至关重yào

的作用。尤其是孟淑妃到民间视察农耕,许诺减免粮赋,她的亲力亲为极大促进了农人的积极性。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了半个多月,尽管不用干什么农活,但同样很辛苦,孟淑妃毫无怨言。好在天气一直不错,不冷不热,孟淑妃一直存zài

的神经衰弱症状也因此减轻了很多,让陈墨很是欣慰。

“大郎,有一件重yào

的事情,我要去商州一趟。”

刚刚回宫,想不到一向喜欢安静的孟淑妃提出这样一个要求,让陈墨有些纳闷。

175 不知道

商州距离京师并不远,只有两百里,但身份特殊的孟淑妃这时候去商州可是一件大事。

“淑妃定是有什么事情,微臣愿闻其详。”

孟淑妃最近的情绪很好,现在,陈墨发xiàn

她已经眼含热泪:“父母及家人都在商州”

陈墨想起来了,孟淑妃一家人正是在商州被害,这是要去商州祭奠家人,顺便把遗骨带回来。

“淑妃节哀,微臣亲自陪淑妃去一趟商州。”

百事孝为先,这种事不能阻挡,孟淑妃的悲戚感染了陈墨。这位不幸的淑妃很不容易,一家人只剩下她和一个孟盈。之前时时刻刻都有生命危险,她挺了过来,还为这个国家做出了榜样,绝对是一个难得的贤妃。

“商州刺史穆同派人给本宫带来消息,他准bèi

重新安葬父母及家人,我想”没说完,孟淑妃的眼泪已哗哗落了下来。

等孟淑妃情绪稳定下来,陈墨问道:“微臣这就安排,请问淑妃何时起程?”

“全凭大郎,越快越好吧。”

“淑妃不要过于悲伤那就三日后如何?”陈墨躬身施礼。

告别孟淑妃,陈墨立kè

到了皇城。

商州的情况他要了解,商州刺史穆同这个人他也要了解。京师中没有什么大官,他只能求助于吏部官员了。吏部主事陆伟和陈墨很熟,这位老主事知dào

的事情多,正好回了京师,陈墨正好求助于他。

双方客气一番对坐,陈墨立kè

就问:“请问陆主事,可了解商州刺史穆同这个人?”

陈墨官职不高,可他是京师现在真zhèng

的掌管者,陆伟很恭敬:“穆同是进士出身,曾任华阴令,后来走田令孜的关系才得到了商州刺史这个位置。至于为人,听闻很是望势,不是什么淳厚之人。”

明白了,田令孜失势,这个商州刺史穆同想要讨好孟淑妃,这明显是害pà

被秋后算账。

“商州驻军兵力如何?陆主事可否清楚?”陈墨继xù

问道。

“商州地处山中,土地贫瘠,山民生活清苦,素来兵事不强。”

很简单的几句话,陈墨放心了,他接着问道:“请问陆主事,通往商州的道路如何?”

陆伟不愧是老吏,知dào

的事情很多,立kè

就回答:“山间道路崎岖,通往商州的道路还算是可以,并不象山南西路那么难行。”

左睿和韩建的大军已经到了五丈原,一切很平静,没有发xiàn

王行瑜和其他节度使的动静,这也让陈墨放了心。鲍全友是一个极其稳重的老将,京师交给他没什么可担心的,陈墨担心的是一群不安分的小丫头。孟淑妃去商州迎家人遗骨,这些小丫头不能去,李三斤等人也不适合,因为他们要看家,也要看住这些不安分的女孩。

留下自己看家,小汐首先不干了:“我也去商州,否则不放心。”

一个彪形大汉,身边还随时有众多护卫和军队有什么危险?陈墨一阵好笑:“我不需yào

保护,这次去商州是陪淑妃祭拜幷迎回家人遗骸,没什么危险。”

“那也不行,不让我去,你走后我就自己在后面跟着。”小丫头一脸倔强。

“你跟着只能添乱!”陈墨一脸无奈:“这是什么事情,你跟着淑妃会不高兴的。”

“淑妃最喜欢我了,再者阿盈也需yào

一个伴,你也需yào

人伺候,所以我一定要去。”

小丫头说的是实话,自跟了陈墨,小汐勤快多了,里里外外都是一把好手,伺候的陈墨更是贴心,这让陈墨一时不好拒绝。

“这样吧,去可以,但要听话,不听话我立kè

让人把你送回来,做得到吗?”陈墨根本不敢抬头,身边还有一个渴望的眼神望眼欲穿的让人心碎,陈墨哪敢再答yīng

?这种事带着几个小姑娘,孟淑妃怎么想?

“做得到!绝对做得到!”小汐满yì

了,一脸得yì



有满yì

的就有不满yì

的,陈墨没办法,赶紧岔开话题:“三斤,这家里可就交给你了,记得看好家,千万不能出了问题。”

“知dào

了!”李三斤憨厚的答yīng

一声。

低头,不能再看,再看就不忍心了,陈墨撒腿就跑。

商州古称商洛,因境内有商山洛水而得名,同时它也是西北与东南的交通要道。

沿长安向东,经蓝田、越秦岭、穿商洛至河南史称“商山道”。这条“商山道”走出了一条“诗歌之路”,曾经留下了李白、杜甫、白居易、杜牧等等许多诗人的足迹和诗作,绝对是在文学史上熠熠生辉的诗歌之路。

商洛地形地貌结构复杂,素有“八山一水一分田”之称,境内沟壑纵横,河流密布。

不过还好,陈墨护送孟淑妃的队伍不需yào

跑到商州城,他们的目的地是商州前面的三里河镇。这段路程总计一百五十里,其中有一半的路程属于平坦大路。进山后,还需yào

走八十里,而这八十里的道路还是这条要道山路最好走的一段,并不艰难。

陪同陈墨护送孟淑妃的是王成,王成现在和田六再次升职,而且升的极快,两人已经是游骑将军。左睿的军队还在膨胀,正是这种膨胀造就了这种飞一样的升职。

三千人的队伍拉开很远,当蜿蜒的长龙到达群山环抱的三岔河镇,已经是五天之后。

商州刺史穆同一副谦逊之态,早已等待多时,他带着手下官员和百姓迎出了三里河镇足足十里。这位刺史四十余岁,很有风度,身材高大,三缕长髯配上方正的面孔,一身威严的官服,很符合唐代人的审美观。

就像陆伟所说,这是一个很会看势的人。早不重新安葬,晚不重新安葬,正好是田令孜失势,左睿战胜朱玫收复京师之后,证明他很精明。

陈墨不太喜欢这样的官员,但现在不是喜欢不喜欢的问题,大张旗鼓进山是为了孟淑妃把家人的遗骨带走,这些官场滑吏的事情与他无关。

穆同很会来事,他知dào

自己应该干什么,必要的礼节后,他立kè

准bèi

引路:“淑妃的家人葬在镇东的何家沟,下官已经准bèi

好了一个更好的陵园,祭拜之物也已备好,请淑妃移步何家沟。”

“辛苦穆刺史了!本宫这次准bèi

把家人的骸骨带归故里。”

孟淑妃当然不会让自己的家人葬在这里,除了祭拜不方便,最重yào

的是,华夏人都讲究魂归故里,孟淑妃当然要把自己的家人葬回老家。说起家人,孟淑妃一阵悲上心头。

“请淑妃节哀,下官这就带淑妃前去击祭拜。”穆同已经想到这个结果,不过,这次的姿态一定要放的十足,讨好了孟淑妃,也能够为将来做一些铺垫。

已经是暮秋时节,山间显出一些萧瑟,翠绿转变为斑驳的黄绿。

就在何家沟的一个小山坡下,十几个新近培了土的土坟就是那些曾经鲜活的人最终的归宿。周围的荒草也明显经过了清理,穆同显然是不想让孟淑妃看到这里特别的萧瑟。

泪水喷涌而出,一个个曾经熟悉和爱的面孔就长眠在这些不起眼的土丘之下,没等下车,孟淑妃已经无法拟制自己的感情。孟盈一直陪在孟淑妃身边,面对这些土丘,两人根本无法前进半步,若不是耿秀和小汐及那些宫女,两人已经瘫软的无法动弹。

所有的人陷入悲伤之中,这种灭门惨祸除了唏嘘和悲伤谁有什么办法。

本来就有病在身,悲伤太久对孟淑妃没好处,看看火候差不多,陈墨赶紧向穆同示意。

贡品和香火迅速摆了上来,条件有限,也没办法换上礼服了,陪同的官员们开始陆续祭拜,随后轮到了本地官员。

陈墨一直坚持到最后才陪着孟淑妃和孟盈一起上香,两个人已经哭得不成样子,陈墨不帮忙这个程序根本无法进行。收拾遗骨还需yào

看日子,今天只是一个祭拜过程,上完香,陈墨果duàn

让人把孟淑妃和孟盈送到了位于三里河镇的邸舍中。

一路奔波很辛苦,安营寨扎,众人终于能休息一下了。

陈墨停不下来,因为他还有任务,这是孟淑妃交给他的任务。孟淑妃不甘心,她想查清当时家人被害的详细情况,是谁动的手。

当初孟淑妃一家人遇害的邸舍就在三里河镇边,镇子很小,距离不远,陈墨带着人来到邸舍查看。一看眼前的景象,陈墨知dào

自己白来了。可能是因为那次屠杀,这个邸舍已经完全废弃,一个人没有,蒿草遍地,有些屋子已经倒塌,邸舍不要指望了。

不甘心的陈墨继xù

自己的工作,距离不远处的一个民居成为了目标。

低矮的石墙刚刚及腰,一如子午村,好像山民都喜欢这样的矮墙。一个老汉正在院落中晒着太阳,老人很黑,也很瘦,他沟壑纵横的脸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陈墨知dào

山民的习惯,他制止了身后要跟上的其他人,在展青陪同下直接进入不设防的院子。

“老丈安好!”

“客人坐。”老汉站起身,指向一旁的胡床。

距离京师不远,语言没有什么障碍,依照山民色习俗,陈墨毫不客气的坐在胡床上,随后笑着问道:“我们是京师人氏,来这里办些事,请问老丈,南侧的旧邸舍在下曾经来过,为什么现在却荒废了。”

“去年发生了杀人案,被官府封了。”老人回答的很痛快。

“那请问老丈,知dào

邸舍以前的主人是谁吗?”

“不知dào

。”

“那再请问老丈,当时的凶杀案是怎么回事?”

“不知dào

。”

陈墨突然明白过来,自己这样问等于无用功息。田令孜当时一定是得到本地官员的帮zhù

才杀掉孟淑妃那些家人,既然走的田令孜的门路,说不定和商州刺史穆同都有关联,百姓肯定被封了口,走正常渠道他根本得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176 打草惊蛇

陈墨不再问关于凶杀案的事情了,和老者闲聊几句,起身告辞。

去附近问估计是一样的结果,人生地不熟,想要得到真实的情况很难。陈墨估计邸舍的当事者应该被迁往了它处,附近百姓就是知dào

一些情况也不敢说,至于处理案子和负责押解的官差与官员也无法指望。因此,这次的调查有些难度。

回到住处,小汐正在安慰孟淑妃,简短停留,陈墨回到自己的屋子。

慢慢静下心,陈墨开始回想孟盈当时诉说的情况。当时是一个晚上,孟盈由于是小孩被看管的不严,她正好在院子中,发xiàn

不对后躲在柴堆中才躲过此劫。这说明,负责押解的官差事先并不知情,否则也不会放过孟盈不管。邸舍中的人也应该是这样,如果事先知情,这一家人中也不会独独漏下一个孟盈。

现在的关键问题是杀人者是本地人,还是有人特意前来追杀。像这种全家流放,负责押解的官差很轻松,他们只是监督者,而现在,由于一段时间的战争混乱,想找到那几名官差已经不现实。现在的线索只能是通过官方或者是当地人来获得,陈墨不能指望官方消息,所以这次还是要依靠民间,而且要偷偷地进行。

时间有限,陈墨必须赶紧行动。

为了不引人注目,陈墨派出几个人,这几人换过衣服,随后进入附近百姓家进行了解。

结果不令人满yì

,直到天黑前几人回来,没有得到有用的消息。但几名士兵也有了新的发xiàn

,他们发xiàn

有人在暗中偷偷盯梢,这些盯梢的人尽管极其谨慎,但哪里瞒得住这些经验丰富的牙兵。

商州隶属京道,三里河镇并不大,这里直属商州。能够做到杀人不留后患的,只有当地豪强或者是商州刺史穆同,而穆同的疑点越来越大。

只要确定盯梢的人是穆同所指使,就可以确定穆同参与了此事。陈墨笑了,也不知dào

找这个穆同怎么回事,明知dào

有风险还要邀请孟淑妃过来,看来他这个刺史位置很危险,很有搏一把的意思。

一夜平静的过去,孟淑妃还要等待,因为拔坟移骨需yào

在三天之后。

太阳越过山头,两名便装士兵走出营房,随后进入镇中。

三里河镇是一个人口不多,但相对比较集中的山中小镇,镇中的民居很不规整,由于地理位置的关系,镇子中到处斜道和山坡。军营就在镇旁的一片斜坡上,距离镇子很近,两名士兵进镇,随后立kè

左右分开。

向右的一名士兵上了一个矮坡,随之在一家民居房后消失。

也就在士兵在房后刚刚消失不久,一个本地打扮的壮年人也上了矮坡,观察一下四周,他立kè

来到那家民居房后的拐角处。

谨慎的来到墙角处,壮年人慢慢的探出头。眼前是一个狭窄的小路,左侧是木棍竖起的篱笆墙,篱笆墙不算高,还不足一人高,一些已显败落的藤状植物爬满篱笆墙,呈现出季节的痕迹。

没有那个人的影子,壮年人迈步向前。依旧很谨慎,他的脚步放的很轻,前行几步,发xiàn

没有异常,他方加快了脚步。

也就在壮年人加快脚步的同时,他突然感觉自己左侧的篱笆倒了。篱笆墙倒向了他,出于一种本能,壮年人伸出手臂同时向右躲避了一下。

躲避的同时,扭头,壮年人赫然看到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兜头而下

汉代的刺史本来是御史台派到地方对一郡的行政进行检查的官职,后来逐渐演变,到唐时已经成为州一级行政区的zf主官。时代不同,官制随时代也是不断变化,到了现在,由于连年战乱,刺史职权进一步扩大,由监察官逐渐变为地方军事行政长官。之后,一些道开始设置节度使,不带节度使者则带都团练使或都防御使。它们虽仍是“使”职,实jì

上已经成为统领一道军政、民政、财政、司法等大权的行政长官。

商州刺史穆同就是这样一个统领一道军政、民政、财政、司法等大权的行政长官,陈墨不惧怕穆同掌握的这些,在强dà

的力量面前,那些东西不堪一击,陈墨不在乎打草惊蛇。

掌握盯梢者的信息只是第一步,穆同不会无缘无故的派人盯梢,心中无鬼,穆同完全可以坦荡面对陈墨的调查,他的疑点已经非常重。现在陈墨需yào

的是证据,穆同指使人杀害孟家人的直接或间接证据。

不到午时的时候,陈墨就拜访了刚刚给孟淑妃问过好,回到自己借宿之地的穆同。

“淑妃给下官一个谕旨,下官将负责调查淑妃家人遇害的事,淑妃交代的这件事,一定要水落石出,还请穆刺史配合。”

开门见山,两千多军队在手,陈墨才不怕什么穆同,商州不是节度州,穆同手中最多有一些团练兵。这些团练兵在陈墨带来的这些士兵眼里,根本算不上真zhèng

的士兵,即使和穆同翻脸,陈墨也有信心秒杀穆同。

穆同面不改色,很沉稳:“陈书记说的也是下官一直想解决的问题,这次请淑妃来给家人重建陵园是下官考lǜ

很久的事。当年之事下官也是经过了详细调查和处理。杀害淑妃家人的那些人是一股趁机作乱的山贼,证据确凿,有据可查。府衙中就有文档记载,人证物证都在,陈书记可以明察。”当时的情况陈墨不了解,乱匪抢劫邸舍也算正常。可山贼的的最佳目标应该是当地士绅和富户,还有那些途经的商旅。杀这么多人根本不正常,即使是贼人,一般情况都是为了图材,不杀人情节就轻得多,官府如果没有力量,也就不会穷追猛打,但杀这么多人无疑会招致官府的剿杀,根本无法解释。

“既然如此,那鄙人就在淑妃办完事情后去商州一行,总要给淑妃交代,就麻烦穆刺史。”

陈墨要的就是穆同这些话,他不怕打草惊蛇,任何事情都不可能没有纰漏出现,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事实总会水落石出。尽管穆同的疑点很大,但陈墨还是不希望他参加了此事,因为处理他会很麻烦。

“那就辛苦陈书记了,下官定会全力配合陈书记的调查。”

穆同依旧面不改色,想来在他邀请孟淑妃来商州的时候就想到过会有这样的事情,也做了充分准bèi

,派人盯梢就是一个鲜明的例子。不过,他可能没有想到陈墨这个突然出现的实权人物会直接参与进来。

177 最好的突破口

事情说定了,陈墨告辞。

穆同彬彬有礼的送出陈墨,回屋,一名文士早已等待在屋内。

“东翁,这个陈墨可不简单,听说围困京师之策就是出自他之手,还深得的陛下和诸位相公赏识。据耳闻,昔日门下裴侍郎之死就与他有关,如今领有重兵,此人心机敏锐,不可轻忽啊!”穆同刚刚回屋,文士立kè

走了上来。

穆同皱了一下眉,随后道:“事到如今,观军倒台,也无它法,总不能眼睁睁等陛下回来被解职。昔日的实情谁又能理清楚?那些当事者已经不在,他陈墨就是查能查到什么?没有真凭实据,怕他何来?”

“怕就怕团练副使周弘,他想上位可是已久,就怕他”

“周弘能够知dào

当时的事情吗?我记得当时并没有他的事情,平日我可对他不错!”穆同看向眼前的文士。

“周弘没有参与,但东翁调动人他岂能不知dào

,就怕他现在暗中搞鬼这商州刺史的位置可是”

周弘是商州本地豪族,也正是因为这点才得到了一个团练副使的职司,穆同任用他是想利用他好好控zhì

商州。本地豪族其实不可怕,可怕的是,这个本地豪强是一个进士出身的读书人。周弘曾担任浔阳令,后来因为判错案子被免职。但豪强就是豪强,周弘在商州名声显赫,人脉不是一般人可比,就是闲赋在家的时候也是门庭若市,他的交往极广,在整个商州也是数一数二的人物,就是刺史穆同对他都很忌惮。

“那就盯紧些,防着周弘背后搞鬼。”万事皆有风险,穆同叹了口气,他也知dào

周弘这种读过书,担任过地方官的豪强不是什么善类,一旦抓住机会就会谋求上位。

穆同请孟淑妃过来也是无奈的选择,他想保住自己的官职,但孟淑妃一家人都死在商州,对这件事调查也在意料之中。周弘如果真的借这件事向孟淑妃和陈墨卖好,穆同将很危险,因为正是他配合田令孜干的这件事。

周弘今年四十五岁,乾符年进士,后来任浔阳令因判案出错被革职,当然这种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只要活动一下就会无事。只是很可惜,周弘有一点很吃亏,因为他是郑从谠的门生,也正是因郑从谠当时正被宦官压制,周弘才被罢免。

周弘是郑从谠的门生很多人知dào

,但还有一个身份谁也没注意到,周弘和杜怀山曾是同年,而且关系不错。

“世叔请坐,晚辈久仰大名!”

医术超凡,也因为战胜朱玫拿下京师,现在的陈墨名声极其响亮。不过,这是一个讲究上下尊卑,尊师重道的年代,对于这样一个仅仅八品的团练副使者,名声远播,手握重兵的陈墨仍旧要持晚辈礼,尽管他从来没有听杜怀山说起过周弘。

大名不大名的不重yào

,这就是基本的礼节。

“已经几年未见文翰兄了,文翰兄与家中人可好?”周弘也不客气,坐下就问起了杜怀山的情况。

“家师一家身体一向康健,有劳世叔挂念。”

周弘点头,随后改变话题:“时势运也,文翰兄仕途不畅,但有如此高徒,此生何憾!”

“世叔谬赞小侄了,小侄也只是一个小小的掌书记和御医。”

周弘一脸的笑意:“子涵大才老夫早有耳闻,这次战胜朱玫豪取京师,有大将军在身后,前途自不可限量,老夫恭贺子涵了!”

“多谢世叔吉言,小侄也就是取巧而已,还不是依仗左大将军雄师之厉,哪里有什么大才!”陈墨躬身一礼。

“足智多谋,运筹帷幄,难得子涵如此谦逊,文翰兄收的好弟子啊!”周弘忍不住感叹起来。

周弘不停的夸奖,陈墨能够理解周弘现在贴上来的那种心情。陈墨继xù

谦虚,不过这些恭维和场面话不是他需yào

的,他还是最期待后面的对话。作为商州团练副使,周弘说不定知dào

些什么,他一定要了解一下。

“这两日听说子涵在查问淑妃家人被杀的事情,不知可得到什么有用的讯息?”

还没等陈墨往上面说,周弘竟然主动提起了这件事,陈墨一阵惊喜:“世叔,正是淑妃让我详查此事,淑妃的家人之事总不能这样不明不白。听穆刺史和一些人说,当时是因为匪乱造成的意wài

,但无论如何,还是要查一查,总要给淑妃一个交代。”

周弘面不改色:“官面上是这样,不过,总是淑妃交代的事情,子涵还是应该详细问询一下。我记得那件残事后我的一个手下说,在淑妃家人遇害的前两日,与我同样职司的另一名团练副使宋崇义曾经带一些士兵出了商州城,具体干什么却不得而知。这也许对子涵有用,暗中查一查未尝不可。”

这可不是也许!

周弘等于给陈墨指明了道路,让他有了目标。

陈墨不知dào

周弘为什么敢这样做?一州的刺史可不是一个小小的团练副使惹得起,这位老师的同年不应该是因为交情冒然做这样的事,一定是有什么依仗或者目的,很耐人寻味!

“多谢世叔指点,小侄本来想去商州一行,看来暂时还是不要去为好。”

感谢的话简单,这说明陈墨没有拿自己当外人,周弘微微一笑:“子涵的士兵很强,但还是要注意。几天来镇中和周围到处有人在走动,宋崇义就在军中,这次商州来了两千多团练,其中我带领千人,子涵有什么事情尽管开口。”

“小侄承世叔之情,这件事还要等淑妃把家人的骸骨移走之后再行办理。”

陈墨的意思已经表露出来,暗中调查出结果的可能性很小,他已经做好了万一没结果就动武的准bèi

。而动手的时机必须是在孟淑妃离开三里河镇之后,否则孟淑妃出了问题他根本无法承担。

事情办完了,周弘也不再耽搁,他起身告辞。

送走周弘,陈墨立kè

吩咐手下去想办法了解一下周弘这个人。穆同参与的可能性很大,但空口无凭,陈墨可不敢百分百信任周弘,如果这是一个有心人借机施展的圈套,他可就溴大了。作为当地名人,周弘的讯息很好打听。当打探消息的士兵回来,陈墨明白了周弘的意图。

几乎可以肯定这件事和商州刺史穆同有关了,周弘没有明说,但陈墨相信他应该知dào

更多的内幕,只是因为初次见面,对自己也不了解,不敢全盘托出。

这件事最好的突pò

口还是在周弘身上,陈墨现在需yào

做的就是让他充分相信自己。老师远在兴元,事情有些难办了,为了避免引起穆同的怀疑,陈墨又不能频频和周弘接触。

想了又想,陈墨认为还是让淑妃出面比较稳妥,他立即起身。

孟淑妃的身体状况再一次变的不太好,完全是由于悲伤过度加剧她的病情。

“请淑妃不要过于悲伤,下官给淑妃诊诊脉,用上几副汤剂。”其实也没什么好办法,这是情绪剧烈波动所造成,陈墨也只能依照以前的方剂调整用药。

孟淑妃的身体变得很弱,卧床的她点点头:“那就辛苦大郎,若不是大郎,我这病还有京师”

“这都是下官分内之事。”陈墨走上前,搭上孟淑妃的脉搏:“请淑妃平心静气,幸亏这次出行带着药,淑妃服用几副汤剂就会无碍。”

“我也知dào

这种病的缘由,可惜总是无法释怀,大仇未报,现在又来到这里”

陈墨没有回应,他理解孟淑妃,换做谁也无法释怀,不要说大仇未报,哪怕是报了仇,终生的遗憾也无法弥补。

不紧不慢的诊脉完毕,陈墨起身:“请淑妃稍后,下官给淑妃开上几服汤剂。”

孟淑妃点点头,她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陈墨。这位年轻的太医给了她太多的感动,大部分事情到了陈墨手里总有办法解决,他的忠心、稳重、严谨远远超过了他的年龄,不得不说陈墨是一个绝对的栋梁之才。

感同身受,孟淑妃曾经想过,让孟盈嫁给这个优秀的年轻人多好,那注定是孟盈一生的幸福。但孟盈嫁给陈墨显然不合适,孟盈有皇亲国戚的身份,会影响陈墨的仕途,这是孟淑妃不愿看到的。另外,陈墨有他爱的人,小汐外加一个冰儿。随然孟盈和几人关系都不错,可孟淑妃也看出来,以陈墨的为人,孟盈根本不可能插的进去,何况陈墨对孟盈也并没有那种意思。

很可惜,这个在孟淑妃眼中最优秀的年轻人注定和孟家产生不了那种交集。

药方写完,陈墨递给一旁的耿秀,随后道:“耿尚宫和田内侍留下,其它人去外面伺候吧!”

这种情况下人们碰到过很多次了,陈墨一定是有什么重yào

的事情要与孟淑妃探讨,所以赶紧回避。

屋内是剩下四个人,田焕和耿秀平静的低头,留下他们是一种信任,同时陈墨也是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有一个人曾是一县父母,若是能够帮zhù

下官完成一件事,下官准bèi

许他一个州刺史。这件事下官在陛下回京后会禀之陛下和政事堂诸公,若是淑妃有意,下官就带他来拜见一下淑妃。”

许下一个州刺史可是大事,孟淑妃和陈墨根本做不了主。不过,非常之时就要用非常手段,陈墨现在就等于孟淑妃的一个支柱,既然这样做定有深意。孟淑妃相信以陈墨的稳重不会做无用的事,他一定有他的考lǜ



“那就让他来见见本宫,大郎去安排吧!”孟淑妃很痛快。

178 准备好了原来就是...

周弘是一个文质彬彬的武人,身材高大,自有他的一种风度。

孟淑妃的传见是一种恩宠,同时也是一个暗示。陈墨知dào

周弘想要什么,在孟淑妃嘴里说出,比自己一个人说出来要有力量的多。聪明人之间这些事不用说的太过透彻,周弘明白了陈墨和孟淑妃的意思。孟淑妃需yào

给家人报仇,一个刺史如果去了,地方总要有人执掌,换上一个临时的代理刺史名言正顺。至于以后,以陈墨和朝中大佬的关系,加上皇帝的看重,再加上孟淑妃,这个刺史很容易转正。

对权力的追求有时候是一个恶魔,但有时候却是时来运转,周弘焉能放过这样时来运转的机会。

周弘知dào

是谁做的,都有谁参与了那次屠杀瞒不过他这个有心人。这也是他当初找陈墨的动机,周弘试探了陈墨一下,而事实证明陈墨象传说中一样聪明和敏锐,他一伸手就把周弘拉进了自己的圈子,而且做得非常漂亮。

猜测对应了事实,正是田令孜派人给商州刺史穆同下令,让他派人截杀了孟淑妃的家人。被田令孜提拔上来的穆同面对权势滔天的田令孜,他根本没有拒绝的胆量。当然,杀孟家人也要承担一定风险,没有田令孜再给穆同几个胆子他也不敢杀这些皇亲国戚。

权衡利弊,穆同没有别的选择,杀人成为必然。

“周弘昨天去了陈墨那里,今天去了淑妃那里。”

穆同的脸色很不好kàn

,阴沉的可怕。

“以周弘的心机和人脉,这件事瞒不过他,东翁可要小心了,一旦周弘”文士一脸的惊恐之色,陈墨太强dà

了,穆同哪里是对手,再加上一个周弘,穆同几无还手之力。

“妄我对周弘那么好,竟敢如此不义。”

穆同的感慨也就是说说而已,他哪里把周弘当做心腹,三里河镇的事情之所以瞒着周弘就是一种最好的说明。作为当地最有影响的人物,穆同怎么会不防着周弘。

“东翁还是要早作准bèi

,那些人要回避,不能留下祸患。”

文士的建议很中肯,想要给穆同定罪就要有证据,穆同需yào

把那些证据性的人物藏起来。

穆同一边点头一边思索,陈墨需yào

证据,但没有证据他就不会动手?当年陈墨杀门下侍郎裴澈的事情沸沸扬扬,穆同可是知dào

一些情况。虽然没有人敢确定说是陈墨所为,但明眼人都知dào

是陈墨无疑,陈墨没有留下证据,但他同样没有证据证明是裴澈派人刺杀了他。陈墨就这样动手了,而且一击致命。

敢于投机谋求上位的人都是狠人,陈墨就是一个这样的人,穆同何尝不是

气候在明显在变,翠绿的群山也变了颜色,吹过的风有些冷,给这个世界带来别样的萧瑟。

此情此景很符合孟淑妃的心境,明天就是移骨的日子,而按照陈墨的说法,孟淑妃回家安葬家人的时候,他会用杀害自己家人那些人的头颅来进行祭奠。

最大的仇人其实还在剑南,孟淑妃想要报仇需yào

等待,不过,即将杀掉那些直接杀害自己家人的仇人让她很是期待。

“那就辛苦大郎再去看看,也为明天做好准bèi

。”山风阴冷,孟淑妃的身体经不起折腾,去看坟地的事情只能托付给陈墨了。

移骨除了看风水和日子,还有许多事情安排,陈墨一躬身:“淑妃尽管放心,都已准bèi

的差不多,阿盈今天也不要去了,我去就行。”

孟盈这几天也因为亲人的原因勾起心痛,变得很抑郁,陈墨说的很对,孟淑妃点头:“那就在辛苦一下大郎。”

陈墨告辞,随后直接带着人就要去镇东。

没想到刚刚召集些人,小汐却跟了过来:“大郎,我也去吧。”

看坟地一个小姑娘跟着干什么?可陈墨也知dào

小汐在孟淑妃和孟盈身边很压抑,这几天也真难为了她。陈墨想了想,还是跟在自己身边好一些,不然这个快乐的姑娘有向抑郁症发展的迹象。

“那就一起去吧。”

三里河这片坟地在镇东,商州刺史穆同和他带来的士兵就驻扎在这一带,驻扎在这里无外是为了保护坟地的意思。此一时彼一时,田令孜的失势让孟淑妃有了翻身的机会,借助这次收复京师的机会,孟淑妃展示了她的作用,大有母仪天下的势头,穆同哪敢怠慢,他只有选择看坟了。

坟地就是一个荒凉的斜坡,距离镇子并不远,在这个坟地东侧是一条不知名即将干枯的小河。有山有水,有树,风景不错,用来驻扎军队也很合适。

陈墨的到来第一时间通知了商州刺史穆同,在陈墨距离分坟区还很远的地方,穆同就带着一些手下人迎了上来。

“下官知dào

陈书记要来,已经准bèi

好了,陈书记是去下官那里坐坐还是先去看看。”穆同一如既往的谦逊,姿态放得很低。

事情已经有了眉目,只剩下最后的行动。为了避免刺激到穆同,这两天陈墨变得很低调,也很谨慎,陈墨翻身下马:“还要多谢穆刺史相助,这次事情办妥淑妃会很满yì

,回头陛下回京,鄙人定会在陛下和诸公面前给穆刺史美言。”

“有陈书记在,下官就放心了!”穆同拱手为礼。

“我们先去坟地看看,还是淑妃的事情重yào

,回头鄙人再和太守叙情。”

“那陈书记请!”穆同很痛快,他伸手示意。

堪舆师已经等待在山坡的坟地旁,周围还有一些士兵在巡逻。在穆同的陪同下,陈墨等人进入坟区,随后他开始向堪舆师了解整个拔坟的规程和礼仪。

这片坟地的北侧不远是一片树林,这名堪舆师很负责,在他眼里山水林木都很重yào

,所以他不停向陈墨讲解风水和移坟的过程,看来很专业。

穆同一直没有插言,移坟过程是陈墨的事情,他属于陪同观礼者。在陈墨了解情况的时候,他特意去了树林边查看风水。

陈墨听得很认真,这种事情他从未经lì

过,孟淑妃的家事必须认真对待,同时也算是对唐代的风水学和葬仪进行一下了解。

“警戒!”

就在这时,陈墨的手下有人发出一声大喊。

陈墨抬起头,就在前面不远的树林中,赫然有一群手持武器的士兵冲了出来。

瞬间陈墨就明白了,商州刺史穆同所说的准bèi

好了原来就是对付自己,他竟然选择了先下手为强。

179 跑吧

周弘的事情看来是暴露了,商州刺史穆同不甘心,他的刺史是没的做了,性命堪忧,所以干脆选择了最激烈的报复方式。

陈墨带着一百余人,当然这是最强悍的一百多人。但穆同就是不算上周弘的那些手下,他能够指挥的人最少也要一千余人,这一千余人是陈墨现在的十倍。情况有些危险了,尤其是陈墨身边还带着一个小丫头。

“结阵!”王成发出一声命令,随后一把把那名堪舆师扔到一边:“大郎往南撤,身后也有人。”

岂止是身后有人,就是山坡下那条小河对岸也出现了人。陈墨估计南面也会有人,这应该是有预谋的包围性袭击,陈墨还是有些大意了,为了不引起穆同的疑心他带的人太少,想不到穆同就这样来了一个孤注一掷。

“往南!”

三里河这个地方很小,援军很快就会到来。陈墨估计穆同的布置应该是身后为重点,因此要向南突pò

,而南面也有优势,因为那里有进山的山谷,守住一个谷口就能争取更多的时间等到援军。

袭击者转眼就会到来,陈墨开始向南转移,安排士兵阻击的王成突然感觉一阵心凉。

弓手,这些偷袭者中竟出现了弓手。

眼看就要被围,对方还出动了弓手,王成没有了选择,他果duàn

接受了陈墨的命令:“向南,向南退!”

迅速结成阵列的士兵向南移动,陈墨紧紧把小汐揽在怀中随着队伍移动。小丫头是这些人中唯一没有穿甲的人,就是身穿官服的陈墨里面都套着一个锁子背心,最担心的还是这个小丫头,他绝不允许别人伤害自己的爱人。

羽箭的破空声也在这时传了过来,退的速度不快,偷袭者已经进入攻击距离。

“南侧出现敌人。”外围士兵的回报声验证了陈墨的判断。

敌人的喊叫,己方士兵的吆喝声掺杂,到处是乱糟糟的声音,陈墨清清楚楚听到自己队伍中有人受伤了,士兵的喊叫不大,但显然情况不妙。

“向南突pò

!”这是王成的声音。

陈墨和小汐被保护在队伍中间,根本看不到外面的情况,可他们明显感到了速度在加快,呼喝声中敌人靠近了。

这是一个下坡,而坡下就是一个相对宽阔的河谷,南面来袭的敌人就来自于河谷中。这些人同样有弓箭手,王成负责断后,他手下一名校尉没有犹豫,他挺身而出:“随我冲散他们!”

实力悬殊,敌人的总数是自己的十倍,前有强敌,后有追兵。但勇敢者从来不把悬殊看在眼里,迎着扑面的箭雨,最南端的士兵在那名校尉带领下义无反顾的冲了出去。

陈墨的视线开朗起来,他眼睁睁看着前面的士兵不断有人倒下。这是左睿手下最精锐的士兵,但他们不得不选择这种战斗方式,让陈墨心中一阵阵剜心的痛。判断出现了失误,他小看了商州刺史穆同的狠辣,既然陈墨准bèi

动手,穆同选择了不顾一切,只为了报复陈墨这一下。身后传来兵刃相交的声音,敌人围上来了。

南侧坡下的敌人约有二百人左右,这些团练兵并没有往前冲,他们紧紧守住坡下进入河谷的通路,完全就是依赖弓手对冲过来的人进行杀伤。团练兵也是兵,但不可能和真zhèng

的职业士兵相比,当这些王成的手下迎着巨大的伤亡靠近,当刀光和血光闪动,纪律性、组织性和勇敢程度的巨大差距显露出来,面对凶悍的敌人,这些没有经受过战场考验的团练顷刻间被冲散了。

“丁五保护大郎和四娘去前面的山谷,我来断后!”王成且战且退,南面的情况让他一阵惊喜。

脚下就是自己战友的尸体,估计也有伤者,但陈墨无暇顾及,忍受着这种刺心的痛苦,陈墨搂着小汐冲下了山坡。

由于季节的原因,河谷中的河水已经断流,这也让逃出来的众人轻松了一些。当陈墨跑过河谷,冲到不大的山谷回过头,惨烈的一幕再次呈现。

敌人太多了,边打边退的王成身边只有四五十人,完全是在被围攻,根本没有还手之力。穆同的手下明显也有强悍者,最重yào

的是,这些人中还有长枪手。

这种移动步战中长枪手的优势太明显了,哪怕就是伸着长枪往前挺近这几十人也不是对手,陈墨焦急的大喊起来:“撤!快撤!”

人声鼎沸,各种声音嘈杂,王成不可能听得见。

退到河谷中王成也在努力,手下不断在减少,当他看到陈墨和小汐跑到谷口,断后的王成果duàn

选择了撤tuì



追兵蜂拥而上,这是王成和他手下最悲壮的时刻,放qì

抵抗意味着被屠杀,逃跑速度成为唯一的依仗。

冲到山谷中,身上带着血迹的王成身边只剩下不到十人。

“大郎带着四娘向山谷中跑,不行就进山躲避,敌人上来了!”王成根本不给陈墨开口的机会,他伸手指向不大的山谷。

的确是这样,袭击者经过短暂调整已经追了上来。百余人只剩下半数,敌人太多,唯一的方法只能是继xù

跑路,而王成则需yào

继xù

作掩护。

陈墨是一个果duàn

的人,他明白自己在这里也帮不上忙,加上有小汐在身边,只能跑了,否则两人会成为拖累,还不如赶紧跑路。而最悲剧的是,陈墨没有发xiàn

自己的贴身护卫展青,也不知dào

他是裹在了人群中,还是受了伤没有跟上。

“王将军注意安全,我走后让兄弟们早点撤离,要多保留人!”

“知dào

了,大郎和四娘赶紧走啊!”王成头也不回,敌人已经冲了上来,局面无法控zhì

,这是王成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

“保重!”已经牺牲了很多人,陈墨不能拖累这些勇敢的战士,他必须赶紧离开。

眼前这个山谷其实是一个很窄的河口,如果有十几个人并行就能挤得满满当当,不但狭窄,这条山谷中还到处是卵石。陈墨已经无法搂着小汐前行,只能选择拉着她的手,两人跌跌撞撞在乱石间赶紧穿行。

山谷地势越来越高,也越来越窄,脚下乱石林立,就仿佛进入一个一线天的世界。进入河谷后陈墨不得不采用攀爬的姿势,随后回头拉着小汐一步步向上爬去。

这时,穆同的人上来了,他们了解这些士兵的强悍,自然不会直接冲击狭窄的山谷。

弓手再一次被调了上来,没有任何防护用具,只能靠身上的甲硬抗,王成一阵悲凉。退绝无可能,因为陈墨和小汐就在身后没有跑远,作为左睿的嫡系牙将,王成就是死在这里也不能让这些人追上去。

此时的陈墨终于爬上了一个矮崖,随后伸手把小汐拉了上去。

“大郎,阿成他们怎么办”

小汐就要哭出了声,牺牲的人有很多人都异常熟悉,她实在是担心王成和剩余的人。

“没办法,我们留在那里只能拖累王将军他们,走吧!”

抬头,隐隐约约还能看到王成等人的影子,也能听到喊杀声,陈墨知dào

取舍。王成等人坚持不了多久,他不能停留,只有他和小汐逃出去,王成等人才有机会逃跑,这是他的不二选择。

矮崖上是一个向上的斜坡,上面还是山,左侧是一座无法逾越的矮山,右侧则是一个不高的山坡,山坡上是已经显露秋意的一片密林。

毫不犹豫,陈墨拉住小汐就冲向了右侧的密林中。

眼前这个密林显然很少有人来,没有道路不说,灌木和各种野生植物还密布在其中,小汐穿着长裙,根本跑不快。没办法,陈墨在靴子中拿出那把打赌“赢”来的解手刀,几刀就把长裙改成了短裙。

小丫头的体力显然无法和陈墨相比,跑不多久她的体力已经耗费的差不多,连拉带扯进入密林深处,陈墨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暂时安全了,小汐还跑得动吗?”

“我跑不动了,大郎阿成他们”

自己还处在未知的危险中,还在想着别人,还真是一个善良的小丫头:“我们不跑就等于拖累王将军他们,跑得掉跑不掉要看造化了,我们没本法,只能等待援兵。”

“为什么会这样?这是为什么?”小丫头终于想起来,这次袭击毫无预兆,她根本不知dào

怎么回事。

陈墨皱着眉把小汐扶到一棵倒下的枯树旁坐好:“还是疏忽了!商州刺史穆同就是杀害淑妃家人的凶手,这次来三里河镇我正好探听到这个消息,只是没想到穆同这样丧心病狂!”

“不是田令孜吗?”小汐显然不了解详情,她还有疑问。

“穆同是田令孜的人,接受的也是田令孜的命令,淑妃怎么甘心自己的家人被杀,田令孜失势,淑妃就让我查这件事。谁承想事情刚刚查的有了眉目,穆同就动手了,这件事全怪我,太大意了!”陈墨一脸的悔意,穆同的激烈反抗太出乎他的意料了。

“这是造反!穆同这个刺史不做了?”

陈墨满脸恨意:“还做什么刺史?本来防着穆同逃跑,谁想到事情变成了这样,这个穆同还真有胆量!”

“那现在怎么办?”小丫头疲惫的一头扎在陈墨怀里。

“跑,我们继xù

跑,然后找机会会合大部队,杀光他们!”

手温柔的抚摸着小汐的秀发,陈墨脸上却露出一丝狰狞。

PS:国庆节了,祝大家节日愉快!

180 传说中的...

深一脚浅一脚,踩着遍地的落叶与爬藤,陈墨带着小汐彷徨在密林中。

也说不上迷路,密林也有树木稀疏的地方,陈墨根据太阳的高度和方向能够判断方位,进林前陈墨已经进行了观察。但有一个前提,他不能在过早出山,谁也不能确定敌人已经被肃清,带着小丫头,陈墨必须要谨慎。

根据日头判断,已经远远过了午时,饥肠辘辘的陈墨拖着小汐在林中穿行。

“大郎,我走不动了!”

也不知dào

这是第几次要求休息了,小丫头的体力耗尽,由于缺乏食物,陈墨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也是在勉强支撑。但陈墨必须坚持住,天黑之前要找一个落脚点,山间是野兽出没之地,这种情况极度危险。

“坚持住,就要走出树林了,出了林子就会有人家,不然我们就要住在树上了。”陈墨没办法,他想背着小丫头,可惜力不从心,只能这样安慰她一下了。

“果子,果子!大郎那里有果子!”小汐突然兴奋起来,她指向前面。

陈墨看向小汐手指的方向,的确是果子,还是杨桃子。杨桃子其实就是野生猕猴桃,这种褐色野果在秦岭中很常见,也只有在深山才能出现,而重yào

的是,陈墨知dào

野生猕猴桃的生长习性。

野生猕猴桃生长在山坡和林缘,也就是说,陈墨和小汐就要走出密林了。

一把揽住小汐的芊腰,陈墨兴奋了:“有野果子吃,我们也要走出林子了,赶紧!”

“真的吗!”小丫头更兴奋了,她干脆环住陈墨的脖子。

淡淡的幽香入鼻,陈墨低头,眼前是小汐光洁的前额。

一种别样的情绪浮上心头,忍不住就不要忍了,陈墨的双唇轻轻落在光滑细腻之上。

陈墨突如其来的袭击让小丫头的身体禁不住颤动了一下,随后,小丫头一头埋入陈墨怀里。

双手保住盈盈一握的小蛮腰,陈墨开始不老实了,一双手不停移动。谁承想,没多久,娇美的面容突然抬了起来:“大郎要不要亲亲我?”

陈墨怎么也想不到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小丫头懂什么?这所谓的亲亲可能是小汐一种潜意识行为,也许是一种渴望吧。

这不需yào

拒绝,陈墨的双手抬起,随后捧住眼前绝美的容颜。

感觉有些燥热,陈墨的双唇火辣辣落在一点樱唇之上。

也就陈墨的热吻刚刚开始不久,他突然感觉小汐的身体慢慢在扭动,随后整个身体开始瘫软下去,陈墨赶紧伸手用力环住怀中的娇躯

采摘是一种乐趣,尤其是野生猕猴桃酸酸甜甜,还带有一个特殊的清香,这可能是所有野果中最美味的水果之一。两人你一口,我一口,一个猕猴桃就幸福的消失了。野生猕猴桃很小,有的还不如陈墨的大拇指大,但这种美味很能充饥,这种果子产果量很高,一棵树就足够两人吃了。

割下一片衣襟,一手提着采摘的野果,一手美人在抱,陈墨就这样出现在森林边。

山坡与山峰,矮树从,零零散散的树木,长长的一条河谷呈现在眼前。

山间的傍晚来得很早,太阳已隐没在身后的山间,自己面对的方向就是出山的方位,不过今天是不要想了。距离天黑不远,山间很冷,初冬季节就已经感到那种刺骨,陈墨必须赶紧找地方度过这个夜晚。

凭借经验,陈墨在森林边和附近山坡开始寻找。

“大郎,有吃的就行,我们就在山中度过几天也不错!”小丫头体力恢复了些,而且幸福洋溢。

小丫头想的太简单了,外面的孟淑妃等人还不知急成什么样子,而且这山中野兽出没,随时会有危险。有吃的只是一厢情愿罢了,野果暂时充饥还行,吃上两天就会反胃,想吃也吃不下去,到时候小丫头还不知怎么诉苦。

苦笑了一下,陈墨指向前面一个小裂谷:“那里好像有一个木屋,一定是猎人的歇脚点,我们今天就住那。”

“也不知dào

阿成他们怎么样了?大郎,他们不会有事吧?”一边搂着陈墨的一只胳膊,小丫头再次关心起其他人。

“应该没事,我们逃出来王将军他们就不会再拼命,应该逃出不少人。”

这是陈墨最希望的结果,也是最好的结果。至于援军,陈墨已经能够猜测到。那些手下一定会赢,而且会赢得很彻底,哪怕是周弘不帮忙,那些团练在那些精锐士兵面前也不值一提,根本不用担心最后的结果,他现在只需yào

担心自己和小汐。

在山坡下一个水坑中洗了洗手和脸,两人连拉带拽,有些艰难的爬上山坡的半腰。眼前果然是一个木屋,这个木屋非常理想,除了有隐蔽的优点,它还借助了一个山洞,很避风。里面也不错,铺着一层细细的干茅草,看来经常有猎人来这里留宿。

秉承山民的习惯,陈墨抬头就看到木屋的顶端挂着一块腊肉。

当陈墨摘下腊肉,小汐忍不住了:“怎么会有腊肉,大郎?”

陈墨微微一笑:“这可是我们华夏千年的传承,这种习俗质朴而悠远,我们华夏的山民总会给自己的露宿点留下食物。这种行为不仅仅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方便其他人,按照习惯,进山的山民会经常给各处露宿点做出补充。”

“还有这样的好事情。”小汐感觉很新鲜,她接过陈墨手中的腊肉:“我知dào

大郎带着火镰,我们烤肉!”

“我看看外面有没有情况在引火,明天,只要坚持到明天我们的人就会上来接应。”

对小丫头安慰几句,陈墨走到木屋边看向周围。

这个位置很好,正好可以看到三面的情况。只是天有些暗,陈墨的视线有些受到影响,对外面看的并不是特别清楚。

“晚些时候在引火,要防止追兵或者是溃兵,还是谨慎一些,我们继xù



“我不,让人浑身无力,我不”

嘴上这么说,但表情和越来越小的声音出卖了小丫头的内心。愿不愿意其实自己心里知dào

,陈墨随手拿过小丫头手中的腊肉放在一旁,然后就是一个熊抱。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小丫头一个闪身,果然是练过,陈墨扑空了。

“我不是**我是你的”陈墨惊呆了,小丫头这个说法简直逆天了,我可是你的亲亲未来夫婿,难道没有这种亲热的权力?怎么能用**来形容?

181 我在你的心里吗?

夜风刺骨,点点星光象顽皮的孩子眨着眼睛,寂静的夜色中,陈墨再一次观察外面的情况。

入冬的山间很安静,除了偶尔传到耳中的兽吼和风吹过的声音,外面没有任何异常。不可能有什么情况了,不是非常熟悉,没有人可以在山间摸到这个山坡上,陈墨放心的回到木屋中。

小丫头接着微弱的光线凑到陈墨怀里:“大郎我有些饿了。”

“那我们点火烤肉。”美人在抱的陈墨温柔的抚摸着滑腻的脸蛋,这种感觉太好了,让他有些迷醉:“小汐身上怎么这么烫,是不是发热了?”

“没有”小丫头的声音很小,小的细不可闻。

“冷吗?”

“有一点,大郎抱着我就不冷。”

“我们一起烤肉好吗?”

“一会,还不太饿”这种感觉小丫头很享shòu

,完全可以抵消饥饿。

陈墨没有感到冷,他感到自己浑身燥热,那颗心蠢蠢欲动。

但理智告sù

他,不能那样做,这样对小丫头不公平,她的年龄虽然到了婚嫁年龄,可毕竟未经人事,这种环境不是很好的选择。

“我去点火,然后吃点东西怎么样?”

“不大郎抱着我,我有些难受”

“那就等会”

“把你的锁甲脱了吧,不舒服。”

小丫头不等陈墨回应,她摸索着解开了陈墨的外衣。锁子背心的确是有些冰凉,当陈墨被除掉锁子背心,他感觉到了那种滚烫,来自少女身上的滚烫热情。

火热而柔软的娇躯顷刻间让陈墨血脉喷张,可他的理智仍在:“小汐我们去点火,然后吃东西吧。”

“”

小丫头没有回应,她在陈墨的怀里不停蠕动。

陈墨明白发生了什么,小丫头动情了,这种情况不能在延续下去,否则自己将失去最后的控zhì

力。他果duàn

的抱起小丫头,随后放在脚下的茅草上:“小汐,我饿的受不了了,我们吃些东西。”

“大郎不喜欢我”小丫头就如同在梦呓,她的双手根本就不放开陈墨,搂的却越来越紧。

“小汐是最美的女孩,我怎么会不喜欢?”

“那就抱着我,永远不要离开。”

“好啊,我就抱着小汐。”陈墨强忍着心中**的火焰,他盘膝在地上,随后温柔的把小丫头放在自己怀里:“我给小汐讲一个故事好不好?”

“好”

“大海里漂流着一个瓷瓶,一天一条小鱼钻到瓷瓶肚子里,从此和瓶子相依为命,瓷瓶感觉到自己很幸福很幸福后来,小鱼渐渐的长大了,瓶子就要装不下小鱼了。瓷瓶看见小鱼每天闷闷不乐,为了让小鱼快乐,一天,瓷瓶突然把自己撞在岩石上瓶子碎了,小鱼游走了这样过了好多年,有一天,沉在海底的瓶子突然看见小鱼。它多想大声的对小鱼说以前一直想说却没说出的话‘我爱你’,可是,它看见小鱼旁边有一条和小鱼相仿的美丽的游鱼。那是不属于它的世界,它没有自由的能力,瓶子默默的哭了。瓷瓶只有默默的在心里对小鱼说;你没有看见我的眼泪,你自由在水里,也在我的心里”

“很美的故事,就是会太伤感了对了大郎,我在你的心里吗?”

“当然在我的心里,会永远在我的心里。”

这时,小丫头抬起身,她光滑细腻的脸颊贴到陈墨脸上:“我喜欢和大郎单独在一起,喜欢你抱着我”

这是干柴烈火一样的煎熬,陈墨的脑海中有一个声音在**着他;她是你的,早晚是你的,你可以现在得到她。而另一个声音却在抗拒这无边的**,回去后怎么交代,小丫头出了问题怎么办?

过了很久,温存中理智战胜了欲望,陈墨赶紧改变回原来的话题:“我可真饿了,小汐饿吗?”

“饿”

“那就点火,我们先看看外面。”陈墨轻轻揽起柔软的娇躯,随后走向木屋的简陋木门。

夜风透骨,月朗星稀,点点星光闪耀。

起伏的群山如同夜色下的一个个妖魔隐隐可见,一片巨大的黑影就是陈墨和小汐穿越的那片森林,森林的右侧是一条细长的银带,那是一条通往深山的山谷。神mì

而又带着特殊的魅力,这就是山间的夜景。

有些刺骨的山风让陈墨彻底冷静下来,相爱的人需yào

呵护,他能够做到很多,尤其是责任。

外面有些冷,相拥着回屋。陈墨和小汐兴致勃勃的玩起了火镰,当火星点点转变为火苗,两个年青人开始不好意思起来。小汐的脸在火光下尤其明显,红红的脸膛有些让陈墨触目惊心。

木屋和石壁的相接处有一个石头砌起来的简单石灶,这个石灶有使用的痕迹,还可以把烟排到外面,绝对是一个很人性化的设计,加上有备好的木柴,也正好被陈墨所用。

火光带来阵阵暖意,当火弱下去,陈墨开始了自己的工作。

腊肉被切下一片,用一根削尖的木棍穿好,随后放在炭火上慢慢烧烤。一股特殊的香味弥漫在小小的木屋中,红红的炭火下,两个年轻洋溢的脸庞相对。

木屋中暖洋洋,酸甜可口的野生猕猴桃作为了最后的佐餐。温柔的相拥,说着情意浓浓的话语入睡,两人的幸福是如此简单

山间的晨曦来的很晚,陈墨首先醒了过来。怀中是一张美丽而透着幸福的俏脸,小丫头睡的极其香甜,诱人的红唇好像还在梦中呢喃。

估计时辰不早了,陈墨不敢再等待,他两个手指捏住小丫头一侧晶莹诱人的耳垂,感受着那种美妙:“大灰狼来了,赶紧起床啦!”

小丫头长长的睫毛动了一下,睁开眼,她没有看到大灰狼,却看到一双灼灼放光的**眼睛。

“大**!”

“大**没吃你已经不错了!我看看外面的情况,然后洗把脸等待援军。”

小丫头懒洋洋的伸了一个懒腰,继xù

享shòu

了一把两人世界,随后起身:“大郎,估计我要等到什么时候?”

陈墨也站起身,一边拍自己麻木的双腿一边回答:“午时,午时或者午后左右就应该有援兵了,不过还要谨慎,就怕穆同的溃兵也跑到这里,到时候就麻烦了,要时刻观察外面的情况。”

“有些饿了,我们还要吃腊肉吗?”小丫头问道。

“不能举火了,搞不好烟气会引来敌人,我去采些野果充饥,坚持一下吧,情况会好起来。”

“我也要去采果子。”

“好!”陈墨答yīng

的很痛快:“不过我要观察一下外面才能去。”

“大郎快点去,我们一会采摘野果。”抿着嘴,野果的**力足够流哈喇子,小丫头的表情可爱的让人怜惜。

捏了一把滑腻无比的脸蛋,陈墨出了木屋。

群山和世界早已苏醒,不知名的鸟儿在欢歌,陈墨甚至在森林边遥遥的看到一群野羊无拘无束在享shòu

着自己的生活,一派祥和景象。

这是没有任何的异常的表征,野兽的耳朵比人灵敏的多,陈墨不需yào

担心什么了。

“走了!”

陈墨一句话刚落,小丫头就赶紧跑了出来:“没事就好!我们去采摘野果了!”

裂谷旁的山坡并不是特别高,两人下了山坡,来到水坑旁。

水很冷,但也很提神,爱美是女人的专利,小丫头在水坑旁很久,终于完成了自己的爱美工作。

陈墨对山间很熟,森林右侧和山谷的交接处是一片缓坡,既有草地也有灌木簇生。这是最理想的采野果的地点,陈墨拉着兴致勃勃的小汐顺着山坡而下,两人走了很长时间才到达目的地。

山坡、森林、落叶、峡谷近在眼前,山间的初冬丰富多彩,斑斓的景色点缀着森林周边的硕果累累。

八月瓜是最能充饥的一种野果,现在是最好吃的季节;褐红色的野山楂,紫黑色的山葡萄,带着粉红气息的牛难果,也有山栗子、山核桃,不过山栗子这样吃很不好吃,只能放qì



这是收获的季节,也是野兽出没最频繁的季节。

森林边和山坡不但有山羊,也有各种鹿,有刺猬、竹鼠、鼯鼠、松鼠等数不清的动物,小丫头小声惊叫了一下,因为她竟然看到了一头巨大的野猪带着几个猪仔与其它兽类和平共处。

一猪二熊三老虎,这是山民按危险度排的座次,不过,成群的野猪不可怕,它们有安全感,哪怕你靠近它们也不会特别在意。单个的野猪才是凶狠的存zài

,当它缺乏安全感才会视人类为天敌,才会用獠牙除之而后快,所以,这是一个安详的世界。

尽管不存zài

太大危险,陈默还是拉着小丫头避开野猪很远,野猪无法对付,距离危险越远越好。

野果的美味是一种超级享shòu

,小丫头吃的满嘴都是各种颜色,让陈墨忍俊不禁。

“少吃点,我们带回去不就成了。”

陈墨话音刚落,他的视线突然感觉到了不对,很多兽类刹那间静止,随后,利用自己的速度轰然而散。

一场祥和的盛宴就这样被破坏了,陈墨感觉到了危险,他一把拉住小汐,随后抽出自己的刀慢慢靠在一棵大树上。

没有等待多久,一个大猫出现在两人的视野。

这是一只金钱豹,但它并有攻击其它动物,而是迈着悠闲的步态向陈墨和小汐的方向和慢慢走了过来。

P:大家长假玩的愉快!

182 溃兵

靠在树上,小丫头吓得仅仅抓住陈墨的手,她的指甲让陈墨感到有些锋利。

“没事,豹子虽然和人相处在一个世界,但不会有什么交集!”

豹在动物世界也是排的上号的杀手,仅次于狮和虎。豹可以说是完美的猎手,矫健身材,灵活,奔跑速度冠绝,豹子既会游泳,又会爬树,且性情机敏,嗅觉听觉视觉都很好,智力超常,隐蔽性强,这些是老虎狮子难以齐备的,这一切使得豹成为食性广泛、胆大凶猛的食肉动物。由于豹善于跳跃和攀爬,一般常在林中往返游荡,生性凶猛。人不处在豹子的食物链之中,所以豹子一般不伤人。

陈墨的声音明显传到了豹子耳中,果然像陈墨所说,它优雅的看看眼前的两人,随后懒洋洋回过头。

“豹子这是怕人?”豹子走了,受到惊吓的小丫头快要把陈墨的手掐破了。

“豹子不怕人,就是不愿意和人有什么接触,就这么简单。”陈墨不想详细解释,因为太耽搁时间。

“那老虎和熊也这样吗?”

小丫头好奇心过剩,陈墨想回避都无法回避了:“一般情况都这样,但也有特殊情况,比如食物缺乏或者保护自己的幼崽,还有人类侵入它们领地的时候,这些猛兽也会攻击人。”

“是这样啊!”小丫头明白为什么豹子这样悠闲的离去了。

“估计午时就会有人来接应,我们摘点野果回山坡上吧,好kàn

得清周围的情况。”陈墨拉着滑腻的小手,这感觉无以伦比。

牵手的感觉很美妙,手中提着摘的野果,两人牵着手,你看我,我看你的幸福着,欢快着。

这就是爱的幸福,青春最美好的时光。

由于豹子的离开,很多野兽重新安定下来,它们的回归,使这片区域再次出现之前悠闲的场面。

“一会我们要不要狩猎?”

“不,大郎不要!”男人的心太硬,小丫头沉浸在这种美好之中,饿不到人,她怎么会同意因一时的口腹而破坏这种难得的温馨场景。

“那我们就回去等”说出这样的话陈墨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场面如此和谐,做这种事情让人有很大破坏感。

“我们有吃的,这样的生活多好?为什么要伤害它们?”

“那就不伤害它们,让它们自由自在的生活在这里吧!”

陈墨其实也就是说说,他也不忍打破这种宁静与平和。就在这时,陈墨突然发xiàn

右侧不远处的几头小鹿停止了吃草,它们竖起耳朵,静静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这种情景又有些不妙,陈墨立kè

警觉起来,食草类动物绝对属于最机警的动物,他知dào

这种情况不正常。陈墨立即抓紧了小汐的手:“抓紧我的手,恐怕有情况。”

“不会是豹子了吧?这山中是不是还有老虎?”

“别说话,观察一下。”

陈墨可不想处在危险中,这个时间段应该是穆同手下那些被击败的溃兵,或者来搜寻他和小汐的到来的时间段,万一是是溃兵现在很危险。

如果是溃兵,来的方位就应该是森林的方向,陈墨放轻脚步,马上拉着小汐来到身边的灌木丛之后看向森林的方向。

果然是兽类最警觉,透过山坡上稀疏的灌木,森林边出现了三个人影。

衣服的颜色一致,陈墨有些熟悉,但这不是自己要等的人。

怕什么来什么,衣服显示这是穆同手下那些团练的服饰,陈墨一阵心惊,有麻烦了。

“是敌人,一定是敌人的溃兵,千万不要出声,我们顺着河谷回去,不然就危险了。”陈墨凑到小汐耳边,随后压低声音,紧紧攥住小汐的手,他做出了最快的选择。

这个缓坡距离森林边很近,陈墨和小汐所处位置很不利,身后是没有障碍物的河谷,往右侧也是延伸至深山的河谷与慢坡,这两个方向很容易会暴露自己的行踪。如果想跑回原来的山坡也不容易,这一带的树木、灌木很稀疏,逃回去同样容易暴露,陈墨已经没办法了。

小汐也明白现在的处境,她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紧紧抓住陈墨的手不停点头。

矮下身,两人向后慢慢退了回去。

这一带的灌木丛和不多的树木正好阻挡了对方的视线,河谷不算太深,敌人过来后很快就会发xiàn

两人,危险近在眼前,陈墨必须赶紧带着小汐跑路。

山坡下就是河谷,在河谷中奔跑并不容易,除了要矮着身防止被对方看到,脚下也全是河沙与卵石,很耗费体力。昨天休息的山坡下是这个河谷最宽阔的一段,过了这一段前方是一个裂谷,那个木屋就在裂谷不远处。陈墨拉着小汐深一脚浅一脚的奔跑着,这种矮身的奔跑让陈墨感觉体力消耗的非常快。

“站住!站住!”

这一片宽阔地带太显眼了,想不被发xiàn

显然不可能,跟上来的三名溃兵很快发xiàn

了正在奔跑的陈墨和小汐。

“快跑!”危险临近,也不用矮着身了,陈墨扯着小汐加快了速度。

身后的喊叫声不断,三名溃兵显然是看到这样的一男一女想占便宜,他们果duàn

开始追赶。

狂奔并没有坚持多久,由于饮食的原因,陈墨的体力出现了问题,而作为女孩的小汐更加不堪,两个人的速度很快降了下来。

“我跑不动了”小汐的体力看来距离极限不远。

“跑不动也要跑,快点!”山坡还有一段距离,被追上的后果可以想象,陈墨吼叫起来:“这是唯一的出路,坚持住!快跑啊!”

连拉带扯,完全就是在拖着消小汐在奔跑,陈墨咬牙坚持。回头看的同时,他可以看到身后的追兵是顺着河谷的山坡在追赶。相对于河谷中,斜坡属于硬地,要平坦的多,速度当然也要快上不少。艰难带来的是速度的减慢,而且越来越慢,身后的溃兵越来越近了,追赶的脚步声清晰可闻,形势愈加严峻,陈墨感受到了危机。

毕竟还是有一些距离,追赶也需yào

时间,当陈墨气喘吁吁,他艰难的拖着小汐终于目标在望,身后的追兵距离已经不远。

“我断后!爬上去!”狠命向坡上推了一把小汐,陈墨抽出了腰间的横刀。

183 搏杀

“我帮你!”

“你帮我什么?”陈墨火了,死也不能这样死,这明显是在添乱:“不赶紧跑会累死我的,用用脑子好吗!”

陈墨的吼叫让小丫头的泪腺崩涌:“我”

“走啊!”甚至已经能够听到身后追兵粗重的呼吸声,陈墨再次吼叫起来:“不想我们死在这里就赶紧爬上去,快!”

看着小丫头委屈的泪水:“赶紧跑,别在这里拖累我。”只能这样了,话有些狠,但小丫头事后会理解的,陈墨毅然决然的扭过了身。

“别跑!站住!”

身后的追兵终于看清了,三名追兵穿着蓝色的团练服,没有穿甲,怪不得追的这样快。其中两人手中还提着横刀,另一个人手中则是拿着一个木棍,估计是逃跑时丢掉了自己的武器。

陈墨已经稍稍缓过了气息,他果duàn

把横刀戳在地上,随后狠命的扯开自己的衣服甩到一旁。陈墨穿的是文吏服装,衣服有些长,有些碍事,他干脆露出了里面的一身短打和里面的锁子背心。

陈墨很强壮,耳闻目染,也有一定的搏杀技巧,他并不惧怕搏杀,三名正在逃窜的团练兵和真zhèng

的士兵无法相比,陈墨不是没有机会干掉他们。

“有胆色,不过你身后的小娘不错,就借给我们,可以放你一条生路。”三个追兵近在咫尺,这三人也累得不轻,他们停住脚步喘息着,其中一人看着正在爬上山坡的小汐竟然讲起了条件。

“知dào

什么叫死吗?今天就是你们的死期。”陈墨的脸上露出轻蔑的冷笑。

陈墨经lì

过这种生死搏杀,这三个人在他面前不算什么,唯一需yào

担心的其实是自己的体力。

“你一个文官也敢和我们一战,不自量力的田舍汉,就让我们砍了你再享shòu

那个小娘。”

话是这样说,狰狞与人数优势说明不了什么,三个人其实看得出陈墨很强悍,那种彪悍的气息让他们心中并没有太大底气,所以三人很谨慎。

陈墨需yào

缓解体力,这三个人同样需yào

,对峙中,陈墨身后的小汐已经爬上了山坡。陈墨的话和追兵刺激了小丫头,她用自己最后的力量在努力。

“来吧!让你们这些傻X知dào

一下什么叫不自量力,上来送死吧,傻X!”

陈墨一脸的不屑,他看得出这三个人并不是那种久经厮杀的人,不算太老道。因为占据优势的他们并没有抓住自己体力耗尽的短暂机会攻击,也就是说,三人之间互相缺少那种默契的配合与搏杀经验,给了自己喘息之机,这说明三人并不是什么强悍的人。

三个溃兵不知dào

什么叫傻X,但知dào

这不是什么好话,三人互相对视,随后缓缓靠近。

陈墨的话显然激怒了这三名追赶者,三人拉开一些距离,采取了三面包围的方式。

没有什么太大的默契,三人的默契度不够,陈墨看到了这一点,杀掉他们!他那颗暴虐的心开始膨胀。

陈墨双手紧紧握住刀柄,他已经找好了进攻目标。

就在三个人围上来的同时,稍稍压低身体,右脚猛的用力,陈墨向左侧的猛的蹿了出去。

陈墨选择的是自己左侧手持木棍的对手,这名对手是最弱的一个环节。陈墨手中的刀可不是什么普通横刀,这是左睿的佩刀,价值不用说,它的锋利绝对不是木棍可以抵挡。

这是一个最正确的选择,横刀带着寒光一闪而过。

陈墨采用的是一个斜撩,因为这个动作节省体力,也会更有效。

手持木棍的对手弱爆了,他的动作反应慢的令人发指,本来双方的距离还有很远,在陈墨做出攻击姿态的时候,手持木棍的是对手就应该有所警惕,保持距离,现在反应迟钝的他悲剧了。

刀光闪过,木棍断为两截,而伴随削断木棍飞起的还有一只手臂。

鲜血喷溅,一声凄厉的惨叫证明了陈墨的强悍。

木棍不能成为士兵的武器,这是士兵和武者的不同之处。因为持棍的武者最清楚怎么利用手中的木棍,而士兵显然不能,这是他们之间最大的不同。正是这种不同,让这名士兵成为了受害者,也让他永远会记住,士兵不能用木棍当做自己的武器。

还剩两个,陈墨回过身。

依旧手持武器的两名溃兵愣住了,他们怎么也想不到陈墨如此强悍,转眼就干掉了自己一个战友。

团练兵也是兵,也经受过军事训liàn

和战斗,并不是一无是处,尽管眼中有些异样,但两人互相看了一下,随后其中一人立kè

吼叫一声:“杀了他!”

扭头扫了一眼山坡,小汐还没有完全爬到坡上,陈墨必须继xù

自己的战斗。

吼叫声顷刻响起,两名溃兵毕竟是战士,他们也有自己的默契和勇敢,两人一起扑了上来。敌人选择了继xù

战斗,也就在两人冲上来的同时,陈墨的脚下再次移动,面对两个人的同时攻击不能硬拼,陈墨的做法很明智,他挥刀的同时,迅速向后方斜着撤了两步。

陈墨很好的利用了一下正在地上翻滚哀嚎的倒霉蛋,他很的好避过了两名敌人的进攻,同时横刀与右侧敌人的横刀发出一声刺耳的兵刃相交声。

刀对于陈墨来说并不是一种特别熟练的武器,好在他的力qì

非常大,就在一个敌人的武器被击开的同时,陈墨猛的扑了上去。

对于占据略势的一方,这并不是一个最好的选择,可陈墨也没有其它办法,因为他不擅长使用刀来战斗,他的优势在于近身的搏斗。

陈墨松开手,让自己的刀落在身后,随之,他的整个人和距离最近的敌人狠狠撞在了一起。

唐人是强悍的,这个朝代是华夏历史上最彪悍的一个时代,哪怕是团练都非常强壮。陈墨扑倒了对方,但仅此而已,近身搏斗并没有给对方带来实质上的杀伤,只是延缓了一下对方的进攻。而更加让陈墨感觉不妙的是,对方紧紧抓住了他的衣服,让他一时之间无法起身。

这时,另一个敌人已经反应过来,他上前,挥手就是一刀。

陈墨早有防范,在敌人挥刀的同时,他猛的向右一翻。

进攻者的刀砍空了,可能是预料到这种结果,为了不伤到自己的伙伴,他并没有使用全力。

双方异位,陈墨处在敌人身下,毫不停留,他迅速的再一次翻身。

这一次的动作很猛烈,陈墨竟然挣脱了对方的拉扯。那名站立的敌人的刀已经横扫过来,就要真起身的陈墨再一次来了一个翻滚,

拉开距离,陈墨扭身就跑。

刀和自己有距离,不过还好,敌人的速度没有陈墨快,在敌人冲上了的同时,陈墨已经重新把自己的刀握在手中。

跟进的敌人停住脚步,没有进攻,他在等待自己的战友起身。

另一名伤者依旧在惨叫,就在这种声音中双方持刀对峙,陈墨剧烈的喘息着,这两天的饮食让他的体力有些下降的厉害。激烈的搏杀极耗体力,不过还好,对方比自己好像也强不到哪里去,他们的体力来也有限,显然这两天也没吃到正经饭食,让陈墨有了喘息的机会。

陈墨本想在后面敌人上来之前展开一次进攻,很可惜,他感觉到自己的力量的不足。这是很不利的局面,陈墨感到有些无奈,体力成为了他的瓶颈,若是体力充沛,他根本不惧怕这样的敌人。杀人其实很简单,只是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

第二个敌人上来的很快,陈墨的胸膛剧烈起伏着,两个敌人也意识到陈墨的体力问题,很快形成一对二的夹击姿态。

陈墨的眼睛早已瞄了爬坡的小丫头好几次,女孩的体力更差,她现在竟然还没有爬上去,让陈墨实在无奈。

立kè

逃跑是不可能了,他选择了慢慢的后退,这是陈墨唯一摆脱威胁的方法。

敌人慢慢跟进,他们脸上露出狰狞,显然并不想放过陈墨。

“你死定了!”

一边虎视眈眈的跟进,一名溃兵的嘴里还威胁着陈墨。

陈墨没有理会对方的干扰,他依然慢慢的后退,同时眼角的余光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这是山坡下一片非常平坦的地带,除了稀疏的草什么都没有,只能这样**偶的和敌人周旋。

感觉体力有所恢复,陈墨需yào

的是时间,这时,他开口了:“想杀我,要看看自己的本事,你们这样的傻X就别做梦了!”

陈墨不在乎再一次激怒对方,体力不济的情况下,反击无疑也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效果有限,跟进的敌人并没有上当,而是向两侧稍稍拉开,因为这样更具有威胁性。

被这样夹击很危险,陈墨果duàn

加快了后退的速度。

攻击刹那间来临,两名追击者有了默契,两人同时挥刀而上。

只能躲避了,陈墨显然无法同时对抗两个人的进攻,在向后退的同时,陈墨向左一个翻滚,随后撒腿就跑。

左侧就是山坡,陈墨有了选择,体力回复的不算快,但已经足够,他要跑到山坡上。

身后的人拼命追赶,山坡就在陈墨眼前,扭过头,陈墨的手狠命的向身后挥动了一下。手中的刀扔了出去,横刀带着寒光和风声奔向最前面的追赶者。

184 危机

一声金属交鸣声传出,为首的追赶者准确的格开陈墨扔过来的横刀,但同时,他追赶的脚步顿了一下。

陈墨需yào

的就是这短暂的时间,拼尽全力,陈墨斜着爬向山坡。

已经在前面的小汐一边向上爬,同时一直也在观察着双方的战斗,惊心动魄的搏杀让她的心早就揪到了嗓子眼,看到陈墨爬上来,小汐立kè

喊起来。

“大郎快些,快!”

“上面有石头,也有木柴,小汐赶紧上去!”

陈墨的话提醒了小丫头,木屋旁有一大堆木柴,而且,也有石头,这才是陈墨跑上山坡的目的。

手脚并用,陈墨爬了一段山坡,距离小丫头不太远了。

胜利眼看就要到手,身后的追赶者怎么会甘心,何况陈墨已经丢掉了自己的武器,两人果duàn

追上来。

小汐距离山坡的木屋还有一小段距离,尽管体力就要耗尽,但陈墨的到来显然激起了小丫头最后的潜力,她拼尽全力向上爬去。

越向上山坡越陡,爬起来很艰难,加上体力的问题,陈墨爬的并不快。

不过,身后的两个人也爬不快。作为山民和对进山熟悉无比的陈墨,比他们更适应山间的这种攀爬。

深山间的山坡一般都很少出现人迹,因此总会生满荒草,各种适于在这种环境生存的灌木和树木之类遍布在山坡。不过,这片山坡好像不一样。这是一片黄土坡,因为自身安全的考lǜ

,猎人选择的这个落脚点有些特殊,山坡上几乎寸草不生,只有极其稀落的一些植物能在上山坡上生存。

坡度很大,几乎没有借助攀爬的东西,很费力,陈墨只爬了一小段之后碰就到了更大的麻烦。

这是山坡一段比较向外凸的地势,坡度大的要仰望。这一地段也是当时小汐一直没有爬上去的一段,让陈墨和追兵战斗了很久。小汐爬上去了,现在陈墨的艰难时刻到来,身后的追赶者近在咫尺。由于身后的坡度较小一些,这种情况下追赶者可以使用武器,速度的降低让陈墨等于背着身等待被对方攻击,极度危险已经来临。

“大郎快啊!”

距木屋还有一段距离,一直在关注陈墨的小汐也意识到了陈墨的处境,她扭身再次喊了起来。

黄土坡不利于植物的生长,同时因为雨水的冲刷变得很光滑,陈墨手中没有任何借助的东西,这让他处于一个极其艰难的处境。

身后距离最近的一名追兵到了,他挥起手中的刀砍向陈墨的腿部。

陈墨从未放qì

过自己生活的目标,他当然更不会放qì

自己的生命。自走出子午村的那一刻,陈墨就努力想要让自己生活的更好,也想让自己走向一个巅峰。现在的小小困难,陈墨怎么会让它成为自己此行的终点。

右手狠狠抓住前面一个稍稍隆起的地方,陈墨双手猛地向上用力。黄土很硬,陈墨感觉自己的手指就像要断裂。

堪堪避过这次攻击,随着手中力量的减弱,陈墨坚持不住了。

身体无奈的滑落下来,在身体下坠的同时,陈墨扭头观察了一下身下的追击者。

在身体下降的同时,陈墨发xiàn

自己不愧是一个穿越者,果然很幸运,身下的追赶者的刀还没有扬起。陈墨不敢想象身后的追兵往上一伸刀自己会是什么样子,这种幸运带来的是一次重重的撞击,在撞击的第一时间,陈墨稍稍收腿,随后狠狠地向下蹬了一脚。

滑落的速度很快,有所准bèi

的陈墨这一脚踹在了对方肩膀上,惯性加上陈墨的力量让这名追击者闷哼了一声。

继xù

下滑,陈墨和这名追兵一前一后重新到了坡下。

有准bèi

和没准bèi

是完全不同的一个结果,陈墨等于给了这位追击者狠狠一击。在身体落在山坡下的时候,这名追击者还处在浑浑噩噩中,陈墨向来是一个下手不容情的人,更喜欢扼杀潜在的危险,他的手果duàn

伸向了自己的乌头靴。

皇帝的解手刀这一次派上了大用场,锋利无比的短刃毫无阻碍的进入这名追击者的心窝。作为一个精通解剖的外科医生来说,这个位置可以精确的找到,杀人比救人简单得多,陈墨感觉着身下人的抽搐,他迅速起身。

陈墨没有拔刀,因为那样会有大量的鲜血喷出,他不希望自己满身是血。

就在陈墨起身的时候,一柄横刀在山坡上滑落下来,这是敌人的刀,陈墨毫不客气的一伸手把刀抓在手里。

另一名追杀者本来在这名即将死去的人右侧,他稍稍落后,当陈墨滑下来干掉第一个人的时候,那名正在坡上的追击者把整个过程全部看在了眼里。

人数占优当然勇敢,两个伙伴丧失战斗力让这名溃兵意识到自己的危险。死亡让他没有了战斗的勇气,下坡都省了,他顺着山坡直接向远处就跑。

“贼子休走!留下命来!”

这一声有些底气不足,陈墨承认自己的体力到了一定的极限,追上去是不可能,但恐xià

一下对方总可以。

陈墨的恐xià

是有效的,就连那名手臂受到重创的溃兵这时候也摇摇晃晃的站起身,随后蹒跚着向远处逃去。

杀人没什么,合理合法,但陈墨真的没有了力qì

,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人逃的越来越远。生命至高无上不假,可陈墨没有原谅敌人的不良习惯,可惜,他力不从心。

这时,已经爬到木屋旁的小汐还在火上浇油:“大郎杀了他们,杀掉他们!”

我想杀,但我没力qì

,陈墨用刀在地上一戳,抬头看向小汐:“这些贼子交给我了!”

实jì

上,小丫头也知dào

陈墨的力qì

耗尽,她和陈墨一样在虚张声势罢了。两名逃走的溃兵越来越远,小丫头彻底不顾形象了,她顺着山坡就直接滑落下来。

“大郎你怎么样?”

“不怎么样!就是累!”陈墨一屁股坐在地上。

小丫头的力qì

有所恢复,她爬起来跑到陈墨近前,随后紧紧抱住了陈墨雄壮的身躯,幸福就是这样,尤其是经受一次生死之后,小丫头明白了陈墨为什么有时候对自己那样:“大郎我们安全了,安全了!”

“我的运气向来都是很好,这次老天依旧在眷顾我,希望这样的好运能够保持到永远。”

陈墨微笑,身边那种温柔的感觉让他迷离起来,刚刚经lì

的危险好像从来不曾存zài

。紧紧地抱住眼前的娇躯,他仿佛拥有了整个世界。

也就在这时,突然一阵穿透群山与丛林的鼓声打破了这种沉寂和温馨的幸福。

这种声音穿透力极强,在群山和森林中回荡,是那样清晰。

“大郎,大郎!是军鼓声!是我们的人?”小丫头在陈墨怀中跳了起来。

185 嚣张

PS:感谢书友们的打赏和票票,这是一大章,记得翻页!

鼓声带着一种特有的频率,这种声音由缓而急飘荡在森林和峡谷中。

这是天籁之音,也是陈墨盼望已久的声音,因为这意味着胜利的声音。频率太熟悉了,不会有其他人,因为这是左睿手下弓手进攻的鼓声。

“休息好了吗?”

“好了!”

温柔的相拥结束,陈墨扭过头:“我们去洗洗你的大花脸,然后去山坡上闷烟。”

“那就去洗脸。”小丫头终于有些不好意思,她也知dào

自己的形象现在差的一塌糊涂。

那名追击的溃兵已经死翘翘,陈墨取回自己的短刃,随后带着小汐回到水坑边,洗过脸,爬坡。

这次不是爬回木屋,而是要爬的更高。

艰难的爬到高处,陈墨立即开始收拾附近的枯枝败叶。这是现在最好的方法,闷出浓烟,只有这样才会让士兵发xiàn

自己所处位置。

正是干燥的季节,陈墨很容易就燃起一个火堆,随后添上潮湿的树枝、树叶,浓烟就这样滚滚升了起来。

“走吧!我们去别处等。”

为了防止出现意wài

情况,陈墨果duàn

拉着小丫头离开了现场。

这个山坡的一侧就是那道裂谷,陈墨和小丫头穿过一段幷不浓密的树林,随后两人在裂谷高处的一个崖缝前停了下来。

仔细观察一番,地势不错,崖缝前正好有一株松树挡住了外来视线,陈墨拉着小汐进入。

崖缝不是太深,里面有不少杂草和野兽留下的痕迹,不过陈墨没有发xiàn

猛兽的迹象,这也让他放了心。

“敲鼓的是我们的人,大郎为何如此谨慎?”尽管很顺从,但小丫头想得太简单。

小丫头细嫩的脸蛋红扑扑的,柔软滑腻,陈墨感觉不错,温柔的捏了一把:“是我们的人没有疑问,但也要防着穆同的手下溃兵出现在这里,还是谨慎些好!”

“还是大郎想的周全!”小丫头笑了笑。

这时,一直在响个不停的战鼓声突然变缓了节奏。

鼓点转变为一种频率,这种频率不急不躁,但在山间穿透力仍旧很强。

“行军鼓,我们的人发xiàn

我们了!”

陈墨一阵小小的惊喜,他一把揽过小丫头,随后火热的双唇碰触在一起。

鼓声带着它特有的频率还在响着,两个年轻人火辣辣相拥在一起,他们用湿热的吻传达着自己的爱意,这个世界是如此美好。跳跃的声音穿越丛林和群山越来越近,两个年轻人仍旧紧紧纠缠在一起

鼓声停了下来,一阵夜枭一样的声音传出。

这种声音极其尖锐刺耳,比鼓声更具有穿透力,陈墨不得不放开了怀中的小汐。

打开自己腰间的佩囊,一只铜哨子样的东西出现在陈墨手中。

这是夜哨专用的一种联络物品,不同的声音代表不同的意思,陈墨很熟悉的把哨子放在嘴边。

陈墨回应的哨音悠长而急促,这个声音穿过了山间,穿过了丛林。

同样的回应声不久传来,断断续续,此起彼伏的哨声就像跳跃的精灵,是那样悦耳。

陈墨和小汐的位置很高,正好可以看到山下的情景,就在这种期盼中,一支队伍远远出现森林边。

“是我们的人!我们的人!”小丫头兴奋了:“哎呦!”

就在这时候,小丫头传来一声惊呼。

回过头,却看到小汐坐在地上,双手还抓着自己的右脚。

“怎么啦?怎么啦?”陈墨赶紧蹲下身。

“脚崴了好痛!”

小丫头有些兴奋过度,眼巴巴看到自己人,却不小心踩在一个岩缝中,摔倒在地,也让自己的脚受了伤。

“我看看,我看看!”陈墨扶着小汐坐好,小丫头疼的眼泪都要出来了,看来真的很痛。

也不等小丫头同意了,陈墨直接脱掉了小汐脚上漂亮的锦靴。小心翼翼的脱掉罗袜,芊芊玉足露了出来。足以纤细,曲线为美,小汐正是拥有白璧无瑕小脚,除了皮肤白皙,光滑细腻,脚趾更是玲珑可爱,让陈墨爱不释手。

小丫头感觉到了陈墨的失态:“脚很痛。”

好吧,陈墨承认自己有些但是,这是属于自己的美足,欣赏一下天经地义。何况,他已经看出小丫头并无大碍,好像也是在炫耀自己美丽的小脚。美足只是稍稍有些肿,仅仅是稍稍而已,根本不会又大的问题。

慢慢的揉捏着难得一见的美足,手感让陈墨很幸福,美丽的事物总会让人这样感觉愉悦。

“没什么大事,一会就不痛了,过几日就好。”

这就是陈墨的诊断,而且绝对权威,因为他就是大唐最好的外科医生。

小丫头当然信任陈墨,因为脚真的已经不怎么痛了:“大郎快联系山下的人,我们好回去。”

微笑着帮小丫头穿好靴子,其间又是一种幸福。处理完小丫头的伤势,居高临下,陈墨来到一个树木稀疏的地方站定,一声更加刺耳的声音传了出去。

正在前进的队伍这时也发xiàn

了陈墨,一阵欢呼声也在这一刻响起。

首先可以看清的是丁五,这让陈墨禁不住一阵揪心。

背起小汐,小心谨慎的慢慢下了山坡迎上,距离还有很远陈墨就喊了一句:“王将军呢?”

“王将军受伤了,没太大问题!”丁五也远远的喊了一声,这一声大喊让陈墨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不久之后,双方会合在一起。

陈墨立kè

就问了起来:“淑妃没事吧?穆同的手下都清理吗?抓住穆同了吗?弟兄们伤亡如何?”

丁五满脸笑意:“淑妃没事,就是担心大郎和四娘。穆同跑了,不过他的手下除了周弘带的人反正,其他人也溃散了,杀了不少。我们的人除了最初受到袭击时那些伤亡,其他伤亡不算大。”

丁五所谓的杀了不少陈墨知dào

是什么意思,这些凶悍的军士恐怕不会留几个活口。而穆同的逃跑也在预料之中,既然这样做,穆同应该有所准bèi

,亡命天涯已经是他无法更改的宿命。

“展青呢?怎么没见他?”陈墨继xù

问道。

“展护卫也受了伤,伤的不轻,腿上被刺了一枪,还中了箭,所以没来。”

怪不得展青没跟上,估计在掩护自己的时候就受了伤,也不能怪他。

这次陈墨做的远远不够漂亮,还被穆同算计了一把,可以说很狼狈。但最终的结果基本满yì

,穆同很难改变他最终的命运,除非他藏身在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永远不露面。紧接着,陈墨和丁五说起了自己被追杀的事情,丁五其实早已看到那具尸体,只是没时间问起,现在陈墨主动提起,他立即派人开始对四周开始了搜索。

没有找到两名逃跑的溃兵,干脆不找了,让他们自生自灭。小丫头受伤,陈墨有办法,在士兵的帮zhù

下,陈墨很快制作了一个肩舆。肩舆其实就是滑竿的前身,和轿子也有相同的意义。起初只是作为山行的工具,后来走平路也以它为代步工具。肩舆是用人力抬扛的代步工具,很盛行,也简单,二个长竿,中设软椅以坐人。其初舆上无覆盖,后来加覆盖遮蔽物,成为轿舆。

众人用最快的速度回到三里河镇,已经是日落时分。

孟淑妃、孟盈,将士们已经担心了很久,陈墨和小汐的回归让所有人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孟淑妃是一个寡言的人,但陈墨知dào

她极具责任心,也不等吃晚饭,不顾劳累的陈墨首先看了看受伤的王成和展青后,立kè

和小汐跑到孟淑妃的屋内。孟淑妃正在和孟盈说着什么话,陈墨两人的出现让孟盈一阵惊喜,她立kè

站了起来。

“大郎,阿姊,你们回来了!”

陈墨牵着小汐的手,小丫头有些一瘸一拐的,孟淑妃也赶紧起身:“小汐怎么样,不是说没什么大碍吗?”

“就是崴了一下脚,没事!”

就在小汐回答的同时,孟盈跑上来拉住小汐的另一支手:“阿姊赶紧坐下,真的没事吗?”

说这话,孟盈忽闪闪的大眼睛撇向陈墨。

这眼神有责备,还有说不出的一种意味,陈墨赶紧低头:“就是有些肿,过两日就好!”

孟淑妃看了一眼孟盈,随后带着欣慰道:“没什么大事就好,都坐。”

陈墨和孟盈搀着小汐落座,孟淑妃立kè

进入正题:“商州刺史穆同跑了,大郎看我们是不是去一趟商州城?”

意思已经表露出来,孟淑妃对穆同深恶痛绝,杀不了穆同,这次也要把商州彻底整治一番。

“淑妃,现在去商州的时机很好,宋崇义可以一用。”陈墨很赞同孟淑妃的看法,现在是扶持宋崇义的最佳时机,有孟淑妃在,商州的权力更迭会更容易,因此陈墨立kè

同意了。

“京师来了消息,观军容使杨复恭和内枢密使刘季述已经到了京师,据说内官原来都是在河中。此次商州之行必须尽快,我们要早日回到京师,大郎以为如何?”

“淑妃明鉴。”陈墨其实已经知dào

了这个消息,而且,杨复恭和内枢密使刘季述已试图掌握京师权柄。不过,经验老道的鲍全友可不是那么买他们的帐,正在和那些内官周旋。

“大郎对京师怎么看?”孟淑妃显然是对京师的状况不放心。

陈墨微笑以对:“没有淑妃和大将军的命令,鲍老将军不会按照那些内官的指令行事,最多就是敷衍一下而已。想抓军权要看是谁,淑妃可以指挥军队,下官也可以指挥军队,但那些内官不行。大将军的手下已经不属于神策军,陛下并没有给那些内官指挥天成军的权利,所以淑妃尽可放心。”

陈墨前期工作的效果显露出来,按照朝廷体制,观军容使的名号前面要加上多少军多少卫,以利于指挥和调度。而这个新成立的天成军显然是一个特殊的存zài

,它成立时已经是杨复恭担任观军容使之后,所以天成军不归观军容使杨复恭直辖。这绝对是一个漏洞,而且是陈墨一手促成,关键是,天成军不听从观军容使杨复恭的调度谁也无话可说。

这是孟淑妃最希望的结果:“那本宫就放心了。”

意见其实很统一,因为自身原因,孟淑妃对这些大宦官充满敌视。陈墨对孟淑妃政治上的开窍非常满yì

,这位在政治上深受其害的女人很坚强,同时她政治觉悟的飞跃简直让陈墨惊叹。看来这就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典型例子,一个这样的盟友对陈墨来说绝对是好事。

政治的角逐就是权利的角逐,孟淑妃不希望自己成为内官的傀儡,陈墨更不希望,所以商州要赶紧去,然后回到京师稳固自己的权利。

商州基本上就是一个山城,这座山城并不是特别富裕,但有一条通往东南贡赋的“贡道”存zài

,也不是特别贫穷。

商州境内通航河流唯丹江,长安的粮食供应,途中需yào

转运,除依靠运河外,汉水至商山一线亦为重yào

通道,所以唐代称此路为“贡道”,是唐京城与东南各地的一条交通运输动脉。

巩固商州对于国家来说很重yào

,这也是陈墨力推宋崇义的本意,国家需yào

这条动脉的畅通。

兵力的威压其实已经无关紧要,穆同带着他的家人和一些嫡系逃了,手下人作乌兽散,作为商州土著和最大豪强的宋崇义收拾起来很容易。孟淑妃出面只是一个朝廷大义的名分,给穆同按上谋逆的罪名,宋崇义暂时统领商州名言正顺

一股寒流降临,就在瑟瑟风中,孟淑妃的车驾出现在了京师的明德门外。

鲍全友不是一个煽情的人,但杨复恭和内枢密使刘季述的出现让他不得不煽情起来。京师内的百姓,城外的百姓全部被发动,孟淑妃需yào

这种人气,鲍全友也需yào



车驾出现,数万人山呼海啸。

什么叫人气?这就是人气。距离城门几里,孟淑妃已经开始步行。

百姓根本不给杨复恭和刘季述迎驾的机会,当然这是一种安排,就是做给天下人和那些宦官来看。

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孟淑妃很亲民,这位淑妃给百姓带来了太多的感动和实惠,她是百姓心中无可替代的存zài

。当孟淑妃来到百姓面前,护卫已经无法控zhì

场面,热情与汹涌的泪水淹没了一切

当汹涌的人潮簇拥着百姓心目中最完美的国母来到明德门前,观军容使杨复恭和内枢密使刘季述惊讶的发xiàn

,孟淑妃怀中还抱着一个正在流鼻涕的小屁孩,这个小屁孩明显是一个贫家子弟,他的衣服说明了这个问题。

这是很惊人的一幕,皇族能够做到这样的好像只在书上有记载。

此时,一个满头白发的老者出现孟淑妃眼前,老者步履蹒跚,在一名下人的搀扶下,他深深一礼:“郑从谠拜见淑妃!”

郑从谠归来了,这位一心为国的老侍中更加老迈了,但不变的依旧是那双睿智而又犀利的眼睛,郑从谠并没有因为身体的老去而失去他犀利的眼神。

第一回合完胜,这就是陈墨的安排。

观军容使杨复恭和内枢密使刘季述从来没有经lì

过这样的事情,按照最基本的常理,百姓对军队和皇族躲避都来不及。他们不明白百姓哪里来的如此热情和胆量,孟淑妃怎么做到的?

百姓的世界你不懂,尤其是作为宦官,他们无法理解什么叫做爱戴,出自内心的那种爱戴。

“万胜!”

更加激动人心的一刻到来,士兵们开始起到自己的作用,一句万胜的口号划破长空。

“万胜!”

“万胜!”

“万胜!”

作秀是一种手段,这种手段的压力无疑很有效,很有威慑力。杨复恭和刘季述很乖,根本不敢有什么指手画脚的举动,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恭恭敬敬把孟淑妃迎回长安城内。

前呼后拥的回到内城,陈墨立kè

让士兵把紫兰殿包围了起来。

大唐宦官执掌权柄已经是一种积习,陈墨无疑颠覆了这种习惯,杨复恭和刘季述很不习惯,但不习惯也要习惯,陈墨根本不给他们机会。除了殿内是由田焕和耿秀这些人伺候,其余人全部是士兵,整个太极宫和皇城实jì

上还是军管,这些士兵可不会给某些人面子,想进门,没有孟淑妃的谕旨等于废话,能够很客气就不错了。

不甘心的杨复恭和刘季述屡屡求见,可惜求见被拒,理由很简单;孟淑妃累了,需yào

休息。

杨复恭和刘季述手下有人,当然也是士兵,但是这几百人能干什么?

意气风发的杨复恭和刘季述的心冷到了极点,这是一次出乎意料的京师之行。本来以为,回到京师就会象其它时候一样顺利执掌权柄。没想到成了这个样子,孟淑妃和陈墨根本不给一点面子,不按常理出牌,嚣张与强硬的无以复加。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郁闷得要死,可没办法,只能暂时回去了。

“是陈墨,绝对是陈墨!”回到皇城的内侍监,刘季述的牢骚立kè

来了。

“当然是陈墨,不然谁指挥得动这些军队?鲍全友还不是要听陈墨的,就是可惜了淑妃,竟然如此信任陈墨,却不相信我们。”杨复恭也很郁闷,他这个权利之巅的观军容使竟然被一个小小的太医压制,实在是丢人丢到了家。

刘季述立kè

道:“要不让王太尉来帮忙,太尉正好有陛下的出兵令,来京师未尝不可。”

“王太尉接到的圣谕是夹击朱玫,现在京师收复,太尉会来京?左睿既然能够战胜朱玫就有一定的能力,太尉不会轻易选择冲突!”

杨复恭太了解王重荣了,王重荣就是一个无利不早起的人。左睿的兵锋正盛,王重荣来凑热闹的机会不大,除非左睿被谁击败。但谁能击败左睿?王行瑜恐怕不敢来触霉头,至于别的节度使,都在观望事态的发展,左睿实jì

上已经完全控zhì

了京师和左近,他现在根本就没有对手,也怨不得陈墨如此嚣张。

186 将来会好看

嚣张也没办法,左睿不属于观军容使杨复恭统辖,动手是不敢,这件事很棘手。

“要不观军给做左大将军下达一个命令,探探他的意思。”刘季述继xù

拿出自己的注意。

“还是不要试了,左睿不会听令,除非是陛下的圣谕。我们现在需yào

的是见到淑妃,然后晓以利害,只有掌握宫禁才能执掌权柄。”

“观军,内宫现在都是陈墨的人,有田焕在,我们怎么进入”

“淑妃总要人伺候,那些内官和宫女都是原来的老人,会有办法。何况已有消息,陛下在兴元已经开始反攻,兴州已经到手,估计凤州也快了,屡吃败仗的王行瑜恐怕要撤兵,朱玫死了,王行瑜早晚也要妥协。”

“无论王行瑜是不是反正,若是撤兵就要撤回邠州,观军的意思是”刘季述问道。

“不去邠州他能去哪里,左睿在五丈原,士气低落的王行瑜会和左睿硬碰硬?只要王行瑜撤回邠州,陛下就会回来,到时候京师还不是我们说了算然后我们就让左睿去拿下邠州,他不是垂涎邠州吗?送给他又如何?”

刘季述连声称赞:“观军厉害!王行瑜可不弱,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即支走了左睿,又能执掌京师,观军此计高明!”

“只是可惜了左睿这些精强的军士不能为我所用,否则,朝廷有如此助力岂不更美?”杨复恭很惋惜,他很垂涎左睿的军队,可惜,左睿明显不受控,那支强军不属于他。

“不是还有王太尉和陇西郡王吗?凭借观军和他们的关系,小小的左睿何足挂齿?”刘季述是杨家推出来的,对于杨家的掌舵人杨复恭百般恭维。

“左睿与其他军将没什么区别,野心比较大而已。现在有了陛下与淑妃这样的靠山,就让他嚣张一时吧。以后,以后我们会有机会整治他,稳定朝局以后再说。至于那个陈墨,我看左睿走了之后他还有什么依仗?还能翻了天不成?早晚要他好kàn

!”

杨复恭不在乎暂时的失意,他信心满满,他知dào

皇帝回来后最信任的还是内官。象左睿这样的军将不可能得到完全信任,因此杨复恭并不害pà

自己现在无法掌握权利,他只需yào

等待。

“那我们宫内的人现在要不要动用?”刘季述问道。

杨复恭想了想:“还是动一动的好,但没有什么大事观望就好,内宫到处是陈墨的人,需yào

慎之又慎,这些人将来可是有大用。”

“还是观军沉得住气,所谓小不忍则乱大谋!就让左睿和陈墨嚣张一时好了,我们等得起!”刘季述一切以杨复恭为马首是瞻,这种吹捧也不是纯粹的恭维,杨复恭毕竟曾经执掌权柄,有他自己的一套揽权方式和能力。

“听说左睿的战斗力很强,如果左睿和王行瑜在邠州一战,刘枢密认为谁的胜机更大?”现在没什么可争的,也争不过,杨复恭关心起了以后的情况,他要听听刘季述的看法。

“王行瑜如果回到邠州会占据地利人和,双方兵力基本持平,估计左睿碰壁的可能性会不小。不过,左睿会让王行瑜轻松回到邠州吗?”刘季述也是监军出身,最基本的军事能力还是有一些,他分析的头头是道。

“会的!”杨复恭很肯定:“左睿希望得到邠州,但也希望陛下能够早日回来。京师不容有失,因此京师会成为左睿的软肋,所以他不敢全力出击,王行瑜想回邠州并不难。”

“不是说王行瑜要反正了吗?如果王行瑜反正,左睿用什么名义去进攻邠州?”刘季述提出了心中一直存zài

的疑问。

“陛下不是已昭告天下吗?谁取了朱玫的人头就是邠宁节度使。陛下焉能失信天下,这就是名分问题,所以王行瑜反正也没有太大作用,邠宁节度使不会属于他,必须有一个明确的人选。左睿会放qì

邠州?王行瑜会放qì

邠州?何况就是左睿想放qì

,我也不会允许!”杨复恭冷冷的一笑:“左睿何足道也,我看他将来能如何?”

刘季述再次赞道:“观军高明!两虎之争!我等静观其变!”

杨复恭有些得yì

的继xù

道:“左睿自成一军,这就是他的短处,赢不了王行瑜我看他能怎么办?即使左睿勉强赢了王行瑜,他也会损失惨重,想稳固邠州也需yào

下大力qì

和时间,到时候我们已大权在握,京师和这天下还不是我们说了算,还怕他一个小小的左睿?”

“观军果然是算无遗策,这次是不屑与左睿和陈墨争一时之气,以后这京师就是我们说了算,陈墨一个小小的御医还能在京师翻了天?”

“也有可能陈墨不会留在京师,他可是华州掌书记,如果左睿进攻邠州,陈墨就有可能随军做掌书记。其实,那样也好,陈墨这个人心思敏锐,胆大妄为,还受到陛下信任,能够让他出京也不错,省的将来有麻烦。”

“观军,裴澈的事情真的是陈墨所为?”杨复恭的论调让刘季述想起了裴澈事件,如果裴澈真的是陈墨所杀,绝对可以说胆大妄为了。

“除了他能有谁?”杨复恭表示了肯定:“这个陈墨心狠手辣,所以放出去最好。另外据传闻,田令孜的下台陈墨这厮没少在身后做小动作,那个田焕不是投靠了他吗,所以还要时刻防着他。”

“好胆!”刘季述吸了口冷气:“这样的事情也敢做,敢在田令孜的背后搞鬼,敢背后刺杀掉当朝门下侍郞,够胆量!”

杨复恭轻轻点点头:“陈墨的确有胆量,他可是杜家的人,加上和左睿的关系才有如此胆量。只有把左睿赶出京师才能限制陈墨,因此这次我们不争一时之长短,将来陛下回京,压制住那些文官,我看他陈墨还能不能这样嚣张?”

作为曾经在权力巅峰的人,杨复恭绝不缺乏审时度势的能力,更不缺少要相关的手段。他的权柄来源于皇帝,也要用于皇帝,现在最重yào

的是等待皇帝回京。孟淑妃一个女人在他眼中并不重yào

,只要不得罪就好,免得将来和皇帝产生嫌隙,这也是为将来权利的掌控做准bèi



“只要陛下回京,一切还不是尽在观军掌握,陈墨算什么?”刘季述再次奉承。杨复恭眼中露出一丝阴冷:“所以我们要忍耐,将来才会有好kàn

。”

187 狼来了

今冬的第一场雪零零洒洒的落下,雪下的时间很长,不久就让整个长安陷入一片银白。

一直处于军管的长安城很平静,陈墨很平静,杨复恭和刘季述也很平静。就在这样的平静中,五丈原传来好消息,王行瑜已经放qì

了凤州,随后撤出战场。

就像陈墨预料的一样,王行瑜没有选择郿县,他带领手下借道凤翔直接过岐山要回邠州。

“意wài

”就这样发生了。

云宽手下游骑将军范沄正好在岐山县之东千山南麓的乾州境内巡视,由于北侧是连绵的千山山脉,这是通往邠州最便捷的必经之路,为了防止意wài

,范沄带有两千骑兵。

王行瑜的军队来的毫无征兆,而且是以骑兵开路。范沄没有任何不阻挡的理由,冲突就这样发生了。

王行瑜的骑兵很强,是范沄手下骑兵的几倍。胜负没有悬念,但范沄很聪明,他没有选择硬拼,在派人请求援兵的同时,骑兵的机动灵活之处被他利用的淋漓尽致。

敌进我退,敌退我追,尽管损失不断增加,但范沄就这样用近乎无赖,纠缠不休的战术成功拖住了王行瑜的大部队。

五丈原距离乾州只有百里的距离,左睿本来不想强力阻击王行瑜,但范沄的牵制成功让他突然明白,这是一个削弱王行瑜的最好时机,王行瑜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强。仅仅半天时间,左睿和韩建手下军队铺天盖地般扑到了乾州。

此时,王行瑜的大部队刚刚进入永寿县不久,近十万大军的混战毫无悬念的立kè

开始

王行瑜很能战,左睿的手下不知dào

什么叫做退却,韩建为了不和左睿这个同盟产生嫌隙,他选择了拼死一搏。

尸横遍野,血肉横飞就是冷兵器时代战争的最好描述。

士气、勇敢与坚韧决定了成败,王行瑜败得毫无悬念。在经过不到一个时辰的抵抗之后,王行瑜的大部队崩溃了。

局面乱的无法收拾,王行瑜无奈的带领一万骑兵逃回了邠州。手下士兵损失惨重的王行瑜让欲哭无泪,辎重全部丢了不说,赖以作战的步兵几乎被一网打尽。

这是一个大好消息,让陈墨的心情也大好,他决定很简单,大吃一顿以示庆贺。

陈墨一直相信物质生活是精神生活的最好补充,可以吃上麻油鸡就是陈墨物质生活的最好体现,而最好的精神食粮无疑就是一群整天叽叽喳喳围在身边的小丫头。

指挥田秋茂老两口买回所有材料,陈墨招呼一群小丫头帮忙,随后派人进宫。

孟盈一直就是这个大家庭的一份子,为了营造气氛,让人把孟盈也从宫内接过来是必须的。

本来陈墨想着做一次酸菜鱼再显一次摆,可惜,长安城内没有发xiàn

酸菜。不过陈墨有办法,因为长安城内有大豆,大豆很好,有豆腐和大豆,做不了酸菜鱼,他可以做豆花鱼。

孟盈最喜欢的还是这个家庭氛围,陈墨的家比宫中的冷寂强了百倍。自回到京师,孟盈一直很珍惜在这里的每一天和每一刻,因为她知dào

这个家最终将不属于她,这里不是她的归宿,将来只能成为一个最美好的回忆。

“我来,大郎负责指挥好了。”鱼被单大娘杀好了,作料齐备,孟盈抢先一步。

“我记得阿盈不擅长下厨,今天这是怎么了?”陈墨围着一个围裙,头上还带着一顶很大的帽子,一副厨师模样。

“下厨早晚要学的,能够在大郎身边这么长时间,能够拥有这样一个家,是我的荣幸。”

小丫头成熟起来,有些道理就这么简单,孟盈已经知dào

珍惜现在的每时每刻和身边的这些人,这让陈墨很欣慰:“这个家永远是阿盈的家,无论怎么变迁,阿盈都是这个家庭的一份子,永远都是。”

话不用说的太明,那样会很悲伤,陈墨不再继xù

这个话题,指挥着孟盈开始给豆花鱼配料。

其他几个小丫头也围在这里,由于身份的原因,她们可没孟盈那样的心理,几人对新菜的出现兴致勃勃。

尤其是冰儿,她发xiàn

了陈墨和小汐的秘密,两人总是找机会偷偷摸摸在一起。小丫头知dào

两人在一起干什么,但她也没办法,小汐是正经的未来主母。这种状况让冰儿醋意大发,那种时时露出幽怨的眼神让陈墨始终不敢和她对视,也成了陈墨的心病。李三斤等人都是大肚汉,麻油鸡和豆花鱼要做上很多,当厨房的香味传出,李三斤第一个跑了过来:“开饭了,这味道很久没有闻到!咦这是什么菜?”

不但是李三斤,就是其他人也没见过豆花鱼。这是一道别具一格的大菜,不但看着赏心悦目,味道绝对没的说。

“不准偷吃,好好去外面等着!”看李三斤想要动手,田喜手中的木铲子直接敲在了李三斤头上。

天不怕地不怕的李三斤有两怕,第一怕陈墨,第二就是这个未过门的妻子。李三斤在自己的女人面前英雄气短,这属于公认:“我就是看看,看看还不行吗?”

“一会再看,出去!”

田喜一双杏眼圆睁,吓的李三斤扭头就跑。

这一幕很搞笑,属于常规项目,是一群小丫头和陈墨经常看到的,也不知李三斤这么雄伟的一个大个子为什么这么怕田喜。

美食总是让人感觉愉快,这一餐所有人都很满yì

。尤其是一群大肚汉异常满yì

,今天陈墨破例让他们小酌了几杯,也算是回京之后第一次开荤。“不够喝啊!”李三斤第一个开始抱怨,他酒量大,这点酒对他来说远远不够解馋。

“不够喝就不够喝,别嚷嚷,这段时间都给我警醒着点,家里还要靠你们。”陈墨可不会客气,已经不是一次出事了,他再也不敢大意。

李三斤不敢说了,这个任务很重yào

,重yào

的谁也无法承担。

这时陈远接过了话:“京师现在可是我们的天下,到处是我们的人,大郎怕谁?”

陈远经lì

的事情还是太少,想的太简单了,陈墨沉声道:“别以为杨复恭和刘季述很老实,他们何尝不是在等机会。另外,我们收拢的军队太多,京师有近一半的军队是新近加入的人,一旦有意wài

情况发生谁知dào

他们会不会起异心,所以还是谨慎写为妙,不能大意。”

“杨复恭和刘季述就那么几个人,他们敢随便乱动?何况,有我们的人也安插在”那些宦官算什么?陈远根本没把他们看在眼里。

还是太年轻,想的过于简单,口无遮拦,陈墨打断了他:“京师稳固没什么,可一旦有什么对我们不利的事情,这些宦官就不会再安生下去了!何况陛下早晚要回来,还不是要信任这些宦官,现在的京师暂时是我们掌握,以后呢?绝不是我们”

陈墨说的是实情,宦官掌握权力是唐代中后期的一大特色,已经形成一种习惯。究其原因,最重yào

的是宦官不会篡位。宦官权利达到极致有可能废立皇帝,可以改朝换代,但不会让李家天下改姓,就是一个这么简单的道理让宦官一直处在权利的顶峰,也造成了皇族对宦官一直保持信任。

“那陛下回来后,岂不是”

陈远郁闷了,宦官掌权是惯性,也是潮流。绝大部分人都不喜欢宦官,可这就是事实,最终的结局很难改变,谁也知dào

这不是现在的陈墨可以改变的。

“不要管这样的事情了,做好你们的保卫工作就好。”

陈墨不能继xù

这个话题了,以后这些年轻人不可能有参与政治的机会,知dào

的太多没好处。宦官掌权的时代还要继xù

下去,这是无法改变的现状,陈墨需yào

时机,改变还任重道远。

这时,一名牙兵头目急匆匆跑进院子:“报书记,紧急军报。”

“呈上来!”这时候后有紧急军报绝不是什么小事情,陈墨拿过军报立kè

回了自己的屋子。

军报一来就是两份,义成军节度使安师儒治军无方,发生了内乱。十一月初,朱全忠遣部将朱珍等乘雪袭据滑州,一举俘获义成军节度使安师儒。朱全忠乃以牙将胡真知义成军。朱全忠在扩展影响力和地盘,他自此据有了宣武、义成两镇,时代仍旧顺着历史轨迹在前进。

最重yào

的一份军报还是来自永寿县,为了威慑和方便进攻邠州的王行瑜,获得大胜的左睿和韩建现在就率军驻留在永寿县境之前候机而动。让人惊心的是,据邠州来的消息,保大军节度使东方逵兵出子午岭进入华池。

横山山系的子午岭是保大军和静难军的分界,静难军和保大军素来就有冲突,东方逵的保大军比静难军弱上很多,所以他一直和王重荣、李克用交好。现在朱玫死了,王行瑜被左睿狠狠地揍了一顿,摘果子的人就这样出现了。

鄜州节度使东方逵自己哪里敢进攻静难节度使的地盘,他完全就是李克用和王重荣的傀儡,这次出兵绝对是李克用和王重荣在背后指使。

静难节度使的地盘系黄河中下游黄土高原沟壑区,习称“陇东”,素有“陇东粮仓”之称。李克用对这片地盘垂涎已久,这个时机可谓抓的极是时候,搞不好两人已经准bèi

出兵。

“来人!”

狼来了,情况不妙,这些狼撕咬的力度不可小觑。陈墨没有了其它选择,再犹豫就只剩下喝汤了,尽管知dào

碰上李克用和王重荣左睿有可能会败的很惨。但邠州绝对不能让出去,地盘如果这样被占,想要让这两个贪婪的节度使退回去绝无可能。尤其是李克用,他的强dà

还在继xù

,机会稍纵即逝,哪怕是一战陈墨也在所不惜了。

188 底牌

陈墨回到京师后和侍中郑从谠见面次数不少,可除了陈墨给他看病用药,两人交流的并不多。

郑从谠真的有些老了,一身是病不说,精神力减退的非常厉害,不是非常重yào

的事情陈墨一般都不会去打扰他。

陈墨现在需yào

一个名言正顺进入静难节度使辖区的谕令,因为王行瑜已经和朝廷达成和解,直接进攻静难节度使的地盘并不合法。皇帝不在,这道谕令孟淑妃可以起草。陈墨能够说服孟淑妃下达这条谕旨,但最关键的人还是侍中郑从谠。他是现在京师唯一的宰相,只有经过他亲手签署,这份谕旨才会有合法的名义,所以陈墨必须过郑从谠这一关,至于枢密院,陈墨懒得理他们。

由于身体原因,郑从谠很少在皇城处理政务,当然,现在的政务其实也没多少。郑从谠除了偶尔拜望一下孟淑妃,一般都在自己家里静养。

什么样的人就有什么样的姿态,郑从谠家的大门很气派,但里面很普通,和他的务实风格完全一致。房舍很多,可绝不奢华,也没有太多的下人来来往往,宰相府第显得空旷而冷清,这就是郑从谠的家。

“子涵可是难得过来,来坐,坐。”

郑从谠知dào

陈墨的担子很重,也很忙,他对陈墨这个崛起的新锐很看重,满脸都是欣慰的笑容。

“郑翁身体可好些了?小子今天有事找郑翁,也正好给郑翁再诊诊脉。”

陈墨是一个很直接的人,做事绝不拖泥带水,而且很稳重,郑从谠很欣赏他这些优点:“子涵这是有重yào

的事情来找老夫,我这身体只是老迈了,以后要看你们这些年轻人!”

“郑翁过誉了,小子今天来正是有一件大事要和郑翁商议。”看到郑从谠身体没什么大问题,陈墨直入正题。

“何事如此急迫?”郑从谠问道。

“保大军节度使东方逵兵出子午岭已经进入华池,我们必须有所行动了,还请郑翁给小子一个主意。”

“子涵这是要动手了?”

陈墨的意图瞒不过老辣的郑从谠,他身体老可脑子并不老,所谓让他给个主意不过是一种谦虚,看来陈墨这是要让左睿出兵了。无论在民政还是军事方面,郑从谠都很有一套,保大军节度使东方逵出兵静难军节度使的地盘,一定是以李克用和王重荣为依靠。朱玫兵败身死,王行瑜被左睿和韩建大败,李克用和王重荣这明显是要来摘桃子。陈墨明显是在求援,因为左睿出兵需yào

朝廷的手令。

“李克用和王重荣已经很强,再取了邠州将更加不可制,郑翁以为?”

“淑妃那里想来难不住子涵,国事如此,别的帮不上,老夫只能帮这一点了。但子涵也要小心行事,此次作战胜败难料,还要防着权宦祸国,我这把老骨头不怕什么,就怕将来对子涵不利啊!”

已经就要入土的人,郑从谠不怕什么。可陈墨不一样,他太年轻,以后的路还很长。无论此次作战胜败,这种事毕竟不是皇帝的圣谕,因此存zài

很大风险,难免在将来被攻讦,擅自出兵的罪名可不轻,所以郑从谠很担心。

这个忙不是在帮陈墨,而是在帮国家。一个一心为国的人就是这样,郑从谠丝毫没有为自己以后做什么打算,身后之事他并不看重。

陈墨起身:“郑翁敢以身当之,一介布衣出身的小子怕什么?请受小子一拜!”

郑从谠没有谦虚,他接受了陈墨的礼敬。

“王重荣此人性悍酷,多杀戮,属胸无大志之辈。李克用才是国之大患,李克用现在正谋取扩展,大将军出兵静难军势在必行,若不扼制李克用恐对朝廷更加不利。子涵应该知dào

李克用现在兵力并不集中,出兵的时机还算是不错。”

这是在教诲和提醒陈墨,作为李克用父子两代人的对手,郑从谠知dào

事情的轻重,东方逵、王重荣实jì

上是李克用的帮凶,他自己本身并不强,也缺乏足够的政治发展的机会,而志在强dà

自己的李克用才是最需yào

提防的对手。

“郑翁以为应该速战速决?”陈墨的眼中透出精光。

“兵贵神速,静难军节度使空虚,面对夹攻,王行瑜必败,因此大将军要和东方逵一战。这次的胜败,就看王重荣出不出兵,还要看李克用的动向,难啊!”

“郑翁的意思是李克用不会出兵。”

郑从谠娓娓道来:“河东还与静难军隔着河中与保大军,李克用想要完全控zhì

静难军的地盘就要掌握定难节度使。李克用现在正谋求河东东侧的地盘,他腾不出太多兵力。定难军的李思恭(拓跋思恭)李相公可不是善与之辈,虽然实力不如李克用,但党项人素来团结,加上定难节度使是党项人的象征,有族人的支持,李相公并不惧李克用。”

“原来是这样。”陈墨明白,李思恭表面上和李克用交好,但实jì

上是对李克用形成了牵制。

“岂止是这样,子涵可知dào

灵武的韩相公?”

“郑翁说的可是灵州节度使,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韩遵韩相公。”

“若是李克用出兵静难军,就是李思恭李相公不出兵,韩相公也会出兵。”

陈墨稍稍有些愣神,李克用竟然不受待见到这种程度,这是他想不到的事情。

“中和三年,四路军收复长安,其中就有朔方军韩遵,他当时还不是节度使,只是一个忠武将军。”郑从谠微笑着,微笑的让陈墨有些纳闷:“韩遵曾是我的手下,也是我的学生。”

陈墨站了起来,郑从谠摊牌了,韩遵竟然是他最后的底牌。

唐末北方的几大藩镇中,朔方(灵武)节度使是除河东节度使李克用、汴州节度使朱全忠、后来的凤翔节度使李茂贞之外的京西北较为重yào

的藩镇势力,对唐末的政治格局曾经产生过重yào

的影响。而且,无一例外,上述四大藩镇,后来都演变成家族世袭的藩镇。

尽管灵武节度使从实力上来说不如以上三镇,但由于灵州所处于西域、河西通向中原的交通要道上,加以朔方节度使管内蕃汉各民族狡杂,又是唐王朝的西北边境重yào

的屏障,有一定的军事实力,因此,灵州也是晚唐地缘政治角力中一股不容各势力忽视的力量。史官这样评价朔方节度使;“朔方军统摄辽阔……故有外御、内卫之双重作用。朔方一军遂为唐代中叶大局之擎柱,统督所及,东拒黄河(今陕西山西界),西抵贺兰,西南兼河曲至六盘,南有渭水盆地之北缘,北有河套至碛口,关内之地除京兆府及同、华、岐、陇四州,皆统属之。灵武既为西北华夷交通之枢纽,得为京师之屏障,中叶后,尤为西北交通军事之第一重地”

189 嫌隙

静难军节度使境内陷入未知的变数,而周边更是充满各种眼神,贪婪有之,观望有之,直接参与者更是不乏其人。对于陈墨来说,韩遵可信吗?郑从谠不担心左睿成为另一个李克用或者朱全忠吗?

陈墨现在只能理解为,郑从谠老了,没有了太多时间。不可节制的藩镇越强对国家越不利,郑从谠做的事情其实和陈墨一样,他需yào

这个国家维持下去,哪怕再有一个强藩出现也比现在的状况要好,起码可以保持暂时的平衡,不至于让这个曾经辉煌灿烂的国家分崩瓦解。一生的历练和起伏让郑从谠对一切看的很清楚,也很透彻。国家很危难,他无疑在赌博,赌这种努力对这个国家的命运可以有所改变。生活就是这样,必须有一个选择,这是一个值得尊重的老人,他的一生都奉献给了这个国家,陈墨现在明白了他。

光启二年十一月十七,左睿和韩建联军兵进永寿县。

永寿县至静难节度使治所邠州只有百里的距离,而回到邠州的王行瑜还没缓过气,最北端的华池就传来警讯,保大军节度使东方逵已经犯境。左睿和韩建的威胁力十足,北端再传来警讯,随着左睿和韩建也开始进军,王行瑜陷入了绝望。

雪开始融化,阴冷的风刮过京师,让人感觉到寒冬真的来了。

前线的消息不断传来,不过都是好消息,王行瑜没有抵抗,而是直接撤出邠州向北撤到了地形更为复杂的庆阳。

紫兰殿。

韩全海恭恭敬敬站在孟淑妃面前:“淑妃,据朱玫的手下降将传来消息,太尉让他们和邠州的一些将领联络,要共同对付王行瑜和保大军节度使东方逵。线报还说,若是有机会就招降王行瑜和他那些手下。同时,也有人去与定难军节度使李相公,灵武节度使韩相公在联络。”

太尉说的就是左睿,孟淑妃想不到左睿有这样的能力。保大军节度使东方逵不是左睿和韩建的对手,这一点不用质疑。但谁也清楚,东方逵背后站的是谁,大动干戈,胜负很难料。

现在,左睿竟然能够和定难军与朔方军有联系,让孟淑妃不得不重新估量左睿的力量。

就在孟淑妃陷入思虑的时候,韩全海再次低声道:“淑妃,据可靠的人说,联络定难军节度使李相公,灵武节度使韩相公的人是陈书记所派。”

陈书记自然就是陈墨了,孟淑妃不明白陈墨哪里来的如此力量。左睿属于时代将门,和藩镇、军将之间有联系不算奇怪,可陈墨一个御医怎么会和这些藩镇有联系?

“消息可靠吗?”

孟淑妃心中七上八下,拿下静难军符合朝廷利益。无论是出于自保扼制李克用还是结成联盟,左睿和陈墨的力量好像有些过强了。能够有定难军和朔方军帮忙,哪怕是李克用和王重荣联合出兵,谁胜谁负将是一个未知,这实在是一种意想不到的情况。

本来孟淑妃就在担心李克用和王重荣联合出兵,那样左睿和韩建很难抵挡,可现在实在有些出乎意料。孟淑妃从来不怀疑陈墨的忠诚,可左睿不一样,尽管左睿给自己提供了庇护并恭敬有加,表现的忠心耿耿,但孟淑妃对左睿真的不太放心。去掉一个强藩,另一个更强dà

的藩镇好像又要产生,这让她心里感觉很不舒服。

“回禀淑妃,消息都是来自于可靠的人,陈书记好像也没有要瞒的意思,因此这个消息很容易就得到了。”韩全海低眉顺眼,回答的很详细。

“本宫知dào

了,下去吧!”

孟淑妃是一个很低调的人,但不代表一点事情不管,她也有自己的消息渠道。这个韩全海无疑比田焕好用,因为田焕是陈墨的人,他和左睿走的非常近,有些事情要总要顾忌田焕。而内常侍韩全海则完全不同,他的派系痕迹没有田焕那么明显,所以孟淑妃对韩全海还是比较信任。

韩全海应了一声出门,孟淑妃再次陷入沉思。

陈墨给她带来很多惊喜,能力无可置疑,若真的和定难军与朔方军联合,这次拿下静难军并不难。因为韩遵和李思恭会牵制住李克用、王重荣,至于王行瑜,好像已经穷途末路。而东方逵的保大军,孟淑妃对左睿的天成军太了解了,几个东方逵也不会是左睿的对手,何况还有韩建在帮忙。

这是一个野心膨胀充满背叛的时代,孟淑妃无法判断左睿的野心有多大,现在忠心不代表以后会永远忠心,左睿的崛起无疑成为了一个不可控的存zài

,让她不得不有些担心。

“淑妃,陈书记来了。”

就在孟淑妃浮想联翩的时候,田焕轻手轻脚的来到门前。

“有请。”

陈墨来的很快,而且面带喜色。

“恭喜淑妃,凤州来了消息,陛下已在兴元启程准bèi

移驾凤州,随后就会经凤翔回京。”

这个消息太及时了,孟淑妃由忧虑转变惊喜,她激动的站起身:“大郎说的可是真的!”

“如此大事,微臣哪敢妄言,现在京师与凤州和凤翔道路无阻,军驿通畅,陛下有众多将士和朝臣护送,也应该回京了。”

孟淑妃微笑着点头:“神佛保佑,我大唐社稷无忧,陛下能够回京还要多亏了太尉和众位将士,这其中大郎更是功不可没啊!”

陈墨谦虚的抱拳恭贺:“这本是微臣应该做的事情,还不是各位将军和臣公上下一心才有了今天的局面,陛下回京之日就是普天同庆之时!”

“的确是可喜可贺,陛下回来,想来这京师和天下将是另一番模样吧!”

孟淑妃想的过于简单了,陈墨没敢插言,他实在不看好光启皇帝的统治能力。这位皇帝玩还可以,若是让他对天下大局进行彻底的改变和掌控根本不可能。一个人的教育和成长过程造就了他的思想和意识,光启皇帝是宦官在宫闱中培养的皇帝,他的思想已经形成固定模式,根本靠不住。想要这个风雨飘摇的国家稳固和发展,一个大变势在必行。

可这些陈墨不能说,说了孟淑妃也不会相信,而孟淑妃本身也不具备执政的能力,说了还不如不说。

“淑妃吃药了!”

这时候,耿秀来到门前,她身后跟着手端银盘的孟盈。

孟盈端着银盘和药碗跟在耿秀身后,她低着头看着耿秀的脚跟,明显是情绪不佳,让陈墨有些费解。

尽管孟淑妃现在情绪不错,但陈墨还是感觉到,自己刚刚进来时孟淑妃的情绪好像有些不对的地方,所以他立kè

就问:“淑妃是不是身体不适,微臣官给淑妃看看。”

“就是老毛病不见好转,没什么,大郎不用担心。”

“那就好,下官就放心了。”孟淑妃吃药已经是习惯,她的忧虑症和神经衰弱等并没有彻底改观,陈墨对这一点最了解。

抬头,陈墨突然发xiàn

一直低着头的孟盈轻轻抬头瞥了自己一眼。

这是幽怨的一眼,那种透出的情感让陈墨心中一阵惊心。

小丫头长大了,由于坎坷的经lì

,她的成熟有些过早,但这种过早无疑给她自身带来了烦恼,也让陈墨感觉到了无奈。

陈墨在孟淑妃身边一般都是正事,没事情从来不会久坐。耿秀向陈墨表示了问候,随后伺候孟淑妃服药过,立kè

和一直低着头的孟盈退了出去。

孟淑妃是过来人,眼睛雪亮,她知dào

怎么回事。可她不能满足孟盈,陈墨是独一无二的存zài

,他不能属于孟盈,这种隐藏的感情只能是一个永远的遗憾。

陈墨明白,孟淑妃也明白,这种事情终究是没有结果,不如不提,陈墨果duàn

开始汇报前线的各种情况:“这段时间都是好消息,可喜可贺!陛下就要回京;大将军的军队已经进入邠州;定难军节度使李相公,灵武节度使韩相公也同意协助朝廷控zhì

静难军的地盘;王行瑜已经必败,只要河中的王太尉与河东的陇西郡王不参与,东方逵不足为虑,朝廷大军胜利可期。大将军已经来信,他说争取在陛下回来之前控zhì

住整个静难军的地盘,这也算是淑妃呈给陛下的礼物。”

其实礼物已经够丰厚了,收复京师不说,还战胜朱玫取了他的首级。也让本来就举步维艰的王行瑜感到巨大压力而撤兵,随后左睿和韩建成功击溃了王行瑜的军队;取静难军的地盘只能说是一个意wài

之喜,当然,这是政治上的一个巨大惊喜,因为取了静难军等于扼制了李克用的军事扩张,对国家更为有利。

孟淑妃没有想到,陈墨就这样直接说出了联络定难军节度使李思恭,灵武节度使韩遵的事情。好像没有孟淑妃想象的那样复杂,陈墨应该是利用了两个节度使对李克用的防范之心而结成了暂时的同盟,陈墨并没有隐藏什么。隐隐的一丝嫌隙就这样无声而去,孟淑妃对陈墨很满yì



“静难军想来已在大郎的掌握中,大郎忠心为国,可独当一面,等陛下回京后定能大用,将来前途不可限量,我大唐何其幸哉。”

这些冠冕堂皇的话很没意思,陈墨躬身:“淑妃过誉了!取静难军容易,可控zhì

起来很难。京师无忧,还有侍中和鲍老将军坐镇,微臣准bèi

去邠州给将士们鼓舞士气,还请淑妃下一道手谕。”

190 风云突变

陈墨哪里是去鼓舞士气,这明显是去策划怎样谋取整个邠州。

孟淑妃焉能不明白这一点,只是京师没有了陈墨让她很不安。侍中郑从谠能力没的说,可他太老迈了,精神不比从前,而忠武将军鲍全友虽然稳重,但他可没有陈墨这样的决断和胆识。孟淑妃最害pà

的是杨复恭和刘季述等宦官趁机夺权,没有了陈墨在身边,有了大事她依赖谁?

陈墨是真的想去邠州,他不担心左睿的作战能力,是害pà

左睿不会收拾地方,不会笼络那些邠州的军队。军事占领不是最终目的,陈墨需yào

让左睿在整个静难军节度使境内成为一个臣服的存zài

,没有陈墨,左睿身边真没这样的人。

“郑公精神力虽差,但老成持重,有什么事情淑妃尽可让郑公拿出意见。在京师的稳定方面淑妃请放心,军事方面鲍老将军不会让别人插手。我们去商州的时候不是鲍老将军在控zhì

京师的局势吗?鲍老将军做的很好,不过激,但绝不退缩,这一点不是谁都可以做到的,所以有鲍老将军在,可以放心。老将军久经沙场,可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温和!”

“能不能让其他人去,大郎离开京师我心里不踏实。”陈墨说的这些孟淑妃都知dào

,可她还是认为陈墨更有信任度,没了他,孟淑妃实在没有主心骨。

手中哪有其他人能干这种事,陈墨只能继xù

解释:“邠州距离京师不足三百里,若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一两天就能赶回来,淑妃不需yào

担心。”

“可我还是希望大郎在京师,陛下就要回来了,大郎能不能等一等再去邠州?”

女人终究是女人,孟淑妃也不想一想,皇帝在兴元启程,那样庞大的队伍,哪怕是不怎么停留,回到京师也要在年后。等皇帝回来,陈墨还去静难军节度使的地盘干什么?仗打完了,不知dào

打成什么样,民政的事情估计不好收拾。左睿就是胜了也会被民间的抵抗和各种扯后腿搞得焦头烂额,左睿可不会治理地方,到时候绝对是一个大烂摊子,陈墨不去怎么行。

“兵贵神速,大将军要和王行瑜作战,还要和保大军节度使东方逵的手下人战斗。李克用和王重荣还不知dào

出不出兵,大将军不会治理地方,因为这些事延误了作战败了怎么办?京师不会有什么大事发生,大局更重yào

,所以微臣去邠州是最好的选择,还请淑妃体谅下官的难处。”

陈墨很坚决,孟淑妃心神不定,两人的意见出现了分歧。

这是孟淑妃第一次否决了陈墨的决定,让陈墨有些尴尬,但想一想,陈墨也能理解孟淑妃。京师虽然暂时稳固,但有那些宦官在一旁对权利进行窥视,加上陈墨离开后京师没有真zhèng

的主事者,孟淑妃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

“淑妃,京师没有想象中那么不安定,百姓对淑妃和朝廷是真心拥护。只要军管不撤销,那些人没有军队的力量就不可能有机会掌握权利,所以淑妃只要做到不见他们就没有任何问题,这是最关键的问题。”

“本宫知dào

这些,只是,大郎什么时候回来?”

陈墨的劝解还是有效的,孟淑妃之前其实已经动摇。她不否定陈墨的正确性,只是她很依赖陈墨,京师没有了陈墨让她感觉无所适从。

“这还要看作战的情况而定,总之微臣会尽快归来,淑妃尽管放心,京师若是有风吹草动微臣立kè

就回来。”

“那好吧大郎记得早点回来,多带些人,本宫等你的好消息。”

孟淑妃终究是同意了,这个决定意味着她对陈墨的支持,也意味着陈墨将在邠州境内施行他天成军掌书记的职责,

光启二年十一月二十六,凛冽的风中,陈墨出现在邠州城内。

左睿没在邠州,此时的他正在带领大部队兵进庆州。

驻留在邠州的将领是宣威将军陈崮,陈崮手下只有几千人。这点人让陈崮缩手缩脚,除了邠州城附近,周边区域他根本无法控zhì

,只有龟缩在邠州城内,唯一能做的就是能够保证后勤和道路的畅通。

邠州城是一座不大的古城,城墙不算高大,根本不可守,也怪不得王行瑜不守邠州城而逃往了庆州。

陈崮可知dào

这个军中除了左睿陈墨是最有分量的人,左睿不在,陈墨就是当然的主事者。在陈崮的建议下,陈墨毫不客气的占据了朱玫曾经的府邸。

就像陈墨预料的一样,左睿行军打仗很在行,沿途的兵驿和预设补给营盘有板有眼,可谓事无巨细。但左睿治理地方的能力一塌糊涂,他根本就不管这些占领地乱成什么样,根本没有安抚地方的策略,只管自己不断进军。

武将终究是武将,有些事情做起来就是粗陋,陈墨就是一个劳累的命,他只有在左睿身后给他擦屁股了。

好在陈墨身边带着一个关键人物,他把被左睿刚刚授为忠武将军的袁兴谋带了过来。

袁兴谋是本地土著,他的手下士兵几乎全部是本地人,这一点很有利。袁兴谋和他的手下曾长期在驻守邠州,对当地的情况可谓很了解,这正是陈墨需yào

的。由于王行瑜走得匆忙,躲在乡间的袁兴谋的家人躲过了一劫,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了解了情况,陈墨立kè

开始行动起来,他立即招来了袁兴谋。也不客气,双方落座,陈墨立kè

直入正题:“袁将军认为我们该如何做才能让地方士绅和百姓认可?”

“首先是不可纵兵掳掠,然后联络各地士绅给出承诺就可安定地方。”

这是自己的老家,袁兴谋不敢马虎。投降左睿没什么,但要是出现大肆屠杀和掳掠事件,想都不用想他也会在自己的家乡遗臭万年,所以,这个建议对他来说是没有选择的。

“这一点不用担心,我们的军纪袁将军知dào

,不知老将军可愿亲自出马?”陈墨知dào

袁兴谋的想法,这种常规做法是稳定地方的基础,当然,这也是陈墨最希望看到的一点,所以他不介yì

继xù

加码:“如果顺利,我就同意减赋,老将军以为如何。”

“书记仁慈,若是如此,邠州父老和在下感激不尽!”这是最好的结果,袁兴谋的目的达到了,陈墨的目的也达到了。

袁兴谋是最合适的人选,这是愿意亲自出马了,陈墨立kè

恭维起了袁兴谋:“施善政者方得民心,大将军虽是一介武夫,但也知dào

善待百姓,这件事就这么定了。老将军老成持重,一切就交给将军了。”

“书记,有很多地方官还是不错的,书记可以继xù

任用他们,这样更利于地方的安稳。”

这种信任无疑是最好的催化剂,袁兴谋已经彻底服了。通过作战和接触,他了解了陈墨和左睿,能够把朱玫干掉果然不是一般人可比,现在袁兴谋不介yì

给左睿卖命了。

“只要不是贪官污吏,尽可一用。我和老将军共同审核一下这些官员,随后报到淑妃和侍中那里暂时任用,这样如何?”

“书记是宽厚之人,在下感激不尽。”陈墨做事的确很稳重,这种稳重显然超越了他的年龄,袁兴谋不得不佩服。

“老将军何出此言?还不是为了国家和天下百姓,能让百姓过上安稳的日子是老将军的夙愿,也是我的夙愿。我大唐现在烽烟四起,我们能够做的也就是这些,还远远不够啊!”

“书记是为天下着想,在下也只能做这些微末之事,实在是惭愧!”

袁兴谋也有他的无奈,他太了解王行瑜了,王行瑜是一个极其残暴的人。他和善于统御地方的朱玫完全不同,王行瑜不知什么叫仁慈,除了知dào

蛮横的使用暴力,这种人根本就不会给百姓带来好的生活,由他来控zhì

邠州将是一个悲剧。至于保大军节度使东方逵,那完全是李克用的傀儡,而李克用和王行瑜完全就是同类人。因此袁兴谋的选择很坚决,他不坚决能怎么样?自己的手下怎么办?那些家人怎么办?袁兴谋需yào

给自己的家人一个安定的生活,也需yào

给手下和他们的家人一个安定的生活,这种配合其实是最好的选择。

有了袁兴谋和他那些手下帮忙,占领地的稳定没有问题,这就是陈墨来邠州最重yào

的目的之一。

也就在袁兴谋带领手下在寒冷中四处奔波的同时,庆州有消息传了过来。

王行瑜率领的残部选择了固守庆州,而保大军节度使东方逵的进攻也很犀利,由于距离较近,他的军队在占据华池之后,先于左睿的部队出现在了庆州城下。

东方逵并没有亲自领兵,进入静难军节度使境内的领兵将领是他的手下大将薛怀信,薛怀信并没有急于进攻,他选择了驻兵在庆州城前。

就在左睿信心满满即将到达庆州城下的时候,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传到了邠州。

风云突变,王重荣兵出河西县,已经到达华州城下。

得到消息,陈墨一阵头大,王重荣太有经验,狡诈的逆天了。

华州刺史韩建的军队有一半已经在静难军节度使境内,华州实jì

上现在非常空虚。王重荣和李克用去年曾经在华州轻松击败韩建占据华州和潼谷关,王重荣这个时候兵临城下,无论真假,完全就是一副进攻京师的姿态。不得不说,王重荣走了一步绝好的棋,让形势突然间变得风云莫测起来。

191 围魏救赵

华州并不是什么坚城,王重荣这次出兵三万有余,拿下华州城并不难。

现在唯一指望的只有潼谷关,陈墨明白了王重荣的作战意图。华州和潼谷关是韩建的老巢,不容有失,进入静难军节度使境内的韩建想不回兵都不可能。这无形中降低了左睿的实力,如果王重荣真的拿下潼谷关,直接西下的话就可以直驱京师,这完全重复了去年的作战,京师将出现危机状况。

左睿在京师的留守部队实力不是特别弱,就是有些混杂,王重荣无疑有胜机。孟淑妃还在京师,刚刚收复的京师难道重新放qì

?静难军节度使的地盘舍得放qì

?两线作战好像也不现实,无论是哪种选择,左睿将非常艰难。而回师无疑是一种最佳选择,也是王重荣与李克用希望看到的结果和目标。

“厉害!”

围魏救赵!陈墨佩服的五体投地,王重荣果然经验丰富,而且非常狡诈,不愧是摆了田令孜一道的人物。

也曾经想到过这种情况,可陈墨也没有想到什么最好的应对方法,两线作战毕竟吃力,他不希望出现这种情况。但事实摆在面前,王重荣是一个老油条,他能够把权势滔天的田令孜赶下高高的点将台绝非偶然,这就是一个对战争有自己理解的老牌滚刀肉,自己本身就具备在历史舞台呼风唤雨的能力,可以说非常难缠。

陈墨不希望左睿回师,这关系到巨大的利益,现在是他发愁的时候了。

“来人,把我的书信送到大将军和韩刺史那里,越快越好。”

身边没有人可以帮陈墨参谋,这种人才不是他能够拥有的,陈墨必须自己解决,而方案已经在信中。

给左睿、韩建,还有京师的信件送出去,陈墨立kè

安排邠州的事情,随后起身离开了邠州。

刚刚在邠州没几天,陈墨立kè

回头,在到达永寿县之后,他带领的队伍直奔东北方向的泾阳县。

也就在陈墨动身后的第二天,身在京师的忠武将军鲍全友留下一部分军队,随后带兵一万出京师也直奔潼谷关。

京师本来就比较空虚,鲍全友带走一万人让京师的力量变得更加薄弱,可陈墨没有办法,这就是他的做出的决定。坚守“畿内首险”潼谷关,让韩建回师,左睿继xù

留在静难军节度使境内清扫敌人。陈墨相信自己和鲍全友率领的军队能够守住潼谷关,因为他相信自己的实力,也相信季节的力量。

这是最寒冷的季节,只要守住潼谷关,王重荣的军队就必须露宿在野外,这将对防守一方非常有利。

泾阳县地处八百里秦川腹地,就像一个被包起来的白菜心,这个原来被称为雍州的地方自然条件优越,历史悠久,风光秀丽。当陈墨出现泾阳县的时候,潼谷关传来消息,王重荣手下大将彭伯卿已经率兵到了潼谷关前。

连夜赶路不现实,第二天一早,陈墨带领手下三千余人再一次启程。

道路比邠州境内好走的多,陈墨的行军速度极快,因为人人有马。

午时,三千余骑兵出现在渭水和黄河的交接处,这里就是潼谷关城的北门。

冰面非常宽,眼前的黄河就像一个巨大的长长镜面反射着特有的光芒,让人感觉有些刺目,也有一种特有的壮美。这时,陈墨手下一名斥候接过陈墨递过来的文书,随后跑向潼谷关城的城门处。

潼谷关的守将名叫董显,这位董将军早已接到陈墨提前送来的消息,得知援兵到来,验看过文书,潼谷关的北门立kè

打开。

左睿和韩建是同盟,董显立kè

打开城门的原因很简单。加上华州撤回的军队,潼谷关的军队也只有一万军队,这一万人还是以辅兵为主。韩建的出兵很实在,他把手下能战的士兵带出去了大半,也致使华州和潼谷关的力量显得有些薄弱。

董显知dào

能够从关内来的部队不会是敌人,加上陈墨到来的时间符合来援部队的通报时间,董显毫不犹豫就打开了城门。

来到潼谷关的北门前,陈墨没有看到董显,迎接他的是潼关防御副使廖子华,这是一位五十余岁的老文官,级别不高,更没有什么实权。

“请陈书记快快入城,敌军已经在进攻,董将军正在城头奋战,请陈书记赶紧相助!”

原来敌军已经在进攻,怪不得董显没有来迎接。陈墨也不敢耽搁,立kè

带着人火速进城。

潼谷关是一个长椭圆形的关城,东西很长,南北相对狭窄。潼谷关不小,但陈墨没有听到喊杀声,估计现在双方应该是正在休息。

当陈墨带领自己的手下入关,进入关城的东侧,立kè

验证了他的判断。

由于历代修缮和战争的原因,潼谷关的城墙很高,城墙顺着山势蜿蜒,由于正北的冰面湿滑,加上位置非常低,敌军的攻击点只有东侧。

陈墨的到来让董显迎下了城墙,董显没见过陈墨,但绝对听说过这位名声鹊起的人物。寒暄几句,董显立kè

带领陈墨踏上了潼谷关东侧的城墙。

潼关地势非常险要,南有秦岭。东南有禁谷,谷南又有十二连城;北有渭、洛二川会黄河抱关而下,西近华岳。周围山连山,峰连峰,谷深崖绝,山高路狭,中通一条狭窄的羊肠小道,往来仅容一车一马。完全符合“细路险与猿猴争”、“人间路止潼关险”、“关门扼九州,飞鸟不能逾”的比喻。

在一线天一样的小道来到潼谷关前的作战空间很小,但这个小代表的不是现在,而是冰封之前。因为冰面填上土就可以成为落脚之地,尽管位置比较低,可总比在一个异常狭小的区域作战强的多。

由于拥有盐池和大量冶铁作坊,王重荣很富足,这也让他手下士兵的装备很齐全。士兵的甲胄、武器以及攻城装备可以说是现在唐军中最好的一支军队之一,作战力绝不能小视。

三万余人的场面很吓人,而据董显介shào

,王重荣军上午的进攻并没拼尽全力,但仍旧给潼谷关带来了很大威胁。而第三次的进攻甚至有人攻到了城头之上,经过一次殊死搏杀才把敌人重新赶下了城头。

装备不能完全代表战斗力,可拥有好的装备就是优势,何况彭伯卿带领的军队在人数上也占据优势。一个上午的进攻,除了第一次的进攻属于试探性,其余两次进攻让潼谷关的守军体会到了敌军装备精良的厉害之处。敌军没有拿下潼谷关,威胁实实在在,现在是情况让潼谷关内的将士、城内家眷、百姓倍感揪心。

坚决的防守,王重荣是一个残暴的人,正是这种名声让潼谷关城内的人不敢存zài

丝毫妥协的幻想。也使得战斗力不强的潼谷关守军上下一心,仍旧有着强dà

的奋战动力。

192 缺陷

天险有它的很大优势,但也有局限,尤其是冬季,冰封让城外的冰面成为了一个短板。

除了占据东城城门前有限的平坦地面,彭伯卿带领的军队还占据了北侧的大片冰面。潼谷关东门的南侧就是险谷,这个山谷也称禁谷,之所以称禁谷是因为这个山谷的谷南有十二座连城,所谓十二座连城其实是十二个建在绝崖上的关口,想要拿下来简直是不可能。因此,潼谷关东门之南连绵起伏的这一区域根本没有人会去进攻,除非他想让自己的军队故yì

去送死。

“我们需yào

守住这个下午,一切将迎刃而解。”

陈墨观察着城外的情况,也在和董显进行交流。城外的敌军士兵呈几个方队井然有序,那些攻城器械也摆设的井然有序,有些人好像还在对攻城器械进行修缮,这些士兵的组织性说明了王重荣的确很强,他的军队很有作战力。

“陈书记的意思是,京师的援军就要到了?有多少军队?”董显脸上露出兴奋的神情,如果再有援军到来,敌军想要攻破潼谷关将非常艰难,起码在韩建回师之前还有守住的可能。

“一万军队,这一万军队由鲍全友鲍老将军率领,只要在老将军到来之前守住潼谷关,我们就不会再有任何担心,因为鲍老将军经验最丰富,他的守城将无可匹敌。”

“上午我们损失了近千人,伤者无数,敌军很强。估计损失是我们的一倍还要多。敌军的云梯很厉害,还蒙着顶棚。对我们的威胁很大。”

董显一边介shào

情况一边紧皱眉头,不是他不相信陈墨的话。而是在担心陈墨带来的人太少,这个下午怎么度过。由于厚重和具有掩护性,云梯属于这个时代最强的攻城器械,破坏起来很难,因此

“董将军负责对付敌军的攻城,我负责解决云梯怎么样?”董显都能够守住,加上自己的人,陈墨相信这个下午能够度过。

“陈书记,云梯的威胁最大。王重荣的军队攻城能力极强,这云梯只能采用火攻,陈书记手下好像没有太多的弓手,那些云梯虽然笨重,但也不好破坏。”

在董显的意识中,破坏云梯的方法只有一个——采用火箭进行攻击。

云梯和移动方便的勾梯不同,云梯的构造很厚很结实,这种攻击需yào

一定的时间。除了火攻,董显认为没有其他方法可想。所以陈墨的说法他无法认同。

“董将军放心,虽然不能够保证把所有云梯破坏,但我可以保证将云梯的威胁将降低到最低,这样我们就可以让这个下午安全的度过。”陈墨信心十足。因为他有办法,而且绝对会让董显重新认识到这次战争的不同之处。

将信将疑,董显不认为陈墨这样名声响亮的人会胡乱做出决定和说一些空话。他一定是有什么办法。因此,董显迟疑了一下。随后直接问道:“陈书记定是有好的办法,不知”

“敌军攻城的时候董将军就会知dào

。我会有办法扼制敌人的云梯,今天下午是我们一个共同奋战的下午。”

陈墨不喜欢剧透,因为提前剧透不足以显示那种震撼力。陈墨喜欢让别人意识到自己的强dà

,更喜欢留下悬念。

由于地理位置的关系,潼谷关风很大,也很冷。午时无疑是最佳的进攻时间,就在陈墨的手下刚刚吃了些东西补充了体力之后,潼谷关外的敌军开始有所行动。

有经验的将领进行攻城战总会有一种张弛有度的节奏,彭伯卿无疑也是一个这样的人。关城外的士兵不急不躁的准bèi

了一段时间,排盾手首先出动,随后弓手、长枪手等按照相应的顺序开始向城前挺进。

参与了不少次战斗,这还是陈墨第一次见识到真zhèng

的攻城战。

每一个时代的战争都有迹可循,陈墨在城头看到了投石机,这个时代最先进的炮。

其实这种投石机非常简单,就是一个不带轮子的巨大木架。木架上方有一个结实的横杆,这个横杆带有可以转动的轴,横杆上还固定着一个长杆,这个长杆叫“梢”。梢”起到杠杆作用。只有一根木杆的称为“单梢”,设多根木杆的叫“多梢”,梢越多,可以抛射的石弹就越重、越远。据董显介shào

,这种梢最多可达十三梢,梢所选用的木料需yào

经过特殊加工,使之既坚固又富有弹性。

梢的一端系有“皮窝”,内装石弹,另一端系炮索。根据抛石机的大小不同,配有不同数量炮索,每根炮索由一到两名士兵拉拽。抛掷石弹时,由一人瞄准定放,拉索人同时猛拽炮索,当炮梢系索一端猛落的同时,另一端的皮窝迅速甩起。这样石弹就会借惯性猛地抛出,最远可达两三百步以上。

落后的无以复加,这就是陈墨给唐代这种远程武器的定义。这种武器可更改的空间很大,比如完全可以改成配重式,那样就省力得多,无论射程、威力和准确性也会有一个质的飞跃。这样,投石机就不会再叫做投石机,应该改名叫做抛石机了。

这些想法不错,陈墨认为很有用,让左睿使用配重式抛石机进行攻坚战是一个很好的想法。另外,陈墨认为自己的手雷也可以进行一下改良,能够抛出去的爆zhà

性武器绝对能够冠绝这个时代,完全可以替代火炮的作用。

王重荣的手下很规矩,一切做的不急不慌,有板有眼。

排盾手最先在距离城墙百步远的地方停下来,在他们后面是弓手和步兵,然后是投石机,再然后是缓缓向前移动的云梯。

这就是最常规的攻城战,潼谷关的守军之所以艰难,董显认为自己守不住并不是因为人数,最主要的还是差在装备上。城头的投石机数量很有限,士兵的武器、盔甲都有差距,这些都可以明显看得出。

威胁最大的不仅是投石机的数量和型号,最重yào

的还是云梯的威胁,因为云梯可以伸到城头。

鼓声是战斗的序幕,当城外的战鼓声响起,城头的战鼓也响了起来。两军的战鼓声顷刻震耳欲聋,攻城士兵的呐喊声也在第一时间响了起来。

排盾手冲了上来,他们身后的弓手在到达一定距离后立kè

开始自己的战斗。

这是第一种压制方法,当然,城头的守军也不示弱,一阵阵箭雨让人看到眼花缭乱。

敌军的投石机这时候也推了上来,王重荣军的投石机明显比潼谷关上的投石机要大上不少,数量也更多,这也说明了他的财力。

此时的陈墨已经把自己手下士兵分配了了出去,这些士兵以团为单位,他们的工作不是开弓放箭,也不是持刀和敌军在城头肉搏,不用陈墨操心。

这些士兵等于是陈墨的牙兵,装备精良的超过了所有士兵,最重yào

的是,这些士兵带有很多手雷。

田六和王成两人一直都很重视士兵的训liàn

,也重视装备。这次跟随陈墨来潼谷关的是田六,为了宫内的安全,王成留在了京师。

作为能力不凡的牙兵首领,田六的指挥用不到陈墨担心,他只要看着就行。

双方的弓箭压制战进行了很久,伤亡很有限。不久,攻城方的投石机终于安装完毕。

第一个石弹飘飘悠悠的飞向了城头,陈墨眼睁睁看着它落在城垛外,这颗石弹的速度慢的让陈墨摇了摇头。他明白了,投石机果然就是投石机,它的主要作用还是骚扰和攻击固定目标,这玩意要不是有相当数量,或者使用超大的型号,根本不会造成太大杀伤,也不怪左睿从来没给陈墨提起过这种武器。

陈墨想起来了,好像在后面的某一个朝代,那个善于使用抛石机攻城的野蛮民族征服华夏大地使用这种武器攻城,他们经常要把城填平才能够攻下来,而且使用的数量多的让人感觉不现实。

一切都明白了,无投石机还是抛石机,这玩意只有在特定情况下才有他的作用,根本不值得陈墨大力推广。按照陈墨拥有的能力,攻下一座坚城,最省力的办法还是爆破,或者陈墨可以让田夏开始进行某种超时代武器的试验。

在陈墨憧憬未来的同时,城头的投石机开始还击了。

投石机的最重yào

作用是击中固定目标,其中就包括双方的重yào

攻城武器投石机,另外也包括云梯。至于城头的士兵,只要注意一些,其实很容易就能躲过这种武器的攻击。当然,排成整齐队列的攻城士兵很吃亏,他们要掩护身后的弓手,而集中在一起的弓手和排盾手无疑是很好的目标。

石弹落在人群中总会有杀伤,尽管很稀落,可以有它的作用。至于落在正缓缓前进的云梯上,好像用处不大,石弹总会被轻松弹出去,质量很过关的云梯毫发无损。潼谷关城头的投石机的型号太小,石弹落在笨重而巨大的云梯上只能起到恐xià

作用。因此,小型投石机不具备摧毁云梯的功能,也对射程相对较远的对方投石机无可奈何,这也是潼谷关防守的很大缺陷。

PS:上架了,有着太多感谢!无论怎么样,淡然在努力,争取讲一个好故事给大家,以上。(未完待续……)

193 危险的大家伙

依照这样的形势,即使潼谷关的守军再顽强,只要没有援军到来,早晚也是失败的结局。

陈墨平静的观察着城外的情况,整个状况就像董显之前说的一样,王重荣的军队很有一套攻城手段,进攻井然有序,而且士兵们很勇敢。死伤在战争中难免,尤其是惨烈的攻城战,总是会有大量死伤,这种情况下拼的其实就是意志力,王重荣的军队意志力不错。

不错,算是一个合格的对手。

到处都是箭支在横飞,其中还夹杂着弩箭和不断高高落下的石弹,偶尔还会有弩箭突然降临。潼谷关城头也有弩,只是同样很有限,最激烈的对抗还是弓箭的对射,然后就应该是对付对方的云梯了。

为了躲避危险,陈墨依在了城垛之后,展青举着一个大排盾挡在他前面:“大郎撤下去吧,很危险。”

摇摇头,陈墨要看到云梯被摧毁的瞬间,因为他需yào

和潼谷关上的将士们享shòu

那个瞬间。

一颗石弹落在身后,由于集中精力在对城外放箭,这颗石弹击中了一名弓手的肩膀,这名士兵惨叫一声倒在了城头。

陈墨猫着身过去,展青知dào

他无法阻止,赶紧和几名士兵用排盾挡住陈墨。陈墨向前,把那名仍旧在惨叫的士兵拉到自己身边:“没关系,我是大唐最好的医生,这点小伤不算什么。”

完全是在喊叫,战场的噪音大的谁也听不清到对方的说话声,这么士兵隐隐听到了陈墨的话。他顺从的被陈墨拉到近前。

士兵的肩膀血肉模糊,石弹只有几斤重。但也不是肉体可以直接承shòu。这名士兵穿的是皮甲,肩膀的披护根本对石弹没有什么抵抗力。也致使士兵受到很大伤害。

肩膀塌了下去,除了做手术,陈墨不知dào

用什么方法能够让这名士兵不留下残疾。关节手术对陈墨来说没有任何问题,很可惜,陈墨没有时间给这名士兵进行手术,只能等待机会,现在,需yào

的是进行简单处理。

给士兵裹好伤口,陈墨突然发xiàn

自己回归了老本行。这是远距离的战斗,城头有太多的士兵受伤,死去的人暂时没几个。这就是城市攻坚战的最初特点,伤者往往是死者的数十倍,甚至百倍,谁也无法预料自己在什么时候会受伤。

陈墨忙了起来,作为护卫的展青和牙兵更忙,也更紧张,他要绝对保证陈墨的人身安全。城头上箭雨如林。还不时的出现弩箭和石弹的攻击,让展青和另几名牙兵要时时刻刻注意观察。

战鼓声和呐喊声响彻天空。

敌军的云梯靠近了,护城河不是障碍,城墙才是。

为了防止误伤自己的云梯。城外石弹的进攻弱了下来,只是对云梯的间隙之处进行攻击。但弓箭的射击突然达到一个前所未有的密度,密密麻麻几乎阻挡住视线。用箭雨来形容此刻的感受再贴切不过。

王重荣的军队作战很有自己的一套,密集弓箭压制的同时。最先攻城的是勾梯队。这些炮灰的攻击属于牵制性,主要目的是分散城头的攻击和防守力度。当然,他们也不介yì

攻上城头,因此这也是一次疯狂的进攻。

甲胄的防护力很重yào

,士兵的勇敢很重yào

,城下密密麻麻的人头在不停涌动。没有一刻勇敢的心,面对这种情况,站在城头恐怕瞬间就会崩溃。这就是真实的战场,一个注定要血肉横飞的残酷城堡攻坚战。

随着勾梯搭上城墙,进攻者迅速攀梯而上。城头的滚木和砖石纷纷落下,不久后,一些士兵用上了专门的木叉。木叉很长,面前面是丫形,这种武器就是专门对付勾梯的一种特殊武器,持叉的士兵平尽全力向前,很多勾梯会被推翻。

战争的残酷在这一刻得到最真实的体现。

攻城者损失惨重的不忍直视;被滚木礌石击中就是完全的悲剧,丧失战斗力的后果很可怕,那种伤害对每一个人都是一种刻骨的记忆;被弓箭射到的人还有机会,军士的甲胄做够抵挡一般性的攻击。当然,被弓箭近距离射中面部和颈部的后果也相当严重,他们将在以后承shòu巨大的痛苦。

这就是意志力的消耗战,城头的防守者也不轻松,城下射上来的箭雨和零星的弩箭、石弹成为了最难以防范的魔鬼。几乎所有的人都会多多少少受到箭支的攻击,加上零星的石弹和弩箭造成的伤害,让城头的防守者也在不断减少。

王重荣的士兵人数占据很大优势,整个战线铺的很开,这也让潼谷关的防守有些吃力。而随着云梯的靠近,一次更加激惨烈的城头争夺战就要来临。

陈墨已经顾不过来了,伤者多的让他一筹莫展。

潼谷关本来就刚刚经lì

过一次战火,受到荼毒的这座要塞中没有几个医生,上午战斗产生的伤员救治的本来就不理想。现在,随着战斗的愈加激烈,更是雪上加霜。

陈墨不再继xù

自己的救治,因为更加重yào

的事情在等待着他。

田六派人来告sù

陈墨,他要行动了。

云梯和攻城车是这个时代最重yào

的攻城武器,攻城车又名冲车,依靠其中的攻城槌的速度和动能来撞开、撞破城门或毁坏城墙。但它自身对于其他的步兵而言没有攻击力,需yào

士兵保护,否则遭遇到敌方的步兵袭击就会损失惨重。对于潼谷关这样的坚城,攻城车显然没有作用,所以王重荣的军队并没有带来攻城车。

云梯和攻城车有类似的地方,它的作用主要用于攀越城墙。一般的云梯都带有轮子,可以推动行驶,故也被称为“云梯车”。这种攻城利器配备有防盾,绞车,抓钩等器具,有的还带有用滑轮升降设备。攻城车总体结构就像一个尖顶木屋形,异常坚固,下面装有四轮或六轮;外蒙牛皮或羊皮,甚至有用金属板加强的,以防备守军的矢石破坏。为了防止火攻,还常常浇上泥浆。

由于作战距离的原因,王重荣带来的云梯也不多。几个云梯几乎同时被推到了城墙下,它们就像是一个个斜放的巨大楼梯,这种云梯共分为上下两个结构,上面的梯子直起来就能够伸到城墙之上。云梯的支点依靠的是本身巨大的木质构造,加上云梯下面可以藏身很多士兵,加上各种防护措施,这简直就是一个个巨大的怪兽。

“动手吧!”

陈墨不再耽搁,敌人的云梯就要启动了,他可不想和敌人陷入城头的危险作战中,需yào

干掉这些危险的大家伙再说。(未完待续……)

194 霹雳弹

一颗手雷是解决不了眼前这个庞然大物的,陈墨当然有办法。

两人凑在一起耳语一阵,在田六的指挥下,士兵们纷纷把几个手雷串在一起,随后用一个个麻布兜装好。避开一个云梯的攻击点,陈墨缩在了城垛的后方,出于谨慎,他的面前立了好几个排盾。

“陈书记,小罐子里面是什么?是火油吧?这法子行吗?”董显就在不远处,他看到陈墨立kè

跑过来,看到陈墨手下士兵的举动,董显好像明白了什么:“就是用火油也要烧很久,陈书记,这个方法行不通,太慢了!”

云梯的体积异常庞大,就是有火油也要烧很久,董显的说法很正确,但陈墨真的不需yào

使用火油,他很自信:“董将军放心吧,我的方法很快,而且会快的无以伦比,你会看到的!”

董显一脸忐忑的神情,可这位陈书记名声在外,他无法反驳。何况这潼谷关名义上已经是左睿的地盘,韩建只是现在还在暂领华州刺史而已。作为左睿的掌书记,陈墨还不至于忽悠人,忽悠人没这样的,自己的地盘好像用不着来那些虚的。

指挥手下人作战不是陈墨的强项,他的强项在于提出创意和指出作战方向,今天,田六才是陈墨创意的执行者。

在排盾手的掩护下,陈墨的士兵们准bèi

完毕。

董显和他的手下们瞪大眼睛,面对城下的庞然大物,这有用吗?除了这些士兵拿出的打火装置有些新颖。这些铁疙瘩能装多少火油?烧掉庞大的云梯还不知要用多长时间,搞不好敌军攻上城头这些铁疙瘩也不会起到作用。

云梯的动作很慢很慢。一个云梯往往需yào

数十人甚至上百人才能够推得动,而把云梯的最顶端的部分竖起来也是一个艰难的过程。因为城头的不允许,他们针对性的攻击会非常猛烈。

城上的人拼尽全力压制下面的进攻者,而城外的进攻者同样是拼命压制城头的防守。箭支遮天蔽日,鼓声、呐喊声、武器的交鸣声、惨叫声构成了整个战场的场景,没有人知dào

自己什么时候会倒下,这完全就是一个人间地狱。

城外的进攻者还在忙碌,不能让云梯搭上城头,这就是田六的任务。

士兵们很谨慎,点点火星燃起。和众人预料的一样,一个个麻布兜立kè

被扔向了云梯。

云梯距离城墙很近,麻布兜很轻松的被扔到云梯上,或者,落在云梯近前。

陈墨立kè

缩下了头,不但是他,所有来自于左睿军中的士兵都矮下了身,他们趴在或者躲在了城垛的后方。

不是陈墨和他的手下人不想提醒潼谷关的守军,而是战场的声音太大了。即使提醒也不会有太大效果。不会有什么效果,当然,陈墨也知dào

,这种攻击产生的碎片不会对城墙上的自己人造成致命性的伤害。这已经足够。

战鼓声是战场的主旋律之一,源于先天的优势,战鼓总是会占据声音的主导地位。

一声巨响超越了回荡在长空和山间的战鼓声。这一声巨响只是前奏,因为随后的巨响和效果颠覆了整个战场。

第一声巨响就在陈墨和董显的面前。震耳欲聋声带来的效果陈墨没看到,董显看到了。这个麻布兜是扔在了云梯前。随着剧烈的爆zhà

,这架沉重的庞然大物摇晃了一下,随后向一侧稍稍发生了倾斜。

更大更多的爆zhà

声顷刻而至,霹雳样的巨响超越了时空,超越了董显的认知。

无数人的震惊,目瞪口呆中,碎木横飞,周围很多攻城的士兵被这些碎物击中。随后一个个沉重的声音传出,城头都感觉到了微微的震颤。无一例外,城外的庞大云梯垮掉了,成为了一堆堆坍塌的碎木。

“我看到了什么?这是什么武器!!!”

震惊归震惊,耳中仍旧什么也听不到的董显可比愣住的人们反应快得多,他蹲下身,凑到了陈墨近前。

“霹雳弹!这是霹雳弹,知dào

厉害了吧?”陈墨依旧缩在城垛后面,耳中还在鸣叫,他听到了董显的感慨,手雷运用的不错,名气很贴切,也很形象,一个新的叫法再次出现了。

知dào

还用问你?董显终于明白当初陈墨为什么信心满满了,这种叫做霹雳弹的武器太可怕了,竟然能够把庞大的云梯炸塌,简直不可想象。

霹雳弹是什么董显不太了解,可知dào

它的威力就够了,他立kè

追问:“陈书记带了多少霹雳弹,如果够多,我们多扔一些”

董显想的太多了,自己达不到他的要求,陈墨轻轻摇了摇头:“没那么多,若是再来几架云梯还够用。若是面对这么大面积的进攻,霹雳弹是远远不够的,我们还需yào

努力,坚持就是胜利,援军就要到了。”

这是一个很好的开端,守城现在充满了希望,即使没有太多的霹雳弹,能够遏制住敌军的云梯同样是以一个巨大的胜利,何况还有那种爆zhà

带来的强dà

震撼。

震撼之后的效果显露出来,城外的鼓声转变了节奏,王重荣的军队停止了进攻。

争取了时间,破坏了敌军最强的攻城器械,这已经是陈墨能够做到的极限。后面不可能太轻松,估计王重荣给彭伯卿的任务可不是停留子在潼谷关下,作为领兵大将的彭伯卿也应该知dào

时间对他的重yào

性,因此彭伯卿必定会重新组织猛烈的攻击。

彭伯卿的军队收拾了一番伤兵,随后缓缓退出了攻击距离,这也让整个潼谷关瞬间感到了一种轻松。

轻松之后就是一阵紧张,潼谷关城头的伤兵太多了,多的让陈墨简直要绝望了。到处是受到箭伤的士兵,绝大部分士兵的伤并不重,可战斗远远没有结束,过多的伤者会影响到后面的守城。

“我们能够守得住,一定能,援军就要来了!”

董显没有闲着,陈墨也没有闲着,在陈墨给士兵处理伤情的同时,董显在拼尽全力鼓舞着士气。

“因为我们还有霹雳弹,还有这些勇士,有这些忠心耿耿的潼谷关人!”士气很重yào

,董显明白这个道理,陈墨也明白,处理完一名伤兵,他站起身开始附和董显。

“潼谷关必胜!我们必胜!”

运送和处理伤兵,补充物资,城头一片忙碌。攻城战对箭支、滚木和砖石的需求量很大,士兵们忙不过来,潼谷关内的百姓这时候起到了关键作用,他们自发的行动起来。

城内在做着准bèi

,城外同样没闲着,谁都明白时间的重yào

,仅仅两刻钟之后,彭伯卿率领的军队再次开始行动起来。没有了云梯还有勾梯,还有远远超出城内的兵员,彭伯卿不敢再等了。

依旧是常规性的排盾和弓箭手掩护,随后弩手和投石机相续开始了攻击。

城内的守军也不示弱,弓手们再一次显示出自己力量,无数箭支扑面而下。

战鼓声中,最疯狂也是最惨烈的一次进攻开始了。进攻方的士兵齐头并进,在一排勾梯搭上城墙的一刻,城头的滚木礌石迎头砸了下来。惨叫声、战鼓声交汇在一起,不知多少人就这样倒在城下

城头不断有人被拉下去,敌军的进攻太猛烈了,士兵已无无暇躲避密密麻麻的箭支和零星飞来的石弹。推出勾梯和阻击敌人的同时,谁也无法预料自己会不会倒在城头,责任让热血开始沸腾,生命在这一刻是那样的微不足道。

敌军的进攻疯狂而有序,弓箭手和投石机按部就班的履行着自己的责任,而攀爬勾梯的士兵被击落立kè

就有人补上,当勾梯被推翻,立kè

就有新的勾梯竖起来。城头的防守者几乎人人身上都带着敌军的羽箭,那些轻伤者根本就没有撤下去的机会,只有重伤倒地,或者牺牲的人才会被身后的人拉下去。

攻击没有休止,一幅冷兵器时代的残酷画面就这样呈现在陈墨眼前。

陈墨的人都是身披双层甲,没有理由不参与进去,但陈墨一直没有命令再次动用手雷,他的三千人还有一千人在随时候命。

“北面被敌军攻上来了,请求援军!”这时,一名士兵沿着女墙跑了过来。

董显一直和陈墨在一起,兵力的略势显露出来,这是危险的讯号,他看向陈墨:“让百姓参与救治伤兵,后备士兵向上补充,请陈书记的手下也去增援一下。”

陈墨点点头:“去五百人,实在没办法就用手雷吧!”时间距离傍晚还有很久,陈墨的心纠了起来,这样猛烈地攻击城头的守军恐怕坚持不住。这可不是左睿的军队,一但敌军有了突pò

点,他害pà

城内的守军出现情况。

董显手下几名牙兵扭头去执行命令,陈墨的人也开始行动,董显忧心忡忡:“陈书记,我们的援军什么时候到?”

“估计快了吧,鲍老将军的骑兵应该就要到了”

陈墨无法确定,因为根据时间判断,鲍全友的军队不可能这个时间到达,哪怕是速度最快的骑兵也到不了。城内的守军有限,铺开的面积太大,城头到处是伤者也给将领的指挥带来很大困难,敌军的进攻已经到了最疯狂的阶段,危机来临了。(未完待续……)

195 没有神

战场的噪音不断袭来,陈墨感受到了其中的很多无奈。

潼谷关必须守住,这个京师的门户不容有失,否则陈墨将非常被动,将影响他的整个部署。潼谷关的守军并不弱,可陈墨无法保证他们面临巨大压力不会崩溃,这才是最危险和最担心的问题。

敌军的进攻是一种持续,依靠自己兵力上的优势,彭伯卿的军队一直保持着旺盛的进攻欲望。尽管伤亡惨重,但将近一个时辰都没有弱下去的势头,陈墨不明白王重荣这些士兵哪里来的如此士气。

持续的攻击效果明显,城头的守军只剩下招架之功,不但是北端出现了危机,就连陈墨眼前也是危机重重。敌军的攻击越来越接近城头,尽管攻击总会被击退,可士兵已经累得只剩下机械性的防守,也致使伤亡增加的愈加严重,现在能坚持多久谁也不知dào



对战中,北端传来了爆zhà

声,爆zhà

意味着防守更加吃紧,陈墨的眉头皱的越来越深。

“陈书记,敌军出动了精兵,恐怕我们要守不住了!”董显的战场经验要比陈墨丰富的多,这是一个敌军攻城士兵轮换的间隙,但这个间隙却是最危险的前奏,他指向敌军正在奔向城下的士兵。

董显说的没错,这些士兵和最初进攻的士兵装束不同,明显在甲胄上有区别。

用普通士兵消耗城头的战斗力,随后使用精兵路线这个战术很老套,可这种老套从来就是最有效的办法。

“让所有后备军准bèi

吧。我的霹雳弹也用上,守住这次攻击我们必胜!”希望总是存zài

。陈墨没有放qì

的理由。

能够坚持到现在,董显也不是轻言放qì

的人:“只能这样了。我去北端指挥,陈书记负责这一段,我们不会让敌军得手。”

这是一场消耗战,董显和他的手下做的已经做够。潼谷关的守军属于二线军队,辅兵和团练兵占据了绝大多数,他们的战斗力已经超出了陈墨的预期,陈墨有什么可说的,他用力的一点头:“守到现在就没有放qì

的可能,董将军没有放qì

。弟兄们没有放qì

,整个潼谷关的父老也没有放qì

,能够与诸位站在潼谷关鄙人深以为荣!”

“能够与陈书记共守潼谷关,鄙人和将士们也深感荣幸”

无数的死伤,无数血泪,董显的眼中第一次露出了悲痛的神情。

陈墨不再多说,他攥紧右拳挥舞了一下:“必胜!”

“必胜!”董显猛的扭头就走。

董显带着毅然决然而去,敌军的轮换完成,最猛烈的攻击就要来临。

“把我的面甲拿来。”

陈墨本来带着头盔。但现在这顶头盔不太保险。陈墨自认是一个惜命的人,已经发生过几次危险了,这让他越来越谨慎,这次带兵出京陈墨果duàn

给自己加了一个更保险的防护。很简单。铁盔增加了一个面甲。

面甲防不住长矛的刺击,对战斧等重武器也没有太大防护力,但对于弓箭的防护绝对有效。这就是陈墨的目的。作为指挥官,不到万不得已。陈墨不会亲自作战。当他亲自挥刀而上,那就意味着潼谷关已经真的守不住了。

城外的鼓声愈加急促。敌军的后续士兵来到城墙下,冒着城头的箭雨和滚木礌石竖起勾梯。

城外射来的箭雨密集起来,投石机也仿佛重新注入了活力。果然和普通士兵不一样,这些精锐士兵除了身手矫健,也更加勇猛,一个人落下,后面的人立kè

顶上,根本就没有一丝畏惧。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不停地有人倒下,不停地有人补上空缺。长矛刺出,滚木礌石劈头而下,箭雨横飞,这样的战斗就是用生命在填补。城墙上的守军同样在付出代价,人数急剧减少。相对与这种战斗,城外的进攻方明显占据了优势,他们的人数更多,体力相对更具有优势。

疲惫带来的后果显露出来,仅仅两刻钟时间,城头出现了敌军的身影。

激烈的搏杀中敌军有了突pò

的迹象,陈墨一挥手,四百名士兵冲了上去,陈墨身边只剩下了一百人。

浴血的战斗持续,四百人对整个战斗只起到了暂时的缓解作用,敌军的精锐士兵人数更多,这种补充的效果不到一刻钟就消失殆尽。

无奈的陈墨狠狠挥动了一下手臂:“掷弹手,攻击!”

后悔的直咬牙,陈墨带的手雷太少,有些失算了。

北侧的爆zhà

声再一次响起,随着陈墨防守区域的手雷也开始运用,雷鸣般的爆zhà

声连成了一片,巨大的声响回荡在战场,远远超过了隆隆的战鼓声。

云麾将军彭伯卿站在楼车上,他第一次见识到了这雷鸣样的武器和他的威力。

根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庞大无匹的云梯竟然能够被轰塌,一个小小的黑影落入人群就会爆zhà

,随之而来就是一片士兵倒下。这是什么样武器?为什么有这样的威力?

但彭伯卿是一个不相信鬼神的人,他不相信潼谷关的守军有神在相助。

不相信就有不相信的理由,因为彭伯卿清清楚楚看到城墙上扔下的爆zhà

物并不是很多。神不会有这样的举动,如果真有神的存zài

,有神仙帮zhù

潼谷关的守军,自己的三万余人不会有任何回去的机会,也不会有这样的进攻机会。

彭伯卿很自信,他相信自己的判断,也相信自己的士兵,这个世界上没有神,只有努力和勇敢。

彭伯卿判断的很正确,这个世界上没有神,只有一个有着金手指,却总是屡屡身陷险地的穿越者。

手雷用完了,陈墨手下士兵只是暂时震慑住了敌军的猛烈进攻,可手雷毕竟太少了,这个阻挡的时间太短暂了。当进攻者在最初的震撼中停止进攻,当手雷的频率降低。彭伯卿的命令再次下达,激昂的战鼓声中,疯狂的进攻再一次开始

“北端的敌军上来了!”

岂止北端的敌军有了新的突pò

,陈墨这里也出现了状况,勇敢进攻的敌军士兵已经到达垛口。这是齐头并进的程度,整个防区面临着沉重的危机。

墙的敌楼上,陈墨眼睁睁看着一名敌军的士兵跃上了城墙。随后的围攻虽干掉了这名勇者,可局势已危若累卵,体力和攻击力的严重减退让城内的防守对勾梯没有了威胁,这意味着整个城墙都有陷落的危险。

陈墨突然站起身:“给我喊,援军到了!我们的援军到了!”(未完待续……)

196 援军来了

“都给我喊起来!”

敌楼上,陈墨身边的丁五稍稍愣了一下,随后迅速反应过来。

“援军到了,我们的援军到了!”

援军是强心剂,是最后的希望所在,防守的力度跟不上了,陈墨使用了最后的刺激。这个天籁一样的声音顺着城墙开始蔓延,它的作用不言而喻。

所有的防守者兴奋起来。

兴奋剂的注入起到明显效果,振奋起来的守军一鼓作气,敌军被赶下了城墙。韩建的军队还是不错,经lì

过战场,不是那种轻易就放qì

战斗的军队,陈墨很欣慰。

这就是陈墨需yào

的效果,因为太阳已经西陲了一段时间,根据时间判断,援军真的就要到了。

鼓声转变了节奏,一阵刺耳的金属撞击声传出,敌军潮水般而来,也同潮水般而去,

伤兵被带走,城下到处是尸体,横七竖八的各种武器和勾梯的碎片掺杂其中,紫黑色的泥土说明了战斗惨烈。

董显跑了过来,他的脸色有些发白。

“陈书记,我们的援军真的来了吗?”

“就要到了!”

好吧!董显明白了,陈墨使用了刺激法,而且起到了最佳效果,长时间作战造成的疲劳和损失让敌军也坚持不住了,这一次陈墨赌赢了。

“处理伤兵,今天不算完,我看彭伯卿会在天黑之前再组织一次进攻。”

陈墨的话让董显的脸色更加苍白:“人人有伤,士气无以为继,敌军再进攻我们”

董显说的是实话。伤兵遍地,没有受伤的人凤毛麟角。所有防守的士兵都累的瘫坐在地。他们的身边就是战友的尸体,就是遍地鲜血。这场景要多惨烈有多惨烈。那些帮忙的百姓还有力qì

,他们三三两两的上了城墙,随后颤抖着开始收拾这些勇士的尸体和抬走那些伤者。

“我们这样,敌军呢?敌军为什么退回去?”陈墨也不好受,但此时此刻不是悲愤的时刻,需yào

继xù

面对敌人:“他们畏惧了!他们坚持不住了!所以他们才退了回去,就是这样!”

防守方本身就占据了最有利的城池,进攻方比防守方消耗的体力和物资要大的多,这毋庸置疑。这些优势也抵消了敌军的兵力优势。陈墨的意思是——我们还有机会,敌军也坚持不住了。

“可是陈书记,这能行吗?”董显认同陈墨的说法,可他也明白,实jì

上潼谷关的防守力量损失过半,加上体力和武器问题,根本守不住。

“我们的战士有多少人牺牲在城头,这是为了什么?有人退却吗?”

当然有人退却,不过退却者比坚定的防守者死的更快。这是军队的铁律。

董显知dào

陈墨的意思,潼谷关不能有失,否则将对京师直接形成威胁。潼谷关不但是京师门户,也是韩建的根基。尽管华州已经在名义上属于左睿,可董显在韩建没有辞去华州刺史之前他不能放qì

,否则就是失职。

守住潼谷关是共同目标。可现在的问题是,潼谷关的守军不是精锐。已经做到了他们的极限,董显的信心已经不足。

“我们需yào

援军。刺史和将士的家眷全部在关内,陈书记看是不是”

“这我知dào

,所以要守住潼关,哪怕是牺牲再多的人也值得。”

能做的唯有继xù

鼓舞士气,陈墨没有回应董显的问题,让家眷撤离是最愚蠢的方式,会让整个军队的士气崩溃,哪里还有守城的勇气?所以陈墨根本没不理会这个问题。

“那就看看情况,我去处理伤兵,但愿援军早点到来。”董显也明白这个道理,不是他愿意这样选择,而是实出无奈,既然陈墨不提,他干脆也不提了。

所谓处理伤兵只是一个说法,潼谷关的条件有限,对于伤兵之能简单包扎一下。作为一个最好的外科医生,陈墨束手无策,条件不允许,时间也不允许。这些伤兵遍布在城下,就等于是被扔在那里,生命线的挣扎让陈墨痛苦的无以言表。

手下三千人还有两千五百人,这些手下的战斗力比潼谷关的守军强的太多,经验加上衣甲的优势增加了活下来的机会,这是陈墨最欣慰的一点。

田六的手下不但比潼谷关的士兵能战,也更具有生存能力。因为他们是陈墨的人,每一名士兵都接受过战场的简单救护知识教育,这就是优势,何况,他们带着自己的就救护包。

陈墨给每一名士兵都准bèi

了一个简单的急救包,这个救护包中有白麻布,也有金创药。

“去帮帮其他兄弟!”

手下人处理的差不多了,陈墨没有忘记这些勇敢的潼谷关将士。

死亡和鲜血容易让人麻木,陈墨不想让自己的手下做那种麻木的人,何况他需yào

潼谷关的守军继xù

他们的顽强。手下人又累又饿,但这不是理由,帮zhù

自己的战友才会得到回报,才会有守住潼谷关的希望。

日头在一点点落下,陈墨和潼谷关的人都在盼望着天黑,因为天黑后敌军不会在进攻,援军也可能会到来。

有时候,失望总会大于希望,就在充满希望的时候,城外传来阵阵战鼓声。

敌军再一次行动,彭伯卿不是战场上的雏儿,他作战经验丰富,潼谷关的情况他看的清清楚楚。尽管斗志不错,可关内的防御力量已经不足,没有了那种可以爆zhà

的武器,这次一定会拿下,也是他不顾士兵劳累和伤亡的原因。

潼谷关再一次紧张起来,没有了手雷,陈墨没有底气,董显和他的士兵更没有底气。

鼓声如雷,黑压压的敌军再一次靠近了关城。

每个将领能够成名都有他的优点,彭伯卿不是战场上的王者,名气个更是远远不如韩建等人,可作为王重荣手下第一大将,他有自己的长处。

军队的执行力非常好,彭伯卿的指挥很少出错,这就是优点,也是彭伯卿受到王重荣看重的原因。

潼谷关是一座坚城,很难攻下来。由于黄河与渭水封冻,彭伯卿可以绕过去,完全可以避免这次残酷的攻城战,可彭伯卿知dào

留着潼谷关的后果。韩建并不弱,加上最近突然名声鹊起的左睿,身后留着潼谷关等于是死穴,彭伯卿不敢采取这样的作战方式,潼谷关无疑成了他的心头刺。

潼谷关必须拿下,然后直奔京师,这是彭伯卿的任务。

彭伯卿没有妄想拿下京师,他也不敢,王重荣需yào

的是威胁,对京师施加压力已达到他的某些作战目的。彭伯卿知dào

自己需yào

的是什么,他只需yào

潼关。

战线很长,让城内的防守力量变得极其分散,鼓声震天,漫野的士兵缓缓推进,窒息感扑面而来。

董显在自己士兵眼中看到了恐惧,这是董显在自己士兵眼中第二次看到这种情况。第一次也和王重荣有关系,不过那一次是王重荣和李克用的联军,上一次比这一次情况严重的多,也是当时董显弃城的原因。

不可能守得住了,士兵的信心动摇,董显深知军心动摇的后果。

“刘万。”

董显一招手,一名牙兵凑近了他,随后董显对刘万一阵耳语。

刘万带着几个人转身而去,董显麻木的看向正在靠近的敌军;死就死在在这里吧,希望刺史和自己的家人能够逃出去,这是唯一能做的了。

“将军,准bèi

吧!”

牙兵提醒了董显,他回过神:“准bèi

!”

弓手最先行动起来,这是最后的努力,弓手受伤的人很多,人数已不足以对敌军形成压制性。

冰雹样的羽箭落在排盾上砰砰作响,敌军的弓手开始还击,随后弩手给城头的人带来威胁,紧跟着,投石机上来了。

石弹的速度并不快,但破坏力却是这些武器中最强的存zài

,它会干扰守军的作战,也会带来严重杀伤,这种情况下,投石机的作用很重yào

。城头的投石机几乎等于被弃用,守军的人数缺陷,投石机的损坏让城头的投石机抛出的石弹寥寥无几。

箭雨形成,一个个勾梯竖起,动人心魄而又惨烈的攻城战再一次展开。

陈墨平静的坐在敌楼的窗前,可内心绝不平静,斥候出去了很远都没有援军的消息,潼谷关这次真的很危险了。

展青神色木然,敌楼内的几十名牙兵也是面无表情,他们在等待最后时刻的来临。当敌军冲上城墙后不可遏制,他们会第一时间带陈墨离开,谁都可以死在这里,陈墨绝不可以。

时间一点点过去,城头的阻击延续着,巨大的噪音和死伤牵动着每个人的心跳。

疯狂的战斗,敌军终于获得了突pò

,有人上了城头。

战斗在持续,陈墨不了解城北的情况,不过凭借判断应该和自己这里没有太大区别。

田六回到了这个防守区域,陈墨眼看着田六冲上去干掉了一个冲上城头的敌军甲士。

城墙已经不是障碍,守军最后的努力恐怕到此而止了,更多的敌军出现在城墙之上,陈墨站起身。他不想放qì

巷战,根据时间,若不出现意wài

,援军应该快有消息了。

就像陈墨的判断一样,敌军攻上城头的同时,一名骑士冲到城内的马道前:“援军到了!我们的援军到了!”(未完待续……)

198 残暴的战斗

军队的强dà

来源于充足的训liàn

和战斗,来源于士兵的信心。

自左睿成为子午堡的领军将领以来,他的军队从来没有在大规模作战中败过。所向无dí

带来的就是信心的膨胀,这种膨胀在陈墨的助推下让士兵成为了战场上的王者,在他们的心中自己就是最强的存zài

,绝没有之一。

潼谷关的西门是一个厚达一尺的木门,这个门可以抵抗住攻城锤长时间的攻击,也能够阻挡绝大多数的敌人。

左睿的军队不在这绝大多数之内,因为他们有炸药,有手雷。

刚刚占据潼谷关城,王重荣的军队根本没有什么准bèi

。由于是内部,西城的城墙也没有准bèi

什么滚木礌石,鲍全友的手下士兵轻松来到城门前。

几大串手雷被点燃扔在了城门下,随后结果可想而知。

巨响后不久,骑兵轻松入城。

屠杀来的是这样快,彭伯卿的手下只知dào

敌人来了援军,他们不了解世界上还有一种军队根本是无dí

的存zài



当铁蹄踏入潼谷关,一场注定中的屠杀毫无征兆般降临。

一柄柄战刀闪过,鲜血染红了骑兵所过之地。没有人能够抵御重甲骑兵的冲击,即使是组成临时方队都毫无作用。最好的甲,最好的战马,最锋利的武器,最强悍的战斗力就是这支京师留守军队,这是左睿以备不时之需留的一个最强后手。

彭伯卿的手下已经破开潼谷关的城门,他的军队大部分都已进入了潼谷关,谁也想不到会出现这种情况。

因体力和兵力分散的原因。陈墨带领的手下除了秀了一把手雷和强悍的体能,根本没有显示出超强的战斗力。手雷的表演够惊艳。可也仅仅是小小的惊诧,彭伯卿并没有把他们看在眼里。

彭伯卿判断的没有错。潼谷关被攻下,那位名声在外的陈神医不过如此,被世人吹捧的运筹帷幄在一个军事家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彭伯卿四十岁,表字子衡,号庭雅。彭伯卿是衮州人,他是正经的墨家传人,自幼入“显学”之门,三十岁出仕担任王重荣父亲王纵的幕佐,后追随王重荣。

墨家是讲究服从的团体。墨家是一个有领袖、有学说、有组织的学派,有强烈的社会实践精神。墨者们吃苦耐劳、严于律己,把维护公理与道义看作是义不容辞的责任。

作为一个墨者,必须做到严已律己,有自己的坚持。墨家主张“兼爱”、“非攻”、“尚贤”,与儒家观点尖锐对立。战国后,墨家已经衰微。到了西汉时,由于汉武帝的独尊儒术政策、社会心态的变化以及墨家本身并非人人可达的艰苦训liàn

、严厉规则及高尚思想,墨家学说和墨者在西汉之后基本消失在人们的视野。

彭伯卿不是一个甘于寂寞的人。如果甘于寂寞他也不会出仕。墨家有着严格的教育体系,彭伯卿有着丰富的知识和理论,尤其是擅长兵事,这也是他能在王重荣军中崭露头角成为头号领兵大将的原因。

训liàn

士兵和指挥是彭伯卿最拿手的。他的稳重、严格和认真无可超越,也因此深得王重荣看重。

王重荣很富足,也正是这种富足让彭伯卿给王重荣训liàn

出了一支强军。彭伯卿训liàn

的士兵有着强dà

的执行力。也有着顽强的作战能力,这一点谁也不能否认。王重荣的军队强起来。彭伯卿可以说居功至伟。

尽管被看重,也得到重用。但在骨子里,彭伯卿看不上王重荣。狡诈有余而王气不足,这就是彭伯卿给王重荣的定义。王重荣眼光狭隘,有雄心而没有远见,他不具备王霸之气,也没有那种心胸,完全就是一个粗鄙的土豪做派。王重荣喜怒无常,行事残忍,可秉性如此,这一点不好改变,也是彭伯卿一直耿耿于怀的事情,其实他需yào

的是一个明主,需yào

让自己辅佐的人雄霸天下,人生在世就需yào

那样。

彭伯卿的真实思想实jì

上和墨家的“非攻”的淡薄思想背道而驰,当然,这和彭伯卿自身对世道的了解有关。了解的越多就会看得更为透彻。每一个时代都不是一成不变的,墨家的说法过时了,彭伯卿认为这应该是属于自己的时代。人生于世间就应该显耀天下,让自己的名字在历史上散发出光芒才不枉此生。

这是一次最好的机会,潼谷关就掌握在手中。拿下静难节度使的地盘,王重荣就可以扩展地盘,尽管仍旧会受到李克用的左右,但毕竟有了发展机会。

野心膨胀不是罪,彭伯卿认为野心在乱世中不应该叫野心,那叫做雄心。这个土豪主子有机会继xù

强dà

下去,还是有些前途的,尽管身处的地理位置并不是特别好,可毕竟这是机会。

左睿这段时间名声鹊起,让彭伯卿很是感到意wài

。在他的意识中,自己主子的最强对手应该是和主子关系不错的朱全忠和李克用;朱全忠发展的平稳,也更有自己的思想,鼓励农耕,善待制下子民用的是宽容政策,这些是王重荣无法做到的。其实,朱全忠定乱和恤民的能力是彭伯卿最为看重,他希望王重荣也做一个那样的人,可惜这只是他的想法,土鳖一样的王重荣根本无法做到,他只知dào

强横和做自己的土皇帝。

李克用则是另一种发展方式,由于地理位置和民族的关系,李克用拥有很多少数民族部落的支持。他手下骑兵最盛,号召力很强,加上拥有的地盘不断扩展,实力可以说也在稳步巩固和发展。

战术目标达成,一向讲究风度和威仪的彭伯卿入关了。

战车无疑是一种很有派头的交通工具,彭伯卿喜欢乘坐这种充满威仪的战车。儒将说的就是彭伯卿这种人。彭伯卿敢说自己是各节度使手下大将中最有文化的人,这一点实至名归。因此,他几乎从不骑马。

彭伯卿的战车很复古。这是一种单骑战车。一个不大的车厢配上两个高大的车轮,一个雕着各种华丽纹饰的顶棚,一名扬鞭的车夫,充满着古韵。这就是文化的象征,作为文化人的彭伯卿就是与众不同。

也就在彭伯卿入关不久,一声巨响传来。

很熟悉的声音,是那种可以爆zhà

的武器。威力不错,可惜这种武器太少,对彭伯卿的军队没有产生致命性的威胁。也左右不了整个战局。只剩下少数残军还在抵抗,潼谷关的局面很快会控zhì

住,彭伯卿相信自己士兵的能力,一柄古义盎然的宝剑横放膝上,彭伯卿不为所动。

马蹄阵阵,骑兵在行动,局面也在控zhì

中,这次作战受到了顽强抵抗,但也锻炼了士兵。满yì

的微笑浮上彭伯卿的脸颊。

一匹快马在有些混乱的街道上飞驰而来:“将军,将军!敌军的援军入城了!”

“击退他们!”彭伯卿依旧很平静,人数都懒得问,援军到了又能怎么样?能有多少?

“将军无法抵挡全部是骑兵重甲骑兵”

“为什么不结阵?”

彭伯卿皱起了眉头。重甲骑兵在城市中有什么不可低档的?野外才是骑兵的天下,这种地形复杂和狭窄的城内环境,步兵只要结阵抵御骑兵并不难。

“来不及结阵就是结阵也没用敌军的骑兵太强了!”

来通传消息的士兵话音刚落。一阵参差不齐的爆zhà

声传来。

彭伯卿明白了,敌军的重甲骑兵来的太突然。自己的士兵来不及结阵,就是结阵也没用。因为敌军带来了很多那种可以爆zhà

的武器。

“顶上去!”彭伯卿终于不再那么淡定。

骑兵风一样入城,这是秋风扫落叶一样的战斗,速度快的迅雷不及掩耳。残酷的杀戮在城西延续,对于步卒来说,身穿双层甲,手持利刃的骑兵太强了,除了逃跑,抵抗者只是在送死罢了。

陈墨得救了,可谓有惊无险。

一匹匹战马在身边风一样而过,在这同时,风驰电掣的骑士们向陈墨和自己的战友挥刀致意。

鲍全友到了,他收住自己的战马:“还好吗?”

欢呼声掩盖了鲍全友招牌式的问候,甚至超过了那次巨大的爆zhà

,除了陈墨,他手下的人和潼谷关的守军都在振臂高呼。

“和我预料的一样,这该死的敌军让我担惊受怕了好一阵!”欢呼很短暂,陈墨等待着激动的欢呼落下,表情很轻松,那是一幅无所谓的神情。

陈墨没有问题,鲍全友的任务完成了大半,陈墨的身价抵得过几个潼谷关,笑容满面,鲍全友举刀示意:“交给我了!”

“记得分清敌我,这次王重荣的军队表现的不错,超出了我的想象!很有韧性,战斗估计还要持续一段时间。”

鲍全友提马挥刀:“明白!”

潼谷关内的街道上到处是彭伯卿的士兵,这些士兵刚刚入城,他们的任务是扫清城内的障碍,可惜最大的障碍突然间来临。

这是一次残暴的杀戮,骑兵呼啸而过,战刀闪过,鲜血和尸体遍布在潼谷关的街头,最强的战士不是普通士兵可以抵挡。

不是彭伯卿的士兵不抵抗,而是无能为力。速度、力量、勇敢和坚韧才是士兵战斗力的先决条件,长途奔袭的骑兵很累,但彭伯卿的士兵经过了一天的战斗也好不到哪里去。强dà

的战争机器爆fā

,骑兵强dà

的冲击力在这一刻得到了最真实的体现,他们凶狠的在潼谷关内的每一条街道上一掠而过,绝不做任何停留,只要穿着河中军服的人都是他们的目标(未完待续……)

197 任务完成

八千人不多,可这是左睿留在京师最强的力量。

鲍全友在率队疾驰,他明白时间的重yào

性,潼谷关很危险,战马在这寒冷的季节已经跑得热汗腾腾。这八千人是骑兵和步兵的混合编队,鲍全友丝毫不怀疑这些手下的战斗,他们的战斗力足以傲视左睿的军中,因为这是保护京师的力量,拥有着绝对的作战力。军队还有大量补给,这也是鲍全友暂时放qì

一些步兵的一个最佳选择,他现在需yào

的是速度。

此时的潼谷关内陷入一片大乱,敌军在城头击溃了守军,随之大股入城,陈墨已经撤到了城内的西侧居民区。

战斗还在继xù

,陈墨的两千余人集中在了一起。失去城头不意味着失去战斗,陈墨和他的人紧紧控zhì

住一个街区,这个街区是通往西门的唯一通道,因为陈墨让同样是退回来的董显和手下把两侧的通路堵的严严实实。

堵住通路和道路不能阻挡敌军顺着城墙的入城,也会被占据城墙的敌军包围。但可以拖延更多的时间,这就足够,陈墨相信援军会击败入城的敌军,他相信那些来援军队的作战力。

疲惫是目前最大的问题,陈墨的手下人仍旧很强悍,在长长的城墙上阻挡不了敌军,这狭窄的区域完全可以。陈墨的士兵很擅长土木工程,一个个很深的壕沟很快出现在街道上。

援军时时不到,心急如焚。董显知dào

时间太重yào

了,因为敌军控zhì

了城墙和城门等于切断了入城通路,援军就是到来也无法入城。这让他几乎要疯了。

“陈书记,援军援军为何还不到敌军就要封锁城门了!”

“我们有一个立足之地就足够了,至于城门和城墙,让王重荣的人去操心吧!”陈墨不在意敌军占据城墙和控zhì

城门,那对他的军队不是障碍,保住现在这个小小地盘就算是胜利。

障碍当然还有,进入关内王重荣很快开始清扫城内的障碍。当然这个最大的障碍该成为了他们的目标。

溃败的士兵不断在向这一区域汇集,无疑增加了抵抗力。

陈墨的手下衣甲、武器精良,在狭窄的街道上更有优势。不过问题也来了。威胁来自于敌军的弓手和弩手,这才是最大问题,集中在这个街区的人没有远程武器。

没有了排盾还有门板,门板和排盾的作用相同。有人受伤总是难免。可以抵挡一阵了。

陈墨计算着时间,因为留给他的时间并不多。

敌军很聪明,他们知dào

这种情况下弓箭的杀伤力有限,干脆把投石机搬了过来。

“******”

陈墨开始咒骂毒辣的敌人,投石机投出的石弹砸的门板逛咣咣作响,这还不算完,看到效果不明显,敌军竟然采取了火攻。石弹加上易燃物。这太卑鄙了。

当然,战争中对敌人的卑鄙不叫卑鄙。叫做聪明,聪明的人总会有办法对付敌人。

敌军有办法陈墨也有办法,不就是耗时间吗?水火不相容,相生相克正好碰在一起,居民区不缺水,在陈墨指挥下,门板立kè

开始更换。门板上铺上布帛,浇上水太容易了。

伤害性也有,石弹的分量可不轻,门板有时候会被砸的粉碎,这让防守者不得不使用双层的门板顶在自己的头顶。

头顶的进攻不断,脚下也没闲着,敌军的排盾手开始向壕沟挺进。

只有有限的远程武器,这些弓阻挡不住敌军的推进,壕沟很快被靠近的敌军填了起来。

最后的障碍只剩下一个高高的土堆,敌军人多势众,很轻松的就来到土堆之前,这个土堆的争夺将决定被困住人的生死。

董显手下人数还不少,他负责两侧的防守。眼看着敌军推进,手下人越来也少,董显的信心再次动摇。陈墨所谓的援军看来再次属于子虚乌有,这个口号只是陈墨用来鼓舞士气的方法,潼谷关彻底完了,最后的时间到来,援军今天不可能到来。

后悔没有早一点让家眷撤离,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敌军占据了西门,已经形成包围之势,就连韩建和董显的家眷都被围在了这一区域。

“董将军,两侧的防守如何?”

这个防守区域并不是很大,董显出现在了土堆后面,陈墨没有露出一丝惊讶,他淡然地询问起了情况。

稍稍低头,董显低声回答:“暂时没有太大问题,我看看陈书记这里情况如何。”

“防住一段时间没有问题,董将军和手下的勇敢我会永远记在心中!”

眼睛隐瞒不了人的真实想法,陈墨不动声色,董显和他的手下之前一直做的不错,现在吗?陈墨已经看出了问题,不过陈墨不想就这些让曾经的勇士悲剧在自己面前。

人承shòu一定的压力就会有想法,这陈墨无法改变。他不喜欢背叛情况出现,董显无疑产生了动摇,陈墨知dào

他来干什么。因屡次身处险境,陈墨现在喜欢把危险扼杀,可不过现在不是时候,他更需yào

让董显知dào

真实的情况并同心协力。

“用不了一刻钟我们的援军就会到来,董将军做的已经足够了,我们任务就要完成了!”

“援军到了真的到了”

董显絮絮叨叨的在迟疑,他不相信陈墨的话,也不是不想动手,而是没有机会,因为陈墨身边的人太强悍,他发xiàn

自己对付不了。

“董将军回去指挥防守吧,我们只要坚持住一两刻钟就不会有问题。”

随着陈墨的话音刚落,脚下有一种微微的震颤传来,这种震颤带着一种特有的节奏。

投身军武的人都有过这种感受,这是骑兵军团奔驰所产生的震颤,只有训liàn

最为强dà

的骑兵军团才能够做到这一点,陈墨没有说谎。

董显突然间抬起头,他的眼中闪过惊喜,也有一丝释然流露:“我们得救了,我这就回去,陈书记是鄙人见过的最勇敢的医生和文官”

董显头也不回的离去,战斗持续。

敌军显然意识到了援军的到来,土堆的争夺猛烈起来,密密麻麻的羽箭掺杂着冒火的石弹不断落下,局面很不利

闭上了眼睛,陈墨的脸上全部是放松的表情,不久后,一声惊天动地般的巨响传来。

陈墨笑了,笑容中好像带着一些残忍,因为他清楚的知dào

,爆zhà

意味着一场血战和屠杀即将开始。(未完待续……)

199 身后

在当上这个云麾将军,彭伯卿从来没有经lì

士兵的溃败。

今天,彭伯卿见识到了,他第一次见到自己的的士兵溃不成军。

军队在作战中没有建制等于被敌军屠杀,这是彭伯卿一直在避免的事情,也正是因为如此,他对士兵的训liàn

从来都是异常严格。彭伯卿训liàn

军队注重每一个环节,是一套完整地体系,一切按部就班,都有规矩可循。

自己的军队溃败彭伯卿从来没有想到过,什么样的军队才能够让自己的士兵溃败?

彭伯卿不相信强dà

的无以匹敌,军队是一个整体,一个整体的力量不是勇猛可以抵消。今天应该是败在了体力,也败在了措不及防,士兵的准bèi

不足才导致了这次溃败。

风度代表着尊严,不过在生命面前——风度和尊严好像可以不要了。

彭伯卿抛弃了自己漂亮的战车,这又是第一次。

这是一个用实力说话的世界,朝廷在强dà

的节度使面前什么都不是,一向讲究气度的彭伯卿在强dà

的兵锋面前同样如此。他终究是一个凡人,一个喜欢摆谱,做出一副运筹帷幄样子的凡人罢了。

几万人的鲜血铺满整个潼谷关,也包括曾经激战的城东,陈墨胜了,胜的令人膛目结舌。

果然不是吹出来的,左睿的强dà

超乎想象,董显很庆幸,庆幸自己只是动了动心思而没有真的干出什么蠢事。

“大将军的兵果然厉害,末将佩服!”

“董将军这次不也是浴血奋战?值得我们敬佩!”

大胜让人心情舒畅。陈墨决定不计较董显那些小心思了,董显毕竟没有付诸实施,当然也是陈墨没有给他机会。董显也曾经努力抗击敌军。而且做得不错,以后左睿和韩建有很多合zuò

机会,陈墨选择原谅了董显,他不希望双方出现裂痕。

“没有陈书记和鲍将军的来援,哪里还有潼谷关?末将无能”

陈墨一脸胜利的笑容

:“董将军言重了,敌军人多势众,这不能说是将军无能。只是敌军太强,最后的胜利还不是属于我们?”

近两万的斩获让人兴奋,当然。己方伤亡惨重,伤兵多的也让人触目惊心。

好在,无论到哪里,陈墨总是带着自己的药箱。身边也有医官。

尽管忙得昏天黑地。可陈墨从未忘记是一个医生,一个大唐最好的外科医生。潼谷关的医生有限,伤兵遍地,很多士兵需yào

手术。尤其是较严重的枪伤、砸伤、骨折之类,治疗这些伤无人可以替代,总想做到最好,陈墨的劳累可想而知。

弓箭的伤害和整骨还好说,刺击伤和刀上也好处理。关键是抛石机抛出的那些石弹带来的伤害。粉碎性骨折很常见,陈墨不想让任何士兵留下残疾。他们的勇敢值得陈墨尊重。尽管这些士兵几乎全部是韩建的手下,陈墨没有懈怠的理由。

医生总有那份医者的热情,支撑的力量无比强dà

,没日没夜,完成任务的陈墨终于把韩建盼来了。

狼狈不堪,还睁着陈血红眼睛的陈墨让韩建吃了一惊,他突然想起来,陈墨不但是一位善于用兵的掌书记,还是一位最好的医生。

神医不是吹出来的,是这种坚持与责任成就了陈墨,韩建无话可说,他深深地鞠了一躬。

“太守回来就好,我是累坏了,先让我睡一觉吧!”

陈墨的话让韩建愣了一下。

唐人豪爽,陈墨的直白让韩建笑了起来:“彭伯卿可是极其自负的人,他总是吹嘘自己在战阵中是无dí

的,子涵这次可是让人大开眼界,对了!还有京师之战,鄙人佩服!”

“我也很佩服自己!这潼谷关现在绝对安全了,我要睡觉!”

说完,陈墨一拱手转身就去享shòu

自己难得的美梦了。

太有个性了,韩建喜欢:“子涵记得做个好梦,回头我请你吃酒。”

京师,皇城内侍省。

杨复恭,刘季述,西门季、王彦范、王仲先几人集合在一起。

权柄来源于力量和智慧,杨复恭还是有力量的,尤其是最近,他的人在京师内不断增加。作为时世代巨宦的最大继承者,杨复恭在宦官中,在很多地方都有着很强的人脉。和强dà

的节度使关系亲密,在地方监军中,有很多他的人,而最重yào

的是,杨复恭有很多义子,这些义子多达几百人。这几百人可不是什么普通人,除了一些低级官吏和内官,不乏执掌一方的大将、官员和监军使,可以说是整个宦官阶层的根基所在。综合以上,杨复恭认为自己很有力量。

当然,杨复恭认为自己很具有智慧,不但成功搞掉了田令孜,还笼络住了原来有着杨姓烙印的将领。比如杨守立、杨晟、杨守亮、杨守宗等杨家人,无不拥有了执掌一方的能力。尤其是大将满存,这位原来处在摇摆中的悍将竟然表示了忠心,让杨复恭信心倍增。

杨家、王家不分家,这也是一个很重yào

的前提,王家的同盟为重中之重,因为王家在枢密院掌控着半壁江山。只有宦官内部团结才能更加拥有智慧和力量,也会更稳定,这是杨复恭的信心来源。

政事堂后列五房,有枢密房,以主曹务。唐代宗以前,枢密房只不过是政事堂一个小小的保管文书档案的办事机构罢了。代宪宗时,宦官司能弑君、废君、立君,主要还是掌握兵权,容易接近皇帝之故。此时的枢密使还不能直接参与宰相议事。但到光启皇帝上位后,宦官开始慢慢侵蚀宰相权利,以至于后来于堂状后贴黄,指挥公事,让宦官真zhèng

掌握了内廷和国家的执政力。

胜利就在眼前,朱玫授首,李昌符臣服,除了静难节度使地盘之争,只剩下皇帝回京了。

尽管关系不错,但杨复恭还是不希望王重荣和李克用继xù

强dà

下去。这次的几大宦官集会,目的其实就是商量是不是在背后给左睿和陈墨捣乱,要不要在京师来点动静。(未完待续……)

200 我看是疯了

“王成可不是好对付的!”

西门季担任过监军使,对所有事一向考lǜ

周全,他对这件事很谨慎。鲍全友和陈墨不在,王成绝不简单,也是久经沙场的宿将,还是凶狠的牙兵出身,杀伐果duàn

而狠辣。王成可不管你谁,这件事,一个不谨慎就是杀身之祸。

“要进入内宫还是我们的士兵可不是天成军的对手,无论静难军和潼谷关的胜败如何,动用武力都不合适。”王彦范是一个稳重的人,京师内现在很弱,但万余天成军士兵也不是宦官手中掌握的这些人可以对付,所以他赶紧提出自己的看法。

杨复恭有自己的想法:“当然是进入内宫和淑妃沟通一下,我们不会和天成军直接冲突,只是要见一见淑妃。”

整个太极宫和大明宫都是天陈成军在掌握,不冲突天成军会让进入孟淑妃居住的区域?

就是陈墨和鲍全友不在,京师也不是宦官能够掌握,这可是军将横行的时代。现场有些沉寂,刘季述和王仲先等人明白这个道理,几人干脆一句话都不说了。

“不是闯进去,而是趁机会进去,让淑妃给我等正名。”

杨复恭挑明了,这是一次权利的斗争,但不直接使用武力,因为宦官阶层的武力值在京师现在低的不够看。宦官在内宫有自己的内线,利用内线,只要杨复恭进入紫兰殿就行,他们会“要求”孟淑妃移交权利。名言正顺的掌控京师的指挥权。

不直接动用武力,可这也等于要挟持孟淑妃,宦官不动用武力不代表天成军不动用武力。杨复恭太想当然了。这件事的危险性和动用武力一样高,左睿的军队可不是老神策军的作风,这支军队杀起人来可不会手软。

风险系数太高,几人谁也不说话,杨复恭也明白为什么,可好不容易有点机会,他不甘心:“只要淑妃同意。就是陈墨和鲍全友回来又能怎么样?何况,潼谷关还不知dào

谁输谁赢?”

“陛下快要回来了,观军何必与左睿撕破脸。等等有何妨?”枢密使王彦范在剩余几人当中最有发言权,他提出建议。

杨复恭摇摇头:“陛下还没动静,气候如此寒冷,估计回到京师也要在明年的两三月份。若有变动就会遥遥无期。这京师还要被陈墨控zhì

很久。我等岂不成为天下笑柄?”

的确是够丢人,宦官执掌权柄名言正顺,道理是这样,可陈墨答yīng

吗?左睿答yīng

吗?

“尝试一下未尝不可,可以与淑妃沟通一番,这样下去不符合朝廷利益,也不合规矩,但绝不能出了差错。更不可用强”刘季述毕竟和杨复恭最亲近,他提出自己的建议。

西门季立即附和:“刘枢密说得对。我们可以尝试一下,若是淑妃反对,我们就等等,不用冲突,这也是万全之策。”

王彦范和王仲先两人稍稍对视了一下,王彦范也不点点头:“观军有观军的考lǜ

,这件事可以尝试,主要是让淑妃明白朝廷的规矩。但不可用强,也要谨慎从事,王成防范的很严,出了差错可不好善了。”

总体来说,宦官是一个团体,在这个时代是很牛的一种存zài

。谁也不服气由陈墨掌控,京师本来就应该由宦官执掌,这无疑是愤nù

的一个小小体现

一觉醒来,潼谷关正在飘荡着饭菜的香味。

“天生就是劳累的命!”

尽管睡得香甜,可疲惫和酸痛的感觉可不容易消失,醒过来,陈墨仍旧处在懵懂中,眼睛睁不开,懒洋洋的感觉没有一点力qì



一番洗漱之后,陈墨终于有了些精神,眼睛睁开,也饿了。

“去告sù

太守,我饿了。”

韩建就等着陈墨醒过来呢,至于饭菜更不用操心,现在正是唐代人的第一个饭点,辰时。

潼谷关是要冲之地,来往的客商不少,好酒不缺。

“荥阳土窟春,子涵看喜欢不喜欢。”

唐人把酒以春命名主要是古代的酒大都是冬酿春熟,人们叫它为春酒。另一方面魏晋以来,出现了一种叫做春酒的酒曲。于是人们就把用春酒曲酿的酒,很自然地叫做了“春”酒。后来在称呼酒时也自然为了简捷,就用“春”代替了酒的通名,“春”也就成了酒的意思。

荥阳土窟春温而不烈,入口绵软顺滑,度数不高,陈墨喜欢:“这土窟春好啊!正好解解乏!”

屋内只两人,菜不多,上的也很快,韩建亲手把盏。

“感谢的话说出来怕让子涵笑话,此盏酒代表谢意!”

“太守客气,帮zhù

潼谷关本是好应有之义,太守不同样是也帮zhù

了大将军吗?”

陈墨终于明白为什么左睿这么信任韩建了,这位历史上留下记载的人物很会左右逢源,而且很有一套表面的侠义作风,也怪不得被很多人信任。韩建就属于那种自保型的人物,而且行事果duàn

,说不上特别睿智,可总给人一种可信任感。互相忽悠吧,陈墨知dào

怎么做,韩建现在很有利用价值,不过,他一旦成为障碍,陈墨也不会客气。

两人推杯换盏,韩建饮酒很有节制,和陈墨很相似,不会因酒误事。

“潼谷关无忧,明日就让鲍老将军带兵回京师,鄙人也要去邠州,太守所做的一切鄙人和大将军都会铭记在心,请太守把华州治理好。”

意思透露出来,左睿暂时不会来华州上任,借口也很好找,这些战斗正好给了韩建不去上任的接口和机会。让韩建继xù

掌握华州也是不错的选择,起码他不会投向王重荣。

聪明人之间有些话不用挑明,韩建知dào

左睿和陈墨在帮zhù

自己。战胜王重荣是一个巨大的胜利,这次等于给了王重荣沉重一击,估计短时间内不会恢复。静难军的地盘左睿一定要争,这个绝佳时机决不能放过,因此陈墨要赶紧回邠州。

很厉害,绝对是一号人物,韩建算是服了。这位掌书记家御医实jì

上是左睿整支军队的脊梁,能够来支援潼谷关很对得起自己:“子涵之情就不用再说,老夫会记得这些情分。”

“太守哪里老了?你可是正当年。国家正在危难之时,太守可是大有可为!”

这话爱听,韩建真的不老,他虽然没有太大雄心。可也属于不甘寂寞的人物。笑容浮上脸庞。韩建再次举杯:“子涵之雄心鄙人佩服,为大唐贺!”

陈墨举起杯:“为了天下百姓,为了华夏!”

话有点大,可韩建无法不赞成,何况陈墨还真有这样的机会和能力:“为了天下百姓,为了华夏!”

酒可以拉近关系,两人喝的火热,但绝不过量。

就在这次畅谈与畅饮就要结束的时候。一名韩建手下牙兵跑到了门前:“太守、陈书记,庆州加急军报!”

军报放在案几上。打开,两人吃了一惊;庆州出现了意wài



本来,保大军节度使东方逵手下大将薛怀信只是试探性出兵占领静难军的一些北方地盘,用这样的方式给左睿施加压力。左睿没有让别人失望,他接受了挑zhàn

,果duàn

出兵进入静难节度使的地盘,并很快兵临庆州城下。

由于无法抵御夹击,王行瑜只能龟缩在了庆州城内,这也让庆州成为了一个争夺的重点。

在薛怀信兵临庆州,左睿也出兵不久,朔方军节度使韩遵,加上定难节度使李思恭,这两个节度使相续出兵。尽管这两个节度使出兵不多,但威胁毋庸置疑。左睿更为强dà

,他兵多将广,缺失了韩建的支持,可有了朔方军和定难军的支持,对付王行瑜可说有着很巨优势。

本来,以左睿为首的三方联军准bèi

在城外吃掉薛怀信的兵马,可事情总有变数,就在三方的作战计划达成一致的时候,被围在城内的王行瑜做出了一个令人震惊的举动。

庆州的北城门打开了,一直在城外驻扎的薛怀信所属被放入了庆州城内。

“我看王行瑜是疯了,他会被王重荣和李克用吃的渣都不剩!”

韩建对王重荣和李克用很了解,这两个强dà

的节度使残忍而狡诈,根本没有什么容人之心,王行瑜的行为无异于自杀。

陈墨也是惊呆了,王行瑜的行为太让他感到太意wài

了。左睿一直在按照陈墨给的方略行事,他的意思是,能够收服王行瑜最好不过;一个妥协得到的静难军最符合左睿的利益,作为本地最有影响力的标志性人物,王行瑜对平定地方的作用不用质疑,收降他会使得地方得到充分的安定,稳定起来会更容易。至于王行瑜本人,利用一下完全可以,随后可以雪藏;而进入静难军地盘的薛怀信并不是什么特别强dà

的对手,把他赶出去也并不算太难。

现在,好像脱离了轨道。陈墨不知dào

发生了什么,东方逵、王重荣、李克用用什么打动了王行瑜让他做出这样的据决定?

“是让王行瑜继xù

保留静难军?”韩建不可理解,这只是猜测。

陈墨皱起眉头:“不会的,王行瑜四面皆敌,根本没有保住静难军的可能,王重荣和李克用不会给他那么好的待遇。这次就是报复性为,就像太守所说,他疯了!”

明知守不住就要报复敌人,击败和破坏自己大事的左睿无疑成为了王行瑜的最大仇人。王行瑜是一个本性暴虐的人,行事充满不顾一切的风格,从他的作战就可以看出来。因此陈墨可以断定,王行瑜疯狂了,仇恨感让他开始对妨碍他的左睿展开不计后果的报复。(未完待续……)

201 闻风而动

王重荣在潼谷关被狠狠胖揍一顿的消息估计还没有到庆州,如果提前知dào

,估计薛怀信进不进庆州还很难说。

进入庆州城就等于被围困,城墙是最好的屏障,古人围城作战讲究数倍的兵力才可以作围城之战。王行瑜虽带的是残兵败将,但加上邠州、庆州和其他地方收拢起来的军队,他汇集在庆州的兵力足有三万之数,在总兵力上并不是特别吃亏。加上王重荣手下大将薛怀信率领的两万多人,小小的庆州城内就这样汇集了五万军队。加上城内百姓,庆州城已经成为人挤人的一种状态。

兵力上,左睿不占优势,尤其是这种攻城战对士兵和粮食的消耗将是一个大问题。

理论上,左睿没有数倍的兵力攻不下庆州。可万事不是绝对,左睿手中有王牌,因为他还有田夏和破城的最强武器。这是变数,改变时代作战理念的一个变数,陈墨认为左睿攻下庆州毫无问题。

陈墨不太担心庆州之战,这次作战甚至让陈墨感觉更有利。若能攻下庆州无疑会让左睿的名声更加响亮,光明正大击败王行瑜加上保大军节度使东方逵的军队,会完全震慑住力量已经被削弱的王重荣,同时也会让李克用更加谨慎,让他不敢擅动。

谁强dà

,占据的地盘就属于谁,这就是时代特征。

朝廷对地方的控zhì

力实jì

上早在安史之乱就已经开始,到了黄巢作乱时已经完全失控。各地节度使,观察使和拥有力量的人无不风起云涌争夺地盘据为己有。争夺地盘,强dà

自己就是乱世法则。现在最典型的就是朱全忠、李克用、秦宗权几人。

秦宗权是必败的一个人物,陈墨对这一点有清楚的认识。最强dà

的对手是朱全忠和李克用,当然,一些人物也不可小视,比如即将崛起的李茂贞,还有王重荣等这些稍弱的藩镇。

还没等鲍全友和陈墨离开潼谷关,京师也来了消息。有人混进了紫兰殿。

杨复恭成功了,但只是成功了一小步。

本身都在太极宫内,内侍省距离紫兰殿等后妃居住的区域很近。只是隔着一些宫墙和殿宇。

几大宦官动用了自己的内线,这些内线就在紫兰殿内。

由于仓促撤离京师,跟在皇帝身边的人数有限,很多宫女和内官留在了京师。也有些人散布在了民间。孟淑妃身边就是这些人组成。有京师的留守人员,有跑出京师重自己新回来的,也有少部分人是跑到子午堡之后,随孟淑妃重新回到京师。

长安城内的宦官和宫女数以万计,谁也无法分辨谁是谁的人,就是曾经和现在的内侍监卿田焕,尚宫局管司言耿秀都一样,换门庭的事情屡有发生。内宫中的人数堪比军队。进进出出更为复杂,复杂的象一锅粥。永远也分不清谁会背叛,谁会成为自己的敌人。

孟淑妃就处在这样的环境中,皇帝也一直处在这样的环境中,也导致宦官比朝臣和其他人得到的讯息永远比宦官要晚得多,也少得多。

西门季曾担任过海州监军使,但由于海州的军士屡屡造反,刺史换了一个又一个,军将横行无忌,执掌地方的根本就是乱军。田令孜下台,西门季这个等同送死的监军使终于有机会逃了回来。

绝对的杨家人,西门季是杨复恭的嫡系,进入紫兰殿的任务交给了他。

久在地方,皇宫内的宦官和宫女、女官对西门季不熟悉。作为在军中厮混的宦官,西门季有胆量,也有心计,这也是西门季接受这次任务的原因。

田焕对紫兰殿周围防范的很严,尤其是陈墨和鲍全友离开京师之后,整个紫兰殿附近的防卫完全是风雨不透。外围是天成军为主,内部是田焕的耿秀的人,哪怕是杂役都是经过了最严格的挑选,加上牙兵值守,陌生人想进入怎么看也是难比登天。

可西门季做到了,就是一身普通内官打扮,这次是负责给孟淑妃的殿中运送木炭。

运作和安排都很顺畅,在内线的帮zhù

下西门季利用这次送碳的机会进入了紫兰殿。

紫兰殿是一个有些封闭性的宫殿,这个宫殿在太极宫算不上大宫殿,这个独立的宫殿前院很大,由于是历代贵妃和皇后居住地方,加上皇帝经常进出,紫兰殿的各种精致和建筑美轮美奂,也算是一个好地方。

季节难以掩盖紫兰殿前建筑和精美,周围有士兵和内官在来回巡视,送碳的共四个人低着头,两人一组提着装有白霜碳的竹筐,也不敢欣赏这些景致,只管走向紫兰殿。

“放在门前吧,我来处理。”

一名三十来岁的宦官就站在紫兰殿前,这名宦官有着内官少有的彪悍之气,一双双细目怎么看都感觉有些阴冷,就仿佛是毒蛇的眼睛让人心生冷意。

“吴内侍,这是曹管事叮嘱的事情,说是让送到殿内。”

吴覃属于留守京师的一份子,这位田焕的嫡系重新出现在了太极宫,随着田焕在宫内掌权,吴覃无疑成为了一个显赫人物。

紧紧盯着这名说话的内官,吴覃的眼中闪动着冷冷的光芒:“内宫是曹管事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作死之辈,拉出去,给我杖毙!”

吴覃话音一落,几名在一旁的内官立kè

冲上来把这名宦官摁在地上,随后不顾他的连声求饶直接就捆了起来。

整整一筐银霜炭倾洒在地上,西门季一只手提着竹筐愣在原地,他手足无措,用力的低着头。

“这位杂侍好像有些面生,我不记得在哪里见过你?”

吴覃的话让西门季的心开始砰砰乱跳,他小看了紫兰殿的防卫,看似容易,却想到如此细致:“小的是不久前刚刚进入宫内做杂役,之前一直躲在京师的”

“这位杂侍的手保养得不错,白白嫩嫩的,很让鄙人喜欢!”

吴覃狠狠地看着西门季,解释的再合理也没用,西门季露出的这只手暴露他的身份,一个杂役不可能拥有这样细嫩的手。

西门季想反抗,可惜他没有机会,不属于战斗人员没有抵抗力,几名一直在旁边的宦官上前就把他扭住了。

高阶宦官是身份的象征,也是养尊处优的特殊阶层,西门季就是这样一个有头有脸的人物。解释什么的全免了,四个人全部被吴覃带到了掖庭局,至于后续结果只有天知dào

了。(未完待续……)

202 来...让我亲亲

陈墨和鲍全友回来了,潼谷关距离京师不算远,两人回来的很快。

孟淑妃对陈墨的离开一直耿耿于怀,也怀着忐忑。就像陈墨叮嘱的一样,孟淑妃一直抱病不出紫兰殿。而事实上,孟淑妃的确是一直都处在疾病的折磨中,忧郁症加上神经衰弱让她的面容愈加憔悴。

“大郎回来就好,本宫的身体是一日不如一日,大郎赶紧给本宫好好kàn

看。”

孟淑妃思想压力有些大,精神的力量无比沉重,它完全可以把一个人压垮,这也是陈墨赶紧跑回京师的原因。

“微臣正好有一个家传古方,此方既可以调养身体,也可以治疗淑妃这种因忧虑造成的疾病,但微臣需yào

一种药引,还要回子午村一趟。”已经很久没有回家看望父母了,陈墨正好借这次稳定京师,忽悠孟淑妃的机会回一趟家看看。

治疗忧郁症和神经衰弱的药物其实就那么几种,就这些药来回加减。陈墨的忽悠孟淑妃不知dào

,因为医生是一种神奇的存zài

,尤其是陈墨这样总是带来惊喜的神医,她信任陈墨。

“大郎赶紧去,京师有侍中和鲍老将军坐镇,加上王将军完全无忧,本宫就靠你了!”

心病需yào

心理治疗,也需yào

药物治疗,陈墨微微躬身:“此方是微臣祖传,之所以之前未敢使用是因为此方剂有副作用,服用此方会增加人的消耗。使人饭量大增。淑妃现在身体较弱,微臣就给淑妃用一用。”

“此方甚好!本宫本就饮食不畅,大郎赶紧去。”

自己忽悠人的境界提高不少。陈墨只剩下偷笑的份。他这次回京师就是为了安定军心、民心,顺便给孟淑妃增加底气,随后他就要再次进入静难军节度使的地盘帮zhù

左睿。

暂时留下一个方剂,出了紫兰殿,陈墨第一眼就看到了等待在外面的田焕。

“待诏,宫内的事情吴内侍已经查清楚了,请待诏定夺。”

“既然监卿已经查清楚。那就不那些相干连的人处理掉,记得不要妄动,这样过去就很好。”

田焕稍稍有些发愣。他想不到陈墨竟然这样处理,不问缘由,也不问主使者。

“我知dào

这件事的水很深,最后也不能怎么样。把那些捕到的人都杀了吧!”

陈墨很平静。这件事不用问他也知dào

是谁在背后搞鬼。陈墨总不能把那些人揪出来杀掉,他知dào

田焕是希望自己那样做,可这事情能做吗?对错不说,做了自己就是众矢之的,皇帝回来没法交代,冒着风险做了不一定有生命危险,可将来一定会让陈墨陷入一个永远的被雪藏状态,为了自己的以后。根本不划算。

田焕低眉顺眼,尽管有些失望。但他也理解陈墨的做法。宦官阶层的重量级人物轻易动不得,尤其是那些大宦官,陈墨具备那样的力量,但后果严重。现在,陈墨需yào

的是震慑住他们,都安安静静就好,皇帝回来,谁来掌权那是皇帝的事情,将不再与陈墨有关。

皇帝回来对田焕很不利,他事实上脱离了宦官的整体,想更进一步的可能性不大,借助现有的功劳能够保住这个内侍监卿就不错了。清除王、杨两家不现实,那将给大唐天下乱上加乱,所以陈墨不敢继xù

下去了。

瑟瑟风中,子午一切如旧。

村子唯一的入口处仍旧有士兵把手,局势安定下来,制弓作坊重新回归子午村,锻制铠甲等军用器械的作坊则留在了子午堡。这也是一种平衡选择,一个独立而隐秘的制弓作坊继xù

在子午村更加合适。

陈墨不是一个人回到子午村,他身边跟着大批护卫和几位兄弟,一群小丫头更是不能少。

六娘和陈泉等人象英雄一样迎回了自己的孩子们,一群小丫头叽叽喳喳的欢叫着冲向迎上来的六娘,温馨的感觉立kè

充斥在了这个小山村中。

家总是最安心所在,陈墨紧张的心一下就放松下来。

只要不乱来,左睿不可能败在庆州,左睿好像没那么昏头,这也是陈墨放心的原因,串门,随后蒙头就睡。

对于陈墨来说,在家中睡上一个安稳觉是难得的享shòu



懵懵懂懂中,陈墨感觉自己的嘴唇一阵火热。

睁开眼,是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这双眼睛充满兴奋、渴望,另外还有说不出的一种情愫在里面。

小丫头够胆量!

陈墨家的房子本来就不多,更说不上富裕,除了父母居住的屋子和陈墨这个卧室,其余全部满满当当,因为这个家还是一个药铺,中药很占地方。

“被发xiàn



“我才不怕,大郎好久没有亲我了”

话这样说,一层红晕却浮上美丽的脸颊,小丫头终究是害羞。

“阿娘她们在干什么?”陈墨美滋滋,近距离享shòu

美人的感觉真的很好。

“都在做饭你这个懒鬼,日头都要落下去了,午饭还没吃。”

“都在忙,这不是有机会了吗?再让我好好亲亲!”陈墨一脸幸福的笑意。

终究是怕被人看到,温存只是浅尝而止,小丫头迅速起身:“起来,要吃饭了。”

微笑着,陈墨环住即将离开的芊芊柳腰:“我才不怕,我家的小汐我还没亲够呢”

完全是小丫头开始的口气,陈墨的双臂很长,这双手臂很有力,小丫头一时间无法挣脱,不害pà

被别人看到都是假的,小丫头的粉拳落在陈墨宽阔的胸膛之上

“吃饭了,大郎”

怕什么往往就会来什么,纠缠在一起打情骂俏,却想不到,两人被来到屋内催促陈墨起床的冰儿碰了一个正着。

身后的声音让小汐反应过来,小拳头这次可不再留情了,狠狠地给沉默来了几下:“死鬼,放手啊!”

“冰儿小汐总是欺负我,你看这不是”有些尴尬,陈墨放开手臂,脑门就要冒汗,只能这样解释了。

冰儿不傻,两人在干什么她心知肚明:“该吃饭了”

此时的小汐已经起身,她低着头,满脸通红:“去吃饭。”

小汐快步出屋,陈墨坐起身赶紧转移视线:“我洗把脸。”

年龄让眼前的冰儿在迅速成长,那个曾经瘦弱的小萝莉开始有了一些姑娘的象征,由于生活的提高,脸上开始散发着青春的勃勃生机。身材亭亭玉立的感觉很强烈,小丫头是越来越漂亮,少女的青春模样让陈墨一时间看的有些感慨万千。

“我去备水”小丫头声音很低,露出的醋意很明显,说话,人却没有走的意思。

面对这种尴尬局面,陈墨无奈的点点头:“好,我”

尽管有了姑娘模样,可毕竟是太小,陈墨不想让冰儿过早涉入这种男女情爱的环境。时代理念不同,陈墨有负担,冰儿和相对成熟的小汐不同,这个小丫头还需yào

继xù

成熟。

“我去端水。”小丫头终于不再让陈墨尴尬下去,可留下的眼神幽怨的让人心碎。

“我自己来好了。”

冰儿连头都没回,也没理会陈墨的应付,直接出了屋子。

陈墨起身不久,冰儿端来木盆,在小丫头的注视下简单洗把脸,陈墨赶忙道:“去吃饭了。”

依旧是绷着脸,冰儿端起木盆就走。

女人不好对付,哪怕是年龄很小,可仍旧是女人,陈墨轻轻摇着头跟在冰儿身后。

儿子的幸福何尝不是自己的幸福,六娘很享shòu

一群小丫头围在身边的时刻,当陈墨出现在狭窄的餐房中,六娘正在被几个小丫头哄的兴高采烈。

“吃饭了!”看到陈墨到来,正挎着六娘胳膊的小汐立即喊了一声。

家中的饭食的丰富和精美不比京师,可胜在那种浓浓的乡土味道,让人回味悠长。

饭后,温馨的时光继xù



一群小丫头叽叽喳喳不停,陈墨露出微笑倾听和感受这种生活的气息。

“就要安定下来,三斤和喜儿的事情我看要准bèi

一下了,大郎认为什么时间合适?”六娘带着慈祥的微笑,有些意味深长。

田喜就在一旁,六娘的话让她赶紧埋下了头。

陈墨稍稍思索,他笑的更灿烂了。这个老妈还真是,明着在说田喜和三斤的婚事,实jì

上在影射和提醒自己。

“我看等陛下回京后再说吧,现在气候太冷,来回跑也不方便。”

“那也好,明年开春估计陛下就应该回来了吧?”六娘点头,随后接着问了起来。

“差不多吧,陛下就要回京了,到时一切都会稳定下来,兄长也会稳定住邠州,到时候就可以给三斤和喜儿办喜事了。”

六娘灿然微笑着继xù

点头,她揽住小汐的肩膀一切不言而喻。

子午村的停留是短暂的,留宿一夜之后,陈墨带着一大群人风风火火的奔向了子午堡。

左盱老俩口很幸福,儿子成为了名声显赫的大将军,女儿有了一个最好的归宿,老来之福莫过于此。

陈墨等人的到来是一个幸福的体现,老两口高兴的无以言表。

时间有限,一顿午饭总要吃,不在于精,也不在于奢侈,只在于这份浓浓的亲情和短暂相聚。(未完待续……)

203 庆州

在子午村和子午堡转了一圈,陈墨带着原班人马回到了京师。

陈墨没有给孟淑妃带来什么药引,也没什么古方,他只是带回来一样滋补良药。

紫河车在秦代就被当做一种长生不老药使用,自此,紫河车一直被当做皇室养生之上品。益气养血,增强免疫力是陈墨看中的一点。为了不引起孟淑妃的反感,陈墨把焙干的紫河车研成粉末,随后加入到药物中。

皇族用药要经过一个严格的过程,开方,合药都是专门的高阶御医来完成,随后的煎药、尝药等过程都有特定的内官来完成。整个过程属于全程监督,想要作假很有难度。可对于内官来说,这没有什么大难度,只是一个谨慎和周密的过程。皇族身边的人搞鬼,想要搞点手段根本防不胜防,否则也不会有历代皇宫屡屡出现的投毒案之类的事情发生。

陈墨当然也不会搞鬼,这个用药只是对孟淑妃不透明罢了,紫河车本身就是一种御用药物,效果应该不错,对孟淑妃有好处,也不会出现什么意wài

。为了保持神mì

和为了避免孟淑妃的排斥心理,只是瞒着她一个人而已。

眼看着新年将近,最冷的季节来临。陈墨没有时间在京师过年了,他需yào

赶到邠州。

据庆州传来的消息,以左睿为首的三方联军现在仍旧兵围着庆州,并没有采取攻城的方式。

孟淑妃是一个喜欢安静的人。她根本不知dào

之前宫中曾经发生的事情,京师稳固,陈墨的要求不算过分。孟淑妃痛快的答yīng

了。

冒着横飞的雪粒子,陈墨再一次启程。

庆州算得上一座古城,这是一座在原有旧城的基础上扩建的城池,由于靠近山区,加上相对富裕,整座城池的城墙和民居都是以砖石为主,茅草屋在这个城中很少见。

庆州府衙位于城中心。王行瑜的指挥中心就在这里。现在,府衙内增加了一个重量级人物,保大军节度使东方逵手下大将薛怀信。两人成为了庆州的最高指挥官。

作为邻居,王行瑜曾经和薛怀信有过交战记录,这位保大军节度使治下将军和作战凶狠的王行瑜相比弱爆了,完完全全的手下败将。他曾经两次被王行瑜打的屁滚尿流。不过。现在两人成了盟友,需yào

齐心协力。

王行瑜让薛怀信进入庆州城可不仅仅是为了报复左睿对自己的大胜,也不是为了给朱玫的被杀出一口气。

东方逵手下大将薛怀信在王行瑜眼中没分量,可王重荣、李克用有分量,而且分量很重。

王行瑜之所以同意打开城门,最重yào

的原因自然是想自保。李克用和王重荣开出了条件,两人同意王行瑜迁往邢州,前提是。守住庆州一段时间,然后可以借道保大军节度使东方逵与河中地界去往邢州担任邢州刺史。

王行瑜可不傻。邢州在中秋时节的时候曾经发生大战,李克用的弟弟李克修没有能够拿下邢州,意图很明显,这明显是想借助王行瑜的力量配合李克修在明春去拿下邢州。

朱全忠兼并了义成军无疑刺激了李克用,李克用这完全是扩大地盘的意图,是让王行瑜去做一个屏障的意思。邢州称巨鹿郡,现在处于三战之地,它本身属于昭义军节度使。北端的李克用在垂涎,南端的秦宗权也在垂涎,这个邢州完全是一个火山口的位置。

邢州不是一个理想之地,但也有很多好处。比如邢州一带地势复杂,东南是魏博节度使乐彦祯。乐彦祯是一个标准的无能之辈,完全靠首尾两端存活,相对于怎么也保不住的庆州,王行瑜在混乱无比的邢州一带还有发展的空间,实在被压迫的受不了他可以向东扩展地盘。

还有最重yào

的一点,正是这一点促成了王行瑜的这次妥协。谁也没有想到,要跑到庆州的王行瑜在这之前出了一个大差错。就在跑来庆州的路上,他在庆州的一个最大粮仓出了问题。

是一把火造就了这个结局,而且没有查到是纵火还是失火引起。那些守卫在屯粮点的士兵和官吏为了避免承担责任,全跑光了,这让跑到庆州的王行瑜彻底陷入了一个绝望的境地。

王行瑜认为守住庆州是没有问题的,凭借自己的手下的作战力,他有信心可以守上一年,可惜粮食不够。

朝廷是不能指望的,这种种原因加在一起,王行瑜做出了这个选择。

今天的天气有些闷,一大早就起了浓雾。

过了饭时,浓雾毫无消散的迹象,这种天气让人更加感觉到庆州城内沉闷。

从四路军围城变为了三路军围城,守城的士兵增加了一倍,危险度有所降低,庆州城的紧张程度也好像变得不再那么扣人心弦。

城内的雾气稍淡,廖建文迈步出了自己的办公房。

守卫在门前的军士看到廖建文赶紧施礼:“廖参军。”

司仓属于六曹参军,从七品下,官职不算高,但相对于军中来说,这属于度支方面最重yào

的一个人物,仅次于录事参军事。廖建文是在王行瑜军中几年的老吏,兢兢业业是所有人对他的评价,这个评价也包括王行瑜。正是因为如此,王行瑜不但让廖建文坐上了这个位置,为了稳住他还给他重新找了一房妾。

三缕长髯,四十来岁的年龄,气度不凡,这是一个读书人的影子。

廖建文现在掌管着整个庆州的仓廪,由于庆州的失火事件,廖建文肩上的担子现在很重。粮食剩余的不算特别少,可在敌军围城的情况下,这些粮食必须有一个合理的分配,否则无法坚持。

身边还跟着一个人,是廖建文的仆人。

一个个粮仓是最重yào

的,廖建文和自己的仆人、几名士兵开始了例行巡查。

城西井巷仓是庆州城现在最大的粮食储存地,廖建文一行刚刚进入粮仓的院落,一名身穿铠甲的将领立kè

迎上来:“廖参军,末将来领粮食,请参军行个方便。”

“是刘将军啊,带了将军的文书吗?”廖建文一拱手。

“带来了,请参军过目。”

司仓在平日也就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吏,根本不会看在这些将军眼里,可此时此刻却是一块香饽饽,不想巴结也不行。这位刘将军和廖建文很熟,他亲自过来谁也知dào

是为了什么。(未完待续……)

204 细作

公事公办是廖建文一贯的作风,可今天有些不同。

由于即将开战的原因,军中的粮食供应都是有一定的份额。这位刘将军以前是王行瑜的牙兵小头目,只是由于最近吃了败仗,王行瑜为了军队的掌控,这位牙将转成了正式的将领。

熟悉就好办事,刘卫久在王行瑜身边,他和廖建文异常熟悉,这就是便利之处。

为了自己手下士兵能够吃饱,能够得到其他方面的照顾,刘卫才不介yì

自己亲自跑一趟,何况敌军还没有展开进攻,他也无事可做。

支取运送粮食的事情当然用不到刘卫这位主将,事情办妥,刘卫并没有立kè

离开。无事可做,刘卫干脆在井巷仓的办公处和廖建文继xù

套起了近乎。

下人很有眼色,炭盆中的炭火被搞得红通通,屋内一片暖意,在这寒冷之季也是难得的享shòu

。沏上茶,下人立kè

退了出去。

廖建文端起茶碗:“粗茶不成敬意,刘将军请。”

“参军请。”

“城外的敌军不断射进劝降信,总在干扰我们的军心,粮食恐怕维持不了太长时间,刘将军怎么看?我们能够房防住吗?”廖建文首先找到了话题。

“那些条件是不错,可惜我们守得住,何况”刘卫说了一半就停住了,随后轻轻的晃了一下头:“其实我不说,作为将军的嫡系参军也应该知dào

,我们只要守到明春转暖就可以了。”

“守住庆州几个月没问题。可左睿的天成军、朔方军和定难军不会轻易放我们出城的,除非有大军来接应,这很难!”廖建文再次端起茶瓯倒了一杯茶。

“的确有些难度。想不到王太尉的兵马会败在潼谷关,还败的如此之惨!左睿的天成军真的很强,郡王和太尉的许诺恐不好实现,将军做了这样的决定,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作为王行瑜的嫡系大将,刘卫知dào

的更多,也更详细。他忍不住叹息一声。

廖建文微微颔首:“这个天成军的确是冒出来的很突然,想不到左睿一个小小的子午关将军会有这样的实力。我们静难军竟然会落到如此境地,实在是世事无常”

“太尉当初现在。将军的选择也不是很理想,王太尉和郡王可不是善类”这是抱怨加唏嘘,刘卫亲身经lì

了这些,从朱玫到王行瑜。这一步步走错才形成了今天的局面。强dà

的静难军就这样被毁掉了。

“听闻是迁到邢州,这邢州战事频繁,几战之地我军这点人根本不够,恐怕也不是一个好去处!”

“不去邢州就只能降了左睿,将军怎么会甘心,去邢州虽有些难度,但总归以后”刘卫还是理解王行瑜的。

左睿嘴上给的许诺不错,空口许诺谁不会?千金买马骨的实jì

已经过去。恐怕王行瑜归降了左睿也得不到一个好的结果。这个乱世哪有什么信用,左睿说的天花乱转。事后,左睿第一个要对付的恐怕就是王行瑜这个标志性人物。

“生存不易,但据说左睿为人还是讲信用的,总比某些人要好上许多,城外那些人”

“不说这些了,事已至此,将军有他的考lǜ

。我等只能听由天命,看看将军掌控局势了!”刘卫打断了廖建文,这些事情还是不议论为好,传出去对谁都没有好处。

“守住庆州一段时间是没有问题,静观其变吧,但愿郡王能够出兵,这样就有机会去邢州了。”

廖建文的论调和刘卫一样,两人只是在抱怨时运不济,王行瑜的败落属于一种无奈。这是随主的时代,背叛者的生存状况还是秉承着华夏传统,并不受待见,今天两人不是谈论背叛,也没那意向,只是对时局进行探讨罢了。

聊得差不多,刘卫起身告辞。

廖建文送走刘卫,回屋,那名下人正在收拾茶具。

看到廖建文回来,下人停住了手。

“具体细节知dào

了,我们的人晚上可以把消息传出去。”廖建文扭头回到门前,在外面看似不经意的看了一遍,随后进屋就说了起来。

“那小的和参军回去,也好把这些消息规整一下。”

这名下人很不起眼,一副坛坛众生模样。可久在沉陈墨身边的人都会认识他,他已经在陈墨身边很久了,在京师保护陈墨的人中第一批人中就有他。

大雾在午后方才散去,天色将晚,这名叫蒋三郎的下人指挥着几辆马车开始沿着城墙送上柴薪。

为了防止敌军的夜袭,城头需yào

很多火盆用来照明。这是每天的固定程序,蒋三郎对这个工作轻车熟路,他引领着一些辅兵在城下的每一个马道都要停留一段时间。

士兵对送来柴薪总是很欢迎,这个季节的夜间太冷了,柴薪可以照明当然也可以取暖。城西的一个马道前,蒋三郎的车队停了下来,一名小军官远远的就开始打招呼。

“三郎辛苦了,这天气冷的,坐下喝口水,也暖暖身子。”

“林校尉今天轮值啊,正好可渴了,那我就坐坐。”蒋三郎挥了一下手:“大家先卸车,我去喝口水。”

姓林的校尉陪着笑凑到近前:“这晚上太冷了,三郎帮帮忙,给兄弟搞几件厚点的军服,定不会忘记三郎的大恩。”

“可以,兄弟们也不容易,改日定一并送来!”

“那兄弟我日后请三郎吃酒,可不准推辞。”

“再说吧,现在局势紧张,以后再说吃酒的事情。”

两人一边说着话,走进了一家临街的民宅。

这应该是被守城军队占据的一家富户,院子很宽敞,屋舍很多,也很规整。两人一进院子,一名军官立kè

出了屋门吆喝一声:“三郎来了,屋内暖和,来喝点水暖暖身子。”

“将军也在啊!”蒋三郎拱手一礼。

就在这位将军回礼的时候,姓林的校尉凑到他近前:“三郎答yīng

给兄弟们搞点冬衣,将军你看”

“三郎一直就是我们的兄弟,来来,赶紧进屋。”

进屋需yào

什么这位将军已明白过来,在林校尉照应蒋三郎的时候,这位将军拉过一名牙兵就是一阵耳语。

事情很简单,这位将军需yào

很多冬衣,当然也需yào

其他军用物资,而且越多越好。想要让蒋三郎帮忙可不能空口白话,机会难得,蒋三郎可是司仓廖建文的嫡系,廖建文这个人平日比较讲规矩,靠近他不容易,想要得到照顾很难,现在有了蒋三郎,真的需yào

实实在在去面对。

这样的事情在军中比较长见,就看攀得上攀不上关系,不是什么秘密,军将总会为自己或者手下谋些好处。

牙兵很快回来,这位将军和自己的牙兵凑在一起,随后牙兵离开。

“有些事情早已想和三郎探讨,正好就今天了。”

将军一伸手就知有没有,蒋三郎被拉住了手,而手中立即就多了些金光闪闪的东西。

金子不是硬通货币,可它属于最贵重的金属,价值在那里,这位将军也算是下了本钱。

蒋三郎笑的已经合不拢嘴:“将军太客气了,区区小事算得了什么,小的只是能帮上些小忙。”

“本将军还要去巡视城头,三郎就和林校尉多多亲近亲近,有瑕一起吃酒。”这位将军的任务完成,至于获得多大好处就看这位林校尉了。

整个大院变得静悄悄,没有人干扰,林校尉和蒋三郎名言正顺的坐在一起。

“晚上射到城外,不能出了差错。”蒋三郎那张微笑的脸变得严肃起来,怀中的一封信迅速递过,眼中露出精光。

林校尉没有丝毫犹豫,把信件揣到怀里:“没有问题,后半夜正好是我守职。”

蒋三郎颔首:“明天我给你运些衣甲过来,自己注意一些,不要露出马脚。”

“明白。”林校尉很干练,事情确定下来,他和蒋三郎拉开些距离。

两人的会面时间并不长,不久后,林校尉一脸献媚的笑容把蒋三郎送出了院子。蒋三郎也不耽搁,出了院门就呼唤一声,运送柴薪的车队再次动了起来。

浓雾在这几天成为了主角,为了防止敌军趁着大雾袭击,庆州城头的守军很谨慎,来来往往的军士始终严密注视着城外。

城外的围城军也是一样,为了防止城内的敌军突袭,防范工作做的也是很严密。由于气候的原因,壕沟挖的并不是很身深,但很多,纵横交错,而且遍布鹿角丫杈,想出来偷袭并不容易,可谓得到了陈墨兵围京师的精髓。

秉承习惯,对城内的劝降工作一直没有停止。除了给出条件,干扰敌军和城内的军将、百姓也是一个很重yào

的工作。原来的邠州降军这时候起到了作用,他们对城内的人很熟,很适合这种工作。

“大军将,有城内射出的信件,上面有掌书记的暗押。”左睿的牙兵首领换了人,这位名叫范忠的首领对陈墨同样熟悉,因为他一直就是左睿的贴身牙将。

信件的左上角有一个鬼画符样的签押,张牙舞爪在左睿眼中很怪异,他仔细端详着这个独一无二的签押笑了。

“果然有一套,拿不下庆州对不起人啊!”

陈墨一直在默默培养细作,这个举动得到了左睿的支持,可左睿没想到回报来的这样快。(未完待续……)

205 叱咤的快感

“我想去庆州城内过年,先生以为如何?”

左睿身边出现了一个人,一个文人,左睿的话正是对他说的。

庞诩,字渐离,号空明山人,祖籍兰陵。已经四十岁的庞诩没有中过进士,也没有考过进士,但他是门阀出身。庞家在兰陵以世代书香闻名几百年,历来名人辈出,庞诩就是一个做学问的当地名流。

作为文化底蕴深厚的庞家人,庞诩是骄傲的,能够来到左睿军中不得不说是一种无奈。

兰陵过去属武宁军,武宁镇建节后由于辖区与淮西镇,淄青镇接壤,故一直是唐中央政权积极稳固的地区,但在唐穆宗长庆二年王智兴以武力得到武宁节度使后,徐州自此进入不被朝廷完全掌控期,特别是在文宗大和六年王智兴离任后,从832到862这三十年间,武宁地区共发生了三次武力驱逐节度使事件,与同时期的邻镇宣武,淮南相比,频率非常高。朝廷对他们驱逐藩镇的变乱屡次采取姑息态度,直到懿宗咸通三年王式担任节度使,他到任后,几乎杀光了武宁的军人,朝廷遂正式废除武宁军,仅保留三千人镇守徐州,其余分属兖州海州及宿州。

废节的后果也不是很理想,武宁废节后,许多军人成为草寇,并与江淮私盐盗贼相结合,造成严重的社会事件,又因当时的西南边患问题,导致防守西南的徐州兵叛乱。在咸通九年发生叛乱,攻入徐州,史称“庞勋之乱”。虽然仅一年即被镇压。但朝廷却为此动员了大批军力,甚至求助于外族沙陀。庞勋之乱平定后,有鉴于节镇与兵员的不足,朝廷于咸通十一年重新在徐州立节,定名曰“感化军”,很明显就是希望此地能够受朝廷感化,成为中央的助力。但是此后唐王室自顾不暇,虽徐州军士仍以武力驱逐节度使或割据一方,中央却无力再顾及这一地区的局势。

庞家在徐州受到尊重。但屡屡兵乱受到的影响不可谓不大,作为长房的庞诩不想做乱军的牺牲品。他看得很清楚,这种兵乱还要持续下去,为了一家人的安全。于是他决定举家南迁。

世间的事情有时候总是事与愿违。吏部主事陆伟也是徐州人,光启皇帝逃离京师,本来陆伟有机会一起随皇帝离开,可当时陆伟正在病中,他仅仅慢了一些就被扔在了已呈现出混乱的京师之内。

陆伟是一个头脑灵活的人,他没有冒着风险去追赶皇帝的脚步,而是跑回了老家徐州避祸,从而避开了那次兵乱。朱玫进入。随后左睿兵围京师,形势有利。消息灵通的陆伟立kè

决定要赶回京师。

徐州这个地方就是乱,在陆伟动身的同时,一次军士之间的争斗再次出现。陆伟带着一家人立kè

开始逃窜,好不好,出了徐州城正好碰到准bèi

举家南去的庞诩。

同为徐州名流,陆伟和庞诩交往甚多,关系也密切。徐州兵乱,宿迁也是这种状态,身边的护卫人员不足以对抗乱兵,为了躲避危险,躲避兵祸,庞诩就这样无奈的随同陆伟跑到了京师。

两人到了京师的时候,左睿已经神奇的干掉了朱玫,并重新成功控zhì

了长安。陆伟和陈墨关系不错,作为读书人的庞诩还是有他的长处,为人睿智机敏,他对迅速崛起的左睿和名声响亮的陈墨充满好奇。于是陆伟就这样把庞诩介shào

给了陈墨,想不到的是,陈墨太忙,忙的一塌糊涂,他不太了解庞诩,也没在意就把庞诩扔给了缺少文吏的左睿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读书人一般都自持身份,不愿意进入军队,庞诩曾经和军队有过接触,军队是肮、乱、差的代名词。他知dào

军队和兵书战策所描述的完全不是一回事,和那些粗鄙的军士共事不是什么理想的事情,这次进入军中纯属是一种好奇心理。

左右无事,庞诩其实只是想体验一下军中生活和感觉。事实证明,现实是有差距的,士兵和士兵不同。左睿的士兵比徐州一带的乱兵有规矩的多,无论作战、训liàn

、卫生、个人行为都完全不同,这让庞诩对军队的不同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是金子总会发光,陈墨没在意不代表左睿不在意,既然是陈墨送过来的人,他就要看重。

庞诩算不上精通军事,可也读过兵书战策,有最基本的军事知识。最重yào

的是,庞诩好学,他很快融入其中。聪明人总有机会发光发热,左睿很快发xiàn

庞诩不但善于统筹,还提出很多有益的点子,总是在左睿需yào

的时候给出最好的建议。

读书人的优势显露出来,不经意间,被陈墨随手扔到左睿军中的庞诩成了左睿的左膀右臂,无意中,就这样造就了一个第一幕僚。

城中射出的书信详细描述了庆州城内的兵力部署等情况,最重yào

的是,这封书信透露出王行瑜放保大军节度使东方逵手下大将薛怀信入城的原因。

等待严冬过去,等待援军是庆州城内驻军的目标,这个目标和左睿的目标背道而驰,时不待我,左睿看来是想行动了。

放下书信,庞诩微微一笑:“大将军说得对,我们还是在庆州城内过年比较好,总比这野外暖和。”

注重学问的庞诩以前对军队无感,可人到了某一步总会有感触,左睿的强dà

,节节胜利让庞诩感受到了叱咤的快感。他喜欢上了这种军旅生涯和感觉,尤其是左睿的信任让他的整个观念发生了改变。

学以致用为了什么?

不就是为了天下苍生,还不是为了国家稳定?左睿在努力,那位忙的整天见不到人的陈墨也在努力。庞诩意识到自己以前纯属是浪费了青春,以前的自己还是眼界太过狭窄。书本上的东西再好也及不上切身的体验,这是属于英雄的时代,需yào

英雄人物挺身而出安定天下。能够和爱民如子的左睿,和名声在外的陈墨显赫在这个乱世是何其荣幸!

“围师必阙!围三厥一是最好的方式,阔壕,加大劝降力度,在城北留出缺口。”

庞诩的建议让左睿笑了出来:“先生这是不准bèi

给王行瑜和薛怀信活路啊!”

“我们不缺骑兵,让骑兵解决战斗很不错,不是想等援军吗?让他们知dào

我军的厉害!”

庞诩的策略很阴险,因为他知dào

左睿有爆破的能力,只要在一处爆破成功,城内敌军就会陷入混乱,留出的城北缺口无疑会成为敌军的地狱之门。

“先生大才!”

还是读书人厉害,左睿很满yì

。庞诩的建议几乎和陈墨总有些类似,不愧是陈墨推荐的人,总是会采用最小的损失换取最大胜利的策略,这位先生不错!(未完待续……)

206 围三厥一

战争的胜负关系到生死,也关系到发展。

陈墨在邠州稍作停留,随后立kè

启程赶往庆州。

斥候疯狂的飞奔而去,陈墨的到来预示着庆州必定要经受一次献血的洗礼。

陈墨代表的是左睿士兵的士气,还有那份必胜的信心,这一点在左睿军中无可置疑。

寒风中,陈墨出现在庆州之南。

欢呼声响起,这种欢呼随着时间在延续,随后响彻长空。

庞诩只在孟淑妃当初去商州回京的时候经lì

过这样的场面,他想到过陈墨受欢迎,但绝对想不到这样受欢迎。

陈墨可不仅仅是这支军队的掌书记这么简单,他实jì

上是军魂,是胜利的代名词。庞诩终于知dào

,为什么当时左睿在听到陈墨到来后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人喊马嘶,为了迎接陈墨,整个围困庆州的军队开始躁动起来。

庆州城也不再平静,那位传说中的在陈墨来了,他来到了庆州城下。

一直对守住庆州城的王行瑜开始担心,陈墨能够攻破偌大的京师,这小小的庆州城真的不算什么。

与其说王行瑜臣服李克用是在仇视左睿,还不如说在仇视陈墨。自朱玫公然造反,出兵追赶皇帝,强取京师,这些朱玫做的不可谓做的不漂亮。朱玫曾经有机会活捉皇帝,可惜由于种种原因,总归是距离成功差之毫厘。

掩护皇帝逃跑;回到子午关发动致命一击,干掉朱玫。掌控京师;截击自己的军队;随后进入静难军节度使的地盘;现在兵围庆州搞得自己穷途末路。一切好像都在陈墨的掌握中,王行瑜现在确信了这一点。

就像行棋,一步步。左睿崛起,陈墨才是背后最大的推手。

调兵遣将,使用各种手段的朱玫、李克用、王重荣加上自己都失算了,静难军节度使的地盘最后要归左睿所有。陈墨和左睿才是最大的胜利者,而他们的胜利好像还要延续下去。

士兵们用最整齐的队列,用高呼欢迎了陈墨的到来。

左睿笑逐颜开:“先生现在知dào

我这二弟的厉害了吧?多受欢迎啊!只要有他在,将士们就有主心骨。胜利就手到擒来,我这个主帅还不如这个掌书记!”

赤裸裸的炫耀,庞诩一阵无语。谁不知dào

陈墨是左睿的舅子,这样夸陈墨还不是在夸自己。

围三厥一,用壕沟阻挡住敌军,一侧采用爆破。留下的口袋用强dà

的骑兵伺候。陈墨在这里也不过就做到这样了。他不得不对无意中进入军中的这位庞诩重新认识一番了。

陈墨到来不久,中军大帐中汇集了五个人。

左睿为首,陈墨和庞诩为辅,另外两位一位是朔方军节度使韩遵的侄子韩逊,另一位是定难军节度使李思恭的手下大将李思谏。

一个出动了侄子,一个出动了亲弟弟,这两位节度使做出了忠于朝廷的姿态,也做出了盟友的姿态。而且做的很实在。尤其是朔方军节度使韩遵,韩遵无后。这个侄子韩逊就等于他的儿子,这次也是下了重注。

“围三厥一,我的手下保证守住三面,随后南面的城墙会坍塌,这次就看北面的作战力了,两位将军怎么看?”人到齐,左睿最先开口。

左睿和陈墨、庞诩知dào

为什么城南的城墙会坍塌,可韩逊和李思谏不知dào

。左睿的话用的是定语,两人有些懵懂,城墙说塌就塌,这事情不好理解。

韩逊的年龄和左睿差不多,这段时间和左睿很谈得来,他立即问道:“城墙如何塌掉?大将军这事情确定吗?”

“当然确定,我们三军的骑兵这次要在庆州之北来一次漂亮的截击战,就是要把敌军的主力部队击溃。”

召集这次军议实jì

上就是战略部署,左睿要借用这两位将军的骑兵。朔方军占据着丝绸之路,除了相对富足,有大量好马,骑兵很强dà

;定难军李思谏率领的兵马属于党项人为主,这是一个彪悍的马上民族,骑兵之强不逊于任何人。不用这两个人用谁?

虽然做了肯定,可左睿仍旧没有说出为什么城墙一定会坍塌,韩逊没办法问了。

作战要有一个详细的部署,左睿这个部署和解释过于简单,李思谏的年龄比左睿和韩逊都要大,他很谨慎:“大将军,我军是不是在庆州城内有内应?可就是有内应,就是能打开城门,这城墙也不会塌掉啊?”

“李将军,庆州城的南城墙会塌掉的,这一点我可以保证!”陈墨插言了:“我们的内应会做到这一点,因此,庆州城内的敌军会在城北突pò

。由于这次是雾中作战,我们的骑兵任务艰巨,要击溃大部分的敌军士兵,杀多少人没关系,但不能让敌军突pò

的过于容易。”

原来是要杀人,而且很不符合这个时代的常规作战方式,竟然没有留俘虏的意思,这位名声在外的天成军掌书记太凶狠了。

“人丁可是财富,陈书记为什么不多留些?”李思谏是党项人,党项人有着少数民族典型的特征,人丁可是生产力的体现,他们对人丁很看重。

“庆州城内的百姓不会随军队往外跑,保大军的士兵没有家属留得住吗?王行瑜的手下人想要降的会自己留在城内,既然想跑就是不愿投降,杀就杀了吧。”陈墨对这些看的最清楚,有时候仁慈会带来祸患或者隐患,他这次不准bèi

留手,干净利落些更符合稳定的需yào



“既然如此,那就杀吧!”李思谏本来是想着阻挡强敌李克用等人的西侵同时,可以得到些人丁上的好处,这次看来是泡汤了。

“时间定在明天上午,请两位将军时刻准bèi

出击。”

韩逊和李思谏等于同意了左睿的战术部署,左睿需yào

的就是这种协同,他立kè

做出了进攻决定。

谁也逃脱不了忠心和利益,左睿和陈墨不担心李思谏不认真作战。党项人的生存空间决定了他们只有保持和盟友的同心协力才有生存的空间,这种空间李克用和王重荣无法提供,为了抵抗李克用的西侵,党项人必须一战。

韩逊和他的叔叔韩遵的忠心是经过考验的,这一点不用质疑。韩遵让韩逊带兵进入静难军节度使的地盘目的也很明显,除了抵抗李克用,他要给自己的侄子在军中树立威信,同时让朝廷知dào

韩逊这个人,也为韩逊以后的上位做一个铺垫。

作战的事情很复杂,容不得马虎,李思谏、韩遵和左睿等三人紧接着商量了一番细节,随后两人结伴离开。

终于有时间了,陈墨开始笑对庞诩:“这段时间多亏了渐离先生,兄长能够有先生这样的臂助必能更进一步。”

其实就是一个意wài

的巨大收获,陈墨完全意wài

,他没想到陆伟介shào

来的这位名不见经传的读书人有这样的能力。看来还是不能小视天下人,每一个时代都有能人,只是发xiàn

没发xiàn

,用上用不上的问题。左睿身边就缺这样一个人,庞诩虽然名声不显,可能力不俗,不得不说是一种幸运。

简简单单两句话,很受用,庞诩微笑着回应:“子涵大才鄙人及不上万一,应对这一步步危机游刃有余,京师之战足以荣耀史册,运筹帷幄之处让人佩服啊!”

陈墨是一个随性的人,庞诩用的是读书人之间的那一套,他不是特别喜欢,干脆来点直接的:“都是自家人,先生就不要让我飘飘然了,先生做的不错,以后兄长就指望先生了。”

“子涵这掌书记做的让鄙人佩服,难道子涵以后还要离开大将军身边?”

陈墨嘿嘿一笑:“朝堂才是我的栖身之所,将来要封侯拜相才不枉世上一遭,兄长身边没有了我不是还有先生吗?”

有雄心,这些行为符合陈墨的说法,想要显赫就要名声响亮,陈墨已经有了这样的资本。庞诩无话可说,陈墨这已经不是野心,而是进取之心。

“好了,事不宜迟,我们也准bèi

吧,给庆州城来点特别的!”

左睿早就知dào

陈墨的人生大计,那是一条异常艰难的道路,但他尊重陈墨的选择,所以一直都没插言。

“让云宽做好准bèi

,说不准明天就会是一场骑兵大战!田夏呢?好久没见挺想他的!”陈墨真的想田夏了,这个小伙子很优秀,陈墨对他期待值很高。

“早就等不急想来见你了,就是不敢打扰我们军议,在外面等着呢。”左睿也喜欢田夏,而在他的军中也只有田夏有这样的特殊待遇。

陈墨扭头,立kè

向外面喊了一声:“来人,让田夏进来见我!”

不多久,早已等待多时的田夏一头就扑了进来:“大郎你好吗?”

早就听说陈墨屡屡身处险地,看到陈墨,和他感情深厚的田夏马上就要哭出来了。

“我给你说的那种加固棚车准bèi

好了吗?”陈墨没理会田夏的儿女情长,看到他就问了起来。

“准bèi

好啦!”

“一次成功,不准出现意wài

。”陈墨笑着伸出一个手指。

“都准bèi

好了,大郎就瞧好吧!”田夏敲了一下自己的胸膛。(未完待续……)

207 等着看表演吧

今天的雾稍稍淡了一些,尽管是这样,但雾气仍旧不小,十几步之外想要看得清景物也不容易。

庆州城头的守军很负责任,他们一直对城外盯得很紧。由于这种天气最适合出其不意的偷袭,这几天来让他们很紧张。

庆州城和其他城市没有什么区别,砖石结构的城墙、城垛,城门洞,马道,加上护城河等组成了一个完整的城市防御体系。

最冷的季节,护城河实jì

上已经不是什么障碍,由于冰封的原因,它只能起到延缓敌军进攻的作用。由于雾气的原因,城头负责警戒的士兵其实只能看到护城河的大致轮廓,更远一些想看到也是不可能。

一名士兵感觉到了什么,他竖起耳朵。

“城外有响动,听到了吗?”

什么也看不到,其余的人也侧过头仔细倾听。

好像是车轮滚动的声音,还有吱吱纽纽的车轴声,一名小军官赶紧吆喝起来:“警戒!”

立kè

有人去通知守城将领,城头迅速汇聚起了更多的士兵,各种守城器械也准bèi

的十足。

在这同时,这段城墙的东端也上演了同样的一幕,一辆棚车出现在护城河前,一些士兵迅速把护城河的堤铲出一个斜坡,随后棚车被推上了冰面。

开弓放箭的声音响起,同时,冰面上出现了更多的人。无一例外,这些士兵都顶着一个巨大的排盾,排盾手后面可以隐隐看到很多勾梯在先前移动。

弓箭射中排盾的声音越来越密集。城头的呼喝声此起彼伏,一些投石机开始运行起来。

正是雾气最重的时间段,双方谁也看不清对方。在一阵嘈杂声中,城外的进攻方后面突然传出一阵巨大的砰砰声。

巨箭在浓雾中升空,各种声音夹杂在一起掩盖了他的破空之声。

当巨箭划破浓雾出现在头顶,城头传来的惨叫声立kè

冲破了浓雾。

巨大的砰砰声继xù

,冰面上的士兵靠近了城墙,两辆棚车也顺势被推了上去。

浓雾中的作战掩盖了很多东西,尤其是对于守城一方。他们不知dào

发生了什么。巨箭就像暴雨一样落下,普通的排盾和盔甲无法阻挡巨箭的冲击力,这种情景仿佛就是噩梦。城头的人根本没有丝毫的准bèi



王行瑜和薛怀信的手下都没有经lì

过这种情况,王行瑜和左睿的军队唯一一次作战没有机会接受巨箭的洗礼,突如其来的打击让整个城头陷入一片混乱。

靠近城墙的护城河堤也被铲成斜坡,棚车推上去。

“需yào

多久?”

眼前一片雾气茫茫。庞诩什么也看不到。只听到乱糟糟的喊杀声,心情有些紧张,他禁不住问了起来。

“只要压制住,半个时辰足够。”天气有些冷,视物不清,陈墨不喜欢这样的天气,他搓了搓手:“爆破成功就等于胜利,静难军节度使的地盘就归我们了。”

根本没有把王行瑜和薛怀信的军队看在眼里。陈墨的表情无比放松。

庞诩承认左睿的军队很强,可定语下的如此简单陈墨未免有些儿戏了。这可是十万大军之战,他不敢苟同。

“战争就是士气的一种战斗,就如同在永寿一样,只要城内的敌军向北突pò

,就大局已定。”左睿和陈墨的表情差不多,这次围城其实没有太大悬念,破城只是时间早晚。左睿之所以一直没有动手,实jì

上是在等待和两个盟军相互熟悉从而形成一种默契,这个方略是陈墨的交代,他需yào

这两个盟友形成真zhèng

的同盟,只有这样才会对以后产生深远影响。

庞诩知dào

左睿有爆破的能力,可有那么容易吗?

就在庞诩的质疑中,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突然间传来,随后地面剧烈的颤动了一下,这一声巨响如同霹雳,让众人眼前的浓雾仿佛都稀薄起来。

没等左睿几人说话,同样的巨响和地面的颤抖再一次降临。

“不会有悬念了,就看敌军什么时间突pò

!”陈墨波澜不惊的继xù

凝视着浓雾。

“静难军的地盘归我们了。”左睿扭过头:“我估计应该是在下午。”

陈墨微微一笑:“我赌王行瑜会趁着大雾逃跑。”

“活的还是死的王行瑜?”

“生死无论,捉住很难,最大的可能是王行瑜要跑掉。”

“我们还有两个不弱的帮手,王行瑜跑的掉吗?”

“我若是王行瑜就会用强兵开路,随后用骑兵一股股出动不停做掩护,趁着大雾完全有机会跑掉。”

“应该是这样!”左睿点头:“干掉王行瑜不容易,他手下还是有战斗力的,不过能够把他的大部分力量除掉就行,王行瑜还能翻身?”

“没了手下,还能干什么,鄜州的东方逵容不下他,王重荣和李克用收留他也没价值,王行瑜完了,等着看表演吧!”

庞诩不得不佩服这两个人,有信心才有这样的轻松,左睿和陈墨拌着嘴就把事情解决了。

两声惊天巨响带来的后果很严重,两处爆zhà

没死多少人,可整个庆州城内受到的冲击却是实实在在。

城墙被炸塌两处缺口意味着庆州城不可能受得住了,就是堵上这两个缺口也没用,左睿还会炸。王行瑜不知dào

什么样的武器能够让坚固的城墙坍塌,爆zhà

的后果是致命的,因为庆州城的军心动摇了。

“收拢军队,准bèi

迎敌。”

王行瑜下令也让薛怀信反应过来:“集合军队堵住缺口!”

被爆zhà

震惊的将领们也醒悟过来,他们立kè

开始行动起来,这时的薛怀信仍旧心惊胆颤:“王将军,这是什么?是什么武器能让城墙瞬间塌掉?还这么大的声响!”

“我也不清楚不过听说左睿的军队在潼谷关也使用了这种爆zhà

武器,从而战胜了彭伯卿,这庆州城我们守不住了!”王行瑜闭上眼睛,他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

“那王将军,我们撤离怎么样?”

薛怀信自来到静难军节度使的地盘心里就不踏实,他本来就打不过王行瑜,而王行瑜不是左睿的对手,就连王行瑜的主子朱玫都被左睿干掉了,实力上的差距可想而知。加上朔方军和定难军哪个不比自己强,这仗根本就没得打,若不是有庆州城可守,薛怀信早就跑回自己的老家鄜州了,现在终于有机会要逃回去了,他赶紧提出自己的想法。

形势急转直下,王行瑜的面色很凝重:“撤是一定要撤,但也要看准时机”

“那王将军的意思是”

“北面看似防守不严,那里一定是陷阱,设有伏兵毋庸置疑其他三面攻出去也会损失惨重,左睿这厮够狠。”

其实没什么可选择,庆州的地位置决定了突pò

只有两个方向,一是向北,再就是向东,这样才能逃往鄜坊节度使地界。其他两个方向想都不要想,那等于去送死。

薛怀信是真的怕了,他立kè

问道:“那我们在哪里出城?王将军对这一带熟悉,我听王将军的。”

“一路向东突pò

,一路向北,这样可以扰乱敌军的部署,也能分散他们的兵力,只能这样了。”

薛怀信明白了王行瑜的作战意图,他的部署是用步兵在东城牵制敌军,随后再用步兵在北城继xù

吸引敌军的防守,最后用骑兵突pò



这个节奏很悲剧,出动的步兵几乎不可能有逃出去的机会。左睿的骑兵已经证实了很强,朔方军和定难军素来就以骑兵称盛,此次突围注定会损失惨重,薛怀信的心在滴血,这次出兵算是亏大了。

“趁着雾气未散,准bèi

吧。”王行瑜是一个决断心很强的人,事已至此,跑出去还要靠薛怀信,拉上他没商量。

准bèi

就准bèi

吧,反正不能死在这里,薛怀信的命很值钱,该舍弃的总要舍弃,所以他立kè

回应:“那就组织人向东,我的士兵会配合王将军。”

舍不得士兵自己就会没命,薛怀信看的很清楚。王行瑜是一个异常那个凶悍的人,跟着他跑应该能逃出去,事关自己宝贵的生命,这没什么犹豫的。

战鼓声响了起来,左睿的军队在城南的进攻开始了。

士兵很宝贵,施加压力的进攻只是做样子,左睿的进攻很有特色。士兵们没有采取突击战,他们用的是远程攻击,巨箭不要钱一样狂射不休,紧跟着,一些投石机推到护城河前开始表演抛石头的把戏。

扑到两个缺口处的城内守军突然发xiàn

自己好像不是来防守和填补缺口的,这纯属来看戏。

敌军攻击的太猛烈了,谁也没有勇气进入密密麻麻落下的箭林中,何况还还有石弹不断落下来。最初的战斗已经知dào

这种巨箭攻击的厉害,进入射程的后果让人不寒而栗,城内士兵组成的人群只能眼巴巴看着城外的敌军进行表演。

好在敌军也没有向缺口处突击,只是不停地浪费箭支和石弹。敌军不入城,负责来防守的军将们也不算失职,这样看着也不丧命,情况还不算太坏。(未完待续……)

208 陷马坑

“报大将军,敌军在城东行动了!”

斥候飞马而来,左睿一挥手:“去通知北面的骑兵和盟军,让他们做好准bèi



还是陈墨判断的最准确,这明显是一次声东击西的战术,王行瑜和薛怀信要突围了,方向就不用猜了。

雾气没有丝毫减退的迹象,浓密的白雾中除了隐隐听到各种声音,几乎什么都看不到,对于双方来说浓雾中作战都有难度。立于不败的军队必须保持建制,这种情况下等于和两眼抹黑差不多,出去十几步就什么都看不到,指挥的难度太高,也增加了很多不确定性。

一刻钟时间,派出去的斥候估计还没到就有一名斥候再次跑过来:“报大将军,城北的敌军已经出城。”

“千万不要陷入混战,我不想看到那样的战斗。”

这种天气下,想不杀人都很难。陈墨最担心的是士兵失去阵列,一旦陷入混战就等于未知的杀戮,陈墨不希望这种情况出现,也不想承shòu那种损失。

左睿士兵的纪律性敢说第二,整个大唐没有人敢说自己是第一。可这种没有视野的作战充满未知,左睿也不敢保证自己的士兵不出问题,他轻轻摇着头:“就看长弓手和骑兵了,我相信我们的鼓手。”

两人都失去了最初的轻松,左睿这话说的底气不足。看不到敌军就无法指挥,左睿的士兵是靠鼓手的战鼓声进行协调作战,这次对指挥官是一个最严峻的考验。

“胜利最后是属于我们。大将军不需yào

担心。”

庞诩很理解两人的担心,天气条件制约了左睿军队的战斗力。不但是步兵,骑兵速度和冲击力的优势也将被这种天气抵消不少。这可是数万大军的对垒。正常情况下,稍不注意就会陷入一片混战,何况这样的天气。

“胜败不用担心,就是怕损失过重。”陈墨道出了自己和左睿的心声。

庆州城的城门打开的刹那,城内的士兵蜂拥而出。

突围开始,步兵无疑是很好的炮灰,这些士兵出城后面对着茫茫大雾就冲了出去。

护城河的距离在一箭之内。当这些炮灰出现在护城河边,战鼓声中,第一次打击扑面而来。漫天的箭雨向暴风雨一样降临。这一次不是长弓,只是普通的弓手。他们在掩体后面亡命的开弓放箭,根本就不用考lǜ

目标,视线有问题。看不清来敌。但敌军太多了,箭射出去就行,总会有杀伤。

惨叫声,呼喝声,战鼓声交汇在一起,一次最残酷的对战不可避免。

站在城门洞后,王行瑜仔细倾听着杀戮的鸣奏之声。一刻钟之后,他面无表情的一挥手。又一队步兵冲出城门洞。

谁都不愿意让自己的士兵成为消耗品,王行瑜没办法。薛怀信也没办法。想要突围就要做出牺牲,步卒终究在速度上无法和骑兵相比,抛弃意味着生存的机会,这就是战争的残酷。

一队队士兵不断出城,骑兵终于动了。

城外已经乱成一锅粥,在密集的箭雨压制下,出了城的步卒在茫茫大雾中就如同无头苍蝇一样。有的在猛冲,有的则是冲向左翼,有的冲向右翼,有的干脆止步不前,茫然无措

王行瑜和薛怀信眼睁睁看着第一队骑兵冲入雾气之中,雾气太浓,眼前没有丝毫改变。

看不到什么,只能听到鼓声和喊杀声,还有那隐隐传来的惨叫声。

又一队骑兵冲,隐没在浓浓的白色之中,王行瑜看向薛怀信:“我们跟在第四队士兵后面,剩余的骑兵断后,薛将军还有没有问题?”

当然有问题,薛怀信肉痛!

这次带来的步兵全完了,骑兵还不知dào

损失到少?

可这些说了也没用,这样的天气利于逃跑,就是损失惨重的让人滴血:“王将军熟悉附近,就听将军的。”薛怀信有些有气无力。

浓雾掩盖了很多东西,一切都是未知,王行瑜果duàn

的一挥手臂,又一队混编骑兵冲入雾气之中。

喊杀声依旧,王行瑜提马冲出。

城外的雾气比城内浓的多,两三万士兵足以搅乱一切了。

就像王行瑜希望的一样,这些无头苍蝇一样的士兵打乱了城外的防守。为了逃命总要拼一把,冲出城的士兵勇敢的和左睿的步兵在茫茫雾气中混战在一起。由于视线问题,敌军的冲击让城外的防御指挥脱节了。由于人数和视野问题,位于最前沿的弓手被敌军冲击的失去了作用。

不可能连自己的战友一起射杀,敌军的骑兵未到,预设的长弓手就成了摆设。

当城内的骑兵踩着士兵的尸体冲过护城河,箭阵已经停止了开弓放箭,隐没在未知中的最强杀器失去了作用。

耳中除了听到战场的噪音,看不到敌军,也看不到自己冲出去的骑兵手下,王行瑜的牙兵首领按照方位开始慢慢提速。

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不停地绕过壕沟和鹿角,这名牙兵首领发xiàn

了倒毙在地的战马,也有自己战友的尸体,但没有发xiàn

敌军,显然最前面的铺垫起到了阻挡和吸引敌军的作用。

方向没有错误,身后的马蹄声证明王行瑜跟在后面,这名牙兵首领再一次提速。

身体轻松的随着战马起伏,这名牙兵首领判断着距离,已经出城将近两里,估计伏兵也该出现了。

突然间,这名牙兵首领感觉自己飘了起了,失重感让他明白,自己飞了出去,凭感觉应该是踩到陷马坑了。

陷马坑是一种古老的防御工事,要隘处掘土为坑,以陷敌方人马。唐李靖

《李卫公兵法.攻守战具》记载:“陷马坑长五尺,阔一尺,深三尺,坑中埋鹿角枪、竹签。其坑似亚字相连,状如钩鏁,以草及细尘覆其上,军城营垒要路皆设之。”

陷马坑顾名思义,就是为了陷马,陈墨认为陷马也有着很大的改良空间。兵书战策记载的陷马坑太耗费时间和力qì

,不就是陷马吗?掘上遍地的小坑比大陷马坑在这种情况下实用的多,而且省时省力。

这就是隐藏在浓雾中的杀手,陷马坑没错,但陈墨设定的陷马坑和记载完全不同。这种陷马坑也有缺陷,会惨不忍睹,小小的陷马坑会折断马腿,再优良的战马也会因此废掉。

战马是一种不可或缺的资源,这样的陷阱太浪费了。可为了阻挡敌军的骑兵逃跑,也值得。

不停有骑兵突然扑地让后面的骑兵明白地面有问题,随着有人提醒,王行瑜和薛怀信等人的速度降了下来。

“向东。”王行瑜对这一带非常熟悉,也明白其中的危机,赶紧指挥自己的手下。

庆州城的东侧是山区,在进山之前是黄土高坡和沟谷地带,那一带的地形更为复杂,相对逃脱起来更容易。骑兵立kè

转向,这次的速度不快,陷马坑的威胁不解除想快也快不起来。敌军同样隐藏在浓雾中,这一众骑兵和王行瑜、薛怀信的命运成为了未知。(未完待续……)

209 无悬念之胜

太阳露出一丝灿烂,光线瞬间穿透了浓密的雾气。

逝去来的是如此之快,迷雾变为丝丝条状,随后一片片的雾带产生,身临其中,就仿佛身处云间,美轮美奂。

这不是美轮美奂的仙境,战后的战场破坏了这种美丽。放眼,尸体遍野,倒毙在地战马、伤兵、抛弃的各种武器装备充斥在战场,鲜血是残酷战场的主流,厚厚的紫褐色的血迹遍布在大地之上。

这是无悬念之胜,浓雾的散去让战斗变得简单起来。

嘈杂的战场之声慢慢开始减弱,谁也不知dào

有多少人留在了战场,也不知dào

有多少人跑了出去。

就像陈墨判断的一样,终究是没有留住王行瑜,也没有留住保大军大将薛怀信,两人在骑兵的掩护下逃了,浓雾掩盖了行迹,也不知跑到了哪里。

城外的战斗解决的很快,没有了主将的敌军士兵也没有了作战勇气,投降成为了主流。没有像陈墨所说的杀戮了,受降比杀戮容易得多。这是陈墨唯一判断错的一点,他本来以为,作为王行瑜的手下嫡系,这些军将怎么也要殊死抵抗一番,想不到如此简单。

肃清城外的同时,轻松挺进庆州城。

城内的守军依旧没有抵抗,战争就是这样,失去主帅就等于失去了脊梁,没有人愿意白白送死。

“书记,城内降军中有人说他姓廖,名叫廖建文。是自己人。”

刚刚进城,那个通报消息的功臣就出现了。左睿知dào

廖建文是谁,这个人很有心机。用起来不错,一旁的左睿看了看陈墨:“这个廖建文不错,以后就跟着我怎么样?”

“能做司仓是有能力的,兄长既然要人,那就归你吧!”把廖建文带回去也用不上,这个归宿不错,左睿抢走就抢走吧。不会亏待他,陈墨答yīng

的很痛快。

陈墨的话有寓意,用可以。但要好好对待,左睿焉能不明白:“给我做司曹参军应该绰绰有余,我看就这么定了。”

战马继xù

前行,街头一队队士兵在来回巡视。没有发xiàn

一个百姓的身影。城内的百姓都躲在家中。这个过程还要持续,防患于未然,士兵要清理每一户人家以防止有敌军士兵隐藏其间。

陈墨第一次见到了廖建文,和想象中一样,廖建文中等身材,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很有读书人的那种气质。

翻身下马,陈墨拱手一礼:“鄙人就是陈墨。廖叔一向可好。”

陈墨这个称呼很对,廖建文也知dào

了自己女儿跟着陈墨。还有那种不可为外人说的关系。尽管自家女儿不会是正室,可跟了这位能力非凡的陈墨已不算亏,因此他很恭敬。

“久仰陈书记大名,鄙人廖建文有礼了。”

“自己人别客气了,廖叔胆大心细,这次有多大功劳就不用说了,这是大将军,以后廖叔就是大将军的司曹参军了。”陈墨赶紧还礼,在还礼的同时把左瑞也介shào

了。

双方见礼,继xù

给廖建文介shào

韩逊、李思谏、庞诩,随后一行人进入庆州府衙。

大获全胜,京师和庆州之战奠定了左睿的名声和基础,这两次战斗让世人真zhèng

知dào

了左睿的厉害。

静难军节度使的归属大局已定,就像当初李思谏希望的那样,他没有白跑一趟。虽然没有得到多少装备,得到些降兵也不错。陈墨和左睿很大方,保大军节度使东方逵是距离最近的邻居,他的士兵作战力很差,留着还要防着逃回去,干脆把一部分人分给了李思谏和韩逊,也算是一种酬劳。

新年马上要到了,李思谏和韩逊带兵离开。

陈墨也不能耽搁,这是收复京师后的第一个新年,在伤兵营忙碌几日,他必须赶回京师。

庆州城外的送行显得格外隆重而庄严,因为左睿知dào

陈墨再回到这片土地的机会微乎其微了。

咧咧风中,旌旗招展。整齐的队列,一排排士兵高高举起自己的武器,他们需yào

向陈墨致敬。

“万胜!”

第一声怒吼来自左睿,这两个字在他心中已经憋了太久。

“万胜!”

几万人的咆哮在天空飘荡,破空而去。

“大唐!”陈墨握紧拳头举起自己的右臂。

“威武!”

这是军人的临别礼,雄浑的声音响彻天地



“子涵一路顺风!”庞诩握起拳头,他放qì

了那种读书人的告别方式,简洁才更畅快。

“战有不胜!”

陈墨回应的更加干脆,军队需yào

的是信心和勇气,他就是信心和勇气的来源。

历史面目全非,提马,目的达到的陈墨头也不回

邠州城一片欢腾,这是陈墨在静难军地界的最后一个停留点。

太阳还老高炊烟就已经升起,邠州城内呈现一片祥和。

站在街头,陈墨感慨万千,一个时代的改变已经来临,他的道路还有很长,做到哪一步还很难说。

“陈书记”就在陈墨静静思考的时候,宣威将军陈崮走了过来。

“陈将军啊,做的不错,我们尽在掌握!”有袁兴谋为首的降军帮忙,整个邠州一片安靖,陈墨一脸欣慰之色。

陈崮一抱拳:“大局已定,可喜可贺!不过还请陈书记帮个忙。”

“什么事?陈将军怎如此客套?”陈墨有些不解,陈崮好像不是这样的啰嗦人。

“家叔前段时间经过书记诊治,好多了谁知病情加重。现在”

陈崮的叔叔名叫陈泰,曾经也是一名游骑将军,后来因腿伤不能骑马。就一直挂职在军中负责后勤工作,陈墨曾经给他诊治过腿疾。

“怎么回事,别婆婆妈妈的!”

“家叔的腿废了,总是陈书记去看看好吗?”

“好吧!”陈墨答yīng

了。

进入城内的营区,距离还有很远陈就听到一个大嗓门的呼喝声。

陈泰在骂人,而且有抛东西的声音。

陈墨明白了,陈泰戎马一生。是军中最强悍的骑兵将领,这条腿的废掉对他来说无疑是一个最沉重的打击,发脾气也就不奇怪。作为军中领军将领的陈崮没办法。他总不能对自己的叔叔怎么样,这才有了今天这样的无奈,只能让陈墨来压制一下,顺便进行治疗。

“陈老将军这是怎么了?”陈墨直接进屋。

“陈书记末将没事。没事!”

陈墨进屋。屋内的两名牙兵赶紧退了出去,陈墨一皱眉:“没事?这乱七八糟的是谁扔的!”

毫不客气,陈墨看向陈泰。

“末将”

“我什么都明白,但骂人和扔东西能解决问题吗?”

“末将错了请书记责罚”陈泰不怕谁,包括左睿他都不太畏惧,但陈墨不一样,他在军中的地位甚至超过了左睿,在军将中的威信极高。

“我来看看。也许有办法。”屋内的味道很难闻,那种腐败的味道让陈墨上前掀掉陈泰腿上盖得被子。

这条腿很粗。尤其是小腿,比普通的腿粗了近一倍,整条腿露着紫黑色的气息,这时长时间溃烂造成的结果。陈墨早就知dào

陈泰的腿要废掉,这条腿不但受伤骨折过,还有脉管炎,想不到进展的这样快。

“多久没有走路了?”

“自来到邠州就无法着地,末将这条腿”

“想重新站起来吗?”

“当然想,陈书记,末将看这条腿是神仙难救啊!”

“我有办法,以后可以站起来,不用拄拐,但再也无法上马厮杀,陈将军愿意接受吗?”

“愿意,愿意!”

“好,那我就给你截掉!”

截掉还怎么站起来?这太凶残了!陈泰和陈崮惊呆了。

“我给你造一条假腿,一条小腿而已,若不锯掉病情会越来越厉害,最后会”

太惊世骇俗了,竟然能造一条假腿,陈泰叔侄再一次被震惊了。

陈墨波澜不惊:“假肢不能代替那条小腿,但走路没有问题,还可以阻止病情的进一步发展,就这样吧,我们回京准bèi

一下,进行手术。”

叔侄二人不知dào

什么是假肢,但能够重新站起来已经是奇迹,还不用拄拐,陈墨还真的是一个神医,名不虚传,就是这锯掉小腿太吓人。

“随我回京吧,京师各种东西都齐备,要控zhì

一下感染才能手术。”

什么叫感染叔侄二人还是不知dào

,不过结局好像能够接受,叔侄二人连连点头。

庆州大胜的消息早已在京师传开,加上新年临近,当陈墨出现长安境内的时候,整个京师呈现在一片喜庆之中。

鲍全友和一众将领,一些官员迎出了十里之外,这也算是胜利的一种荣誉待遇,孟淑妃早就盼着陈墨回来。尽管知dào

此行的危险不高,可作战总有危险存zài

,孟淑妃要看到人才放心。

自回到京师,孟淑妃第一次出宫,也第一次出了城。

景耀门外旌旗飘扬,孟淑妃的车驾在士兵的环卫下醒目的出现在陈墨面前。

“微臣陈墨拜见淑妃,胜利回师,大获全胜,为大唐贺!”下马,简简单单两句话。

泪水在眼里打转,孟淑妃哽咽了:“陈书记请起,此次大捷已经通报在兴元的陛下和诸位臣公,也已通告天下!”(未完待续……)

210 沉默的理解

欢迎仪式举行的并不繁复,陈墨终于可以回家了。

一大家子比孟淑妃还要提心吊胆,陈墨的安全归来让一直绷紧神经的大宅子有了过年的气息。一群小丫头欢天喜地,新年备下的食物立kè

派上了用场,各种诱人的食物香味飘荡在大宅中。老爹廖建文有了消息,冰儿和青儿更是兴奋地不得了。

“大郎这是按照你说样子给你织的手套,看合不合意。”

陈墨刚刚在欢迎中闲下来坐定,别人都去忙着收拾吃食,冰儿立kè

出现在陈墨面前。

小丫头手中是一双淡金色的丝织五指手套,手套散发着金灿灿的光辉,漂亮的让人目瞪口呆。陈墨只是在离开京师时无意中说起过这种手套的大致形状,想不到小丫头这样记忆深刻和心灵手巧。

不在于精美漂亮的耀眼,也不在于合适不合适,一双五指手套承载了小丫头的日日夜夜的期盼和思念,这种真情让陈墨的眼睛湿润起来。

没有接那双金光灿灿的手套,陈墨上前,心中默念着;“我不希望再看到你幽怨的眼神。”随后,把小丫头揽在了怀里。

无声的相拥持续了不知多少时间,一个苗条的身影出现门前。

小汐来了,眼前的一幕被看在眼里,一切依旧是寂静无声,小汐稍稍愣了一会,随后慢慢转身离去。一次无意中的碰见让小汐明白了陈墨的那种无奈,爱容不得他人。但也无法割舍,培养出的感情谁也无法抛弃。

陈墨其实就面对着门,尽管低着头。他怎会看不到小汐的到来,何况她的特有脚步声陈墨太熟悉了。只是陈墨不想打击冰儿脆弱的心,小汐的性格更开朗,她应该明白自己,自己不可能抛弃冰儿。

没有也许,只有这种选择,这是承诺。陈墨只能选择沉默的让两个女孩理解自己

陈墨胜利归来,孟淑妃终于有了好的心情,战事频繁。经过这段时间的恢复,加上缴获,朝廷还是够充足。皇帝没在,常规的赐宴就免了。在老侍中和陈墨的提议下。孟淑妃降旨赏赐各级官员。

京师官员都放假了,其实就是不放假他们也无事可做,各个衙署的运转本来就不正常。对京师少得可怜的官员赏赐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算计着钱粮够充足,陈墨再次入宫面见孟淑妃,孟淑妃这个人很更爱民,京师的百姓们这次也得到了些实惠。

本来想着赶紧回子午村看看,可还有陈泰的手术不能耽搁。陈墨还要赶紧准bèi



陈泰的病情看似严重,但实jì

上引起后续感染的机会不大。溃烂只发生在小腿,这还是比较幸运。如果进一步发展,整条腿不保,甚至会有生命危险,那将更麻烦,手术必须赶紧进行。

回到京师的第三天,陈墨的手术终于要开始。

麻沸散是现成的,器械也是事先经过消毒处理,诊疗室的消毒工作很容易,太医署的学生林清对手术已经非常熟练,正好做副手。

这一次,陈墨麻沸散的剂量用的很大。这种手术会很痛,麻沸散显然起不到绝对止痛作用,也算是有备无患。

血腥的过程对陈墨和林清来说不是任何问题,近段时间,两人配合做的手术数不胜数,这个截肢手术对他们来说并不复杂,只是一个过程。一个时辰后,陈泰的那条小腿被截了下来。

为了不让小丫头们吓死,陈墨赶忙让林清把那条小腿用麻布包裹起来,随后让一名牙兵赶紧去处理掉。

让士兵们把昏昏沉沉的陈泰抬到跨院中,陈墨终于松了口气。

“大郎做的什么手术?”小汐好奇心最盛,看到陈墨洗漱,换过衣服,立kè

凑了过来。

一开始就瞒着,现在更要瞒着,陈墨微微一笑:“阑尾炎。”

“什么是阑尾炎?”小丫头继xù

好奇。

“阑尾炎是一种肠道手术,要开膛破肚,要不要我详细说说?”陈墨满脸坏笑。

“不要,不要!”小汐一脸惊恐,撒腿就跑。

腊月二十八,抓紧时间,陈墨赶紧回了一趟子午村,让身边的弟兄们也回家过个年。传统很重yào

,家人的团聚很重yào

,过年就是这样,总不能让左盱老两口孤孤单单的过年,陈墨把小汐留在了子午堡,也算给有些孤寂的老两口一些亲情上的安慰。

新年在热烈中来临,这个时代没有包饺子的习惯,春联还不普及,也省了这一个程序。

唐人过年除夕晚上也是全家老少要聚在一起吃喝玩乐不睡觉,这就是一直流传至今的“守岁”风俗。唐人喜欢大家族聚居,如果有辈分高的老人在,那么不但老人的直系儿孙,可能连已经成家的弟弟、侄儿、出嫁的妹妹、外甥都聚在一起团圆守岁。大诗人白居易写自己家过年的情景时就说:“弟妹妻孥小侄甥,娇痴弄我助欢情。”这就是唐代的除夕夜。

一大家子中,除了田秋茂夫妇算是长辈,小汐和李三斤等人的离开让年轻人少了很多,但热闹气息并不弱。

晚饭刚过,天一黑下来,冰儿、清儿和田喜拉着田秋茂夫妇和陈墨立kè

开始守岁。

其实没什么,室外玩的游戏玩不了,出去不安全,就是在家里下棋,至于流行的诗词歌赋,音乐舞蹈等就免了,陈墨没这习惯。田秋茂夫妇和三个小丫头也没那么高的文化,还是下下棋,吃点零食比较实惠。

陆战棋、跳棋、五子连珠轮番上阵,三个小丫头兴致勃勃,输赢也不在意,只是图个高兴。陈墨的棋艺最高,可输的最惨,女孩的规矩她不懂,反正赢起来很难。

陈墨总是失败,清儿和田喜干脆换了陆战棋两人对弈。田秋茂夫妇和展青不会下棋,三人负责围观打气,外加不同往嘴里送东西。

一只温暖滑腻的小手抓住了陈墨粗糙的大手,淡淡的少女气息传来。小丫头的手轻轻拉动,陈墨未动,小手再拉陈墨明白了,小丫头想要一个两人的空间,大过年的,不能让小丫头失望,于是,陈墨悄悄起身(未完待续……)

211 料敌先机

子时辞旧迎新,“守岁”人们纷纷起身,晚辈给长辈行礼,奴仆给主人叩头,大家要说拜年吉祥话。吉祥话大致是

“福延新日,庆寿无疆”、“福庆初新,寿禄延长”一类。

鞭炮还没出现,唐朝只有“爆竹”或称“爆竿”。就是拖来一大堆竹竿往火堆里扔,竹节中间有空气,被火烧爆的时候自然会“噼里啪啦”作响。

院子里烧爆竹的火堆也有讲究,叫做“庭燎”。它有着照明、烧爆竹、取暖、烧旧物、增添喜庆气氛等多种作用。富贵人家这堆大火要烧整整一夜甚至几天几夜不灭,还往火堆里丢香料,弄得整个宅院异香缭绕。更有甚者选个高地在山坡上竖起庞大的灯树助兴,载歌载舞炫富。

还有一个习俗要遵守,在院里竖起一根很长很长的竹竿,底部埋扎在土里,竿顶飘悬着纸或者布做的长条型旗子,在寒风中抖动,这叫幡子”。后来,这种风俗被传到了崇尚唐风的岛国,演变成了“鲤鱼飘”。

除了民间风俗之外,官职等级高到一定程度的官员,每年元日还要进宫去给皇帝拜年。元日大朝会,算是一年里最隆重的朝会之一,不但在京师的文武百官必须打卡上朝,不准迟到。各地的地方官也会派使者或者自己亲身进京贺朝,连远方的羁縻州、附属国也都要派人来送礼朝贺等等。

皇帝不在,孟淑妃第一次主持了一次元日活动。接受贺朝。

杨复恭和刘季述等人这次回京第一次见到了孟淑妃,可惜,除了正常的贺朝。根本没有他们说话的机会。来贺朝的官员有限,孟淑妃很快结束了这次不一样的贺朝。

朝人特喜交际、爱热闹,正月初一,长安城里家家户户都设着酒宴,邻居们相互拜年,走到谁家吃到谁家,这还有个专门的名目。叫“传座”。所以,人气较旺的人这一天每顿饭千万别吃太饱,否则有撑死的可能。

钟声悠扬。长安城的繁华仍在,街头的熙攘仿佛回到了从前,人流的恢复之快让人感慨万千。战争好像就要过去,这是一个不错的新年。街头相遇。认识不认识的人总是笑颜相对。

陈墨要去的人家有限,去了十来家相熟的人家,陈墨最后停留在了郑从谠这里。

新年的到来让郑从谠看起来有了些精神,这位忠心耿耿,兢兢业业还疾病缠身的老人脸上最近有了笑容。

访客很多,郑从谠人气很旺,文官们都喜欢聚在这里,让陈墨也有了机会和这些为数不多的文官们有了交流。

唐人元日要喝过年专用饮品:一种叫“屠苏酒”。另一种叫“椒柏酒”。“屠苏”是一种中药剂,由大黄、白术、桔梗、蜀椒、桂辛、乌头、菝葜等七种药材混合制成。据说这两种酒喝了都能驱邪解毒延年益寿。唐人喝这两种酒。有一种十分有趣的习惯,就是要从全家最小的孩子开始先喝。原因吗,就是“小者得岁,先酒贺之,老者失岁,故后饮酒”。

喝酒时席上端一个“五辛盘”:盘子里一片青青绿绿的生辣气冲天,分别放着五种蔬菜,乃是大蒜、小蒜、韭菜、芸薹、胡荽。吃“五辛盘”是为发散五脏郁气,预防时疫不闹病。

唐人过年爱吃甜食:比较著名的有“胶牙饧”。“饧”大致就是今天所说的“麦芽糖”,是用大麦、小麦或者糯米制出来的甜品,比较粘软,甜度不如蜂蜜,也不如现在常用的蔗糖。在唐朝,甘蔗制糖法刚从国外传入不久,蔗糖叫“石蜜”,这种糖还很不普及,一般百姓见不到,所以麦芽糖已经算是贵重的美味食品了。

饺子在唐朝也已出现雏形,这种食品是用面皮捏成半月形裹着各种馅,大锅里水煮熟了捞出来,食用时佐以醋和蒜;唐朝的饺子不叫“饺子”,而叫做“汤中牢丸”牢丸”,吃的时候带汤,汤中会撒上芫荽等。

酒足饭饱,享shòu

到此为止,郑从谠年龄大了,还有病在身,加上精神力的问题,继xù

陪客和进行歌舞之类的节目不适合,于是一众官员纷纷离去。

唯一留了下来的是陈墨,他有事情和郑从谠探讨。

看到郑从谠的精神还算可以,陈墨坐在他的下首:“郑公身体能够恢复,小子很欣慰。”

“终究是老了!”郑从谠叹了一声:“老夫就盼着天下承平,朝廷可以控zhì

各地节度使和观察使,这样老夫也可以瞑目了。”

“我们已经开始了,不是吗?郑公?”陈墨微笑着看向郑从谠:“胜利会一个接着一个,我希望在郑公有生之年看到那些变化,看到我大唐盛世重新降临。”

“子涵这次来,看来不仅仅是拜年了,一定是有什么重yào

之事?”郑从谠对陈墨算是看透了,无事不登三宝殿,当然,以他的性子,单独留下来,这次一定是又会有什么大举动。

“郑公,现在京师无事,小子想让郑公支持一下。”

果然是陈墨的风格,绝对的大事,郑从谠可以确定:“说吧,何事?”

“天气就要转暖了,小子认为灌溉对民生很重yào

,郑公看是不是我们可以改良一下灌溉?”

灌溉当然对民生重yào

,意味着农人的收成,可陈墨的说法没那么简单。皇帝就要归来,郑从谠醒悟过来,陈墨这明显是看上了国库。

国库中的钱粮现在算是充足,不用等于白不用,皇帝回来后的分配就会成为不可掌握。将来,最重yào

的掌权者是宦官,陈墨这是在釜底抽薪,他明显是不想让宦官获得库府中钱粮的支配权,提前用掉是最好的制约。

郑从谠喜欢陈墨这种料敌先机的阴险,正中下怀。如果真的能够做成,对国家有长期的好处,还可以阴那些宦官一把,他对这种行为太赞了。

“子涵的提议不错,老夫也有此意,恢复民生也是老夫所愿,最近数十年灾荒不断,灌溉是需yào

解决。另外,老夫认为可以给农人提供种粮和农具,也可以提供耕牛,提倡相邻互助。这样就可以保证农人的收成,也会在收夏秋税的时候更加有保障。”

“郑公明鉴,这是我大唐百姓之福!”同道中人啊!陈墨预料到郑从谠会同意,没想到还加码,这位可敬可爱的老人太善解人意了。(未完待续……)

212 悲剧的开始?

京畿之地地域很广,改良灌溉系统是一个庞大而又漫长的工程,就是有充足的人力物力组织,这个过程恐怕也需yào

一两年,甚至几年的时间才有可能完工。

这个季节并不是动工的最佳季节,好在天气就要转暖,重整家园的百姓安定下来,那些闲赋在家的官员也正好做些准bèi

。郑从谠和陈墨等于打了一个时间差,能做多少就要做多少,重yào

的是要在皇帝和诸位臣公归来之前要把钱粮分配下去,孟淑妃的财政概念不足,但她是爱民的,这一点已经足够。

京师的年节还远远没有结束,当然官员的放假结束了,百姓仍旧热热闹闹的在看戏、听书、逛庙会。

陈墨忙碌起来,他将亲自主持这次改良灌溉的具体实施。改良灌溉系统看似简单,实jì

上是一个庞杂的工程,这需yào

很多专业的人才,需yào

庞大的人力物力支持,更需yào

一个真实的具体实施。

小汐和李三斤等人回来了,陈墨的大宅再一次热闹起来。

“我要去听书看戏,还要逛庙会,展护卫说也要去大慈恩寺看看惠印大师。”

子午堡太寂静,小夕看来是被长安城过年的气氛熏陶了,这是要去凑热闹。可惜,陈墨没时间,尤其是不愿意面对惠印大和尚,那双仿佛能够看穿一切的眼睛陈墨不想面对:“我有很多事情要忙,这样吧,让展青和三斤他们陪着去吧。”

小丫头有些失望。但也能理解陈墨,她知dào

陈墨在干什么,这种大事不能耽搁:“那大郎就忙你的。我们自己去。”

“记得代我向大师问好,就说我太忙,改日定亲自上门拜望。”

“庙会上很好玩,大郎去一下何妨?耽搁不了多长时间!”冰儿插嘴了,其实小丫头们都希望陈墨能去,否则乐趣不够。

“书记,刘主事来了!”没等陈墨再次推辞。一名牙兵站在了门外。

双手一摊,陈墨一脸无奈:“看到了吗?我去得了吗?”

陈墨公事繁忙,几个小丫头悻悻而去。

工部掌管各项工程、工匠、屯田、水利、交通等政令。

事实上。工部有着详细的分工,有工部尚书,侍郎,其属有四:一曰工部。二曰屯田。三曰虞部,四曰水部。工部、屯田、虞部、水部郎中各一人;另外还有员外郎各一人,从六品上。工部郎中、员外郎掌经营兴造之众务,凡城池之修浚,土木之缮葺,工匠之程式,咸经度之。屯田郎中、员外郎掌天下屯田之政令。虞部郎中、员外郎掌天下虞衡、山泽之事,而辨其时禁。水部郎中、员外郎掌天下川渎、陂池之政令。以导达沟洫,堰决河渠。工部主事三人。屯田主事二人,虞部主事二人,水部主事二人。

这位刘主事名刘恒,字子恒,三十余岁。这个工部主事的官职实jì

上小的比芝麻还小,从九品上。

京师没人,尤其是没有善于管理河渠工程的官员,这是一个很悲剧的开始,这位工部主事是唯一能够给陈墨提供帮zhù

的工部官员。这唯一的人才还是刚刚在郑从谠那里拜年结识,能力如何还是一个未知数。

刘恒个字很矮,足足比陈墨矮了一个头,身材矮胖,小鼻子小眼睛配着鼠须。其貌不扬的相貌,总给人有些猥琐的印象,也怪不得三十多岁了也升不上去。

“刘主事家是哪里人士?”宾主落座,陈墨用了一个很温和的开始,其实他早就知dào

刘恒的籍贯。

“下官祖籍鄂州。”刘恒的姿态很从容,和他猥琐的形象有些不符。

“刘主事对农事和灌溉之事可否熟知?”陈墨也没得选,他直入主题。

“下官家中世代务农,对这些还是熟悉的,听闻待诏要改良沟渠以促农事,下官自认可以帮上忙,对水部之事也知之甚详。”鄂州可是后世的湖北,是华夏最大的产粮区之一。作为鄂州人的刘恒怎么会对这些不熟悉,他一双不大的眼睛焕发出神采,立kè

迎身而上。

陈墨要干的事情在官员中已经传开,这位工部主事刘恒显然是看到了机会。

很需yào

这种态度,陈墨只是不太了解刘恒的能力,这需yào

进一步的了解:“若是改良灌溉,刘主事认为该如何着手?”

“京畿之地与南方不同,南地本就沟渠纵横,不缺水,这京畿之地想要进行达到理想的灌溉就必须疏通沟渠,那是一个浩大的工程。另外灌溉工具也要改良,下官认为南地的轮式的筒车可以用在河渠,可以人力和畜力大小兼济;另外农具,耕牛也不能缺少,这样就可以保证灌溉,加上乡间互助,只要不适逢大旱,完全可以保证农人的丰收。”

总归是小农经济时代,陈墨无法改变本质。刘恒说的很简单,但很符合这个时代。

“若现在动手实施,刘主事认为需yào

多长时间?如何具体实施?”

“若钱粮足够,整个京畿之地的灌溉改良要看如何实施,下官有一个点子,不知待诏有没有兴趣?”

“噢”陈墨来了兴趣,看来这位看似猥琐的刘主事有两把刷子:“愿闻其详!”

“若钱粮足够,待诏可以派官吏到民间发动士绅大户,他们对改良灌溉是欢迎的,只要把钱粮给那些大户掌握,然后组织村民扩宽疏通沟渠即可。官员只负责监督钱粮的度支情况,虽然难免被侵吞一些,可实施的速度会加快数倍不止,就看待诏能不能够真zhèng

把钱粮到位了!”

人才啊!这是全民总动员啊!

人不可貌相,这位刘主事可不是像他的面相那么不堪。陈墨确信了,一个出身卑微的人,他比什么读书世家的名人士子和官员更了解农事的本质。这位刘主事就是典型代表。士绅是民间最好的一股力量,他们的带动无疑更具有说服力。

钱粮够不够陈墨不知dào

,但国库必须基本清空,不能留给别人挥霍。能做多少就做多少,总归会给农民带来好处,陈墨立kè

道:“不知刘主事愿不愿意和鄙人共事?我们就按照刘主事的策略行事如何?淑妃和侍中那里会有一个新的任命,刘主事暂任水部郎中怎么样?”

拉拢住再说吧。陈墨太期待了,刘恒可是一个意wài

之喜。

“下官敢不从命!”

刘恒激动的站起身就是一礼,工部主事是九品。水部郎中是正五品,也不知dào

迈过了多少级,一步登天啊!他不同意就是傻子。

“明天,明天就开始。我们开始发动官吏进入民间。淑妃与侍中会发布文告。”陈墨站起身,时不待我,不能再等了。

“多谢待诏!下官定会鼎力相助!”刘恒依旧很激动,这样的机会可不是谁都能够获得,他对陈墨的感激出于真心,能够抓住这次机会,也许能够实现心中的那些抱负。

刘恒的抱负其实不算不太高,作为一个农家子弟。显赫朝堂,青史留名。给百姓做些事,这就足够了

光启三年正月,皇帝的车驾仍旧驻跸在兴元府。

就在陈墨把国库清空的同时,光启皇帝准bèi

给王行瑜加官进爵的准bèi

停了下来。

左睿击败王行瑜和保大军节度使东方逵,占据整个静难节度使地盘的捷报抵达兴元。皇帝知dào

了,左睿在潼谷关击败了王重荣不算,还把王行瑜彻底击败,至于保大军根本不是问题,整个局势完全变了。

这是一个令人兴奋的消息,整个兴元府一片欢腾。

左睿是朝廷的左睿,他是天成军大将军,直属皇家。左睿占据静难节度使地盘等于给朝廷解决一个最大难题,本来想笼络王行瑜的事情也不用做了,现在给左睿加官进爵好像更大快人心。

光启三年正月,天成军大将军左睿在京畿制置使的基础上重新册授;升授辅国大将军,授静难节度使、检校司徒、同平章事、河中尹、左柱国,手下将领封赏有加。

韩建也没有白白出兵,他的华州刺史保住了,皇帝改变了任命,韩建仍领华州刺史,加校检大夫。

在左睿和韩建被重新任命的同时,另一些官员也发生了改变。保銮都将领李铤任检校司空、黔州刺史、黔中节度使、观察使;李茂贞担任检校尚书左仆射、仍领洋州刺史、武定军节度使;扈跸都将杨守宗担任金州刺史、金商节度使等;保銮都将陈策任检校尚书右仆射,实授宣州刺史、宣歙观察使。兵部侍郎、诸道租庸使张浚以本职任兼同平章事。

这是杨复恭等大宦官不在身边的任命,萧遘、杜让能等人做出了努力。

制约无处不在,这个机会把抓住了。让自己的人不断获得力量和晋升是文官和宦官的共同目的,宦官和文官的争斗其实已经再次开始

依旧是那处别苑,寿王李杰坐在棋盘前,他提起一个棋子连跳几步:“子涵也不知怎么样了?竟然不知dào

写封书信报个平安!”

其实寿王李杰知dào

陈墨是安全的,只是他对陈墨没有获得一个晋升感到很遗憾。功劳多大不用说,陈墨显然被皇帝忽视了,而朝中大佬们对陈墨的晋升没动静让他也无法理解。

“这就是平安啊!没来信也是报了平安,大郎应该很好!”遂宁公主低着头,在寿王李杰落子的同时她提起一个棋子。

寿王李杰轻轻摇头,他清楚看到遂宁公主的棋路有些乱了,这可不是她的棋路,这个妹妹嘴上说得轻松,实jì

上心中很乱很乱。(未完待续……)

213 最好的提款机

被惦记中的陈墨现在又忙又累,因为他正在乡间不停奔波。

说的很简单,做起来很难。每一个地方都有不同,加上战争的荼毒,地方的不安靖,除了大批官员在士兵保护下进行动作,陈墨也要亲力亲为。

关中平原也称渭河平原,渭水是黄河的最大支流,同时它支流也更为众多。解决渭河的水流就好能够解决大部分问题,现在是冰封期,正好进行河道支流的改良。

扩宽延长河道,控zhì

水涝很重yào

,建立一个个水闸控zhì

水流,然后无限延长水渠,这就是改良灌溉系统的基础。

醴泉县是关中平原最大的一产粮县之一,北山南塬,四季分明,雨热同季,冷暖适中,自然环境十分优越。这个县北部是山区,南侧则是关中平原典型的平原地带,属于绝对的粮仓。

陈墨正在醴泉县境内巡查,不成想,还没等他到县城就有人来通知双照镇出现了问题。不是钱粮的私吞问题,也不是人丁的问题,这次的问题是扩充河道引起的问题。

距离只有十几里,陈墨出现在了醴泉县的双照镇。

每一个村镇做主的人是乡老,是缙绅,双照镇也不例外,

陈墨刚刚进入镇子,就看到街上聚集的一些百姓,看到陈墨一身官员打扮,一众乡老和缙绅就围了上来。

陈墨很年青,毕竟是朝廷官员官,没有人失礼。但分歧实实在在,还没等陈墨了解情况,一名中年人就喊了起来:“不知这官长什么官职?可否做得主?”

为了便于自己在乡间行走。陈墨的手下牙兵们都是便装,双照镇的这些人还没到近前其实就已经被挡在一定的距离。

陈墨刚要开口询问,外面一阵马蹄声,不一会,刘恒的声音传来:“不得无礼,这位翰林待诏,京畿巡察使陈墨陈观察。”

除了刘恒等人下马的声音和脚步声。周边立即变得寂静无声。

陈墨的名声太响亮了,不但医术名冠天下,他的杀人名气同样不小。双照镇的乡老缙绅吓得再也不敢出声。

这个观察使是刚刚得到的任命,是孟淑妃和郑从谠为了陈墨便于行事搞出来的。刘恒带着几名衙役挤了进来:“陈观察,下官来迟了。”

“刘郎中啊,没什么。”陈墨向刘恒打了一个招呼。随后就向外面道:“诸位乡老。可否找一个地方详谈,鄙人给你们解决问题。”

“陈观察,去小老儿那里吧,距离也近。”一名白发老者显然是镇子中的头面人物,发xiàn

情况不对,他立kè

站了出来。

“好的,老丈请带路。”各地情况不同,陈墨知dào

总会有问题出现。不可能面面俱到,他可是实心实意来解决问题。立kè

同意了老者的要求。

老者立即转身,不久进入附近一个三进的院落,还算宽敞,陈墨的手下人太多,把这家人家挤得满满当当。

“老丈贵姓?是何事阻挡扩建河道?”坐在堂屋中,陈墨也不耽搁,立即询问起来。

老者也不啰嗦,立kè

就讲起了缘由:“陈观察,以往每逢旱季村镇之间为了河道蓄水屡有争端,谁都知dào

这次扩充河道是好事。朝廷出钱粮,百姓出力,这是百姓应有之义,能够增加很多水浇地,乡人本不该阻拦。可是陈观察可想到过,就像我们双照镇,河道要在这里重新分道,要不断扩宽,这都要占很多耕地,陈观察”

还真是没有想到过这个问题,陈墨看向刘恒,这位新任水部郎中最近跑的也是脚不沾地,绝对负责,应该说很是称职,这也不是他的错,不可能事事俱到。

“是下官疏忽了,陈观察看这样可好,可以给予那些被占地的农人适当补偿,这样可好?”

“郎中说得对,不是我等不通情达理,这被占之地要被永久占去,实在是没办法。”老者没等陈墨回答就插话进来。

“是啊,这些地都是好耕地,总要有个补偿”双照镇的众人纷纷附和。

陈墨想了想,在众人的期盼中点点头:“那就这样好了,被占地按照当地地价补偿,这样如何?”

“陈观察深明大义,是百姓的青天啊!”

“有陈观察在,是百姓的洪福”

在百姓和士绅的赞扬和千恩万谢下出了双照镇,事情解决的很容易,但谁能够理解陈墨的不容易呢?

刚刚开始没多长时间,买耕牛、种子、农具、建造水车,国库中提出来的钱粮已经出去大半。看来钱粮是远远不够,感觉浑身有些无力,陈墨开始头大起来,哪里还有钱粮?

不能搁浅,前功尽弃不说,还是一个大笑话。

问题总会暴露,会越来越多,这是必然,将来逐渐出现的的问题都需yào

钱粮来支持。发愁还来不及,醴泉县也懒得去了,回到京师的陈墨开始眼睛发绿。

左想右想,也没办法,当年田令孜就是被财政问题逼上了绝路,现在虽然不是绝路,但也够陈墨发愁的。

心情郁闷,陈墨干脆不想它了,看看陈泰的伤情恢复再说。

陈泰的病情已经基本稳定下来,就差伤口完全愈合了。陈墨给陈泰准bèi

了一个桐木做的假腿,这条假腿很逼真,也很轻便,他还特意让木匠给掉了一个假足,也好让陈泰将来能够出门有些面子。

“陈将军怎么样?”

“好多了,就是感觉缺了点什么,心里不舒服。”陈泰笑了笑,这是实话,缺了一条小腿谁也会有这样的感觉。

“没什么,伤口愈合后,那条假腿适应一下,你就会知dào

,其实这没什么。”

“书记的恩情末将会记在心里,医术真实绝妙,能够在书记这样的人身边,末将深感荣幸!”

陈墨的安慰很有作用,陈泰知dào

自己也没得选择,若不是陈墨,自己的整条腿恐怕都保不住,甚至生命都有危险。失去一条小腿真的不算什么,能够在将来走路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他的感激之情自然流露。

“过段时间试一试那个假肢,若有不适我会继xù

调整,陈将军会知dào

生活其实没什么不便。”

“末将知dào

。”陈泰点点头,随后问起了关心的问题:“书记,大将军乘胜追击了吗?不能放过为虎作伥的保大军,乘胜削弱保大军对我们将来好处多多,如果容易,取了保大军也是好事!”

“保大军保大军”

这不就是现成的,也是最好的提款机吗?陈泰提醒了陈墨,现在不让左睿去让压榨保大军节度使东方逵等待何时?

“谢谢陈将军提醒,我去去就来!”陈墨转身就走。

陈泰一头雾水,自己好像没干什么,陈墨这个谢谢让他有些懵了。(未完待续……)

214 行医

PS:五千大章。最近连续停电,悲剧的只能在单位发文!

左睿真没想过去保大军节度使的地盘进行报复,他现在不缺钱粮,但陈墨既然让人来通知他要动兵,这事情就必须做。不就是要钱粮吗?借口是现成的,欺负一下保大军节度使东方逵左睿还是有把握的。

保大军的地盘大部分属于渭北黄土高原丘陵沟壑地带,和静难军隔着连绵的山脉,道路是有,但对大军来说极其艰难。想要大举进攻走这条线路有些难度,左睿的军队不可能像薛怀信一样越山而来,最好的进攻途径是绕过群山去北端的延州。

兵精粮足,这些不是问题,光启三年正月二十三日,经过准bèi

的天成军兵出庆州。

在左睿出兵的同时,陈墨继xù

着自己的工作。

有力qì

的人要热火朝天,士气高涨成为京畿之地百姓的一话题,只要你进行和灌溉有关的工程,无论大小,一应钱粮朝廷报销。这让许多百姓看到了机会,人都是有实私心的,一些可疏通不可疏通,可建可不建设的河、渠也成为了目标,这个机会千年难遇,疏通了总比不疏通要好,主要是很实惠。

耕牛、农具、种子的提供相比疏通和开凿河渠要有难度,这需yào

大量的人力。不可能谁都得到这些资助,否则陈墨早就难以支撑了。资助是有条件的,贫穷和人丁不旺的农民才是最佳人选。陈墨必须确立这样的规则。

士绅无疑成为了最大的受益者,掌管钱粮的度支很有油水。士绅其实是最大的地主,受益最大的还是他们。能够让自己的土地得到灌溉,还能有些油水这有什么可说的?

所有的过程和事情不可能面面俱到,也不可能完全阻止一些背后的私吞行为。但刘恒的能力也再一次得到体现,出身平民,在百姓和官绅中游走的他比陈墨对这些事情了解得多,知dào

如何控zhì

和防范到什么程度。跑前跑后,刘恒很努力。一切在可控之内,这个刘恒无疑是一个难得的实用性人才,让陈墨对他很满yì



医生在缺医少药的时代是一个特殊的存zài

。尤其是陈墨这样名声响亮的御医。

三原县在长安城北五十余里,这个县以平原、台原为主,由于距离渭水较近,境内河流纵横。属于水力发达之地。陈墨在三原县最重yào

的是恢复民生。灌溉系统其实不用下太大力qì

,在原有的基础上进一步改良很容易,稍稍扩充河渠,增加闸坝、水车,整个灌溉系统就会很好的运转起来。

战争是民生最大的敌人之一,三原县是王重荣和李克用当初出兵的必经之地,受到的荼毒不言而喻。民不聊生只是一种比喻,三原县不缺乏土地。也不缺乏灌溉系统,最缺的是人。是丁口。

一旦动手,军队的抢劫目标第一是粮食,第二就是壮丁。

战争让三原县处在了风尖浪口,丁壮就是劳动力,没有了足够的丁壮,农业生产必定会受到最严重的影响。

西阳镇是三原县城不远的一个镇子,陈墨来的目的是巡视,他解决不了人口的问题,增加人口最快的方式是靠抢。陈墨有抢的目标,但他认为抢来的人不好掌控,还不如促进民生让人口慢慢恢复来的更加稳妥。

这是一个不大的镇子,街头人迹寥寥。

三原县的县令姓张,名叫张衍,这是一位重新回归的县令,当初逃跑也是出于无奈,现在能够回来主持一县的政务已经算是有胆量。

“陈观察也看到了,三原县就是这样,人丁缺失严重,老弱太多,农耕问题也是下官一直担心的问题。”

“能做的也就是尽lì

提供耕牛、农具和种子,张明府还要多操劳,百姓富足才是父母官最好的政绩!张明府定会在三原县留下自己的美名,将来也会得到朝廷重用。”

这位县令还是负责任的,陈墨来到三原县这位本县父母就一直带领陈墨到处巡视,并没有碰到什么拦路喊冤或者告状之类的事情。治安问题不错,治理地方的能力看来也不错,所以陈墨对他很客气。

张县令刚要客气几句,谁承想没等他开口,一个人影就在镇子街边的一家门内冲了出来。

“请陈待诏救命啊!救命啊!”

本来一切顺利,虽然不指望陈墨能够给自己晋职,但张县令也知dào

陈墨的能力,能够留下好印象就行,当然,能够将来美言几句更好。想不到有这一出,张县令的脸色立kè

变得很难看。

冲出来的是一名妇人,看样子好像年龄并不太大,实jì

上没等她冲到近前,一名牙兵已经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

跪在原地,妇人继xù

喊叫:“请待诏救命,救命啊!”

巡视工作很重yào

,亲民也很重yào

,一个妇人能有什么威胁?陈墨一挥手:“让她过来吧。”

妇人并没有向前,继xù

跪在原地:“待诏是我大唐最好的御医,家兄病入膏盲,已经数日食水不进请待诏施以援手,小妇人定感激不尽,会日日念佛为待诏祈福,请待诏救家兄一命吧

!小妇人给待诏叩头了!”

张县令松了一口气,这种事情和他无关,是陈墨这位神医的事情。同时,张衍突然意识到陈墨身边的人尽管神色漠然,但他们的所处位置有一定的规律,无论到哪里都是这样,这种保护还真够高规格,自己能够陪在陈墨身边不得不说是一种荣幸。

“阿嫂请起,可以带我去看看吗?”

这就是名声的好处,也是责任。行医义不容辞,陈墨不介yì

这种拦路求医的行为。如果能够治愈,一定会被当做传奇的一部分载入史册大肆宣扬。陈墨喜欢。

毕竟是阶级社会,连连的叩头,达成初步目标的妇人谨小慎微的站起身,随后在前面引路来到前面的街口,看来冲出来的那家并不是她的家,只是临时借用了一下。

小镇很平静,不会有什么危险。但陈墨的手下士兵仍旧很谨慎。他们在前后左右护卫的很森严,让张县令不得不感叹京官的排场。

妇人的家并不远,进入一条不算宽的街道。过了几户人家,妇人进入一处陈旧的砖瓦房的院落中。

三原县这个地方以前很富足,但不是现在。陈墨等人进入后终于看到百姓的不易,房屋的陈旧不说。几个孩子被妇人和另一名妇人带到院落中。无一例外,大冷的天,都是穿着破烂的麻衣,和京师的叫化子没有任何区别。

两名妇人很瘦,孩子们也骨瘦如柴,睁着惊恐的眼睛看着眼前的这些陌生人。这就是生活的真实写照,陈墨闭上了眼睛。

“小妇人的夫婿被征了丁,婆家没了人。只能回到娘家。家兄和家嫂也不容易,孩子总是吃不饱。现在唯一的支柱就是家兄”

陈墨来了,妇人却变得很拘谨起来,她絮絮叨叨介shào

起了家中的情况。

这种情况恐怕在三原县很普遍,成人们在努力让自己和孩子们活下去,那些老人恐怕如果再失去家中唯一的男丁,陈墨真的不敢想象这一家人将来会怎样。

战争加上灾荒带来的惨景就在眼前,心中阵阵刺痛,陈墨扭过头:“来人,去把我坐骑的褡裢拿过来。”

陈墨的褡裢中有两包饧糖,饧糖其实就是麦芽糖,这两包糖在这个时代属于药物,它是解决消化不良的一种主要药物。

麦芽糖有块状和稀状两种,人们把块状的叫作“饧”,把稀状的叫作“饴”。麦芽糖以含有淀粉的粮食作物作为原料,在大麦、大米等发芽时,把其中的淀粉加水分解就能得到这种糖,而以大麦芽中提烧的最多,味道最好,后来就以麦芽糖命名。麦芽糖不但在糖果中最有营养,而且还是中药材,汉代明名医张仲景处方的大小建中汤、黄芪汤都以麦芽糖作为主药,有助消化和滋补的功能。在中医史上,用麦芽糖的处方很多,一般丸药除蜜丸外,大都用麦芽糖稀和为丸。

打开一包,陈墨托在手中:“孩子们过来,阿叔给你们糖吃。”

这两包饧糖是陈墨在途经泾阳时所购,本来是为了哄那帮小丫头之用,现在有了更好的用途。

面前的一家人太惨,陈墨无法笑出来,他托着糖的面相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有些吓人,几个孩子怯生生哪里敢过来,惊恐更甚。但同时,他们也意识到陈墨给的是食物,几个孩子眼中分明充满期待。

“小妇人谢过待诏!”还是这名拦路的妇人更有胆量些,她过来赶忙诚惶诚恐的施礼。

妇人很激动,两包饧糖不是什么特别贵重的东西,但对于这个家庭确实绝对的奢侈品,陈墨把两包饧糖放在妇人手中:“请阿嫂带我去看看病人。”

在孩子们抢糖的时候,陈墨进屋,屋内除了破旧的床榻和一名骨瘦如柴的男人,几乎空无一物。这个家庭再失去这唯一的男人,陈墨不敢再想。什么卖儿卖女,典卖田地屋舍恐怕最后的结果也不会太好。

“阿兄,我给你请来了宫中的陈待诏,让待诏给你进行诊治,快快见一下待诏!”妇人来到床榻前,看着自己的兄长,一脸的期待神情。

“阿菊说什么?陈神医怎会来我们家?”床榻上的男人已看到了陈墨几人,但他怎么会相信自己的妹妹能够请到名满天下的陈墨,皮包骨头的男人有些艰难的坐起身。

“鄙人就是翰林医待诏陈墨陈子涵,这次是途经贵镇,这位阿嫂拦住了鄙人,所以鄙人才来到这里。另外,这是本县父母官张明府,不相信可以问他。”

陈墨的话无疑是晴天霹雳,男人惊呆了。不相信也要相信,陈墨可以冒充,本县父母怎么冒充?两人的官服也是最好的说明。这身衣服谁敢乱穿?

“这位仁兄是哪里不适?”也不管震惊不震惊了,陈墨开始了自己的问诊。

男人很虚弱,一双空洞的眼睛仍旧一片茫然。

妇人赶紧过来解释:“待诏,阿兄平日给人做瓦匠,能混顿饭吃,可最近一段时间家中揭不开锅,阿兄就把吃的带回来给孩子们自己食树皮草根充饥。后来阿兄开始腹痛,再后来就进不得任何食水,总是呕吐小妇人请了医生。但毫无效果”

一边说,妇人开始垂泪。

一个敢于担当的男人就在眼前,他瘦弱的身躯在陈墨眼中瞬间变得高大起来。

伸手,俯身把住脉搏。陈墨问道:“进来遗矢如何?”

“遗矢”是一种文明说法。其实就是大解。男人现在相信了,也从震惊中醒悟过来:“小人给陈神医”

“不必多礼了,回答我的问题。”陈墨制止了男人。

“小人几日未曾出恭了”

“腹痛几日了?”

望闻问切,陈墨不急不慌,这些问题很重yào



一问一答,很快陈墨明白了症结所在,这个担当一切的男人腹部有包块,几日没有大便。食水不进,病因找到了。

“此疾的原因在于饮食。由于身体虚弱,腹中食物消化不畅造成淤积便秘,随着便秘的加重造成麻痹性肠梗阻”陈墨不继xù

说了,说了这些人也不懂。

“待诏小人之疾可治愈?”男人听不太懂,但终于百分百确认这个陈墨如假包换,这些词汇和知识可不是一般人能够说出来的,何况陈墨的诊病过程专业的让他感到充满希望。

“没有太大问题,用药调养即可恢复,但以后要注意不要总是食用树皮草根了。”

“小妇人记得了,记得了!”一旁的妇人激动起来:“可以典卖一部分田地,小妇人这就去,请待诏用药。”

“不用去典卖田地了,镇中可有病坊?”陈墨果duàn

阻止了妇人。

“每个镇子都有病坊,若药物不全,下官可以让人去县城取来。”张县令立kè

插话,这时候不挺身而出更待何时。

陈墨点头:“我开一个方剂,顺便把病坊的坊医也叫过来。”

张衍立kè

点头:“这家的药费我来管,待诏只管用药。”

妇人和他的兄长除了感谢也不敢再说什么,陈墨加上一个本县的父母官分量太重,不是这些升斗小民敢随便插言。

屋内只有唯一的一个破矮几,上面还放着许多乱七八糟的东西,陈墨立即出屋。

“这户人家给些资助吧,就在资助的钱粮中扣除,另外,我会再调拨粮食过来救济县内的贫困人家,张明府请负责此事如何?”一边准bèi

纸墨,陈墨一边办事,效率高的惊人。

“不是下官不作为,是实在”张衍哽咽了:“观察就是三元县百姓的再生父母,请受收下官一拜!”

“我知dào

明府的难处,很多地方都这样,好在战争结束了,可以安心做事,我们已经开始了!张明府一定要记得,百姓为国之柱石,粮食为国之本,真zhèng

为百姓做事才对得起这身官服,才配称得上父母官这个称呼!”

“下官谨记观察的教诲,定终生不忘!”

陈墨没有教诲的意思,他只是希望这些地方官能够真zhèng

做事,为百姓多谋福利,仅此而已。

药方就在陈墨的脑海中,一蹴而就;取厚朴、枳实、大黄、黄连、槟榔、沉香、广木香、橘皮。

张衍恭恭敬敬接过药方,扭头命令衙役:“去照方抓药,记得把镇中的坊医也叫过来。”

衙役应声而去,陈墨扭过头:“张明府祖籍哪里?是何年担任本县父母?”

“下官是广明元年进士,大前年赴任,祖籍汴州。”

已经好几年了,这位县令也不容易,由于战事不断,升迁的事情估计也没人管。估计张衍也是没有靠山的原因,陈墨看着这位县令还真的不错,很坚韧,算是兢兢业业,能够维持已经算是不错了。

“好好做,陛下就要回京了,到时候萧公和杜公那里我会给你美言几句。”

话不多,可重的如泰山一般。

陈墨和皇族交好的事情天下皆知,是无dí

大将军左睿的左膀右臂,想不到还能够和两位相公说上话,果然不愧是一个名扬天下的人物。这不是攀附的问题,而是陈墨主动送上门,张衍不是残缺人士,这种机会岂能放过。

“下官治理不好三原就不会离开,请观察拭目以待!”张衍再次躬身一礼。

这话陈墨爱听:“我记得了,今年有一年的时间,我会看着张明府治理好三原县。”

两人说话间,衙役回来了。

西阳镇的坊医也被带来过来,还没等他拜见父母官,张衍立kè

伸手示意:“这位是京畿观察使,翰林待诏,天成军掌书记陈子涵陈观察,速速拜见!”

这位坊医三十多岁,他被震惊住了。

陈墨是现在民间的传奇人物,文武全才自不必说,更重yào

的是,他医术的名满天下,是神一样的存zài



激动地双腿突突乱颤,这位小镇坊医两眼灼灼放光:“陈待诏真的是陈待诏?”

“是不是看着太年轻?这位坊医叫什么名字?一会你就知dào

真伪了。”陈墨微笑着,笑的很灿烂。

的确是太年轻了,刚刚长胡须就这样的成就,别人怎么活?

“小人刘志安听凭待诏吩咐!”医生是不会称呼陈墨其他官职的,这个翰林医待诏在医生眼里才是最尊敬的称呼,才是一种认可。

“刘医生不必紧张,来,我们一同煎药如何?”

这可是荣耀一生的机会,刘志安兴奋起来:“待诏吩咐,小人荣幸之至!”

“我来告sù

此疾的症候和诊断方法,当然还有用药和治疗之方略。”陈墨不会藏私,普及医学知识是他的夙愿,教教这位小镇坊医也是普及医学知识的好机会。

这种疾病对陈墨来说很简单,另一方面,此病要是不会治疗绝对会出人命,当然,他的治疗方法也是足够神奇,神奇到众人目瞪口呆。(未完待续……)

215 这是一个馊主意

作为一个医术精湛的外科医生,这种最简单的麻痹性肠梗阻治疗起来容易的手到擒来。

不用服药,也不用针灸之类,最直接也最有效的方法是灌肠。陈墨开的药方不是用来服用,他是一种灌肠药物,这些药物的作用就是利于吸收,从而改善肠道的神经麻痹症状,促进排便。

灌肠疗法起源很早,早在汉代张仲景《伤寒论》中就有用猪胆汁灌肠治疗便秘的记载。陈墨的方法不是什么特别的神奇,但一个小镇的坊医是不可能接触到这种神奇疗法的,哪怕听说过都没有。

煎药需yào

时间,在这同时陈墨找到了灌肠器——一根士兵马具上的铜管。

陈墨没有自己动手,不是他怕脏,是因为他没有时间在这里持续治疗,这位对他崇敬有加的刘志安刘坊医无疑是一个很好的学徒。

治疗方法没有问题,陈墨教的很详细,刘志安这个学生也不错,很快就掌握了这门技术。

可惜,刘志安没机会继xù

做陈墨的学生了。陈墨的工作很重yào

,需yào

到处乱跑,他没有多少时间在这里耽搁。治病和吃饭是需yào

钱的,这一家人需yào

紧急帮zhù

,陈墨向来是帮人帮到底的脾气,临走也没忘记放下几贯钱。

三原令张衍没有和陈墨抢这个机会,总体来说他对陈墨有了一个认识。敢作敢为,绝对的性情中人,和传说中的那个人物有很多共同之处

寒冷之季到处巡视很累人。陈墨回京了。

首先要看看孟淑妃,随后是郑从谠,和郑从谠汇报了一番自己的工作。陈墨终于可以回家歇一歇了。这一出去就是近一个月的时间,尽管知dào

不会有事,可家里的小丫头们都急坏了,陈墨回来让家中呈现一片欢声笑语。

一顿大餐必不可少,还来了一点酒,小生活不错。

和一帮小丫头打闹了一番,陈墨需yào

休息了。

在堂屋转过。陈墨看到展青。他就这样一直静静站在门外,身影很孤单,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寂寥。

“展护卫。到我屋内,我们谈谈。”陈墨突然感觉到自己对展青了解的不够,对这个忠心的护卫关心的更不够。

展青点点头没说什么,跟在陈墨身后进入他的卧房。

“家中人都好吗?”陈墨坐在屋内的椅子上。伸手示意展青坐下。

“前段时间还通信。都好。”展青属于寡言的人,他也知dào

陈墨私下里不讲究太多,一边回答一边坐了下来。

“我记得展护卫好像没有娶妻,有聘妻了吗?”

“没有。”展青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自十五岁就在外面闯荡,就这样耽搁了。”

“年龄不小了,我看也该成家了。”

“一个粗鄙的武者,家中也不富裕,谁愿意!”

这是实情。陈墨理解。武者的生活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风光,他们也要养家。也要生活,像展青这样的平民出身的武者不可能有什么大富大贵。整天在刀尖上打滚,根本没有顾家的时间,也怪不得展青至今没有成家。

稍稍沉思,陈墨道:“展护卫看青儿怎么样?”

展青瞬间惊呆了。

青儿是陈墨的贴身丫鬟,贴身丫鬟是什么身份谁都知dào

,这太惊人了。

“我不是不尊重展护卫你了解我其实青儿还小,我身边有小汐,你也知dào

冰儿至于青儿总不能不管,她不应该属于我。青儿应该找一个可靠的人,展护卫明白我的意思吗?”其实陈墨就是想给清儿找一个可靠的人,展青很合适,成为夫妻,照顾起来也容易。

整天在陈墨身边,展青怎么会不知dào

陈墨的情况,很多时候陈墨都在刻意回避青儿:“我”

“青儿不错,聪明伶俐,又能干又漂亮,绝对是一个好妻子。”陈墨笑着看向展青,青儿很漂亮,两人很般配

展青低着头没有回答,陈墨继xù

鼓动:“青儿还小,再等等就可以做结发夫妻,若展护卫点头我就运作此事。廖叔那里我也说的上话,那个身契不是问题”

展青仍旧没有回答,不过,陈墨认为自己这个牵线其实已经成功了一半,因此他果duàn

继xù

:“明天我就不再让青儿做丫鬟,这样可好?”

“一个大男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陈墨感觉很失败,牵根红线都这么难,展青明明动了心,就是不回答,让他很郁闷:“明天就让青儿改变身份,这事我就做主了,青儿那里我来做工作,你去吧。”

面对这个闷葫芦太无趣,陈墨果duàn

起身赶人。展青是愿意的,这个姻缘其实不错,青儿会有一个好的归宿,展青这个人虽然不爱说话,但性格坚韧,绝对是一个好丈夫。成与不成,就看陈墨怎么运作了。

“谢谢大郎。”

展青也站起身,临走还不错,算是说了句人话。

清儿这么漂亮能干的姑娘那里去找?何况,展青对清儿还算了解,小丫头小小年龄就很沉稳,做事事无巨细,是居家过日子最好的人选,他能不同意吗

在陈墨回到京师的第二天,延州来了消息。

忠武将军古子锐在延州击败东方逵的军队,已经成功占据了延州。陈墨想不到这次这样容易,东方逵果然很弱,这个软柿子估计要在强dà

的兵锋面前妥协。

延州处于宝塔山、清凉山、凤凰山三山鼎峙,延河、汾川河二水交汇之处的位置,成为兵家必争之地,有“塞上咽喉”、“三秦锁钥,五路襟喉”

的称谓。

东方逵很弱,可他的邻居可不弱。东邻就是王重荣,而相邻不远的东北方向,仅仅隔着河中几十里地界,就是附近最强dà

的河东节度使李克用的地盘。保大军的地盘就是李克用的盘中肉,他怎么会让左睿吃下?延州这个军事咽喉必定要引来悍然大波。

后果很严重,陈墨出的是一个馊主意,左睿的出兵带着很大风险,如果不尽快敲诈一下东方逵,随后撤离延州,后续的大战爆fā

,情况谁也无法预料。王重荣已经败过一次,估计他也很愿意联合李克用来报仇雪恨。(未完待续……)

216 真实的借口

这的确是一个馊主意,不过最初的结果很理想。

没等王重荣和李克用有动作,忠武将军古子锐兵临甘泉。

东方逵扛不住了,上一次在庆州的大败损失了两万人,整个保大军其实只有三万多士兵。这些士兵还是作战力参差不齐的厉害,尽管上一次东方逵的士兵去庆州作战掺了很多沙子,可真zhèng

的士兵也失去了近半。

全线动员,可兵力仍旧是严重不足。

已经必败的东方逵怎么也想不到,三万敌军冲到甘泉县城下,拉开阵势,领军将领古子锐提出了一个让他错愕的要求。

必须劳军,必须对庆州之战作出补偿,否则直取鄜州。

鄜州是东方逵的根基,也是保大军节度使治所所在地,天成军取了鄜州这保大军等于被左睿兼并,若占了想退出去几无可能。王重荣和李克用迟迟没有消息,东方逵已经感到绝望了,古子锐在城下提出的要求简直是天籁之音。

要钱粮,竟然是来要钱粮的!

还打个屁的仗?这是来敲诈的,赤裸裸的敲诈!当然,东方逵也不是什么无辜的人,被别人当了枪,败了自然要付出代价。

不用打了,感觉就要悲剧的东方逵手下知dào

了原因几乎要哭出来,这些天成军太凶狠了,不用打仗再好不过了。

古子锐很过分,要的很多。

东方逵没得选,手下将士的表情已经注定了最后的结果。

这和砸锅卖铁差不多。在强dà

面前,舍不得没有任何作用。为了保住自己节度使的位置,东方逵只有妥协。他知dào

这是愚蠢的做法,会让敌人的气焰更加嚣张,可靠山迟迟不到,东方逵没有时间了,因为——敌军的棚车已经推到城下。

在逃回来的溃兵口中,东方逵知dào

了这种武器,他不想被敌军兵临鄜州城下。那将使得他失去最后的尊严。

鄜州资源丰富,素有“塞上小江南”和“陕北小关中”之美称,算是一个富足之地。东方逵没有王重荣那样富裕。但绝不贫穷,这也是他一直得以稳固的基础,现在,东方逵不得不大出血了。

河中距离鄜州很近。王重荣不是不想帮东方逵。而是有些力不从心。

潼谷关的失败让王重荣重新认识了左睿的强dà

战斗力,彭伯卿的指挥作战力王重荣心知肚明,能够干掉朱玫拿下京师,能够完败王行瑜和东方逵手下大将,左睿已经超出了他的掌控。

王重荣不傻,他出兵也不是天成军的对手,胜利的保障是联合李克用。可惜,李克用也很有自顾不暇的意思。朱全忠刺激了他,李克用正在扩展自己的地盘谋求更大的一片天地。加上老父故去,他没有精力也没有更多的力量支援保大军。

李克用不是没有动静,他准bèi

好了出兵,只是还处在准bèi

阶段而已

庞诩一直不同意左睿出兵保大军,尽管他知dào

左睿和陈墨并不是有些疯狂的想要兼并保大军。

“会引起李克用的激烈反应,这不是最佳时机。”即使是已经出兵了,庞诩一直坚持自己的观点,稍有常识的军事将领都明白这个道理。

“二弟说没有问题。”这是左睿的坚持。

陈墨是这支军队的灵魂,左睿相信他,既然陈墨说没事就会没事。当然,左睿也是在帮zhù

陈墨,他已经知dào

为什么陈墨需yào

那么多钱粮了。

“我们在静难军根基尚不稳,一旦李克用联合王重荣出兵,后果很严重。”这才是庞诩最担心的问题。

这是一个共识,但左睿有左睿的考lǜ

。陈墨已经派人来了好几封书信,他给出的战略很符合左睿的想法,敲打一下东方逵和其他人,得到好处,速战速决,这好像没什么问题。

“二弟说李克用不会在短时间出兵,他老子李国昌刚刚去世,加上周边的不安定,除非我们真的兵临鄜州城下李克用才会有动作。至于王重荣,他不敢出兵。”

“要快,最快的速度决绝问题。”庞诩佩服陈墨的弱睿智,但风险太大,他仍旧很担心。

“先生不要担心,二弟说东方逵会很快妥协,这一战之后将确立我们的位置,所以此战之后,我们会成为最大的赢家,也会成为朝廷扼制李克用的利剑。”

陈墨是对的,乘胜扩大自己的影响力,获得好处的确是一个绝佳战术,风险存zài

,但为了将来的影响力值得行险。可左睿的口中总是挂着二弟两个字,这让庞诩意识到自己做的不够,他的脑筋转动的远远不够,想要成为左睿的左膀右臂他需yào

努力的地方还有很多,需yào

向陈墨学习。

“大将军,甘泉就这样围着?”

“二弟说不急,做出姿态,围而不强攻,东方逵抗不了多久,很快会有消息。”仍旧是陈墨的论调,左睿看来是离不开陈墨了。

“若能稳固住延州多好,这个咽喉要地归了我们将来可是最”

庞诩心中有一个奢望,这个奢望何尝不是左睿的奢望,但奢望终归是奢望,现实是不允许的,左睿也很遗憾:“占据延州就是打不完的仗,王重荣和李克用睡觉都不会安稳。我当然希望他们睡觉都不安稳,但不是现在。二弟说,以后我们就会有机会,还要等啊!”

现在的左睿不缺乏雄心,但也要面对现实,延州是李克用和王重荣的心头刺,自己不具备和两人全线对抗的能力。

陈墨说的是事实,就在左睿和庞诩探讨这些问题的时候,战报来了。

东方逵终究是最弱的一个存zài

,这是意料之中的妥协。

漫天要价,就地还钱。古子锐提出的要求很高,东方逵不停地压价,同时也有拖延时间的意思。可终归是虚妄,东方逵发出多少求援也没用,王重荣不敢动,李克用还在观望。

东方逵承shòu不了如此的默契,遥遥无期的援军让他果duàn

做出了抉择。

在春季的微风中,陈墨的目的达到了

光启三年三月初一,己亥日,光启皇帝的车驾离开了兴元。

沿着蜿蜒的栈道,三月初十,皇帝的车驾驻跸在凤翔府。

因为京师来信,宫室修葺没有完工,所以节度使李昌符请求皇帝驻跸在凤翔,以等待京师宫殿完工。

不知dào

是走谁的门路还是被皇帝看着顺眼,驻跸在凤翔的光启皇帝任命特进、监修国史、门下侍郎、吏部尚书、平章政事孔纬担任诸道盐铁转运使。

可能是为了平衡,不但是孔纬,杜让能也加官进爵了。杜让能被授予集贤殿大学士、中书侍郎、兵部尚书、平章政事,晋封为襄阳郡公,增加食邑三千户。

这些官场晋升陈墨不知dào

,他知dào

的是,自己成功拖住了皇帝的脚步。

朱玫进入京师后还算有节制,相比原来的历史,京师百姓受到的荼毒轻了很多。但有一个事实谁也无法改变,乱兵曾进入宫内,曾进行盗抢,也做出了一些出格的举动一些宫殿被焚毁,一些陈旧的宫殿由于无人管理已经很残破,也需yào

修缮。

真实的借口被陈墨充分利用了一下,因为他还需yào

时间做自己的事情,皇帝和那些大佬回来的越晚越好。

之前为什么不修缮宫殿这件事暂时也没有人追究,陈墨和郑从党掌管着一切,郑从党没那份闲心,他认为修缮宫殿远远不如把钱粮用在百姓身上实惠,这才是忠君体国的表现。至于孟淑妃,她很少走出自己的紫兰殿,陈墨不提,田焕与耿秀不提,她没那种意识。

杨复恭和刘季述等人倒是想提议,可惜,他们见不到孟淑妃,更不愿意理会陈墨和郑从党,想也是白想。

无论怎么样,陈墨的目的再一次达到,他给自己现在京师继xù

折腾留下了时间,宫殿慢慢修。东方逵的妥协让陈墨有了促进农耕和改良灌溉系统的本钱,这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胜利。

刘恒继xù

在田间奔波,在陈墨授意下,一些人进入静难军境内。

京畿之地的农耕和灌溉需yào

帮zhù

,左睿的静难军也需yào

。随着战争的结束,民生的恢复至关重yào

,这里将成为陈墨的最大后台,也将成为左睿的老巢,陈墨不上心怎么行?

改善了百姓的生活才会稳定,农业是基础,这是千年不变的真谛。

左睿当然很欢迎这些人,尽管这些人不是高级官吏,但胜在实惠,对整个刚刚获得的地盘有着巨大的帮zhù

。这些人不是什么官员,他们实jì

上是陈墨让刘恒挑选出来的农人,只是对农业和改良灌溉比较专业,临时受雇用而已。

有袁兴谋和李司彦这些旧有的军将,加上原来的一些官吏存zài

,静难军地界一直很平静。善待旧有的官吏和将士,安抚并帮zhù

百姓,左睿的渗透力开始显示威力。换一个节度使好像只是举行了一个交接仪式,尽管开启了战争模式,但整个静难军地面终归没有掀起大的波澜。随着农耕的开始,左睿对静难军的统治时期开始了。(未完待续……)

217 真的假的有区别吗?

皇帝驻跸在凤翔,并没忘记给他带来伤害的田令孜。

这是皇帝第二次下诏让剑南西川节度使陈敬瑄执行谕令,实jì

上,早在正月的时候皇帝就下诏免去田令孜三川都监的职司并流放端州。剑南西川节度使陈敬瑄实jì

上属于土皇帝,田令孜一直在他的保护之下,这等于一纸空文。

尽管是一纸空文,但这个谕令有着它的作用,为以后剑南西川节度使的更迭埋下了伏笔。

光启皇帝是一个感恩的人,田令孜被免职,他的义子王建终归在身边不太合适。王建当初对皇帝很忠心,基于这一点,光启皇帝让王建做了利州刺史。

利州属山南西道管辖,王建很畏惧山南西道节度使杨守亮。杨守亮是杨家人,和王建属于不同派系,田令孜失势,杨守亮岂有不打压王建的道理。为了消除王建越来越强的力量,杨守亮几次下令让王建去汉中。王建不是傻缺,他才不会去,随着杨守亮步步紧逼的不利,王建感受到了生命的危机。

王建有一个手下谋士周庠,这位周痒很有眼光,他立即建议王建去取了阆州。

阆州距离利州只有两百余里,而且更为富足,阆州刺史杨茂实占据着富足之地,但缺乏足够的抵抗力,他手下没人。王建是一个胆大心细的人,早在田令孜和皇帝身边的时候就有这样表现,现在的危险境地让他没有了选择。

在光启三年二月中旬的时候,王建火速出兵驱逐了阆州刺史杨茂实。自称防御史。随后招兵买马,扩充实力。杨守亮看到事态不妙立kè

举兵讨伐,可惜。他行动的有些晚了。王建本来就骁勇善战,现在手下人大部分是彪悍的夷人,立足脚跟的王建根本不是杨守亮可以对抗的,被王建大败而回。

聪明的王建立kè

向皇帝认罪,并请求得到皇帝的任命。皇帝对王建还是有感情的,当初逃跑时正是王建带领手下人拼命护卫在皇帝身边。于是,皇帝就这样承认了王建的阆州刺史身份。

四月初一。扬州偏将毕师铎从高邮率领戍守士兵攻打扬州,攻下之后,把节度使高骈囚禁。自己总管军政大事。

镇海节度使周宝昏庸暴虐,管区内民怨沸腾,周宝部下度支催勘使薛朗与镇海军将刘浩密谋军变,引起一阵又一阵的厮杀。

蔡州贼将秦贤进攻汴州。在汴州城四周列下三十六座营寨。朱全忠向兖州、郓州请求救兵。得到了天平节度使朱瑄、兖州的泰宁节度使朱瑾兄弟的支持,义成军也赶到汴州增援。在这之前,兵力是朱全忠十倍的秦宗权屡屡被朱全忠挫败,这次他开始倾全力进攻汴州。

朱全忠很聪明,在积极募兵和向其他地方求援的同时,坚守的同时,他采取了一个最聪明的战术——各个击破。

贼就是贼,不知dào

抚民治理地方的秦宗权的略势暴露出来。组织性不够,战斗力不够。粮饷不够。朱全忠首先在汴州城西击败秦贤部,随后趁大雾天气击溃卢瑭部,两战杀敌四万,形势对兵力优势的秦宗权越来越不利。

就在这天下大乱的同时,陈墨和刘恒的春耕工作已经完成,希望中的灌溉系统也有了一个新的模样。

混天黑地的一段日子终于结束,陈墨终于有了时间休息一下。可有一点他不明白,为什么皇帝一直不回来,自己的借口好像并不是主要问题,战争好像距离有些远,光启皇帝竟然还在凤翔没有动身回京

“大将军,这是陛下的意思?”

凤翔府城东的军营中,神策军天威都头杨守立恭谨的站在中军大帐中,只有两个人,他的面前坐着面相威严的李茂贞。

“李昌符留不得,陛下虽然没有明说,但绝对是这个意思,两位相公也是默许的。一次叛也是叛,李昌符这个叛贼留着将来也是祸患。陛下迟迟不回京不仅是因为天下有些乱,也是因这凤翔府,兴元有杨太尉在可以无忧,这凤翔不能留着这样的祸患,杨将军以为呢?”

李茂贞两眼冒着精光,他说的头头是道。

杨守立是一员猛将,向来勇冠三军,不畏惧作战。可这一次有些无法理解,没有皇帝手谕,也没有两位相公的相关文书就和一地节度使叫板,李茂贞说的事情事关重大,让他有些为难。

“就这样挑起事端,大将军若是没有谕令,将来怎么办?”

李茂贞安安稳稳的坐在大帐中,他给出了肯定:“没什么怎么办,必须除了李昌符,否则将来就是麻烦,朱玫被左大将军除了,静难军节度使已经平定,这凤翔节度使必须有一个新的人选。陛下是这个意思,诸位臣公也是这个意思,杨将军必须去做,有什么事情自有我来担待。”

“末将明白请大将军给出具体日期。”李茂贞毕竟是顶头上司,杨守立无法违背他的命令。

“此事不准透露给任何人,到时我自会让人通知杨将军,记得依计行事即可。”李茂贞说完,他站起了身。

杨守立拱手:“末将知dào

轻重,告退。”

“去吧,记得我叮嘱的事情,此事做成之后自然缺不了你的好处。”李茂贞威严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微笑。

“末将告退。”

杨守立倒退几步,随后离开了大帐。

李茂贞这次真的笑了,笑的有些满足的意味。

杨守立回营房了,一回到营房他就皱起了眉头。

李茂贞的命令无法违抗,这件事没有回避的可能,但出了事情呢?打仗杨守立不怕,他怕李茂贞冒用谕令,然后一旦出事,让自己做替罪羊怎么办?

“守立回来了。”

正在发愁的杨守立抬起头,却是杨家这些大将中年龄最长的杨晟。

杨晟年龄最大,还曾经做过山南西道节度使,虽然现在不复当年之勇,但贵在经验老道,对很多事有他的一套方法。杨守立向杨晟用了一个眼色,随后打声招呼,两人直接进入营帐。

牙兵守在外面,两人凑到一起。

原原本本,杨守立把李茂贞说的事情给杨晟说了一遍。不透露给别人可以,但杨晟没关系,两个人是铁杆,杨守立绝对信得过杨晟。事关重大,这位老大哥成了杨守立的主心骨。

仔细想了一段时间,杨晟突然问道:“真的假的有区别吗?”(未完待续……)

218 终于还是开始了

光启三年五月初二,秦宗权亲自率领部众来接应战败的秦贤。

五月初九日,郓州、兖州、汴州三镇的军队在边孝村把蔡州贼军打得大败,秦宗权败退逃走。孙儒听说秦贤打了败仗,驱赶所有的河阳人,把他们杀死,尸体投进黄河,烧毁了市井民宅而离去。这样,在朱全忠的统筹下迅速收复了孟州、洛州、许州、汝州、怀州、郑州、陕州、虢州等地。

消息到达凤翔,光启皇帝下诏,任命扈驾都头领杨守宗暂时掌管许州事务,汴州将领孟从益暂时掌管郑州事务。诸葛爽的旧部李罕之从泽州出兵收复河阳,怀州刺史张全义收复洛阳。

河南道的烽烟表面上对朝廷非常有利,秦宗权被严重削弱,对河南道的稳定已经有了初步的成果。而实jì

上,谁都明白,弱下去一个秦宗权却强dà

起一个朱全忠,以后的形势还是无法预料。

朱全忠毕竟是叛贼出身,他的逐步强dà

会威胁到朝廷的统治。皇帝下旨让官员和将领进入河南道未尝不是为了牵制朱全忠,但效果如何只有天知dào

了。

历史的迷雾总是随着历史的轨迹暴露出来,皇帝一直驻跸在凤翔不肯离开,朱全忠掌控河南道的迷雾很多人无法预料。但万事皆有因果,陈墨知dào

了为什么皇帝不肯离开凤翔,也知dào

朱全忠随后要做什么。

廖建文来信了,他同意了陈墨对清儿的定义。陈墨可以做主。

廖建文的同意是有条件的,尽管青儿的身份不高,可作为左睿军中的重yào

吏员。青儿必定要恢复他的身份。相对于展青,他的身份太低,没有家世,没有可以支撑起家庭的财富,他配不上青儿。

一切都是可以改变的,陈墨看得上展青,他确信展青的人品。这就够了。在陈墨眼中,人品比所有的东西都重yào

,青儿的幸福不应该束缚在那些世俗的东西之下。幸福比什么都重yào



尽管陈墨的身份地位足以影响到廖建文,可人总是难免俗气,陈墨想要廖建文从内心认可展青就不能过于脱俗。

左盱对陈墨的到来从来都很欢迎,尤其是陈墨这次给他带来了一个儿子。

展青将成为左盱的义子。天成军大将军左睿的弟弟。尽管不是亲弟弟,可展青的身份已经足以配得上青儿,这就是陈墨做的一个很俗的安排。很俗,但足够了

夏季,万物呈现勃勃生机。

鸟儿为了这种美好在欢笑,眼看夏收将近,农人正在为自己的生活努力,神策军大将杨守立也需yào

努力。

就像杨晟所说。这个凤翔的夏天注定不平静,真的假的其实都一样。阶层社会没有绝对的公平,即使没有皇帝和宰相的手令,杨守立也必须去执行李茂贞的命令。因为李茂贞是他的上司,因为李茂贞比他强dà

的太多,这就是事情的本质。

皇帝是不是这个意思杨守立无法猜测,可没落的杨晟是最好的参谋,他经过的事情太多,人生的起起伏伏让他对很多事情看的很准。皇帝不想留着李昌符,朝臣们不想,李茂贞更不想。

李昌符几个月来很郁闷,皇帝驻跸在凤翔不肯离开他就要承担所有。皇帝的生活很奢侈,他身边的随从需yào

吃饭穿衣,满朝文武需yào

,更加难以忍受的是,皇帝身边庞大的军队。

军资是一个更为庞大的开销,李昌符虽然不用承担所有,兴元、西川和东川都要供应,可不停的消耗让他感觉到了自己的吃力。他也要养军队,也要有储备,皇帝再不离开凤翔,李昌符相信自己将被吃空。

自皇帝来到凤翔,李昌符是很恭顺的,皇帝身边有强dà

的军队,这让他一直很小心。

每天都要拜见皇帝,还要在自己给皇帝提供的宫殿中恭恭敬敬;还要支付各种度支;还要谨慎小心;还要承shòu各种对自己的怀疑,哪有自己做土皇帝好。

凤翔府城是李昌符的治所所在地,李昌符就住在凤翔府城内,这每天的过程很煎熬,但必须坚持。

今天也不例外,拜见过皇帝,李昌符出了光启皇帝的临时行宫立kè

回府。

凤翔府并不是特别富裕,府城很陈旧,城内的道路都不算太宽。出了皇帝的临时行宫,李昌符很谨慎,为了安全,每次出行他身边都带着大量士卒,今天和往日没有区别。

这是一条通向南门的大道,当李昌符开道的士兵刚刚踏上大路不久,迎面响起一阵马蹄声。

“神策军天威都头杨将军面见陛下,军务在身,其他人等让路!”

天威都头杨守立才多大的官?除了神策军这个名号属于御用,杨守立的级别和一地节度使李昌符相比差的太多太多,校检司徒相当于正一品,比杨守立的顶头上司李茂贞级别还要高。何况,这是自己的治所所在地。

欺负人也不能欺负成这样,让道,让了道李昌符将成为笑柄,将失去在凤翔府的威信。

“就说是我,让杨将军右行。”李昌符并不是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这个时刻对他来说已经是做出最大的让步,双方向右互相让开道路,李昌符已经做得足够低调。

一名牙兵将跑到前面去搞定这件事,李昌符一阵烦心。势必人强,这些小小的都将都可以在自己的地盘,在自己这个主人的面前如此嚣张,不得不说是一种挑衅。

时间不久,那名牙将跑了回来。

“报司徒杨将军说公务在身,神策军是陛下亲军,不能失了威仪,他恕难从命。”牙将说的磕磕绊绊,脸色很难看。

不能失了威仪,难道让我大庭广众之下颜面扫地?

这可是自己的地盘,杨守立以为他是谁?竟然如此不给自己留脸面,李昌符立kè

脸色铁青,他厉声道:“告sù

杨将军,说这是我的车驾了吗?”

“末将说了可杨将军”牙将的声音很低,他可不敢说谎,李昌符这个人喜怒无常,还要担心自己的小命。

“不同意思是吗?”李昌符火往上冲,这个杨守立如此不知好歹,竟然敢这样欺辱自己:“给我把他们冲散!”

“是,司徒!”牙将哪敢不执行李昌符的命令,他在扭过头的同时赶紧问了一句:“司徒,若是神策军动刀枪怎么办?”

“能不动就不要动实在没办法就给我还手。”已经这样,李昌符其实被逼无奈,李昌符明白牙将的意思,这种冲突会引来更大的冲突,一旦动了刀枪难免要出人命,牙将在担心后果,也在提醒自己要克制。

牙将领命而去,李昌符感到自己越来越憋屈。养着这些人,养着皇帝,给他们提供住处粮饷,还要受这样的气,凭什么?

就在李昌符心中不忿的时候,前方传来一阵呼喝声,紧跟着,整个前面的队伍乱了起来。

“司徒快撤,打起来了!”还是那名牙将,他回来了,而且边跑边喊。

我凭什么撤?这是我的地盘!李昌符彻底火了:“给我打,狠狠的打!”

李昌符带的人很多,杨守立带的人同样不少。李昌符的手下是强悍的牙兵,杨守立带的是神策军天威士兵加自己的牙兵,双方可以说势均力敌,一时间,整个大道人声鼎沸,惨叫声连连。

最初的打斗只是拳脚向加,用上带鞘的战刀。随着冲突升级,杨守立的士兵抽出了只横刀,李昌符的士兵也不示弱,双方的斗殴开始急剧升级

凤翔府城本来就不大,打斗的声音立kè

响彻整个城内。

光启皇帝一直在李昌符提供的行宫内修心养性,每天上午进行一个临时的朝会,他这个皇帝的责任就算尽到。光启皇帝最近身体还是有些不太好,这也是迟迟不动身离开凤翔的一个原因,好在有杜怀山和孙解在身边,用药加上调养已经好多了。除了身体原因,另一些不愿离开的原因,光启皇帝也是无法说出口,朝臣们不同意离开,好像大将军李茂贞也不愿离开,这里面的问题已经不仅仅是皇帝的身体问题,也不是京师宫殿修缮没有完工的问题。

刚刚举行完朝会,屁股还没坐热,一阵乱糟糟的声音隐隐传来。

身边有大量军队,光启皇帝相信李茂贞,也相信张造,至于龙武左军大将军魏玉霆更不需yào

担心。光启皇帝不担心什么兵变,只是在这个声音有些异常,他懒洋洋站起身。

“来人,给朕取问问是怎么回事?怎如此喧哗?”

一名内官答yīng

一声跑了出去,也就在这名内官刚刚出去,另一名内官跑了进来:“陛下,寿王殿下和长公主殿下来了。”

“让他们进来吧。”

自己的弟弟和妹妹,怎么也要见,何况这两人是光启皇帝最亲近的人。

李杰和遂宁公主与光启皇帝一母同胞,私下里两人也不怎么见外,进屋施礼后李杰直接就说起了外面的情况:“五郎,听说是李司徒和天威军都头杨将军因为让路发生了争执,现在打了起来。”

“终于还是开始了!”光启皇帝叹了一声。

李杰稍稍一愣,随后明白了,该除去的人终究要除去:“五郎早已知dào

,看来此事不能善了。”(未完待续……)

219 这是动脑子的问题

无论怎样,臣子们相争皇帝总要做出一个样子。

光启皇帝派出宦官开始对双方进行劝解,谁知dào

,就在皇帝派来的宦官正在两面奔跑的时候,杨守立的士兵首先动用了另一种武器——长枪。

街道不算宽,双方的混战以刀对刀,在实质上来说并不会带来太致命的伤害。可是长枪不同,长枪占据着长度优势,只要伸出去,这种人挤人的战斗中根本避不开。

“给我用弩,射他们。”手下没带长枪,但带着弩,吃了大亏,伤亡惨重,李昌符被彻底激怒了。

牙兵应声而去,不久后,一阵更惨烈的叫声响起。

几名宦官本来在心惊胆颤中来回奔跑着进行劝解,当长枪运用起来,他们已经吓得靠了边。现在,弩箭飞起来,几名宦官也不敢在劝了,几人撒腿就撤了出去。

作为挑起事端的始作俑者,杨守立早就有准bèi

。看到对方使用了弓弩,他立即下令让自己的士兵开始退后,随即发出了求援信号。

杨守立的求援让李昌符突然意识到自身的危险,李昌符的军队驻扎在城外,凤翔府城内的军队几乎全部是皇帝的嫡系,一旦杨守立来了援军自己将成为瓮中之鳖。

“冲出去,给我冲出城去!”

接到命令的李昌符手下士兵一阵狂射,随后直接冲向正南的大安门。

杨守立的手下这时候已经拉开些距离等待援军,看到敌军准bèi

突围立kè

开始封堵。

争道转变为一场亡命的厮杀。

李茂贞早已得到消息。但他没有动,一直派人在默默观望。

“义父,我们何不趁机结果了李昌符?”城东的一处军营中。李继筠、李继鹏陪在李茂贞身边,李继筠首先提出自己的不解之处。

“为什么要现在杀他?”李茂贞反问道。

“义父,不杀李昌符,他造反来进攻凤翔怎么办?他手下可是有近四万余军队!”李继筠继xù

提出疑问。

李茂贞继xù

反问:“李昌符进攻凤翔,他拿得下吗?”

“拿不下,但现在杀了他岂不更省心。”

“现在结果了李昌符还不容易,问题是这只是军将之间的争斗。杀了李昌符于理不合,会让人说我们忘恩负义,会说朝廷背弃信义。所以想要取得凤翔就要刺激李昌符。让他有一个被杀的正当理由。”

看看两人,李茂贞眯着眼睛继xù

:“凡事都给我动动脑子,承业不是和那位陈观察关系不错吗?你怎么就不向他学学,多动动脑筋?陈观察是怎么取得京师杀掉朱玫的?是怎么相助左大将军。让他逐步强dà

。并取得了静难军节度使的控zhì

权,还在潼谷关战胜王重荣,在庆州战胜王行瑜和保大军东方逵,还让陛下承认左大将军的合法性?他是怎么做的难道你们看不出来?”

李继筠稍稍思索:“义父的意思是是需yào

大义的名分和理由吧?陈观察的能力的确很强,还得到陛下和诸位臣公的赏识。我们想要取了凤翔也需yào

一个大义的名分,义父是让李昌符犯错,只要犯错就给他一个谋反的罪名”

“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光明正大杀掉李昌符并占据凤翔,诸位臣公和陛下无话可说。凤翔百姓也没有抵触。”李茂贞印证了李继筠说法:“凡事都要讲究一个策略,打打杀杀只能解决战场问题。有些时候多动脑子没坏处,都记得了吗?”

李茂贞不愧是神策军大将军,他的逐步强dà

可不仅仅是依靠骁勇善战。田令孜掌权他一直在处在军队的顶峰,现在田令孜失势,他仍旧站在顶峰,这可不是侥幸,李茂贞有自己的生存之道。而现在,也该到了一飞冲天的时候。

李继筠、李继鹏连连拱手称是,李茂贞对他们就像自己的亲儿子,这种提点对他们可谓受益良多。天下纷乱,只知dào

冲杀的大将只能当枪,只有智者加勇者才会是历史舞台的强者,李茂贞无疑是一个强者

李昌符突了出去,即使是出了城,杨守立也没放过追赶,这让李昌符损失惨重,身边两千名士兵仅仅剩下五百余人。

损失的都是能征惯战的牙兵,李昌符恨得咬牙切齿。

凤翔府城内的临时行宫,光启皇帝在斥责杨守立。

杨守立很恭顺,皇帝的脾气很大,但这种大发雷霆怎么看都是息事宁人的意思。这让杨守立明白了,皇帝本身真的不想留着李昌符,一直不肯出声的诸位臣公也是这个意思,根本就是一个过程。而实力最强的神策军大将军李茂贞也只是斥责了杨守立几句,怎么看,李茂贞嘴里的严惩不贷好像都是一种形式。

一阵严厉斥责之后,神策右军大将军张造做起了和事佬,龙武左军大将军魏玉霆也站出来。

都在说情,都在体谅杨守立,作为皇帝亲军,这种行为好像不太过分,皇帝亲军就应该有皇帝亲军的样子,不能失去皇帝陛下的威仪,不能让地方官压上一头。文官们也开始你一言我一语的提出各种建议,什么对错都无关紧要,关键问题是,所有的话题都是对准杨守立微不足道的惩罚问题,没有人提起怎么去安抚凤翔节度使李昌符。

全部在针对李昌符,杨守立彻底明白了,李昌符自己不来请罪,一切都无可挽回。

临时朝议,戴罪立功,罚俸,这是满朝文武商议后,皇帝给予杨守立的惩罚。

令所有人不解的是,诸位大臣和武将离开皇帝的临时行宫,皇帝则独独留下了李茂贞。

紧跟着,让杨守立感到震惊的是。李茂贞果duàn

调兵京城,皇帝在神策军士兵严密护卫下,带着所有皇族和身边的宫女、内官离开了临时行宫,竟然住进了一处城内的军营中。

一切都明了了,皇帝在整治京师的后路。这个凤翔节度使李昌符属于最不稳定的一号人物,朝廷不能留着李昌符。皇帝在配合李茂贞,当然也是在拉拢,满朝文武默认了,就看李昌符什么时间被安上那个罪名了。(未完待续……)

220 受够了的后果很严重

心情决定着行为,李昌符终于受够了。

六月六日,李昌符和杨守立在街头互殴,在冲出凤翔府城之后,李昌符没有回过头向皇帝请罪,也没有向皇帝诉苦,他直接在六月七日带兵来到凤翔府城下。

“戴罪立功”的杨守立现在就负责防守凤翔府城的南门,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李昌符也不客气,直接就开始进攻。

凤翔府城太小,这个名叫大安门的城门并不结实。

李昌符怎么也想不到,凤翔府城的城门竟然被他的破攻城车轻松攻破,神策军的防守竟然如此不堪。

凤翔士兵蜂拥入城,意料中的一场攻城战竟然成了巷战。敌军入城自然要抵抗,以杨守立为首的军队“拼死”抵抗,顷刻间,城南到处是士兵在拼杀,喊杀声震天动地。

混乱的厮杀让李昌符终于有了些意气风发的感觉,皇帝怎么样?神策军又怎么样?还不是让自己打的狼狈不堪,如果快一些,说不定还能把皇帝活捉。

喊杀声响彻凤翔府城,正在感觉解气的李昌符突然发xiàn

凤翔府城内升起一股浓浓的烟气。

起火的位置好像在城中心,那里应该是皇帝的临时行宫和李昌符的府衙所在位置,李昌符有些纳闷,难道城内的朝廷军队在火并配合自己不成?

“李昌符造反了!陛下行宫被烧了!”

依照这种厮杀,士兵好像没有到达那个位置。皇帝行宫怎么会失火?

喊叫声让李昌符警觉起来,他嗅到了阴谋的味道,但一切都晚了。

城外响起隆隆的马蹄声。李昌符突然想起来,神策军在城外还有军队。

光启三年六月七日,凤翔节度使李昌符攻破凤翔府城大安门,火烧皇帝行宫。

一个人的智慧有时候总是和他的印象如此相似,李昌符给人的形象就是一个志大才疏的鲁莽之辈。不知dào

妥协为何物的人总是这样多,这一次和上一次的动兵都说明了这个问题,李昌符就是一个不知dào

后果。只知dào

意气用事,没有理智的莽夫。否则也不会有和朱玫狼狈为奸的上一次,也不会有这一次的疯狂举动。

不知dào

忍耐。受够了的后果很严重。

凤翔节度使李昌符火烧皇帝行宫,神策军与各路军奋起反击,在城南击败李昌符,李昌符随后败走陇州。

六月十日。光启皇帝昭告天下。凤翔节度使李昌符谋逆,任命神策军大将军,武定节度使李茂贞为陇州招讨使,领兵讨伐李昌符。

凤翔来的消息对陈墨来说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历史的迷雾有时候和记载是完全不相符的。李茂贞就是凤翔事件的始作俑者,不受待见的李昌符必死无疑,他没有抵抗住李茂贞的挑逗,自然也不可能是李茂真的对手。何况现在的神策军比原来的历史要强dà

太多。

七月,光启皇帝任命武定军节度使、检校尚书左仆射。兼洋州刺史、御史大夫、上柱国、陇西郡公,食邑一千五百户李茂贞为检校司空、同平章事,兼凤翔尹、凤翔陇右节度使。

李茂真的目的达到了,他得到了凤翔这个可以发展自己的地盘。李茂贞的做法和左睿没有区别,当然,陈墨不会承认自己让左睿豪取静难军节度使是借鉴了这一事件,因为他的动作比李茂贞还要早,只能说是李茂贞借用了他的计策。

最让陈感到意wài

的是,一个消息在李昌符败退李茂贞节节胜利的时候也传到京师,王重荣出事了。

不但是李昌符受够了,有些人也受够了。

常行儒是王重荣手下大将,也是一名老将,这位老将跟随王重荣多年。常行儒虽然名字了带着一个儒字,但几乎是大字不识,一些命令文书之类根本看不懂,只能靠手下文吏给他帮忙。作为老军伍,常行儒好酒,喜欢和军将们开怀畅饮,军事方面做的不够好。

多年来,王重荣经常惩罚常行儒。王重荣本来就是一个脾气暴躁残忍的人,这种行为随着潼谷关战败,左睿兵临甘泉县城下变得越来越厉害,惩罚侮辱变本加厉。王重荣随着年龄的增长脾气也越来越大,就是素来对彭伯卿的信赖也开始了动摇,王重荣的暴脾气变得不可捉摸,就是彭伯卿都已经无法相劝。

被训斥无能,酗酒被鞭笞已经发生了好几次,常行儒是就像李昌符一样,他忍无可忍了。

蒲州城的傍晚有些闷热,刚刚惩罚了常行儒,这让王重荣仍旧没有好脸色。

左睿取得了静难军地盘已经无可改变,欺负东方逵是自己的事情,现在竟然轮到了左睿,这让他很烦闷,很是耿耿于怀。彭伯卿的战败意味着左睿比他估计的要强dà

很多,这使得王重荣感受到了严重的危机。曾经是自己小弟的朱全忠发展的有模有样,现在已经控zhì

了几乎多半个河南道,邻居加盟友李克用越来越强,地盘都在扩展,自己呢?

王重荣突然发xiàn

,自己由一个叱咤风云的人物突然变成了一个龟缩在河中的可怜虫。

没有发展的空间,没有可以依赖的雄兵,王重荣被刺激到了,刺激的寝食难安。

饭菜摆了上来,酒坛也放在案几上,王重荣准bèi

和彭伯卿谈谈,商量是不是继xù

增兵加强自己力量,以现在的情况,不增加军队恐怕以后会更加吃力。

“太尉。”等待没多久,彭伯卿来了。

“子衡来了,坐吧。”王重荣站起身,尽管没有了以前那种充足的信任,但彭伯卿仍旧是王重荣的左膀右臂,起码的礼数还要有。

“太尉面色不好,还是要禁瞋怒,这样对身体不好。”彭伯卿明白王重荣心浮气躁的原因,可他改变不了什么,王重荣这个人有些喜怒无常,现在的变本加厉,他只能劝解。

王重荣伸手示意,他刚刚要再次开口,谁知,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嚣声。

没等王重荣询问,一名牙兵就跑了进来:“太尉!太尉不好了,常行儒造反了!已经围住了府衙!”

事情严重了,彭伯卿目瞪口呆,王重荣刚刚淡定下去的情绪立kè

被点燃:“给我去杀了他,常行儒这个狼心狗肺的贼子!”

王重荣是一个残暴的人,杀人在他眼中不过是小儿科,用刀砍人不过瘾,于是王中荣发明了一个有趣的杀人方法,这个杀人方法在他眼中很有趣。只要有人被他看上眼,王重荣就会娱乐一次。

在河水中横上一个大木,在大木中设机轴,让人犯站在巨木上,发动机轴无不溺毙。王重荣喜欢这种表演,观赏那种绝望的挣扎会让他感到开心,让他感到自己非常有创意。

残暴带来的反抗很猛烈。

仅仅半个时辰不到,常行儒攻到了府衙之内,万般无奈,昏黄中,王重荣只好带着一些手下和彭伯卿后撤到自己的住宅。

富足会带来奢侈,王重荣就属于很奢侈的人,他的宅院很大,手下牙兵很多,一场豪宅的争夺战在上松明的照耀下整整进行了一夜。

王重荣死了,他的手下第一大将兼谋士彭伯卿也没逃过这次浩劫,常行儒掌握了河中府城

庞诩一直坚信自己是一个合格的谋士,在王重荣的死讯第一时间传到邠州的时候,他立kè

找到了左睿。

“延州可取了?”

左睿也在考lǜ

此事,他已经派人去通知了陈墨,庞诩的到来正合他的心意:“先生详说。”

“王重荣死了,东方逵不足虑,那个常行儒聚拢不齐军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这次机会大将军绝不可放过。”

“是取延州还是整个鄜坊?”左睿笑颜以对。

庞诩一咧嘴:“当然是整个鄜坊。”

“李克用呢?李克用若出兵我军胜算几何?”左睿还是担心李克用,这是一个最强dà

的敌人之一,李克用可以轻松聚齐十几万军队,一旦全面开战,胜负很难预料。

“李克用吗?”庞诩轻轻晃了一下头,这次不能让左睿等陈墨的意见了,自己必须拿出一个谋士最正确的观点:“河南道逐渐在被朱全忠控zhì

,李克用正在与朱全忠争夺河南道一些地盘的控zhì

权,他腾不出手,有朱全忠帮忙,大将军此时不出兵等待何时?”

秦宗权被击败,朱全忠实jì

上等于控zhì

了河南道大部,河南道与河东道是紧邻,李克用与朱全忠两人是死敌,这无疑给李克用带来了强dà

压力。

早在这之前,李克用就上表请朝廷任李罕之为河阳节度使,张言为河南尹,以对抗蔡州的秦宗权。

张言这个人很有能力,在他占据洛阳后颇有政绩。东都经百年战乱仅存坏垣,张言初为河南尹时,户民不满百,满地白骨,遍地荆棘。于是张言于麾下选十八人为屯将,至河南十八县故墟张榜招募流散,回乡耕种者不取租税又除严刑。于是流民归之如市。张言又选其中强壮者为民兵,教以战阵。数年,东都城坊渐复旧制,河南诸县户口也渐渐恢复,境内桑地麻田连成一片,野无荒土。张言为政明察秋毫,奸佞不能欺,对治内一般百姓则颇为宽简。

和张言政绩斐然,民间歌颂之声不绝完全不同,李罕之在河阳专事攻掠,治内野无遗秆,民怨鼎沸,完全就是一个带着官衔的强盗。

李克用和这两个人都有交情,他的上表已经说明了问题,有些迫不及待了。(未完待续……)

221 国失柱石

邠州距离京师很近,当信使在路上的时候,陈墨也正在忙碌。

前段时间陈墨很忙,除了改良灌溉系统,促进农耕。陈墨也在为左睿帮忙,他在左睿的军中挑出来很多并不强悍的士兵。这些士兵不分辅兵还是降兵,陈墨在尽lì

挑选识字和和聪明伶俐的人。

这些人用途很大,陈墨的工作很艰巨。

主将和将领是军队的灵魂,稳定军心最好的方法是粮饷充足,哪怕是军纪异常严格有了这两项都不是问题。陈墨做的是一项辅助工作,这个辅助工作很耗费时间和精力。

陈墨在为左睿培养军医,他最拿手的是外科,这些年轻人培养出来,无疑会让左睿的军队更加稳定。

作为太医署的医师,陈墨有责任让太医署走上正轨。左睿节节胜利让京师安定下来,战争结束,周边的人在迅速回归,回归的可不仅仅是百姓与官员,那些太医署的医生和大量学子也陆续回归了。

没有太医令,陈墨成了太医署当然的领头人。各种课程恢复,陈墨更加忙碌起来,他要求的不高,让这些学子学到真zhèng

有用的医学知识。

太医署的地方很大,军中挑选的人正好被陈墨当做宿卫留在了皇城内。

太医署本来就有自己的规程,这个过程陈墨很熟悉,他最重yào

的其实还是上课,把自己的手术技能和医技发扬光大。

全新的课本,全新的医疗器械。全新的手术室在建设中。陈墨有钱可以支配,他才不在乎开销,能增加的都要增加。能换的都要换,反正夏收已经开始,钱粮要用出去,绝对不留。

就在陈墨正在太医署给学生上课的时候,邠州的信使急匆匆而来。

左睿身边的牙兵陈墨都认识,这位风风火火而来的牙将陈墨更熟悉,这样匆忙必定有大事。陈墨果duàn

停下了自己的课程。

“先生怎么说?”进入自己的屋内,看过书信,陈墨立即开问。

“先生还没有说什么。大将军就让末将来通知书记。”牙将实话实说,左睿还是最信任陈墨。

陈墨稍稍想了想:“还是听先生的最好,如果先生谏言静观其变,就让大将军找借口出兵。若先生进言出兵延州。就听先生的意见。那就立即出兵,一鼓作气拿下整个保大军地盘,去吧!”

陈墨的话有些前后矛盾,听先生的最好,但最后结果都一样是出兵,牙将有些懵了。

“别愣着了,去吧!”

陈墨下令,牙将也不敢说什么了。行过礼,转身就走。

左睿会明白的。不能事事总靠自己,陈墨要给左睿身边树立一个超级参谋的角色,这个庞诩还是有能力的,他无疑是最合适的人选。只要大的方向不走错,左睿就会逐步强dà

,庞诩也会成长,陈墨才会更放心

东方逵感觉自己很衰,上一次被左睿敲诈的骨髓都快干了,这才几天,夏税刚刚上缴,左睿又回来了。

谁知,这一次比上一次更衰。左睿手下大将古子锐一鼓作气攻陷延州,随后兵围甘泉县,留下一部分围城,仅仅几天,古子锐就兵临鄜州城下。

打是打不过的,王重荣死了,常行儒自顾不暇,李克用更是毫无动静。无奈的东方逵再一次加大了妥协力度,可惜,这次的妥协毫无效果,天成军的棚车推到了城下。

抵抗毫无效果,一声巨响,鄜州城的北端的一段城墙坍塌了。

东方逵想逃跑,当他带着一些手下刚刚跑到南门,被他降职的手下大将薛怀信突然冒了出来。

没有人希望自己效忠于一个怯弱者,东方逵的手下很多将领早已做好准bèi

,以薛怀信为首,谁也想得到一个献上投名状的机会。薛怀信的人头很吃香,所以他的人头必须要落地。

光启三年七月十日,天成军兵不见血刃般进入鄜州城。

也就在左睿手下进一步稳固鄜州的时候,远在凤翔的光启皇帝给河中下达谕令。河中节度使王重荣之弟,陕虢节度使王重盈为护国节度使,赴河中继重荣之任,又以王重盈之子王珙权知陕虢留后。

八月,李茂贞上奏,陇州刺史薛知筹斩李昌符,尽杀其家族,陇州全线投降朝廷。

也是在八月,王重盈领兵至河中,杀常行儒,河中镇恢复安定。

而在这之前的六月下旬,毫州将领谢殷以兵逐毫州刺史宋衮。八月,朱全忠引兵过毫州,遣大将霍存袭毫州,斩谢殷。朱全忠在扩充自己的实力,同时他的影响力也在向周边扩展,让河东的李克用感受到了巨大压力。

九月,朝廷任李茂贞同平章事,充凤翔节度使。

秋粮开始上缴,陈墨终于体会了一下自己的成果。

整个京师与静难军境内大丰收,粮食充足,一切的一切都很满yì

,陈墨毫不客气,灌溉系统再一次强力启动,大量的耕牛、农具被撒了出去。

杨复恭和刘季述等人很乖,除了经常派人去凤翔给皇帝问好,这些内官没有给陈墨添乱,一点都没有,仿佛都在京师养老一般,这让陈墨不得不佩服他们的隐忍。

就在陈墨仍旧忙碌的时候,一个不太好的消息传来,郑从谠这个坚定的大唐柱石终于有些支撑不住了。

郑从谠的身体一直很弱,可他一直在坚持。尽管陈墨很努力,但他拗不过老天,药物解决不了衰老和病魔的缠身。可惜,这位一心为国的老宰相恐怕再也实现不了他心中的抱负,看不到大唐重新回归正轨。

谁都知dào

终归有这一天。陈墨与一众官员静静地坐在郑从谠家中,这些官员级别不高,可真的是在为郑从谠忧心。没有他就没有长安城内和城外的安定。很多政令就无法实现,对于京畿之地的贡献可以说居功至伟。如今,京师的领头者,侍中郑从谠病危,一众官员无不悲上心头。

三元县令张衍盘膝坐在陈墨身边,他刚刚被调入京师不久。郑从谠对陈墨很信任,张衍现在进入了户部。暂领司储郎中之职,可以说已经进入了中级官员的行列。他对陈墨和郑从谠可以说很是感恩戴德,因此第一时间跑了过来。

“侍中能醒来吗?”轻轻移动一下身体。凑到陈墨我耳边,张衍轻声问道。

“应该能够醒来,侍中就是身体很弱没有问题。”话这样说,陈墨却难掩那股悲凉的情绪。郑从谠要走了。这位可敬的老人终究还是看不到皇帝和自己的老伙计们回来了。

吏部主事陆伟这时候也凑了过来:“观察,再给侍中看看如何?”

“汤水不进”

陈墨的意思已经表达出来,这是最后的诀别时刻,他无能为力,只是不愿意说出无救两个字罢了。

“观察,田监卿来了。”这时,一名禁军军官轻步走了进来。

陈墨站起身:“让田内侍看看侍中我也去。”

药香弥漫的东厢房内,面色蜡黄。骨瘦如柴的郑从谠一动不动躺在卧榻之上。郑从谠的长子郑鼎跪在床前,一众家人环侍在床榻周围。无不悲戚。

“淑妃让田内侍来看望侍中。”陈墨也不多言,他上前想要拉起郑鼎。

郑鼎侧了一下身体,并没有起身:“见过监卿。”

“淑妃让鄙人问候侍中,希望侍中早些康复。”田焕其实早已经知dào

这种情况,他来过几次,孟淑妃几次赐御药都是和他亲自送过来。

陈墨也不管田焕了,他蹲下身搭上郑从谠的脉搏。脉象很弱很弱,陈墨也无法判断郑从谠是否还能够从这种昏迷中醒来。

田焕并没有逗留太多长时间,静等陈墨把过脉,两人出了郑从谠的屋子。

“回去吧,我在这里就好”

田焕躬身一礼:“辛苦待诏了。”

这种情况也不知dào

说什么,田焕留下几句安慰的话,随后离去。

陈墨重新回到官员中,郑从谠的时间不多了,一阵悲凉浮上他的心头。

静静等待中,也不知多久,一名老仆快步跑了出来:“观察,侍中醒了,让观察赶紧过去。”

陈墨立kè

起身,最后的时间终于还是来临了。

屋内,所有的人都站起了身,陈墨进屋就赶紧挤到前面。

郑从谠的脸色泛着一丝微微的潮红,陈墨一阵揪心,回光返照也将是永别的时刻。

“子涵留下,其他都给我出去”

所有的家人都愣了一下,随后看看郑从谠,慢慢转过身而去。

郑从谠的眼睛露出一丝严厉,这个眼神陈墨是那样熟悉,他扭过头:“辅臣兄去吧。”

没有出屋,郑鼎无奈的噙着泪看着郑从谠:“父亲”

“出去!”郑从谠的眼神愈加严厉,的意思很明显,他不会把自己最后的时间留给家人,他要留给了这个国家。

心中刺痛的再次看了一眼老父,郑鼎猛的扭过了头。

“朱全忠李克用,还有那个宋文通(李茂贞)都不是什么子涵你给老夫一句承诺左将军永远是大唐的左将军我知dào

你做得到让老夫瞑目”

眼泪无声而下,哪怕就是临走,这位可敬的老人仍旧在为这个国家考lǜ

,他的心永远属于国家,陈墨哽咽了:“左睿会永远是大唐的左睿,天成军永远是大唐的天成军”

光启三年秋,九月初九日,大唐侍中郑从谠离世。

一个国家柱石里去,整个京师处于一阵悲痛之中,静难军、保大军将旗束白幡以奠。

消息传到凤翔,光启帝亲自带领文武百官祭奠,恤典加祭,入祀贤良祠,赐谥文忠。(未完待续……)

222 定心丸

郑从谠的离世没有阻挡朱全忠的脚步,就像他临终前担心的那样,朱全忠继xù

自己扩张的脚步。

河南道的胜利,秦宗权的严重被削弱是一个催化剂,朱全忠现在想兼并兖、郓二州了。昔日,朱瑄兄弟曾破蔡救汴,有功于已,朱全忠攻之师出兵无名。

但枭雄就是枭雄,想成就霸业借口总会有,没有也可以无中生有。于是朱全忠诬称朱瑄招诱宣武军士,写信责骂。反目成仇,立kè

就对付自己的恩人让朱瑄恼羞成怒,他也不是什么善类,立即复信出言不逊。朱全忠于是遣朱珍、葛从周领兵袭曹州。

光启三年八月中旬的时候,曹州城破,杀刺史丘弘礼。宣武军又攻濮州,与兖、郓兵战于曹州乘氏县东北之刘桥,杀兖、郓军数万人,朱瑄、朱瑾兄弟仅以身免,朱全忠与朱瑄兄弟的同盟自此彻底破裂。

没有了郑从谠,陈墨很失落,这位老人给他留下了太多的记忆,也给了他足够的支持。

深秋的太极宫除了感觉有些冷清,依旧美丽,亭台楼榭,各种景致依然透着美不胜收的余韵。

一群小丫头今天入宫来看望孟淑妃了,陈墨自然在列。

小丫头们不知愁,山呼海啸般在假山亭榭中穿梭嬉戏,陈墨和孟淑妃则是静静坐在石亭中。石亭被已经转红的爬藤植物遮盖着大部分,让坐在其中的两人显得有些神mì



“大郎,陛下为什么还不回来?”

消息不断。可孟淑妃一直在担心皇帝的身体,同时他也不明白皇帝车驾为什么就这样停在凤翔。这个问题孟淑妃猜不出,失去了一个主心骨一样的老侍中。她只能询问无所不能的陈墨了。

“陛下有陛下的考lǜ

,诸位臣公都在身边,想来是有原因,微臣无法探之其详。”陈墨曾经用修缮宫殿拖住皇帝的脚步,可他想不到的是,宫殿已经基本修缮完毕,凤翔也安定下来。皇帝却仍旧停留在凤翔,并没有回来的意思。

想改变历史的轨迹有时候很容易,有时候很难。陈墨现在发xiàn

自己仍旧改变不了皇帝的脚步。没有皇帝这杆大旗,有些事情并不好做,比如陈墨要自己发展,指望不上其他节镇;一些政令无法执行;各地较弱的节镇也会和朝廷疏远。不上交赋税不说。也会被其他强藩收归己有。这林林总总,也是没办法,陈墨鞭长莫及。

“鄜州那里怎么样?”孟淑妃也知dào

陈墨左右不了皇帝的行程,她干脆越过这个话题说起了刚刚占据的地盘。

陈墨欠了一下身:“大将军做得很好,保大军境内很安定,民生无忧,陛下已经同意大将军兼任保大军节度使,任命应该就要到了。”

“那就好。大郎对河中怎么看?”这是孟淑妃意料之中的回答,有陈墨在。加上强dà

的军队,左睿治理两镇之地应该不难,她接着就问起了河中。

这明显是试探,孟淑妃对陈墨放心但不代表对左睿也这样放心。左睿迅速的崛起,顷刻间就拥有了两个节度使的地盘,孟淑妃是害pà

左睿成为另一个朱全忠。

陈墨明白孟淑妃的担心,他立kè

回应:“河中富庶,是一个焦点之地,大将军的意思是现在取河中并不合适,会引起李克用的强烈不满。大将军不想与李克用全线作战,他的意思是留着河中作为屏障,以观后效。”

左睿取河中自然没有问题,不过留着河中是一个最好的选择,河中紧邻着河东,取了河中肯定会刺激到李克用。稳固两个镇慢慢谋求发展以对抗李克用和雄心勃勃的朱全忠,策略符合现在的实jì

情况。左睿需yào

时间消化两镇之地,京师没有皇帝在,这已经是很大的胜利,不能再继xù

扩展地盘了,否则会消化不良。

“河中是要地,谨慎些也好,但愿陛下能够早点回来,也好控zhì

着天下乱局。”点点头,孟淑妃认可了陈墨的解释。

陈墨无言,他不想也不敢打击孟淑妃。这位光启皇帝不回京可能还好一些,他回来恐怕会更乱,一个两次被追的狼狈逃窜,总也无法改变自己执政理念,记不住教xùn

的皇帝能干什么?

不过也快了,陈墨知dào

有一个巨大的契机在等着自己,他干脆决定给孟淑妃下了一个定心丸。

“有一件事还要禀告淑妃,请淑妃应允。”

“大郎做事素来稳重,这是何事如此郑重?”

陈墨这次站起了身:“启禀淑妃,左老将军年迈体弱,也一直有病在身,子午关属山中阴寒之地,这马上就要入冬,对身体不利。左老将军的意思是想迁来京师居住,请淑妃应允。”

这次,孟淑妃站了起来。

“老将军一生为国,正应该来京师被朝廷奉养,本宫本宫亲自派人去接。”

这是基本的政治常识,孟淑妃知dào

左睿的家人要来京师居住意味着什么,这哪里是左盱的意思,明显是陈墨的安排,就是为了让朝廷放心。

看着激动万分的孟淑妃,陈墨点头:“我也亲自去一趟,那就麻烦淑妃安排一下。”

萧瑟的深秋,左盱一家被迎进了京师。

陈墨居住的大宅彻底热闹起来,孟淑妃本来想给老两口重新安排一个更好的住处,可左盱老两口哪里肯放qì

享shòu

这个天伦之乐的机会。在接受了孟淑妃一大批赏赐之后,果duàn

搬进了热热闹闹的大宅中。

欣慰的不仅是孟淑妃,还有人很兴奋。小汐无疑是最兴奋的一个,能够在父母身边。还有陈墨相伴,这无疑是一种异常幸福的生活。

心情不错,陈墨继xù

着就自己脚步。

今天是一个特别的日子。太医署新建的一整排瓦房中,几名学生在忙碌着。

“一会陈医师要施展洗涤五脏之术,也不知dào

让不让我们旁观?”这是一间里外套间结构的手术室,陈墨刚刚建起来的,这些太医署的学生正在进行最后消毒工作。

手术室内是一种全新的布局,手术台很高,各种室内器物也是从来没有接触过。泼洒和消毒工作做得很仔细,几名学生无疑对陈墨充满敬仰。这些器物是陈医师的杰作,充满着神mì

感。都学过理论知识。有的还曾经做过陈墨的助手,不过这是第一次使用这间手术室,也是陈墨最近第一次要施展自己割皮解肌,破开五脏的手术。让这些学子们无比向往。

“听说有些军中医官要观摩。助手由陈医生自己挑选。”这个机会难得,一名学生一边说,他眼中的向往之情流露出来。

太医署的学子们没有人会称呼陈墨的其他官衔,这个太医署医师是他们的骄傲,也是太医署的骄傲。

在几名学子准bèi

完毕,正在向往自己能不能上手术的时候,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准bèi

好了吗?”陈墨的声音在外面传进来。

“准bèi

好了!”几名学生赶紧出屋齐声回答。

陈墨身边跟来的人很多,有太医署的学子。也有军中的医官,这次陈墨要亲自言传身受。

“你们几个就不要离开了。换衣服吧。”陈墨对几人看来很满yì

,一边说,他扭过头:“手术室太小,大家都想进去观摩,不过不能去太多的人,你你你们几个跟我进去。”

“这种疾病叫做阑尾炎,典型症状是右下腹疼痛,呈阵发性或持续性胀痛和钝痛,会有压痛和反跳痛在判断的时候一定要仔细认真,根据各种症状的综合情况来判断,不可出现误诊手术体征出现,诊断失误就等于完全性的医疗事故”

病人是一名士兵,陈墨正好借这次机会让学生们实践一下,也利用一下自己新建的手术室。

医疗的进步离不开基础的学习,也离不开实践,陈墨的言传身教可谓认真而仔细,普及自己的外科技艺是他的责任。一个人的力量有限,陈墨的愿望是教授大量实用型的学生,让整个大唐呈现一个不同的医学时代。

陈墨建起了十座手术室,当然,这是一个和某些时代不一样手术室,条件有限,手术成功率要低上很多,不过已经相当不错。有巨大财力的支持,陈墨正在向自己的目标走去。

无论是神mì

还是神奇,陈墨无疑对这些学子有着充足的诱惑力。他需yào

的就是这种氛围,学子们士气高涨,那些基础知识已经不能满足他们,他们急需进一步的提高,陈墨那个目标好像并不遥远。

阑尾炎对于陈墨来说是一个很简单的手术,这个手术当然也有风险,不过对陈墨来说,失败也不会于什么后续麻烦。他需yào

做的是抗感染,预防这名士兵的腹腔感染才是最重yào

的工作。

手术很快,也很成功,一个时辰不到陈墨出了手术室。

很顺利,陈墨对自己很满yì

:“那个丁五,你过来。”

“书记,什么事。”一直在外面的牙兵首领丁五听到陈墨召唤赶忙跑了过来。

“我记得你的包皮有些长,今天就一并解决了吧!”

我是包皮过长,可这大庭广众之下丁五差一点要找地缝钻进去了,后悔的肠子都青了,他没想到让陈墨看看病会有这样的危险后果。

“包皮过长会影响你的性福,为了你的性福,本观察决定今天就给你解决了它,让你将来有一个性福的美好生活,来吧,就现在!”

陈墨的表情很正常,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但这话听着让人直打冷颤。

丁五悲剧的一句话也不敢说,心中却在大喊:“你给我做了可以,能不这样嚷嚷吗?”

“我记得陈医师说过,包皮过长不利于一个小小手术就能解决,陈医师赶紧师范吧。”一名学生这时候站了出来,他记得陈墨上过一个这样的课,尽管时间不长,但给人的记忆很深刻。

“看到了吗?学生们都知dào

这个道理,所以吗,今天就给众人做一次示范好了。”

陈墨的话听着越来越难受,丁五要哭了,拿自己做实验,还要用jj做展览品,太悲剧了!

可是陈墨的话丁五不敢违背,低着头,他什么话也不敢说,只剩下满脸通红。(未完待续……)

223 我爱你们

医学的改良和灌溉系统一样,需yào

一个循环渐进的过程,陈墨做的有板有眼,而且风生水起。

在这种努力中,冬天来了。

冬至俗称“冬节”、“长至节”、“亚岁”等。早在春秋时代,聪明的华夏先人就已经用土圭观测太阳,测定出了冬至,它是二十四节气中最早制订出的一个。

冬至要驱除寒冷,“冬至阳气起,君道长,故贺……”也就是说,人们最初过冬至节是为了庆祝新的一年的到来。古人认为自冬至起,天地阳气开始兴作渐强,代表下一个循环开始,是大吉之日,和新年一样重yào



和后世不同的是,一般春节期间的祭祖、家庭聚餐等习俗,就出现在冬至。大唐的冬至节要祭祖,要举行家庭聚餐。

冬至是祭天祀祖的日子,皇帝在这天要到郊外举行祭天大典,百姓在这一天要向父母尊长祭拜。“冬节”,官府要举行祝hè仪式称为“贺冬”,官方例行放假,官场流行互贺的“拜冬”礼俗。

这个节日朝廷上下要放假休息,军队待命,边塞闭关,商旅停业,亲朋各以美食相赠,相互拜访,欢乐地过一个“安身静体”的节日。所以,放了假的陈墨和自己的一帮兄弟出现在了子午村。

祭拜天地,上坟是陈墨的第一项工作。随后带着礼物串门,很多亲友不能因为地位的改变而生疏。常年跟着自己,这些手下弟兄们也不容易,虽然都有薪水。总要表示一下。

回到家,已经是午时。

饭菜齐备,老两口就等着陈墨了。

子午村内不用担心安全,除了门外有几个牙兵守卫,手下人都去了军营,展青也回了老家,这是陈墨这近来第一次单独面对父母。

尽管有着一个不一样的灵魂。可这两位老人给了自己太多的爱和关怀,那种血脉相连的感觉总是缠绕着陈墨。

突然,陈墨发xiàn

父母头上的白发增多了。

“阿爹。阿娘,我爱你们”

这话能听懂,可是,太突兀。太奇怪了。六娘看着陈墨:“大郎今天怎么了?你是不是最近身体不适?”

“没什么阿娘,我就是想说出来,说出我有多爱你们。”

“傻孩子,你不说阿爹和阿娘就不知dào

?京师那么多事情要做,还要顾及阿睿的作战,大郎还总是抽时间回来,我们都明白其实,只要你过得好就行。有小汐和冰儿她们在身边,有那么多护卫。阿爹和阿娘很放心。”

其实哪里放心。陈墨几次身陷险境,这些两位老人都知dào

。军中作战的凶险也知dào

,京师的明争暗斗同样知dào

,只是二老不愿意提起罢了

回到京师,已经是寒风阵阵。

不知不觉中,一个新年竟然距离又不远了。

陈墨的生活依旧忙碌,但却是陷入一个幸福的忙碌中。左盱老两口是一个催化剂,让这个家中充满了欢笑,因为他们喜欢和年轻人在一起享shòu

这种生活,这让他们更能感觉到年轻的那种美好。

没有皇帝在,没有诸位高官,这个京师好像没有什么两样。生活要继xù

,街头依旧繁华,小商贩们推销着自己的货物,各色人在不停穿梭,门面的牌幡迎风招展,谁都在忙碌着自己的生活,享shòu

着这难得战后平静。

这是陈墨第一次陪着左盱老两口上街,繁闹的街头充满着生活气息,也让老两口一直露着慈祥的笑容。

“没在京师街头闲逛很久了!”

左盱很感慨,因为这是他第二次带着妻子逛京城。第一次遥远的左睿那时候还没有出生,那时候他只是一个普通的牙兵,是心中充满向往,带着新婚妻子第一次进入繁华的京师。

“我记得当时你给我买了一个手镯,还犹豫了很久。”

“那也是我的一片心意,买了那个手镯只剩下一顿饭钱,连住邸舍的钱都没有,后来没办法住在了大将军的门房里。再后来送你回老家我还是借的钱,我也不容易啊!”老伴在揭短,左盱笑了。

想起当时的情景的确感慨万分,没有钱,也没有房子住。自己在军中闯荡,让妻子在老家住了很多年。直到小汐出生后才有了改观,不过在老家的新房他也没住上,因为那时候吐蕃入侵河西,左盱正随着张造征战在河西。也正是在那次彻底削弱吐蕃的大战中,勇猛的左盱熬成了一名小军官。

这是幸福的老两口,儿子成了名声显赫的大将军,还有陈墨这么一个能干的未来女婿,还能求什么?

悠然的漫步,除了比较熙攘,长安城的治安看起来非常好。起码比皇帝在的时候好多了,军管加上对坊丁的严格要求,整个长安城的秩序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除了偶尔发生唐人的习惯性打架斗殴,几乎没有刑事案,整个城区都有士兵严防死守,犯了事想跑都没得跑,谁也怕被天成军士兵直接砍死。

什么事都不是绝对,也就在一行人说说笑笑的悠然中,前面突然传来一阵叫喊声。

“去看看怎么回事?”

陈墨的话音刚落,没等身穿便装的牙兵行动,在前面负责警戒的士兵已经跑回来。

“是太医署的学生,和街上的一个药铺有了纠纷,那家药铺的人好像有些来头,很嚣张。”

陈墨皱了皱眉,他瞬间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为了锻炼太医署的学生,陈墨每个月都会让他们上街和去乡下义诊。碰到贫苦的人,这些学生总是秉承陈墨的爱心泛滥,因为陈墨有钱,看病不要钱,施药成为了一种习惯。这些学生一定是触动了药铺的利益,否则也不会有人在这种环境下和太医署发生冲突。

“去看看吧。”

陈墨的话音一落,丁五迈着别扭的步子挡在了前面:“大郎还是算了,些许小事,让别人去管吧。”

还没有好彻底,这个丁五就一定要跟出来,当然阻止也是为了陈墨和众人的安全。

“那就清理一下街头,我随后再过去。”碰到了总要管,不伤了和气最好,好不容易恢复过来,陈墨怕到时候士兵会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

现在的京师是陈墨的地盘,一切都是他说了算,牙兵出去不久,一队士兵火速在街头开始了清理工作。其实很简单,除了发生争执的双方,其他人等全部赶走。(未完待续……)

224 被洗脑的儿子

这是一处位置不错的门面,占据了街面的两间,门面上还有一个醒目的永安堂的大字牌匾。

永安街在京师这个地方属于繁华所在,距离皇城不算远,一般达官贵人都喜欢在这里逛一逛。能够在这里有这样两间门面,这家药铺的主人看来也不是什么普通人物。

“陈医师,这家药铺的人把我们的义诊摊子给掀了,还口出不逊”

几名太医署的学生看到陈墨过来,其中一个名叫宫显的人,跑过来就和陈墨诉起了苦。

药铺前有三个下人打扮的壮年人,三人站在药铺门前冷冷的看着几名学生给陈墨汇报,面对人多势众的陈墨等人,并没有什么害pà

的神情,只是在冷冷的旁观。

这事情没什么对错,太医署的学生免费给百姓看病属于义举。而作为靠诊病卖药的药铺也没有错,人总要生存。陈墨可以理解,这不算什么棘手的事情,只是看样子这家药铺的主人有些霸道。

“你们几个把东西收拾一下。”吩咐过几名学生,和左盱老两口与小丫头们交代一番,陈墨上前两步:“把你们的主家叫出来,我来处理此事。”

一名壮汉看了看陈墨,看这样子不是一般人,大汉扭头去了药铺里面。

陈墨皱了皱眉,这家药铺的下人如此没礼貌让他感觉很不舒服,想来主家也是习惯了这种做派。

不久,一名身穿锦袍的老者在药铺中走了出来。

“这位是陈医师?陈墨没穿官服。但一身衣服一看就不是一般人,这位老者倒是很有礼貌,他向陈墨拱手一礼。

“老丈请了。请问可是这家药铺的主人?”陈墨一边问一边回礼。

“小老儿白敬业见过陈医师。”

“有什么话好好说吗,今天的事情可能学生做的不对,请老丈海涵!”陈墨没有自报家门,报出来好像有仗势欺人的意思,所以他直接奔向了今天的问题。

名叫白敬业老者可能也没意识到,这位陈医师就是名声响彻整个大唐的陈墨,他再次施礼:“陈医师可否里面说话?”

“老丈请。”陈墨没有犹豫。

“陈医师请。”

哪怕是有几名大汉陈墨也不怕什么。一家药铺的主人再有势力,在自己面前也不够看,他直接随老者进入了药铺的门面。

还没进入。一股熟悉的味道就扑面而来。药铺中很宽敞明亮,迎面就是古色古香的药柜和柜台,几名伙计站在柜台后面,右侧贴着窗户是两个案几。案几旁放着坐榻。显然诊病抓药都在这里。

老者向三名跟进来的大汉一挥手,三名大汉在柜台的后面绕过去,随后消失了。

陈墨并没有就坐,他毫不见外的在药铺中转了起来。这家药铺一看就很专业,再往里好像是治疗室之类的所在,各种器具很齐全。这个药铺比自己家的强多了,京师和乡下对比起来果然差距明显。

老者并没有继xù

招呼陈墨,他只是静静的看着陈墨观赏自己的药铺。

行家一看就知dào

。走马观花一番,陈墨回过身:“不错的药铺。很专业,在这京师恐怕也是首屈一指的!”

“陈医师过誉了,小老儿只是秉承祖业,几世行医轻车熟路而已。”白敬业再次一拱手。

“有这样的药铺和医坊也是百姓之富,尽管有诊金的不同,可我们的目标都是为了济世救人。今天的事情其实没什么,学生们年轻,可能有不对的地方,还请老丈海涵。”

老者愣了一下,他没想到人多势众,气势汹汹而来的陈墨会说出这样的话。

“陈医师下人们不懂事,冲撞了太医署的诸位学子,小老儿在这里赔罪了!”

几句话就化解了那种对抗情绪,陈墨宛然一笑:“白老也应该是一名医生了,鄙人也是世代行医出身,其实我们都理解民众的疾苦,看病不容易,作为医者也要吃饭,所以此次没什么对错,以后互相之间多多体谅就好。”

“那是,那是,还是陈医师说得对,小老儿以后一定注意,都是为了治病救人”

“不若这样吧!”陈墨知dào

这样的一个药铺其实维持起来并不容易,环境不同需yào

就不同,京师毕竟不是乡下,达官显贵和有身份的人不会让义诊的学生诊病。不同的需求而已,陈墨已经想到了解决办法:“以后呢,有坊医的街道学生们就不进行义诊了,去其他街道,贫苦人多跑几步也没什么,这样就不会有冲突,白老看如何?”

“还是陈医师大人大量,这件事也是小老儿的不对,没有阻止下人,请多多海涵!”

老者想不到陈墨如此通情达理,今天的事件,当时也是因为那些太医署的学生距离自己的药铺很近才有了这次冲突。太医署学生们的义诊其实在很多年前就已经开始,毕竟面对患者的层面不同,义诊并不会严重影响到药铺的生意,只是这次有些特殊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既然陈墨做出了合理的安排,白敬业赶紧也做出了回应。

“有什么事情白老可以到太医署找我,可以探讨一下医术上的问题。”

陈墨一语双关,这等于立kè

就要告辞,白敬业赶紧挽留:“还没有上茶,陈医师稍坐片刻。”

“鄙人还有事情,就不再坐了,告辞!”外面有很多人等着自己,陈墨不想耽搁。

“陈医师记得有空来坐,恕不远送。”

“白老留步。”

陈墨前呼后拥的走了,这时候白敬业才想起来。这位彬彬有礼的陈医师好像很有权势,而且连名字也没留下,这让他有些茫然。

“阿爹。”

儿子的到来让白敬业回过神。他看向眼前的年轻人:“你也是太医署的人,这个陈医师是哪一个?好像很不简单?”

“是陈墨。”

“”

白敬业愕然,他想不到如此温文尔雅,谈吐有理有据的太医署医师竟然是陈墨。

“观军不是说这个陈墨嚣张无礼,一副丑恶嘴脸吗?这不对啊”

“阿爹,这没什么不对,陈墨只是表面看着谈吐不凡。这幅谦谦君子模样只是外在。阿爹难道不知dào

在他指挥下天成军杀了多少人,有多少人流离失所,这种大度只是给人表面看的罢了!”赫然是陈墨的同学兼同事白广生。他可对陈墨没好感,因此,也一直没有回太医署,这次冲突他也没有出面来管。

白敬业轻轻摇头。这个儿子有些偏激了。立场不同而已,他只是站在了宦官的立场在考lǜ

问题。陈墨是很揽权,但杨家和王家不是在做同样的事情吗?杀人,要看杀的是谁?叛贼不该杀吗?他们的地盘不该收回来吗?陈墨和天成军控zhì

京师给百姓带来了好处,还击败了敌人,给朝廷取得了两镇之地,这种功劳有几个人能比?

陈墨比杨家做的肯定要好得多,杨家人如果掌权绝对做不到陈墨这样。无论民事还是军事,他们和陈墨根本不是一个级别。陈墨的运筹帷幄他们连脚后跟都跟不上。京师的安定是百姓的福气,这样其实挺好。

“二郎你认为陈观察做错了吗?”白敬业可不是一个普通人,作为前任枢密使的侄子,作为一个久经风雨的过来人,他比儿子要看的远得多,不知不觉中,已经对陈墨用上了敬语。

白广生也发xiàn

了这个问题,从来不把人看在眼里的父亲好像对陈墨充满尊敬。他没有回答父亲的提问,而是说起了陈墨的其他问题:“阿爹,陈墨就是一个野心勃勃的人,在刚刚进入太医署的时候就已经有所表露,后来机缘巧合与太医署令和左大将军结缘,才有了今日。现在掌控京师,这才是他的野心所在。”

“机缘巧合?”白敬业看着有些傲气的儿子:“机缘巧合能够收复京师杀掉朱玫?能够击败王行瑜?能够取得潼谷关大胜?能够拿下静难军和保大军的地盘?能够压得观军动都不敢动?能够让强dà

的河东军只敢观望”

这是大实话,一连串的问号问住了白广生。

白敬业是一个倨傲的人,但绝不是死板的人:“能够名扬天下就有名扬天下的本领!陈观察绝非常人可及,这京畿之地何时如此安宁过?百姓何时得到过这样的温饱?淑妃为什么如此信任陈观察?”白敬业看着儿子,该是时候让他有些改变了,养尊处优的年轻人被一些事情和固定思维束缚住不是好事。

“阿爹,就算陈墨有能力,他一个太医署医师凭什么掌控京师权柄,他有什么资格?”白广生可不服气,他钦佩陈墨的医术,但不代表认同陈墨的为人。

“那谁有资格掌控京师?观军能够比陈观察做得更好吗?就是陛下回来,能够比现在更安宁吗?能够让那些节度使不敢妄动吗?”白敬业又发出一串疑问,他指指自己的脑袋:“凡事要用脑袋想想,谁规定太医署的医师不能够掌权?”

“朝廷明文规定不得改业,量才授职,医者不得过尚药奉御,陈墨是太医署医师,虽然官职没有过三品,但怎么能够执掌京师权柄?”白广生仍旧不服气。

“那陈观察的天成军掌书记怎么算?这个京畿观察使怎么算?”白敬业算是明白了,自己这个儿子被那些内官长辈们洗了脑,根本不用脑子考lǜ

问题,他只有一种固定思维:“万事没有不变,历朝历代有多少帝王出身草莽?有多少显耀史册的人物生来就身份显贵?人的身份不说明什么,只要你有能力才能够显耀天下,以陈观察的能力,只要陛下敢用,我们大唐才有希望!”

这个儿子太嫩了,根本不用脑子,白敬业直摇头。(未完待续……)

225 该铺的路一定要铺

白敬业怎么教育儿子陈墨不知dào

,他甚至不知dào

这个永安堂和白广生有关系。

陪着二老逛街的好心情一直保持到回到家中,当陈墨刚刚在家中坐定,凤翔来了消息。皇帝的病情有些加重的迹象,杜怀山几人已经在给皇帝诊治。

明春皇帝一定会回来,陈墨突然间想起,自己回京后还没有特意给寿王李杰通过信。

收拾纸笔,还没等陈墨真zhèng

动起手,清儿进来了。也不说话,直接就动手帮忙研磨。

身份已经不同,但工作好像还在继xù

,清儿不在意,展青也不在意。除了起居,陈墨上对这些也不在意,清儿实jì

上是一个妹妹的身份,这点忙愿意帮就帮吧,反正也是闲着。

全部是普通的问候,随后介shào

了一下京师和左睿那里的情况。当然,陈墨也没忘了向遂宁长公主问声好。

做的已经足够,国库的钱粮食已经折腾的没剩多少,就等皇帝回来了。

让牙兵把信件送出去,陈墨起身。

也就在陈墨刚刚站起身,小汐跑了进来:“大郎,赶紧去做豆花鱼了,阿爹和阿娘等着呢。”

又是一个常规节目,左盱老两口喜欢上了豆花鱼,而且只喜欢吃陈墨做的,只要其他人做出来,老两口一口就能吃出来,佐料和做法没有丝毫差别,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很神奇的事情,左盱老两口的味蕾让陈墨感到很神奇。

一大家子聚在一起吃饭无疑很热闹。当陈墨下手的同时,两位长辈正被一群小丫头哄得笑逐颜开。家有家的规矩,陈墨不来。谁也不能动嘴吃,这也使得小丫头们全部对准了两位老人,只为了让他们开心。

一个特制的大围裙,一顶陈墨专用的厨师帽子,陈墨挥舞着双手,笨拙而且有些很不专业的在进行厨艺表演——观众只有一个,配合陈墨在配料的小汐。如此笨拙,也不知dào

陈墨的豆花鱼为什么那样受欢迎。

“别别闹手上和身上都是”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陈墨当然不怕什么。被自己爱的人抱着感觉真的很好,尤其是身后那种充满弹性的感觉,让人的心暖暖的,有一种转过身的欲望。但这这是在做饭。

“火候过了就不好吃了。赶紧端锅!”

时间有限。陈墨的享shòu

必须赶紧结束。

“我来,我来!”小丫头仍旧抢先一步,放开陈墨就跑上前。

脱掉一身厨师打扮,陈墨出现在餐房,坐定,等待两位长辈发话。

神奇的一幕再次出现,左盱一筷子就吃出了问题:“是大郎做的没错,小汐一定是在一旁添了乱。火候过了。”

小丫头的脸立kè

红了起来,陈墨赶紧掩饰:“稍稍添了一点乱。火候稍稍过了一点。”

左盱其实根本不计较这个问题,他只是在享shòu

这个过程,能够让陈墨这个准女婿下手尤其享shòu

罢了。

饭吃的很温暖,饭后,稍稍休息,陈墨立kè

到了皇城内。

郑从谠的故去给陈墨增加了工作量,皇城内官员不多,级别很低,可事情也不算特别少,陈墨也不能一点事情不管,几乎每天都要在皇城各处转一转。

什么中书省,门下省、殿中省都不是陈墨呆的地方,他不属于那里,更不会办什么公,除了转一转,他只呆在自己的翰林院。呆在翰林院的好处是可以避免以后被别人说他越俎代庖,再就是距离紫兰殿比较近,有什么事情可以用最快的时间向孟淑妃汇报。

翰林院太萧条,因为现在只有陈墨一个翰林待诏。

和陈墨交好的无崖道士和魏子矩一直没有消息,也不知dào

跑到了哪里,倒是有几个翰林待诏想回来,为了安全,陈墨拒绝了他们进入太极宫的要求。

新年临近,这是比较闲适的一段时间。

陈墨再一次用起了无崖道士提供的茶具,也算是回忆一下和两位老友喝茶的日子。

水刚刚烧开,还没等陈墨沏上茶,牙兵来通知陈墨,带着临时官衔的工部郎中刘恒来了。

一年多的时间,刘恒好像瘦了些,那种猥琐形象在陈墨眼里也淡了很多。刘恒的能力不需yào

质疑,他是整个计划的支柱之一,各种点子没少出,路也跑的最多,没有他陈墨的计划不可能进行的这么顺利。

常年累月奔波在外,从不诉苦,也不要求什么,陈墨对刘恒的印象非常好,倒上茶,陈墨坐了下来。

“观察,灌溉的事基本完成的差不多了,年后转暖下官再去到处转转,整个将计划估计明年夏季之前会毫无问题,我们只需yào

帮zhù

一下那些贫苦农人就行了。”

这些陈墨都知dào

,也正因如此,刘恒汇报的并不详细,只是一个过程。

“这一年有余了,子恒兄辛苦了!马上就要过元旦,我给淑妃说一声,子恒兄就回老家过元旦吧。”眼看过年,没什么大事,也该让刘恒歇一歇了,陈墨很体谅的直接说了出来。

“多谢观察!”刘恒可不敢称呼陈墨的字,他这个水部郎中是暂领,以后转正还要靠陈墨,哪敢不恭敬。

“过了元旦回来,子恒兄把钱粮一定要分配好,也好为明年做好基础。”

“下官明白。”刘恒知dào

陈墨的意思,明春说不定皇帝就要回来了,最后的钱粮不赶紧分配下去就轮不到自己了,这等于在提前做事。

事情安排妥当,喝茶,刘恒有些不适应陈墨的重口味,他这种喝法只有苦涩。让刘恒很怀疑陈墨喝茶的品位。

“下官还有一事问一下观察?”陪着陈墨喝茶有点受罪的感觉,刘恒赶紧办自己的事。

“子恒兄有事尽管开口。”

“原御史台监察御史卫御史在大前年被贬职回故里,不知观察可否帮忙向凤翔的诸公通融一下?”

前年还是田令孜在掌权。这位姓卫的御史看来是被田令孜搞下去的,和刘恒估计关系应该相当不错,不然以刘恒的脾气肯定不会说出这样的话。陈墨立即问道:“子恒兄报上卫御史的字号。”

“名重霖,字雨庭,乾符二年进士,雨庭兄当年是因为不肯弹劾老去的侍中被免职。”

原来还和郑从谠有关联,这位名叫卫重霖的御史看来还是很有些风骨。也怪不得从来不提要求的刘恒会这样做。

“子恒兄只管回去准bèi

一下,年后我会有答复。”陈墨可不会轻易答yīng

,尽管这个卫重霖有风骨。也需yào

了解。

“多谢观察!”

“子恒兄推荐的人我自然会在心上。”

“下官告辞。”刘恒站起了身。

“子恒兄慢走,好好过一个元旦,年后回来有你忙的!”

“观察留步!”

刘恒毕恭毕敬的走了,陈墨坐回自己的位置。皇帝就要回来。该给自己铺的路一定要铺。觉得可用就向萧遘和杜让能提一下卫重霖不是什么难事,两人应该会给自己面子,能有一个与自己交好的御史应该是一件好事,陈墨不拒绝。

布局基本做的没有什么遗漏,静难军和保大军的地盘稳定下来,就差皇帝回来了,陈墨需yào

的是等待。

一下午就要这样过去,陈墨站起身。本来想去看一下孟淑妃准bèi

回家,谁知一份战报这时候送了过来。

十一月的时候。被朱全忠打的狼狈逃窜的秦宗权看上了扬州。为了与杨行密争夺扬州,秦宗权遣其弟秦宗衡为主帅,孙儒为副帅,万人渡淮。十一月二日,秦军抵广陵城下,迅速占据了杨行密老营寨,并夺得了庐州刺史杨行密未及运进城的辎重。

这时候的秦彦,毕师铎正好因为战败投奔了秦宗衡。因为战事不利,没等秦宗衡进攻扬州城,秦宗权急招秦宗衡支援蔡州。就在秦宗衡准bèi

行动的时候,他手下副将孙儒知dào

秦宗权兄弟已经坚持不住了,他果duàn

杀掉了秦彦、毕师铎、秦宗衡,随后传首于朱全忠。

孙儒手下有骑兵七千,骑兵攻城显然不太现实,但孙儒知dào

扬州城内的情况。他并没有进攻,而是收拢起了流民,这使得他首先迅速拥有了数万人。由于连年征战加上饥荒,整个扬州城中仓库空虚,饥民互相残杀充饥,夫牵妻、父牵子卖给屠宰场,被卖的人如同羊、猪一样被屠夫宰杀,已经形同人间地狱。

杨行密根本无法守城,毫无办法,杨行密弃掉扬州退守庐州。

这是一场混战,陈墨知dào

,正是在这场混战让秦宗权彻底失败,而他关心的朱全忠更加壮大起来。

朱全忠的强势陈墨暂时没办法,他关心的是杨行密。

杨行密,字化源,庐州合肥人,出身草莽,勇悍过人。这是陈墨记忆中一个不错的政治家、军事家,正是杨行密的后代依靠他打下的基础,于江淮举起割据大旗,遏止朱温南进步伐,成功避免了全国更大范围动乱。

大唐衰变后,藩镇割据,诸侯并起。杨行密经略淮南过程中,其政治方略、经济措施和军事思想,对五代十国及其后来社会产生深远影响。其奠基之吴国初步实现了由藩镇向王国转型的过程,继而,南方割据势力与北方中原政权并存局面得以实现。

这是一个大变革的时代,华夏古代经济与文化中心的初步南移实jì

上就是在以南唐为龙头、以吴越和马楚等政权为呼应的统治区域内实现的,这个时期是唐宋之交社会分野的标点,为后来社会的强劲发展提供了前瞻、新鲜的要素。杨行密经略江淮,是实jì

上的十国第一人。

杨行密是绝对可以一用的人才,问题是,江淮一带现在一通乱战,陈墨派出人去联络有难度。

有难度也要去,事关整个天下格局,陈墨立kè

开始给左睿写信。杨行密无疑是一个潜在的盟友,这个盟友完全能够在将来牵制住朱全忠,趁他还在虚弱的时候,给他一些助力好像并不难。

至于杨行密受不受控,那是以后的事情,只要能够对付了朱全忠,陈墨就有信心对付杨行密。(未完待续……)

226 一手妙棋

雪迎来光启四年。

雪花飘飘荡荡,空气清新的让人身心舒泰。并不感到有多冷,每当落雪时好像气温都不会很低,陈墨脚下很洁净,士兵们很负责,通往内宫的道路不停的被清扫。

沿路接受着禁卫的礼敬,陈墨顶着雪花出现在了紫兰殿。

孟淑妃只接受小贺朝,小朝贺的意思是只接受拜年,和官员见见面而已。

没有了郑从谠,这个新年陈墨过的有些沉闷,在官员们匆匆而来,又纷纷离去后,陈墨仍旧没有走。

就在陈墨在偏殿的堂屋一个人寂寞的时候,左盱老两口带着几个小丫头入宫了。

这一家人带来的是温情,比接受官员和内官的朝贺温馨多了,孟淑妃明白陈墨的安排,他不希望自己在这种喜庆的节日比较孤单。

最后两位官员离开,孟淑妃终于脱掉了那一身累赘和华丽。

紫兰殿的紫竹轩中,左盱老两口对那些玲琅满目的零食不感兴趣,两人站在一个矮几前,有些郁闷的看着陈墨正在艰苦奋斗。

小汐、孟盈、冰儿在围堵陈墨,三人就像有仇一样全部对准了陈墨。跳棋最怕的就是被堵截,何况是三个人。陈墨有苦也不敢诉,他笑吟吟的接受着三个人对自己的不满。

“我看这盘棋下到午时也不会有结果,还是别下了,不如吃点东西!”

经常观看,左盱对跳棋稍稍懂一些。他已经看出来了,三个小丫头纯属在为难陈墨,这无关胜负。在拿他寻开心罢了。

“老太尉精神健硕,能和这些年轻人打成一片,这可是老来之福!”

孟淑妃一身常服出现在紫竹轩,身后还跟着田焕和耿秀,看到屋内的情景,忍不住露出笑容。

“见过淑妃。”老两口看到孟淑妃赶忙施礼。

陈墨几人也停止了下棋,赶紧过来。

“继xù

玩吧。哪都别去,今天就在我这里吃饭了!”

“今天来就是在淑妃这里混饭吃,赶也赶不走的!”陈墨可不客气。今天来就是为了凑这个热闹。

“那就继xù

玩,不用拘束,我也参与下棋,大郎和我对弈。”

“五子连珠怎么样?”陈墨答yīng

的很快。

孟淑妃笑了。自己也就是围棋和五子连珠能够和陈墨抗衡一下。陈墨不会下围棋,这五子连珠的提议还算公允。

“我去尚食房准bèi

一下。”田焕很会看风头,这里没他的事情,准bèi

开饭的任务很适合他。

田焕屁颠颠跑出去准bèi

,陈墨和孟淑妃对坐开始准bèi

,小丫头们也不陪孟淑妃和陈墨了,一阵打闹声吵得人耳朵难受。

“都是不知愁的年龄啊!想当年我在这个年龄已经入宫,哪有这样的快乐!”看到小丫头们的欢快。孟淑妃感慨起来,想起自己这些年。真的没有什么快乐可言。身份尊贵,却胆战心惊,若不是陈墨,她估计已经不在这个世上。

“快乐不在于什么大富大贵,微臣出身山民,记得小时候随长辈和伙伴们进山、打猎、采药,在田野间疯跑,那的确是一种无忧的岁月,如今想找到昔年的快乐日子也不可能了!”

生活就是这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快乐和悲伤,这和身份地位无关,只关乎你是否曾经拥有,以后是否还可以快乐下去。

孟淑妃和陈墨的水平相当,五子连珠每一盘的速度都很快,几盘棋下来,两人各有胜负。

“庐州有一个名叫杨行密的刺史,此人与微臣小有瓜葛,如今江淮一带混战不止,微臣想给这个杨行密封上一个将军名号,也好便于立足,让他归在大将军手下淑妃看如何?”

陈墨习惯在轻松中说出一些军国大事,孟淑妃已经习惯了。不要说杨行密,就是现在留守在京师的这些官员她都叫不上几个,更别说是远在南方的一个小小刺史。

孟淑妃不知dào

什么杨行密,既然提出来,陈墨就有他的目的,孟淑妃抬头问道:“大郎是不是需yào

一到谕旨?”

“让杨刺史挂上一个天成军的将军号也是没办法,为了便于行事只能这样了,庐州距离过远,算是一个安慰吧!”

这是一手妙棋,陈墨当然需yào

一个谕旨,杨行密现在是最落魄的时候,哪怕是名义上的帮zhù

都是给他的一个强心剂。陈墨在算计杨行密,把他列在左睿手下是一手绝妙之棋。当然

,身在自己驻军之地的左睿把一个南方刺史收归一个大将军手下不合规矩,但这个时代不合规矩的事情多了,这只是其中一个小小事件而已,显山露水那是以后。

现在的左睿名气已经响亮起来,杨行密估计巴不得能够使用左睿的名号,至于以后,谁管它,只要曾经有过,杨行密就无法摆脱曾经是天成军一员的事实。孟淑妃的谕旨不符合法定程序,也可能不会被朝廷承认,但它存zài

过,谁也无法把它在历史上的痕迹抹去。

有一点就够了,杨行密逃不出陈墨的手心。可能这个杨行密并不一定会成为左睿的人,可这就是先知先觉得好处,用他对付逐步在强dà

的朱全忠绝对是最好的一步棋。杨行密对朝廷忠心不忠心也不是最重yào

的问题,问题是朱全忠一定会谋求向南富庶的江南发展,杨行密一定会成为他的大敌。

综合起来,杨行密将来必定是左睿的盟友,有朱全忠的威胁,想不做临时的盟友都不可能。

陈墨此举很高明,等于间接绑架了杨行密。孟淑妃不知dào

这些,他认为陈墨这次是私事,所以答yīng

的很痛快。

小丫头们的打打闹闹中,田焕回来,要开饭了。

孟淑妃是一个崇尚节俭的人,平日的饮食非常清淡,除了少量精美菜肴,她并不太讲究。可今天不同,这等于要请客,田焕哪敢马虎。

第一道菜就惊艳全场。

唐朝人只要有条件,就会讲究饮食造形优美,不仅色、香、味俱佳。这道菜令人赏心悦目,食欲大增。

九灯食是以牙盘九枚装食味于其间,而在置上前,亦谓之“看食”,所谓灯,就是把水果摆放在盘里,九灯食,就是把各种水果按一定的造形,摆放在华贵的牙盘之中,装满九盘。这种灯食既可食用,又可观赏,以观赏为主,所以称之为“看食”。作为主食的各种饼类食品,也要制作成五颜六色,摆成美丽的图形,谓之“灯短”。

大诗人韩愈《南山》诗有云:“或如临食案,肴核纷灯短。”

好kàn



小丫头们一阵欢呼,这就要下手。

“此九灯食是今天特意为了招待老太尉和观察所准bèi

,请诸位赏食!”田焕一边微笑一边解释。

唐代是一个饮食文化发展的高峰阶段,烹调方法的技术改进、内在质量提高就是在这个时代完成,其中方法极多,炯、煮、烧、烤、烙,烫、炸、蒸、脯、腌无所不包。

这是一个璀璨而有多元化的时代,唐人不避讳民族,不避讳任何自己喜欢的东西,这是最开放的一个时代。无论是来自西域还是其他国家与民族的饮食、服装都可以包容,兼容并蓄也造就了唐人的开放性格。

哪怕是在身份尊贵的皇族面前,你也不用馋着自己,也不用讲究什么身份高低。田焕今天很卖力qì

,精美的菜肴不断呈上,一群小丫头毫无风度的扑上去就开始山吃海喝,根本就没有任何形象可言。

女人就是这样吃胖的!

陈墨这次记住了,以后让她们吃素,豆花鱼和麻油鸡之类以后能不做就不做。因为陈墨喜欢苗条淑女,他不喜欢在家中有一群小胖子围在自己身边

征战不休,哪怕是元旦都是这样。

秦宗权攻汴州失败,收兵回蔡州后。在正月又遣将石墦率万余人攻陈州、毫州。朱全忠遣将朱珍、葛从周率数千骑逆击,一举擒获石墦。

正月二十五日,光启皇帝以朱全忠为蔡州四面行营都统,代替时溥,诸镇兵马进攻蔡州,皆受朱全忠节度。

皇帝对秦宗权充满了仇恨,百姓对秦宗权充满了仇恨,残暴的秦宗权只剩下苟延残喘。

陈墨发xiàn

,光启皇帝真的欠缺一个帝王的能力,除了向藩镇妥协和加官进爵,他根本就没有什么办法解决问题。为了让这个正统继xù

维持下去,这就是这位无能皇帝的无奈,可诸位大臣呢?

在陈墨印象中,萧遘和杜让能是有能力的,他们为什么没有任何建设性的提议和手段运用出来?就这样任凭朱全忠强dà

下去,去了一个恶贼却强起来一个更加狡诈的朱全忠。当然,左睿也是这样强dà

起来的,他头上的官衔甚至比李茂贞和朱全忠都不短,可这样下去,朝廷如何控zhì

强dà

的节度使?

是思维问题,还是信任问题,陈墨不得而知。

皇帝和诸位大臣对朱全忠信任的无以复加,甚至超过了收复并一直保护京师的左睿;这还要加上已经在养精蓄锐准bèi

继xù

强dà

自己的李茂贞;还有一个兵力和实力都不弱的李克用;这些强藩没有一个省油的灯,谁都想让自己站上顶峰。

铺垫已经做了,危机仍旧重重,陈墨怎么想都觉得并没有把握完全掌控局势。(未完待续……)

227 玩死人不偿命

新年刚过,一个消息到达京师。东川节度使顾彦朗、壁州刺史王建组成五万联军进攻成都。陈敬瑄向朝廷告急,皇帝下诏,命中使向他两方下达谕旨,停止互相之间的攻伐。

战争没有停止,因为王建认为自己被耍了。

王建是田令孜的义子,父子关系还算不错。在光启三年入冬之际,陈敬瑄发觉同是神策军出身的东川节度使顾彦朗和王建有联手对付自己的意思,于是向田令孜征求意见。

田令孜给陈敬瑄出了一个主意,可以让王建来西川,给他一州之地。由于忌惮东川节度使顾彦朗和王建联手,陈敬瑄同意了这个建议,于是田令孜就写信给王建让他来西川。

谁知王建刚刚行到鹿头关,陈敬瑄在幕僚的劝说下又后悔了,让人通知王建返回阆州,并加强城池防御。王建大怒,立kè

带兵打破鹿头关,夺取了汉州。

随后,顾彦朗的军队到达,将汉州交给顾彦朗之弟顾彦晖,王建又进军学射山,击败西川将领句惟立,一举攻取了德阳,随之兵临成都城下。

其实就是田令孜与陈敬瑄不召唤王建,王建也会图谋西川。小小的阆州满足不了他,何况还有杨守亮的威胁,能够取得西川无疑更有发展机会。什么父子之情,这种关系只关联到利益,田令孜已经不是那个站在权利巅峰的田令孜,互相利用的价值已经失效。王建说自己被耍了一把只是一个借口罢了。

占着一分道理就要用上十分的力qì

,这才是一个枭雄的本色。王建就是这样一个枭雄人物,想要他退回去是不可能的。成都会成为一个战争的分界线。露出自己的贪婪没什么,只要拿下成都王建就能一飞冲天,一场长期而艰巨的攻城战在成都的城下已无可避免。

二月初一是一个温暖的日子,和煦的春风中,皇帝车驾终于离开了凤翔。

护驾骑兵出动,得到这个消息的左睿出动的比最早得到消息的陈墨还要快,同时也是陈墨的意思。皇帝身边最强的李茂贞留在了凤翔。像杨守亮、杨守宗、李铤、满存和王建等重yào

将领各有职司,已经不能跟在皇帝身边,张造和魏玉霆成为了护驾的主力。

光启皇帝又走了一步臭棋。李茂贞卸任神策左军行营大将军。这个职位不能空缺,问题是已经没有合适的人选,除了提供少量士兵做禁卫,李茂贞的军队就这样独立出去。封赏和拉拢造成了自己身边力量的严重削弱。这位皇帝陛下每一步棋走出来都可谓是臭棋。皇帝对臣子没有控zhì

力,也怪不得总是被追着跑。

左睿不能离开自己的治所,迎驾的骑兵大将是云宽,当云宽到达郿县,皇帝的车驾距离郿县还有近二十里。

这不是像以前那样在逃跑,皇帝不需yào

速度,为了彰显皇家威仪,慢一些无可厚非。

慢可以。陈墨没有见过这样慢的,春困发作。他已经在武功县睡了五天懒觉了。

二月初八,在骑兵不断来通报下,陈墨终于看到了皇帝回京队伍的影子。不到二百里的路程走了八天,这个速度让陈墨感觉有些崩溃。

皇帝出去太久,这次要跪迎皇帝銮驾。

掌管京师这么长时间,陈墨的级别依旧很低,身边这些来迎驾的官员级别更低。级别高的也有,当光启皇帝露着满脸倦容做出勉励的姿态,话还没有说完,杨复恭和刘季述等人呼天喊地就扑上前去。

陈墨也承认他们受了一些小小委屈,但这也未免太悲壮了些,这些宦官们哭的一塌糊涂,大有用泪水淹没皇帝的意思。

哭没有什么用,现在皇帝需yào

京城,陈墨也不和自己的老熟人们打招呼了,立kè

安排皇帝进城。

武功县县城太小,皇帝的入住让整个武功县城挤得满满当当,好在陈墨和武功县的县令早有准bèi

,就是这样还有很多士兵驻留在了城外。尤其是云宽和陈墨带来的军队,几乎没有几个人留在县城之内。

陈墨是留在城内的那少一部分人,除了面见皇帝,他还有很多人要拜见。

萧遘自然是第一个,这位被他改变命运的大唐宰辅现在活的很滋润。

见到陈墨,萧遘赞了起来:“子涵当真了得,老夫佩服的五体投地啊!杀朱玫,取京师,对付王行瑜,得静难军,驱逐东方逵取保大军,还在潼谷关大败王重荣这样的步步为营与运筹帷幄恐怕就是韩信再生也不过如此!”由于是拜见皇帝,萧遘在城外没机会夸赞陈墨,现在终于逮住他了。

“萧翁,这话不吉利,晚辈还是愿意做一个陶朱公那样的人。”陈墨很规矩,但不认同萧遘的说法,尤其是他没有提自己把那些宦官狠狠压制住的事情。

陶朱公就是范蠡,忠以为国;智以保身;商以致富;成名天下。这是一个急流勇退的典范,和最后不得善终的韩信相比,他的智慧毫不逊色。

历代统治者并没有大张旗鼓地宣扬、表彰范蠡,为什么?因为范蠡不是忠臣,他见机行事,巧妙脱身,这在统治者看来,不够忠心耿耿,既然不是忠臣,故范蠡的名气似乎比不上诸葛亮、韩信等人。但只要是真zhèng

的智者,谁也不愿意做一个被兔死狐悲的韩信,做一个鞠躬尽瘁的诸葛孔明好像也很累,其实谁都愿意做一个潇洒而知性的范蠡。

“那就做一个陶朱公好了!只是这个陶朱公对兵事未免过于在行了!”

没等萧遘对陈墨的话有所回应,杜让能的声音在门外传了进来。

“参见杜翁!”陈墨依旧彬彬有礼。

进屋,杜让能哈哈一笑:“陶朱公以商行天下,难道子涵要弃医从商不成?”

“小子若是达成所愿,做一个商贾又如何?畅行天下,走遍我大唐的千山万水,若能在海上遨游,岂不美哉!”

有些玩笑的意味,不过这种玩笑开的很有质量,陈墨说出了心中所愿,两位宰相何尝不是如此。

陈墨此次京师之行的成功已经远远超出了两位宰相和皇帝的期望值,京师的稳固应该能够保持一段时间,至于以后谁也不知会如何。左睿的崛起,朱全忠的逐步强dà

,李克用的虎视眈眈都是影响时局的不确定因素,以后,这个朝廷还需yào

一个稳定的发展过程,就看皇帝回京后的执政能力了。

“京师稳固,这全是子涵与郑公的功劳,可惜郑公”

提起京师,就难免想起任劳任怨的老侍中,杜让能禁不住唏嘘。

“郑公也算瞑目了,临走也看到了朝廷即将稳固的样子,陛下这次回京定会励精图治,有两位相公辅佐也算是有了希望,只要上下一心,恢复一个承平天下并不难。”

陈墨的安慰性话语很有杀伤力,这让杜让能想起来一件事:“内官们现在闹起来了,正在向陛下大诉苦水,请求公平,说他们没有得到自己应有的任何权利,子涵你要小心了!”

“有两位相公和诸位臣公在我怕什么?京师是左大将军与老侍中辅佐淑妃掌控,我只是一个临时任职的京畿观察使。大将军的掌书记掌握兵权并不违律。陛下回来我自然不再管事,兵事属于左大将军,想要权利,去找大将军要啊!关我何事?”

陈墨一摊手,他早有预料,把责任一下子推给了左睿,有胆量就去找左睿的麻烦,反正我不会承担。

这话说得滴水不漏,两位宰相算是看透了,陈墨就是一个滚刀肉型的人物,不但把三个宰相圈了进来,连所有文官也没放过。杨复恭哪里敢找左睿的麻烦,恐怕拿着刀逼迫他们也不敢去,否则也不会一直这样隐忍。

“子涵好厉害的一张嘴!”太爽了!能够压得内官抬不起头这可是百年不见的情景,萧遘憋不住了。

“对了,子涵,还有一件事问问你。”杜让能这时候又想起其他事情。

“杜翁请讲。”

“听那些内官嚷嚷,你把京师库府中的钱粮全用光了,据说,库府中现在只能养老鼠,那些内官正在痛诉你的罪行!”

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陈墨露出一脸苦相:“连年征战,京畿之地民不聊生,为了百姓活下去救济灾民,改良灌溉有错吗?这是淑妃和老侍中共同签署的谕令,那些钱粮我是经手了,但我只是负责执行,凭什么痛诉我的罪行?”

好吧!两位宰相彻底服了,这次是故伎重演,把故去的郑从谠重新搬了出来,还带上孟淑妃。皇帝能把一个故去的老侍中怎么样?至于孟淑妃,那是皇帝最宠爱的妃子,你让皇帝怎么办?

“子涵你”杜让能和萧遘无话可说。

人才果然是人才,玩死人不偿命!救济灾民,为了民生,这样的由头谁敢说不对?皇帝不敢,敢说不对,光启皇帝恐怕会被史书骂上一千年,吓死他也不敢说这些为了百姓的政策是一种错误。估计那些宦官知dào

这些理由后也不会再提,虽然他们不在乎名声,但皇帝在乎。这件事,想要追究责任恐怕皇帝都不敢。

陈墨太狡猾了,一点把柄不留,陈墨狡猾的两位宰相笑的就要流眼泪了。(未完待续……)

228 牛人

两位当朝宰相算是明白了,陈墨这个机敏的家伙早已做好了预案,和宦官的明争暗斗稳居上风。

不会被抓住大的把柄,萧遘和杜让能放了心,了解了一番京师和左睿占据地盘的情况,两人暂时放过了陈墨。

这还不算完,陈墨还要去皇帝那里,随后,还要去寿王李杰那里,也要去看望恩师杜怀山和孙解。认识人多就是麻烦,这么长时间没见诸人,陈墨都要看一看。

皇帝暂住在一片特意腾出来的富户居民区,陈墨刚刚来到这片区域的外围就被人喊住。

“大郎,我可想死你了!”

“只要不想我死就行!”陈墨上前就是一拳。

终于看到了魏越,两年了,小伙子已经有了浓浓的胡须,显得更加彪悍。

“大郎好大手笔,这可是定国之功,为什么当初不带着我”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魏越也不知dào

说什么,他后悔没有随陈墨回京,陈墨的格局超出了他的想象。

“好了,别矫情了,你的官职不低了!我还要去见陛下,回去后再好好聚聚,以后有你的机会。”

“我就是说说。”魏越傻笑一下,他的官职的确升的非常快,在皇帝身边就是有这点好处,已经是四品忠武将军,在这个年龄中很少见:“弟兄们都好吧?”

“都很好,大部分都娶妻了,三斤也快了。”

“三斤要迎娶喜儿了。到时我可要好好喝上一顿喜酒,大郎你现在怎么样,是不是也要”

“我的事你别瞎掺合。到时候记得备上一份厚礼就成!”

“待诏,陛下传见!”这时,一名军士跑出来传唤陈墨。

“回头再聊。”陈墨迈步进入街区。

皇帝居住在前面一个很大的院落中,当陈墨出现在门前不远,魏玉霆和张造两个人已经笑脸相迎。

“两位大将军一向可好!”

其实已经见过面,只是没机会说话。

“很好,很好。”两人纷纷点头。魏玉霆和陈墨的关系最近,他立kè

提醒:“子涵这次可是立了大功,陛下一直在夸奖子涵的睿智。不过现在进去后要小心些。”

“那些禁卫都是我们的人,但子涵也要注意,那些人可不讲什么道理,实在没跑出来就好。”张造和陈墨也不见外。他是左睿的人。加上张造对陈墨一直印象非常好,也赶忙提醒。

看来那帮内官现在都在里面,这位皇帝陛下果然和陈墨以前的判断没有出入,还没回到京师就被宦官围了起来,估计以后还会这样,不得不说这是一种悲哀。

陈墨向前两步,凑到两位大将军近前:“他们不会打我吧?”

“这事以前经常发生,子涵还是要小心。”魏玉霆笑的很尴尬。他久在宫禁之中,前朝历代这样的事太多了。内官在皇帝面前撒泼斗殴屡见不鲜,打不过就会撒泼,打得过就会让你头破血流,颜面扫地,就是皇帝也没办法。

“我会注意的,回京后请两位大将军吃酒!”陈墨不怕那些宦官,一群一起上都不怕,他怕的是禁卫拉偏架,这次的禁卫不是那些宦官掌握,陈墨不用担心自己吃了大亏。

“注意些就好,情况不好就跑出来好了,也不算丢人”

张造也知dào

那些宦官是什么德行,这些阉人可不讲究什么体面,抓住机会就会让你难看,有了更好的机会并不介yì

让自己的对手万劫不复。陈墨与左睿已经把他这些宦官压制的恼羞成怒,这次皇帝回来必定要大闹一场,作为始作俑者的陈墨必定要经受一次考验。

陈墨点头表示感谢,心中叹了一声,很多朝代都是这样,皇帝对宦官有时候有一种别样的迷信心理,这种信任谁也没办法。

皇帝的暂住地就是一个大户的住宅,这还是陈墨所准bèi

。外面的禁卫都是魏玉霆和张造的人,很多人陈墨都认识,沿路打着招呼,解下腰间的佩刀,陈墨进入了大院。

距离堂屋还有很远,陈墨就已听见里面说话的声音。

果然是不避讳什么,听口气那些内官正在控诉自己的罪行,而且已经进行了很长时间。

“微臣翰林医待诏,天成军掌书记陈墨叩见陛下。”陈墨向前几步,故yì

拉了一个长音,不是朝堂,没那么多规矩可讲,也不等引领自己进来的宦官通报了,直接报上自己的名号。

堂屋内立kè

静了下来,皇帝过了很久才让一名宦官来传见。

“微臣叩见陛下。”直挺挺的进屋,目不斜视,陈墨直接跪下参拜。

“爱卿平身。”皇帝的声音传出

这算是向皇帝进行一次汇报,陈墨连看都不看那些站在两侧的宦官,起身后直接面向光启皇帝:“淑妃让微臣带过来一些话,请陛下屏退左右。”

想和我开战一会再说,陈墨不想给宦官们机会,打发出去就这样容易。

光启皇帝面色并不是特别好,病情不稳定,连日赶路,接受众多的人参拜,还要笑脸相迎,他实jì

上已经很累了。轻轻抬手:“都去吧,朕与陈待诏召对。”

以杨复恭为首的宦官本来想借这次机会发难,想不到陈墨上来就要把他们赶了出去,可是皇帝发话,是关于孟淑妃的私事,不出去行吗?

咬着牙,心中再愤nù

也要忍,杨复恭没办法,只能领头告退了。

唐屋中只剩下几名禁卫散在周围,还有两名宫女,一名内官站在皇帝身侧,这已经算是皇帝给足了陈墨面子。

“陛下身体如何?微臣一直在担心陛下的身体。淑妃也是每日挂念着陛下,总是让微臣催促陛下回京。”

“爱妃她好吗?”光启皇帝动了真情,没有提自己的。虽然总是通信,但最喜欢的妃子如此长的时间没见,心中的挂念可想而知。

“淑妃的病一直控zhì

的不错,听说陛下回来,淑妃的精神前所未有的好!”

“那就好!那就好!朕就安心了,这么长时间,京师和地方都是靠左爱卿和陈爱卿。能有这样的能臣良将,朕心中甚慰!回京后,自然要封赏。不知陈爱卿想要什么官职?”

这就要给一个承诺吗?陈墨当然想要官职,而且需yào

实权的官职,这事关以后的发展,但他能说吗。没有两位宰相和恩师的意见。这种事情不能做。

上前一躬身,陈墨满脸正色:“微臣谢过陛下,臣没什么可要的,只要百姓平静的生活,天下太平,这才是微臣与陛下的心中所愿!”

“爱卿此言朕喜欢”说得好!光启皇帝也想天下太平,其他都是虚的。

“大将军那里也让微臣给陛下带话,定难军和保大军是朝廷的基石。大将军心向朝廷,只遵从陛下!”

这才是最重yào

的。身边没有了强dà

的李茂贞,左睿无疑是京师最可依赖的力量,不但能够屏蔽李克用的威胁,还可以牵制朱全忠。光启皇帝对这基本的形势还是了解的,他有些蜡黄的脸上稍稍显出一丝兴奋:“左爱卿忠心于朝廷,朕回京后一定不会亏待老太尉,大郎看给老太尉加上一个爵位如何?”

依旧是拉拢的手段,给左盱加了王爵才能给左睿加王爵,儿子总不能超过父亲,光启皇帝也就这点本事了。

这件事不归陈墨管,升官都是荣衔,只是荣誉问题。岔开话题,继xù

聊了一些京师的事情,皇帝最近病情不稳定,明显精神力不济,陈墨果duàn

告辞而出。

出了堂屋,以杨复恭为首的一群宦官就等在外面,众人看到陈墨出来,几个人立kè

冲了上来。

刘季述显然是一杆枪,就等着陈墨呢,他冲上前就拉住陈墨:“陈待诏先不要走,我们去陛下面前召对一下,那些钱粮都哪里去了?这两年京畿之地大丰收,总要有个交代!”

宦官们也不傻,军事方面的借口不好找,毕竟左睿不属于十军十卫之内。皇帝回来了,有了底气,这些宦官果duàn

抓住库府钱粮的问题要给陈墨发发威了。

啪的一声,陈墨把那只保养的白嫩无比的手打开了:“鄙人自然会给陛下一个交代,别碰我,再碰我别怪我不客气!”

陈墨仍旧是凶横无比,一众宦官气炸了,陈墨这厮太牛了,皇帝回来了还这样蛮横,孰不可忍!

“去陛下面前评评理,今天说不清楚不能走!”杨复恭首先发难,在他的带领下,众宦官蜂拥而上。

不知dào

什叫自不量力!

陈墨既然敢做就没想到过和这些宦官能够永远和平共处,你死我活是早晚的事情,既然冲上来,客气什么?

毫不犹豫,抬手就是一拳,正中杨复恭的面门。

打架这事情陈墨很擅长,一群上了年龄的宦官根本没有反应机会。回肘,这一下更狠,刘季述轰然倒地。

敢殴打高阶宦官的事情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谁也不知dào

,今天再一次发生。

在其余几名宦官的震惊中,陈墨一个也不放过,一阵直拳加勾拳,噼里啪啦轻松写意,全部放倒,陈墨痛快了,世界也清净了。

“你们去找陛下评理吧,集体围攻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太医署的医师,还有没有王法?大家都看到了,可是他们先动的手,大家记得给我作证!”

院落中的禁卫全部都惊呆了,你这也算手无缚鸡之力,比我们这些军士还要强悍,这位掌控京师的陈观察果然是牛人啊!(未完待续……)

229 虎须碰不得

你们去找皇帝评理吧,我走了。

临走,陈墨也没忘记伸手在躺在地上哼哼唧唧的杨复恭脸上抹一把,随后很恶心的在自己脸上抹了几下。

“把我的脸也打破了!大家给我作证!”

在一众禁卫的无比震惊中,满脸是血迹的陈墨翩然而去,就像刚才的事情没有发生一样。

杜怀山和孙解住在皇帝临时住所的后面,绕了很大一圈,陈墨和展青才找到地方。

进门,陈墨的样子吓了杜怀山一跳。

“子涵这是”

“杨复恭他们几个打我!”

“打你打你你不会跑啊?”杜怀山气的闭上了眼睛,这个陈墨干什么都很聪明,怎么这件事这样笨。

“打我我自然要还手,这血是杨复恭的!”

事情闹大了,竟然打了观军容使杨复恭,陈墨的反应比杜怀山预料要激烈得多,杜怀山一脸的不可置信:“其他人呢?”

“都打趴下了,不打他们不知dào

马王爷三只眼,都是欠抽闹的!”

杜怀山直摇头,既然打了杨复恭,陈墨必然不会放过其他几个,以陈墨的彪悍身手,几个人还不知有多惨。

“子涵来了,我可是等不及了,看看我们的大英雄现在怎么样的风采!”这时,门外传来孙解的声音。

孙解看到了陈墨的背影,当陈墨回过头。鲜红的大花脸让孙解立kè

瞪大了眼睛。

“行了,行了,你去洗把脸。我来给景寒兄解释。”杜怀山皱着眉,这次恐怕有大麻烦,陈墨还是太年轻,不考lǜ

后果,事情怎么善了?

陈墨洗过脸,回来,杜怀山已经把前后经过告sù

了孙解。训斥什么的也没用。事情已经出了,现在是怎么解决。

“陛下那里会怎么样?”孙解看向杜怀山。

杜怀山想了想:“陛下想来也就是训斥,能怎么样?京师还要靠天成军。估计也就是降旨或者罚俸的事,只是以后,内官还要掌权,子涵的日子会不好过。”

“不好过就不好过吧。我才不怕他们。京师的军队不敢对付我,有人在身边时刻护卫,看以后吧!”

陈墨很轻松,轻松地的让杜怀山有抽他的欲望:“以后,以后你怎么升职?这样鲁莽,如何做大事!”

陈墨没有回应,杜怀山训斥自己名言正顺,不过。陈墨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宦官阶层和文官阶层最后总是要站在对立面。国家不稳定。宦官要掌握权利,稳定起来也要掌握权利,这两个阶层没有调和的可能。这次给他们颜色看就是一个下马威,让他们知dào

虎须碰不得,碰上自己就会倒霉。

“好了文翰兄,事情已经出了,等待结果吧,子涵是有些鲁莽,但这次的鲁莽未尝不是好事,那些内官会怕子涵,这样怕下去也好,省得他们无所顾忌。”孙解突然有些明白陈墨为什么这样做了,能够掌控大局,干掉那么多狡诈强悍的对手,陈墨怎么会不计后果的犯傻?这是陈墨故yì

的,绝对是故yì

的!

“哎就这样吧,子涵以后要慎重,这可不是玩笑,京师必定要重整,官场要有动静,听说这次吏部尚书韦正纪要担任侍中,兼署理同平章事,也算是不错。”杜怀山不提陈墨的事了,说起了朝中的事情。

韦正纪全名韦昭度,京兆府人,陈墨还和他有过交往,为人端正,算是一个不错的官员。

“听说孔化文也要加仆射,改吏部。”说过重yào

的侍中人选,孙解说起了孔纬。

这才是陈墨需yào

注意的人,好在只是改为吏部尚书,位高权重不假,但不足以左右朝政,宰相们对他应该有防范,这个结果还算理想。

“孔化文这个人表面还算方正,没有什么劣迹,陛下看中的应该就是这一点吧!”杜怀山对孔纬同样不感冒,可两位宰相都无法左右,他更不可能如何。朝中的事情不是什么秘密,孔纬的升职恐怕也是皇帝为了平衡,这是执政的一种需yào



兵部侍郎张浚好像要更进一步,要进入户部,而另一个兵部侍郎郑昌图好像也要动一动。

“恩师,陛下的身体如何?听说前一段时间有些不太好?”说了一些官员的内部消息,陈墨转移到了皇帝身上。

“陛下不久前病情有所加重,很危险,但不敢给其他人说。现在陛下的情况也不是特别好,调养用药只是维持,病情的控zhì

很让人担心。”说起皇帝陛下,杜怀山立kè

忧心忡忡起来。

“这种疾病需yào

静养,陛下哪有静养的机会,去年的忧心让病情有所加重。虽然后来左大将军节节胜利稳固了京师和两镇之地,也除去了朱玫等人,可陛下终究是”

孙解面色也变得沉重起来,皇帝好像真的有些危险了,谁都很无奈。

在这个时代,这种病根本无解,陈墨早有预料,皇帝真的不行了

和两位太医令讨论皇帝的病情算是揭过了陈墨闯祸的事情,打了就打了,凭借陈墨的功劳和左睿的强dà

,总不会有生命危险,就看皇帝怎么对陈墨处罚了。询问一番京师的情况,两人放过了陈墨。

出了院子,转过弯,陈墨再一次被拦住。

禁军士兵认识陈墨,但不能放他进去,这是皇族的暂住地。

寿王李杰知dào

陈墨要过来,只是没想到过来的这么晚。遂宁公主也在,一开始下棋就心神不宁,遂宁公主的棋路乱的一团糟。

是不幸,还是有希望,寿王李杰很纠结。妹妹太投入了,虽然在一起的时间不少,可这个陈墨从来没有表示出过那种意思,让李杰总感觉妹妹的希望并不大。

就像从来没有离开过,陈墨进屋像往常一样轻松拱手施礼:“见过寿王殿下,长公主殿下。”

“这次可是长了脸,没想到大郎能够做到这些,本王还是小看了你!”

寿王李杰开始感慨,知dào

陈墨有能力,想不到有如此大的能力,也算是一个意wài

惊喜。

陈墨很放松,寿王李杰有些小小激动;遂宁公主没怎么激动,她看似平静的站起身,露出一丝微笑;那次挥动棋盘其实已经很激动,这一转眼就是经年,再次看到陈墨哪能不激动,只是在强力掩饰罢了。

心中多么波澜起伏也不会直接表露,遂宁公主毕竟是公主身份,要有皇家应有的风仪。

陈墨变了,变得越来越强,遂宁公主突然在他身上感觉到了一种距离感,这种感觉让她愣愣的的站在原地,除了微笑只剩下一种巨大的失落感。

“坐,今天好好聊聊!”寿王李杰看到了妹妹的不正常,他示意陈墨坐下,随后看向遂宁公主李嫣:“十一姊准bèi

和大郎来上几盘棋,你不是说要让大郎溃不成军吗?”

陈墨也看出了遂宁公主李嫣的状态不太正常,也赶紧搭话:“长公主殿下想来棋艺更加精进了,哪里像我,整天奔波,完全荒废了。”

“棋艺荒废了才是好正途,大郎的功劳哪里是这些嬉戏之物可以相比,想必将来封侯拜相不在话下!”遂宁公主李嫣的话怎么听都感觉到一种失落在里面,好像还有讥讽的意思。

为了李家江山卖这样的力qì

,竟然遭受这种待遇,陈墨尴尬的再次拱手:“殿下过誉了!这只是鄙人是尽一个大唐臣子的责任,殿下何出此言?”

寿王李杰想不到千盼万盼,盼到见了面会这样,他摇摇头:“都来坐,大郎给我说说京师的情况。”

遂宁公主李嫣也知dào

陈墨的不容易,但竟这么长时间只来了一封信,也仅是提了提自己,给了一声问候就作罢。心中不爽,自然不会给陈墨什么好颜色。

落座,陈墨说起了京师的事情,尤其是围城后孟淑妃和百姓的滔天气势,被陈墨叙述的天花乱转,感人的情景让遂宁公主李嫣终于开始笑逐颜开。当然,也要说起了保大军和静难军。就是战争,不停地战斗。那些勾心斗角也是动人心魄,朱玫、王行瑜,东方逵,王重荣没有一个省油的灯。陈墨讲的绘声绘色,完全就像讲故事。到了关键处,尤其是坚守潼谷关的两次重大危急时刻,遂宁公主李嫣终于露出了女孩本色,这种步步危机让她惊叫起来

陈墨没有提自己把京师库府清空的事情,做了也不能说,只是说了说改良灌溉和促进农耕的好处,百姓的生活状态和对朝廷资助的感恩戴德。至于以杨复恭为首的宦官想要重新掌权的事情,陈墨更不会提,因为他知dào

杨复恭曾经在寿王李杰身边任过管事内监,两人的关系还算不错,寿王李杰对杨复恭的印象很好。

陈墨不提不代表寿王李杰不提,陈墨绘声绘色讲完自己的故事,寿王李杰突然间微笑着问道:“我听说刚刚大郎把杨观军和两位枢密使与内侍都打了一顿,你胆子可不小!”(未完待续……)

230 恶人后告状一样不吃亏

“不是微臣胆子大!殿下想一想,他们那么多人,我怎么会主动动手,当然我也不会等着挨打,就这样!”

陈墨理直气壮,说的有理有据,寿王李杰继xù

轻轻摇摇:“我知dào

你不会主动动手,但毕竟官阶不同,这是以下犯上,五郎会很难办。不过以你的功劳也不会怎么样,只是这种仇会被记住,以后对你的仕途不利。”

不打他们也会记仇,打了也会记仇,陈墨早就把这些内官得罪了一个通透,也不会有改善关系的可能。为了某些理想,陈墨也不可能和这些大宦官有什么和平共处的可能,敌对关系在陈墨加入杜家这个关系网的时候就已经注定。墨是黑的,哪怕是加入再多的清水仍旧是黑色,宦官与文官的对立根本不可调和。

“仕途对我来说还长,几个欠抽的老杀才都老了,熬死他们不是什么问题,封侯拜相的理想我可不想放qì

,人生短短几十年,活的精彩才是最好的人生!”

欠抽这个词在唐代不流行,遂宁公主李嫣想了一会才反应过来,陈墨说的很粗俗,但粗俗的很可爱,尤其是;几个欠抽的老杀才和活的精彩才是最好的人生这两句让她尤其喜欢,她掩住嘴就咯咯的笑了起来。

“你呀说你什么好?总是给自己找理由,总是办事鲁莽,喜欢使用暴力,但也总会成功,无论行医还是作战都很精通。粗俗也是你。敏锐与机智也是你,这个世上怎么会有你这种人?”寿王李杰继xù

自己的老习惯,晃头不止。

陈墨刚刚要再次调侃几句。这时,一名宦官来到门外:“殿下,陛下召陈待诏过去,已经找了很久了。”

终于还是来了,皇帝要问罪了。

挥手打发掉那名宦官,寿王李杰开始担心起来:“记得恭谨些,五郎若是发火就忍着。若是要杖责十一姊你先去那里等着,千万不要杖责,那些小内侍可不知dào

轻重。一会我再过去。”

终究是不放心,罚俸降职甚至去除职务都有办法可想,但杖责不行。陈墨会很吃亏,也会很没面子。作为友人身份。这事情寿王李杰必须管。

遂宁公主李嫣答yīng

一声,随即迈着轻快地步子出屋。

陈墨不急,寿王李杰也不急,这事情沉一沉更好,让皇帝有一个考lǜ

的时间,省的暴怒。

“五郎的身体最近不太好,大郎不要惹他生气。若是今天真的要杖责我就出头劝阻,至于罢官之类回头还有商量。不要担心,去了谨慎些就好。”

寿王李杰是真的关心陈墨。他不能看着陈墨挨揍,只要不挨揍就行。

皇帝的身体不好,哪有那么大火气?陈墨笑了笑:“都记下了,多谢殿下提醒。”

皇帝已经派人找了陈墨很久,只是那些内官有些跟不上,刚到了两位宰辅那里陈墨已经离开,到了杜怀山那里也是这样,最后终于在寿王李杰这里找到了他。

依然是那个堂屋,当陈墨出现在堂屋内,几名鼻青脸肿的宦官不由自主的向后慢慢开始移动,明显的对陈墨很忌惮。

根本不理会这些手下败将,陈墨直接跪在皇帝面前:“陛下,刚才微臣刚出门就被人殴打,鼻子都被打破了,好在微臣身体健硕,跑的也快,不然还不知dào

会被打成什么样?若是陛下不相信,可以问一问那些禁卫,微臣的鼻子到现在还很痛,就一直躲在寿王殿下那里不敢出来,微臣被人欺负了,请陛下给微臣做主!”

恶人先告状,陈墨这个恶人后告状,根本不提和谁打架,而且一副委屈的样子。

你这样子也像不敢出来?也像被欺负了?光启皇帝怎么看陈墨都不像挨了打的样子,和那几位的惨状完全不一样。皇帝就纳闷了,六七个人打不过一个人不说,那些随侍的小宦官竟然不知dào

上前帮忙,禁卫也不管,这事情太怪了。

皇帝哪里知dào

,不是随侍的宦官不管,是根本没有反应过来。至于那些禁卫,除了反应不过来,他们看到陈墨占优,根本就不会管。

“陈爱卿难道不知那些人是谁?”

“回禀陛下,微臣一出屋就被揪住殴打,哪里敢看是谁,于是微臣拼命反抗,拼着性命冲了出去,也顾不上看这些人是谁?”

“胡说!你当时明明还说;你们去找陛下评理吧,集体围攻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太医署的医师,还有没有王法?大家都看到了,可是他们先动的手,记得给我作证!”

王仲先不干了,他上前一步就开始指责陈墨,但话说出来,王仲先后悔的肠子都青了,这明明是等于承认自己先动的手!

引诱成功,陈墨跪在地上沉默不语。满脸乌青的杨复恭几人恨得直咬牙,这个王仲先没脑子的让几人想哭,这样的话也敢说,这不等于要白白挨打吗?

皇帝明白了,谁先动的手一目了然,这些内官想围攻陈墨想不到反而被陈墨揍了一顿。不过这个陈墨也真的够生猛,一个人对付六七个人竟然毫发无损,不得不说有点武艺高强的意味。

“陈爱卿,这也是你的不对,几人如此年龄,还是朝廷高官,你怎能如此无礼?”

“微臣错了,甘愿受罚。”

“还不赶紧赔礼道歉,看我怎么罚你!”皇帝明白了真相,事情总要处理,陈墨的官职本来就不高,罢官也没什么意思,加上本身的功劳和左睿的强dà

,只能这样糊弄一下了。

陈墨很上道,借坡立kè

下驴,站起身,扭身向几名宦官就是一礼:“下官错了,请观军和枢密原谅,以后不敢了,一会下官给各位送上疗伤之药。”

这就算处理了,杨复恭几人差一点没有背过气去。

“陛下,陈墨以下犯上,不能轻饶,否则国统何在,请陛下给微臣等人做主!”杨复恭冲上来不干了。

光启皇帝面色不变,他也想狠狠处罚一下陈墨。可是自己的淑妃是陈墨一直在照顾有加,京师是陈墨收复,朱玫和王行瑜是他杀掉和击败,两镇之地是陈墨作为后援得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因为这件事真的重重处罚陈墨,自己还不被史书骂死?

“不如这样陈爱卿也道过歉了,再拿出一笔汤药费,然后罚俸一年以儆效尤,就这样吧!”皇帝不想为难自己,站起身:“朕倦得很,去休息一下,陈爱卿再给道道歉吧!”

眼看皇帝走了,陈墨扭过头,脸上满是歉意的笑容:“下官给各位道歉了!”

一边说,陈墨一边往前走。

拳头上的青筋暴起,眼睛瞪的溜圆,这架势哪里像道歉?凶神恶煞也不过如此!杨复恭等人吓得扭头就跑。

“下官不远送了,一会有汤药奉上!”

“和我玩,你们太老了!”恶人后告状也不会吃亏,陈墨心中鄙视,就这样的一群货色也能够执掌大唐权柄,也怪不得那些藩镇越来越不受控,让这个辉煌的朝代最终走上末路,不得不说是一种悲哀。(未完待续……)

231 成熟在胸

斗殴事件告一段落,皇帝车驾休息一夜再次起程。

寿王李杰越来越佩服陈墨,自己白操心了。这件事竟然这样轻松而过,聪明人就是聪明人,也怪不得当初朱玫会被陈墨的围城玩死,能够把两镇之地轻松到手的人果然非同常人可比。

二月十四日,光启皇帝的车驾抵达京师。

孟淑妃喜欢那种万众齐聚的激昂场面,在鲍全友配合下,京师城内和附近百姓再一次被发动起来。皇帝回京,动静一定要大,这是孟淑妃的愿望,也是陈墨的愿望,更是百姓的愿望,生活的富足让百姓对皇帝的回归充满期待。

大地露出一丝丝绿意,路边的树木开始散发春的气息。

整个道路两旁都是人,漫野的田埂与空地上都是人影,这是光启皇帝做皇帝以来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情景。

“陛下!”

“万岁!”

也不知谁先喊了一声,整个京师之西瞬间爆fā

出惊天的呐喊。

“请陛下露一下面,也不枉京师百姓白来一趟。”

陈墨的话是说给身边的寿王李杰的,这位殿下对百姓的这种反应很吃惊。没有经lì

过这样的场景,感觉不可思议很正常,陈墨凑到寿王李杰耳边:“百姓才是国家的基石,只有百姓拥护才能体现君王的威仪,才会让国家稳定。”

寿王李杰不明白陈墨为什么让他去,不过。这好像是应该的。百姓这样自发而激动的来欢迎皇帝回京,这本身说明了一些问题,皇帝不露露面真的说不过去。

銮驾的华丽车帘掀了起来。光启皇帝其实已经知dào

发生了什么。只是他感觉身体有些虚弱,没有主动站出来。寿王李杰的提醒恰到好处,皇帝被百姓这样欢迎是一种荣誉,他必须露面。

很热闹,除了人多就是喧嚣声,光启皇帝本来不喜欢这样的嘈杂,可现在必须喜欢。这意味着他得到百姓的欢迎,可以很光荣的记入史册。

锣鼓声素来就是华夏人的最爱,在震天动地的声音中。光启皇帝看到了孟淑妃的车驾。

多少个日日夜夜的思念,光启皇帝就像在做梦,他终于再次看到了那个身影。再大的声响也不能代替那个人在他心中的地位,只有离别才会知dào

想念。只有挂牵才知dào

那种心中的感受。

皇帝回京了。就像这春日的阳光一样,到处是一片暖意。

依旧是这座城市,依旧是错落有致的房舍,依旧是巍峨的宫城。一切为好像没有变化,也好像都变了,皇帝感觉这次回京明显有些不同,因为他在百姓脸上看到了太多的笑容。

皇城、太极宫、大明宫修缮的完好如初,有些宫墙和宫殿明显是经过了翻修。陈墨做的不错。

迈着轻松的步伐进城,京师没有陈墨什么事情了。家是最平静内心的存zài

。陈墨平静的回家。

朝堂的事物不属于自己,军队的事物也不再属于自己,陈墨轻松了。权利有时候很吸引人,甚至会生出其他想法,陈墨不是那样的人。他心中的愿望是国家稳定,是给百姓提供一个平静而祥和的生活。

失去了去掌控京师的权利,一家人没有在陈墨脸上看到任何失落的表情。

左盱在这个准女婿的表情上看到了那种放松,不过度贪恋什么,陈墨就像他最初见到的那个小医生一样。不愧是把自己的儿子推上顶峰的绝顶人物,做的惊天事业,失去那种掌握却如此淡定,这个天才人物也不知怎么会存zài

于这个世间。

左盱知dào

陈墨的那些计划,他要让左睿成为这个国家最忠实也最凶狠的猎犬,要把这个朝代恢复到当初的辉煌。两人经常交流问题,今天以皇帝回京为开始。

“陛下回京,京师守卫力量总要有变化,大郎怎么看?”

两人坐在一处,左盱想看看陈墨如何应对今后的变化,天成军无疑是一个支撑力量,对陈墨尤其重yào

。而作为观军容使的杨复恭必定会掌握军权,天成军将成为观军容使的辖下部队几乎无可改变,陈墨和杨复恭交恶,以后的各种行动估计会受到掣肘。

“京师估计暂时不会有大的变动,神策左军被割裂,天成军会暂时替代神策左军的位置,这样才是一个完整的军事守卫体系。河南道被朱全忠在侵蚀,陛下和诸位臣公怎么会放心。而且,李克用不会甘心朱全忠占据这么多地盘,他肯定要有所行动,静难军只要现在不去吞并河中,一切都会很平静,正好利用这段时间养精蓄锐。”

陈墨给左盱透露出很多信息,比如当今的局势,比如将来河中的问题。左盱沉思着,陈墨说的有道理,秦宗权的节节失败让皇帝和诸臣开始担心朱全忠过于强dà

。据刚刚得到的消息,魏博发生军乱,魏博节度使乐彦祯不恤民力,发管内六州民筑罗城,方圆八十里,人苦其役。军乱随之发生,先是乐彦祯父子逃避,牙将赵文弁留后,紧跟着赵文弁在乐彦祯之子乐从训的兵威下被杀,接着牙将罗弘信留后。罗弘信很勇猛,他击败了乐彦祯父子,而乐彦祯父子立kè

向朱全忠求救,朱全忠已经派出大将朱珍前去救援。

朱全忠介入北方的魏博意味着他在继xù

扩张自己的势力,这不是一个好兆头,他的野心已经暴露无遗。

“无论谁做魏博节度使,朱全忠已经实jì

控zhì

了魏博,谁也没办法。”左盱对这一点也看的很清楚,朱全忠有些失控了,他比左睿在实力上强dà

太多。没有了秦宗权的牵制,朱全忠发展的会更快,周边都是他的人,左睿想要抗衡朱全忠有难度。

“河中在以后会成为一个三战之地,谁占据河中就会占有先手,但也会两面树敌。想来朱全忠会徐徐图之,河中刚刚易手,我们现在不拿下河中就失去了这个机会,可是进攻河中必定会引来李克用的全力攻击让朱全忠从中渔利,难啊!”

左盱是军中老将,他对这些战略上的东西看的很清楚,利弊关系分析的很透。左睿想要进一步发展将来必须取得夹缝之中的河中,而李克用同样是一个大敌,在实力上并不弱于左睿。朱全忠的力量在膨胀,这种膨胀会带来严重后果,一旦实力稳固,朱全忠必取河中,这局面很不利。

陈墨早已成熟在胸:“河中之地富庶,王重盈此人比王重荣稳重,风评不错,加上善战,保几年平安没有问题。前一段时间,王重盈让其兄王重简的儿子给李克用做了女婿,还是有些手段,这河中稳固也好,可以做一个屏障。我们可以变化,可以向东。”

“大郎的意思是留着河中,直接控zhì

东都?”左盱看向陈墨。

“李克用虽强,但不足以撼动天下。朱全忠才是最大的威胁,留着河中就留下了平衡,只有这样李克用才会和朱全忠竞争,我们等得起。”

“河中如何朝廷估计也不会多事,这样也好,让阿睿养精蓄锐一段时间,然后可以想办法取东都。”

“东都会有好戏看!”陈墨早认同了左盱的说法:“张言现在是河南尹,治理地方治理的不错,不过那厮是一个趋附权势的小人,对付小人不需yào

客气。”

左盱不知dào

张言这个人,但陈墨知dào

,他的细作已经渗透入河南道。现在的河南道很乱,而在这个乱中隐藏着机会,陈墨已经做好了准bèi



“朝中诸公和陛下会同意吗?”左盱提出疑问,皇帝刚刚回京,局势并不稳定,恐怕不会让左睿去挑起战端。

“左叔,朝廷同意不同意有什么区别?不同意到时拿回东都自会同意,不过最好还是同意比较好,有朝廷的名义行事更方便!”

左盱轻轻摇头,陈墨看来是不准bèi

按常规行事,自己的儿子在他影响下变得越来越擅自行事。朝廷是没办法,各节度使都是各自为王,互相攻伐,谁强横谁就有理,谁的兵锋更强谁就拥有更多的地盘。时局如此,左睿如果太老实就会成为别人案板上的肉,不断扩展自己的力量也是无奈。

陈墨继xù

解释:“这也是没办法,不压缩朱全忠的空间,依照这种势头恐怕以后会越来越难治,朝廷将来怎办?留着河中李克用就不会妄动,若兄长去取了东都,李克用估计也会怕手称快,这样就可以慢慢侵入河南道,有了东都这个立足之地,也省的将来大费周折。”

“取了东都朝廷会让阿睿长期驻留吗?”洛阳可是大唐陪都,不可能让左睿长期占领,左盱对陈墨的计策有疑问。

“东都残破,朝廷也希望有人好好修缮,张言现在干的不错,将来兄长去了正好接手。这个东都畿观察防遏使可以让朝廷派人去担任,兄长的军队只负责作战,朝廷会同意的。”

这个方法好像不错,左睿的人掌管军事,然后让朝廷指派一个执政官员,这样朝廷也放心。

“军资补给呢?到时朝廷派的官员不配合怎么办?最后还不是和其他节度一样?”左盱仍旧有疑虑,他不希望自己的儿子成为一个不受控的节度使,朝廷官员一旦不配合,绝对会引起冲突。

“会有办法,到时要看朝中派谁,我不认为朝中诸公会给自己人添堵。”陈墨成熟在胸。(未完待续……)

232 等待的机会

光启皇帝的回归让京师一片繁忙,各级官员赶紧回到府衙,皇族也被安置回了自己当初的居所。

重新回京的事情千头万绪,皇帝要赶紧临朝。神策军和龙武军重新开始执行自己的禁卫职责,和往日不同的是,除了大部队撤出京师,一部分天成军也成为了禁军的一部分。

就像陈墨当初预料的一样,鲍全友并没有被放归本镇,他的军队被安置在了京师北侧的草滩行营。

皇帝临朝不能有一点马虎,各种具体细节事无巨细,朝臣和内官一通折腾。陈墨也没闲着,他也有自己的工作,太医署要重新开课,继xù

以前培养的工作。

与以前相比,太医署变了些样子,教室依旧是以前的教室,宿舍依旧是以前的宿舍,可教学变得将更为容易。陈墨增加了手术室,增加了大量医疗器械,还给太医署的藏书阁增添了大量书籍。

为了不影响太医署的正常秩序,那些军中医官在皇帝回来前已经被陈墨放归自己的军中,而太医署就要重新在两位太医令的领导下开张,文告发出去,京师的学子开始回归。

关系不错的医师顾民也成了医博士,谢亦安、姜粟、吕万谦、柳玉和、李戊、尹瑄等熟悉的人陆续出现在陈墨面前。这些人有的已经成为医士,有的仍旧是学生身份,不过这不影响互相之间亲密的关系。

杜怀山和孙解对陈墨对太医署的各项改变满yì

的不得了,医学的普及正是需yào

这些改变。医疗器械加上手术室是最好的武器。进入太医署的学子会学到最好的疡医技术,这将来无疑也算是两位太医令的功劳。

“疾医不同于疡医,子涵你的改变还是有欠缺。”相对而坐。杜怀山对陈墨很满yì

,但也有不满yì

的地方。

“学生精于疡医,这疾医方面还是恩师去解决吧。”疾医缺乏那种质的改变,陈墨真的对这个时代的疾医不是特别擅长,他的脑子中有很多先进知识和想法,但不能说出来,也不方便发挥。总是一种无奈。

“陛下和淑妃的病我看子涵还是看的不错,疾医方面我看子涵也是擅长的,太医署这里将来不能缺了你。我看以后这个太医署令你要兼顾一下,这样对太医署大有好处。”

“恩师的意思是?”

杜怀山的眼睛一暗:“本来有人提出改元,只是陛下身体不适,现在的局面不错。两位相公相阻。陛下也就未再提起。不过陛下恐怕坚持不住太长时间我决定要进入尚医局,有文翰兄在,这个太医署令子涵可以胜任。另外,子涵还会有其他任命,不过有内官在攻讦你,一些御史也在蠢蠢欲动,这段时间不会平静,子涵要做好准bèi

。”

看来杜怀山要更进一步。皇帝好像要进行一些官场的调整,而宦官无疑会是一个最大的受益者。陈墨掌控京师这段时间的一些问题会被内官揪住不放。而那些想要上位的人显然也要卖一把力qì

,这官场的浑水会浑上一段时间。

改元的事情是一个蝴蝶效应,真实历史上,朝廷越来越弱,想用改元改变一下朝廷气运。现在吗,陈墨的小翅膀成功扇起一股飓风,已经不需yào

改元。

两位宰相正是官员年富力强的年龄,加上一直追随在皇帝身边,不会有大的变动。有他们回护,加上自己的功劳,陈墨不会成为弃子,这些不需yào

他担心。有力量才有立身根本,谁也不能把陈墨怎么样,哪怕是那些即将掌握权利的内官也一样。

“陛下估计还能坚持多久?”陈墨在拼命回想着脑海中的一些记忆,这位皇帝好像应该要离开这个世界了,这也是他一直在布局的原因。陈墨没有什么悲伤情绪,他对光启皇帝没有太深的感情,现在换一个皇帝很重yào

,既然无法改变,光启皇帝的离去对这个国家是好事。

“据我判断,一个月左右,或者理想的话,不会超过三个月,子涵认为何人”

“恩师认为何人合适?”

这可是江山大事,杜怀山当然不会和陈墨避讳什么,他立kè

反问:“子涵认为吉王如何?”

吉王名李保,是光启皇帝诸弟中最大的一位。杜怀山提起吉王,这名是两位宰辅的试探,陈墨对这位吉王殿下不太了解:“吉王殿下如何弟子不知恩师看寿王如何?”

寿王是光启皇帝的亲弟弟,气貌雄俊,攻书好文,尤重儒术,不贪恋女色,也不做太出格的事情,寿王李杰为人和风评也不错,加上一直在皇帝身边颠簸流离和皇帝极其亲厚。境遇让寿王李杰对政治有他的了解,这是一个理想的人选,杜怀山看了看陈墨。

“我知dào

子涵与寿王殿下交厚,可两位相公和诸位臣公恐怕不愿意看到寿王”

原因杜怀山没说,可陈墨明白,因为杨复恭随侍过寿王李杰,这造成文官阶层对寿王李杰心存忌惮。一个宠信宦官的皇帝去了,又一个和宦官关系亲密的皇族继位,文官们不希望这种结果出现。

皇帝看来是注定活不了太久,最大的政治角逐就要开始。陈墨的铺垫就是为了这个时刻的到来,他知dào

文官们其实改变不了最后的结局,杨复恭等人和最强的两个藩镇都有往来,太子年幼,最拿得出手的其实还是寿王李杰。

“恩师,内官们知dào

陛下时日无多吗?”这话陈墨也不愿意说出来,不过现在这个时刻很重yào

,陈墨不想因为文官的个人看法和未来的皇帝产生隔阂,他需yào

改变他们的看法。

“应该看得出来,内官们总是围在陛下身边,我与文翰、向奉御要用药,怎么瞒得过。”

“恩师是希望得到左将军的支持,还是”

“吉王殿下为人宽厚好学,素来稳重,这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寿王虽也不错,可毕竟子涵以为如何?”

果然不是杜怀山一个人的意思,他的做法就是两位宰辅的意思,陈墨代表着左睿,没有左睿的支持,吉王上位的机会微乎其微,这次算是和陈墨提前进行沟通。

陈墨稍稍思索,立kè

道:“恩师,寿王和弟子交往甚多,寿王殿下为人坚毅,也体谅民生疾苦,久在陛下身边,寿王对朝政最熟悉不过。另据弟子观察,他有着要改变的想法,我大唐正需yào

有所改变!这不是一个难以解决的问题,若是寿王继位就不会有太多争端,内官才不会抢得先手,恩师以为呢?”

总是有所顾虑,支持谁事关整个天下,杜怀山没有得到希望中的结果。

陈墨支持寿王李杰在杜怀山意料之中,他并不认为寿王李杰不合适,可内官显然也会支持寿王李杰。暂时的和平共处不是问题,关键的问题在于,文官阶层人数众多,两位宰辅加上即将上位的韦昭度恐怕会有所分歧,将来文官们支持吉王的呼声会非常高,这种不协调会让文官内部出现分歧。

“子涵难道信不住吉王殿下?”

这句话一语双关,让陈墨有些为难。

“恩师,两位相公的意思弟子明白,可是弟子认为寿王殿下才最不容易受控。寿王殿下久在陛身边,他应该知dào

权利的过度集中给朝廷带来的危害。因此弟子认为我应该去和两位相公探讨一下,只有达成一致才能让朝廷上下不产生隔阂,让未来的新皇信任诸位臣公,以后才能让朝廷强盛,把天下乱局加以掌控。”

这件事情太大了,竟然能够让陈墨来左右,杜怀山皱了皱眉:“子涵恐怕不容易改变两位相公的看法,何况还有那么多朝臣都有自己的考量,若是如此,将来子涵恐怕会受到排斥,一定要慎之又慎啊!”

陈墨前途无量,杜怀山可不希望自己的弟子成为文官阶层的另类,支持出现错误是灾难性的,参与这种皇帝的更替一个不谨慎就是粉身碎骨,万劫不复,杜怀山不得不提醒陈墨。

“大将军两镇之地距离京师最近,弟子是掌书记,没有人可以让弟子无路可走。那些内官也一样,弟子不介yì

大开杀戒,当然,弟弟不会对自己的同僚挥起屠刀,寿王殿下弟子认为是最合适的人算。无论内官和诸位臣公支持谁,寿王殿下必定会成为新的”

陈墨的坚决让杜怀山吃了一惊,他突然想起来,这个弟子做的事情太多,也太大,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恭顺的太医署学子。执掌天下之局的事情陈墨已经做过,这个寿王李杰恐怕是陈墨的一步棋,以陈墨的彪悍能力,只要敢做,谁挡在前面都是一个死字。

自己这个学生不会做一个庸人,就像他曾经做过的那些一样,他选择站在了风尖浪口。收复京师,干掉朱玫,占据两镇之地,压得李克用不敢妄动,让素来掌权的宦官们不敢有大的动作。这个学生在离开兴元时杜怀山就曾想到过陈墨一定会做些什么,他没想到陈墨能够做到现在这个样子,既然做到了,陈墨必定会继xù

做下去,这才是真实儿强悍的陈墨。(未完待续……)

233 也许是正确的

“打压和杀掉一些内官为师不管,可若是对付诸位臣公,别怪为师不认你这个弟子!”杜怀山站起了身,想不到陈墨有这样激烈的反应,他的眼睛狠狠瞪着陈墨。

“恩师。”陈墨也站起身一拱手:“弟子只为国家考lǜ

,怎会向诸位臣公挥起屠刀?为了大唐,弟子才助起了天成军,谁成为新帝最合适弟子心中有数,难道恩师信不住弟子?”

“我自然信得过子涵!”杜怀山叹了口气:“收复京师是你做的,朱玫是你杀的,王行瑜和东方逵是你击败的,两镇之地能够易手让李克用不敢妄动也是你的功劳!为师知dào

你的能力,你想要天下承平,想要大唐重新强盛如初,可改变诸位臣公的看法恐怕不容易,就是能够让寿王殿下上位,那些内官也会成为阻碍”

“无论如何,弟子都要做,流血在所不惜,历史的名声弟子也不在乎。我要看一看,是我以后走的对,还是历史要回归本源!”

这几句话杜怀山有些不理解,他不明白陈墨说的是什么。以后的路陈墨要掌握未免有些过于霸道,掌握朝廷的走向不经lì

尸山血海怎么会成功?杜怀山最担心的还是文官阶层,至于那些宦官的生死他才不在乎。

“若敢向诸位臣公挥刀,别怪为师首当其冲。”

面对老师的威胁,陈墨粲然一笑:“恩师认为弟子会那么做吗?掌握的方式不能说有千万种,但弟子心中有数。挡我者死虽然是最快的捷径,可改变不一定要那么做,恩师请拭目以待!”陈墨豪气冲天。他等待的机会终于要来临。

师徒二人第一次出现这种僵持状态,可陈墨不能妥协,一个妥协就会让历史走上老路。寿王李杰成为新帝是一个历史的必然,但李杰已经不是历史上那个李杰,陈墨对他的改变已经持续了很久,他清楚看到这个年轻皇族有着一种执着。不守旧,有着一股对国家的热忱;为人护热。对宦官和文官有着自己的理解。

李杰对宦官挟持光启皇帝看的很透彻,陈墨知dào

他可能会信任宦官,可绝对达不到光启皇帝那种程度。最重yào

的是。这些刚刚上位的宦官们没有能力特别突出者,他们和强藩勾连不是问题,陈墨相信自己能够掌握局面。

“子涵确定要这样做?”杜怀山发xiàn

自己无法掌握陈墨了。

陈墨很有信心,这是一个强权时代。妥协有时候并不难:“恩师不用担心。弟子这就去和两位相公沟通,请相信弟子会做的非常理想。”

杜怀山轻轻摇头,他知dào

自己的任务失败了,心中未免失落:“两位相公恐怕不容易被说服,他们代表的可不仅是两个人,有太多的利益纠葛掺杂其中。现在,两位相公也在为襄王殿下的事情发愁!有些人建议要杀掉,有些人不同意。为师建议还是少一些杀戮,襄王殿下当初也是被朱玫所胁迫。子涵去了以后记得要用词严谨,不可触怒两位相公。”

“弟子知dào

了,定会和两位相公慢慢协商,襄王殿下的事情弟子和恩师的看法一样。”

襄王李煴一直被幽禁在宫内,自幽禁以来陈墨也没见过他,现在的问题是杀不杀篡位的襄王李煴。皇帝估计要用仁慈的方法,即使心中想杀,他估计也不想背上那种弑杀同族的名声。襄王李煴年幼,加上怯弱的性格和被挟持,陈墨和杜怀山的看法一样,杀掉完全没有必要。

既然坚决要做,杜怀山也不阻拦了,文官阶层想利用左睿的势,但这个势也是陈墨要利用的。杜怀山明白陈墨的意图,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皇帝才是最好选择,吉王不在内官和其他藩镇的支持之内,即使说服陈墨也会困难重重。从龙之功谁都要争夺,历史的惨烈之处杜怀山都知dào

,如果陈墨能够说服两位宰辅支持寿王李杰,那将是最好的结果。只有这样才能让皇帝信任文官,让朝堂位诸官员不至于像以前那样成为宦官的传声筒。

“一会有内官过来,右军中尉王仲先的牙痛病犯了,总是治不好,为师推荐你去看一看。”杜怀山不再纠缠皇帝问题,算是给了一个默许的态度。

默许的同时,杜怀山的安排很有深意,陈墨发xiàn

尽管自己这次没有达到老师的满yì

,但杜怀山显然也没有过度失望。恰逢这个关键时刻,让陈墨给王仲先看牙病无疑是在给陈墨减轻宦官方面的压力,杜怀山心中有自己的一杆秤,都是为了国家,陈墨没有过错,他不是要站在文官的对立面,而是他有自己的主见。尽管对陈墨的拒绝心中极不舒服,但毕竟是自己的弟子,是非对错还要看以后局势的发展,杜怀山隐隐感觉到陈墨做的也许更加正确。

离开杜怀山的屋子,回到自己的办公地,刚刚和等待多时的谢亦安、姜粟等人扯上没几句,一名小宦官就来找陈墨了。

陈墨的架子很大,名声在宦官中显然也不太好。敢揍观军容使和枢密使的人让这名小宦官在他面前战战兢兢,与小宦官交流几句,说好让王仲先过来,这名小宦官撒腿就跑。

“不是刚刚打了吗?现在又来求医,我看都是些没骨头的!”看到小宦官出去,姜粟回屋就毫无遮拦起来。

“别说那些没用的,医生要有自己的医德,打人和就医没有任何关系。”

冠冕堂皇也无法掩饰陈墨的高傲,陈墨的话让几人笑了起来。这位昔日的同学,太医署医师,医待诏已经超越了医生的境界,能够做到的陈墨都做到了,不能做到的陈墨也做到了,已经不能用医生来看待他。

“依照大郎的功劳,这次恐怕要彻底离开太医署了,不知大郎能到何处任职?”年龄最长的谢亦安感慨万千,一转眼就是滔天的功劳,陈墨这次看来注定要发达。

“太医署暂时离不开吧,不过应该有一个新的任职,这个任职绝对不会在兵部,管他呢,我随遇而安!”陈墨知dào

自己一定会被攻讦,但功劳也无法抹杀,有一个身边机会在等着他。按照陈墨的准bèi

,扛过去,两相抵消,应该有一个新的职位在等着他,因为左睿的原因,那个职位绝对会避开兵部。

“以大郎的运筹帷幄,兵部岂不是更合适,如此通兵事,我看不让你去兵部就等于浪费,朝廷上哪里去找这么好的兵部官员?”李戊最年轻,和陈墨最亲近,他对陈墨佩服的已经五体投地,这种说法让他感觉很不爽。

“朝廷自有安排,大郎现在的确不适合进入兵部,我看会是户部或者工部。不过,这个医待诏仍旧会兼任,太医署难道不一样吗?继xù

当一个助教或医博士也不错,会给我们太医署带来更多好处!”柳玉和心思慎密,有左睿在,陈墨不会被安排到兵部,他判断的很准确。

陈墨当然不能说出自己的老师已经在故yì

给自己腾位置,他微微一笑:“朝廷让干什么就干什么,只要向好的方面发展在哪里都一样,我希望有机会多做些民事方面的事情,当然,医学方面也不会放手。”

“听说白广生要升为医师,不知dào

他有什么资格?大郎是靠自己的能力一步步走到今天,白广生还不是靠着杨家那些宦官”李戊再次忿忿不平起来,白广生被升为医师无疑是宦官的关系,他的能力和这些去过兴元的人都没得比。人品更是在李戊眼中极差,竟然要紧随陈墨的脚步,让他很不爽。

“太医署不久要招收新生了,医师和医士急缺,毕竟是家学渊源,白远山也算是一个不错的人选。无论以前发生过什么,太医令总要为我们太医署考lǜ

,凡事不要看的太简单,这些话以后千万不要再说。”

太医令当然有太医令的考lǜ

,白广生做一个医师对太医署有利,个人恩怨不能体现在这方面,为了太医署的将来,这种小小妥协根本不是问题。何况,白广生就是一个愤青性格,他的为人不能只看一方面,要看他曾经的努力和责任心。

“我知dào

,就是有些不服气!”李戊就是这脾气,除了陈墨,他对别人真的看不上眼。

“好了,有时间再聚,这段时间太忙,一会王中尉也要过来了。”陈墨果duàn

下了逐客令。

众人知dào

轻重,事情知dào

,有些话不能明说,陈墨做的没错。谢亦安一挥手:“都走吧,过几日去大郎家里折腾,撒了!”

说去就会去,这帮兄弟可不会跟自己客气,陈墨连客气话都免了,扭过头就开始准bèi



身边跟着两名小宦官,右军中尉王仲先心中忐忑的进入太医署,求到这位刚刚打了自己的太医署医师也是没办法。牙痛已经好几年了,那颗牙已经烂掉,吃药的效果很有限,整天的牙痛让王仲先寝食难安,就像太医署令杜怀山所说,普通牙医解决不了这个问题,不求陈墨他还真没办法。(未完待续……)

234 时间会说明一切

“陈待诏在啊?”

站在陈墨的办公处的门前,王仲先烧稍稍显得心中有些尴尬,几天前还在挨揍,心中恨得牙痒痒,想不到牙痒痒变成了牙痛。

“中尉来了,快里面请!”就像看到老熟人一样,陈墨脸上露出微笑,和当初那个挥舞拳头的人完全不像一个人,放佛一切都未曾发生。

王仲先赶忙一拱手:“待诏正在百忙之中,在下叨扰了!”无论是不是真心实意,陈墨的姿态做的不错,王仲先是来求人,也是一副老熟人相见的模样,丝毫没有显露出有过隔阂的样子,更不要说有那种势同水火的模样。

“中尉请。”

“待诏客气了!”

落座,陈墨一看王仲先的样子就是牙痛的症状,他的整个右侧腮帮子肿起老高,说话也不太清晰。一定是痛的非常厉害,否则明天皇帝就要临朝,王仲先哪有心情来看牙。

“中尉这牙痛之症有几日了?”既然是来诊病,陈墨也不客气,直入主题。

“几年来总是牙痛,还曾经补过,不过后来这颗牙蛀空了,诊治过多次也是时好时坏,痛起来是睡觉都不得安生,只能来借用待诏妙手了!”

唐代的牙医很有一套,有一种补牙银膏,这种方法是用白锡和银薄及水银合成,凝硬如银,用来补牙齿缺落。这是一种汞调合成一定可塑性的软膏,凝固后便成相当坚硬的汞合金。用银膏补牙也算是一个伟大的时代创举。

“那我就来看看。”

说完,陈墨取过自己的药箱。

这是王仲先第一次看到如此专业的诊病,只见陈墨打开药箱。随之净手。取出口罩带好,然后在案几之上摆上一个亮闪闪的金属盘,随后拿出几个从未见过的器械放入盘中。

金属碰撞声中,陈墨开始工作:“请中尉仰起头,张开嘴。”

陈墨的确很专业,一个金属器皿勾住王仲先的左侧腮帮子,他并没有第一个看那颗牙坏牙。而是用一个小小的器皿一颗颗逐一敲击王仲先的其他牙齿,一边敲还一边问。

最后才是右侧,程序走过。陈墨放下手中的器皿:“其他牙齿没问题,右侧的一颗牙已经烂掉了,牙根溃烂,拔掉吧!”

这就完了。专业人士果然诊治的很不一样。也更加快捷。曾经有牙医说过要拔掉残存的牙根才能痊愈,但无从着手,想不到陈墨做起来这样容易。

“待诏,现在就拔掉?”

“还要用几日药,消肿之后再拔,我开上几副汤剂,用完之后中尉再过来拔牙。”

“那就辛苦待诏!”

“中尉不用客气,医者本分而已。何况是内宫中的自己人,要给朝廷做事。去除此疾鄙人义不容辞。”

王仲先突然发xiàn

陈墨可爱起来,尽管他曾经一拳把自己放倒:“待诏果然妙手,鄙人会记得待诏的好处,它日必呈上谢意!”

陈墨也不多话,净过手,摘掉口罩就坐下开药。

药方很简单,陈墨一蹴而就,在千恩万谢中打发走王仲先,陈墨开始酝酿怎么说服两位宰相

杜让能很忙,皇帝回来后的事情多的让人头痛,加上皇帝的身体,让杜让能并没有一丝兴奋。

明日就是大朝,这是一个崭新的开始,也是未知。杜让能对于陈墨的拒绝很难理解,寿王李杰明显是宦官的支持者,陈墨竟然因为和寿王李杰交好做出违背文官阶层的决定,这种因私废公的举动杜让能无法接受。

简单吃过晚饭,杜让能一个人坐在屋中思考着,他觉得还是要让陈墨过来再谈一谈。

“相翁,陈待诏来了。”就在杜让能要派人去召唤陈墨的时候,他竟然来了。

陈墨进屋,杜让能表现的很平静,能做到宰辅的位置,喜怒不形于色是基本素养,此时此刻很重yào

,杜让能还是能够做到。

客套两句,落座,陈墨丝毫没有耽搁时间:“杜公,不如现在小子和杜公去萧公那里如何?”

杜让能知dào

陈墨是为什么而来,既然这样说就有的商量,新皇的人选太重yào

,杜让能怎么也要去。

起身,出门上车,距离很近,在一众护卫的保护下很快来到萧遘的家中。

萧遘也很累,他正在整理明天的各种文书,皇帝临朝不但要给各级官员加官进爵,也有很多官员的变动,皇帝也要驾临承天门,下诏大赦天下。这些事情过于繁复正规,不能出现丝毫差错,萧遘不能假手他人,只能自己忙碌。

杜让能和陈墨到来,萧遘放下手头的工作。

三人进入书房,老管家送上茶,三人很平静,陈墨起身开始倒茶。

“吉王殿下稳重矜持,饱读诗书,与那些内官始终保持距离,素有贤名,从未有过恶闻,皇族诸弟中可以说出类拔萃,子涵难道没有听闻?”杜让能接过陈墨递过的茶盏,紧跟着就问道。

“晚辈对吉王殿下没有任何成见,关键问题在于如果将来吉王殿下会有多少人会支持?节度中最强的几位恐怕没有人会支持,就是吉王殿下能够继承大统,恐怕将来也是一个更大的乱局,朝堂和各地方如何平静?吉王殿下如何服众?”

“吉王殿下若能继承大统,天下自然臣服,那些节度使和内官难道敢造反不成?”杜让能说的有些无力,陈墨说的切中了要点,强行让吉王上位的后果好像并不是特别理想。

陈墨继xù

表示反对:“当今陛下尚且被李克用和王重荣逼迫离京,自不量力的朱玫都敢公然造反。现在的李克用比当初丝毫不弱,何况还有河中的王重盈。朱全忠呢?那更是一个不可忽视的强敌,他们会乖乖听话?大将军独木难支。就是加上凤翔、神策军和华州等地的军队,胜败也是未知,何况凤翔也不让人放心,听闻最近要波动,一旦爆fā

夺位之战就是无边的灾难!”

是宦官联合强dà

的节度使真的没法对付,有前车之鉴。杜让能和萧遘想到过陈墨所说的后果,只是两人并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不让宦官和藩镇左右皇帝是他们的职责。有相对实力的左睿在还有些底气,这也是他们让杜怀山和陈墨提前商议的初衷,想不到陈墨不答yīng

。还跑来劝说,两人一时间有些无语。

“两位相公认为寿王殿下如何?”不能冷场,陈墨立kè

继xù

自己的话题。

萧遘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寿王殿下也没有什么不好,就是和内官走的太近。再加上那些强dà

的节度使。这将来唯恐”

“难道两位相公不知dào

寿殿下极其厌恶田令孜?”

陈墨说的是事实,田令孜弄权谁都知dào

,深受其害的寿王李杰对田令孜深恶痛绝,当年田令孜还曾因一件小事打了寿王李杰一鞭。

杜让能摇头:“杨复恭在寿王殿下那里做过常侍,据说杨复恭当年很得寿王殿下欢心,那寿王殿下必定会对他信任有加,将来还不是要让杨复恭掌握权柄,这和田令孜时代有何区别?”

“杨复恭当年还不是被田令孜赶下台回到老家避难。难道杨复恭这个手下败将还强的过田令孜?神策左军是张造大将军掌握;左军已经名存实亡;龙武军也只剩下魏大将军;京师禁军他能够真zhèng

掌握多少?杨复恭只能靠他那些义子和少数将领,就是加上外面节度使的威慑力。杨复恭能够控zhì

京师和陛下吗?”

陈墨提出一串问号,随即又道:“寿王殿下可不是当今心思敏锐的太多,晚辈看得出,殿下有平定天下之心。而且,殿下可不是当年的殿下,那时候年龄小,被杨复恭伺候对他有好感。现在殿下经lì

的事情多了,很快会看出杨复恭的无能和野心,将来会怎样?只有这样才能平安的度过这个危机,我们不需yào

大肆宣扬,寿王殿下知dào

我们都在支持他就好,时间会说明一切。”

书房中再次陷入沉寂,想说服两位宰辅并不容易,即使头头是道也是一样,顾虑总是存zài

“若是分歧过于严重恐怕新帝不好立足,战火弥漫会让刚刚安定的朝廷得不到回复,百姓何辜,又要遭受战争带来的灾难,两位相公是明白人,后辈不是为了一己之私,是为了朝廷恢复元气!”

“大将军是什么意思?”

稳妥与风险必须有一个选择,萧遘首先做出了回应。

不动心是不可能,陈墨讲的有道理,天下大乱不是两个宰辅所希望看到的,他们也希望那位新君能够让大唐重新走上正常的道路。关键问题是这第一步的选择不能走错,一旦走错后悔没有任何作用,政治从来都是血腥和残酷相结合,后果谁都能够想到。

这是一个好的开端,陈墨立kè

道:“大将军还不知dào

这个消息,不过大将军应该有他自己的的看法。”

看似左睿没表态,可谁也明白,陈墨才是能够左右左睿的人。

“若猜测的不错,寿王殿下上位后是否会相信我等?”杜怀山看向陈墨,这可是一个团体,要共进退。

“臣子就是臣子,文官向来是最忠于朝廷的,吃的是朝廷俸禄,管的事天下之事。寿王殿下为人睿智,他不会看到。若两位相公同意,后辈也会去殿下府上,这样将来就不会有任何问题。”

“子涵的安排恐怕不是如此简单,详细说来听听。”杜让能可是知dào

陈墨的机敏,能够让寿王李杰完全信任文官阶层对他的支持,显然陈墨有他的方法.

(未完待续……)

235 如此的杀手锏

“晚辈的意思是,寿王殿下知dào

我们的支持后就兵分两路。”陈墨轻轻一笑。

杜让能问道:“如何兵分两路?”

“晚辈以为,以内官的选择来看,到时一定会支持寿王殿下。在他们的意识中,他们支持寿王殿下,我们一定会有另一个人选,不是吉王殿下就是太子殿下。因此,设上一个局,兵分两路施为,只要殿下明白我们的支持,撒出一个迷雾静等又如何?”

“子涵的安排是让一部分官员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表明态度来支持吉王殿下,让他们和和内官相争,而我们和一些信任的重臣在关键时刻出手是吗?”萧遘立kè

猜透了陈墨的想法。

“萧翁说得对,就是这样兵分两路,不能让人随便得知,定要谨慎,事先不要透出消息,让这个迷雾蒙住某些人的眼睛。在关键时刻出手,这样杨复恭等人想后悔都不可能,殿下也会知dào

我们表达的意思。”

皇帝的即位代表着利益,能够得到寿王李杰的信任是重中之重,杜让能立kè

问道:“既然子涵这样说,那么寿王殿下如何才能相信我们的支持?”

“此事不难,由晚辈事先和寿王殿下沟通一下即可,只要纷争到了一定火候,两位相公立kè

站出来表明立场可,寿王殿下自然会明白。”

陈墨说的有理有据,寿王李杰不傻,这件事他一定能够看出来。关键问题是前面的铺垫一定要做好,不能透露出消息。陈墨所说的迷雾一定要蒙住某些人的眼睛

没有风险,符合国家安定的先决条件,杜让能和萧遘显然动心了。两人开始考lǜ

利弊。

“吉王殿下与寿王殿下都是不错的人选,不像襄王殿下那样怯弱,因此更有利于朝廷稳定的人才是首选。”陈墨趁热打铁。

“襄王殿下是子涵收留,子涵认为该如何处理?”说起襄王李熅,杜让能立kè

问起这个难题。

“晚辈认为襄王殿下是被贼人所迫,情有可原,可毕竟是有错。襄王殿下毕竟是国之血脉。若处斩让皇家和国体何存。未造成大害,晚辈认为贬为庶民,抹去皇族身份即可。”

陈墨的回答符合儒家以“仁”为核心的“三纲五常”思想。这个建议和两人的想法基本一致,萧遘点点头:“据闻寿王殿下琴棋书画甚精,不知兵事与政事如何?”

“寿王殿下久在陛下身边,政事没有问题。至于兵事方面作为一国之君。晚辈认为还是不要谈兵的好,兵事应该是诸位臣公的事情,政事堂议政后,陛下下旨才符合国体。”

陈墨对这位寿王殿下太了解了,由于自幼看到宦官执政带来的危害,加上自身被欺辱,他根本就不信任宦官。至于兵事还是算了,对历史有记忆的陈墨认为这位未来的皇帝陛下。他的军事才能还是用在陆战棋上比较好,可以随便驰骋。实战吗。让他做橡皮图章更合适。

“子涵是说寿王殿下对内官不信任?以后兵事可能由政事堂来决定?”杜怀山听出了陈墨的意思,决定性的一刻来的如此突然,他激动的竟然站了起来。

“回两位相公,寿王殿下私下曾说过;我大唐的衰败与内官有着密不可分的关联,借手中之兵权,生杀废立先皇若儿戏;挟制更是如家常便饭;此辈不除,则大唐中兴无望。”

“此话当真!”震惊的时刻来临,杜让能简直不敢相信的耳朵。

“若有虚假,晚辈任凭两位长辈处置。”陈墨不说相公了,他改了称呼,寿王李杰的确说过这样的话不是现在,也不是以前,这应该是历史上在他继位之后,看到内官的贪婪和无能之后说的话。

无论怎样,寿王李杰说过这样的话,陈墨没有说谎只是他把这些话提前告sù

了两位宰相。

“若真如此,老夫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支持寿王殿下”萧遘也震惊了,他几乎要跳起来。

“君子不妄言!子涵的人品老夫信得过,不知子涵何时去寿王殿下府上?”这样的皇帝要的!这意味着文官阶层的全面胜利,杜怀山也不顾什么宰相矜持了,他急不可耐的看着陈墨。

“总要在陛下大朝之后,到时殿下那里自有晚辈去沟通,请两位相公放心,定不辱使命!”陈墨心中长长的出了口气,这两个老爷子太难搞定了,竟逼的自己使出如此一个杀手锏,让陈墨心中很好笑。

历史上,胳膊拧不过大腿,文官正是败在了这个从龙的关键时刻,也耽搁了新皇帝对他们的信任时间,以至于在军事上一步步走向上深渊。当然,历史上本该消失的很多人没有消失,不该消失的却消失了,改变已经发生。不一样的大时代即将开始,重整旗鼓的时间就要来临。

细节决定成败,两位宰辅,一个小小的太医署医师加医待诏,天成军掌书记凑在一起开始商量每一个细节,他们将有可能决定这个王朝的兴衰。

当然,最后陈墨没有忘记自己的私事,很多官员需yào

得到两位宰辅的认可

被算计的人不知dào

自己的朋友已经要把他预定为未来的皇帝陛下,这位高大英俊的寿王殿下正在大明宫中发愁。

“五郎这样天天用药顶着,也不知dào

什么时候才能好转?明日大朝封赏各级官员,还要驾临承天门,下诏大赦天下,幸亏改元的事情被两位相公阻止了,否则五郎如此折腾怎么受得了?”

说话的是寿王李杰,旁听者是遂宁公主李嫣,本是好一母同胞,自小就很不容易。三人的母亲当初身份低微,只是一个小小的宫女,小时候没少受到白眼和欺辱,只是因为后来老皇帝因为两个男孩才让这一家人有了出头之日。

贵为皇帝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寿王李杰对这点深有感触,民生要管;灾荒要管;朝政要管;军事要管,民乱要管。这位一母同胞的兄长不是一个好皇帝,这个国家在他治理下已经衰颓到了一定程度,两次被赶出京师,若不是黄巢无能,若不是陈墨和左睿的崛起,这个烂摊子还不知dào

是什么样子。

无论如何,亲情实实在在,自小受到的冷遇让三人无比亲厚,皇帝第病情不见好转,看在眼里急在心上。本来应该住在自己的府邸,寿王李杰和遂宁公主对兄长的病情忧心的寝食不安,寿王李杰哪里在家中呆得住。

“向奉御今天在这里,两位太医令天天过来,大郎也曾来过,五郎的病也就是维持,看样子也不会有什么大碍,七郎不用担心。”遂宁公主李嫣开始劝解,可实jì

上,谁都明白光启皇帝的病情不容乐观。

“大郎医术神奇,可总是匆匆而去,我”寿王李杰说不下去了,他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预感,总感觉心中空空落落,没有依托。

遂宁公主李嫣继xù

宽慰:“太医署也要开课,诸事繁忙,大郎是没有时间,七郎不要瞎想。”

“但愿如此吧!”心中叹了一声,寿王李杰感觉不妙,可不能说的过分,这让他郁闷的总感觉胸中像堵着一团东西。

“淑妃最近也是茶饭不思,我看明日大朝和驾临承天门大赦天下之后,就让大郎过来看看,也好早日痊愈。”还是最信得过陈墨,遂宁公主李嫣不是盲目,而是一种相信.

(未完待续……)

236 实话

天还不亮,春季的早晨很宜人,陈墨起身了。

皇帝重新大朝是一个重大事件,这个过程很复杂,上至皇帝下至随员,都要穿上最正式的礼服,要祭拜天地,要祭拜神灵宗庙,还要接受忠臣祝hè。随后,就是给文武加官进爵了。

皇城前聚集了大批低阶官员,打卡上朝也是有规矩的。低级官员必须早早到来,赶紧进入皇城,给大佬们的观感关系到自己的前途。小心无大错,为了自己的前途,大佬们到来被看到消极怠工就是灾难,那种感觉谁也不想承shòu,因此要早早在皇城外等待。

陈墨属于这些起早贪黑官员中的一份子,他来的一点也不晚。

“待诏。”刘恒出现在身后,在他的身后是暂领司储郎中的原三元县令张衍,刘恒的水部郎中也是暂领,两人同病相怜的心中忐忑着,因为今天关系到两人的仕途。

“两位来得够早,都没问题。”陈墨笑着应对,两个人的任职问题陈墨已经和两位相公进行了沟通。不但是他们两个,免职在家的御史卫重霖,商州的周弘,正在南方被朱全忠压缩的只剩下喘息的杨行密,这些人陈墨一个都没有遗漏。

没问题的话陈墨之前已经说过,两人听过,只是没有资格面见两位宰辅,还不太安心罢了。

与相熟的官员打着招呼,三人在门前签押后进入皇城。

各有职司,三人很快分开。陈墨的办公地点有两个,一个是太医署,一个是太极宫内的翰林院。陈墨没有上朝的资格。去哪里都一样。

悠荡的钟声在催促着各级官员赶紧行动,陈墨进入了太医署。

留在太医署的学子们也在起身,看到陈墨的人不停打着招呼,陈墨的办公室在太医署东侧,来到院落前,刚刚要进院,身后传来脚步声和一个淡淡的声音:“陈医师早。”

扭过头。却是很久不见的白广生:“是远山兄啊,听说你要升为医师了,可喜可贺!”

“子涵还不是功劳最大。以后还请多多照拂!”

白广生话透露出他的消息很灵通,杜怀山要给陈墨让位的事情他显然也听到了口风。不过,白广生好像对陈墨依旧很冷淡,在门前怕碰到也是没办法。两个人都在这个院落中办公。

杨家人就要掌权。白广生的姿态很正常,陈墨也不在意,他一拱手:“我自己还不知dào

自己以后怎么样呢?太医署马上就要开课,也要招收新生了,远山兄以后可是我们太医署的主力!”

说这话,两人进院,白广生一拱手,也不多言直接奔向自己的屋子。

陈墨进屋。思考着白广生的话。以自己这段时间的功劳兼任一个太医署令不算什么,听白广生的口气。那些宦官好像也没有阻拦的意思,这让他感觉并不是特别好。

太医署的任职不阻挡意味着其他任职一定会刁难,陈墨有这样的自知之明,揍人很解气,后果自然也要体现。不但是这些问题,陈墨还要承担随后到来的攻讦,这些宦官不会放过自己,他也不会束手就擒,争斗很快会到来。

春光明媚,气候温和,韩全海出现在了太医署。

“淑妃身体不适,寿王殿下去了朝堂,长公主殿下请待诏去给淑妃看看。”韩全海依旧很恭顺,一边传唤还一边通报消息,做为内宫的领事内官,这已经是非常给陈墨面子。

“请韩内侍稍候,立kè

就去。”

拿起药箱,陈墨没有耽搁,立kè

动身。

出了太常寺的大门,几十个禁卫士兵立kè

围了过来。这些人是双重身份,陈墨的牙兵,兼顾着禁卫军。京师有了变动,陈墨很小心,他对生活充满向往,还有自己的理想没有实现,危险总要防范。

今天的日子很重yào

,沿途到处是禁军,这些人很熟悉,陈墨也没受到阻拦就过了翰林门进入太极宫。

紫兰殿的守卫者发生了很大改变,那些整日巡逻的天成军士兵撤走了,换成了龙武军。内部到时没什么变化,仍旧是那些宫女和内官,只是少了田焕。

与冬日的萧瑟相比,现在的紫兰殿春意盎然,各种植物焕发着生机,小桥流水,长廊悠悠,楼台亭阁在这些植物衬托下显露着春天带来的美丽景色。

进入大殿,耿秀已经在等。

双方打声招呼,在耿秀引领下很快来到孟淑妃的寝宫。

“大郎来了。”

进屋就看到一年多未见的遂宁公主李嫣,这位皇帝的妹妹愈加成熟,英挺依旧,流盼的双眸神采不减,灼灼的目光看的陈墨只想低下头。

“见过淑妃,见过殿下。”

“不要客气了,大郎坐吧。”孟淑妃满脸倦容,皇帝的回归并没有给她带来太多惊喜,反而增加了烦恼的担忧。

“淑妃身体是不是不太好,微臣给淑妃诊诊脉。”

“我这身体一直就这样时好时坏,大郎知dào

,慢慢会好转,今天大郎给我说实话,陛下的身体到底如何?”坐榻上的孟淑妃欠身,在遂宁公主李嫣的帮zhù

下坐起身。

陈墨没想到孟淑妃这样直接,他站在原地不知dào

怎么回答。

“我知dào

陛下在强力支撑。”孟淑妃的眼中露出一丝痛苦:“大郎告sù

我,陛下的病情是不是无法扭转了?”

“陛下的病就是调养,淑妃以前就知dào

。”陈墨当然不能直说,打死也不敢说出实情:“最近陛下都在连日赶路,加上回京后的事情过多,如此劳累才会这样,大朝之后。过几日就会好起来,请淑妃不必忧心。”

“我就说过五郎没事吗,大郎还会骗淑妃不成?”遂宁公主李嫣也赶紧帮腔。

“我也希望是这样啊!”很久。孟淑妃才吐出这句话:“也不知怎么了陛下的身体我看着总是不安心,心中空空的,感觉总是无力”

“淑妃放心,有两位太医令,有尚奉御,陛下怎么会有事,那可都是我大唐最好的医生。”

“正因如此。我才担心!”陈墨的话没起到应有的作用,三位大唐顶尖的医生没办法,陈墨没办法。皇帝的病情她怎能放心。

孟淑妃忧心忡忡,遂宁公主李嫣赶忙在一次帮忙:“大郎说得对,五郎会好起来,只是最近太操劳了才会如此。”

“我给淑妃看一看吧。换换药方。”陈墨不敢继xù

了。他直接拐了回去。

孟淑妃的疾病和心情有极大关系,陈墨也没什么好办法治愈,依旧是老方法,利用药物的加减降低的症状。

留下药房,再次安慰孟淑妃一阵,陈墨赶紧出了孟淑妃的寝宫。

没等陈墨走回大殿,身后遂宁公主李嫣追了上来。

毫不客气的在身后一把抓住陈墨的胳膊,陈墨怎么也想不到身份尊贵的公主会这样。他扭过身,一双眼睛委屈的看着遂宁公主李嫣。

“五郎”遂宁公主李嫣刚要问出来。她突然看到走廊的尽头还有宫女站在那里等候传唤,一挥手:“回避。”

这些宫女都是孟淑妃身边比较可靠的人,她们知dào

陈墨和皇族的关系,也知dào

遂宁公主李嫣的脾气,赶忙扭身溜走。

“不要在这里说,去外面的凉亭中吧。”

陈墨的话很有作用,遂宁公主李嫣放开了手,她看着陈墨默不作声,眼中露出复杂的表情。

“这里不方便我们去外面好吗?”陈墨知dào

这位公主的心思,可惜,家里已经够乱了,他很难继xù

接受这样一份更为沉重的感情。

一只不知名的小鸟停在石亭对侧的竹枝上,春风吹拂,它颤微微的看着两个年轻人坐在了石亭中。

“在兴元和凤翔的时候,我就知dào

五郎的身体出现了问题,不然也不会一直停留在凤翔不回来,现在大郎告sù

我,是不是”

遂宁公主李嫣在这个时候当然不会进行什么儿女情长,她最关心的还是那位皇帝陛下,他的兄长。

“殿下过虑了,陛下的身体一直不太好,只是最近”

“别用这一套对付我,说实话我还能把你怎么样?陛下是我的兄长,大郎你不要敷衍我,我什么都能承shòu!”遂宁公主李嫣打断了陈墨的话,她需yào

陈墨说实话,身份尊贵的公主很坚强。

没有立kè

回答,陈墨看着面前的女孩。

很坚强的一个皇族公主,也足够心思敏锐,陈墨可以确定这一点:“能够维持就维持下去,不能维持谁也没有办法,陛下的身体比以前差了很多,目前来看还能够维持”

这是实话也是假话,陈墨总不能说皇帝陛下已经没有几天了。

“以大郎的医技来看,能够维持多久?”遂宁公主李嫣心思剔透,她猜到了陈墨的心思。

“殿下要知dào

,陛下的身体状况事关国家的安宁,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殿下应该心中有数”

“我明白大郎的意思,不会给任何人说,就是七郎也一样”明眸黯淡下去,遂宁公主李嫣什么都明白了,那一天已经距离不远。

陈墨心中叹了一声,再次开始叮嘱起来:“大朝之后我去和寿王殿下一起喝喝茶,公主殿下记得要以国事为重,否则大乱一起,谁也无法承担,我大唐禁不起折腾啊!”

遂宁公主李嫣心神已乱,她愣愣的坐在石凳上,根本没有回应陈墨.

(未完待续……)

237 原地踏步

重新开朝的各种祭拜仪式繁复而悠长,当皇帝陛下终于坐在宣政殿,也算是得到了暂时的休息。

这个上午的事情过多,休息的时间很短暂,皇帝接受百官朝拜,随后,加官进爵开始。

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萧遘的官职升无可升,已经是宰辅加国公,也就是加授食邑,最后赐尊号为“持危启运保銮功臣”;杜让能、韦昭度加授左、右仆射,晋封阶官开府仪同三司,并赐尊号“持危启运保銮功臣”;同时杜让能拜特进、中书侍郎,兼兵部尚书、学士承旨、集贤殿大学士,进封襄阳郡开国公,食邑二千户。韦昭度继xù

兼任吏部尚书,加太保,兼任侍中,崇贤馆大学士,进封岐国郡开国公,食邑二千户。

门下侍郎孔纬兼任吏部尚书、监察御史,加授平章政事;兵部侍郎张浚担任户部尚书,加授平章政事;户部侍郎杜弘徽担任礼部尚书,加授正议大夫;兵部侍郎郑昌图担任工部尚书,加正议大夫;户部侍郎崔昭纬担任刑部尚书,加授正议大夫;刘崇望担任御史大夫;崔胤担任御史中丞;原刑部侍郎孙揆担任京兆尹。

文官的加封表现了一种平衡,跟随在皇帝身边的人没有吃亏,保证了人人都有封赏,留守在京师的官员也有不同程度的晋级机会和保障。比如暂领水部郎中的刘恒保住了自己的位置;暂领司储郎中的张衍也一样保住了自己的官职;陆伟也不错,上升为吏部员外郎;暂时担任商州刺史的周弘沾了故去老师郑从谠的光。他正式成为商州刺史。当然还有闲赋在家的御史卫重霖,也官复原职。

胜利者很多,光启皇帝是一个感恩图报的人。这一点得到了最真实的体现。救驾有功的严遵美正式成为下院枢密使,从而代替了王彦范,也让王家担任上枢密使的时代暂时划上了一个句号。

皇帝也没有特别亏待王彦范,仍旧兼任枢密院副使。原来的左军中尉周寰因为年龄问题进入休养状态,王彦范开始担任左军中尉。内侍监卿田焕也算有功之臣,除了继xù

担任内侍监卿,他还兼任枢密副使。另一名宦官薛齐偓。则是担任枢密同知。

杨复恭更是一个胜利者,兼领左、右神策十军观军容使、左金吾卫上将军、左右街功德使、上柱国、弘农郡开国公杨复恭晋封魏国公,加授食邑七千户。赐尊号为“忠贞启圣定国功臣”。

文官和内官的封赏结束,这还不算完,因为还有众多的武将要进行封赏。

第一个还是李茂贞,这位一直在皇帝身边的神策军大将军得到了很大实惠。武定军节度使、检校尚书左仆射。兼洋州刺史、御史大夫、上柱国、陇西郡公。食邑一千五百户李茂贞为检校司空、同平章事,兼凤翔尹、凤翔陇右节度使,加辅国大将军。

左睿也和李茂贞保持了平衡,赐静难、保大两军节度使左睿开府仪同三司、署理太尉、同平章事、加上柱国、开国郡公、鄜州尹、辅国大将军、食邑三千户。

武官的封赏和文官差不多,魏玉霆等人和张造也再次加封。唯一让陈墨不满yì

的是杨行密的事情没有丝毫音讯,这个被孟淑妃和老侍中签署的谕令如同石沉大海,没有了踪影。

在紫兰殿出来的陈墨进入了翰林院,在等待中。他没有等来自己官职有任何变动的消息。杜怀山和孙解还是太医令,并没有因为整天陪着皇帝得到太多。只是得到一些微不足道的实物赏赐,仅此而已。

这是很奇怪的一件事,以陈墨的功劳,不正常的有些匪夷所思。

论功行赏,陈墨的功劳表面上不能说超过了两位宰辅和左睿、李茂贞等人,可总比那些只是跟在皇帝身边的中阶文官要大。两位宰辅不可能不帮忙,没有得到应有的封赏,这只能说是在等待对陈墨的审判。

内官还是对陈墨进行了最强力的打压,以至于两位宰辅都无能为力。皇帝没有变,他还是对内官极度信任,这不得不说是一种时代的悲哀

陈墨不是官迷,可他希望自己走出医生这个局限才能施展抱负,事与愿违,他想要的并不高,可惜仍旧要等待。

皇帝驾临承天门,下诏大赦天下。升职的升职,加俸的加俸,功劳多大自己心中有数,郁闷,没办法!回家!

当陈墨一进家门,就看到嫂夫人姚氏跟在左家的下一代后面在院子中小步奔跑。

不但陈墨希望得到升职的机会,一家人都在等,姚氏看到陈墨回家,上前抱起儿子,随即回过头:“大郎可是有了好消息?怎回来的如此快?”

伸手抱过小家伙,这是左睿的二儿子,刚刚蹒跚学步:“你家的两个小子都有好消息,他老子都成了郡公、辅国大将军,我还是原地踏步,太不公平了!”

看着露出微笑的陈墨,姚氏知dào

陈墨没有说谎,左睿被封为郡公是早晚的事情,每一个强dà

的节度使都会有一个这样的称号,何况是占据两镇,至今无dí

的左睿。

“你又不是官迷,等等也行,实在不愿意了就去邠州或者鄜州,去了还不是你说了算!”姚氏知dào

陈墨的性子,喜欢实干,当然也想跳出医生的局限干一番大事。

“没升官就没升官,官职大小无关紧要,我家小汐不会嫌弃你。”没等陈墨回应姚氏,左盱背着手慢慢镀步而来。

“我就是感觉”没等陈墨把话说完,左家老二的一只手一把捂在他的脸上。

陈墨也不躲,这个小小的内侄很可爱:“你是高兴了,你和老大将来都有封邑,我呢?我将来怎么办?我的儿子将来怎么办?怎么和你们比?”

左盱也笑了:“你的儿子将来可以去河东或者河中,这两个地方还不错!”

“左叔的建议是不错,不过我希望这两个小子将来去河东,去更远的北方大地称王称霸!”

“北方太冷,有那么好?大郎不要误导孩子,将来我还指望他们孝敬我呢?”左盱一伸手,孩子果然是认人的,亲后立显,小家伙立kè

向自己的祖父扑了过去。

陈墨嘿嘿一笑:“北方虽然寒冷,可有着更为广阔的天地,虽属于我大唐,好处是不会受到太大约束。左叔如果不愿意让他们去,我就赶紧生个儿子,将来让我的儿子去折腾也行!”.

(未完待续……)

238 有好事

有心理准bèi

,可毕竟还是没有完全的把握,两位宰辅也没有什么消息传来,陈墨只能继xù

这样等待。

自然不会和家里人提起自己的烦恼,陈墨就这样太医署、翰林院和家中来回忐忑着。第三天了,仍旧没有丝毫消息,皇帝也没什么动静,看来身体还能支撑。

在太医署上过一节课,来到翰林院,与两个同僚打了声招呼,陈墨开始了自己的记录工作。

也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牙兵的声音:“待诏,寿王殿下在东宫崇文馆,让待诏过去。”

简单收拾一下文稿,陈墨起身。

出了门,寿王李杰给陈墨带来的是阳光明媚。

穿过长长的横街,与沿途的禁卫打着招呼,陈墨来到东宫的广远门前。东宫是太子居所,崇文馆是太子读书之处,寿王李杰很有心计,选的地方不错。

东宫不能随便进入,一名有些面熟的宦官已经等在门前。

这是太子的地方,东宫院落深深,深宫大院古朴幽深,寿王李杰和董怀玉正坐在一间书舍中,两人与太子面对面拿着书本在装模作样。

陈墨进屋,施礼,董怀玉站起身和太子与屋内的其他人离开了屋子。

“大郎最近要小心,内官们好像要对你不利。”屋内只有两人,寿王李杰也不避讳什么,直接告sù

了陈墨。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这几天时间内官没动静除了忙碌也是在酝酿。陈墨微微一笑:“殿下放心,不会有什么大的把柄被抓住,微臣不能说没有一点私心。可都是为了我大唐的稳定,心中无愧,哪来的死罪?”

“死罪当然不会有,但大郎的功劳有可能会被抹杀,终究不美。”

“美不美也无所谓,陛下会理解微臣。”陈墨很放松,保持和寿王李杰的友谊很重yào

。政治有时候就是抱大腿。眼前这个大腿很粗,陈墨要让他保持住粗大,不能像原来历史一样在将来瘦成麻杆。

提到皇帝。寿王李杰的眼神稍稍黯淡了一下,他知dào

皇帝的情况并不是特别好:“陛下当然不会把大郎怎么样,收复京师斩朱玫,恢复两镇之地的功劳总要体现。只是陛下给不了大郎太好位置。”

做的足够。寿王李杰显然也和皇帝有过沟通,这位殿下对自己相当不错。

“殿下知dào

微臣想要做些事情,无论怎样,年轻就是机会,我等得起,何况还有两位宰辅在帮忙。另外两位宰辅也和微臣探讨过一些问题,官职无所谓大小,都是为了我大唐。能做些事情就好,两位宰辅对殿下也是很看好。”

陈墨给出的讯息让寿王李杰稍稍有些吃惊。朝廷的风吹草动当然瞒不过他的耳目。皇帝身体越来越不好,虽然没有人表面上说什么,可总有背后的动作,两位宰辅看好自己让寿王李杰有些无所适从。

书舍中寂静无声,陈墨与两位宰辅过从甚密不是什么秘密,这是很震惊的消息。

“五郎会如何?”许久,寿王李杰终于问了出来,尽管遂宁公主李嫣屡次给他说皇帝的身体没有问题,可谁都看得出来,皇帝是一天不如一天。

“陛下之疾就是维持,至于维持多长时间谁也无法确定”

寿王李杰都明白了,内官们和文官们都在进行政治投资,自己幸运也不幸运。幸运的是两位宰辅在暗示,内官屡屡向自己示好;不幸的是,他将在不久后失去自己的兄长。

悲哀的情绪蔓延在书舍中,寿王李杰无力的坐在榻上久久不语。

“人生就是这样,珍惜自己身边的人,给国家多做些事情就是一个完美的人生”

出了东宫的广远门,陈墨的心情依旧没有恢复。

人生无常,作为一个医者看到的最多,谁都有他的无奈,哪怕是贵为皇帝,贵为亲王都一样。

在翰林院吃过午饭,一名小宦官过来告sù

陈墨,右军中尉王仲先将在未时准时去太医署。

拔牙是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手术,关键问题是这个手术的过程。拔除残存的牙根看似简单,可在这个时代属于高难度。陈墨不但要履行自己的医者责任,也要给学生们做出示范,把这项技术留下来。

王仲先当然不知dào

陈墨把他当做了小白鼠,千恩万谢服下传说中的麻沸散,王仲先被送进了手术室。

在王仲先的迷迷糊糊中,陈墨开始授课:“人的牙齿不是一个固定数目,会因为各种原因残差不齐,会得各种牙病。王中尉这种牙病就是俗称的蛀牙、虫啮,在医学术语中称为龋齿。这种牙病普遍存zài

,得病后首先是龋洞,随后会因为病情加重至牙冠完全破坏消失。龋齿残存的牙根如果不进行处理,可以继发很多并发症,比如牙髓炎和根尖周炎,甚至能引起牙槽骨和颌骨炎症,等等”

言传身教的作用就体现在这里,解剖学只是基础理论,再也没有用实体做现场更能体现效果。陈墨做的解剖学课题起到了作用,围观的学生们无疑受益匪浅。

破开牙床,露出残存的牙根,拿手的工具就是一个钳子。陈墨的动作熟练而快捷,在王仲先感觉有些疼痛的同时,这颗坏牙的牙根已经被陈墨拔了出来。

小白鼠的事情解决,送走捂着腮帮子的王仲先,陈墨在太医署上了一节课,随后出门回家。

出了含光门,护卫们刚刚跟上,身后就传来魏越的声音:“大郎别跑那么快,我有事情找你。”

“不就是你要娶亲了吗?我自会有厚礼奉上,追这么紧干什么?”

“别拿我开心了,不是这事,是别的事情,回你家去说,还能混沌饭吃!”魏越嘿嘿傻笑着,显然对自己那门亲事很满yì



“想混酒喝就直说,别说吃饭的事!”

继xù

傻笑,魏越凑到近前:“我是真的有事告sù

大郎,真的!骗你就不允许我喝酒怎么样?”

玩笑开够了,陈墨烦着呢:“回家再说,我最近摊上事了!”

一众人进了家门,魏越拜见过左盱老两口,和李三斤几人打闹一番,两人终于清静下来。

“听说神策左军要重新招募,陛下也同意了,内官们正在为这件事忙碌,孙德昭好像要被调过来担任指挥。”

陈墨知dào

内官们的意图,右军大将军张造看似忠厚,实jì

上内官根本无法完全控zhì

。至于龙武军更是想都不要想,绝对是皇家直属力量,只是名义上属内官统辖,关键时刻魏玉霆绝对会站在朝廷的立场。再加上天成军的强dà

压力,内官想建立自己可靠的军事力量,这很正常。

陈墨没有听说过孙德昭这个人,他扭头问道:“孙德昭是哪一个?”

魏越立kè

回答:“东都人,他的老爹名叫孙惟最,世代镇守许州,后来因为战事不利跑到京师投奔了杨家,现在还挂着东都防御团练使的职衔。”

“不会是朱全忠的人吧?”陈墨有些担心,朱全忠的渗透力太强了。

“绝对不是,若是朱全忠的人也不会跑回来,大郎想不想让他成为我们的人?我今天就是为这事来的!”

看着再也不傻笑的魏越,陈墨他人发xiàn

这个鲁莽的小伙子成熟的越来越快:“是什么关系?是不是老将门的关联?”

“姻亲,我未过门的妻子是孙德昭最小的妹妹。”

“我X!”陈墨吐了一句脏字:“当然要成为我们的人!”

将门联姻无处不在,这事情有的搞,陈墨继xù

问道:“孙德昭为人如何?千万不要是一个左右逢源滚刀肉!”

“很聪明的一个人,也能战,算得上一个人物,曾经参加过剿灭黄贼。”

讯息不算太详细,陈墨沉吟片刻:“孙德昭和杨家的关系怎么样?”

“以前关系不错,近年来杨家不太得势,孙德昭没得过太大好处,估计是这次没人可用或者走了关系才启用了孙德昭。”

看来可行,陈墨看向魏越:“你也算是孙德昭的亲戚,这件事你来做,记得要谨慎,偷偷进行。重yào

的是要让孙德昭知dào

,龙武军和天成军可以做他的后盾,将来不至于反目成仇即可。”

“这没问题,我知dào

如何做。”魏越回答的很肯定。

陈墨微微一笑:“拉住他,反正将来是你的大舅哥,给我多走动,需yào

什么尽管开口。”

京师库府中没有多少钱粮,距离夏收还早,没有了李茂贞的军队,杨复恭想重新建立一个强dà

的神策左军短期内不可能。能够和孙德昭联系上,对以后非常有利,这等于一步暗棋。不需yào

孙德昭在将来和内官反目成仇,一旦出现大的状况,他只要静止不动两不相帮就是最大的胜利。

“现在去还是静观其变?“魏越立即问道。

“现在不用去,免得别人看出什么,将来成了你大舅再去名言正顺,也不会耽搁事情。内官们现在正在想办法对付我,你也要小心,为了以后,最近一段时间少与我接触。”

“明白,这些没把的玩意,将来有机会就把他们平了,省的总是担心。”

“也许会!”陈墨想起了以后的一段历史:“无能却总想掌握权柄,作死也就是这样了”.

(未完待续……)

239 不敢受

终究无法逃避,二月二十七日的朝会,对陈墨的审判终于来临,刚刚要给学生上课的陈墨突然被皇帝传唤。

这是陈墨第一次被传上朝堂,唐代是一个恢宏的时代,哪怕是阻隔在宫殿之间的深色墙壁都给人一种威严的感觉,何况是皇帝为首,百官林立的朝堂。

做了再好的准bèi

也不可能心平气和,一身朝服的陈墨远远地朝拜皇帝,随后侍立在一旁。

“陈爱卿不远千里回到京师,让京师重新回归;斩杀逆贼朱玫,还协助左爱卿收复两镇之地;保护了朕的爱妃;协助郑爱卿巩固京师,这些功劳加在一起足以显示出爱卿的忠君爱国。”光启皇帝的声音远远传来,除了感觉底气稍稍有些不足,并没有其他异常。

“陛下过誉了!这是微臣的本分。”唐代是一个讲究礼仪的时代,同时也是不太受到束缚的时代,陈墨不用像后世的某些时代那样跪着回话,他只需yào

恭恭敬敬就可以了。有一点很欣慰,功劳皇帝都数出来了,陈墨有资本。

“以爱卿之功本来应该第一时间进行封赏,但有些事情还需yào

爱卿进行解释和召对,因此朕一直没有给你晋职,也没有给你音讯,还请陈爱卿担待。”

皇帝很客气,陈墨赶紧躬身:“陛下言重了,微臣也一直想把京师的事情给陛下交代一下,只是苦于没有机会。侍中临终前已经叮嘱过,让微臣向陛下回报这段时间来京师的所有事情。”

先入为主。不能等待,陈墨把郑从谠这第一个杀手锏抛了出来,他预料到攻击会很猛烈。

说起故去的郑从谠。朝堂上立kè

变得寂静无声。

一生都奉献给这个国家,这位老人值得所有人尊重,哪怕是政见不同者,此刻也不敢有任何异言。

该来的总要来,给了郑从谠足够的尊重,对陈墨的是非功过总要有一个评判。

“陈爱卿的功劳朕已经说过,这是弹劾爱卿的奏章。请陈爱卿当庭作答。”皇帝发话了,陈墨官阶太小,也不用做什么铺垫的把戏。不用政事堂、三司议政了,直接在朝堂论一论。

皇帝显然是听从了宦官的意见,以至于朝廷重臣都没有什么准bèi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这好像不符合规矩。

“陛下,微臣认为,臣子被劾,应该由御史大夫处理,有司查证,在朝堂论事恐于理不合,也不符合朝廷典章。”没等弹劾陈墨的奏章传下来,杜让能首先站了出来。敢措手不及,我不同意。

“陛下。此事万万不可,开此先例,以后朝堂如何议政,还请陛下收回成命!”萧遘也不同意,他立kè

挺身而出。

“万万不可,陛下请三思!”不但是萧遘和杜让能,就是新任侍中韦昭度也不同意,皇帝的举动完全破坏了三司六部的议政权力,这绝对不行。

“请陛下收回成命!”

“此例万万不可!”

三位宰辅一起上阵,文官们没有其他选择,就是和宦官有来往的人也不敢同意。一时间,一个不剩,所有文官蜂拥而上,不同意的声音响彻朝堂,只剩下武官们瞪着眼睛看热闹。

魏玉霆和张造本来也想帮陈墨,但看到这种状况,干脆不动声色起来。

朝堂乱轰轰的如同闹市,吵得皇帝想起身就跑。

“诸位臣公,诸位臣公噤声!陛下自有公论,不能咆哮朝堂!”杨复恭看不下去了,他想到朝臣会反对,可想不到会这样激烈。

朝堂上以事论事不违法,拉着皇帝的胳膊狂喷吐沫说明自己是直臣。文官们才不理会杨复恭,继xù

喊,据理力争才是本分,才是忠臣,一通喊叫,就差把皇帝陛下拉下龙榻了。

“有什么事情可以商量吗!诸位爱卿”皇帝终于受不了了,他有气无力的举起右手。

“好了,好了!请让陛下定夺,诸位归班,速速归班!”杜让能看看火候差不多,立kè

开始阻止了混乱。

文官就是上下一体,杜让能的话很有效果,就像军队发布命令一样,杜让能的话一出口,众文官立kè

不喊了。一众人慢悠悠的归班,一双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皇帝。

“这件事,就交由有司处理吧!”皇帝被这些眼神看的浑身无力,赶紧做出了妥协。

“陛下,微臣愿意当众论事,愿意接受盘问。”

文臣们归班,只剩下孤零零等待处理的陈墨,谁也想不到,陈墨竟然做出这样的回应。就是想继xù

努力争取一下的杨复恭几人都惊呆了,一时间,朝堂再次陷入一片寂静。

文武百官看着像傻子一样的陈墨,还不知dào

弹劾的罪名都有什么,能躲过一劫不躲,这是要闹哪一出?

杜让能和萧遘两人对视一下,两人也想不到陈墨有如此胆量。

“陈爱卿光明磊落,朕再问你,真的要当庭对质?”光启皇帝感觉有些累了,他不想继xù

这个游戏了。

“微臣愿意。”

君前无戏言,陈墨的回答让一切已经无法改变。

“那就给陈爱卿看看吧。”既然同意,光启皇帝伸手推了一下案几上的奏章。

随侍在一旁的一名宦官赶紧拿起奏章,随后递给了依旧满脸平静的陈墨。

弹章林林总总罗列了二十来余条,最重yào

的只有三条,其他都是为了衬托,而且全部在陈墨的意料之中。这些内官果然和历史记载的一样无能,他们的败国能力不错。治国能力和智慧显然达不到陈墨的要求。

三条罪名都很重,如果“属实”,陈墨被砍几十次头都足够了。

第一条就是挥霍国库钱粮无度。致使国库空虚。

陈墨心中微笑,他一拱手:“陛下,微臣何来挥霍国库钱粮无度之说?京畿之地数十年来战火不断,灾荒屡现,百姓屡遭荼毒。用库府钱粮救济灾民,改良灌溉,给农人提供农具与耕牛。这百姓可是国之本,为了我大唐民生,这有错吗?再者。微臣只是负责执行而已,具体文书微臣都留有存根,是淑妃与侍中同意后所签署,微臣这就可以取来。”

原来早有准bèi

。怪不得敢当庭对质。陈墨回答的字正腔圆。让一旁的杨复恭几人直咬牙。

“陛下,这第二条擅掌权柄,作威作福的罪名微臣认为也是不妥。”陈墨看向光启皇帝:“京师收复之后,施行军管是陛下知dào

的事情,陛下也曾通信表示赞同。大将军执掌军事,微臣是大将军手下的掌书记,听候大将军之令在京师掌握兵权并不违律。而大将军的天成军并不在十军十卫之内,就是观军容使的命令大将军也没有听从的义务。大将军曾经说过,他只遵从陛下的旨意行事。”

这一次回答的铿锵有声。陈墨竟然把责任推到了皇帝身上。

光启皇帝想了想,的确是有那么回事,左睿曾派人对京师施行军管的事情有过奏章,自己当时同意了,还有两位宰相也在文书上签字。

这时,杜让能和萧遘几乎同时出班:“陛下,当时确有此文书,陛下用了印,我等还签署此文,陈待诏没有妄言。”

两位宰相作证,陈墨轻轻松松闯过两关,这让杨复恭等人感觉越来越失望。

皇帝无话可说,他挥了一下手,示意陈墨继xù



“陛下,这第三条关于擅自兴兵,微臣认为更为不妥!”陈墨也不耽搁时间,立kè

继xù

自己的表演。

“那爱卿就详细说说。”光启皇帝身体本来不好,他本不想多事,可杨复恭等人坚持才有这样的事情。这里面再掺合上自己的爱妃,还有一个故去的老侍中,拥有两镇的强dà

节度使,实在没办法去追究。

“王行瑜本就是反贼,虽然后来归顺了朝廷,可王行瑜在撤回本镇的时候,在乾州境内碰到了大将军的骑兵。乾州属京畿道,大将军作为京畿制置使有义务进行守卫,当时,王行瑜的骑兵在毫无防备下攻击了大将军的巡逻军队,并让天成军的骑兵损失惨重。天成军是陛下亲自命名的直属亲军,岂能让一个曾经的叛贼随便杀戮?大将军于是奋起反击,并一举击溃了王行瑜的军队,随后也并没有进入静难军地界。

后来,还是因为保大军节度使东方逵兵出子午岭进入华池,这才有了大将军出兵静难军的事情。至于后来拿下保大军,也是因为东方逵屡屡挑衅,大将军才不得已而为之。而且淑妃与侍中都签署了出兵令。

最重yào

的是,微臣只是一个掌书记,出兵不出兵微臣怎么做得了大将军的主,这个罪名微臣不敢受!”

再一次推给了左睿和另外两位杀手锏,陈墨说的滴水不漏,至于人证物证之类,全有。

皇帝有些晕,这个陈墨太能说了,而且头头是道。天成军是他指定的军队,不能让别人欺负很有道理,那个反贼王行瑜也早就该死,追的自己险些成为俘虏,他巴不得左睿能够杀了他。至于两个不服从朝廷的节度使,早就该换人了。

陈墨没有继xù

,他静静等着杨复恭开口,好给他们上上课,让他们知dào

什么叫巧舌如簧。

可惜,陈墨失望了。杨复恭等人懵了,他们想不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一个人的智慧敌不住陈墨,想不到大家的智慧仍旧不能。有什么可说的?说了也是自取其辱,还不如不开口。

文武百官谁也不插言,这些事按陈墨所说,真的没他什么事情,起码没有主要责任。按上罪名也没用,有孟淑妃和故去的郑从谠,再加上一个强dà

的左睿,谁能把他们怎么样?

“微臣担任京畿观察使的事情,也有备案,是淑妃与侍中给微臣的临时差遣,微臣哪敢违背”谁也不说,我继xù

,反正有证据在手,陈墨一个个开始解释:“至于说微臣贪墨钱粮,需yào

证据,如果没有证据就是诬陷,微臣请陛下做主”

“陛下,微臣看陈待诏说的有理有据,不如日后一项项查证不迟,请陛下定夺!”陈墨解释的毫无漏洞,朝堂静的有些让人感觉不适,萧遘果duàn

出列,明显是要适可而止。

这是见好就收,杜让能也立kè

上前:“陛下,微臣认为也该如此,是非功过自有定论!”

“陛下,微臣看也应如此!”

“陛下”

“陛下”

文官们再次风起云涌,皇帝真的很累了,陈墨的答辩把他搞得什么心情都没了,皇帝一挥手:“就依众卿之言,日后慢慢查证,退朝!”.

(未完待续……)

240 不用担心了

也说不上逃过一劫,陈墨准bèi

的很充足而已。

本来想象中要激烈很多,没想到如此轻松,看来是高看了那内官的水平和智慧。出了朝堂,春风在陈墨的感觉中很舒泰,还有了一种酥骨之感,阳光从来没有如此美好。

“我就知dào

会没事。”魏越出现了,也不知今天正好执勤还是故yì

跑了过来。

瞪了一眼牛犊子样的魏越,陈墨对他很不满:“没给你说最近离我远点吗?没脑子!”

“我现在记住了不是为你担心吗?”魏越有些委屈,他无奈的摇了一下自己的大脑袋。

“记住就好,我知dào

你担心,什么时候见过有我办不成的事吗?赶紧去吧!”

魏越答yīng

一声,随后扭头而去。

不但是魏越在担心,还有很多临时知dào

消息的人也是在担心着陈墨。

寿王李杰这几天心情很不好,和陈墨的交流等于已经是最后的结果。寿王李杰相信陈墨的医术,他说的话不会有太大出入,皇帝不行了,他的心情很糟。

谁都知dào

自己和陈墨交好,可杨复恭等人还是展开了攻击。寿王李杰有些无奈,政治斗争残酷无比,宦官的攻击往往充满血腥,这一点寿王李杰非常清楚。同时,他也知dào

,就是罪名坐实,以皇帝的秉性,哪怕是为了政治的需yào

也不可能杀了陈墨。问题是,一个搞不好陈墨将被狠狠压下去。想翻身很难,这让寿王李杰很不爽。

身份尊贵才最缺乏真zhèng

的朋友,陈墨是一个稀有动物。寿王李杰一直这样认为。寿王李杰一直拿陈墨当做朋友看待,这不是因为陈墨无所不能和他的运筹帷幄。寿王李杰看的是真挚,看的是那种真诚,陈墨有着他自己特殊的魅力,这位豪气冲天的朋友被攻击,被打压,这对陈墨来说不公平。寿王李杰很生气。

寿王李杰想一想当初的相识就可笑,那是因为好奇,因为妹妹才和陈墨有了交往。却想不到得到这样一个朋友

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陈墨这个唯一的友人是不是友人呢?

想一想感觉很悲哀,将来作为一个高高在上,天下唯一的人。自己能拥有朋友?

“殿下。”就在寿王李杰思绪万千时。董怀玉跑了回来。

寿王立即看向董怀玉,董怀玉一拱手:“据说很精彩,恐怕有些人要恨死大郎了!”

“果然还是大郎的老风格,非池中之物!都是如何应对的,赶紧给我详细说说!”为了某些需yào

,明知陈墨有难却不能帮。现在好了,心中的郁闷减轻,舒了一口气。几天来,寿王李杰第一次露出一些笑容

太医署沐浴在暖暖的春日阳光下。杜怀山和孙解无心上课,也无心办理其他事情,两人孤零零站在太医署的院子中已经很久了。

“以子涵的机警,早有准bèi

,不会有任何问题。”孙解是看好陈墨的,有所防范,准bèi

的应该没有问题。

“做得再好,陛下就是回来也还是老样子,总也不得安生,我大唐就败坏在这些阉人手里啊!”杜怀山也担心陈墨,想想陈墨的能力,想想朝堂有人想帮,陈墨应该没事,他最忧心的还是将来。

孙解点点头:“以阉人的阴狠,再有子涵的狠辣,这次恐怕只是一个开始,纷争总是没完没了,何时才能有一个承平天下?”

“也许就快了,也许还要这样”杜怀山也无法确定将来的事情,毕竟宦官执政的时间太长,这种祸国的习惯很难一时得到改变,毕竟是皇帝说了算,谁知dào

将来会怎么样。

“我看子涵不会允许这样的情况长期维持下去,他在等机会,一旦抓住把柄恐怕就是一次清洗,子涵的心太强悍,有大将军这个靠山,这何尝不是我大唐之福!”

杜怀山微微点头:“我看应该是这样,子涵只是不想用那种暴烈的手段,就看不久的将来了,将来也许能够顺利解决这个问题,若是不能,恐怕子涵”

了解莫过于师,杜怀山和孙解太了解陈墨了。内官在他手中讨不到好,尽管陈墨的官职低微的看似微不足道。内心强dà

才是真的强dà

,陈墨的内心足够强,再有左睿,有朝堂的支持,一个新的大唐时代有可能来临,只要陈墨活着,他敢做就可以。

不用担心睚眦必报的陈墨发飙了,就像两人的判断一样,温暖的阳光下,陈墨露着阳光般的微笑出现在太医署门内。

“搞定了!毫无悬念!”

这个陈墨大部分时间彬彬有礼,有时候就是这样毫无顾忌。

杜怀山和孙解也无心对陈墨的失礼进行挑剔,这是年轻人对胜利的一种炫耀和随性,两人从内心并不反感。重yào

的是,不用担心了,暂时不会有什么暴力事件发生。

“进屋详说!”杜怀山嘴里严厉,脸上却是另一番模样。

两人本来很担心,害pà

出现皇帝和内官给陈墨硬塞上罪名的事情,到时惹怒左睿,加上陈墨的暴脾气,恐怕皇帝无法承shòu。以皇帝现在的身体,出了事情就是滔天大祸,就是陈墨和左睿一辈子无法抹去的污点。两人对陈墨期望值太高,谁也不愿看到那种事情发生。

现在好了,没有阴谋,只有阳谋,陈墨赢得光明正大,堂堂正正。

两位太医令因皇帝的病情带来的灰暗心情终于好了些,陈墨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弟子,这个胜利意味着暂时不用担心宦官的攻击,可以安心等待另个一个时代的到来

家是温暖的存zài

,尤其是在这和风送暖的季节。

带着美好的心情,陈墨回家了。

午饭很准时,陈墨回来的也很准时,简单洗漱,一家人围坐在餐桌上。家中人不知dào

陈墨经lì

的凶险,陈墨自然也会提起,一顿丰盛的午餐后,陈墨回屋休息,上午耗尽了精神,管它太医署还是翰林院,全不去了!

美滋滋躺在阳光明媚的卧榻上,陈墨闭上了眼睛。

就在陈墨犯迷糊的时候,门轻轻响了一下。

以宅子中的守卫情况,自然不会有什么外人进来,更不可能摸到陈墨的屋子中,不用看陈墨也知dào

是谁。左盱老两口的到来是一种阖家快乐,可也让小汐受到了约束,她和陈墨再也不敢光明正大的拥bào

热吻在一起。

热恋中的人不能亲热很伤人,陈墨很受伤,小丫头今天看来决定是不让陈墨继xù

伤下去了。

少女慢慢走上来,灿烂如花般看着陈墨,不需yào

客气,陈墨的双臂立kè

伸出,环住了火热的娇躯。

随着季节的变化,衣服也越来越薄,陈墨感觉到那两团柔软好像又增大了,以后自己幸福了。

“想我了吧?”

心中有爱的女孩最幸福,细微的哼了一声,朱唇找到了地方。

纠缠在一起,火热的吻让陈墨有些冲动。一翻身占据主导地位,紧跟着一双魔爪找到了一双玉兔:“今天我要让小白兔大白于天下,然后”

这就是生活,胜利总让人兴奋,尽管是一个先知先觉的人,陈墨也无法逃脱男性人类这一点小小的癖好(未完待续……)

241 惊闻

终究是不能突pò

最后一道防线,陈墨不能那样做,让小丫头受到伤害他没法交代。

生活回归了平静,幸福再继xù

。在翰林院和太医署之间来回穿梭的陈墨这段时间有的忙了,太医署的招生工作开始。

按照朝廷的规程,太医署招生依旧要招收吏员子弟,陈墨进入太医署的那次属于特例,学医的贫家子弟想要进入太医署这次是不可能了。

陈墨一直很看好在民间招收上来的年轻人,因为他们有医学基础,也有着更为勤奋的优点,上一届就是典型的例子,这些学生进入角色非常快。可惜,陈墨左右不了什么,朝廷仍旧要按照规程办事。

太医署的人手足够,考核的事两位太医令也不用亲自出动,这次全是年轻人的事情。

忙忙碌碌就要进入三月,在太医署进行招生考核的同时,陈墨新的任命下来了。

屯田郎中,从五品上,另外兼任太医署令。

陈墨估计自己是大唐历史上最年轻的太医署令了,医生这个职业越老越好,能够在二十余岁当上太医署令,虽是兼任,可也算独一份。

太医署令是陈墨希望的一个职位,他也不想脱离医生这个职业。问题也来了,屯田郎中官职不低,是尚书省工部四司之一,负责屯田政令,在官员中也属于肥差。可以陈墨的功劳和表现,让他进入工部根本不正常。

陈墨的才能被掩盖了,能够收复京师。能够做天成军掌书记,人尽其才,天下不宁。正需yào

陈墨这样的人才,陈墨绝对应该进入兵部。虽然同样善于屯田和兴修水利,此时此刻,陈墨无疑成为了妥协与平衡的牺牲品,就像他自己预料的一样,太医署无所谓,进入机要部门的兵部几乎不可能。

皇帝有皇帝的考lǜ

。宦官有宦官的考lǜ

,兵部的权利更大,升职的机会更多。他们绝对会进行阻止,这就是事实真相。

陈墨当庭打杨复恭等人的脸,文官们爽了一把,但后果也不是特别好。谁也帮不上忙。哪怕是三位宰辅出面。皇帝仍旧没有改变让陈墨进入工部的决定,只有工部,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杜怀山也有了新的工作岗位,他将进入尚药局担任尚药典御,也算是升的不慢。

陈墨就这样成为了新任工部尚书郑昌图的人,皇家不会放过这样一个最好的医生,陈墨的翰林待诏的继xù

兼任。至于那个天成军掌书记,大家选择性遗忘。没人提。

工部属尚书省,尚书令位高权大,自隋以来,基本不设。加之唐太宗曾任此职,故此后,唐朝不再授人以尚书令之职,而是以左、右仆射代领尚书省事,亦职为宰相。

唐太宗在贞观年间常以品位较低的官员同三省长官共议国政,加以“参知政事”、“参预朝政”、“参议得失”等名号,执行相职。以后又出现“同中书门下三品”、“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等宰相名号。从唐太宗开始的这些做法,表明皇帝任用宰相的范围扩大了,已不限于三省长官;宰相成员增多,既便于集思广益,又使之互相牵制,从而避免出现权臣专权的局面。这样,大大加强了中央集权,防止了皇帝大权旁落。

时代在不断变化,文官控zhì

了,可随着国势的衰落,内外战争频频爆fā

,宦官成为了受益者。

陈墨的上任平平无奇,除了在吏部跑一趟,在老熟人工部尚书郑昌图那里报到,随后拜见工部侍郎巩繁。

这就算上任了,水部郎中是刘恒是自己人,另外的工部郎中、虞部郎中和陈墨是同级。工部郎中喻秀杰四十来岁,也算之正当年,虞部郎中穆文玖年龄太大了,已经过了古稀之年,做不得事,只剩下致仕养老了。

以往的名声加上对宦官的胜利,陈墨很受欢迎,一个视宦官为无物的人很受追捧。

不过仅此而已,当陈墨在几名下属恭迎下进行争正常工作过,他发xiàn

整个工部其实没多事情可做。大唐大部分地区都掌控在节度使和观察使手中,政令无法传达,也无法执行,这个工部简直就是一个混吃等死的养老院。

增加了一个官职,几天不到也没人过问,屯田只针对京畿之地,手下的员外郎和两名主事足够用了。

想到过工部屯田郎中的工作量不大,山一样的各种老文档堆积在库房,陈墨也没心思看。工部成为了一个歇脚之地,这是陈墨万万没有想到的。皇帝给的差使,算是把弹劾的事情揭了过去,陈墨只能认了,他算是看清了,这位皇帝陛下终究还是最信任宦官

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

韩愈《初春小雨》的就是此景的写照,如烟如丝的春雨降临,雾样的春雨落在深青色的宫墙上别具风情。

韩全海在奔跑,气喘吁吁的他跑的飞快。

翰林院没找到陈墨的影子,韩全海立kè

咬着牙,在几名禁卫连拉带拽下跑往太医署。

陈墨仍旧不在,韩全海累脱了,心中咒骂着这个陈墨,多当几个官没关系,为什么这样到处乱跑?为什么还这样远?

工部的屯田司,陈墨正在给两位主事安排工作。不是什么复杂的事情,他要求两位主事去各处乡间看看,看看今年的春耕情况,其实陈墨不担心什么。钱粮、农具、耕牛都支援了,水利工程基本完工,只要不出现大灾,一个丰收年值得期待。

“陈陈待诏赶紧入宫”

韩全海终于在工部屯田司找到陈墨了,不过看他的样子好像要断气。

光启四年三月初三皇帝突然病重,五日,皇帝疾甚,群情骇愕。

陈墨知dào

这一天还是来了,他知dào

这是历史的一个转折点,一个新皇帝即将上位。无论对这位光启皇帝是不是有足够的尊重,陈墨还是要做出样子,他和韩全海做的一样,跑

,拼命地跑,跑向太极宫武德殿。

冥冥之中仿佛有定数,武德殿与东宫邻接,光启皇帝感觉心情不好,他突然到了武德殿,然后让太子来拜见。

看着太子在自己面前朗朗的背诵了一段诗文,光启皇帝露出父亲应有的慈祥微笑,随后毫无征兆的一头栽倒在书房中。

杜怀山今天就随侍在皇帝身边,当宦官把杜怀山喊进来,杜怀山知dào

,要变天了

跑得再快也没用,皇帝陷入了昏迷状态,当陈墨出现在武德殿,孙解到了,向光彦也早就到了。寿王李杰,遂宁公主李嫣、吉王李保等、孟淑妃和其他妃子几乎全部到齐。

陈墨的到来于事无补,皇帝气息很弱,只能眼看着向光彦用针灸对面色灰黄的皇帝进行治疗。

不久,三位宰辅和三司六部的高官们来了。

屋内聚集的人太多了,陈墨向几位刚刚到来的大佬点点头,随后退出了屋子。

“陈郎中。”

出门,神策右军大将军张造出现在眼前,他显然对陈墨这个新的称呼有些不适应。

“大将军。”作为左家父子的老上级,张造和陈墨实jì

上非常亲近,只是交流一向很少,今天恰巧碰在了一起。

张造伸示意了一下,附近的人太多,有些话不能说。

陈墨明白张造的意思,两人也不再说话,直接到了武德殿东侧的拐角处。

“陛下如何?”这当然是张造最关心的问题,也是和陈墨交流的意图。

“召集军队守卫好该守卫的地方,不要出了乱子就好。”

陈墨很严肃,张造明白了,脸上露出沉痛之色,微微点头,随后张造立kè

迈步离开。

天成军留在京师内的不太多,但有神策左军和龙武军配合,谁也别想翻起什么风浪,陈墨不介yì

杀人。扭头招呼过来一名面相很熟的龙武军军官,耳语一阵,陈墨立kè

回到武德殿中。

春雨代表着希望,今天却是绝望。皇帝仍旧是那副模样,气息很微弱,汤剂无效,任凭向光彦怎么样针也没有丝毫醒过来的迹象。

一阵惊呼出传出,站在床榻前观看皇帝病情的孟淑妃突然瘫倒,幸亏耿秀一直在一旁,早有准bèi

的她抓住了孟淑妃的胳膊,才没有让孟淑妃直接倒地。

屋内一阵混乱,孙解和杜怀山立kè

上前开始救治。

不久后,孟淑妃醒了过来,孙解赶紧指挥耿秀等人把孟淑妃架了出去。

刚刚知晓人事的太子跪在了皇帝榻前,寿王李杰和其他人也凑了上来。

“陛下只是一时气厥,太子殿下与吉王、寿王殿下留下,其他人都回避一下。”向光彦职责所在,估计就要再次送上汤剂了,人太多,赶紧让屋内其他人回避。

一阵劝解,屋内的人终于少了些,只剩下几名宦官和一众大佬和寿王李杰几人,还有几名御医。

陈墨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因为这些宦官中最应该在的人没在,刚刚还在的杨复恭竟然也出去了。

心中微微冷笑,陈墨知dào

杨复恭去干什么了,不过,这是陈墨意料之中,也是希望看到的结果,他并没有行动.

(未完待续……)

242 爱心泛滥的吓人

皇帝是不行了,杨复恭已经开始行动。

陈墨只是静观其变,杨复恭的心思逃不出他的判断,无外乎是联系内官确立新皇的人选,另外,杨复恭必定要联系其他节度使寻求支持。

目标是一样的,陈墨要和两位宰相做一场秀,这场秀要做的逼真。

汤剂勉强灌下去一些,向光彦用针一直没停,眼看到了午时,光启皇帝却一直没有醒过来的迹象。皇族们换着人来探视,孟淑妃也坚持着回屋,皇帝仍旧没有好转的迹象,让整个太极宫陷入一片悲凉之中。

孟淑妃的身体太弱了,没有坚持多久,眼看淑妃就要再次昏厥过去,陈墨赶紧让耿秀把孟淑妃重新搀了出去,他自己也就势出了屋。

这是武德殿的一间寝宫,是妃子们住的地方,陈墨跟了进来。

“淑妃要不要用些药?”耿秀和十二娘还有两名宫女现在负责服侍孟淑妃,几人和陈墨都很熟悉,陈墨也不避讳什么,直接问了起来。

孟淑妃无力的摇摇头:“陛下还能我不要紧”

“微臣也不看好”

回来没几天就成了这个样子,陈墨能够理解孟淑妃的感受,作为皇帝最宠爱的妃子,皇帝走了,孟淑妃的日子将更不好过。不过陈墨不想说谎了,历史的车轮转动,生老病死谁也无法阻止,皇帝也一样。

这是一个不幸,而且可以预见的消息。寝宫陷入一片沉寂。

过了很久,孟淑妃终于缓过些气息,她无力的抬了抬手:“大郎留下。都出去吧。”

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孟淑妃交代的事情看来重yào

无比,以往为了避嫌,陈墨和孟淑妃总要在其他人的视线之中,这一次,完全不同。

皇帝就要不行了,耿秀也明白孟淑妃一定是有重yào

事情要交代。她立kè

一躬身,随后和其他人出了寝宫。

“陛下若是走了,大郎看太子怎么样?”孟淑妃是经lì

过风浪的人。她调整的很快,悲伤解决不了问题,这才是她留下陈墨一个人的目的。

历史上肯定有人支持太子即位,政治的利益不同。自会有不同的需求。孟淑妃不是太子的亲生母亲。但显然是太子的支持者,可惜,陈墨知dào

太子不可能有机会,太子不在两大集团的考lǜ

之内,他太年幼了。

“淑妃,太子年幼,真的成为天子要等十几年才能秉政,朝臣不会同意有人在太子背后监国。内官们更不会支持。淑妃应该知dào

,各地节度使有不同的派系。杨观军与朱使相、河东陇西郡王都有来往,他不会同意让太子监国。大将军虽拥有两镇之地和数万雄兵,可不足以对抗”

陈墨表达出自己的意思,太子即位意味着战争早晚要爆fā

,左睿面对两个强dà

的节度使不是对手。太子即位不符合实jì

,也不符合朝廷利益。

孟淑妃好像不是一个看重权力的人,否则当初在京师也不会只依靠陈墨和郑从谠,自己玩大撒把。要借助自己和左睿的力量,今天好像有些不对,陈墨左思右想也不明白孟淑妃这是为了什么。难道皇帝就要死去刺激到了孟淑妃?她要做一个武则天二世?

“太子是秦贤妃所生,秦贤妃也是可怜人,自有了太子之后家中人就一直被内官压制,将来太子怎么办?秦贤妃怎么办?”

竟然是为了这个原因!

看来是想错了,陈墨一阵无语,这位淑妃政治头脑还是不够,这都什么时候了,爱心泛滥的够可以!

为了不让孟淑妃担心,陈墨微微颔首:“淑妃不用担心,谁将来即位也没关系,微臣担保太子与贤妃不会有任何问题,这样淑妃可放心?”

也不用解释了,这个问题很好解决,无论是谁在将来做皇帝,只要不是一个真zhèng

的傻缺,为了政治的需yào

和名声绝对不会动太子与秦贤妃。何况,即将成为皇帝的人还是太子的亲叔叔,以寿王李杰的为人。自己最亲近的兄长走了,这个侄子寿王李杰一定会照顾的非常好,根本不用担心。

“大郎作保我就放心了”孟淑妃感觉越来越无力,陈墨是谁?他来担保绝无问题,解决了这件事,让孟淑妃再次想起了即将离开自己的皇帝,一阵悲伤再次浮上心头。

“淑妃无碍吧?”

“大郎去看看陛下吧,我一会再过去。”

事情解决,看样子孟淑妃没大问题,陈墨不能这样和孟淑妃继xù

单独相处下去,他一躬身:“微臣告退。”

出了孟淑妃所在的寝宫,没等陈墨到达皇帝的寝宫,却看到郭平迎面而来。

双方很默契,郭平一定是有事情来找自己,谁也不说话,两人直接拐到一个背风的拐角处。

远远的有自己手下士兵在望风,郭平直接开口:“大郎,杨观军找到大将军,请大将军支持寿王殿下,另外好像也去找了神策左军的张使相。”

张造也有一个加衔的同平章事封号,因此郭平要称呼张造一声使相。

这一刻,历史的轨迹属于正常,不用魏玉霆派郭平来告sù

自己陈墨也知dào

杨复恭在干什么。笼络住京师最强的张造和魏玉霆,然后再和朱全忠、李克用等人联络寻求外部支持,这就是历史的真实再现。

当然,杨复恭不会联络自己的对手陈墨,更不会去联络左睿,里外都有,上面的几位大人物足够抗衡左睿了。

“回去给魏叔说,就说我知dào

了,让他暂时不要有大的动作,应付一下就行。”

郭平也不多言,一拱手就转身而去。

陈墨陷入短暂沉思,真实历史应该就是这样。杨复恭拥有兵权,他控zhì

着京师的最强军事力量,从而依靠强力的军队战胜了文官阶层让寿王李杰成功上位。随后的各地节度使也因为杨复恭的频频示好支持了这个选择,让唐昭宗出现在历史舞台。

现在吗?不一样了,魏玉霆是陈墨的绝对盟友,可张造呢?

陈墨无法确定他是不是自己的铁杆盟友,张造是一个忠于国家的人不用怀疑,可支持谁当皇帝都是忠于国家,这真是一笔烂账。左思右想,陈墨也不敢派人去联络张造,自己的计划暴露出去就是灾难,这个张造只能让他自己选择了。如果不出意wài

,没有陈墨干扰,张造应该也会支持寿王李杰,毕竟杨复恭是他的顶头上司.

(未完待续……)

243 拥立

做的是一样的事情,目标相同,陈墨一撇嘴起身奔向武德殿皇帝寝宫。

陈墨保持着一脸悲伤进入寝宫,皇帝没有任何醒过来的预兆,不过还好,也并不像要马上就走的意思。

看到陈墨进来,杜让能向后一侧身,随后挥了一下衣袖,随后出了皇帝的临时寝宫。

陈墨当然明白杜让能的意思,不过总要做做样子,凑到皇帝近前动作轻柔而恭谨的观看了一会,随后低声与向光彦交流几句,他慢慢转身退出屋子。

院落中的人很多,也很寂静,皇帝病危让所有人都大气不敢出,哪怕是皇族都非常谨慎,内官和宫女们更是谨慎小心的连头都不敢抬。

杜让能就等在大殿东侧的亭台边,他面色很难看,哪怕早已知dào

皇帝不久于人世,可当这个时刻来临,悲凉情绪难免。能够做到在宰相这个位置,杜让能他还是对光启皇帝有感激之情,尽管这位皇帝的执政能力实在不敢恭维。

“已经动了是吗?”

杜让能自然说的是杨复恭等人,陈墨微微点头:“两位大将军都被联系到了,我们也要做做样子了。”

“子涵看陛下还能坚持多久?”

“不好确定看样子,陛下坚持不了太久。”

“那我亲自去和两位大将军聊一聊,这样也逼真一些。”杜让能的声音压得很低,此时此刻。皇帝已经这样,事先的计划也要实施,迷雾一定要做的逼真。

陈墨继xù

点头。政治从来如此,能够不使用血腥手段完成这次皇帝的更替就是一个胜利。

不用再交流,细节不归陈墨管,两人回到武德殿,不久后三位宰相出了皇帝寝宫。

武德殿周边到处是官员和禁军侍卫、将领、内官、宫女,很多人其实就是耳目。三位宰相凑在一起瞒不过人,当然。三个人也不想瞒着谁。皇帝不行了,国家不可无主,自然要作出准bèi

。这没什么奇怪。

午时已过,皇帝没有变化,所有人都在煎熬着,也没有吃饭机会。

寝宫中的人很多。除了皇族。其余都属顶尖人物。一直处于悲伤中,寿王李杰有些疲倦了,可不经意间,寿王李杰突然发xiàn

刑部尚书崔昭纬好像碰了碰身边不远处的吉王李保,随后崔昭纬出了寝宫。

不多久,吉王李保也出去了。

寿王李杰没有动,这个时刻他不能离开,背后这些动作也只能听之任之。皇帝大渐不远。臣公们的动作司空见惯,内官在行动。文官自然也要有所动作。可寿王李杰有些奇怪,作为重臣的刑部尚书崔昭纬为什么联络吉王李保,难道因为利益的问题陈墨在忽悠自己?

想一想,陈墨没有这样的理由。一向对陈墨不错,自己能够做了皇帝他绝不会吃亏,相比现在来说,自己继承大统对陈墨的将来更有利。而以三位宰相的持重和陈墨的机敏,也不可能忽悠自己。

一步之遥的诱惑力不可能不强,寿王李杰当然想坐上那个位置,他认为自己能够治理好这个国家,最起码比自己的即将离世的兄长要强。

悲伤有之,忐忑有之,可寿王李杰只能在煎熬中这样等待

大明宫宫内分三个区域,依各区域的功能又分为前朝和内庭二部分,前朝包括外朝、中朝两区。外朝以宏伟高大的含元殿为主体,是大明宫第一大殿,重yào

的国家庆典一般都在此举行。中朝以宣政殿为主体,是皇帝平日朝见群臣、听政及举行朔望册拜等大典的地方,也是皇帝常朝和百官办事的行政中心。

就要日落,三位宰辅匆匆赶到了宣政殿。

“本公以为,陛下病情严重,请立皇弟寿王殿下为皇太弟,暂时处理军国大事。”

杨复恭根本就没有把三位宰辅放在眼里,三人刚刚落座杨复恭就宣bù

了自己的决定。

太目中无人了,刚刚就坐的三位宰辅立kè

站了起来,杜让能首先发难:“寿王殿下年纪尚轻,何况陛下并不是没有醒来的可能,就是立监国也应立长立贤,本公以为吉王殿下素来贤明,应让吉王殿下监国,这样方符合国体!”

“吉王殿下素来贤明,应该让吉王殿下监国方为正途!”

“本公也认为应该立长立贤!”

三位宰相异口同声,根本就不同意杨复恭的决定。

“素来是立嫡以长不以贤,立子以贵不以长。太子年幼,寿王殿下身份尊贵,才是最合适的人选,三位相公难道想要背弃祖宗成法?”做过枢密使,王彦范文化水平很高,早有准bèi

的他立kè

挺身而出。

“立长立贤方能服众,祖宗成法以长为贵,本应立吉王殿下!”萧遘立kè

反击。

“寿王殿下是陛下胞弟,吉王殿下怎可相比?”刘季述也不甘落后,他也加入战团。

“吉王殿下饱读诗书,贤明天下皆知,应立吉王殿下!”韦昭度立kè

还击。

“寿王殿久在陛下身边,政令精熟,只有寿王殿下方能稳住目前局势,应该立寿王殿下!”王仲先也冲了上来。

“应立吉王殿下,只有吉王殿下之贤明才能服众,才能成为一代明君”

“寿王殿下英明神武,气宇不凡,远见卓识”

宣政殿中内官人多势众,可不久后,三司六部的高官们得到消息跑了过来。

吐沫横飞是肯定,内官们也不示弱,大小宦官一起上阵,争吵声顷刻间几乎掀翻整个宣政殿。禁军士兵很快反应过来,以龙武军和神策右军为主的禁军立即包围了宣政殿。

大喊大叫,声嘶力竭,双方就差动手了

武德殿中,皇帝气息开始微弱起来。

“陛下!陛下!”

两位太医令和尚药奉御向光彦感觉到了不妙,三人冲到了卧榻前。

几乎一天滴水未进的孟淑妃立kè

一声嘶叫也扑了上去,遂宁公主李嫣和几名妃子紧随其后;以寿王李杰、吉王李保为首的男性皇族也赶紧凑了上去。

在这同时,两名小内官狂奔到宣政殿的战场,皇帝病情加重的消息让争吵暂时平息下来,只差打起来的双方飞奔回了武德殿中。

“赶紧让开!陛下需yào

急救!”陈墨一直没有离开武德殿,明知皇帝是没救了,可总要抢救。

陈墨和一些官员与内官赶紧劝离围在皇帝身边的皇族男性,以耿秀为主的女官们也赶忙去劝孟淑妃和遂宁公主等人。向光彦也再次拿起针展开急救,一名内官跑进来送上救急用的汤剂。

曾经对左盱用过的急救方式陈墨在这种情况下是不敢用,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别人忙碌。

“淑妃晕过去了,陈待诏赶紧过来!”越来越乱,身后的耿秀这时候也喊叫起来。

没等陈墨跑过去,杜怀山就拉了他一下,随后转身去救治孟淑妃。

陈墨知dào

杜怀山是为了让自己避嫌,也知dào

孟淑妃不会有生命危险,他扭回身重新回到皇帝身边。

“陛下怎么样?”

身后传来寿王李杰有些嘶哑的声音,陈墨没有回头,他只能无奈的说了一声:“陛下会醒过来的!”

寿王李杰没有再说话,陈墨突然感觉自己的右臂被一只手紧紧地抓住,这只手微微颤抖着,显然有些激动。

是即将当皇帝的激动,还是兄长要离自己而去的激动,恐怕兼而有之,陈墨轻轻说了一句话:“天意总是难违”

“陛下醒了!陛下醒过来了!”陈墨话音刚落,正在对皇帝急救的向光彦喊了起来。

随着向光彦的喊叫声,陈墨感到身后一阵拥挤,他被推到了皇帝近前。

稍稍离开,皇帝醒来再次刺激到了众人,向光彦喊的这一声让众人重新拥了上来。

“大家不要拥挤,陛下”

根本没有用,陈墨、向光彦和孙解根本拦不住身后的人,皇族和内官们立kè

把皇帝围的水泄不通,只剩下一众文官被挡在外面。

光启皇帝真的醒了,竟然睁开了眼睛。

寝宫中立即变得鸦雀无声,只听见皇帝急促的呼吸声。

皇帝的脸色稍稍好了一些,嘴唇蠕动着,可惜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陛下!微臣认为寿王殿下英明神武,可堪大任,请陛下恩准让寿王殿下监国。”杨复恭也不知什么时候冲到了最前面,他竟当面让皇帝进行决定。

真实的历史再一次展现在陈墨面前,回观返照的皇帝已经不能开口,文官被挡在外围,杨复恭充分利用了这次机会,历史上他应该就这样立起了一个新皇帝。

光启皇帝的眼睛很无神,他的嘴唇微微蠕动,依旧是发不出声音。

寿王李杰仍旧抓着陈墨的右臂,也就在这同时,寿王李杰感觉自己被陈墨向身后顶了一步。

历史的时刻就要发生,陈墨知dào

皇帝会点头,而点头就意味着寿王李杰将继承大统。陈墨不想被别人看出什么,这个时刻对寿王李杰很重yào

,对陈墨同样很重yào

,悄无声息的隐身在人群才是陈墨的最佳选择.

(未完待续……)

244 山陵崩

光启四年三月五日酉时末,在位十五年,大唐历史上即位年龄最小的光启皇帝永远闭上了眼睛,时年二十七岁。

哀声响彻太极宫,山陵崩,整个太极宫陷入一片大乱。

光启皇帝临终点了头,这意味着寿王李杰将名言正顺的继承大统。可继承皇位这种大事件不会那么简单,总会有不同意见,有事情发生很正常。

天已经黑了下来,人声鼎沸中很紧张,皇帝的丧事连夜进行。除了归属天成军的少数禁军士兵,龙武军和神策军士兵把整个皇城和内宫围的水泄不通。

杨复恭不允许出现意wài

,只有自己拥立的皇帝才能放心,自行废立皇帝是宦官的惯用旧例,这次哪怕是使用武力杨复恭也在所不惜。不是不怕左睿,可在这种情况下,杨复恭必须做出选择,何况,他还有坚定而有强dà

的支持者。

在几天前皇帝病情加重的时候,杨复恭已经和朱全忠与李克用通报了消息并获得了支持,这才是他最大的依仗。

任何人不允许出皇城和内宫,形势看着有些紧张,这也是杨复恭在复起后第一次行事自己的兵权,一切看着好像已经走上正轨。

陈墨无法再去安慰谁,太极宫中灯火通明,可也存zài

着很多危险。太极殿外,一簇簇松明延伸在殿外,让太极宫周围如同白昼。陈墨与千余名士兵就聚集在殿外,皇帝遗体已经移到这里。太极殿是举行丧礼的地方,众位皇族和官员都已转移到了这里。

所有禁军士兵都除下盔樱,身服素缟。

守卫在太极宫外的禁军士兵分为了三部分。各司其职,同时,不停的有军官在这些禁军进出。大礼仪也隐藏着危机,为了政治的利益有时候难免会出现血腥事件,不得不防。

尽管在记忆中这次皇帝的更迭没有出现流血事件,毕竟有了很大不同,陈墨也不得不防范。龙武军一直和陈墨在互通消息并报上平安的讯息。而张造的神策军却没有主动联系陈墨,陈墨也没有派人去联络。寿王李杰和众位皇族、百官都在里面守灵,没有问题。杨复恭等人也没有异动。这让陈墨稍稍放下了心。

已经半夜时分,哀声还在隐隐传出,陈墨的人时不时会来通报里面的消息。

这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天放出一丝光亮,隐隐的红色在东方闪现。钟声响起。

钟声起伏荡漾。连绵不绝。这不是报晓的钟声,而是继xù

昨日的哀钟,所有的钟楼和寺院已经得到通知,鸣钟三万声,哀悼光启皇帝陛下的离世。

一天一夜时间后,第一餐饭终于送了上来。

太阳升起,皇帝大渐的消息将传遍天下,一个新的时代也将随旭日来临。

太极殿中。身着素缟杨复恭做好了准bèi



文官肯定还要有自己的坚持,不过杨复恭并不在意。文官左右不了皇帝的人选,皇帝已经点了头,这是他信心的来源。何况,杨复恭最忌惮的陈墨并没有任何异常举动,这让他稍稍放下了心。寿王李杰和陈墨素来有交往,这也许是陈墨不愿意行动的原因,杨复恭其实已经担心了一晚上,好在陈墨并没有异常,最佳时机已经过去,这说明陈墨用武力左右皇帝人选的可能性急剧降低,让杨复恭心中窃喜。

文官终究是文官,他们只会用自己的方式面对争执,总想以理服人的腐儒成不了大事,道理永远及不上刀锋的力量,只要这个不按规矩行事的陈墨不阻止,一切都将无可改变。

韩全海心中打着鼓跑到太极殿外,陈墨就在太极殿的东端,一溜小跑来到几名禁军士兵近前。天成军可不是其他禁军,狠辣之名声名远播,韩全海恭谨的一抱拳:“鄙人要见一见待诏,请行个方便。”

张造和魏玉霆的禁军都已向太极殿靠拢,陈墨看在眼里,不过他没有动,只是稍稍加紧了关注力度。韩全海的到来说明那个时刻即将到来,陈墨当然要见一见。

远远看到陈墨一招手,韩全海赶忙跑到陈墨近前:“待诏。”

没有回应韩全海,陈墨转身来到宫墙前。

韩全海迈着小碎步赶紧跟上,士兵迅速腾出一个空间,陈墨扭过头:“我不管是谁,只要一个顺利平静的过程,大唐禁不起风浪,明白吗?”

低头哈腰,韩全海赶紧道:“待诏深明大义,我大唐就是需yào

待诏这样的忠心臣子,鄙人五体投地。”

“平静才是天下之福,百姓之福,韩内侍还有什么要说的吗?”陈墨就像自己所说的,他很平静。

韩全海向前凑了凑:“静难军与保大军会得到照顾,请待诏放心。”

这就是交换的条件,也是政治的延续,杨复恭为了度过这个最关键的一环做出了妥协,只是没有具体内容。

要动昨晚就已经行动,何必等到现在,陈墨点头:“静难军与保大军保持原状,该受到照顾的地方必须受到照顾,韩内侍去吧。”

韩全海继xù

低头哈腰:“待诏说得对,我大唐不能乱下去了,还是待诏最忠心为国!”

没有再说话,陈墨一挥手,韩全海立kè

再次施礼,随后转身离开

太极殿。

素缟充斥,官员在按部就班的祭拜,皇族守在巨大的棺椁两侧。

杨复恭出现了,他的身后是几名大宦官和寿王李杰。

恭恭敬敬的进行了祭拜仪式,垂下几滴眼泪,杨复恭直起身:“陛下遗愿,请寿王殿下监国!”

“请寿王殿下监国!”几名大宦官早就有默契,在杨复恭话音一落的同时,立kè

开始对寿王李杰跪拜。

要的就是这个时机与效果,大庭广众之下,只要这个过程。监国就是临时行使皇帝权利,当监国者真的被确定,政令发布,谁也无法改变。

无论是殿内正在祭拜的官员,还是殿外正在做准bèi

的官员,一片惊诧。

这根本不符合规程,杨复恭显然要把监国的权利强加在寿王李杰头上。

“不可!万万不可!陛下没有遗诏,监国之事无比重大,事关社稷,应该在政事堂进行公议!”殿内几名官员立即反对。

杨复恭早有准bèi

,他厉声道:“陛下临终前已点头同意寿王殿下监国,难道尔等要违抗陛下遗愿吗!”

这是实话,光启皇帝真的在临终前点了头,至于是不是同意了让寿王李杰即位谁也无法说清楚,皇帝当时已经处在弥留之际,他的真实遗愿恐怕会成为历史谜团。

“请寿王殿下监国!”宦官们不敢再等,立kè

继xù



“杰何德何能?不敢受!”没等其他人反应,寿王李杰开始推辞。

“寿王殿下英明神武,请监国事。”

“还有太子与吉王殿下,监国事理应公议!”文官们反应过来,一些在殿外的人赶紧进殿。

“国不可一日无君,请寿王殿下暂监国事!”内官们可不不管文官的反对,齐声大呼。

在争执的同时,谁也没想到太极殿前的禁军士兵也参与进来。正在外面安排丧事,当三位宰辅带着大量官员出现在太极殿门前,竟然被禁军士兵阻挡在了外面。

这是历史的重现,在历史上杨复恭就是这么干的。

陈墨远远地观望着,以三位宰辅为首的文官拥在太极宫前拼命的要进入,禁军士兵就像后世的防暴警察,组成几道厚厚的人墙,任凭打骂,绝不还手。

有些搞笑,禁军士兵自不敢和这些朝中大佬动手,场面很火爆,冲突却无法升级。

吐沫横飞,这些文官毕竟讲究身份,除了平平无奇的叫骂,也没有什么过分的污言秽语。叫骂和指摘声传入太极殿,杨复恭满yì

极了。

禁军还是在观军容使的领导下,陈墨只要不动,这些文官掀不起风浪。隐隐的,杨复恭感觉到陈墨这个人有些可爱起来,尽管他当初被陈墨压制的自己死死的,也曾经让自己很没脸面,可在这种情况下没出手说明他还是比较识时务。

强行监国还在继xù

,文官们一直在反对。

经过最初的激烈反对,文官们很快反应过来,不能耽搁祭拜过程,这对皇帝不尊重。随着各地节度使派来的使者进京,为了不耽搁皇帝的祭奠,文官们的声势在无奈中弱了下来。

路程不同,使者到达的日期也不同。朱全忠的使者到了,不久后河中与河东两地的使者到来。左睿派出的使者到来的同时,陇西郡公李茂贞的使者也到了,灵州等地的使者相序到来、由于李思恭刚刚去世不久,继承夏州节度使的李思谏派来的使者较晚。

内官在行动,文官也在行动,此时不寻求支持一切就晚了。

杨复恭很得yì

,因为除了左睿没有明确表态,其他几个较强的节度使几乎全部表示支持寿王李杰。朱全忠、李克用、李茂贞、王重盈都表示了支持,尤其是曾是张造手下大将的黔中节度使、观察使李铤和宣州刺史、宣歙观察使陈策两人,这两人的支持意味着杨复恭已经对神策军完成了统一。

出身杨家的几位刺史,兴元节度使杨守亮、感义军节度使更不要说。力量是压倒性的,支持寿王李杰的声音完全盖过了吉王李保的声音.

(未完待续……)

245 柩前即位

这还不算完,杨复恭竟然知dào

另一种大礼仪。

杨复恭给寿王李杰改了一个名字,立为皇太弟监国的同时,改名李敏。

改名字看似简单,却昭示着政治身份的变化,意味着曾经的寿王李杰正式监理国事。

陈墨依旧很规矩,他根本就不走出自己士兵的队列。哪怕是三位宰相找过来,陈墨依旧没有任何异常举动

三月八日,各地的使者还在陆续到来,祭拜光启皇帝的仪式依旧在进行。

阳光明媚,春日的光辉很温暖,太极宫外的人突然发xiàn

,现在改名李敏的监国出现皇帝灵柩前。

按照华夏传统,晚辈守灵,每当有人来祭拜后晚辈回礼,哪怕是身份尊贵的皇族也不能例外。监国李敏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这让外面的人感觉到一定是有大事情要发生了。

“国不可无君,请监国继承大统!”

以杨复恭为首的宦官群体伏在地上,就像让曾经的寿王李杰监理国事一样,又一次故伎重演。

“敏不才,不敢受!”

太极殿外汇聚了众多的使者、大臣、武官,众人惊呆了。

没等众人有所反应,第二次开始了:“请监国以国事为重,继承大统!”

“先帝未瞑目,敏不敢受!”

这是三辞三让的周礼,在众人的惊愕中,完全是措手不及,只剩下一次。

外面的众人仍旧没有反应。第三次辞让立kè

来临:“监国贤明天下,请继大统!”

“敏才疏学浅,不敢受!”

三辞三让就这样在瞬间完成了。众人仍旧处于错愕中,文官们竟然还没有任何行动。

“皇裔之尊,应继大统,请监国处理国事!”宦官们就这样完成了最后的礼仪。

这一刻很诡异,除了一些人互相观望,竟然没有文官阻止,就是想上前阻止的人看到几位大佬没动。也悄悄退了回去。

“诸臣跪伏,请淑妃临礼!”

按照华夏礼仪,新皇继位。必须得到皇后或者皇太后的允许。光启皇帝没有皇后,上面也没有太后,只有一个孟淑妃属于身份最合适的人选,杨复恭等人竟然不知用什么方法说动了孟贵妃。

更诡异的一幕发生了。三位在外面的宰相互相对视几眼。这次没有阻止,竟然上前几步,立kè

跪伏于地。

不知dào

发生了什么,文官们一阵骚乱。谁也不知dào

当初极力反对的三位宰辅现在为什么变得如此恭顺,可三位宰相跪了,谁也没有权利再等待,只能紧随三位宰辅的脚步。

按照周礼,皇帝即位必须有三公的同意。“三公奏”是拉开“皇帝即位”序幕的第一步,三公奏得到答复“可”后。皇帝即位才能开始了。群臣脱去丧服,穿上吉服参加即位典礼,此刻开始由凶礼转变为嘉礼。由此也展开了皇帝即位的正式程序,太尉登场由阼阶登上殿中,对安置在那里的先帝灵柩北面礼拜,接着奉读策文。

监国李敏跪在了东侧,因为他要接受传国宝玺。

群臣皆伏称万岁。

杨复恭已经晕了,他不知dào

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些文官为什么转变的如此之快?

难道是军事力量的威胁起到作用?

想一想也不太现实,群臣好像是在跟风,可三位宰辅不可能都这样软弱?

争宠!一定是为了争宠!

事不可为,这些文官为了以后在和自己争宠,想来想去,想通了,杨复恭终于确定了

谁是最后的胜利者还很难说,

作秀要有作秀的样子,迷雾用够了就要出手。关键时刻就势而为,三位宰相之前所有的铺垫太逼真了,逼真的陈墨很佩服他们的演技。

新帝登基,赠光启皇帝谥号为惠圣恭定孝皇帝。以明年为龙纪元年,皇帝也再一次改名,这次改名李晔。

陈墨不明白为什么总要改名字,他认为那个李杰的名字很好。

没人理会陈墨心中的抱怨,新皇登基,故去的皇帝还要继xù

祭奠。事情太多,根本就没有人理会一直在看戏的陈墨,这也让陈墨感觉自己很没有存zài

感,于是,目的达到,级别不够的陈墨回家了。

皇帝大行,禁止娱乐活动,禁止嫁娶。本来魏越就要娶妻举行昏礼,这次不得不推迟了。

作为高官家庭,陈墨的家也是如此,所有男人要除冠,女人穿素服。

“我可知dào

新帝和大郎交厚,不知陛下性情如何?”进家,未来的翁婿二人再次对坐,左盱很关心新皇帝的秉性,谁让他是强dà

的左睿的老爹呢。

“陛下与先皇不同,依我看,这将是一个宦官失宠的时代。”

“若是如此,以后兵事如何,难道是兵部官员负责调度军队?”左盱一时间没适应过来,内官掌管军事已经是常态,这次难道要彻底改观了?

“以后应该是这样,不过暂时还要由内官掌管军事,改变也要在不久的将来,朝廷还要稳固住才行,左叔是担心文官不足以指挥军队吧?”陈墨能够理解左盱心中那种习惯,不过宦官掌权的时代应该结束了,利弊关系陈墨看得很清楚,一个文官和皇帝掌权的时代总比宦官独立掌权要强。

“也该变一变了,内官对皇家不敬,文官也许会让大唐变好还说不定。”

其实左盱想说的是宦官执掌权柄能够废立皇帝,这有史可鉴,对国家并不是好事。文官掌权当然也有弊端,谁都害pà

篡位,尤其是皇族。这也是内官一直屹立不倒,受到皇家信任的最重yào

有原因。

“关键还是民生,只要民生恢复才能兵精粮足,朝廷才有机会扼制各地强dà

的节度使。文官治理地方总比宦官指手画脚要强,就看陛下是不是敢于励志图新了,只要陛下敢做,大唐就有希望重新强盛。”

左盱没有立kè

说话,因为他的儿子也是强dà

节度使之一,只是忠于朝廷的程度不同而已。

过了很久,左盱看着陈墨道:“大郎为陛下继位做的如此周密,看来有把握。”

陈墨做的事情瞒不过左盱,他也不想瞒:“没有信任哪有机会?事在人为,就看后面杨复恭怎么表演了,然后我再表演,这个舞台才精彩,不是吗?左叔?”

这个未来女婿果然厉害,不愧是儿子天成军的奠基者,左盱点点头:“记得不要让阿睿走偏,这大郎拿手,能够掌握住,我就放心了。”

人老成精,这位准岳父也是厉害人物,陈墨颔首回应:“跑不偏的,缰绳在手,不听话勒住缰绳可以回头。”

“那就好,我可不希望在我走后被人唾骂。”

左睿并不知dào

,自己最亲近的两人,准翁婿两人在为他担,都在担心失控。左盱担心儿子走上歧途,而陈墨好像已经有了对付他将来失控的方法……(未完待续……)

246 谁是黄雀

(感谢稻草人、毫无长处、冥冬炎夏、桥头鬼影等书友的打赏和月票!)

皇帝新政,总要有新气象。

新皇即位,侍中韦昭度被任命为摄冢宰,主持光启皇帝的后事,加韦昭度中书令,封岐国公。杨复恭拥立有功,所得赏赐丰厚,踢铁券,加金吾上将军。其他两位宰辅、各节度使,各级官员也赏赐有加,算是新皇做出了对大家支持的回应。

就像陈墨心中想的一样,没有了谁,地球仍旧要转。除了继xù

祭奠光启皇帝,太医署的招生工作继xù

,三司六部正常运转,各级官员回到自己的位置,开始为新皇帝服wù



陈墨就这样好像被皇帝遗忘了,他的职位仍旧不变,三个地方来回跑。

皇帝换了也没有什么两样,地方仍旧该干什么干什么。

东都洛阳。

这座古老的城市自古就是华夏民族最早的政治活动中心,历朝历代都很受重视。这座城市也是隋后期的首都,隋炀帝大业元年营建。城南对伊阙,北据邙山,唐朝时高宗、中宗、睿宗、武则天、玄宗都将其作为帝都,时称为东都、神都或东京。城内有隋唐时代面积最大的宫殿群——洛阳宫,和华夏历史上最高大的宫殿建筑——万象神宫。

东都洛阳不但是政治、经济中心,同时也是东南通江都、太湖、浙江,东北通山东、涿郡,西通关中长安的大运河交通中心。重yào

性不言而喻。

河南尹张言现在有了一个非常响亮的名字——张全义。

东都被张全义治理的不错,民生恢复,粮食充足。陪都重新得到修缮,张全义这个河南尹可以说很称职。

河南尹张全义出兵了,因为张全义是河阳节度使李罕之是张全义的“刻臂为盟,永同休戚”的患难之交,又是李罕之的下级,两人去年曾趁蔡州将领孙儒回救蔡州的机会攻陷了河阳。

李罕之在得到河阳后并不知足,不久后又出兵攻晋、绛两州。恰逢战乱之后。四野无农作物,李罕之部下到处抢夺以为军备,甚至在饥饿难耐的时候还以人为食。绛州刺史王友遇不敌李罕。于是献城投降,李罕之进攻晋州,河中节度使王重盈无奈只能派使者求援于朱全忠。

李罕之虽然作战有胆有谋,但在治理地方、安抚百姓上却无谋无略。所部苛刻残暴、贪得无厌、反复无常。很不得民心。作为老搭档,张全义很对得起李罕之,军备充足的他不但配合出兵,还提供粮食军备,可谓尽心竭力。

再强dà

的后勤能力也不足以支持数万军队长期的作战,人吃马嚼的消耗过于巨大,当李罕之进攻晋州的时候,张全义的供应已经有些跟不上。

李罕之可不管这些。当张全义第二次向李罕之诉苦的时候,惊人的一幕出现了。李罕之竟然让河南府吏狠狠用鞭子教xùn

了一番“无能”的张全义。

张全义的河南尹,李罕之的河阳节度其实都是得到朝廷认可的,同时,强dà

的李克用与朱全忠为了各自利益都在笼络他们。朱全忠上表,李克用也上表,李罕之还因此得到了一个同平章事的荣衔。

压迫就有反抗,张全义算是彻底看清了李罕之,这一次,张全义决定不好好玩了。

备受压力的王重盈得到了机会,他怎么也想不到有这样的好事,张全义派人来,竟然要和自己结成同盟共同对付李罕之

“螳螂要捉蝉,不知黄雀在其后!”

这支黄雀好大好大,庞诩对陈墨是越来越佩服了。

光启皇帝死了,谁也想不到,左睿在祭奠皇帝的同时,已经有三万军队进入华州。

这是一次长途奔袭,华州刺史韩建已经做好了准bèi

,他也派兵一万协助忠武将军云宽,而庞诩将作为参军总掌后勤工作。

张全义协助李罕之进攻晋、绛两州,东都洛阳兵力空虚,四百里的距离,三天时间绰绰有余,东都洛阳怎么可能阻挡住左睿的兵锋。

朱全忠此时并没有像皇帝希望的那样,他没有立即进攻处于劣势的秦宗权,而是四处扩张自己的势力。派人北上,拉拢魏博兵变的获胜者,建立起黄河以北东面的同盟者。李克用也在做着同样的事情,在拉拢诸势力的同时,他也派兵开始支援王重盈。

庞诩想不佩服陈墨都不可能,这个时机抓的太准确了。取东都洛阳等于把张全义赶到北方,让他没有回头路,想不参与北方地盘的争夺都没办法。陈墨的意图很明显,破坏朱全忠和李克用收拢地方势力的计划,让河南道北方乱起来,让朱全忠和李克用互相咬起来,好从中渔利。

枭雄莫过如此,庞诩开始有些不明白,陈墨难道真的要做一个枭雄?那他为什么还要回到朝堂?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就在云宽即将兵临洛阳的同时,张全义夜袭河阳,措不及防之下,李罕之全族被俘,他自己仅以身免逃到了泽州。

张全义轻取河阳,而在取得河阳的第四天,一个霹雳就击中了他。

东都洛阳失手,天成军如同天降,攻陷洛阳城仅仅用了一个时辰不到。

更悲剧的是,已经有消息传来,李克用任命李罕之为泽州刺史,仍为河阳节度使。在这同时,李克用派李存孝、康君立率军三万协助李罕之回攻河阳。

回洛阳对付左睿的军队张全义没信心,守河阳张全义也没信心。被逼上绝路的张全义没办法了,他立kè

派人把自己的妻子送到汴州向朱全忠求救。机会来临,朱全忠不甘落后,立kè

派葛从周、牛存节前去救援,两军对峙在流河店。

混战即将开始,朝野震惊。

皇帝刚刚即位,三个最强的节度使动手了,而且毫无顾忌。

朝堂议论之声不断,最可惜的是,谁也没有办法阻止三个节度使克制。皇帝不能,以杨复恭为首的内官更是一言不发,谁也不愿意做这个出头鸟。

这才做了皇帝几天就这样被无视,皇帝李晔很生气。

生气的后果就是陈墨立kè

进宫。

含元殿的翔鸾阁很漂亮,这是一个殿前东侧向外延伸的阁楼,正是春意勃发的季节,环廊曲绕配上小桥流水,再配上充满绿意的绮丽美景,让人心旷神怡。

自己的兄长还没有入葬,做皇帝没几天就发生这样的事情,李晔没办法心旷神怡。

“大郎你告sù

我,左将军为什么要出兵东都?”

“陛下,大将军若不出兵东都,这东都属于谁控zhì

?”陈墨恭恭敬敬站在翔鸾阁的窗前,春日的阳关照的人感觉很温暖。

“张全义是被逼无奈,可陛下想到没有,张全义最后会投靠谁?”陈墨当然不能等皇帝回答自己,他继xù

自己的解释:“还不是要投靠朱全忠或者李克用,这两人的势力越来越大,做一个黄雀未尝不可?”

“谁是那个黄雀?”李晔看向陈墨。

“陛下,朱全忠与李克用都想收拾魏博军乱后的势力与地盘,目前谁也无法阻止他们之间的争斗,朝廷做一个黄雀岂不更好?”

“朝廷朝廷什么时候有令让左将军取东都?这是擅自出兵!却又如何做这个黄雀?”李晔盯着陈墨。

“既然左将军已经取了东都,那陛下就封一个大将作东都留守,同时再封一个河南尹。东都留守只掌军事,河南尹管理民政,并按照军士的数量配发粮饷。以东都附近的出产现在供应几万军队没有问题,陛下难道不喜欢做一个黄雀?”

军政分离,这好像回归了唐初,李晔想不到陈墨竟然做了这样的安排,他沉吟片刻道:“可行吗?”

“回陛下,可行不可行可以试着来,关键是看由谁做这个东都留守,谁做这个河南尹。”

“左将军也是这个意思?”

“若是左将军不同意,我就去做这个河南尹。”

陈墨很坚决,坚决的让李晔吃了一惊:“大郎你做河南尹很合适,只是朕的身边无人,还是让别人去吧!”

这明显是在搅局,陈墨和左睿在配合着搅局,李晔怎么会不明白,只是他舍不得陈墨这样离开。一个东都会牵扯很多事情,尤其是会对朱全忠形成威胁,这种危险之地李晔可不想陈墨去冒险。

三个最强的节度使,唯一还稍稍听话的只有左睿,李晔终于体谅到了自己兄长昔日的难处。笼络、维持现状还被追着跑,政令不出朝堂,看着这些节度使强dà

下去,本身就是无奈。既然左睿做了,那也没办法,总不能让左睿退出东都让给更不听话的人。

“军政分离本身就是最合理的方式,陛下需yào

的是控zhì

,左将军的手下微臣保证陛下能够控zhì

,只要派出一个有能力的河南尹就可以了。”陈墨继xù

侃侃而谈:“陛下可以与诸位宰辅进行商议,这应该没有问题,想来诸公会配合陛下。”

抛给了自己,陈墨竟然把这个点子抛给了自己!

李晔瞬间明白过来,陈墨和左睿再给自己造势,在给自己这个新上位的皇帝造势。尽管左睿出兵没有通知朝廷(通知也是光启时代),他的忠心应该没有问题,这完全是陈墨的点子,已经不用质疑。自己人果然是自己人!陈墨不但让文官选择了支持自己,还给了自己这样一个巨大的支持.

(未完待续……)

247 皇帝的决定

春季正是农忙时节,作为屯田郎中,陈墨陈郎中的事情多了起来。

兼职的太医令也不管太医署招生的事情了,身为太医令的陈墨竟然大张旗鼓,带着数百人下乡去了。

光启皇帝要继xù

祭奠,朝堂要继xù

处理政事。

皇帝临朝,文武百官奏事,大丧期间,诸事简单。河南道的事情太乱,也太复杂,谁也不愿意提起,奏事眼看结束。

“诸卿无事,今天正好说一说河南道与东都的事情,请诸位爱卿畅所欲言。”

本来就不愿意提,谁承想皇帝竟然提了起来,众位大臣面面相觑。看来这位新皇帝的执政能力仍旧不行,河南道的事情涉及到三个最强dà

的节度使。当年光启皇帝还是被小小的朱玫追的差一点成为俘虏,以至于跑到兴元两年,何况是涉及到这三位更加强悍的节度使,除了笼络和静观其变还能怎么样?

在朝堂议论这件事充满危险,没有人说话,皇帝的话让整个朝堂冷了场。

作为第一宰辅,萧遘只能站了出来。

“陛下,河南道吴兴郡王正在梳理,陇西郡王也在平复兵乱,现在左使相派兵去了东都,朝廷尽管安抚地方即可,想来不日就可太平无事。”

还是静观其变,就是说的很漂亮。

终于有了说辞,官员们也不客气了,一个个开始各抒己见。

说法有些诧异,可目标一致。意见一致,静观其变,河南道总会太平下来。不是萧遘和众位大臣们无能。而是节度使太强,随便一个跑来京师都能让天子离开龙榻,好容易京师有了皇帝,再出现当年的事情,责任谁也承担不起。

“那就派一个官员去担任河南尹,诸位爱卿看谁合适?”

皇帝再次发话,官员们再次陷入沉寂。谁都知dào

目前的状况,三个节度使争地盘,派一个新的河南尹左睿同意吗?朱全忠攻过来还说不准。谁敢去?

“陛下,兵凶战危,微臣认为东都应暂由左使相署理,待河南道平静下来。再派官员也不迟。”已经兼任了中书令。封了开国公,韦昭度总要站出来表示一些自己的观点。

韦昭度做的很稳,说的仍旧和众人一样,皇帝终于明白了,谁也不愿意让朝廷去趟这浑水,以免惹祸上身。

“魏国公怎么看?”既然文官意见一致,皇帝干脆对准了杨复恭。

“陛下,微臣以为岐国公说的有道理。河南道各地方征伐不断,不若”

“好了。朕知dào

了!”皇帝算是明白了,文官没有进取之心,宦官也同样如此,谁也不想去惹三个节度使,静观其变成了统一意见,都在求稳。

身为皇帝,总要有些作为,李晔也想做一个英明神武的君主。可现实很残酷,臣子们过于谨慎,李晔感受到了一个皇帝的不容易,宰辅老成持重不是错,错的是没有进取心,大唐就永远没有希望。

“御史卫重霖不是刚刚回京尚未任职吗?让他去做河南尹,天成军宣威将军陈崮加授壮武将军担任东都留守,朕做主了!”李晔能够记住的臣子中也就这两个比较合适了,无一例外,两个人全部是陈墨曾提到过的人。

卫重霖正直敢为,陈崮骁勇善战,的确是合适的人选,可左睿能同意吗?大军距离京师太近,转眼即到,惹怒了他怎么办?大臣们立kè

开始阻止。

“陛下,此事万万不可,尚需谨慎!”

“陛下,河南道”

“颁旨吧!朕意已决!”

反正陈墨做了保证,李晔不管了,留下话起身,拂袖而去。

整个朝堂一片愕然,这位皇帝陛下太意气用事了,一意孤行,皇帝就这样走了。

“陛下,陛下!等等微臣!”杨复恭也不管朝堂上惊呆的众位朝臣了,他扭身就向皇帝追了过去。

三位宰辅你看我,我看你,陈墨不是说这位皇帝陛下很通情达理,英明睿智吗?这也太独断专行了!难道是众人被陈墨忽悠了?

不行,赶紧去找陈墨。

韦昭度和陈墨没那么熟,任务交给了杜让能和萧遘。

工部没有发xiàn

陈墨的影子,跑到翰林院仍旧没有找到,太医署也白跑了。两位宰辅辛辛苦苦追到了家中,到了陈墨家终于知dào

,陈墨去巡视了,为了促进农耕,昨天就出了长安城。

“一定是他干的,错不了!左相取东都的主意一定是他出的,这官员的安排也是他的风格!”杜让能醒悟过来,这很明显是陈墨的风格,这次皇帝一意孤行陈墨脱不开干系,一定是与皇帝有了默契,否则不可能这么巧正好去乡间巡查。

杜让能也不算特别冤枉陈墨,奇袭东都洛阳实行军政分开是他的注意。但谁来做东都的留守与河南尹真的与他无关,那只是皇帝能够记起这两人,直接就授官而已。

“我看也是这么回事!”萧遘被杜让能提醒过来,他看出来,这位新皇帝有时候是有些冲动,有些不计后果的毛病。可这是军国大事,事关江山社稷,皇帝不听任何人的意见就这样做绝对有原因。

“那就赶紧去找!”

“陛下那里怎么办?不签署授官文书陛下脸面何在?”皇帝刚刚即位,总要给些面子,萧遘看向杜让能。

杜让能稍稍思索:“那就办,让两人去上任,我就不信取东都不是子涵出的主意,我看这次陛下授官估计也是商量好的!”

“这是在给陛下增加威仪啊!只是子涵应该提前告sù

我们一下,岂不更好!”

两位宰相终于猜出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只是两人不明白为什么陈墨不提前通知他们,让他们这样措手不及。

“取东都看来是为了在河南道有立足之地,以化州、陕州为根基,东顾河南道,北望河中,这是为了扼制子涵所图匪浅啊!”看清了陈墨的目的,两位宰辅做出了决定,上马而回,杜让能突然觉得这盘棋谱得好大好大。

“群懿兄慎言!我们回去,子涵回来后再说。”萧遘很谨慎,他立kè

阻止了杜让能的猜测。

“也对,也对,我们回去!”在陈墨家露不出口风,可这也是滔天布局。陈墨太厉害了,无形中他已经把触角伸到了河南道,还兼顾了河中,不得不说是设定了一个通盘活局。

两位宰相回到了政事堂,随之和韦昭度凑在了一起。

皇帝的任命很快被执行下去,紧跟着,三位宰辅在政事堂摆上舆图就研究起来。

就像杜让能在陈墨家里判断的一样,以华州为根基,整个通往洛阳的道路都处在两山的夹缝之中,当中还与河中隔着一条黄河。这条道路几乎是一条通往河南道的必经之路,南面是连绵无边的秦岭,想要绕过只能途径北侧的河中与保大军地界。保大军属于左睿,而河中的王重盈自顾不暇,占据了东都洛阳,进可以攻,退可以守,可以说已经掌握住了朱全忠西进的命脉。

“我就说吗,子涵果然眼界了得,竟然毫无征兆就掐住了朱全忠脖子,想动只能向身后,高明啊!”杜让能忍不住首先拍案而起。

“只怕是朱全忠不会甘心,这东都恐怕要血战不休!”韦昭度点头表示同意,同时也开始担心起来。

萧遘拍了拍舆图:“晋州与郑州都是威胁,东都守住不易,可据老夫所知,左使相最擅长攻城与守城。占据东都,进取不足,若要守城对左使相不是什么大问题,这次可有好戏看了。”

韦昭度继xù

担心:“左使相能够守住东都自然再好不过,可左使相好像也不太听从朝廷好号令,这次毫无征兆就拿下东都,将来”

“正纪兄,这就多虑吧!”杜让能不同意韦昭度的观点;“张全义还不是贼人出身,当初张全义也是靠李克用才占据东都获得河南尹的官职,随后才得到朱使相的支持。左使相奇袭东都有何不妥?总比出身贼子的张全义占据东都要强,左使相一家老小都在京师,这说明什么?”左睿其实是文官的人,我就是不告sù

你,杜让能偷偷在笑。

“还有一点正纪兄不知,这天成军当年还是子涵一手帮zhù

,这才让左使相的军队强dà

起来,子涵还是左家的未来女婿。以子涵的忠心与影响,左使相不会有任何问题,以后我大唐还是要靠他啊!”萧遘也开始解释,左睿跋扈些很正常,这个时代强dà

的节度使几乎都这样,不跋扈些到是不正常了,至于过大的野心左睿应该没有。

“道理是这样,左使相既然把家人留在京师就表明没问题,问题是家眷若想走谁留得住?”韦昭度好像对左睿有成见,他继xù

表示不放心。

韦昭度说的是实话,只要想走,尽管人数不多,可以京师内天成军的战斗力,加上与张造与魏玉霆的私人关系不错,谁也拦不住左睿的家人离开长安城。

问题也恰恰在这里,萧遘和杜让能没法回答。家人都留在长安城,等于人质性质,关键是还能让左睿怎么样?(未完待续……)

248 其实...我想要的是生活

工部侍郎巩繁跑了两天,他终于在几十里之外的三原县找到了陈墨。

气候温暖和熙,田间到处是绿意莹然,这种景色在陈墨眼里那美不胜收。农人都在忙碌,陈墨大张旗鼓出现在三原县的消息传出,立kè

震惊乡野。

就是这位陈观察,不,现在叫陈郎中,就是他提供了历史上从来没有过的无偿帮zhù



农人是淳朴的,华夏的百姓从来都知dào

什么是感恩。陈墨出现的消息让他的几百护卫成了摆设,蜂拥而至的百姓淹没了陈墨,没有人用什么下跪的礼节欢迎归来的陈墨。大部分百姓只需yào

看一眼就满足了,这位给自己带来好处的传奇人物代表着朝廷的慰问,代表着生活越来越好。

很多相熟的人出现,他们憨厚的追随陈墨的脚步,不是护卫赛过护卫。

那位被陈墨挽救了生命的西阳镇汉子就跟在后面,他的前面是那位西阳镇的坊医刘志安,刘志安就跟在陈墨身后一步之遥。

“双花汤的很好用,清洗创口的药物为首选,这个配方可以传给任何人,另外我带来的器械可以送给你。”巡查不忘行医,也不忘推广医学知识,陈郎中不愧是郎中,可惜现在的时代医生不叫郎中。

“待诏,小人已经向待诏学了很多,不知可否算得上待诏的弟子?”刘志安很忐忑,他太需yào

得到陈墨的肯定了,能够做陈墨的记名弟子对他无疑是一生的荣耀。

“师者无年龄之别。刘医生若认为是那你就是了!”陈墨感觉很好笑,这位刘坊医年龄比自己大了十岁不止,竟然要以老师相称。陈墨当然不会拒绝。推广医学是他的责任,这些乡间医生无疑是很好的推广对象。

“恩师在上,请受弟子一拜,回头弟子给恩师补上拜师礼。”刘志安就这样在田间跪了下来。

无奈的停住脚步,陈墨平静的接受,谁让他名气响彻天下呢?

工部侍郎巩繁到了,陈墨的排场让他震惊了。

陈墨也不解释什么。双方见过礼,巩繁直接说明来意。

得知皇帝的意思已经被执行,陈墨不同意回去了。他拉过自己的上司就一阵耳语。

其实陈墨没说什么,只说了两句话;皇帝陛下需yào

这次任命,下官暂时还是不回去为好。

巩繁很精明,这两句话充满深意。有一种很深的意境。知dào

自己的任务算是完成。巩繁也不耽搁,立kè

回京

陈墨继xù

在乡间行走,就像他判断的一样。朱全忠遣丁会等将兵数万救河阳,自己亲自率兵于温县击败河东军,李存孝、康君立无奈撤兵。

历史上,朱全忠拿下河阳后以丁会留后,仍旧以张全义为河南尹。历史在这一刻变了,本来能够得到孟州与东都洛阳。现在变得只是获得了孟州。通往京师的咽喉洛阳被左睿掐得死死的,本来要去回头对付秦宗权的朱全忠不得不考lǜ

是不是进攻东都和未曾有过败绩的左睿较量一下。

就在朱全忠击败河东军。拿下孟州的同时,忠武将军云宽、庞诩还有韩建的军队已经撤离东都洛阳。

一个擅攻的骑兵大将离开,换了一个朝廷任命的壮武将军,东都留守陈崮。就在陈崮率步兵抵达洛阳的第二天,朝廷新任的河南尹卫重霖也来上任了。

东都洛阳留下的骑兵不多,仅有三千人,而步兵却达到三万五千人。

朱全忠从来没有与天成军有过接触,更不要提作战,他并不知dào

这是一个令人恐怖的军队,只是知dào

很强。陈崮作战本来就顽强凶悍的让人绝望,现在他手里有了近四万士兵,其中还包括五千掷弹手,这让陈崮非常希望朱全忠能够来洛阳城下一游。

皇帝的威严得到了维护,皇帝的意志得到了执行。

东都洛阳等于控zhì

在朝廷手中,而不是某个节度使。

左睿很恭顺,在派出陈崮进军洛阳的同时,他自请认罚的文书也到达京师。

没有人敢提惩罚左睿的事情,这个认过书石沉大海,根本没有人理会,就是已经加紧培养自己党羽的杨复恭都不敢提起。杨复恭怕被皇帝误会,宠幸得来不易,皇帝不提,诸位宰相不提,杨复恭才不会傻子一样去触霉头,左睿那么好惹?

犹豫很久,朱全忠还是没有敢进攻洛阳。左睿很强,能够斩杀朱玫收复京师,击败王行瑜和东方逵取得两镇驻军之地,这说明了左睿的强dà

。从来没有过交手,朱全忠不想给自己增添一个强敌,进攻洛阳必定是一次持久战,无论胜败都得不偿失,身后还有秦宗权需yào

赶紧收拾掉。进攻洛阳,李克用也一定会在身后有所动作,同时和两个最强的节度使对战朱全忠没有那样的力量。

孟夏,微雨如丝,陈墨回京了。

多日离家,陈墨的出现让家中沉闷的气息稍稍有些活跃起来,很难得,这一次左盱体谅了陈墨的辛苦,没有让他去做豆花鱼。

饭菜还没有上桌,一名内官到来。

陛下有请,速速进宫。

仍旧处在大丧期,陈墨头上无冠,仅有一个素色帕头包住一头长发,就这样进宫了。

含元殿的翔鸾阁笼罩在蒙蒙细雨中,景致有些别样,皇帝已经看着外面的沥沥小雨等了很久,可以说是一种期盼。

“陛下,陈郎中来了。”

景丘是跟随皇帝十来年的内官,本来李杰升级为皇帝,这位忠心耿耿的老内官也应该有了出头之日,谁承想景丘根本不愿离开,也不愿意做什么高官,他仍旧是皇帝身边的随侍内官。原因也很简单,景丘自小进宫,形同孤儿,不是什么世家,家中无人,高官厚禄对他没有任何意义。

“让大郎自己进来吧。”皇帝的口气很温和,一语双关。

尽管是家奴身份,皇帝对景丘有一种特别的亲情感觉。当年就是景丘在田令孜鞭打自己的时候跪在地上苦苦哀求,愿以身相代,这一幕皇帝从来不会忘记,就像不会忘记自己故去的兄长对自己的慈爱一样,那种感情无以言表。

细雨丝丝缕缕缠绵不断,陈墨出现在翔鸾阁前。

皇帝眼中露出惊喜,他看着陈墨,就像在欣赏一个瑰丽的艺术品,目不转睛。

“我喜欢这样的清爽,细密的雨水让我更清醒。”

陈墨没有直接进入翔鸾阁,站在濛濛细雨中和皇帝对视着,眼中是一种真挚。

“我也喜欢!”

皇帝没有露出笑容,因为这是大丧之期。踏着轻悠的步子,皇帝出现在了雨中来到陈墨近前。

一名随侍在翔鸾阁内的年轻宦官愣了一下,随后张开嘴就要提醒皇帝。

景丘拉了一把想要阻止皇帝在雨中的年轻内官:“去,让人把饭菜送过来,陛下今天在翔鸾阁进餐。”景丘可是知dào

陈墨和皇帝的关系,陈墨恐怕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被皇帝认可做朋友的人。

君臣沐浴在蒙蒙细雨中,皇帝开口了:“大郎想要什么?只要能够满足,什么都可以。”

陈墨做到了,皇帝什么都明白,文官的举动皇帝都看在了眼中。陈墨的能力再次得到展现,能够让文官阶层转移支持对象陈墨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稳固的继位对自己很重yào

,对这个风雨飘摇的国家更重yào

。陈墨提点要求什么的都可以答yīng

,只要不过分。

“其实我想要的是生活想一直在父母身边行孝,行医济世,养活家人,娶一个贤惠而美丽的妻子,要一双儿女,那就是我的幸福”这就是陈墨的幸福:“微臣从来没有想到过一个山民能够走到这一步。从子午村到子午关,到京师,到翠华山,到兴元,直到现在,我也不知dào

自己竟然能够做到这样”很意wài

,陈墨没有提什么要求,而是说起了自己的满足。

“大郎的要求不高,我们都想要生活,只是世事无常,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无奈和生活历程罢了”皇帝再也不说什么要求的事情了,陈墨其实已经说出了他的要求。

皇帝现在根本就不是皇帝,这是朋友之间的交流。景丘最了解这位皇帝陛下,他的身边人不少,凑上来的达官显贵子弟数不胜数,唯一的一个不同就是这位陈墨,他才是皇帝陛下唯一的朋友,也正因为如此了解,景丘才没有阻止皇帝进入雨中。

饭菜送了过来,进入翔鸾阁,抖落雨水,衣服都不用换,陈墨也不客气直接和皇帝对坐.

(未完待续……)

249 背后的角逐

菜并不多,只是很精致。

小雨无声,君臣两人安静的吃着饭,并没有说话。

饭吃的很快,两人起身来到窗前观赏雨景,景丘与那名年轻的内官收拾桌子,随后退了出去。

“有件事给大郎说说,这件事你来参详参详。”屋内没有了其他人了,皇帝看来是要说喊陈墨过来是为什么了。

看着窗外淋漓的雨雾,陈墨点头。皇帝并不好做,有些事,有些话不能和别人交流,能够把想说的说出并不容易,这也算是对陈墨的信任了。

“何王妃的父亲在岳州做刺史,最近有人上书想让何王妃的父亲回朝,大郎怎么看?”

这可不是简单的事情,皇帝原来有两个最宠幸的妃子,一个是就是这位何王妃,另一个就是陈墨异常熟悉的董怀玉的妹妹董贵妃。董贵妃其实只是一个尊称,她只是一个侧妃。有人想让何王妃的父亲入京,这件事绝不简单,皇帝看来想借助自己得到些消息。

“入京当然可以,暂时不给显要位置,后面的事情我去了解一下。”皇帝的目的很明确,他要了解是谁在背后想要让这位何刺史入京。这可不仅仅是升官的问题,皇帝即位,将来立皇后的机会很大,这是一种讯号。

“爱妃的父亲怎么说也该优待,入京就入京吧,大郎记得多留心。”

经lì

让皇帝懂得了政治的勾心斗角,这种事他无法了解。以杨复恭为首的宦官并不是那么放心。陈墨应该与这位何刺史没有交集,用他去了解这些背后的勾心斗角更合适。

新皇帝上位,总免不了背后的尔欺我诈。皇帝交代的不是什么难事,陈墨点点头,紧跟着就说起了董怀玉:“应该让董将军去历练一下了,董将军骁勇善战,当年还是在潼谷关浴血奋战后受伤,微臣才在骊山行营结识,我看去东都担任一个职位也不错!”

左睿已经给皇帝卡住了国门。以左睿手下的强悍,没有了朱全忠的威胁,守住东都毫无问题。这明显是要让董怀玉去捞军功了。有人要支持何王妃,陈墨当然没有那么大公无私,他要支持董贵妃。

“也该去练一练了,刀不磨就要生锈。大郎认为给一个什么职位更合适?”皇帝明白陈墨的意思。董怀玉和自己亲厚,和陈墨也算是朋友,陈墨的立场不算过分,人总有亲厚之别。

陈墨立kè

道:“东都有留守,有府尹,我看做一个少尹不错。”

少尹是府尹的副手,这个官职不大不小很是适合董怀玉,皇帝点头同意:“那就去做少尹。总赛过这样无所事事。”

交代完两件事,其余的话题轻松起来。招呼景丘送上茶,两人仿佛回到了从前的日子。

毕竟身份还是有了巨大区别,闲聊适可而止,陈某起身:“陛下若无其他事情,那微臣就回去了。”

皇帝很满yì

:“大郎做的不错,左将军的出手也很及时,将来我们大有可为。”

“那是!”陈墨也不客气,布局已经做好,就看以后是不是顺利了。

皇帝的交代怎么也要上心,出了含元殿,陈墨立kè

跑到了中书省。

杜让能也刚刚吃过饭,这是午休时间,杜让能却在研究一张舆图。中书省的最高长官其实是中书侍郎,韦昭度的中书令只是虚衔,真zhèng

掌管中书省的还是杜让能。

陈墨就这样毫无顾忌找到了杜让能的中书省,这也让杜让能一阵惊喜。

“竟然还知dào

回来,既然来了就和我一起研究一下。”

陈墨上前,一张舆图出现在眼前。舆图可是这个时代的宝贝,普通官员根本不允许接触,能够接触到舆图的人都是朝廷重臣,普通官员和百姓敢拥有舆图就形同谋逆。

“杜公是在研究兵力部署和当前局势吧?小子随便看,这不违律吧?”

“我就不相信你没看过舆图,别装模作样了,给我分析一下。”杜让能可知dào

陈墨比自己更熟悉舆图,军事方面,自己这个兵部尚书绝对不如陈墨。

陈墨当然看过很多舆图,左睿的军中更是囊括了大唐所有地方的舆图,有很多还是他给左睿送过去的,并经过了一些详细改良。

“杜公是不是要小子解释一下东都附近的地理和军事情况?”这种舆图太过简单,精确更说不上。只是简单的描绘着山川河流以及城市和地方疆域,详细的地势和村镇并不详细,所以杜让能才让陈墨给他进行分析。

“都说一说,我对当前局势很看好,主要还是河南道的情况。”

嘴里说的是河南道,实jì

上杜让能说的是朱全忠,兵部尚书岂能白做,对局势看的很透彻,杜让能也知dào

朱全忠才是最大的威胁。左睿能够占据东都洛阳等于全盘皆活,杜让能迫不及待想要陈墨给他分析一下如何继xù

遏制朱全忠。

历史上,光启皇帝离世意味着大唐已经名存实亡。陈墨改变了历史,左睿的出现让本来就混乱的局势变得有些清晰起来。历史上最强的两个节度使还是最强,但加上了一个正在逐步强dà

并加入战团的左睿,这也让对军事很了解的杜让能看到了大唐重新强盛的希望。

“某些人很强,杜公应该看清楚,此人强在哪里?”

陈墨自然不会说出朱全忠的名字,那毕竟是大唐的一个郡王,朱全忠并没有明目张胆的造反,陈墨只要让杜让能知dào

他说的是谁就可以了。指着舆图,陈墨并没有指向朱全忠实jì

控zhì

的宣武军和一些地域,而是指向周边。

“子涵说的是周边吧?是不是消除他周边的盟友?”

“杜公明鉴。当然是周边。南面还好说,他要南侵需yào

时间,东都洛阳已经归了朝廷。主要还是北方。只是北面朝廷不好控zhì

,若能让北方给他添乱,加上河东,一定会扼制他的脚步。”

“子涵果然是早有预谋,两位相公也有这样的看法,只是没想到子涵看的更为细致,若是能让北方几镇共同挟遏制他。天下太平指日可待!只是”杜让能和两位宰辅想到过阻挡朱全忠西进的脚步,可没想到过去对付朱全忠周边的盟友,这釜底抽薪太厉害了。只是执行起来更加有难度。

“西侧有河中与河东,并不容易攻取;东都属于朝廷,左将军守住东都易如反掌;淮南的那个杨行密不错,应该能够有些用处;关键是北方。距离太远。除了讯息不灵通,也不好控zhì

,所以北方才是关键。”

陈墨说的正是朱全忠扩展的脚步,历史不可能记忆的那样清晰,可凭借判断陈墨也能够猜得出朱全忠怎么做。万事皆有规律,朱全忠是人不是神,他早期的确是足够英武,作战可以称得上是一个军事家。但后来却随着年龄的增长成为一个暴虐而残酷的人,也因此毁掉了统一的机会。

“杨行密此人有所听闻。只是不太熟悉,子涵为何看重此人?”杜让能早就忘了杨行密曾经被陈墨安排到天成军的事情,南方有名气的人物数不胜数,杜让能只是记忆中对杨行密这个名字稍稍有些印象,禁不住就问了起来。

“小子也是听别人说杨行密此人心思慎密,很有一套,无论治理地方和作战都有方略,这才向杜公提起。”陈墨可不敢说自己先知先觉,只能这样解释了。

“若真是如此,这个杨行密可以一用。改日老夫与两位宰辅提一提,让这个杨行密做一个南面行营都统也行,也好让淮南能够有力量阻挡某些人南下。”

杜让能说的某些人自然是朱全忠,朱全忠已经在向南扩展自己的地盘,能够扼制逐步强dà

起来的朱全忠杜让能绝不会有任何犹豫。

陈墨的力量在显示,所有的铺垫开始显出效果。

“不知杜公对越州刺史何霖可否熟悉?”陈墨越过了战争的事情,提起了皇帝交给的任务,这才是他来这里的最初目的,而能与杜让能探讨天下局势那算是意wài

之喜。

“何霖是当今陛下何王妃的父亲,他不是进士出身,当年还是因为黄匪之乱才有机会被举荐担任越州刺史,子涵与何刺史有什么交集还是”

女以婿贵,昔日的亲王成了皇帝,何王妃将来有可能升级,她的父亲自然要水涨船高。陈墨提起何霖,杜让能不得不考lǜ

何霖是不是要走陈墨的门路,可是这好像有些不对,陈墨级别太低,何霖不应该走陈墨这条路线,就是走也应该走几位宰辅的路线。

“杜公看看是不是有某些官员上了奏章举荐何刺史入京,应该是有这么回事。”

原来是这样,杜让能点头:“我问问其他宰辅与尚书,看看是怎么回事,子涵这个消息是不是”

“刚刚陛下无意中提起,所以小子才问起了杜公。”

“我知dào

了。”杜让能验证了自己的判断,果然有人向皇帝上了奏章,也不知是某些官员为了邀宠还是何霖自己所为,这件事应该关心一下:“陛下是什么意思,子涵怎么看?”

“进京可以,不可大任。”

“理应如此!”又是政治的角逐,何霖要入京自然为了自己的女儿何王妃,做为外戚,这个举动应该被遏制。可为了不让皇帝没面子,阻止何霖入京也不可能,只能在任职方面进行压制,陈墨的说法非常正确,杜让能很支持。

新皇帝的登基大典一般会在大行皇帝的丧事办完了之后再隆重举行,而在登基大典之后再册立皇后,再为皇后举行册立大典。光启皇帝的丧期在宫中还要保持很久,而背后的角逐却已经开始。(未完待续……)

250 东都少尹

夏季来临,按照传统,二十七天之后,光启皇帝的大丧期终于过了,百姓服国丧的日子结束。

唐代是一个讲究风光大葬的时代,光启皇帝的陵寝还要修建很久,入皇陵恐怕要到年底,这又是一笔巨大的开销。好在夏收开始,陈墨对农业的支持显示出成果,今年的收成仍旧不错,财政不会太紧张。

董怀玉终于被放了出去,他得到了一个东都少尹的位置。因为东都洛阳的事情,皇帝的威严显示出来,文官们没有阻拦的理由,内官掌握的枢密院也没有人阻挡,董怀玉得偿所愿。

董怀玉的宅邸距离陈墨的家很近,就在不远处的怀远坊。

老朋友要上前线了,陈墨怎么也要送一送,在董怀玉被授职的第二天,陈墨出现在董怀玉的家中。这是一处旧宅,虽然无法和陈墨的大宅相比,也算是一个豪宅,配得上董怀玉世家的身份。

整天在皇帝身边,能够做东都少尹,董怀玉当然知dào

是陈墨的建议,也明白他的意思。

说不上热烈欢迎,陈墨的到来注定要有很多话要说。进入雅致的书房,上茶,屏退左右,两人很快进入关键的对话。

“还要多谢大郎,有机会去东都,这是要扬名了!”

“不扬名怎么成,明年陛下举行登基大典,随后是什么大家都知dào

。何刺史已经要入京,你不去捞点功劳就没有资格。力量过强不是好事,没有力量也不行,想要站稳总要有付出。你还是去努力一把,也算得偿所愿!”

“什么的尝试所愿?这个少尹是文官,去了也是缩在后面,还不如当初的潼谷关,可以放手血战。再者,卫府尹与陈将军也不会贸然行动,还是要守城。以天成军的战力,谁攻的下洛阳?我去了就是混功劳,让名气响起来罢了。”董怀玉明白陈墨与皇帝的安排。做铺垫而已,将来好有竞争的资格,立谁不立谁关键还是在于皇帝与朝臣的拥护力度,他这个人物等于是董家的标杆。要做给天下人看。

“你还真想做大将军啊?有了那个身份更不利。你本就是门阀出身,陛下不会允许外戚过强,诸位臣工也不愿意看到,若真那样,那些内官还不吃了你!好好做你的少尹,将来混一个清要的职位,也算是给自己祖宗争光了。”

陈墨的意思是董怀玉不要痴心妄想,想做大将军绝无可能。一个过强的外戚会成为众矢之的,还不如混日子来的更实在。

董怀玉心如明镜:“我就是清贵的命。不知那位何刺史这次要升到什么位置?”

关心对手没错,可惜陈墨还没有得到最准确的消息,他摇摇头:“还不知dào

,以后再告sù

你吧,不过也升不到什么显赫位置,一个萝卜一个坑,想要占据最大的田埂还要看田埂上的萝卜是不是让位置。”

陈墨的比喻让董怀玉禁不住笑了起来,那些大佬是萝卜,也不知dào

陈墨这个小小工部郎中算不算的上是一棵田梗边的草,不过,这棵草倒是很强壮。

喝茶,继xù

聊,董怀玉突然想起这次的增援情况:“大郎,陛下让我带领三千神策军增援是什么意思?这点人能干什么?”

“是张大将军的兵还是新募的兵?”陈墨放下手中的茶盏。

“是张大将军的兵,由公孙郜将军率领。”

这好像不是什么大问题,皇帝派神策军去东都应该是起一个标识性作用。三千人真干不了什么,只是用来证明东都洛阳属于朝廷,由天成军做为主力驻守,朝廷用来显示自己的存zài

感。这个主意不错,应该是出自于三位宰辅,看来这三位还是有他们的精明之处,比那些宦官强上不少。

想到这里,陈墨笑了笑:“这只是说明朝廷对东都的重视,有神策军驻守,给周边的势力和天下人看的!”

董怀玉想了想,陈墨说的很对,有神策军在,东都洛阳等于朝廷在控zhì

,周边的势力敢于窥视等于攻击朝廷,这样可以让很多人投鼠忌器,会省去很多麻烦。

“我记得宣璧祖籍魏博是吗?”陈墨今天来还有一个目的,和杜让能商议的事情就有这样一个环节,做为魏博的门阀,董怀玉的家族势力应该不弱,这次正好让董怀玉出面给魏博乱上加乱,不让朱全忠能够轻易获得魏博的支持。

“祖籍魏州,现在家兄就在魏州罗将军麾下,只是军乱不休,家人都来京师,只有家兄还在老家。”

“请问兄长名号?”陈墨一阵惊喜。

“家兄名怀璞,字宣铮。”

“与魏博的罗将军可否说得上话?”陈墨一脸期待。

“家兄与罗将军同是魏博牙校,私交甚厚。”

“若陛下下旨承认罗将军担任魏博节度使,宣璧兄以为如何?”陈墨露出笑意。

董怀玉知dào

陈墨最重yào

的来意了,这是要拉拢魏博军,尤其是自称留后的罗弘信。陈墨绝对不是一个人的身份来做这件事,一定是皇帝或者三位宰辅的意思,能够笼络住罗弘信就能牵制朱全忠,也能够让让李克用很难受,因为魏博正好处在两大节度使的夹缝之中。

之前,魏博节度使乐彦祯和邻镇军阀宣武军节度使朱全忠交好,但魏博军驱逐乐彦祯时杀了朱全忠的使者押牙雷邺。乐从训因此求救于朱全忠,朱全忠派都指挥使朱珍北上,攻下魏博治下黎阳、临河、李固三城,逼近内黄,最初打败了魏博军。但乐从训试图突围时,被罗弘信部将程公信攻杀。乐彦祯也被处决,父子都被枭首军门。后来罗弘信又派使者用重礼犒劳朱全忠军,请求修好,因为正在和秦宗权作战,加上河东军李克用的骚扰,朱全忠这才撤军,罗弘信也因而在无人反对的情况下接管了魏博。

现在的罗弘信巴不得皇帝给自己封上一个正式的名号,得到朝廷承认对他控zhì

魏博非常有利。大唐衰颓了,可朝廷还是大义所在,没有朝廷的授职罗弘信就是自己组织起来的草班子,能有朝廷的支持,控zhì

魏博名言正顺,罗弘信怎么会不答yīng

?.

(未完待续……)

251 值得拥有

“这是好事啊!大郎,这是陛下的意思,还是三位相公的意思?”董怀玉问道。

陈墨露出欣慰的表情:“都有,宣璧难道还不明白?”

“那我就派人去一趟魏博,是不是让我的人直接把授职文书一起带过去?”军国大事,陈墨当然不会说谎,董怀玉也很痛快,直接就同意了。

董怀玉痛快,陈墨也不耽搁时间:“授金紫光禄大夫、检校尚书右仆射,魏博节度使,宣铮兄加忠武将军,宣璧看着合适我就去办,记得路上要谨慎,我也派一个人过去,也便于行事。”

历史上罗弘信就是这样被新即位的皇帝承认的,不过现在有了董怀璞,时间提前了。而到了次年,为了笼络住罗弘信,皇帝又加封他为豫章郡公,加检校司空、同平章事。

罗弘信治下的魏博夹在彼此强烈敌对的两大军阀朱全忠和河东节度使李克用之间,罗弘信起初想在两者之间独善其身。后来李克用攻昭义节度使孟方立于邢州,迫孟方立沮丧自杀,其弟孟迁求助于朱全忠。朱全忠想借道魏博派出援军,但罗弘信拒绝,朱全忠只能派出数百精兵助孟迁;孟迁最终被迫降于李克用。再后来,朱全忠想借道魏博攻河东,罗弘信再次拒绝。终于,无法忍受的朱全忠就开始进攻魏博,于次年败罗弘信,敌不住朱全忠的罗弘信只能求和,从此降服于朱全忠。

再后来。朱全忠在魏博军帮zhù

下,攻太行山以东昭义镇李克用辖下的邢、洺、磁三州。宣武、魏博联军很快取胜,攻陷三城。消除了李克用余部在太行山之东的势力。

实jì

上,在最初降服于宣武军的罗弘信起初并没有和河东断绝关系。比如李克用的盟友,天平军节度使朱瑄及其堂弟泰宁军节度使朱瑾遭宣武军攻打时,求救于李克用,李克用得罗弘信许可经魏博地界派出了骑兵援军。后来李克用再次经魏博派出养子李存信率领的援军以救天平、泰宁,罗弘信最初也允许了。但朱全忠写信警告罗弘信,李克用志在吞并河朔。一旦天平、泰宁战事结束,李存信必定要攻取魏博,并许诺让罗弘信世代镇守魏博。

就在罗弘信动摇的同时。意想不到的是,河东军不守信用,不可靠的问题暴露出来,李存信劫掠魏博乡里。激怒了罗弘信。罗弘信愤而发兵三万夜袭李存信军。迫其逃去。这被认为是朱全忠讨伐朱瑄、朱瑾战事的转折点,此后李克用再不能经魏博派军援助朱瑄、朱瑾。尚处在英明期的朱全忠果duàn

抛出自己最大的诱饵,尊敬地称罗弘信为兄,进一步巩固了和罗弘信的关系。

其实谁也不可信,朝廷自顾不暇,无法给予真zhèng

的帮zhù

,罗弘信只能相信自己。两个最强的节度使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罗弘信只是没本法。现在有了朝廷的支持一切必将有新的不同。

朝廷的安抚绝对有效,这是不同的历史。朝廷的支持已经不仅仅是停留在书面,东都洛阳这是一个开端,陈墨对魏博这颗钉子有信心。

事情安排好了,陈墨跑到太极宫找到皇帝,随后去了一趟中书省。事情都是经过皇帝与宰辅同意后所安排,陈墨不用担心无法通过,后面的事情已经不用管,罗弘信的事情已经办妥。

跑了一趟紫兰殿,看了看已经变为孟太后的前皇帝宠妃,没有问题,陈墨出宫了。

家中正忙,初夏是换季的一个特殊季节,大晴天,各种衣物被褥都需yào

更换晾晒,女眷们正在忙碌。

陈墨的被褥也被拆了,冰儿与小汐可能是怕仆妇不细心,两人一边胡乱打闹一边用木盆清洗着衣物和拆下来的被褥。

唐代洗涤衣物很落后,主要是使用草木灰,富裕人家使用皂角。陈墨属于富裕人家,当然不会用草木灰,两个小丫头用捣烂的皂荚正在卖着这力qì

用棒槌捶打那些拆下来被面与褥面、床单子之类。

这是力qì

活,两个小丫头冒着汗,干的风生水起。

皂荚啊皂荚!陈墨赫然开朗。

这个时代洗头与沐浴一般都使用澡豆,有些贫穷人家干脆使用淘米水,陈墨经常使用。“澡豆”在这个时代可以说是全能化妆品,洗手、洗脸、洗头、沐浴、洗衣服,总而言之,一切污渍、油脂,“澡豆”全搞定!

孙思邈在《千金翼方》中写道:“衣香澡豆,仕人贵胜,皆是所要。”意思是说,下至贩夫走卒,上至皇亲国戚,“澡豆”应该是居家必备。

唐代的风俗,逢到腊日,君长要赏赐臣下面脂、澡豆等护肤用品,地方也可以将澡豆进贡给皇家贵族。孙思邈认为澡豆是生活必需品,配制方法应该让家喻户晓,不应该保密居奇,因此他在《千金要方》与《千金翼方》中作了详细介shào

,并列举了多个澡豆配方。《千金翼方》“妇人面药”一节谈道:“面脂手膏,衣香澡豆,仕人贵胜,皆是所要。”从魏晋到唐代,澡豆像擦脸油、护手膏、熏衣香等美容品一样,是贵族士大夫阶层的男男女女不可或缺的生活用品。

《千金方》中介shào

的澡豆配方,奢侈得吓人,比如其中最夸张的一例(《千金翼方》):“丁香、沉香、青木香、桃花、钟乳粉、真珠、玉屑、蜀水花、木瓜花各三两,奈花、梨花、红莲花、李花、樱桃花、白蜀葵花、旋覆花各四两,麝香一铢。上一十七味,捣诸花,别捣诸香,真珠、玉屑别研作粉,合和大豆末七合,研之千遍,密贮勿泄。常用洗手面作妆,一百日其面如玉,光净润泽……”

如此奢侈的澡豆,似乎在强盛的大唐也并不多见。不过,富贵人家使用的澡豆中掺加有名贵香料,却是最普遍的情况。

澡豆都是干粉末的形态,一个著名的笑话也由此而产生:王敦初尚主,如厕……既还,婢擎金澡盘盛水,琉璃碗盛澡豆,因倒著水中而饮之,谓是“干饭”。群婢莫不掩口而笑之,这个大乌龙说明,制作精良的澡豆是一种奢侈品,一般人用上的机会不多。

“澡豆”一词,大约是在魏晋南北朝时代流行起来的。这个时期,正是华夏历史上的“香料大发xiàn

”时代,各种西方的、南方的香料到达中原,让贵族生活面貌一新。澡豆的最大特点,正是豆面等天然去污原料与珍贵香料混合到一起,散发优雅的香气。因此,这样一种卫生用品的产生,显然与两汉以来外来香料贸易的繁盛有关。

也该干点什么了,留在脑海中也是浪费,就便宜一下唐人吧。淡然,自己会更便宜,会带来滚滚财源。

把猪的胰腺的污血洗净,撕除脂肪后研磨成糊状,再加入豆粉、香料等,均匀地混合后,经过自然干燥便成可作洗涤用途的澡豆。澡豆制作过程中,将猪胰研磨,增强了胰腺中所含的消化酶的渗出,混入的豆粉中含有皂甙和卵磷脂,后者有增强起泡力和乳化力的作用,不但加强了洗涤能力,而且能滋润皮肤,所以算是这个时代一种比较优质的洗涤剂。然而,由于要大量取得猪胰腺这种原料委实困难,所以澡豆广泛普及受到限制,由于价格问题,普遍使用只在少数上层贵族中。

制作肥皂对陈墨来说太简单了,他知dào

如何制作。肥皂成分与胰子相同,而且他制作起来更便宜,因为普通肥皂他不用使用猪苓,也不用猪油,造价绝对对得起劳苦大众。

有了肥皂自然就会有香皂,也会有洗涤衣物的皂粉,会有牙粉,会有洗发膏陈墨决定了,发明要从自我做起,剽窃要及时!牙刷,一定还要制造出牙刷,这全套的洗涤用品足够让子午村和自己富甲天下。

肥皂值得拥有,随着年龄增长,手下这帮弟兄们娶妻生子,都要照顾自己的家庭。将来不可能总是在自己身边,不久的将来可以发家致富,享shòu

一下富翁的日子,就权当报答他们吧!

“好好洗!洗不干净就罚你们天天洗衣服,外带天天给本郎中洗脚!”

想着发财大计,嘴里说着话,陈墨双手齐下,各自捏了一把两个滑腻的漂亮脸蛋。反正两个小丫头腾不出手,他也不急,感受了一番调戏美女的快*感,悠悠然转身就要走。

事无绝对,陈墨小看了女人的反击力量,就在他感觉身后有异常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两木盆皂角水披头而下,陈郎中变成了落汤鸡。

发怒之类的不要想,能够享shòu

美女的皂角水是福分,一般人还享shòu

不到呢。两个小丫头造反了,陈郎中扭回身:“天气晴朗,气候温和,赶紧继xù

!许久没有享shòu

在院子中洗澡的乐趣了,顺便还可以展示一下鄙人的强壮和健美,都看好了!”

说话间,陈墨脱掉外衣,随后是亵衣。

看到陈墨来真格的,两个小丫头扔掉木盆转身就跑。

绝对健美的身躯裸露在阳关下,陈墨很自信,可惜还有些不完美,他的雄健的身躯上纪念物太多,横七竖八,各种伤疤有些触目惊心,让人感觉有些过于狰狞

(未完待续……)

252 印钞机是什么

李三斤不适合精细活,陈墨这次特意让李三斤留下来看家。

估计要折腾一段时间,味道也不会很好,于是,陈墨请假回家了。从兄陈三林、李贵、李进、陈远、韩未和韩曾兄弟一个都不能少,这可是大活,陈墨决定就让子午村成为大唐的洗涤用品制造中心。子午村距离京师只有二十余里,天时地利人和,以长安城为中心,只要产品生产出来,想不发财都难。

动物油脂造价太高,陈墨这次是要使用最便宜的油脂进行一次试验。

最便宜的油是什么,是灯油。

华夏大豆的种植历史悠久,大豆油一直就是普通百姓的灯油,大豆很便宜,大豆油也很便宜。由于榨油工艺的问题,大豆油在杂质很多,在被当做灯油使用的时候会发出一种臭味,所以这种最便宜的油在这个时代也称作臭油。

没有碱,可以石灰水替代,铁锅之类很现成。

前生后世,制作肥皂陈墨也是第一遭,陈墨只知dào

基本的流程和原理。过程在于摸索,主要是各种材料的配比,以及掌握制作过程中的火候,制造出肥皂成品,陈墨需yào

时间。

好在只是试验阶段,小制作成本低廉,不用担心资材的浪费问题。

依旧是童时最喜欢的小山谷,此时的山谷透着别样的翠色,鸟语花香,神清气爽的一众人却要在陈墨指挥下“埋锅造饭”。

的确像埋锅造饭,因为制作肥皂首先要制作的就是皂基。需yào

烧石灰水。

烧石灰水是一个简单过程,关键是澄清后的石灰水和豆油的加入比例,这是第一步的皂化反应。

除了陈墨。众人也不知dào

这是在什么。不过谁也相信陈墨,反正想干什就干什么,大家也没得选,闷头接受指挥。

皂化反应之后是盐析,这个过程的作用是去除杂质,随后就是最关键的一步,加温保温。让皂化水形成皂基。忙忙碌碌,七手八脚已经是午时已过,第一锅皂基出来了。

怎么看也不理想。皂粒很不均匀,好像是豆油加得过多,盐析和加温保温过程都有问题。

干脆休息,陈墨一声令下。韩氏兄弟马上回村去搞午饭。

众人坐在碧绿草毯上。李贵终于忍不住了:“大郎也不说是干什么,难道要制作另一种火药?”

别说,李贵还真有先见之明,制作肥皂的废水能够提炼出甘油,甘油可是一种炸药的好材料,这种炸药比黑火药强上百倍不止。可惜,陈墨自认无法掌控甘油制作炸药。可甘油的另一种作用不可忽视,甘油可是后世化妆品的一种很好的添加剂。它的保湿作用非常好。陈墨决定了,甘油以后也不能放过。变废为宝发大财果然是穿越人事的专利。

“不是火药,这是钱,数不清的钱!大家想发财吗?想发财就好好干,有你们的好处。”

陈墨的话出口,但没有引起任何剧烈反响,这让他有些失望,竟然对发财无视,这些弟兄们看来是被自己惯坏了。

子午村现在很富裕,除了制作弓箭和一些其他活计能够挣钱,村民都是左睿提供粮食,根本就没有人愁吃喝。这让子午村的村民对钱财没有那种极度的可望,尤其是跟在陈墨身边的这些老弟兄们,根本就不缺钱,谁也不在意。

“这可是要发大财,只要成功了,将来几辈子,甚至几十辈子都花不完的钱财,想怎么花怎么花!你们”陈墨感觉自己太憋屈了,这样的机会竟然没有什么剧烈反响,自己太失败了。

“就这也能发横财?”李贵看着几个破锅和乱七八糟的工具、材料,他直摇头:“大郎你是不是最近没事可干,这次回来特意消遣我们吧?”

陈墨看看自己简陋的让人泪奔的器材,的确很简陋,简陋的不能直视。可是真的是要发大财,这些最简陋的东西只是用来做试验,不能做数,以后会非常正规。

“你们不相信是吗?不相信也好,将来挣了大钱我一个人花,将来给我自己的子孙后代留下几百辈子花不完的钱,让你们干瞪眼!”

“大郎你看的到几百辈子以后的事情吗?还是算了,不用加工钱了,这次算我们给你帮忙,你随便玩!”

“不是玩!是真的要发大财,你们这些土豹子,本郎中可是正经的朝廷大员,怎么会骗你们?”陈墨就要悲剧的泪流满面了,机会给了,没人领情不说,还这样讥讽自己,大唐高官的脸面何在?穿越者的优越感何在?几百辈子后的事情我真看到过,可惜不能说。

“骗不骗的无所谓,反正大家也不缺钱,大郎只管继xù

玩,我们卖力qì

,陪着你玩就好!”李贵继xù

审视着这些不成体统的工具,谁相信谁是傻子!用这些工具,加上石灰,用些没人要的破豆油就想发横财,还几十,几百辈子花不完,这和骗傻子有什么区别?

陈墨不说话了,说了也没人相信,人生就是这样,现在这帮人可不是以前的一群穷小子了。已经集体走上富裕之路,生活富足,衣食无忧,邻近村镇的美女哭着喊着要嫁到子午村来做媳妇,发财对他们没有之致命的吸引力,说了也是白说。

在陈墨无奈的沉默中,韩氏兄弟回来了,另几名年轻人也跟过来,开饭了。

也不知多久没在这个小山谷中这样吃东西了,一群年轻人享shòu

着山谷的美丽,回忆着儿时的快乐。

饭后,几名跟随韩氏兄弟过来的年轻人收拾碗筷回去了。

陈墨再次行动,之前的废品全部扔掉,重头再来。

这一次陈墨有了经验,材料添加和火候有了些心得,其他几人也熟练了很多,皂化反应之后的盐析进行的还算顺利,皂基基本很理想。

继xù

加大火候,保温,就看着一次了。

重新进入草地情节,一群年轻人呼吸着山间的清新空气,躺在草地上格外享shòu



“大郎这到底是什么?真的能挣钱?”陈三林年龄最大,属于最沉稳的一个,他不相信陈墨这样的人没事会跑回来玩。

“从兄用过澡豆吗?”

“当然用过!”

“这是比澡豆还要好上数倍的肥皂,将来会衍生很多好东西,比如香皂、洗发膏之类咱们村不能只是依靠制作弓箭来挣钱,这可是将来让子孙后代受益无数代的印钞机”

“印钞机是什么?”

“印钞机就是吐钱机器,我们子午村将成为全天下最富足的村子,没有之一”.

(未完待续……)

253 人有时候需要教育

这一次基本顺利,陈墨知dào

保温时间不够,这一次他干脆留下陈远和韩氏兄弟在山谷回家了。

身边没有了一群叽叽喳喳的小丫头,仿佛回到了从前,只是与从前也已有很大不同。随着富裕起来,村民都在扩建自己的房屋,陈墨家也不例外。就在旧房子的后边,几间崭新的青砖瓦房已经成为陈墨的新家。

“阿娘,我回来了!”

新房与旧房都利用起来,老两口实jì

上仍旧住在前院,后面的房子是给陈墨准bèi

的,他每次回来都前呼后拥,还带着一群云雀样美丽的小姑娘,老两口这才盖起了新房。

没人回应,看来阿娘和父亲都出去了,陈墨推门而入。

一切都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堂屋中有两个药橱,一个陈旧斑驳的柜台,几个坐塌,矮几,这些物品无不透着岁月留下的痕迹。药橱的旁边有一个小书架,书架上泛着微黄色的十几本线装书,这些书陈墨曾经手不释卷。

上前,在书架上熟悉的拿起最厚的一本,陈墨坐在矮几前慢慢打开。

书本有不同的字迹,上面是父亲、祖父,曾祖父、太祖父几辈人留下的笔迹,这本平平无奇的医学笔录承载着几代人的行医心得,有着各种实用偏方和经验之谈。

陈墨脑海中有太多的知识,留在这本书上恐怕一辈子才写的完,也不知dào

要变成多厚。

也应该出自己的书了,医学的传承和进步离不开言传身受。也离不开书籍,陈墨应该留下自己在这个世界的痕迹惠及后代。

“大郎!大郎!赶紧去村西刘三叔家,三叔家的老二家要生却生不下来。阿婶让你赶紧过去!”就在陈墨沉浸在文化的思绪中时,院子外面传来李进的声音。

看来阿娘又碰到难产了,陈墨立即起身:“我立kè

过去!”

子午村不大,陈墨提着药箱很快就到了刘三叔家中。

生孩子是女人的事情,男人要靠边,几个熟悉的村中阿婆和阿婶正在院子中焦急的议论,看到陈墨过来。李三斤的母亲立kè

就焦急的说起来:“大郎赶紧帮忙,生不下来,你阿娘已经在里面急坏了!”

“阿娘说是怎么回事了吗?”陈墨赶紧问。

“头太大。生不下来,大郎赶紧想办法?”

看来是生活改变造成的后果,生活条件变好让婴儿变得和以前不同了,这也是子午村以后面临的问题。看来还要培养妇产科医生。陈墨义不容辞。

“阿娘出来一下。我给你交代!”

六娘已经急的满头大汗,陈墨的到来无疑让她有了主心骨,看到陈墨就赶紧把他拉到一旁的房中。

“娃娃的头太大,生不下来,时间久了恐怕娃娃会有危险,大郎有什么好办法?赶紧帮帮阿娘!”

很简单的事情,陈墨不敢耽搁,立kè

交代。这里省略三千字

会*阴侧切术不难掌握,没有麻药可以用麻沸散。六娘经验丰富,曾经在陈墨指挥下做过一次处*女膜切开术,这个会*阴侧切术应该没问题。

明白了要点,六娘立kè

行动,提着陈墨的药箱就回了产室

第二天早晨,皂基的保温结束。

陈墨突然想起来自己没有准bèi

模具,一锅皂液需yào

自然的冷却凝固,因陋就简,李贵几人在陈墨指挥下开始在村中收集碗和茶盏,只要小号的就行,陶制木制皆可。

收集很容易,把皂液搞到收集的碗和茶盏中,陈墨要交代事情了。

“都给我记住了,无论如何,这次的制作过程都要保密,严禁向外透露,事关我们子午村以后百年千年的利益,为了子孙后代都要”

“有那么严重吗?这谁也看不上的破玩意是什么?用得到这样保密吗?大郎你就别”

“住嘴!再不住嘴我就给你堵上!”李贵的不在意让陈墨忍无可忍了:“都给我记住,作为子午村开拓发展的先驱事关我们子午村以后的不想自己的

后代子孙忍饥挨饿,想要他们过上好日子”

人有时候需yào

教育,这不是爱国教育,是爱子教育,爱后代教育,比宣传爱国更为有效。陈墨陈郎中从生活的不容易说到以后的不容易,说到整个子午村以后的发展,陈墨洋洋千言

可能这些人不明白专利保护,也不知dào

什叫产业保护,但以后能挣钱就明白了。维护自己的利益谁都懂,陈墨相信自己的判断。

教育还是有效的,起码李贵不敢再插言(怕真被堵上嘴),其他几人听的很认真,这应该源于陈大郎中以前英明神武霸气侧露的经lì

,对他还是比较相信。

华夏人的模仿能力千古绝伦,无论是引进还是山寨从来没有被超越,陈墨不能指望自己留下的方法永远保持秘密。能够做到一段时间就足够,因为还有品牌效应,陈墨决定成品出来后要让皇帝给自己题字,皇帝这块招牌够硬,硬的千古绝伦,足够子午村支撑很多代了。

想到能够让皇帝给自己做广告陈墨很有成就感,果然是穿越人士,创意无极限。

交代的足够,冷却需yào

很长时间,陈墨起身回家。

三叔家的儿媳成功生下一个大胖小子,这是陈墨的功劳,也是六娘的骄傲。这个时代产妇和婴儿的伤亡率极高,陈墨无疑开启了一个新的时代,竟然学会了这种技术,还能够缝合,让六娘感觉自己这个稳婆已经成为一个稳婆中最强的存zài



“器械就都留下吧,再给我送一些麻沸散过来,以后碰上问题也好解决。”老妈自然不会跟自己的亲生儿子客气,这个药箱一定要留下,麻沸散也不能少。

“阿娘记得器械用过后消毒,也就是用水煮上两刻钟,如果长时间不用也要消毒的”

“知dào

了,先吃饭吧,今天还回长安吗?”一边摆上饭菜,六娘看着儿子在慈祥的微笑。

“怎么也要回去,太医署新生就要入学,工部的事情不少,还有翰林院要去,不能总在家中。”

“那就早点回去,陛下刚刚秉政,你也多做些事情,将来也好继xù

升官。”

母亲都是体谅儿子的,希望儿子的官越大越好。陈墨无语,屯田郎中已经是五品高官,像自己这个年纪成为五品郎中的不多,虽然和自己那些功劳不成正比。

说话间,老爹陈泉回家,一家三口人开始吃饭。

饭后,稍稍休息,陈墨立kè

启程回了长安。

熙攘的长安城因为最近的稳定更加繁华,路边的树木愈加繁茂,让整个长安城透着勃勃生机。

太医署应该没什么大事,翰林院好像也没有,陈墨果duàn

回到了自己工部的办公地。

刚刚到了办公的时间,工部的事情其实也没多少,到上级巩繁的屋内聊了几句,随后和几位郎中闲扯一阵,今天好像就要这样过去了。

就在陈墨要离开工部去翰林院看看的时候,杜让能手下一名吏员来喊陈墨去一下中书省。

陈墨出现在中书省,杜让能已等待他多时了。

“何刺史被授为光禄卿,就要上任。”见面,杜让能就说起了那位何霖何刺史。

光禄卿从三品,以前还行,统属宫廷宿卫及侍从等,有实权。现在吗,职掌宴劳荐飨之事,果然是够清贵。

“看来杜公是探听到这位新任何光禄是何人举荐了!”

“是刑部崔蕴曜,看来这是要分出派系了,不得安生啊!”

崔蕴曜就是刑部尚书崔昭纬,这位刑部尚书可不是什么简单人物,出身清河望族,家族仕宦,很有传承。

朝局刚刚有起色,一个文官中的对手出现了。杜让能知dào

,陈墨知dào

的更清楚,崔昭纬与宦官走的非常近,家族,包括他自己都和朱全忠有联系。另外,崔昭纬和王重盈还有来往,这意味着崔昭纬和李克用必定也有联系。内结宦官,外通藩镇,崔昭纬绝对是一个充满野心的人。

现在算得上是宰相的孔纬当年也和大宦官田令孜有往来,但孔纬和崔昭纬有着巨大不同。孔纬想上位,但他还有自己的节操,和宦官交往并不是不择手段,只是一种寻求上位的策略,也并没有和藩镇有什么往来。这位刑部尚书崔昭纬显然更为明目张胆,也没有底线,推荐何霖意味着他宦官已经走在一起。因为何霖自己本身就是当年大宦官杨复光提拔起来,并让何霖的女儿成功成为王妃,这也是杨复恭坚决支持李杰的原因之一。

国家毁就会毁在这样的人手里,杜让能忧心忡忡。

宰相并不是想怎么样就怎样,政治的角斗有他的规则,宰辅不可能想杀掉谁就杀掉谁,哪怕是攻讦和压制也要担心皇帝怀疑排除异己,这件事很不好处理。

“杜公要不要小子出手,这件事很好做!”

考lǜ

了一下,杜让能摇头拒绝了。这毕竟不符合正道,陈墨出手意味着杀戮,当年的门下侍郎就是典型的例子,排除奸妄也要讲究一个度,作为当朝宰辅杜让能不想让政治斗争变得这样血腥和没有节制.

(未完待续……)

254 发财了!

既然不让动手,陈墨也就不说了,反正心中有数。

两人继xù

说形势的事情,这是关于魏博和杨行密的问题。魏博的事情需yào

等待,杨行密的事已经有了眉目,皇帝已经同意让杨行密担任淮南行营都统,就等着行文了。

出了中书省,陈墨开始琢磨崔昭纬的问题。

想上位可以,有野心也可以,不相当宰相的文官不是合格的文官。但陈墨不能接受崔昭纬这样的上位方式,没有了节操就会失去心中的正义,崔昭纬留不得,陈墨已经盯上了他,做宰相不要想了,只要有机会,除掉崔昭纬陈墨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陈墨心中想着排除崔昭纬,其实他真的不知dào

,历史上的崔昭纬就是这样做的。善钻营,勾结宦官,外通藩镇,上位后谋杀宰相杜让能、李谿,大力荐举同宗的崔胤为宰相,后来崔昭纬被皇帝赐死。而出身河东王重荣从事的崔胤是因为崔昭纬的支持而官运亨通,他成为宰相后还给崔昭纬报仇。现在不显眼的崔胤在历史上更牛,在朱全忠支持下,他后来曾经先后四次官拜宰相,当时人们称他为“崔四人”。

历史不同,人也不同,心态更不同。本来应该死去宰相都在,这让崔昭纬没有太好的机会,现在稍稍有了机会,他的急不可耐,心急如焚已经暴露出来。

马上就要五月了。

太医署的入学开始,陈墨在太医署忙了起来。而杨复恭重建神策左军的工作也完成的不错。由于夏粮充足,已经招募了两万余士兵。不出意wài

,孙德昭担任了神策左军指挥。神策左军大将军的名号就这样空了下来,不得不说是杨复恭故yì

而为。

神策军只是第一步,在建设神策军力量的同时,杨复恭开始培植自己的力量。由于控zhì

着枢密院和掌管军事、钱粮,杨家将领开始活跃起来。为了扩大手中的权力,杨复恭不仅恃宠广收养子,广植党羽。而且安插亲信,让他的心腹义子担任节度使、刺史要职。杨守立仍旧是天威军使,杨守信为玉山军使。杨守贞为龙剑节度使,杨守忠为武定节度使,杨守厚为绵州刺史等等。随着权势的扩大,这些人。被人们称之为“外宅郎君”。除了这些。杨复恭还广收养子达六百人,派往各地担任监军,从而把很多地方的军政大权控zhì

在自己手中。

以三位宰辅为首的文官开始抵制,可惜收效甚微,皇帝一直没有大的行动,也没有干扰杨复恭的揽权行为,一切好像和历史没有什么太大改变

陈墨也在努力,他不是在努力遏制杨复恭。而是在努力想要发财——制造肥皂。

经过一段时间,第一批肥皂脱模了。碗和茶盏做模的肥皂出来后的形状很怪异。颜色也不是陈墨印象中的乳黄色,这种颜色类似于浅米色,还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颜色,让陈墨感觉怎么也不像肥皂的颜色。没有那种通透的感觉,让陈墨对自己做出的第一批肥皂有些信心不足。

什么都需yào

实验,肥皂不好kàn

不要紧,关键是实用。

今天正好,李三斤几个人刚刚在后院被展青操练了一番,大汗淋漓,衣服正好需yào

洗一洗,陈墨一声吆喝:“脱衣服,把衣服都脱了!”

由于要避讳女眷,夏日也要穿着衣服健身,这些衣服正好做实验。让两名牙兵收拾起衣服,陈墨立kè

跑到了前院。

“洗衣服了!喜儿,冰儿你们几个今天负责洗衣服!”

陈墨的命令很奇怪,以往都是那些仆妇负责,陈墨今天竟然要几个小丫头动手。

既然命令,几个小丫头也没抵触,泡在木盆中就准bèi

用皂角洗涤。

“今天换一换,用这个。”

一名士兵端着木盘上前,陈墨已经准bèi

好了形状怪异的试验品,只是陈墨自己看着都有些不好意思,这也能叫肥皂。

“这是什么?”喜儿拿起一个碗状的肥皂块,如果也能叫肥皂的话。

“肥皂!”陈墨练脸不红,心不跳,这里谁见过肥皂的标准形状?这已经不错了。

“肥皂是什么?”

“肥皂是洗衣服用的,这是最好的洗洁用品,比皂豆和皂荚强上百倍!”

“我不信。”喜儿感觉着手中的碗状物品,很滑腻,用来洗衣服好像有些扯。

“试一试就信了,咱是谁?咱是无dí

的陈大医生,是驰骋天下的天成军掌书记,工部郎中,能随随便便骗人吗?”

“哦”喜儿应了一声,后面的是实话,前面的谁知dào



这时候,一直没说话的冰儿开口了:“怎么用?”

“搓用力的搓,搓的沫子四起就算成了!”

几个小姑娘可不知dào

自己也成了实验对象,几人欢呼一声,一人拿着一块碗状或者茶盏状的肥皂跑到木盆前就搓了起来。

干劲十足,年强就是精力充沛,一时间几个小姑娘干的风生水起。

时间在陈墨睁大的双眼中一点点过去,终于,他看到了肥皂沫。可惜没容陈墨发表获奖感言,天性活波的喜儿首先挑起战争,一扬手,手中的肥皂沫准确击中了冰儿的脸蛋。尖叫声,欢笑声响起,几个小姑娘的肥皂沫大战开始

肥皂的发明者也没有被无视,在小汐起身逃过一次袭击后,他手中洁白的肥皂沫稳准狠的捂在了陈墨脸上。

喜儿和青儿不敢袭击陈墨,两人手中捧着白色的肥皂沫子,嘴里发着尖叫声对准了小汐就追了过去。倒霉就倒霉在这里,陈墨笑着看热闹,谁知,不甘寂寞的冰儿在身后对着陈墨的脖领子就来了一下。

外观不好kàn

没关系,被戏弄没关系,成功才是最重yào

的,陈墨大喊一声:“发财了!发财了!”

“喊什喊?你有那么缺钱吗?”

回过身,陈墨目瞪口呆,两个久违的人竟然这时候出现在眼前。

一个人穿着一身青色道袍,一个人穿着一身锦袍,却是许久不见的魏子矩和无崖道人.

(未完待续……)

255 翊圣保德天玄护法

“我当然缺钱,而且很缺!”

满脸和满脖子都是肥皂沫,陈墨没有一丝尴尬,他竟然还能笑的出来。

谁都知dào

魏子矩和无崖道人与陈墨关系极好,以前经常来串门,有时候还留宿在这里,牙兵们直接把两人放了进来,也让他们看到了陈墨这种摸样。

几个小丫头看到来了客人,再也不敢打闹,收拾起木盆赶紧跑了,让陈墨也没有了继xù

炫耀的机会。陈墨一伸手:“两位仁兄是不是被山贼捉去做了军师?这么长时间竟然不露面。”

这时候,一名牙兵拿过麻巾,陈墨随手抹了几把,随后不等两人回答直接进入客厅。

“子涵好大的气魄,早已听说子涵如臂指使,叱咤飞扬,英雄之气冠绝天下,实在是惭愧的很,子涵英雄盖世,我等却逃到龙虎山避祸,人比人”

无崖道人进门就开始吹捧陈墨,对他的所为有了解,也算是解释了这段时间自己的行踪。

“道长怎是我这凡夫俗子相比?运气有时候就是这样,干了也就干了,我就是运气好罢了!”

本来以为陈墨会彬彬有礼的谦虚一番,可怎么看这也不叫谦虚,魏子矩和无崖道人一阵无语。

“道长在龙虎山清修,是不是功力见长?这次回长安准bèi

如何大干一场?”

“我带了些人过来,准bèi

你怎么知dào

?”无崖道人就纳闷了。陈墨怎么知dào

自己是带着任务而来要大干一场?这未卜先知的本事应该是自己和魏子矩所擅长(忽悠),陈墨竟猜的如此准确。

陈墨当然知dào

,这是道教即将兴起的又一个转折点。隋朝是道教发展的转折时期。实行了佛道并重政策,随后在唐代兴盛起来,唐玄宗时期基本已经完成道教新的的理论建设,道教也发展到全盛,社会上的崇道之风发展到极致,让盛唐高道辈出。而到了这段时间,由于战乱不断。道教陷入暂时的低迷。

唐代皇帝本来就有尊本崇道的传统,低迷就需yào

崛起,新皇帝继位。有自己这个朋友,陈墨用屁股猜也能猜到无崖道人是带着任务而来。

“是不是想要见一下陛下?”

陈墨很直接,直接的让无崖道人有些不好意思:“子涵知dào

,陛下自然要召见贫道。只是有你在我才安心不是吗?”

有陈墨这个皇帝面前的红人存zài

才放心。无崖道人没什么矫情的,教派的兴盛从来脱离不开政治,哪怕是后来的草原民族入主中原也因此树立了一个道教之神,至于原因愚民而已,就这么简单。

陈墨从来不是一个高尚的人,一个高尚的人也走不到今天,想借用我的力量我也要借用你,他微微一笑:“有什么好处?可不可以给我封一个很大。很耀眼的封号?也好在将来羽化成仙,让人记住我这么一号人物。受人尊崇的感觉我喜欢!”

能不能不这样无耻,无崖道人差一点栽倒。

“朋友是朋友,交yì

是交yì

,道长你看我一个护法的名号怎么样?将来不在朝中任职了,吃不上饭了,我可以用这个护法的名号吃遍天下!”

你还有完没完,这样的人做护法?可无崖道人一想就——有好处。

“子涵你确定吗?”

“真的能做护法吗?道长,我开玩笑的!”

不用指望陈墨守规矩,可用处不言而喻,无崖道人揖首:“天师那里贫道还说得上话,子涵若有此意贫道就让人去与天师商议,定不会让子涵失望。”

这个在陈墨面前没什么特长的无崖道人看来也不是什么简单人物,能够被派到长安就有他的能力,陈墨也不客气:“那就需yào

一个非常响亮的名号,这样我

才有面子不是吗?”

“翊圣保德天玄护法,和我平级怎么样?”

这也行!陈墨突然感觉自己被无崖道人一脸的憨厚表情圈住了。很响亮而又不花钱的封号啊!业务熟练,早就等着自己呢。

“规矩什么的以后再熟悉,本教源远流长,能够做这个护法可是子涵的福分,将来万人敬仰可不要忘了我!”

“道长有这样的权利?”

“我没有,天师有啊!”

陈墨明白了,这是早有预谋的事情,为了得到皇帝的支持,自己这条路线早已经在那位天师的算计之中,只要自己不夺了他的天师之位,想怎么样都行。

“就翊圣保德天玄护法吧!”陈墨认了,反正不会吃亏:“请问道长,这个翊圣保德天玄护法什么级别?有多少酬劳可拿?”

“尊生贵生,生道合一,清静淳朴,无为无私,慈俭济人何来酬劳?那岂不失了子涵的翊圣保德天玄护法身份?”

竟然是免费打工!皇帝用我还要给工资呢,这个护法免费啊!

免费就免费吧,谁让自己将来会更有钱,陈墨不计较了:“那就这样定了,那个玄武殿和三清殿我之前收拾的差不多了,道长只管入住,将来有什么需yào

管开口。”

竟然没有忘记在权限之内给自己的宫殿进行修缮,陈墨够朋友,无崖道人再次揖首:“多谢子涵照拂,那也是你的宫殿,将来要多走动,也好让大家瞻仰护法尊荣,贫道回去后就让人把文书送过来,知会天师之后子涵就是本教护法了!”

果然是有准bèi

,护法做的如此容易,四个职位变成五个,这个护法应该很牛X,陈墨全盘接受:“都坐,我亲自泡茶,一会在我这吃饭,好久不聊了,好好聊一聊。”

“今天就没准bèi

走,不吃了饭谁走?”魏子矩和无崖道人才不会客气,陈墨这厮混的风生水起,名扬天下,不吃他吃谁?

五月六日,秦宗权所署山南东道节度留后赵德諲投降。

赵德諲,蔡州人,为秦宗权右将,曾以讨黄巢功授申州刺史。光启元年与秦浩、鹿晏弘合兵攻襄州,逐节度使刘巨容,被秦宗权授为山南东道节度使。后又受命进攻荆南,抢得宝货无数,留部将王建肇据守。四月的时候,归州刺史郭禹攻占荆南。赵德諲既失荆南,又知dào

秦宗权必败,于是举众投降,托于朱全忠。朱全忠随即上表请以赵德諲为蔡州四面行营副都统,加忠义军节度使。

赵德諲的投降带来严重后果,这让秦宗权军士气低落到了最低点。朱全忠士气大振,随即大破秦宗权军于蔡州之南,并攻破北关门,兵围秦宗权当做老巢的蔡州。

含元殿的翔鸾阁一直皇帝喜欢的地方,今天,皇帝陛下等待在翔鸾阁。

能够让皇帝等待的人没几个,陈墨无疑是其中之一,而且是皇帝很期待的。当陈墨带着无崖道人出现在翔鸾阁,皇帝陛正在对着陈墨提供的一张军事舆图在慢慢研究。

细致精确是重点,陈墨提供的军事舆图是他自己改良过的,山川河流、城市村镇界线分明,更让皇帝惊讶的是,这些军事舆图带有比例尺,让人震惊不已。

这可是宝贝,当陈墨和无崖道人出现在翔鸾阁,皇帝立kè

让景丘把军事舆图全部收了起来。

陈墨竟然做了道教护法,皇帝很好笑,不过当着无崖道人的面也不能说什么,陈墨和无崖道人施过礼,三人就坐。

道门有相当完整的仪式,早期道教教派主要在民间活动,所以参与民间的葬礼几乎是应有之义。比如墓门解,解除复连,都是经常性的活动。而在以后在的发展中,华夏葬礼的内涵逐渐突出孝的主题。强调经过道士作法,使亡者早升天堂,使已亡的祖先早日脱离幽冥之苦。这类活动很早就成为民间常行的风俗,到了唐代,玄宗时规定,不准士庶之家平时与僧尼道士往来,但在家中的吉凶需作斋时要先于州县陈牒通知寺观,才能准许前往。凶事用僧道,早已成俗,皇家也不例外。

这次,无崖道人让陈墨带着他过来除了和皇帝套近乎,主要是为了做法事。光启皇帝已经做了很长时间法事,不过做的却是佛家法事,无崖道人怎么会让佛家压自己一头,既然回来了,目的很明确,就要让道家光辉照耀宫廷。

道教佛教的神好像数不清,比较符合华夏百姓的要求和想法(处处有神)所以道教佛教是主流教派。道教尊老子李耳为教主,因为唐朝的皇帝姓李,所以从李渊起皇帝就以教主的后裔自居,积极扶植道教,借助神权来巩固皇权。

佛家道家都一样,请僧人和道士并没有什么规定。皇帝没有任何为难和抵触,何况道家还是国教。

事情办妥,无崖道人很有风度的告辞而去,风姿仪态完全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不一样,竟然真有一种仙风道骨的感觉。这让陈墨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位在他眼中很无用的道士,这也许就是所谓的真人不露相了。

“果然和大郎说的一样,杨复恭这个老奴想要学田令孜,朕岂能容他!”翔鸾阁内只剩下了两个人,皇帝终于露出了本来面目,一脸的恨意表情.

(未完待续……)

256 国舅发飙

“他翻不了天,京师有神策右军与龙武军,也有天成军,外有大将军坐镇。陛下还要等,等等再看,到时陛下给微臣一个机会,让微臣来做这件事,也让我风光一下。”

“你已经够风光了,这件事等等也好,省的别人说朕凉薄,过河拆桥。”皇帝显然已经看透了,宦官果然无法改变那种执掌一切的也野心,只是现在的机会不好,刚刚即位,兄长尸骨未寒,只能等等再说了。

“杨复恭可是最有势力的宦官世家的成员,他的祖先在神策军充当高级将领近百年之久。经lì

和一个普通的朝廷官员是很相似。在被原枢密使杨玄翼收为养子之后,他先后担任过很多地方的监军使,并在镇压庞勋叛乱中起过重yào

的作用。党羽众多不说,还有立陛下之功,必须慢慢来,也好名言正顺。”

陈墨说的也是皇帝担心的问题,抑制宦官的势力这件事必须慢慢图之。现在不急于一时,让杨复恭折腾,折腾的越耀眼越好,也好在将来给他多一些罪名。

“前日朕的阿舅对朕说想要讨一个节度使,朕征求杨观军的意见,杨观军说先前有吕产、吕禄败坏了汉朝,武三思危害了我朝,节度使把持一方,集军、政、财权于一身不可让外戚作地方执政,以免尾大不掉。陛下若真的爱hù

阿舅,一定要给什么官职的话,可以给个品级高些的闲职,不能让他去作节度使。不知子涵怎么看?”

外戚做节度使的确不是一个好主意。但陈墨可以理解皇帝,皇帝是人不是神,他也有自己的亲厚的人。王瑰是惠安太后的弟弟。两任皇帝的亲舅父,惠安太后当年只是一个出身微贱的宫女,当年在险恶的宫廷中过的很不容易,皇帝的舅父王瑰无疑给了很大帮zhù

,现在惠安太后已然作古,皇帝要照顾自己的舅父这也是人之长情。

“这要看陛下的意思,也要看国舅的能力。若是有能力,可以给一个不太重yào

的节度使,这未尝不可。”

陈墨说的在情在理。稍加思索,皇帝点头:“朕明白了。”

历史上的这位皇帝李晔可以说是一个极具悲剧性的皇帝,嗣位时二十一岁,是个聪明而又有才华的年轻人。他充分了解阻碍恢复唐朝力量和权威的形势。并发誓自己要复兴王朝。但是唐朝已经积弱难返,回天无力。这种境况恰恰是皇帝的哥哥唐僖宗造成的,现在一切好像很不一样,有着巨大助力的皇帝已经和历史上那位皇帝完全不同。

君臣二人在算计,看似越来越强的杨复恭其实早就在可控之中,这种默契的算计无疑是一个好的开端。

探讨了一些问题,陈墨离开了翔鸾阁。

而就在陈墨离开翔鸾阁不久,一件想象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王瑰现在挂着一个鸿胪寺卿的头衔。鸿胪掌朝会、宾客、吉凶仪礼之事。凡国家大典礼、郊庙、祭祀、朝会、宴飨、经筵、册封、进历、进春、传制、奏捷、各供其事。外吏朝觐,诸蕃入贡。与夫百官使臣之复命、谢思,若见若辞者,并鸿胪引奏。

一大串的位置看着很热闹,实jì

上王瑰根本无事可做,因为他是挂职,只是一个名誉称号。

作为皇帝的舅父,田令孜掌权后就一直被压制,现在换了皇帝,还是自己的外甥,王瑰认为自己也该有点事干了。当一个节度使自然会不错,有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才能活的逍遥自在,这是王瑰生活的目标。

京师内太拘束,各种规矩太多,还是出去好,可惜,有人不同意。

内侍省一直是掌权内官坐镇的地方,杨复恭一般都在这里办公,今天也不例外。

刚刚处理完几件事,杨复恭正准bèi

歇歇,不成想一名内侍突然火烧眉毛样跑进来:“观军不好了,不好了观军”

杨复恭气炸了,这是什么话,我有什么不好的,站起身就要大发雷霆。

“贼厮鸟!原来是你这个没卵蛋的在阻挡,怪不得陛下不让我去做节度使,今日和你没完!”

一个虬髯大汉突然冲了进来,大汉身后还追着几名内侍,可是谁也敢靠的太近,更不敢动手,因为这是皇帝的舅舅。

“关我何事?”杨复恭可不傻,他起身就跑。

王瑰本身就出身低微,草莽脾气,大字不识几个,请求化为泡影,现在是恼羞成怒忍不下这口气。皇帝的舅舅发飙了,杨复恭总不能动手,当然动手他也不是对手,王瑰比他强壮的多,至于侍卫那是不要指望了,皇帝的舅舅谁敢动手。

杨复恭跑了,因为总有人要掩护一下,气急败坏的王瑰跳脚大骂。随后不解气,干脆直接动手,杨复恭的办公室倒了霉,一应物品被砸的七零八落。

王瑰出了一口恶气,随后扬长而去

第二天早朝,更加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观军容使杨复恭举荐鸿胪寺卿王瑰为黔南节度使,请陛下恩准。

王瑰大闹内侍省辱骂杨复恭的事情已经传的沸沸扬扬,国舅发飙,想不到灰头土脸的杨复恭妥协的这样快。不过,谁都可以理解,有这样一个太岁在头上总是不舒服,想来杨复恭也是怕王瑰在朝中影响他的威信,干脆放出去也算省了心。

黔南路途遥远,汉夷混杂,而且气候湿热,并不是一个理想的地方。

皇帝犹豫了,这个舅父虽然粗俗,可对自己一直非常好,皇帝不想让他去这样的地方。大臣们没人说什么,黔南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地方,没人重视,皇帝愿意王瑰就可以去,就是在黔南做土皇帝也随他了。

这事情还要征求舅父的意见,于是,退朝后,皇帝问起了自己的舅父愿不愿意去黔南做节度使。

王瑰不是一个特别精明的人,否则也不会去内侍省大闹,可他也不是一个特别无脑的人。得罪了如日中天的杨复恭,时间久了自知也没好果子吃,他就这样答yīng

了。去黔南就去黔南,虽说条件艰苦些,怎么也是一个节度使,去了之后也算一方大员,总比在长安城防着杨复恭算计自己要强。

既然自己愿意,皇帝也无话可说,于是,国舅王瑰就这样成了黔南节度使.

(未完待续……)

257 我喜欢热吻

(感谢稻草人、小炮兵085、唐深深、书友419026392书友的打赏和月票)

夏日的阳光很耀眼,灼热的仲夏季节就要来临,皇帝仍旧喜欢在翔鸾阁避暑,而不是含凉殿。

原因很简单,今天陈墨要过来,据说有好玩的东西要带过来给皇帝看看。很难得,因为光启皇帝离世,一直处于悲伤状态的遂宁公主李嫣今天也有了些兴趣,她也跑来凑热闹。

怎么说也还在丧期,见到手中抱着一个檀木盒子的陈墨,遂宁公主李嫣也没露出笑意,只是给恭恭敬敬向自己行礼的陈墨打声招呼就算尽到了礼节。

“什么新鲜玩意?直接拿出来,今天没什么正事,看看也好。”

皇帝发话了,陈墨直接把檀木香放在案几上,随后打开雕花的盖子。

“这是微臣做的香皂,还有洗发膏,这洗发膏可是茉莉香型,香气扑鼻,绝对的好东西,是专门为公主殿下与各位宫眷所做,请陛下和公主殿下试一试。”

肥皂的衍生物已经出来了,大唐不缺香料,也不缺各种香型的精油,陈墨造出来两种香型的香皂和洗发膏。皇帝和公主无疑是最好的实验对象,当然,陈墨的广告还指望着皇帝呢,这次的做工不能说不精致。

为了防止干裂,香皂用油纸包裹,外面还加了一层玉水纸,看起来很精美。这次的香皂也使用了专用的模具,很简单。一概使用木制模具,雕出模型,打磨光滑。让成品显得小巧精致,别具一种和这个时代不一样的韵味。

至于洗发膏,这更简单,直接装入唐三彩的小罐子中,加上一个盖子就算万事大吉。

打开檀木盖子,一阵优雅的香气已开始蔓延。

遂宁公主李嫣被吸引住了,味道让人心旷神怡。她上前就问道:“哪个是香皂?哪个是洗发膏?”

公主殿下竟然不问是什么用途,陈墨很佩服。

其实也不用佩服,听名字。只要不是太傻也知dào

这是干什么用的,只是这味道真的很好,很有诱惑力。

“罐子里是洗发膏,上面贴着字。有檀香味的。那是男用,茉莉香型属于女用,香皂也一样,公主殿下尽管拿去用,若是用着不满yì

微臣可以继xù

改良。”陈墨没敢说试的问题,这好像对公主有些不敬,毕竟是这是沐浴用品。

遂宁公主李嫣连看带闻,显然很喜欢。不过随后说出的话让陈墨直冒冷汗:“没有特意给我做是吗?”

“若是公主殿下喜欢,微臣就给公主殿下去做。”家里的还没特意给做就跑来宫里。哪里想到这位身份尊贵的公主也过来,陈墨感觉自己悲剧了。

“还是算了,我将就着用吧!”

遂宁公主李嫣依旧是有些冷冰冰,拿起一罐洗发膏和一块香皂,随后向皇帝告辞,竟然不再理会陈墨就转身而去。

皇帝不经意的轻轻摇头,刚刚还在盼着过来,过来了却这样冷淡,转身就走,女孩的心看来是不好琢磨。

“陛下也试用一下,微臣的香皂和洗发膏可不是澡豆可比,可以说强上百倍,将来的推广肯定天下闻名!”差一点没有把真实想法说出来,陈墨赶紧圆了回来,也算揭过了遂宁公主的事情。

“看着和闻着都不错,那朕就试一试。”皇帝没有发觉陈墨的异常,以为他还是因为公主今天有些紧张。

“沐浴、洗头后香气宜人,绝对清爽,陛下尽管试用,若是满yì

微臣就给宫廷提供,这空前绝后的香皂和洗发膏也要有一个温馨的名字,只是微臣才疏学浅”

皇帝明白了,拐来拐去拐到自己身上,陈墨这是要让自己给他的产品起名字。

“香皂和洗发膏的名字不就很好吗?为什么还要起名字?”

“陛下,这是品牌问题,就比如药铺为什么有牌匾一样,李家药铺,张家医铺,都是药铺,可有不同的医生。肥皂和洗发膏也一样,别人将来也能制造,但他们有让陛下起名字的机会吗?有机会进入宫廷吗?口碑很重yào

,微臣这香皂和洗发水就是独一份,是皇家御用品,品牌效应”

“好多赚钱是吗?”

“陛下说得对,多赚钱是好事啊!”

“那就好,我起名字可以,但是宫廷御用的我可不付钱!”

“”

泱泱大唐的皇帝如此抠门,震惊了陈墨。

皇帝认为自己不吃亏,当然他也想不到陈墨会赚多大便宜,供应皇家御用能有多少?当这些产品推行天下就是海一样的财富,宫廷之用的消耗根本就是九牛一毛。

所谓起名字就是创建一个品牌,这更简单,皇帝提笔就写了下来,字写的不错,还能看过眼,就两个字:子午。

就是因为这些产品将在子午村出产,子午两个字代表了子午村,让其他以后的竞争者无可超越,因为这是皇帝亲笔题字。

留下皇帝去试用自己的洗洁品,陈墨手中拿着一张只有两个字的纸很谨慎小心的出了翔鸾阁。事情搞定,皇帝也是肉体凡胎,香喷喷的洗发膏和香皂会让他感到很爽,这是陈墨试验过的,发财的信心十足。

香皂、肥皂、皂粉、牙粉、洗发膏,外加还要制作牙刷,这下有的忙了,子午村恐怕要沸腾一段时间了。

回家,陈墨面对着皇帝的两个字开始发愁。

没有复印机,也没有印刷设备,这两个字怎么搞到包装上面去?

难道要皇帝写千万个外包装?陈墨感觉自己要疯了,不疯了皇帝也会因为天天写两个字宰了自己。

看来只能让专业人士拓了。像石刻一样拓出模板后印上去,想一想还是有改良的希望,可以用木版搞点色彩上去。这样就不用担心只有黑白两色而过于单调。另外还有麻烦,皇帝的字写的太大,还要缩小,也需yào

临摹高手来完成。

想一想就这包装都这样麻烦,以后的工坊建设规模,想一想各种材料、包装、推广、营销等一些列问题,陈墨的脑袋开始大起来。

“大郎今天回来的这么早?”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陈墨没动,一双温柔的手臂在身后轻轻环住了他。

感受着身后青春的气息,陈墨禁不住说道:“我们子午村要发财了!”

“什么我们子午村。以后才是,现在不是。”

“难道你不希望是吗?”

“希望”身后,冰儿的声音弱了下来。

“以后这肥皂对了,我们可不仅仅有肥皂。还有香皂、皂粉、牙粉、洗发膏。外带还要制作牙刷,想不发财都难!”

“大郎不是说给我带来香皂和洗发膏吗?在哪?”

“就在”陈墨有些得yì

忘形了,心中想的事情太多,忘事了。那些香皂和洗发膏的样品除了送给皇帝,其余的全放在了翰林院:“我马上派人去拿,拿回来好洗澡用,小汐你喜欢洗澡吗?”

“”

有这么问一个姑娘家的吗?陈墨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是傻瓜,不过这个傻瓜情商很高。话说出口立kè

可以改正:“我也喜欢洗澡,咱这产品冠绝天下。洗过后浑身滑腻,香气宜人,优雅的气息”

越说越不像话,怎么感觉今天的陈墨也有些不正常,小丫头松开双臂立kè

要逃走。

“香皂和洗发膏一会就可以拿回来,我们可以洗澡,一块洗”小丫头的手臂还没有完全松开,陈墨的魔爪已经抓住了素臂,嘴里的话已经有些骇人听闻。

“放手啊”

“同意和我啊!”话音未落,陈墨立kè

感觉到脖子一阵剧痛。

手放开了,陈墨怀疑小丫头是不是有属狗的习性,如此的凶狠是不是要狂化。

“你没事吧?”

小丫头终于感觉到自己有些过分了,咬的是不是有些太狠,小丫头可怜巴巴的也不敢跑了,看着陈墨就关心起来。

“没没事,就是以后要注意,咱子午村的媳妇不提倡咬脖子千万要记住!”一边说,陈墨一边狠狠的吸了一口冷气。

“噢那以后咬耳朵总可以吧?”小丫头一脸的无辜。

“你属什么的?是不是属狗的?我都没问过。”

“我属鼠的”

怪不得总想咬人,原来是在磨牙,陈墨哭丧着脸:“哪也不能咬!很痛,知dào

吗?”

“知dào

了。”小丫头也知dào

咬人不对,可她还有疑问:“那大郎为什么总是喜欢咬我的嘴唇?为什么我不感到痛?”

“”陈墨要崩溃了,是真不懂还是故yì

的:“那叫接吻知dào

吗?是男女之间喜欢对方的表达方式,接吻有激吻、热吻”

“明白了,只有互相喜欢对方的男女才会接吻是吗?”

“那是当然,只有夫妻之间,或者要成为夫妻的人才能这样,这代表着喜欢对方,是一种爱的表达。”太萌了,小丫头萌的一塌糊涂,陈墨决定了,一定要好好教育,否则要出问题。

“我说怎么喜儿和三斤总是背着人偷偷的和我们一样接吻,原来要成为夫妻就要这样。”

好吧,连李三斤和喜儿都卖了。

“那今天你说,是激吻还是热吻?”趁热打铁,陈墨很无耻的问了起来。

“我喜欢热吻,那样会感觉到大郎属于我。”

“那就属于你吧!”陈墨也没什么可说了,男人也喜欢热吻,他立即凑了上去。

这里省略三千字当然,有人投月票会自动显示出来的!(未完待续……)

258 你演的不错

子午村的大建设开始了,位置正好囊括了那个山谷,面积和投资,人力所用之大让人目瞪口呆。这也让李贵和陈三林等人意识到,陈墨可不是说着玩的,此项产业将远远超过弓箭作坊的产值。

山谷也经过整改,向里开一道水渠防止发生水灾,当中的小湖作为储水池,两侧和里面建起配料工坊,外面是加工作坊,这样更利于工坊的保密。在山谷的东北端正好有一个大水沟,这个大水沟将作为废水池,也省的污染整个山谷。

然后就是工坊的股份问题了,经过商议,这个工坊将由村中占有一半的股份,陈墨个人占有一半。村中的股份将由曹村正掌握,到时候全村人分红。村民在工坊做工的工钱则是由整个工坊来支付,这样对工坊的运转也不产生任何影响,还可以格外挣一份工钱。作为陈墨的从兄,陈三林将掌握另一半的的权利,他来负责陈墨的一半股份。

陈墨当然没有时间在子午村耽搁,安排好建设的主体问题,把总体事项交给稳重的曹村正和陈三林,陈墨继xù

自己的长安城生活。

就像之前的预谋一样,陈墨和皇帝这次决定挑逗一下杨复恭。

这一天的朝堂很平静,各种政务不多,有条有序很快处理完毕。

就在众臣以为皇帝要退朝的时候,想不到皇帝竟然关心起了杨复恭:“杨爱卿。”

“微臣在,陛下有何吩咐?”杨复恭恭恭敬敬。皇帝难得这样在朝堂点自己的名字,杨复恭感觉很有面子。

“听闻天威军使杨将军勇武过人,还是爱卿的义子。朕可是听说杨将军在军中的威名,不如让他来宫中担任朕的左卫将军,爱卿看如何?”

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杨复恭想不到皇帝有这样的想法,看来杨守立已经打出名气了。

杨守立本名叫胡弘立,因为认了杨复恭为义父,改名杨守立。是杨复恭众多义子中最善战的一个。作为天威军使的他因为挑逗李昌符成功,很受光启皇帝看重,可惜。现在换了皇帝,他只能被杨复恭看重了,想不到当今圣上也看中了他。

“陛下英明,杨将军勇冠三军。能被陛下看重是他福分。本就应该为陛下效劳!”杨复恭巴不得自己的亲信多安插在宫内,这样也好增加自己的控zhì

力,神策右军和龙武军虽然是他直辖,可也不如杨守立放心,他赶紧答yīng



杨守立很快被传了进来,这位出身寒微的统兵大将第一次被皇帝这样大庭广众之下召见。作战勇猛和见皇帝完全不是一回事,没见过什么世面,朝堂有些过于威严。杨守立也不知dào

怎么办,进来。他跪在地上咚咚咚就是几个响头。

地板砰砰作响,这位杨将军很实在。

“杨爱卿平身。”

皇帝发话了,杨守立缓缓站起身,站在原地,双手也不知dào

怎么放,更不敢抬头,进来后竟然还一句话没有说。

“杨爱卿不必拘束,朕听说杨将军勇武非凡,这次朕让爱卿过来是让爱卿为朕值守宫禁,不知爱卿可否愿意?”

皇帝很温和,温和的让杨守立再次跪倒,这一次同样是砰然有声:“末将悉听陛下吩咐!”

“朕听说杨爱卿原来姓胡是吗?”

“末将原名胡弘立。”杨守立赶紧回答。

“这样吧,朕赐爱卿一个国姓,然后赐名顺节如何?”

“末将谢陛下隆恩!”咣咣咣,再次几个响头,这位勇冠三军的勇将完全成了磕头虫。

“宫禁中本来有神策左右军、龙武军与天成军,除了这四军之外,其他六军缺一个六军都统。杨爱卿骁勇善战,正好做一个六军都统,朕就封你为云麾将军统领六军,爱卿能否胜任?”皇帝今天也不知dào

怎么了,

不但赐名,封官竟然还商量起来。

“陛下末将谢陛下隆恩!末将就是肝脑涂地、赴汤蹈火”被赐名李顺节的杨守立被皇帝的宠爱彻底震慑住了,心中砰砰乱跳,也不知dào

今天这是怎么了?皇帝如此厚爱,等于一步登天,六军统领仅次于神策左右军、龙武军与天成军大将军,还执掌宫禁,这简直逆天了,李顺节怎么会不答yīng



继xù

磕头,反正礼多不怪,谁让皇帝陛下如此看重自己。

皇帝的表情很平静,看来对这位新任的六军统领很满yì

,这还不算完:“既然爱卿做了六军统领,那就赐金龟袋,也便于宫禁行走。为了上达天听,赐爱卿牙笏也好便于上朝听用。”

这是要把自己当做嫡系了,李顺节记得自己好像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认识,那个牙笏是上朝记事情用的,对他只能是一个充面子的摆设,不过金龟袋,牙笏好有面子!

“谢陛下隆恩,末将愿为陛下犬马”如此宠爱,李顺节也只剩下哆嗦了。

杨复恭怎么感觉今天也有些不对,皇帝的恩赐重的有些令人摸不着头脑,他深知这个杨守立根本不具备这样的能力,除了不识字,根本没有统领大军作战的经验,让他做大将可以,冲锋陷阵没得说,做这个六军统领真的不合适。另外的重yào

问题是,除了杨复恭新建的神策左军,其余军队全部归这个皇帝赐名的李顺节节制。自己这个观军容使虽然还是他的上司,可将来总免不了要有互相碰撞的地方。

可皇帝已做了决定,已经无法更改,总不能在朝堂不给皇帝面子,看来回去后还要好好管教和控zhì

一下李顺节。

文官们谁也对这个决定没什么意见,反正是宦官内部的军事问题,谁统领六军是皇帝和观军容使的问题,百官就这样退朝了。

退朝的过程皇帝依旧很稳重,不紧不慢的回到后朝。

谁知,在朝堂稳重如泰山的皇帝到了不远处的含元殿立kè

飞一样跑向了翔鸾阁。

“果然是一个土豹子,被我一通忽悠的已经不知dào

哪里是东南西北了?”皇帝气喘吁吁,进了翔鸾阁就开始卖弄起来。可一听身后的声音的不对,几名内侍和禁卫看皇帝有些反常,也喘着粗气跟了过来,皇帝一回头:“都给我一边去,朕在锻炼身体!”

这话有些超前,看来是受到了陈墨的严重干扰,大唐根本就没有锻炼身体这个词,操练好像有,锻炼是绝对没有的。

皇帝有些恼火,几名内侍和禁卫果duàn

刹车,随后撒腿再次跑了回去。

脚步声远去,陈墨施施然出现:“演得不错,陛下若是做演员,就凭这帅气的样子也是一个青春派偶像!”

“我很帅气?这词不错!”皇帝很上道,陈墨这话听着舒服:“青春派偶像是什么?”

“青春派偶像就是若陛下出门,一旦被少女发xiàn

,这些人就会蜂拥而上”

“然后呢?”皇帝好奇的瞪大眼睛,这情景太让人想往了,想一想无数少女扑向自己,这比做皇帝好像还要风光,青春派偶像值得拥有!

“然后啊自然是被无数疯狂的女人淹没无论少女还是少妇,还是大妈级别的剩女都会扑上来”

皇帝一屁股坐在地上:“”

正版订阅会有这个待遇,无数美丽的少女果duàn

淹没正版订阅的男同胞,女同胞被帅哥淹没享shòu

皇帝一样的待遇(未完待续……)

259 天下第一

皇帝在干什么不久后隐隐暴露出来,这个李顺节根本就是一个傻大粗外加马屁精。

耀武扬威出入宫禁,六军统领李顺节权利越来越大,想要什么好像也不是什么难事,只要开口,皇帝第一时间应允。有事没事还总是被皇帝召唤到面前勉励一番,让六军统领李顺节瞬间高大起来。

文官们不傻,有了这位“可爱”的李都统,杨复恭的权利被削弱了很多,于是文官们很配合皇帝,只要“可爱”的李都统要求不过分,一概畅行无阻。至于李都统要军械、钱粮补给之类,更是第一个优先。

就像陈墨给皇帝说的一样,时间就是一把杀猪刀,皇帝越来越喜欢这种游戏了。这个李顺节有事没事就会向皇帝来打小报gào

,无论军中还是杨复恭的事情,这位皇帝宠臣总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已经距离杨复恭越来越远。

权利和皇帝的宠信会造成李顺节失去“定位”,这还是陈墨给皇帝说出的新词,不过这个新词真的很适合李顺节。

皇帝感觉自己很爽,而在皇帝感到书舒心的同时,陈墨突然感觉到政治的斗争就是挖坑,就看你挖的好不好,坑挖的是不是够水平,如果能挖到墙角或墙下,就要看那道墙是不是够结实了。

杨复恭这道墙很长,基本上算是结实,可过长的墙漏洞也多,陈墨的坑好挖,到处是漏洞。何况陈墨事实上已经挖到了墙内。

不但陈墨在挖,杨复恭也在用力挥动自己的??头。何霖无疑也是他的挖墙角行为,不过这个墙角挖的不是陈墨的墙角。而是皇帝的墙角。挖何王妃这样的墙角,杨复恭还算有眼光,因为何王妃有儿子,还是长子,这个理由值得他用力挥动自己的??头。

母以子贵,长子最有可能成为太子,这等于双管齐下。何况。何王妃本身就是皇帝身边的第一妃子,还受到宠幸,这已经算是一道最好的墙。杨复恭没有不挖的理由。

内宫是宦官和女官的天下,皇帝实jì

上只是一个尊贵的象征,只要久在深宫的人都知dào

,无论是皇帝。还是各位妃子身边。总是围绕着众多的内官和女官、宫女。基数和不可缺少造成皇族,包括皇帝都脱离不开这些人。

何霖被压制当然有原因,皇帝可不想看到外戚和内官走到一起,外戚和内官勾结足以颠覆一切,那将完全失控,这也是皇帝和诸位文官大佬坚决不给何霖实权的原因。

光启皇帝当年不立皇后是因为内官反对,文官也反对,因为那不是他们看中的人。因此,强烈的竞争下皇后没办法立起来。光启皇帝为了不让自己的后宫彻底成为别人的天下。干脆一直就没有立皇后。光启皇帝这样做,无疑是为了保护自己宠爱的妃子,尽管是这样,还是有人成为了牺牲品。

现在,轮到了新皇帝。

皇后早晚要立,何王妃是一个最佳人选,可惜这个最佳人选走上了一个皇帝和文官不喜欢的道路。而另一个人选明显稍稍落后了,因为她没有儿子,女儿不能顶替儿子的作用,这是一个男权时代,母以子贵,董贵妃因为无子明显不占据优势。

内宫太极殿以北、包括两仪殿在内的数十座宫殿构成内朝,是皇帝、太子、后妃们生活的地方。含象殿是一个历代后妃居所,现在的含象殿是董贵妃的居所,因为宫内大丧没有结束,整个含象殿显的很素雅。

以前都是去含元殿的翔鸾阁,陈墨不知dào

皇帝陛下今天让自己来含象殿的原因,他只知dào

皇帝让他来,所以他就来了。

皇帝的心情今天看着很不错,在一个锦垫上盘膝而坐,看陈墨过来也没有过多的礼节,微微欠身算是打了招呼。

这是和皇帝互相搂着脖子都不会被认为是过分的时代,陈墨也不客套,他施过一个简单的礼,直接坐在了皇帝身旁。

皇帝一挥手,侍卫和内官退了下去。

“这段时间五郎有件事一直没有给大郎说,我知dào

你精于体疗,这才让大郎特意过来。”说起光启皇帝,那毕竟是自己的嫡亲兄长,皇帝露出沉痛之色。不过,表情和以前相比要好了很多,毕竟人有生老病死,哪怕是贵为皇帝故去后也只剩下被怀念。

这个时代所说的体疗相当于内科及妇科,应该没有问题,陈墨也不插话,他静静地等待下文。

“董妃有了胎动,因为这段时间所以也没有让大郎得知。”

胎动要在四个月以上才有,也就是说,董贵妃已经有身孕五个月了,在凤翔就已身怀六甲。由于光启皇帝病情一直不稳定,加上丧事,再加上登基诸多事情下来,皇帝没时间给陈墨说这件事,看来董贵妃的有喜很顺利。

“恭喜陛下!”陈墨只恭喜了这一句话,有人去了,也有人要降生,因为还有一个皇帝没有下葬,恭贺的话不能说的过多。

“我知dào

你的本事,听宫内女医说这是最关键的时刻,胎动还要养胎,大郎就不要避讳什么了,你的医术那些女医可是没得比,都是太医署的学生,这个养胎还是由你来吧。”

其实,身体健康的孕妇根本不需yào

养胎,只要正常的生活就行。可这是皇帝的老婆,身份特殊,陈墨总不能敷衍:“那微臣就给贵妃诊诊脉,也好让陛下放心。”

这不是好差事,无论用不用药,下一个什么样的结论,只要将来董贵妃和孩子出了问题,陈墨都有责任,这也是所有御医的难处。可今天皇帝发话了,陈墨没有任何拒绝的可能。风险与恩宠并存,陈墨只能接受。

哪怕是有什么问题出现,只要不是太大。陈墨也不是太担心,这位皇帝陛下不是蛮不讲理的人。因此陈墨只需yào

一个常规的过程即可,何况他真的是大唐最好的妇科医生,而且无可超越。

董贵妃显然也早就知dào

陈墨要来,在他与皇帝攀谈的时候,董贵妃出现了。

陈墨起身,施礼。这个过程不能丢。

董贵妃的身材比普通唐代女人好像要高上不少,这样的身高看来是遗传,董怀玉也很高。个子很高。皮肤很细腻白皙,一张稍显细长的脸配上灵动的眼睛和挺直的琼鼻给人以一种不一样的美感和气质。董贵妃也不是那种丰腴的人,五个月的身孕也没影响她的身材,就这样坐在了一个绣墩上。

皇帝宠妃当然要是美女。看来皇帝的审美观也不错。起码不是那种以胖为美的标准,这位董贵妃也很适合陈墨的审美观,气质身材俱佳,身材高挑的美女看来每个时代都有市场。

这不是某些时代,需yào

什么纯属无稽之谈的悬丝诊脉,陈墨自己直接搬过一个绣墩,随后指挥皇帝搬过来一个稍高些的几。

皇帝很乖,毫不介yì

的伺候了一回陈墨。当然,也等于伺候了自己的老婆。

脉象没有问题。面色很好,董贵妃一切正常,可以说很健康。紧跟着,陈墨要施展另一项技巧了,这个技巧也不需yào

去别处跑一趟了,为了防止自己来回跑的麻烦,陈墨总是随身带着自己的药箱。

一个两头喇叭口,当中中空的奇怪木制工具被陈墨拿出来。

“陛下,这可是微臣诊疗用的利器,陛下要不要也来是试一试?”

皇帝很好奇,诊病见过很多次,这种工具还是真是没见过。皇帝伸手拿过奇怪的喇叭:“这是什么?怎么看着像乐器?”

这玩意有些像唢呐,但和唢呐也不同,除了两头都是喇叭口,中间也没有孔,和乐器根本不沾边。其实这就是听诊器,最原始的听诊器,陈神医“发明”的一种医疗器械。

陈墨之所以让皇帝也试一试有他的原因,他总不能这样给皇帝妃子使用,拉上皇帝也算是一个无奈之举。陈墨需yào

听一听婴儿的胎心,而且不能亲自听。这种方法需yào

间接接触董贵妃的腹部,不拉上皇帝怎么行?听诊和其他触诊等手段更是只能让女医十二娘来解决了。

器械简单,可也够用,怀孕到了这个月份完全可以听到胎心。

董贵妃对陈墨比皇帝估计都要信任,她依言躺在铺好的垫子上,陈墨回避了。

唐代女人喜欢穿长裙,这个长裙自然难不住女医生,皇帝也不离开,就这样看着十二娘和另一名女医开始给何贵妃诊查。

十二娘心灵手巧,勤奋好学,跟陈墨学了很多技术,其中就包括听诊,另外还有测量骨盆的方法,对孕妇触诊问诊等也学得基本精通。两位女医的诊查方式让皇帝也充满好奇,十二娘的触诊缓慢而轻柔,充满别样的韵味。随后,喇叭口的器械也用上了。有过妃子生产的经lì

,这种详细的诊查从未见识过,算是让皇帝开了眼。

“陛下,贵妃一切都好。”

女医的话让皇帝放了心,于是有些小开心的问道:“这些都是跟陈待诏学的吧?还真是仔细,朕还是第一次看到。”

“奴婢是待诏的学生,一直就接受待诏的教诲。”

“不错!做的不错!朕也听一听,大郎说要让朕做第一个听到婴儿胎心的皇帝,朕今天就做一做这个天下第一。”

皇帝兴致勃勃,十二娘赶紧亲自教授,听诊本身很简单,只要方法正确谁都能掌握。

听诊的目的是听胎心的次数和频率,十二娘轻车熟路,皇帝充满好奇的依照十二娘方法凑到最原始的听诊器上,平心静气,一阵细微而稍稍急促的心跳声传到耳朵中。

“听到了!朕听到了朕天下第一!”.

(未完待续……)

260 泡泡清凉谷

人总是有喜有忧,有的要降临,有的悲伤,更有人会悲催的离去。

仲夏,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传来,国舅王瑰举家因船坏于利州益昌县柏津,沉于江。

山南西道节度使杨守亮上表,国舅王瑰举家遇难的内容很详细。船坏了,沿江很多人都看到,可无能为力,国舅王瑰一家就这样死在了益昌县。

皇帝的舅舅一家死于非命可是大事件,悲痛万分的皇帝立kè

派人去详查。

挖坑有很多种方式,有时候是给别人挖坑,有时候是给自己挖坑。纸包不住火,没等皇帝派出去的人回来,益昌县已经有人跑来了京师。

船坏了不假,可坏了也分方式,国舅王瑰的坐船不是自己坏的,是被凿坏的。

谁敢做这样的事情?

凿沉国舅的船,谋害国舅一家,那可不是普通船,官船很惹眼,一眼就可以看得出来,普通小贼根本就不敢靠近。益昌县的官吏绝对不敢做,利州刺史敢吗?山南西道节度使杨守亮敢吗?

和国舅王瑰有矛盾的只有杨复恭,这个坑很大,也很深,深的不可见底。这可是在山南西道境内出的事情,陈墨没闲着,进宫和皇帝闲扯,顺便分析一下事情的前因后果,添油加醋在所难免。

没有证据,皇帝也对杨复恭没办法,可心中的仇恨一旦产生就会累积,仇恨的种子早晚会有爆fā

的那一天

最炎热的季节,陈墨在子午村的工坊终于运转起来。

不用等太久。一个滔天的全新产业将降临在大唐。陈墨的作坊不但让子午村整村人动了起来,也严重影响了周边的村子,因为他给的工钱足够让人跑到子午村。

外来人口的增加让陈墨不得不把弓箭作坊移到了山谷中。也算是没办法的事情。

灼热烧烤着山谷,尽管有些风在山谷的东端吹过来,可燥热的空气仍旧让人感觉有些气闷难耐。

“我们赶紧回去吧,热死了!”

“我说不让你来,你却哭着喊着要来,现在却”

“谁哭着喊着要来了?我可没有,是你说山谷中清凉我才来的!”

小汐有些火了。这么热还被抢白,不但不清凉,比家中还热。眼前除了即将完工的工坊。寥寥无几的几棵树庇荫也不太管事,哪能让人不恼火。

“我知dào

有清凉的地方,去不去?”

“去,为什么不去?家中也很热。这山中应该有避暑的好地方。想不到比长安还热。”

“那就去清凉谷,前面不远就是。”

“赶紧去,热死人了,赶紧走!走啊!”闷热让小汐已经湿透了衣衫,黏糊糊的很难受,清凉谷这个名字一听就清凉,兴奋的小丫头要赶紧过去清凉一下。

这里还真有一个清凉谷,就在这个小山谷的里端。正是雨季,所谓的清凉谷其实就是山谷中的一条小的不能再小的山狭。这个山峡是山谷中湖水的源头。每到雨季就会有山泉潺潺流淌,由于没有污染和过多的人迹,溪水清澈的让人心头振奋。

自小就在这里玩耍,陈墨非常熟悉,顺着窄窄的山峡爬上去,一个世外桃源出现在眼前。

清凉谷近在眼前,峰峦环抱,小瀑布散珠细雾,一汪潭水清澈幽深,泛着山间的特有青翠。爬过高处,慢慢进入山谷,一股清凉气息扑面而来。

山谷中存zài

的小山谷不大,却有濯涤心灵,荡涤灵魂的彻悟感,果然清凉,让人烦躁之气尽去。

这是两个人的世界,护卫们全被留在了外面,小丫头不顾形象的一声欢呼:“太美了!想不到我们子午村还有这样一个好地方,我要下水了!”

“需yào

泡泡吗?”

“当然要,你给我去守在谷口,这里不会有其他人人来吧?”泡泡就是洗发膏和香皂的代名词,也是下水的意思,陈墨早有准bèi

,小丫头早就知dào

陈墨手中的荷囊中装着什么。

“只有这一个入口,谁也进不来,我去守谷口这潭水中出现水怪怎么办?”

“别吓唬我,这么浅的水潭哪有水怪?”

潭水悠悠,清澈见底,哪里有什么水怪?既然有这样的桃源之地,小丫头怎么也要下水濯涤一下暑气。

“我也要下水,好容易来了,已经好几年没在这里泡清凉浴了,今天绝不错过!”

“有人进来怎么办?大郎赶紧去看守谷口,我一会去换你好不好?”

“不好,我也要泡泡,而且要立kè

泡!”

“你”小丫头明白了,陈墨今天是故yì

的,怪不得在谷外对那些护卫叮嘱了那么半天。

“不就是泡一个山泉吗?来,一起来!”

“被别人看到,我以后怎么见人”

“谁敢进来,进来的只有死人,除了我们两个。”

“瀑布上面呢?那里来了人怎么办?”

“那里是深山,这个季节谁敢去?去了也出不来,没人会去。”陈墨理由多多。

不管说什么,反正是要在山谷中的水潭中来一个鸳鸯浴,陈墨连拉带扯,终于把小丫头拉到潭边的一块大石后面。

陈墨对这里太熟悉了,小时候在夏天最热的季节经常来避暑戏水,知dào

这里的地形和地势。

清凉谷很清凉,暑气已经去了不少,陈墨上前就把小丫头抱在了怀中。

没有了谷外酷暑的煎熬,谷内没其他人,小丫头也不极力反抗了,立kè

开始回应。火热的樱唇迎上陈墨凑过来的嘴唇,碰触让激动的青春在这一刻得到释fàng

飘渺升腾,融化彼此的感觉很快到来,陈墨感觉到小丫头的身体越来越软,眼睛迷离,呼吸有些急促起来,以至于他只能用双臂紧紧把怀中的少女环住。

薄薄的夏季衣衫被除去,由于热汗刚刚隐去,少女充满弹性的肌肤有着微微的涩感,但那种青春气息是如此迷人肩若削成,腰如约素,这是上天赐予的美丽瑰宝,陈墨不再犹豫,抱起少女迈步进入潭水之中。

即使在炎热的夏季,潭水的温度仍旧有些低,抱着娇美的少女进入齐胸的水中,一种特有的清凉之感让陈墨稍稍冷静下来:“愿意吗”

少女的眼中露出羞涩,脸变得通红,什么也不说,一头就埋在了陈墨怀中(未完待续……)

261 继续挖坑

桃子已经成熟,到了采摘的时候。在无比的浪漫和激动中,陈墨在这个世界的处男生涯结束了,人也回到了长安。

西川的战报来了,之前,左谏议大夫李洵为两川宣谕和协使,下诏令顾彦朗罢兵停战。而王建上表请讨陈敬瑄以赎罪,东川节度使顾彦朗亦上表请皇帝宽恕王建擅自出兵,请求朝廷另派大臣镇守蜀地,并为王建求取节度使的官职。

王建实jì

上已经控zhì

了西川大部分地区,当地豪绅也已经大部分被他收服,只剩下成都和绵州一线还在奋力抵抗。

成都和绵州背靠群山,地理位置险要,易守难攻,陈敬瑄在西川经营日久,想要短时间拿下来并不容易。朝堂诸臣对这个变化看在眼里,这个王建野心勃勃,不拿下西川看来是不会罢休。

秦宗权已士气衰落到最低点,被歼灭只日可待,现在的朝堂开始议论起西川。

政治总是一种平衡,各抒己见其实就是为了相对的平衡。诸位文官大佬的意见很一致,安抚王建和顾彦朗,能够停止战争最好,不能停止就让王建担任一个节度使,只是要进行适当控zhì

。至于陈敬瑄,也该结束他在西川的土皇帝生涯了。

杨复恭最近有些心神不宁,西川的事情他不太关心,他在担心自己让人做的事情是不是暴露了,因此,朝堂的事情他只是建议让山南西道节度使杨守亮协助平复西川的战事。

皇帝终于做出了决定,下诏召陈敬瑄回京任左龙武军统军。

诏令到达西川。陈敬瑄不奉诏,他怎么会不知dào

皇帝和朝臣的意思,放qì

手中的军事力量。一旦到了京师,他的小命将掌握别人手中。加紧修缮城池,继xù

招兵,抗拒随后到来的进攻。

皇帝对田令孜的厌恶这一刻得到体现,就等着陈敬瑄不奉诏呢,皇帝立kè

再次下诏;削陈敬瑄官爵,任岐国公韦昭度为剑南西川行营招讨制置使。西川节度使,成都尹,作为讨伐陈敬瑄的主帅出兵西川;由山南西道节度使杨守亮为副帅、顾彦朗为行军司马、王建协助。并同时将西川的邛州、蜀州、黎州、雅州划为永平军。任命王建为永平军节度使,招讨牙内都指挥使。

朝堂的事情陈墨插不上嘴,想要插嘴只能事后。

岐国公韦昭度率领一支混编军队出发,陈墨也开始行动。

酷暑让人烦躁。中书省的后堂还算清凉。萧遘最近的身体有些不适。总是心悸,杜怀山与向光彦看了看也没看出什么打问题,只能用了些药进行调节,陈墨今天的借口是看病。

萧遘的身体的确是有问题,脉象已经有所显示,只是陈墨用各种可用的方法检查了很久也没有发xiàn

根源所在。条件限制了诊治,陈墨也没办法。

陈墨估计萧遘是得了一种心脏疾病,只是限于条件。他真的无能为力。

在陈墨和萧遘分析病情的时候,杜让能也过来了。

给杜让能见过礼。陈墨开了一个方剂,也算是进行了治疗,只是心中没谱。

“子涵对西川的战事怎么看?”萧遘收起药方,巴蜀也是粮仓,让西川稳定对朝廷很重yào

。在军事方面,陈墨绝对属于顶级的存zài

,陈墨应该有他的见解。

“不是小子对岐国公不敬,西川地形复杂,汉夷分布不均,陈敬瑄在西川经营日久,不缺粮饷,想要短时间平复很难。”

和之前自己的判断类似,萧遘继xù

问道:“子涵对顾使相怎么看?”

光启皇帝曾经给顾彦朗一个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的虚衔,因此,顾彦朗也可以称一声使相。当年,顾彦朗赴任途经剑门时,邻镇西川节度使陈敬瑄的部下夺了他的符节,不让他进入东川,陈敬瑄是谁,有权势滔天的田令孜在,顾彦朗只能憋屈得停留在利州。后来在朝廷使者调停下,陈敬瑄才准许顾彦朗赴任东川。

现在,田令孜失去权柄,陈敬瑄被王建打的狼狈不堪,顾彦朗不趁火打劫就对不起自己了。

陈墨对这段历史很了解:“顾使相一定会竭尽全力协助攻打陈敬瑄,不过,需yào

担心的还是王刺史。”

“整个西川是吗?”杜让能立kè

插话。

“王建在图谋整个西川,作为田令孜的义子,王建不仅是丧心病狂,也是野心膨胀,必须扼制。”

陈墨可是记得王建在历史上是前蜀的开国皇帝,这位无赖出身的大将能力不凡,不但作战勇猛,也很有谋略。民政、军政一把抓,把地方治理的井井有条,王建在后来一段时期,励精图治,注重农桑,兴修水利,扩张疆土,实行“与民休息”的政策,蜀中才得以大治。

杜让能吃了一惊:“子涵是说王建不但想要得到整个西川,他还要图谋周边”

当然要图谋周边,由于进攻成都久攻不下,朝廷补给吃紧。王建正是依靠手段获得了西川,他成功耍了一把担任西川节度使的韦昭度,让暂时担任西川节度使的韦昭度灰溜溜回朝,随后自己得利。在成功谋取了西川后,王建接连击败黔南节度使王建肇、东川节度使顾彦晖、武定节度使拓拔思敬,占有了两川、三峡,取得山南西道,后来被封为蜀王,成为当时最大的割据势力之一。

“两位相公还是要建议派人去西川,无论如何,进攻不能停。哪怕是三年、五年都没关系,一定要让朝廷实jì

控zhì

西川才行,不能让王建在那里强dà

起来。坚持住很重yào

,岐国公不能退缩!因此两位相公一定要让陛下坚决支持西川之战,得不到西川,岐国公无论如何不能回朝,西川绝对不能归王建控zhì

,被他控zhì

了西川将后患无穷,请两位相公三思!”

先知先觉,防患于未然,做到做不到就看两位宰辅和皇帝了,陈墨已经尽到了责任。

陈墨分析的有理有据,这也是两位宰辅担心的问题,朝廷够乱了,朱全忠和李克用越来越强,再加上一不服节制的王建在起步,这就是一团乱麻。

两位宰辅陷入思考,不久后,萧遘开口道:“建议陛下派一员大将去如何?”

“神策右军忠武将军姚开姚将军很合适,黔中节度使李铤李司空曾是右神策军出身,他必定会帮忙。这样加上一部分天成军,一定会遏制住王建,两位相公以为如何?”

撬墙角,挖坑是陈墨擅长的东西,他发xiàn

自己是越来越熟练了。

“可!”萧遘首先赞成。

杜让能也没什犹豫了:“那就给陛下上表,让姚将军随后出兵西川,天成军那里子涵你协调一下,派一员擅攻的大将去把城池炸塌算了!”

谁也知dào

天成军有了一种攻城无往不利的利器,震天动地的武器不用对不起陈墨的建议。

陈墨也不客气,立即提出人选:“天成军有一个壮武将军名叫毕忠,让他去就行了,那厮最喜欢炸城了!”

桃子已经成熟,到了采摘的时候。在无比的浪漫和激动中,陈墨在这个世界的处男生涯结束了,人也回到了长安。

西川的战报来了,之前,左谏议大夫李洵为两川宣谕和协使,下诏令顾彦朗罢兵停战。而王建上表请讨陈敬瑄以赎罪,东川节度使顾彦朗亦上表请皇帝宽恕王建擅自出兵,请求朝廷另派大臣镇守蜀地,并为王建求取节度使的官职。

王建实jì

上已经控zhì

了西川大部分地区,当地豪绅也已经大部分被他收服,只剩下成都和绵州一线还在奋力抵抗。

成都和绵州背靠群山,地理位置险要,易守难攻,陈敬瑄在西川经营日久,想要短时间拿下来并不容易。朝堂诸臣对这个变化看在眼里,这个王建野心勃勃,不拿下西川看来是不会罢休。

秦宗权已士气衰落到最低点,被歼灭只日可待,现在的朝堂开始议论起西川。

政治总是一种平衡,各抒己见其实就是为了相对的平衡。诸位文官大佬的意见很一致,安抚王建和顾彦朗,能够停止战争最好,不能停止就让王建担任一个节度使,只是要进行适当控zhì

。至于陈敬瑄,也该结束他在西川的土皇帝生涯了。

杨复恭最近有些心神不宁,西川的事情他不太关心,他在担心自己让人做的事情是不是暴露了,因此,朝堂的事情他只是建议让山南西道节度使杨守亮协助平复西川的战事。

皇帝终于做出了决定,下诏召陈敬瑄回京任左龙武军统军。

诏令到达西川,陈敬瑄不奉诏,他怎么会不知dào

皇帝和朝臣的意思,放qì

手中的军事力量,一旦到了京师,他的小命将掌握别人手中。加紧修缮城池,继xù

招兵,抗拒随后到来的进攻。

皇帝对田令孜的厌恶这一刻得到体现,就等着陈敬瑄不奉诏呢,皇帝立kè

再次下诏;削陈敬瑄官爵,任岐国公韦昭度为剑南西川行营招讨制置使,西川节度使,成都尹,作为讨伐陈敬瑄的主帅出兵西川;由山南西道节度使杨守亮为副帅、顾彦朗为行军司马、王建协助。并同时将西川的邛州、蜀州、黎州、雅州划为永平军,任命王建为永平军节度使,招讨牙内都指挥使。

朝堂的事情陈墨插不上嘴,想要插嘴只能事后。(未完待续……)

262 出问题了

依照规矩,陈墨回避,十二娘与一名女医开始常规检查。

刚刚听了胎心,十二娘就微微皱起了眉头,随后赶紧触诊。

“陛下,奴婢向待诏回禀一下。”

皇帝愣了一下,这和往日完全不一样,自己还没听呢就向陈墨汇报,怎么感觉也不对,皇帝张口就问:“是不是有不妥之处?”

“请陛下恕罪,奴婢要向待诏交代一下。”

看来是真有什么不对,皇帝沉下脸:“去吧,速去速回。”

十二娘向皇帝施了一个礼,迈着碎步就跑出屋子。

“待诏,不好了,贵妃贵妃腹内胎儿的胎心有些过速,贵妃的腹部有些硬,就是待诏说的那种腹内紧张,奴婢不敢耽搁,待诏赶紧想办法!”

“确定吗?”

“奴婢敢确定。”十二娘做出了肯定的回答。

不会吧,动贵妃一直都很健康,这也太奇怪了。十二娘经验也算丰富,不会出现错误,陈墨皱起眉头:“让贵妃穿好衣服,我去问一问。”

十二娘赶紧往回跑,不久后就跑回来召唤陈墨。

董贵妃一直在按照自己给的方式养胎,责任重大,三步并作两步回到屋内,皇帝还没等陈墨问他就急了起来:“是不是有问题,大郎告sù

朕。”

“胎心有些急促,微臣问一问贵妃,是不是有什么没有注意到。”

皇帝点点头,陈墨赶紧扭头就问董贵妃:“贵妃是不是感觉有些不适?”

回想了一下。董贵妃道:“早晨感觉小腹有些不适,腰部有些发酸,不过已经好了。”

看来真有问题。陈墨赶紧接着问:“贵妃没有吃什么不该吃的东西吧?”

“没有,都是待诏交代过的,其他东西哪敢乱吃?”董贵妃答道。

“贵妃没有摔到什么的吧?”

“没有。”

“贵妃没有剧烈运动吧?”

“没有。”

陈墨的汗下来了,这可麻烦了,想了又想,陈墨一把拉过皇帝就跑到了外面。

“陛下陛下晚上没有同床吧?可要说实话,我是医生。这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责任所在,也不管什么皇帝不皇帝了,这样的事也要问。

“绝对没有。朕怎会说谎,真的没有,这可是皇兄的丧期,我怎能。”皇帝一脸无辜。

这一下麻烦了。怎么会出现这种状况?陈墨有些晕了。难道自己该倒霉了?

“我开一些保胎药,安胎药就不用”陈墨突然想起来,安胎药是不是有问题:“陛下,我回屋再去问一问贵妃。”

回屋,陈墨赶紧询问:“贵妃,这两日服用的安胎药没有什么异常吧?”

想了想,董贵妃皱起眉:“昨天的药好像味道不太好,稍稍有些酸臭气息。我以为没有熬好,喝了几口就扔掉了。”

有异味你也喝啊!

陈墨差一点就一头栽倒在地。十有八九是药剂出了问题,这位贵妃太实诚了,实诚的害死人啊!

“贵妃今天没有喝吧?”

“今天的药还没有呈上,不过也该送过来了。”

“陛下。”陈墨回过头:“微臣要查一查药剂,连昨日的药渣也要查一查。”

这是怀疑安胎的汤剂有问题,皇帝的脸色变得紧张起来,这可不是小事情,皱着眉道:“查一查药剂和药渣随便,朕爱妃腹中的孩子没事吧?”

“应该没有问题,微臣现在就给贵妃开保胎药。”

事情严重了,若汤剂真的有问题就是一阵腥风血雨,即使没有问题陈墨也落不得好。这宫廷之中果然是危机重重,也怪不得杜怀山与孙解屡屡告诫陈墨用药要平和,剂量一定掌握的低一些。

就在陈墨开方的时候,一名女官过来,今天的安胎药煎好送过来了。

陈墨立kè

停住笔:“陛下,请让人送到屋里来,屏蔽左右。”

屋内只剩下了包括两名女医在内的五个人,陈墨首先上前,随即端起精美的药碗闻了闻。

汤剂的味道没有任何问题,陈墨对药物的味道很熟悉,他开的药剂非常平,四平八稳的他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有一种已经向平和无痕的老太医看齐的倾向。

“请贵妃闻一闻,这汤剂和昨日是不是味道相同?”

董贵妃端起药碗凑到鼻端,闻了一阵,放下药碗,董贵妃摇摇头:“昨天的汤剂稍稍有些酸臭气息,今天的汤剂和以前一样,没有异常味道。”

陈墨瞬间清楚了,出事情了,一定是有人在搞鬼,绝对出了问题。安胎药根本就没有这种味道,陈墨没有使用任何有刺激性的药物,更不要说这种味道的药物。估计作为证据的药渣也已经被处理了。

“昨天的汤剂贵妃如何处理的?”

“让侍女随手倒掉了。”

这个证据算是没了,只剩下微乎其微的证据药渣了。

陈墨头大的要炸开了,若是有人搞鬼,药渣必定会被处理掉。至于是谁在搞鬼也是一个艰巨的任务,整个尚药局经手的人从合药的太医开始,宦官、宫女也不知dào

有多少有关联,排查起来将是一个浩大的过程。

“陛下,既然贵妃闻到汤剂有异,微臣敢确定一定是有人在汤剂中做了手脚,请陛下派人暗中查一查,微臣协助。”没办法了,责任巨大,董贵妃需yào

保胎,保得住保不住还不好说。而暗中做鬼的人不挖出来也不行,这日子以后没办法过了。

皇帝眉头紧锁,眼睛中透出愤nù

。这件事好像没证据,可也不应该这样巧,前段时间还好好地,加上董贵妃的身份特殊,被人算计的可能性很大。想了又想,皇帝的焦躁情绪稍稍有所缓解:“那就派人查一查,先去查药渣,查不到药渣就安排人暗中去查,定要水落石出。”

敢向自己的爱妃动手,皇帝也怒了。

“陛下,据微臣所知,田枢密手下有一名叫做吴覃的管事内官,此人很擅长查处阴暗之事,不如让他动手来查,陛下看如何?”田枢密自然是田焕,他手下的吴覃陈墨很有印象,这个人不但忠心,而且很机智细腻,绝对是一把好手。

“那就依大郎,让吴覃查一查,朕到底要看一看是哪个如此胆大包天!”查一定要查,可皇帝也不想搞得宫中动荡不安,有这样的人正好。

陈墨开好保胎药,吴覃也被叫了过来。皇帝这次再也不敢大意,他亲自安排景丘全程监督,赶紧给董贵妃用药,也不管陈墨和吴覃两人了,直接去卧房安慰起了董贵妃。

“方剂是我开的,合药的应该是两位奉御,这不用查。只要经手的内官和宫女都要查,一个都不要放过,记得不要过于明目张胆,打草惊蛇也不好,我知dào

吴内侍一定有办法,定要查出来是谁搞的鬼!”

“待诏可有怀疑目标?小的也好方便行事。”

吴覃一句话就问住了陈墨,怀疑对象太多了,一时间,陈墨有些想不透是谁了。宫廷中用药的程序很仔细,这次事件不可能是失误或者疏忽,只能是有针对性,不是针对他,就是针对董贵妃的怀孕,也可能是双管齐下。董贵妃出了问题,作为开药的太医,陈墨总要承担责任。

杨复恭是一个首要怀疑对象,还有其他大宦官,还有何王妃,其他妃嫔也不能排除,也不能排除一些内官和宫女仇视董贵妃,还有一些不安分的官员

陈墨开始头痛,头痛欲裂。(未完待续……)

263 再次的意想不到

就像陈墨猜测的那样,昨天的药渣早已被清理的一干二净。

几乎管着宫廷的大部分用药,药尚局每天煎的药不知dào

有多少,这也算正常。

董贵妃还不知dào

能够如何,陈墨也不敢离开了,他干脆回了翰林院不走了。安胎药是自己开的,哪怕明知没责任,陈墨也无法安心,董贵妃腹中的孩子出现问题,皇帝难免要对他有看法,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太医果然不好做!

贵妃出了事情,皇帝愈加谨慎起来,除了增加宿卫人数,很多新增添的内官和宫女已经禁止在含象殿出入,能够信任的只剩下那些曾经的王府老人。

一个白昼就这样过去,下午陈墨还和十二娘重新去含象殿给董贵妃查了一下,好在没有太大异常,只是腹内的婴儿胎心仍旧有些快,这让陈墨难免忐忑。

夜幕降临,陈墨仍旧无法安下心。董贵妃腹中的孩子保得住保不住很难说,谁下的手也没有头绪。宫廷中的水果然和历史记载的一样深,各种势力总想掀起些风浪,根本就像不怕死一样向前冲。

做着笔录也不安心,当陈墨感觉有些犯困的时候,他估计已经到了深夜。

洗把脸,刷牙,衣服也不脱,陈墨直接在床上迷糊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了陈墨:“待诏!待诏!赶紧去含象殿!”

肯定是情况有了变化,瞬间就精神起来。陈墨起身抓起药箱就跑。

几名禁军士兵举着松明在前面开路,不到一刻钟陈墨就跑回到了含象殿。

十二娘本来就在含象殿值夜,她已经站在屋内等待。看到陈墨过来,十二娘有些慌乱的道:“待诏,贵妃稍稍有些腹痛,还出了血,待诏赶紧想想办法!”

“出了多少?还腹痛吗?鲜血还是暗红色的血?”

“出的不多,是暗红色,贵妃已不在腹痛。奴婢查着腹部也没有什么异常,胎儿的胎心在恢复正常。”十二娘回答的很详细。

“陛下在贵妃屋中吗?”

十二娘就纳闷了,现在需yào

关心的是贵妃。皇帝要放在第二位,这位待诏是不是吓傻了:“陛下在里面,今夜一直未曾离开。”

“暗红色的血是先兆流产的迹象,若是有腹部阵痛。出血增多恐怕保不住现在还好。贵妃需yào

卧床休息保胎治疗。你去告sù

陛下让贵妃安歇,不要随意活动,我今夜不走了,去宿卫那里对付一下。”

陈墨的解释让十二娘松了口气,也不知这位待诏怎么如此熟悉孕产,好在陈墨解释的合情合理,十二娘也放了心,她起身进去禀报。

偌大的宫廷中房舍数也数不过来。这其中就包括宿卫皇城和内宫的留宿点。含象殿现在是龙武右军负责守卫,皇帝对魏玉霆很信任。陈墨和这些禁卫同样很熟,他带着手下进入含象殿外不远的禁军住处,随后继xù

睡觉。

夏日的黎明来的格外早,当东方天际显露出淡淡赤红,陈墨起身了。

一夜就这样过去,睡的总归不踏实,陈墨打着哈欠洗过脸,漱漱口回了含象殿。

皇帝和董贵妃还在睡梦中,陈墨无聊的坐在大殿堂屋中一个人盘膝,闭上眼睛进入遐想状态。

昨天晚上几乎一夜都在想这件事,可怎么想也无法判断是谁下的手,很多人,很多动机,完全是无头绪。

“待诏。”

十二娘也起来了,看到陈墨独坐在堂屋,她凑了过来。

“我可以确定是有人在汤剂中做了手脚,好在贵妃喝的不多,这种症候一般情况下没有问题。”示意十二娘坐下,陈墨开始解释董贵妃的病情:“药物的作用一般不会超过两个昼夜,过了今天就算熬过去了,责任所在不能疏忽,十二娘定要注意贵妃,记得贵妃起身后时刻不离左右。”

“奴婢明白,待诏放心,陛下已经叮嘱过奴婢,让奴婢这段时间随时在贵妃身边伺候。”十二娘也知dào

陈墨面临的压力,这也是自己的责任,甚至比陈墨还要大,董贵妃腹内的孩子一定要保住。

“宫内的事情太复杂,十二娘多注意些,我总归不方便,就靠你了。”

十二娘点点头,她和陈墨等于师徒,责任同样重大,就是陈墨不叮嘱,十二娘哪敢懈怠。出了问题,陈墨最多受到些惩罚,她这样的皇家奴仆可不一样,生死只在皇帝和各位主子一念之间,宫廷女医实jì

上要承担更大的风险。

就在陈墨给十二娘交代各种注意事项的同时,皇帝和董贵妃也起身了。

皇帝要上朝,匆匆在含象殿吃些东西,新即位不久,兄长尸骨未寒,皇帝哪敢懈怠,赶紧奔向朝堂。

董贵妃一切都很正常,没有继xù

出血,胎儿的胎心逐渐在恢复到正常范围,这是一个好兆头。派人去太医署和工部知会一声,陈墨也不敢离开,今天这一天他还要在含象殿度过。

和董贵妃交流几句,总归是不方便,留下十二娘在董贵妃身边,陈墨告退,随后到了含象殿的藏书阁。

依照自己的判断,董贵妃应该没有太大问题了,保胎药是景丘全程监督,也不会再出现什么问题,陈墨明显轻松起来。

就这样在藏书阁大约过了一个时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待诏!待诏赶紧去,贵妃腹痛不止,待诏快去啊!”

跑过来的是董贵妃身边的一名宫女,陈墨很熟悉,她的话让陈墨再次心惊起来。

也不再问什么,陈墨起身就跑。

董贵妃就在含象殿的堂屋中,十二娘和另一名女官,还有几名宫女正紧紧围在她身边。

“待诏,不好了,贵妃腹痛不已,也出血了!”十二娘看到陈墨过来,她颤抖着赶紧诉说情况。

“我不是叮嘱过不让贵妃卧床,不准随意走动吗?为什么跑到了堂屋?”意想不到情况再次发生,陈墨火了,地上有鲜血,这种症状让人绝望,孩子恐怕保不住了,陈墨刚刚平复下来的心已经跳到了嗓子眼。

“待诏,是何王妃与两位贵妃来看贵妃,贵妃这才起身相送,谁知送走王妃和两位贵妃后贵妃刚刚回到堂屋就成了这样。”

董贵妃满脸痛苦之色,她身边的女官一边俯身照顾董贵妃,一边向陈墨解释。

“快快把贵妃送回寝宫!”

几人架起董贵妃,陈墨看着坐榻上的血迹发呆。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过来看董贵妃,事情如此凑巧。该来还是不该来,其实没法说,何王妃该来,但也不该来。

陈墨被搞晕了,这件事又是一笔烂账,怎么会恰巧何王妃来过之后董贵妃就成了这样?

猛的吸了吸鼻子,香气,很重很重的香气。

空气中弥漫着很浓重的香气,唐代妇人都有带香囊和用熏香熏衣服的习惯,这些香型很复杂,也很高雅。陈墨不是奇怪香气,而是香气中有一种味道他很熟悉。

绝对是麝香的气息,陈墨敢肯定。

陈墨就要崩溃了,这明显是来添乱啊,宫廷之水好深,深似大海!董贵妃再一次被谋害,还捎带上了自己。

“来人,赶紧去,给陛下说这里有要紧事情。”

向门外的士兵喊了两句,陈墨刚赶忙往里跑。

董贵妃的腹痛还在继xù

,出血没有停止。

寝宫中弥漫着更浓重的香气,混杂在香气中的麝香味道刺激着陈墨的鼻腔。

“换一间屋子,快点。”只能进行最后的努力了,明知dào

已经晚了,冷汗直冒,陈墨也没办法。(未完待续……)

264 无可挽回

尽管是医生身份,陈墨也不适合在皇帝妃子的寝宫中长时间逗留,换了屋子也没有任何作用。董贵妃的腹疼没有停止,断断续续的出血还在继xù

。已基本算是回天乏术,陈墨知dào

这一次再也没有挽回的可能,阵痛代表着宫缩,没有趁手的药物和器械,谁也无能为力,穿越者也不是万能的。

已经没有了什么冷静,回到堂屋的陈墨愤nù

了。麝香不是最好的打胎药,没那么神奇,可用在服过打胎药的董贵妃身上,这个时机绝对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敢在一名最好的医生面前用这种招数,这是赤裸裸打脸。

不管是谁,陈墨已经惦记上了他(她)。

迈步出门,陈墨伸手招呼过一名士兵

皇帝急匆匆跑回来,到了含象殿就直奔董贵妃的寝宫,对堂屋中想要上前说些什么的陈墨根本没有理会。

阵痛时断时续,董贵妃的痛苦让皇帝更加痛苦,刚刚失去了自己的兄长,董贵妃腹中的孩子也将不保,皇帝的愤nù

和悲伤谁都可以想象。

很久之后,面色明显不太好的皇帝终于出来了。

陈墨没什么可说的,他只能上前请罪:“微臣无能,请陛下责罚。”

“我知dào

是为什么,刚刚何爱妃,还有佟昭容与宋昭媛来过。”皇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能怪谁?大郎也叮嘱过让爱妃不要下床,朕”

这不是董贵妃实诚的问题。也不是巧合,而是有原因,有预谋。可惜冷静下来的陈墨不能说。麝香的味道他闻得出来,可皇帝闻不出来,说出来还不如不说,他不能让皇帝认为自己推卸责任。

“贵妃恰逢王妃等人来了总要起身相送,只能说因缘际会,请陛下恕微臣无能。”

只能找这个借口了,陈墨心中恨得直咬牙。内宫之中尔欺我诈。残酷无比,三个人之中一定会有一个人做了这件事,陈墨不会放过她。要查出来并不是特别难。

“保不住了是吗?”皇帝意识到了现实的残酷性。

“已经再次服下了保胎药,总有保住的机会,请陛下”

“朕不怪你总是巧合吴覃那里应该在查,朕不会放过投毒的人。”皇帝明白了。保住的机会微乎其微。

“除了用药微臣也没什么好办法。若微臣做不到,宫中女医更做不到,还请陛下息怒,查出是谁所为,陛下再作处理不迟。”

“朕很愤nù

可也不会牵连无辜,朕不会做一个残暴的君主,大郎不要担心。”

这不是一个妇科水平很高的时代,妇产科医生被称为稳婆或者带下医。宫中女医已经是顶级的存zài

。能够做到陈墨这样的绝无仅有,皇帝很明白这一点。他也无法强求。至于嘴里说的不牵连无辜,谁知dào

呢?

寝宫中的董贵妃痛苦不堪,皇帝在堂屋急的团团乱转,除了保胎药,没有其他手段,陈墨只能干瞪眼。

午时,董贵妃的腹痛停止了一段时间,但很可惜,出血还在继xù

,而到了下午,疼痛更加剧烈,下坠感也表现的更明显。

保住孩子没有了可能,无意中服用了打胎药,再被人用麝香重新诱发,陈墨知dào

已经无可挽回。

太阳还没落山,含象殿一片死寂。

董贵妃怀的孩子流产了,这让整含象殿没有任何人想说话,包括皇帝。

眼中除了痛苦还有愤nù

,静静坐在堂屋中的皇帝让人感到心悸。

“来人,颁旨,宋昭媛贬身为奴,何王妃与佟昭容禁足一个月,这含象殿中的内侍、女官和宫女都给朕打发到掖庭局。”所谓不牵连无辜,只是相对,皇帝有权利处置这些人。

谁都不会姑息这样的事,皇帝不做出样子是不可能,他的怒火总会有发泄口。陈墨避过了祸端,但总体来说也在皇帝心中留下了一些不好的印象,这是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很失败。

宋昭媛和含象殿中的女官和宫女冤不冤陈墨不知dào

,但他知dào

投毒的人赢了,不但赢了董贵妃,也赢了他陈墨

含象殿因为董贵妃事件要大换血,而在紧邻的蓬莱殿中。

一个面貌娇美的年轻女子坐在屋内,她的脚下是一个铜盆,一双保养的如柔荑的素手在拼命揉着一个手帕。一边用力揉着手帕,女子眼中还露出恶狠狠地的表情,仿佛和手中的手帕有不解之仇。

“禁足一个月就禁足一个月,我看你还嚣张还想生儿子让你勾引陛下”

如果陈墨看到,估计会吐血而亡。这名恶狠狠的美女手中的手帕白沫子飞扬,她使用的还是陈墨总是感觉骄傲的经典之作——香皂。

皇帝的处理让宋昭媛无疑成为了替罪羊,皇帝对何王妃与佟昭容姑息自然有原因。何王妃与董贵妃不但家世显赫,而且皇帝都非常宠爱,而另一名佟昭容虽然家世不怎么样,可胜在皇帝也非常喜欢。宋昭媛出现在了不该出现的地方,只能是属于是被倒霉催得,才被人忽悠着跑到了含象殿。

眼看距离天黑不远,皇帝的怒火仍旧没有消下去。即使董贵妃求情,皇帝也只是答yīng

赦免了她身边有限的几个人,好在皇帝没有牵连到十二娘和另一名女医,陈墨只有这样陪着皇帝继xù

沉默下去。

“大郎看让谁过来合适?这些没用的贱奴怎么也要换一批。”

皇帝的话充满深意,意思很明确,发生这样的事情,他并不信任杨复恭还有和他亲近的几名大宦官,否则也不会问陈墨。

陈墨张开嘴,他刚要说话,门外传来通报声:“启禀陛下,太后銮驾到!”

孟太后是一个不太喜欢管事的人,可这种事情在宫中根本瞒不住人,得到消息的孟太后自然要过来看看。

皇帝和陈墨赶忙起身相迎,光启皇帝走了,至今还没有下葬,这位太后也不容易。

孟太后变得愈加憔悴,光启皇帝的病逝对她无疑是一个最沉重的打击。看面容,这位太后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就连走路都有些发飘,身边的耿秀紧紧抓住

她的胳膊。

“阿嫂。”皇帝和这位皇嫂说不上亲密,可皇嫂曾经做过的一切说明她是一个坚强而又有能力的人,皇帝对她很尊重。

“陛下不用客气了,大郎也在啊,我来看看董妃,你们聊。”孟皇后没有耽搁时间,女人的事情不方便当面问,打过招呼,孟皇后直接就去了寝宫。

孟太后的到来让陈墨突然想起来,这不是现成的人吗,陈墨凑到皇帝近前:“当年太后维持京师就是田监卿负责伺候,也曾发生过有人想混入紫兰殿的情况,被田监卿手下人果duàn

识破。不如让田监卿过来,还有太后身边的这位耿秀耿尚宫,这两人做事绝对放心,不知陛下意下如何?”此时不推荐自己人等待何时,陈墨果duàn

出手。

这倒是实情,田焕名义上是田令孜的义子,他实jì

上对皇家很忠心,和争权斗势的田令孜完全不是一路人。无论是当初在光启皇帝,还是现在的孟太后身边,两人的确没有出过篓子,忠心不用顾虑。

皇帝稍稍沉吟:“让耿秀离开,太后身边呢?”

“太后身边自然有人伺候,没什么危险,若陛下有意,这件事微臣来做。”皇帝有皇帝的顾虑,兄长刚走了就在皇嫂身边调人,这好像不太好,陈墨出面无疑比皇帝更为合适一些。

“那就由大郎出面好了,记得要委婉些,毕竟”

皇帝想了想,让耿秀过来能放心,加上田焕等于万无一失,就是这样让耿秀过来有些对不住自己的皇嫂。皇嫂这个人好说话,不过既然陈墨要出面,也算能借一些力,让自己不至于作难。

最初的怒火过去了,陈墨的安排让皇帝火气渐消,此次出事也起到了警示作用。宫廷从来都不平静,皇族摆脱不了伺候的内官和宫女,能够吃一堑长一智,防患于未然也算好事。(未完待续……)

265 敲打

孟太后精神力不足,在董贵妃寝宫中并没有太久就回到了堂屋。

堂屋外天地间一片昏黄,这时候已经过了饭时,贵妃出了事情,谁也没心思吃饭,就是殿内的内侍也不敢提醒。孟皇后也不能立kè

就走,安慰过董贵妃,孟皇后坐在堂屋中开始安慰起皇帝。

明知董贵妃被人使用了手脚,也不能明言,孟皇后也没什么可说的,就是普通的安慰话。

就在皇帝和陈墨以为孟太后要告辞之时,谁知话锋一转,孟太后竟然说出了皇帝和陈墨的心声:“宫闱中事情太复杂,我也没什么可帮的,身边这位耿秀是宫中老人,一向不错,什么事都拿的起放的下,做事没有纰漏。不如就让她挑选些人随侍在董妃身边吧,这样我也放心,陛下也会放心,这样如何?”

一时间,皇帝和陈墨都愣住了。

太后这个人太实在了!

这不但让皇帝和陈墨省了心,也给了耿秀一个机会,算是没有让耿秀白白伺候一场。皇帝走了,曾经的淑妃变为了孟太后,这实jì

上已经等于只剩下尊贵的名号。没有了光启皇帝,孟太后等于无权无势,自身也不会有什么危险,现在把耿秀放出来无疑帮zhù

了董贵妃,也帮zhù

了忠心的耿秀,等于一举两得。

皇帝赶紧站起身:“让耿秀跟了董妃,阿嫂身边谁伺候,还是看看再说,这次一定要好好选一些人”

心中愿意。可皇帝总要推辞一下,可没等皇帝的话说完,孟太后直接打断了他:“我是喜欢清净的人。以后也不需yào

想着防范谁,董妃身边需yào

耿秀这样的人伺候,陛下就不要推辞了。”

尽管整日病怏怏的,可孟太后对宫廷的残酷性感同身受,她自己就深受其害,若不是陈墨性命早就没了。这个举动无疑很有远见卓识,也在为皇帝考lǜ

。根本不容皇帝拒绝。

既然这样,皇帝无法推辞了,“勉为其难”接受了孟太后的好意。

孟太后也是一个干脆的人。事情说好,直接就和耿秀回去开始挑人。

还有事情要办,这还是陈墨的任务。

夜色降临,整个内宫中开始升起昏黄的灯火。陈墨直接回了翰林院。随后让禁卫去喊田焕过来。

何王妃、佟昭容、宋昭媛、杨复恭一个个出现在陈墨的脑海中,人人都有疑点和动机,而受到最重处罚的宋昭媛却疑点最少这就是宫廷,充满尔欺我诈,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你放着我,我防着你,睡觉都不安稳。陈墨越想越寒心

作为枢密副使,田焕的官阶不知dào

要比陈墨高多少。可惜,他这个枢密副使没有什么真zhèng

的实权。田焕只是枢密院的一个摆设,真zhèng

的权利还是掌握杨家和王家人手里,宦官世家的力量不容小视,田焕这样的真zhèng

皇家狗腿子根本无法融入其中。

除了这个内侍监卿的位置有些事做,田焕去了枢密院就像被放在一旁几乎无人理会的苍蝇,唯一对他还算客气的只有枢密使严遵美。而严遵美太忙,为人也过于严正,作为外枢密使,他没有时间也没有义务照顾田焕,这让田焕成了一个枢密院极不受欢迎的人物。

和皇帝不在时一言九鼎完全不一样,田焕感觉到处处受到掣肘,让他越来越失落。

宫内有什么动静瞒不过人,何况是田焕这样的人,进门田焕就问了起来:“待诏唤我,这是发生什么事情?龙武军捕了不少内官,是不是事情闹大了?”

龙武军才是宫内皇帝最信任的禁军队伍,口风很紧,田焕知dào

宫内发生了什么事,但无法探知内情,只是在隐隐猜测。陈墨这个盟友依旧是他的靠山,因此他也不需yào

过度客气。

“今晚就带着自己最信任的人去含象殿,以后那里的事情就归你了,去了之后就知dào

怎么回事了。耿尚宫也留在那里,记得不能出现任何纰漏,陛下已经震怒,你的机会来了!”

“待诏大恩无以为报!”

田焕可知dào

含象殿是董贵妃的居所,能够去含象殿意味着得到皇帝的信任,这其中陈墨的作用不言而喻。陈墨和风闻中传出的一样,他是皇帝最信任人,自己能够和陈墨结成同盟果然没有走错。

在含象殿值守和枢密院不是一回事,根本不是田焕这样级别的内官应该去的地方。问题是皇帝的信任,哪怕是做到枢密副使,田焕在枢密院根本没有什么存zài

感,真zhèng

掌握权利的还是根深蒂固的杨家和王家。内官想要最好的生存只能靠皇帝,现在,机会就在眼前,田焕怎么谢陈墨都不为过。

“好好做,陛下是一个看重情分的人,好日子在以后!”

“鄙人明白,请待诏放心。”

“权利的顶峰很诱人,可也是最危险的高处不胜之寒,谁也想站在那里俯视他人。但是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你应该最清楚,努力向上不是错,但有些事该做不该做应该心中有数,明白吗?”

陈墨总要敲打一下田焕,能够有了这一次,皇帝恐怕要重用田焕了,做好了就是皇帝心腹。这对心思机敏的田焕不难,问题是陈墨不想让田焕在将来成为自己的对手,那将是田焕的悲剧。人毕竟是有感情的,田焕这个人谨小慎微又心思慎密,关系一直非常好,配合默契,也算是一个宦官中的异数,陈墨可不想让他走上其他内官的老路。

“待诏还不知dào

我的为人?我就想好好做事,陛下恩宠是鄙人的荣幸,就要尽到奴仆的本分。将来老了,我田焕也会让人说是一个皇家的好奴仆,待诏从来都知dào

我是最忠心做事的,请待诏安心。”

这是实话,田焕还真是一个这样的人。聪明不聪明有时候也在于选择,当年田令孜让他去清理王家和杨家人,田焕之所以不去做就是因为他知dào

那件事不能做,做了就是天下大乱,他自己也将没有任何活路,这就是他的聪明之处。好在,他很幸运,也真的赌对了,上了陈墨这条船,而这条船很大,因为上面坐着皇帝。

“除了含象殿,也要时不时去枢密院和内侍省转转,有需yào

注意的动向要注意,尤其是那位管事的人,给我多留意。”宦官对宦官正好,陈墨知dào

田焕宫内的人不少,即使受到杨复恭的强力压制,仍旧会留下很多隐藏的人,这就是田焕的作用。

“这不用待诏说鄙人也会留意,只是不比从前了,探听消息不容易!这些人根本不知dào

什么叫作死,陛下迟早会醒悟过来,失了奴仆的本分,早晚也会走上”

杨复恭可能没有意识到陈墨的强dà

,他只是认为陈墨这个对手不简单,妥协是因为陈墨的力量不够,是因为新皇帝继位开始知dào

守规矩。杨复恭不知dào

,可田焕最清楚,陈墨和那些文官根本不是一个路数,无比的凶狠加上算无遗策,只要陈墨和左睿不想忍了,顷刻之间那些挡在前面的人就会灰飞烟灭,这也是田焕一直很乖的原因。

宦官就要有宦官的样子,失了奴仆的本分就不再是奴仆。田焕看的最清楚,皇帝现在是没办法,可一旦到了一定火候,这些障碍最先被清除是绝对是。田焕不想死,因此无论站在哪个角度看,他都要顺从陈墨和皇帝。好好活着不错,别人想找死田焕才不可怜他们.

(未完待续……)

266 线索断了

敲打适可而止,陈墨也就不再继xù

,两人交流几句,田焕离开了翰林院去赶紧准bèi

接手含象殿。

精神疲惫的陈墨左思右想,皇帝的孩子没了,会不会和皇帝产生隔阂?怪不怪自己不重yào

,重yào

的是皇帝失去了这个孩子,那种两人之间的无猜会被淡化,这可能也是有些人想要的结果;有些人想要扼杀董贵妃生男孩的希望皇帝无法接受脑海中很乱,想的翻来覆去,也不知什么时候,陈墨迷迷糊糊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早,陈墨洗漱已毕,吃些东西回到含象殿看望董贵妃。皇帝按时去上朝了,这位皇帝并没有因为自己的个人之事荒废朝政,也算是很负责任。

田焕和耿秀完成了含象殿的大换血,看看董贵妃无事,和田焕交代几句,陈墨在工部转了一圈,随后到了太医署。

陈墨这个工部郎中品级不够,也省了每日上朝的麻烦,只要每月的塑望日,也就是每月的初一和十五象征性的远远看看皇帝就算尽到了责任。

这两天没在,不过陈墨在太医署属于最高级别,在不在也不耽误正常的教学授课,他转一圈就算上班了。

孙解也隐隐知dào

宫内出了事情,陈墨来不来太医署他也不在意。当然宫廷中的事情陈墨不主动说孙解也不会问,两人交流了一下课程和人事的安排,陈墨解放了。

“我们的太医令还知dào

你是太医署的人啊?竟然知dào

回来看看,这天好像有些异常!”刚刚在孙解那里回来。李戊这厮就找上了门,进屋就开始挖苦陈墨,毫无上下级观念。

不过。李戊这厮终于熬了出来,成为了一名最初级的医生,也算得偿所愿。这批疡医班的学生很特殊,由于不同的授课与实践,随军日久,个个技艺精湛,也算是异数。也正因为如此。加上太医署的授课老师急缺,特例允许他们授课,就这样做起了夫子。担起了责任。

“我都要忙死了,别说没用的,给我说说这批学生的情况。”陈墨对李戊没办法,谁让两人关系最好呢。

“还算可以。理论都学得不错。果然是读书人有基础。就是大部分手有些笨,胆子也小,每当看到血就不知所措,进手术室估计要耗费很大力qì

。”

“那就慢慢来,这些学生几乎没什么医科基础,急不得。”

都是官吏子弟,有文化基础,理论没问题。可血腥的手术一时间恐怕很难接受,这很正常。外科实jì

上很复杂。这些人培养出来,恐怕没两三年想都不想,陈墨能够理解。

“陛下登基,大郎和陛下相交莫逆,你这形同废物的工部郎中也该换一换了,我看应该去兵部担任侍郎,这样才合理。”李戊根本不知dào

朝堂的险恶和难度,他认为陈墨屈才,换了皇帝,换一个官职还不容易。

陈墨也不在乎李戊的挖苦,他一本正经,认认真真的开始解释:“我看暂时还是不换的好,这屯田郎中也不错,百姓能得到实惠,我在一天就能帮一天。再者,朝堂可不是陛下一个人说了算,想要挪地方升职,各部尚书,宰辅、枢密院都要经手,可不是那么简单。”

“算了,朝廷怎么用人我不懂,我就是知dào

以大郎的功劳和能力,不应该这样浪费。这样下去,除了看病和种田,大郎的运筹帷幄恐怕要”

没等李戊抱怨完,一名牙兵跑过来:“书记,吴内侍请书记去翰林院。”

看来是有了进展,陈墨抱歉的看了看李戊:“这身兼多职,没办法。”

“我也该去准bèi

了,下午还有课要讲,大郎去忙吧!”李戊站起身,他理解陈墨的忙碌,身兼多职就是这样。

送走李戊,心中带着希望,陈墨快步回到了翰林院。

等待多时,屋内的吴覃看到陈墨回来,他恭谨的抱拳相迎。

屋内就两个人,陈墨直接就问:“吴内侍是不是有什么线索了?”

“小的记得待诏交代过,除了合药与煎药,给贵妃送汤剂必定要过尝药典御和尝药内侍这一关,还有很多监督的药尚局内侍。合药与煎药据小的了解没有问题,既然汤剂有问题,尝药内侍应该能够尝的出来,因此小的就特意关注了那些尝药内侍,给贵妃尝药的是一名名叫古真的内侍,据小的观察这名尝药内侍身体没有任何异常,就是与尝药典御勾敬文过从甚密。而这个勾敬文是佟昭容举荐进入药尚局,他以前只是一名普通内侍,是陛下继位后刚刚上任不久。”

合药与煎药是很多人全程监督,而药物的味道闻和看都能知dào

异常,出问题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这一点陈墨之前就估计不会出问题。现在,这个尝药典御和尝药内侍成了最重yào

的怀疑对象。

而造成董贵妃流产的三人之一的佟昭容也再一次出现,陈墨的脑海中渐渐有了脉络。

“详细查这个尝药典御勾敬文和尝药内侍古真,勾敬文与佟昭容的来往也要详查,不能有丝毫遗漏。”

“待诏,详查勾敬文和尝药内侍古真没问题,小的让监卿下一个文书即可把人带走,佟昭容那里”

“只需yào

详细了解佟昭容和勾敬文的来往就可以了,立kè

去把勾敬文和古真带走。只要有问题就会留下蛛丝马迹,一点点查,不要有顾虑,陛下那里需yào

一个结果。”

有皇帝撑腰,吴覃也不顾虑了,应了一声,转身而去。

吴覃走了,陈墨禁不住赞叹起这个田焕的仔细,田焕果然是一个心思慎密的人。吴覃是他的人,却跑来向自己请示,这明显是田焕的意思,需yào

的就是陈墨靠山皇帝的支持,内宫中的水真的很深很深,一步都不能走错。

因为去探望董贵妃被禁足的佟昭容再次出现,这让陈墨浮想联翩。

佟昭容也是当今皇帝相对比较宠幸的一名妃子,在妃嫔中处于第三的位置。相对于出身仕宦之家的何王妃与董贵妃,佟昭容的可以说出身寒微,他的父亲只是一个七品的小官,而且至今也没什么晋升。

出身寒微,没有世家的身份,这本身就是一种资格。历来皇家最喜欢立这样的皇后,因为这样可以避免很多麻烦,尤其是外戚无法干政,立一个没有背景的皇后在历史上数不胜数。

成为皇后和做一个宠妃是截然不同的,佟昭容有这样的动机,若真的是她,除了争宠的醋意发作,佟昭容想来也是想给自己除去一个潜在对手。无论董贵妃怀的是男是女都无关紧要,有了这次投毒,既让董贵妃短时间无法恢复,也等于给自己争取了时间,甚至有可能让董贵妃失宠。这样,佟昭容的对手就只剩下一个何王妃。而她自己,也并不是没有机会,立一个没有势力的皇后符合很多人的利益,想来这就是她敢于冒险的原因。

当然,何王妃更具有下手的动机和能力,有杨复恭这个强力的支持者,她动手更具有合理性。

陈墨想象着,佟昭容首先按捺不住让人动过手,随后何王妃接着找借口,跑到董贵妃的含象殿推波助澜的下了一次手。也可能佟昭容再一动手,带着麝香至于那位宋昭媛无疑成为了最好的替罪羊

宫廷果然是尔欺我诈,也是最残酷的地方,陈墨的脑子顷刻间再次一团乱麻。

一直麻烦到午时,看书做笔录也没心情,该吃饭了,陈墨站起身。

这时,穿着禁军军服的牙兵首领范忠跑了进来。

“书记,有消息了,吴内侍派人来了。”

“让他进来吧。”

陈墨重新就坐,不久,一名很面熟的吴覃手下内官跑进来,恭恭敬敬的向陈墨施礼。

“待诏,尝药典御勾敬文投井自尽了,吴内侍已经控zhì

了古真,他正在对古真进行讯问。”

“勾敬文死了?”

“回待诏,勾敬文死在了掖庭局的水井中。”

还真有历史传承,宫内的人都喜欢投井,也不知dào

水井为什么这样有吸引力,陈墨一阵无语,线索恐怕要断了。

陈墨一挥手:“就说我知dào

了,记得让吴内侍不要向外透露口风,好好审讯那个古真,有了结果在来通知我。”

内官答yīng

一声,一躬身而去。

猜测几乎就要成为现实了,勾敬文投井是不是自尽也不好查。关键是背后的人挖不出来,尝药内侍古真身份低微,知dào

的绝对有限,就是在他身上挖出勾敬文也没有任何作用,背后的那只手,无论是几只恐怕也抓不住了。

烦心的陈墨起身就去吃饭,无论结果如何,自己不能挨饿。

吃过饭,心烦意乱的刚刚在自己的床上躺下,吴覃来了。

古真全招了,正是勾敬文做的手脚。当时,在监督下煎制的药剂送过来,古真负责尝药,由于送出去的汤剂是分开的,古真尝过药还要负责鉴别另一碗要送出去的汤剂。在等待的过程中,古真看到勾敬文趁人注意力不集中,成功用小伎俩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力,随后在送出的汤剂中放入了一些其他汤剂。

古真本来就是勾敬文的人,他也不敢说什么,汤剂也不知dào

送给谁,只能在鉴别时承认药剂没有问题。随后,古真吓的一直藏在自己屋内不敢出门

(未完待续……)

267 没有真相的真相

(感谢叶子、419026392、唐深深的打赏!还有绿的深沉书友的月票!)

含象殿中,皇帝再一次爆fā

出怒火。

真相就这样无法探究下去,两名宦官的性命怎么抵得上自己失去的孩子,皇帝也是人,他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只要认真,几乎没有不败露的事情,三天时间,宫廷投毒事件终于有了结果,但不是最终的结果。

历代宫廷都会出现这样那样的问题,而倒霉的人最典型的还是低级内官和宫女,这次一样不会例外。也不知dào

多少人要经受讯问,无妄之灾不乏其人,其中遭受的非人折磨也没有人去可怜。

整个尚药局的内侍部门无疑成为重点,宫廷的动荡继xù

,这是一次残酷的清洗。

数不清的内官与女官、宫女被处理。药尚局整个大换血,以至于很多无关的内侍被流放。被牵扯到就只能倒霉,宫廷的斗争就是这样残酷而无情。

明知dào

佟昭容脱不开关系,可陈墨也没办法。他只需yào

让皇帝知dào

勾敬文是佟昭容推荐到尚药局就可以了,至于皇帝有没有后续动作他也无法掌控,就看皇帝的心情了。

想来,那个死去的勾敬文是为了报答佟昭容的知遇之恩,也为了自己的将来,他冒了一把险,也卖了命。作为尝药典御,勾敬文有机会在药尚局接触到药物,也知dào

一些药性。在了解药性之后。勾敬文应该是搞到了打胎用的斑毛和红娘一类药物偷偷进行煎制,随后动的手。

可惜勾敬文不够专业,汤剂的味道让这次投毒第一时间暴露了。

董贵妃无疑是一个很实诚的人。她竟然没有多想就把汤剂直接泼掉了,不得不说这位董贵妃很缺乏宫廷经验,对其中的险恶与勾心斗角缺乏必要的防范。

后果就是。

再次有人下手,这次成功了。

陈墨摸不准是佟昭容再次下的手,还是那位何王妃也参与进来,这次事件成了谜团,已经无从下手去探究。

勾敬文的死可能是源于投毒就要暴露了。吴覃的介入让他明白,跑是跑不掉的,没有任何退路的勾敬文可能就这样选择了投井。可惜。勾敬文所做的一切瞒不过周边人的眼睛,宫中的眼睛太多了,他和佟昭容有往来和取药都瞒不过有心人的眼睛。

死了也没用,很多人都看到勾敬文的一举一动。他本身就是佟昭容举荐的人。和佟昭容有往来瞒不过人。勾敬文身边的人可不像他一样都属于不怕死的人。当然,勾敬文可能也怕死,但这样死总比被折磨的生不如死要好。

这是没有真相的真相,背后的人不暴露出来可能对皇帝更好一些。无论怎么样,陈墨证明了自己的用药没有任何问题,把自己的责任甩脱了,也有了心中的敌人,这是最重yào



宫廷的谜团向来很多。谁也理不清。第二天,陈墨的心情终于平复下来。皇帝也没什么进一步动作。估计皇帝也不想宫廷这样震荡下去,有了息事宁人的意思。

眼看午时将近,陈墨回家了。

家中很平静,自突pò

那道防线,小汐已经回避了陈墨很久。

今天还不错,几个香气宜人的小丫头欢迎陈墨回家,小汐总算露面。只是出现在了最后面,小丫头的脸蛋有些发红,那种羞涩总也无法掩饰。

“今天咱们来一种新鲜吃法,都准bèi

好把自己的舌头吞下去吧!”

这时,众人才发xiàn

,陈墨的牙兵提着几个竹篮,竹篮中的蔬菜散发着油绿,好像还有肉。

“吃什么?吃什么?赶紧动手!”吃货喜儿第一个就扑了上,让陈墨禁不住感叹果然是吃货和吃货最有共通语言,也怪不得喜儿和李三斤能够成为一对。

“一起下手,你们负责洗菜,我来安排大餐。”说完,陈大神医昂首而入,到了小汐身边还不忘挑逗一下羞涩的小丫头:“小汐怎么有些脸红?千万不要是中暑了,要不要我看看?”

“你才中了暑!”小丫头一翻白眼。

进屋,净手,陈墨进入厨房开始行动。

切羊肉不是什么细致活,手切羊肉涮起来爽啊!

随后,就是调芝麻酱。芝麻也叫胡麻,又被称做油麻,记忆中这应该是当年汉张骞出塞带回来的。很幸运,陈墨发xiàn

唐代人也喜欢芝麻油,芝麻酱自然在油坊中存zài

,而且很便宜。

人多好办事,准bèi

工作很快结束。

把两位老人请过来就坐,一次别开生面,开创先河的涮羊肉就开始了。

没有专门的锅子,陈墨用一个铜盆替代,铜盆下面架起炭火。这可比后来的电锅正宗多了,绝对是原版正味,就是有些热。

“不错!不错!大郎的厨艺看来是越来越好了,这涮羊肉可是好东西,滋补身体不说,吃着也香,到了冬日应该更适合!”做为长者左盱要先下筷子别人才能开吃,他几口就吃的满头大汗,赞不绝口,这个准女婿总是带来惊喜。

长辈下了筷子大赞,几个小丫头已经等急了,趁哈喇子没流出来,立kè

伸出筷子就抢。

“好吃!好吃!”还是吃货田喜。

当着长辈的面,还有一群小丫头,李三斤也知dào

矜持,好不容易抢到一筷子,蘸些芝麻酱放到嘴里也忍不住赞起来:“就是好吃!”

作为左盱的义子,展青也有资格坐在这里,这位武林高手有些拘谨,他伸不出筷子,根本就没有机会吃到一口。几个小丫头太疯狂了,无论是羊肉还是蔬菜,放进去不久就会被抢个精光,让展青只剩下干瞪眼。

陈墨也好不到那里去,伸出筷子,缩回来,随后伸出,反正就是抢不到。

终于有人看不下去了,抢到些羊肉的小汐赶紧照顾陈墨,把肉放到了陈墨碗里。

可没等陈墨吃到口,冰儿也反应过来,一大筷子蔬菜立kè

进入了陈墨碗里。

看到小汐和冰儿的举动,喜儿也不甘落后,立kè

伸出筷子照顾李三斤。

清儿一看,也不干了,俺家的展青一口还没吃到,她伸出筷子就抢。

都是一对一对的照顾,此情此景让左盱老两口目瞪口呆。

“要不要我也给你抢?”老太太笑呵呵的看向老伴,一脸慈祥的表情,哪里有抢的意思,有这些晚辈在身边折腾,她幸福的只剩下无边的欣慰.

(未完待续……)

268 群殴的准备

第五天,宫廷事件的最后结果只有一个小小的后续。

皇帝只是象征性的对举荐勾敬文进入药尚局的佟昭容进行了处罚,罚俸一年。

因为佟昭容也怀有了身孕。

总是怀的自己的血脉,没有真凭实据,皇帝总不能把佟昭容打入冷宫,只能让人去好好伺候,至于有没有失宠别人不得而知,只有皇帝自己心中有数。

这次宫廷事件算是告一段落,作为内官中最显赫的人物,杨复恭一直没有动,他只是在静观其变。事情的原委自然也瞒不过他,无论结果如何,对于杨复恭来说没有坏处,他也没有参加的必要,他需yào

做的只是安慰一下皇帝,让皇帝不要大光其火,仅此而已

炎热的夏季在这次宫廷事件中过去,马上入秋了。

陈墨的发财大计有了最初的成果,第一批肥皂、皂粉、香皂、洗发膏、牙粉出场了。当然还有牙刷,这些产品除了供应宫廷,更大批量开始进入长安市场。

推广和营销是一门学问,前身后事,医生出身的陈墨都是半吊子。

之所以是半吊子,是因为陈墨知dào

最基本的营销方式,除了利用皇帝和御用的名头做广告,还要有系统的营销方式,足够的生产力,这样才能保证充足的利润。

市场不能乱,价格一定要控zhì

。链锁经营和代销无疑是控zhì

商品价格的一个好方法。

熙攘繁华的长安城在入秋之季迎来了一个新鲜事物——免费试用。

穿越者牛逼不需yào

解释!

半吊子也比唐人会作营销,被陈墨看中的商家不用使用自己的大笔资金,只要一部分定金即可。卖了钱再付账,陈墨还负责给推广,这样的好事唐人好像没经lì

过。

御用和皇帝亲笔是一大杀器,免费试用更是杀器。

西市之外紧邻的乾宁街是一个典型例子,这里是长安最繁华的街道之一,一个远远超过三尺宽的巨大横幅挂在门面之上,让横幅是那样耀眼。

上书一排大字更是亮瞎眼球;皇家御用乾宁洗洁用品店开张典礼。

一阵锣鼓喧天。好吧,长安城是不允许非节庆日锣鼓喧天的,不过这次很特殊。皇家御用四个字震慑了所有人,坊丁自然不敢管,城内巡逻的禁军士兵根本不会管,谁让陈墨事先打好招呼了呢?

竟然还有一个剪彩仪式。子午洗洁用品总公司总裁(自己封的)陈墨陈总裁亲自出面了。用力的喊了几句。剪断绣球两端的缎带,名人效应稍稍发挥之后,陈墨果duàn

开溜。

事实证明这是非常明智的,陈墨早有先见之明,华夏人属于疯狂的民族,不但吃苦耐劳很疯狂,抢东西更疯狂。

站在店铺门前的店主一声吆喝:“免费试用品,随便领了!”

话音一落。蜂拥的人群立kè

吞没了他。

早在多日之前,陈墨已经开始让人宣传自己的产品。皇家御用的神奇物品格外吸引眼球,早已按耐不住的长安城,或者是特意赶来的民众冲了上来

免费试用自然不会是大包装,香皂和肥皂只是很小的一块。洗发膏现在叫洗发香波,更是用小竹筒替代了陶瓷包装,其实,里面的洗发膏少得可怜,能用两次就不错了;皂粉也一样,免费品能够洗上三几件衣服就不错了。至于牙粉和牙刷就免了,有了香皂、肥皂和洗发膏等做宣传已经够了。

宣传就是一传十,十传百的事情,用上自己的产品,陈墨有信心让整个大唐为之疯狂,就像今天抢试用品一样。

整个长安城因为几个洗洁用品店开张的慷慨行为疯狂了,早早撤出战团的陈墨和一众人远远站在街头,陈墨一副精彩面容。

“这是扔钱啊!大郎你竟然慷慨成这样?那可全是钱啊!”陪一旁的陈三林直咬牙,成车的试用品就这样散出去,要卖多少钱?肥皂和皂粉还算便宜,可香皂和洗发香波等于奢侈品,价值不菲。

“知dào

什么是趋之若鹜吗?”陈墨一脸笑意:“不让人试用怎么知dào

我们产品的高贵和好用?高贵可是一种象征,它和高雅紧密相连,用不了多久,有身份地位的人不用我们的产品,没有香喷喷的味道,恐怕出门都不好意思向人打招呼。”

“知dào

为什么肥皂、皂粉与香皂、洗发香波价格有巨大区别了吗?百姓用着好就会用下去,因为用得起,这比奢侈品的用量大上千万倍都不止,只要生产给力,它的利润恐怕在将来只剩下数钱所有产品需yào

的就是这种趋之若鹜的效应,皇家的名号好用啊!”

陈墨很嘚瑟,可嘚瑟的很有道理,陈三林一时语塞。

皇帝和御用的名号也敢这样随便用,还大张旗鼓,恐怕也只有这位了。

唐代人也懂得经营之道,虽然陈三林现在不行,没有太多经商的经验,但也没关系。长安城有着众多的账房、牙人和各种经商人士,陈墨不缺钱,花钱雇佣就可以。陈墨其实就是让陈三林在将来做一个大掌柜,而且是一个很大的掌柜。

产品要推行天下才能获得更大利益,陈墨需yào

的就是一个庞大的连锁商业链条,这个链条的人才不愁,一个巨大的商业巨擘已经显出峥嵘

秋季很适合攻伐,西川的战报到了京师,在岐国公韦昭度指挥下,联军在新繁大破陈敬瑄,杀获过万。

王建手下兵强马壮,本人很会收拢人心。也获得了地方豪强的支持。这次作战正是以他的手下为主,增援的军队只是作为辅助,也让岐国公韦昭度和姚开明白了王建很有实力。

这是一个战略上很大的胜利。因为新繁位于成都府的西北部,占据新繁意味着对成都府已经形成包围,切断了进山的路径,西川只剩下最后的成都和绵州的攻城战。

大战之后,一切都归于平静,毕忠一直都没有作战机会,就这样在成都府外等待。

“将军。姚将军来了。”

毕忠正在自己的大帐中无聊的休息,名义上的上司姚开来了,毕忠赶紧起身相迎。

屏退左右。毕忠和姚开对坐在毡毯上。

“王建兵多将广,待诏给的任务可不轻!”姚开和陈墨的关系不错,一直就喜欢使用这个称呼,临来西川前张造和陈墨都进行了叮嘱。现在看到王建这样的强悍。姚开感到了肩上担子的沉重。

“兵力是我们的一倍不止,国公带来的那些人中堪用的也不多,这样一算就是我们的两倍还要有余。加上王建不断在招收降军和附近的青壮,难度很大啊!”毕忠和姚开一样,两人都是领军一万,这两万人对付正在逐步强dà

的王建很有些难度,他也是有些感慨。

姚开晃了晃自己的大脑袋:“黔中节度李铤李司空的兵马这两日就要到了,一万兵马也是不小的助力。据信使说都是敢战之兵,看看情况吧。估计到时候有的打。待诏不是说了吗,不让炸城,就这样打下去也就是让王建主攻,消耗他的实力,我看这个办法不错。只是国公对地方的控zhì

不行,那些士绅都和王建有勾连,这样下去怎么行?”

“不是还有杨副使的兵马吗?难道用不上?”毕忠问道。

杨副使说的就是山南西道节度使杨守亮,他带来的人也不少,足足一万五千人,姚开再次对着毕忠晃动自己的大脑袋:“指望杨副使?他是王建的手下败将,前不久被打的动都不敢动,指望他躲都来不及兴元的敢战之兵本来就不多,去年陛下临走时又抽调了一些,不要妄想了杨家人也不会全力协助国公,也不会全力帮我们,还是不要算上他为好。”

陈墨在两人临来之前已经做了安排,攻城战绝对不使用炸城方式,就这样拖下去消耗王建。之后,不能让王建在西川独大,如果扼制不住就直接动手火拼。

西川的战事是岐国公韦昭度说了算,一旦到了那时候,动手对付王建,韦昭度会不会同意很难说。更为重yào

的是,韦昭度不同意就等于私下斗殴,而且还是以寡敌众的群殴。将来朝廷还不知dào

怎么处理,身边的朝廷军队帮不帮忙也很难说,姚开和毕忠的压力不可谓不大。

可陈墨和张造的安排两个人总要听,哪怕是战死也要执行,姚开不怕,毕忠更不怕。就是感觉有些乱,也有难度,岐国公韦昭度几乎可以肯定不会在彻底战胜陈敬瑄之后对付王建,几个势力掺杂在一起,这就是一笔滥仗,而且要在将来乱的不可开交。

毕忠想了想,随后道:“听说绵竹土豪何义阳,还有安仁费师懃等很都多人拥兵自保,手下上万人,少者千人不等。王建已经遣王宗瑶去游说,不如我们也派人去,不成的话就”

看着脸上露出凶相的毕忠,姚开纳闷了:“这是毕将军想到的主意?”

“不是我是书记临来前交代的,书记说,当地土豪才是控zhì

西川的捷径,如果不归顺朝廷就做了他们,不能留给王建,以后可以慢慢收拾,这样才会对朝廷有好处”

果然是一个狠人,还算无遗策,怪不得陈墨能够混的风生水起,总是在根子上动手脚釜底抽薪。做法完全不符合文官矜持,至于效果,姚开明白:“那就这样,反正也是闲着,马上就派人去。”.

(未完待续……)

269 压制带来的愤怒

进入八月,朱全忠的兵马拔蔡州南城,完成了对蔡州城的全面包围。

秦宗权已经没有了还手之力,龟缩在蔡州城内,只剩下等死。于是,为了节省粮饷,朱全忠带领一部分军队回师汴州。

也就是在八月的时候,由于之前孙儒的威逼,杨行密弃扬州而转取宣州,杨行密战败据有宣州的赵锽,兵围宣州。赵锽之兄赵乾之自池州率军来救,杨行密遣将陶雅击破之。赵乾之弃池州奔江西,杨行密遂以陶雅为池州制置使。

于是在南面行营都统的基础上,杨行密被朝廷加上了一个宣州观察使的职位。

秋粮就要入库,今年又是一个丰收年。

杨复恭建立的神策左军已经初具规模,总兵力达到了四万余人,已经算的上“兵强马壮”了。

这时候,为了“和平”,杨复恭建议加凤翔节度使李茂贞为检校侍中。

在这之前,朱全忠加了侍中,李克用加了侍中,左睿加了侍中。现在,多李茂贞一个人也不多,反正就是虚授,于是为报答这些藩镇对朝廷的支持,李茂贞也成了侍中。

为了让报答满存对自己的恭顺,杨复恭建议升凤州为节度府,割兴、利州隶之,以凤州防御使满存为节度使、同平章事。皇帝和诸位宰相商议一番,也同意了。

杨复恭越来越满yì

,混的好,越来越吃得开,皇帝信任。朝臣无敢不从,太让人兴奋了。

太极殿中,皇帝陛下正在和几位重臣商量目前的局势。

“陛下。西川之战恐将天长日久。秋粮入库,京师粮足,不若用东川、山南西道和黔州的贡赋支援西川,这样也省了奔波之苦,正好军用。”

开口提议的是杜让能,没等皇帝有所反应,宰相萧遘立kè

表示了赞同:“杜相言之有理!陛下。微臣认为此计甚妥,西川路途遥远,省去来回所耗。此乃上上之策!”

“陛下,西川有岐国公坐镇自然稳妥,虽一时不能全功,但亦无忧。兵精粮足方是取胜之道。杜相与萧相言之有理。微臣也认为此计甚妥!”孔纬也算得上是宰相了,西川虽然一时不能平定,但也是早晚的事情,他自然不甘落后。

“不是姚开姚将军和毕忠毕将军也去增援西川了吗?朕听陈郎中说,毕将军可是炸城好手,无坚不摧!加上山南西道,王指挥,还有岐国公所属各路兵马。用得到太长时间吗?”皇帝纳闷了,这么多兵马。已经过十万,兵精粮足,还赢不过一个陈敬瑄?

“陛下,据西川线报,成都府城背靠群山,府城全部是厚达几尺的巨石为基,毕将军虽擅长炸城,可也炸不开如此坚城。陈敬瑄在西川经营日久,兵马都是本地土著,人数上亦不少,守城并不吃亏,因此”

反正没几个人知dào

炸药的威力,也不知dào

姚开和毕忠在出工不出力的消耗王建,还在背后不停捣乱。这不能和皇帝说,杜让能和萧遘知dào

,其他人不知dào

,不过难度要摆出来,只是很可惜,无坚不摧的炸城神话好像破灭了。

“诸卿所言公忠体国,朕允了!”皇帝理解了,既然这样就慢慢的来。

皇帝已经从宫廷事件中恢复过来,现在最关心的还是天下局势,每个皇帝都希望自己的江山社稷稳定。年轻的皇帝经lì

的事情很多,想一想曾经颠簸流离,想一想以前的不稳定,和这段时间比较,还是很有成就感的。

皇帝允了,但不是最后的结果,除了朝堂文官,还有枢密院这一关,因为枢密院实jì

上才是管理军事和财政的最重yào

部门。枢密院同意不同意,这还很难说。

这烦心事随后再说,杜让能果duàn

转移了话题:“东都之战结束了,陛下看是不是要封赏一番?”

前不久,趁着秋季来临,河阳的张全义不甘心失去东都洛阳。不过,不甘心的后果很严重。张全义领兵三万进攻洛阳,谁知,在洛阳城下拉开架势,仅仅半天时间就被陈崮手下的掷弹手炸得鬼哭狼嚎,紧跟着,董怀玉领兵出城,一直把张全义追到了河阳城内。

好在洛阳的骑兵被漫野的庄稼延缓了进攻脚步,不过张全义带领的士兵也损失过半。

这还不算完,正是秋收季节。没事可干的董怀玉当了一把好农民,他带领的士兵把河阳府附近的庄稼和人口狠狠收拾了一番,随后赶着一眼望不到边的运粮车和百姓回了洛阳。

很搞笑的一次作战,也很解气,之前陈墨已经说的比这还要过瘾,皇帝差一点没笑出声,强忍着保持住皇帝威仪,皇帝陛下很痛快的做出了回应。

“自然要封赏,将士们忠心为国,朕岂能寒了忠君爱国心。卫爱卿先给加一个谏议大夫,陈崮陈将军加授归德大将军,董爱卿就加辅国将军,另外授通议大夫,其余将士诸位爱卿议一下封赏,这样可好?”

果然是有亲有后,董怀玉是皇帝的大舅哥,勋授冠军将军已经是正三品上,这次直接就是二品的归德大将军;授通议大夫虽品级不算太高,可更牛,所谓的授和加授完全不是一码事,授就是实授,董怀玉做了通议大夫就可以有资格参与政事堂公议了,这完全是文武通吃的节奏。

“陛下英明!”

反正是各种高官封的遍地都是,也不缺皇帝大舅哥这一个,各位大佬也不在乎,立kè

附和。

兴奋就有所表现,这种表现有时候会过头,而且毫不自知。

就在众人围绕着皇帝欢欣鼓舞之时,杨复恭远远到了,一顶两人抬的小肩舆出现,杨复恭稳稳当当坐在上面来到殿前。

只有皇帝和皇族内眷、妃子才有资格在宫内乘坐,杨复恭竟然乘肩舆而来,这根本就不符合他的奴才身份。毕竟是孔子后裔,一向看重礼仪规矩的孔纬看不下去:“陛下,复恭这个家奴竟然在宫中乘舆,眼中哪有陛下?”

杨复恭乘舆已经有一段时间了,由于杨复恭几乎不离开内宫,皇帝一直也没在意,孔纬的提醒让皇帝皱起了眉。

很对!一个家奴竟然在宫内如此招摇,杨复恭有什么资格?年龄没有老迈到的走不动的时候,在宫内乘舆根本就是超越礼仪的事情,杨复恭严重越礼了。

此时,毫不自知的杨复恭悠悠然下舆。

满脸小人得yì

的样子,杨复恭微微昂着头,内侍和禁军侍卫纷纷向他致意,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户部尚书张浚这时候也站了出来:“陛下,杨子烙如此行径就是不把陛下看在眼里,陛下和皇家的威仪何在?待微臣斥他一脸!”

众人谁也没说什么,因为谁都知dào

张浚本来是杨复恭之前提拔上来的,随着杨复恭一度失势,他转身就依靠了田令孜。谁知dào

风水轮流转,田令孜失势,杨复恭重新站在了权力顶峰。张浚想要重新回头,可惜,杨复恭对喜欢“摇头晃脑”的张浚已经看不上眼,根本就不理会他,还总是给他制造障碍,双方的关系已经撕破了脸无可挽回。

皇帝也没说什么,因为杨复恭已经过来了,远远的就开始行君臣之礼。

除了乘舆,杨复恭见了皇帝还算规矩,还有正事,皇帝也不和他计较了,召唤一声,杨复恭也加入了商议国事的行列。

杨复恭落座,皇帝立kè

执行自己的封赏计划:“东都大胜,朕自然封赏,卫爱卿先给加一个谏议大夫;东都留守陈崮陈将军加授归德大将军;董爱卿加授归德大将军,授通议大夫;其他将士另行封赏,杨爱卿看这样如何?若可行,朕就颁旨,让吏部行文,枢密院通过。”

皇帝满是商量的口气,因为枢密院实jì

控zhì

在杨复恭手里,谁知,杨复恭却不给皇帝面子,他竟一脸肃然的站起来:“陛下,东都大胜进行封赏本是应有之义,其他将士官员尚无疑义,只是董将军已经位列三品,再授通议大夫,这样不符合国体,外戚权威过重于国不利,请陛下三思”

谁也想不到,施施然而来,一向对皇帝恭顺的杨复恭竟然这样教xùn

起了皇帝。就连皇帝自己都想不到,他愣住了,一时间,场面很尴尬。

户部尚书张浚眼睛一瞪就要发飙,一旁的工部尚书郑昌图一把抓住了张浚的手,狠狠的掐了他一下。

张浚徒然间明白了,文官们和宰相在看热闹,看来是要让皇帝和杨复恭对掐,无论谁胜谁败,都是文官的胜利。张浚恍惚起来,怪不得杨复恭最近这么翘尾巴几位大佬也不阻止,还对杨复恭安排的事情一路畅行无阻,原来在这里等着他。

一点不给面子,皇帝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随后有些通红起来。

“董将军本来就是勋授三品,这加一品有何不可!凭借昔日血战潼谷关险些丧命,凭借这次东都大胜的斩获有何不可?”

“陛下,董将军毕竟是外戚,不如这样,给董将军加食一千户,授河阳刺史如何?”

杨复恭和皇帝的面红耳赤截然不同,他很平静,也不缺乏恭敬的姿态,就是对董怀玉压制的太狠了.

(未完待续……)

270 为了反对而反对

压制董怀玉当然有原因,如果董怀玉不是董贵妃的兄长杨复恭也不会这样。

另外,杨复恭也很阴险,河阳还在张全义的控zhì

之下。这的做了河阳刺史,董怀玉想要去上任就要拿下河阳,当然,以东都洛阳的实力拿下河阳没有问题,问题是拿下河阳以后怎么办?

河阳与洛阳距离并不远,只有不到百里,可河阳与洛阳之间还隔着一个邙岭,还有一条黄河。拿下河阳不难,严重的问题是怎么守住?河阳孤悬在黄河与邙岭之北,董怀玉占据河阳不但张全义不答yīng

,朱全忠恐怕也不会答yīng

,李克用的盟友河中的王重盈恐怕也要窥视。

三战之地,等于死地,东都增援起来难度之大可以想象,这等于让董怀玉去送死差不多。

杨复恭最近干的事不少,当然其中也有一些对国家有益的事情,无论怎么样,皇帝都是支持的态度,文官方面也是顺着皇帝。今天,杨复恭的阻挠让皇帝有些恼火了。

“举贤不避亲,董将军虽是外戚,可骁勇善战,天下皆知!朕的眼睛雪亮,此时就这么定了,朕做主了!”

皇帝毕竟年轻,也不知dào

迂回,这件事本来等于要讨价还价,一切商量着来,谁想到皇帝如此意气用事,就差没说出这是我李家天下,关你何事了!

这次杨复恭愣住了。

皇帝和杨复恭第一次出现严重分歧,文官们谁也不开口。一副乐见其成的模样。至于都有谁在幸灾乐祸,杨复恭也分不清,他有些懵了。皇帝怎么突然变成这样?这段时间一直脾气很好啊?对自己一直很支持。自己反对一下不算什么大事,完全可以商量吗?

场面很尴尬,文官希望看到这种尴尬,但最后还要解决,作为第一宰辅,萧遘看到火候差不多,他站起身:“陛下息怒。魏国公也是忠心体国。魏国公也体谅一下陛下任用贤能之心,我看就依陛下吧,我们还有大事情要商量。”

萧遘明显是偏向了皇帝。其让他文官岂能不看势,一看萧遘站出来,立kè

对皇帝表示支持,纷纷附和萧遘。

至于后面。当然还有大事情。贡赋的问题估计杨复恭还要反对。

果不其然,杨复恭为了不犯众怒,也为了皇帝的面子,同意了皇帝对董怀玉的任命。紧跟着,皇帝说起了西川战事的难处,随后提出了附近地方的贡赋供应西川问题。

这件事若是杨复恭第一个提出来当然没问题,既然不是自己提出来的,杨复恭当然反对。

这可是严重的撬墙角。撬的嘎嘎乱响,军事和财政才是国家的控zhì

力。历来都是宦官掌握财权和军事。杨复恭岂能就范,一旦开了这个口子,恐怕要洪水泛滥。

“陛下,此例万万不可开!不经朝廷之手,贡赋直接供应不符国制,也会让地方轻视朝廷,请陛下三思!”

不符合国制,轻视朝廷的事情多了,大部分地方根本就不给朝廷贡赋,也没见把谁怎么样?

杨复恭完全是为了反对而反对,他需yào

的是这个过程,贡赋是贡赋,供应军需是供应军需,不能混为一谈,怎么一个过程那是权利问题。干掉陈敬瑄和田令孜兄弟也是杨复恭的愿望,西川平定是好事,可事情不是这么回事,贡赋直接供应西川等于夺权,杨复恭决不答yīng



“那贡赋送到京师,然后再供应西川?这样要徒增多少消耗?”皇帝有皇帝的想法,他可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人,这是基本常识,徒增消耗还不如直接供应西川。

“陛下,贡赋与供应西川的军需焉能混为一谈?此事不在于消耗与否,若直接把贡赋共供应西川,国体何在?朝廷法度岂不废弛?”

杨复恭说的有道理,国家由国家的规矩和法度,可皇帝认为这样不合理:“与其这样徒增消耗,还不如直接供应,这样才更利于西川的作战,朕看就这样定了!”

皇帝很强势,当然道理也对,只是和国家法度有矛盾。

问题其实很好解决,文官们脑子更灵活,知dào

有两全的办法,可惜今天就是为了看戏,谁也不说。

杨复恭今天的确被皇帝搞得有些懵了,也忘记了采用迂回和拖延战术,继xù

解释:“陛下,东川、西川、山南西道和黔州的贡赋是朝廷用度的重yào

来源,如此多的贡赋岂能都用于西川,还请陛下”

“陛下,西川之战恐怕要天长日久,若因军需耽误了战事会得不偿失?陈敬瑄现在龟缩在成都府城和绵州,此时不赶紧围而攻之岂不失了战机,粮饷与军需之事绝不能马虎,还请陛下三思!”张浚早就和杨复恭撕破了脸,根本不需yào

顾忌什么,此时不火上浇油等待何时?他立kè

站出来表示支持皇帝。

“国家大事岂能儿戏?张鼠!在陛下与诸公面前哪有你说话的权利?”

杨复恭一个张鼠让张浚恼羞成怒,这个张鼠的外号还是来自于宦官,全是因为张浚善于钻营,总是望风看势,就像老鼠一样。于是乎,宦官们背后就称张浚为张鼠。

这可是当着皇帝和众位宰相的面,张浚丢不起这个人,他一窜而起,直扑杨复恭:“杨复恭你个没卵的阉奴,今天和你没完,鄙人就代陛下教xùn

教xùn



张浚窜的挺高,可惜,他身边的郑昌图身高马大胳膊长,一伸手,身高足足比张浚高两个头的郑昌图一把就把窜出去的张浚抓了回来。

身材矮小瘦弱的张浚就像一个愤nù

的小鸡仔,他在郑昌图手里拼命挣扎,大有不暴揍杨复恭一顿就誓不罢休的劲头。

这一幕很搞笑,可谁也明白郑昌图是好意。别看陈墨揍了杨复恭等人,杨复恭能忍,那是因为陈墨的靠山够硬,他自己本身总是有彪悍的护卫护在身边,京师内还有军队。张浚可不行,就是骂了杨复恭恐怕事后也不会善了,若打了杨复恭还了得。就连皇帝的亲舅舅都敢偷偷谋害,张浚在杨复恭面前根本就不算一棵葱。张浚可以说不久后绝对会变成死人一个.

(未完待续……)

271 大唐黑社会的战斗力

董怀玉的事情杨复恭能够妥协,几地贡赋的事情杨复恭不敢妥协。

这是涉及到至关重yào

的权利使用问题,一旦开了先河,闸门打开,就是洪水泛滥。杨复恭坚决不同意,哪怕是皇帝再坚决,杨复恭也不会同意这个省时省力的方式。

文官全力支持皇帝,人单势孤的杨复恭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最后终于醒悟过来。文官们这是集体下套,这个套子锁不住杨复恭的脖子,但会让他很难受,一贯言听计从的皇帝,对他的信任度会严重下降。

杨复恭也不是吃浆糊长大的,宦官世家出身的他知dào

勾心斗角不能涉及到全线敌人,于是,杨复恭终于妥协了。他同意东川和西川的贡赋供应西川军需,山南西道和黔州的贡赋仍旧要上缴京师。

妥协了,文官还是胜了一场,杨复恭郁闷的咬牙切齿,开始准bèi

对付骂他没有小鸡鸡的张浚。

就在张浚为自己的一时冲动被吓得整天提心吊胆时,陈墨却开始收拾自己经商的第二桶金。第一桶金陈墨卖的是木头,这个白白砍伐的生意已经很赚钱,当初足以养得起两三万军队,现在这个生意仍旧在进行,不过已经远远不如从前。

宣传到位,产品的质量空前绝后,尤其是香皂、洗发香波膏、牙粉和牙刷,简直成了长安城有身份地位的人的一种身份象征。

头上香喷喷的,脸上、手上香喷喷的。就是衣服也香喷喷的。以往衣服都是靠熏香,现在也不知dào

是谁,竟然奢侈的用香皂洗衣服让自己全身都变得香喷喷的。也导致了这股风潮越来越盛。

香皂、洗发膏、牙粉和牙刷脱销了,根本就供不应求。用陈墨的话说,这是消费饥渴。以至于准bèi

销往长安城之外其他城市的产品,不得不运往京师以解燃眉之急。

肥皂和皂粉的销售同样是不容小视,便宜也禁不住数量的消耗,海量的铜钱就像流水一样聚集到手中。一时间,整个子午村的洗洁作坊开足马力。增加人手和作坊,更急疯狂运转起来。

陈三林对陈墨的远见卓识是佩服的没办法再佩服了,能够做最好的医生。能够领兵作战,能够兴修水利改善农耕,能够得到皇帝赏识,还能够挣来花不完的钱。陈三林不知dào

陈墨以后还能做什么。反正他是全能的。想要做什么总会成功。

西市之外紧邻的乾宁街本来就繁华异常,增加了一个乾宁洗剂用品店,让这条街更是显得拥挤不堪。

陈三林每天傍晚之前都要在长安城的街上转够一圈,他要收钱,偌大的长安城有五个洗洁品专营店,这个五个店铺就是滚滚财源,铜钱多的让人发愁。这不是金银为主要货币的时代,一贯钱就是好几斤。加上还有帛,只能用车拉。要在下午早早的出门。因此,陈三林每天都要带着子午村的几个年轻人做护卫把钱运到左近柜坊暂时储存。

乾宁街的店铺是每天的最后一站,也是生意最好的一处,铜钱也最多。陈三林喜欢这项工作,谁也不嫌钱多,再多陈三林也不嫌弃。子午村那里已经由曹村正全盘掌管,以曹村正每一个铜板都要串到肋上的性子,子午村的生产问题根本不用管,那位村中的领导者恨不得让人白天黑夜都加班加点开工,根本不用担心什么生产力的问题。

柜坊是专营钱币存放与借贷的机构,柜坊又有僦柜、寄附铺、质库、质舍等。柜坊无论还是铜钱、金银、粮食,甚至其他稍稍值些钱的物品都提供寄放,因为寄存物品要付费。

乾宁街的洗剂用品店距离柜坊很近,陈三林可是大主顾,在铺主的照应下卸下大半车铜线和一些帛,留下两个人负责点验,陈三林和几个人赶着马车来到乾宁街的洗剂用品店前。

由于天色将晚,店铺前的人流稀落下来,陈三林迈步进入店铺之内。

“生意最好,就要拿的最多,有钱大家赚,依照这生意的红火,给弟兄们增加些汤水本就应该,店主不在乎这点小钱吧?”

进门,陈三林就看到几个大汉在和自己熟悉的店主在交涉,陈三林感觉这些大汉应该是游手,是来店铺收取保护费一类。

青皮市棍在长安城重新抬头,在陈墨负责军管的时候这些人乖得像孙子,谁也不敢冒头。皇帝回归,军管撤销,这些游手好闲的人重新干起老本行,陈三林带对这些还是有所了解。

“我也知dào

诸位兄弟的难处,只是这未免太多了些,本店新近开张不久,货物只是代销,利润并没有看起来那样丰厚,还请诸位高抬贵手。”店主陪着笑,一脸的无奈。

陈三林瞬间有些恼火起来,这家店铺虽然不属于子午村,也不属于陈墨,但和子午村的产品销售息息相关,他不能不管。

“都给我滚出去!这是陈墨陈大郎的生意,尔等也敢叨扰,不要自讨没趣,都给我滚!”陈三林可不怕事,这些人也就是街上的青皮无赖,根本没看在他的眼里。

几个大汉回过头,陈三林的不客气,再说出陈墨陈大郎让几人稍稍愣了一下。不久,一名像是为首的大汉转过身:“小的可未曾听说这是陈大郎的生意,你不要用陈的郎的名头吓唬鄙人,鄙人不是被吓大的!”

“经营陈大郎的货物自然是陈大郎的生意,这长安城谁不知dào

本店开张时陈大郎亲自光临,诸位兄弟还是赶紧走吧,这是陈大郎的从兄,不要误会就好!”店主很精明,看到陈三林出面,他赶紧圆场。

“我还是刘枢密的从侄呢。不要多管闲事,在这附近街上,鄙人说了算。让我滚”

想不到,大汉说着话,挥拳就向陈三林冲了过来。

陈三林没有参与过什么打架斗殴,可山民出身的他身手矫健,经常进行角抵之类的游戏。尽管有些措不及防,他还是稍稍一撤身,陈三林躲过了对方的拳头。

习惯性的脚下一用力。陈三林可不示弱,团身而上。

完全是角抵的路数,陈三林不像其他跟随在陈墨身边的年轻人那样善于挥舞拳头。可他的力qì

很大,不是一个普通青皮能够抵抗。只在瞬间,陈三林就把这名青皮压在了身下。

这时,跟随陈三林的几个年轻人也反应过来。三个人立kè

冲上前。一个人则是转身就向外跑。

几名青皮大汉也不示弱,混战立kè

开始。

跟随陈三林的几个年轻人实jì

上是押解钱货的护卫,很是强悍。领头的是李进,这厮久在京师,没事就练几下子,可是说是伸手最好的一个,就在一名大汉冲上来的同时,李进的拳头挥出。脚下也不闲着,抬起右腿就踹了出去。

练过与没练过的区别很大。无论速度和力量都有着明显差距,这一脚很实在,冲过来的大汉直接就飞了回去。

青皮胜在人多,陈三林和李进几人在人数上有些吃亏,店铺内地方狭窄,施展起来有些难度。一时间,十余名大汉缠斗都在一起,打的难解难分。

呼喝声连连,谁也不知dào

都有谁已被打的鼻青脸肿,反正就是乱,加上天色问题,店铺内光线发暗,很难分出胜负。

就在双方缠斗不久,店铺中冲入三个人。

惨叫声在这三人冲入后响了起来,三人手中都提着棍子,棍子不长,不到三尺的样子。三个人挥着棍子找准几个青皮,猛的就是一阵狂扁。

长安城内不准带刀,可不禁止带棍子。山民素来就彪悍无匹,带着棍子就已经足够,何况只是对付七八个青皮无赖。

人数略势抵消,加上比脑袋硬的多的棍子,噼噼啪啪一阵狂挥,几名青皮头破血流,很快就被打的再也不敢动地方。大唐黑社会的战斗力真不怎么样,几人老老实实抱着头龟缩在店铺内的一角,再也不敢反抗。

“陈管事,陈管事。”被打斗吓跑的店主出现了,没等陈三林处置这些青皮,他上前轻轻拉了一下陈三林:“请陈管事里面说话。”

暂时不管几个青皮了,陈三林跟着店主就去了店铺的后院。

“陈管事惹祸了,不但是我这生意以后不好做以后陈管事在这街上行走恐怕也”

街上的青皮无赖几乎都是京师土著,就是不是京师土著也是有些来头的人,这些人是有组织的,并不是表面看起来这样松散。那个被陈三林扑倒的大汉还真没有说谎,他是枢密院使刘季述的远房从侄,是这一带的街霸,这件事恐怕不能善了。

“别说刘季述的远房从侄,就是刘季述还不是被我家大郎揍过,就这事?”陈三林秉承了陈墨的霸道脾气,别说刘季述的远房从侄,就是刘季述都不怕,至于街头有组织的青皮无赖,咱比他厉害,多带着人就行。不行就打,打怕了就好了。

也不听店主解释了,陈三林直接就回到店铺之内:“都给我拉出去,一个个摆到街上接着打,打到他的阿爹阿娘认不出来为止。”

陈三林发话,几个年轻人以李进为首立kè

就行动。

一个个摆到街上,夕阳刚刚出现,灿烂的金光伴随着提醒就要关城门的钟声。赶紧打,再不打就要没时间了,惨叫再一次响起,这次好像格外响亮

当陈三林回到陈墨府上,具体的事情说完,已经很久没有自己动手的陈墨叫了一声好:“该打!就是这大唐黑社会的战斗力也太挫了?”.

(未完待续……)

272 有那么一个妖孽

陈墨才不在乎什么刘季述的远房从侄,就是刘季述见了自己都赶紧躲着。

青皮市棍重新出现在坊市之间,陈墨想起来了,也该控zhì

控zhì

了。正好明天也没什么大事,正好让魏越去街上玩玩,清理一下这些没事干的无赖,让他们去干正事。

已经是过了中秋,夜晚有了凉意,陈墨开始了自己的创作。

知识就是进步的力量,应该留下来的总要留下来,陈墨首先要完成整套的外科学。当然,他的著作不能过于超越时代,哪怕是书名也要符合时代的观念。陈墨给自己的外科著作起了一个很普通的名字《疡医要略》。

对于陈墨来说,这个著作同样充满难度。从最基本的望闻问切,各种疾病的症状,治疗方法、辩证,手术和麻醉方法、器械的使用,林林总总下来,陈墨估计没几年时间恐怕无法完成。

夜很静很静,不知不觉中已经深夜,陈墨伸了一个懒腰,刚刚站起身,身后的门轻轻响了一下。

“把蜡烛熄了。”

微微的一笑,陈墨很乖,长吹了一口气,蜡烛熄了。

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棂照射在书案上,身后一个热辣的身体贴了上来。

“今年不适合明年我们就把事办了,也省的这样让你偷偷过来”今年是光启皇帝的大丧之年,虽然过了丧期,但作为官员和皇帝的宠臣。陈墨办喜事不合适,也只能等待来年了。

“还不是你”

肋间被狠狠的拧了一把,陈墨咧着嘴。强忍着不敢喊出来。自己希望,初懂人事的小丫头何尝不希望,她总是对这种偷偷的亲热充满热情。只是陈墨要非常小心,不能被发xiàn

(展青除外,那厮整天在外面守着,凭他的本事,只是装不知dào

罢了)。也要防止小丫头怀上,这偷食禁果的难度不可谓不大。

陈墨转过身,皎月小的少女脸部有一半处于黑暗中。挺直的鼻梁,性感的嘴唇,柔和的脸部线条构成了一幅震撼的美,月下的少女美丽的如同雕塑。让陈墨有些不敢破坏这种圣洁。

还是小丫头主动。踮起脚,滚烫而诱惑的樱唇慢慢靠近

柔情与火热碰触在一起,陈墨瞬间被融化。这是一种让陈墨很奇怪的感觉,无论怎么说也应该是男人融化女人,陈墨就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女孩能够融化自己,让他感觉自己被女孩完全包围,根本没有所谓的男人拥有的雄壮气概,那种男人总想要尽情驰骋的欲望更是有些被压抑住。

可能是感情因素。反正陈墨没有在冰儿身上感受到这种彻底交融的感觉,他心中总有着一种呵护那个小丫头的想法。也可能还没有到那一步。这也可能是一个原因,等哪天还需yào

和那个小丫头更进一步

吃着碗里的,占着锅里的,这还是幸福。大唐毕竟是不同的时代,陈墨没有什么负罪感,不背叛爱情,负责任在这个时代就是完人,男人就应该有妻有妾,这才是完美人生

夜并不平静,就在陈墨享shòu

自己爱情和激情的同时,乾宁街的洗剂用品店在月光下人影绰绰,还传来阵阵呼喊声

一大早,陈墨正在用自己发明的牙刷对付自己洁白的牙齿。

守门的牙兵跑了进来。

“书记,有人来报消息,乾宁街的洗剂用品店昨晚出事了!”

不用问也知dào

,夜黑风高,昨晚有人向陈墨发出挑zhàn

了。

“让通报消息的人的进来,我详细问问。”嘴里继xù

吐着白沫,陈墨不急不躁。

来的人认识,真是那位店主,这位店主姓任,他脸上一片淤青,好像被人扁了一顿。陈墨也不理会恭恭敬敬施礼的店主,刷完牙还要洗脸,搓着滑腻散发幽香的香皂,陈墨很惬意的慢慢一点点对付着自己还算英俊的脸。

很久,陈墨终于洗完了脸,接过冰儿递上的麻巾,陈墨继xù

美容。这是一种用废水提炼的甘油和唐代某种化妆品的融合物,除了依旧香喷喷,保湿效果陈墨也很满yì

。如今,这玩意已经成了府上女性的最爱,陈墨正准bèi

推向市场。

慢慢腾腾干完这些,陈墨终于开口问了:“都是什么情况,详细说说。”

“待诏,昨晚夜半,一伙人突然冲进小店,不问青红皂白就砸了起来,小老儿和店员上前阻拦,还被打了一顿请待诏给小老儿做主啊!”

“那些人认识吗?”

“有认识的人,就是那些游手。”

陈墨微微一笑:“认识就好,去了多少人?”

“二三十人总有,夜间也看不太清,总之人数不少。”

“聚众夜间店里缺少了什么吗?”陈墨继xù

问道。

“只丢了一些散碎的铜钱和香皂之类,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

“不对吧?”陈墨打断了这位店主:“我可是听说店主家中有一个祖传的金佛像,足足好几斤重,是足足的赤金所铸,已经传了数代。另外,还有一颗价值千贯的走盘珠也在昨晚和佛像一同被抢走了,可有此事?”

看着陈墨玩味的眼神,这位店主的两条腿开始酥酥;我家什么时候有过几斤重的赤金佛像?那个价值千贯的走盘珠更是子虚乌有,有这样的东西我还开什么店?早就回家享福去了!

可店主不敢说没有,他可知dào

陈墨的厉害,这位传说中的人物显然要发飙。需yào

自己配合,只是陈墨说出的东西太吓人了,这没法活了!

“我说有就有。我说被抢走了就是被抢走了。店主不要顾虑,此事过后,鄙人给你找一个去处,保你一家一辈子太平无事,本郎中不愿惹事,谁让事惹到咱们头上呢?你说是不是?”陈墨知dào

这位店主已经被吓傻了,不过没关系。定定神就好了。

什么叫能力,陈墨曾经的事迹就是能力。店主不怀疑陈墨拥有的能量,问题是对方的能量也不能小视。他哆哆嗦嗦担心道:“待诏,那可是刘枢密的从侄,这件事不若大事化小,小事化”

好不容易逮到机会整治街头。顺便给宦官点颜色。这位竟然退缩成这样,陈墨可不答yīng

,立kè

就再次展示自己雄健的肌肉:“刘季述啊?那是手下败将,还有那个杨复恭,年初我把他们全部放倒了,陛下还因此给我升了官。现今的陛下可是对我不错,已经准bèi

给我升官了。这事就这么定了,不要因此寒了我的心!我的心可是琉璃做的。店主以为呢?”

(无声的吐槽;因为打人被当庭对质,后来被压制好不好?和现今皇帝知交不假。升官好像短期内不可能。)

你的心是琉璃做的,我的心是什么做的?

这位店主就差下跪了,浑身开始筛糠:“待诏小的一家不容易,这次就算小老儿求待诏放小老儿一马”

噗通,这次真跪了。

这样胆小如鼠的唐人还真不多见,陈墨算是开了眼。

“事后保你一家太平无事,一辈子吃用不尽,人要知dào

识相,不识相的人往往活不长,这世道就这样”陈墨终于不耐烦了,这么不上道,还想不想活了?

陈墨当然不会真的杀了这位店主,只是这样的人不给他点颜色不知dào

马王爷几只眼。人和人不同,这样的人就需yào

吓,吓得肝胆俱碎才知dào

怎么办事。

陈墨凶神恶煞般降服这位店主,还让他冷静了一番。

能够让陈郎中陪着吃饭绝对是一种荣幸,能够接受他的教诲将终生受益。

可惜这位店主就是吃饭也还在哆嗦,荣幸不荣幸也来不及体会,食物送到嘴里很不容易,哪里感觉到荣幸?教诲到是听得很仔细,因为这关乎一家人的性命,陈郎中说的一定要牢记,哪些该说哪些不该说,应该如何说如何做这位店主记得很清楚。

这件事归长安县管理,如今的长安县令已经不是那位和陈墨有交情的刘之璟了。

刘之璟已经升官了,作了殿中少监,负责分掌皇帝膳食、医药、冕服、宫廷祭祀张设、汤沐、灯烛、洒扫以及马匹、舆辇等事务。如今的长安县令是陶宏儒,这位陶宏儒和陈墨很熟,他曾经是留守京师的那一部分官员。

动手写了一份状子,陈墨开始动身,而身在长安县府衙后宅的陶宏儒,他现在发愁的看着天空。希望老天长眼,赶紧来一场秋天很少出现的冰雹,干脆把自己砸的卧床不起最好。

一大早,没等起身,乾宁街的坊丁就把昨天傍晚时分和昨夜的事情报了上来。这还不算完,刚刚洗把脸,没等吃饭后进入府衙,一份内侍省的名帖已经到了。

作为枢密使的刘季述不好惹!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神仙也要有大有小,按照平常道理,枢密使这样的大神仙足以让所有文官仰望,包括宰相。

可惜,文官中有一个无视神仙的妖孽,他和陶宏儒共过事。陶宏儒可知dào

这位妖孽比枢密使这样的神仙还要大,尽管他的官职很小,小的算不上什么高官,就是这样一个妖孽,他一跺脚京师就要颤三颤。

和陈墨这个妖孽有关系,他注定要出面,妖孽出手一个不慎就要死人,那厮喜欢杀人,除了皇族,几乎什么人都敢杀,别人不知dào

,和陈墨做过同事的陶宏儒知dào

的最清楚。这事玩大了,也不知dào

自己怎么这么倒霉碰上妖孽和神仙要开战?.

(未完待续……)

273 当神仙碰上妖孽

就像陶宏儒估计的一样,这位妖孽不急不慌的召集人手,随后直奔长安县的衙署而来。

陈墨不但把店主和店内的店员全部带来,还带了数十位左邻右舍,这是证人,昨天傍晚和晚上的事情这些人都可以作证。

百姓加上百余名士兵人多势众,还没等这些人赶到衙署前,陶宏儒的手下人已经向他通报,那位妖孽马上就要到了。

怎么想也是两头受气,这件事一个不慎就是丢官罢职,陶宏儒不想被神仙惦记,更不想被妖孽给灭掉,小心脏砰砰乱跳中,他突然间醒悟过来:“来人,一会陈郎中来了就说我去了中书省,和杜相有重yào

事情商议,请他去中书省找我。”

也不等手下人回应了,陶宏儒撒开腿就跑往后院。

敢破坏我的财路,这事一定要搞大,不然对不起曾经在长安城闯出的名头。气势汹汹的来到长安县衙署门前,陈墨发xiàn

长安县所属府衙的衙役开始列队,这些人知dào

陈墨是谁,热烈欢迎一下总不会有错。

陶宏儒不在,衙署的县丞、县尉更是人精,看到最高长官跑路,他们也赶紧跑了,长安县府衙只剩一下一群低级衙役。这些人不管事,让陈墨白白的大张旗鼓跑了这一趟,陈墨对陶宏儒很不满,怎么说也是老同事,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中书省。

陶宏儒跟在杜让能身边,杜让能去哪他就跟到哪。也不管杜让能是不是已经不耐烦,只管自己不停唠叨。

“杜相体谅一下下官,子涵这人脾气不好。下官还是不要管这件事了,杜相看是不是让大理寺来审理比较合适。”

“泼皮在街头闹事,有人告状,这屁大的点事也让大理寺来审理,要你这个长安县干什么?”杜让能满脸威严,可心里已经要笑出来,因为刘季述要吃瘪了。以陈墨的行事作风。刘季述就是不出面陈墨也不会善罢甘休,何况一直在给陈墨添堵的大内官刘季述冒了头,这事情大了!

“下官是怕”

“怕刘枢密是吗?”

“下官都怕!”陶宏儒实话实说。反正是里外不讨好,也不管杜让能怎么看自己了,就是将来被免职也认了,反正是不参与妖孽和神仙打架。

你倒是实诚。就是不应该推卸责任。杜让能依旧不动声色:“就按朝廷律法办,谁对谁错自有公论。子涵也要按照朝廷律法行事,刘枢密也不能视我大唐律法为无物,你怕什什么?”

我怕什么,我怕处理完这个案子后死无葬身之地,刘季述和杨复恭是一路货色,睚眦必报,根本就不讲理。被惦记上早晚要倒霉。陈墨吗,那就不用再说。他占住理之后绝对会穷追猛打。至于制造冤假错案更不敢,陶宏儒还不想被陈墨搞死,那厮的凶狠程度堪比虎狼,根本就不是常人可以理解。

“下官最近身体不适,实在无法处理如此大案,杜相请恕下官”

“不敢管也不要找借口,你的那点心思我还不知dào

?区区小案动了大理寺,还不让天下人笑话?无论怎样,这个案子都要给我审理清楚,别说什么身体不适,就是快死了也要给我审!”杜让能可不管陶宏儒的撒泼,他意味深长的看着陶宏儒。这件事看似简单可绝不简单,它意味着两个不同集团的交手,文官不能输,何况还关联到陈墨。

陶宏儒就要哭了:“杜相,下官”

“什么也别说了,回去审案子,别等着陈子涵找上你的家门,到时候我可不管。”杜让能截断了陶宏儒的推卸。

“下官若是秉公处理,还请杜相事后让下官换一换地方,我看静难军境内不错。”陶宏儒不傻,他听得出杜让能的意思,敢办这个案子就管,不敢办就任你自生自灭。为了活着,陶宏儒也不敢矜持了,立kè

就提出条件。

“我看静难军也不错!”

这根本就不是事,杜让能心中冷笑,果然是如此,左右逢源,就势而为的本领了得,能够做到长安县县令的人没有两把刷子根本不可能。陶宏儒就是一个标准的滑吏,他跑到这里等于需求庇护和许诺,陶宏儒心中有数,脱离文官他一辈子都翻不了身,被逼上绝路的他已经为自己找好了退路。

静难军是左睿的地盘,不管怎么样,这次陈墨占住了理,陶宏儒可以“秉公断案”。随后跑到静难军地界,左睿无论如何也要照顾他,也算有了落脚之地,有了生命保障。

事情算是说妥了,陶宏儒立kè

有了精神,恭恭敬敬向杜让能告辞

陈墨自然不回去中书省找陶宏儒,他就是有些不明白,以陶宏儒的精明不至于这样直接躲出去就算完,恐怕还有玄机。因此,陈墨也不急不躁,就在长安县府衙之外等候。

陶宏儒办不了,自己可以办,直接就让城内的天成军士兵抓人。反正这些士兵对长安城很熟,只要那些人不逃出长安城,谁也跑不掉。陈墨更不担心刘季述,大不了就在皇帝面前打官司,人证物证俱在,刘季述只剩下被鄙视。

就在陈墨等的有些不耐烦的时候,府衙内的班头跑了出来。

“郎中久等了!我家县尊回来了,请郎中击鼓喊冤呈上状子。”

陈墨向这位班头一挥手示意自己知dào

了,随后把手中把玩很久的鼓槌递给依旧在战战兢兢的店主。

再不愿多事也没办法,姓任的店主挥动鼓槌,三声鼓响。

按照古代衙门规矩,喊冤鸣鼓,县尊升堂。

陶宏儒的反应出奇的快,当这位姓任的店主放下鼓槌,在陈墨陪伴下进入大堂,陶宏儒早已经威襟正坐。

“想不到子涵也来了,赶紧坐!”

什么想不到,一个胡床早就准bèi

在一旁,陈墨也不揭穿:“陶明府别来无恙?这次却不是来公干,鄙人家族生意被人打砸,还被抢了不少财货,这位任店主家的两件传家宝物也被抢走了,还请明府做主!”

“竟有这样的大胆贼人?子涵不用担心,呈上状纸,鄙人自有公断!”

“明府公正廉明,小人冤枉啊!”姓任的店主被陈墨偷偷的踢了一脚,他终于反应过来,立kè

上前两步,扑通跪在地上,手中的状纸高高举过头顶。

“子涵请稍坐。”陶宏儒挥手,一旁的书吏赶紧来取状子。

演戏陈墨很熟悉,这位曾经的同事看来没有白白跑去中书省,心中已经有了“公断”。

当神仙碰上妖孽怎么办?

陶宏儒的回答是;凉拌.

(未完待续……)

274 心疾

欺行霸市、夜间打砸店铺、抢劫财宝、范夜禁这些都是重罪,陈墨提供的人证物证基本齐全。

陶宏儒的办案效率出奇的高,一应文书齐备,都是些青皮市棍也不用顾虑,立kè

抓人。为了防止发生意wài

,陈墨也没闲着,果duàn

让自己的士兵出面帮忙。

抓回来判多重其实不重yào

,重yào

的是抓人,只要人犯到手就算定了案,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人派了出去,陶宏儒退堂,随后拉着陈墨就往后堂而去。

长安县的府衙曾经被朱玫占用过,被那些大兵搞得残破不堪,由于陈墨后来没有时间管,以至于修缮到现在都有些破败的痕迹。陶宏儒也不顾自己府衙的破烂了,直接就把陈墨拽进了一间无人的破屋子中。

“子涵你曾去过,告sù

我静难军地界哪个州城富庶?”

陶宏儒突然间问起静难军地方情况,这让陈墨意识到他一定是在中书省得到了什么暗示或者是许诺,当然,陶宏儒今天这样做明显是在向自己示好。这好像又涉及到了文官和宦官的争斗,大佬那里也不知dào

是不是明白,陈墨其实是为了自己挣钱的路被挡才这样发飙。

“庆州不错,物产丰富,有了争斗还离战火远一些。”陈墨也不藏私,怎么说陶宏儒也帮了自己,虽然是有些犹豫,可不管怎说,面子总要给。

“若是哪天我去了静难军地界,到时可要用子涵的名号。子涵可不要介yì

。”

“随你,怎么说也共事这么久,去了就说是我的知交。”看来这次事件之后陶宏儒是要“逃到”左睿那里去了。帮帮他也没什么。另外,陶宏儒这个人虽然滑,但绝不缺乏能力,也不特别贪腐,去了左睿那里是一把好手,能帮上忙。

“多谢子涵,我就不客气了。借一下你的名号才坐得稳吗?”陶宏儒满脸感激之色,有了陈墨的话,自己“逃到”静难军也不用担心什么了。以陈墨在左睿心中的分量,他的朋友肯定受到照顾。

“记得临走通知我,我让人送一送孟然兄。”

陶宏儒字孟然,陈墨这是要派人保护的意思。陶宏儒这次真感动了:“子涵大气啊!想来我也没什么可报答的。将来吧,看看将来有没有,我陶孟然怎么说也是进士出身,将来也许能给子涵一些小小的帮zhù

。”

“好了,孟然兄有这份心就好。”以后去了左睿的地盘,陈墨哪里还用得到陶宏儒,他客气一句,随即转变话题:“那些人抓了孟然兄打算怎么处理?”

“这就看子涵了。”陶宏儒果然是人精。立kè

把决定权推向陈墨。

“那就鞭笞,上枷。狠狠炮制一番,松松骨头好了。”

“这也太便宜他们了!”陶宏儒就不明白了,陈墨这样大张旗鼓,谁知dào

最后结果只是这样收拾一番。那之前有必要使用上几斤的金佛,还有价值千贯的走盘珠吗?

“杀鸡儆猴就好,这些人连泥里的虾米都算不上,也省的费那力qì

。”

陈墨笑了笑,陶宏儒想的过于复杂了,几位相公也不会这样明着让陈墨惹事,只是在暗中支持,至于斗成什么样还是要陈墨自己掌握。至于刘季述那里,想来只要不是刑罚过重,一个无所谓的从侄他才不会和陈墨彻底撕破脸。按照刘季述的脾气秉性,根本不会有什么大的动作,他在内心其实对陈墨充满畏惧,不再次出面就等于揭过此事,估计这一次出面只为面子好kàn

点而已。

“子涵大人大量,我知dào

怎么做了!”陶宏儒名明白了,原来为了震慑那些宵小之辈,搞成这样的大场面,让自己提心吊胆无法在长安立足,果然是妖孽所为。

“孟然兄只管放心办案,这不是什么大事情!”

不是什么大事情你搞成这样?让自己难做,两头受堵,陶宏儒就差咒骂陈墨了(当然是在心里),表面上还要一副感激神情,就这样把陈墨恭恭敬敬的送了出去

就像陈墨判断的那样,陶宏儒抓人,随后就是一阵狂扁。在百姓和官员中高高在上的枢密使刘季述没有什么后续动作,只是观望而已。他那个从侄被收拾的很惨,刘季述后来还说,不务正业,也该被管教管教了。

无论刘季述说得是不是真话,结果是一样的,他的从侄被狠狠教xùn

,随后被赶出京师。

九月天气清凉,战争再次爆fā

。汴州将领朱珍在维桥击败时溥的军队,紧跟着攻陷宿州,时溥据守城池不敢再出城,而另一名汴州将领胡元琮急速攻打蔡州,准bèi

把秦宗权拿下。

长安令陶宏儒如愿改任庆州刺史,随后立kè

拖家带口离开京师上任。

财源滚滚而来,心满yì

足,陈墨越来越有成就感了。

朝局还算稳定,除了朱全忠还在扩张自己的势力,西川的成都之战已经拉开帷幕,攻坚与消耗战一直在进行。初期目的达到达不到陈墨心中没有把握,不过王建要像历史上那样成为蜀王是想也不要想,实在控住不住陈墨就让左睿直接增兵,横扫西川根本没有难度。左睿正闲的没事干,他想要在河中造点事端挑逗一下李克用呢,改变方向去西川想来左睿也没什意见。

在太医署上了一节课,陈墨晃晃悠悠到了翰林院,随后到三清殿开始履行自己护法的责任。

无崖道人知dào

这位护法对道家的事情是一窍不通,反正也不指望陈墨干什么正事,这个护法本来就是一个象征。一起喝喝茶,胡侃一番更为合适。

闲聊结束,告辞,走出三清殿,陈墨还要到工部转一圈。秋粮的缴纳就要全面结束,正是秋耕时节,作为屯田郎中总要有些事,这也是陈墨的责任。

谁知,还没等陈墨走到中书省,一名熟悉的龙武军军官就带着几个人跑了过来。

“待诏赶紧去政事堂,萧相晕倒了,已经找待诏很久了,杜奉御和向奉御已经过去了!”

搞不好就是心疾犯了,萧遘最近一段时间一直在服药,他的心悸总时不时发作,看来有些不太妙。陈墨加快脚步,赶紧跑向中书省。

政事堂是协助皇帝统治全国的决策机关,军国大事经政事堂会议商定,奏请皇帝最后裁决;机密大事以及五品以上官员的升降任免,只在政事堂议论,他官不得预闻。在政事堂(或中书门下)议事的几位宰相中,有一位是首席宰相,称为“执政事笔”。宰相权力的大小,都是取决于皇帝(中晚唐时期还要加上宦官)的态度。

萧遘就是大唐的“执政事笔”,第一宰相晕倒可不是小事,整个政事堂外许多官员在观望。

陈墨也没心思和众人打招呼了,他快步就进入政事堂。

政事堂的左厢房中,杜怀山、向光彦,杜让能还有崔昭纬、孔纬等人都在,陈墨赶紧上前。

萧遘就躺在政事堂的耳房休息室的卧榻上,他脸色蜡黄,脑门上还渗着一层细密的汗珠,陈墨赶忙问道:“萧相怎么样?”

“醒过来了。”看到是陈墨,杜怀山也开始说情况:“退朝后,萧公回来处理政务,突然就成了这样,已经用下药,缓解了些,就是很虚弱。”

在杜怀山介shào

病情的时候,陈墨已经俯下身搭上了萧遘的脉搏。

萧遘的确很弱,弱的说话都无法开口,脉搏极其不规律,而且快的让陈墨感到非常棘手。

这是心律失常,房颤的症状,房颤和许多疾病息息相关,很难调整为完全正常,在陈墨所在的时代都是一个非常棘手的疾病。房颤不治愈会合并心衰和其他疾病,冠心病、心肌病等最终都会导致房颤和心衰,没有趁手的药物,加上不擅长治疗心脏病,陈墨有些束手无策。

“子涵看如何?”向光彦对陈墨很期待。

“萧相得的是心疾,小子没有把握,只能治疗着看,还望几位长辈共同治疗用药。”萧遘的情况很不好,毕竟有局限性,现在这样的条件根本就没有治愈的可能,陈墨实话实说。

“那就让文翰也过来,共同诊治用药。”向光彦和杜怀山也知dào

陈墨不擅长这种疾病的治疗,三人才是权威,看来萧遘很难恢复如初了。

“只能这样了,我让人去”

“陛下来了,陛下来了!”没等陈墨把话说完,外面的官员就向里面喊了起来。

手下第一宰辅病重,皇帝自然要过来。最近的朝局和天下局势基本平稳,皇帝对这位宰辅很看重,正是励精图治的关键时刻,不能缺了这位“执政事笔”。

“萧公如何了?”

皇帝到来,外围的官员纷纷让路。

这位新皇帝有时候做事情很没准,有些任性的毛病,但关心臣子却真心实意。来到萧遘床榻前他就俯下了身,根本就没有皇帝那种架子。

陈墨赶紧介shào

病情:“萧公暂时没有大碍,需yào

调养治疗一段时间,处理政务恐怕暂时也难以胜任”.

(未完待续……)

275 最佳搭档

(感谢;大寒尖、唐深深、419026392三位书友的打赏!)

萧遘的病情真的需yào

调养,这造成了政事堂权利的空缺。

韦昭度去了西川,萧遘暂时无法处理政务,一时间,朝堂的风向有些涌动不安起来。

“执政事笔”休养,这个位置等于风向标,谁都知dào

萧遘在这个位置坚持不了太久。第一宰辅对于朝廷重yào

无比,可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做这个“执政事笔”,萧遘的休养意味着将有很多变化。除了皇帝认可,做“执政事笔”的人需yào

很多人脉,也需yào

一种平衡,过于强dà

皇帝不喜欢,过弱压不住群臣。无疑,以后的“执政事笔”人选成为了一大话题。

迁一动十,很多人会因此得利,竞争提前开始。

还是翔鸾阁。

还是君臣二人,皇帝站在窗前:“萧公的病情大郎心中有数,将来恐怕很难回到朝堂,杜公处事稳重,让杜公暂时引领政事堂,让御史中丞崔胤进入兵部如何?”

杜让能跟进一步是最希望的事情,萧遘的病情陈墨很遗憾,换一个杜让能是最好的结果,加上一个崔胤,皇帝这是在平衡文官的权利,不使得派系的力量过重。

陈墨对杜让能暂时做“执政事笔”没意见,他的能力足够胜任。可崔胤进入兵部陈墨不愿意看到:“陛下,微臣看崔中丞进入兵部不合适,崔中丞曾做过河中从事。微臣认为让他进入户部或者工部更为合适。”

估计是刑部尚书崔昭纬在行动,也许有杨复恭的作用,无论是谁。陈墨也不介yì

添堵。

已经被人干掉的王重荣曾经是让光启皇帝跑到兴元的罪魁祸首之一,陈墨的提醒起到了应有的作用,皇帝稍稍思索:“那就等等再说,崔中丞进入兵部还真不合适。”

这算不算谗言陈墨不知dào

,可知dào

一定有作用。皇帝是人不是神,和普通人其实没有太大区别,谁也不喜欢让一个把自己兄长追的乱跑的人。把他的手下重用起来,这样的风格不属于人类。兵部是一个紧要部门,皇帝于公于私总要为自己考lǜ

。陈墨的挑拨足够皇帝压一下崔胤了。

“其实大郎不要升的太高才好,也能为我分忧,官职太高不方便,你就忍一忍。将来再实现你封侯拜相的愿望吧。”

皇帝终于想起来。自己登基时间不短了,这位好友还在原地踏步,陈墨给自己做的事情可不少,皇帝有些不好意思了。

“等一等也好,我可是想去兵部。”皇帝给出的理由也算充足,可升官谁不想?陈墨没有那么清高,他还指望着皇帝给自己挪挪地方,好干大事。

挪地方就去兵部。崔胤不能去,陈墨想去。可惜陈墨知dào

。这有难度,宦官的力量不能小视,阻力一定在那里,另外崔昭纬估计也是一个很大的阻力。

“那就等等,皇兄年前要入皇陵。你的事明年再说,大郎最近太嚣张了,还要朕给你擦屁股。”

擦屁股!这是皇帝应该说出的话吗?陈墨一阵无语。

陈墨大闹长安县的事情皇帝知dào

的很清楚,那位长安令陶宏儒吓破了胆,改任庆州的事皇帝也帮了忙。嚣张过后,好多人给陈墨擦了屁股倒是实情。

“很挣钱是不是?若挣得很多就给朕一些钱用一用,你的作坊总是用了皇家御用的名号,这也是朕应得的回报。”皇帝看着陈墨,眼中有一种期待。

语不惊人死不休!

皇帝竟然向自己要钱,还用上了正当的皇家名义,陈墨再一次被震惊了。

皇帝不应该有这样的经济头脑,一定是要干什么事情不便于在国库中调用,陈墨立kè

就问道:“陛下缺钱吗?这是要干什么大事吧?”

“羽林军已经废了,朕想要让羽林卫重新作为皇家的直属力量,没钱怎么行?”

原来是这么回事,怪不得向自己开口。

唐代的“左右羽林军”可以说是“北衙禁军”之首,它的产生比较复杂。可以说是唐朝第一支真zhèng

意义上的“北衙禁军”,它的独立建制,标志着北衙禁军

独立并壮大的过程的开始。

“北衙禁军”指的是屯驻于宫城以北,以保卫皇帝和皇家为主要职责的皇帝私兵;与国家军队“南衙府兵”相对。北衙禁军是伴随着唐初军队国家化的完成而出现,是皇帝私人需求凸显的产物。真zhèng

意义上的北衙禁军形成于贞观十二年,以招募制和私属化为基本特色,这两个特点决定了唐前期北衙禁军发展的整体思路。

唐太宗时,于玄武门置“左右屯营”,成份混杂,统属复杂;唐高宗龙朔二年,改“北门(玄武门)左右屯营”为“左右羽林军”;垂拱元年五月羽林军正式独立建制,取消了以往以南衙诸卫将军检校羽林军的制度,羽林军正式升格为行政系统上独立的北衙禁军,定额兵士六千人。

唐高宗、武则天两朝羽林军的建立和官署的完善使北衙禁军在建制上脱离南衙十二卫,这种走向与同时期“关中本位政策”的瓦解以及皇权的强化紧密相连。这一时期,北衙禁军开始大规模消解府兵的职任和人员,在中央宿卫方面承担了主要角色。

再往后,北衙禁军成分越来越复杂,除了“北衙六军”,还有“神威”、“英武”、“射生”和著名的“神策军”。值得一提的是,“左右羽林军”在武则天时期,曾被改称“左右羽林卫”。

皇帝要重新建立自己的直属军队,这件事以杨复恭为首的宦官集团肯定要坚决反对。那等于削弱了他们的权利,这件事难度不小,也怪不得皇帝向陈墨求助。

果然是一个有想法。想要励精图治的皇帝,而且很精明。重新建起了御林军就会建千牛卫,就会建立其他军队,权利的分割对宦官集团无疑是致命的打击,让他们无法掌控皇帝,也让皇帝自己拥有了直属军事力量,有了更大权威。

“微臣那点钱维持御林军还可以。可建起来很难,陛下信得过微臣就要听微臣的。”

陈墨的话让皇帝眼前一亮,陈墨果然是机敏。他已经看透了这里面的实质问题。

这已经不仅仅是向陈墨要钱的问题,关键是士兵的来源,无比忠心的士兵和将官很难找。还要承担各种阻力,尤其是宦官方面。千头万绪。哪有那么容易。

“可以在各军中抽调良家子弟,两个羽林大将军的人选我斟酌一下。”陈墨也不让皇帝着急了,直接开始:“另外,钱粮的问题可不能这样让微臣一个人拿。”

“为什么你不能一个人拿?我可知dào

你挣多少钱,供应这几千人毫无问题。”皇帝的疑问来了,印象中陈墨不应该是这样的人,钱对他没什么意义。

有励精图治的想法,可政治头脑不够。陈墨继xù

解释:“陛下的羽林军岂能让臣子来养?微臣不是不拿,而是不能拿。拿也可以,但要在暗中运作才能不会有后患。”

“怎么在暗中?说清楚了,小气鬼,别想这么便宜,钱你一定要出。”

皇帝啊皇帝!节操何在?

陈墨无奈的摇摇头:“陛下,不是微臣舍不得拿钱,而是不能以个人的名义,陛下可以下旨让地方提供帮zhù

,这样建起羽林军就名言正顺。”

“对啊!大郎说得对,你的意思是让各地节度使和观察使出钱,这样名言正顺,然后你也出钱。”皇帝想到了重建羽林军,没想到有这么多细节和道道。

也不知dào

这位皇帝怎么变成了财迷?总忘不了让自己出钱,陈墨也不和他计较了,总归是皇帝,给他点面子:“微臣出的钱可以加入左将军的赞助中,这样就没有问题了。至于各地节度使和观察使,随便他们出多少,反正总够用。这样陛下即得到了支持,也会减轻阻力,除非各地节度使和观察使全部反对陛下重建羽林军。微臣认为全部反对是不可能的,陛下其实没有行动就已经胜利了,这个重建的想法比微臣有创意,这是微臣从未想象到的,还是陛下高明,想的长远啊!。”

被夸赞谁都喜欢,陈墨的夸奖让皇帝的虚荣心得到了满足,皇帝兴奋的一拍手:“高啊!朕的主意高,想不到大郎也这样高?果然是最佳搭档,就这么办!”

“最佳搭档”这个词没有在唐朝出现,还有很远的历史路程要走。不得不说,陈墨的“教育”很成功,这位皇帝陛下的接受能力很强。不要说“最佳搭档”,就是“青春派偶像”都知dào

,还学会了使用听诊器。

这位皇帝陛下很英俊,身材高大魁梧,血统带来的东西在他身上得到体现,很有“青春派偶像”的资格。

陈墨感觉到这位皇帝陛下越来越有想法了,想来,只要不走上弯路,这个敢于开拓进取的皇帝让大唐重塑辉煌并不是梦想。

“还有魏国公那里呢?陛下可有说服魏国公的方法?”

陈墨两句话就让皇帝的热情稍稍降了温,想了想,这事情杨复恭不可能答yīng

,还要让陈墨出招,皇帝一脸愁容:“大郎你说说怎么办?我可就指望你了,你鬼点子多,别说你没办法,否则”

“我当然有办法,不过陛下要听我的,否则”果duàn

的打断皇帝的威胁,陈墨立kè

回了一个否则。

“直接说,别啰啰嗦嗦的,爷们从来不这样!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女娘气息?”

好吧,又是自己“教育”的结果,爷们这两个字也跑了出来,还女娘气息,这位皇帝陛下还真有创意,果然是穿越者的“最佳搭档”,陈墨只能感叹自己很幸运.

(未完待续……)

276 残忍的文官

重新让羽林卫成为守卫宫廷的最重yào

力量,这件事皇帝不能自己提出来,还需yào

一个人上书来做文章。

钱不是问题,只要能够扼制宦官,能够让国家稳定,陈墨什么都愿意做。但现在的陈墨不会做那个上书的人,因为有人比他更愿意做。这个人是一个很精明的马屁精,当得知皇帝想要让羽林军重新强起来,六军统领李顺节很会顺应帝意,第二天他就上书表示愿意为皇帝陛下重新整理一下羽林军。

谁做这个重整羽林军的人不重yào

,重yào

的是李顺节上书没有给杨复恭商量。当皇帝把这个六军统领李顺节提出的计划当庭宣读后,杨复恭站出来立kè

就要表示反对。

事实证明,杜让能比杨复恭“反应”的更快。

没等杨复恭开口,站在朝班最前端的杜让能立kè

就表示了支持:“羽林军是我大唐立国以来的宫廷中坚,历朝历代皆有先例可循,微臣附议!”

户部尚书张浚反应也不慢,立kè

冲出来表示支持:“杜相说得对,羽林军也该重整旗鼓了,陛下身边本就应该有羽林军作为侍卫,对了,还有千牛卫”

“陛下,羽林卫应该重整了”

“陛下英明,羽林卫素来”

“羽林军”

文官们太残忍了,根本就不给人单势孤的杨复恭开口机会。绝大部分人都跑出来支持,发出的声音响彻朝堂,而且时间非常长。长的让皇帝都目瞪口呆。

文官中也有特例,只剩下以崔昭纬为首的几个人,当然也包括刚刚还是御史,现在已经是户部侍郎的崔胤。户部侍郎和御史中丞同样是四品,这等于没晋升,加上没有改任权利更大的吏部或者兵部,崔胤实jì

上也在原地踏步。

武官们知dào

杨复恭要反对。可也没想到文官反应这样激烈,本来武官中有些人想站出来支持杨复恭。可看到文官的阵仗,再看看已经笑得把嘴角咧到耳根的皇帝。谁也不愿动了。

当然也有人想支持重建羽林卫,只是看到杨复恭被摧残的模样,这些人也不好意思出班了。怎么说杨复恭也是武官的最高领导,面子总要给他留着一些。

文官们群情汹涌。风风火火。杨复恭也没办法发泄自己的不满。他可没有信心在这种情况下和文官们打架,就是争论都不敢,这些人的吐沫太多,他怕自己被淹死。皇帝纵容很可怕,杨复恭只能悲戚戚的继xù

站在原地静观其变。

许久之后,皇帝感觉自己的脸笑得有些僵硬了,他赶紧收起笑容,随后提起手示意。

杜让能这位临时“执政事笔”和皇帝配合默契。他喊了一声:“好了,诸位听陛下吩咐。”

效果很明显。跑出来咆哮的文官们慢慢回班,等候下文。

“羽林卫宿卫宫城,向来是皇家门面,这件事魏国公怎么看?”突pò

口打开了,最后的环节皇帝也想打开,而不是强行执行。他希望杨复恭像他的名字一样恭顺,自己这个皇帝也好更有威严。

杨复恭当然不答yīng

,这笔账他怎么算也要吃亏,重新建起羽林卫,士兵和左右将军等于皇帝的嫡系,他自己的力量要再次被削弱。

这不能答yīng

,杨复恭赶紧上前两步:“陛下,神策左军刚刚重新建起,西川还要很久才能有结果,消耗日甚。还有先皇还要大葬,库中钱粮本来就已经吃紧,再建起羽林卫,恐怕国库更为吃紧,就请陛下暂时不如以后”

“若是不动用国库钱粮呢?魏国公以为如何?”皇帝很温和,一点也没有被杨复恭拒绝后的恼怒表露出来,因为杨复恭说的是实话。

难道要动用皇帝私库?可皇帝现在哪有什么私库,杨复恭就纳闷了,皇帝不动用国库,哪里有钱?

“若是不动用库府钱粮”

“既然魏国公也同意,这样公忠体国,朕甚是欣慰。事情就这么定了,朕自己想办法,羽林军九重玄武,素来为皇家基石,也该到了重建的时候。”皇帝算是和陈墨学了一个通透,根本就不容杨复恭把话说完,他已经认定杨复恭同意了,而且还给杨复恭带上了一个公忠为国的大帽子。

杨复恭:“”

“魏国公公忠体国,诸位爱卿也是这般,想来各地方也是这样。不如就让地方自愿捐助,就说朕要重建羽林军,看看谁最忠心体国?”

皇帝的话说完,杨复恭就愣住了。

有些强dà

的节度使可能不鸟这个皇帝,比如李克用和朱全忠。但也有不少人要左左右逢源,尤其是距离京师较近的节度使和观察使,皇帝开口,无论真心还是假意,这些人怎么也要意思意思。这其中尤其是左睿,左睿占据了两镇之地,皇帝恩宠,左睿肯定支持,加上各地对皇帝进行一下支持,羽林卫重新建起来很容易。

“陛下言之有理,但请陛下也要注意一些事。”也不管处于错愕中的杨复恭,杜让能再次开口。

“爱卿请讲。”皇帝露出一丝笑意。

“这次重建羽林军是各地方自愿捐助,不可强行摊派,还请陛下谨记。若是各地方捐助的钱粮不够,那就请陛下暂时等待,重建羽林就要延迟。”杜让能一脸严肃。

“这是自然,岂能强行摊派,若各地方捐助的钱粮不够,朕就再等等。”

“陛下英明!”

“陛下言之有理!”

“陛下”

这些文官太残忍了,根本就不管心中愤nù

的杨复恭作何想法,他们再一次冲出来,立kè

就是一通唾沫横飞。

这就是胜利的感觉,胜的轻而易举!陈墨果然是一个习惯胜利的人,他出的点子高明的让皇帝收起了笑容:“诸位爱卿,此事就这么定了,朕立kè

颁旨,相关文书由杜相起草”.

(未完待续……)

277 捅还是爆

六军统领李顺节完全成了皇帝的“嫡系”,杨复恭恨得直咬牙。

可惜,李顺节根本不在乎,皇帝的大腿才是最粗,李顺节不会舍弃皇帝拼命抱杨复恭的大腿。随时随地,李顺节身边都有亲卫保护,杨复恭根本就对他无可奈何。就像得罪了杨复恭的户部尚书张浚那样,随时都防范自己被暗杀都没事,手握重兵的李顺节怕什么?

何况,皇帝继xù

再给李顺节壮胆。

就在皇帝希望各地捐助重建羽林卫,文书下发的同时,李顺节也得到了应有的回报;升天武都头、领镇海节度使。

削弱宦官权利,提高宰相和文臣地位与权柄的事情进行的按部就班。就像滴水穿石,每一滴水落下来都会有它的作用,都会子在石头上留下痕迹,时间会让水凿穿石头。

就在杨复恭感到危机重重的同时,南方战事有了新的变化。

朱全忠扩张的脚步进一步加快,十月,朱全忠部将朱珍进攻感化军节度使时溥。

光启三年时,朱温与淮南的杨行密素不和,遣兵征伐杨行密时,要向时溥借道徐州,但时溥拒绝,于是朱温出兵讨击时溥。从此徐州、泗州、濠州一带战争不息,百姓无法耕种,又遭水灾,百姓死亡甚重。天平军节度使朱瑄遣使劝朱温不要和昔日共同对抗秦宗权的盟友互相残杀,但朱温恼恨时溥私通孙儒,根本没有听从。以至于和朱瑄也产生了嫌隙。随后朱瑄的堂弟泰宁军节度使朱瑾也参与进来,于是乎,朱瑄、朱瑾和朱全忠反目成仇。和时溥结成了同盟共同对付朱全忠。

十月中旬,朱珍击败时溥,取沛、滕二县。

南方和东部的混战开始,没有什么大事处理的皇帝也有了兴趣。

一张新式地图摆在案几上,皇帝伸出手怕打着案几:“我看这忠武军也该用一用了。”

“陛下难道想参与东南线战事?西川那里够耗费钱粮了,进入忠武军可以牵制住朱全忠,可问题是。钱粮哪里来?最重yào

的是,代管忠武军的赵昶可是依靠的朱全忠。”

“你不是说忠武军节度使赵犨病重,现在赵昶也病了。赵犨和他的儿子赵珝很忠心吗?”皇帝意味深长的看着陈墨:“就别让左将军骚扰河中了,我们进入忠武军怎么样?”

忠武军是东都洛阳的东邻,宣武军的西邻,正好夹在中间。而忠武军的南端就是淮南。一旦左睿进入忠武军地界就等于去捅朱全忠的屁股。用陈墨的话来说就是要爆朱全忠的菊花。这位皇帝陛下的雄心可不小,也很会看时机。

“陛下,这爆菊花的事太大,战线太长,军资补给困难,就是赵犨父子支持,我们能坚持就多久?这样做不稳妥,还不如捅一下朱全忠的菊花来得好。”

“怎么捅?捅哪?快说!”

这位皇帝算是被陈墨彻底教坏了。爆菊花、捅菊花全部学会了。

“陛下,若是朝廷军队很强。赵家父子就会很忠心,若不强就不会忠心。能够在这种险恶状况下生存下来的人都不是什么简单人物,赵家要生存就要会看势,这就是能够生存的基础,所以我们进入忠武军的时机看似不错,实jì

上很危险。赵家父子无法确定,朱全忠也会全力反扑,因此这很不合算,我们为什要去忠武军,在东都附近扩展一下也会起到相应作用啊!”

陈墨和皇帝都不愿意看着朱全忠做大,这种背后下绊子的事情很吸引人。而陈墨不希望左睿的战线过长,耗费巨大,也会降低战斗力,一点点吞噬才是最佳方略。

“取河阳?我记得大郎说过河阳与东都隔着山脉与黄河,守起来有难度,现在拿下河阳守得住吗?”皇帝提出了疑问。

“拿下不是问题,张全义种地还行,打仗就算了。拿下河阳守住估计问题也不大,就看朱全忠如何动作了。若是小规模增援,那就吃掉它,继xù

东进,整个战线拉开会让朱全忠感到背后很痛若是朱全忠大举来攻看情况再说,实在不行我们可以撤军。”陈墨一脸阴阴的笑容,即要扯后腿,还要有好处:“无论如何,目的都会达到,这比进入忠武军地界划算,搞不好就能长期占据河阳,又增加了地盘,这些土地的收成养士兵应该们问题。”

“这样不错,让他难受就行。那就让左将军尽快出兵,就不要经过政事堂了,朕下一道中旨,事后也省的”

皇帝是越来越精明,他也知dào

通过正经渠道会降低效率。同时,朝堂和内官各种派系错综复杂,肯定有朱全忠的人,这事情不能透露出去,让左睿“先斩后奏”是最佳方式,有人想提前通风报信也不可能。

看着这位脑子灵活多变的皇帝陛下,陈墨确定了,越来越有腹黑的倾向,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会饿死师傅。

“别这样看我,我都是跟你学的。”皇帝被陈墨看的不好意思了,反过来就倒打一耙。

“陛下这是要饿死微臣吗?以后我还怎么出谋划策?”陈墨一脸无辜。

皇帝笑了:“别废话了,说正事,说羽林军的事情,谁来做羽林军左右大将军?”

这事对皇帝很重yào

,重新建起羽林军,那就是嫡系中的最嫡系力量,绝对不能在领军将领上出现问题。

陈墨想过这个问题,抽调士兵还好说,最关键问题还是在将领。皇帝身边不能放着不放心的将领,陈墨认识很多放心的将领,可不合适。

左睿的手下,张造还有魏玉霆的手下有很多人陈墨都熟悉,忠心和战斗力都不用担心。问题是他们的长官过于强势,会给皇帝带来困扰,这样不利于皇帝掌握。

想了又想,陈墨想到一个人:“陛下,魏博罗仆射的二弟罗弘义忠勇善战,这是一个好人选。”

罗仆射说的是魏博节度使罗弘信,他的二弟罗弘义很有名气,勇冠三军。最重yào

的是,这是一石两鸟,即拉拢了处于夹缝中生存的罗弘信,又不用担心罗弘义不忠心。

“还有一个呢?”皇帝点点头,这个罗弘义听说过,他也明白陈墨什么意思,这算是同意了,不过还差一个。

“陛下,微臣不是万能的,这件事陛下也要自己想想谁合适才行。”陈墨实在没有合适的人选了,三位大将军的手下不行,杨家的人根本不能用,这事还是让皇帝自己选比较合适。

“我看你手下那个展青不错!”

怪不得这样急迫,竟然看上了展青,可展青更不合适。

“陛下,展青武艺高强是不错,可他不是领军将领,不会领兵作战,他只是一个护卫。再者,他还是老太尉的义子,是左将军的义弟,做羽林大将军这不合适。”

“什么不合适,你舍不得就不要找这样的借口。我身边本来就不需yào

领兵大将,羽林军是守卫和宿卫宫廷,根本不用出征作战,忽悠我,门都没有!对了,窗户都没有!”

这位皇帝算是彻底现代化了,陈墨也后悔了,这些新鲜无节操的词汇教给皇帝,一旦被杜让能发xiàn

,估计自己会被关禁闭。

“陛下,展青根本就不会操练军士,他唯一的能力就是贴身护卫”

没等陈墨说完,皇帝一摆手:“别说了,说了也没用,我就需yào

这样的!皇帝吗?就需yào

武林高手在身边给自己镇场子,这叫门面,这不是你当初说过的话吗?”

陈墨算是被皇帝彻底击败了,一转眼,一个最好的护卫就没了,他一翻白眼:“陛下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微臣饿了,我还是回家吃饭好了!”

“来人!传膳!”想走,门都没有,对了,窗户都没有,皇帝立即招呼景丘。

“陛下,看在微臣给陛下操劳的份上,饶过微臣吧,微臣又累又饿,要回家啊!”

皇帝一撇嘴:“是不是嫌弃我的饭食不够好?我可听说你家里经常吃什么麻油鸡,还有豆花鱼。对了,还有刷羊肉,我这里的饮食不合你的口味,不如你家中的饭食好吃是吗?”

“不是,不是!陛下这是哪里话,微臣从不挑食,陛下可是皇帝,这饭菜谁不知dào

是天下无匹?如果陛想吃那些平常的饭食,微臣亲自给陛下做还不行吗?”皇帝怎么连这些都知dào

了?陈墨一脸苦相。

皇帝一脸得色:“这还差不多!我就纳闷了,你当初奔波千里,到处作战的精神哪里去了?”

“微臣只是最近事情较多,比较累,也缺乏锻炼,这回去正是为了好好休息,将来也好多多为陛下做事,多出注意吗。”陈墨赶紧解释。

“可以理解,不过有件正事还没办,就这么走?”

“请陛下明示。”

“还不是钱粮的问题,重建羽林卫不能缺少钱粮,大郎准bèi

出多少?还是说确切些比较好!”皇帝笑吟吟的看向陈墨。

怪不得不让自己走还管饭,原来在这等着自己,还在盯着自己的钱袋,陈墨心中腹诽着一俯身:“陛下放心,各地捐助的钱粮不够微臣保证补上空缺,每年都算是一个常例,这样总成吧?”

皇帝还是比较相信陈墨的信誉,他微微点头:“这就好,大郎回去吧!”

“”陈墨一个趔趄,这顿饭就这样没了.

(未完待续……)

278 聪明人的选择

羽林军大将军是绝对的特殊阶层,皇帝钦点,一定很威风。

可惜,展青不这么认为,当一向少言寡语的展青知dào

陈墨把自己送给了皇帝,他果duàn

成了话唠。不是不想做大将军,而是不好做。

“训liàn

士兵我可不在行,什么军阵,骑兵队列都不懂,就是军中武器都没几样擅长的,还要侍卫宫廷。大郎就让我去做羽林军大将军,这不是玩笑嘛”

陈墨靠在床上,该午休了,他眼睛有些迷离的道:“不是我让你去的,是陛下钦点。”

“我不会指挥和训liàn

士兵。”

“见过猪跑吗?”

“见过。”

“这不就得了自己给自己配上几个小猪,让他们跑,你在后面指挥。”

展青晕了,这和猪有什么关系?

陈墨困得直打瞌,他嘴里吐出几个字:“院子里的猪多得是,自己去挑”

陈墨睡着了,展青也明白了,院子里的都是牙兵,还有牙兵军官。这些人比一般军队强的太多,天成军的牙兵都上过战场,训liàn

和列队、纪律与强悍度什么的无可挑剔,这就是现成的小猪。

不再发愁,展青也反应过来,陈墨竟然把自己也比喻成猪,而且是一个猪头。

猪头就猪头,反正是皇帝发话,这个猪头必须做,而且要做好。展青本来还指望今天陈墨多给自己出一些点子,不过那厮毫无节操的睡了。展青也不好意思打扰他了。陈墨毕竟是自己的恩人,那个未过门的媳妇很漂亮,展青无比满yì

。现在吗。时来运转,有些小小得yì

,一个羽林军大将军够风光,终于对得起陈墨的栽培了,也配的上未过门的美女。

就在展青胡思乱想的时候,陈墨的鼾声响起,羽林卫大将军展青无奈的出屋。继xù

自己的工作——给一个小小的五品官站岗

河阳是别名,唐代称呼河阳为孟州。这座城市历史悠久,历代战争不断。它北依巍巍太行,南临滔滔黄河。孟州与洛阳合称呼孟洛,兵家必争之地,是长安无可置疑的东大门。地理位置的重yào

性不言而喻。

张全义最近过的不怎么好。这主要是粮食和人口问题。

董怀玉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三光人士,他的凶狠和在京师的文质彬彬有着巨大反差。只要是敌人的,就要让它光秃秃,东西要抢光,人要抢光,敌人要杀光。董怀玉有一点还算仁慈,他从不像其他人那样烧房子,不是他不屑那样做。而是因为;这些房子还会有人住进来。就像收割粮食一样,回来后照样可以再抢一把。甚至可以抢很多次,董怀玉乐不此疲。

十月是一个换季时节,董怀玉又回来了。

这不是董怀玉第一次回来,已经是第三次了。之前,张全义算是知dào

了董怀玉的凶狠,这也是他日子不好过的原因。和捡破烂没区别,董怀玉什么都要,除了房子和土地带不走,就是破门板和窗户都要拆走。这让张全义想嚎啕大哭,天成军和京师的军队好像没有这么穷,董怀玉这厮绝对是故yì

的!

怎么也想不到,入冬之际,董怀玉又回来了。

我怕了你还不行吗?

张全义是真的怕了,怕的得到董怀玉回来的消息立kè

龟缩回了孟州城内。打是打不过,当然,张全义也没忘记把周边拾掇一下。百姓赶紧入城,千万别忘了自己的财物,哪怕是缝衣针和破布条都不能剩,董怀玉这厮就是饿死鬼再世,什么都要,很对得起扫荡这个词汇。

事实证明,张全义这次错了,董怀玉来了不假,陈崮也来了。

左睿增兵了,这次增兵一万五千人,壮武将军范沄也来了。这一次再也不是扫荡,在大军围住孟州城的同时,河南尹卫重霖姗姗来迟。

依照前两次的风格,距离孟州城较近的人可以逃入城内,再远一些的人家只能认命。可这一次完全不同,没有任何抢劫事件发生,在卫重霖的指挥下,士兵竟然开始安抚百姓,不但给下发粮食,还帮zhù

百姓修缮漏风的房子,帮zhù

百姓进行最后的冬季准bèi



围城没有丝毫松懈,数万士兵把孟州城围的水泄不通,城外的天成军士兵举着厚达几寸的排盾来到孟州城下。

紧跟着,巨大的抛石车出现。

由于长久的战争,地理位置重yào

的孟州城屡屡修建,算得上是一座坚城。

孟州人从来没有在入冬之际听到过雷声,冬雷是不祥的预兆,它只出现在过书本上。这一次,霹雳样的冬雷滚滚而来,惊天动地的声响震撼着孟州城,也划破了天空的宁静。

抛石机抛出的不是石头,而是一个个加厚的大陶罐,要命的是,这些大陶罐会神奇的发生不间断的爆zhà



南门附近,这一次只攻击南侧的一段城墙,因为左睿需yào

一个基本完整的孟州城。一个城市最重yào

的防守体系就是城墙,孟州城不能炸的残破不堪,左睿的手下需yào

用孟州城来防御随后的敌人。

抛石机带来的爆zhà

就是妖魔,大地在颤抖,震耳欲聋的爆zhà

让城墙岌岌可危,城内的百姓在颤抖,士兵在颤抖,张全义也在颤抖。

“张全义,立kè

开城投降,留你一命。”

爆zhà

停了下来,巨大的抛石机在进行调整,河南尹卫重霖绷着脸来到城前,这个距离已经进入强弩的射程,可惜,城头一个人都没有。

几十只巨弓指向城内,呼啸的巨箭带着一封封劝降信射入城内。

一天时间,不投降,屠城。

毫无还手之力让守城的士兵茫然而又麻木,将领们也不知dào

自己该干什么,这样等着挨打已经是第三次了。这一次更猛烈,那种传说中的雷霆武器再一次出

场,而且变得更加不可抵御,谁都知dào

孟州城守不住了。

麻木无助会变成什么,作为一个聪明人张全义非常清楚。将领和士兵的眼神说明了问题,张全义可不想被自己的手下乱刀砍死后还要把头颅奉献出去,聪明人就要有有聪明人的选择。

老婆孩子在汴州也不能管了,死在孟州城毫无意义,没了老婆可以再娶,没了孩子可以再生,自己死了就什么都没了。聪明人的选择就是这样容易,张全义就是一个聪明人。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自己的脑袋还要留着吃饭,卑身曲事以求全是张全义赖以生存的法宝,他摘掉自己的官帽:“开城,降了!”.

(未完待续……)

279 疯狂的粉丝

开城投降说着简单,张全义同意,有人不同意。

城内还有一个朱全忠手下大将丁会,张全义想投降必须过丁会这一关。

丁会字道隐,安徽寿春人。

寿春是一个南方小镇,这个小镇很小,却是附近的文化中心,因为这个小镇文人墨客辈出,在整个寿州都名气很大。丁会自幼饱读诗书,少年时慷慨自任,喜欢纵情歌唱,其声凄怆而有力,也算寿春一个小有名气的人物。

本来,丁会这颗冉冉升起的新星有机会通过科举或者举荐出现在官场,甚至有可能出现在京师。可惜,一场空前的动乱让丁会的梦想成为了泡影。黄巢的暴乱席卷整个大唐,机会就这样失去了。失去了也没什么,作为一个潇洒纵情的文人,丁会可以寻求诗意的栖居怡然自乐。

事不顺心就要屋漏偏遭连夜雨,这是丁会的亲身体会,兵乱袭击了寿州。

作为一个文化人,丁会很受欢迎,当时还在黄巢手下,朱温很信任丁会,凭借自己的聪明,这让他很快成为了朱温手下很得力的一名干将。直到朱温改名朱全忠成为朝廷的节度使,能文能武的丁会一直在得到提升和重用。

丁会从来都很崇拜英雄人物,朱全忠就是一个,尽管朱全忠的文化素养在丁会眼里不值一提。可朱全忠有他的个人魅力,头脑灵活,治军严谨。赏罚分明(非嫡系除外)。对待手下子民极其宽厚,鼓励农耕,让治下百姓可以过上难得的平静日子。这就是个人魅力,是其他很多节度使无法做到的。

时间是一把杀猪刀,朝廷越来越弱,朱全忠越来越强,心也越来越大,丁会看的很清楚。

英雄成为了枭雄,这让丁会很愤nù

(只是在心里)。

什么样的人才是真zhèng

的英雄?

谁的心中都有一杆秤。丁会心中有那么一个人物,他距离丁会并不遥远。

那个人曾经奔波千里取京师:那个人控zhì

京师控zhì

的极其稳定;那个人算无遗策,把周边野心勃勃的人物压制的无法抬头。想要取哪就去取哪,想杀谁就杀谁;那个人可以领兵冲锋陷阵,可以是大唐最好的医生;那个人至今把站在权力顶峰的宦官玩弄在股掌之间;丁会相信,早晚有一天。那个人将会让丁会心中曾经的英雄手足无措。

忠心。心机鬼测,无所不能,这才是真的英雄。

丁会是一个上了三十岁的人,他有心中的愤nù

,因此这种人物叫大龄愤青。心中的抱负无法实现,他就会愤nù

,尤其是不满已经失去忠心的那位英雄,他已经不配做丁会心中的英雄。这个位置已经另有其人。他姓陈名墨,字子涵。

看到那位英雄人物的机会近在咫尺。丁会怎么会让张全义抢先。

这里我说了算,丁会的手下比张全义强悍的多,孟州城的最主要力量掌握在丁会手中,不通过丁会,张全义想投降也不容易。

要保全性命的张全义还没有行动起来,丁会的手下已经把他控zhì

起来。

不久后,一名使者进入了孟州城

初冬的汴州有了丝丝冷意。

战局很有利,除了东都洛阳有一根刺让朱全忠很不舒服,他过得很惬意。

朱全忠的布局很适合在这个季节展开,秦宗权授首只剩下时间,现在要对付的是失去了沛、滕两县的时溥。占据了徐州,就会全盘皆活,这样就可以直接面对淮南,朱全忠想收拾谁就收拾谁。可以对付朱瑾兄弟,也可以对付淮南,局势就会一片大好。

朱珍很善战,在微山湖两翼节节胜利,他对徐州的威压已经形成。无奈的时溥亲自召集军队,率步骑七万与朱珍开始在徐州城之北的马坡对峙。

朱全忠一贯喜欢做一件事,而且乐不此疲。朱全忠有男人正常的取向,他喜欢女人,尤其是漂亮女人,别人的漂亮女人朱全忠尤其喜欢。

权势才是最好的东西,有了权势就会有用不完的财富,就会有漂亮女人,而且不断有人送上来。

今天,手下人送来一个尤物,据闻是来自扬州有名的女姬,被人买下来用来讨好自己。朱全忠向来不拒绝女人,尤其是漂亮女人,这个经过调教的扬州美女想来很会伺候人,朱全忠决定今天要享shòu

一下不一样的感觉。

就在朱全忠准bèi

享shòu

美女的时候,想不到的是一份八百里加急军报抵达汴州。

东都洛阳的天成军兵出河阳,只用了不到一天时间,孟州城被攻陷,节度使张全义被俘,大将丁会经过顽强抵抗仅以身免,带领三千残兵败将退守怀州(沁阳)。

朱全忠什么都明白了。

扯后腿的来了,左睿不会这样眼看着朱全忠在南线获得突pò

,牵制没商量。蔡州的秦宗权还没有完全拿下,徐州的战事进入关键时刻,左睿真会看时候,不愧是大唐崛起最快的名将。

暴怒是没有作用的,怀州距离孟州只有百里,既然得了孟州,想来左睿也不会放过物产丰富的怀州,估计还要向东扩展地盘。朱全忠也无心享shòu

美女了,不能指望左睿知足,这个西进的通道对双方都很重yào

,朱全忠赶紧召集人布置东线的战事

怀州素有“覃怀古郡,河朔名邦,商隐故里,乐圣之乡”的美誉。夏为覃怀首邑,商属京畿重地,周称野王邑,汉为野王县,隋改河内县,唐称怀州。

这座古城不大,可以说很不起眼。

丁会和守在怀州的将领吴玉庆很熟。吴玉庆还做过他的手下,这次跑出来他自然要投奔吴玉庆。

孟州被围,吴玉庆第一时间就知dào

了。他想不到的是,一向作战很少失利的丁会会败的这样快,也这样惨。

没什么可说的,赶紧开城。

丁会入城,随后的事情也来了,天成军穷追不舍,很快来到怀州城下。兵力占优。怀州被围

朱全忠终于感受到了冷意,失去怀州就等于打开天成军的东进大门,左睿必定要取新乡。得到新乡左睿就能够和朱氏兄弟搭界。朱全忠在附近做的一切布置就会失去意义,整个布局就会被破坏。

更重yào

的是,新乡与朱全忠的老巢汴州仅一水之隔,这等于在朱全忠的头上悬起一把利剑。

不战也要战。而且要大战。

调兵遣将。一时间整个汴州一片风声鹤唳。

也不知多久未曾经lì

过这样的事情了,朱全忠突然感觉到有些无力。左睿的判断力太强了,宁可不攻打徐州,朱全忠也不能失去新乐,这就是左睿的战术,不调兵左睿就会直下新乐,调兵少了没有作用,左睿的手下士兵战斗力很强。朱全忠真的被牵制的烦恼异常。

就在朱全忠调兵遣将,也在考lǜ

是不是放qì

徐州之战的时候。一个让朱全忠下定决心的消息传来。

丁会窝里反了。

粉丝就要有粉丝的觉悟,某人的粉丝开始发泄愤nù

了。丁会已经对朱全忠失去了信仰,他跑到怀州城内不是逃出来的,而是主动请战。

丁会作了一个结结实实的内应,他在孟州就投降了。为了心中的信仰,为了让自己心目中的英雄看得起,丁会果duàn

依照自己的思路走了一场秀。天成军兵围怀州,丁会立kè

反正,直接就砍掉吴玉庆的脑袋,随后打开了城门。

新乡直接暴露在天成军面前,朱全忠没有其他选择

历史变得如此面目全非,而那个始作俑者此刻拿着一个木制的名谒目瞪口呆。

谒是源于汉代的名片,谒是下级对上级、晚辈对尊长通名时用的名片,通常用于比较庄重、正式的场合,平时在亲朋同僚之间使用的是一种比较简易的名片,叫做“刺”(札)。

明显有些不对,素不相识,丁会为什么对自己使用很正式名谒?

“不是还有一封信吗?看看再说。”一旁的无良皇帝这时候显示出他的无良,拿起桌子的信直接撕开。

和皇帝抢一封信的事情陈墨不能干,不尊重个人隐私,只能在内心表示自己的愤nù

,陈墨只能继xù

自己的茫然表情。

信的内容应该不长,皇帝几眼看完,随后的表情却精彩无限:“祝hè大郎,你这次发达了!”

“微臣已经很发达了,有钱,陛下宠信,还答yīng

不久之后给升官,想不发达都不可能。”嘴里变相的恭维着皇帝,内心继xù

腹诽这位皇帝的无良,太不注重别人的隐私了。

变相的恭维谁都喜欢,皇帝一脸笑容:“丁会这个人很有意思,朕喜欢!我决定了,给他封一个大官,然后让这个大官拜一个小官为师。”

“请陛下明示。”

依旧一脸茫然,猜到了也不能表露出来,这就是聪明,陈墨意识到一定是发生了特殊事件。

“丁会是你的崇拜者,要拜你为师,朕来做引荐人好了!”

皇帝哈哈大笑,笑的前仰后合。

这叫什么事?三十多岁的人拜一个二十多岁,连妻子都没娶回家的人为师,皇帝亲自做引荐人。

不能拒绝,拒绝了就等于驳了皇帝的面子,陈墨一脸苦笑:“唐代粉丝啊!这粉丝很大条,还是宽粉!”

“粉丝是什么?宽粉是什么?”皇帝立kè

来了兴趣。

“宽粉是粉丝的一种,可以吃当然”陈墨突然想起来这个时代没有食用的粉丝出现,没法解释,解释清楚了皇帝要吃粉丝怎么办?陈墨呲牙咧嘴:“微臣回家去做豆腐,随后撞死在豆腐上。”.

(未完待续……)

280 难道要排盾战?

(感谢;唐深深、天琊海礁、419026392、毫无长处、吾梦的打赏,感谢冠阳书友的两张月票!)

皇帝当然不会让陈墨撞死在豆腐上,就在丁会得到消息,他被任命为神策左军忠武将军的同时,他很意wài

的同时收到了皇帝的一封亲笔信。

当今陛下承诺,陈墨可以收丁会为弟子,他将作为引荐人。

年长者拜年轻者为师典型的例子是孔子曾经拜七岁少年项橐为师,当然,孔子不可能真的拜项橐为师,只是一种说法,是为了弘扬孔子的好学态度。因此,还产生了千古名句:“三人行,必有我师焉”这句名言。

不但是陈墨作了丁会的老师,天成军也做了朱全忠的老师。

就在朱全忠增援的部队越过黄河的同时,拿下新乡的天成军已经严阵以待。一次强强对撞眼看就要开始,朱全忠手下大将葛从周率领军队首先过河,身后回援的庞师古与朱珍部数万军队蓄势待发。

正是黄河要进入枯水期的季节,奔腾咆哮的河水依旧透着特有的浑浊,只是已经不再像夏秋季节那样倨傲不逊。当然被勒住的野马也会有他的它的野性,黄河从来就是不受束缚的野马,哪怕是就要进入枯水期,它同样是很难越过的障碍。

这个时代过河的工具是浮桥,浮桥,指用船或浮箱代替桥墩,浮在水面的桥梁。军队采用制式器材拼组的军用浮桥,则称舟桥。

黄河水边不缺舟船。葛从周的军队通过的正是这样的舟桥。

从来不愿意有军队坐河而战,作为久经战阵的大将,葛从周知dào

其中的危险。为了降低风险程度,葛从周的部下建了两条舟桥。这两条舟桥就像两条笔直的长龙,远远地通向黄河对岸。

对岸的天成军自然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敌人过河,就在葛从周在黄河南岸坐镇,他的部下大半过河的情况下,两三里之外的天成军动了。

黄尘滚滚,就像一个巨大的妖魔突然幻化而出。

骑兵。壮武将军范沄整整带过来一万骑兵。

葛从周知dào

自己过河的军队完了,手下三万军队,过河的军队是两万左右。刚刚过河。脚跟没有站稳不可能是一万骑兵的对手。

双方的第一次对战闪电般结束,四万军队的对抗只用了一个时辰就决出胜负。

尸横遍野,天成军一个俘虏没留,三万军队损失近。若不是后方士兵在接到命令后溃败后退的速度很快。这次恐怕要损失过半。

这就是传说中的天成军?葛从周被震惊了。李克用的骑兵在所有藩镇中是公认最强的,因为他的手下一马上民族为主。而最好的步兵是宣武军,这也是一种公认。天成军的骑兵只用了一个时辰,就击败是自己两倍,而且是公认最强的宣武军步兵,这是什么样的战斗力?

没有战稳脚跟不是理由,宣武军进行过很多次这样的战斗,可以说对渡河作战很有经验。从来没有输的这样惨过。

更加让葛从周震惊的一幕还在继xù

,天成军竟然没有破坏舟桥。就这样留下了长龙一样横贯黄河的舟桥。

天成军的骄傲激怒了葛从周,当然,也就是激怒而已。葛从周能够做的就是咒骂,他是不会再做先锋了,因为他损失不起。手下人身经百战,很少吃败仗,这样去送死葛从周舍不得

庞师古与朱珍上来了,葛从周一脸灰败之色。

想到过失败,没想到葛从周会如此之惨。作为多年的宿将,葛从周身经百战,经验老道,竟然败成这样。

“舟桥也不毁掉,天成军这是在羞辱我等啊!”庞师古叹了一声,他看着横贯黄河的舟桥,看着正在把己方士兵尸体扔进河水的对方士兵,脸色变得越来越凝重。

“骑兵一万,步兵三万至四万,我军倍于敌军。”朱珍也没闲着,看了骑兵看步兵,他判断着河对岸的天成军。

葛从周的脸色仍旧有些不好kàn

:“看来这是要和我们来一场添油战了!过河就打,这可是很难缠的对手,丝毫不弱于河东的李克用!甚至比李克用要强上不少,据说天成军有一种霹雳一样的武器,那种武器攻城无坚不摧,守城会让进攻者根本无法靠近,这次”

“想要夺回新乡,看来要等到封冻了。”很伤士气,庞师古截断了葛从周夸奖敌人威风的话。

“怎么也要战,不然没法交代,不如借道郑州如何?”朱珍脑子灵活,这样直接强行渡河损失过大,他的意思是兵分两路,一路去郑州偷偷渡河,来一个出其不意。

“使相可是要我等速战速决,估计明日使相就会亲临,我等这样岂不担上贻误战机的罪名,还不如强行渡河,明日使相到来自会有计较。”

还是庞师古最了解朱全忠,朱全忠治军严谨,这可不是在外线作战自己可以根据形势随意变化,在朱全忠眼皮底下作战,这次只能选择一个战术——渡河,越快越好。

庞师古的话说出了这次作战的严重后果,朱全忠实力越来越强,为人也越来越严酷。这已经不比从前,一以前作战处于劣势或者势均力敌,可以选择一种综合或者使用计谋的方式去获胜。现在的朱全忠容不得失败,容不得手下延误战机,三员大将根本没有不去直接作战的勇气。

好不容易熬到这个位置,为了自己的将来,只有一战。

为了分散敌军,在一旁重新建起两个舟桥的同时,强行渡河再次开始。

这一次仍旧很意wài

,天成军改变了战术。当庞师古和朱珍的军队踏着舟桥过了黄河,迎上来的不是骑兵,而是步兵,一个整整齐齐的步兵方阵挡在眼前。

意wài

还在继xù



唐代是一个奢侈的年代,领兵作战的将领都会把最好的装备用在士兵身上,朱全忠的军队更不例外,他的步兵盔甲齐备而精良,作战纪略更是没的说。这也是朱全忠多年来赖以存身的根本,所有的士兵都有很厚的甲,以至于作战几乎从不使用排盾类的武器用于防范弓弩的射击。

朱全忠的军队不使用排盾,因为他手下士兵的盔甲足够抵御普通弓箭。

宣武军不使用排盾不等于天成军不使用,放眼望去,迎上来的天成军战阵几乎是排盾组成的堡垒,黑压压的满眼全是排盾,几乎风雨不透.

(未完待续……)

281 谁阻挡我们去伟大

距离越来越近,整齐划一的排盾让人看着头皮发麻,这种战术在这个时代也很稀奇。

这样的战阵从来不属于大唐,龟缩作战不属于豪放倨傲的唐人,就是再吓人,乌龟阵也是这个时代被鄙视的存zài



踏过舟桥的宣武军士兵越来越多,就在宣武军过了河的士兵有了一定人数,他们组成阵列准bèi

迎敌,一阵鼓声在天成军的乌龟阵后方响起。

作战方式不同,鼓声也不同,这种鼓声带着一种奇特的节奏,让人感觉不像是战鼓在催促士兵作战,到像是在行军途中。

鼓声飘荡,掩盖了很多声音。

急促而有摄人心魄的战鼓声就像惊雷突然降临,天空在这一刻突然一暗。

是密密麻麻的羽箭,羽箭的弧度很高,明显比一般的攒射要高上不少。可惜庞师古、朱珍和葛从周三员大将距离太远,他们只是在河对岸看到敌军开始放箭了,和普通作战没有区别,区别也只是那个乌龟阵。

鼓声没有停止,弓箭的阻击没有停止。庞师古、朱珍和葛从周并不担心这样的攻击,弓箭的攒射见得太多,不会有什么意wài

的话,身穿厚甲的士兵完全扛得住。只要双方靠近,胜利并不遥远,这种作战是宣武军最擅长的作战方式。

天成军应该是犯了一个错误,胆小如鼠的龟缩战术根本就是无效的,庞师古、朱珍和葛从周三人害pà

的其实是敌军的骑兵冲击。战马的速度快。拥有强悍的的骑兵无疑会在这种情况下占据很大优势。半渡耳击,过了河就用骑兵解决战斗的战术很让人害pà

,不断地死伤会严重影响士兵的作战士气。士兵冲过河的力度就会减弱,那才是最佳战术。

时间一点点过去,三员大将突然感觉到了不对,正在过河的士兵好像停住了脚步。

这不是宣武军的作战风格,严明的军纪是宣武军的制胜法宝,没有军令,士兵根本不会停止进军脚步。这太不可思议了,三人不知dào

多久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了

无法鄙视对方了,战报传回来。

巨箭。天成军射出的全部是巨箭,那种巨箭无坚不摧,根本不是普通盔甲可以防御。

进入射程就等于进入地狱之门,天成军的箭阵设计的无比精确。正好覆盖住两座舟桥的出口。踏上实地就等于送死,根本没有人可以通过巨箭组成的箭幕。

这是颠覆性的一次作战,天成军很好的给宣武军上了一课,放手厮杀不是最好的作战方式,能杀人,杀的毫无还手之力才是最好的作战方式。

庞师古、朱珍和葛从周这次彻底傻了眼,什么样的巨箭能够有这样的威力?难道是车弩?

可车弩不是这样向上释fàng

,也不可能有这样的频率。也不是使用这样的巨箭。最重yào

是,谁有这么多的车弩?那需yào

多大财力才能够支撑一支这样的军队?

“这是一个伟大的时代!谁阻挡我们去伟大就应该灭掉他。就要去碾压,我还指望着能够利用伟大千古留名呢?”

陈墨很嚣张,嚣张的皇帝轻轻摇头:“你就别啰嗦了,说说新乡守得住吗?”

很影响情绪,不过皇帝的话总要回答:“新乡现在守得住。”

“什么叫现在守得住?以后呢?占据新乡可就联系上了附近的魏博和天平军,这样就可以抑制住黄河南岸的汴州,也可以威慑河中,新乡可是一块宝地啊!”皇帝很有雄心,这次闪电般的作战很爽,不但让朱全忠窥视徐州与淮南的计划破产,还占据了汴州之南的大片土地,这可是之前没有想到的战果。

“陛下,新乡是一把利剑,这把利剑就悬在汴州头上,若是陛下,会让一柄剑悬在自己头上吗?”

“当然不会。”

陈墨伸手指向地图:“陛下,现在可是距离封冻季节越来越近,一旦黄河封冻,河水的障碍消失,整个新乡就会暴露在宣武军的兵锋之下。郑州实jì

控zhì

在朱全忠手里,这个战线有多长?天成军怎么顾得过来?两面受敌,一个不慎就会被掐断后路,加上补给的问题,新乡根本守不住。”

“魏博,我们还有魏博呢?那也是一个助力?”

皇帝想得太简单了,陈墨只能继xù

解释:“陛下,魏博忠于朝廷没有疑问,问题是加上魏博军,我军守住新乡的可能性也不太大。宣武军兵多将广,在总兵力上占据绝对优势,我军的增援跟不上,这样就会把魏博暴露,不能让宣武军把朝廷的魏博当成最大威胁。一旦失去魏博,以后呢?以后的战局将非常惨烈,宣武军胜在兵多和距离上,我军的最佳战略就是牵制住宣武军的扩张,让他无法向周边扩张势力。新乡这个利剑宣武军不敢放qì

,这样只要我军还拥有洛阳,就永远会对新乡产生巨大威胁,这种牵制性保持下去,陛下想想会是什么结果?”

陈墨摆明了,死战和全面开战根本就不符合利益,这件事必须和皇帝阐明,让朱全忠窥视南方和东侧的野心破产已经是最大的胜利。在整个战事中朱全忠很强dà

,他的整体实力超过左睿,加上等于本地作战,不是左睿在这一带拥有的兵力可以全面抵抗。毕竟增兵途径过远,战斗的代价过大。

节节胜利竟然是这样,最后的结果与想象中相差甚远,白白高兴一场,皇帝伸着手一时间无法接受。

“陛下,战争是一个整体效应,局部的胜利只是小胜。因小失大不符合zuò

战利益。为了长远,这样耗下去,不停对新乡施压比占据新乡血战到底更具有威慑力。因为。宣武军会被牵制在新乡这个泥潭无法四顾。”

“这我懂,两虎相争必有一伤,用最小的代价获取最大的胜利才是军事之道。此次作战是一次突袭,我们的战术目标达到了,就是这个词。宣武军放qì

了攻击徐州就是我们的胜利,在新乡不停骚扰,这种战术”

皇帝理解了。其实不理解陈墨也不会让左睿的军队陷入和朱全忠的全面战争。这不是过家家,左睿的真zhèng

根基在邠宁和鄜坊,双方的交战点只有一个东都洛阳附近。左睿的增兵距离过远,很吃亏。这也让陈墨想起来,有件事需yào

处理了。

“陛下。”陈墨一拱手:“微臣认为华州韩刺史也该升一升了。”

这是要控zhì

长期控zhì

东都洛阳了,洛阳身后的韩建已经完成他的使命。皇帝焉能不明白。他想了想:“韩刺史功勋卓著,对朝廷忠心不二,也该升一升了,大郎认为哪里更合适?”

哪里是什么忠心不二?韩建一直是被左睿逼迫着作战,不忠心就会被灭掉。

历史上的韩建根本不是什么好鸟,他的忠心和其他节度使没有什么不同,只建立在利益之上。当大唐历史的崩溃时刻,韩建狠狠在上面浇了一桶油。韩建与凤翔节度使李茂贞、邠州节度使王行瑜(现在没了)举兵攻长安。后来就是他控zhì

了朝廷,让这位皇帝陛下成为了傀儡。而在后续的过程中。韩建很好的被朱全忠当做了一杆枪,他杀起皇族来毫不手软,大唐的王爷几乎被他杀光,随后朱全忠轻松收服韩建完成自己的霸业。

陈墨早有计较:“陛下,微臣认为西川不错。韩刺史做一个西川节度副使再合适不过,若能平定西川,韩刺史将来做西川节度使也可以。”

皇帝眼中一片精彩,这个陈墨果然阴险。一脚就把韩建踢到了西川,不但踢出去还要好好利用一下让他,让他去和雄心勃勃的王建较量一番,果然是高明。

“那我就在朝堂说一说这件事,另外华州刺史,潼关防御使谁来做?”

“鲍老将军不是在草滩行营吗?鲍老将军老成持重,大将军的兼职就去了吧,鲍老将军做兼职的潼关防御使不错。至于华州刺史,那是陛下和政事堂诸公的事情,微臣不便参与。”

还是军政分离的手段,机会抓的非常好,鲍全友做潼关防御使掌军事,让左睿和朝廷不用再为东都洛阳的后路的担心。用一个朝廷派出的文官做华州刺史,这样就完成了整条战线的调整,还让朝廷对左睿的扩张加以控zhì

,可以说面面俱到。

“大郎考lǜ

的周全,朕明日在朝堂说一说此事。”为臣之道就是要这样,皇帝很满yì

,他微笑着算是答yīng

下来。陈墨在淡化朝廷对左睿的忌惮,皇帝可不傻,立kè

转移话题:“看来还要对周边进行关注,最近李克修胜了孟太尉,昭义军境内征伐不断,就是怕战火再次蔓延到河阳,李罕之那厮很贪婪,恐怕河阳不久后要两面受敌。”

陈墨早有准bèi

,他伸手指向案几上的地图:“李克用正在谋取太行以东的控zhì

权,暂时不会派人大举进攻河阳,怕就怕昭义军将支持不住,以后会很麻烦,孟太尉可不是李克用的对手。”

孟太尉说的是昭义军节度使孟方立,昭义军境内的战斗其实也是一笔糊涂账。孟方立是邢州人,他曾任天井关防御使,后来黄巢匪乱,时任昭义节度使高浔率军企图收复数月前被黄巢军攻占的长安时,被部将成麟所杀。成麟夺取军权,回师潞州。孟方立闻讯,立kè

动手杀了成麟。

孟方立杀死成麟后,并未留在潞州,而是率军回家乡邢州。潞州人推宦官吴全勖为留后。后来,对黄巢作战的总指挥前宰相王铎以皇帝名义任孟方立为邢州刺史。孟方立拒绝受命,并拘押了吴全勖,称宦官不能为留后。他写信给王铎,要求派一名文官来任节度使。

于是王铎任郑昌图为留后,随后,皇帝又任王徽为新任昭义节度使。但王徽嫌路途遥远,且得知孟方立已控zhì

了昭义镇在太行山以东的邢州、洺州和磁州,拒绝赴任昭义,推荐郑昌图。皇帝同意了,改任王徽为大明宫留守、京畿安抚制置修奉使,负责修缮长安宫阙。随后郑昌图赴潞州就任,但孟方立根基稳固,郑昌图不愿做傀儡,上任不到三个月就离开了,使孟方立实jì

控zhì

了昭义。

紧接着,孟方立把昭义首府从潞州迁到邢州,自称留后,不久后皇帝正式任命孟方立为昭义军节度使。

这是一个不智之举,孟方立把昭义首府从潞州迁到邢州引起了潞州百姓的怨恨,他们倒向了河东节度使李克用,也开始了更加混乱的局面。恰恰就在这时,皇帝迫于压力授予李克修昭义军节度使,使得昭义军同时并存两个节度使,战争无法停止了.

(未完待续……)

282 这是拉拢吗?

十一月,宣武军仍旧无法在黄河北岸获得突pò

,损失惨重之下,朱全忠只能希望黄河早日封冻。

在这同时,朝廷连续下达诏令。华州刺史韩建晋升为西川节度副使,天成军忠武将军鲍全友兼任潼关防御使,前侍中郑从谠之子郑鼎出任华州刺史。

昭义军节度使孟方立加同平章事,这位和李克用对抗很久的人物终于也可以被称一声使相了。

被称一声使相就是强心剂,孟方立开始反击,派手下大将奚忠信攻打河东镇的辽州。但很可惜,奚忠信很快被李克修击败并被俘虏移交给李克用。

很长时间没有行动了,这时,风凤翔节度使李茂贞终于有了动静。皇帝不是让各地捐助重建羽林军吗?许久没有回应的李茂贞这时候有了回应,帛千匹,粮千斗。

这是赤裸裸的打脸,作为一镇节度使,帛百匹,粮千斗也敢拿出手。一斗粮食等于十二斤,一万两千斤粮食看着不少,可沿途要消耗,送到长安后就会所剩无几,只剩下一千匹帛。

光启皇帝怎么说也是把自己提升起来的人,李茂贞起码有表面的的尊重,现在,李茂贞根本对这个新皇帝看不上。在送出捐助的同时,李茂贞手下大将李继鹏兵出凤翔。就像天成军做的一样,闪电战,迅速攻占了凤翔之南的兴、凤两州。感义节度使满存疲于招架,无奈之下和杨晟带领残兵败将逃到了文州一带。

李茂贞的野心暴露出来。稳步发展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他也要继xù

自己扩张的步伐了。

风很冷,今冬第一场雪零零洒洒降临在大地。

黄河终于封冻了。整个大地呈现一片白茫茫。

眼前的黄河就像一条白色巨渊,宣武军全线出动,朱全忠这次下了大力,他纠集了十五万军队,一举突pò

了黄河防线。

战斗是短暂的,天寒地冻,天成军迅速撤离黄河沿岸。紧跟着。宣武军来到新乡城前。

一座空城留给了朱全忠。

坚壁清野做的是如此彻底,整个新乡县城空无一人,没有一个百姓被留下来。更不要说财物,有财物也不会归朱全忠,新乡县城有跳跃的火焰。焚城了,不但新乡县城被一把火焚为白地。就连沿途的村镇都是如此。天成军的无耻让朱全忠欲哭无泪。

怀州城如出一辙,十五万军队再次一拳打空,不要说人,就是防寒的房屋都不给留一间,这就是天成军撤离后的情景。

只剩下了孟州,这个战略要地成为了最后的争夺点

整个长安城沐浴在一阵阵钟声之中,这是丧钟,他将持续一日一夜。

光启皇帝的大丧之日到了。他将被安葬在靖陵,谥号惠圣恭定孝皇帝。

遮天蔽日的白幡在雪景映衬下显得愈加庄重。国丧不能从简,已故皇帝的送葬除了庄重也要显示出大国风范。藩镇和外来使节都要参与进来,整个过程入葬和祭奠将延续很长时间。

是非功过就是浮云,普通人留下的只是一捧黄土,而皇帝也不过就是拥有一个更大的坟冢而已。

文武百官几乎全部出动,京师几大军队联合行动维持治安,新近建立的羽林军也出现在这次大丧之上,算是第一次在公众面前露了一下脸。

瑟瑟寒风中,光启皇帝的灵柩在数万人环卫下,走了整整两天时间方到达乾县。

乾陵位于梁山之上,埋葬着众多的皇族,整个梁山周围漫野都是人,士兵在周围警戒。夜色就要降临,奔波两天的官员们开始休息,相关人员开始送上简单的饭食。

陈墨和一些低阶官员混在一起,这是一个临时竖起的大帐,皇陵的屋舍有限,轮不到这些低级官员,只能在野外凑合。冷不冷都要忍受,好在,饭后一些小吏送过来一个炭盆,终于让大帐中有了一丝暖意。

众人凑在火盆前,有一搭无一搭的说着没用的闲话,这个时间段不可能有些什么娱乐或者高兴的表情。

“陈郎中,鲁国公有请。”

一名门下省的官员掀开帐幕,随着一阵寒风进入帐中。

鲁国公就是门下侍郎孔纬兼吏部尚书孔纬,他是这次皇帝入葬的主持者。这个时间叫自己过去干什么?陈墨有些不解,其他官员也露出不解的表情,陈墨只是常规性的来给已故皇帝送葬,一个屯田郎中,送葬没安排他的事情,很让人费解。

宰相召唤,怎么也要去,陈墨很乖巧的站起身跟随那名官员出了大帐。

孔纬的临时办公处是一个守陵将领的居处,正好在山下,一队士兵举着松明把两人送到屋前,随后退了回去。

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屋内,脚下是一个火盆,看到陈墨到来,孔纬站起了身。

“拜见鲁国公。”

“好了,没有旁人,子涵不要这样客气,随便坐。”

孔纬姿态从容,稍稍拢手,随即伸手示意。

陈墨和孔纬的儿子还有过嫌弃,曾经把他扔到了芙蓉池。而这位宰相好像也没有什么意见,直接把儿子打发走了,也算是精于为官之道,不露锋芒。现在毕竟和以前不同,孔纬已贵为宰相,陈墨难免心中有些忐忑。

“让子涵过来也没什么事情,只是一个人在这寒夜感觉寂寞,随便聊聊,子涵不必拘束。”孔纬首先开口。

“小子才疏学浅,哪敢在国公面前卖弄?”

“什么才疏学浅?子涵谦虚了,你做的那些事情老夫都知dào

,忠心为国,都是为了我大唐江山稳固,你的能力老夫一向很是钦佩啊!”孔纬一阵恭维。

“国公谬赞小子了。”

孔纬捋了一下胡须,改变了话题:“子涵是有名的医者,给老夫说一说,萧公的病情如何?”

萧遘的病牵扯着很多人,也牵扯着很多利益。作为第一宰辅的竞争者,也怪不得孔纬询问自己,陈墨也不相瞒,他知dào

瞒不住:“萧翁的病情不容乐观,彻底好转的可能性不大,以后恐怕无法处理政事了。”

“可惜了,萧公这样的治国之材”孔纬叹了一声。

真心还是实意陈墨也无法探知,他估计孔纬也就是表面工程,毕竟他要获益,就是做不成第一宰辅也稳居第二。韦昭度在西川短时间回不来,当他回来时,朝中大局已定。

“老夫知dào

子涵不但精于医科,也精于民事,最擅长的其实也包括军事。不如这样,子涵若有意,明春改元后老夫上书陛下,子涵去兵部吧!”为萧遘惋惜一阵,孔纬语出惊人。

竟然是拉拢自己,孔纬竟然是借这个机会来拉拢自己!

难道皇帝透出了口风?

这好像不可能,那是皇帝和陈墨私下的沟通,皇帝不可能告sù

孔纬。看来还是孔纬看上了左睿的力量.

(未完待续……)

283 心有多大世界就有多大

脑门上清清楚楚贴着一个杜字,孔纬的撬墙角注定没有作用,背叛一个文官群体的后果很严重,陈墨没那么傻。

何况杜让能一直是最佳的合zuò

对象,加上第一宰辅遥遥在望,最有实力的还是杜让能,陈墨才不会做那样的傻事。估计孔纬也就是抱着一种千万分之一的希望拉拢了陈墨一下,但效果也不应该成为水中月。起码孔纬做出了友好的姿态,做个顺水人情,让陈墨明白孔纬对他没有敌意。

三天之后,留下一部分人继xù

祭奠,庞大的人流回归长安。

萧遘的病情很不乐观,心悸的症状屡屡发作,根本无法处理公事。用药的效果并不理想,杜怀山、孙解和向光彦三个人谁也没好办法,不精通内科的陈墨也是束手无策。

皇帝已经去萧遘的府上看了好几次,每一次萧遘都请求致仕。当然不能答yīng

,皇帝不能给世人留下凉薄的印象,第一宰辅只能这样继xù

在家休养。政事反正也不耽搁,以后看情况再说。

在陈墨回到京师的第五天,孟县的战报到达京师。

天成军撤出了黄河以北的战场,朱全忠重新控zhì

了孟州,牵制战就这样在新年即将到来时结束了。

后果是严重的,天成军惨绝人寰的清空了曾经的占领地。尤其是百姓,几乎全部被带回了黄河以南,破坏的是如此严重,没有了人口。这整个东西通道成为了一片死地,朱全忠的愤nù

可想而知。

在十一月下旬,秦宗权别将攻陷许州。杀掉忠武军将领王蕴。

这个胜利来得有点振奋,可惜,这也就是最后挣扎的一点火星罢了。

十二月,被围困几个月之久的蔡州已经极其不稳定。秦宗权手下将领申丛首先发难,措不及防,秦宗权被部下造反成功,申丛随后让手下人打断秦宗权的双腿。向朱全忠表示投降。尽管被天成军耍的团团转,朱全忠好在还没有失去理智,立kè

上表朝廷。请以申丛留后。

最著名的吃人魔(之一)秦宗权终于结束他的吃人生涯,只剩下最后一口气。

终归还是不敢和天成军全线作战,朱全忠很理智的没有越山过河进攻东都洛阳。尽管战斗力没有完全展示,朱全忠还是对天成军有了新的认识。他知dào

自己拿不下东都洛阳。那种霹雳样的武器还有巨箭太便于防守了。第一次对战就被震慑到了。朱全忠已经隐隐感觉到,东都洛阳和左睿这颗心头刺恐怕在他有生之年都有可能无法攻克。

新年就要来临,长安城呈现在一片新年的繁忙中。

在子午村度过几天团聚的日子,陈墨重新回到长安。

今年的新年格外隆重,新皇新气象,各种赏赐也很丰厚。唐朝是思想文化昌明的时代,同时也是内外文化交流频繁的时代,新年习俗渐渐从以前的祈祷、迷信、攘除的神mì

气氛中解放出来。转变成娱乐型、礼仪型节日。

元旦的爆竹不再是驱鬼辟邪的手段,而成了欢乐、喜庆的方式;庆祝新年的重点由祭神转向了娱人。转向了人们自己的娱乐游艺,享shòu

生活。所以,可以说,也只有在唐代以后,新年才真zhèng

成为华夏普天同庆,亿民欢度的“佳节良辰”。

朝廷至民间,非常重视除旧迎新,皇帝赐宴群臣,喜宴达旦。除夕夜,家门或开或关,或点烛火、通宵达旦,阖家老小,相聚守岁,把酒欢歌,并准bèi

新年筵席。守岁是昨夜与今晨,分开了去年与今年,意味着周而复始,循环不息。

欢欢乐乐的守岁中,钟声延绵,爆竹声声,龙纪元年来了。

今年的朝贺热闹非常,文武官员的回归让这个新年成为了今年第一个盛典。在集贤殿热闹一夜的百官着礼服入朝,朝贺天子,而外官则是要拜表入贺。

这是一个很重yào

的时刻,皇帝宣bù

欶命,实行大赦,改用新年号。

朝贺的时间不长,百官纷纷离去,陈墨混在人群中出了太极宫。

这不是结束,一夜未睡,蒙着头到处拜年开始了。首先要去萧遘家,然后杜让能、孔纬、张浚、郑昌图、魏玉霆、张造等等,这一个上午几乎转不清。每家都要象征性的吃一点东西意思一下,否则就是不给主人面子,陈墨需yào

去的地方太多,当他感觉就要撑死的时候,终于只剩下了老师杜怀山一家。

最后一站,终于轻松了些。

以杜怀山的年龄,他只需yào

去有限的几家,早已回来等待陈墨。

“这一夜加上大半天也累了,歇一歇,然后陪为师饮上几杯,今年不比往年,家中人多,一会你的师兄和师弟们也要过来了。”

杜怀山说的师兄和师弟不仅包括他自己的儿子杜光寅,也包括杜让能的长子杜光义和次子杜晓,另外估计也会有杜弘徽的儿子杜欣或者其他杜家子弟。这几人里面不算其他人,杜怀山的儿子杜光寅最大,然后就是杜让能的长子杜光义,其余的都比陈墨要小。

这些杜家子弟无一不是读书人,而且受到极高的教育,在正经的读书人眼中,这些人根本不是陈墨这样的半吊子可以比拟。当然,杜怀山有杜怀山的打算。这些子弟就是世家下一代的希望,杜怀山的意思不言而明,家族的力量才是最强力量。陈墨和这些人在一起混不会吃亏,陈墨以后发达了,这些杜家子弟也不会吃亏,这就是门阀力量所在。

感觉自己喝口水都会喷出来,陈墨也不客气了,直接跑到了杜怀山的书房打起盹。

“子涵赶紧醒醒,都到齐了。就差你了!”

迷迷糊糊中,陈墨抬起头,却是杜晓来喊自己。

如今的长安城安定下来。杜家子弟几乎都跑到长安,堂屋中人山人海陈墨认识的人不多。

看到陈墨过来,杜光寅赶忙一一介shào

,可惜——人太多,陈墨没记住几个。

酒菜已经摆好,堂屋中坐的满满当当。实jì

上谁也吃不下,大家给长辈齐声恭贺元旦。随后就剩下高谈阔论和举杯一饮而尽了。

最热烈的话题不是黄河沿线的战争,也不是已经进行很久的西川之战,这些杜家子弟都在关心一个问题科举要重新开始了。在场的人除了长辈。还有陈墨和一些年龄太小的男丁,几乎所有的人都要参加科举。

唐代的入仕途径有好几种,其中科举无疑是最佳途径,另外就是靠举荐和恩荫等。世家门阀有自己的难处。靠举荐会被人诟病。升的也慢,不到万不得已谁也不会靠举荐进入仕途,因此科举才成为了最佳途径。

近年来战火不断,皇帝都跑出去两年,科举中断了很久。现在,年轻士子们终于有机会了。于是,各种诗词、文章,还有猜测今年题目的表演连番上阵。

陈墨插不上话。这不是他的领域,那些经学和文学考试他几乎一窍不通。也不感兴趣。

杜晓是陪着陈墨最后入席的,他就坐在陈墨身边,看到了陈墨对这种场面的不适应,于是杜晓很关心的凑到陈墨耳边:“子涵你不擅长这些,我们出去聊如何?”

由于名气问题,酒饮的不少,一夜未睡的陈墨已经开始头晕,他点点头。

于是,杜晓立kè

行动,他的借口让陈墨意识到唐人也很幽默——杜晓的借口很有创意,尿遁。

尿遁的两个人重新跑回了杜怀山的书房,进屋,杜晓就开始紧盯着陈墨:“子涵给我说说你以往都是怎么算计的,你那些事我可都知dào

,今天难得,赶紧教教我那些算无遗策,也好让我以后有名扬天下的机会。”

宰相的儿子一脸纯真,他知dào

很多事不出奇,这让陈墨有些恍然,竟然又出现了一个粉丝。

“都是逻辑性,万事皆有根源,这是思想和”陈墨指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杜晓是一个很英俊的小伙子,二十余岁正是对生活以及以后的人生道路充满憧憬的年龄,他没听说过逻辑性这个词汇,但明白它的意思,一边点头杜晓一边用手指向自己的脑袋:“聪明加上逻辑性”

“聪明人没有逻辑性也成不了大事,就比如这次的第一宰辅人选。”陈墨没有因为自己脑门上贴着一个杜字,杜晓是杜让能的儿子就避讳这个问题:“什么样的人才最适合做第一宰辅?”

杜晓毕竟年幼,这个问题对他来说稍稍有些深奥,因此他不敢回答陈墨的问题。

“做一个泱泱大国的第一宰辅要具备统筹的能力,最重yào

的是要具备力量,要具备人脉,要具备掌控能力,还要具备与陛下和百官沟通的能力。一个宰辅还要有平衡百官和地方的能力,能够看清天下大局,能够因此,你家翁是不二之选,我说的你明白吗?”

陈墨的话内容有些多,杜晓的脑子飞快旋转。

眼前的年轻人是一个可造之才,加上世家身份和自己的关系,陈墨不介yì

让他用最快的速度成长起来:“拥有最好的综合能力才是最佳人选,杜公都具备,对手只有一个,可惜鲁国公力量太弱,因此这次没有悬念。力量是什么?人脉是力量,掌控力和统筹力、沟通能力都是力量的体现,最重yào

的是军事力量的支持,有这种支撑就是政治的延续。所以陛下没有其他选择,百官也没有过多的选择,内官反对无效”

求教变成了一次政治教育,杜晓自幼饱读诗书,接受的是严格的儒家教育,他有着深厚的文化基础,随着年龄增长,这些东西他会慢慢理解的更为透彻,随后会成为融入血液的理念

两个年轻人有着巨大不同,陈墨成熟的已经掉渣,另一个却在起步。陈墨不会轻易和人交流这些东西,他看重的是杜晓的可塑性和身份。接触才有了解,陈墨认为自己不会看错,这些杜家子弟中科举杜晓可能不是最强的,可他却是接受能力最强的人,培养一个潜在的人才就这么简单。

陈墨判断的很准确,人以群分,物以类聚,再在随后的岁月中,杜晓迅速成了陈墨的跟屁虫。他再也无法和那些幼稚的,只知dào

之乎者也,交流诗词歌赋的“人才”成为一体。

就像陈墨对杜晓所说,心有多大,世界就有多大,当你的心大起来,你不会和幼稚园的小朋友谈世界观,因为那不是一个层次.

(未完待续……)

284 兵部郎中

资本的积累很重yào

,杜让能无疑是最有资本的一位。

龙纪元年正月十八,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楚国公萧遘致仕。中书侍郎兼兵部尚书、集贤殿大学士,襄阳郡开国公杜让能加同中书门下平章事。

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才是真zhèng

是宰相,这无关品级。第一宰辅的位置确定,杜让能毫无悬念的走上了自己人生的巅峰。

门下侍郎、吏部尚书、鲁国公孔纬成为了第二宰相。刑部尚书崔昭纬加授平章事,由于岐国公韦昭度尚在西川,崔昭纬实jì

上已经成为第三宰辅。其他文职官员也得到阶梯性的晋升,可以说,朝局又有了新的变化。

尽管没有获得想要的结果,但孔纬没有食言,他上书皇帝,请迁工部郎中陈墨于兵部。

平级调动看似简单,却牵扯着很多暗中的勾心斗角。杨复恭首先就不同意,他的理由很简单,陈墨是医生出身,进入工部已经违背了成法,绝对不能进入权要的兵部。

刚刚成为第三宰辅的崔昭纬保持了缄默,与宦官走得很近,但崔昭纬也不敢表现的过于明显。

一场文官和内官的争斗进行了很长时间,理由谁都有,什么祖宗成法、国朝律法摆的满潮堂都是。权利的争夺就像一次很长时间的拳击赛,双方你来我往,热闹异常。

政治总是有平衡,最后,皇帝“不耐烦”了,直接拍板。陈墨进入兵部,崔胤进入吏部。

看似失败者只有宦官,文官集团等于大胜。可实jì

上远远不是那么回事,这一点刚刚成为兵部郎中的陈墨很清楚。

无论如何,陈墨需yào

走到这一步,背后的竞争只能留待以后解决。

就在陈墨进入兵部的同时,西川的战报到来。王建大破陈敬瑄军于新繁,杀获近万,陈敬瑄领兵大将山行章仅以身免。

仍旧是几个地方来回跑。只是工部改成了几步之遥的兵部,陈墨依然繁忙。兵部政务需yào

处理,太医署要授课。翰林院也要经常去,时不时的还要履行道家护法的责任,还要整理自己的著作,陈墨的生活可以说很充实。

转眼就是二月。长安城有了春的气息。也有了一个大热闹可看。

逆贼秦宗权和他的妻子赵氏被汴州行军司马李莼押解至京师献俘,龙纪皇帝驾临延喜门接受献俘,百官向皇上表示祝hè。

按照唐代习俗,逆贼需yào

游街示众,要在长安城狠狠转上一大圈,让逆贼接受“瞻仰”。

唐人没有扔臭鸡蛋的习惯,可他们的习惯更加让人难以忍受,秦宗权夫妇接受的洗礼是泼粪。这让负责押送游街的士兵很受罪。职责所在,味道无法忍也要忍。总不能不游街。

这种待遇有它的原因,远远不够偿还曾经的罪恶,自当初黄巢向东出关和秦宗权合流造成民不聊生,惨烈举不胜举。黄巢的贼军后来虽然被平定,秦宗权手下的凶徒却聚集得更多了,西至金州、商州、陕州、虢州,南达荆州、襄州,东过淮甸,北犯徐州、兖州、汴州、郑州,范围达到几十个州。五六年之内,百姓失去耕种纺织的生计,一千户人家的集镇,留下来的人不到一两户。凶险饥荒遍布,百姓便烹煮人肉而食,这次战乱所引来的残酷几乎是华夏历史上最严重的一次。

游街已毕,祭告宗庙社稷后,秦宗权斩首,赵氏以笞刑处死。

这期间,发生了一个小小的插曲,这个小插曲注定会被当做笑料流传。

京兆尹孙揆负责监斩,谁知临行前,被打断手足,折腾了很久的秦宗权竟然还有精力,他在槛车里伸出脑袋向孙揆辨解:“尚书,你看我秦宗权是造反的人吗?我只是对朝廷一片忠心,无处投效罢了。”

过度的愚蠢也是最好的笑料,围观百姓无不捧腹。

这个笑话陈墨没有看到,因为他此时正在子午村数钱。

生产力在不断提高,产品在普及,海量的财富看得人眼花缭乱,回到子午村的陈墨眼中重除了钱已经看不到别的了。

半年时间,六十余万贯,这还是在最初生产力不足的情况之下。

唐代最鼎盛时期,一年的财政收入是多少陈墨不知dào

。现在,由于许多藩镇不上交赋税,加上是实物和铜钱兼济,陈墨也无法计算,他只知dào

,装备最好的左睿十余万军队一年也就是用掉一百万贯。

也就是说,陈墨一年的收入几乎养得起左睿的十几万军队。

这还不是盛唐,现在,整个大唐由于战乱经济受到严重打击,许多地方根本就无法涉及,陈墨不敢想象,一旦结束这种战乱状态,天下承平后这个产业会带来多少财富。

“大郎,到前面来一下。”

就在陈墨在自己屋内美滋滋看着账本,他在遗憾这种数字不如某个时代看着过瘾的时候,门外传来老爹陈泉的声音。

放下代表财富的账本,陈墨一脸得yì

跑到前面的堂屋。

“坐下,我给你说点正事。”

老爹很少这样一本正经,陈墨和母亲打声招呼,有些纳闷的就坐。

“三斤都把喜儿娶回家了,大郎你年纪不小,这些人中就差你了,做官也不要忘了为我们陈家的后代考lǜ

考lǜ

,不能让小汐再等下去了。“

刚坐下,母亲六娘就旧事重提。这已不知dào

是提了多少次的问题,几乎陈墨每次回来都要提上一提。

母亲说的也对,年龄真的不小了,和陈墨同龄而有没娶妻的就剩下了他,前不久三斤和喜儿刚刚办了喜事。这件事不但是父亲和母亲,就是左家老两口也暗示了好几次。

陈墨理解老人对下一代的那种期盼之心,如今皇帝丧年已过,正好把喜事办了,他也就不再推了,笑着道:“那就依阿爹和阿娘,找一个吉日让小汐进门。”

六娘一脸喜色道:“早就该这样,阿娘马上就让曹村正去京师商量此事,大郎回去吧。”

“那我一会也回京师,正好明天太医署的学子下乡,我也到处去看看。”

立kè

就赶自己走,这可是从来没有用过的事。陈墨一阵好笑,父亲和母亲看来对抱孙子已经迫不及待.

(未完待续……)

285 真的必胜吗

吃过午饭,带着一众手下,陈墨赶回京师。

春的讯息已降临大地,淡淡的绿色点缀着田野,田间不时看到农人的身影,春耕就要开始了。

作为曾经的屯田郎中,陈墨对农事已经很熟悉。下马踏上路边的田埂,阵阵舒爽的春风拂过,陈墨骄傲的看着自己的成果,一道道水渠蜿蜒在田野望不到尽头,那就是希望,是美好生活的基础。

相对于其他大事件,这不是什么大的改变,可带来的却是稳定,一个承平世界也不过如此。

回到京师,正准bèi

陪着两位老人和几个小丫头上街逛逛,田六的一名手下却突然出现了。

田六已经成为高级将领,他现在正在东都洛阳担任定远将军,这名田六手的下也曾在陈墨身边追随过很长时间,双方很熟悉。看来是有要事,陈墨只能向两位老人告罪一声。

“书记,这是将军的一封私信,将军说书记最好是去一下东都洛阳。”进屋,这名小军官就呈上一份书信。

这可是七百余里的距离,如不纵马狂奔,来回需yào

半个月的时间,田六这肯定是有重yào

的事情。

陈墨打开书信,信的内容很简单,寥寥几行,但陈墨却愣住了。

让这名军官在家中等待,也没法逛街了,陈墨直奔皇城。

进入中书省,杜让能正在朝堂进行重yào

会议。杜让能可是陈墨的直属上司,半个月的假没有他的同意是不成。这次还要找借口去一趟东都洛阳。

焦急等待了半个多时辰,陈墨终于见到了杜让能。

“李克用正在纠集军队出太行,要进攻磁、洺二州。”没等陈墨开口。杜让能就把今天政事堂的事情说了出来。

陈墨想了想道:“年前就击败了孟太尉,这次恐怕要大举进攻占领地盘了。”

杜让能点点头继xù

道:“云州也受到威胁,李克用手下将领,河东军邢洺团练使安金俊已经向云州出发,云州防御使赫连铎求救于卢龙节度使李匡威。李匡威与赫连铎上表朝廷请求讨伐李克用,另外朱使相也上表请求讨伐李克用。朝内诸人意见不同,杨观军和崔相表示了反对。子涵你怎么看?”

蝴蝶的翅膀再一次让历史发生了改变,这次对李克用的讨伐整整提前了一年。

关键的问题是,这次出兵在真实的历史上是一次巨大的失败。整个大唐就败在了这次战争中,朝廷的威信因为这次战争失利彻底失去。各地节度使再也无法控zhì

,也导致了后来的悲剧。

杜让能在犹豫,而坚定的鹰派人物是户部尚书张浚和宰相孔纬。

张浚基于和杨复恭的矛盾。他力主他征讨李克用。并上书说:“先帝再幸山南,是沙陀所为也。臣常虑其与河朔相表里。致使尾大不掉,朝廷不能控zhì

。今两河藩镇主动提出共同发兵讨伐,此乃千载难逢之时,乞请陛下付臣兵权,旬月即可荡平。机不可失,失今不取,后悔莫及。”

宰相孔纬也旗帜鲜明。坚决支持张浚的意见,要用强兵制服天下。而后再制服宦官。

杨复恭和李克用有交情,他立kè

表示反对,他说:“先朝播迁流亡,虽是由于藩镇跋扈。也由于执事大巨措置失当,而今宗庙方安,不宜再启兵端。”。

两种主张,针锋相对。皇帝权衡得失,于是召集了台、省四品以上官员讨论此事。

藩镇请求讨伐李克用是好事,河东地理位置的重yào

性不言而喻,关键问题在于,这次发起的讨伐令执行力度根本达不到预期效果。历史上,朱全忠阴奉阳违想从中得利幷削弱朝廷,在诸军作战的时候,朱全忠派出有限的军队作战,而其他军队却借机在收拾地盘,把很多地方收归自己名下;凤翔与邠州的军队也出工不出力,华州的韩建也是看到情况不妙,转身就跑;让这次讨伐成为了笑话,也致使朝廷的威信和力量跌入最低谷。

“杜公,陛下是什么意思?”陈墨想了很久后反问道。

“陛下也力主讨伐李克用,认为机不可失,想收回牧马和咽喉之地。”

“小子认为,此次讨伐李克用很难获胜,原因是多方面的,主要在于很多人会出工不出力,真的要征讨李克用必须制定详细的计划,还不能让消息透露出去。小子去陛下那里一趟,我想去东都巡查,请杜公允许。”想来想去,陈墨不看好这次作战。历史变了,除非左睿联络盟友全力进攻李克用。可问题又来了,朱全忠怎么办,他一定会在后面搞鬼。而杨复恭也知dào

,这次讨伐李克用成功,随后文官对付的一定是他,所以扯后腿的不仅仅是朱全忠,加上一个内部的内鬼,各路兵马各怀鬼胎,这次真的很有风险。

“我也不看好”杜让能叹息一声:“子涵最好能够劝一下陛下,此次讨伐可以延后再论,去东都的事情我出具文书即可”

杜让能是正确的,并不会是没有胜利的机会,只是有难度,可陈墨怎么想也没把握,这位皇帝陛下最近雄心万丈,想把他的热情压下去哪里有那么容易。

告辞而出,一边赶往太极宫,陈墨绞尽脑汁想着怎么给皇帝降降温。

刚刚走过翰林学士院,迎面一名有些面熟的内官看到陈墨几人,他侧身站在路旁。

“待诏入宫了,小人有礼了?”

这个人很熟悉,想了想,陈墨想起来了,这是枢密使严遵美的一名手下,双方在兴元有过接触。

“内侍这是去哪里?我去陛下那里问候一下。”陈墨已经忘了这名内官的姓名,只能含糊的问了一下。

“待诏今天没去三清殿吗?道长今天在三清殿举行法事,待诏应该过去看看。”答非所问,这名内官叉着手,但眼睛却拼命的眨动了几下。

“一会就去三清殿,陛下那里也要去看一看,你去忙着吧。”暗示太明显了,严遵美这个人不但忠心,也稳重异常,肯定有事情要找自己,陈墨放下话,头也不回的继xù

前行。

皇帝没有在翔鸾阁,他去了董贵妃那里。因为董贵妃再次有了身孕,这让皇帝兴奋异常,几乎天天往含象殿跑。派人去含象殿给皇帝留下话,陈墨转头就奔向三清殿。

那名内侍早已等待在三清殿的一处客房中,三清殿是无崖道人的地方,这是很好的掩护。和无崖道人扯上几句没用的废话,无崖道人也知dào

陈墨有正经事,他立kè

让几名道童出去给陈墨望风。

进入客房,面熟的内官立kè

向陈墨道明来意。杨复恭果然开始在背后开始捣鬼,他暗中派人去了河中,严遵美没有真凭实据,无法向皇帝禀报这件事,只能偷偷让人通知和自己交情不错的陈墨。

户部尚书张浚被朱全忠收买上蹿下跳,现在杨复恭又和李克用通报军情。这大唐内部简直就是筛子,无处不漏风,各种势力暗中涌动,也怪不得在真实历史上越来越弱无法维持下去。

藩镇和朝廷双方都对沙陀突厥的最终目的存有戒心,因为李克用为首的沙陀对朝廷的效劳只是在允许他们占领大部分河东的情况下才取得的,从河东他们可以威胁关中、河南与河北道。许多地方都普遍对突厥人怀有恐惧之心,这就给朝廷提供了一个极好的机会,去采取主动行动和对他们组织一场得到广泛支持的战战争,以显示皇帝的领导地位,甚至使朝廷恢复对关中以外的疆土的控zhì

。可实jì

上,力量的缺失和内部问题不解决,根本就不可能获胜,这就是历史的真相。

陈墨就是让左睿拼尽全力,战胜李克用,后果也是严重的,窥视在一旁的朱全忠岂能坐视。用残兵对付朱全忠,陈墨没那样傻,左睿也没那样的能力,蚌鹤相争,渔人得利,陈墨做渔人,绝不会去做蚌鹤让朱全忠得利,现在只能劝皇帝暂时收起雄心了。内部斗争不解决,这等于要把到处透风的房子再拆去一面墙。陈墨可以理解皇帝重整江山社稷的急迫心情,战争可以开启,但绝对不能草草行事。

含象殿中,皇帝在遗憾,他遗憾怎么也听不到婴儿的胎心。

十二娘的解释根本无效,这位皇帝陛下听了一遍又一遍,就是不肯放qì



现在不放qì

也要放qì

,陈墨过来了。

任务很艰巨,想改变这段历史和皇帝的决定很有难度,劝皇帝改变初衷陈墨需yào

耗费很大精力。

君臣对坐,没等陈墨开口,有些兴奋的皇帝就开始分析对军事情况起来:“也该到了收回河东的时候,机会难得!周边几地支持,朝廷兵精粮足,几十万大军出动,收回此战略要地,河南、河北道与关中皆会无忧,就可以继xù

我们的计划。大郎你这几天未在,军事方面你可是最精通了,给朕说说如何取回河东。”

“陛下,河东之地早应收回,可是陛下真的认为我军必胜吗?微臣可不这样看。”皇帝想得过于简单了,陈墨立kè

泼上小小的一盆冷水。

皇帝有些诧异,立即反问:“噢大郎难道信不过左将军,信不过朱使相,还有云州防御使、卢龙节度使,再加上朝廷的十万禁军,还有魏博的罗太尉,灵州的韩使相、夏州的李使相、凤翔的陇西郡公?”

陈墨晃了晃头:“信得过与信不过这要看战事的进展情况,微臣就和陛下说一说其中利弊。”.

(未完待续……)

286 建内卫吗?

感谢;(稻草人)、冠阳、s_mooly三位投出的宝贵月票!

除了左睿和灵州节度使韩逊,夏州节度使李思谏。其余的各镇陈墨敢相信谁?就是朝廷派出去的禁军、魏博的罗弘信都不能全部相信。这就是一个分崩的时代,各镇各自为政,为了生存和野心,背叛不需yào

背负道德上的负担,没有人会为你讨还公道,陈墨也不需yào

别人为自己主持公道,只要力量足够,公道自然在心中,也在自己手中,指望别人为自己主持公道只剩下被别人玩死。

“若微臣判断的不错,凤翔兵马不会出全力。”陈墨开始娓娓道来:“云州防御使、卢龙节度使为了自己的安危会出力,灵州的韩使相、夏州的李使相在河东军身后,只能起到牵制作用,魏博的罗太尉不敢出全力。”

李茂贞不卖力qì

这在皇帝的意料之中,可魏博节度使罗弘信不出全力他无法理解,立即问道:“罗太尉为何不敢出全力?”

“因为朱使相在他身后,一旦出力作战就会失去自己的地盘。”

历史上,朱全忠就是这么干的。他利用朝廷讨伐李克用的机会,狠狠给了不把地盘让给自己的魏博节度使罗弘信一些教xùn

,随后收服罗弘信,也把太行山以东大片土地纳为己有。

陈墨的话提醒了皇帝,这让他想起来,李克用在扩展地盘,朱全忠何尝不是如此。如果陈墨的判断属实。这次讨伐李克用完全就是朱全忠在获益,怪不得朱全忠上表那么积极。

还有疑问,皇帝有些沮丧的问道:“左爱卿近十万兵马。加上京师神策两军与其他各路军,这可是不到二十万军队,我军粮草充足,难道战胜不了李克用?”

“胜了又如何?疲惫之师哪里还有还手之力?岂不给了某些人机会,这次讨伐绝不可莽撞行事,得不偿失,还请陛下三思。”

陈墨的话有作用。可皇帝还是一副不甘心的样子:“若朱使相也全力进攻河东呢?”

“陛下,若朱使相全力进攻河东就必须借道魏博,以朱使相的心机他进入后会退出魏博吗?若不是我军的新乡之战。朱使相早已经拿下身后的徐州。天平军、兖州军一直在牵制,若不是这些牵制,魏博怎会留到现在?”

说来说去还是朱全忠的野心,这个野心谁都知dào

。最佳方式其实是让李克用和朱全忠死磕。展开全面大战。可惜双方隔着昭义军与魏博军,又不能把昭义、魏博军送给任何一方,地理位置的关系,魏博也要卷入其中,这次很不好处理。

名为君臣,实jì

上两人几乎无话不谈。陈墨说的很严肃,以往陈墨很少有判断错误的时候,潜意识中。皇帝对陈墨极度信任

,道理摆在面前。皇帝不得不考lǜ

陈墨的意见。

“容朕再思之”皇帝冷静下来,不过看样子总归是不太甘心。

陈墨赶紧继xù

:“陛下,不如暂时就让昭义军和其他人随便打吧,谁胜谁败看看再说。陛下应该明白,我们做黄雀会更好,这样谁占领昭义军我们都无损。若宣武军强势我们就再次度过黄河,若河东军占优宣武军恐怕也不会善罢甘休,这可是削弱最好机会。”

“此计是不错,只是若如此,恐怕各地方会说朝廷不顾地方安危,魏博与昭义军岂不永无宁日啊!那朝廷威严何在?”

哪有什么朝廷威严?这位皇帝已经被之前小小的胜利冲昏了头脑,各地节度使忠心的寥寥无几。这就是一个各自保生存的年代,皇权已经到了最危险的临界点,重新收拾起皇家威严根本不是短时间可以做到,如果不是陈墨和左睿,朝廷连现在的局面都不会有。陈墨和皇帝的最大区别在于先知先觉,这位皇帝还沉浸在大唐往日的恢宏中没有醒来。

心中叹息一声,总归不是一个时代的灵魂,皇帝的思维跟不上自己,陈墨也只好继xù

晓以利害,拿出杀手锏:“陛下,若真的出兵,就是勉强胜了恐怕最后还是要失败。可一旦出兵后败了呢?朝廷恐怕会威信扫地,还不如让几方争夺静观其变。微臣不是给陛下泼冷水,而是为了朝廷社稷着想。攘外必先安内,内部尚不稳,何来安外?”

“内部不稳哪里不稳?”皇帝立kè

问道。

“张相最近和朱使相走的非常近,来往过于频繁,微臣手下有大将军的细作,虽然不知双方交往的详情,可总归不正常,陛下要慎之又慎,否则好不容易恢复的局面就要毁于一旦!”张相说的就是户部尚书张浚,加了同平章事,尊一声宰相也不为过。至于杨复恭在后面扯后腿,向河东通报军情的事情陈墨正在想办法找证据,现在不想说。

张浚是力主讨伐李克用的积极分子,所有官员中最他上蹿下跳的厉害,皇帝也知dào

他和杨复恭的矛盾。想不到的是,张浚竟然勾连朱全忠,皇帝立kè

瞪大眼睛:“大郎此话当真?”

“陛下若需yào

证据,微臣就给陛下找出证据。”陈墨心中叹了一声,把自己拥有细作的事情暴露了,这也是无奈之举。反正就这样了,不如来些更狠的:“不但是张相和朱使相走得非常近,还有其他人在向河东通报军情,这些事情若陛下允许,微臣就让人一探究竟。”

怪不得陈墨对局势一直这么了解,也能够掌控,一个小小的翰林待诏和曾经的工部郎中拥有这样的能力,原来还是依靠了细作。这可是臣子的大忌,尤其是文官掌握细作。

皇帝估计陈墨掌握的细作不会少,他意味深长的笑了:“我说大郎怎么对局势如此了解,原来你还掌管着左将军的手下细作,既然如此那就让细作动起来,朕看看到底是谁在背后搞鬼?”

“微臣是天长成军掌书记,这些细作本来就是微臣掌管,后来”

“别解释了,朕都明白,没这些细作你也做不到这样,左将军也不可能行动的如此准确和迅速。这次出兵讨伐李克用就暂缓再议,大郎好好用一用这些细作,速速给朕一个交代。”

“微臣遵旨。”陈墨长出了一口气,皇帝动摇了,事情有的商量就好,不过代价也不小,这些细作保不住多少了:“还有一事请陛下斟酌一下,细作在很多时候都至关重yào

,消息来源和隐秘的事情这些人拿手。不如建立一个专门的细作机构,就以这些人为班底,陛下看如何?”

“要重建内卫吗?”皇帝的眼中满是玩味的表情:“内卫已经取消多年,若是重建,大郎可要做好背负千夫所指的准bèi

!”

唐朝就有谍报机构了?陈墨一时间有些晕了。

看来陈墨真不了解,皇帝开口解释:“内卫在前隋就有之,我大唐建立后沿用,后改为左右卫府,左右骁骑府、左右威卫府后又改千牛府为千牛卫”

皇帝娓娓道来,原来大唐真zhèng

意义上的内卫部门是由武则天私自设立的,设立是为了查处违律违法的贪官污吏和不合武则天心意的人的。许多大臣,皇室族人因此闻风丧胆。这个集团成员多,十分隐蔽,集团要求严格。武则天驾崩后,新帝王和大臣们痛恨内卫,立即取消了梅花内卫集团。内卫份子有的被杀,有的隐姓埋名。因为内卫只是为武则天服wù

,所以那些知dào

他们厉害的人们合力取消了内卫集团。

皇帝笑吟吟的看着陈墨,意思很明显,你还要建内卫吗?.

(未完待续……)

287 要跑一趟东都

感谢;毫无长出投上的月票,感谢唐深深,大寒尖两位的打赏!

重建内卫的压力不可谓不大,不知dào

多少人要反对,可话已经说出口,陈墨不想就此结束。

情报机构对国家的重yào

性没有人比陈墨更了解,传统意义上的内卫属于皇帝私人,这个机构只能说是一个不够完善,也不够资格称为陈墨意识中的情报机构。

阻力不是问题,当然要建,陈墨很坚决的道:“陛下,微臣所统属的细作不是内卫,而是隐藏在暗处的军事谍报人员,只用于军事,谍报这个词汇陛下明白吗?”

皇帝点点头,表示听懂了。

陈墨继xù

解释:“所谓军事谍报人员就是一个定位,它只用于军事,或者陛下可以授权对特殊事件进行调查。这个机构的权力定位应该有所约束才不至于成为万人忌惮的存zài

,比如,只能拥有调查权,而没有执行权力。在特殊的大事件上,这个机构必须经过授权才可以参与对官员与地方的调查,而且必须是在暗中,也没有缉捕的权利,这样就想对合理。另外陛下若想拥有一个这样的机构,微臣就暂时偷偷给陛下建起来,就叫军情司如何?”

兴奋与好奇跃然脸上:“这可行吗?会不会被百官诟病?朕可是要做一代英主,不能因为这样的事情被后人唾骂。”

皇帝当然想拥有一个这样的机构,想一想都让人激动。能够探听到各地的军事情况。特殊时刻或者大事件还可以派出去进行侦缉。每一个人都对探究暗中的私密事件充满好奇,皇帝也不例外。

“只要有控zhì

就没有问题,关键是谁来掌控。陛下可以立出规矩。再者,此机构和官员的隐私无关,也不用让诸位朝臣知dào

,暂时建起来就好”

这和瞪着眼睛说瞎话差不多,刚刚还提到调查吏部尚书和朱全忠的勾连,也要调查向河东通传军情的人。当然,这和军事有关。陈墨可以解释的过去。至于以后这个机构受不受控,陈墨也没绝对把握。

“真的没有问题?文武百官估计是不会同意,会不会被发xiàn

?谁做这个军情司的掌管者?”皇帝看来是不想被文武百官喷一脸唾沫。他疑问重重。

陈墨笑了笑:“别人也无法上手,微臣就暂领这个军情司吧,隐藏在暗中,以后再行移交。可以让吴覃做微臣的副手。另一点陛下定要记住。这个军情司将来不能交由内官署理,否则会让陛下和内宫中的所有隐私暴露,定要谨记。”这可是建立厂卫的前奏,陈墨不得不防范将来的问题,这一代皇帝没问题不代表以后没问题,一定要控zhì

在一定权限,否则后患无穷。

“那是,那是。”皇帝满yì

了。这个暗中移交不错,无凭无据。百官将来也无话可说,收下这样的力量以后会更放心。

暂时阻止了皇帝对李克用的讨伐,这已是陈墨最大的胜利,至于那些细作无关紧要,为了不让皇帝留下过多忌惮,陈墨早就有意移交这个力量。虽然不知dào

以后会发展成什么样,可总比参加一次几乎必败的战争要理想,养精蓄锐还要解决内部问题,陈墨的路仍旧任重道远。

“正好微臣也想去东都洛阳巡查一番,微臣安排好之后立kè

就动身。就请陛下静候佳音,若情况向某些人倾斜,我们就直接过黄河。”

“大郎精于军事,去东都看看也好,这个身份也合适。”皇帝同意了,不过心中还有疑问,不吐不快:“大郎说一说,这次若朝廷不出兵,是河东军获胜还是宣武军?”

“微臣认为最初会双赢,河东军稍占优势,最后吗,应该是和宣武军获胜的可能最大。就是可惜了魏博,宣武军会首先占据魏博,昭义军会成为双方争夺的主战场,随后吗就看我们动不动,何时动,微臣估计今秋或者明年才是最佳时机。”

“要打就打的天翻地覆,疲惫不堪是吗?”皇帝明白了陈墨的意思,这厮最喜欢做黄雀了,此次也不例外。

陈墨微笑以对:“微臣没有说不打,只是现在时机不对。兵精粮足,养精蓄锐,随后需yào

和左将军沟通,灵州韩使相、夏州的李使相,还有其他地方也要配合才成。龙武军和神策军也该练一练了”

“凤翔与其他诸路军就不用了?”

“还是不用的好。”陈墨其实是想说,这些人只会扯后腿。

“不用就不用吧,看来朕还是操之过急了,此次若不是大郎,朝廷恐怕要成为他人的一杆枪啊!”

皇帝这时也醒悟过来,用还不如不用,李茂贞的不忠已经开始显露,就是派兵也会像陈墨所说出工不出力,而其他几路兵马实力不强不说,也不一定会尽lì

。再就剩下那些杨家的内宅郎君,皇帝现在正在琢磨对付杨复恭,那些人根本不能用。

陈墨再一次扰乱了朱全忠的计划,历史上,这次讨伐李克用本身就是摄于朱全忠的力量,加上朝中大臣和一些地方的丛恿,朝廷当了朱全忠枪。朱全忠成功的让朝廷变得弱不禁风,随后成为强藩的傀儡,并被那些节度使赶到了东都洛阳。在以后的岁月,皇帝颠簸流离,回京、出京,被胁迫让位,随后再次上位而朱全忠巧妙的利用了其他藩镇,直到这位寝号唐昭宗的皇帝被杀,辉煌的大唐也失去它最后的光辉

三月的东都城外绿意盎然,万物复苏之下,路旁各色野花在绽放中摇曳。

春是如此迷人,路边不远处是一片桃林,傲立枝头的粉色组成桃花的海洋,一簇簇芬菲、烂漫、抚媚、鲜丽,如一片片粉色霞光,桃花与林边绿树婆婆的垂柳相衬映,形成了桃红柳绿柳暗花明的春日胜景。

距离桃林不远处是一个土坡,在土坡下是连绵的茅草屋。这片茅草屋是移民区,绝大部分是来自黄河以北,正是去年被带回来的那些百姓,这些百姓也有少部分是来自于忠武军和淮河沿岸。淮南、淮北以及沿海地带近年战乱不休,人吃人的情景屡见不鲜,有些命大的人就跑到了相对平静的宣武军、忠武军或者郑州、东都一带。

河南尹卫重霖,东都留守、归德大将军陈崮两陪在陈墨身边,三人身后是两位壮武将军管虎和范沄,另一位自然是东都少尹董怀玉。管虎是刚刚带领一万军队来到东都洛阳,至于增兵原因,好像是扬言要再次跨过黄河。

几人身后还有许多文武官员,其中就有刚刚向陈墨行了拜师礼的丁会。这厮一点也不觉得不好意思,拜师礼行的规规矩矩,连束脩都没忘记给补上,还连声要求恩师多多教诲,让陈墨感觉很是有些尴尬。仓促之下,陈墨忘了这件事,也没带回礼,只能解下腰间的横刀以解燃眉之急。

这次跑来东都,陈墨也没白来,朝廷还给了一个临时的巡察使。

卫重霖和陈墨只见过有限的几次面,不过这位曾经被免职的御史和陈墨可不陌生,他能够重新回到京师并担任河南尹全是靠了陈墨。感谢的话也从未多说,卫重霖都记在心中,这次陈墨来东都巡察他自然要表示隆重。

其他人更不用说,除了董怀玉,东都洛阳是天成军为主,都等于是陈墨的手下。官阶再高也没用,陈墨的天成军掌书记是左睿实jì

上的副手,战略方面的事情几乎都是陈墨说了算,田六等人都曾追随在陈墨身边,加上他特殊的身份,谁敢不敬。

入城,热情的接待,好酒好菜自不必说,因是军前,酒浅尝而止。

一众武官在和陈墨亲近也没办法和卫重霖抢,吃过饭,也不管其他人了,卫重霖直接就把陈墨拉回了自己的官署。

“子涵这次来东都我看可不仅仅是巡察,什么重yào

事情还是直接告sù

我吧,免得我心中惦念。”下人上茶退出去,也不等陈墨喝上一口,卫重霖就问了起来。

“太守,小子此次来东都确有大事,可那也要把几位将军唤过来一起商议啊?”

“是不是真的要再次过黄河?我可是等不及了,不过再过了黄河估计也没什么油水,就是吓唬吓唬而已。这还没到有收成的季节,去年把人全赶了过来。孟州、怀州和新乡没剩下几个人,粮食都没得抢,这次若去了恐怕要白跑一趟。”说起去年的扫光政策,一惯面容严肃的卫重霖都忍不住笑了,陈墨给的注意太损了,已经让孟州、怀州和新乡几年都恢复不过来,够朱全忠郁闷很久了。

陈墨想不到一惯严正的卫重霖也有这样一面,他笑了笑:“此次来东都除了巡察还真有重yào

事情安排,现在还没到行动的时候,只是准bèi

一下。另外小子还有一件私事去办,不如临行前再和太守商议如何?”

“这我明白,保密原则我懂,那子涵先稍事休息,已经来了,不用急。”

卫重霖可不是以前的卫重霖了,虽然做事还是比较讲究肃正,但谨慎灵活了许多,这种军事上的事情没有小事,陈墨一定是带着新的行动计划而来。心中有些煎熬,可他也能理解陈墨。

陈墨端起茶盏:“那我就喝口水稍稍休息,一会儿去营区看看。”.

(未完待续……)

288 **烦来了

PS;感谢少川的内裤的打赏!

田六曾经是陈墨的嫡系手下,这次陈墨来东都还真的是有两件大事,其中一件事情就是因为田六的那封信。

出了卫重霖的官署,田六和一众将领都等在外面,也包括身份尊贵的董怀玉,还有陈墨的便宜徒弟丁会。

这件事对陈墨很重yào

,而且不能带着这些人,陈墨果duàn

摆脱:“田将军跟我走,其余人都到董将军那去,一会我过去与诸位叙旧。”

“恩师,弟子这是第一次拜见恩师,就让弟子追随在身边吧。”

丁会中等身材,一副老实像,并没有那种普通军将普遍具有的草莽气息,据说还曾是一个读书人。这位三十多岁的弟子是皇帝强塞给自己,不接受根本就不行,陈墨对他不了解,事关重大,哪敢带着他。

“道隐也去董将军府上吧,一会我就过去。”

众人内心其实一直就感到很好笑,这对师徒按年龄来看怎么看也应该是反转关系,可偏偏丁辉会就是陈墨的弟子,还是皇帝陛下做的引荐人。这导致众人笑也不敢笑,其中除了要尊重皇帝,也包括对陈墨有些忌惮,害pà

这位诡计多端的掌书记给自己穿小鞋。

既然陈墨有事,众人也很识趣,招呼几声立kè

就去了董怀玉府上。

田六的军营在城外,洛阳城虽大,可也装不下几万军队。就是装得下,也会造成民众紧张。在一般情况之下左睿的军队也不会驻扎在城内,这和陈墨的授意有关。陈墨记得有一种说法,当一支军队不守城。不是特殊的情况下只知dào

龟缩在城市中,那么他就不再是人民的军队。

这个理论陈墨不知dào

对不对,但进军队驻扎在城外很有效果,起码士兵不会过度扰民,士兵的纪律性也更好。

“就在后营,我让人带书记过去也不知真假,只能好好招待。这事还是书记自己处理吧。”

这事有些麻烦,田六不敢参与,只能选择回避。陈墨理解。他一挥手:“六子你去吧,我来处理。”

陈墨用上了老称呼,田六憨厚的笑笑:“那我可就不管了。”

后营是军队的后勤军,主要是提供各种军资。士兵绝大部分都属于辅兵。由于粮草众多,军营建了很多临时的土坯房。这些土坯房除了储存军资补给,也用来住人。

在几名士兵带领下,众人来到一个不大的土坯院子前,这个院落想来应该是军官的住处。

陈墨眼前是一个打开的木栅门,也没犹豫,陈墨直接进入院内。

院落中坐着三个人,三个人看到陈墨进入一脸愕然。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还有一个二十余岁的姑娘。

“是周叔。这是阿雯吧?周小娘子”陈墨也没想到还能够看到这一家人,他激动地说话有些磕磕绊绊。

“你是大郎,真的是大郎!”老者站起身,看着一身官服的陈墨,老者激动起来。

七八年未见,这位第一准岳父周邦仕变得的已经非常苍老,显然近年来生活的很不如意。而阿雯就是陈墨准岳父的儿子周炳雯,而那位姑娘不是陈墨的第一个未婚妻周家小娘子又是谁?

这时,两个年轻人也站起身,陈墨上前几步:“周叔,怎么不见阿婶?”

“你阿婶两年前就在兵乱中”不说还好,陈墨一说起那位准岳母,周邦仕的眼睛立kè

红了起来。

看来那位对自己一直很满yì

的周婶已经故去了,陈墨一阵难过,周家人对自己一直不错。因缘际会,回了一趟老家就碰上兵乱,那位阿婶就成了永别,一时间让陈墨有些恍惚,更是有些难过。

逝人以逝,四个人的悲伤持续了很长时间,可总有尽头。陈墨最先反应过来,一家四口能够留下三个人实jì

上已经很幸运,他伸手示意三人坐下:“周叔这一晃几年了,都是怎么过来的?”

“说来就话长了。”周邦仕叹了一声:“当初去了泉州,谁知还没等到去祭祖沿海就发生了兵乱,随后整个泉州一片混乱,家兄就和我们一起跑到了惠安,谁知惠安也不安生,由于泉州兵乱造成周边盗匪横行后来辗转到了莆田。在莆田呆了不到几个月听闻泉州安定了些,家兄就与一家人回了泉州,我等一家就坐船到了明州(宁波)。再后来就乘坐内陆船往回赶,谁知dào

到了淮南又碰上兵乱,你阿婶就是在兵乱中病故,盘缠用尽,只能停留在光州。兵乱一直不休,许多地方都是饿蜉遍地,到了人食人的地步,这一次在光州就足足是三年多时间,直到兵乱稍稍缓解,才继xù

进入忠武军境内。忠武军境内到没有兵乱,可就是不让人离开,直到年前才有了机会跑到了东都附近,这才听说了大郎的那些事迹。再后来,军队收拢流民就碰到了田将军,这才有机会只是不敢相信传颂中的人真的是大郎”

尽管周邦仕只是简单诉说了整个过程,并没有说遭受了多大苦难,陈墨也知dào

其中的艰辛和危险重重,这一家人真的不容易。

“回来就好,周叔是回家还是去长安?我来安排,定会安置的很好!”

“还是回家吧。”怎么说也是家里好,周邦仕回答的很痛快。说完这个决定,周邦仕想起来陈墨的事情还没问呢,他立kè

问了起来:“大郎这是真的发达了,给阿叔说说无妨吧?”

“那我就说说。”

陈墨的事情就是一个带有极度传奇性的故事,也不需yào

隐瞒太多。当然该隐瞒的也要隐瞒。和左家联姻的事情必须说,这其中的曲折和不可思议之处让周家一家三口感觉这就是一个不可思议的传奇。

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小村医就这样成了皇帝面前的红人,他做的那些事情。经lì

的勾心斗角就是一部成长史。转眼间,一个小人物就名声鹊起。

“我也知dào

,现在的大郎不容易,毕竟不是以前了阿叔理解大郎。我看这门亲事就这样算了吧。至于聘书我回去还给大郎,总不能让大郎为难”陈墨的故事讲完,想不到周邦仕直接就说起定亲的事情。

周邦仕的意思陈墨明白,身份变了。门不当户不对,像陈墨这样的传奇人物,以现在的身份地位。周家娘子已经配不上他了。和强势的左家竞争,周邦仕可不敢,退出是最好的选择。

可这事陈墨能做吗?

聘妻可不比其他,这是一个讲求信誉和名声的时代。不要说什么爱情和感情。爱情在这个年代不受到保护。作为一个官员,皇帝的宠臣,一个陈墨这样的名人被人知dào

悔婚就是一大丑闻,就是名声尽毁的结局。说实话,周家娘子不是特别漂亮,和小汐没得比,可也绝对不是一个丑姑娘,自幼相识。陈墨能够接受她。何况,周家人一直对陈墨非常好。做这样的事情良心上过不去。

可不这样做怎么办?

娶两个正妻是违法的,陈墨同样会因为这件事被踩到泥里。

除了木已成舟,小汐无法放qì

,那等于放qì

了左家,后果严重的不敢想象。让小汐做妾更是不要想,左睿和左盱什么身份,让小汐做妾还不知dào

会出什么事情。

让周家娘子做妾也不行,这和放qì

没区别。正妻是登堂入室的存zài

,被人知dào

把聘妻改成妾,陈墨同样会名声扫地,以后没法见人,仕途就全毁了。好不容易有了今天,他心中的抱负全完了。

这是作死的节奏,陈墨没法抱怨周家三口人回来,回来已经这么不容易,陈墨能说什么?

田六把这一家三口放在这里的意思陈墨也懂,是不是直接灭口他说了算,能灭口最好,省的给以后带来麻烦,估计这也是田六一直保密的原因。由于陈墨,田六自然不敢私下做这件事,可陈墨更不能做,做这种事等于丧失了做人的底线,陈墨还没有那样的丧心病狂。

“周叔,就是做了官也不能忘了本,这件事可以从长计议,不如先回家如何?”陈墨真的没办法了,只能走一步说一步。

周邦仕轻轻摇头:“大郎这不是从前了阿叔后悔不该回来,这样让你作难”

“周叔说的哪里话?自周叔一家走后,我和阿爹和阿娘无时不在惦念着周叔一家,现在好不容易回来了,总要过上安生的日。咱子午村现在也不是以前了,已经是长安附近最富庶的村子,不如先回村吧。”

周邦仕对一直有些木讷的陈墨变成这样充满疑问,可事实摆在面前,除了名人和官员应有的沉稳,陈墨很随和,这种随和让周邦仕无法再说什么。

毕竟年代不同,周家娘子和陈墨真的说不上有什么太深厚的感情,两人见面不少,可很少有机会单独相处,以前也就没了什么培养的机会。现在,陈墨怎么也要问候一下:“阿瑶你还好吗?”

女孩终究是女孩,陈墨的话让周碧瑶露出羞涩:“还好现在比以前好多了。”

这几年过的极其艰难,陈墨也不追着问了,他上前拍了一下准小舅子:“阿雯你呢?这可比几年前高多了,就是有些瘦弱,回头好好补补,我给你找一户门当户对的,绝对漂亮的小娘做内人。”

这位准小舅子名叫周炳雯,还是当年临走时陈墨的老爸给取的名字,原来的青涩少年成了一个青年。

周炳雯和陈墨很熟悉,只是现在,陈墨的气度不是以前可比,加上一身官服,这让周炳雯显得有压力,也有些拘束:“大郎”

无论怎么样总要管,一个大麻烦来了,陈墨没办法,和周家三口聊上一阵,随即果duàn

把这一家三口带回了洛阳城内.

(未完待续……)

289 两头沉

东都沐浴在春光中,在这万物复苏,充满勃勃生机的季节,陈墨却烦恼的什么心思都没有。

迎来送往总不能拒绝,东都洛阳的文武官员也感到了陈墨的兴致不高,一些本来和陈墨不太熟悉的人也就没了凑上来的机会,也省了陈墨无休止的应酬。

来到洛阳的第四天,陈墨终于要离开了。

卫重霖、董怀玉,陈崮、管虎和范沄等几个最重yào

人物齐聚在了一起。本来,东都洛阳还有一个监军使,内官潘义。可惜卫重霖等人从来没把他看在眼里,陈墨更是对他直接无视,这次重yào

的军事会议更是不能让他参加。

“什么让魏博将来移镇怀州和孟州,这罗太尉会同意吗?怀州才多大地方?去年被我们搞得没剩下几个人我看罗太尉不会来怀州,这事情恐怕”

陈墨把计划一说出来,卫重霖就被震惊了。

的确是这样,魏博虽然处在夹缝中,但实jì

控zhì

区域却比孟州和怀州大好几倍。一个节度之地不要,跑到物产并不是很丰富的怀州,这种傻子一样的行为简直不可理喻。

“我说的是战争爆fā

的情况之下。”陈墨稳稳坐在坐榻上:“昭义军境内在展开竞争,如果情报准确,宣武军会借道魏博支援昭义军,罗太尉会让宣武军借道而过吗?宣武军进入魏博后会轻易退出吗?这还不是要进行大战,罗太尉打不过宣武军。难道要死守,这样有什么用?送死吗?”

“朝廷不出兵讨伐李克用了?”本来得到的消息是朝廷纠集大军配合各地讨伐李克用,卫重霖被陈墨的说法搞晕了。

“暂时不会。让宣武军与河东军争吧,朝廷纠集完军队还不知什么时候。朝廷的意思是让罗太尉暂避锋芒,宣武军与附近军队介入昭义军就足够了。”

陈墨的话等于是;两虎相争,看热闹。

前段时候还争论的沸沸扬扬,这时候朝廷却不动了,卫重霖很不理解。

将领们谁也不说话,陈墨说的就是朝廷决定。也等于军令。

陈墨也不继xù

解释了,直接用了命令的口气:“这件事要保密,我们只管等着接应魏博军。我估计最快是夏季,或者是进入秋季。罗太尉到时候抵抗不住宣武军,他自然要南撤,以后只管等待朝廷命令即可。”

三月。加朱全忠兼中书令。进爵东平郡王。朱全忠部将克蔡州,军势益盛。

加奉国节度使赵德諲中书令,加蔡州节度使赵犨同平章事,充忠武节度使,以陈州为治所。会赵犨有疾,悉以军府事授其弟赵昶,赵犨表乞骸骨,诏以赵昶代为忠武节度使。不久。赵犨薨。

改变了历史走向,静等宣武军与河东军大战的陈墨这时候已经到了子午村。

没有了朝廷这杆枪。陈墨相信朱全忠一样要战斗下去,他的野心容不得李克用在太行以东对他这样威胁。以后发展成什么样陈墨大概心中有数,他需yào

准bèi

了,一次决定性的战役需yào

他来酝酿。

当陈墨带着周炳雯一家三口出现在子午村,他们的回归让陈泉老两口完全惊呆了。

已经和左家把婚期商量好了,周家人的出现让陈泉老两口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性。这个时代也有重婚罪,同时出现两个聘妻已经违背了朝廷律法,不但是陈家,对身为官员的陈墨个人更是一个大麻烦。

原来的老屋长期无人居住已经废弃,好在子午村富庶,重新安置周家三口人没有任何问题。

忙忙碌碌中,心烦气躁的陈墨也无心在村中逗留,安置好周家三口人,嘱咐父母亲暂时停止婚事的安排,他起身回京

回到兵部交了差,陈墨立kè

回家。

左盱现在过着极其悠闲的日子,没事和家人其乐融融,逗逗孙子,逛逛街,生活可以说很惬意。陈墨回到家的时候,左盱正在院在中兴致勃勃的逗弄孙子。

“左叔,我们去谈谈正事。”

自生活在一起,陈墨很少这样眉头紧皱,有些不解的左盱把孙子交给仆妇,随后两人来到堂屋。

“左叔周家一家三口回来了,只是周婶过世了。”

左盱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大郎说的是哪个周家?”

“就是小侄以前的岳父一家,周家娘子也回来了。”

这次,左盱真的愣住了。

婚期都商量好了,竟然出了这样的事情。左盱当然知dào

陈墨原来还有一个聘妻,只是这么多年没讯息,他和许多人一样以为那一家人早已死在兵乱中,谁承想在这个时刻重新出现。

左盱的脸阴了下来,这事情麻烦大了。

毕竟是这么一个时代,陈墨拥有妾室左盱也没什意见。问题是让周家娘子做妾绝对让人诟病,陈墨以后的仕途会受到影响。自家女儿做妾那更不用想,左家已经不是以前的左家,左加父子位高权重,自己的女儿做妾会让左家颜面扫地。

“大郎是什么意思?”许久之后,左盱问的有气无力。

我能有什么意思,陈墨心中一团乱麻,他也无法解决,只能低着头表示自己的无奈。

过了很久,左盱叹息一声:“不如这样大郎去一趟陛下那里,让陛下赐婚,就对房,两头沉吧!”

实jì

上,左盱在和陈家联姻的时候就想到过这个问题,只是觉得周家人回来的希望很渺茫,一旦到了万不得已就特殊对待。可此一时彼一时,过去的左家和陈墨身份不显,这不算什么大事情。现在,左家和陈墨已经位置高的让人仰望,这个两头沉的备案想用上就要经过特殊程序。唯一的方法是陈墨娶第一个聘妻周家娘子,然后让皇帝赐婚,把小汐一同嫁过去,这样左家也不失身份,谁也无话可说。

“那就这样多谢左叔体谅小侄。”说实话,左家对自己没的说,陈墨很感动。

华夏古人是一夫一妻多妾制,而不是一夫多妻制,娶妻两个是违法的。所谓对房,两头沉的意思就是,娶两个正妻。古人住房都有正屋和侧房之分,住房位置代表着身份,正房是主人和主母居住的地方。对房,两头沉的意思就好解释了,两个正屋,两个主母对房而居,由皇帝做主,身份不分高下,这样就解决了陈墨的问题。

想解决两个妻子的问题,要经过皇帝允许才不会留下后患,带着忐忑,陈墨还需yào

去进宫努力一把.

(未完待续……)

290 你就从了朕吧

(感谢;毫无长处、大寒尖、靓女007三位的打赏!)

午时之后的含元殿翔鸾阁和风暖暖,院落中春意盎然,小桥流水,环廊曲折,绿意勃发的景致和皇帝的心情一样充满生机。

依照往日习惯,皇帝一般午后都去含象殿陪着怀有身孕的董贵妃,今天皇帝没去含象殿,因为陈墨要过来。本来皇帝就有很多事情要和陈墨探讨,正好利用午时的闲暇来进行。

悠然的喝着茶,坐在窗前的皇帝终于看到了陈墨。

只是,陈墨今天的热情好像不高,见到皇帝规规矩矩行礼,随后危襟正坐。

“大郎这是累了吧?朕也知dào

这趟东都之行很不容易,就给朕简单说说。”皇帝很会看,知dào

陈墨今天情绪不佳,可正事总要办,也懒得和陈墨客套下去,直接问了起来。

陈墨站起身:“回陛下,大将军已经派人到了东都和微臣私下联络,随后会陆续增兵,具体战术的执行还要慢慢安排。不过请陛下放心,微臣会争取做到最好,大将军也表示很有信心。”

“坐下说,坐下说。”皇帝也不知dào

陈墨今天怎么了,一惯在私下从不拘束的陈墨今天有些过于异常,这让皇帝感到很好奇:“大郎是不是身体不适,若是不适可以改日在详谈。”

“微臣没什么,就是有些疲了,有些累请陛下不必介yì

。”

“那就好。”嘴里这样说,皇帝怎么看陈墨都有些不正常。可事关重大,也容不得耽搁,只好继xù

下去:“杨观察那里。还有徐州、兖州、天平军都联络的如何?”

“人都过去了,估计很快会有回音,不过徐州那里没有把握,时都统出不出兵无法判断,为了隐秘,微臣派出去的人也不敢去扬州。孙儒那厮就是一个贼,根本不可信。因此微臣认为,扬州的孙儒要尽快打压才行。”

时都统说的是据守扬州的时溥,时溥当年辗转取得黄巢及其家人的首级后。送与成都的皇帝处,论功以为第一,时溥遂以功封钜鹿郡王。后来时溥为蔡州四面行营兵马都统,朱温为北面都统之副之。以讨秦宗权。

时过境迁。朱全忠越来势力越膨胀,时溥这朱全忠的老上司却龟缩在了徐州,对比之下,时溥被朱全忠压得几乎无法抬头。

而占据扬州的孙儒出身军伍,后来在黄巢手下屡立战功,随着黄巢死去,孙儒跟了秦宗权。此后,朱全忠与秦宗权发生大战。秦宗权败走,孙儒听说后。屠杀全城居民,焚毁城市,向南撤tuì

。当时秦宗权虽屡败于朱全忠,但兵力仍强,企图染指富庶的淮南地区,派遣其弟秦宗衡率大军南下,以孙儒为副帅,刘建锋为前锋。孙儒自恃功高,不再愿意听命于秦宗权,于是开始自立并占据扬州。

无一例外,皇帝和陈墨提到的这些人,都是朱全忠的敌人。

皇帝也知dào

这件事不是那么容易,千头万绪,好在还有时间,可以慢慢来:“一切都以稳妥为重,全靠大郎了。”说完这件事,皇帝仍旧兴致勃勃,立kè

继xù

道:“除了慢慢增援东都,另外大郎说一说内部的事情,朕等不及了。”

陈墨赶忙问道:“陛下是想让微臣动手,还是让龙武军,或者羽林军动手?”

皇帝满脸笑意:“羽林军刚刚建立,不稳妥。龙武军到是没有问题,只是不如大郎亲自动手放心至于其中细节,朕也想好了,就这样好不好”

“高啊!陛下奇才啊!微臣五体投地!”皇帝把自己的计策说出来,这个计策细致的把陈墨彻底震慑住了。

“不要惊讶,朕想了很久才想到了此计。三皇五帝,秦皇汉武那都是大智慧,朕就是小谋而已!有什么可惊讶的?”一脸得色,皇帝也不像皇帝了,表情到是像一个得yì

小人,就是有些小英俊,起码比陈墨英俊。

“这可不应该是一般人所能想到的,就是微臣自认一向聪明过人,都想不到如此妙计!陛下竟然能够想到。”陈墨击掌叹道:“妙是妙,就是微臣这样动手是不是”

“让你动手你就动手,有朕在,谁能把你怎么样?就你这胆量还自喻聪颖过人,还会把人玩弄什么股掌之间?”皇帝一脸阴险的微笑,笑得陈墨感觉后背发凉。

“微臣胆量是有的,就是这随后的”

“还是胆量不够,又不是没杀过人,再多杀些有什么不同?不这样,随后怎么平息事端?朕认为这样最好,只有这样才名言正顺!方符合朕的安排,聪明人才能成大事,不是吗?”皇帝依旧在笑,笑得陈墨直发毛。

“微臣认为,如果不把微臣最好”

皇帝立kè

截断了陈墨的话,随即就是一套长篇大论:“没有如果朕认为这样最好,此计叫算无遗策,就看事后了。那些人逃不出朕的掌心,此事之后,只剩下外事”

计策很好,效果应该也很好,就是陈墨感觉自己很委屈,委屈的想哭,可惜,今天还有重yào

的事情有求皇帝,不敢违背皇帝,他只剩下忍耐,忍耐,再能耐。

“哦对了,还有一事给大郎说说。”

皇帝根本不容陈墨拒绝,这算是定了下来,竟然还有事,陈墨感觉今天的日子不对,他怯生生的道:“陛下还有何事?微臣洗耳恭听。”

“朕的十一姊生于咸通十一年,母惠安皇太后,与先帝和朕一母同胞,先帝赐遂宁公主,今年算起来也已十九岁了。”皇帝意味深长的看着陈墨:“皇家女身份尊贵,向来要门当户对行,由于这些年朝廷不稳,十一姊也颠簸流离被耽搁了。朕的胞妹聪明伶俐,温柔娴淑,漂亮更是没得说,琴棋书画无一不通,比什么大家闺秀更是无需多让”

陈墨感觉越来越不对,皇帝陛下的妹妹是很漂亮,可是这明显是说她的亲事,陈墨亡魂皆冒:“陛下,微臣还有一事给陛下要说一说,此事事关微臣的”

“你给朕闭嘴!朕还没有说完!”皇帝一瞪眼:“朕的话也敢随便截断,你这是将来不想出来了是不是?”

“陛下,微臣不敢!”陈墨眼冒金星:“长公主殿下秀外慧中、温婉贤淑、蕙质兰心、钟灵毓秀、国色天香、倾城倾国、仙姿佚貌

无人可及”

“夸呀!继xù

夸,朕还没有听够。”陈墨把所有知dào

的词汇几乎都用上了,皇帝却瞪着眼睛,再也没有了那种戏谑的表情。

“微臣词穷了”

“你的小心思想和朕周旋?”皇帝上前两步盯着陈墨:“朕的十一姊不够漂亮?不就是曾经在你头打了一个包吗?那也是为了你好,不知好歹要看对谁,敢和朕如此动心思,你胆子可不小!”

陈墨的腿开始打颤:

“微臣不敢!”

“有什么不敢的?这天下还有你不敢做的事情?你明里暗里杀过多少人以为朕真的不知dào

?你的那些小心眼我还不清楚?若不是看在你忠心耿耿一心为了大唐的份上,朕早已把你大卸八块!”皇帝的眼神越来越犀利,自己那么漂亮的妹妹送给你还敢推三阻四:“你就从了朕吧!从了就万事皆休,若不从吗”

“微臣从无怨言,也知dào

长公主殿下当时是为了我好,微臣是没办法微臣以后没法活了!”

真的没法活了!陈墨怎么会不明白皇帝的意思。可家里的两个还没处理清,这又来一个公主,还是皇帝的亲妹妹,陈墨两眼一黑,噗通跪在地上:“陛下饶命啊!”.

(未完待续……)

291 难道要三头沉?

感谢;仟笑的打赏!

“想要朕饶你一命就要听朕的话,如何?”皇帝早有预料,玩味的看向陈墨。

“陛下,微臣什么都可以听,唯独这件事臣不敢听啊!”陈墨也不敢起身,跪在地上只剩下了哆嗦。

“不敢听?朕的话看来是耳旁风是吗?”皇帝可不管这些,他距离陈墨越来越近:“朕也知dào

你九死一生,忠心耿耿做了很多事。可背后那些事情朕从未追究,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吗?无论怎样,朕还是信得过你,可如今如此的推却,你是不是觉得十一姊配不上你?是不是在担心你自己的仕途?”

连拉拢带威胁,这位皇帝算是用尽了手段,陈墨扛不住了:“陛下,长公主殿下怎么会配不上微臣,只是微臣已经定亲,如何交代啊!”

“朕去交代!谁规定国婿不能纳妾,你只要答yīng

了就好,事后朕和左将军与老太尉沟通,想来十一姊也不会介yì

,就这样好了!”皇帝看来早有准bèi

,这是皇帝女儿愁嫁的年代,那位妹妹对陈墨情有独钟,为了妹妹,他也是没办法才出面。作为泱泱大国的皇帝,自己的妹妹还要逼着臣子去尚,还要允许纳妾,实在是不知所以。

“陛下!”陈墨仍旧不敢起身,脑门冒汗,可怜巴巴的道:“微臣微臣这次来正是为了此事,原来微臣家中就有聘妻。后来回老家省亲几年都没有消息,后来以为这才与左家联姻,谁知”

竟然还有一个。这次进宫还要求自己来一个两头沉,自己的妹妹怎办?难道要三头沉?好没面子!皇帝愤nù

了:“混账!气死朕了,你”

咣就是一脚,皇帝陛下彻底暴怒,一脚就把陈墨踢翻在地。

狼狈的坐在地上,陈墨动也不敢动,家里还有一个更小的呢?陈墨什么也不敢说了。乖乖的,没有选择,要让皇帝知dào

这还不阉了自己。

很久。很久,皇帝背着手在屋内一通乱转。眼中寒光闪闪,可惜皇帝很无奈,谁让妹妹喜欢这个陈墨非他不嫁。还要死要活。怎么也要忍。不过,皇帝也要给陈墨一点颜色,随手在案几上拿起一本书劈头就砸在陈墨头上。

“我知dào

谁也不愿背负这样忘恩负义的名声朕朕就允许你偷偷的把她们安置回去。将来,若是亏待了十一姊,朕决不饶你,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记住了吗?”

“臣记住了!”陈墨赶紧趁机会重新跪好。

“左家那里你自己去解释,十一姊有时候的确是脾气不太好。可需yào

担待的时候也要担待,这样才能融洽相处;皇家子女身份不同。有时候难免霸道些;十一姊这个人喜欢玩闹,你要知dào

体谅”

皇帝终于从暴怒中恢复了些正常,不过说的话让陈墨再次开始冒汗,看来妻管严是没得跑了。

长篇大论半个时辰,口干舌燥,皇帝终于一甩袖子而去。

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无论如何,事情总归是解决了,皇家有皇家的威严,能够这样皇帝还算对得起自己。陈墨的腿已经麻的站不起身,坐在地上,想着回去后怎么给左盱、左睿和小汐交代。周家倒是没什么,皇帝赐给一个公主,周家娘子给自己做妾也不算辱没了她。

“老奴扶待诏起来。”老内官景丘进来了,看到坐在地上的陈墨,他赶紧跑了过来。

陈墨摆摆手:“没事,没事,我自己起来,多谢景内侍,陛下走了吗?”

“陛下去了后园,长公主殿下正在那里赏园。”

陈墨明白了,这明显是倒追啊!那位长公主无疑是在抢人,估计是已经知dào

了自己就要娶妻的消息,这次是不择手段。皇帝怎么会向臣子亲自提亲,估计这也是被那位长公主殿下逼迫而来,皇帝不得不拉下脸,也不容易啊!

花红柳绿,美不胜收的御花园美景无法吸引遂宁公主李嫣的目光,她的心中砰砰乱跳。

皇帝去的时间太长了,遂宁公主李嫣心中忐忑,焦虑的坐都坐不住,美景下只剩下煎熬。这是唯一的一次机会,和臣子抢女婿这事有些过分,可遂宁公主李嫣心中清楚,如果皇帝哥哥不能让那个死冤家答yīng

,一切就晚了,再也不会有机会。

千盼万盼,皇帝哥哥终于出现了。

只是那脸色让遂宁公主李嫣的心感觉一片冰凉。

这么长时间,估计是没有说通。被拒绝了,剩下的只有出家一途,遂宁公主李嫣连坐起来的力qì

都没有了。

“那厮可气死朕了!”

皇帝过来,挥手斥退左右,

第一句话就让遂宁公主李嫣的心一片哇凉,这次估计只剩下在尼庵中度过一生了。

看到妹妹脸色不好,皇帝立kè

关心起来:“十一姊你怎么了?脸色不对,是不是有些不舒服?”

遂宁公主李嫣有气无力道:“没没有,就是感觉有点累了,想回去休息”

“正事还没说呢,不过那厮不值得十一姊喜欢。”

皇帝话音一落,这一次更坏事了,遂宁公主李嫣直接就向后倒了下去。

好在皇帝眼疾手快距离也很近,一把拉住了遂宁公主,随后赶紧让她靠在亭柱上:“十一姊这是怎么了?我去喊太医。”

遂宁公主李嫣摆了一下手:“不用七郎我没什么,一会儿就好了,七郎必不担心。”

“真的无碍?”皇帝继xù

关心的问。

“是真的,刚刚就是有点头晕,现在好了。”

“没事情就好,我看还是让太医来看看比较好,噢对了,那厮估计还没走远,我让人喊他过来给你看看。”突然想起了还有一个陈墨,皇帝赶紧回身。

皇帝嘴里的那厮不可能有别人,只能是陈墨,已经被拒绝了,遂宁公主李嫣哪里会见他,直接拒绝:“七郎不用了,已经好了,我真的没事。”

“是真的吗?不见那厮也好,我也懒得见他,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他!”

皇帝的话验证了自己的判断,遂宁公主李嫣的脸色变得没有一丝血色:“七郎你去忙吧,我坐一会就回去。”

“回去就回去吧,反正那厮已经答yīng

了做驸马,就是家中”

皇帝的话没说完,巨大的一悲一喜,惊喜交加之下,被刺激的天翻地覆,遂宁公主李嫣立kè

向一旁滑倒。

“十一姊,十一姊!来人太医!让太医赶紧过来!”不明真相的皇帝这次真慌了,一边扶住遂宁公主李嫣,一边大喊起来。他也不想一想,这种刺激对一个少女意味着什么,潜意识中,逼着陈墨把妹妹带回家根本不是问题

感觉逃过一劫,还有对付家中一劫的陈墨陈大神医走出含元殿会合自己的手下,腿上麻酥酥的感觉刚刚过去,没想到身后立kè

就传来喊声。

“待诏,待诏!快回含元殿,陛下让你回去,一定要快,快一些!”

回过头,是皇帝身边的那名年轻宦官朱林,陈墨赶紧问:“何事?这刚刚出来。”

“待诏别问了,十万火急,赶紧回去!”朱林自然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说长公主殿下病了,只能催促陈墨。

看来是真有事,点点头,陈墨撒腿往回跑.

(未完待续……)

292 心碎了一地

感谢;唐深深的打赏!

气喘吁吁跑回含元殿,花园中,陈墨比较郁闷的是,遂宁公主李嫣已经神采奕奕。

收获当然也有,皇帝陛下看了看千辛万苦跑回来的陈墨,很爽的御赐给他一个字:“滚!”

陈墨自然不会真的滚回去,而是慢慢退回去,出了含元殿,陈墨立kè

高高昂起头:哥也是驸马了,都说穿越想什么来什么,皇帝的妹夫是最佳护身符,就是杀人放火(这事做过)也不会有死罪了。重yào

的是,那位公主真的不丑,还很漂亮,和长安家中的两个美女不相上下,很值得骄傲,随便带出去一个都很有面子。

顺着宫墙还没等陈墨回到皇城,吴覃的一名手下远远的给了陈墨一个暗示。

回身,陈墨奔向三清殿。

三清殿是道家的天下,而外围是龙武军的天下,内官没有进入的机会,可以提供最好的掩护。

吴覃名义上已经是军情司的掌事,实jì

上还是由陈墨说了算。见到陈墨,吴覃很干脆的直接汇报,李克用的军队已经在潞州附近汇集,看样子准bèi

进攻磁、洺二州。而被陈墨拟制住南下的朱全忠也改变了进攻方向,他的军队已经进入天平军南方,准bèi

向西北进军。

历史改变的充满未知,朱全忠放qì

了南线,向北的战略提前了。

朱瑄占据的天平军与魏博节度使罗弘信的地盘有些类似,两人的控zhì

区域过于南北狭长,南面地界正好和东都洛阳有联络。朱全忠实jì

上已经控zhì

了天平军的南方。他的军队进入昭义军就要借道魏博。

由于朱全忠不停地扩张势力,为了生存。朱瑄兄弟占据的天平军,罗弘信占据的魏博实jì

上都是李克用的盟友关系。朱瑄兄弟和朱全忠曾经是盟友。由于朱全忠想吞并天平军,这也致使双方彻底没有了和解的可能。而罗弘信是一个疑心比较重的人,他早就防着朱全忠,借道魏博显然不会同意。

历史上,朱全忠是派骑兵绕小道支援昭义军,随后进攻魏博逼得罗弘信自杀。随后罗弘信的儿子罗绍威借助朱温的力量成为魏博节度使,让朱全忠实jì

控zhì

了魏博,最后也达成了他控zhì

太行以东的目标,也有了充足的机会对付周边地区。

现在。一切都有了不同,蝴蝶带来的风让罗弘信有了其他选择,他可以继xù

活着

总归是要回家,陈墨的心中难免惶惶。

左家父子接受不接受这个结果,还有小汐那一关,这对陈墨都是为难的事情。正妻和妾有着巨大的不同,所谓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说的是正妻。在古代法律以及礼教中,妾只不过是丈夫的一个生育后代的工具。所谓「妾者,接也。以贱见接幸也。」她所生育的子女在法律意义上的「嫡母」是丈夫的正妻,对于非她生育的其它的子女她并不具有母亲的地位,更没有家长的地位。相反她是处在家长的权威之下。

「妾之事女君与妇之事舅姑等」。也就是说妾对于妻子要像妻子对待公婆一样的恭顺。理论上妾永远不得升到妻的地位,所以才有「宁为贫妇,不为富妾」的俗谚。

以左家现在的身份。让小汐做妾,很有难度。面子上过不去。

但陈大神医有办法。

回家,进门直接就凄惨惨的跪在左盱老两口面前。反正是长辈,跪的真心实意。

“阿叔、阿婶、小侄一入宫没容得开口陛下就把小侄绑了。”

这好像没说谎,皇帝明知陈墨有了聘妻还这样强制性赐婚,和绑了没区别,反正是被逼无奈,区别就是没用绳子。

左盱老两口愣住了,这正事还没办皇帝就把陈墨绑了有些匪夷所思,左盱赶紧问:“陛下绑了大郎干什么?”

“小侄被陛下坑了若不答yīng

就不放小侄。”

“陛下让大郎答yīng

什么?”左盱纳闷了,皇帝一直对陈墨很器重,这是为了哪般?

“陛下陛下把长公主殿下赐婚给了小侄”

这是晴天霹雳,左家老两口立时就目瞪口呆。

皇帝也抢女婿了!

这可不是玩笑,皇帝金口玉言,根本没有回旋的余地,自家女儿怎么办?

屋里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左盱老两口被震惊了,陈墨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那小汐怎么办?”许久,老太太终于把持不住先开口了。

“陛下说可以不声不响的进门,就是委屈了小汐”

当然委屈,一个两镇之地的节度使,还封了郡王的家庭,自家女儿这样去给人做妾,谁能接受。左家老两口看着陈墨,看得他脊梁骨直冒冷气。

“陛下根本不容小侄婉拒也是万般无奈阿叔、阿婶请”

老两口明白陈墨的意思,就是让自己的女儿给他做妾。

千不愿,万不愿可也无法纠正,总不能去找皇帝说理。左盱老两口也知dào

小汐一心扑在陈墨身上,两人朝夕相处这么久,根本无法分开。拆散了两人,后果严重,自家的女儿怎么见人?

“小侄对小汐是真心实意,这些二老也都看在眼里,那个什么公主也就是摆设,小侄会对小汐一如既往的好下去”

陈墨说的是大实话,左家老两口认可这一点,陈墨对自家的女儿没的说,还把儿子助了起来,就是做妾感觉很难接受。

“小汐恐怕也会难受,小侄去安慰安慰他”

明显是曲线救国,左盱老两口能拒绝吗?

还是老太太最通情达理,事情到了这样,不能拆散两人,如果女儿那一关能过也只能由了他们,因此老太太做主了:“大郎去吧去了和小汐好好说”

对老两口心存感激,陈墨规矩的俯身再次表示感谢,随后赶紧出屋去解决最大也是最后的一个环节。

此时的小丫头正在后院玩的不亦乐乎,喜儿和三斤今天也回来了,加上冰儿和清儿,四人正在对付一个巨大的秋千。

“听说你要和大郎成亲了,要不要我教给你日后如何持家?”喜儿自认为是过来人,随着把秋千荡出去,竟然做起了主母的分内之事,其实他想说的是怎么管住自己的丈夫。

小丫头没心没肺:“持家的事情我不管,大郎疼我就成!”

余音渺渺,其他三位的心碎了一地.

(未完待续……)

293 你不会被抢了吧?

总要面对,陈墨慢吞吞,怀着不安的心情来到后院。

没进院门就听到少女的欢笑声,这让陈墨更加不安起来。

想了又想,怎么向小丫头开口。过了许久,陈墨想通了,左右是一刀,和没心没肺的小丫头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应该能够勉强通过。

“小汐,去帮我拾掇菜了!”

陈墨没敢进院,站在院门前就喊了一嗓子。

“我去,我去,我也去!我最喜欢涮羊肉了!”吃货的世界无法阻挡,没等在秋千上正在欢笑的正主有所表示,喜儿这个吃货立kè

放qì

自己手中的工作跑了过来。

这样也好,把几个电灯泡支开,陈墨一挥手:“那就涮羊肉,喜儿做大厨。”

一声欢呼,三个小丫头立kè

跑出院子,只剩下还荡漾在秋千上的小汐。

终于清静了,陈墨上前很有风度的抓住小汐的芊芊素手,随之道:“去我的屋子。”

小丫头想错了,以为陈墨某些虫子上脑:“作死大白天”

陈墨赶紧解释:“有重yào

事情和你说不是我是阿叔、阿婶交代的任务。”陈墨果duàn

把左盱老两口出卖,机会抓的恰如其分。

“那就去你那。”小丫头看陈墨这样一本正经,相信了。

两个人悠闲的迈着步子,小汐欢快的说笑着,陈墨却在想着怎么忽悠住身旁漂亮的小丫头。

到了陈墨的屋内,看严肃的表情,小汐也看出来陈墨这是真有事情了。赶紧问道:“什么事这样一本正经,是不是娶我的事情?”

基本上猜对了。只是已经不是娶,而是纳。陈墨都不好意思开口。扭捏一番,知dào

无法逃避,陈墨只能说了:“今天去了陛下那里,随后呢碰到了一个人”

“碰到谁?支支吾吾什么?”小丫头一脸纯真,漂亮的大眼睛一阵忽闪,让陈墨感觉自己要崩溃了。

“碰到了长公主殿下。”

“公主哇!公主一定很漂亮,快给我说说。”

小丫头继xù

没心没肺,让陈墨更加不忍:“也就一般般和一般人差不多。”

“公主就要有公主的样子,那衣服一定华贵的不得了。赶紧说说。”

“贵妃、太后你都整天见,宫廷的衣服就那样对了,小汐你是不是很羡慕公主。”

“当然羡慕,大唐的公主啊!华贵的衣服最贵的身份无数的侍从”

陈墨果duàn

打断了小丫头的幻想:“公主就是身份尊贵罢了,嫁都嫁不出去!”

“公主怎么会嫁不出去?不会这样”陈墨的话打破了小汐的梦幻,小丫头不敢相信。

距离中心越来越近,陈墨赶紧发力:“一般情况下,尚公主,这样的人也有身份。而做驸马会影响仕途,所以有身份地位的人家都不愿意做驸马。公主想找一个称心如意的的驸马已经很难加上一般的公主比较强势,我大唐的公主一般都比较开放,这更让人视若畏途。再由于所以,公主都愁嫁。就以我大唐来说,公主大多半嫁不出去。少部分干脆出家以了却残生”

想不到梦想中的公主这样惨,小丫头瞪着一双无邪的眼睛:“做公主太可怜了。”

看来忽悠的不错。赶紧继xù

:“所以皇家为了找一个门当户对的驸马都要费尽心思,比如抢。最佳对象是抢新科进士,抢那些灼手可热的人,我这次”

“你不会被抢了吧!”小丫头终于感觉不妙。

真是因为被抢了才来赎罪,陈大神医支支吾吾:“是陛下的妹妹嫁不出去,干脆就逼着要”

“不行!绝对不行!”绕来绕去原来是真的,小丫头蹦了起来:“你是我的,就是公主也不行!我我去找太后,不能让你做驸马!”

小丫头行动速度飞快,说话间就到了门前,所幸还是有准bèi

,陈墨速度更快,一把拉住小汐的胳膊:“小汐你就饶了我吧!若不做驸马我想活不想活?陛下的话就是君无戏言,太后为了皇家脸面,更不会同意就此罢休,去了也是白去!”

“那我就去告御状反正家里有聘书,陛下也不能不讲道理。”小丫头气势汹汹:“那个没人要的公主不能让她进门,坚决不能娶进来。”

陈墨怀疑小丫头是不是听书听得过多,告御状哪里有那么简单,皇帝是谁都能见得吗?

“公主有公主的府邸,不会进咱的家门,就是将来也要入皇陵。”

“我不管,反正是不准尚那个公主。”小丫头恶狠狠的看着陈墨:“大郎你不要骗我我知dào

那个公主一定很漂亮,不然陛下也不会让你做驸马,对不对?”

对是对,可陈墨敢承认吗,低眉顺眼的继xù

哄:“小汐你想想,这件事回绝了,我以后”

“以后不做官能怎么样?去大兄那里还不是一样吗?”

小丫头说得轻松,好不容易有了今天,跑到左睿那里等于抛弃自己的整个计划,还要背上叛逆的罪名,曾经的历史谁知dào

会不会重现。除非是陈墨没那样的雄心,那样的话天下大乱,就真的要杀人盈野了。

“小汐,不是我愿意这件事若不同意,陛下怎么看左家?太后会怎么看左家?兄长会很难做,左叔如何自处,这马上就要”

“你做了驸马,我怎么办?”小丫头终于明白事态的严重性,眼泪就要落下来了。

“花瓶!咱家就当摆了一个花瓶还不行吗?那个什么公主府和驸马府的我也懒得去,将来敷衍一下即可!你还不了解我?我最喜欢的还不是你?”

“你我不喜欢你做驸马,我的正妻身份也没了,咱们的孩子将来怎么办?”小丫头可不是什么也不懂,这个正妻的身份对她无比重yào

,陈墨一旦尚了公主,自己的孩子都要归那位公主,这怎么成。

“这还不简单。”陈墨心中松了一口气,小丫头的口气松动了,有的谈,他上前拥住娇美的身躯:“我去宫里拼一把,向陛下提出条件,我家小汐没正妻身份,可无论如何都要享shòu

正妻待遇,否则那个公主我绝对不要她。陛下若不同意,不同意我就跪在他面前永远不起来”

这也叫拼一把?

就算吧,小汐也知dào

陈墨不能把皇帝怎么样:“那我也不喜欢什么公主,还有一个原来的周家娘子,还有冰儿总不能放出去,你这是”

“哎我有什么办法?公主是陛下强迫周家娘子本来就冰儿救过我我能怎么办?”陈墨可怜巴巴,一脸苦涩.

(未完待续……)

294 失手了

家里和宫里算是暂时平息下来,陈墨终于知dào

自己的活的不容易。

美女环绕并不是那么美好,将来的烦恼谁知dào

?不过,现在要面对的也是一个大烦恼,也正是陈墨妥协的那个大烦恼。

和风暖暖,陈墨入宫了。

咱也是驸马了,要有驸马的样子,挺胸抬头,就这样一直到了宣政殿后面的延英殿。

然后不敢这样趾高气扬了。

皇帝、三位宰相、各部、三司的大佬几乎都在。和这些人相比,陈墨的官太小了,甚至不如随侍在皇帝身边的那些内官,一一见礼要用一刻钟。

延英殿原名灵芝殿,殿院外设有中书省、殿中内省等中枢机构。自代宗起,皇帝欲有咨度,或宰臣欲有奏对,即于此殿召对。因旁无侍卫、礼仪从简,人得尽言。后渐定期开延英殿成为皇帝日常接见宰臣百官、听政议事之处。

今天就是这样一个局面,温和的阳光下,君臣促膝长谈,也算是皇帝在亲近臣子。

能够这样和皇帝接近,也是需yào

资格的,陈墨这个皇帝面前的红人加入也没人在意,就要成为驸马了,也算得上皇亲国戚。反正不是磋商什么国家重大事件,就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算是诸臣处理公务后大家接近皇帝联络感情的一个机会。

君臣相谈甚欢,除了一些小小的国家政事,免不了有人来上一些文绉绉的典故博皇帝一笑。

就在这时,一顶肩舆远远出现。杨复恭来了。

杨复恭依然是那种做派,周围寥寥无几的羽林军士兵向杨复恭致意。现在不比以前了。羽林军代替了龙武军和神策军成为了皇帝身边最嫡系的力量。不是直属关系,不过。这些羽林军对观军容使杨复恭还是有着足够的尊重。

有些人对杨复恭违制乘坐肩舆很是有些不满,这其中就包括户部尚书张浚,他看到杨复恭就不爽:“复恭这个不知上下尊卑的老奴,早晚”

这次声音很小,杨复恭不可能听到,张浚之所以这样放低声音当然有原因。杨复恭已经让人堵了张浚两次,目的无外乎是把他扁的皇帝都认不出来。不过,张浚这个人天生谨慎,而且聪明过人。出宫从来都是跟在某些杨复恭不敢惹得人身边。比如陈墨,这厮身边的士兵最给力,全部是上过战场的牙兵,根本没人敢靠近,更不要说动手,这也让张浚越来越喜欢追在陈墨身后了。

除了乘坐肩舆这件事,杨复恭还是很给皇帝面子的,远远地就开始行礼。

“又不是朝堂,杨爱卿不必多礼。快快过来。”皇帝很和蔼,一脸笑容:“神策左右军、龙武军的诸位大将军,还有玉山军营的杨指挥正在金吾仗院。”

杨复恭也不知dào

群臣和皇帝在磋商什么,不过这也是他过来的目的。不能让皇帝距离自己太远,不能长时间不关注。圣眷就是这样,不能远离。要时时和皇帝亲近才行。

规规矩矩行过礼,和诸位文官简单打过招呼。杨复恭归队了。

“西川的战事有了进度,周边也在清理。绵州和成就要已形成围攻之势,想来用不多久就能拿下,不知诸公可有迅速拿下的良策?”

皇帝说的很好听,实jì

上的意思是西川很不好迅速解决,谁有办法?

“微臣认为既然已经形成围攻之势,拿下成都与绵州只是时间问题,陛下静候佳音即可。”开口的是工部尚书郑昌图,他的的意思就是继xù

围攻,再增兵恐怕朝廷的补给会出现问题。

崔昭纬站出来表示支持:“陛下,微臣认为光业之言老成谋国,朝廷将士用心,兵强马壮。战事总会有结果,西川之战不宜再增兵,还是静观其变为好。”

恰逢青黄不接的季节,钱粮真的有些吃紧了,众臣的建议很一致,就连一贯喜欢和文臣唱反调的杨复恭都很认同。西川战事早晚要以胜利结束,不用再增兵图耗钱粮了,对谁都有好处,除了挨打的那些人。

西川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皇帝话锋一转:“诸位爱卿,昭义军那里好像又要重启战火。据线报,河东军已纠集大军出太行增援昭义军,这明显是要一举拿下整个昭义军,诸位爱卿如何看?”

皇帝话音一落,户部尚书张浚挺身而出:“陛下,昔日就是李克用逼得先帝远走兴元,现在又妄图谋取整个昭义军与其他地方。贼子野心如此,必严惩不贷,微臣建议陛下纠集各路大军讨伐河东。”

“陛下,万万不可!昭义军路途遥远,西川战事尚未结束,国库钱粮紧缺,兵员不济,此战胜败难料,决不可妄动刀兵,否则”

张浚这样上蹿下跳,支持讨伐李克用大部分人都知dào

原因。而杨复恭看似公允的持反对态度,除了是和李克用有往来,最重yào

的是他害pà

朝廷击败李克用之后对付他。被杨复恭威胁很久的张浚几天前已经上书,除了请求领兵出战,也放下话,安外之后一定要平内。

这明显是想要杨复恭的命,杨复恭怎么会同意出兵。

“奸臣贼子,人人得而讨之!请陛下勿信奸妄之言,应速速出兵讨伐河东,也好收复朝廷北方牧马之地,微臣愿以身当之为陛下解忧!”反正早已反目成仇,张浚干脆一点也不给杨复恭留情面了,不等杨复恭的长篇大论说完他就跳了起来。

“张鼠你这贼子出此狂言,朝廷就因你”

“陛下,微臣认为也应讨伐河东,不若现在就调集整个神策军,还有玉山营兵马应该立kè

自东都过河。一举踏平河东。”没等张浚反击就第二次被人打断了话,杨复恭一扭头。却是陈墨。

“神策军左军已成,整个神策军加上玉山营兵马达到七万之数。东都兵马不在少数,再有各路兵马齐聚,此次定会大获全胜,请陛下恩准!”陈墨根本就不容杨复恭继xù

说话,他站起来就看向皇帝。

“陛下,此事不妥。”

没等皇帝有反应,杨复恭不干了。神策左军刚刚建起来不久,战斗力根本无法预料。而京师之北,玉山营的一万余军队是杨复恭的义子杨守信所掌握。把这两股最大的嫡系力量派出去,杨复恭岂不成了孤家寡人,他以后还活不活?

“有何不妥?大军出动,敌军”

“陛下。”这次轮到皇帝被打断了,一旦皇帝说出确定的话将很难回绝,杨复恭一看不妙立kè

就上前阻止:“此事万万不可,一旦

“大胆阉奴!竟敢无视陛下!”

杨复恭凑上前,陈墨距离也不远,一句大胆阉奴让杨复恭彻底愣住了。

当着这么多文武百官的面。一点面子没留,陈墨无疑用了最羞辱内官的话。阉人最忌惮这个阉字,何况阉字后面还带着一个奴字。以前被陈墨扁了一次那时候没这么多人看到,杨复恭忍了。宦官有宦官的尊严。内官近年来身居高位已久,这次再忍下去杨复恭将再也没脸面对皇帝和百官。

“陈墨你你一个乳臭味干的黄毛小儿也有资格站在陛下面前羞辱本公,今天与你没完!”

唐人骂人的词汇太缺乏了。陈墨心中鄙视着杨复恭,他脸露微笑凑上前。眼睛看着变成斗鸡模样的杨复恭。陈墨轻蔑地道:“和我没完,你配吗?”

话说出口。陈墨已经欺身而上。

要说单挑,杨复恭绝对不是陈墨的对手,没有人相劝,刑部尚书崔昭纬张了张口,没等说出来就看到皇帝嘴角的一丝冷笑,吓得他赶紧闭上了嘴。

谁都以为陈墨要再次挥动老拳暴揍杨复恭,可惜,很意wài

的是,陈墨没有挥舞自己擅长的拳头。

而杨复恭显然也早有准bèi

,打是打不过陈墨。面对陈墨,杨复恭唯一占据优势的是年龄,可惜年龄的优势在互殴中的能量会成反比。跑又跑不掉,速度及不上陈墨,武力值和力量上更不要说,杨复恭唯一能做的就是举起双臂抱紧自己的脑袋。

这是令人惊愕的一幕,陈墨没有挥拳,也没有一脚把踢飞。

直接扑倒,陈墨竟然使用的是角抵的招式,这让看热闹的众人下巴几乎脱臼。

两人纠缠在一起,陈墨把杨复恭压在身下,这情景让人哭笑不得。就在有人想要上前劝阻的时候,杨复恭的口中突然传出惨叫。这是半声惨叫,除了陈墨谁也不知dào

为什么是半声。

这时候,陈墨却站起了身:“失手了!”

失手是什么意思?众人大感意wài



随着当的一声,众人终于看清了。

陈墨的手中原来还拿了一柄解手刀,掉在地上的解手刀上面还有血迹。

再看杨复恭,只见他大张着嘴,眼睛瞪着天空,胸脯起伏着,四肢抽搐,胸前的血迹浸透了一大片衣衫。眼看是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

就这样动刀子众人惊呆了。

“快喊太医!喊太医过来啊!”

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声,这提醒了众人:“太医在哪让太医赶紧过来。”

最好的太医就在眼前,众人无视陈墨的存zài

,失手了?谁相信?对付一个杨复恭这样的老内官用上了刀,还失手了,这弥天大谎撒的太假了。

“你你大胆!在朕面前竟然如此放肆给朕绑了!”皇帝终于不姑息陈墨的胆大妄为了,站起身呵斥的同时,直接就把陈墨绑了.

(未完待续……)

295 失手的后果很严重

“陛下这是陛下御赐的解手刀,微臣都是随身携带,只是无意中失手了而已。”

陈墨继xù

在辩解,还一脸委屈,竟然用皇帝赐的解手刀干这种事,让众人再次目瞪口呆。

“朕御赐解手刀是让你互殴用的吗?诸位臣公皆亲眼所见,是你先动的手,如此为所欲为,以后还了得?朕岂能容你,给朕拿下!”

好在没说陈墨是谋杀,皇帝满脸怒容,一言不合,一个五品官就这样把一个国公搞得生死不知,陈墨的胆子太大了。

“还请陛下息怒,微臣就是一时气愤此奴对陛下不敬”

“别说了,给朕带走!这次朕决不轻饶!”

皇帝看来也是大怒,当着自己的面对一个国公下死手,而且谁允许陈墨带刀了。

医人和杀人对陈墨来说都是很简单的事情,杀一个老内官太没有挑zhàn

性,这一刀根本就无解。

太医跑过来,杨复恭的脸色已经呈现一种无法挽救的灰白,根本就已经死翘翘。

事情闹大了!

事态严重,文武官员全傻眼,眨眼间,权势滔天的杨复恭死了,还死的得这样憋屈。

皇帝彻底愤nù

了:“给朕把陈墨打入天牢,任何人不准接近!”

这是要严惩不贷了,大部分文官赶紧劝皇帝息怒。当然也有一部分低级武官表示了一下,至于顶级武官。现场一个没有,都在金吾仗院在进行军事会议。

金吾仗院分列在内宫的御桥两侧,后方就是朝堂所在。左右金吾仗院其实就是守卫宫廷的金吾卫。负责掌管皇帝禁卫﹑扈从等事的亲军。由于之前皇帝撤出京师,金吾卫名存实亡,现在的金吾卫实jì

上是神策军的地盘。

所谓军事会议,商议的是关于支援东都洛阳的事情。这纯属没事找事,此次会议由张造主持,龙武大将军魏玉霆、六军统领李顺节、神策左军将军孙德昭,负责玉山行营的杨守信全部在列。

张造不善言辞。而且说话缺乏条理性。说了半天,他也没说明白东都洛阳的兵马什么时间再次渡过黄河,这次支援东都具体出兵多少。需yào

多少钱粮,都由谁,带多少人去东都洛阳。

资格老,级别也高。几人谁也不敢对张造的语无伦次有什么表面反应。只能咬着牙坚持听下去。不能反驳让几人很是郁闷,听得也很无聊。

“报大将军!陛下有之旨,延英殿出了大事,请大将军与魏使相调集兵马维护京师安全。”正在几位领兵大将处在昏昏欲睡中时,一名张造手下军官跑了过来。

魏使相自然就是魏玉霆,因为加了同平章事,所以要称呼一声使相,当然。加了同平章事的张造也可以被称呼为张使相。

其他几人不知所以,谁知前言不搭后语的张造却突然有条理起来:“请魏使相的龙武军守住宫廷。城内我来维持。”

说完这两句话,张造和魏玉霆起身而去。

李顺节、孙德昭、杨守信三人彻底晕了,你们走了我们怎么办?

天下间没有多少傻子,当三个人反应过来试图走出金吾仗院去外面看看,很快,谁都知dào

自己被软禁了。三人立kè

慌了,绝对出了大事,否则没人敢把这样三个人圈禁在宫内。

张造所说的控zhì

城内是是真的,位于草滩行营的鲍全友率领自己的手下已到了长安城的北门。长安城除了东北方向的玉山营,周围几个小行营也已经被人多势众而又强悍的鲍全友整个控zhì

住,城内就靠张造了。

魏玉霆的任务也不轻松,好在有一部分天成军和他配合,很快就把皇城和内宫整个控zhì

起来。魏越和郭平今天的任务也不简单,内侍省、枢密院以及所有的宦官都被清理了一遍。

王彦范、王仲先、薛齐偓、刘季述、杨虞郎、韩全海一个都没有逃掉,魏越是一个喜欢干脆的人,这些曾经手握大权的内官被魏越很干脆的处理的再也不见踪影。

唯一称得上大内官的只剩下枢密使严遵美和内侍监卿田焕,而那些中小宦官由吴覃带领人开始一一甄别。

雷霆一样的行动,整个内宫陷入一次大清洗。

就在内部逐渐平定的同时,张造手下大将公孙郜带着圣旨,绑着杨守信,带领一万人在城外与鲍全友会合在一起,随后带着手下人直奔长安城东北方向的玉山行营。

皇帝宠臣李顺节很倒霉,孙德昭本来就和魏家有联络,他很快被放了出去稳定军心。而杨守信还有利用价值,一向被皇帝看重的李顺节却成了光杆司令,生死未卜。

许多文官还在想着为陈墨求情,而突如其来的嘈杂声带来了惶恐。这种惶恐没有维持多久,当明白发生了什么,文官们被瞬间的胜利冲击的晕头转向,以至于都忘记了皇帝扔下他们已经躲进了含元殿。

如此有条不紊,有针对性,还秩序井然,绝对是有准bèi

的!

文官们反应过来,以杜让能为首,赶紧去求皇帝把陈墨放出来。

崔昭纬再不愿意也不敢在这时候强撑,也要去做做样子,于是文官们集体跑到含元殿外求皇帝释fàng

那位铲除奸宦的功臣。

令人意想不到,本来应该稳定局面,铲除奸妄后大肆表达自己的兴奋,谁知皇帝谁也不见。

这是闹哪样?众人一头雾水,秩序已经恢复,天下大治在望,以杨复恭为首的宦官集团已经除去,还关着陈墨干什么?

文官们在努力,谁也不愿意走,走了陈墨怎么办?

因为,“诏狱”很特殊,特殊到让人寒毛耸立,绝大部分文官们必须让皇帝赶紧把陈墨放出来。

所谓诏狱作为溢于国家正式法律体系之外的特殊制度,“诏狱”制度合理发挥作用的前提,并不是建立在某种制度基础上,而是权力掌握者与行使者的意愿,故具有浓厚的人治属性。正因为此,“诏狱”制度自身可能所具有的合理性因素,也会因为秉政者个人的私心而大打折扣乃至于消逝殆尽,甚至蜕变为自逞私欲的工具;一旦君主昏庸、权臣秉政之时,掌权之人多借“诏狱”之名,泄私愤,逞淫威,打击异己,祸害无穷。

“诏狱”的兴起,往往又与酷吏、戚宦政治相关联。故而,在某些历史时期,“诏狱”多被视为乱政的代名词。贤良、忠贞之臣因“诏狱”而为酷吏、外戚、宦官所害,时人及后来之人可对他们的暴乱行为大加痛斥。皇帝又何尝不借手中之权,公行私心,杀戮忠良?当无辜之人死于皇帝之手,又当指斥谁人?

现在的内宫并没有事实上的“诏狱”,关押陈墨的地方只是左银台门外羽林军的御营。

室内干干净净,甚至茶具、床榻都不缺少,完全不像是在关押犯人。

尽管如此,陈墨依旧郁闷无比,事情早该结束了,事先说好做做样子,皇帝也该放人了。陈墨就纳闷了,不是说好了就关一会吗?怎么还不放自己出去?

罪名背了,也被当枪使唤了,这可是你自己出的主意,不就是增加了一点创意吗?皇帝你至于这样不依不饶吗?

“我可是你妹夫,将来要和你妹妹睡一张床的!将来生了孩子可是要给你叫声舅舅!再不放我出去,再不放我出去将来就让我儿子给你叫土鳖皇帝”

陈墨郁闷的就差喊出来了,可惜他真的不敢喊出声,只能默默对着手中的茶杯发泄自己的不满.

(未完待续……)

296 放还是不放?

(感谢;叶子,唐深深,大寒尖的打赏!)

陈墨心目中的土鳖皇帝打死不露面,任由文官们堵住门就是不见任何人,更不要说出来。

干完自己的事情,留守在京师的丁五,还有魏越和展青都沉不住气了,三人也不敢去求皇帝。他们有自己的办法,召集手下最强悍的士兵直接跑到了左银台门外盯着。

展青是羽林卫大将军,而另一位羽林卫大将军罗弘义和陈墨关系也不错,一众最彪悍的军士把左银台门外的羽林卫御营围的水泄不通。不清楚内幕的人,还以为这是在对陈墨严加看管。

好在左神策军、左龙武军和这个左羽林军御营仅仅有一墙之隔,三个人的举动也不算特别引人瞩目,让三个人有机会关注被关押在内的陈墨。

关注归关注,没有皇帝的命令,三人谁也不敢进去看陈墨一眼。

一餐迟来的午饭之后,陈墨终于见到了第一个探视的人。

长公主殿下来了。

说探视也不正确,这位长公主是打进来的。

得知陈墨被下了诏狱,这还了得,自己未来的丈夫被下狱岂能干休。这位公主殿下立kè

跑到了含元殿,谁知皇帝谁也不见,这个亲妹妹一样不见。火冒三丈的遂宁长公主没法拿年迈的景丘撒气,直接就给了一旁相对年轻的朱林一顿巴掌,随即跑来了左羽林卫御营。

守卫的羽林军自然要拦,连踢带打。守卫不敢动手,这位长公主就这样一路冲了进来。

看到毫毛未损的陈墨,这位公主殿下终于有了些矜持的样子。

“不就是杨复恭吗?杀一个内官算什么?我一会还回去求七郎。要不直接随我出去算了,我看哪个敢拦着?”

矜持到是矜持了,可惜矜持的很有限,脑子不够使,陈墨一阵苦笑:“没有陛下谕令,我出去后就是死罪,不但自己要承担罪责。守卫的军士何辜,岂不害了他们?”

“那怎么办?反正这样不行。”

“陛下正在气头上,过过就好了。殿下回去等等看。”

风声出去了,可毕竟还没有礼部的文书,长公主殿下这样风风火火跑来,根本就不合规矩。当然。不合规矩谁也不能把遂宁长公主怎么样。毕竟是皇帝的胞妹,就是皇帝也没办法。

“要不有了。”这位长公主殿天性活泼,一双晶亮的瞳眸一转有了主意:“我去太后那里,我就不信七郎连太后都敢不见。”

这主意不错,陈墨点点头,这位长公主还算有点脑子,不是一味的莽撞。

“一会我就回来,大郎只管等我的好消息。”

来得快去得也快。说话间这位公主殿下转身又跑了。

皇帝这是要闹哪一出?说好了做做样子,竟然这样不守信用。陈墨只剩下郁闷。

越来越无良,陈墨开始后悔自己的“教育”有些过火,这位皇帝学会了俏皮话,一手阴人的本领更是学得青出于蓝,更是把老师直接送进了这不是“诏狱”的“诏狱”。

皇帝不露面,文官们还是在外面等着求情,没有了杨复恭一伙,武官们也知dào

自己该怎么做了,跟在文官后面围在含元殿外也算是表示了支持。

文武官员本来就够多了,谁知,在日头西垂的时候,太医署来人了。

这次人更多,本来太医署在皇城而不是在内城,也不知dào

是禁卫故yì

放水还是怎么回事,太医署的医师、助教带着几百学子也跑过来给陈墨求情。一时间,整个含元殿外人满为患。

身边乱糟糟的很是嘈杂,到处是人。胜利的兴奋维持了很长时间,杜让能终于清醒了些,他伸手轻轻拉了一把身旁的工部尚书郑昌图。

半天时间,两人终于挤出人群。

东侧就是钟楼,两人来到钟楼墙下。

“陛下这明明是有准bèi

,竟然不让我等知dào

,却让张浚这样上蹿下跳。子涵也是,事先不打声招呼就直接行动,现在把自己也搭上了”

作为“执政事笔”,杜让能满嘴的抱怨,而郑昌图同样如此,事先一点口风都没听到,不得不说这位皇帝是越来越擅长使用计谋了,好在都是用在了正道上陈墨当了挡箭牌,要命不至于,就是还不知dào

怎么惩罚。

“我看陛下也就是做做样子,子涵不久后会被放出来,毕竟有之前和现在的功劳,加上长公主殿下那里”

“对是对,就是让人担心,陛下这是”杜让能也想到了这些,他点点头表示认同。其实两人的私下探讨无外乎是为了安心,陈墨的背后有左睿,和皇帝私交不错,现在加上一个长公主,根本没有什么生命危险可言。

就在两人继xù

小声交流之时,一阵更大的嘈杂声传过来。

郑昌图身高有些离谱,他向前几步踮起脚就看了一个大概:“是太后,好像还有董贵妃和长公主殿下,一定是长公主殿下请来了太后和贵妃,我们也去看看。”

戏做到这样估计也差不多了,太后的面子皇帝估计应该给,杜让能嘟囔一声,随即露出笑意:“回去等等看,陛下的火气应该消了,一会若出来就给子涵接风。”

多少代了,实权操纵在宦官的手里,有多少人因抗争流尽鲜血,就是有些皇帝都不能幸免,其中宪宗,敬宗皇帝竟为宦官所杀。多少皇帝成为了宦官的傀儡?原因是多方面的,最重yào

的是皇帝对将领和文官不信任,现在终于有了一个敢于改变的皇帝。尽管这个皇帝很年轻,有时候做事冲动,可无论怎样,现今的皇帝有成为一代英主的潜质,大唐的重塑辉煌的时代也许距离已经很近,杜让能和郑昌图怎么会不兴奋异常。

这次,皇帝没有推拖,总算给了孟太后一个面子。可惜,孟太后和董贵妃、遂宁公主进去的时间并不长,在众人的期盼中,三人很快出来了。

三人身份过于特殊,众人也不能问,一双双眼睛眼巴巴看着三位身份尊贵的皇族女眷。

令人感到意wài

的是,三个人目不斜视,手挽着手径直而去,根本就没有留下任何信息。

含元殿外的人海傻了眼,这是放还是不放?.

(未完待续……)

297 皇帝也玩人

摆脱人海,遂宁公主李嫣一直保持的面无表情终于保持不下去了。

“还是七郎有心计,知dào

我会这样做,我看他怎么做”

这个他自然说的是陈墨,孟太后微微一笑:“还能怎么做?陛下就是让他没有任何回转的余地,让他知dào

你是真心为了他好。关几天也好,压一压他那无所顾忌的臭脾气,这未尝不是好事。”

“虽然不缺什么,也不遭罪,我就担心那里太寂寞”

“别替他操心,出色的男人就像脱缰的马,有些时候缰绳就需yào

勒一勒,若不受控zhì

那还了得。”孟太后经lì

的事情多,她虽然管不了皇帝,但也明白这其中的道理。陈墨锋芒太露,这次铲除了杨复恭这样的宦官世家,背后有着强dà

的力量支撑,将来再做了驸马,皇帝想用他,不约束恐怕真的要飞扬跋扈的无边了。

“太后说得对,大郎本性纯良,就是做事有些无所顾忌,这次算是给他一个小小的惩戒,对他以后有好处。”孟贵妃也插言了,这完全是站在陈墨的立场上说话,就是不知dào

她为什么给陈墨定义了一个本性纯良。

孟太后点点头:“有大郎在也是我大唐之福,当年若不是大郎,这京师还不知乱成什么样,朱玫也无法授首,两镇之地现在稳若泰山,下面就是稳固东都一带。掌控了西进的通路,朝廷稳步发展。有大郎和左将军相助,一个承平天下有望”

东方露出灿灿金光,围在含元殿外的众人明白。今天没戏了。

第一次被人限制自由,还是皇帝亲自下令,陈墨终于知dào

,皇帝也玩人!

因这件事杀了自己绝无可能,最大的可能就是皇帝玩了一把阴的,这是要给自己好好上一次枷锁。感觉有些悲凉,卖了这么大力qì

。竟然被皇帝耍了。

生命会有保障,就是感觉委屈。

看来那位长公主殿下没有起到作用,也不知dào

太后请没请过来。按照常理来说。孟太后没有不帮自己的理由,另外还有董贵妃也应该帮自己,就是不清楚为什么还不把自己放出去

第二日一大早,诸位大臣跑到含元殿外继xù

努力。

人有增无减。今天就等着皇帝早朝向他发出咆哮了。

令人惊讶的是。众人左等右盼了很久,却有内官传来消息,皇帝今天身体不适,不上朝了。

朝臣一片哗然,自登基以来,这是皇帝第一次找理由不上朝,而且还是在这个非常关键的时刻。

很耐人寻味,皇帝身体不适也没召唤太医。明显是不想见众位大臣,不想被喷。

很快。这一点得到验证。

皇帝谕旨;京兆尹孙揆改任枢密使,工部郎中喻秀杰改枢密副使,殿中少监刘之璟担任京兆尹。

代宗永泰中始以宦官董秀掌枢密,掌接受表奏及向中书门下传达帝命。至宪宗元和四年第一次出现枢密使一词,以梁守谦为枢密使。枢密使一职自此始。为适应连年战争的局面,枢密使把军政大权握于一己之手以便宜从事,枢密使的职掌范围扩大到了极限,枢密使的地位迅速上升,“权侔于宰相”。其后握权之宦官多以枢密使名义干预朝政,以至操纵君主的废立。

严遵美的内枢密使没有动,田焕的枢密副使也没有动,内官还是要用,只是再也没有了以前的强势。孙揆改任枢密使意味着宦官已经无法完全掌握枢密院,意味着武臣完全掌枢密时代的历史已经结束。

惊喜还在继xù

,距离京师不远的玉山行营传来好消息,杨守信为了保住性命把玉山营进行了交接,郭平暂时担任玉山行营指挥。

好消息一个连着一个,神策左军大将军孙德昭也移交了权利,他自己被安排了一个闲职,也算避开了这次的血腥斗争。神策左军大将军改由罗弘义充任,而罗弘义的羽林左军大将军则由名不见经传的范咏功来担任。

范咏弘是皇帝身边的旧将,皇帝用自己的嫡系这更是没什么奇怪。

谕令一道连着一道,都是剔除宦官影响,朝廷得以控zhì

的好消息,唯一可惜的是;能动的人几乎都动了,甚至从不轻易进入内宫的左盱都出动了,无崖道人也来求情,可陈墨仍旧被关在羽林御营,没有任何被放出来的迹象

又一次夕阳西下,平心静气的陈墨明白了,皇帝还在玩,不玩的自己心惊肉跳誓不罢休。

反正是死不了,干脆继xù

心平气和。

一声吆喝,门外的羽林军守卫送上来笔墨纸砚,陈墨继xù

自己的外科学著作

大明宫飞霜殿。

烛光让室内很通亮,年轻的大唐皇帝正背着手在听取羽林军一名军官的汇报。

“待诏整整一天除了吃饭,几乎都在看书,现在正写些什么”

“气色如何?”

“待诏气色很好。”

“没有垂头丧气。”

“回禀陛下,待诏没有垂头丧气。”

“那就把饭食减半,也省的吃饱了没事干只知dào

看书写字。”

皇帝的话让这名军官一哆嗦,这位皇帝陛下够损的,竟然要饿一饿未来的妹夫。

随着这名军官一声遵命,皇帝一挥手,军官退了出去。

“还沉的住气那就继xù

,我看你什么时候垂头丧气?不好好玩你一玩不知dào

皇家威严,朕的胞妹也敢推托,家里还要有妾,还不是一个这样风轻云淡,那就让你继xù

风轻云淡,朕到要看看你什么时候能够变得知dào

害pà



烛光摇曳,大唐皇帝年轻英俊的脸上露出微笑,这种微笑在烛光下是那样阴险。

“来人,把这个送过去,今天晚上朕要看到回复。”皇帝突然想起来还有一件大事,那位被关的人很擅长这些,既然没事干就让他连夜工作吧。

那名羽林军军官迅速跑回来,接过皇帝放在案几上的一个信封,随即撒开腿跑了出去.

(未完待续……)

298 闹大了

正在努力工作,想不到皇帝连夜给自己找了事干。

“陛下说今天晚上要看到回复。”那名军官恭恭敬敬的把手中的信封呈上。

打开信封,陈墨皱起眉。这位皇帝陛下还真是不浪费时间,也不浪费人才。内容很简单,可做起来很难,尤其是还要今天晚上完成。

“知dào

了。”陈墨点头。

羽林卫的军官退出去,陈墨心中叹息一声。

皇帝给的任务心中有数,难度不算太高,就是过于繁琐,今天晚上是不要想睡觉了。

要求一份详细支援东都洛阳的计划书,由谁领军支援,派哪些军队,粮草军械都要罗列出来。然后,还要把随后参战的详细步骤和可能性、应对战略都一一列举。

多少天的工作一夜之间完成的难度可想而知,好在陈墨心中有数,就是这两天军队将领的变化他也知dào

。就差把详细的各种步骤写出来,只要不出现遗漏,一个完整的作战计划皇帝应该能够满yì



想了一遍,动手,陈墨奋笔疾书

天亮之前,眼睛熬得赤红,陈墨终于完成了皇帝给的作业。

负责跑腿的羽林军军官一直等在外面,这位军官在门外等了陈墨也快一夜了,已经困得摇摇欲坠。

陈墨的作业收上来,这名军官精神起来,立即接过来就跑往飞霜殿。

风风火火跑到飞霜殿,皇帝还没起床。有些傻眼。总不能把皇帝吵起来,只能等着皇帝起床后再呈上了。

东侧天际露出鱼白,随后是一丝丝霞光

太阳老高了。皇帝仍旧没有起床。等在外面的这名羽林军军官终于服了,这位皇帝陛下从来没有如此倦政,这算是特例,特殊情况特殊对待。最近宫中事情变化太多,皇帝谁也不见,竟然没有人来催皇帝上朝。

就是皇帝不上朝什么也不会耽搁,有杜让能和几位大佬在。政务处理起来很顺畅,有几位控zhì

军事的大将军在,谁也不敢乱动。皇帝睡懒觉,一切照样运转。

眼看午时了,等在殿门外的这名羽林军军官困倦的左摇右摆,皇帝终于起床了。

迅速呈上。还要告sù

皇帝这是昨晚就完成的。这名羽林军军官松了口气。

皇帝并不急,慢条斯理的看了看,一句话,差点让辛苦了一天一夜的这名羽林军军官一头栽倒在地。

“让他重写,不够详细!”

然后皇帝走了。

答yīng

一声,也不敢动那些被皇帝扔在案几上的纸张,这名羽林军军官回头就去通知陈墨。

辛辛苦苦一夜,皇帝竟然睡到午时才看。睡梦中被喊起来,迷迷糊糊的陈墨算是明白了。皇帝还在玩。不玩的自己精疲力竭誓不罢休。

陈墨深恨自己没有留草稿,当然他也没有时间抄录。好在记忆力不错,皇帝没有限定时间,继xù

改一改吧

陈大神医继xù

努力,谁知这一努力就错过了饭时,让皇帝想饿着他的计划破产了。

中午,晚间各半份饭,反正皇帝规定的是一餐减半,让陈墨稀里糊涂正好混了一顿饱饭。

夜色降临,这几天休息的很充足,皇帝陛下回到了飞霜殿。

又一份计划书被呈上来,明显比上次更加详细,页数也增加不少。

没什么文采可言,但条理清晰,整个作战计划从后勤到作战的应变详细的已经到了极致。皇帝惊叹的发xiàn

,这位未来妹夫如果著一册兵书绝对成为时代经典,无人可以超越。

“留下吧!还是有所欠缺,很有潜力吗!继xù

改”皇帝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不过总要给那厮找点事干,何况那厮应该还有潜力可挖,不把他的潜力挖干净岂能罢手,那就继xù

第四天了,从来不怠政皇帝陛下终于上朝了。

上朝就给皇帝带来惊喜,什么都不耽搁,一切都很顺畅,除了

政事处理完,文官们果然像皇帝预料的那样开始狂喷吐沫,相对于文官,武将们还是有节制,不过是跟在后面求情。皇帝闭着眼,尽管喷,喷完了自己解释,就一个理由:陈墨胆大妄为,决不轻饶。

这个理由足够了!

就是狂喷皇帝也不会被认为失礼的文官无话可说,总不能说陈墨做的这件事是皇帝的预谋。这个预谋的最大受益者就是文官,兴奋的可以无以言表,怎么庆祝都可以,就是救不出那位最大的功臣。

明明就是皇帝的预谋,可就是不能说!

除了不停求情,什么也做不了。

没创意就很没意思,皇帝陛下终于看清楚了,想要寻找创意只有去找那位正被关着,被玩的昏天黑地的倒霉蛋。

于是,感觉没新意的皇帝陛下一甩袖子直接去了含象殿。

不是皇帝不想见那个倒霉蛋,而是不敢,一旦见了面他害pà

自己会被忽悠住,加上心慈手软。目的达不到,过早的把这位倒霉蛋放出来不甘心,还不如不见。

含象殿中,董贵妃笑颜如花的正在陪着皇帝闲谈,明显已从曾经的阴影中走了出来。

怀着宝宝的女人最美丽,皇帝曾经听被关禁闭的某人说过这句话,他现在看到了。

这是一种柔和而又满足的美丽,董贵妃很年轻,正是女人一生中最灿烂的年华。

这种柔情而又幸福的微笑感染了皇帝陛下,轻轻地把只属于自己的美丽拥入怀中。皇帝一脸柔情。

“也该放出来了”

许久之后,董贵妃轻声的开始为那位万众睹目的人求情。

想了想,皇帝笑了:“时间还是不够让他再坚持几天。这是一个好名声就是怕朕将来的名声不好。不过也无所谓,人总要经lì

波折,折折他的锐气,打压一下是为了他好。朕不在乎名声的好与不好,做一个明君需yào

御下的手段,打压锋芒必不可少”

“臣妾倒是不担心大郎,就是怕长公主殿下耐不住性子找你胡闹。到时候陛下会作难。谁也保不准哪一天,十一姊火气会不会上来,若跑过去把大郎强拉出来。如到时何收场?”

“十一姊”说到遂宁公主,皇帝笑容更加灿然:“我已经警告她了,若敢胡闹朕就收回赐婚的成命。这次朕可是收获颇丰,不但让陈墨这厮受到教xùn

。也找到了十一姊命脉所在。只要把大郎控zhì

住,十一姊就得乖乖听话”

皇帝得yì

洋洋很有成就感,找到了妹妹的命门,这次算是有了约束她的方法,不听话好说,立kè

整治某人,这种感觉用某人的话来说就是——超爽!

被整治的某人不知dào

自己算是瞎了眼,他还在幽禁中拼命努力。摊上这么一个皇帝大舅哥。连自己的妹妹都算计,也不知是福是祸

第五天就这样过去了。朝臣们还在想方设法求情,陈墨陈大神医依旧在拼尽全力完作业。

第六天来临,陈大神医依旧在挥毫泼墨,外加吃不饱饭

对宦官的打击并没有影响到长安城的治安,街头巷尾,市里行间照旧,各种生意依然火爆,街上人来人往,繁华无比。

也就是在陈墨被关起来的第六天,守卫在长安城的禁军士兵发xiàn

了异常,这一天进城的百姓格外多,多的有些莫名其妙。在往常,这样的情况只出现在节日前或者有什么大的庆典之时。最近好像没有节日和庆典,也不知dào

今天是怎么回事。

向上官禀报害pà

被训斥,因为这些人的确是百姓,千真万确的百姓,决不会有假。百姓和士兵、匪人一类区别很大,一眼就可以看出来。出于谨慎,守卫城门的士兵一直处在观望中,也没敢向上禀报。

临近午时,进入长安城的百姓依旧不减,让人感觉越来越诡异。

这种诡异没有持续太久,因为警报来了。

百姓们来到皇城之外,这些百姓谁也不说话,到了皇城前的三个南门前就向北一跪。

人越聚越多,一个上午就是数以万计,当皇帝和诸大臣正准bèi

吃午饭的时候,整个朱雀门之南已经成为人的海洋。无一例外,这些百姓默默跪在地上,看着巍峨的皇城就是不说话。

下午,人流还在增加,皇城之南真的成为了人的海洋。

无数禁军出动,官员出动,皇帝也被惊动了。

长安城很大很大,是一座足以容纳百万余人的城市,可就是这样的容量也让人心惊胆颤。也不知有多久了,长安城的城门大白天不得不关闭。因为,城外的人还在不断赶往城内。长安城撑不崩,可皇城前人太多,会撑崩,谁敢保证秩序能够一直这样很好的维持下去。

没有命令,禁军的士兵也不敢驱赶这些百姓,只能眼睁睁看着这片人海越来越大。

新任京兆尹刘之璟曾经做过长安令,他赶紧行动。了解起来很容易,百姓的事情很简单,前来请愿;那位陈待诏是好人,他挽救了无数百姓的生命,给百姓带来生活的希望;他治病救人;改良灌溉;给百姓提供农具耕牛,这样的人不可能是坏人,皇帝不放人,我们绝不起来,跪到皇帝放人为止。

陈墨都做了些什么刘之璟知dào

的一清二楚,这机会可是难得,不能让这些百姓起来,绝对不能起来,我看你皇帝怎么办?

京兆尹刘之璟立即派人去通报皇帝,随后自己赶紧躲了起来。

闹吧!声势越大越好!.

(未完待续……)

299 狠狠的罚

武官们除了让士兵维持秩序,谁也敢下命令把百姓赶走,把这些百姓赶走没问题,问题是乱起来怎么办?另外要得罪多少人?那厮交际之广一想就让人心中发毛,关键是事后被某人惦记上,还活不活?

百姓的声势和力量绝对超过百官,想不承认都不行。

文武百官几乎全部是看热闹的心态,只要这些百姓不冲击皇城,随便闹!

就在某些人认为声势还是太小,不知dào

造势的时候,长安城内的百姓反应过来。这些人头脑更灵活,有喜欢参与大事的嗜好,那位待诏也给自己带来过好处,不参见如此盛事觉得对不起人。主意很简单,喊,一定要齐声大喊皇帝陛下才会出来。

“陛下万岁!”

“大唐万岁!”

放任的后果就是,超过十万人的声音震得整个长安城瑟瑟抖动。大唐皇帝陛下正坐在精美食案前准bèi

吃饭,整个宫殿都颤抖起来,食几哗哗的就像地震,皇帝被吓得立kè

蹦了起来。

“”

“陛下,数万也可能超过十万百姓在朱雀门前”

“干什么?”

“回禀陛下,百姓是在山呼陛下万岁!大唐万岁!”

是感谢自己铲除了权宦吗?

百姓应该没有这样的觉悟,明显是有些不对。皇帝一瞪眼:“说实话,到底是怎么回事?”

左羽林军大将军范咏弘不敢说谎了,赶紧据实禀报:“陛下这些百姓是是来请愿的”

“给陈墨那厮请愿是吗?”皇帝反应很快。

“是的陛下。”

“民心向背啊”皇帝赞叹一声:“比我这个皇帝还受欢迎”

这些话说出来。吓得范咏弘噗通就跪在地上:“陛下待诏真的给百姓做了许多实事还请陛下不要”

“没你的事,朕就是感慨而已,好手段啊!逼得朕不得不放他出来,谁有这样的本事?”

皇帝不是在妒忌陈墨,也不是陈墨昔日给百姓带来了多少好处的问题。问题是,这是谁干的?数万,甚至是超过十万的百姓来长安城请愿。没人组织鬼才相信?

陈墨自己可以排除,这样的事情足够杀头了,以陈墨的精明。明知dào

自己没有危险,打死他也不会做出这样的傻事。

剩下的人太多了,太多太多的人有这样的动机,陈墨交际太广。盟友不少。得到实惠的人数不过来,还真不好猜测。皇帝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是谁,干脆不想了,先解决外面的噪音好像更合适一些。

“好了朕服了!”

怎么说也不能驱赶那些百姓,皇帝要有皇帝的风度和脑子。这两天正想着把陈墨放出来,谁想来了这么一出,还真是一个好时机。皇帝决定出面了,反正要放。不如把面子给了这些百姓,也让百姓觉得自己这个皇帝“通情达理。顺应民意。”。

一刻钟时间,皇帝陛下驾临朱雀门城楼。

皇帝和伞盖出现,惊天动地,震的城楼直颤的噪音慢慢停了下来。

这就是皇帝的威慑力,百姓从内心对皇帝就有这种尊重,再也不敢发出噪音。

站得高看得远,眼前的阵仗让皇帝也吓了一大跳。眼中除了人还是人,果然是超过了十万,气势惊人,也怪不得禁军不敢直接驱赶,怕是一旦驱赶就发生更大的骚乱。、

这事很简单,不就是放人吗?

皇帝一番长篇大论,见到了皇帝,得到承诺的百姓们终于慢慢散去,皇帝金口玉言,那位待诏得救了

御营之内。

皇帝看着神采奕奕从门内出来的某人,心中就纳闷了,这饿了好几天怎么也不显瘦?

这位陛下也不想想,名义上不给吃饱,只送半份饭。实jì

上,羽林卫的军官哪里敢不让陈墨吃饱,这厮的身份过于特殊,谁敢饿着他?谁敢不让他睡觉?反正一份饭谁也没有规定是多少,咱就做好一大份,然后留下一半,谁敢说这不是半份

“很有人脉文武百官一起上阵,还请动了太后,朕的贵妃也给你说情,最后还动用了十几万百姓朕承shòu不起,你以为朕真的不知dào

正是那些文武在放任百姓给朕施加压力,果然是”

陈墨:“还不是陛下教民有方,说明陛下的威严已经让天下百姓臣服,没有陛下的话,微臣就要永远”

想不到这位不但不害pà

,还讲得头头是道,皇帝郁闷了,你就不能低调些。不过这话很受听,百姓臣服说明自己这个皇帝已经得到认可,皇帝的郁闷逐渐消失了。

“算了,你回去休息两天。”皇帝决定不计较了:“不过也不能轻饶罚俸一年。”

“陛下英明。”

“不对你是大财主,罚俸一年可不行。”皇帝突然想起来,这厮太有钱了,罚俸一年的惩罚等于没罚,立kè

改口:“罚俸一年太轻了那就罚你给朕建一座书院,专门的医科书院,规模要超过太医署,专门招收那些平民医者的书院,让朕的福泽之心遍及天下。”

“陛下英明!微臣认罚!”这次陈墨是真心实意,他向皇帝提过这件事,没想到皇帝这时候提起来,虽然是自己出钱,可心中却是一万个愿意。

“吴覃。”处理完陈墨,皇帝还有事要处理:“给朕说说,这次百姓入京朝见朕是谁发起的?”

这位皇帝陛下倒是不客气,把请愿直接改成了朝见,脑子灵活和反应速度让人惊叹。

吴覃上前两步:“回禀陛下,据线报传来的消息,前两日水部郎中刘恒和司储郎中张衍两人出京,随后到处”

怪不得这样声势浩大,这两位陈墨忠实盟友出身寒微,在民间是出了名的好官,在百姓心目中和陈墨的地位几乎相同。由者两人发动百姓,声势不够浩大对不起皇帝。

“好大的胆子!”皇帝惊叹一声:“朕不是昏君但也不能容忍此事朕罚,狠狠的罚,刘恒与张衍罚俸两年不罚俸五年”

皇帝本来想把两人免职,可想一想十几万百姓就心中突突乱颤,他果duàn

改成了罚俸.

(未完待续……)

300 抠门的皇帝

皇帝罚完,直接走人。

罚死你,和我抢活干。解气是解气,可皇帝也不想一想,罚俸五年从来没有先例,这是给刘恒与张衍做广告,想不让两人出名都不可能。

罚俸五年开天辟地,这成了刘恒与张衍随后的名片和光环,一提起这次十几万人入京的事情,就让让想起两人。胆大妄为,能力突出,知恩图报,这就是两个人的定义。

知恩意味着人品,没有人么怀疑这两人的人品,为了感恩,皇帝都不怕,还怕谁?

知恩图报是聪明,这样的人谁也得罪不起。同时等于低投入高回报,名声在外,办什么事都顺畅无比,因为帮了这样的的人不用担心他们将来不回报你。为难这样的人,意味着你是“小人”,谁也不愿意做“小人”,这让刘恒与张衍随后的名气高涨,仕途一片光明。

没有了约束,陈大神医感觉海阔天空,这空气和周围的一切都是这么美好。

第一件事就是压惊加庆功宴,这是文官的庆典,高阶武官们一个也不缺,无崖道人同样是大驾光临,就是和陈墨暗中较量的崔昭纬和崔胤都不敢不参加。

胡吃海喝,不停的接受奉承。一个多时辰之后,应酬终于结束,满面红光,春风得yì

出了酒楼大门,身边还陪着一群摇摇晃晃的宰相。

陈大神医很爽,可他也不想一想,有多少人还在盼着他回家。一抬头。十几个伙伴出现在眼前,几个小丫头更是红肿着眼睛,在后面是太医署众人。再就是牙兵组成的团队。

身边和身后就是大半个国家的执政机构,陈墨也不敢儿女情长,他干净而有霸气的吆喝一声:“回家了!”

这一声解决了很多问题,当着诸位大佬,自己不用再尴尬下去,小丫头们也不用总是一副惨凄凄的模样了。

进门,没等小丫头们嘘寒问暖。准岳母就是一阵唠叨。

洗耳恭听了半天,左盱看不下去,也听不下去了。他截断老太太的话算是再次解救了陈墨。

回屋,几个小丫头就开始抱怨当今皇帝陛下的无良。

其实很明白,皇帝需yào

一个这样的过程,陈墨没什么可抱怨的。就是被关的时间过长。被皇帝耍了一把不说还闹的如此大动静。恐怕是谁也想象不到。

需yào

被安慰的人现在反而去安慰别人,本末倒置,陈墨哭笑不得。

被关禁闭虽然也没缺太多的觉,但总不如在家美美的睡上一觉舒服,就在陈墨陷入甜美的梦乡不久,孟太后和董贵妃都派过人来进行了问候。长公主殿下到是没有派人来,估计是不好意思

东都洛阳的军事行动开始,而朱全忠为了对付李克用。他调集的军队主要是向西北进军,这让东都的军队渡过黄河容易了很多。

在渡河的同时。左睿与京师的军队、物资慢慢在向东都洛阳增加,不知不觉中,东都洛阳的总兵力已经超过了十万。

陈墨也在忙碌,这次是大出血,他的积蓄恐怕要被耗光。经过选址,陈墨决定在子午村西侧十余里的观音山下建起书院,这个书院的名字还是皇帝所取。名字很俗气;观音山皇家疡医学院。

陈墨负责出钱,还要挂上皇家名号,这让陈墨对抠门的皇帝腹诽不已。

秦岭的观音山风景秀丽,名胜古迹众多,有佛教律宗祖庭丰德寺、净业寺,太宗皇帝逝世地翠微宫,隋代所建禅定寺,九景万花山、及古子午栈道遗址等,可谓选了一个好地方。

医学院的建设需yào

很长时间,正好利用这个时间段进行宣传。这个医学院将采用全新的教学方式和入学方式,学子的招收方式将采用全民间方式,全民间方式就是以村镇为单位,免费培养疡医。不但教学免费,食宿也会全免,学习优秀的还有奖学金可拿,陈墨可谓下足了本钱。

学子的来源不用发愁,有皇家的名号和全免费政策,对学医感兴趣的青少年恐怕要挤破头。教学的师资力量陈墨也不发愁,那帮太医署的同学、同事,加上陆续有成的学子不断冒出,这些人总要给他这个太医署令面子。

在陈墨建设医学院的同时,新皇继位后的第一次春闱结束了。

唐代科举分明经、进士两科,最初都只是试策,考试的内容为经义或时务。后来两种考试的科目虽有变化,但基本精神是进士重诗赋,明经重帖经、墨义。所谓帖经,就是将经书任揭一页,将左右两边蒙上,中间只开一行,再用纸帖盖三字,令试者填充。墨义是对经文的字句作简单的笔试。帖经与墨义,只要熟读经传和注释就可中试,诗赋则需yào

具有文学才能。进士科得第很难,所以流传有“三十老明经,五十少进士”的说法。

今年进行的是进士常科,杜让能的次子杜晓不出意wài

的进士及第。

进士科是常科,考取又最难,一般每次只取二、三十人,仅是明经科的十分之一,故此最为尊贵,地位亦成为各科之首。也因此,时人称进士及第者为“白衣公卿”。

唐代取士,不仅看考试成绩,还要有著名人士的推荐。因此,考生会纷纷奔走于公卿门下,向他们投献自己的代表作,叫投卷。向礼部投的叫公卷,向达官贵人投的叫行卷。投卷确实使有才能的人显露头角,如大诗人白居易向顾况投诗《赋得原上草》受到老诗人的极力称赞。

杜晓这个“白衣公卿”不是考上的,而是来自于推举。

进士考试可以在考前公开推举,称作“通榜”。因此凡是应进士举的人,常常将自己的作品送给朝中有文学声望的人看,希望通过他们宣扬自己的名誉,甚至推荐给主考官,这就是“温卷”。而二者之间的关系称为“知己”。

杜晓的推荐人是陈墨。

陈墨推荐,有杜让能子在,加上一个凶名在外的陈墨,谁敢阻挡,杜晓想不进士及第都难。

作为“执政事笔”,杜让能要避嫌,他本来不想让儿子走这样的途径,而让他想不到的是,杜晓很坚决,他毫不避讳想进士及第的心愿。陈墨也很坚决,杜让能也无法阻止。

在唐代,进士及第后,还要经吏部考试,叫选试。合格者,才能授予官职。如果吏部考试落选,只能到节度使那里去当幕僚,再得到正式的官职。

让人意wài

的是,杜晓没有参加选试,而是直接去了邠州。(未完待续……)

301 正是左睿

四月,宣武军节度使朱全忠给魏博节度使罗弘信传信,要求借道魏博地界进入昭义军。

在犹豫一段时间后,罗弘信给朱全忠回信,同意了朱全忠的要求,允许他的军队在相州之北(安阳)通过。

就像之前预料的一样,庞师古带领的军队进入魏博后并没有继xù

向昭义进军,他的军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兵围相州。留守相州的人本来就不多,仅仅半天时间不到,庞师古拿下相州。

本来就掌控了天下平军西南的所有地盘,拿下相州,宣武军和昭义进军完全畅通了。

受到攻击的魏博节度使罗弘信一边向朝廷上奏表,一边和宣武军展开了作战。可惜,战斗力差距很大,罗弘信的军队节节败退。宣武军占据相州等于把魏博生生截为两段,魏博节度使罗弘信的军队一部分退到东北方的魏州,一部分则是在新乡之北南下逃到了怀州

东都洛阳。

城北一个防卫森严的大帐中,庞诩手中拿着一个细长的小木棍正在指手画脚,木棍对着的正是一张军事地图。

“集聚兵力于怀州,新乡半日可下,两日就可到达相州城下,随后只要昭义军境内展开大战,我军就会全线渡过黄河,援军源源不断。抓住双方疲惫之机,再加上东侧的天平军、南侧的淮南、宣武军之东的徐州军同时响应;灵州与夏州两军会在背后给河东军重重一击。突袭两军疲惫之师,胜败在此一战。只要胜了,朱全忠和李克用将再无还手之力。最后,若战事不利。我军仍旧可以全线退守怀州一线。”

庞诩的身旁站着一名年轻人,他白皙英俊的脸有些潮红。能够得到左睿的参军事庞诩的指点,这无疑是一个巨大的荣耀,哪怕身为宰相的公子,杜晓面对这个传奇人物也是毕恭毕敬,一副学生的好学模样。

“渐离先生不是说讨伐河东吗?却为何还要对付宣武军?”

“河东自然要讨伐,宣武军对朝廷忠心吗?朱全忠的势力越来越大。周边有他不想要的地方吗?若不是朝廷派兵在年前攻击新乡,朱全忠恐怕已经战胜徐州军,搞不好徐州已经归属于他。现在机会难得!大将军已经得到陛下谕令。无论是李克用也好,朱全忠也罢,一个都不能放过。明远你要明白,事可为。事不可为总在一念之间。河东与宣武军没有调和的可能。朝廷又如何能够和这两镇调和?”一番长篇大论,庞诩意味深长的看着杜晓。

杜晓仍旧有疑问:“小子也知dào

这两镇会威胁朝廷,可对两镇同时开战,恐怕胜机会小上很多。为何不先协助宣武军讨伐李克用?随后再对付宣武军,这样岂不更有把握些?”

庞诩微微一笑,他没有回答杜晓的问题,而是反问道:“宣武军与河东军哪个更强一些?”

“宣武军应该稍强,军队人数和作战力相对均衡。河东军的骑兵很强。步兵相对较弱,加上河东军要过太行。人员与补给相对困难。这样算起来,只要不出现意wài

情况,朱全忠不出昏招,最后的胜利应该属于宣武军。”杜晓可不是白白跑来东都,之前他做足了功课,有陈墨那样的老师,他对时局很了解。

“朝廷若是协助宣武军,设想一下,以朝廷和天成军的战力,再加上宣武军,共同对付河东军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庞诩再次问道。

杜晓回答的很干脆:“轻而胜之。”

“若如此,击败和消耗了河东军,宣武军与朝廷的兵员物资岂不同时被消耗。若朝廷隐藏力量,朱全忠会看不出来?”

“当然看得出来”杜晓的脑子突然清晰起来:“小子明白了,朝廷的意思是让势同水火的双方展开大战,消耗双方的力量,随后朝廷突然出手。这样朝廷想打谁就打谁,加上周围的布置,就是灭不掉宣武军与河东军,也会让他们多少年缓不过来,这样”

庞诩哈哈一笑:“明远明白就好!整个计划的关键在于淮南和徐州,宣武军暂时退出南线的争夺,扬州的孙儒又不安分了,这会牵制住徐州军和淮南的杨都统。好在,现在河东军就要展开攻击,宣武军的主力正在向昭义军集聚,徐州与淮南军可以夹击孙儒,时间还足够。大将军就要到了,若是子涵能够到来,此战的胜机会更大,全功在此一役!”

“子涵兄真的会来吗?”杜晓眼睛一亮,满脸渴望。

“就看陛下是不是放人了,这次的计划本来就是陛下和子涵所定,子涵若是能来就会极大鼓舞士气。天成军自成军之日就未曾离开过子涵的影子,他这个掌书记可是定海神针,若能来与我相协,再有大将军坐镇,此战应无悬念。”庞诩一脸向往,此战若真的胜了,他庞诩将名震天下不说,史册上注定会留下浓重的一笔,他岂能不激动万分。

杜晓更是感慨万千,陈墨果然没有忽悠他,他这次东都之行学到了太多东西。尤其是军事上,庞诩这个老师很有见地,让他明白那些诗赋、明经、墨义根本毫无用处。勾心斗角、计算生死和诗文唱和、风花雪月完全不是一个等级,在京师一辈子也学不到这些东西。在京城和那些文人墨客唱酬,所谓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都是在无病呻吟,他之前的日子纯属是在浪费生命和青春。

陈墨一个村医为什么不懂那些却能走到今天?他的算无遗策根本和修德、修心无关,只关乎一个基础的文字教育和经验,人需yào

头脑灵活,要经过历练才能够有运筹帷幄的机会。

五月,李克用手下大将李罕之、李存孝兵围磁、洺二州。

就在战争开启的同时,东都洛阳的天气也热了起来,一队天成军骑兵风驰电掣,带着滚滚黄尘进入城北的行营。一名身穿普通铠甲,面部围着麻巾的军官在庞诩的大帐前翻身下马。

随手就把手中的马鞭扔给身后的军士,大汉直接进帐:“先生,我来了!”

正在独自研究地图的杜晓愕然的回过头,进入大帐的大汉看到大帐内只有一个年轻人也愣了一下。

作为天成军的参军事,庞诩的大帐不经过通报没人敢进,这名大汉就这样径直而入,杜晓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

“你是杜晓杜明远吧?二弟的书信中提起过你,还说你很有前途,这次特意让你来历练一番。”大汉说着话已经摘掉了麻巾,一时间,大帐中尘土飞扬。

“是大将军?”不用看,杜晓猜出来了。

“正是左睿!”

剑眉朗目,一副舍我其谁的强dà

气势扑面而来,不是左睿会是哪个?.

(未完待续……)

302 昭义军的吸引力

(感谢;逝去-独舞,毫无长处两位的打赏!)

含象殿中,陈墨平静的在等待。

董贵妃的再次有孕让皇帝充满了惊喜,同时更加谨慎,最近根本就不让董贵妃再出门。除了孟太后、陈墨等有限几人,其他人根本不准许进入含象殿,十二娘与另一名女医更是成为了董贵妃的专属女医。

听不到婴儿的胎心皇帝是不甘心的,当皇帝心满yì

足的出来,陈墨已经喝水喝饱了。

佟昭容在年前诞下一个女婴,而自诞下这个女婴,皇帝再未临幸过佟昭容,不再宠幸的意思已经很明显。而另一位最具皇后竞争力的何王妃马上面临临盆,让皇帝不得不两头跑,而且跑的很开心。

“朝廷也到了征讨李克用的时候,陛下该发兵了。”

皇帝刚刚坐下,酝酿已久的陈墨就开始按照计划行事。

“谁去?怎么也要有一个领军人物,没有名气的不行,没有经验的就会搞砸,要不大郎亲自跑一趟?”皇帝一脸阴阴的笑容,根本不像在征求意见,倒像是把陈墨推入火坑。

“微臣经验丰富不假,领军亦没有问题,问题是”

“怕死是吗?”皇帝戏谑道。

“不是微臣怕死,是陛下怕微臣死。”

“那你就别去了,看看让谁去合适?”

陈墨想想道:“样子怎么也要做出来,必须以朝廷大臣为统帅。朱全忠还挺会算计,就是这个人选有些难度级别不能低,还要胆大心细。还不能派最强的士兵,太危险了。”

皇帝道:“户部张浚不是上蹿下跳很厉害吗?让他去。”

陈墨摇了摇头,皇帝早就知dào

张浚不可信任,不是和朱全忠私通吗,这次就派你带领老弱病残去送死:“此次虽是去搅局,可总要保住自己,怎么说也是朝廷的士兵。不能全军覆没,张使相去的话恐怕要走到秋天才能到昭义军境内。微臣认为吏部侍郎徐彦若徐侍郎不错,有胆色。也有头脑,能够周旋一番。”

别看张浚敢与杨复恭叫板,那是因为被逼无奈,实jì

上张浚的胆子很小。更没有领军经验。历史上就是他带兵去征讨李克用。以京兆尹孙揆副之。授孙揆昭义节度使,华州韩建为供军使,朱全忠为太原西南面招讨使,李匡威、赫连铎为太原东北面招讨使。

这是一次悲剧性的出兵,各镇之兵拖拖拉拉,加上杨复恭等人拖后腿,张浚领兵到了昭义已经是秋季。半路上,赴镇的孙揆就被河东军俘杀。随后各镇兵马一触即溃。张浚手下未曾一胜,朝廷除了自己全军覆没。什么也没得到,只是对李克用起到一些骚扰作用,后来还是朱全忠征服魏博才把河东军赶回太行山以西。

历史不同,魏博提前被朱全忠打通,出兵的日期和局面也变了,这次出兵是混淆视听的诱饵,张浚完不成这个任务。而徐彦若曾经领过兵,而且头脑灵活,胆子也大,还真是一个合适的人选。

皇帝想了想:“那就让徐彦若做河东行营都招讨宣慰使,司储郎中张衍为副,任昭义节度使,董怀玉为供军使殿后。李匡威、赫连铎为北面招讨使,朱全忠为南面招讨使,王镕为东面招讨使,这样如何?”

陈墨道:“陛下的安排很合适,另外不要忘了除去李克用所有官职,也好让他拼一把。”

“会是一场大战吗?”皇帝仍旧有些担心,他担心朱全忠与李克用打的不够热闹,场面不够宏大。

“当然会,昭义军的吸引力足够!”陈墨很肯定。

历史上朝廷被朱全忠当了枪,这一次朝廷没派出那么多兵,这些军队纯属凑热闹。也就是喊得响不办事,朱全忠只能拿李匡威、赫连铎当枪。而这两人根本就不会听从朱全忠服调遣,只想保住自己一亩三分地的两个人是同盟,岂会让朱全忠轻易玩弄于股掌之间。昭义军的吸引力足够,无奈之下,打开通路的朱全忠只能自己动手。

“这就好,只要大战展开,大军雷霆一击,想来李克用和朱全忠会被严重削弱,随后吗”皇帝开始幻想,幻想那一天的到来。

“陛下,一旦我军击溃河东军与宣武军,我们是先取河东还是进军宣武?”

皇帝纳闷了,陈墨不是已经计划好了吗:“大郎不是说击败河东与宣武军立kè

就拿下河中吗?只要拿下河中就能断了河东军进入京师的可能,以后就可以专心对付宣武军吗?”

“计划赶不上变化吗?”陈墨笑颜以对:“陛下,河中什么时间拿都没有问题,李克用回了河东需yào

好好向养伤,隔着山短时间出不来。现在朱全忠最强,所以,微臣现在认为还是痛打打落水狗更合适一些!”

“痛打落水狗这词用得好,只要徐州、淮南尽lì

,加上北侧的天平军就是四面围攻。到时忠武军估计也不敢动,收回宣武就等于除去最大祸患,随后再取河中,李克用相翻天都不可能”

“陛下高瞻远瞩!也算是能文能武的一代明君了,微臣之敬仰如滔滔黄河之水”

“别忽悠我了,这可是你的计策,各种变化那厚厚的计划书中全有,这次就是想方设法获得一次大胜,让朝廷的威严遍及天下,海内皆服”

皇帝很嘚瑟很嘚瑟,说起那些写了五天的计划书,陈墨也不知dào

自己写了有多少?说起来都是眼泪,也是恨,恨的直咬后槽牙,被玩的一个通透,还不敢说出来,郁闷的无以复加。

半个时辰,皇帝终于嘚瑟完,陈墨的耳朵也要磨出茧子了。

“噢对了,这次大战要赶紧结束,十一姊还等着你呢。”皇帝也够话唠的,说的还是烦心的事。

半天不说话了,陈墨总不能不回应:“那大战之前微臣就去东都坐镇,也好随机应变,陛下以为如何?”

皇帝犹豫了,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内侍朱林跑到门前:“陛下王妃就要临盆了请陛下赶紧过去。”

何王妃这是第二次生产,陈墨对她没什么好印象,除了结交宦官争位,去年谋害董贵妃她同样摆脱不了嫌疑。内宫中的女眷勾心斗角狠辣的不亚于战争,陈墨不想参与,既然皇帝要添后代了,他站起身向皇帝告辞.

(未完待续……)

303 又一个**烦

陈墨对何王妃没好感,当然他也不会诅咒皇帝的孩子生产不顺利。人都是有感情的,皇帝和自己私交不错,那个孩子生下来将来还要叫自己一声姑丈。陈墨没那么心胸狭隘,过去的事情无法挽回,只要何王妃安安静静,陈墨自然不会主动找她的麻烦,也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回到兵部,陈墨没什么事情可干,向东都运输物资和派兵都是暗中进行。细水长流,除了几位大佬,兵部的普通官员并不知dào

战争的机器已经在预热。

和同事们闲扯一通,许诺改日请大家去家中欢聚,陈墨转身到了太医署。

今天要履行一个医生的责任,有一名官员的父亲得静脉曲张很久了,为了报答官员们对自己的支持,陈墨要亲自下手。

手术室外人来人往,都在盼着陈墨,静脉曲张手术是一项新的技术,谁也想学到手,这也让手术室成为了抢手之地。无论是太医署的老人还是新进学员,都希望自己成为第一个吃桃子的人。

静脉曲张是指由于血液淤滞、静脉管壁薄弱等因素,导致的静脉迂曲、扩张。身体多个部位的静脉均可发生曲张,静脉曲张最常发生的部位在下肢。

导致下肢静脉曲张的原因很多,最多见的为单纯性下肢浅静脉曲张,其主要病因为股隐静脉瓣膜的功能不全。这种手术对陈墨是手到擒来,属于分分钟钟搞定。不过由于属于教学性质,他不能简单从事,还要挑选合适的人手让他们进行学习。

李戊、姜粟、尹瑄三人当仁不让。另一个人是朱钜亭,朱钜亭曾经和白广生走得很近,不过朱钜亭这个人很有医者天分,为人不错。而自陈墨配合皇帝铲除了王、杨两家,白广生也谨慎了很多,在太医署中一直不显山露水,只管进行自己的授课与经验的积累。

处理完手术。午饭的时间到了,一众相熟的人拉着胜利者陈墨就要往外跑进行庆祝。

李戊家的饭庄现在很火爆,这和陈墨给他家的饭庄增加了不少新菜种类不无关系。就在陈墨和众人要动身的时候。想不到皇帝身边的内官朱林跑了过来让他赶紧去蓬莱殿。

又一个大麻烦来了,何王妃出现了问题。

蓬莱殿中,不但皇帝在,公认对生产最拿手的女医十二娘也被召唤了过来。

“让十二娘给你说说。朕知dào

你精通这些。也许会有办法。”皇帝的脑门冒着微微细汗,脸色很阴沉,看来这次麻烦不小。

一拱手,陈墨和被喊过来的十二娘直接去了偏房中。

“是不是难产?”陈墨有预感,这种情况很常见,生产在这个时代死伤率很高,尤其是十二娘这样身处宫廷的医者,很有风险。

“待诏是横位奴婢怕待诏也许有办法”

十二娘面色惨白。已经经lì

过董贵妃的流产事件,这次何王妃再出了问题。她估计自己在宫廷中的好日子就要到头了。横位难产可以说是难产中最危险的一种,不要说婴儿,就是产妇都可以用九死一生来形容。婴儿几乎没有活下来的希望,经验丰富的十二娘怎么会不知dào

其中的凶险。

横位很难自然分娩,而大部分产妇的横位只是暂时的,到了妊娠晚期就会变成纵产式。如果在怀孕后期有较大的波动也会造成一定的危险,必须采取正确复位的方法,避免危险发生,减少对身体的伤害。如果临产仍是胎儿横位,就必须采取剖腹产,这是陈墨所处另一个时代的解决方法。

可是陈墨可不敢给何王妃进行剖宫产。

不是他做不了,而是不能,给皇帝的妃子开膛破肚之后,陈墨怎么自处,恐怕就是皇帝都会心中不舒服。时代不同,陈墨没办法用后世的心态要求皇帝,因此陈墨不能采取手术方式。

还真是麻烦不断,方法现在只有一个,让自己的老娘过来,让十二娘做助手。

风险很大,必须和皇帝沟通。作为一个医者,陈墨别无选择,他不可能看着一个产妇和她腹中的婴儿这样死去,这无关这个产妇的身份。

急匆匆拉着皇帝到了一间无人的屋子中,陈墨很直接:“九死一生,孩子保住的几率很小,陛下信得过微臣吗?”

“我信不过你让你过来干什么!”自己的爱妃难产,心情本来就不好,陈墨的交代让皇帝火冒三丈。

“让微臣的阿娘过来吧,只有一种方法,但有任何问题陛下都不能迁怒于微臣。”陈墨很谨慎,这也是无奈。

“别废话,赶紧去,让羽林军出动速速把人接过来!”皇帝知dào

产妇碰到难产面临的风险,既然有办法就一定要用。

展青对子午村最熟悉不过,接到命令他立kè

带人狂奔而去。

陈墨也开始准bèi

,除了必备的医疗器械,还要准bèi

一些必要的药物。何王妃腹中的孩子很危险,她自己也很危险,孩子没了陈墨也要就救何王妃一名,这无关政治的角逐,只关乎陈墨是一个医者。

就在陈墨准bèi

的差不多时,一名宫女过来通知他。

得到消息的孟太后来了,她正在堂屋中安慰焦躁不安的那位皇帝。

看到陈墨过来,孟太后一招手:“大郎,有把握吗?”

有毛的把握?如果手术陈墨有把握,可陈墨敢使用剖宫产手术吗?孟太后的意思他也明白,作为宫中内眷第一人,孟太后知dào

其中的凶险,就是让他给皇帝一些安慰。

皇帝对自己不错,可陈墨无法承诺什么,这其中的风险太大。已经出过问题,再一次出现问题,不知dào

什么时候就会因为这些事失去皇帝的信任,陈墨感觉宫廷再牵扯上政治真的不好混。

“风险总会有,还请陛下相信吉人自有天相,皇家人有神佛保佑,微臣相信王妃和孩子会平安无事。”

也不是纯属忽悠,根据十二娘的判断,时间很充足,陈墨不敢保证孩子生命无忧,但他能保证让何王妃活下来。实在不行他就亲自动手,总要保住何王妃一命,至于后续只能自己承担,皇帝的心理承shòu力也无法预知。一旦到了那时,反正会采取保密措施,外人不知dào

,就看皇帝的心胸能不能有那么大.

(未完待续……)

304 你要给朕所有的支持

子午村距离长安城不远,快马一个来回一个时辰都用不了。

这是六娘第一次进入内宫,尽管有展青相陪也让她忐忑异常。

巍峨巨大的宫殿,有皇帝,还有太后,有无数的侍卫、宫女、内官在各忙各的。场面太大,进入太极宫六娘就懵了。

还好,有自己的儿子在,看到迎上来的陈墨六娘终于镇静下来。

就在六娘准bèi

要给皇帝和太后行礼的时候,皇帝已经迫不及待:“都免了,大郎赶紧安排。”

皇帝是真急了,哪里还在意什么礼节,救人要紧,陈墨也不敢耽搁,拉着六娘就跑到厢房。厢房中,十二娘已经在等待,陈墨赶紧交代。

陈墨要利用的是一种在他所出原来时代,随着时代发展逐渐被淘汰的技术。内倒转娩出术是头位或横位转成臀位娩出的一种手术,同时也是一种很危险的手术。在陈墨所处时代前段时间,剖宫产指症掌握严格的年代既医疗条件差的地区,曾作为横位产,特别是忽略性横位挽救母儿的快捷而有效的手段之一。而随着围生保健和剖宫产技术的应用和完善,内倒转娩出术极少应用和等同废弃。

对于经验丰富的六娘来说,这项技术掌握不是太大问题,难点在于保住婴儿的生命。

麻醉是内倒转娩出术成功的关键之一,它的作用是让产妇的子宫得到完全放松,而不至于让子宫在手术中破裂。也利于手术操作。好在陈墨有麻沸散,有清洁消毒的药物,准bèi

的算是很充分。

一切准bèi

就绪。六娘和十二娘难免心惊胆颤,陈墨除了鼓励还是鼓励,也是他没办法的选择。

六娘和十二娘进去后,皇帝更加焦躁不安,根本静不下来,这种不安的后果就是拉着陈墨不停询问。

除了安慰皇帝,那些专业术语太敏感了。陈墨哪里敢说?

还是孟太后善解人意,她一会进去探听情况,一会出来宽慰一番皇帝。也算是给陈墨不停解围。

内倒转娩出术并不难掌握,关键是产妇的身体状况,再就是婴儿的大小至关重yào

。这可不是宫外的子午村,陈墨可以和六娘进行探讨。在宫中。他只能做一个远远地旁观者。孟太后也说不出什么,让陈墨根本无法了解到的真实状况。

压力巨大,时间越长越揪心

无数人的焦躁终于在一个多时辰后终结。

一名女官满脸兴奋的跑出来:“恭喜陛下,王妃诞下一个公主,母女皆安!”

皇帝一直紧张的脸放松下来,露出了笑容:“全部有赏!对了记得给六娘一个一品诰命,允许出入禁中。”

陈墨长长的出了一口,这次算是涉险过关母亲的一品诰命提前给了。公主的公婆都会有这种封赠,想来父亲也要位居一品了。虽然是虚职,但也足够荣耀了

六月,李罕之、李存孝拔磁、洺二州。

孟方立遣将调兵数万拒战,又大败。河东军乘胜进攻邢州,孟方立因部将不再听调遣,惭惧饮药而死。众奉其弟孟迁为留后,求援于朱全忠,朱全忠遣大将王虔裕率精甲数千入邢州城共守。

历史再一次出现变化,朱全忠的援兵增加了很多,他在魏博的军队已经达到数万,据闻朱全忠除了继xù

调兵遣将,好像要亲自督战。

也是在六月,皇帝颁旨,消李克用所有官职。户部侍郎徐彦若改任河东行营都招讨宣慰使;司储郎中张衍为副任昭义节度使,董怀玉为供军使殿后;李匡威、赫连铎为北面招讨使,朱全忠为南面招讨使,王镕为东面招讨使出兵讨伐李克用。

就在徐彦若慢吞吞召集士兵,扬言出兵十万的时候,京师和附近的的军队也在发生变化。

这是一次掩护性的出兵,龙武左军忠武将军魏越,玉山营指挥郭平全部出动。神策右军大将军张造手下大将公孙郜也出动了,而神策左军则是重新交给了孙德昭,以范忠为副指挥慢慢向东都输送兵力。

几天后,朝廷旨意到达魏博。神策左军将作为“主力”,天成军配合,沿太行以东向北增援昭义,并配合朱全忠李匡威、赫连铎等人共讨李克用。

一时间,东都洛阳的兵马越来越多,渡过黄河名言正顺起来。

北方大战就要展开,南方也不安生。六月中旬,杨行密围宣州有了结果,城中粮尽,人相食。指挥使周进思据城逐赵锽,赵锽在出逃途中被杨行密擒获。不久,城中人执进思以降,杨行密遂据宣州,朝廷诏以为宣歙观察使。朱全忠与赵锽有旧,遣使求锽,杨行密杀锽,送其首于朱全忠。

当杨行密占据宣州时,扬州的孙儒却乘虚进攻庐州一带。没有了朱全忠的压力,徐州的时溥终于腾出了手,他果duàn

出兵南下加入战团,一时间,淮南以南地区烽火漫天。

扬州被两面夹击,孙儒不得不放qì

好不容易攻占的庐州,以对抗两人军的夹攻

六月是一个多雨的季节,在淋漓的雨中陈墨进入翔鸾阁。

最近皇帝心情很不错,整个布局展开,那种掌握全局的等待让他始终处于兴奋状态,见到陈墨立kè

就变得昂奋了:“还要多久?多久大战就要展开?”

“陛下急什么?按照计划,我们的军队到了昭义就要入秋,还要造造声势,估计作战最早也要等到深冬之季。依照线报,朱全忠也在调兵遣将,几员大将庞师古、葛从周、霍存、朱友宁都在向魏博移动,只剩下了朱珍。”

“看来真是要展开鏖战了,大郎看大战在何时?”皇帝兴奋异常,总是离不开战争。这个大战自然是河东与宣武大战,朝廷的所谓增援军队纯属参与性质,混淆视听,而后续的部队才是解决问题的关键。

“看样子是明春,双方都要攒足力qì

,我军不一样吗?”陈墨理解皇帝的激动心情,这一战关乎国家气运,胜了就是不世之功,败了还不知要蛰伏多久。

时间还很充足,皇帝就等着大军渡过黄河,想象着那种场面,他总是莫名的兴奋:“朕到时御驾亲征如何?大郎随朕亲临东都坐镇。”

皇帝要御驾亲征,这是正道,陈墨巴不得:“陛下应该去,这是士气的问题,微臣就怕几位相公”

“别管他们,到时候朕说了算,朕可不是手无搏鸡之力的书生,做也要做一个马上皇帝!”

“微臣从心里支持陛下,绝对支持!”陈墨微微一笑继xù

挑拨。

“什么叫心里支持?”皇帝不干了:“朕要慑服宇内,这可不是心里支持,你要给朕所有的支持!”.

(未完待续……)

305 大唐皇家妇产医院

(感谢;唐深深、kkv00、大寒尖、炮兵巨巨的打赏,月票!)

“想要微臣给陛下所有的支持也要有条件,不是吗?”

陈墨的话让皇帝愣了一下,这是无利不早起的节奏?竟然给皇帝讲条件,皇帝直挺的鼻子都要气歪了:“说说你的条件,若好做到,朕也就不罚你去凤阳阁给各位公主守门了!”

无良皇帝果然很无良,也没节操,就这样玩。内宫的所有公主都住在凤阳阁,陈墨去守门,这些大小公主还不把陈墨这个未来的驸马都尉耍个够。上些年龄的女眷还好,知dào

些矜持,可那些小的被人一挑唆,陈墨估计自己的衣服要被扒光——还不敢还手。

为了避免严重后果,陈墨赶紧提条件:“微臣要金子!”

皇帝再次愣住了,要金子干什么?这厮是大唐数得上的富豪,向皇帝要金子,你自己多的是金子,向我要什么金子?皇帝没问,只管看着陈墨。

“微臣要向陛下讨一个金册。”

还真和金子有关,就是不用金子,只关乎一个金字。所谓金册,是皇帝授藩属、诸侯、宗族、妃嫔与功臣等以封爵,皆举行一定仪式,对受封者宣读授给封爵名号的诏书。这种诏书宣读后,将册文连同印玺授给被封人,称册封。

这个时代的金册不使用金子,它只是一种叫法,或者是象征。至于真的用金子做金册,那是后来鼠尾巴民族用的东西。咱大汉民族不用那个。真用金子那叫没文化!

“给谁?”皇帝听着没难度,立kè

就开始微笑。

“微臣还要用一块地。”

用一小块还不知dào

要换来多少好处,当然给。皇帝再次微微一笑:“给你。”

“陛下,微臣的阿娘医技如何?”

“无人可及!”皇帝明白了,这是陈墨要给自己的老妈扬名。不过稳娘在这个时代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身份,陈墨应该是要用自己皇帝的身份给老妈提高身份,救了自己的老婆孩子本来就应该感谢,皇帝不在乎给她在长安找一个好宅子,也用不了几个钱。至于金册,更是顺手的事。

“那微臣就向陛下讨一块地,也讨一个金子招牌。”陈墨继xù



看来陈墨是要自己的阿娘做大唐第一稳娘了。皇帝没意见:“继xù

说。”

“妇人临盆总是危险重重,这些陛下也都知dào

,阿娘的医技没的说,微臣想让阿娘在长安建一个妇产医院。这样既解决了妇人临盆的危险问题。也可以教授给其他稳娘。福泽后代。”

“大赞!”

皇帝明白了,这是医者之心,有了金字招牌,这个妇产医院就有了保障,还不知dào

惠及多少人:“朕允了!宫廷内的女医也向你阿娘学学,不如这样,这个妇产医院就叫做大唐皇家妇产医院好了!所有费用朕来提供,大郎只管建起来。”

“陛下果然是明君!微臣之景仰如滔滔江水”

“这些词汇用过好多次了。朕听腻了,换一换”

陈墨转身就跑。没文化果然不行,词穷啊!

建立一个妇产医院是陈墨的心愿,也许冥冥之中自有天意,陈墨不虚此行。

长安城是一座极其规范的城市,这座巨大的城市就像一个纵横交错的棋盘,陈墨想找一个地方建一个医院很容易。

陈墨当然不会建一个普普通通的妇科医院,这个医院等于全功能,不但承担妇产科的诊治,还要兼授课功能,说是一个妇产学校也不为过,说是陈墨的理想也不为过。

横扫大唐妇产科没商量,来了就要做,开创一个不一样的医学时代,也算是给自己的往生一个交代。

这是最好的时代,也是最坏的时代。

坏是因为大唐羸弱,它在不久的历史上分崩瓦解,当然,这一点已经在改变。

好的是随着商品经济发展和“市籍制”的逐渐废除,人们的某些观念也发生了一定的变迁,工商平民人户身份地位的认识较之以往的时代即有明显的不同。商人的地位有了一定的提高,表现在以下几方面:一是突pò

了服饰上的限制和骑马的限制。二是社会活动频繁,工商人士通过多种途径进入到统治集团内部。原来对商人从政有严格的限制,唐代中后期便冲破了限制,“今商贾贱类。”已经名存实亡。

到了宋代,商人地位进一步提高,有人曾提出商业亦是“本业”的意见,认为:“土勤于学业则可以取爵禄,农勤于田亩则可以聚稼穑,工勤于技巧则以易衣食,商勤于贸易则可以积财贷。此四者,皆百姓之本业,自生民以来,未有能易之者也。”

陈墨不但在慢慢颠覆工商业者的地位,也在改变医者的地位。

时代不同,身份地位制约着很多东西,这也是陈墨向皇帝求助的最重yào

原因。稳娘这个职业,虽名列江湖,地位不尊,然世间收生者,非精良妙手、菩萨心肠,怎敢承此重任。

稳娘不入医,它不在医生的行列。

现在,陈墨无形中让稳娘成为了医生,这就是改变,利用皇帝进行的一个巨大改变。

唐代是一个包容的时代,这个时代正处在华夏飞跃的一个临界点。陈墨在潜移默化,这种变化是他融入血液的观念,有特殊阶层无所谓,但不应该有某些人阻挡时代的进步,只有处理掉这些人,才能够改变时代。

国家的执政在变,农民的耕作在变,工商行业在变,甚至医生这个行业也在变,这就是进步。

什么三教九流都不是问题,它会随着时间被泯灭,大唐是一个开放的时代,它比后来的所有封建时代都要开放。容纳与接受是获得进步的源泉,战争需yào

结束,陈墨希望战争结束之后大唐进入一个包容并慑服四海的大时代。

唐人是强悍的,这种强悍融入骨髓。

陈墨相信威胁,更意识到草原民族的威胁,因此,这个最强悍的华夏时代就应该驰骋在应该驰骋的地方。那辽阔的草原,莽莽的雪原是陈墨的最后目标,一旦解决了朱全忠,北方大地将成为左睿的天下。那时候,陈墨不会让这个世界上出现什么辽国、金国、西夏,更不会有什么蒙古。

陈墨的目标是让这些异族给华夏人当牧马人,他的理想是让北方大地成为左睿和自己后代们的狩猎乐园,当然,也包括最北方的冰川雪原,西伯利亚这个词汇陈墨很喜欢,他希望自己的孩子们在那里玩的开心

(未完待续……)

306 达靼其实就是鞑靼

七月,朱全忠以擅杀部下将吏罪诛朱珍,改任庞师古代为都指挥使。

朱珍是徐州人,年少时与庞师古等追随朱全忠为盗。朱珍为将,善治军选士,朱全忠初镇宣武,正是朱珍为他创立军制,选将练兵甚有其法。败黄巢、破秦宗权、东并兖郓,参与魏博的争夺都有朱珍的影子。

朱全忠诛杀朱珍这样的大将有他的原因,这源于朱珍的一名副手李唐宾。李唐宾原来是黄巢军二号人物尚让的手下大将,后来朱全忠击败尚让,本来就是同出一脉,李唐宾投降了朱全忠,随后做了朱珍的副手。

李唐宾骁勇过人,他比朱珍还要强悍,屡屡在作战的不利时刻扭转战局,可以说是一个难得的骁将。能有这样的手下朱珍自然厚待,随着李唐宾威名日盛,威信直追朱珍,为了笼络住他,朱珍自己自作主张把李唐宾的家人迎入了军中。

朱全忠是一个疑心很重的人,他的应对就是让李唐宾候机刺探朱珍的一举一动。

久经沙场,对勾心斗角同样很熟悉,得知情况的朱珍开始排斥李唐宾,后来变本加厉,逼得李唐宾不得不跑回朱全忠身边诉苦。这就是希望的结果,善于控zhì

部下的朱全忠这时却做起了两面派,劝两人以大局为重,和解。

朱全忠使用的是帝王之术,就是为了让两人产生矛盾互相提防不能走得过近,驭下之术运用的很成功。

种子种下了总要发芽。朱全忠没有想到这颗种子长出来的秧苗畸形了。李唐宾手下一名叫做严郊的部将负责给朱全忠建造驿馆,谁知建造驿馆失期了,军中人赶紧督促。由于种种原因无法按期完成,严郊就向李唐宾投诉。

李唐宾更干脆,他直接找到主将朱珍,反正不能按期完成,你看着办吧!

朱珍暴怒,一个驿馆都不能按期完成,要你干什么?加上这种态度让他拔出佩剑怒不可遏。谁知,李唐宾也不示弱,梗着脖子道:“完不成就是完不成。有胆量杀了我!”

杀人杀得不知dào

有多少,朱珍对这样的要求一向都要满足,于是朱珍满足了李唐宾。

宰了李唐宾,朱珍也知dào

事情不能这样算完。他赶紧进派人向朱全忠汇报:李唐宾要造反。已经被自己成功识破并斩杀了他。

朱全忠是在无数斗争中获胜才有了今天,朱珍的一面之词根本不足信,李唐宾虽然善战,可他的手下没多少,并不具备造反的力量,也没有理由去造反。为了稳住朱珍,朱全忠佯装相信了朱珍,并把李唐宾的妻子和孩子下狱。

随后不久。朱全忠借口到北方观察敌情进入了朱珍军中

损失两员大将对朱全忠怎么也会有些影响,既然来到军前。朱全忠的军队开始在魏博境内扩展。在进行军事布局的同时,朱全忠开始联络云州防御使赫连铎、卢龙节度使李匡威,以图对昭义军形成战术上的局部包围。

局面铺开,让朱全忠郁闷的是,朝廷答yīng

的军队迟迟不到。据线报的消息,以河东行营都招讨宣慰使徐彦若为首的朝廷军队,现在刚刚渡过黄河不久,这支所谓的十万大军根本就是虚张声势,不但人数远远不足十万,就是速度也慢的向爬一样。

每日行进十五里,朱全忠算了算,依照这个速度,当朝廷“大军”抵达相州,绝对会入冬。

朝廷的军队是指望不上了,朱全忠不得不考lǜ

自己动手

龙纪元年八月,宣武军大将庞师古、葛从周与河东大将李罕之、李存孝大战于邢州之东。

此战历时十天,双方不分胜负。

九月初九,大唐皇家妇产医院首席稳娘六娘被请入太极宫。

申时,董贵妃诞下皇子李勍。

十月,宣武军大将霍存、朱友宁败河东军于邢州沙岗,斩获近万。

就在六月至十一月,西川战报也不停抵达京师。王建攻邛州,陈敬瑄遣大将杨儒赴援,杨儒不战而降;随后王建再胜刺史毛湘,兵围邛州;简州将领杜有迁执刺史员虔嵩降于韩建;紧跟着资州将领侯元绰执刺史杨戡降于韦昭度;陈敬瑄遣蜀州刺史任从海救邛州,又败,任从海欲以蜀州降王建,为陈敬瑄所杀。

十月初二日,嘉州刺史朱实举州降于西川行营指挥姚开,十一日,道士豪文武坚执戍州刺史谢承恩降于王建。二十日,茂州刺史李继昌率众救成都,被王建击斩。紧跟着,谢从本杀雅州刺史举城降王建。

形式越来越不利,陈敬瑄为守城,置征督院,刮富民财以供军,使成都城民不聊生。邛州刺史毛湘因救兵不至,城中食尽,部下任可知斩毛湘首,降于王建。王建持水平军节度使旌旗入邛州,缮完城池,安抚夷民,经营邛州。十一月一日,王建引兵还围成都,蜀州将领李行周逐刺史徐公鉥,举城降王建。茂州刺史李继昌帅众救成都,己未,王建击斩之。辛酉,资简都制置应援使谢从本杀雅州刺史张承简,举城降王建。

西川的军事情况已经很明了,陈敬瑄能够控zhì

的只剩下一个成都与绵州城。历史进程还在按照原来的轨迹行进,作为援军的朝廷军队收获寥寥无几,远远赶不上王建占据的地盘,这也让韦昭度很是不满。

在西川大局已定的时候,河东的实jì

掌控者李克用不得不有所行动了。

战局不利,邢州无法拿下,李克用决定亲自去坐镇在了潞州,李克用亲自坐镇潞州是因为从弟李克修病了。另外一个兄弟死了。

李克修实jì

控zhì

潞州已经好几年,在沙陀人当中,不得不说。李克修是一个另类。

基于草原民族的贫穷习惯,这些领兵大将一旦上位无不喜欢纵马飞驰,喜欢美女,喜欢各种各样的奢华与排场。而李克修不同,他是一个坚决的勤俭主义者,在潞州李克修没有奢华的居所,更没有太多的美女相伴。李克修就像一个勤俭的汉人守财奴,除了必要的支出,鼓励农耕的同时。他从不浪费哪怕一粒粮食。

勤政爱民,一切从简在沙陀高官中独树一帜。

就是这样一个沙陀人中的“另类”,在李克用亲自攻取邢州、洺州胜利归来时,在上党进行慰劳、分封诸将时负责接待。李克修生性节俭。不好奢华、浪费。因此场面安排的比较简陋。李克用因为排场简陋异常生气,这种怠慢行为让李克修被李克用处以笞刑的惩罚并严词辱骂。于是,李克修气急而病。

接替李克修的是李克用的亲弟弟李克恭,此人是一个标准的沙陀人,用百姓和将士的话说就是;骄恣不晓军事。

李克恭与李克修统治潞州简直是天壤之别,秉承沙陀习俗,李克恭对百姓苛刻的如同奴隶,为了搜刮财富。无所不用其极。没几天,就让潞州百姓总是想起李克修的好处。想起以前的好日子。

潞州军是一支混编军队,这里面还是以汉人为主,李克恭与李克修不但民政方面不同,对军队方面一样不同,让潞州将士很是不满。昭义军素来有精兵“后院将”,李克用想要谋取河朔,于是让李克恭选后院将尤骁勇者送晋阳。李克恭遣牙将李元审及小校冯霸部把这些兵送晋阳,谁知,冯霸和他手下士兵因为不满早就想谋反,军队刚刚出了潞州城不久,冯霸率领自己的手下劫持了这些精兵和一部分士兵顺山南遁。

牙将李元审带兵追击,精兵果然是精兵,这些“后院将”也不愿去替李克用卖命,在这些人的协助下,冯霸轻松击退并伤了李元审。

李元审带伤回到潞州,李克恭赶紧去探视,谁知得到消息的原潞州降将安居受等人早就准bèi

。就在李克恭进入李元审居所探视的同时,以安居受为首的潞州原投降将士立即兵围这座宅邸,随后一把大火烧死了李克恭与李元审。

安居受已经决定投降朱全忠,他想要守住潞州城好算作投名状,于是他立kè

派人去召冯霸共同守潞州。

让安居受想不到的是,冯霸根本不信任安居受,他不肯来潞州。潞州城内的守军太少,安居受害pà

了,就在烧死了李克恭与李元审后的第四天,安居受带领几个心腹和家眷连夜逃出了潞州城。

主将逃遁,城内的将士一哄而散,一时间,潞州城成为了一座无兵之城。

冯霸早就在城外观望,他果duàn

乘虚而入,随后赶紧派人联络宣武军。

前方战败,后路吃紧,这逼得李克用不得不再次增兵。洺、磁两州不容有失,而失去了潞州,洺、磁两州的军队就成了太行山外的故孤军,李克用完全处于被动之中。

李克用的强dà

在于他的号召力,他的军队很庞杂,除了以沙陀人为主,军中还有很多其他少数民族部落骑兵。而骑兵也是李克用的最强兵种,危急时刻,李克用下达了出兵令,他开始向北方借兵。

当年,被李克用父子被逼远走北方就是依附于达靼部,父子二人回来击败黄巢自赎,当时带领的就有一支强dà

的草原部落达靼部。一直到后来的真实历史上,李克用和朱全忠争锋,到他的儿子李存勖逐鹿中原灭后梁,他的军队借用的就是“北边五部之众”,这其中仍旧有一个强dà

的达靼部。

达靼部说白了就是鞑靼,这是一个泛称。

陈墨一直很喜欢把危险扼杀在萌芽,军报到达京师,看着达靼部三个字,陈墨长长的叹息一声:“达靼人放马应该很熟练,上哪里去找这么好的马奴?我最喜欢让这些熟悉草原大漠的人给我的儿子放马,那就准bèi

放马吧!”.

(未完待续……)

307 黄雀带来的崩塌

寒冷降临大地,庞诩看着阴暗的天空,他的心砰砰跳的就要冲出胸膛。

河东十余万大军齐聚潞州,而此时的宣武军已经拿下洺、磁两州,李克用在潞州被逼上殊死一战的境地。

败了不要说太行以东,整个介于太岳与太行山之间的潞安盆地也将失去,而随后,太原盆地也将面临被宣武军拿下的境地。面对威胁,河中节度使王重盈也已行动起来,他的五万大军已经赶往潞州。

黄河冰面就像一面巨大的镜子,它映照着一次历史性的时刻。

这次是十万军队,放眼,整个黄河冰面成为士兵的海洋。天成军、神策军、龙武诸军的旗帜在风中飘荡。而也就在此时,一匹雄峻的战马踏河而过。

猩红的战袍飘洒在身后,血红色的盔樱高高竖起。

金盔金甲,一个人就像千军万马扑面而来。皇帝第一次见到了左睿,就像预料中一样,一个无dí

大将军的气势重如山岳,无可匹敌之势莫过于此。

“末将左睿参见陛下!”

枣红色的健马赫然而至,左睿翻身下马。

末将和微臣这两个称呼的区别很大很大,左睿果然是左睿,知dào

上下尊卑,知dào

皇帝才是这次战斗名誉上的指挥者,他自己是执行者。

“平身!”

一身戎装的皇帝下马,随后走上前去。

这是令人震惊的一幕,第一次见面皇帝就这样上前搂住左睿的肩膀。随后君臣二人在黄河边窃窃私语了半时辰。

那位始作俑者远远旁观,完全就像事不关己。

显耀的时刻属于皇帝,臣子吗。看着就好,陈墨只是背后那个推手。

庞诩也是第一次见到了皇帝陛下,这次皇帝只接见两个人,一个是大将军左睿,另个就是庞诩。

对于庞诩来说,这是最荣耀的时刻,尽管皇帝只给了他一刻钟的时间。这一刻钟时间足够了。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这是皇帝特意留给他和左睿的显耀时刻

龙纪元年十一月中旬,宣武军节度使、校检侍中、沛郡侯朱全忠亲自坐镇大名府。

以河东行营都招讨宣慰使徐彦若为首的朝廷军队终于到达磁附近。朝廷的谕令也传到朱全忠手中;全力进攻,灭掉李克用。

进攻河东就要拿下潞州,朱全忠也没指望朝廷军队帮上太大的忙,几个月时间才爬到这里。这支军队一看就没有战斗力。为了避免一触即溃影响士气。朱全忠和徐彦若“商量”了一下,这些军队驻扎在了相州(安阳)。

占据潞州的冯霸早已经撤了出来,不过他给朱全忠带来了足够的情报。河东马步军十三万已经在潞州扎营,号称三十万,已经向太行之东的涉县进军。

朱全忠之所以有这样的成就是因为他是一个军事家,也是一个政治家爱,军事家、政治家和枭雄的结合可以成就霸业,这就是成功的基础。李克用之所以不能被称呼为军事家和政治家。是因为他的大局观不够,他不会细致的作战。不了解,也不会对民生过于关注。

草原民族的习性不改,统治力就不够,这里不是大漠草原,那一套统治方法并不适合汉人。

武安是潞州出太行之后东麓的最佳战场,这个战场相对平坦,适合纵马作战。李克用想要冲出涉县,他的战场准bèi

设在武安。

军事家就是军事家,朱全忠看的很准,没等河东大军走出武安多远,一次猛烈地攻击开始。

庞师古、葛从周两员大将轮番上阵,河东军居高临下,宣武军悍不畏死,一场添油战就这样在山地间展开。

出不得山就没有纵横的空间,朱全忠经验老道,就是填多少人他也不能让河东军出山。

绞杀带来的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不久后,李克用的援军再次到了。河中节度使王重盈的军队善于步战,他的军队来的正是时候。

常言道;天算不如人算。

河中军刚刚投入战斗,战局眼看有了些改观,意想不到的事情发上了。

十一月底,天成军兵出邠州,在合阳县越过黄河进攻河中。

感到压力的宣武军轻松起来,朝廷的命令起到了作用,天成军终于开始配合。河中军部分军队的撤出再次让李克用感到了压力,马上民族真的不喜欢这种山地的攻坚战

进入十二月,雪花飘飘。

雪一向是以白著称,这次,太行山之东的雪已经被血染红。

为了这个局面,李克用怎也要出山,而朱全忠要阻止李克用出山。这是不可调和的矛盾,李克用出了山就可以纵马作战,朱全忠不愿看到的就是这种作战方式,代价对朱全忠不是太大问题,问题是决不能让李克用出来,不能让他的骑兵飞奔起来。

本来,龙纪元年之后,因为运势问题,历史上朝廷还要改元。

改元和气运相关,而年号会给国家政治生活带来影响。华夏历史,年号的定立与颁行,无不与皇帝的政治意志紧密相连。皇帝正是通过年号这种形式,把自己的政治意志渗透到国家日常生活中。帝王们虽然会逐渐淡出历史,但他们留下的一个个年号,仍然可以使千百年后的我们感受到他们强魄的政治雄心。

形势不错,内官的势力被压了下去,朱全忠和李克用打的不可开交,改元的事情因为当前形势免了,这个龙纪年号用着看来不错!

龙纪二年来了。

对于河东与宣武军来说,这注定是一个悲惨的年份。

战争带来的伤痛无处不在体现。士兵的伤亡,物资的供给让这两镇越来越体会到战争的伤害性。

可惜战争不能停止。

李克用不能放qì

潞州,宣武军进入潞州意味着河中不保。河东也向朱全忠敞开了大门。而作为朱全忠来说,战胜河东意味他将成为最强的藩镇,他的对手只剩下一个天成军

龙纪二年元月十六,李克用听到一个最不愿听到的消息;灵州节度使,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韩逊;夏州节度使,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李思谏同时出兵进攻河曲,已经越过黄河进攻偏关。

李克用的后路被抄。这是朱全忠最希望看到的结果。

河中受到天成军的不断攻击,而且越来越激烈。河中的战争,灵州与夏州的加入无疑是朝廷的意志。这让战争再一次开始升级。

士气和战争的胜负总是息息相关,李克用的士气衰落和朱全忠的斗志恢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龙纪二年元月二十七,朱全忠兵临潞州城下。

黄雀之所以称为黄雀是因为它有翅膀可以飞,左睿没有翅膀。但他有坚壁清野的能力。几个月蛰伏的力量是强dà

的。迅雷不及掩耳,当朱全忠士气高昂的刚刚围攻潞州城没几天,天成军、神策军和龙武军为主的大军突然出现,在后面的涉县掐断了朱全忠的后路。

魏博军也开始反攻,在强dà

的爆破面前,大名府、洺、磁两州转眼失陷。

更加不好的消息是,南面行营都统杨行密开始北上;徐州的时溥在和杨行密联手赶跑孙儒之后已经向东进入宣武军地界。

有些人总想掌控时代的脉搏,可惜他不是黄雀。只是一个被黄雀牢牢盯住的螳螂。

房漏偏逢连夜雨,让朱全忠绝望的是。不但杨行密和时溥,一直被压制的天平军朱瑄、朱瑾兄弟也在北方向南行动起来。

四面楚歌,周边除了忠武军节度使赵昶没有出兵,全部对准了宣武军。

赵昶不出兵不代表永远不会出兵,当看到宣武军境内的抵抗力有限,为了不被朝廷秋后算账,忠武军节度使赵昶按照朝廷谕令也出兵了。

龙纪二年三月,李克用撤到河东北方。

四月,黄雀的翅膀扇动,逃到晋中的朱全忠降。

六月,占据整个河中后的天成军全线进入河东。七月,损失惨重的李克用无奈远走大漠。

龙纪二年八月中秋,兵部郎中陈墨尚遂宁长公主李嫣。

十月,久攻不下的成都之战结束,陈敬瑄、田令孜授首。

仅仅占据成都府一天时间,西川再一次爆fā

战斗。西川行营指挥姚开、天成军忠武将军毕忠,黔中节度使李铤、西川节度副使韩建突然开始攻击王建。

在岐国公韦昭度不知情的情况下,王建被堵在了成都府城的一个宅邸之内,紧跟着,毕忠向世人展示了他的爆破能力。一瞬间,天雷滚滚,王建退守的宅院几被夷为平地

龙纪二年十月,已经有了皇子的董贵妃被册立为后。

龙纪三年春,河东郡王左睿出兵大漠草原。

龙纪五年春,在北方占尽优势之后,左睿入吐蕃。

骑兵就是见证历史的滚滚洪流,北方的无数骑兵,吐蕃的骑兵成为左睿的附庸。龙纪六年夏,左睿的大军进入凤翔。此时的李茂贞已经是凤翔和山南西道两镇之地的节度使。

节节败退,在把李茂贞逼入兴元后左睿开始向北撤离,不久后,在骠骑将军古子锐的逼迫下,李茂贞开城投降。

龙纪九年,还没立国的契丹被左睿的骑兵洪流淹没

龙纪二十一年,左睿受封镇北郡公,治所漠北,世袭。

龙纪三十五年,陈墨和遂宁长公主李嫣的长子陈钺受封西伯利亚开国郡王,世袭

(未完待续……)

308 医行大唐(大结(局)

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

不来扬州就不知dào

什么是碧波荡漾的纤纤细水,就不知dào

什么是枝叶低垂的杨柳依依;也不知dào

姹紫嫣红的玉树琼花,纱灯笼罩的绿瓦飞檐。那纤细迷蒙的瘦西湖,宛如女子腰间轻扬的玉带,似是带着一份期盼与眷恋,无限地向前漫延,望不到尽头。还有,那承载着美丽而又凄凉的各种传说

这就是三月的扬州,景色绮丽,人潮如织,美女遍地。

在这美不胜收的季节,就在扬州瘦西湖畔,两位白须老者和煦的坐在垂柳之下。

两位老者一身素袍,面前都有一个案几。衣饰无奢,案几亦不精美,稀奇的是,两位老者案几上都竖着一个牌子,上面只有两个字;一个写的是疡医,一个写的是疾医。

这明显是两位白色须发飘飘的老医生,医者以老为贵,看两人气度,绝非一般。

更加稀奇的是,案几两侧不远有很多人,这些人远远观望。而在两张案几中间,一位同样白须飘飘的老者在招呼途径的旅人。

“大唐最好的医者!疡医、疾医皆有,免费义诊,不收分文,错过就是遗憾!若有疾者财力不逮,老夫负责汤剂之费。都来看看,不来看诊就是你的损失,不来看看我大唐最好的医生”

就这仙风道骨的做派,这样的手段,自然有人来看。还别说,两位老者的医术不算辱没医者两个字,除了诊病准确快捷,讲的头头是道,还真的不要钱。若有人说没钱,站在案几中间的老者立kè

一挥手,一旁的人立kè

上前。

看诊的人不少,可惜看疾医着多,疡医看诊的很少。

“陈子涵你还不服气,这已经是老夫胜的第多少次?”那名案几上竖着疾医两字的老者得yì

洋洋,看来胜过另一名老者让他很有成就感。

“白远山你不要得yì

,老夫总有胜过你的那一天,想来这一天已为时不远,也许下一站就能够完胜,老夫就可以扬眉吐气了!”另一名老者不急不躁,满脸皆是笑容。

在周围人感觉今天很稀奇的时候,远远地一名身穿官服的人跑了过来,随着他身后的人被制止,官员摸样的人迈着急促的步子跑上前来,对着站在中间做宣传的老者就是一礼。

“下官杨州刺史陛”

“陛什么陛?给我滚!别挡着我行医施善,朕要医行大唐!”

PS:(结束了!有点烂尾,但也算一个不错的结尾!感谢所有支持的朋友,感谢所有订阅的读者!).

(未完待续……)



免责:该文章采集于网络,相关权利归相关人所有!!!本站不承担任何责任!!
更多文章: 1024社区 xp1024.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