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始天魔王 - xp1024.com
《元始天魔王》


序、报应

晚上八点,聂盘信步走进一间小餐馆。

正值饭点,这间小餐馆却异常冷清。厅里只有三个客人,围着一张桌子吃火锅。服wù

员、收银员一个不见,透着一股诡异。

聂盘直接走向那三个客人。

正对聂盘的,是一个穿黑背心,脖子纹一条黑龙的壮汉。那壮汉狠狠瞪着聂盘:“这家店今天不做生意,想吃饭到别家!”

聂盘没有说话,一直走到桌前,才停下了脚步。

纹黑龙的壮汉丢下筷子,重重地靠到椅背上,上下打量着聂盘。

聂盘中等个头,穿一身洗得发白、略有些小的运动服,一看就知dào

穿了很多年。

“穷逼学生!”纹黑龙的壮汉不屑地冷哼,“怎么,你小子听不懂人话?还是想搞事?”

他说话时,坐在他对面,背对着聂盘的两个壮汉,仍旧在大吃大喝,一副旁若无人的模样。

聂盘无声一笑,露出白森森的犬齿。突然一抖右手,一把锋利的匕首从袖子里滑出,刀柄稳稳地落在他手里。他反握匕首,高高举起,猛地往下一扎!

咔嚓一声脆响,匕首重重扎进聂盘右手边,那正低头吃饭的壮汉后脑。匕尖从枕骨下方刺入,直接贯穿颅骨,自眉心冒了出来,将这壮汉的脑袋咚地一声钉在了桌子上!

钉死右边那壮汉的同时,聂盘左手一抖,又一把匕首从左袖滑落。聂盘抄起匕首,看也不看,挥刀横刺他左手边的壮汉。

噗!

匕首从左边壮汉的右太阳穴刺入,自左太阳穴贯出。那壮汉一声不吭地向左侧歪倒,扑嗵一声跌下了椅子。

从第一把匕首落进聂盘右手,到第二个壮汉瘫倒在地,前后加起来也不到两秒。

短短两秒不到,聂盘就已经干掉了两个一身横肉的壮汉。又狠又准的手法,若无其事的表情,像极了职业杀手。

纹黑龙的壮汉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直到两个同伴都死了,他才又惊又怒地大吼一声,双手抬住桌沿就想掀桌子。

但他的反应还是慢了一点。

在他大吼的时候,聂盘已经跳上了桌子,欺至他面前,右手从左至右飞快地一抹。

嗤!

寒光一闪!

纹黑龙的壮汉,脖子上出现了一条鲜红的血线。

血线飞快地扩大,鲜血就像喷泉一样迸出。

纹黑龙的壮汉双手紧紧捂住脖子,鲜血不断渗出指缝,将他的手臂染得一片通红。他两眼凸起,难以置信地瞪着聂盘,喉咙里不断地发出呛血的咯咯声。

“为……什……么……”

正蹲在桌上擦拭一把手术刀的聂盘,听到这壮汉用最后的力量,发出的疑问之后,抬头瞥了壮汉一眼。

眼神冰凉,不发一语。

纹黑龙的壮汉没等到答案。他两眼骤然瞪大、鼓起,双腿无力地蹬了两下,不甘地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他死不瞑目。

聂盘将手术刀装进兜里,跳下桌子,大步走出饭店,消失在夜幕中。

……

晚上九点半,一条幽暗的小巷前。

聂盘靠墙站在巷口,将身子藏进阴影里,凝视着巷口左侧的公路。

他在等一个人,一个他必须杀掉的人。

聂盘不是职业杀手。今年二十二岁的他,没有任何犯罪前科。

但他娴熟的杀戮技巧,连杀三人面不改色的胆气,却比一般的亡命徒更令人惊悸。…,

为了今天的杀戮,他已经学习、锻炼、准bèi

了一年。

……

十几分钟后,一阵低沉的马达声传来,两盏车灯映入聂盘眼中。

聂盘眯起眼睛,看着车头牌照。没错,就是这辆车,正主到了!

聂盘退后一步,右手抄起一根螺纹钢筋。

那辆车在驶近巷口时,慢慢减速,准bèi

转进巷子里。

突然,聂盘一个箭步抢出去,双手高高抡起螺纹钢筋,照着车前窗狠狠一劈!

嘭!汽车前窗顿时爬满裂纹!

开车的是一个二十七八岁的青年,脸色苍白,眼眶乌青,一副酒色过度的模样。聂盘的突然袭击,吓了他一大跳。他条件反射地踩下刹车,还没反应过来,聂盘已经走到驾驶室旁,抡起钢筋狠狠地砸在了车窗上。

嘭嘭几下,车窗爆碎,玻璃渣到处乱洒。青年尖叫一声,双手抱头死死缩在驾驶座上。

聂盘把钢筋顺着车窗伸进去,对着青年肋下狠狠捅去,连捅了好几下。

“呃!”年轻人剧烈抽搐,缩成一团滚下驾驶座,闷哼一声痛晕了过去。

聂盘连捅几下的那个位置,正是“章门穴”,遭重击后可令人晕厥。这正是在他一年的准bèi

当中,学到的手段。

聂盘打开车门,把青年拖下驾驶座,用细铁丝绑住他的手脚,再堵住他的嘴。跟着聂盘将青年塞进后座,自己坐上驾座,打火倒车,把车开进了一栋大厦的地下停车场。

到了位置,聂盘停好车,从青年身上搜出一只手机,在通讯簿里翻找一阵,找到一个标记为“斌少”的号码,编辑一条短信发了过去。

……

十几分钟后,又一辆汽车,驶进了停车场。一个瘦瘦高高,身穿黑色风衣的青年从车上下来,左右张望一阵,取出手机开始拨号。

不一会儿,一阵来电铃声,在这寂静的停车场里,突兀地响起。

黑衣青年诧异地循声看去,只见一只手机,正躺在一根承重柱前的地面上。手机屏幕一闪一闪地,铃声正是从那手机上传来。

黑衣青年骂道:“胡一帆,你搞什么鬼?”他挂掉手机,向着那根承重柱走去:“多大的人了,还玩躲猫猫?赶紧滚出来,老子没那闲功夫和你瞎胡闹!”

说话间,他已经到了承重柱前,俯身去拾地上的手机:“再不出来,老子砸了……”

话没说完,聂盘就好像幽灵一样,从承重柱侧面的阴影里闪了出来。他手持一把锋利的手术刀,往黑衣青年两节颈椎之间轻轻一扎。扑哧一声轻响,黑衣青年好像被抽走了全身的骨头,扑通一声趴了下来。

“啊……”黑衣青年闷哼一声,惊恐地叫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胡一帆,你他.妈想干什么?”此时他虽然可以发出声音,但颈部以下,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连动一动手指头都办不到。

聂盘偏头看着这黑衣青年,一脚蹬上他肩膀,帮他翻了个身,让他变成仰躺。

“你不是胡一帆?”黑衣青年惊惧交加地看着聂盘:“你是谁?你对我做了什么?”

聂盘无声一笑,露出尖锐的犬齿,好像地狱的恶魔,就要杀人噬血。

“你是李斌。”聂盘俯看着黑衣青年,终于开口说话了:“你和胡一帆是好朋友。”

黑衣青年,也就是李斌满脸恐惧地说:“不,你认错人了,我不是李斌,我叫李,李……”…,

聂盘不理他,不急不徐地说:“一年前,你和胡一帆在南湖渡假村,看上了一个十九岁的女孩。

“你们想出钱叫她陪夜,但那女孩只是服wù

员,并不是小姐,当时就拒绝了你们。

“你和胡一帆不死心,雇佣吴龙、朱凯、刘兴旺三人,把那女孩绑架到了南湖宾馆,下迷药轮.奸了她。

“女孩儿醒来后,说要报警抓你们,于是你们指使吴龙三人,把她从宾馆天台上扔了下去。

“女孩儿死了,你们没事。因为你爸爸是警局副局长,所以法医鉴定,她死于自杀……”

聂盘的语气很平静,听起来像是在叙述一件与他完全无关的事。

但是这平淡的语气,配上他冰凉的眼神,却让李斌打心底里,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惧。

“不,不是这样的,我们没有扔她下楼,她,她真是自杀……”

聂盘笑了笑,俯身抓住李斌脚腕,拖着他往胡一帆那辆汽车走去。

将李斌扔上车后,聂盘又从停车场角落里,提出一桶事先准bèi

好的汽油,浇进车厢里。车里,昏迷中的胡一帆被汽油一激,猛一个哆嗦醒了过来,惊恐地看着聂盘。他嘴巴被堵着,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呜呜叫个不停,脑袋不住摇晃。

李斌也连声呼救:“你,你要干什么?不要啊……救命,救命啊……”

李斌脖子以下的部位全部瘫痪,呼救声有气无力,连停车场都传不出去。见呼救无用,李斌哀求道:“求求你,放过我吧,我可以给你钱!你要多少我就给你多少!”

聂盘一言不发,仔细地浇着汽油。

“等一下!你要杀我可以,可是你得让我死个明白!你到底是那个女孩的什么人?”

“她啊……”聂盘语气平淡地说:“她死之前,我和她一共见过两次面,算是认识吧。”

“什么?”李斌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你疯了?为一个只见过两次面的陌生人,你就能做到这种地步?”

聂盘抬起眼皮,瞥了李斌一眼:“她是我的救命恩人。”

一年前,聂盘在街头突发急性阑尾炎,倒在十字路口。满街路人袖手旁观。

只有那女孩,送他去了医院,并给他垫付了手术费。

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聂盘病愈出院后,找到那个女孩道谢,并还了她垫付的手术费。

这是他们第二次见面。

聂盘第三次见到那女孩,就是在网上看到她坠楼身亡的贴子了。

那个女孩对聂盘来说,的确是陌生人。但也的确是他的救命恩人。

可对许多生活在21世纪的天朝人来说,即便是救命大恩,也不值得用性命去回报。别人的命,哪有自己的命重yào



于是李斌,就用看疯子的眼神,又是恐惧,又是难以置信地瞪着聂盘。

“你疯了,**就是个疯子!你要是杀了我们,你自己也不会有好下场!你会被枪毙,会给我们陪葬!你现在放走我们还来得及,我保证不追究,我还会给你一大笔钱……”

李斌又是威胁,又是哀求。

聂盘却不为所动,浇完了汽油,他又把汽车的油箱盖打开。

他当然不是疯子。

他也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侠客。

聂盘深深地知dào

,自己没有行侠仗义、见义勇为的资本和背景。

这年头,这世界,就算想做好事,也得有实力。要么得有钱,要么得有权。

而聂盘只是一个弃婴,婴孩时就被抛弃在福利院门口,连自己的父母是谁都不知dào

。钱和权,他一样都没有。从小到大,更是受尽白眼,尝遍冷漠,一颗心早已变得冷硬漠然。

可也正因此,他才格外看重别人对他的恩情,格外珍惜别人给他的温暖。

如果有人能不计任何报酬地帮zhù

他,关怀他,那么他聂盘……必不会辜负对方。

“法不杀你,我来杀。天不报应,我来报。”

聂盘语气淡漠,如断罪的阎罗。

他取出一个金属打火机,啪地一声点着。

手一扬,火机从破碎的车窗,跃进车中。浸满了汽油的汽车,轰地一声爆燃起来。

撕心裂肺的惨叫,在熊熊燃烧的车中响起。

跳动的火光,在聂盘脸上,映出明暗不定的阴影,如同乱舞的妖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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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死一线,是人是鬼?

聂盘仰躺在地上,浑身上下,都充斥着撕裂般的阵痛,好像全身的骨头都碎掉了。

他咬紧牙关,屏住呼吸,默默忍受着。直到全身的阵痛开始减缓,才重重呼出一口长气。

“我……还活着?”他有点奇怪。

一夜之间,连杀五人,其中两人,还是有实力的公子哥。做下这么大的案子,聂盘当然别想安生。

但他也不会束手就擒,很果duàn

地开始逃亡。

对聂盘来说,自首伏法是懦弱的行为——这法,越来越倾向于保护强者,维护强者的利益。近些年来,强者逐渐可以肆无忌惮随心所欲的破坏这法,而弱者就只能循规蹈矩地遵守,稍有逾越就是罪大恶极。

聂盘,不屑向这样的法低头。

他要顽强的生存下去,就算会在逃亡中被乱枪打死,那也是大丈夫所为,死得其所。

不过,仅潜逃了半年,他就被警方抓到了行踪。

上百特警,把他堵死在廉租屋中。喊了一遍话,还不等聂盘回应,特警们就开始乱枪扫射。

很明显,有人不想让聂盘多活一秒,连生擒他都不愿意。

当时聂盘正在厨房做饭,刚刚做出隐蔽的动作,厨房里的煤气罐就被子弹击中,接下来就是一场大爆zhà



聂盘在爆zhà

中失去了意识,失去意识前他还在想:“我这也算死得轰轰烈烈了”。

所以聂盘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还能重新苏醒过来。

但苏醒后的聂盘,突然发xiàn

,自己现在的处境,似乎有些不对劲。

仰躺在地上的他,双眼看到的,是绵密不见天日的枝叶藤蔓。耳朵也隐隐听到啾啾鸟叫。

聂盘突然浑身一个激灵,从地上一跃而起。大腿肌肉突然发力产生的阵痛,令他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栽倒在地。但他还是强撑着站稳了,紧张地四下打量。

一眼看清周围,聂盘瞳孔收缩,眼角猛地一抽,心脏也跳漏了一拍:自己周围,居然是一片莽莽丛林!

处于爆zhà

中心的他,没有被炸得粉身碎骨,已经很离奇了。醒过来之后,身处密林,身边藤蔓遍地,灌木成群,又有许多参天大树,还能听到鸟鸣兽吼……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濒死幻觉吗?”

聂盘脑子里乱了一下。

好在他有着极其冷静的头脑,以及泰山崩而色不变的强壮神经,一夜连杀五人都能面不改色。因此哪怕现在遭遇的变故再大,他还是在极短的时间内,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

聂盘弯腰扯起一枝草茎,放在嘴里细细咀嚼。

微甜,苦涩……味道,是如此的真实。

“不像是幻觉。难道我……穿越了?在爆zhà

瞬间,穿越了?”作为一个年轻人,聂盘也偶尔会看看网络上流行的玄幻小说。对穿越的概念,并不陌生。

正迷茫时,一阵奇怪的声响,突兀地传入他耳中。

聂盘放下满腹心思,循声看去,只见一只通体火红的大猴子,蹲在不远处的一根树枝上,眯着两眼,居高临下的打量着他。

那猴子脸上,长着一个血红色的硕大鼻子,显得十分丑陋。它体型很大,就算是蹲坐着,看上去也有半人高。

当聂盘望向它时,它冲着聂盘呲牙一笑,笑容说不出的阴森古怪。嘴角更是露出四颗尖利的巨大獠牙。

还没等聂盘品出它那怪笑的味道,那巨大的红猴子,突地纵身一跃,抓住一根藤条往前一荡,倏地荡到了聂盘前方。…,

然后它松开藤条,张开双臂,像是一只扑击的老鹰,带着呼啸的风声,向着聂盘猛扑下来!

红猴子的动作一气呵成,快得不可思议。当它扑至聂盘头顶时,聂盘方才反应过来。

聂盘不知这红猴子为什么要攻击他,但危机关头,他也顾不上多想。他不假思索地矮身缩头,飞快的就地一滚,险之又险地避过了红猴子的扑击。

但红猴子的敏捷,超过聂盘许多。

一扑落空,它落地后没有丝毫停顿,四肢发力一撑,又纵身跃起,一下就跳到了不及起身的聂盘身上。

聂盘一惊,刚想拳打脚踢,哪知红猴子四爪一扣,就锁死了聂盘的双膝和双肩关节。

它四爪的力量,大得不可思议。令聂盘关节骨骼剧痛欲裂,四肢顿时动弹不得。

红猴子咧开大嘴嘎嘎一笑,亮出獠牙,低头就往聂盘脖子上咬去。

聂盘只觉一股血腥气味扑面而来,心下恍然:“这猴子,竟然吃人!难怪会攻击我!”

他不甘心束手待毙,虽然四肢不能动弹,但他猛一仰头,额头重重地撞上红猴子下巴,将红猴子脑袋磕得往后一仰。

忍着碰撞的剧痛和眩晕,聂盘趁机张大嘴,亮出一口白牙,狠狠咬住红猴子脖颈!

然而,红猴子颈皮的坚韧,远远超出聂盘意料。

他咬得又重又狠,却感觉自己的牙齿,根本就没有穿透红猴子的皮毛。反而像是咬在了牛皮纸上,把牙齿都硌得酸痛。

红猴子被聂盘的反击惹得勃然大怒!

它一对手爪猛发巨力,狠狠地往外一扯。咔咔两声,聂盘双肩脱臼。剧痛令聂盘冷汗狂冒,脸色苍白。但他仍不松口,仍然咬住红猴子脖颈狠狠撕扯。

红猴子嘎嘎狂叫,脑袋拼命摇摆,想要挣脱聂盘的噬咬。大力摇摆之下,聂盘嘴角都被撕裂,溢出血来。牙齿更是被晃至松动,嘴里满是鲜血。

但聂盘还是不松口!摆明了一副就算是死,也要咬下来你一块肉的架势!

红猴子怪叫一声,一双手爪握住聂盘上臂,就要把他一撕两半!

危机关头,一道劲风蓦然袭来,砰地一声打在红猴子头上。

啪!

脆响声中,红猴子的脑袋,炸成了一颗烂西瓜。红白之物四处喷洒,溅了聂盘满头满脸。

聂盘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懵了。嘴巴仍然死咬着变成了无头尸的红猴子脖颈,一时忘了松开。

“嘿嘿嘿嘿……”

一阵古怪的笑声,传入聂盘耳中。

接着,一把雌雄莫辨,似沧老又似稚嫩的声音,在聂盘耳边响起:“不错,不错,死也要咬下一块肉,有股子蛮狠劲。起来吧,过来见我。”

这声音近在咫尺,然而聂盘视线之中,却没有看到半个人影。

他知dào

红猴子是被说话之人杀死,但对方用的什么手段,他就一无所知了。

带着满心的疑惑,聂盘松开嘴,吐了口鲜红的血沫,顶开红猴子尸体,拖着两条脱臼的胳膊,艰难地站起身来。

四下张望一阵,聂盘仍然没有看到人。正惊疑不定间,那怪异的声音,又在他脑后响起:“转身,直走。”

聂盘猛回头,身后仍是空无一人。饶是聂盘胆大,此时心里也禁不住有些发毛了。

“直走。”那声音催促道。

这次,声音是在他正面响起,就像有人和他面对面说话一样。…,

可是聂盘视野中,偏偏什么都没有。

“你究竟是……什么?”

聂盘咽下口唾沫,差点说出“你是人是鬼”。

“少废话!”

那古怪的声音,变得很不耐烦。

突然,一股无形大力,箍住聂盘全身,像有一只巨大的透明手掌,将他一把握住。

“怎么回事?”聂盘一惊。

还没等他调整心情,那无形的大力,便将他拖离地面。

聂盘有如腾云驾雾般离地数米,身不由己地往前飞去!

一直飞了百余米,到了一堵高大的峭壁前,那将他箍起拖飞的无形大力,突然消失。

聂盘自空中落下,在惯性作用下直接扑倒在地,摔了个灰头土脸。

“啧,你这个小子,也未免太孱弱了。”

古怪的声音,在聂盘上方响起,“要不是看你还有几分血性,有那么点宁死不屈的意思,我也懒得救你,就任你给那血妖猴吸成人干了。”

聂盘艰难起身,抬头一看。

只见前方峭壁,离地三四米处,有一个黑黝黝的山洞。洞口上方垂挂下许多藤条,好像门帘一般遮住洞口。

透过藤条的间隙,聂盘隐隐看到,一条黑白斑驳的人影,盘坐在洞口一动不动。

那人影穿着黑衣,一头闪烁着白银般金属光泽的奇长白发直垂至地,将其面目、身材遮得严严实实。令聂盘辨不出其是老是少,是男是女,甚至……是人是鬼。

“隔着百多米的距离,中间又有那么多树木、藤条阻碍视线,这个‘人’,居然还能看清我和那猴子的搏斗。还能隔着这么远,以我不知dào

的方式,击毙猴子,救下我来。又用那古怪的力量,把我拖到这里……”

聂盘心念疾转,“超自然的力量吗?我,真的穿越到异世界了?”

聂盘正心潮起伏,忽然发觉又有两道无形力量,好像两只灵活的触手,缠上了他的胳膊。

啪啪两声脆响,那两道无形力量,缠着聂盘的胳膊猛然发力,替他接上了脱臼的肩关节。

不过其接驳关节的动作非常粗暴,直把聂盘痛得脸颊抽搐,满头是汗。

但聂盘硬是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有骨气!”

盘坐洞口的黑白人影,赞许地说道:

“你虽然没有神通,体质孱弱,但一副硬脾气,一把硬骨头,很合我的胃口。跪下,磕头,拜我为师,我传你一身傲视天下的神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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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银发魔女,胁迫收徒

聂盘沉默良久,仔细思考。

既然已经确定,穿越到了有超自然力量的异世界,而且这个世界,还存zài

着许多未知的危险。那么聂盘肯定想获得,能让自己生存下去的力量。

这黑白人影的力量,完全超出了聂盘的认知。应该说,确实是一个值得拜师的对象。

然而……

在之前短暂的接触中,聂盘依据其言行,判断出这黑白人影,喜怒无常,严重缺乏耐性。

如果只是一个喜怒无常的普通人,莫明其妙的生气了,一巴掌抽在别人脸上,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这黑白人影,万一哪天发脾气,看他聂盘不顺眼,一巴掌抽下来,那他聂盘会不会像那只血妖猴一样,整个脑袋都爆掉?

更何况,教授弟子,是需yào

耐心的。

聂盘初来乍到,从来没有接触过超凡力量,没有一点基础,初学时,难免会有许多磕绊。

黑白人影这么没耐性,能容忍聂盘初期的不适应吗?能忍得住不发脾气吗?

聂盘对此,没有半点把握。

追随在一个喜怒无常、耐性极差,又拥有超凡力量的人身边,是一件必须冒着生命危险的事情。

所以,聂盘思考一阵,缓缓开口:

“你救我一命,我不会忘记这个恩情。将来有机会,我一定报答。但我们初次见面,彼此一无所知,你突然要我拜师……”

“少废话!”

黑白人影非常不耐烦地打断聂盘。

也不见其如何作势,一道无形的力量,突然点上聂盘喉头。

聂盘吃痛之下,呼吸一窒,不由自主地张开嘴。

就在他张嘴的瞬间,一点黑光,自洞口射出,嗖地一下没入他口中。

聂盘发觉嘴里多了一颗圆溜溜的丸子,还没来得及将之吐出,喉头就又被一道无形之力点了一记。

咕嘟一声,聂盘不由自主地闭上嘴,将那圆溜溜的丸子咽了下去。

那丸子刚刚入腹,一阵微热的感觉,就在聂盘胸腹间扩散开来。呼吸之时,更有甜腥味道,弥漫他口鼻之间!

聂盘心中一沉,“你给我吃了什么?”

“哈哈哈哈哈……”

黑白人影怪笑,“那是我用五十三味大补之药,融合四十九味剧毒药材,炼制而成的独门灵丹。

“如果你随我修liàn

,就能用我传你的法门,化解药性。还能借药效易筋洗髓,脱胎换骨,厚植根基。

“但如果你不愿意修liàn

,药效发作,你将浑身瘫软,如万蚁噬肉,烈火焚骨,皮肉脱离,痛足十天十夜,才能咽下最后一口气。

“要死还是要活,你自己选!”

自己选?

聂盘嘴角紧抿,眼神冰凉。

生死不由自主,还有得选吗?

突然,聂盘腹中一阵绞痛,发出咕咕肠鸣。浑身毛孔之中,也不断冒出腥臭无比的黑色汗液,汗液中赫然掺着暗红色的血丝!

“糟,毒发了!”聂盘心里一抽。

“那边有条溪流,过去洗。”

黑白人影也不理聂盘的想法,又用那无形力量,一把提起聂盘,将他扔了出去。

哗啦啦一阵乱响,聂盘一头撞进密密麻麻的灌木丛中,被树枝划出满身伤口。一直抛飞了数十米,才卟嗵一声,栽进了冰凉溪水中。

聂盘紧咬牙关,忍着浑身的剧痛,一声不吭地站了起来。

他手脚并用地爬出齐腰深的溪流,钻进溪边灌木丛中,拉出了许多漆黑腥臭、杂满暗红血丝的污渍。…,

说来也怪,聂盘拉了趟肚子,肠鸣腹痛就全部消失。浑身上下,也没有腹泻后的虚脱,反而神清气爽,像是有了用不完的精力。

聂盘跳进溪中,把身子洗了个干干净净。

洗去一身臭汗,聂盘才发xiàn

,刚才被树枝划出的细小伤口,竟然已经全部消失一空。

就连刚才与血妖猴搏斗时,被撕裂的嘴角,也已愈合如初。

而且通体上下,都透着若有若无的香气。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易筋洗髓、脱胎换骨?”

想起黑白人影刚才说的话,聂盘暗自惊诧:“那颗药丸,真是神奇……”

正想时,黑白人影的声音,又在聂盘耳边响起:

“你现在已经初步享shòu

到了易筋洗髓、脱胎换骨的好处。不过,药性也因此进一步深入你体内。如果不练我传你的功法,三天之内,你就将尝到毒发的滋味。”

黑白人影这种隔着几十、上百米的距离,直接把声音传到人耳边的本领,聂盘已经见怪不怪了。

“虽然不知dào

,你为什么一定要收我为徒。但是看起来,除了拜你为师,我已经没得选了。”聂盘冷静地说:“我叫聂盘,二十二岁。我该怎么称呼你?”

一边说,他一边穿上搓洗干净的衣服,往黑白人影盘坐的山洞走去。

黑白人影,似乎对聂盘这不卑不亢的平等口吻并不反感,说道:“我这一派,叫做踏天门。作为踏天门的开山祖师,我自然叫做踏天老祖。你以后,可称我为老祖。”

“踏天门?踏天老祖?好大的口气,太狂妄了!”

聂盘暗自皱眉。

他虽然杀人不眨眼,但本性并不嚣张。在日常生活中,他反而颇为低调,很少动怒,甚至很少高声大气地说话。

聂盘他就算心中再怒,也轻易不会显露出来。就如虎豹一般,饱食后伏于花间林下,平静声息,收敛爪牙,蝴蝶亦敢环绕在侧,兔儿亦能游走于旁。不到暴起掠杀,声震山岗的那一刹,谁知它们是凶神恶煞?

聂盘这样的性子,对过于狂妄的人,本能地有些不喜。

在这个有超自然力量存zài

的世界里,这么狂妄的口气,真的没有问题?

所谓蚊虫招扇打,皆因嘴伤人。口气过于狂妄嘲讽,难道不会引来敌视?还是说,这踏天老祖已经天下无dí

,可以肆无忌惮了?

自称踏天老祖的黑白人影,根本不会考lǜ

聂盘心中的想法,继xù

说道:“不过,世人对我,还有另外一个称呼。他们都叫我银发魔女。”

银发魔女?

聂盘脚步一顿,心中微惊。

这喜怒无常、口气狂妄、神通广大的踏天老祖,居然是个女人?

只听声音,还真是一点都分辨不出来。

这时,聂盘又听那踏天老祖、银发魔女说道:“你这小子,从天而降,奇装异服,究竟是什么来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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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三步功夫:练体、炼气、炼神

被银发魔女问起来历,聂盘心中一突,脸色却依然平静,语气冷静地说:“你连我的来历都不知dào

,就放心收我为徒?”

“哼,我踏天老祖行事,需yào

向你解释?”

银发魔女冷哼一声,竟没有再追究下去,“回来坐下,听老祖传功。”

竟是急不可待地要开始教徒弟了。

聂盘暗松了口气,回到峭壁下方,寻了块石头坐下。

银发魔女盘坐在挂着藤蔓的山洞洞口,一动不动,仿如泥胎木偶。那雌雄莫辨、似沧老又似稚嫩的声音,自洞口不疾不徐地传出:

“世间修士,皆修‘神武道。’

“神武道修行,分为三步功夫:

“第一步功夫,练体筑基。这一阶段的神武道修士,俗称武修士。

“第二步功夫,炼气成圣。此阶段的修士,俗称炼气士。

“第三步功夫,养魄炼神。此阶段,称神修士。

“其中,第一步‘练体筑基’的功夫,又分为五个层次:

“第一层:练力。通过各种严格的锻炼方法,锻炼肌肉、强壮筋骨、培养血气、壮大气力、夯实基础。练成后,手臂随意一振,就有一牛之力。

“第二层:易筋锻骨。这一步,本需yào

药物来配合。以强壮筋骨的药水浸体,通过拍打、按摩等一系列手法,使药效浸入筋骨之中。之后以拳法强筋健骨。

“练成后,骨骼坚逾金刚,能承shòu你本身巨力的冲击和反震,而不折断崩裂。筋络如钢丝绞成,坚韧有力。挥拳时,可听到如强弓硬弩的崩鸣之声。

“第三层:聚力。练出一身蛮力,有了一身钢筋铁骨,不会发力亦是无用。

“这第三层,就是通过拳法招式,把四肢、腰腹、筋络、骨骼的力量拧成一股,使全身上下的力量,能集中于一点爆fā



“练成后,一拳打出,有九牛二虎之力。可轻易摧碑裂石。因为完成了易筋锻骨,有着强dà

的承shòu能力,所以全力出手时,也不会伤到自己。

“第四层:虚实。掌握如何使自己的力量,在虚实之间,自如转换、收放自如。完全掌握自己的力量,不多出一分力,也不少出一分力,要恰到好处。要能力发七分,留三分,以保留应对余地。

“练成的标志,是要能做到:举轻若重、举重若轻。持枯枝势若雷鸣,挥铁锤轻若羽毛。

“第五层:阴阳。要练到能随心控zhì

自己的气血,使气血随意念流动,还能控zhì

自己的内脏运动。

“练成后,肢体可软可硬。硬时如铁锤大斧,无坚不摧。软时如鞭索蛇蟒,转折自如。

“皮肤可如铁砂纸般坚韧,能用于打磨刀剑;亦可如抹油般滑腻,一羽不能沾,蝇虫不能落。

“内脏可在体内挪移,躲避敌人对于内脏的致命攻击,减轻伤害。

“练体筑基的五层练成,才算是正式踏入神武道修行的大门。至于后面的炼气、炼神两步功夫,对现在的你来说,还太过遥远,说了也是没用。”

顿了顿,银发魔女又道:“你已经二十二岁,筋络、骨骼都已经定型。本来已经无法练成上乘神通。

“但是你很幸运,吃了老祖的独门灵丹。那灵丹筑基的功效,天下第一。不但可为你易筋洗髓,令你脱胎换骨。其药效,还可以一直维持到你完成筑基。

“筑基期间,你不需yào

再服食其它任何药材。就连练到第二层易筋锻骨时,你也不必浸泡强壮筋骨的药水。”…,

聂盘不发一语,默然点头。心里仍然十分不解:这银发魔女究竟看上了自己哪一点?为什么第一次见面,就要强收自己为徒?只稍微犹豫了一下,她就要硬来。还不惜用那号称“天下第一”的独门灵丹,替自己筑基兼作威胁……

到了这个时候,对于那独门灵丹,是不是真的有毒,聂盘心里已经有些怀疑了。

不过他对中医学有所涉猎,也知dào

“虚不受补”的道理。

有的药材的确火力太猛。如果不用特殊的办法服食、消化,那么就算是灵丹妙药,也可能变成致人死地的毒药。

正思忖时,聂盘又听银发魔女说道:“该说的都说完了,莫要发呆,起来,开始练力!”

“现在就开始?”聂盘愕然:“怎么练?”

“练力这么简单的事,还要我教你?”

银发魔女无名火起,一股无形气劲,自洞口飙出,啪地一下打在聂盘肚子上,将他轰趴在地,厉声道:

“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先把自己累到瘫痪,直到连动一下手指的力qì

都没有了为止!”

聂盘忍着腹部闷痛,默默爬起。掀开衣服一看,肚子上已多了一块拳头大小的淤青。

对于这种情形,他早有预料。

否则,他也不会放着一个神通广大的高人在前,还犹豫着不肯马上拜师了。

不过,身为孤儿,从小受尽白眼,聂盘心里非常清楚一个道理:既然无力反抗,那么就只能默默承shòu。在隐忍中积蓄力量,以图将来。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现在,还没到匹夫一怒,血溅五步的时候。

再说,就算想要匹夫一怒,也得有血溅五步的本钱。当初聂盘要杀五个普通人,也辛苦学习、准bèi

了一年,这才悍然动手。而今天他面对的,是拥有超自然力量的异世界高手,想活下去,就必须克制自己的情绪,想办法积攒本钱。

寻了一块平地,聂盘开始做俯卧撑。刚刚完成了十余次,聂盘就心中一动,发xiàn

自己的力量有了很大增涨。连续十几次俯卧撑,完成得轻松自如,轻飘飘的没有一丝吃力的感觉。

就好像自己的体重,已经变得不存zài

了一般。

“这就是那筑基灵丹的效力?真是不可思议,不但治好了我的伤,让我精神焕发,浑身是劲,还一下子就让我体力大增!脱胎换骨,真的是脱胎换骨……这么短的时间,就已经对我的身体完成了一定的改造。这个世界,果然神奇!无论如何,我必须把握这次机遇,在最短的时间内,获得自保的力量!毕竟……这是一个有着超自然力量的世界,我这所谓的师父,又是一个喜怒无常的狂妄女人……我现在,可是严重缺乏安全感啊!”

一边想着,聂盘一边不停歇地连续运动。一口气做了两百多次俯卧撑,仍然没有一丝疲惫的感觉。这下聂盘越发肯定,那筑基灵丹,真的让他脱胎换骨了。

要知dào

,在穿越之前,聂盘为了给恩人报仇,花了一年的时间准bèi

。除了学习一些技能之外,身体自然也是要锻炼的。

那个时候,他的身材看起来单薄,力量却是极强。也能一口气做二百次俯卧撑。不过那时,二百次俯卧撑做完,他就会累得气喘吁吁,再没有一丝动弹的力qì



可是现在,聂盘连续做了近三百次俯卧撑,仍然没有产生一丝疲惫的感觉。身体之中,仍然满是力量,他甚至感觉,自己可以一口气完成一千次俯卧撑。

聂盘惊喜于自己身体的变化,银发魔女对此却十分不满。

“这种锻炼方法,怎么会有效果?”她不满地冷哼一声,“就让老祖我给你加点担子!”

说话声中,一块四四方方的青石,猛地飞了起来,重重压到聂盘背上!

这块石头的重量,不下于三百斤,往聂盘背上一镇,一下就把他压趴在地上,几乎压得他动弹不得。

四、九次脱胎换骨!

“怎么,小子,这就不能动了?你的骨气呢?”银发魔女冷冷地嘲讽。

聂盘闷哼一声,咬紧牙关,全身绷紧,双臂、双腿、胸腹、背部、臀股……同时爆fā

力量,硬是背着那块大青石,把身子撑了起来。

撑起之后,聂盘稍微喘了口气,就又咬着牙缓缓俯下身去,直到胸腹快要贴上地面,才停了下来。然后他吐气开声,发力一撑,再次背着大青石,猛地撑起了身子。

聂盘刚准bèi

歇口气,然后继xù

第三次负重俯卧撑,却听到银发魔女淡淡地说了一句:“游刃有余,看来你的担子还不够重。”

话音一落,又是一块青石飞起,砰地一声叠在聂盘背上的青石上。这第二块青石,重量亦不下于三百斤,一下就把聂盘彻底压趴在地,再也动弹不得。

非但不能动弹,背上两块大青石叠加的重量,还令他胸膛受到强力挤压,几欲窒息。眼前也阵阵发黑,渐渐冒出金星来。

慢慢的,聂盘的意识开始模糊了。

“这就是你的极限了吗?”就在聂盘感觉自己随时可能窒息而死时,银发魔女那古怪的声音,飘飘渺渺地传入他耳中,“身为老祖我的开山大弟子,小子你就这点能耐?太让老祖我失望了!也罢,你就这样死了吧,省到将来出山行走,给人轻而易举地摘去了首级,丢掉我踏天老祖的脸面!”

“被石头压到憋死……这不该是我的死法!”银发魔女的嘲讽声入耳,聂盘本已开始模糊的意识,突地清醒过来。

一日杀五人,千里大逃亡,聂盘的心志,早已磨砺得无比坚毅。

既然没有在大爆zhà

中死去,既然穿越到了异世,有了再来一次的机会,既然已经脱胎换骨,获得了超常的潜能,现在他……怎会甘心就这样放qì



怎会甘心接受这种在修liàn

中活活憋死的笑话?

“给我……起!”

喉中发出一记低沉的嘶吼,聂盘双手发力,十指深深扣进泥里,鼓足余力狠狠一撑!

随着他这一撑,心脏重重一跳,竟发出一记擂鼓般的重响。

咚咚咚!

沉重而急促的心跳声中,一股爆zhà

般的热流,自心口迸发出来,瞬间涌遍聂盘全身。

“嗷—”在那热流冲击下,聂盘情不自禁地张开嘴,发出一记猛兽般的长啸。

啸声中,他额头、脖颈、双手、小臂等等裸.露在外的皮肤上,暴突起条条青色的筋络,乍看上去,就像一条条青色的蟒蛇。一块块饱含力量的肌肉高高鼓起,如同铁打钢铸。

浑身毛孔之中,又开始渗出细小的黑渍、暗红的血丝。体内的骨骼,更是发出格格脆响,像是一块块生铁在接受锻打,挤压出杂质,精粹成菁华!

“我、还、能、行!”聂盘一字字地说道。

每说一个字,他就完成一次俯卧撑。

背负着两块合计六百斤以上的大青石,连续四次最标准的俯卧撑!

然后他闭上了嘴,但动作却没有结束,他还在继xù



他咬紧牙关,承shòu着六百斤的负重,不断地俯下、撑起、俯下、撑起……以最标准的姿态,不停地重复运动。

此时此刻,那一股爆zhà

般的热流,还在持续自心口输送到他全身,好像浪潮一般冲刷着。

聂盘浑身每一个毛孔,还在不停地渗出黑渍和血丝。骨骼的脆响一刻不停,肌肉也如心脏一般,有节奏地律动。浑身的血管,包括最细小的毛细血管,都在不停地延展、拓宽,使得每一次心跳,都能输送更多的血液到他身体各处,赋予他更强的活力。…,

聂盘的身体,就在这重压之下,持续产生着奇妙的变化!

山洞中,一动不动的银发魔女,以聂盘无法听到的细微声音,喃喃自语:

“只有不断地施加压力,一次次地将你压迫到极限甚至绝境,然后在绝境中爆fā

,不断地压榨出潜能……才能最大限度地发挥出天王造化丹的效力……天王造化丹带来的脱胎换骨,可不止一次,而是许多次啊。你对自己越狠,就越能在一次次的脱胎换骨中,获得越发强dà

的潜能!天王造化丹的奠基……虽然不能让你马上就拥有强dà

的神通,但这能够决定,你将来会有多大的成就……”

……

当天色完全黑下来时,聂盘终于把自己累到无法动弹了。

他仰躺在地上,看着星辰密布的澄澈夜空,眼神茫然,脑子里一片空白。

现在,他不但累到没了动弹一下指头的力qì

,就连转动一下脑子的精力都没有了。

在聂盘身旁,一字排着三块大青石,每一块都是四四方方,差不多同样大小。

这三块青石,就是聂盘的锻炼道具。

没有错,到了最后,聂盘背负了整整三块大青石,差不多一千斤的重压!

他不记得自己总共完成了多少次负重俯卧撑,也不记得自己总共冲破了几次极限。他只知dào

,在他终于耗尽了所有力量,所有精力,疲惫欲死地倒下时,银发魔女轻轻地说了一个词:“不错。”

这让聂盘有些遗憾,因为银发魔女,仅仅只是说不错而已。

他的努力和坚持,甚至换不来一声“好”。

遗憾的聂盘却不知dào

,银发魔女虽吝于叫好,可是心里,已对他十分满yì



聂盘并不清楚自己的表现,他甚至不记得,自己究竟有几次感觉已经到了极限,只差一点点就会累死。当时他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坚持,坚持,再坚持。

他忘了去计算,只把所有的精力,都用来坚持。

然而银发魔女却不会忘记。

她清楚地记得,聂盘一共突pò

了九次极限,引动了“天王造化丹”九次的药力爆fā

,进行了整整九次脱胎换骨!

“九次脱胎换骨,九次濒临绝境,九次突pò

极限!这姓聂的小子,好坚韧的意志!持续九次脱胎换骨,原本骨骼经脉已经定型,身体天赋只能用平庸来形容的他,现在的天赋,已经可用卓越来形容了……虽说这其中有着天王造化丹的功劳,可如果他没有绝不放qì

的坚韧意志,也不可能将天王造化丹的药力逼迫出来!毕竟,‘造化元气’玄妙无比,没有机缘的人,就算服下天王造化丹,也只会暴殄天物。现在看来,这姓聂的小子,或许真有希望继承我的……既然小子你肯争气,那么老祖我,就再帮你一把!”

银发魔女的自语声戛然而止,口中发出阵阵神经质地怪笑。

她的笑声初时极小,如穿过林间的一缕轻风,随后忽地拔高,仿佛狂风怒号,又如金鼓齐鸣,万马奔腾!

此时已入夜,密林已渐渐静默下来。可银发魔女狂笑一起,方圆百里内的密林,竟又变得沸反盈天。一时间,无数早已归巢的鸟儿,在笑声中惊惶而起,漫天蹿飞。无数早已歇下的走兽,也自巢中狂奔而出,怪吼着四下奔逃,好像末日降临!

天空中,风起云涌,不片刻,本是万里无云的夜空,就已墨云遍布,电闪雷鸣!

一笑之威,竟至于斯!

本来早已筋疲力尽,连思考都嫌费力的聂盘,更是在魔女狂笑起时的第一时间,就晕了过去。

昏迷过去的聂盘自然不知dào

,在他昏迷之后,一股若隐若现的透明波纹,伴随着银发魔女的笑声,自魔女端坐的洞中扩散出来,笼罩到他身上。

那透明波纹,好像水流一样反复冲刷着聂盘的身体。聂盘的皮肤肌肉,随之高速震动,发出钢板被重锤敲打后那样的嗡嗡声。他的心跳也越发急促,血液在血管中流动的声音,竟渐渐变得清晰可闻,隐隐发出海潮之声!

慢慢的,聂盘的皮肤,泛出玉石一样莹白的光泽……

五、超凡体质,爪裂妖猴

当清晨的阳光,投射到密林上方时,聂盘终于苏醒了过来。

他眨了眨眼,坐了起来,略有些迷茫地四下环顾,忽觉整个天地,变得大不一样了。

双眼所见之物,似乎变得更加细腻多彩,层次更加错落丰富。一些平时根本不会注意的细节,也一一落入他眼中。一只小虫匆匆忙忙地自他眼前飞过,他发xiàn

自己居然连小虫翅膀上的花纹,都看得一清二楚。

这种感觉,就好像以前他是个高度近视,今天突然获得了超过飞行员的视力。

不但视力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发xiàn

自己的听觉,也有了不可思议的变化:方圆二十米以内的风吹草动,他都能清晰地听出。他感到自己甚至能分辨出,晨风自林间穿过时,那最细微的风声变化。

嗅觉、触觉也变得极其敏锐。一阵清风从他脸上拂过,他甚至通过嗅觉,辨出了这阵风中蕴含着数十种味道,其中有五分之一,该是属于动物的腥臊味。

种种变化,让聂盘恍惚了一阵。随后他便记起,自己已经与从前不同了,已经有了某种脱胎换骨的变化!

聂盘看向自己的双手。

原本因生活艰辛,而遍布老茧的双手,再不复从前那嶙峋粗糙的模样。十指的骨节仍然十分粗大,但皮肤却变得晶莹如玉,纹理细腻,富有光泽。

原本剪得短短的十颗指甲,在一夜之间长到了寸许长。然而这么长的指甲,却并不显得肮脏,反像黄玉一样干净。

聂盘屈指一弹,指甲弹动之下,竟发出钢片般的铮鸣。他心中一动,忽然一爪抠出,只听唰地一声,身旁一株老树,那寸余厚的黝黑树皮被生生抠破,露出白生生的木质。而那坚韧的木质上,也同时出现了五道浅浅的疤痕。

聂盘的手指,却是毫发无损!

聂盘心中一喜,闭上双眼,细细体会着身体的变化。

心跳十分缓慢,但异常有力。那种感觉,就像是胸腔里,多了一枚重型蒸汽锤。每一次跳动,都能输出强dà

的动力。如果凝神倾听,就能听到心跳时那沉重的咚咚声。甚至还可以听到血液被心脏汞动时,那低沉强劲的涌动声,像是海洋的潮汐。

聂盘感觉,自己浑身上下,充满着爆zhà

般的力量。稍一动弹,就有源源不断的力量,自筋肉中涌出。

身体,已经不再是凡人了!

聂盘甚至感觉,自己现在,已经能够赤手空拳,与一头猛虎正面搏斗。

不过聂盘也清楚,自己的身体素质虽然已经不再普通,但仍然远远不足以自傲。

力大无穷、爪牙锋利又怎样?碰上银发魔女这种拥有神通,手脚不动,就能隔空发功的超凡人士,还不是只能束手待毙?

“不能得yì

忘形,现在的我,还不够强!”

正这样想时,银发魔女那雌雄莫辩,似沧老又似稚嫩的古怪声音,突然传入他耳中:“小子,你的早饭来了!”

听起来像是在唤聂盘吃早饭,可是聂盘却从魔女那古怪的声音中,听出了一丝幸灾乐祸的意味。

正觉奇怪时,聂盘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恶意,自背后袭来。那恶意之浓烈,让聂盘头皮一紧,后脑的头发,都好像钢针一样竖了起来!

聂盘顾不上考lǜ

自己为什么能对“恶意”这种情绪,产生如此明确清晰的感应,当即不假思索地侧身一滚。在避开恶意锁定的同时,借着侧身翻滚时视角的变化,飞快地往身后那恶意袭来的方向瞥了一眼。…,

只这匆匆一眼,他就看清了那恶意的来源。

火红的皮毛,硕大的鼻子,粗壮的上肢,狰狞的獠牙,充满恶意的眼神……赫然又是一只血妖猴!

这只血妖猴,比昨天袭击聂盘的那只,还要大上一圈!

在聂盘翻滚回望时,那血妖猴正对他作出凌空扑击之势。当聂盘翻滚到一半,血妖猴已砰地一声,飞扑到了聂盘先前所在的位置。妖猴落地时,四爪蕴含的巨力,直将地面砸出四个深深的凹坑。可见这妖猴,原本对聂盘存着一击必杀之念!

然而,聂盘的及时闪避,让血妖猴这志在必杀的一击落空。但这妖猴像是不需yào

缓冲卸力,刚一落地,四肢只在地上轻轻一撑,就又闪电般弹起,挟着一股狞恶的腥风,猛扑向聂盘。

现在的状况,看上去对聂盘非常不利。血妖猴动作过于矫捷,聂盘翻滚躲开妖猴第一扑后,根本来不及起身,还躺在地上,就要继xù

面对血妖猴的第二扑。

这情形,与昨天聂盘被血妖猴袭击时,简直如出一辙。接下来,如果聂盘不作出有力的应对,那么他必然会像昨天一样,被这血妖猴锁住四肢关节,失去反击之力。

但是聂盘眼中没有半点惊惧。

今日的他,已经和昨天大不一样!

昨天那只血妖猴,动作快得让聂盘看都看不清,根本来不及作出任何反应。今天这只更大一号的血妖猴,动作比起昨天的那只,还要快上三分,可是聂盘却能清晰地看到它的一举一动。

如果说,昨日的聂盘,只是一只空有天生的杀戮意识,却限于身体,无法搏杀大型猎物的猫,那么今天脱胎换骨后的聂盘,则已变成了杀戮意识、身体天赋样样俱佳的虎!

聂盘仰躺在地,双眼一眨不眨,紧盯着飞扑而下的血妖猴。就在妖猴四爪分袭聂盘四处关节时,聂盘动了!

他右手五指箕张,闪电般抓向妖猴喉咙。

他明明是后出手,动作却快得不可思议。就在妖猴四爪堪堪触及他四处关节时,他已后发先至,右手已经抓住妖猴喉咙!

一抓,一扣,一撕!

一气呵成!

嗤!

血光乍现!

嘎叽!血妖猴嘶声痛叫!

它那连一般猛兽的犬齿都无法洞穿的颈皮,在聂盘爪下,脆弱的好像废纸。

聂盘那五颗寸许长,坚韧如钢片的指甲,一扣之下,轻松抓穿了它的颈皮。发力一撕之下,将它喉部的气管、血管统统撕碎!

热血飙射而出,淋了聂盘满头满脸。妖猴天性凶残,受到致命重创后,不但不逃窜,反而张开大口,亮出锋利獠牙,一口向聂盘颈部咬下。同时双爪劈头盖脸挠向聂盘面部。

面对妖猴濒死反扑,聂盘那染满鲜血的脸上,不显丝毫异状。眼神更是冰凉冷漠,如索命的阎罗。

他左手护住面庞,遮挡妖猴力大无穷的双爪,任由妖猴将他手臂抓出条条血痕。右手五指并拢,以手作刀,对准妖猴的血盆大嘴,猛力一刺!

噗!

手刀无比精准地刺入妖猴大张的嘴中,带着热腾腾的血液和脑髓,自妖猴后脑透出!

一击毙命!

聂盘抽回鲜血淋漓的右手,推开血妖猴仍在微微抽搐的尸身。

他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吐出打斗时喷溅到他口中的绒毛和血沫,刚打算去溪边清洗身上的鲜血,就听银发魔女说道:“你干什么?这是你的早饭,还不趁热吃了!”

六、血肉大补,神智失常?

早饭?

聂盘眼角微微一跳,看向脚边的妖猴尸体。

“你该不会以为,这只血妖猴,是自己找上你的吧?”银发魔女怪笑道:“这可是老祖特意为你准bèi

的吃食,还不快些趁热吃了?血凉了,可就不好吃了!”

聂盘原本就觉得,这只血妖猴出现得十分蹊跷。此地有银发魔女坐镇,怎可能无缘无故出现凶猛兽类?

魔女的话,正应了聂盘的猜测。

而且,聂盘认为,这只血妖猴,并不仅仅是魔女抓来给他吃的。

这只妖猴,必然是魔女对他的一个考验!

现在看来,考验应该是通过了。

必须承认,聂盘现在饿得厉害。

在地球上时,他饭还没做完,就因大爆zhà

穿越。穿越之后,更是一整天粒米未进。虽吃下了那令他脱胎换骨的神奇丹药,浑身是劲,精力充沛。就算昨天苦练一天,就算醒来就与一只血妖猴生死搏杀,直到现在也没有乏力的感觉,但是……

有力归有力,却不能让他免于饥饿。

就好像地球上的糖果,能够给人提供运动的热量,却不能让空荡荡的胃袋满足。

聂盘很想吃东西。

他不挑食。以他的出身,也没有挑食的资格。

这血妖猴,他本来就没有打算浪费。哪怕没有任何调料,连盐都没有,聂盘也不会有丁点挑剔。

可至少,要把它做熟吧?

然而,听银发魔女的意思,似乎是想让聂盘生吃。

聂盘生吃过很多东西。白菜、玉米、土豆……等等,可那都是些素食。

小时候,吃不饱的聂盘,经常下河摸些鱼虾螃蟹裹腹,也捕捉过野兔、田鼠等小动物。但那个时候,把这些东西做熟并不困难。

捡个破锅,用石头垒起灶台,拾点芦苇、枯枝做柴禾,弄点火种,就能烧水煮肉。没有锅也不要紧,直接烧烤就是。弄到盐和酱油,也并不困难。

所以,聂盘从小到大,还真没有过茹毛饮血的经验。

聂盘一时间,不由有些犹豫。

“怎么,你小子不敢吃?”

银发魔女怪笑两声,“小子,别怪老祖没提醒你,这血妖猴,可是大补元气的好东西。

“此类妖猴,虽喜食血肉,但并非纯粹的食肉猛兽。

“它们天生就有一般能力,最擅寻找上好的补药,如人参、灵芝、黄姜等嚼吃。一些只生长在悬崖峭壁上的灵草芝兰,一般兽类都吃不到,此类妖猴却能寻了吃掉。

“因此,此类妖猴血肉之中,蕴含着大量元气。越是体型庞大的血妖猴,其血肉便越是元气充足。

“只有一点不好,此类妖猴,只能生吃。若是放了血,其体内元气,便会散去五成。若是把肉做熟,剩下的元气,更是只有半成。

“你现在刚刚开始练体筑基,正是需yào

大补元气的时候。

“而普通的食物,对脱胎换骨后的你来说,已经无法提供足够的元气。若是只吃普通的食物,固然饿不死你,但你也休想长期维持现在这力大无穷的状态。

“你现在还不能炼气,无法摄取天地元气维持力量。而我那独门灵丹,虽药力强dà

,但你也要知dào

,若不补充元气,消耗的便是宝贵的灵丹药力。

“灵丹药力,本该用来不断改善你的体质,发掘你的潜力。若是浪费在别的地方,比如维持生命、气力,那就实在太可惜了。…,

“我话说完,吃与不吃,全在你自己。”

听了银发魔女的解说,聂盘二话不说,一把扯起血妖猴百斤重的尸身,一口咬在了妖猴喉咙处,被他撕出的伤口上。

只要能强dà

起来,茹毛饮血又算什么?

聂盘用力一吸,妖猴那尚未凝固,余温尚存的鲜血,便自伤口处泊泊而出,涌进他口中。

血妖猴的鲜血,初闻起来像普通兽类的血一样,腥臊刺鼻。可是落入口中,味道倒并不令人难以忍受。不但不觉腥臊,反有一种淡淡的清香。咽进肚里后,更有着一种类似草药香的回味。

聂盘大口大口地吞咽着妖猴鲜血,因饥饿而分外空荡寒冷的胃中,渐渐泛起一股温热。那温热自胃部生出,缓缓地向着他四肢百骸蔓延,令他全身舒坦,像是泡进了温泉一般。

脱胎换骨,并不仅仅是让他有了强dà

的筋肉骨骼。连他的内脏,心肝脾胃肾肺肠……也得到了极大的强化。消化能力强得不可思议,妖猴饱含元气的鲜血刚一入胃,便被消化一空,化作能量补益他全身。

这强dà

的消化能力,也让聂盘有了饕餮般的胃口。妖猴全身几十斤的鲜血被他吞咽一空,他仍然感到饥肠辘辘。当下以手作刀,以锋利的指甲为刀尖,将妖猴剥皮开膛……

生肉原本难嚼,可聂盘脱胎换骨后的牙口,如食肉猛兽一般凶猛。就连妖猴一些细弱点的骨头,也被他嚼碎了咽下。最难嚼的大筋,被他钢锉一般的牙齿轻轻一锉,就变得稀烂。更别说还略有些脆的肉了。

不到一个小时,聂盘就把血妖猴全身上下,能吃的部位都吃了个干干净净。只余下一堆皮毛内脏,以及不好吃的骨头。那情形,简直就像是一头老虎在此进食。

聂盘这一顿,连血带肉,足足吃下了七八十斤。强dà

的消化能力,让他吃下一顿吃下多到夸张的食物,也没有觉得腹涨,只是将将吃饱。

“味道怎样?”见聂盘吃完,银发魔女如此询问。

聂盘有些奇怪,直觉银发魔女此问,似乎有些不怀好意,当下谨慎回答:“还可以,不算很难吃。”

“唉……”银发魔女叹息一声,幽幽说道:“其实,血妖猴的血,可以做成血豆腐,肉也能粉蒸了吃。这两种做法,并不会损失多少元气,不一定非要生吃才行的……”

说到这里,魔女突地爆fā

出怪笑:“血妖猴做熟了吃,就算不加任何调料,也是无上美味呀!老祖我以前,最喜欢那么吃了!哈哈哈哈……”

她在耍我!

聂盘双眼微眯,眼神冰凉。

深吸了一口气,聂盘说道:“可惜,这里没有任何工具。就算血妖猴不止生吃这一种吃法,我也没法子做什么血豆腐、粉蒸肉。”

好像没有听到聂盘的话,银发魔女仍自顾自地怪笑着。同时上气不接下气地怪声说着:“小时候我爹爹……就给我做过妖猴全宴,我最喜欢吃了……呜呜……”她竟一边笑着,一边呜咽起来!

聂盘心里,隐隐生起一种古怪的感觉。

之前他还只是觉得,魔女喜怒无常、口气狂妄。但是现在,他竟隐隐觉得,银发魔女似乎不止是脾气古怪那么简单。

她似乎有点……神智失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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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神只是传说,龙象神力法

聂盘心里,隐隐生起一种古怪的感觉。

之前他还只是觉得,银发魔女喜怒无常、口气狂妄。但是现在,他竟隐隐觉得,银发魔女似乎不止是脾气古怪那么简单。

她似乎有点……神智失常!

当然,这隐约的感觉,聂盘不会蠢到说出口。

魔女时而怪笑,时而呜咽。聂盘则压下心中念头,找了几片宽大的树叶,将妖猴残骸包起,远远扔开。自有林中的各类生命,帮他清理妖猴残骸。随后他清掉山洞前方空地上的血渍,又到附近的溪边,洗掉了身上的血污。

做完这一切,聂盘再次来到山洞前,静等魔女恢复平静。

又过一阵,等魔女笑声渐小时,聂盘问道:“今天,我该练什么?”

魔女笑声戛然而止,不答反问:“小子,你信不信神?”

“神?”聂盘略一迟疑。

他原本,是不信神的。小时候,无力反抗悲惨命运的他,还会向神灵祈求,希望神能给他一对慈爱的父母,希望神能帮他摆脱生命的无助。可是,从没有哪一个神回应过他。

聂盘渐渐长大,心肠渐渐冷硬。对有求从来不应的神,也早绝了指望。

他渐渐只相信自己,对自己遭遇的不平,不公,不幸,他只会靠自己去面对。

神?

不过是人们的幻想产物罢了!

直到他穿越。

穿越这种不可理喻的现象,穿越后,遇上的拥有神mì

超凡力量的银发魔女,让聂盘无法笃定地说出:世上没有神!

迟疑一阵,聂盘道:“神武道……第三步功夫,养魄炼神,难道不是修liàn

成神吗?练成第三步功夫的神修士,难道不能算是神吗?这个世界,应该是有神存zài

的吧!”

“第三步功夫,只是个传说而已。”银发魔女一声怪笑:“传说之中,把第二步功夫炼气成圣练到绝顶,就能飞升天阙,成为天人,从此与此界永隔。连把第二步功夫练到‘天人境’,据说飞升到了天阙的神武修士都不知所踪,谁又知dào

第三步功夫,究竟是怎么回事?”

聂盘讶然:“你是说……你现在还只练到了第二步功夫?”

“嘿嘿……你这不是废话?”银发魔女道:“这世俗凡尘,容不下超越第二步功夫的力量。修liàn

到第二步功夫的绝顶境界,天门一开,就算不想走,也会被世界排斥,不得不走。老祖我要是冲破了天门,修成天人,现在又怎能收下你这个开山大弟子?”

聂盘默然。

他原本以为,银发魔女,必然是修liàn

到了第三步功夫的绝顶高手。

却没有想到,银发魔女居然说,第三步功夫,只是个传说,从没人见过。连她自己,都还没有把第二步功夫,修liàn

到绝顶境界!

可就算是这样,对聂盘来说,银发魔女,也已经强dà

得不可思议。

她手脚一动不动,就能隔空发劲,把无形的力量穿越重重障碍,轻松击杀血妖猴。她能把聂盘随意揉搓,即使聂盘现在已经脱胎换骨,爪牙锋利,力大无穷,可他自己感觉,在银发魔女面前,仍然孱弱得如同蚂蚁……

这不是聂盘妄自菲薄。

事实上,聂盘已经察觉到,自己在脱胎换骨之后,不但有了一副强dà

超凡的身体,还有了异常玄妙的精神感应。

所以那被他吃掉的血妖猴,自他背后飞扑偷袭时,他才能那么清晰明确地感应到妖猴的恶意。…,

当然,聂盘刚刚得到这种能力,对精神感应这种玄妙的能力,还不甚了然。他不懂这种能力的原理,更不懂得如何主动使用精神感应进行探测,只能被动地察觉。

但就是这种被动的精神感应能力,让聂盘知dào

了自己与银发魔女之间的差距。

尽管银发魔女一动不动,也不曾对他散发任何威势、敌意,可是在聂盘的直觉中,魔女就像是一座高不可攀的巨岳,而自己,只是山脚下的一粒小石子。

山岳上随便滚下来一块大石头,就能把自己这颗小石子碾成粉碎!

第二步的银发魔女都已经这么强了,那么,仅仅存zài

于传说之中,第三步功夫的神修士,究竟大能到什么地步?

那样的修士,对凡人来说,或许当真就是无所不能的神灵!

正思索时,聂盘又听到银发魔女发问:“小子,如果世上真的有神,你会拜神吗?”

“拜神?”这一次,聂盘没有迟疑,直接摇头:“不,就算真的有神,我也不会拜神。”

“为什么?”魔女追问:“难道你就没有什么愿望,想请神帮你实现?”

“没有原因,就是不拜。”说完,聂盘开始沉默。

他想起了自己小时候,求神拜佛却无人回应的绝望。

既然已经在绝望之后,决定了再也不去祈求,决定了一切全靠自己,那么……就算现在这个异世真的有神,聂盘他……也决不会改变自己的决定!

出尔反尔,反复无常,首鼠两端……种种劣性,绝不会出现在聂盘身上!

“不拜神好啊!拜了神,腰杆就再也直不起来,生死乃至灵魂,就再也不由自主。凡人没有指望,只能拜神。可我们神武修士,拜神作甚?”

银发魔女大笑起来:“神武修士,自己就是要修liàn

成神,哪怕第三步功夫只是个传说,哪怕从来没有人见过真zhèng

的神修士,可我辈修士,心里总该有个念想,总该有个执着。自己就是修神武道的,就是走在通天大道上的,还要去拜神,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聂小子,你很好,不愧是我看中的开山大弟子!老祖很欣慰,一定会好生调.教你!

“好了,废话说完,现在开始修liàn

!昨天你已奠基成功,今天可以正式开始修行。老祖现在就传你本派独门练体秘法,龙象神力法!

“这套功夫,虽然没有多少实战价值,却是天下第一的练体功夫!

“第一步功夫,练体筑基的前三层:练力、易筋锻骨、聚力,只靠这一套功夫,就能逐层练成,没有任何瓶颈。

“且以龙象神力法修liàn

,你根基之厚,远远超过同辈修士。不是老祖我自夸,练了我的龙象神力法,再学几手实战功夫,便是三五个同辈修士联手,也不是你的对手!”

龙象神力法?

天下第一的练体功夫?

对银发魔女的狂妄口气,聂盘已经开始习惯了。

银发魔女也不管聂盘的无动于衷,自顾自地说道:“龙象神力法,共有五式龙形,五式象形。龙形五式,主要用来易筋锻骨,象形五式,则最适合练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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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象形五式,回天功

龙象神力法?

天下第一的练体功夫?

对银发魔女的狂妄口气,聂盘已经开始习惯了。

银发魔女也不管聂盘的无动于衷,自顾自地说道:“龙象神力法,共有五式龙形,五式象形。龙形五式,主要用来易筋锻骨,象形五式,则最适合练力。

“象,本就是所有陆地野兽当中,力量最强的。就算是妖兽,也是象类的妖兽,最为强壮。即便蛟、螭、虬等亚龙妖兽,单论力量,也无法超越象类。只有真zhèng

的神龙,才能在力量上,和象类巨妖并驾齐驱。

“所以,老祖我长期观察巨象,又结合自身所学,创出练力的象形五式。这五式分别为:象怒冲、象蛮撞、象掀背、象暴踏、象甩鼻……”

从银发魔女的话中,聂盘又得到了一些宝贵的信息。

比如:妖兽、蛟、螭、虬、亚龙、神龙……等名词,让聂盘对这个陌生的世界,又加深了几分认识。

当然,这些信息,还显得过于模糊,聂盘只能凭空想象,得出一些大略的结论。而银发魔女,也没有给他详细解释的心思,只顾着传授他“龙象神力法”。

魔女一边解说五式象形,一边发动无形的隔空气劲,在聂盘身上揉捏点戳,指导他动作要领,告sù

他做出某个动作时,该用哪一部位、哪一块肌肉发力。

经魔女这般详细指点,聂盘才知dào

,随便得本秘籍,就能练成绝世武功的说法,纯属骗人。

炼气暂且不说,单是修liàn

外门功夫,练一套实战价值不大的练体拳,就有诸多门道。如果没有师傅手把手的教导,没有师傅一一指出动作要领,运劲、发劲的窍门,就算有写得再详细的秘籍,也不可能练出真功夫。

只不过,银发魔女并不是个有耐心的师父。

她的指点很到位,并没有半点藏私。只是一旦聂盘稍有失误,她就会发怒。那指点聂盘动作的无形气劲,就会侵入聂盘体内,或带给他钢针攒刺一般的剧痛,或令他仿佛经受烈火灼烧一般焦灼……

“越是痛,你就记得越清楚!下一次,才不会再犯同样的低级错误!”

这就是银发魔女的授徒逻辑。

必须承认,魔女的方法非常有效。在她残酷的教导之下,聂盘,从不会犯同样的错误!受到一次教xùn

之后,他下一次再重复,绝对会完全达到魔女的要求,一丝误差都不会出现!

一天的时间,就在这样的“剧痛教育”中,飞速流逝。

到了晚上,银发魔女又给聂盘找来了食物。不过这一次,并不是血妖猴。而是一头斑斓猛虎。

这头老虎,身体加上尾巴,长度不下于五米,体重更是高达八百多斤,看起来块头比普通的东北虎还要大。

可就是这等爪牙锋利的猛兽,面对银发魔女,也只如蝼蚁一般无力。给她以隔空气劲,轻松擒捉了来,一下就杀死——她没有让聂盘击杀这头猛虎。聂盘现在能打赢血妖猴,但还远远不是猛虎的对手。

他的蛮力,或者已经不逊于猛虎。爪牙之锋利,也不会差猛虎多少。但论起徒手杀戮的本领,聂盘还不是老虎这类天生杀手的对手。

“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你准bèi

食物了。”在聂盘痛饮虎血时,银发魔女说道:“这头老虎吃完,下一次,就该你自己出去捕猎了!”…,

一头七八百斤的老虎,除去不能食用的部分,差不多只够聂盘吃上三天。也就是说,三天之后,聂盘就得自己在这危险的丛林中捕猎。

他必须在三天内,练出一身不逊于猛虎的本领!

饱饮虎血,吃足虎肉,聂盘又开始修liàn



晚间的修liàn

,不同于白天。他现在修liàn

的,是魔女刚刚传授给他的,一门名为“回天功”的呼吸法。

按照魔女的说法,这种呼吸法,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快速恢复精力、体力。还有一定的疗伤功效。

聂盘按照魔女的指导,盘坐在青石上,极有规律的深呼吸着。同时将意念集中在心脏部位,观想心脏,想象着用意念去控zhì

心脏的跳动。

这种修liàn

方式十分枯燥无聊,且最开始,心跳根本无法控zhì

自如,见不到效果。不像修liàn

体术,每练一次,都能感受到一点点进步。

但魔女早就警告过聂盘,每一种呼吸法,都是炼气的入门,都是在为第二步炼气做准bèi

。所以切忌急躁冒进,一定要耐心十足,拴住心猿意马,静做水磨功夫。

所幸,聂盘本来就是一个极有耐性的人。呼吸法的修liàn

再枯燥,他也能静下心来。

一切,都是为了强dà

起来。

再者,照魔女所说,托那“天下第一筑基灵丹”之福,聂盘现在的精神已经十分强dà

。对自己身体的控zhì

力,也得到了极大的增强。就算是第一次练“回天功”,也可以很快见到效果。

果然,随着不间断的规律呼吸,随着意念逐渐高度凝聚、深入,聂盘的心跳,已经开始受到他意念的影响。

初次修liàn

,能够以意念影响到心跳,就已经足够了。接下来,只要继xù

保持目前的节奏就行。

要知dào

,这“回天功”练到深处,运用起来,能让心脏在短时间内,以数倍于平常心跳的速度跳动。以加速血液运行,运输更多的能量至身体各部位。以此刺激身体潜能,加速体力和精力的回复,并刺激伤势复原。

当然,这门功夫并不能随便使用。否则会对身体造成极大的损伤。想要运用这门功夫,必须有极强壮的体魄,和一颗大心脏。否则心跳失控,很容易导致死亡。

就算以聂盘被灵丹药力强化过的心脏,在彻底完成练体筑基之前,不到危机关头,也不能随意使用回天功。

他现在的修liàn

,也只能稍微尝试,让心跳比得比平常稍快一点。以此逐步加强意念对心脏的掌控。

聂盘沉浸在修liàn

之中,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直到银发魔女莫明其妙地长啸一声,他才回过神来,只见月上中天,不知不觉已是午夜时分。

“修liàn

固然要一心一意,勇猛精进,但也得劳逸结合。弓弦绷得太紧,终会断裂。人的精神,就好比弓弦,不可能无休止地高度凝聚。聂小子,现在是时候睡觉休息了!”

听魔女这么一说,聂盘心中不由有些古怪。正想着,这魔女居然也有体贴的时候,便听阵阵怪笑,自魔女所在的洞口传出。

那笑声初时极小,随即突兀拔高,仿佛飓风突至,又如金鼓齐鸣,万马奔腾!

一时间,天空中又风起云涌,电闪雷鸣。林中又是夜鸟惊飞,走兽乱窜。

而聂盘,又给那笑声震晕了过去。

在他昏迷之后,好像昨夜一般,一股若隐若现的透明波纹,伴随着银发魔女的笑声,自魔女端坐的洞中扩散出来,笼罩到他身上,水流一样反复冲刷着他的身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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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巨兽怒冲,势不可当

咚!

聂盘一脚踏上地面,发出一记沉重如擂鼓的脚步声。

咚!咚!

聂盘连续两步迈出,脚步声更显低沉厚重!

随后,他开始大步狂奔。每一次脚踏地面,都发出极其沉厚的脚步声。

而聂盘冲锋奔跑时的姿势,也十分古怪。明明快步如飞,却又予人一种沉重、古拙的重量感。就像是肩膀上担了一座山。

正是五式象形,象怒冲!

今天,已经是聂盘修liàn

“龙象神力法”的第三天。五式象形,已经开始练得入味。

聂盘纵使脱胎换骨,其身形也并不魁梧健壮,只是非常匀称。个子也并没有暴长起来,还是以前那种中等个头。

可就是这种不起眼的个头身材,在使用“象怒冲”狂奔时,他的气势,简直就像是一头大象,在被不知天高地厚的野兽撩拨后,怒气冲冲地展开冲锋。给人一种势不可当的感觉。

好像就算前面有一座山,他也能一头将山撞开。

聂盘狂奔之时,前方如有灌木挡路,他双臂便连环甩出,一卷一拔,便把挡路的灌木卷起拔开。双臂的动作,看上去十分轻柔,实则蕴含着极强的力道。就连腕口粗的小树,也能一下连根拔起。

有时只甩不拔,手臂轻轻一甩,就能像钢鞭一样,把手臂粗的竹子打断。

这正是五式象形之“象甩鼻”,以手臂模拟象鼻的动作。

大象甩鼻子时,那看似柔软舒展的鼻子,力道大得不可思议,能把一头狮子抽飞。大象也并非只有蛮力,那力大无穷的鼻子,力道能收放自如,能把稚嫩脆弱的婴孩卷起举高,却不伤婴孩皮毛。

聂盘现在使“象甩鼻”时,虽不能做到像大象一样举重若轻、收放自如,但也能以柔和的动作,发出足以摧枯拉朽的大力!

若遇合抱粗的大树挡路,聂盘便以“象暴踏”猛然跺脚,将地面踏出深坑裂痕时,瞬间卸去前冲时的巨力,刹时间顿住身形,轻巧地绕树而过。有时甚至直接以“象蛮撞”、“象掀背”,蛮横地撞击大树,以此消去冲锋巨力,改变方向。

他简直就像是一头人形巨兽,蛮不讲理地在林中横冲直撞。

所过之处,土石乱飞,灌木小树纷纷伏倒,又或是扬扬抛洒,又或是齐腰折断。那些被他撞上的大树,在嘭嘭巨响声中,哗啦啦摇个不停。大块树皮爆碎溅射,简直就像被炮弹轰炸。

在这个过程中,聂盘浑身上下,大大小小的每一块肌肉、筋络包括皮肤,都得到了锻炼。不大一会儿,他浑身肌肉便开始发热、发胀。一些平时根本锻炼不到的小块肌肉,也有了酥麻发热的感觉。大筋、皮肤也在不断的伸缩、撞击中,一点点强化。

聂盘的力量,越来越强dà



其实,五式象形这等蛮不讲理的修liàn

方式,对身体的负担十分沉重。一般的外门练体法,根本不可能如此蛮横,必须循序渐进,老老实实地打基础。修liàn

个两三年,把身体练得足够结实了,才能开始像聂盘这样修liàn



如果没有银发魔女那“天下第一筑基灵丹”奠基,一般修士无论如何也不能这么修liàn

。一个不好,要么把自己练成残废,要么把自己活活练死。

比如“象蛮撞”,挟着冲锋时的千斤巨力,猛地飞撞到树上,要不是身体足够结实,早把自己给撞死了。…,

聂盘则不需yào

担心伤到自己。

那“天下第一筑基灵丹”的药力,在给聂盘易筋洗髓,助他脱胎换骨之后,剩下的药力,仍然足够支持他完成“练体筑基”五层境界的修liàn



每当聂盘用力过猛,把自己撞到受伤时,潜伏在他体内的灵丹药力,便会给激发出来。在治愈他伤势的同时,深入强化他容易受伤的部位。

伤个三五次后,再用同样的力道碰撞,同一部位就再也不会受伤了。

聂盘那如怒象狂冲一般的声势,惹得丛林中沸反盈天。每当他经过时,大大小小的野兽,无不惊惶失措,四下奔逃。

也不怪林中野兽惊惶。

事实上,以聂盘现在的力量,就算有一头野牛向他抵角冲来,他也能把野牛生生撞翻。他现在的声势,就算是成年猛虎,也不愿正面阻挡。

野兽最为敏感,一旦察觉到聂盘气势有异,哪怕他的体型不大,野兽们仍然避之唯恐不及。

不过,聂盘的声势虽然猛恶狰狞,力量虽然强dà

狂暴,却并不代表,他就有了强dà

的战斗力。

银发魔女告sù

过聂盘,龙象神力法,基本上没有实战价值。看起来再威猛,也只能用来对付无智慧的野兽或者普通人。

用龙象神力法对付修士,甚至对付一些有智慧的高阶妖兽,都等于自寻死路。

聂盘并不怀疑银发魔女的话。

比如象形,横冲直撞,声势骇人,但是缺乏精妙变化,过于简单粗暴。

就好比野兽,徒有力量与本能,固然可以对普通人造成很大威胁,但遇上力量并不逊于野兽,又精通技巧的神武修士,就只有死路一条——甚至不必遇上同等级的神武修士,只要是富有经验的猎人,就有可能杀死强dà

的野兽。

所以,龙象神力法的价值,主要体现在锻炼上。

按银发魔女一贯的说法,这是天下第一的炼体法门。完成了龙象神力法的修liàn

,那么肉身就将拥有一龙一象之力,远远超越同辈的神武修士。

对于银发魔女的说法,从没见过其他神武修士,缺乏对比的聂盘,只是将信将疑。

当然,肉身力量上的优势,仅限于第一步炼体期的武修士。

到了第二步炼气时,在炼气士之间,肉身力量就不能占据绝对优势了。

炼气士的威力,“气”的威力,不是单凭肉身能抗衡的。

好比聂盘,力qì

再大,肉身再强,在银发魔女发出的无形气劲面前,仍然孱弱得有如婴儿。

更别说,“气”这种能量,就算是炼气初期,炼气士凝炼出的最低级的元气,也能大幅增强肉身功能。

而元气之上,随着境界的提升,还有更高阶的先天元气、灵气、真气、圣气……等等。越是高阶的“气”,对肉身的改造就越大。

高阶的炼气士,不动用“气”,只凭拳脚,就能轰塌山岳,踏碎城池。

所以,到了炼气士的境界,比拼的,就是谁的“气”更强雄浑,更加凝炼,谁的炼气境界更加高深。

聂盘现在连练体都没有完成,谈炼气还有些为时过早。他虽然迫不及待地想要强dà

起来,但仍然必须苦练龙象神力法,一步一步地夯实基础。

说起来,龙象神力法,以近乎自残的方法,不断地压榨人体潜能,见效非常迅速,乃是极罕见的速成法门。

至少仅仅修liàn

了三天象形五式,聂盘已经有了不逊于一头强壮野牛的蛮力。

当然,这一切,都建立在魔女给聂盘服下的“天下第一筑基灵丹”的基础上。除此之外,每晚聂盘入睡后,魔女更以自身功力,不断替聂盘易筋洗髓,锻炼骨骼,给了他极大的帮zhù

,这才使得聂盘进展如此迅速。

只不过,聂盘对昏睡后发生的事,并不知情。否则他对魔女的观感,必然会发生微妙的变化。

聂盘一边狂奔修liàn

,一边四下寻找大型野兽。

三天前,魔女给他打来的老虎,已经快要吃完。从今天开始,他就要自己捕猎。

突然,一声饱含着愤nù

的虎吼,自聂盘前方传来。原来,不知不觉,聂盘已经侵入了一头猛虎的领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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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赤手屠虎,人比虎猛

聂盘一边狂奔修liàn

,一边四下寻找大型野兽。

三天前,魔女给他打来的老虎,已经快要吃完。从今天开始,他就要自己捕猎。

突然,一声饱含着愤nù

的虎吼,自聂盘前方传来。原来,不知不觉,聂盘已经侵入了一头猛虎的领地。

聂盘声势虽然狞恶,猛虎也不愿正面挡他锋芒。但作为天生的丛林杀手,百兽之王,威严不容侵犯。于是领地被入侵的老虎,对聂盘发出了警告。

或许,在那头猛虎看来,聂盘的声势再猛,也不可能是它的对手。

野猪、野牛冲锋起来,老虎同样不愿正面抗衡。可在老虎的食谱中,从来就不缺野猪野牛。

只要避开锋芒,自侧后发动突然袭击,一扑之下,再强壮的野猪、野牛,也只是老虎的口中之食。

听见虎吼,聂盘猛一跺脚。劲力一炸,地面砰然爆裂,泥屑纷飞。疾速前冲时强dà

的惯性冲力,随着这一脚,尽数导入地面。狂奔的身形,立kè

静止下来。

聂盘一动不动,双眼微眯,紧盯着前方密林。

大树参天,灌木茂盛,杂草遍地,藤蔓交缠。这样的环境,视野并不理想。聂盘眼力再好,也看不见藏身于林间的猛虎。

不过,眼睛看不到,不等于就无法察觉老虎的位置。

虎再怎么擅长捕猎,再怎么擅长掩饰身形、屏蔽气息,也无法像人类修士一样,连自己的恶意都收敛起来。

聂盘现在,就很清楚地感应到,前方密林中,一股强烈的恶意,已经牢牢锁定了自己。

不过,那恶意虽然浓烈之极,好像恨不得立kè

把他撕成碎片,但恶意之中,又有着几分谨慎。

同时,那恶意的来源,还在不断地转移方位。在小心翼翼地避开聂盘视野的同时,慢慢绕向聂盘侧后。

“不愧是老虎,不愧是天生猎手!就算再愤nù

,也没有轻举妄动。反而十足谨慎,在转移自身方位,获得出击的地利时,以沉默来消磨我的耐心,企图使我放松警惕……”

察觉到了老虎的举动,聂盘不由心下暗赞。

不过,欣赏归欣赏,聂盘仍然把那头潜行于林间,直到现在还没有出现在他视野中的猛虎,打上了猎物的标记。

虎有伤人心,人也有杀虎意!

聂盘知dào

,自己现在一身蛮力,或许已经超越了猛虎。但是论起杀戮技巧,比起老虎,可能还要略逊一筹。然而聂盘并不畏惧,更没有退缩之意。

他是有智慧,有勇气的人类,并不是徒有蛮力,却无杀戮之心的野猪、野牛。

一头野牛,如果有勇气和猛虎一战,未必不能战个两败俱伤,甚至有可能战而胜之。

然而野牛就算能凭着血勇,与猛虎对峙一时,令猛虎不敢轻举妄动,可时间一长,怯懦退缩的心理,便会占据上风。只要野牛气势一落,转身一跑,把后背卖给老虎,那么它就免不了被猛虎捕杀。

聂盘不是野牛那样的食草野兽。

他和老虎一样,是肉食者,甚至是比老虎更加凶猛的肉食者!

聂盘一动不动,静立原地。

猛虎缓缓转移,慢慢绕向聂盘背后。那浓烈的恶意,仍然紧紧锁定聂盘。

正因为这恶意,借着密林,将自己的身形遮掩得完美无缺的猛虎,把自己的方位,暴露给了聂盘。

不过聂盘不动声色,双眼一直盯着前方,作出一副正警惕着前方的姿态。…,

老虎已经绕到了聂盘背后。但它并没有在第一时间暴起扑击,反而静静潜伏下来,耐心地等待时机。

察觉到老虎的意图,聂盘的右脚,向前缓缓迈出一步。

他这是故yì

露出破绽,引诱猛虎出击。

但虎纹丝不动。

它的耐性,超乎想象的好。

哪怕它因聂盘侵入它的领地而愤nù

,它仍然能保持猎手一贯的警惕。

聂盘双眼微眯,又向前迈出一步。迈步时,他还抖了抖肩膀,左右张望了一下,姿态极为放松。

呼!

恶风乍起,一条斑斓猛虎,自聂盘背后疾掠而出,凌空跨过一人高的灌木丛,一跃扑出十几米,乌云盖顶一般朝着聂盘扑击下来!

老虎终于被聂盘松懈的姿态,引诱得出击了!

它右掌扬起,锋利如铁钩的爪子已弹出。它虎口微张,短匕一般的獠牙闪闪发光!

接下来,它就要一爪击打在聂盘头上,将他击晕过去,然后咬上他的咽喉!

虎的掌力,向来凶猛。一掌拍出,力道可达两千斤以上。爪子锋利无比,可以抓破铁皮。这猛虎挟凌空扑击之势,一爪拍下,力道可至数千斤。要是聂盘真被这一爪拍中,哪怕他已经脱胎换骨,也绝对承shòu不起。

只是,猛虎的一举一动,已尽在聂盘掌握之中。

他不转身,不回头,不左右闪避,不往前逃开,反而猛一蹬地,向后疾退!

这一退,顿时让猛虎拍击的前爪落空!

后退的同时,聂盘微微一蹲,双腿发力向上一跳。同时五指并拢,以掌作刀,向上猛地一刺!

噗!

五颗寸许长,坚韧如钢片的指甲,好像刀刃一样,轻松穿透猛虎颈皮,刺破下颔,一路长驱直入,贯入脑髓!

轰!猛虎数百斤的巨大身躯,了无生机地跌落地面,洒下腥热的虎血。

一击毙命!

天生的丛林杀手,百兽之王,技巧与力量并重的猛虎,在聂盘手下,居然没能走过一个回合!

而聂盘,则毫发无伤!

这就是以精神感应洞悉一切,先机在握的好处!

倘若聂盘没有被动感应恶意的能力,无法凭借恶意来源判断出老虎的方位,那么以他现在的战斗技能,绝不可能如此轻松地击杀这头猛虎。

甚至有可能被潜行到背后的猛虎,暴起扑倒,身受重伤。

聂盘细细回味着杀虎的过程,铭记住经验,寻找出不足,揣摩了好一阵,这才扛起虎尸,向着银发魔女所在的山洞跑去。

“一击毙命?不错。”见聂盘扛了一头老虎回来,瞥到老虎颔下那唯一一处致命伤,魔女赞了一句,又问:“你可有什么感想?”

聂盘想了想,答道:“虎不可怕,人猛于虎。我在想,如果我遇上的,是一个能收敛自身恶意的神武修士,那我该怎么应对?”

银发魔女道:“哈,你小子想得够远。你现在才刚刚入门,如果遇上那种能收敛自身杀意的神武修士,当然是必死无疑。”

聂盘道:“如果我也修liàn

到了同样的境界,又会怎样?”

魔女道:“就算你也练到了同样的境界,能完美的收敛气息包括杀意,碰上同辈修士偷袭,也是无法可想,只能硬扛硬打。

“当然,再完美的敛息术,也不可能在动手的时候,仍然把杀意深藏。在敌人对你暴起突袭的那一刹,必然会泄露一丝气息,那就是你唯一的机会。

“如果你反应够快,那就有机会化解偷袭。如果反应稍迟,那就只能等死。”

聂盘眉头微皱,问道:“那么,我那种能感应到恶意的精神能力,可不可以主动发挥作用?就算敌人懂得收敛恶意,也能在敌人潜伏到我身边之前,就把他们找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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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易筋锻骨,龙蛰无踪

聂盘眉头微皱,问道:“那么,我那种能感应到恶意的精神能力,可不可以主动发挥作用?就算敌人懂得收敛恶意,也能在敌人潜伏到我身边之前,就把他们找出来?”

银发魔女怪笑一声,道:“小子,不要好高骛远。老祖自是有锻炼精神的神通,可你现在的境界,还差得太远,根本不够资格修liàn

。”

聂盘闻言,不由有些失望。

魔女又道:“不过,你现在虽不能修liàn

锻炼精神的神通,倒是可以练一下敛息术。”

聂盘问道:“敛息术?”

魔女笑道:“不错,收敛气息、藏踪匿影、遮掩杀意的敛息术。可谓是杀人越货、暗算阴袭的必备功法!

“老祖正好有一门潜伏天下无双的敛息术,小子你要不要学?练了这门敛息术,以后你就算破不了别人的偷袭,也可以先下手偷袭敌人。

“嘿嘿,与其费尽心力地防敌偷袭,不如永远先下手为强,永远站在偷袭的这一方。小子你说,这样是不是很有趣?”

敛息术?

潜伏天下无双?

又是一门所谓“天下无双”的功夫!

聂盘对银发魔女那狂妄的口气,已经由最开始的反感,逐渐发展到现在的麻木、无动于衷了。

麻木归麻木,功夫还是要学的。于是聂盘,向魔女诚心求教。

“老祖自创的这门敛息术,名为‘蛰龙功’,取神龙蛰伏,隐没无踪之意。练到深处,可收敛浑身气息,使人有如草木顽石。就算有人从你身边经过,只要不用眼睛去看,就绝对发xiàn

不了你。哪怕是境界高你一两层,都不可能捕捉到你的气息,察觉到你的存zài



“这门蛰龙功,其实也是一门炼气入门。你已经修liàn

了回天功,小有所成,已能用意念影响心脏跳动。有了回天功的基础,修liàn

起蛰龙功来,当能事半功倍……”

……

神龙探爪!

聂盘手臂伸展,两臂大筋爆出“崩”一声脆响,仿佛弓弦弹动。两掌呈爪势,十指不断地轻微弹动,发出连绵不断的嗡嗡声,像是弓弦在不断跳动。

双爪齐齐抓出,啪!爆响声中,十指齐根没入一株合抱粗的大树树干中!

神龙抱月!

聂盘双臂顺势一抱,狠狠一箍。砰地一声,那大树被他箍得咯吱作响,树皮寸寸爆裂!

神龙翻身!

聂盘腰背一拧一翻,身体像条大蟒一样盘在了树干上。

盘上树干后,聂盘浑身每一处关节,都发出清脆爆响,每一条大筋,都发出嗡嗡震鸣。

突然!

神龙绞柱!

聂盘猛地发力,狠狠一绞!如大蟒绞羊!

轰!只这一绞,那合抱粗的大树,竟被聂盘生生绞断!

折断的树身,轰然栽倒下来。聂盘腰腿奇异地一拧一弹,好像弹簧蓄力。随后双脚猛一跺地,浑身爆出“崩崩”脆响,接着整个人就高速旋转着冲天而起!

神龙钻天!

砰!栽倒中的树身被聂盘狠狠一撞,大段树身顿成粉碎。剩余的部位,则远远抛飞出去!

聂盘安然落地,轻舒一口长气,忽然盘腿坐下,浑身的气息,很快就变得微不可查。

他之前,修liàn

五式龙形,已练得浑身气血沸腾。正常情况下,要很长时间才能平伏下来。可现在,仅仅几次呼吸的时间,他浑身沸腾的气血,就已经平静下来。全身的毛孔,更是全部闭锁,不发出一丝气味和热量。甚至连心跳,都降到了每分钟二十左右。…,

刚才还煞气腾腾,把大树肆意摧.残的聂盘,转眼之间,竟变得好像泥胎木偶一般!

这正是“蛰龙功”的妙用!

不管之前处于什么状态,只要运起蛰龙功,就能在极短的时间内,把气息全部收敛起来!

……

聂盘修liàn

“蜇龙功”,已有二十几天。

在这二十几天里,他不但将蜇龙功练得小有所成,能自如收敛浑身气息,还完成了练体筑基第一层“练力”的修liàn



现在的聂盘,一只手伸出来,就能抵住一头狂奔的野牛。

完成练力后,直接进行第二层“易筋锻骨”的修liàn

。得灵丹药力之助,聂盘无需像别的同辈修士一样,天天喝药酒、泡药浴,直接修liàn

“五式龙形”就行。

五式龙形,模拟传说中神龙的动作,矫健凶猛,既能强壮筋骨,又可锻炼身体的柔韧性。

到今天,聂盘的五式龙形,已经练得入味。一身骨骼,致密坚韧如精钢。筋络亦如钢丝绞成,随意一震,就能听到弓弦般的崩崩声。身体也变得极为柔韧,可以像大蟒一样盘缠绞杀。

当然,与象形五式一样,龙形五式,仍然不适合用来实战。

原因就在于,龙形五式,发力太慢。每一式,都有一个蓄力的过程。而在实战之中,生死就在一瞬间,想蓄力是不可能的。

时至今日,聂盘已经随魔女修行将近一月。在这一个月里,聂盘学到的龙象神力法、回天功、蛰龙功,不是练法就是呼吸法、敛息术,连一招实战功夫都没学到。

照魔女的说法,必须到他彻底完成练体第二层,“易筋锻骨”的修liàn

,才能开始修liàn

实战功夫。

因为神武道的实战功夫,作战的对象,是同样强dà

的神武修士,以及危险的妖魔。

那样的敌人,个个都有着一副钢筋铁骨,甚至各有神通异法。所以神武道的功夫,哪怕是练体期武修士的拳术,每一招一式,也都蕴含着莫大的威力。

威力不足,就不可能突pò

敌人的防御。

如果自己没有一副钢筋铁骨,一招打出去,敌人伤不伤、死不死不知dào

,自己必然会被反震重创。

就算没学到一招实战功夫,聂盘如今,也已经可以无视丛林中的豺狼虎豹。

他曾经遇上一群数量高达百只的狼群。

遇上这个数量的狼群,再凶猛的老虎,也会被围死。可聂盘却轻松突pò

狼群包围,然后在狼群追猎他的过程中,一边飞奔,一边不断地回头斩杀冲在最前面的恶狼。

聂盘最后连续杀死了四十余只最强壮的恶狼,迫使剩下的狼群放qì

追猎,四散奔逃。

可以说,今时今日,以银发魔女所在的山洞为中心,方圆百里的原始丛里,聂盘已是当之无愧的顶级掠食者。

当初曾使聂盘陷入绝境的血妖猴,如今已只是他的盘中美食。

照魔女的说法,只要不遇上妖兽,聂盘就能在这原始丛林里,肆意横行。

至于妖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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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妖兽凶猛

“哪怕是最低级的九品妖兽,哪怕不是肉食妖兽,现在的你遇上了,也绝对不是对手。”

当时,魔女曾如此评价聂盘与妖兽间的实力对比。

而对魔女这种说法,聂盘将信将疑。

他确实没有遇上过妖兽,那血妖猴,名字里有个“妖”字,实jì

上并不是妖兽。血妖猴虽嗜食血肉,但真实战力,其实比猛虎还要稍逊一筹。

妖兽的实力如何,聂盘并不清楚。不过魔女告sù

过他,只要是妖兽,那么必然有着天赋神通。否则不能称之为“妖”。而妖兽的肉身,更是得天独厚,强横无比。

随便一只最低级的九品妖兽,也能轻松杀死两三个练体一二层的小修士。

“连我也能杀死?”

当时聂盘曾如此质疑。

魔女答道:“你不一样!你是我踏天老祖的首徒,吃了老祖天下无双的独门灵丹,练了老祖自创的三门顶级神功,可不是普通的废材修士能比的。九品妖兽固然可以战胜你,想杀你,却是绝无可能!”

口气一如既往地狂妄自大。

……

哞!

突然,一声低沉的牛叫,隐约传进聂盘耳中。

正修liàn

蛰龙功的聂盘,缓缓睁开了眼睛。

运起蜇龙功时,聂盘的气息收敛隐匿,知觉却不会丧失。

这蜇龙功,本就是用来潜伏、偷袭的,当然不会影响感知。聂盘运使蜇龙功后,看上去虽如泥雕木偶一般,五感反而会放大,变得更加敏锐。身周的风吹草动,尽在他的感知当中。

那声牛叫,起码是从半里外传来。中间有密密麻麻的丛林,阻碍声音传播。然而聂盘,仍然能够听到。

“有野牛?好得很!连吃了好几天狼肉,正想换个口味。今天的晚饭,就是牛肉了!”

聂盘收功起身,向牛叫声传来的方向跑去,在林间穿梭的身姿,矫健得好像猎豹。

跑了半里路,渐渐听到潺潺溪水声。从林间穿出,来到溪前,聂盘就看到,一头巨大的黑牛,正在溪边饮水。

那黑牛肩高足有三米多,体长接近五米。四条腿粗壮如房柱,蹄子大如脸盆。又长又弯的牛角,就像两把巨大的弯刀。一对牛眼,更是赤红如血,看上去丝毫没有牛牛的温驯,反有着一种难言的凶暴。

这巨型黑牛的皮肤上,遍布红色斑纹,看上去就好像长满了铁锈,十分古怪。

“这头野牛,怎么大到这种地步?”

聂盘微微一惊,转念一想:“大也有大的好处。至少,这头野牛,能让我多吃几天了!”

一念至此,聂盘毫不犹豫,运起象怒冲,踏出轰轰巨响,挟着巨兽怒冲的气势,向着黑牛猛扑过去。

象怒冲的动作姿态,看起来有些笨拙,实jì

上速度极快。那正喝水的黑牛,还没来得及把头从溪面上抬起来,聂盘已经冲到了它身侧。随后聂盘不假思索,一记重拳轰向黑牛脖颈。

哞!

聂盘出拳之时,黑牛突然大吼一声,黑皮上铁锈般的红色斑纹,瞬间变大,四下扩张,刹那间便扩展至它全身。

黑牛变成了红牛!

铛!

聂盘那能把野牛头骨打碎的重拳,狠狠地打在了黑牛颈子上,竟发出一记仿佛重锤敲打钢板的巨响!

黑牛毫发无伤!

聂盘的拳头,反被震得剧痛!就像使足全力,打在了一块厚厚的钢板上一样。…,

如果不是聂盘易筋锻骨已有所成,这一记反震,足以震碎他的指骨,震断他的手腕!

聂盘一拳无功,黑牛的反击瞬间到来。它大头猛地一甩,牛角闪电般斜撞过来,正中聂盘腰肋!

砰!

巨响声中,聂盘猛地飞出十多米。直到抛跌到林中,把一棵海碗粗的树撞断,才勉强停了下来。

落地时,他哇地一声,喷出了一大口鲜血。

黑牛这一撞,幸好不是用角尖捅刺。否则以它这等夸张的蛮力,就算聂盘的皮是铁打的,也会被捅个对穿!

哞!哞!哞!

黑牛怒叫三声,抵角刨蹄,鼻喷白汽,随后轰地一声,向着聂盘狂冲过来。

之前,是聂盘主动出击,扑杀黑牛。所以,聂盘那不能主动运用的精神感知,并没有察觉到异常。现在,黑牛暴怒,狂躁的情绪,如飓风一样狂涌而出,直指聂盘。聂盘这才感知到,黑牛给他的造成压力,竟比一头猛虎,还要大上十几二十倍!

黑牛向他狂冲而来时,那轰隆隆的可怖声势,简直就像一辆重型坦克,正开足了马力向他碾压!

黑牛未至,其高速冲刺时产生的可怖风压,已压得聂盘几乎窒息!

聂盘瞳孔急缩,强忍腰肋间那似欲折断的剧痛,猛朝左边一株大树侧滚过去。黑牛几乎是擦着他的身体冲过,轰轰的牛蹄声,就在他耳旁响起。牛蹄践踏地面溅起的泥屑,直飞到了他耳孔里!

随后黑牛一头撞在了一棵数人合抱粗的参天古树上,将那古树轰的一声撞成两截!

黑牛一头撞断如此巨大的古树,连晕都没有晕一下,轻松地摆了摆硕大的牛头,就转过牛躯,要继xù

撞击。

此时聂盘已侧滚到树下,半跪起身子。见黑牛又摆出攻击的架势,他咬牙忍痛,猛拧腰胯,两脚蹬地,神龙钻天,冲飞而起!

唰地一声,聂盘一下冲起七八米高,双手抓住一根横枝,发力一荡,继xù

往上攀爬。三纵两纵,就已跃至树顶。

聂盘就算上树,黑牛也没打算放过他。推土机一般直撞过来,又把聂盘所在的大树一头撞倒。

聂盘在树被撞倒前,就已蹿跃出去,飞向临近的大树。在落到那棵大树顶上后,他朝左边吐出一口血。那口血是他运劲喷出,凝而不散,箭一般飙出数十米开外。

他自己则朝右边的另一棵大树跃出。跃至那树上后,聂盘就藏身于茂密的枝叶间,迅速运起蜇龙功,只三次呼吸,浑身的气息就变得若无若无,几乎与大树融为一体。

底下的黑牛先是一头撞断聂盘第一次落脚的那棵树,随后在树下稍微犹豫了一下,就追着聂盘喷出的鲜血那边冲去。

黑牛所过之处,轰轰之声不绝于耳,数抱粗的大树接二连三地栽倒。就连一些一人高的大石,只要阻了黑牛的路,也必然在轰然巨响声中变成碎片!

它居然在这茂密无比的原始丛林中,笔直的开出了一条大道!

黑牛之威,几乎无可阻挡!

只是,低等妖兽,力量虽然强横,感官虽然敏锐,到底还是缺了智慧。黑牛还是着了聂盘的道儿,被聂盘一口鲜血,诱得追去了错误的方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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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追风步!赶山鞭!

聂盘潜伏树上,透过枝叶间隙,默默看着黑牛远去的方向。

直到黑牛彻底消失在他视野之内,耳朵也听不到树倒石碎的轰鸣,他才放开手脚,从树上滑落下来。

“大意了!”聂盘眉头紧锁,手抚腰肋伤处,心下沉吟:“没想到,那头黑牛居然这么可怕,必然是妖兽无疑。这个世界太危险,一不小心,就会撞上了不得的怪物……要牢记这次教xùn

!”

聂盘的伤势并不轻。

只不过,那“天下第一筑基灵丹”,药效着实超乎想象。每次只要他一受伤,药力就会激发出来,迅速治愈他的伤势。

只这一会儿,聂盘腰肋处的伤势,已经好了小半。

但是,筑基灵丹的药力,不可能维持一辈子。

魔女明确告sù

过他,那灵丹,只够他完成筑基——还有个前提,那就是他不能频繁遭受过于严重的伤势。否则,灵丹的药力,就会因替他疗伤,产生额外消耗。

要是受重伤的次数太频繁,那么说不定在他完成“练体筑基”之前,药力就消耗一空。

在此之前,聂盘虽然经常受伤,但那都只是些小伤,消耗的灵丹药力并不多。而今天,却是伤及筋骨内脏的重伤,疗伤消耗的灵丹药力,可不是一个小数。

而这额外的高消耗,又是因聂盘大意而产生。所以,他必须好好反省,牢记教xùn



反省了一阵,聂盘又往黑牛远去的方向,深深地看了一眼。然后,他飞快地往魔女那边跑去。

……

“我要学实战功夫!”

回到山洞前,聂盘仰头看着魔女,首次向她提出了要求!

“哦?你要学实战功夫?唔,你受重伤了,出了什么事情?”

魔女一动不动,端坐洞口。事实上,自从聂盘见到她的那天起,她就一直这样端坐着。从未离开过洞口,甚至从未动弹过一下。聂盘也从未见她进过饮食。

有时候,聂盘甚至会忍不住怀疑,洞口的魔女,或许只是一尊人偶。真zhèng

的魔女,其实藏在山洞深处,另有其人。

只是,洞口那门帘一样的藤蔓,以及魔女那闪烁着白银光泽的银白长发,遮住了她的面容,使聂盘看不到她的本来面目。这一来,聂盘的怀疑,就得不到证实。

不过,现在不是考lǜ

其它事情的时候。

聂盘抛去一丝杂念,问道:“你不知dào

我遇上了什么?”

魔女不耐道:“哼,老祖的灵觉,虽可洞察千里方圆,但也不可能随时维持这种状态。说,你到底遇上了什么?”

“一头奇怪的黑牛。”聂盘不再多问,直接回答:“那黑牛浑身长满红斑,看上去好像铁锈……”

“那是九品妖兽,铁斑牛。”

聂盘话还没说完,魔女就径直打断了他:“铁斑牛力大无穷,又有天赋神通。其神通发动时,一副牛皮、浑身骨头,都能变得坚比精钢。以你现在的能力,根本打不动它。你倒是胆大,居然去招惹铁斑牛!只受了这么点伤,已经算你运气好了!”

聂盘默然。

其实,他能只受黑牛一击,就顺利脱离铁斑牛的追杀,完全是靠自己机智应对,与运气无关。不过,他也不想对魔女解释。

毕竟,败了就是败了,说再多,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见聂盘不说话,魔女又道:“你现在易筋锻骨略有小成,倒是可以修liàn

几门威力略小的实战功夫了。这样,老祖就教你一种步法,一门拳法。”…,

魔女终于开始传授实战功夫。不过,聂盘现在境界不高,能学的功夫实在有限。魔女所会的武功中,只有一种步法、一门拳法适合他。

神武道第一步练体筑基的武修士,也只能修liàn

拳脚武功。至于威力莫测、变化无穷的“神通”,只有到了第二步炼气阶段,才能开始修liàn



魔女照例又开始自吹自擂:“步法名为追风步。此步法之快,在练体阶段,可谓天下第一。练至高深境界,来去如风,瞬息百丈,令人防不胜防。

“拳法名为赶山鞭,威力之大,在练体阶段,亦属天下绝顶。练至高深境界,开碑裂石不在话下,粉碎钢铁只作等闲。就算是低级的炼气士,其护身气劲,也挡不住赶山鞭一击。现在,老祖便给你演示一下!”

听魔女这么一说,聂盘精神一振,以为马上就能看到魔女的真面目了。在他想来,既是演练拳法武功,那么当然必须亲自下场示范。

然而,事实大出聂盘所料!

魔女仍然纹丝不动,只有一条朦胧如雾的人形光影,突然自魔女身上闪现,随后疾掠而出,闪电般往聂盘身上一扑!

聂盘还没反应过来,那朦胧如雾的人形光影,就已没入他体内!

跟着聂盘骇然发xiàn

,自己竟然失去了对身体的控zhì

!身体居然自顾自地开始踢腿扭腰,作出各种热身动作!

那种感觉,就像是被鬼魂上身,又或者被人夺舍!

与鬼上身或者被夺舍不同的是,聂盘现在的意识,仍然无比清醒,能清楚地知dào

,自己的身体,在不受控zhì

地做些什么动作。

甚至在这种状态下,他对自己身体的感知,还进一步加强。能感知到许多平时无法感知的身体细节。比如,肠胃的蠕动、血液的流动、每一条肌肉的伸缩……等等,都能被他感知地一清二楚!

“不要慌,老祖只是以气附身,借你之体,为你演练武功。如此演练,你就能清楚地记住出招时,每个部位的筋肉骨骼该如何发力……唔,说起来,老祖我自从炼气之后,已经很久没有动用过拳脚了,先练趟拳活动一下……”

话说间,魔女突然一动,控zhì

着聂盘的身体,打出一套拳法。

这套拳法动作舒展,招式并不复杂,甚至可以说简单。但是其发力的技巧,却是无比高明。

聂盘能清楚地感觉到,每一拳打出时,自己浑身上下,每一块肌肉,每一条筋络,每一块骨骼,都在抖动、发热、发力。所有的力道都集中到了一点,再由一点爆fā

出去!

“小子,好好记住,这套拳,就是赶山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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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速成之法!追猎魔女!

“小子,好好记住,这套拳,就是赶山鞭!”

用不着魔女提醒,聂盘早就开始认真记忆。不止用脑子记,还用身体来记忆。

魔女早就教过他,练拳,要练到拳头比脑子快,才算入味。

就好像手被火烧到了,脑子还没有下达抽手的指令,手就先一步猛然抽回。武艺也必须练到这种类似本能的境界。

这一来,在遭遇突然袭击时,就算脑子来不及反应,身体也能先一步作出应变。

所以,练拳,身体记忆,比头脑记忆,更加重yào



赶山鞭这套拳法,以“鞭”命名,打法摸拟钢鞭,乃是破甲重手法,专门用来对付有着强横护甲的对手。

所谓强横护甲,并不是指凡人兵将的铁甲钢盔。而是指像铁斑牛一样,有钢皮铁骨,甚至气劲护身的修士、妖魔。

出招时,以臂作鞭,突然抽出,劲力一炸,就能开碑裂石,粉碎钢铁。

魔女开始练拳时,动作十分缓慢。两条手臂勾揽劈撩,横扫直砸。打了几趟后,动作越来越快。渐渐地,每一招打出,都发出啪啪空爆,响亮清脆。手臂之上,蕴含着极强的穿透力。

魔女一连练了百余趟,突然一步抢出。身体破空时,气流震荡,身边空气竟发出“呜”一声长啸,像是大船拉响了汽笛。

只这一步,魔女就控zhì

着聂盘的身体,一步掠出十丈远,直如缩地一般!

瞬息十丈,缩地成寸,正是追风步!

只不过,追风步虽快,给身体造成的负荷,却是极为沉重。以聂盘现在的体质,居然还有些承shòu不住。一步抢出十丈,站稳之后,只听咔嚓一声轻响,聂盘突觉小腿一痛,脱胎换骨、千锤百炼的腿骨,竟然骨裂了!

“啧,小子,你的筋骨,还不够坚韧啊!”

魔女道:“看来易筋锻骨没有大成之前,追风步对你来说,还是太勉强了些。这不,骨头都裂了。”语气很有些幸灾乐祸。

话音一落,先前附到聂盘身上的人形光影,就脱离了聂盘身体,返回魔女身上。

聂盘恢复了对自己身体的控zhì

,强忍着小腿的剧痛,一声不吭,站得笔直。灵丹药力自行激发,开始治疗他开裂受损的腿骨。

魔女也习惯了聂盘的沉默,自顾自地说道:

“其实,实战功夫,要到‘易筋锻骨’大成,开始练体第三层‘聚力’的修liàn

时,才能修行。你刚才也感觉到了,老祖每一拳打出,都能把全身的力道,拧成一股。所以,修行实战功夫,实jì

上,就是修liàn

‘聚力’。

“等你练成了赶山鞭之类的实战功夫,每一拳,每一脚,一举一动,哪怕一指点出,一肩撞出,都能凝聚全身之力,把所有的力道拧成一股,于一点爆fā

时,就算是完成了第三层‘聚力’的修liàn



“所以说,你现在就要学实战功夫,根本就是好高骛远,不自量力!

“老祖的每一门功夫,无论是练体阶段的武功,还是炼气阶段的神通,都是天下无dí

的功法。威力大,代价自然也大。你得灵丹之助,根基虽比一些从小修liàn

,身具幼功的修士还要雄厚,但想要修liàn

老祖的神功,还是差了一点火候。

“想要顺利使出追风步,你非得易筋锻骨大成不可。这样,你的筋骨,才能承shòu使出追风步的反震。就算是赶山鞭,你现在也无法发挥出十成威力。一旦用力过猛,你的手骨、臂骨,同样会断裂!…,

“而龙象神力法,虽是速成法门,但你修liàn

的时间还是太短暂了。区区一月,不可能练到易筋锻骨大成。照我预计,你还要再修liàn

一个月,才能彻底完成易筋锻骨。

“不过,老祖倒有一个速成的办法,可让你节省一个月的功夫。不知你敢不敢尝试。”

聂盘身处异世,严重缺乏安全感,迫不及待地想要强dà

起来。听说有速成的办法,当下毫不犹豫地说道:“只要有办法,我就没什么不敢尝试的!”

魔女道:“找到那头铁斑牛,杀掉它,以其心头活血涂抹全身,修liàn

龙形五式。只需一天功夫,你就能易筋锻骨大成!易筋锻骨大成后,你只需练成赶山鞭,把赶山鞭发挥到十成威力,粉碎钢铁,就算是完成了第三层‘聚力’的修liàn

!”

击杀铁斑牛,取其心头活血?

聂盘瞳孔微缩,双拳情不自禁地紧握。

那头巨兽所向披靡、不可一世,有如重型坦克,碾压一切的嚣狂姿态,再次在他心里浮现。

“小子,你可是不敢?”见聂盘不作表态,魔女的声音,渐渐带上了一丝嘲讽:“可是这些日子过得太自在,忘了当初生死一线的绝望?”

“不!”聂盘斩钉截铁地回了一个字。

随后,转身向着与铁斑牛遭遇处走去。

腰肋的伤势,腿骨的伤势,已经渐趋愈合,要不了多久,灵丹的药力,就能将他完全治愈。等找到铁斑牛时,他就能以十成状态,与之一战!

“嘿,小子,你当真不怕?”魔女对着聂盘的背影说道,“别忘了,你之前,差点就被它干掉。”

聂盘一言不发,大步快走,眼神冰凉。

他现在已懂得赶山鞭、追风步的发力法门,就算受限于身体,无法发挥十成威力,他也有了一战之力。

更何况,铁斑牛再强,也只是没有智慧的妖兽!

而聂盘,已经知dào

了铁斑牛的特点。铁斑牛,也不可能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就像他一样,出现极大的进步。

以有智对无智,以有备对无备,聂盘不信,这一次,还不是铁斑牛的对手!

……

就在聂盘出发去寻找铁斑牛的同时,不知几千几万里之外,有四男一女,从天而降,出现在一座千丈高峰之上。

高峰之后,就是莽莽无涯的原始丛林。

这四男一女,身穿玄色长袍。长霹式朴素,别无装饰。只在左襟之上,以金线绣出一座小小天平。

五人站在高峰之巅,默然眺望原始丛林。

沉默良久,那唯一的女子,突然开口:“两月之前,那魔女以一敌四,力战四名天王判官。杀三人,重伤一人,自己也中了顾朝昔一记‘归元圣光’。魔女现在的实力,恐怕已经不及当初五成。”

一名男子接口道:“不错,顾朝昔的归元圣光,能把圣修士一身圣气,消磨得点滴不剩。那魔女确实恐怖,堪称天下无dí

。然而就算她神通再大,也不可能毫发无损!”

又一男子说道:“蒙天王保佑,我们既已查出她的行踪,知dào

她逃进了此山之中,这天大的功劳,就合该落到我们头上!合我等五大天王判官之力,必能寻出魔女下落,取下魔女人头,供奉于天王圣像前!”

“进山!”那女子招呼一声,冲天而起,御风而行,当先往那原始丛林中飞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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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以伤换命!谁是猎人?

聂盘以“蛰龙功”潜伏在一丛灌木中,浑身气息若有若无,几乎与草木无异。

双眼,透过灌木缝隙,紧盯着一块方圆亩许的林间空地。那头铁斑牛,就卧在空地中央,懒洋洋地晒着太阳。

铁斑牛为发.泄.暴怒的情绪,在丛林中造出了极大的破坏,留下的痕迹一目了然。所以,聂盘很轻松地循踪找到了它。

不过,这个位置,离聂盘与铁斑牛遭遇的地点,足有两百多里。聂盘是一路奔驰了两百里之遥,才见到了这头可怕的巨兽。

聂盘紧盯着铁斑牛的一举一动,默默盘算着猎杀计划。

以聂盘第一次和铁斑牛交手的经验看来,这头巨兽平时的反应,并不算很快。甚至可以说,略有些迟钝。

当时聂盘毫不遮掩地冲到铁斑牛身边,直到一拳打出,它才反应过来。

不过,当它发动天赋神通,把身上那铁锈般的红斑,扩散蔓延到全身后,它就会变得矫健异常,堪比虎豹。

而铁斑牛的力量,强得不可思议。那高达数千斤的体重,配合着一身铜皮铁骨,一旦冲锋起来,根本就无法抵挡。

最棘手的是,妖牛的天赋神通发动后,以聂盘现在的实力,根本就打不动它。

哪怕聂盘已经掌握了赶山鞭的发力法门,能瞬间发出凝聚了全身力量的一击,可以他现在的境界实力,一击之下发出的劲力,也不可能穿透它的皮肉,打进它的内脏要害中。

想杀死铁斑牛,取其心头活血,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聂盘心下暗忖:“如果……我以追风步突击到妖牛身边,再出赶山鞭……这样的话,也许可以在它发动天赋神通之前,就击中它的要害……但也不能心存奢望,把一切都赌在这一击上,还得想点别的办法,做好万全的准bèi

!”

聂盘并不缺乏血溅五步的勇气。狭路相逢之下,他敢于迎难而上。

但他并不是无脑莽夫,只要条件许可,他就会尽可能地多做准bèi

,增加胜算。

又观察了一阵,见铁斑牛开始打盹,看起来没有在短时间内离开此地的打算,聂盘就悄悄退了下去,开始做起准bèi



足足过了小半天,直到黄昏时分,聂盘才重新出现在林间空地边缘。

“以我现在的身体条件,以追风步一步跨越十丈,必然导致小腿骨裂。必须尽可能接近铁斑牛,减少追风步跨越的距离,减轻身体负担……”

那约有亩许的林间空地,并不是一片坦途。也有许多小型灌木、土包、石块。聂盘就以这些障碍为掩护,运起蛰龙功,收敛气息,小心翼翼,匍匐着潜向黑牛。

直到离黑牛不足五丈,他与铁斑牛之间的障碍,才完全消失一空。

“这个距离,足够了!”聂盘一咬牙,暴起扑击,一步抢出!

追风步!

呜!风声激荡,有如汽笛狂鸣。聂盘人随声至,一步跨越五丈,有如缩地一般,瞬间掠至铁斑牛身侧!

妖牛未开启天赋神通时,反应本来就略慢。此时又在打盹,所以,在聂盘挟着劲风狂啸,掠至它身侧时,它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睁开!

时机稍纵即逝,聂盘毫不犹豫,以臂作鞭,猛然抽出,直袭妖牛耳根!

这一记赶山鞭,聂盘乃是全力发动,根本就没有考lǜ

过臂折骨裂的后果!

啪!

一记脆响,聂盘全力出手的一击,正中妖牛耳根!…,

咔嚓!

骨裂之声,不出意wài

的响起。聂盘右臂,一下就软软地垂了下来,小臂几乎折成六十度夹角!

哞……黑牛发出一记凄厉的哀鸣,耳孔之中,喷出一股血雾。鼻孔和眼角,也溢出血丝来。

不过它并没有死去!

不但没有死,它还在瞬间发动了天赋神通。铁锈般的红斑,迅速扩散至全身,将它黝黑的表皮,染成通红!

其天赋神通发动之快,令聂盘根本就没有机会打出第二击!

妖牛神通发动的同时,哀鸣着一甩硕大的牛头,牛角闪电般撞向聂盘。聂盘对妖牛反击的动作早有预料,一脚蹬出,正踏在撞来的牛角上。

咔嚓一声,聂盘腿骨受创,但是裂而未折。反借着妖牛甩头一撞的巨力,倒腾出去。

刻意借力之下,他足足倒飞出十余丈,落地时顺势一个翻滚,就站了起来。随后头也不回地开始狂奔。

他腿骨虽裂,但有灵丹药力即时治疗,还能支持他大步狂奔。聂盘强忍剧痛,面不改色,跑得风驰电掣。飞奔之时,他还用完好的左手,强行把右臂骨折处校正!

轰轰巨响,在聂盘身后响起。妖牛暴怒欲狂,紧追在聂盘身后。庞大的身躯,挟万钧之势狂冲直撞,所过之处,密林皆成坦途!

不过,妖牛声势虽猛,口鼻眼耳之中,却不断地淌下血来。可见聂盘刚才拼着手臂骨折的一击,并不是没有收到任何成效。

聂盘起步在先,但速度比开启天赋神通后的妖牛略慢一点。奔出里许,妖牛已追至聂盘背后,离他仅有一个身位。口鼻中的热气,已直接喷到了聂盘后背上。

聂盘恍若未觉,只管前冲。再过一阵,眼看妖牛锋利的巨角,就要触到聂盘后心,聂盘再出一记追风步,呜地一声,一下掠出四丈,又拉开了与妖牛的距离。

追风步不但会给身体造成极重的负荷,还会消耗大量体力。聂盘这一步跨出后,速度陡降一成,没过多久,刚刚拉开的四丈距离,就又被妖牛渐渐追近。

危机关头,聂盘仍然面不改色。突然,前方出现一块半人高的青石,聂盘眼睛一亮,朝那青石奔去。接近后,再出一记追风步,一步掠出三丈,直至青石前方。随后他纵身跃起,从青石上方跳了过去。

区区一块青石,在发狂的妖牛眼中,根本不值一提。它紧随聂盘身后,直接一头撞了上去。轰地一声,青石粉碎。再轰地一声,妖牛那庞大的身躯,突兀地沉入地下!

那被粉碎的青石后方,地面上,赫然出现了一个大洞。那妖牛,直接跌进了大洞之中!

聂盘似乎早有预料,跃过青石后,就已经停止了狂奔,弯腰拄膝,呼呼喘气。

歇了好一阵,恢复了因连续使用“追风步”消耗的体力,聂盘才喘息着,走到那地洞前方。

他探头一看,只见妖牛被卡在洞中,四蹄不断地刨动。牛头也拼命地左右连甩,牛角把洞壁刮得泥块乱飞,庞大的身躯,却是动弹不得。

这地洞,显然是聂盘特意为妖牛准bèi

的陷阱。地洞极深,足有三丈,左右宽才一丈,长也不到两丈。妖牛陷入地洞后,身子正好被卡住,连转身的空间都没有!

再怎么力大无穷,没了冲刺发力的空间,也是枉然!

聂盘见妖牛还有力量挣扎,干脆抱起一块大石头,往妖牛头上砸落。妖牛头一扬,砰地一声,把那石头撞得四分五裂。…,

聂盘毫不气馁,抱起事先准bèi

好的大石,接二连三地落井下石。妖牛把石头一块块顶碎,看似轻松,实jì

上口鼻耳孔出血越来越多,身上火红的皮毛,也渐渐变得黯淡起来。

如果妖牛完好无损,那么聂盘即使砸下千把块石头,也不见得能把它砸死。说不定,反而会被它利用碎石,填平陷阱脱身。

可妖牛本来就被聂盘一拳打伤,现在又连续撞碎一块块数百斤重的大石,颅内伤势渐趋沉重,力量越来越小,表皮也渐渐变回黑色。

终于,聂盘一连砸下百余块大石后,妖牛彻底失去了反抗之力。

……

“此处山脉,乃是四圣山的一条小余脉。虽然不算巨大,倒也有万里方圆。魔女藏身其中,收敛气息,倒是不好寻找。”

高空中,那四男一女两两相隔十里,人人发出强dà

的精神波动,细细梳理下方丛林的每一寸地面,一草一木都不放过,拉网一般搜寻着目标。

“无妨,我们有的是时间,就算把这万里方圆,全部搜索一遍,只要能寻到魔女,也是值得的。”

“她该不会一路逃进四圣山吧?四圣山方圆百万里,若是魔女进了四圣山,我们想要找到她,就无异于大海捞针了!”

“不可能,魔女中了顾朝昔的归元圣光,要是不赶紧找地方入定,炼化归元圣光,她一身圣气,将被消磨得一干二净。所以,她根本不可能逃远。”

“不错,顾朝昔的归元圣光,威力之大,连我们都不能对抗。就算魔女天下无dí

,也没那么容易恢复过来。她必然就在此山之中,我们有大把的时间找她!咦,那是什么?地上有人!”

此言一出,另四人猛地一动,闪电般掠过十里空间,聚到说话那人身边。

“什么?有人?”

“是魔女吗?”

“不,不是魔女,是个小小的武修士,连易筋锻骨都没有大成!”

虽身处千丈高空,但以这五人的眼力,却能将地面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

只见一条矫健的身影,精赤着上身,下身只穿一条四角短裤,浑身涂满鲜血,正一遍又一遍地练着拳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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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命如蝼蚁!残酷世界!

聂盘一遍又一遍地演练着龙形五式。

神龙探爪、神龙抱月、神龙翻身、神龙绞柱、神龙钻天,五式不断循环往复。

他身上,已涂满铁斑牛心头活血。那妖牛血液非常奇特,涂在身上后,并不凝固干枯。反而不断散发热量,好像刚流出的鲜血。随着聂盘不断演练,妖牛血逐渐渗入聂盘筋骨。

修liàn

多时,聂盘浑身每一块骨骼、每一条筋络,都开始发热、发胀。拳势运转之间,骨骼轰隆震响,好像无数磨盘在互相磨动。条条大筋崩崩颤鸣,有如万弦齐震。

聂盘的筋骨,不断地强化着。就像生铁在一次次反复锻打中,逐渐挤出杂质,变成精钢。

然而,沉浸于修liàn

中,修为正突飞猛进着的聂盘并不知dào

,千丈高空中,正有四男一女,观察议论着他。

“此地已是山脉深处,方圆数千里内,都没有人烟。那小修士,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错!这方圆万里的小山脉,也就只在边缘有些猎户村落。深入百里后,就人烟断绝。山中虽没有强dà

妖兽,但九品、八品的妖兽,也并不罕见。以那小修士的修为,根本不可能在山脉深处独自存活下来!”

“咦,你们看,他境界虽低,练的拳法,倒是很有几分看头。奇怪,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那门拳法?”

“我也从未见过。”

“同未见过!”

“居然都没见过?这不可能!我元始神殿,收录天下绝学,无论是练体期的武功,还是炼气期的神通,哪一门功法,神殿之中没有收录?我等天王判官,从小就在神殿修liàn

,博闻强记,采纳天下绝学,可以说,天下任何有其独到之处的武功、神通,我们都该见识过。那小子练的拳,对我等来说,虽不值一哂,但对他这个境界的小修士,堪称独步天下。这样的拳法,我们不可能没有见过!”

“这小子很可疑,说不定与魔女有关!抓起来问个清楚!”

话音一落,五人当中,一名眼神凌厉,气质傲然到近乎傲慢的男子,身形一动,陡然降落。瞬息之间,这人就从千丈高空,降落到聂盘头顶三丈之处。

此人高高在上地俯视聂盘,毫不掩饰气息。

本沉浸于修liàn

中的聂盘,被此人盯住,突然头皮一炸,陡觉好像有一头洪荒怪兽盯上了自己。心神立kè

惊醒,从修liàn

状态中退出。

聂盘后撤一步,摆出警戒姿势,抬头一看,就看到了天空中,那背负双手,气质极为傲慢的男子。同时,又有三男一女陆续降落,来到那傲慢男子身边。

五个人,同时悬浮在三丈空中。五双眼,同时俯瞰聂盘。

强dà

的精神威压,铺天盖地一般涌向聂盘。聂盘顿觉自己浑身麻痹,身体动弹不得,如陷泥沼,连呼吸、心跳都几乎停滞!

那种感觉,就好像一只小白兔,被五只大老虎,围了起来!

只不过,聂盘并不是被吓到无法动弹。

事实上,他的精神,虽然被五股强dà

的精神威压,死死压迫住,却并未崩溃。

他仍然保持着清醒,意志仍然坚韧!

可是,他的精神再清醒,意志再坚韧,也改变不了,他被这五人,强势围观到无法动弹的事实。

这就是境界上的绝对差距!

顶级的炼气士,甚至只用眼神,就能杀死小小的武修士!…,

“好强!只用眼神,就限制了我的行动!这五个人,从天而降,可见是能飞天遁地的超级高手。我一个穿越者、外来户,和这个世界没有丁点瓜葛,和任何人都无冤无仇。论修为,又只是刚刚入门的学徒,根本不值得他们这种能飞天的大高手看上一眼。却怎么会被他们用这种眼神盯住?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们究竟是什么人?”

聂盘心中惊疑不定!

五人沉默良久,可能是觉得,已经用眼神,彻底震慑住了聂盘,那当先下来的傲慢男子,厉声喝斥:“小子,谁教你的拳法?说出来,或可饶你一死!”

聂盘瞳孔急缩,心口一沉。一股无名怒火,从心底狂涌而出。

那傲慢男子,居然一开口,就以生死相胁!

不管缘由!

不论因果!

直接就是“或可饶你一死”!

说了,才“或可”饶你一死。不说,就必死无疑!

显然,这傲慢男子,根本就没把聂盘当人看!只当他是一只蝼蚁,可以无缘无故就一脚踩死!

只这一句话,就让聂盘,深刻体会到了这个世界的残酷!

之前,他初遇血妖猴,险死还生;被银发魔女强迫收徒,修liàn

时动辙打骂;赤手屠虎,恶斗狼群,死战妖兽……这种种经lì

,虽然让聂盘严重缺乏安全感,可他并没有觉得残酷。

因为他身在丛林中。

丛林之地,弱肉强食。种种厮杀争斗,乃是理所当然、天经地义的生存法则。

丛林之中,掠食者杀生,只为生存。

猛虎从不会刻意去寻蝼蚁麻烦,苍鹰也不屑于多看毛虫一眼。

银发魔女,喜怒无常。但除了在强迫他拜师时,以他的性命威胁了一番,此后就从未说过类似的话。

魔女虽胁迫过他,可魔女并不是真的要害死他。反而给了他一场造化,让没有任何基础的他,在短短时间内就强dà

起来,甚至可以猎杀强dà

的妖兽!

所以即使是魔女,也不曾让聂盘感到残酷。

而这傲慢男子,出口便以死相胁,可见他想要杀人,根本就不需yào

缘由!

只因为他足够强dà

,只因为他可以将聂盘生死,握于掌中!

傲慢男子的一句话,给聂盘揭露了此方世界,血淋淋的真相!

人类世界,实力为尊!

强者即秩序,力量即秩序!

如苍鹰般高高在上,似猛虎般震慑四方的炼气高手,如果有需yào

,就可以随意决定聂盘这种蝼蚁级的练体小修士生死!

这种暴.力镇.压一切的秩序,比原始丛林,更加残酷!

这随意决定聂盘生死的傲慢男子,比喜怒无常的银发魔女,更加残忍!

聂盘心中,那被人视同蝼蚁,随意喝斥,掌生控死的羞辱感,让聂盘如遭毒蛇噬心。

熊熊怒火,焚烧着理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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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天王判官?一个字:呸!

可是,现在的聂盘,还没有力量,对抗这五名高高在上的炼气士。

要屈膝忍辱吗?乖乖回答那傲慢男子的问题,把自己的生死,寄托在他的心情上?祈祷他在得到答案后,大发慈悲,放自己一马?

要再来一次“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忍辱负重,以图将来?

不,已经够了!

面对魔女的胁迫时,聂盘忍了。因为魔女立意并不歹毒,反是看中了他的硬骨头,想要收他为徒,才对他进行胁迫。

对魔女,聂盘可以忍。

弃儿出身的聂盘,在成长的过程中,为了生活,早就学会了隐忍。他外表低调谦逊,寡言少语,不喜与人相争,不爱招惹麻烦。

可是,他只是困于身世,才不得不磨出这样的外在形象。

他骨子里,根本就是个无法无天的人!

否则,他也不会在一天之内,连续杀死五人!

只不过,他的本性,全隐在骨子里面,被一层貌似平静的皮,掩饰了起来。

当这层貌似无害的皮被戳破,才能看到聂盘的真面目。

忍够了,忍无可忍,就要杀人!

无所顾忌,无所畏惧,一怒拔刀,血溅五步,生死无畏,只求一个痛快!

这,才是聂盘的本性!

“我为什么要自称‘踏天老祖’?因为誓比天高,踏破苍穹,就是我的道!”

数日前,魔女对聂盘说过的话,突然在聂盘脑海中回荡起来。每一个字,都轰轰震响。

誓比天高!

踏破苍穹!

道之所在,百死不悔!

忍辱拯,屈膝乞活,不能伸展,纵长命百岁,又有何滋味?

“生死,当由自己掌控!就算是莽撞送死,也得由我自己选择!我聂盘,决不会把自己的性命,寄托在敌人的心情上!”

咚咚!

像是感应到了聂盘的意志,沉重有力的心跳声中,一股强劲的热流,从聂盘心口涌出,瞬间扩散至他四肢百骸!

那“天下第一筑基灵丹”,潜伏在聂盘体内的药力,在重压之下,又被激发出来!

聂盘的气息,陡然一变!

原本被五名强dà

修士的精神威压,压制得动弹不得的聂盘,浑身上下,突然微微颤抖起来。十指抖动得尤其剧烈,像是……要捏紧十指,紧握成拳!

那傲慢男子察觉到聂盘身体的变化,眼中闪过一抹不屑。

另四人,表情各异,或好笑,或玩味,或轻蔑。看着聂盘的眼神,如同看着一只不自量力的小蚂蚁。

突然,啪啪啪!几声脆响,自聂盘十指关节爆出。脆响声中,聂盘的双手,捏成了拳头!

悬空而立的那五人,同时面色微变。

他们没有想到,聂盘居然真的挣脱了他们的精神威压!

虽然,他们并没有刻意针对聂盘,散发出能直接把练体期武修士,活活震死的精神威压。但仅仅是直视着他时,无意间散发出的精神压力,就应该能震慑得他动弹不得。

毕竟,他们五个,乃是元始神殿的天王判官,乃是炼气期顶级的大高手。只差一步,就能冲破天门,飞升上界!

而聂盘的表现,实在大出他们意料。

那傲慢男子眼神一冷,刚打算狠狠给聂盘一下,把他镇.压在地,聂盘就先他一步,说出了一句话。

聂盘这句话,只有一个字:

“呸!”

……

勃然大怒!…,

五名世间最顶尖的炼气士,掌生控死,威震天下的神殿天王判官,居然被一个蝼蚁般的小小武修士,满脸轻蔑地呸了一声!

这五人,怎能不怒?

“孽障!畜牲!”

“简直是丧心病狂!”

“该死!该杀!该千刀万剐!”

“给我死!”那傲慢男子怒哼一声,大手一挥,一股无形掌劲从天而降!

聂盘,连双臂护头的动作都来不及做出,就被那无形掌劲,闪电般轰中头顶!

啪地一声,聂盘的头盖骨……

碎了!

得铁斑牛心头活血之助,聂盘已经完成了易筋锻骨,骨骼坚韧如精钢,又有灵丹药力护体。在这种状态下,就算一名力能扛鼎的大力士,持铜锏全力砸他头顶,他的头骨也不见得碎裂。

可是,这傲慢男子,只是隔空一掌,就轻松击碎了聂盘头骨!

那强横的掌劲,还把聂盘整个人都砸得陷入地下,直没至颈!

不过聂盘,并没有死!

那傲慢男子,刻意控zhì

了力道,只击碎了聂盘骨头,却并未伤及他的大脑!

“本座不会让你死得那么轻松!本座要粉碎你浑身上下,每一块骨头,让你活活痛死!”

说话间,那傲慢男子,又一掌击出,掌劲击地,透地而入,震到埋在土中的聂盘身上。喀喀几声,聂盘双手、双腿,每一块骨头,顿成粉碎!

骨头一碎,坚韧如精钢的骨片,立kè

在周围泥土压力的挤压下,刺进聂盘四肢肌肉之中!那种剧痛,直如万针攒刺,钢刀剐肉!

但聂盘,仍然面不改色!又送了他们一个字:

“呸!”

“看能你嘴硬到几时!”傲慢男子又一掌拍出,掌劲震地,轰然作响。聂盘上身,所有的骨骼,尽成粉碎!

在这足以致命的伤势下,此时此刻,聂盘已经无法发声了。

但他仍然强撑着张口,极其微弱地吐出一声:

“呸!”

傲慢男子狞笑:“呸得好,呸得好!想激怒本座,让本座赐你速死?你这是妄想!本座言出必行,说让你慢慢痛死,你就必须慢慢痛死!”

话刚说完,突然,五人中唯一的女子,皱眉道:“不对,这小子的骨伤,似乎不像想象中严重……不,不是不严重,而是在迅速的愈合!这是……”

她释出灵觉,在聂盘身上细细一扫,面色陡然一变!

“天王造化丹!这小子身上,居然有我元始神殿超品筑基灵丹,天王造化丹的气息!”

“什么?竟是天王造化丹?”那傲慢男子也是一惊,细察之下,惊喜道:“不错,正是天王造化丹的气息!难怪这小子的骨伤恢复得这么快!好得很,神殿的天王造化丹,流落在外的,唯有被魔女夺去的那一粒!这小子,必然是魔女的人!”

那女子道:“想不到,这么快,就抓到了魔女的行踪!不能让这小子死,得把他抓起来,详加拷问!”

说话间,女子伸手一抓,隔空将聂盘自土里拔起,凌空摄至她掌中。

她五指如钩,扣住聂盘脖子,煞气腾腾地喝问:“说,魔女在哪里?”

聂盘呵呵一笑,喉头蠕动两下,突然张口,望女子脸蛋吐出一口血沫。

只可惜,血沫在离女子面门尚有三寸时,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蒸发一空。

“找死!”女子大怒,“你不说,就以为本座没办法了吗?就让你尝尝,本座的搜魂大法!”

她一手抓着聂盘脖子,另一只手往聂盘头顶轻轻一拍,就把聂盘那本就碎裂的头骨,拍成了粉末!她的劲力,同样拿捏得妙到毫巅,这一掌下来,竟没伤到聂盘脑髓分毫。

一股阴柔掌劲,缓缓渗入聂盘脑髓之中。聂盘只觉自己的脑子,像是被放进了揽绊机中,疯狂地揽动。意识渐渐模糊,许多过往的记忆碎片,一一在脑海中浮现、翻滚,接着,被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吸入。

就在这女子以搜魂大法,搜索聂盘记忆之时,一把饱含愤nù

的女声,惊雷一般滚过天际!

“敢动老祖的门徒?你们,都得死!”

银发魔女,现身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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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来!杀我!

呜!

巨轮汽笛般的风啸声中,一条黑白相间的人影,电射而至。激荡的气流,竟在那黑白人影身后,拉出一道长长的白色汽浪。

黑白人影,瞬间掠至五名天王判官前方,与五人相隔不到十丈时,蓦地停下。由极动转为极静。

在那人影停下来的瞬间,空气中,爆出轰一声巨响。整个空间,都在这巨响声中,突兀地震荡了一下!

一身破破烂烂的黑袍,一头闪烁着白银光泽的长发,正是银发魔女!

银发魔女刚刚现身,那抓着聂盘的女子,便一把将他抛在地上,再也顾不上他。

聂盘头骨粉碎,从三丈空中跌落,本该摔得脑浆迸裂。所幸,有“天王造化丹”药力保护,聂盘虽摔得昏昏沉沉,却侥幸保住了性命。

他勉力睁开双眼,仰躺在地面上,视线紧盯着傲立空中的魔女。

此时此刻,银发魔女那长及脚踝的银发,正在狂乱地飞舞,仿佛一群被激怒的银蛇。没了银发的遮掩,她的真面目,终于首次暴露在聂盘面前!

她有着一张绝品妩媚的俏脸。

只看那张的颠倒众生的脸蛋,几乎让人无法想象,这魔女,竟有着那般嚣狂的性格。

只是,她的眼神,凌厉无比。美眸之中,透出的灼灼神光,像是要化成一把焚天烈焰,把天空烧出一个窟窿!

“银发魔女!”

五名天王判官,闪电般散开,把魔女围在中央。

五双眼睛,死死地盯住魔女。那紧张郑重的模样,好像不是他们要追杀魔女,而是魔女在追杀着他们。

魔女看都不看五名天王判官,深深地凝视了聂盘一眼,点头道:“你很好,很不错,不愧是我师宛琰的弟子!没有丢我的脸!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报仇!”

聂盘勉强扯动嘴角,算是笑了一笑。心里想着:师宛琰?名字真不错。宛如美玉,可惜,就是性格,没有半分美玉的温润。反倒像火,像剑,像枪,要焚烧一切,斩杀一切,捅破天穹。

和聂盘说了一句话,魔女方才抬起眼睑,望向五名天王判官。

“你们这几只杂碎,真是不知死活!一年前,元始神殿首席天王判官洛青峰追杀我,被我斩下头颅。两月前,四名天王判官追杀我,其中那顾朝昔,号称有史以来,最为天才的神殿修士。可结果如何?还不是被我击败!

“三名天王判官,在我手下粉身碎骨。顾朝昔身受重伤,仅以身免。哼,你们五个,在十大天王判官中,没一个能进得了前三,居然还敢来追杀我?是谁给你们的胆子!

“今天,就算你们供奉膜拜的元始天王亲身下界,也救不了你们的性命!你们,必死无疑!”

魔女的真实声音,清脆动听,还带着几分稚音。可是说出的话,却是煞气腾腾,嚣狂万分!

“放肆!”那女子柳眉倒竖,厉声喝道:“竟敢辱及主神,你这魔女,罪该万死!”

又一天王判官咆哮如雷:“我神无所不能,你这魔女,竟敢亵渎主神,死后必入炼狱,受十万年火狱之苦!”

那傲慢男子敛起傲慢,一脸狂热地说道:“要不是我神降临此界,降妖伏魔,元始界早成妖巢魔窟!我神拯救世间,护佑苍生,对天下苍生有再造之恩!爹亲娘亲,不如我主神亲;天大地大,不如我主神大!你这贱人,居然敢辱没主神,简直丧心病狂!”…,

“哈哈哈……”魔女仰天狂笑,厉啸:“元始天王算什么东西?我师宛琰,不但敢骂他,将来我飞升上界,登上神坛,还要打杀他!他无所不能?真是天大的笑话!他要真是无所不能,为什么不根除元始界的魔灾?他对天下苍生有再造之恩?这更是天大的谎言!

“你们别以为我不知dào

,神牧众生如猪羊,元始界,就是一个牢笼。元始界的众生,就是神灵的囚徒和血食。只有打破牢笼,才得解脱自由!

“我师宛琰,誓踏天而行,揭穿伪神假面!挡道者,杀无赦!”

字字惊心!

五名天王判官,个个怒发冲冠,怒不可遏!

仰躺地面的聂盘,此时却是另一番心情。

魔女的话,在他看来,天经地义,理所当然。

不错,在聂盘心目中,如果魔女不说出那番大逆不道的宣言,那就不是他所熟悉的,那个自称踏天老祖,语气狂妄得连他都曾反感的银发魔女了!

最重yào

的是,聂盘对什么元始天王,也是毫无敬意。

穿越到异界后,修行了神武道,见识了魔女的超凡能力,聂盘已经逐渐相信,这个世界,有真神存zài



可是,真神又如何?

他相信神存zài

,却不会敬畏神,膜拜神!

此时魔女直抒胸臆,傲立天空,指天斥神,神威凛凛。那不甘、不屈、不服、不忿的模样,竟深深吸引了聂盘。

同是无法无天之人,就算因本性雷同,互相排斥,有时候会彼此看不顺眼。可是在适当的时候,又有可能深深吸引!

魔女那头乱舞的银发,那身破烂的黑袍,那一对让人情不自禁忽略其美貌,只记得其凌厉气势的双眼,在这一刻,深深烙印进聂盘脑海。

“丧心病狂!罪该万死!”

“亵渎主神,不杀不足以息神怒!”

“杀!把这贱人挫骨扬灰!”

天王判官们暴跳如雷,喊打喊杀。

“贱人,你少在这里虚张声势!”五名神殿天王判官中,那唯一女子平伸右手,掌心寒光一闪,平空出现一把仿佛冰晶凝成的长剑,“你中了顾朝昔的归元圣光,现在的功力,还能剩下几成?今日,你必死无疑!”

那傲慢男子双手一合,一拉,两掌之间,出现一把电芒灼灼的紫色小锤,狞笑道:“为了杀你,我们这一次,足足带出了五件超品灵器。等下,就让你尝尝我这紫电锤的威力!”

另三名天王判官,也各自召出兵器。分别为一刀、一锏、一镜。

五件兵器,件件灵光灼灼,散发出极惊人的灵压。

“冰魄剑、紫电锤、勾离刀、天焰锏、极光镜……好得很,果然是五件超品灵器!”魔女哈哈一笑,“正好,我的妖灵钟,还缺些材料方能大成,你们这五件超品灵器,我就笑纳了!”

说话间,魔女手掌一翻,掌心之中,绽放混沌灵光。一口小巧若玩具的小钟,自灵光中冉冉浮现。

那小钟遍布黑白纹路,乍一看十分凌乱,像是胡乱刻画上去。但仔细一看,那些黑白纹路,竟在不断地运动、纠缠,不断地融合在一起,组成一张张狰狞古怪的兽面。

“不过,对付你们,还用不着老祖出兵器!”

魔女信手一抛,那小钟凌空飞起,迎风就涨,瞬间化成一口高及丈二的大钟。

大钟轰地一声,落到地面,把地上的聂盘,罩了进去!

银发魔女召出这妖灵钟,本就不是为了作战,而是要用这件超品灵器,护住聂盘,使他免遭池鱼之殃!

护住聂盘后,魔女伸出右手,冲天王判官们,勾了勾纤嫩玉指,蔑视道:“来!杀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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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无敌!

“来!杀我!”

面对魔女充满蔑意的挑衅,早就怒火盈胸的天王判官们,终于按捺不住!

那傲慢男子道:“记好我的名字!即将斩杀你的人,就是我……”

他话还没说完,魔女已经戟指一点,指尖之上,迸出一道赤红火线,闪电般射向傲慢男子眉心!

“懒得听你们报名!我从来不记死人的名号!”

“杀!”

魔女一出手,天王判官们亦不甘示弱,纷纷出手!

那女子手一扬,掌中那口仿佛冰晶凝成的冰魄剑,嗖地飙射而出。剑身之上,寒光大盛,水汽凝冰,霜冻十里。天空之中,更飞扬起细碎的雪花。

傲慢男子掷出紫电锤,那小锤迎风就涨,瞬间化成一把巨锤,包裹着耀眼的电流。电流吱喳炸响,仿佛一条电龙,张牙舞爪地迎向魔女射来的赤红火线。

剩下的三名天王判官,也在同一时间,发动了各自的超品灵器。

勾离刀刀光森冷,呼啸纵横,阴风惨惨,仿佛冥王勾魂。天焰锏烈焰喧天,有焚江煮海之势。极光镜照出一道道粗如海碗的七彩光束,漫天扫射!

五件威力绝伦的超品灵器,同一时间,杀向魔女!

“雕虫小技!”

魔女一声厉啸,天空中,陡然风起云涌,惊雷炸响!

“天地阴阳,随心所欲,掌生控死,颠倒黑白!”

魔女纵声长吟,素手连挥,凌空划出玄妙轨迹。墨汁般的黑云,陡然之间,遍布天空!

昼夜瞬间转换,原本万里无云的晴朗白昼,在魔女一啸之下,顿成不见五指的暗夜!

“霜雪雷电,听我号令!地水火风,敕令召来!六道轮回,鬼门大开!无尽怨灵,吞天噬地!魔魂降世,血洗天下!”

轰!一道雪亮的电光掠过,将午夜般黑暗的天空,分成两片。

左边天空,黑云化作红云,翻翻滚滚,如同烈焰焚天。右边天空,无尽黑云,幻作无数狰狞魔脸!

霜雪雷电,同时现世。地动山摇,飓风呼啸。

天空之中,出现一个巨大的混沌漩涡。无数半透明的幽魂厉鬼,自那漩涡之中呼啸而出,仿佛狂滔怒潮!

魔女一怒,阴阳颠倒!

魔功一出,天地变色!

……

聂盘仰躺地面,一动不动。

妖灵钟倒扣在他上方,将他遮得严严实实,护得稳如泰山。

被妖灵钟扣着的聂盘,看不到外面双方交战的情形。但双方大战的声音,还是透过妖灵钟,传进了聂盘耳中。

炸雷声、风啸声、冰裂声、火焚声、地震声、山崩声、鬼啸声、魔哭声……种种巨大的声响,汇聚在一起。听起来,就好像外面的世界,已是群魔乱舞、天地崩溃、末日降临!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一把惊骇的声音传进聂盘耳中。

“怎么回事?打了这么久,魔女的功力,为什么还不见消退,反而越战越勇?难道她不需yào

压制归元圣光?”

“哈哈哈……”魔女狂笑:“你们这些杂碎,凭你们也敢算计我?归元圣光算什么?我早就将之炼化了!”

“不可能!绝不可……”

嘭!

难以置信的话还没说完,就是一声巨响。可见说话之人,已被魔女击中。

“不要分神,魔女定是在虚张声势!”

那女子的声音响起,听起来十分冷静:“归元圣光,乃是神殿至高神通。我等天王判官,人人都可修liàn

。可是有史以来,唯有顾朝昔能够练成。这等无dí

神通,岂是那么容易抵抗的?…,

“我断定,魔女必是用了某种禁忌秘术,刺激功力爆fā

!但凡此种秘术,必有巨大后患,且持续时间不可能太长!我们只要守住魔女这段攻势,就能拖到她伤势爆fā

,战力骤减。届时,取这贱人性命,易如反掌!”

“哼,你这贱女人,真是大言不惭!”

魔女冷哼,大笑:“我师宛琰炼气以来,无师自通,只靠自己,一步步修liàn

到今天这个境界。我的能耐,岂是你们这种依赖神灵之力,才勉强练到这一步的庸人能够想象的?

“顾朝昔的归元圣光再怎么厉害,又能奈我何?非但奈何不了我,反而被我借助那道归元圣光之力,冲破了最后一个关卡!

“今天,我就让你们见识一下,炼气最后一步,天人境的厉害!天门,开!”

轰!

一记开战以来,最为强烈的爆鸣,透过妖灵钟,传进聂盘耳中。

那爆鸣声之强烈,竟让先前一直稳如泰山的妖灵钟,都重重地抖了一下,嗡嗡颤鸣起来。

妖灵钟内部空间,竟发出咔咔裂响,仿佛空间不堪重负,就要像脆弱的玻璃一样碎裂!

大钟里面的聂盘,更是被震得耳膜轰鸣,头晕目眩。两眼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晕厥之前,聂盘依稀听到,几声惊恐万状的嘶吼。

“竟是天人境!这不可能!”

“不好!竟然突pò

了天人境!”

“快!分头走!”

“啊!救我……”

……

魔女傲立空中,浑身绽放灼灼金光。仿佛太阳一般,把天空四野,俱都映成金色。

一双美瞳,则如白银铸成,射出亮银神光。

身周的空间,咔咔作响,不断蔓延出条条裂痕,迸出片片空间碎块。

天门一开,即成天人。俗世空间,再也承shòu不住魔女的力量!

魔女的左手,提着一颗鲜血淋漓的人头。那人头未死,双眼大睁,目光有神。嘴巴不断张合,疯狂诅咒魔女。

“魔女,你以为,成就天人,就能逃过神罚了吗?你逃不掉的!就算你飞升到上界,也要面临无数神兵神将的追杀!我主神的怒火,不是你能承shòu的!你会身化灰烬,魂入火狱,永远受苦!而我,就算粉身碎骨,魂灵也会回归主神神国,侍奉主神!我在上界等着你!”

顶阶的炼气士,就算没有打破天门,化身天人,也有着极其强dà

的生命力。以天王判官们的境界,只要一颗头颅保持完整,就能重生出一副完整的身躯!

不过,魔女不会给手中人头重生的机会了!

“魂归神国?笑话!”魔女五指一紧,砰地一声,就把那头颅捏成粉碎!

像是掐死了一只蚂蚁,魔女毫不在意地拍了拍手,银光灼灼的双眼,望向四散飞逃的四名天王判官。

还活着的四名天王判官,全力飞行之下,短短时间,就已飞出百里之外。

“在我面前,还想逃走?通通给我去死!”

魔女伸出右手,竖起食指,在空中连点四下。

随着她四指点出,四名天王判官的头顶天空,咔嚓一裂,各自出现一个巨大的窟窿。好像天被捅穿了,开了一个大天窗。

随后,每个窟窿里面,都探出一根巨大的手指。

那四根手指,通体银白,仿佛白银铸成。指上纹路,栩栩如生,仿如生人。其大如撑天之柱,又如架海之梁。…,

那四根巨大手指刚一探出,还未触及四名天王判官,就有无形压力轰然降下。直把四名天王判官,镇.压得动弹不得,如折翼小鸟一样,自天空中轰然坠落!

巨指破空点下,所过之处,空间片片碎裂。在震得天地乱抖的轰鸣声中,四指分朝四名坠地的天王判官点去!

那情形,就像是身高百丈的巨人,伸出了指头,要碾死一只蚂蚁!

“不!”

“魔女!我诅咒你!”

“魔女,你不得好死啊!”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四名天王判官,个个动弹不得,只能满脸绝望地诅咒着,呐喊着,眼睁睁看着巨指点下!

轰!轰!轰!轰!

震耳欲聋的爆轰声中,地面上出现四个深及十丈的巨大凹坑!三名天王判官,直接粉身碎骨!只剩那曾折磨聂盘的傲慢男子,貌似完好无损。

只是,这曾经在聂盘面前,傲慢不可一世的男子,此时此刻,眼中却只剩下绝望。

他像滩烂泥似地躺在坑底,面无人色地颤声自语:“完了,全完了!我一身修为……全完了!我好恨哪……”

魔女冷笑:“最后一个死剩种,就留给聂小子,让他亲手报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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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黄金头骨!远古杀场!

呼!

魔女降落地面,来到妖灵钟前。

大战虽已结束,可魔女浑身上下,仍然不断绽放着金光。身周的空间,不断发出裂响,已经越发承shòu不住她的力量,迫不及待地想要将她排斥出去。

这种状况,根本由不得魔女控zhì

。现在整个世界,似乎都在排斥她,她就算天下无dí

,也不可能抗拒一整个世界的伟力。

魔女轻轻一招手,那罩护着聂盘的妖灵钟,就凌空飞起。又变回小巧若玩具的模样,落入魔女掌中。

魔女收回妖灵钟,皱眉看着昏迷不醒的聂盘,喃喃自语:“情况不妙。聂小子受伤太重,又中了搜魂大法,最重yào

的脑部也遭重创……就算天王造化丹的药力,全部激发出来,消耗一空,也不见得能医好他的伤势……”

魔女秀眉微颦,“这方天地对我的斥力越来越强,我的时间已经不多,很快就要飞升上界……飞升,飞升!哼,世间尽是愚人,居然视飞升为登天之路,以为可以肉身成神,直入天国!他们又怎知……那根本就是一条绝路!但凡有它法可想,我又怎愿飞升?

“登天之路,前途难料,九死一生……我也不能保证,自己就一定能堪破这谜雾,破开这死局!聂小子从天而降,来历奇异,是无根之人。与这一方天地,没有任何牵连。与元始神殿,更是扯不上关系。听他平时言论,虽然认可神灵存zài

,但对神灵本身,缺乏敬意。

“我若一去身死,那么就唯有他,能继承我的志向!或许,他可以……”

说到这里,魔女咬了咬,终于下定某种决心。

她伸手入怀,掏出一截黯淡的黄铜色指骨,以及一块残破的铜片。这两样东西,被她珍之重之地贴身收藏,取出来时,还带着她的体温,足见其珍贵。

将那黄铜色指骨与残破铜片对比一番,魔女又将铜片收入怀中,手里只剩下那截指骨。

随后,魔女将指骨置于掌心,默运玄功,掌心之中,腾起亮银色火焰,灼烧那指骨。

不多时,那指骨便开始缓缓熔开。

原本未熔时,指骨黯淡无光,仿佛古旧黄铜铸成。这一熔开,顿时绽放出万丈金光。

金光冲霄,霞光万丈。天空中,紫气东来,长虹经天,种种异相,让人瞠目结舌!

对天上的种种异相,魔女看都不看一眼,仿佛早有所料。

她一边熔炼指骨,一边喃喃自语:“这神物,每次被真火熔炼时,总有这些异相。只可惜,它的功用,我至今没有摸索出来。只知dào

,它能模拟人的骨骼,替代原有骨骼,发挥出骨骼的功能……

“我既已时日无多,又何必贪恋此物?就用它,来救你一命。既然上天将你送到我面前,那么说不定,你能真zhèng

发挥出它的威力!”

说话间,那指骨已全部熔开,化作一滩金色液体。

随后魔女默运玄功,掌中的金色液体,渐渐凝固塑形,变成一块头盖骨的模样。

区区一截指骨,论体积,不可能与完整的头盖骨相比。可是,那截指骨化成的溶液,竟在魔女手中,凝成一块完整的头盖骨,体积凭空增大了好些倍。

这显然不是魔女的功劳。她虽然成就天人,但也不能凭空造物。如此神奇的变化,显是缘自那指骨本身。

铸成一块黄金头盖骨后,魔女并指一划,划开聂盘头皮,取出他那被粉碎的头骨。她的动作,轻柔精准,又无比快捷。所有的残破的骨渣,都被她一一取出,而不伤聂盘脑髓分毫。…,

随后,魔女便将那黄金头盖骨,植入聂盘头皮之中。

这黄金头盖骨,明明是外物、死物,可刚一植入,便与聂盘头骨结合,长在一起。本来还有一些略有差异的部位,可那黄金头盖骨竟能自行调整,自行改变结构形状!

那黄金头盖骨,竟与聂盘的头骨,融合得天衣无缝,宛如天成!

完成融合后,那黄金头盖骨,便掩去了黄金色泽,变得与聂盘骨质同色……

……

聂盘做了一个异常古怪的梦。

在梦中,他看到了一个高达万丈的巨人,屹立在天地之间。

那巨人精赤上身,筋肉虬结。左瞳如日,右瞳如月。吸气成风,吐气成云。挥汗化雨,落发成林。行走之间,雷火随形!

只看那巨人一眼,就有一股洪荒远古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人热血沸腾,野性勃发。

突然,天空裂出一条漆黑的缝隙。无数狰狞魔怪,自那缝隙中涌出,从天而降,嚣狂嚎叫,冲向巨人。

巨人怒啸一声,随手拔起一座万丈巨岳,以山岳为锤,挥舞狂击,轰杀魔怪。

魔怪无穷无尽,前仆后继。巨人纵神勇无dí

,亦渐渐负伤。只是,巨人的伤口之中,迸出的不是鲜血。而是滚滚浓烟、熊熊烈焰、狂炽闪电!

巨人伤而不死,越战越勇。魔怪尸体堆积成山,鲜血流成江河,汇成血海!

就在巨人渐渐占据上风,魔怪降临的速度,已赶不上被巨人击杀的速度时,天空之中,喀嚓一声,裂开一条更大的缝隙。一只遮天盖地的漆黑大手,陡然从天而降,五指箕张,抓向巨人!

那手之大,无法想象。巨人纵高达万丈,在那巨手面前,仍然小得可怜,几乎能被那遮天魔爪一把握住!

眼见魔爪抓下,巨人仰天发出一记愤nù

、不甘、不屈的咆哮,抱起掌中巨岳,一跃而起,冲天而上,身化流星,向那魔爪轰然撞去!

聂盘的梦,便在巨人所化的流星,即将撞上遮天魔爪的那一刹,结束了。

他醒转过来,刚刚睁开双眼,还未及回味一番那怪梦,就见一条闪烁着耀眼金光的人影,出现在他眼前。

正是银发魔女。

只是,此时的魔女,与聂盘之前所见,大为不同。

她浑身绽放金光,双瞳如白银铸成。身形一会儿清晰,一会儿模糊,忽而真实,忽而虚幻。

魔女这种亦真亦幻,好像随时都会消失的样子,让聂盘的心,猛地一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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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倾城一笑,魔女升天!

聂盘霍然起身,刚想开口说话,魔女已经抢先开口了。

“我时间不多,你不要说话,好好听我说。”

这一次,魔女的语气,前所未有地柔和。

“聂盘,那个山洞里,有我最强的神通秘诀。本想着以后慢慢教你,现在看来没有机会了。记住,那些秘诀过于高深,不是现在的你能够参悟的。在你没有真zhèng

弄懂之前,千万不要轻易尝试。否则后果难料。”

聂盘点点头,一声不吭,只专注地看着魔女。像是要把她的模样,烙进灵魂深处。

魔女继xù

说道:“除神通之外,山洞之中,还有我一篇留言。里面,有我反抗元始神殿的缘由,以及我对‘飞升’真相的猜测。不管你信不信,我断定你迟早有一天,会跟我走上相同的道路。因为你这个人,表面沉静寡言,骨子里,其实与我一般性情。你绝不可能屈服于元始神殿的强权。

“只不过,在你足够强dà

之前,千万要小心。元始神殿,势大根深,高手如云。就连我,也没能推翻神殿的统治。现在,我虽有了足够强dà

的力量,却没有了时间。

“那个折磨你的天王判官,我已废去了他一身神通。就连他千锤百炼的肉身,也被我废去大半。现在,他的肉身力量,与你相当。只是他力量虽失,经验、境界仍在。你想要杀他,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那个人,就算是我留给你的最后一道考题吧!”

聂盘终于开口,却只说了两个字:“放心!”

话说完,他又一眨不眨地直视着魔女。眼神专注、执着。

见他这模样,魔女忽然莞尔一笑。

这一笑,倾城倾国,如百花齐放,如大地回春。

饶是聂盘心如磐石,仍因这倾城一笑,心头重重一跳。

魔女笑靥一闪即逝,旋即又板起俏脸,冷哼一声,“聂小子,你这么看着我,可是对我有意思?你这样的眼神,我见得多了。想当年,不知多少青年才俊,英雄豪杰,为我拯。可最终,没有一个能入我的眼。聂小子,别以为我收你为弟子,就会对你另眼相看。我收你,只因为我别无选择罢了!”

聂盘无声一笑,眼神凌厉:“师宛琰,别自作多情。我只是想牢牢记住你的样子,以后修liàn

有成,好去找你。别忘了,你打过我很多次!我聂盘,有恩必报,有怨必偿。你打过我几次,我都记得一清二楚。你这一去,可千万别死了!因为总有一天,我会去找到你,打回来!”

魔女一怔,旋即仰天大笑:“好!有志气!就是要有这样的志气,才配做我师宛琰的弟子!聂盘,你记住,力比天高,踏天而行,翻天覆地,九死无悔,便是我这一门的道!”

说到这里,魔女的身形,已经模糊得完全看不清楚了。聂盘眼前,只剩下一团朦胧的金光。

“聂盘,我走了。我一定不会死!我等着你!等你这欺师灭道的忤逆弟子,来寻我报仇!

“上界!神!元始天王!我师宛琰,来了!来,给我神罚!来,将我炼成劫灰!来,让我看看,你给我准bèi

了怎样的绝望!今天,我,就算是死,我仍然,是踏天老祖!哈哈哈哈哈……”

长笑声中,那团朦胧金光,冲天而起,化作一颗金色流星,破空飞升。

流星越冲越高,突然,天空出现一扇雷霆组成的大门。流星一头扎入雷霆大门之中,转眼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唯有魔女骄狂长笑,久久回荡在天地之间……

……

聂盘仰望天穹,直到那扇雷霆之门消失,他才收回了视线。

魔女走了。

化作流星,飞进了那扇不知通往何处的雷霆之门中。

这究竟是一步登天,化身天人的登神之路;还是有去无回,坠入深渊的死亡之途?

为什么魔女,对她此去的前程,那么不看好?飞升的真相,又究竟是什么?

聂盘统统不知dào



他只知dào

,从此以后,在这世上,他又只能孓然独行。

他只知dào

,以后,再遇上天王判官一类的强者,视他如蝼蚁,待他如猪羊,对他恃强凌弱,对他肆意折磨时,再也不会有一个天下无dí

的银发魔女,为他一怒出手,斩杀强敌了。

从此,一切又回到从前。

“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么多年,还不是一样过来了?”聂盘喃喃自语,双拳,却不由自主地紧握,“不过,看到有人为自己一怒杀人,这种感觉……真好啊!”

虽然魔女没有明说,可是聂盘很清楚,以魔女的本领,想要避开五个天王判官的搜索,并不是什么难事。

如果……他不曾落到五个天王判官手里,或者在他落到天王判官们手里后,魔女直接放qì

他,不来营救他。那么,魔女就能避开与天王判官们的冲突,就能继xù

压制着境界,不必走出那最后一步。

不走出那最后一步,魔女就不必面对那生死未知的飞升之路。

可是,魔女仍然来了,仍然走出了那一步。

无怨无悔!

在飞升之前,她竟不曾责备聂盘一句,只是希望他能……继承她的道。

一念至此,聂盘……怅然若失。

与魔女认识之后,相处近一月以来,在今天之前,聂盘对她的印象,原本十分单薄苍白。

记忆里最深的,只有她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妄语气,喜怒无常近乎神智失常的性格,稍有不满动辙打骂的严苛。

竟大多都只是些负面印象。

可是,今天发生的一切,却彻底颠覆了他之前对魔女所有的印象。

现在,聂盘心里,烙得最深的,是魔女维护他时不遗余力的爆fā

,是魔女指天斥神喝天叱地的霸气,是魔女蔑视神权不服不忿不屈不甘的眼神,是魔女百花盛开春回大地倾国倾城的一笑,以及……魔女身化流星,冲飞而起,挑衅神灵,九死无悔的骄狂!

这样的奇女子,怎能不让聂盘心驰神往?

可是,现在的聂盘,却只能仰望她的光芒。

连与她并肩而行,共同面对未知的资格都没有!

“力比天高,踏天而行!翻天覆地,九死无悔!我,记住了!”

聂盘轻声自语着,眼中,满是执着!

“那么,现在,我的踏天之路,就从你留给我的,最后一道考题开始!”

聂盘眼神冰凉,望向那残存的天王判官,所在的方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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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最后的疯狂

聂盘向着那残存的天王判官所在的方向,大步飞奔过去。

一边奔跑,聂盘一边环顾四周,暗自心惊。

原本茂密不见天日的原始丛林,竟已变成了一片白地。

事实上,方圆百里的山岗密林,均被魔女与天王判官们的战斗余波夷平。

别说大树,就连一棵小草,都没能幸存下来。全部化成了灰烬。

地面上,到处都是深达数丈、十数丈的巨坑。随处可见雷火灼烧、飓风席卷、寒冰封冻的痕迹。还有条条又深又长的巨大裂痕,横七竖八地布满地面,像是大地被刀剑劈开,又仿佛是被巨大的利爪抓裂。

以人类之躯,造成这种仿佛万炮齐轰的破坏力,简直触目惊心!

这还是因为,魔女与天王判官们,是在空中交手。如果他们是在地面交战,那么造成的破坏,还要更加巨大。说不定方圆千里,都会被彻底夷平。

“不知dào

哪一天,我才能修liàn

到炼气顶阶,拥有这种强dà

的破坏力。”

聂盘心惊之余,又心驰神往。

他现在虽然弱小,却并没有因为过早目睹当世最顶尖的力量,而产生无法逾越、难以追赶的挫折心理。反而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心。

一定要强dà

起来!

直到有一天,追赶上魔女的步伐,与她一起,踏天而行!

……

杨九霄仰躺在坑底,心如死灰,身如烂泥。

曾经盛气凌人、不可一世的傲慢骄横,早已消失一空。

他从小就惊才绝艳,修行神速。又侍神至诚,经lì

无数辛苦,通过无穷考验,战胜无数对手,终得神灵青眼,于主神殿中,得神力灌顶,受神性启蒙。

此后,他修行的速度,更是一日千里。最后终于一步步攀上绝顶,成为元始神殿十大天王判官之一,位列第五席。从此大权在握,威凌天下。生杀予夺,随心所欲。就连一国君王,也能随意呵斥。

为此,他特意把自己原本的名字,改成了现在的“杨九霄”。

因为他觉得,自己已是九天之上的人物,地上碌碌众生,都只是匍匐在他脚下的蝼蚁。

在他眼里,除了同为天王判官的九个同僚,以及与天王判官们互不统属,但地位不分上下的九大长老,谁也不配让他平等对待。

而唯一能让他仰望的,就只有万能的主神,元始天王。

傲立九霄的杨九霄,以为自己在人间的经lì

,将会是一部不朽的传奇。这部传奇,将永远不会终结。即使到了上界,传奇仍然会继xù

下去,在元始天王的荣光中,延续至永恒。

可是,就在今天,关于他的传奇,划下了终章的句点。

银发魔女,以绝对的实力,碾压了一切,粉碎了传奇!

五大天王判官,五大超品灵器!面对银发魔女,居然不堪一击!

四大天王判官战死,尸骨无存!

五大超品灵器被夺,成为魔女“妖灵钟”成长的养料!

而他杨九霄,一身炼气修为,尽皆被废!

就连肉身力量,也被魔女禁锢!杨九霄现在,甚至连“聚力”都做不到!

练体第三层,聚力,凝聚全身肌肉、筋络、皮膜、骨骼的力量,于一点爆fā

。大成时,身体任意部位,都能爆fā

出凝聚着全身力量的一击。举手投足,就有开碑裂石、粉碎钢铁的威力。

这原本只是基础。对普通人来说,固然是惊人的成就。可在高阶炼气士眼中,却不值一哂。…,

然而,杨九霄现在连这基础都做不到了!

那种感觉,就好像自己那原本作为一个整体的身体,被一种无形的力量,分割成了互不关联的各个部位。

他现在的实力,居然只相当于练体第二层,易筋锻骨级的小小武修士!

瞬息之间,从九霄天外,陨落到泥沼之中,这巨大的心理落差,让杨九霄心灰若死。

倘若不是他曾接受过神力灌顶,有神力祝福,他早就精神崩灭,神智错乱,变成疯子了。

“事情不该是这样,为什么?为什么?”

虽然仍然清醒着,但绝望的心理,让杨九霄动都不愿动上一下,只不停地喃喃自语。

“魔女怎么可能那么厉害?顾朝昔的归元圣光,为什么对她全然无效?这不应该,这不可能!归元圣光的威力,传说中连天人都抵挡不了,魔女又怎么可能在归元圣光之下,安然无恙毫发无伤?这件事,难道是……顾朝昔在搞鬼?”

说到这里,杨九霄陡然激动起来:“对,就是顾朝昔在搞鬼!他根本就没有打伤魔女,反而助魔女突pò

了最后一步!顾朝昔必然与魔女有勾结!难怪上次围剿,三个天王判官都死了,唯独他能在魔女手下逃得性命!他根本就是与魔女狼狈为奸!就连他身受重伤,也定是故yì

安排的苦肉计!”

原本烂泥般瘫着的杨九霄,突然一跃而起,仰天咆哮:“顾朝昔,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反贼!你居然敢背叛神殿,背叛主神,勾结魔女,陷害同门!我一定要揭穿你这个逆贼的真面目!我一定要揭穿你!”

正激动间,他突然一怔,“不……我不能这么草率。顾朝昔上次虽使苦肉计重伤,但他修为还在。十大判官,牺牲八人,我也修为尽废,只剩他这个逆贼完好。现在他根本就是一手遮天!没有实力,我说出的话,就算是真的,也没人敢相信!说不定,反会被顾朝昔陷害,致我于死地!”

杨九霄又冷静下来,语速飞快地自语:“我不能鲁莽地自寻死路。我必须谨慎又谨慎!对,魔女还有一个传人。如果我擒下那小子,将之押至主神殿……那么即便我现在修为被废,也有资格到主神殿献俘!

“到时候,我趁在主神圣像前献俘之机,把顾朝昔吃里扒外的行径上秉主神……如此大功,必能使主神大悦。到时,主神必会降下神恩,恢复我的修为!哈哈哈,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对,就这样做!”

像是突然找到了生存下去的动力,杨九霄原本死灰色的脸,变得一片潮红。之前只剩下绝望的双眼,也绽放出狂热的神彩。

“我杨九霄,必能再次登临绝顶,傲啸九霄!”

他哈哈大笑着,纵身一跃,双手插入这十丈深坑的泥壁中,就要爬出深坑,去擒拿聂盘。

突然,上方的大坑边缘,探出一张冷漠的脸,高高在上的俯瞰着杨九霄。

正是杨九霄企图生擒的魔女传人,聂盘!

聂盘俯瞰杨九霄,突然无声一笑,露出白森森的犬齿,说道:“登临绝顶,傲啸九霄?你做了什么美梦吗?”

杨九霄的笑声,戛然而止。

“孽障!居然敢俯视本座!给本座滚下来!磕头请罪!”

杨九霄壁虎般悬挂在坑壁上,仰望着聂盘,目睚欲裂地咆哮。

聂盘笑容一敛,眼神变得冰凉,“死到临头,还敢大言不惭?是因为修为被废,落差太大发疯了吗?还是习惯了这样的傲慢自大,一时间还没法接受现在的状况?好!如你所愿,我这就下来!”

话音一落,聂盘纵身跃下,大雕一般扑击杨九霄。

“之前你是怎么折磨我的,现在,我就通通还给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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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以打代练,再次突破

聂盘头下脚上,俯冲扑击,双臂大展,如巨雕扑羊。

杨九霄壁虎般悬于坑壁,双眼紧盯聂盘,浑身筋肉似松非似,头脑一片空明。此时此刻,一切生死荣辱,都被他抛出脑海,心神之中,只有猛扑下来的聂盘。

他之前虽然几乎濒临崩溃,可他毕竟是元始神殿十大天王判官之一。一生经lì

不知多少恶战,战斗经验无比丰富。一旦战事临头,他就能强行压制种种情绪,恢复古井不波的心境。

此人,正是聂盘劲敌!

如果聂盘能将之战胜,那么不但算是通过了魔女留给他的最后考验,还能在这一战中,收获更多的东西。

正因此,聂盘才没有做出搬石头砸人这类落井下石的举动,反而飞身扑下,正面挑zhàn



连挑zhàn

一个残敌的勇气都没有,又怎有资格踏天而行?

眨眼之间,聂盘已扑至杨九霄上空。他双手呈爪势,在凄厉的破空声中,挟俯冲之势抓向杨九霄。就像一头大雕,要把猎物撕碎。

杨九霄纹丝不动。就在聂盘双爪堪堪触及他头皮时,突然身子一缩,高大的身体,在骨节爆响声中,竟缩得只如六七岁的小孩子。

缩骨功!

这突如其来的一缩,立kè

让聂盘爪势落空。不待聂盘变招,杨九霄的身形,又在咔咔脆响声中,瞬间暴涨开来。身形暴涨的同时,杨九霄弓背含胸,形如龟背。扣在坑壁上的双手、双腿同时发力一弹,身子猛地朝后撞去。

砰!杨九霄这一下,以后背将聂盘前胸撞了个正着。

一撞之下,聂盘顿时远远抛跌开去,轰然落到坑底。

“哼,以为本座真成废人了吗?莫说现在还剩下易筋锻骨的修为,就算只剩下练力的修为,本座要胜你,也是轻而易举!”

杨九霄轻轻一纵,落到坑底,蔑视聂盘,脸上又不自禁地浮出傲然之色。

“是吗?”聂盘起身,轻轻拍了拍胸口,无声一笑,“功夫还不错,可惜没有劲。这也不怪你,毕竟,你确实已经是个废人了。不管你认不认,服不服,你都只是个废人。”

“放肆!”杨九霄怒叱一声,一个箭步抢到聂盘面前,手臂如大枪,直扎聂盘心口。手臂破空,竟发出咻一声尖啸。

聂盘眼神沉着,以攻代守,双臂连环抽出,如抡钢鞭,啪啪作响。

他拼着挨上杨九霄一拳,也要打中杨九霄两记赶山鞭。毕竟杨九霄无法聚力,拳劲不猛。只要眼、耳、喉、太阳穴、下阴等要害不被击中,以聂盘现在易筋锻骨大成后的钢筋铁骨,大可以硬吃杨九霄拳头。

而聂盘现在虽然也没有聚力大成,无法由身体任意部位爆fā

全力之力。但他使出赶山鞭时,一双手臂,已有开碑裂石的威力!

杨九霄不愿与聂盘换伤,身形一矮,避开聂盘两鞭,拳头化为手刀,顺势往下一拖,要把聂盘开膛破腹。聂盘一个后仰,双手护住小腹下阴,上身几乎与地面平行。同时右腿借这一仰之力嗖地弹起,脚尖如枪尖,闪电般捅向杨九霄心窝。

杨九霄冷哼一声,沉腰坐马,双臂一封,如两扇铁门,硬挡住聂盘腿势。聂盘一脚点在杨九霄臂上,发力一蹬借势一个后翻,意图拉开与杨九霄的距离。

但他刚刚站稳,杨九霄已箭步抢上,并指作剑,突刺聂盘双眼。…,

聂盘两眼不眨不闭,紧盯杨九霄剑指,双臂使鞭法,勾揽劈撩,横扫直砸,格挡杨九霄剑指。

杨九霄攻势如长江大河,连绵不息。又如狂风骤雨,气势汹汹。他双臂时而如长剑,时而如大刀,时而如大枪,时而若重锤,时而如软鞭……手掌或化剑指,或作手刀,或成枪尖,或捏锤头……各种奇招绝艺一气呵成,招招不离聂盘要害。

杨九霄虽然没了炼气修为,但他经验丰富,博采各家之长,无论拳法、掌法、指法、剑法、刀法、枪法、鞭法、棍法……等等,都极为精湛。纵然他已多年未曾动用过武功,此时施展出来,仍是信手拈来,挥洒自如。

而聂盘则只是刚入门的学徒,实战功夫都只来得及学到一套赶山鞭。所以,尽管聂盘把各处要害遮挡得风雨不透,但还是被杨九霄逼得连连后退。不属致命要害的身体部位,更是连连中招,被杨九霄打得砰砰直响。

虽然杨九霄劲力不猛,聂盘不至于因此重伤,但疼痛总是难免。不消片刻,聂盘皮肤上,便被打出无数青紫淤痕。

又被逼退几步,聂盘突觉后背触上了一层冰凉粗糙的泥沙。原来已被迫得退无可退,靠上了坑壁。

杨九霄见聂盘已被逼至死角,精神一振,攻势更猛三分。他一边把聂盘当沙包般乱打,一边狞笑道:“小子,本座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手段,能扭转乾坤!”

聂盘一言不发,只以赶山鞭法遮挡要害。对杨九霄落至不甚紧要处的攻击,理都不理一下。虽然处于绝对下风,只有招架之力,毫无还手之功。但聂盘双眼不显一丝惊乱,反而愈发沉着、冷静。

就算是不甚紧要的部位,被杨九霄击中时,也是极疼痛的。但这算不了什么,因为聂盘经lì

过魔女的“剧痛教育”!

当初聂盘修liàn

时,稍有不对,便会给魔女以气劲刺体。那种种剧痛,或如万针攒刺,或如钢刀刮骨,或如烈焰灼烧,或如寒冰极冻……这些痛苦,聂盘都一一承shòu了下来。还在魔女的要求下,忍受着剧痛,集中精力、一丝不苟地完成魔女的要求。

与魔女的剧痛教育比起来,杨九霄带给聂盘的痛苦根本算不了什么。

不但不能让聂盘皱一下眉头,反而使他的精神,渐渐凝聚,进而高度集中。聂盘的心境,甚至在高压之下,渐渐沉入古井不波的状态中。在这种状态下,杨九霄的一招一式,渐渐都能被聂盘看得一清二楚。

非但如此,聂盘还再次进入了之前被魔女以气附体,传授武功时,那种对自身感知入微的状态。内脏的蠕动、血液的流动、肌肉、大筋、皮膜、骨骼的运动伸缩……等等,种种细节,都能感知得一清二楚。

入微感知之下,聂盘能清楚地知dào

,自己每一次出手时,浑身上下所有肌肉、筋络、骨骼、皮膜……等等,是如何发力的。也能清楚地感知,浑身所有的力量,是如何集中到一点,再由这一点爆fā

出去的。

聂盘的脑海,渐渐变得空明,如明镜一般,把杨九霄的一举一动映照出来。心里无思无想,不去想下一招该如何应对,也不去想身体该怎样发力,全由自身的本能,去招架杨九霄的猛烈攻势。

这一来,聂盘不但没有变得破绽百出,反而招架得越来越轻松!…,

聂盘现在,已经渐渐体会到了“把武艺练成本能”的精髓!

他聚力也越来越顺畅。随手一击,就能汇聚全身之力。一双手臂,如同两条水磨钢鞭,交织出重重鞭影,挥击出啪啪空爆,封挡得越来越严密。

杨九霄越打越震惊。他赫然发xiàn

,聂盘竟在战斗中不断进步,且进步的速度,让杨九霄触目惊心。之前,他虽然打不中聂盘要害,但是攻击其余部位时,十招总能打中九招。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聂盘招架得越来越好,杨九霄十招之间,竟会有五六招被挡住!

杨九霄隐隐觉得不妙了。但现在的情形,又容不得他有其它想法。他相信,就算自己主动抽身撤tuì

,这个魔女传人,也会紧紧咬住他,不死不休!

毕竟,就在不久之前,杨九霄才粉碎了聂盘全身骨骼。这种仇恨,聂盘不可能放下。

所以,杨九霄只有咬牙坚持,继xù

发动狂风暴雨般的攻势,祈祷聂盘坚持不住,露出破绽。

然而,事情的进展,却不会遂杨九霄的意。

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接下了杨九霄几千招、上万招。聂盘不但手臂已能轻松凝聚全身之力,在入微感知和明镜心境配合之下,他对“聚力”的领悟,也渐趋深入。他仿佛摸到了关节,找到了窍门,越发地清楚,该如何在一举一动之中,凝聚全身之力爆fā

出来。

当杨九霄以手作锤,一记重锤砸中聂盘肩头时,聂盘突然心头一动,豁然明朗!

他把精神集中到肩头。肩上立kè

鼓起一个小包,向着杨九霄砸下的重锤猛地一顶。

砰!杨九霄这一记重锤,不但没能像之前一样,把聂盘砸痛,反而被他肩上那个小包,顶得高高弹起!

聚力……成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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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天下公敌?魔女的留言

聂盘以打代练,在被杨九霄全面压制的高压之下,在与杨九霄鏖战上万招之后,终于突pò

了境界!

不但境界突pò

,聂盘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崩开杨九霄拳势,打断了杨九霄一直以来连绵不绝的流畅攻势,令他空门大开!

聂盘顾不上享shòu

突pò

境界的喜悦,一记追风步使出,双手护住头脸,和身往杨九霄撞去!

呜!刺耳的风啸声中,聂盘就像一颗出膛的炮弹,重重撞在杨九霄身上。速度之快,令杨九霄连闪避的念头,都没法生出!只勉强交叉双臂,护在了胸前。

轰!一撞之下,杨九霄立kè

口喷鲜血,倒飞出去。浑身上下噼啪炸响,也不知断了多少根骨头!

抛跌出数丈,杨九霄又猛地撞上坑壁,再重重地弹回,砰地一声砸到坑底,仆倒在聂盘脚下。

他的身体,扭曲成奇怪的姿势,像是被大卡车碾过。护在胸前的双臂,骨骼尽数粉碎。胸膛也没能得到保护,整个地陷了下去。眼耳口鼻之中,更是不停地溢出血沫。皮肤上也遍布裂痕,鲜血泊泊涌出。不消片刻,已变成一个血人。

这一次,杨九霄是真的站不起来了。

本来,以杨九霄的武功、经验,就算境界比聂盘低上一个层次,也不至于这么快就落败。可是,杨九霄全然没有想到,聂盘会在战斗之中,突然突pò

境界。加上追风步的确快得不可思议,所以杨九霄虽只一招失手,却再也无法挽回。

现在,他已只能凭借神武修士强dà

的生命力,匍匐在聂盘脚下,苟延残喘。

“虽然你算是陪我修liàn

了一回,我能这么快就突pò

境界,你的功劳确实不小。但我不会感谢你。”聂盘淡淡地说着,俯瞰着脚下的杨九霄,眼神平静无波,“我一向说到做到。你刚才怎么折磨我的,我这就全还回来。”

聂盘俯身,抓住杨九霄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

杨九霄满脸是血,不屑地看着聂盘。死到临头,他居然又恢复了曾经的傲然:“你是不是希望本座向你求饶?嘿嘿,你错了,本座不怕死的。我死后,将魂归神国,还能继xù

侍奉主神。而你呢?你是魔女传人,又杀了我这个天王判官,已酿下了渎神大罪!你以为,你会有什么好下场?从此以后,你就是天下公敌!”

聂盘沉默良久,无声一笑,露出森森犬齿:“无所谓,我在上一个世界,就已经是公敌了!”

说完,他一拳挥出。

……

聂盘自深坑中攀出,呼出一口长气,一时间,只觉神清气爽。

那曾羞辱他,折磨他,粉碎他浑身骨骼的天王判官,此时仍在坑底苟延残喘。不过,那天王判官浑身的骨骼,已被聂盘统统粉碎。就算他生命力再顽强,也活不了多长时间了。

为保险起见,聂盘还在那天王判官身上搜索了一番,以防他还有什么起死回生的灵丹妙药。当然,聂盘什么都没能找到。那天王判官不但武器被魔女夺走,身上所有能救命的东西,也都在魔女那一指下粉碎。

亲手报得大仇,又突pò

了一层境界,练体第三层“聚力”大成,聂盘那因魔女飞升而稍显低落的情绪,又重新振奋起来。

屈指一弹,指尖破空,发出咻一声尖啸。轻轻一跺,地面砰然爆裂,炸出三尺凹坑。举手投足,都能凝聚一身之力,聂盘无声一笑,旋又摇了摇头,自语道:“还不行。只是练体第三层而已,还没有资格自满自得啊!”…,

定下神来,聂盘身形一动,往魔女曾经静坐良久的山洞那边奔去。

那山洞距离魔女与天王判官们交战的地点,足有两百里之遥,并未受到双方大战波及。

聂盘聚力大成,轻轻一步,就能掠出三丈。浑身力量几乎无穷无尽,就算一直全力飞奔,也不会疲惫乏力。所以,他很快就回到了山洞前方。

聂盘纵身跃上洞口,拨开门帘般垂挂在洞口前的藤条,进入洞中。

山洞不深,里面的空间也不大,只如一间小小的卧室。聂盘在洞中搜索一番,却没找到一张纸,石壁上面也没有刻字。

“怎么回事?不是说有神通秘诀和留言吗?为什么一个字都没有找到?”

聂盘正疑惑时,山洞穹顶上,忽然闪过一抹黄光。聂盘抬头一看,只见山洞穹顶上,镶着一颗拳头大小的亮黄色珠子。

聂盘心里一动,正要跳上去把那珠子取下,那珠子突然射出一道黄光,一下罩在聂盘身上。

这道光罩下,聂盘立kè

动弹不得。

聂盘一惊,忽觉一股无形的力量,从他身上扫过。聂盘很熟悉这股力量的感觉,正是魔女的力量。这股无形的力量,在他身上细细扫描,像是在辨明他的身份。

确定之后,又一股无形的力量,一下轰在聂盘头顶上。随后,无数信息潮水一般涌入聂盘脑海,聂盘顿时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

“我本是一派掌教之女,我的父亲,叫做师青瑜,乃千年难见的修liàn

奇才……”

恍惚之间,聂盘脑中,突然响起了魔女的声音。她声音平静,娓娓道来:“在我十六岁,刚刚开始炼气那一年,父亲就已经修至绝顶,只差一步,就能打破天门,成就天人。

“父亲本不愿飞升,因为家中尚有母亲和我。他压制境界,迟迟不踏出那最后一步,想要陪我母女二人。母亲虽然限于资质,无法修行到至高境界,但修liàn

到炼气第六阶大圆满,却是不成问题。那样的话,母亲就能活一千二百岁。父亲,就想着陪母亲渡过这一千二百年的人间岁月。

“而我,从小就展露出极高的天赋。又有着天赋灵觉,能与父亲心灵相通,便相隔千万里,也能感应到彼此强烈的情绪。所以父亲亦想留在人间,指点我修行。日后若有机缘,当能一起飞升上界,互相扶助。

“可惜,父亲的打算落空了。元始神殿得知消息,携神殿法旨前来,令我父飞升。说是元始天王曾留下神喻,不允许至高力量逗留人间,以免破坏人间平衡。父亲乃元始天王虔诚信徒,见神殿法旨,就算心中不愿,也不得不依旨飞升。

“在父亲飞升之后,我原以为父亲必然在上界喜乐逍遥。哪里知dào

,就在父亲飞升后不久,在某一个瞬间,通过我父女二人心灵相通的感应,我突然感应到了父亲临死前的,强烈的绝望和恐惧!”

听到这里,聂盘心中,不由翻起惊涛飓浪。

“临死?恐惧……和绝望?这,是真的吗?师宛琰的父亲,已经飞升成天人,怎么会在恐惧和绝望中死去?”

惊骇之余,聂盘继xù

倾听魔女的留言。

“我确实也曾怀疑过,自己的感应是不是出了错。父亲死了?怎么可能?已经飞升成天人的父亲,怎么会死?但那一瞬间的感觉,实在太深刻太真实了。我甚至在那一瞬间,看到了父亲绝望无助的脸。那样的绝望,就像是把你当成一条鱼,放在锅里蒸炸煮,花样翻新地烹饪,而你却丁点反抗之力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变成熟透的食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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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不归路,轮回天魔经

“我渐渐开始怀疑飞升的真相。但有史以来,元始神殿对外的宣传,都是说飞升之后,将前往上界神国,从此逍遥自在,无忧无虑。且上界物产丰美,灵气充裕,胜过人间千万倍。在上界修行一日,能抵得人间十年苦功。而虔诚信仰元始天王者,更能侍奉于主神座下,在主神荣光之中,永生不灭。

“神殿如此宣传,敢于置疑者,对神殿来说,当然是大逆不道,犯下渎神大罪。我那时年幼,不知深浅,不慎将自己的怀疑说破。结果被父亲曾经的大弟子告发,引来元始神殿围剿。

“那一战中,父亲的门派满门被诛。母亲带我突围,为拦截追兵,苦战而死。独我一人侥幸逃脱,从此成为元始神殿通缉要犯。神殿甚至诬我为魔,说我是散播谣言,惑乱人心的天魔女。

“而元始神殿势力遍及元始界,威权凌驾诸国之上。便连一国国君,也要对神殿持政大长老、天王判官低头。我既被神殿通缉,从此天下虽大,也再无我容身之处。

“我潜入深山之中,深居简出,独自潜修。当时我才刚刚开始炼气,而炼气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并非闭门造车就能成就。所幸父亲飞升之前,曾对我详加指导,所以我对炼气各个层次的关窍,勉强有所了解。

“但这其实远远不够。我虽然有家传的炼气功法,但既无资源,又无人指点,就算在山里练上一百年,一千年,也不可能练出什么名堂。于是我铤而走险,到一处绝地去寻修liàn

所需资源。九死一生之下,我收获颇丰,更得到了数十部上古神通的残篇。

“我将那数十部上古神通的残篇,与我家传炼气法结合起来,创出一部炼气诀。那部炼气诀,我将之命名为‘轮回天魔经’——元始神殿既称我为天魔女,那我创出的功法,干脆以天魔经为名。

“除此之外,我还得了一部完整的,名为‘山海经’的上古神通。那山海经,深奥晦涩,尤为难懂。我怀疑,那是一部炼神之法,必须修liàn

到第三步功夫,养魄炼神时,才能开始修liàn

。不过经我多年钻研,那山海经,也被我解出少许奥妙。修liàn

之后,能巩固道心,镇压精神。使精神无比坚韧,不惧幻术攻击,不畏精神压迫,不被外魔侵扰。

“我一边苦修轮回天魔经,一边参悟山海经。数年之后,略有小成。但那轮回天魔经,乃我自创。而以我当时的阅历、经验,终究还是太浅薄了。就算有家传炼气法、数十部上古神通残篇参考,我创出的轮回天魔经,仍然存zài

很大问题。

“我的头发,因修liàn

轮回天魔经,由黑变白。我的神智,也因此时而疯癫,时而清醒。就算有山海经镇压精神,也无法一直保持在清醒状态。最初,我一直勉强克制。但当我修为日益高深之后,我便渐趋失控。

“终于,当我修liàn

到炼气第七阶后,我再也压制不住心中恨意,疯症发作,出山大开杀戒。我先找到那背叛师门,告发我,导致我家破人亡的叛徒,将之碎尸万段。

“随后不断冲击各地神殿,连续毁灭一十九座大神殿,杀死神殿弟子不计其数。各级神官,护法修士、传功修士、传道修士、护道长老、裁决长老……被我斩杀数百。就连地位仅比神殿九名持政大长老低上半级的大长老,也有十三人被我斩杀。…,

“斩杀神殿长老、修士、弟子的同时,我大掠各地神殿,夺得不计其数的灵丹妙药、兵器法宝、神通法诀。此后几年,我修liàn

所耗资源,便是由此而来。我的妖灵钟,也是用夺来的兵器法宝为材料融炼。我更参照夺来的无数神通法诀,补完轮回天魔经,使此炼气诀,再无使人神智失常的缺憾。

“但我疯症已深,就算补完了轮回天魔经,就算有山海经镇压精神,我仍然无法将疯症根治。只是大致治愈,使我不再彻底失控。但行事说话,仍然偶有颠三倒四,性情也仍然喜怒无常……

“我出山大杀四方,终于将元始神殿彻底激怒。元始神山的至高主神殿,发出悬赏令,以大量连我都动心的宝物为悬赏,号召天下高手,共同追剿于我。

“数年以来,我就在不断的追杀、逃亡中渡过。一路杀伐至今。天下高手,被我杀至胆寒。各大门派,再无一人敢贪图悬赏。元始神殿,十大天王判官,被我斩杀四人,重创一人。而今天之后,另五大天王判官,必将从此除名!”

听到这里,聂盘心中激荡。

魔女没有信口雌黄,胡吹大气。五大天王判官,果然已经永远除名!

他现在更是了解了,为什么银发魔女,敢自称踏天老祖,为什么她总是一副天下无dí

的口气。

因为,她的确是天下无dí



以一己之力,横行天下,掀起腥风血雨。为天下公敌,叱咤人间,杀得举世胆寒!

既已天下无dí

,自然就要踏天而行!

“今天,我就要打开天门,飞升上界。我要弄清楚,飞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必须弄清楚,为什么当年,我的父亲,会在飞升之后,产生那样恐惧绝望的情绪!为什么他……会无辜惨死!

“我一定要查清真相,就算是神安排了这一切,我师宛琰,也无所畏惧!就算伐天屠神,我也要替我父,讨还一个公道!”

魔女的留言,到此为止。

聂盘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魔女成为天下公敌,无dí

于人间的经lì

,他已经知dào

了。但飞升的真相究竟是什么?连魔女都不清楚。

她只有一次感应,只有一个猜测。但她话里话外,无不指出,飞升之后,并非荣登神国,而是踏上了一条只有恐惧和绝望的不归路!

尽管如此,魔女仍然义无返顾。仍然要打开天门,登上天路。

只为找出真相,只为替她的父亲,讨一个公道。

为此,她不惜伐天屠神!

魔女能成功吗?她能活下来吗?

聂盘不知dào

,但他坚信,魔女一定能活下来。

天下无dí

的银发魔女,横行人间、踏天而行的师宛琰,又怎会轻易死去?

聂盘坚信,自己总有一天,会再次见到她。

他,也有公道,要向魔女讨还。

深吸一口气,聂盘睁开眼睛,清醒了过来。

脑海中,已永久地储下了魔女的留言,以及一部山海经和……

轮回天魔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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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出山

十天后。

聂盘站在山洞外,肩膀上,背着一个大大的包裹。

他即将远行,离开这里。

他并非神功大成,要出山大展神威。事实上,他现在的境界,仍然只是第一步功夫,练体筑基第三层“聚力”。

十天下来,他的境界,并没有发生任何变化,只是把“聚力”掌握得更加精妙。

他也曾经尝试过冲击第四层“虚实”。

而魔女曾经说过,“虚实”这一层,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

这练体第四层,要做到能在虚实之间,自如转换、收放自如。完全掌握自己的力量,不多出一分力,也不少出一分力,要恰到好处。要能力发七分,留三分,以保留应对余地。

而练成的标志,是要能做到:举轻若重、举重若轻。持枯枝势若雷霆,挥铁锤轻若羽毛。

达成这一层境界,说它难,是因为如果没有悟性,没有机缘,那么就算老老实实勤修苦炼上十年,可能也踏不出那一步。始终不知dào

,该怎样做,才能以区区一条枯枝,打出雷霆之势;又如何才能把一柄大铁锤,挥得轻若羽毛,悄无声息。

而说它简单,则是因为如果悟性够好,这一层几乎不存zài

任何难度。可能朝夕之间,就能顿悟,一下就掌握到其中精髓。少数天才,前一刻才刚刚突pò

“聚力”,下一刻,就已经突pò

“虚实”。

练体筑基的五层境界,唯有虚实这一层,是最容易,也是最难的。

前三层境界,练力、易筋锻骨、聚力,以及第五层“阴阳”,都只需老老实实修liàn

,扎扎实实奠基,就能有所成就。而唯有虚实,需yào

悟性机缘。

而聂盘,显然不是那种逆天的天才。他在山洞附近修liàn

十日,把聚力掌握得炉火纯青,却始终捅不破那一层窗户纸,踏不出“虚实”那一步。

他已能做到力发七分留三分,但始终不能把一条枯枝,打出雷霆之势。

区区枯枝,根本承shòu不住他的巨力。一挥之下,就会粉碎。而重型兵器,比如巨石、原木之类,聂盘持之在手,倒是能打得跟雷霆一般威猛。可无论如何,也不能打得无声无息,轻飘如羽。

十天自修,无人指点,进展甚微。

聂盘觉得,自己再怎么闷头练下去,也不可能取得什么进步了。

魔女那样的天才,自己一个人躲着修liàn

,都练到神智失常、疯症大发。聂盘自觉天赋悟性不可能比魔女更高,就算他现在不是像魔女一样炼气,应该不至于伤到脑子。可一味苦练下去,极可能把肢体练残都练不出名堂。

所以聂盘打算出山。

到山外有人烟的地方,与人交流、切磋、学习。

修liàn

,从来就不是闭门造车就有所成的。十年潜修,神功大成,大杀天下,只是臆语而已。

就连魔女,也要去绝地冒险,九死一生,收获修liàn

所需资源,得到上古神通残篇。就这,她都还练出了大问题。

聂盘可不愿重蹈魔女覆辙。

虽然他也知dào

,以自己魔女传人的身份,又杀死一名天王判官,事情一旦暴露,必然引来元始神殿追杀,死无葬身之地。

可问题是,谁知dào

他是魔女传人?谁又知dào

,他杀过一个半残的天王判官?

这一切,无人知dào

。聂盘他大可以放心出山,在山外继xù

修行。

山洞里,那颗曾存储了神通秘诀、魔女留言的珠子,已在功成之后粉碎,不留一丝痕迹。两部神通的秘诀,以声音的形式,完全烙印在聂盘脑海之中。…,

每当聂盘想查阅时,便有魔女的声音,将神通秘诀诵读出来。若想详细查询,还有魔女的讲解。

只是,就算有魔女讲解,聂盘对山海经和轮回天魔经,仍然是一头雾水,完全听不懂。

他没有任何炼气的基础,魔女根本还来不及教他,就已经飞升。留下的两部神通秘诀,又是此界最高深、最奥妙的,以聂盘现在的能力,如何能够听懂?

这就好像,聂盘只是一个一年级小学生,就算有最好的导师教他高数,语言再怎么通俗明了,讲解再怎么详细入微,他也不可能听明白。

再者,炼气是一件非常严肃的事情。而每个人的经脉、穴窍所在的位置,又有极细微的差别。所以最开始炼气时,必须要有人手把手地领进门,否则稍微弄错一条经脉,走错一个穴窍,就有可能走火入魔。

只有完全入门了,经验丰富了,才能开始自修。就算如此,还有些不保险。一不小心,就可能出差池。

所以,聂盘现在根本就不去想,那两部魔女恃之横行天下的神通秘诀。只打算一步一个脚印,踏踏实实地修liàn



先把基础打好了,学懂更多了,经验更丰富了,才有资格去想那两部大神通。

聂盘打点好行装,以一张完好的牛皮,制成一个大大的包裹,带着这些时日收获的珍贵皮毛,再次回头看了那承载了他许多记忆的山洞一眼,大步离去。

这一去,他可能再也不会回来。

……

聂盘降临此界时,直接出现在这片丛林之中。之后又一直随魔女修liàn

,虽然经常独自出去狩猎修行,但也是以山洞为中心,只在方圆百里内活动。

所以,他并不清楚,该往哪个方向,才能走出丛林,进入人类社会。

但聂盘认准一条,就是沿着河走。只要沿着河流,一路前行,必能找到人类聚居处。

聂盘先是沿着山洞附近的小溪一路下行,很快就来到一条由数条溪流汇成的小河旁。接着一路往下游而去,数天之后,那小河,已经变成了一条阔达数里的大河。

此时山岳也渐趋平缓,密林渐渐稀疏,开始出现大块大块的平原。野兽慢慢减少,凶猛的野兽更是几乎完全看不到了。聂盘也就在这个时候,找到了人类活动的痕迹。

那是一个依山傍水的小村。远远地,就能听到鸡鸣犬吠,看到一片片平整的田地。

聂盘精神一振,抓着这一路行来,又鼓胀不少的包裹,加快脚步,向那小村走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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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人间处处不太平!

聂盘出山的这一路上,每天都要猎杀猛兽。一是为了填饱肚子,再一个是要收获皮毛。

进入人类世界,多少得有点钱财傍身。而猛兽皮毛,无论在哪个世界,都有着相当的价值——聂盘又没打算做个劫别人富,济自己贫的所谓大侠。他固然杀性极重,但仗着武力欺负弱者更非他所愿。所以,他得事先做好准bèi



除了猛兽皮毛之外,聂盘的包裹里,还有两张妖兽皮。

其中之一,就是十几天前,他辛苦猎杀的那头九品妖兽铁斑牛。当日他取铁斑牛心头活血,修liàn

龙形五式,易筋锻骨大成。牛皮、牛肉他也没有浪费,一并取了回来。那铁斑牛皮,坚韧无比,刀枪不入,又非常轻便,正是极好的软甲材料。

就算聂盘自己用不着,想来俗世之间,总还是有人要的。其价值,应当不菲。

除了那头铁斑牛,出山的路上,聂盘还骤然遭遇了一头巨狼。

那头巨狼的体型,和一头成年猛虎相差无几,通体深蓝,威风凛凛。聂盘一看,就知dào

那头狼不是寻常野兽,应该是一头妖兽。

因为是狭路相逢,容不得聂盘仔细观察,多做准bèi

,只能硬着头皮迎难而上。

开战之后,果然不出聂盘所料。那头巨狼,十分强dà

,一举一动快如疾风。其獠牙利爪,洞穿花岗岩时,就好像掏豆腐一般轻松。

那头巨狼论起纯粹的力量,不及铁斑牛强dà

。但因其过于敏捷,又狡猾无比,实jì

上比铁斑牛还要难缠。

聂盘现在的实力,比起猎杀铁斑牛时,要高出一个半境界。就算如此,他仍然与巨狼缠斗了整整一天,浑身上下多处负伤,这才勉强将巨狼击杀。

杀死巨狼,聂盘将一身狼肉吃了个干干净净。那一身柔软漂亮的深蓝色狼皮,被他完整地剥下,作为战利品带走——那巨狼真不愧是妖兽,聂盘曾经多次击中过它,打得它在泥土中不断翻滚。可它身上的皮毛,居然完好无损,连一点污渍都没有沾上。剥皮时,皮毛也滴血不沾,水洗不透。当时聂盘就认定,这副巨狼皮毛,价值肯定比铁斑牛皮还要高。

有了两副妖兽皮傍身,又有好几副完整的猛虎、花豹皮毛,聂盘心里才算有了底气。看到那村子后,便大大方方地往村子走去。

一条黄土大路,从村子正中穿过。一端向东而去,一端出村之后,沿着那条大河,去往南方。

现在正是黄昏时分,村中人家正在准bèi

晚饭,条条炊烟冉冉升起,家家冒出饭菜香味。

几只土狗摇头摆尾,在村中土路上追赶打闹,扬起片片灰尘,引来大声喝斥。一只黑猫蹲在一座瓦屋屋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土狗打架,不时懒洋洋的摇摇尾巴。一只大鹅领着群小鹅,昂首挺胸神气活现地从聂盘面前走过,摇摇摆摆往不远处的大河走去。

几个五六岁的小娃,赤条条地在村边水塘中戏水。见着聂盘这个生人快步走来,不但不怕,反而好奇地看着他,冲着他指指点点。等到大人呼唤小儿吃饭的声音响起,小娃娃们便飞快地爬出水塘,在水塘边上滚得泥猴儿一般,又赤条条的各回各家……

这种种鲜活又平和的气息,一下就滋润了远离人世许久,天天杀伐不断的聂盘。令他心中,油然生起一种难言的平静。…,

就连那恼人的鸡鸣犬吠,落在他耳中,也只觉分外动人。

聂盘大步走进村中。道路两边,正在自家院子里吃饭的村民看见他,也没有什么警惕之色,反而好奇地望他两眼。

聂盘注意到,这村子,家家户户的墙上,都挂着猎弓、梭标等武器。家家院子里,都有一些野兽皮毛,吊着些野味熏肉。可见这村庄,虽然也有种田,但主业还是狩猎。

像这类的猎户村庄,本身有着一定的自卫能力。村子里,又一条大路穿过,说不定经常人来人往,难怪连小孩都不怕陌生人。

聂盘进这村子,当然是想打听一些情况。尤其是想要询问一下,附近是否有什么修行门派。

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地球人,有过太多的老师,所以聂盘可不会有什么对师门从一而终的想法。没师父了,找不着人指点修行了,再找一个门派拜师学艺,对聂盘来说,是天经地义的事。不会有半点背叛师门的心理负担。

在村中走了一阵,见一户人家有个老爷子看上去十分慈祥,聂盘正打算走进那家院子,向那老爷子请教,就听一声人马嘶喊声,从他身后传来。

聂盘回头一看,只见一群黑衣骑士,驾着高头大马,风一般冲进村口。

那群黑衣骑士足有十七八人,黑衣前襟之上,都绣着一个阴森的狼头。又身负各种兵器,刀枪剑棍锤弓……五花八门,杂七杂八。还个个神情凶恶,眼神狰狞,一看就不是好人。

砰砰砰!黑衣骑士们刚一进村,村中顿时家家关门。男人们飞快地扔下饭碗,取猎弓、梭标、斧头在手。女人们抱着小孩躲进屋中,握紧柴刀守在窗下,透过窗缝瞄着外面。

一时间,整个村子都安静了下来,气氛变得十分紧张。

村中的黄土大道上,只剩下聂盘孤伶伶的一个,连条小鸡小狗都看不到了。

村民们这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与聂盘刚才进村时完全不同。可见这群黑衣骑手,果真不是善类!

黑衣骑手们对村民的反应不以为异,纷纷高声吆喝:“铁狼统领有令,征用二郎村三天!村中猎户马上收拾细软上山,三天之内,村里一个人都不能留!否则,大统领必血洗二郎村,叫你们鸡犬不留!”

“我们二郎村与你们铁狼寨,从来井水不犯河水,为什么突然侵犯我二郎村?你们就不怕虎头发火吗?”一个苍老的声音,从一家院中传出。聂盘听得清楚,正是之前他打算上前请教的老爷子在说话。

一黑衣骑手哈哈大笑:“虎头?哼,那个莽汉算得了什么?以前大统领或许还会让他三分,可是现在,我们铁狼大统领,已经练体筑基圆满,马上就要开始炼气!虎头那莽汉,现在再遇上我们铁狼大统领,也是必死无疑!”

笑声一敛,这黑衣骑手大吼一声,“刚才是谁说话?出来受死!”

他一边咆哮,一边循声策马而来,一眼就看见了聂盘。

“是你这小子?”那骑手狞笑一声:“敢和我铁狼寨作对?去死吧!”说话间,他猛一夹马腹,左手挽住缰绳,右手提起一杆长枪,向着聂盘纵马飞奔而来。那情形,竟是要借助冲力,一枪把聂盘钉死在地上!

吱呀一声,聂盘旁边的院门开了。那老爷子探头出来,冲着聂盘连连招手:“后生伢快进来!这些铁狼寨的山匪杀人不眨眼,好汉不吃眼前亏,进来先躲一阵!现在虎头不在家,他们才敢来耀武扬威。虎头很快就会回来,到时候他们就知dào

厉害了!”

聂盘无声一笑,对老爷子摇了摇头,眼神罕有地温和。

随后,他就转过头,紧盯着那飞驰而来的骑手,之前还显温和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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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大开杀戒,古怪高手

黑衣骑手满脸狞笑,策马冲近聂盘。长枪咻一声刺出,就要借助冲势,把聂盘钉死在地。

聂盘甩开肩上包裹,侧身避过马的冲势,闪电般伸出手,猛地抓住黑衣骑手刺下的长枪。同时一记重拳狠狠轰出,正中黑衣骑手腰眼。

砰地一声,这黑衣骑手竟被聂盘一记重拳,拦腰打成两半。上半身横飞出去,洒下一地鲜血肚肠。下半身却还稳稳地坐在马背上!

黑衣骑手哼都没哼一声,就已气绝身亡。

这惨烈的一击,顿时让整个村子都静了下来。刚才还大声喧嚣,耀武扬威的黑衣骑士们,这时全都张大了嘴巴,哑口无声,活像雷惊了的蛤蟆。

刚才那惶急地招呼聂盘躲开,劝他不要吃眼前亏的老爷子,更是两眼瞪得溜圆,一副活见鬼的模样。嘴里喃喃说道:“好厉害的后生伢,和虎头有得一比!就是下手比虎头狠多了!”

聂盘下手的确凶狠。而且他向来是不下手则已,一下手就绝不留情。还没等那些黑衣骑士们反应过来,聂盘就抓起那杆长枪,抖手掷出。仿佛床弩破空的尖啸声中,那长枪化作一道寒芒,瞬间已射至剩下的黑衣骑士们面前。

噗!一名黑衣骑士猝不及防,一下就被长枪贯心而入。长枪去势不歇,穿透这黑衣骑士后,继xù

飙射。噗噗两声,又连续洞穿两名黑衣骑手的身体,这才咚地一声扎在了村口的一棵大树上。

丈二长的枪身大半没入树身,只余一截枪尾,在嗡嗡震动声中猛烈颤抖。

“神武修士!”

聂盘这连杀三人的一击,终于使黑衣骑手们惊醒过来。其中一人撕心裂肺般大叫道:“这人竟是神武修士!我们不是对手!兄弟们快撤,去请大统领来为死去的弟兄报仇!”

用不着这人提醒,惊醒过来的黑衣骑手们,早就纷纷惊叫着拨转马头,就要落荒而逃。

这十几个黑衣骑手虽然骑术精湛,也颇有几手武艺,可他们却连练体筑基的第一层“练力”都没有完成——他们不过是一群山贼,不可能有充足的资源,来供养多个神武修士。

山寨多年来收获的所有资源,都用来供应大统领铁狼了。这才生生堆出一个练体筑基圆满的大高手。正是有了铁狼统领威慑四方,这些铁狼寨的喽罗,才有胆子耀武扬威。

只是,现在铁狼大统领不在,又意wài

撞上了一个神武修士,小喽罗们就再威风不起来了。

见黑衣骑手们要逃,聂盘身形一动,就要追上去大开杀戒,把他们杀个精光。

这是一群穷凶极恶的山贼,仅仅是看人不顺眼,就要动手杀人,甚至扬言要把这个小村杀到鸡犬不留。杀光这样的一群凶徒,聂盘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不过,还没等聂盘动手,一声惊天动地的咆哮,就在村口处响起。

伴随着那声咆哮,一条魁梧雄壮的大汉,挥舞着两柄黑色巨锤,自黑衣骑手们背后杀出。

大汉健步如飞,好像下山猛虎一般扑进黑衣骑手当中。两柄巨锤只轻轻一挥,就听砰砰两声巨响,两名最后面的黑衣骑手,猛地飞离马背,抛跌出去。身子还在半空之中,就已四分五裂。

“虎头回来啦!”

那大汉一出现,村中就爆fā

出雷鸣般的欢呼。家家户户紧闭的院门顿时打开,男人们拿着猎弓、梭标、大斧猛冲出来,向着黑衣骑手们围去。就连聂盘身边院子里的老爷子,也扛起一条两头有铁尖的扁担,大步流星地冲了出来。…,

那大汉显然并不需yào

村民们助拳。而村民们也颇有自知之明,只围成一个大圈,把黑衣骑手们远远地围在中央,为那大汉呐喊助威。

聂盘心里一动,本待冲出的身形,立kè

停了下来,静静地看着那大汉发威。

只稍微看了一会儿,聂盘的双瞳,便微微一缩,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他赫然发xiàn

,那大汉竟没有武艺在身!使锤的手法虽然纯熟,却只有横扫、下砸、直撞等几下,简单粗糙之极。可即便如此,那十几个黑衣骑士们,仍然没有一人,是那大汉锤下一合之敌!

只见那大汉双锤连连挥出,每挥出一锤,必有一名黑衣骑手惨死。有的被砸得四分五裂,好像五马分尸。有的浑身上下,不见一丝伤口,人却已软软地瘫下马背,仿佛浑身的骨头都已粉碎。还有的,干脆被砸成肉泥,要不是衣服还在,就根本分辨不出那曾经是个人。

黑手骑手们当然不会任由那大汉大开杀戒,拼命抵挡大汉攻击。可无论黑手骑手们如何招架,都挡不住大汉随手一锤。看上去再好的兵器,给大汉手中巨锤轻轻一碰,就迸成碎片。好像他们手中的兵器,都是朽木做的一般。

也有黑衣骑手企图逃窜。可大汉的两条腿,居然比他们的马还要快。三两步就能追上逃窜的黑衣骑手,一锤将之砸落马下。

不消片刻,十几名黑衣骑手,就已被那大汉杀戮一空。只剩下十几匹无主的马儿,嘶鸣着到处乱窜。

大汉完胜,村民们眉开眼笑,一拥而上。有的去牵无主的马儿,有的围在大汉身边,对他大加赞赏。村里的女人们,这时也都纷纷拿着扫把簸箕,提着装满石灰水的水桶,出门来打扫战场,清理尸体。

黑衣骑手们,大多死得十分惨烈。可那些清理的女人们,眉头都不眨上一下,还议论得热火朝天,显然已经见惯了这样的场面。就连一些小孩,也跟在大人们屁股后面瞎掺合,根本不怕那血淋淋的死尸。

聂盘看见这一幕,不由眉头微眉。这看似平和的小山村,看来也时常处于惨烈杀伐之中。否则不至于连女子小孩,都能习惯这种血腥。

暗自叹息一声,聂盘又望向那被村民们众星捧月般围着的大汉。这时,那老爷子在大汉身边说了几句,又向着聂盘指点了一下。那大汉马上抬头望向聂盘,冲着他友善的一笑。

先前大汉杀人时,猛如下山之虎。这时一笑,却温和敦厚,看上去十分纯朴。

聂盘也向着大汉一笑,刚想过去和那大汉打声招呼,突然看到,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孩,一手一只,把大汉持之大开杀戒的两把黑色巨锤,轻松提了起来。

“这是?”聂盘一惊,仔细一瞧,赫然发xiàn

,那两把黑色巨锤,竟不是他之前想象的铁锤。

那竟然是两把木锤!

两把十一二岁的小孩,都能一手一只提起来的木锤!

“竟是木锤!”聂盘心中极为震惊:“用两把木锤,打出铁锤的威势……中者或四分五裂,或碾成肉泥,或浑身骨碎……这分明是练体筑基第四层,‘虚实’大成之后,才能有的威力!这看上去没有练过武功招式的大汉,竟然有‘虚实’级的实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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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猛虎投胎?天生就是强者!

“俺没练过。俺也不知dào

什么叫神武道。”

夜晚,坐在一个小小的四合院中,那曾猛如杀神的大汉,挠着脑门朝提问的聂盘憨笑。

不久前的黄昏,这名叫“虎头”的大汉,在接受了村民们的赞誉后,来到聂盘面前,邀聂盘去他家中留宿:“兄弟,你是条好汉,一口气杀了四个铁狼寨恶贼,俺虎头瞧得起你。看你背着老一个包裹,是要赶路吧?马上就要天黑了,俺们这二郎村,前后三百里,除了山贼土匪,再没有好人家。兄弟你要是不嫌弃,就到俺家去歇一晚吧!”

聂盘本就对虎头的实力很感兴趣,虎头邀他留宿,他当然求之不得

而村民们,也并没有因为聂盘是陌生人,就劝说虎头要提高警惕。一来,聂盘杀了四个山贼,明显不是山贼一路。二来,村民们对虎头的实力,有种盲目的信任。在村民们想来,就算聂盘不是好人,也不可能害得了虎头。

所以,聂盘就跟着虎头,进了他家中。

二人到家后不久,村民们就提着酒肉禽蛋送来虎头家——铁狼寨山贼们骑来的十几匹马,虎头一匹都没要,全送给了村民们。山贼们身上的财物,虎头也是分毫未取,全给村民们瓜分了。

“俺从小没了爹娘,食量又大,要是没有乡亲们帮衬,俺活不到今天,早就饿死了。马啊钱啊什么的,对俺没有用。俺骑不得马,任何马儿,被俺一骑,就会吓趴下。刘老爹说,那是因为俺煞气重,马儿禁不住。钱就更没用了,俺现在能自己吃饱肚子,没地方花钱。”

当聂盘问起虎头为什么一件战利品都不要时,虎头就是这样说的。

而村民们也未因虎头憨直就欺他,家家户户都有礼物送到,且全是肉食、禽蛋、酒类。最后一清点,各种野味肉类,足有上千斤。各种禽蛋五百多只,烈酒二十多坛。

虎头正好用这些东西招待聂盘,聂盘也不跟他客气,能吃多少吃多少。一顿饭吃下近百斤肉,三十多只蛋,还喝了足足四坛烈酒。而虎头的食量,竟比聂盘还要大上一些,让聂盘惊讶不已。

吃过饭,两人就在院中闲谈。聂盘见虎头直爽,就直接问他,这一身功夫从哪里学来的。结果虎头的回答,让聂盘更加惊讶。

“没练过?”聂盘难以置信地道:“你气血充盈,钢筋铁骨,神力非凡。能把木锤打得跟铁锤一样厉害,怎么会没有练过?”

“俺确实没有练过啊!你说的什么神武道,俺都听不懂。”虎头有些委屈地皱着眉头,额上的“王”字纹,都挤成了一团——他长相十分奇异,额上竟有天生的“王”字纹,两颊还各有三条黄色纹路,活像虎须。虎头这名字,取得当真名符其实。

“那你这一身神力,一副钢筋铁骨,都是打哪里来的?”聂盘问道:“难道是天生的?”

“就是天生的啊!”虎头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俺从小力qì

大,三岁就能打死野狼了。小时候听俺娘说,怀着俺时,梦到过一头老虎扑进她肚子里。俺出生时,样子长得怪,爹就叫俺虎头,说俺是老虎投胎,天生就有杀气,天生就该力qì

大。村子里的老人,也都这么说。”

“老虎投胎?”聂盘看着虎头额上的王字纹,点头一笑,“虎头你说不定真的是老虎投胎。不过就算是老虎,也没你这么厉害。”…,

“那是!”虎头略有些得yì

地说:“俺十岁就能空手打死老虎了。要不是早就能自己打猎,就算乡亲们帮衬,俺也活不下来。俺七岁死了爹娘,食量又大得吓人。一顿要吃几十斤肉,全村的乡亲都养不活俺一个。所以俺从七岁起,就自己一个人打猎填肚子。还好村子旁边就是大山,这山又大得没有边。不然一般小山,满山的野物,也养不活俺一个。”

聂盘笑了笑,又问:“那你能把木锤使得像铁锤,也是打猎练出来的?”

“对啊!”虎头道:“俺力qì

太大,使不得猎弓,就自己造了一对大石锤。可石锤太重,一锤子下去,猎物就给俺打得稀烂,皮肉都没用了。没有办法,俺只好打了一对大木锤,用木锤打野物。开始的时候,俺用的不熟,打不死野物。慢慢的,也不知怎地,俺就能用木锤打杀野物了。一锤下去,震碎野物脑子,皮肉不烂。再过一阵子,俺就算用石锤、铁锤,也能一锤震碎野物脑子,却不打烂皮毛。不过俺用惯了木锤,就没换石锤、铁锤。”

听到这里,聂盘心里不由苦笑。

虎头这家伙,根本就是个超级天才,天生强者。天生就有一身神力,一副钢筋铁骨。打猎的时候,随随便便,就能领悟到“虚实”的奥妙,都不用人指点……

可以说,虎头一生下来,什么都不用做,只需yào

慢慢长大,就能自动突pò

寻常神武修士,花上多年功夫,辛辛苦苦才能突pò

的“练力、易筋锻骨、聚力、虚实”这四层境界。

聂盘觉得,自己远远没法儿跟虎头相比。要知dào

,聂盘可是吃过“天王造化丹”,又得魔女悉心教导过的。可直至今天,聂盘仍然没能领悟出“虚实”的奥妙。

倘若虎头有明师教导,恐怕很快就能突pò

练体筑基五层境界,成为一名炼气士了。

“魔女运气真是不好,要是她能收下虎头做徒弟,想来比我更加成器。”

聂盘替魔女惋惜了一番,又心中起意:“虎头天分这么高,又从来没有修liàn

过,如果我能收他为徒……呵,我还真是痴心妄想。我现在的境界,还比不上虎头,有什么资格当他老师?再说,我一旦身份暴光,就是天下公敌,何苦拖虎头下水?”

掐断心中妄想,聂盘又向虎头诚心请教,怎样才能把一柄小孩都能提起的木锤,打出铁锤一般的声势。

虎头为难地挠挠头,道:“要俺说,俺也说不出个道道来。也就是练得手熟,一柄大锤在手,自然知dào

怎么使力。要不俺耍两下给兄弟你看看。”

说罢,虎头起身来到院子角落,左手抓起一柄木锤,右手抓起一柄大铁锤,呵呵笑道:“这铁锤,是村子里的铁匠老爷子给俺打的。不过俺只是拿着耍耍,还从来没有用过。耍得不好,兄弟你可千万别笑话俺。”

说罢,虎头便将一铁一木两柄大锤,挥舞开来。

木锤本来很轻,可虎头挥出时,却有风雷之声,仿佛手握千斤重锤。那大铁锤不下几百斤重,但虎头耍来却轻飘飘地,好像那不是几百斤的重物,而是一块包了铁皮的木头。可见虎头虽然嘴上说不清楚,却也的确完全掌握了“虚实”的奥妙。

一时间,聂盘看得极为专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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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远古巨人,撼山拔岳

夜里,聂盘抱着木锤,在院中苦思,对周围不闻不问,好像一座木雕。

虎头原本陪聂盘坐着,过得一阵,再也耐不住睡意,就这么大摊着手脚,席天幕地,躺在院中地上睡了过去。

虎头鼾声如雷,聂盘恍若未闻,纹丝不动。脑海里,翻来覆去都是虎头挥锤的情形。

一时木锤挥出重如雷霆,铁锤挥出轻如羽落;一时木锤挥出轻飘无力,铁锤挥出重逾千钧。虚实之间,自如转换。有时虚就是实,实就是虚;有时虚就是虚,实就是实;有时先虚后实,有时先实后虚……种种奥妙,变化莫测,无法言表,只能细细揣摩,用心体悟。

聂盘苦思半夜,不得其解,难窥奥妙。正苦恼时,突然灵光一闪,虎头挥锤的身影,不知不觉,和他曾经梦到过的某个身影,渐渐重叠在了一起。

他曾做过一个极其古怪的梦。在那个奇怪的梦中,他看到了一个高达万丈的巨人,撼山拔岳,以万丈巨岳为锤,轰杀漫天魔怪。

梦中那巨人,虽然同虎头一样,无招无式。但力量无穷无尽,气势惊天动地,万丈巨岳在其手中挥舞开来,就像拎着根木棍般轻松。

一回忆起那梦境,聂盘就不知不觉,放下木锤站了起来。

他站出一个奇怪的姿势,正是模仿梦中巨人撼山拔岳的动作。

这个动作刚摆出来,聂盘就觉得好像有道光从头顶照下来,令他头脑顿时一清。他不自禁地细细调节着自己的动作,使自己的姿态、呼吸、气势……乃至肌肉每一处细微的颤动,都与梦境中的巨人,撼山拔岳时的身影保持一致。

聂盘不知dào

,当他摆出这个姿势时,他那块由银发魔女师宛琰,以一截黄铜指骨铸成的头盖骨,正散发着细微的金光。头盖骨自然是埋在头皮下面,外面看不到半点异状。而聂盘在魔女动手术时,正处于昏迷状态。自然也不知dào

,自己的头盖骨已经不是原生的了。

随着那块头骨绽放金光,当聂盘所有的姿态细节,都与梦中巨人的身影完全重合时,聂盘的气势,陡然一变。

一股来自远古洪荒的气息,自他身上散发开来。他好像变成了一座山,落地生根,牢牢固定在大地之上,不可动摇。又好像变成了一座擎天之柱,上可撑苍天,下可定大地!

嘶……聂盘长吸一口气。这一吸气,顿如蛟龙吐信,嘶嘶风声席卷呼啸。

吸气的同时,聂盘脚趾一缩,一股冲力顿时自足底生起。啪啪啪!清脆的骨节爆响声中,这股冲力沿小腿、大腿……一路上行,沿途吸附聂盘自下而上每一块肌肉、大筋、骨骼产生的力量,一环扣一环,一浪叠一浪,最后以脊柱为轴拧成一股,喷泉般冲破头顶。

与此同时,聂盘身体微微一顶,好像压紧后突然松开的弹簧。

砰!一顶之下,聂盘头顶上,竟炸出一记爆竹般的空爆声!

呼……这时,聂般又吐出一口长气。这一口气吐出,气流在他胸腔滚动之时,竟发出滚滚雷鸣。

随着这一口气吐出,聂盘方才上顶紧绷的身躯,又自头顶开始,依次放松。把重心沉到尾椎,浑身筋肉、骨骼松驰下来,空荡荡地不带一丝力量,身体好像变成了一团棉花。

就这样,聂盘不断地吸气、呼气,始终保持着梦中巨人撼山拔岳时的姿势。身体也在一紧一缩,一顶一沉之间不断来回。渐渐的,聂盘浑身每一块肌肉、每一块骨骼、每一条大筋,乃至每一寸皮膜、五脏六腑,都开始发热,出现微微的膨胀酥麻感。…,

竟是把浑身上,里里外外,任意部位,全部锻炼到位了!

不知重复了多少次,聂盘感到自己浑身气血充盈,精力饱胀,不吐不快。当即一把抄起脚边木锤,又取过搁在一旁的数百斤重大铁锤,手握双锤,模仿梦中巨人挥巨岳轰杀魔怪的动作,大开大阖挥舞开来。

刚开始,聂盘挥动双锤时,风声呼啸,如飓风过境,声势赫赫,如雷霆万钧。那轰轰风啸声,把虎头都惊醒了,忙不迭地退到屋檐下。

聂盘双锤大开大阖,气势威猛。双锤带起的风势,渐渐扩散到数丈之外。

院中一时间飞沙走石,桌椅都被刮得满地翻滚。迎面紧逼而来的风压,竟让虎头有呼吸不畅之感。

可没过多久,聂盘挥锤时产生的风压,便慢慢回缩。他挥锤的动作仍然凛凛生威,气势雄浑,如洪荒巨人。可风声反而越来越小,最后竟变得悄无声息。好像他挥舞的不是一对大锤,而是两团棉花!

又过一阵,聂盘左手中的铁锤,仍然无声舞动,右手里的木锤,则渐渐发出轰然雷鸣!

“厉害!”虎头双眼放光地看着聂盘,喃喃自语:“聂兄弟真是厉害,刚刚不久前还不懂怎样把铁锤耍得像木锤,把木锤耍得像铁锤。只不过看俺耍了一趟,又坐下来想了一会儿,这立马就懂得诀窍了!聂兄弟的脑子,可真好使呀!”

虎头在佩服聂盘聪明,却不知聂盘该有多羡慕他的天赋。不过也正如虎头所说,此时此刻,聂盘已经灵感如潮,捅开了那层他之前始终窥不破的窗户纸,渐渐体悟出“虚实”的奥妙!

又舞一阵,聂盘突然扔下木锤,把铁锤高高抛起七八丈。待铁锤落下后,聂盘一脚勾起,脚后跟梆地一声撞在铁锤下端,那铁锤便又向上弹起。

接下来,聂盘两腿左右开弓,好像踮球一般,两脚脚背、脚弓、脚后跟轮流踢起铁锤。有时还用大腿、膝盖、小腿接球。有时甚至还让铁锤落上他的肩膀、头顶,以肩膀、头顶将铁锤顶起!

数百斤重的大铁锤,竟能被他当皮球一般玩耍!

虎头虽然杀戮时势如疯虎,实则本性淳朴,心地纯洁如小孩,也像小孩般好玩。顿时看得眉飞色舞,跃跃欲试,一副想上去和聂盘同耍的模样。

聂盘虽沉浸于修liàn

之中,但此时他已窥得奥妙,不再像之前那样对外事不闻不问。瞥见虎头的模样后,聂盘心里一笑,叫一声“虎头,接着!”便一脚将铁锤踢向虎头。

虎头开心地一笑,学聂盘伸头一顶,将铁锤顶向聂盘。聂盘哈哈一笑,伸掌一拍,又把铁锤拍向虎头。就这样,这几百斤的大铁锤,就在两人之间不断往返,被两人随意玩耍。

两人都是力大无穷,铁筋铁骨,没过多久,这大铁锤就被两人弄得不成模样,遍布坑洼。见铁锤已经被玩坏掉了,聂盘便在虎头又将铁锤顶回给他时,猛起一记重脚,把铁球踢向空中。

紧接着,聂盘沉肩屈膝,腰背略弓,紧握右拳。在那铁锤落下之时,聂盘“哈”地一声,右脚猛一跺地,腰背暴挺,一记“赶山鞭”向着铁锤轰然击出。

他脚跺地时,地面发出沉闷的轰鸣,仿佛流星坠地!

他腰背暴挺之时,空气中发出“嘣嘣”爆响,仿佛钢缆崩断!

他右拳凌空抽出时,空气炸出一记爆鸣,强劲气流向四面爆轰,仿佛舰炮开火!

刹那之间,他的拳头,已和铁锤轰然碰撞!

肉眼可见的空气涟漪,向着四面八方扩散开去,仿佛炮弹爆fā

的冲击波,把院中地皮都刮起一层,一派飓风过境般的凄凉。

而那铁锤,则是凌空爆开,裂成数十块,向着四面八方抛飞!

聂盘,已尽得“虚实”奥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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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练体奇功

聂盘悟出奥妙,终于突pò

“虚实”这一关。当即趁热打铁,整夜修liàn

,加以巩固。

一直练到朝阳初升,当第一缕阳光,照到聂盘头上时,聂盘心中一动,又摆出昨夜那个模仿梦中巨人撼山拔岳的姿势。

远古洪荒的气息,又从聂盘身上弥漫出来。如同与大地连成一体,不可撼动的稳固感,再次出现在聂盘身上。呼吸之间,气流鼓荡如雷。身形起伏之下,浑身骨节啪啪爆响,筋骨皮肉鼓胀发麻。心脏有力地跳动着,血液流经血管,发出阵阵潮涌之声。

就这一个姿势,一身筋骨、气血、内脏全部得到锻炼,竟比魔女教给他的练体功法“龙象神力法”还要强dà



以聂盘的能力,原本不可能自创功法。他毕竟只是一个刚入门的学徒,连练体筑基都没有完成,见识也不广博,哪来资格自创功夫?

然而,聂盘偏偏就创了出来!

当然,说是他自创也不恰当。他只是模仿梦中那万丈巨人,撼山拔岳的姿势而已。巧合之下,意wài

发xiàn

这个姿势,对修liàn

有着极大的帮zhù

——聂盘此时还不知dào

,在他无意摆出这个姿势时,他那块奇异的头骨,给了他多大的帮zhù



“既是模仿巨人撼山拔岳的姿势,那我这门练体功夫,就叫撼山功吧!”聂盘给自己无意间创出的练体功夫取了个名字,又想着:

“虎头有着妖孽一般的天赋,只可惜无人指导,白白荒费了他的天赋。他帮我突pò

境界,我必须有所回报。不如传他两手功夫?不行,我学的功夫,都是魔女传授。而魔女乃是天下公敌,她的功夫可不能随意传授,否则一旦被人认出,虎头再怎么天才,也必死无疑。不如把我自创的撼山功教给他。这可跟魔女没有半点关系。而且,撼山功虽然只是练体功夫,不是实战打法,但练体的效果极好。虎头学了,必定能变得更加强dà

。”

聂盘虽因身世,表面上十分冷漠。但其实非常珍视别人给他的恩情。

只要对方不是别有用心,那么只要是帮zhù

过他,关怀过他,他聂盘就必有回报。

决定了把自创的“撼山功”教给虎头,聂盘又想:“虎头擅使双锤,我那怪梦中的巨人,抱着一座大山当锤使,虽然招式也很粗糙,但运力之巧妙,令人叹为观止。虎头的锤法,远远比不上梦中巨人。我也许可以把梦中巨人的锤法演练出来,教给虎头。”

当下,聂盘回双手虚握,以手作锤,回忆模仿梦中巨人的动作,开始把巨人挥击山岳的动作,演化成一门锤法。

当他开始回忆模仿之时,他那块头骨,又开始散发微微金光。聂盘只觉头脑一清,灵感如潮,竟居然真的一招一式,演化出了一门锤法。

只见聂盘双拳虚握,如捏大锤,连环擂出。拳势威猛无俦,神威凛凛,拳劲变幻莫测,虚实相间。双拳时而打得极为缓慢,却发出连声空爆;时而挥击得快如闪电,却悄然无声。一时打出狂暴风压,一时又纹风不动……

聂盘演练了整个上午,终于把这套锤法演化完善。而虎头,则一直站在旁边,津津有味地看聂盘练拳。

直到日上中天时,聂盘才停了下来。他看着虎头,笑问:“虎头,我教你两门功夫吧!”

“好!”虎头眼睛一亮,大声应下,又补充一句:“不过得先吃饭。俺一直看你练功,早上起来什么都没吃,现在都快饿死了。”…,

聂盘问得自然,虎头也应得自然。两人虽然认识还不到一天,但已如相交多年的朋友,相处之时,无需任何虚饰。

当下两人先饱餐一顿,吃饱喝足之后,聂盘就把撼山功,和他演化出的那套锤法,一一传给了虎头。

聂盘教得认真,毫无保留。虎头的学习天赋,也极为惊人。聂盘只教了两遍,虎头就已经完全掌握了撼山功和那套锤法的精髓。

学会之后,虎头问聂盘:“那门傻站着练力qì

的功夫,叫撼山功。那锤法又叫啥?”

傻站着练力qì

?聂盘听得暗自好笑。撼山功可不止是练力qì

,筋骨、气血、内脏都练到了。聂盘自信,只凭这撼山功,就能突pò

练体第五层“阴阳”。当然,这对虎头确实不算什么。因为,以虎头的天赋,就算什么都不练,也必然能自行突pò



至于锤法的名称……聂盘略微迟疑一下,道:“锤法就叫擂鼓瓮金锤吧。”

原本他想说震天锤、破天锤什么的,但想了想,不过是一套武功,现在又打不出梦中巨人那种一挥之下,漫天魔怪尽成粉末的威势。叫震天锤、破天锤也太不自量力了。

想到地球评书中的四猛八大锤,聂盘便决定称之为擂鼓瓮金锤。既是对这门锤法之威猛的一种形容,也是聂盘对地球寄托的一点怀念。

“擂鼓瓮金锤?啥鼓禁得起这一锤?一锤擂下去,铁打的鼓也碎成渣了。”虎头呵呵笑着说:“聂兄弟,不是俺说你,你脑子比俺聪明,可取名字的本事,一点都不好。还不如俺爹。”

聂盘不以为忤,哈哈一笑,说:“没有办法,我也只能想出这样的名字!虎头,来,咱俩继xù

修liàn

,把刚才学会的巩固一下。”

虎头欣然应允,与聂盘一起修liàn

起来。

一天的时间,就在修liàn

中过去了。晚饭时,聂盘曾问起虎头,该如何处置铁狼寨的事情——毕竟,那铁狼寨有个练体筑基圆满的神武修士。聂盘虽然不怕,如果与虎头联手,他更有信心能将之击杀。但他毕竟不可能一直守在这二郎村,还是要去寻更大的城镇,想办法找个老师指导他修liàn



“聂兄弟你放心好了。铁狼寨那个铁狼大统领弱得很,俺以前就打败过他一次,可惜让他逃了。铁狼寨里,除了铁狼那厮,就再没一个能打的。就算铁狼来寻仇,俺也能打败他。如果再打败他,俺可不会让他逃了,一定要把他锤成肉饼。”

聂盘提醒道:“如今那铁狼,已经练体筑基圆满了。境界比你我都高出一个层次,你可不能大意。”

“练体煮鸡是啥?啥又叫境界?”虎头皱着眉头说:“聂兄弟你说的俺都听不懂,不过俺知dào

你是为俺好。但你尽管放心,你教了俺两门功夫,俺练了一下午,感觉力qì

又大了几百斤,身子也更灵活了,抡起锤子来也更趁手了。只一个下午,俺就变得比以前更能打,再多练几天,那铁狼来了,也只是俺锤子下的一张肉饼。”

虎头都这么说了,聂盘也只得无奈地一笑。不过虎头话糙理不糙,他那惊人的天赋,使他的修liàn

速度,快得不可思议。撼山功和擂鼓瓮金锤,他都只练了一个下午。可就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他就已经获得了极明显的进步。实力变得更强dà

了。

聂盘相信,只要再给虎头几天时间,说不定就真能突pò

练体筑基圆满的境界。到时候,以虎头的战斗天赋,击败那铁狼应该不是难事。…,

当然,聂盘也决定,在虎头突pò

之前,先在二郎村逗留几天——万一虎头还没突pò

,那铁狼就来兴师问罪了呢?虎头是好人,村子里的猎户也都是热心肠。聂盘不想这让他很有好感的小山村,遭到山贼摧.残。

就这样,聂盘在二郎村,一连逗留了两日。其间,那所谓的铁狼大统领,一直没有出现。

直到第三天上午,一支规模不小的车队,突然驶进了二郎村村口。

看到这支足有百人左右的车队,聂盘心中一动,想到之前铁狼寨山贼扬言要征用二郎村三天,心里顿时明了:铁狼寨的人,恐怕正是对这车队有某种企图,就想征用二郎村,伪装成村民,在这必经之道上设下埋伏。

“铁狼寨征用二郎村失败,又一直没有再次出现,那么,如果他们真的是对这支车队有企图,恐怕会在前方设伏……我是不是跟着车队一起,去会一会那个所谓的铁狼大统领?再说,看这车队的规模,恐怕来头也不会很小。我跟着车队,说不定能打听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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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告别,贪婪

聂盘虽然机缘巧合地突pò

了练体第四层,对练体第五层,也有了一定的把握。但见识过魔女与天王判官们威力的他,心里非常清楚:在这方世界,练体级的武修士,根本就算不了什么。

别看聂盘和虎头杀那些铁狼寨山贼时,好比砍瓜切菜,无比爽利。可要是碰上炼气士,以聂盘和虎头现在的能耐,都逃不过一个死字。

所以,聂盘绝不会满足于现状。

他想尽快完成五层练体筑基,然后开始炼气。然而练体无人指点,聂盘还可以勉强自修。机缘巧合之下,甚至有了一点点成就。可炼气要是没有师傅领进门,那稍有不慎,就是走火入魔、神智失常、乃至身体瘫痪的下场。

“二郎村位于交通要冲,村民们见识虽然不算浅薄,可惜没一个知dào

关于神武修士的消息。难怪两天前,铁狼寨山贼们,宣bù

他们的大统领练体筑基圆满时,村民们浑没把那当回事。不光是因为他们对虎头充满信心,最重yào

的,是他们根本就不知dào

练体筑基是怎么回事。铁狼寨山贼完全是把媚眼抛给了瞎子看!”

站在虎头家门口,看着那支在村中暂时停留,找村民们购买食水、以货易货交换村民猎获皮毛的车队,聂盘心里暗忖:“这是个商队,里面的几个护卫,也是有修为的样子。虽然看上去境界都不高,只练体二三层的模样,不过练体二三层也不容易。他们肯定知dào

,哪里有神武修士门派!好机会啊!”

于是,他转头对身边的虎头说:“虎头,我要走了。”

虎头好奇心重,这时正看车队的热闹,看得津津有味。突然听聂盘说要走,虎头不由一怔,脱口道:“走?为什么要走?兄弟你留在二郎村不好吗?反正你也是没牵没挂的人,能走到哪里去?”

不等聂盘回答,虎头又自顾说道:“噢,俺明白了。你定是觉得自己食量太大,怕把俺吃穷。兄弟你这就多心了,俺虎头是积年老猎手,上一趟山,扛几千斤野味下来绝对不成问题。你食量再大,也吃不穷俺的。”

聂盘和虎头两个,本来就是大胃王。这两天来,又勤练不缀,体力消耗极大。所以两天前村民们送给虎头的肉食、禽蛋、烈酒,已给两人敞开肚皮,吃了个干干净净。今天要不是突然来了支车队,有热闹可看,虎头早就该进山打猎了。

“虎头,我可不是怕吃穷了你。”聂盘一笑,“我跟你一见如故,兄弟一般,吃你的,喝你的,我心安理得。”

虎头连连点头:“就是这个道理!”

聂盘又道:“只是,你知dào

的,我是个神武修士,但现在没了老师,想要进步,必须找人教导。”

虎头脸上闪过一抹黯然:“俺知dào

,俺知dào

,兄弟你心气大,不像俺,混个肚圆就是一辈子……”

聂盘呵呵一笑,伸手拍了拍虎头的胳膊,说道:“虎头,你天生就是强者,不可能一辈子都拘在这小山村中。总有一天,你会走出这里,去外面闯下字号来。”

虎头摇摇脑袋,闷声闷气地说:“外面的人太鬼太滑,俺又傻又呆,可不敢跟外面的人打交道。俺这辈子,怕是都要在二郎村打滚了。”说到这里,他看了聂盘一眼,欲言又止。

聂盘念头微微一转,就知dào

了虎头想说什么,笑道:“放心好了,等到我有了足够的实力,就来找你。到时候,我带你出去闯荡!”…,

虎头眼睛一亮,挠着头皮,呵呵憨笑起来。

“那,我这就走了。”

“好,兄弟你保重。”虎头跑回院子,把聂盘那大包裹拿了出来,递给聂盘:“要是在外面过得不顺心,就回二郎村来。”

聂盘笑而不语,轻轻点了点头,背起包裹,向那已补足食水,交yì

完了货物的车队走去。

不顺心就回二郎村?怕是没这个机会了。

聂盘心里很清楚,他这一步走出去,并不是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他这一路,必然危机重重。他魔女传人的身份,迟早有一天会暴露出来——只要他不放qì

修liàn

轮回天魔经,就不可能一直隐藏身份。

真到了那种境况,他怎么可能会回到这个小山村,把灾祸带给这群对他还算热情的乡民?又怎可能连累到,已被他视作朋友的虎头?

除非他能像魔女一样,达到天下无dí

的境界。

……

“你想跟我们一起上路?”车队的主人高踞马车之上,一脸刻薄地看着聂盘,说道:“可以,拿钱出来。老夫商队里,有四位武修士,可保一路平安。不过,老夫请武修士护卫,花销可是很大的。你想跟着沾光,走一段太平路,也不是不行。只要肯出钱,一切都好商量。”

当聂盘走近车队,对护卫说明来意后,车队护卫就把他带到了这辆马车前,带他来见这位被称作“赵老爷”的车队主人。

赵老爷毫不客气,张嘴就要钱。聂盘虽是微微皱眉,但也没有在意。在地球上,坐车出钱那是天经地义的。

于是聂盘打开包裹,准bèi

取出一张完整的虎皮作为路资。却不防包裹打开的一瞬间,那张深蓝色的巨狼皮,露出了一角,恰落入赵老爷眼中,让赵老爷瞳孔微微一缩。

等聂盘取出一张虎皮,准bèi

递给车下的护卫时,赵老爷摇头:“一张虎皮?不够!”

聂盘也不与他争辩,又取出一张完整的花豹皮。赵老爷继xù

摇头:“加一张花豹皮,还是不够。”

聂盘一连取出数张皮毛,全是光滑完整的虎皮、豹皮,价值已是不菲。可赵老爷只是摇头,连称不够。

直到聂盘掏空了包裹,取出除巨狼皮、铁斑牛皮之外所有的皮毛后,赵老爷见他如此不开窍,只得出言提醒道:“老夫看你包裹里还有两张皮毛,统统拿出来吧。加上那两张皮毛,路资差不多就够了。”

想要我的妖兽皮?聂盘眼中闪过一抹怒气。

刚才,这商队与村民们交yì

时,他看得很清楚,一张完整的虎皮,就能换两副纯钢弩弓。妖兽比老虎不知强了多少倍,猎杀起来不知困难多少倍。一张完整的妖兽皮,不敢说价值连城,至少也能价值千金。

没想到这赵老爷贪婪至此,居然要他用妖兽皮来充抵路资。

聂盘就不相信,他跟着商队走上一路,就能让商队多出千金花销。

不过,聂盘并没有跟赵老爷争执。他压下怒气,把那还剩下一张铁斑牛皮,一张巨狼皮的包裹,直接递给了车下护卫。

“快拿过来!”车下护卫刚刚接过包裹,赵老爷便连声催促。当护卫把包裹递给他时,他几乎是抢一般夺了过来,又迫不及待地将之打开,抚摸着那两张皮毛,眉花眼笑地喃喃自语:“风狼皮,果然是风狼皮!如此完整,几乎毫发无损,至少值三千两黄金。嘿,这是铁斑牛皮,虽然略有破损,但胜在够大。制成皮甲卖出,至少能得两千五百两黄金!没想到能在这小小山村,遇上这头大肥羊,这趟真是赚大了……”

赵老爷声音虽小,但聂盘听力何其敏锐?把他的自言自语听得清清楚楚,顿时心中冷笑:“且看你得yì

。等遇上铁狼寨山贼时,我会让你笑不出来的!”

原本聂盘并没对这商队起任何歹意,然而赵老爷如此贪婪,让聂盘心里怒火升腾。他之前已经断定,铁狼寨必然对这商队有企图。而能勾得一名练体筑基圆满的神武修士起意的东西,必然不简单!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看谁,能笑到最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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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悍匪来袭

坐在一辆简陋的敞篷马车里,聂盘默运“蜇龙功”,浑身气息若有若无。

马车摇摇晃晃,咯吱作响。聂盘的身子,也随着摇摇摆摆,好像禁不得颠簸。看不出有半点修为在身,与普通人无异。

被讹去价值数千两黄金的“路资”,那赵老爷认定聂盘就是一头大肥羊。连辆好点的马车,也没给聂盘安排。至于饮食……都给你安排马车代步了,已经是老爷我大发慈悲了,你还想要免费饮食?年轻人,做人贵在知足,可不能太贪婪哦!

于是除了这辆破旧到无法载货的马车,被赵老爷痛宰一刀的聂盘,没有得到任何其它待遇。

聂盘乘坐的马车,在商队队尾。走在他前面的人,时不时回头看他两眼,眼里满是对大肥羊的嘲弄。

而后面几个骑着马的普通护卫,也时常纵马掠过聂盘车旁,怪声呼啸,对他明目张胆地嘲弄。

这些人一点都不同情聂盘。

在他们看来,谁叫这小子没有眼光,不知dào

自己缴纳的皮毛价值几何呢?再说,就算知dào

又怎样?没有足够的武力,带着价值数千两黄金的珍贵皮毛招摇,迟早会被人一刀宰了。

赵老爷接手这些皮毛,也算是间接救了这小子一命。赵老爷还没有强夺,反给他安排了一辆马车,确实是大发慈悲了!

反倒是那四个不住前后巡查的武修士,并未像普通人一样嘲笑聂盘。

当然,这不是因为他们看出了什么,他们还没有那么好的眼力。仅仅是因为武修士的身份,使他们根本没把聂盘放在眼里。无论聂盘做了什么蠢事,都不值他们一哂。

路面状况不错,商队又人人有马,所以行程不慢。午后出发,到黄昏时,商队已离开二郎村七十余里。见天色已晚,赵老爷就下令扎营过夜。营盘扎好后,商队的人们开始埋锅造饭。不片刻,饭菜香、肉香、酒香就弥漫了整个营地。

商队的人们大吃大喝,大笑大闹,十分热闹。聂盘则孤零零地坐在营地一角,自己找来柴禾,点起一个小小的火堆,默默地啃着肉干。

蜇龙功仍然在运转,聂盘此时,仍然浑无修士气息,好像普通人一般。

渐渐的,夜幕沉沉地笼罩下来。营地的热闹,也渐趋尾声。就在这时,几记细微的破空声,突然传入聂盘耳中。

聂盘闻声望去,只见靠近营地外围的几个普通护卫,一声不吭地栽倒在地,每个人的心脏部位,都出现一个拇指粗细的小洞,鲜血正如泉水般喷出。

聂盘不动声色,恍若未觉。营地里的普通人,也都没有察觉到异样。只有那四个武修士护卫,霍然同时起身,往事发处一看,顿时纵声高喝:“敌袭!有敌来袭!”

武修士护卫的示警声传遍营地。营地里的人们虽惊不乱,护卫们纷纷起身,取出弓弩兵器。就连队伍中的杂役、随从、车夫也取出弩弓,准bèi

迎敌。

这商队走南闯北,见多了山贼土匪来袭,早就有了经验。再加上队伍中又有四名武修士护卫,所以一时间并不显慌乱。

那赵老爷更是端坐得稳如泰山,美滋滋地咪了口酒,不屑地道:“老夫花大价钱雇了四位武修士,这伙不知dào

哪里来得毛贼,敢打老夫队伍的主意,真是嫌命长了!”

然而他话音刚落,就听得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喝,接着便是一记凄厉的惨叫。…,

那怒喝声,让赵老爷手一抖,洒了大半杯酒。那惨叫声,更是让赵老爷一下就变得面无人色!

他听出来了,无论是怒喝还是惨叫,都是从一名武修士口中发出。而那名武修士,正是他此次雇佣的四名武修士中,实力最为强悍的一个!

赵老爷在这一瞬间,猛地意识到,这伙山贼不是嫌命长,而是有绝对的实力,吞下他的商队!

就在赵老爷陡然失色时,聂盘已经悄悄起身,不引人注意地混进了商队人群中。

四名武修士,已死一人。而那武修士被杀的情形,已被聂盘尽收眼底。

他清楚地看到,武修士们示警之后,一粒碎石,在细微的破空声中,朝着那名武修士飙射过去。等那武修士发xiàn

时,已经避无可避,只得怒喝一声,鼓足全力,一拳击向那碎石。

只是,那武修士海碗大的拳头,与那只及碗豆大小的碎石碰撞之下,反是那武修士惨叫一声,仰天抛跌而出,大口大口地喷出鲜血。刚一落地,就已气绝身亡!

聂盘见状,不由神情一凝,心下暗忖:“死的那人,有练力第三层的修为。可仍然禁不起小小一粒碎石一击。那练体筑基圆满的匪首铁狼,果然不简单!”

当下聂盘心里更多三分谨慎。

一名武修士惨死,剩下的三名武修士护卫个个心惊。他们三个,都只有练体第二层的修为,彼此之间虽有强有弱,但也远远比不上死掉的那位。四人中最强的都被一击必杀,他们三个又岂能不惊惶失措?

就在这时,又有嗖嗖破空声接连响起。三枚碎石自营地外的黑暗中飙射而来,闪电般分袭三名武修士。

这三名武修士虽早已做足戒备,可他们境界太低,比死掉的那位都不如,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只听得噗噗噗三声闷响,这三名武修士,心脏部位先后出现一个拇指粗细的血洞。灼热的鲜血喷泉一般激射而出,直喷出数丈之远。

转眼之间,四名被商队倚为屏障的武修士,就先后殒命。而敌人则连身都未现!

方才还不显慌乱的商队诸人,这时终于惊慌失措起来。有人继xù

拿着兵器,强打勇气坚守,有人东张西望着寻思该往哪个方向逃跑。更有人一言不发地丢下弓弩,撒腿就跑,转眼就窜出了营地。

然而,逃出营地的几人,转眼之间,就接连发出嘶声惨叫。像是脖子被割断的公鸡。

营地外面不止一人埋伏!

商队诸人心里刚刚升起这个念头,就见大片大片的火把,在营地外面亮了起来。然后大队黑衣人手持弩弓、钢刀、长枪、狼牙棒等乱七八糟的兵器,呐喊着冲了过来。

几名胆大的护卫举起钢弩,瞄准冲过来的那群黑衣人。可还没等他们扣下扳机,对面的黑衣人就已抢先发射弓弩。箭枝、弩矢雨点般射过来,把那几名胆大的护卫射成了刺猥一般。

这下,再没人敢抵抗了。商队所有的人,都胆战心惊地放下了兵器。

黑衣人们顺利冲进营地,把商队的人们驱赶到了一起。随后散成大圈,各持利器,虎视眈眈地逼住聚成一团的商队诸人。

直到黑衣人们彻底控zhì

住了商队所有人,一声沙哑的长笑,才从营地外响起:“赵老爷,您这一路走得真悠闲哪!本统领苦等了好些日子,好不容易才等到您大驾光临。眼下这顿接风宴,不知赵老爷满不满yì

?”

说话声中,围着商队诸人的黑衣人们,让出一条缺口。接下来,众人就看到,一名身材高大,举手投足都充斥着强劲力量感的男子,施施然走了过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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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元气灵珠,暴起突袭!

最后现身说话的那人,一身玄黑长袍,长发凌乱,眼神阴沉。脸上虽然带着笑,可那伪饰的笑容,根本掩不住他那一脸嗜血的狠厉。

正是铁狼寨大统领铁狼!

见此人现身,聂盘瞳孔微缩,视线再不落到铁狼身上,只看铁狼脚尖前的地面。

铁狼完全没有注意到聂盘,大步走到商队人群十丈外站定。

只看这人种种作派,聂盘就知dào

,这是一个十分阴狠狡猾的人物。明明占据绝对优势,掌握着压倒性的武力,甚至可以单枪匹马,轻松碾压整个商队。可铁仍然潜身于暗中,先偷袭干掉四名武修士护卫,再让手下喽罗冲入营地。直到彻底控zhì

住了局面,才在最后现身。就算现身了,也与商队人群,保持着十丈的距离。

可见其人小心谨慎到了什么地步!

这如狼一般狡猾的高手,不好对付,必须小心又小心。聂盘即使以蜇龙功掩饰了修为气息,仍然不敢直视于他,以免引起对方警觉。

这时,只听赵老爷颤声说道:“大,大人,小老儿只是一名普通商人,当不得大人这般礼遇。小老儿这次贩运的货物中,也没有对大人这等神武修士有用的宝物,还望大人高抬贵手,放过小老儿一遭!”

铁狼远远地看着那赵老爷,冷厉地一笑,说道:“赵老爷当真以为我不知dào

?废话少说,把元气灵珠交出来吧!”

“元气灵珠?你怎么知dào

的?”赵老爷嘶声叫道,一下变得面无人色。

铁狼眼中寒光一闪,森冷杀机直迫赵老爷,厉声道:“少说废话,你交是不交?”

赵老爷被铁狼杀机一迫,只觉一股腥风扑面而来,顿时吓得两腿一软,险些瘫软在地。“交,小老儿马上就交出来!”说着,软着两条老腿,来到他乘坐的马车前,从车厢暗格中,取出一个四四方方的木匣。

铁狼见到那木匣,顿时眼睛亮,又喜又急地喝道:“快给本统领拿过来!”

一名黑衣山贼大步上前,一把就将木盒从赵老爷手中夺过。赵老爷浑身颤抖着,一脸心痛欲死的模样,突然一口血喷出,往后一倒,晕死过去。

就在铁狼与赵老爷对话之时,聂盘不动声色地在人群中缓缓移动,不着痕迹地移到了人群外围。包围着商队诸人的黑衣人们,没有一个留意到他。直到与铁狼之间,再没有一个人阻隔,聂盘才停了下来。

此时此刻,聂盘与铁狼之间,有十丈出头的距离。而铁狼的精力,全放在那捧在黑衣山贼手中的木盒上,浑没注意到聂盘。聂盘也低着头,盯住铁狼脚尖前的地面,耐心等待着机会。

那黑衣山贼快步走到铁狼身前,单膝跪下,将木盒高高捧起,大声道:“大统领,宝物在此!”

铁狼哈哈一笑,志得yì

满地接过木盒,小心翼翼地将之打开。盒子刚一打开,便有一抹莹莹绿光自盒中绽出,把整个营地,都染上了一层嫩绿色。

一股充满着勃勃生机的清香,随着绿光,自盒中弥漫开来。营地里的所有人,无论山贼还是商队诸人,嗅到那清香后,全都精神一振,通体舒泰。就连昏过去的赵老爷,也在这清香中清醒过来,老脸上没有一点吐血后的委糜,反而有几分神清气爽的样子。

不过,在看到已被铁狼捧在掌中的木盒后,赵老爷又气又怒,又一口血喷出,再次晕死过去。…,

聂盘也看到了那绿光,嗅到了那清香。那清香刚入肺腑,聂盘就觉得浑身气血变得轻盈活泼,小腹丹田微微发热,似有若有若无的气流,在丹田中旋转、涌动。

聂盘一惊,暗道:“怎么回事?这种感觉,怎么好像是传说中炼气士的气感?可我明明还没有开始炼气,连练体筑基都没有圆满,怎么可能有气感?”

正惊讶时,铁狼啪地一声合上木盒,绿光、清香一下断绝。聂盘丹田中那古怪的感觉,也瞬间消失不见。

“错觉吗?”聂盘默默回味着刚才的感觉,暗道:“不,不是错觉。刚才那一瞬间,我确实有了隐约的气感!看来,那元气灵珠,对炼气有着极大的帮zhù

!难怪铁狼志在必得,他练体筑基圆满,是准bèi

开始炼气了!”

事实不出聂盘所料。只见铁狼双手捧着木盒,高高举起,满脸激动地自语:“哈哈哈……果然是元气灵珠!货真价实,如假包换!传说之中,只有一种生活在的万年古树树心中的奇异贝壳,凝聚天地元气,足足历经上千年时光,才能产出一枚元气灵珠。我铁狼何等幸运,居然得到这种可遇而不可求的稀世珍宝!有了此珠,不但炼气有望,就算一口气突pò

至‘先天级’,也不成问题啊!哈哈哈……”

铁狼说的话,聂盘全都听在耳中,但他并没有细想。

当铁狼高举木盒,激动地自语时,聂盘就知dào

,机会快到了。等到铁狼举着木盒,浑身发抖地仰天大笑时,聂盘毫不犹豫地出手了!

聂盘心脏重重一跳,浑身气血疾涌,脚趾猛一抠地,身形往前一窜!

呜!汽笛般的风啸,在聂盘身边响起。狂暴的气流呼呼涌动,扯得聂盘身上的衣服啪啪作响!

正是追风步!

一步十丈!有如瞬移!风声未止,聂盘已抢至铁狼面前!

一步抢近,聂盘毫不犹豫,双手虚握成拳,如抡大锤,以擂鼓瓮金锤势,猛击铁狼手中木盒!

聂盘的第一目标,竟是铁狼手中的木盒!

嘭!一拳锤下,发出一记沉闷的空爆,好像一个旱雷当空炸响。

铁狼正激动时猝然遇袭,尤其对方拳头轰击的目标,还是他朝思暮想的元气灵珠。只看那雷霆一般的拳势,铁狼就可以想象,一旦这一拳落下,那元气灵珠必然化成粉末,灵气尽散。铁狼绝不会元气灵珠受损,一时不及多想,本能地一手护住木盒,一手去架聂盘拳势。同时一脚后移,准bèi

拉开与聂盘的距离。

砰!聂盘前手重锤落在铁狼招架上来的手臂上,两人同时身形一震。铁狼心中一松,暗忖此人步法虽然诡异莫测,功力却还在我之下,根本不足为惧。正这样想时,聂盘连环第二锤已挟着雷霆万钧之势,当头砸下。

铁狼心中一哂,力贯手臂,往上猛地一架,就要崩开聂盘拳势,使他空门大开。

然而一崩之下,铁狼愕然发xiàn

,自己这全力一崩,力道竟然落到了空处!他这才意识到,聂盘的连环重拳,只有前手拳是实招。后手拳,根本就是虚招。徒有雷霆般的声势,实jì

上没有半分力道!

铁狼意识到这一点时,已经来不及了。全力一崩却落到空处的错位感,顿时让铁狼的反应慢了一拍!

此时此刻,聂盘那徒有声势的后手拳,已闪电般一收一变,一记赶山鞭抽出!

啪!清脆的空爆声中,拳影一闪,寻隙而入,恰如蛤蟆捕蝇,无迹可循。

砰!铁狼太阳穴,被这一拳轰个正着!

铁狼口鼻之中,顿时溢出血来。

聂盘这一拳,连纯钢打成的人头,都能一下打成粉碎。而铁狼不愧是练体筑基圆满的高手,虽口鼻溢血,头晕目眩,却伤而不死。甚至稍给他机会,他就能打出致命的反击!

很可惜,聂盘不会给他任何机会。

一击得手后,聂盘左臂一抖,再出赶山鞭。啪地一声脆响,正抽中铁狼右耳根。铁狼一个趔趄,往左边栽倒。聂盘上前一步,吐气开声,双手虚握拳,擂鼓瓮金锤连环轰出!

咚咚咚……密密麻麻的爆轰声,接二连三的响起!聂盘双拳好比一对鼓槌,铁狼脑袋好比一面大鼓。在铁狼栽倒的过程中,聂盘连环十八拳,拳拳正中铁狼右太阳穴!

等他这一十八拳打完,铁狼的整个脑袋,全都陷进了地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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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杀人灭口?忘恩负义!

铁狼死了。

脑袋被聂盘连环重拳直接砸进地里,脖子都埋进土里一大截。头骨表面无恙,内部却被拳劲震成了一团糊糊。

徒有比聂盘高出一个境界,练体筑基圆满的修为,可直到死,铁狼都没来得及还手一次。

从聂盘暴起突袭,到一气呵成打死铁狼,经过的时间不超过普通人三次呼吸。

现场变得鸦雀无声。无论是商队诸人,还是黑衣山贼,全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聂盘,一时间完全不知该作何反应。

商队诸人震惊,是因为没有想到,之前一直被他们当成大肥羊的聂盘,居然摇身一变,成了吞噬铁狼的恶虎。山贼诸人震惊,是完全没有意料到,被他们奉若神明的大统领,居然这么轻易就死了,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所有人的脑子里,几乎一片空白。好像聂盘那连环十八锤,不但砸糊了铁狼的脑浆,也把他们的脑子都一并砸坏了一般。

聂盘没有理会别人的反应。他吐出一口长气,从从容容蹲下身去,扳开铁狼手指,把那木盒拿到手中。

说起来,聂盘赢得这么轻松,那只装着元气灵珠的木盒,也起到了相当大的作用。

因为聂盘一开始诈作要击毁木盒,使铁狼产生了错觉,不惜一切也要保护好关系到他炼气大计的元气灵珠。如此一来,铁狼的一只手就被完全限制住了。直到被打死,铁狼的那只手,都死抓着那只盒子没有松开。

这位山贼大统领,以自己的生命,为“人为财死”这个词儿,作出了最生动的诠释。

直到聂盘把盒子取到手中,商队诸人和黑衣山贼们才反应过来。

商队的人们高声欢呼,许多人纷纷大叫着“多谢壮士救命之恩”,脸上全是劫后余生的庆幸。而黑衣山贼们则全都面若死灰,不少山贼已经无力地放下了武器,连逃跑的念头都不敢生出。

山贼们有一个练体圆满的大统领,所以他们很清楚神武修士的恐怖。而强dà

的大统领,被聂盘一气呵成的轰杀,在山贼们看来,聂盘绝对是一个境界比大统领更加高深的大高手。

山贼们知dào

,在这样的大高手面前,人数毫无意义。手中那些普通武器,刀剑也好,弓弩也罢,也都不可能对其产生丝毫威胁。想逃跑也不可能。山贼们有马,可是再快的马儿,也跑不过一名练体圆满的神武修士。

山贼们已经彻底绝望。

现在他们的生死,就全寄托在聂盘的一句话上。不少山贼都祈求地看着聂盘,希望聂盘能大发慈悲,放过他们一条生路。

此时此刻,商队诸人仍然在黑衣山贼的包围之中。可双方的气势,已经彻底掉转过来。

聂盘手托盛放着元气灵珠的木盒,双眼微眯,看向人群。

聂盘再不懂行,也能猜出,元气灵珠是好宝贝,足以引来比较强dà

的神武修士垂涎。

他得到元气灵珠的消息一旦泄露出去,就很有可能遇上一些麻烦。

要杀人灭口吗?

既要杀人,就必须杀个干干净净,一个不留。无论山贼还是商队,必须一视同仁。否则起不到杀人灭口的作用。

然而,商队的人,加上黑衣山贼,总共有三百出头。

就算聂盘从不忌讳杀生,但一口气杀掉三百多人,他心里仍然有着极大的障碍。

他只是无法无天,却不是杀人狂魔。…,

商队人可恶,在他被赵老爷讹去价值数千金的妖兽皮时,没一个站出来替他说句公道话。

但这并不是死罪。

黑衣山贼可恨,他们的同伙曾在二郎村耀武扬威,曾扬言要把二郎村杀到鸡犬不留。聂盘相信,如果这一次,山贼伏击商队得手,商队这百来号人,最后肯定会被山贼杀光。

但铁狼已死,山贼已经失去最大的靠山,再也没有作恶的本钱。不用他来杀,他们自己就会散伙。也再不会有胆子,去打二郎村的主意。

杀,有杀的理由;不杀,也有不杀的借口。

从来都行事果决的聂盘,罕有的犹豫了。

这毕竟是三百多条人命。杀人灭口四个字,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太难。

杀,还是不杀?

就在聂盘犹豫不决时,那赵老爷又醒了过来。看到木盒已经转移到聂盘手里,赵老爷居然鬼迷心窍地大喊一声:“多谢少侠替老夫抢回元气灵珠!少侠义气深重,老夫必有重谢!”

这一声喊,顿时让正欢呼着的商队诸人静了下来。所有人都不可思议地看着赵老爷,像是看着一个老疯子。

原本面如死灰,忐忑不安静待聂盘裁决生死的山贼们,则陡然眼睛一亮。不少山贼的脸上,都微微流露出喜色。

所有人早就看了出来,聂盘同那铁狼一样,对元气灵珠志在必得。现在他轰杀铁狼,把元气灵珠抢夺到手,怎么可能又还回来?

作为一个神武修士,他怎可能放qì

元气灵珠这大益修为的宝物?

连曾经嘲笑过聂盘的商队诸人,都非常清醒地知dào

,元气灵珠,已是聂盘的战利品了。

天经地义的战利品!

现在商队诸人,非常担心,聂盘会因为赵老爷鬼迷心窍的一句话,记起前仇旧恨,勃然大怒乃至大开杀戒。已经有人暗自握刀再手,只要聂盘一个暗示,就抢先一刀捅死赵老爷,借此机会争得聂盘谅解。

而山贼们,则期盼着聂盘与赵老爷起冲突。一旦双方起了冲突,山贼们就有可能,挣到一丝生机。

只要聂盘杀了商队一个人,那么山贼们就会帮他杀光商队所有人!这样卖力的表现,不愁聂盘不放他们一马。

三百多双眼睛,全都看向了聂盘。三百多人,都在心里祈祷着,祈求聂盘的决定,能符合自己这一方的愿望。

聂盘会做出什么决定?

……

聂盘什么决定都没有做,甚至什么话都没有说。

他只深深地看了赵老爷一眼,然后转身就走,身形迅速没入营地外的夜色中。

他终究不能一口气斩杀三百多人。尤其那三百多人,对他来说,还都算是毫无还手之力的弱者。

就连赵老爷,他都没有杀。

无法无天的聂盘,心里其实始终都有一条准则:不忌杀生,不滥杀生。

就算是魔女传人,就算有朝一日,可能会被世人以“魔”称之,聂盘他……仍然不愿成魔!

至于他离开之后,占据人数和武力优势的山贼,会不会因贪于商队携带的财货,在散伙之前再做上一票,聂盘就管不着了。

果然,就在聂盘离开后不久,阵阵喝骂声,喊杀声,惨叫声,就从营地那方,传进了聂盘耳中。其中还掺杂着一些商队诸人的呼救声,以及山贼们刻意放大了嗓门的喝骂:

“你们这群不知好歹的东西!那位大侠好心救你们性命,你们不但不谢,反而向他索要战利品!我们作为山贼都看不下去了!今天,我们就要替天行道,杀光你们这群厚颜无耻,不知感恩的混蛋!”

商队之人也有辩解:“不关我们的事,是赵老爷他无耻啊!”

“对,山贼弟兄们,不要杀我们了!财货你们尽管拿去,饶我们一命吧!大家都是苦命人,何必打打杀杀?”

“妈.的,老子反了!老子不当护卫了,老子也当山贼!弟兄们,砍死赵老爷这个不知好歹的老东西,和山贼弟兄们一起分光他的财货……”

“同反,同反!”

种种声响,尽入聂盘耳中。聂盘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头也不回,在夜色中渐行渐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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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恐怖怪物!

聂盘在夜色中飞奔,一口气奔出百里开外,直到前方出现一条岔道口,他才停了下来。

这岔道口一往正北,一往正南,方向截然相反。聂盘站在岔道口前,略一思索,就走上了北面那条岔道。

聂盘本不识路径,之前在商队里,也没跟任何人交谈过。离开营地之前,也没向任何人问路——问路,就有可能暴露行踪。不问路,当然更安全一点。就算元气灵珠的消息泄露了,一般人也不容易找到他的去向。

当然,这只是聂盘自己的想法。至于事情会不会像他想的一样发展,聂盘自己也不清楚。

他连夜赶路,到天蒙蒙亮时,又奔出百里之远。

大道两旁,已是连绵青山。隐隐可以听到飞禽鸣叫,走兽嘶吼。

聂盘昨天只吃过一顿早饭,午饭、晚饭都没能吃饱。又轰杀铁狼,一夜奔行两百里,体力消耗极大。现在已是饥肠辘辘。

当下他便离开大道,进入左侧山中,想找头大型野兽填饱肚皮。

也许是因为有一条大道在侧的缘故,聂盘深入左侧山中数十里,连翻过好几座山头,都没能发xiàn

一头稍大点的野兽。

野兔山鸡獐子狸猫之类的小兽虽多,却根本不够他一口吃的。要想吃饱,这类小兽起码要打上数十只。

虽然打猎不麻烦,可收拾起来太麻烦。一只一只地开膛剖腹,剥皮拔毛,做成熟食,非得花上大半天功夫不可。于是聂盘就没有向那些小兽下手。

再翻过一个山头,聂盘眼前一亮,看到了一条山溪。

更重yào

的是,那山溪前,正有一头大山猪大喝水,瞧那体型,怕不下四五百斤重。

聂盘呵呵一笑,向溪边飞奔而去……

个把时辰后,聂盘已经吃饱喝足。

他坐在溪边一块大石头上,从怀里掏出那只盛着元气灵珠的木盒,细细打量。

这木盒并不稀奇,是用一整块紫檀木雕成。如果是别的与元气灵珠同级的宝物,盛在这紫檀木盒中,那么区区木盒绝对隔绝不了宝物气息。

然而,元气灵珠来历十分有趣。这种灵珠,本质上是一颗珍珠,母体乃是一种奇异的贝壳,只能生活在万年古树树心之中。要凝聚上千年的天地元气,一枚元气灵珠才算成熟。

因其生于树心之中,所以只要是木制品,就能完全隔绝元气灵珠的气息。

聂盘观察了一阵木盒,又小心地将盒盖打开。

刚刚开启盒盖,一线晶莹翠嫩的绿光,便自盒中绽出。一股充满着勃勃生机的鲜活气息,也随之弥漫开来。近距离嗅着这鲜甜的气息,聂盘一时心旷神怡。小腹丹田中那若有若无的气流涌动感,再度出现在他身上。

聂盘深吸一口气,收摄心神,将盒盖完全打开。只见一枚鸡蛋大小的绿珠,静静地躺在盒中绒垫上。这绿珠通体嫩绿,不见一丝异色。通体浑圆,没有丁点瑕疵。

绿珠表面呈半透明,能通过表面看到内部。聂盘细看之下,只见绿珠内部,蕴着丝丝缕缕的嫩绿雾气。雾气不断地缓缓运动着,形态变化万千,仿如云霞。

聂盘观察了半晌,没有看出什么名堂。便直接取出绿珠,将之置于掌心。

绿珠的手感十分温润,就像是一块玉石。轻轻一捏,又有种隐隐的弹性。弹指轻敲,又发出清脆的咚咚声,仿佛古琴般悦耳。…,

然而,除了这些发xiàn

,聂盘就再也没能研究出其余的东西。

他根本不知dào

,该怎样用这绿珠来帮zhù

炼气。小腹丹田中的气感,也始终是若有若无,无法捉摸,更不可控。就算他把绿珠握在掌心,或贴身放在胸口、小腹丹田,那隐约的气感始终都没有任何变化。

而一旦他把绿珠放进木盒中,绿珠气息一被木盒隔绝,那气感就会消失无踪。

研究了好大一阵,聂盘终于无奈地摇了摇头,自语道:“也许是因为我境界不够,练体筑基还没有圆满。也许想要使这绿珠产生作用,还需yào

某种特殊的方法。说不定还得炼成丹药才有用……算了,不能好高骛远,还是先把练体筑基练到圆满再说。”

聂盘刚要把绿珠收起来,突然心中一动,猛地转头,望向身后林中。

林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条庞大的身影。那身形静静地站在一棵大树阴影下,血红的双瞳收缩成针尖大小,死死地盯着聂盘手中的绿珠!

在看清那庞大身影的瞬间,聂盘的瞳孔,也是骤然一缩,神情变得无比凝重。

那是一个怪物,一个聂盘前所未见的怪物!

那怪物的上半身,是一个皮肤黝黑,筋肉虬结,粗莽雄壮的大汉。而他的下半身,自腰部起,却是一头庞大的黑牛!

其身躯的组成形式,就好像是地球上奇幻游戏里的半人马!

而这怪物那黑牛一样的身躯,绝不比聂盘猎杀的那头铁斑牛小!

“这种怪物……究竟是什么?妖兽?不,不是妖兽。魔女说过,妖兽要么是完全的兽形,要么是完全的人形,绝不会是这种一半是人,一半是兽的怪模样!可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聂盘强抑心中震惊,以最轻柔的动作,小心翼翼地把元气灵珠放进木盒之中。然后他缓缓地,合上了木盒的盖子。

盒盖一合拢,灵珠气息便被完全隔绝。而那怪物,也在这一瞬间,变得勃然大怒!

它一双血红的双瞳,猛地瞪向聂盘,张开大嘴咆哮一声,前蹄猛一刨地,轰然冲向聂盘!

其冲锋时的声势,比铁斑牛更胜数分。而速度,更是快逾疾风!

聂盘完全没有想到,体型这么庞大的怪物,居然有着如此迅猛的速度。就好像聂盘使“追风步”时,总能让对手措手不及一样。这一次,聂盘他也被这人首牛身的怪物,以完全不符合其体型的速度,打了个措手不及!

那怪物只是一冲,眨眼之间,就冲至聂盘身前。随后它人身紧握右拳,比聂盘的拳头足足大上三四倍的巨拳,挟万钧冲势,炮弹般轰向聂盘!

巨拳破空,爆鸣如雷!

聂盘避无可避,只得抛下木盒,交叉双臂,封挡硬架!

砰!

巨响声中,怪物巨拳打在聂盘双臂上,恐怖的巨力直接把聂盘的双臂打得倒撞回来,轰地一声撞上他自已胸口。

聂盘喉咙一甜,哇地一声喷出口鲜血。身体更像是被火车头撞上一样,猛地倒飞出去。双臂那如铁似钢,可承shòu万斤巨力反震而无损的坚韧臂骨,也在轻微的咔咔声中,发生了骨裂!

那怪物一拳崩飞聂盘,也不去捡他扔下的木盒,又一刨蹄,轰然冲出。只是一冲,它就后发先至,追上了抛飞中的聂盘!

随后,它又是一记重拳破空轰出。携万钧冲势打出的巨拳,直击聂盘头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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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不怕被爆头!

咚!

人首牛身的巨型怪物,那一记融合了万钧冲力的超重拳,结结实实地打中聂盘头顶!

巨怪的拳头,几乎只比聂盘的整颗脑袋稍小一点。其狂暴的拳力,强横得不可思议。

之前,聂盘交叉双臂招架巨怪重拳,仍被打得吐血倒飞,臂骨骨裂。现在,聂盘却连招架的机会都没有,头顶直接被打了个正着。

以这巨怪的恐怖巨力,哪怕是练体筑基圆满的武修士,被一拳打中头顶这样的要害,也逃不了头骨粉碎、脑浆迸裂的下场!

然而……

聂盘居然安然无恙!

就在巨怪的拳头,打中聂盘头顶的瞬间,他的头顶上,突然绽出一阵朦胧金光。巨怪的拳力,就被金光层层抵消。巨怪这万钧重拳,竟连聂盘的头皮都没有打破!

聂盘连晕都没晕一下,更没有被拳劲震飞出去。虽然不明白自己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不过他的反应极快,本能地抓住了这难得的机会。

他双手闪电般探出,一下就抱住了巨怪粗如人腰的手臂。随后攀着巨怪手臂发力一荡,凌空跃起,越过巨怪头顶,落到了巨怪牛背上。

巨怪咆哮如雷,四蹄发力乱跳,要把聂盘颠下牛背。聂盘却合身一扑,双臂如同一对铁枷,死死箍住巨怪粗壮的脖颈。巨怪反手一抓,磨盘大的手掌直捏向聂盘脑袋。聂盘却在巨怪大手抓来之前,已经完成了一个蓄力的过程!

蓄力完成,聂盘无视巨怪即将抓住他脑袋的巨手,陡然发力一绞!

神龙绞柱!

咔嚓一声脆响,巨怪的脖子,直转了三百六十度,绞成了麻花一般!

直到这时,巨怪的大手,才抓住了聂盘的脑袋。宽大的手掌盖住聂盘头顶,五根巨大的手指捏住聂盘脖子。只需轻轻一发力,就能把聂盘整颗脑袋摘下来。

然而,它已无力摘下聂盘头颅。

它那张人脸,仍然狰狞可怖,可那赤红如血的双瞳,已失去了所有的神彩。

只这一绞,这头势不可当的巨怪,就已气绝身亡!

聂盘呼出一口长气,松开双臂,跃下巨怪牛背。巨怪庞大的身躯伫立半晌,方才轰然倒地。

聂盘默立在巨怪小山般的尸身前,十指不住颤抖,双臂微微痉挛。眼神虽然仍然沉静如水,却隐有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

是的,聂盘在庆幸。如果不是巨怪第二拳莫明失效,聂盘早已头颅粉碎,脑浆迸裂;如果这巨怪不是只有本能,不懂武技神通,那么聂盘的绝地反击,也不可能将之一击毙命。

那一招神龙绞柱,本是易筋锻骨的练法,有一个明显的蓄力过程。如果这巨怪稍通武技,就有大把机会,趁聂盘蓄力未完,打出足以致聂盘于死地的反击。

还好……它只是一头没有智慧的怪物。

“这怪物,究竟是什么东西?”尽管已经险之又险地打死了怪物,聂盘仍然不知其来历。摇了摇头,将疑惑抛出脑海,聂盘来到溪边,捡起了方才抛下的木盒。

聂盘抓着木盒,心中暗忖:“昨夜营地中,元气灵珠气息泄露后,凡是身上有伤的人,伤势都有恢复迹象。这元气灵珠别的功能暂时弄不清楚,但肯定可以疗伤。我手臂骨裂,内脏好像也有些暗伤。而天王造化丹的药力,又因治疗天王判官造成的重伤提早消耗一空,现在只靠我的自愈能力,骨伤、内伤都很难痊愈了。倒是可以试着用元气灵珠治疗一下。”…,

刚要打开盒盖取出灵珠,聂盘又一转念:“怪物明显是被元气灵珠的气息引来的,看来这宝贝以后不能随意暴露在外,哪怕只是泄露气息,就有可能招来危险。要用灵珠疗伤,首先得找个足够隐蔽的地方。”

当下聂盘在这附近搜索一阵,找到一个小小的山洞。他又找了一块巨石,进山洞后,从里面用巨石把洞口堵得严严实实,这才打开木盒,取出元气灵珠。

灵珠绽放的绿光,把漆黑的山洞映得幽绿。聂盘握住灵珠,卷起袖子,把灵珠贴在手臂上来回滚动。果然不大一会儿,就有丝丝缕缕的清凉气息,从灵珠中散发出来,渗透皮肤,直抵骨骼。

在那清凉气息缠绕之下,聂盘的臂骨阵阵发痒,迅速生长愈合。

“元气灵珠的疗伤功效,不比天王造化丹差!”

聂盘心中一喜,等左臂骨裂痊愈后,又如法炮制,治好了右臂。接着他又把灵珠放在胸口四下滚动,阵阵清凉气息沁入肺腑。没过多久,聂盘就咳嗽几声,吐出几口淤血。那被巨怪重拳震出的内伤,也已痊愈如初。

“真是好宝贝!哪怕没有辅助炼气的功能,就只迅速疗伤这一个功能,也值得武修士们争破头了!”

聂盘把玩了元气灵珠一阵,又一个疑惑涌上心头:“我的脑袋,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巨怪那一拳,会对我完全无效?我没有练过铁头功啊!再说,以那巨怪的拳力,别说铁头功,就算是钛头功,怕是也最多能头骨无恙,脑浆非给震成糊糊不可。”

他摸了摸自己的头皮,又想起之前自创功夫时,屡有灵感如潮的时候。而每当那个时候,他都隐隐感到,好像有一束光,从顶门上照下来,使他头脑一片清灵。

他原本还以为这是自己灵感来了,现在却觉得,那种头脑清灵、灵感如潮的状态,未必真是他自己来了灵感。

可惜,聂盘并不知dào

自己的脑袋发生了什么变化,又不可能把自己的头皮剥开,来查个清楚。所以他想了好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聂盘也不是个爱钻牛角尖的人。既然想不通,他就不再多想,收起灵珠,起身出了山洞。

他左右看了看,见到一块房屋大小的花岗石,当即发动象怒冲,在咚咚脚步声中,仿佛一头发狂的大象般冲向那花岗石。冲近后,聂盘头一低,一记“象蛮撞”使出,脑袋蛮不讲理地撞到了那花岗石上。

轰地一声爆响,那房屋大小的花岗石,在聂盘这一撞之下,竟然彻底粉碎,变成了无数大小不超过拳头的碎片!

“天赋铁头功?”聂盘看着自己造成的破坏,有点茫然地摸着脑门,自言自语:“比我的拳头还有力……”

聂盘的拳头,虽然也能开碑碎石,但破坏力绝没有这么大。一拳打在这么大的石头上,了不起炸出一个三五尺深的坑洞。而他脑袋一撞,却能把这么大的花岗石直接粉碎,竟比当日那铁斑牛全力一撞还要生猛几分。

茫然了半晌,聂盘摇了摇头,喃喃道:“我这也算是……莫明其妙多出一招杀手锏了吧?以后,敌人想爆我的头,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

说完,他哈地一笑,大步离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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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异变,拜师难

聂盘准bèi

继xù

上路,沿着那条大道一路向北,找到更大的城镇,加入某个门派进修。

在离开山林之前,他先到那怪物的尸身处看了看。赫然发xiàn

,那怪物的尸身,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竟是一具皮肤黝黑的人尸!

而这具人尸,体型也并不庞大,只是正常人的身材。可那头巨怪,上半部分的人身原本十分高大壮硕。聂盘与之一比,就像是成年壮汉面前的五岁小儿。

聂盘心中一凛,上前仔细观察。发xiàn

这具人身,死因与之前的巨怪一模一样,都是脑袋旋转了三百六十度,颈椎完全粉碎。而其长相,也与巨怪一模一样。只是少些狰狞而已。

“难道……那头人首牛身的巨型怪物,就是这个人变化的?怪物死了,就变回原形了?”聂盘心中万分惊讶,生出种种猜测。

“算了,还是不要再想这件事了。我来这个世界的时间还是太短,阅历不多。魔女又没教过我多少常识……还是赶快找个城镇,多学到一点东西的好。怪物的来历,迟早能弄清楚。”

聂盘知dào

,自己所有的疑惑,都是因为自己阅历太少。也许自己的种种疑惑,对很多人来说,都只是常识,完全不值一提。与其浪费时间在这里无依据地猜测,还不如找到人多的地方,听一听,学一学。

……

聂盘又回到了大道附近。

不过,他并没有走上大道。只是在大道一侧的山林中,沿着大道所指的方向,避开路上行人,一路往北行去。

时近黄昏,聂盘终于在大道的尽头,看到了一座四四方方的城池。

见到那座城池,聂盘不由精神一振。快步走到大道上,往城池而去。

走近一看,那座城并不算大。黄土筑成的城墙,一面长不到一公里。城上没有门楼,城下只有一个门洞。门洞上方挂着一张牌匾,上书“青云城”三个大字。几个身着铠甲的军士,坐在门洞前的长椅上,懒洋洋地看着晚上归城的人们。

聂盘没有多看那几个守门的军士,跟着几个回城的农夫一起,大大方方地进了城门。

城池虽小,五脏俱全。聂盘很快就找到了一家环境还算不错的客栈,住了进去。

他身上本来是没有钱的。不过他今天猎到一头四五百斤的大山猪,留下四条肥硕的猪蹄没吃,一路带了过来。这四条猪蹄,足够他在客栈住上十几天了。至于吃饭,以他那大得可怕的胃口,四条猪蹄还不够他一顿吃的,当然不可能让客栈提供饮食。

不过这座小城三面环山,一面傍水,聂盘想吃饱肚皮并不算难事。

聂盘休息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客栈伙计前来给他送来热水洗脸时,他想起传说之中,店小二这种存zài

,一般都消息灵通,知dào

许多小道传闻。便叫住那伙计,打听起来:“伙计,这青云城附近,有没有修liàn

神武道的修士?”

“神武修士?有啊!”这客栈伙计果然知dào

,笑呵呵地答道:“城东就有一家神武修士开的道馆哪。道馆馆主,乃是马连山大人。那位大人可了不得,据说在去年,就已经突pò

了武修士境界,开始炼气了。”

“开始炼气了?”聂盘眼睛一亮,他对自己完成练体筑基很有信心,现在缺的就是炼气知识。那位道馆馆主马连山,既然已经开始炼气,那必然对炼气有些心得。如果能拜入其门下,哪怕那位不是什么大高手,只要能给聂盘一些炼气方面的基础指导,那也是相当不错的。…,

见聂盘似有兴奋之意,那客栈伙计不由呵呵一笑,说道:“客官可是想拜入道馆修行?这事可不简单。马连山大人的道馆,可不是什么人都收的。必须身家清白,来历正大,有家世可查。要么就是有熟人推荐,要么就是土生土长、知根知底的本城人士。一般人等,哪怕再有天赋,马大人也是不会收的。”

说到这里,客栈伙计虽然仍是笑容满面,可眼中却不自觉地流露出几丝轻蔑:“最重yào

的是,拜师礼可是不菲。逢年过节,也得有年节礼物奉上。而马大人身为炼气士,一般的礼品,又哪能入得了大人的眼?所以道馆落成好几年,马大人一共也才收了七个弟子而已。”

聂盘入住客栈,连铜钱都没有一文,只是以四条山猪蹄充抵房资。虽然那四条山猪蹄很是肥硕,足以让聂盘住上十几天,但他没有钱却是个事实。所以,见聂盘似乎有拜入道馆修行的意思,这伙计便不由自主地有了几分轻蔑。

聂盘感知何其敏锐?对伙计眼中的轻蔑洞若观火。只是他不屑跟这样的小人物计较,摆了摆手让他下去。那伙计笑呵呵地一揖,退出了房间,还轻手轻脚地带上了房门。

只是刚把房门关上,这伙计就变了脸色。他小声啐了一口,细声骂道:“这穷鬼,爷们说了这么多,连文赏钱都没有。就冲这穷酸劲,还想进马大人的道馆修行?想瞎了你的心!”

说罢,又啐了一口,这才离去。

虽然隔着房门墙壁,聂盘仍把伙计的话听得清清楚楚,心下虽有些暗恼,但也没心思与这等小人计较。世上这等当面一套背地一套的小人何其多?要是万事都要计较一番,那是怎么都计较不过来的。

再说,那伙计也确实说了不少有用的消息给他。而他也的确身无分文,无钱打赏。被人骂作穷酸鬼,他想反驳都没依据。

“当初离开营地前,应该先找赵老爷刮点钱的。”聂盘心中苦笑,摇头叹息一声,暗忖:

“不过,我之前想得是有些天真了。拜师哪是那么容易的事?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哪个师父收弟子,不会考查其品行家世?除了魔女那样迫不得已的会收我为徒,像我这种没有家世可查,来历神mì

的人,恐怕很难再拜一个师父了。不过,就算再难,也得试一试。不试就放qì

,叫人怎能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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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前倨后恭,颠倒黑白

聂盘出了客栈,往城东行去。

虽然听那客栈伙计言语,拜入道馆的希望似乎不大,但聂盘还是不愿轻易放qì

,想要尝试一下。

青云城不大,聂盘很快就来到城东,不需向路人询问,他就看到了那间很气派的道馆。

聂盘深吸一口气,大步向着道馆大门走去。

大门紧闭着,两个青衣男子,分坐大门左右两尊石狮子旁边,懒洋洋地晒着太阳。

聂盘一眼就看出,这两个青衣男子,修为都不超过练力第一层。想来不会是道馆馆主的七名弟子之一。

而那两名青衣男子,看着聂盘径往道馆大门走来,先打量了一下他的穿着。见聂盘只穿着最普通的灰布麻衣,与乡下农人无异,两人眼里就多了一层浓浓的蔑意。

“站住,干什么的?”在聂盘走近后,左边石狮下坐着的青衣男子,翘着二朗腿,冲着聂盘仰了仰下巴,眯眼看着聂盘:“道馆重地,闲人免进。”

聂盘停住脚步,面不改色地说:“我是来拜师学艺的。”

“拜师学艺?就凭你?”右边石狮下的青衣男子,哈地一声笑了起来。左边方才喝住聂盘那人,也大肆嘲笑道:“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空着两手就想来拜师?先回去换身光鲜的行头,带上些妖兽皮肉、珍禽异果,再来拜师吧!”

面对二人的嘲讽,聂盘并不恼怒。早在来之前,他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bèi

。只要能学到真才实料,受些小人讥讽,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而那两名青衣男子的话,也让聂盘心里,生出了些希望。如果只是一身光鲜行头,一些妖兽皮肉、珍禽异果,聂盘自问还是能弄到的。

于是他问:“就这些要求?”

听他这一问,那两名青衣男子不由互相对视一眼,收起面上的嘲讽,眼中多了几分犹疑。

左边那人道:“你真能弄来妖兽皮肉?”

聂盘点头:“不算很难。”

右边那人道:“难道你是带艺投师?”说话间,他站起身来,上下打量聂盘,却怎么都看不出聂盘是否身具修为。这下,他心里更狐疑了。心说这位难不成真是个大高手,境界太高以至于令我看不出是否身具修为?

这青衣男子想的没错。现在聂盘虽然没有用蜇龙功掩饰修为,但这青衣男子境界实在太低,连练体第一层都没有完成,当然看不出聂盘的底细。在这两名青衣男子眼中,聂盘跟普通人就没什么两样。

聂盘道:“以前跟一位游历的武修士学过一阵,也曾随我那位启蒙师父一起,猎杀过一头铁斑牛,一条风狼。”

“能猎杀铁斑牛和风狼?那至少得是练体第四层的武修士!”两名青衣人一下站了起来,面上的轻蔑傲慢消失不见,代之以凝重和尊敬。

道馆的馆主马连山,身为炼气士,可以不把练体第四层的武修士放在眼里。但这两个青衣人,只是道馆的杂役弟子,平时打杂看门兼跑腿,根本学不到什么真功夫。一个练体第四层的大高手,对他们来说,已是需yào

仰望的大人物。

当下两人这两人不敢怠慢,齐齐冲着聂盘一拱手,问道:“不知尊师如何称呼?现在何处?”

这两人前倨后恭的模样,让聂盘心下感慨,这方世界,果然实力为尊。不过那两人却不知dào

,聂盘猎杀铁斑牛时,连练体第二层都没有大成。猎杀风狼时,也只有练体第三层的修为。他俩更不会猜出,聂盘的师父,乃是天下无dí

,人人闻之色变的“银发天魔女”师宛琰。…,

要是真让他们知dào

了聂盘的根底,这时候恐怕已经吓到半死了。

只可惜,聂盘那位天下无dí

的师父,已经飞升上界,生死未卜。否则聂盘也不会来这青云小城,找一个去年才开始炼气的小小炼气士求指导了。

“恩师名讳不便透露,两位见谅。至于恩师行踪……他老人家授我启蒙后,就继xù

历练去了。我身为弟子,自是不好打听恩师去向。自恩师走后,我自修至今,感觉无法自行突pò

,听说青云镇马大师乃是炼气士,便想前来拜马大师为师。不知两位可否代我向马大师通禀一声?”

听说聂盘的“启蒙恩师”已经远游,不知所踪,那两名青衣人眼中的尊敬,不觉少了许多。虽然不再对聂盘鼻孔朝天,但也不像刚才那么重视了。

“贵客稍待。”左边那青衣男子,对聂盘草草地一拱手,转身进了道馆大门。

没过多久,一名身材高大,面容冷厉的年轻男子,大步走出道馆大门。方才进门通报的青衣男子,正小心翼翼地跟在那年轻人身后。

那年轻男子站在门口,随意扫了聂盘一眼,问道:“就是这人?”

青衣人谄笑道:“回大师兄话,正是此人。”

那大师兄嗯了一声,再次望向聂盘。与此同时,聂盘也抬眼望向大师兄。

两人对视之下,聂盘面色不改,大师兄却已微微皱起了眉头,眼中流露出丝丝敌意。

这位大师兄,正是此道馆馆主马连山首席弟子,已是练体第四层修为。乃马连山七位弟子中,修为最高的一个。

身为练体第四层的高手,凭借高手之间的气机感应,大师兄当然能够看出,聂盘有一身不逊于他的修为。

加上聂盘看上去十分年轻,不超过二十五岁。而大师兄貌似年轻,实jì

上已有三十三岁。在青云城这种小地方,三十三岁的练体第四层,已是千里挑一的天才人物。可大师兄深知,天下之大,天才层出不穷。他这种小地方的小天才,在真zhèng

的天才面前,实在有些不够看。

所以,一看到聂盘如此年轻,就有了练体第四层的修为,大师兄心里便有妒火升腾。

他很清楚,如果门口这个年轻人,真的进了道馆,很可能会得到馆主重视,进而被重点栽培。他大师兄的位置就算不会让出来,可师父的关注,就有极大可能,会从他身上转移。

大师兄虽有些天赋,但心胸十分狭隘。他绝不允许任何人,动摇他在师父心目中的地位。哪怕只是有一丝可能,他也要把这一丝可能,扼杀在萌芽状态。当即眼神一寒,已做出决定:“绝对不能让这小子进道馆拜师!”

“你想带艺投师?”大师兄冷眼看着聂盘,沉声道。

“不错。”聂盘点头,对大师兄抱拳一揖:“见过大师兄。”大师兄的敌意,聂盘已有所察觉。虽然有些莫明其妙,不知对方的敌意从何而来,但聂盘还是礼节周到。

“先别叫我大师兄。”大师兄手一摆,道:“既是带师投艺,就必须说明之前的师承来历。本门可不会收录来历不明,身世不清的弟子。先说一说,你的启蒙师父是谁。”

“启蒙恩师名讳不便相告……”

聂盘话没说完,大师兄便截过话头,冷声道:“师承不便相告?哼!言语不实,必有鬼祟!我看你不是诚心拜师,而是想来偷取本门绝技!”…,

聂盘微一皱眉,道:“在下并非心有鬼祟……”

“废话少说!”大师兄冷笑一声,说道:“若是胸怀坦荡,何事不能对人言?我看你这小子,分明就是暗藏奸计,图谋不轨!”

聂盘再能忍,也受不住这人一而再,再而三的侮辱,当下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他的确有些难言之隐,身世来历也不算清白。可他想拜师学艺,乃是诚心诚意,并没有带着任何不良目的。

但这大师兄颠倒黑白,指鹿为马,着实可恶。倘若不是有些顾虑道馆中那位炼气士,聂盘定要上前称称对方的斤两。就算不会痛下杀手,至少也要打得对方呕血三升。

见聂盘要走,那大师兄眼前一亮,喝道:“无言以对,掩面就走,果然心里有鬼!想走?问过我没有!”

说话声中,大师兄身形一动,猛虎般扑出。大手一挥,五指箕张,指甲铮然弹出寸许,如五口利刃,疾刺聂盘后心:“擒下你,把你奸谋问个清楚!”

聂盘心下大怒,没想到这人居然如此蛮不讲理。他都已经主动退让了,还要紧逼不舍。当下抛开一切顾虑,大转身,猛回头,脚一跺地,炸出三尺深坑,溅起无数碎石。身形一闪,脚踏追风步,扯出汽笛般的风啸,同时俯身低头,以象怒撞迎着大师兄利爪一头撞去!

砰地一声,聂盘一头撞在大师兄利爪上,只听得一阵咔嚓爆响,放鞭炮般响起。大师兄的右手,五根指骨同时粉碎。整条手臂,也扭曲得惨不忍睹,整个人更是仿佛被火车头撞上一样,一边狂喷鲜血,一边倒跌开去,轰地一声撞塌了道馆大门!

“自取其辱!”聂盘冷冷地看了跌在大门后,不断呕血挣扎的大师兄一眼,在两名青衣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从容离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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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全城大索,强敌现身

青云城道馆馆主,炼气士马连山铁青着脸,看着面前已经半残昏迷的大弟子。

右手手骨完全粉碎,臂骨断成十七八截,肩骨、锁骨骨裂,五脏六腑也是七伤八痨。这样的伤势,以他马连山的能力,根本无法使之恢复如初。

他境界也才炼气第一阶,元气无法放出体外,给人疗伤;他只是青云城一个小小炼气士,也没有人脉手段,搞到一些传说之中的疗伤圣药。

所以,在马连山看来,这个曾被他寄予厚望的大弟子已经彻底废了,就算能凭武修士的强dà

生命力存活下来,以后也不可能再继xù

修liàn



“福祸无门,唯人自招啊。”沉默半晌,马连山轻声自语,语气平静,听不出一丝喜怒。

此时,马连山已经从那两个杂役弟子口中,问出了事情经过。可以说,大弟子现在这个下场,完全是他自己招来的。那个想要带艺投师的小子,以马连山的阅人经验,就算没有亲眼看到那小子,他也可以确定,对方十有八九,是诚心前来拜师。

而大弟子阻止对方拜师,乃至在把对方羞辱走后,还得势不饶人,想把对方彻底废掉的原因,马连山也心中有数。

这个大弟子,心胸太狭隘了!容不得别人比他更有才华。

所以马连山才说福祸无门,唯人自招。

然而……

“虽是自招,但毕竟是我马连山的弟子。在道馆门口被人打成这样,这是在踩我马连山的脸!”马连山的声音,渐渐透出一丝怒意,沉声道:“众弟子听令,发动所有人,大搜全城!一定要把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找出来!找到其人后,马上通知于我!我要亲自出手,取其性命!”

炼气士的尊严,不容侮辱!

就算那小子有天大的理由,就算大弟子有错在先,那个小子,也不该在道馆门口,把大弟子打成这般模样!

倘若,那小子下手轻一点,只给大弟子少许教xùn

,那么,他马连山说不定还会生出爱才之心,破例将之收入门下。

可是现在一切都不可能了!马连山必须找到那小子,取其头颅悬于城上,以此来维护他这位青云城唯一炼气士的脸面!

马连山一声令下,他那六名修为在练体第二、第三层之间的亲传弟子同时应喏。道馆的上百杂役门人,也轰然应喏。

随后,几个杂役,手持马连山名贴,奔至城守府乃城中各个大户府邸,请其出动人手协助搜索。更有四名杂役,持名贴直奔四门,令把守城门的军士,直接关闭城门。

当然,闭城门是拦不住武修士的。

区区两丈高的夯土城墙,一个练体第四层的武修士,一步就可以跨过去。甚至可以直接用重拳打出一个缺口。所以,关城门不是为了瓮中捉鳖,而是要展示马连山誓报此仇的决心!

很快,整座青云城中,凡是能被马连山动员的力量,都全部运转起来。大队人马在城中四处乱窜,寻找近日新进城的生面孔。

全城动员之下,聂盘之前的一切活动踪迹,很快就被查了出来。他什么时候进城的,来时是从哪个城门进来的,进城后做了些什么,去过哪些地方,住在哪里……这一切信息,都被查得巨细无遗。

可惜,都只是些过时的消息。自聂盘离开道馆起,他的踪迹,就消失不见。整个青云城中,没有一个人再见过他。昨天入住的那间客栈,自然也没有再回去。…,

天黑时,马连山听着门下弟子们的汇报,脸色越来越难看。

“那小子……怕是早就出城去了!”他心中暗忖:“换作是我,惹出这样大的祸事,也定会第一时间出城。可恨,城外三面是山,他只要往山里一钻……那以他练体第四层的修为,就算我亲自出马,也难以找到他的踪迹!可恨啊,如此大动干戈,惊动全城,最后却一无所获,我马连山的脸面,这一次怕是要丢尽了!”

正满心愤恨之时,一名亲传弟子突然满脸惶恐地跑到他面前,拜道:“师父,红石城的洪大师来了!现正在道馆门外等着师父!”

“洪大师?洪元化?”马连山心中一动,斥道:“你这没眼色的,洪大师大驾光临,为何不将大师恭迎进门,奉茶侍候?还不退下,速去准bèi

茶水点心!安排宴席!”

说罢,他一甩袖,大步朝道馆大门方向走去。

虽呵斥弟子,但马连山心里很清楚。那洪元化,肯定是故yì

不进门,专门等着他亲迎的。

因为那洪元化,乃是炼气第二阶“气通”级的炼气士,比他马连山高出一个境界——马连山的境界,仅仅是神武道第二步“炼气成圣”的第一阶“炼气级”。凝炼出的元气,只能小周天运转,增强他的体质,维持他旺盛的生机和强dà

的力量,并延长他的寿命。

而“气通”级的修士,一身元气运转周天,百脉通达,气随意动,随心所欲。能使元气附着于拳脚,使拳脚攻击力爆增数倍。能使元气附着于体表每一寸,使防御能力爆增数倍。

一名修为深厚的“气通”级修士,甚至可以站着不动任练体筑基圆满的武修士打,也不见得会损伤半根毫毛。而武修士的身体再坚固,也禁不起气通级修士的一拳一脚!

马连山只是第一阶“炼气”级的小小炼气士,实力比起练体圆满的武修士强得有限。若他与练体圆满的武修士交手,固然能稳稳获胜,但也不可能像气通级修士那样,可以轻松秒杀一切武修士。

所以,马连山与洪元化之间,也存zài

着巨大的差距。

加上洪元化又曾在元始神殿进修,乃是响当当的神殿“护法修士”。修为既高,身份也有份量,对方当然要摆着架子,等马连山亲去迎接。

出了大门,就见一名中等身材,不苟言笑的中年男子,正静静伫立在夜色之中。正是来自红石城的炼气士洪元化!

马连山一见此人,马上拱手大笑着迎了上去:“洪大师远道而来,大驾光临,小弟有失远迎,恕罪恕罪!还请洪大师随小弟入内一坐,先用些茶水点心。小弟已着人安排酒宴,为大师接风洗尘!”

洪元化嘴角扯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拱手回礼,淡淡说道:“马大师客气了。洪某此来青云城,实有要事在身。此事重大,一刻也耽搁不得。马大师的好意,洪某只能心领了。”

马连山奇道:“哦?究竟何等要事,令洪大师连饮宴的时间都没有?”

“洪某要抓一个人,取他身上一样东西。”洪元化道:“那人身上那件东西,对洪某十分重yào

。洪某一路追查之下,断定那人已至青云城,故追索至此。只是青云城虽小,却有四五万人口。而那人十分狡猾,只洪某一人,很难找到那人踪迹。所以,只得厚颜向马大师求援了。”…,

“洪大师想让小弟派出人手,帮洪大师寻人?”马连山心中一动,暗道青云城乃偏远小城,平日外来人口十分稀少。最近两天,更只有今天那小子一个生人进城。莫非,洪元化要找的,就是那小子?

可是,那小子虽然战力强横,却也只是区区一名武修士。听那两个守门的杂役弟子所说,更是身无长物,衣着寒酸。那样一个小人物,身上会有什么宝物,值得洪元化这位元始神殿的护法修士大动干戈,不惜从南方六百里外的红石城,一路追至青云城来?

马连山正沉吟时,便听洪元化说道:“这一次,只要马大师能助洪某一臂之力,那么洪某如愿以偿之后,将书信一封,荐马大师入神殿进修!”

听洪元化这么一说,马连山顿时两眼发光,精神一振!

“如此甚好!”马连山哈哈一笑,绝口不提洪元化要找的人,和他自己要找的人,可能是同一人的事情,爽朗地说道:“洪兄尽管放心,小弟一定尽心竭力,发动所有人力,助洪兄找到那人。不知那人姓甚名谁?年纪多大?外貌如何?修为怎样?还望洪兄详细告知,如此小弟也好按图索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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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胆大包天,意外难料

聂盘白天一招打残那大师兄,离开道馆大门后,并没有立kè

出城。

他甚至都没有走远!

他以蜇龙功敛去修士气息,绕道馆围墙而走,寻了处无人的地方,直接翻过围墙,潜进了道馆之中!

这道馆占地面积足有百余亩,空间既广,又屋舍众多,地形复杂。虽然道馆里的人也不少,但聂盘的修为,在道馆大师兄残后,在这青云城中,就仅次于道馆主人马连山。以蜇龙功小心潜藏之下,就算马连山知dào

他潜进了道馆中,亲自来找,也不见得能寻到他的踪迹。

更何况,马连山根本就不可能想到,聂盘敢在惹下祸事之后,不但不即刻出城,反直接潜进他的道馆之中。

马连山从来没有听说过像聂盘这么胆大包天的人物。所以,他虽发动所有人力,全城大索,但也只能白忙一天,抓不到聂盘丝毫线索。

而聂盘潜进道馆,也并不仅仅是为避祸。

他有最高明的炼气功法,偏偏没有丝毫炼气基础。连基础都不懂,聂盘如何开始炼气?又怎么敢贸然修liàn

那轮回天魔经?

所以,聂盘要潜进道馆,偷师学艺!

他不是不能离开青云城,另找地方学艺。但聂盘身怀重宝,又是魔女传人,一不小心就会招来杀身之祸。而此地偏远,又只有马连山一个高手,相对安全。只要小心一点,先把炼气基础学到手,等有了一定的本钱,再离开此地,去别处闯荡,就安心多了。

因此聂盘已做好了长期潜伏的准bèi

。哪怕潜伏上一两个月,他也有足够的耐心。只要能偷学到马连山炼气的诀窍,那一切都是值得的。

今天,马连山的注意,还放在他聂盘身上。但聂盘相信,一旦连着几天寻不到他踪迹,马连山必然会放qì

。到时候,马连山该修liàn

修liàn

,该授徒授徒。而他聂盘,就有机会偷学。

本来,聂盘的计划,是极有可能实现的。

但他毕竟不能未卜先知,不可能预料到,会有一个比马连山更高一阶的炼气士,来到青云城中。他更不可能料到,与那位炼气士没有丝毫瓜葛的他,会成为那位炼气士志在必得的目标!

已是夜半三更。

整个青云城,在此时此刻,仍然灯火通明。

一队又一队的人马,提着灯笼,点着火把,在城中四下搜索。每条街巷,每家每户,甚至每一户家中的衣柜、床底、房梁等,但凡能藏人的地方,都给搜了个遍。

城中的乞丐也没被放过。每一名乞丐,都给洗得干干净净,送给白天那两名看门杂役辩认。

但这显然是徒劳的。

马连山道馆主宅大堂中,也是灯火通明。马连山与洪元化,正对坐喝茶。

“也许,洪兄要寻的人,早已离开青云城了。”听得三更鼓响,马连山终于忍不住说出了心里的想法。

“不会。”洪元化摇了摇头,似笑非笑地看了马连山一眼,道:“白天,在马兄下令关闭青云城四门之前,洪某就已经到了青云城附近。马兄以为,有洪某守在城外,这青云城中,有谁能从洪某眼皮子底下溜走?”

马连山眼皮一跳,干笑两声,说道:“原来洪兄早就到了……”

洪元化淡然一笑,也不再多说。他何止早到?他甚至连马连山要寻的人,与他必得目标正是同一人的消息都知dào

!…,

洪元化此行,确是为了聂盘。确切地说,是为了聂盘身上的元气灵珠!

聂盘没有杀人灭口,消息自然不可避免地走漏。前晚那群山贼在聂盘走后,与叛乱的商队护卫一起,杀了赵老爷等人。然后瓜分财物各奔东西。聂盘前夜曾面临的那条岔道,一条往北,直通青云城。另一条向南的,就是去往红石城。

青云城偏远,不是个消费的好去处。得了一笔横财的山贼中,就有一小伙人去了红石城。没料想去当铺典当一块玉佩时,给那典当铺的掌柜认出了玉佩来历——那玉佩是从赵老爷身上抢来的,而赵老爷正是红石城的大商家,最巧合的是,那当铺也是赵老爷家的!

于是那一小伙山贼,便给尽数擒下。酷刑之下煎熬不过,把所有的事情都招了出来。聂盘得了元气灵珠的事情,就这么暴露了!

洪元化乃红石城唯一的炼气士,权威深重,这个重大消息,当然逃不过他的耳目。他昨夜得到消息,当即询问红石城四门守卫,没有查到聂盘线索,便即刻动身赶往前夜山贼伏击商队的地点。

几百里的路程,洪元化至天明时就已走完。在山贼伏击处,洪元化细细查找,终于找到聂盘脚印——聂盘是武修士,没有炼气,腿脚一发力,地上就会炸出深坑,极易留下痕迹。狂奔之时,速度虽快,却同样会在地上留下深深的印迹。

虽然聂盘故布疑阵,并没有一直在路上行走,经常进入两侧荒野、山林之中,甚至还曾涉水而行。但他这样做,固然可以瞒过普通人的追踪,却瞒不过洪元化这位炼气第二阶的大高手!

于是,洪元化就这样一路追踪下来,直到进入青云城中。

青云城虽是小城,但正如洪元化所说,地形复杂、人口也有四五万,找起人来非常困难。所以他需yào

马连山的人手,所以他才一直没有点破马连山的小算盘。现在略略提点一句,也只是想告sù

马连山,不要把他洪元化当傻子而已。倒是没有兴师问罪的意思。

“有洪兄守在城外,那小子必然不可能潜出城去。可是现在满城大索,却找不到他一丝踪迹。就算他修为高,普通人抓不住他。可是满城人等,居然没有一人见过他……这未免也太离奇了。”

既已把话说破,马连山也不敢再瞒洪天化,索性有话直说。

洪天化道:“那人的踪迹,是从什么时候彻底消失的?”

马连山道:“自打伤我大弟子,离开我道馆门口后,那小子就消失无踪。道馆左近,有不少人家、铺面。路上也一直不曾断了行人。可无论是谁,都没有看到那小子经过——洪兄该知dào

,本城地处偏远,生人极少。一个从没见过的生面孔,不可能如此不引人注意。此事太过离奇,让小弟百思不得其解。难不成,那小子能白日隐形不成?要是他真有这等修为,也用不着来我道馆拜师学艺了!”

洪天化略一思索,旋即摇头失笑:“真是胆大包天!难怪马兄满城都寻不到那人踪迹。”

马连山一惊,道:“洪兄已经猜出那小子藏在什么地方了?洪兄不愧是神殿护法修士,果然高明!不过那小究竟藏身何处?为何能藏得这般天衣无缝,直如隐形透明一般?小弟百思难解,还望洪兄指点一二。”

洪天化淡然道:“并不是洪某高明,而是那小子的确胆大包天,让人意想不到。倘若洪某处于马兄的位置,也是断然猜不出他藏身何处的。”…,

马连山一拱手,道:“请洪兄指点。”

洪元化嘴角勾起,道:“马兄大索全城,连城守府都没有放过。但唯有一处地方,马兄因太过放心,所以反而没有注意。那小子,就藏在身在那一处地方。”

马连山一怔,细细一想,突然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他猛一拍大腿,叫道:“果然胆大包天!那小子,定是直接潜入了我这道馆之中!难怪一路之上,无人见过他!因为他根本就没有离开我这道馆!灯下黑,小弟这真是灯下黑了!多亏洪兄提点,否则小弟就算再找上一个月,也休想找到那小子!”

洪元化一笑,道:“恰如马兄所说,只是灯下黑罢了。你我身为炼气士,对武修士小视惯了,怎可能料到,会有一个连练体筑基都没圆满的武修士,敢如此胆大妄为呢?”

马连山狞然一笑,说道:“不过,那小子纵是胆大心细,算准了我的大意,但他却万万料想不到,洪兄会来青云城找他麻烦!有洪兄在此,那小子此次的妙招,反变成了自投罗网,自寻死路!”

洪元化也是哈哈一笑,状甚愉快:“若无马兄的人手搜遍全城,将那小子可能隐藏的范围一一排除,洪某也是很难想到,那小子居然胆敢潜进马兄道馆。既如此,还请马兄下令,收回人手,包围道馆。你我联手,来个瓮中捉鳖!”

“好!”马连山霍然起身,喝道:“来人,传令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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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二、瓮中捉鳖,拼死突围

聂盘暴露了!

马连山调回搜索全城的所有人手,着令一部分人围住道馆,剩下的人分成十队,进入道馆之中。他和洪元化更是一南一北,自道馆两端相向而行,与手下一起,拉网般搜索。

马连山乃道馆主人,手下弟子门人也对道馆十分熟悉。在这些人的细细梳理之下,哪怕聂盘的蜇龙功再擅长潜伏,最后还是被逼得失去了所有藏身之地。

毕竟,蜇龙功只能敛去人身所有气息,使人如同草木顽石,不被对手感应。却不能完全隐形,用眼睛还是能看到他的。

所以,到了四更时分,聂盘就被一名带着十名青云城军士的马连山弟子找到了!

眼见那马连山弟子携人逼近自己的藏身之地,聂盘别无选择,只能暴起突围。

砰!聂盘自藏身处一跃而出,一拳打飞那马连山弟子,顾不得理会那十名青云城军士,就要往不远处的道馆围墙冲去。但他身形刚动,忽觉眼前人影一闪,连忙硬生生停下脚步,定睛一看,就见一名身材中等的中年男子,已堵在他前方!

那中年男子不像高阶武修士一般,举手投足都充满着力量感。看上去反而像个普通人,似乎没有一丝修为在身。

但聂盘看到那中年男子后,却是头皮一炸,毛孔骤缩,浑身汗毛全都竖了起来!

这是极度危险的征兆!是修者的本能,在提警聂盘,眼前这中年男子,绝对是他出山以来,遇上的最为危险致命的大敌!

聂盘头皮一阵阵发麻,头发像刺猥一样竖起。上身前倾,腰背略躬,浑身肌肉紧绷,好像一头随时准bèi

扑击的猛虎。一对微微缩小的瞳仁,紧盯着那中年男子。精神更是前所未有地高度集中,极度警惕着那中年男子的一举一动!

那中年男子神态轻松,嘴角含笑,眼中微露喜意。其放松的姿态,与聂盘那如临大敌的紧张模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或许,在这中年男子眼中,此时的聂盘,就像是一只向猛虎张牙舞爪牙的小猫。再怎么气势凝重,再怎么姿态紧张,再怎么作出就要凶猛扑击的模样,都不值得猛虎稍加重视。

这中年男子,正是来自红石城的炼气士洪元化。

修为达到了炼气第二阶“气通级”的炼气士!

“把元气灵珠交出来!”洪元化以猛虎君临之姿,蔑视着在他眼中如同脆弱小猫的聂盘,平静地伸出一只手,淡然说道:“交出元气灵珠,或可饶你一死!”

聂盘眼角微微一跳。

又是“或可饶你一死”!

又是用这理所当然的语气,说出的“或可饶你一死”!

这个世界的强者,判决他人生死时,都是这么天经地义?都是这么理所当然,仿佛真理在握?

在地球上时,聂盘也曾判决别人生死。

可是,他再无法无天,对祖宗们恪守了几千年的道德,仍然保持着敬畏。

他是乱了法,可是他从不曾违背道德!

而这个世界的强者们……道德底限,究竟在哪里?

聂盘心中,怒火燎原。

“元气灵珠,是我搏杀山贼得来的战利品!”聂盘斩钉截铁地说:“天经地义的战利品!”

“现在是我的了。”洪元化的语气,仍是那么平淡,但带着一种不容置疑、天经地义的味道:“这是你最后的机会。否则,我只好自己来取了。”…,

“那你就自己来取!”聂盘一声怒喝,猛然发动!

怒喝声中,聂盘心脏重重地一炸,强劲的心跳声中,气血奔涌如潮!

他第一次在实战中,运起了“回天功”!

回天功运用起来,能让心脏在短时间内,以数倍于平常心跳的速度跳动。使气血涌动的速度爆增,使身体获得更多的能量。身体潜能在此刺激之下,极速爆fā

出来。若有伤,则体力、精力加速恢复,伤势加速复元。若无伤,则能获得数倍于正常状态的强dà

爆fā

力!

但,若修为不够,贸然使用回天功,极可能导致心跳失控,爆心而亡!

而想要较为安全地使用回天功,最少也得有练体第五层“阴阳级”的修为。只有修liàn

到了这一步,能自如控zhì

浑身气血运转了,再小心谨慎地发动回天功,才能保证一定安全。

聂盘现在的修为,还远远不够。回天功刚一全力施展,就觉心脏一阵剧痛。

但生死关头,聂盘已经不顾一切!

剧痛让他满头冷汗,脸色苍白。但不能停止他的动作,更不能阻止他拼死一搏的决心。

强忍那足以让普通人痛到死去活来、满地打滚的心痛,聂盘发动了“追风步”!

一脚踏下,地面炸裂,爆出轰然巨响。汽笛长鸣的呜呜声中,聂盘掀开两条白色的气浪,好像一枚出膛的炮弹,呼啸着冲向洪元化身后的围墙!

有回天功刺激潜能,增强爆fā

力,追风步爆fā

的更加突然,速度也比平时更快数倍。洪元化根本没把聂盘放在眼里,完全没有料到他会有这般迅猛的速度。在聂盘一步跨出时,他拦截的动作才作出一半,聂盘已在呜呜风啸声中,自他身边一掠而过,轰地一声撞塌了他身后的道馆围墙!

洪元化的脸色,一时变得铁青!

聂盘出其不意地越过洪元化拦截,撞塌道馆围墙,刚要连使追风步远走,一只手突然自聂盘背后探出。

“留下来罢!”阴恻恻的笑声中,那只手食指竖起,闪电般一点,正中聂盘后心!

砰!爆zhà

声中,聂盘的后心,像是被子弹击中,炸出一个龙眼大小的血洞。聂盘浑身一震,向前抛飞出去。抛飞中哇地吐出一口热血,蓦觉浑身的力qì

,都随着这一口血吐出,飞快地消散!

聂盘心中一沉,旋即毫不犹豫地一掌拍在自己胸前,将那贴身收藏着的,盛放着元气灵珠的檀木盒一掌拍碎。盒子一碎,元气灵珠的绿光、灵气顿时弥漫出来,飞快地四下扩散。

被灵珠气息一激,聂盘神智猛地一清,一把掏出灵珠,猛地塞进嘴里!

灵珠入口,清凉甘甜的气息,瞬间自口中涌入肺腑。消散的力qì

突然再度涌现,心脏的剧痛也飞快地减缓。后心上的血洞,再不喷射鲜血,且缓缓的愈合起来!

完成这连串动作后,聂盘才自抛飞中踉跄落地。一落地,他便精神一振,连使追风步,身化幻影,如风似电,在连绵不绝的呜呜风啸声中,一路远去!

“不可能!”见聂盘落地后居然还有力qì

奔逃,马连山面露震惊之色:“中了我的惊雷指,没死就已算他命大,怎么可能还有力qì

逃走?他塞进嘴里的那颗珠子,难道真是传说中的元气灵珠?”

刚才,从背后点中聂盘一指的,正是马连山!聂盘与洪元化之间,关于元气灵珠的对话,他显然也已经听到了。

堂堂炼气士,躲在围墙后面,自背后偷袭一名练体士,行径可谓低劣卑鄙。但他丝毫不以为耻,反而颇有些自得。只是见聂盘并没有如他所愿,彻底失去抵抗之力,马连山的脸色才发生了变化。

马连山正震惊时,耳边传来一声怒哼,旋即就见洪元化铁青着脸,闪电般掠了出来。

“追!”洪元化只说了一个字,就紧追而去。马连山亦随之追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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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三、破碎灵珠,二虎争食

轰!聂盘一头撞碎青云城北城门,身形毫不停歇,挟着漫天飞溅的木块,往城北山中奔去。

元气灵珠含在口中,丝丝清凉的气息,不断弥漫而出,自他口腔沁入肺腑,缓解着他的心脏剧痛,修复着因频繁使用“追风步”,而不断损伤的腿脚筋骨。

本来,追风步使用过度,不但会损伤他的筋骨,还会大耗他的体力。正常状态下,聂盘最多能连续使出十次左右的追风步,体力就会消耗一空。但有元气灵珠滋补,聂盘现在的体力极为充沛,没有一丝不支的迹象。

然而,就算有元气灵珠之助,聂盘现在仍然没能摆脱危机。

洪元化与马连山,仍如附骨之蛆一般,紧追在他身后!

聂盘的追风步极快,在回天功刺激之下,他现在一步能掠出二十丈,快如缩地瞬移。但纵有元气灵珠修复损伤,聂盘也不可能每一步都使追风步。毕竟,元气灵珠修复伤势再快,也需yào

一个过程。

所以,聂盘只能每隔数十步,再使一次追风步。使追风步时,拉开与洪、马二人的距离。以普通步幅奔逃时,距离又被洪、马二人拉近。

一转眼,三人一前两后,就冲进了青云城外大山之中,连续翻过数个山头。

“小子,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也休想摆脱洪某!”洪元化扬声高喝,“洪某倒要看看,你能支撑到什么时候!”

洪、马二人都是炼气士,体内有元气支持,体力几乎源源不绝。哪怕聂盘以元气灵珠支撑体能,也没法凭耐力甩脱他们。

再逃一阵,聂盘感到,自己的伤势竟在逐渐累积,本已缓解的心痛,又渐渐强烈起来。

元气灵珠虽然神效,却无法瞬间恢复所有伤势,总有一个疗伤过程。聂盘此时一直全力运转着回天功,又频繁使用追风步,伤势渐渐累积之下,已经超过了元气灵珠的恢复速度!

察觉到这一点后,聂盘不由心中一沉。

他很清楚,再跑上三五百里,逐渐累积的伤势,必然会达到极限,一次爆fā

出来。到了那个时候,他就真的死无葬身之地了!

聂盘立下决断,吐出含在嘴里的元气灵珠,将灵珠握在掌中,运足指力狠心一捏!

咔嚓一声脆响,元气灵珠……裂成了两半!

一股嫩绿色的灵气风暴,立时迸发出来,飓风般席卷四周。灵气风暴所过之处,地上的杂草、灌木、大树……全部疯长起来,连一些已经枯死的树桩,都重新焕发生机,抽出新芽!

见到这灵气风暴,洪元化脸色陡变,怒叱道:“居然破坏元气灵珠!你可知dào

,元气灵珠一破,其中灵气至少要损失一成!简直是丧心病狂!洪某发誓,抓到你后,必将你千刀万剐,剥皮抽筋,方解我心头之恨!”

聂盘冷哼一声,将一半元气灵珠,重新含进嘴里。同时抖手一扬,把另一半灵珠抛向马连山!

马连山见那半块元气灵珠朝自己飞来,不假思索地飞身跃起,一把将之抓入手中。手握这半边元气灵珠,马连山心念电转,暗忖:

“传说之中,以元气灵珠炼制成先天丹,可使炼气士直接炼出先天元气!炼气前三阶:炼气、气通、先天,其中炼气和气通两级,只需水磨功夫,耐心打熬,总有所成。唯独先天这一级,十分难以突pò

。不知多少炼气士,终生卡在这一关上,无法晋至先天!而不晋至先天,就不能修liàn

神通,就只能像武修士一样,以拳脚武功对敌!就算拳脚武功有元气支持,威力极大,但也落了下乘!而有了元气灵珠,突pò

先天级就易如反掌!修liàn

神通就指日可待!”…,

马连山知dào

,元气灵珠一裂,必然损失至少一成的灵气。灵珠中蕴含的灵气总量,便只剩下八九成。饶是如此,一半的元气灵珠,其中也蕴含着原本四成左右的灵气。而这一半元气灵珠,加上适当的配材,已足以炼出数丸先天丹!

现在,这一半元气灵珠,就落在了他马连山手中!

“哼,想用二虎争食之计害我?”转眼之间,马连山就已转过种种念头。尽管知dào

元气灵珠有着天大的好处,但他还是按捺住了贪欲,把手中半块元气灵珠,抛给了洪元化!

洪元化接过元气灵珠,目光一闪,哈哈笑道:“好,马兄果然爽快!这半块元气灵珠,洪某就笑纳了!接下来,擒获那小子,夺下那另外半块元气灵珠,就归马兄所有!”

元气灵珠不但可以炼制先天丹,使修士轻松突pò

先天级,还有增加修为、快速疗伤等种种神效。用小半元气灵珠炼制先天丹,剩下的再炼成其它增加修为、治疗伤势的丹药,也非常不错。所以,半块元气灵珠,对洪元化来说并不算多。

但既然马连山如此识趣,洪元化也不介yì

给马连山一点甜头。

马连山听洪元化这么一说,顿时喜上眉头,连声道谢:“小弟多谢洪兄慷慨!以后洪兄但有吩咐,只需一纸书信,小弟无有不从!”

洪元化哈哈大笑,志得yì

满。不过饶是如此,他与马连山二人,仍然紧追聂盘不放!

聂盘见二虎争食之计失败,心中遗憾之余,干脆一咬牙一狠心,把含在嘴里的半块元气灵珠,直接咽了下去!

元气灵珠刚一落腹,聂盘就觉那丝丝清凉甘甜的气息,变得灼热如火,无比狂暴在他体内四散冲击。浑身血液刹那间如岩浆般沸腾,体表血管纷纷鼓起暴凸,好像一条条小蛇在他皮肤下蜿蜒游走。

不片刻,他体表皮肤,就纷纷迸裂,热腾腾的鲜血泊泊涌出,瞬间就把他染成了一个血人!

尽管外形变得惨不忍睹,胸腹内也仿佛变成了岩浆世界,但聂盘反觉浑身上下,突然涌出无尽的力量,仿佛变得无所不能,举手投足都能摧山倒岳!

聂盘知dào

,这只是错觉。但他再使出追风步时,却能游刃有余,连连闪掠,无需一刻喘息回气!

见聂盘突然变得无比生猛,浑身上下更不断涌出饱含甘甜清香的热血,马连山的脸色突然变得无比难看:“他把那半块元气灵珠吃下去了!”

洪元化也嗅到聂盘鲜血散发的,那与元气灵珠气息无异的甘甜清香,当下哈哈一笑,道:“无妨,就算那小子吃下了元气灵珠,我们还可食其血肉,这样亦能挽回至少七成功效!”

“好!”马连山放下心来,咬牙切齿地说:“那小弟就与洪兄一起,将那小子烹炒煮炸,来场活宝全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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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四、金蝉脱壳

聂盘心跳如擂鼓,浑身气血沸腾,力量源源不绝。他连续使出追风步,一步就能掠出二十丈之远。不消片刻,竟把洪元化、马连山远远抛出一里开外。

不过,虽然聂盘的身形,已因山林茂密,脱离了洪、马二人的视线。但是,他浑身上下正不断地涌出鲜血,而他鲜血之中,蕴含着十分浓烈的元气灵珠清香。单凭这灵珠清香,洪、马二人就能死死吊着聂盘,使他不能逃脱。

洪元化与马连山一边循着气味紧追不舍,一边说道:“那小子强行吞食元气灵珠,虽然暂时获得强dà

的爆fā

力,但以他不过练体第四层的修为,根本支撑不了多久。时间稍长,他心脏必然会被灵珠灵气谷爆!”

“洪兄说的是。届时他一身血肉,我们唾手可得!”

这两人清楚聂盘的情形无法持久,聂盘自己又何尝不知?只是他已经骑虎难下,就算停止奔逃,也要被洪、马二人击杀。

所以,聂盘只能不停奔逃!

虽看似别无选择,慌不择路,但聂盘其实没有一刻停止思考。就算濒临绝境,他的头脑依然清醒,依然在不停地想着对策!

“左边好像有大河涌动的声音!入水么?不,仅仅入水,还不保险!”

尽管已经否定了入水的想法,但聂盘仍然向着大河涌动之声传来的方向飞奔而去。很快聂盘前方就出现一座高达三百余丈的大山,河水涌动之声,正从山后传来。

聂盘不假思索,直往山上飞奔而去。上山之后,前方顿时出现一堵三百丈陡崖,下方就是一条浊浪滔滔的大河!

聂盘在陡崖边往下观望一眼,随即又跑回来处,往山下一看,只见马连山和洪元化的身影,已经出现在山脚,正要飞速上山。

聂盘环顾左右,见着山顶上横陈着数块房屋大小的巨石,便疾步上前,一拳一块,将那数块大石尽数推下山顶,轰隆巨响着向洪元化、马连山接连撞去。

推下那几块大石后,聂盘就毫不犹豫,冲向陡崖,一跃而下!

身在半空,聂盘一脚踏在一块突出陡崖的大石上,将那大石踹断,直往下方大河中坠去。卟嗵一声,大石坠入河中,溅起高高的水柱。水柱回落后,大石落水处,便出现一个漩涡,圈圈涟漪向着四面扩散。

而聂盘借那一踹之力,下坠的身形陡然一缓。同时并指如刀,飞快地往手臂上一划,划出一道又深又长的伤口。

随后聂盘挥臂一洒,泉涌而出的热血,顿时洒向四面八方。陡崖四方的空气中,一时满是灵珠清香。紧接着聂盘又往下方一挥臂,一道血箭自伤口迸出,朝下方大河射去,没入河水之中……

洪元化、马连山见数块巨石挟万钧之势滚落下来,脸上不显丝毫惊惧。洪元化冷笑一声,纵身跃起,大鹏般飘掠出十余丈,避过滚落地巨石。马连山更是一拳一脚,接连打碎两块巨石。击碎巨石时,他身形连停都没有停顿一下!

两人几乎同时冲上山顶,只一瞥,没有见着聂盘人影,便又飞快地扑至陡崖边。两人探头一看,只见下方大河中,正有一个漩涡在渐渐消失,圈圈涟漪向着四面扩散。

马连山鼻子连抽,狗一般嗅着,突然哈哈一笑,指着那正消散的漩涡说道:“那小子跳崖了!虽然四面都有灵珠异香,但最浓烈的一股异香却是一路往下,直入水中,那小子想借水遁逃走!”…,

洪元化元气运转,凝于双目,瞳孔之中泛出灼灼神光,直视下方大河。虽隔着三百余丈,但他功运双目之下,下方河面上的每一处细节,都尽落入他眼中。

细看一阵,洪元化冷然一笑:“不错,确是入河了。河水中血迹扩散很快,却瞒不过我!继xù

追!”

当下,洪元化纵身一跃,无视三百余丈的高度,直往下方河面坠去。马连山亦紧随其后,跃下陡崖!

扑嗵两声,洪、马二人直接落入河中。入水之后,两人五感非但没被河水蒙蔽,嗅觉反而更加灵敏。他们敏锐地嗅到,一股蕴含着灵珠清香的淡淡血腥味,正随着水流,飞快地往下游而去。当下两人毫不犹豫,以比鱼儿还要灵活的身法,在水中往下游追去!

天明之后,正午时分,洪、马二人脸色铁青地出现在之前那堵陡崖上。

“又被那狡如狐、奸似鬼的小子耍了!”马连山站在陡崖边,看着下方涛涛浊浪,恨声说道:“那小子定是往上游去了!却使了个障眼法,诱我们追去了下游!”

洪元化沉着脸,一声不吭。虽然他的心情同样不好,但比起一无所获的马连山,他至少得了半块元气灵珠,当然更沉得住气。

今日黎明之前,他和马连山自此崖跳下,在那大河中一路追出数百里,却一直没能找到聂盘。直到河水中的血腥气和灵珠香气彻底消失,二人才无奈上岸。

马连山心中不甘,又要回这陡崖来仔细探查。洪元化无可无不可,便也陪他来了此地。不过二人站在陡崖上方,再怎么看,再怎么想,也想象不出,聂盘之前是使了什么手段,瞒过了他们的感知,把他们骗去了另外的方向。

见马连山犹不甘心,洪元化道:“算了,马兄莫要苦恼,那小子就算走脱,也命不长久。以他的修为,不可能承shòu住灵珠的灵气爆fā

。就连你我,想用灵珠增加修为,也非得炼制成丹药,一丸一丸地慢慢服食才可。那小子囫囵吞下半块元气灵珠,已是必死无疑。”

马连山看了洪元化一眼,说道:“小弟非是担心那小子不死,而是可惜他一身血肉。”

洪元化淡然一笑,道:“洪某能得半块元气灵珠,全赖马兄相助。炼制先天丹,用不了这么多灵珠。反正灵珠已裂,灵气已流失,再将灵珠分裂一次又何妨?”

其言下之意,竟是要把他手上那半块元气灵珠,给马连山分润一点了。

马连山闻言大喜,不甘之色一扫而空,抱拳对着洪元化一揖到地:“洪兄慷慨高义,小弟万分佩服!”

当下两人再不寻找聂盘,返身下了山,回青云城瓜分利益去了。

只是,洪马二人在陡崖上感慨聂盘奸滑之时,却怎么也没有想到,聂盘此刻,就藏身在他们下方的陡崖之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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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五、蜇龙回天,起死回生

黎明时分,聂盘在跳崖之前,虽只往陡崖下匆匆扫了一眼,但已观察清楚崖壁上的情形。他跃下陡崖后,迎着那块早就观察好的,突出崖壁的大石落去,一脚将之踹落。

大石落水,激起漩涡、涟漪,以此制造出聂盘已跳崖落水的假象。

在那同时,聂盘自己划破手臂,放出大量鲜血,四面抛洒。使陡崖四方遍布鲜血及灵珠气味,以掩饰他身上的血腥味和灵珠香气,混淆洪元化、马连山的感知。

同时甩臂射出一道血箭,将大量鲜血甩入下方河中,使灵珠清香伴随着鲜血,在空中划出一道清晰的入水轨迹,给洪元化、马连山指明方向。而鲜血入水,河水之中,便会有血腥味及灵珠清香,以使洪、马二人入水后,被随河流而下的气味诱走。

瞬息之间,聂盘就已策划、布置好了这一切。

而当这一切完成之后,聂盘就攀附到了陡崖上,团身缩进崖壁上的一个凹坑之中。

连那凹坑,都是聂盘制造出来的。他踹落大石,使大石连根松动。大石掉落后,其原本嵌在崖壁上的位置,便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凹坑。

此坑虽小,但聂盘极力团身之下,还是能完全躲藏进去。崖壁上又有不少杂草、藤蔓,垂落下来,也能勉强遮住坑口。聂盘就缩在那坑中,运起蜇龙功,收敛浑身气息,使自己变得与草木、土石无异。

蜇龙功运起后,气血不再沸腾暴走,鲜血也不再不停涌出。血腥味、灵珠清香,自然淡了许多。加上陡崖四面都有聂盘之前洒出的鲜血混淆感知,洪元化、马连山又是直接从崖顶跳下,聂盘便成功躲过了洪、马二人的追杀!

其实,如果洪、马二人更有耐心一点,在回到这陡崖上方后,攀在崖壁上仔细搜索,必然能把聂盘找出来。

此时此刻,聂盘已经无力再逃了。只要被找出来,聂盘只有一死。

然而,聂盘之前就已经为此做出了准bèi

——他抛出半块元气灵珠,先是要引诱洪元化、马连山二虎争食。如果二虎争食之计没能奏效,那么半块元气灵珠,就能成为淡化洪、马追杀他之决心的香饵。

有半块元气灵珠在手,聂盘相信,洪元化追杀他的决心,一定不会像之前那样浓烈。一旦自己能躲过一次追杀,那么洪元化追杀他的兴趣,就会迅速减弱。

至于马连山……聂盘就是在赌了。赌洪元化会给马连山分润一些甜头,使马连山追杀他的决心,同样淡化下去。

没有办法,仓促之间,聂盘只能想出这样的计划。虽然不是万无一失,必须要以自己的性命赌上一把,但聂盘已经别无选择。

所幸,事情的发展,符合了聂盘的预想。

他赌赢了,洪元化和马连山,终于放qì

了对他的追杀!

不过,聂盘虽然逃过一劫,但他现在的情形,远远说不上好。

元气灵珠确有种种神效。但想以之疗伤,只能贴身滚动,最多只能含在口中。一旦吞入腹中,被修士强dà

的消化能力消化,灵气就会暴走。而即使是半块元气灵珠的灵气,对现在的聂盘来说,仍然过于霸道了!

别说聂盘了,就算是洪元化,生吞下半块元气灵珠,时间一长,也必然会被谷爆心脏、丹田。

所以,那半块元气灵珠,虽使得聂盘获得了强dà

的爆fā

力,拉开了与洪元化、马连山的距离,使他有机会布置种种假象,但那灵气的大爆fā

,同样让聂盘受伤极重!…,

当聂盘团进那小坑中,运使蜇龙功收敛气息后,就立kè

陷入了昏迷之中!

他浑身的筋骨皮肉,乃至五脏六腑,统统重伤。心脏更是遍布裂痕,眼看就要爆碎!

倘若他没有经受过天王造化丹的脱胎换骨,又修liàn

到了练体第四层,肉身强dà

如妖兽,这样的伤势,早已让他一命呜呼。

但就算没死,这等严重的伤势,如果不出现意wài

,也很难痊愈。甚至会令聂盘……修为尽失,变成废人!

然而,就在聂盘深陷昏迷之时,他那块神奇的颅骨,散发出阵阵金光,水流一般蔓延他全身,把他整个身体,都笼罩起来。

那金光柔而不烈,也不曾四面扩散,最多只在聂盘皮肤上流淌。

这金光并不能治疗聂盘的伤势。然而金光扩散之下,原本暴走如海啸的元气灵珠灵气,竟渐渐平静下来,变得温驯如泉水。

灵珠灵气既已被镇抚下来,自然不会再继xù

破坏聂盘的身体。非但没有继xù

破坏,灵珠原本疗伤的奇效,亦随之发挥出来!

聂盘浑身的伤势,渐渐开始复原。就在洪元化、马连山返回陡崖,并最终放qì

追杀他的时候,他那原本足以令他成为废人的一身重伤,已经彻底痊愈!

不过,痊愈后的聂盘,并没有即刻苏醒。

那金光仍然笼罩着他,在他身体内外不断的流淌。渐渐的,聂盘在“蜇龙功”持续运转的状态下,又无意识地运转起了“回天功”。

蜇龙功乃是敛息术,要平息气血,收敛气息;而回天功则是爆fā

术,要使气血沸腾,刺激身体各种潜力。

这两种功法,本是背道而驰。就如冰和火,毫不相容。如果同时运转,必然会引起严重冲突。

然而,在那颅骨发出的金光作用下,聂盘的身体,并没有因为同时运转两种极端矛盾的功法,出现任何走火入魔的迹象。

相反,两种功法并行不悖,相安无事。

蜇龙功继xù

收敛着他体表的气息,使他浑身毛孔紧缩,不散发一丝热量。回天功使他心跳加速,气血沸腾。但沸腾的热力,又被锁在体内,不能挥发。

可聂盘的体温,并没有因此而升高,仍然如草木土石一般清凉。那热力无处可去,在他浑身游走一圈后,就收束到他丹田气海之中,缓缓旋转。

随着第一缕热气进入丹田,之后越来越多的热力,不断地归于丹田,形成一个越来越大的气流漩涡。这气流漩涡越转越快,产生极大的吸力,慢慢地,散于聂盘百骸之中的灵珠灵气,也被那漩涡牵动!

先是一丝嫩绿灵气,进入丹田,与那气流漩涡融为一体。接着越来越多的嫩绿灵气,百川归海一般,纳入丹田之中。渐渐的,聂盘丹田中的气流漩变成了嫩绿色。一个小小的,生机勃勃、灵动鲜活,好像星河一般的气流漩涡,就此驻扎在聂盘丹田气海之中!

直到所有的灵珠灵气,都归于气海,颅骨发出的金光,才缓缓消退。

而聂盘,也就在这个时候,恢复了意识,清醒过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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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六、练体圆满,炼气入门

聂盘睁开双眼,发xiàn

自己仍然团身于那小坑之中,保持着潜伏进来时的姿态。双眼往外一看,正是午夜时分,明月高悬,星辰点点。

“我之前藏进来时,已经是黎明时分,就要天亮。现在却是午夜……虽然不知dào

我具体昏睡了多久,但至少已经过去一整天。一整天都没被人找到,看来已经彻底摆脱危机了!”

聂盘深吸一口气,又重重吐出,陡觉自己呼吸之间,气流在胸腔里滚动的声音,更加雄浑低沉,如同九霄之上连环滚动的重雷。浑身上下,似乎有了用不完的力量。精力饱满,体力充沛,一点重伤的感觉都没有。

“我的伤……”聂盘一惊,连忙从那坑中出来,几下攀到崖顶,细细检查了一番。检查之后,聂盘又惊又喜。他那一身重伤,全都不翼而飞。身体内外,完好无损。不但如此,聂盘还发xiàn

,自己周身气血运转自如,随心所欲,连五脏六腑,都可以随意念挪动位置!

“这分明是……练体第五层大成的迹象!”聂盘欣喜之下,再次试验。他运劲一鼓,皮肤绷紧,毛孔紧缩。一粒粒凸起的毛孔,看上去好像砂纸上的砂粒。用手一模,只觉这些凸起的毛孔坚硬刺手,好似铁砂一般。聂盘捡起块石头,往自己皮上一磨,竟磨出点点火星,磨下簌簌石粉。

聂盘又放松下来,皮肤顿时变得光滑如丝绸。用手一摸,像是抹了油般的光滑。他捉来只蚂蚁放在皮肤上,那蚂蚁竟连连打滑,完全无法附在上面,最后溜冰一般一路滑了下去。

“硬如铁砂,可磨钢铁。松如抹油,蝇不能落……”聂盘喃喃自语着,瞳中绽放出惊人的神彩。

随后他以手作刀,一掌劈出,咔嚓一声脆响,一株碗口粗的小树,被他拦腰砍断。断口处光滑如镜,犹如利刃切割。跟着聂盘又臂作鞭,呼地抽出。手臂在空中如软鞭灵蛇般自如转折,不见一丝滞涩!

“硬如大斧,无坚不摧;软如蛇蟒,转折自如……”

聂盘又自语一句,忽然猛地一握拳,深吸一口气,咬牙道:“生死一线,因祸得福!想不到……我聂盘竟意wài

地练体筑基圆满了!不,还不止练体筑基圆满!”

聂盘闭上双眼,宁神静心,细细感知,内视己身。只见丹田气海之中,赫然出现一个嫩绿色的漩涡,生机勃勃,气机鲜活!

“这就是元气!我丹田之中,已经出现元气了!”聂盘心中,无比兴奋!

虽然聂盘不懂基础炼气心法,还无法将丹田中的元气搬运出来,使得这股元气只是盘踞在他丹田之中,静静旋转,无法为他所用。但这至少表明,他已经一脚踏进了炼气的门槛!

只要学到基础的炼气术,知dào

怎么搬运元气,丹田之中那一看就十分鲜活强dà

的元气,就立kè

能为他所用!

聂盘在崖顶上演练拳术。直到把突pò

境界,大幅提升之后的具体实力,掌握得细致入微,这才停了下来。

停下时,东方天际,已微微泛白。

聂盘站在崖顶上,静待太阳升起。当朝阳初露一线时,聂盘立kè

面向太阳,摆出“撼山功”的架势,开始锻炼起来。

在创出撼山功后,聂盘不断试练,发xiàn

在朝阳初升、日当正午、夕阳西下,及月上中天这四个时间段,修liàn

的效果最佳。在这四个时间段里,只需以撼山功各修liàn

半个时辰,起的效果,就比平常连练两个时辰还要好。…,

所以,自创此功之后,只要不是像昨天一样亡命奔逃,一到这四个时间段,聂盘当时无论在做什么,都会立kè

停下手头的事情,开始修liàn

撼山功。

今天哪怕是劫后余生,聂盘同样没有放松修liàn

。朝阳一出,就已摆开架势练了起来。不过,今天的修liàn

,让聂盘感觉分外不同。

以往修liàn

撼山功,锻炼的是肉身。筋骨、皮肉、内脏、气血全部得到锻炼。而今天,他刚练了一阵撼山功,就发xiàn

丹田里的那个嫩绿气旋,居然也加速旋转,并在这加速旋转的过程中,不断地压缩、凝炼,并且一丝丝地壮大。

这个发xiàn

,让聂盘喜出望外。这撼山功,不但可以锻炼肉身,还可以壮大内气,功能之全面,简直闻所未闻。虽然目前看来,撼山功也无法将内气从丹田中调出来,游走于经脉穴窍之中。但能温养壮大内气,并不断压缩凝炼,使内气品质不断提高,就已经是意wài

之喜了!

聂盘心中暗忖:“我梦中看到的那个巨人,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仅仅只是模仿他撼山拔岳的姿势,莫明创出的一套功法,就能对修liàn

这么管用?不但能练体,居然还能养气!实在是匪夷所思。难道那个巨人,就是传说中的神?可莫明其妙地,我为什么会梦到神?”

聂盘思之难解,也不一味地钻牛角尖。练了一刻撼山功,察觉到最佳时辰已经过去,修liàn

效果慢慢减退后,他便收了架势。又练一阵赶山鞭,打一趟擂鼓瓮金锤,踏两步追风步,又想着自己严重缺乏攻击手段,就琢磨着能不能把龙形五式、象形五式也演化成实战招式。

龙象神力法是魔女创出的练体绝学,虽然在聂盘莫明自创出撼山功后,已经不再使用龙象神力法修liàn

,但是龙象神力法除了修liàn

,还有一定的对敌作用。

好像聂盘上次遇上的那人首牛身的怪物,最后令其致命的一击,便是龙形五式中的神龙绞柱。

只是龙象神力法威力虽大,发动却是太慢。每一式都需yào

蓄力,能对付怪物、妖兽,却不能对付神武修士。聂盘就琢磨着,能不能省掉蓄力的过程,直接爆fā

杀招。

然而,模仿梦中巨人动作,自创撼山功和擂鼓瓮金锤时,那种头脑清明,灵感如潮的感觉,始终没有出现。聂盘琢磨了一整天,也只勉强把一式“象暴踏”略作改进,使之能与追风步结合在一起,发挥出一定的作用。

呜!聂盘一记追风步掠出十余丈,即将达到目标地点时,突然起脚一踏。咚!地面爆出一记闷响,迸出条条裂痕。剧烈的地面震荡中,一块足有千斤重的大石,被聂盘这一踏,震得高高跳起数尺。随后聂盘一拳擂出,将那大石打得粉碎。

“以我现在的功力,蓄力使出象暴踏,足以把万斤巨石,震得凌空跳起。但省略蓄力的过程后,却只能震起千斤石块……每一个高阶修士,都是从武修士一步步走过来的。都练过武功,下盘必然稳固无比,只能震起千斤石块的力量,很难令其下盘彻底失去稳定。不过,只要能让对方晃荡一下,稍稍失去平衡,也已经足够抢得一丝先机。”

聂盘原本觉得,自己新创的追风步加象暴踏的打法,有点像地球上某款游戏里的战争践踏。原想把这一招,就叫“战争践踏”的。但想到这一招的主人,似乎是牛头人,口彩不怎么好。于是就免了。也懒得起名,就叫追风步连象暴踏,大小算个连招。

接下来的一个月,聂盘就一直在这附近修liàn

。直把追风步加象暴踏的连招,练得无比纯熟,宛如本能。同时每天四次修liàn

撼山功,直到彻底到达极限,每日进步都已微乎其微,几乎察觉不到进展后,他才准bèi

重返青云城,报仇雪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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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七、耐心的比拼

聂盘要回青云城,找马连山报仇。

他现在练体圆满,丹田之中,也意wài

地养出气感。虽然还不能算炼气士,但他并不认为,自己没有机会打败炼气第一阶的马连山。

马连山的实力,聂盘已经有所体会。一个月以前,马连山从背后偷袭聂盘一指,虽然差一点就使聂盘彻底失去反抗之力,但终究没能将聂盘一击毙命,给了他取出元气灵珠救命的机会。

马连山偷袭聂盘的那一指,必然是蓄谋己久的全力一击。而当时聂盘才练体第四层,论境界远远不能与马连山相比。可饶是如此,聂盘仍然活了下来。

也许是因为马连山师承不好,没有学到什么上乘的功法。也许是他天赋不佳,功夫练得不纯。但不管怎么说,作为炼气第一阶的炼气士,马连山的真实杀伤力,并没有强到让聂盘无法反抗的程度。

现在,聂盘已经练体圆满,更养出气感,实力增加数倍。如果出其不意,像对付铁狼一样,对马连山乍起突袭,那么聂盘自信,有很大把握能将之击杀!

午夜时分,聂盘再次来到青云城外。

聂盘站在城外山岗上,以修士超人的目力,远远俯瞰着夜幕笼罩下的青云城。

时间已经过去一月有余,地处偏远的青云城,似乎又恢复了宁静。

但聂盘并没有大意。他知dào

,这青云城过于偏远,人口不多,平时很少有外人来往。一旦有外人进去,就会引起关注。

所以,这一趟,他不能正大光明地进城。也不能被青云城中任何人看到。

他仔细观察着青云城,牢牢记下城中格局,务求把城中所有细节,都拓印到脑海之中。静观至三更时分,聂盘方才动身。

他运起蜇龙功,幽灵一般下了山,翻墙进了青云城中。

随后,他在城中隐蔽处潜行,慢慢接近马连山的道馆。一路小心翼翼,没有惊动任何人,连平民家中看门的狗都没有惊动一只。

终于,聂盘顺利潜至道馆附近,翻过道馆院墙,潜入道馆之中。

聂盘一进道馆,就寻了一间柴房,藏到房梁上方,然后静静感应着道馆里的气息。

自从丹田之中,莫明出现那嫩绿气旋之后,聂盘发xiàn

,自己的感应能力,就有了极大增强。以前他还只能被动地感应到敌意,现在已能有意识地主动去感应。

没过多久,聂盘就感应到了道馆内部,存zài

着两个强dà

的气息。

那两个气息,都比聂盘强dà

许多。其中一个,更是强烈得让聂盘的本能,不断地对他发出危险警示。

“洪元化还在?”聂盘心中暗惊。那个强dà

到让聂盘本能示警的气息,很明显就是洪元化。另一个比聂盘稍强一些气息,当是马连山。

与此同时,聂盘发xiàn

,洪元化和马连山得到那半块元气灵珠这么长时间,其气息却与之前并没有多大的区别。看来这一个多月当中,洪、马二并没有马上利用元气灵珠增强修为。

聂盘心中迷雾重重,不知dào

洪元化为什么还要逗留在青云城中。但既然知dào

洪元化在此,聂盘就不可能草率行事。于是静静潜伏下来,静待时机。

这一潜伏,就是十天。十天时间,聂盘一直潜伏在那间柴房的房梁之上,一动不动。

蜇龙功可以将他的消耗降到最低,让他如同冬眠的蛇一般,三五个月不吃饭也不会饿死。…,

再加上,自丹田中出现那嫩绿气旋后,聂盘发xiàn

,自己对食物的需求,降低了许多。在陡崖那边修liàn

的一个月中,他每天只需正常饮食,就已经能够维持旺盛的体力。

蜇龙功和丹田气旋的双重作用下,聂盘十天不饮不食,仍然体力旺盛,没有一丝虚弱的迹象。

这十天来,柴房里天天都有人来取柴。不过来的都是些仆役,没有一丝修为在身,根本发xiàn

不了聂盘——蜇龙功状态下的聂盘,连洪元化和马连山,都只能用肉眼发xiàn

他,无法感应到他的气息,更别提这些没有修为的仆役了。

十天里,聂盘一刻不停地感应着。而洪元化的气息,虽然时不时在道馆内四下移动,却从来没有离开过道馆。于是聂盘只能耐心等候。

第十一天,洪元化的气息,突然离开了道馆。聂盘牢牢锁定洪元化的气息,发xiàn

他居然直接离开了青云城。

聂盘心中一动,但还是按捺了下来,没有马上出去寻找马连山。

再过几天,洪元化的气息,又出现在道馆之中。

这一来一回,顿时让聂盘明白,洪元化之前只怕是故yì

离开青云城,好引他现身。

“他们知dào

我会回来寻仇?不,这不可能,应该只是预防万一!”

聂盘这样想时,洪元化与马连山,也正在道馆大堂中说话。

“洪兄,看来那小子,真的已经死了。”马连山十分轻松地说道:“倘若他还活着,必会在洪兄离开的那几天内,前来寻小弟报仇。因为他肯定知dào

,小弟得了元气灵珠,不久后便能修为大进,修成神通。到时候,他就再也没有报仇的机会了。”

“没错,那小子必是承shòu不住灵珠灵气,爆心而亡了。”洪元化点了点头,感慨道:“区区一个练体第四层的武修士,居然在我们两大炼气士联手之下逃脱。为脱身,肯放qì

一半元气灵珠,引诱我们二虎相争。一计不成,竟能狠心吞下半块灵珠……这份狠辣、决断、心机,着实可畏可怖。他若不死,必来复仇。现在过去这么久都不出现,想来已是十死无生。”

马连山哈哈一笑,说道:“他既死,我无忧矣!”

洪元化微笑点头,说道:“马兄安心就好。既然此间事了,那洪某就回红石城去了。那先天丹还要几份重yào

辅材,在青云城是找不到的。待洪某找到那几味辅药,便遣人给马兄送来。”

马连山连忙起身,深深一揖,哽咽道:“为防止那小子反扑,洪兄已屈尊在我这小小道馆中,驻留一个多月。现在又要帮小弟准bèi

先天丹辅药……这份高义,小弟铭心刻骨。日后洪兄但有差遣,只需一纸书信,便是刀山火海,小弟也义不容辞!”

洪元化哈哈一笑,说一句:“马兄言重了!时辰不早,洪某就告辞了!”

这一次,洪元化是真的要离开青云城,回红石城去了!

聂盘,赢了这一场耐心的比拼!

接下来几天,聂盘仍然没有轻举妄动。他继xù

像条冬眠的蛇一样,潜在那柴房房梁上,每日只专心感应马连山的行动路线,琢磨他每天的行事规律。

直到已经彻底心中有数,聂盘终于离开了那间他已潜伏近将近一月的柴房!

时间,正是清晨。

马连山每天这个时候,都要在道馆的练功场上,教导门下弟子练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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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八、暴殴至死

马连山道馆的练功场十分宽敞,场上无遮无蔽,但练功场四面,却有不少建筑。

现在,聂盘就顺利地潜行到了练功场南边的一排厢房之中。

这是马连山弟子们的卧室,距离那练功场边缘,不过十丈之遥。

此刻马连山正站在练功场中央,给弟子们大声讲解着练体二三层的诀窍。

他所在的位置,距离聂盘,倒有将近二十丈。聂盘现在的修为,一记追风步,可掠出十五丈有余。但二十丈的距离,还是太远了——逃亡的那晚,聂盘能一掠二十丈,全赖元气灵珠那狂暴的灵气。

现在,灵珠灵气已全部收束到聂盘丹田之中,形成一个嫩绿气旋。没有狂暴的灵气支持,哪怕聂盘现在的境界已经是练体圆满,并一只脚踏进了炼气的门槛,也无法使追风步达到那一晚的程度。

聂盘耐心等待着,等着马连山离开练功场中央,走到场地南面边缘。

前几日的细心感应中,聂盘就已经知dào

,马连山每次指点完弟子后,都会绕着练功场四周踱上一圈。到了那个时候,聂盘的机会就来了。

聂盘其实很清楚,马连山的实力在自己之上。

他聂盘只是一只脚踏进炼气门槛,而马连山,已是一个正式的炼气士。其体力、防御力、敏捷、爆fā

力等等综合实力,绝对强过聂盘一个等级。

但聂盘并不畏惧,他有杀死马连山的信心。

因为聂盘在挨过马连山一指后,判断出马连山的实jì

杀伤力,并没有强到令自己绝望的程度。

还因为这一次,他将在最令马连山意想不到的时间、地点,对马连山发动一次最隐秘的偷袭!

蜇龙功,这门魔女传授的强dà

敛息术,给了聂盘以弱击强的机会!

终于,马连山讲解完毕,指示弟子们自行修liàn

。他自己,则像往常一样,开始背着双手,绕着练功场四边缓缓踱步。

这段日子,马连山心情极佳。不但得了一小块元气灵珠,更得了洪元化帮忙筹集先天丹辅药的承诺。最重yào

的是,洪元化承诺他,一旦他进阶先天级,就会开出一纸荐书,举荐他马连山进入元始神殿修行!

对马连山来说,别的都不重yào

,最重yào

的,便是洪元化承诺给他的,进入神殿修行的荐书!

在元始界,元始神殿凌驾于万国之上。连一国国王,登基之前,都要得到神殿加冕,其王位才算合法。可以说,一入元始神殿,一成神殿修士,身份、地位便截然不同。

哪怕只能成为像洪元化这样的低阶护法修士,也能在四方诸国自由行走,随意进出官府,见官不拜,见王只需一揖。

更别说元始神殿内,还有数不清的神通功法,大量的天材地宝、灵丹妙药。只要能做出贡献,立下大功,就有机会修liàn

更加强dà

的神通,得到灵丹妙药的赏赐。

虽然想获得神殿的赏赐并不容易,好比洪元化,为了元气灵珠,还得亲自出马来抢。但这总是一个机会,总比他窝在这青云小城独自苦修要强得多。

要是有幸结识了什么大人物,得到对方的赏识,指点一下自己的修行,或者随手赐下几丸灵丹……那岂不是就能一飞冲天?

马连山畅想未来,越想越高兴,越想越兴奋。不知不觉,已经踱步到练功场南边,脑子里尽是些没边没际的幻想,对周围的一切,几乎完全丧失了一个修士应有的警惕。…,

就在这时,马连山耳中,突然传来一记刺耳的风啸。

呜——

马连山本能地转过头,满脸错愕地看向风啸传来的方向。满脸子的幻想还在干扰着他的思维,对这突如其来的风啸,竟没来得及作出任何反应!

这风啸,正是聂盘出追风步时,撞破空气的呼啸。

就在马连山踱到练功场南边时,聂盘一步抢出潜身的厢房,好像缩地一般,瞬间掠至马连山面前!

此时此刻,马连山仍然一脸茫然!

一步欺近马连山身前,聂盘顺势一脚跺下,使出象暴踏。咚地一声巨响,地面剧烈震荡,绽开条条裂痕。茫然中的马连山身子一个趄趔,下盘陡然失衡。

而就在这时,聂盘双手已化作两条钢鞭,狂风暴雨般抽出!

直到此时,马连山方才反应过来,身形一沉,就要扎稳下盘。同时双手本能地一架,要崩开聂盘攻势。

只可惜,现在才作出反应,已经太迟了!

砰!

聂盘手臂拖出条条残影,闪电般绕过马连山横架而起的双臂,一记赶山鞭重重抽在马连山太阳穴上。马连山身子一歪,刚要扎稳的下盘再次失衡,横架而起的双臂更是空门大开!

聂盘拳势不停,赶山鞭连环抽出,鞭鞭不离马连山左右太阳穴!

砰砰砰……震耳的抽击声连绵响起,密集得好像放鞭炮一般。马连山像是被狂风摇曳的小树,一会儿往左歪,一会儿向右斜,但总是歪斜到一半,就被聂盘再次打正。不过眨眼之间,马连山已中数十鞭,眼耳口鼻之中都溢出血来。

马连山头脑已被强横的力道打得一片空白,双臂本能抱住头,遮挡聂盘拳势。但他头是护住了,胸腹间却大开空门,直如开门揖盗。聂盘毫不客气,化鞭为锤,出擂鼓瓮金鼓,把马连山胸腹当成鼓面,双拳狠狠地砸了下去!

咚咚咚……又是一阵密集如滚雷的巨响,马连山的胸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塌陷下去。整个人更是凌空飞起,向后抛跌。聂盘踏步而上,身如疾风,紧追抛跌中的马连山,双拳更是一刻不停,一边追一边锤!

追着抛飞中的马连山暴锤出十来丈,聂盘突然飞起一脚,将马连山踢得向上飞出。随后聂盘沉肩屈膝,腰背略弓,紧握右拳。在马连山落下之时,聂盘“哈”地一声,右脚猛一跺地,腰背暴挺,右拳迎着马连山轰然击出。

轰地一声,仿佛舰炮开火般的空爆声中,聂盘这狂暴的一拳,正打在马连山头颅上!

啪!马连山的头,像个砸烂的西瓜一般,爆得粉碎。无头的尸身打着旋儿横跌出十几丈,重重地砸落尘埃!

马连山,死!

直到被聂盘暴打至死,马连山都没来得及还手!至于他的六个亲传弟子,更是目瞪口呆地站在练功场上,惊骇欲绝地看着聂盘把他们平时奉若神明的师父当木人桩一般狂殴。

直到马连山被打爆头,那六名马连山弟子,都没有一个能鼓起勇气,上前来阻击一下聂盘。

打死马连山,聂盘重重地吐出一口浊气,朝那六只呆头鹅一般的马连山弟子冷眼一扫。

只这一眼,六名马连山的弟子,就像是见了鬼一般,发声一喊,有多快跑多快,瞬间就跑得无影无踪。

聂盘也无心追杀这六人,迈开大步,径直往马连山住处走去。

属于他的元气灵珠,他必要全部收缴回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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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九、惊雷指,炼气诀

聂盘在道馆里从容而行,所过之处,道馆中人争相走避。实在避不过的,就噗嗵一声跪倒在地,把额头紧贴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喘上一口,生怕聂盘一个不高兴,就要随手杀人。

在马连山被聂盘击毙后,整个青云城中,再无一人是聂盘的对手。偌大的青云城,四五万人口,聂盘已能肆意横行。

不过,聂盘不是元始界土生土长的神武修士,他有他的道德底限,还没有养出视弱者如草芥的恶习。

哪怕是马连山的六个弟子,聂盘都没有赶尽杀绝。更别说这些道馆里的杂工、仆役了。

聂盘对出现在自己视线里的道馆诸人视而不见。逃避也好,跪伏也罢,聂盘都由得他们。他径直找到马连山的住处,一掌推开房门,大步走了进去。

在这间装饰华丽的大屋中搜寻了一番,聂盘找到一间密室,直接破门而入。

小小的密室中,陈列着一个书架,一个大木柜。聂盘走到书架前,细细打量,只见上面陈列着密密麻麻的书册,全是修行相关。

当然,这里不可能有修liàn

秘籍,所有的书册,都是些基础知识。比如:炼气的各项禁忌,炼气的一些小窍门,炼气的基础理论,人体经脉穴窍全图等等。其中还不乏前人的修行笔记,心得体会。

聂盘精神一振。

虽然这书架上没有高深的知识,最多就能指导一下炼气初阶的修行,但这些对聂盘来说,比什么高阶神通都要有用。

聂盘取下一本薄薄的书册,一目十行地翻看一遍。只这一遍,他就已把书上的每一个字,每一幅图都清晰无误地记了下来。

自从修liàn

之后,他的记忆力与日俱增。在丹田出现那个嫩绿气旋之后,更是能一目十行,过眼不忘。

翻完一本书册,聂盘又取下另一本书册,同样一目十行地看完。跟着再取一本……不大一会儿,聂盘就已经把书架上所有的书册,全都翻看一遍,记了下来。

直到此时,聂盘才知dào

,原来炼气共分七个大阶段:炼气、气通、先天、通灵、凝真、心炼、见神。

炼气只是初阶,必须完成了练体筑基,在肉身变得无比强dà

,有强dà

的气血支持后,才能开始炼气。

这一步的修士,炼出的气,名为“元气”。

元气是一种与生俱来的生命能量。是生命之本,生命之源。精神健旺、身体强壮的人,元气充足。衰弱、生病的人,元气亏损。一旦元气耗尽,则人就会死亡。

因这种能量与人的生命、健康息息相关,所以在完成筑基之前,不能炼气。否则必会自损身体,甚至导致死亡。

而完成了筑基之后,肉身空前强dà

,元气的产生就有了富余。如果不采取措施,富余的元气,只会慢慢消散,就像人体的热量一样。

必须以特殊的心法,将富余的元气,从肉身气血中提炼出来,存储于丹田之中。使其不至于白白消耗。

这提炼存储的过程,就是炼气。

在这个过程中,元气仅能用来维持身体活力,略微增加寿命,增强身体的各项机能,使修士的战斗力小幅提升。

第一阶炼气级的炼气士,论绝对实力,固然全面超越练体筑基圆满的武修士,但优势并没有大到压倒性的地步。

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马连山无法一击杀死聂盘,而聂盘却能在偷袭抢得先手之下,将马连山暴殴至死。…,

第一阶炼气级的炼气士,一个不小心,确有可能栽在练体圆满的武修士手里!

当元气积蓄到一定程度,就能尝试着将元气调度到经脉之中,使之游走于体内经脉,运转大小周天。如果元气能畅通无阻的运转大周天,遍布身体任意部位,体表每一寸皮肤,都能受元气保护,便算是进阶到了第二阶:气通。

第二阶气通级的炼气士,实力就有了飞跃式的提升。一个气通级的炼气士,元气护体之下,哪怕任由练体圆满的武修士放开手脚狠打,也不见得会损伤一根毫毛。

也就是说,如果聂盘今天偷袭的是洪元化,那么哪怕他能偷袭成功,一击命中洪元化要害,洪元化也会安然无恙。然后轻松反击杀死聂盘!

因为洪元化的拳脚上,有元气附着。其破坏力,根本不是聂盘能承shòu的!

十个聂盘,也不可能打赢一个洪元化!

弄清楚了这一点,聂盘的心情有些沉重。

他原本还想找洪元化报仇的,但是,以他现在的实力,无论如何巧计暗算,都不可能对洪元化造成伤害。想杀洪元化,至少也要等自己的实力再提升一步。

然而,自己的实力在提升,洪元化的实力,又岂会原地踏步?

书架上,有一本记载着各种天材地宝的奇珍谱。那奇珍谱中,就有对元气灵珠的说明。以元气灵珠为主材,辅以十几味辅味,能炼出先天丹。而那先天丹,可以让修士跨越一个修行的大坎,修liàn

出先天元气。

一旦拥有了先天元气,那么就可以元气外放,练出“神通”,隔空杀敌,无坚不摧。

洪元化对元气灵珠志在必得,就是因为他想要晋至先天级!

现在,洪元化已经得到了部分元气灵珠,随时可能晋至先天,修成神通。如果真让洪元化成功,那么聂盘想要报仇,还不知dào

要等到什么时候去。

深吸一口气,聂盘喃喃自语:“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既然没有机会,就先等一等。以前在地球上,杀人前,我可以用一年的时间准bèi

。现在,就算准bèi

十年,我也有这个耐心。”

摇摇头,将那一丝郁闷抛出脑海。聂盘又来到那大木柜前,直接扯下柜上铜锁,打开了柜门。

柜门一打开,一股混合着多种药材味道的古怪气味,便扑面而来。聂盘也不在意,打眼一扫,只见这木柜分为数层,装着大量他辨认不出的植物药材、动物骨骼、以及疑似牛黄狗宝之类的东西。

除了药材之外,还有一个两尺见方的木盒。聂盘把那木盒取出来,打开一看,只见其中有两卷玉册,一张丹方,以及一个拳头大小的檀木小盒。

聂盘先拿起那檀木小盒,打开一看,果然是元气灵珠的残片。这残片不大,只及整颗元气灵珠的八分之一。看来洪元化得到半块元气灵珠之后,只分了半块的四分之一给马连山。

不过,这么点元气灵珠,也足够炼出一两丸先天丹了。

而那丹方,正是先天丹的丹方。聂盘拿起细阅,发xiàn

丹方上已被马连上作了标注。上面写着辅药尚缺:九芝草三钱,火莲子一粒,余皆备齐。

聂盘皱眉,九芝草、火莲子这两种辅药,他既不认得,也不知dào

哪里有出产。其实除了这两味辅药,其余已经备齐的辅药,聂盘都一样不认得。他想自己炼先天丹,是件十分困难的事情。…,

不过聂盘也不着急。他现在才是炼气入门,离先天级还很遥远。他有的是耐心,去学习如何辨认各种药材。

再说,九芝草和火莲子这两味辅药,在方才那本奇珍谱上没有记载,想来就算珍稀,也珍稀不到哪里去。而其余辅药,连青云城这种偏远小城都能凑齐,应该也不算很难找。

聂盘有信心,等到自己将要冲击先天级时,能将所有药材收集齐全。

聂盘收起檀木小盒和那张丹方,又看向那两卷玉册。

那两卷玉材,乃是以一块块尺许长,二指宽的玉片串连成册,上面雕满蝇头小字。聂盘拿起其中一卷玉册,摊开一看,顿时眼睛一亮。

这竟是一门神通的秘诀!最为关键的是,这门名为“惊雷指”的神通,无需晋至先天级,便可以开始修liàn



当然,在先天级以前,修成的“惊雷指”,还只能算是武技。因为元气不能外放,一记惊雷指点出,必须要直接接触到目标,才能发挥威力。直到晋至先天级,元气能够外放了,一记惊雷指点出,指劲隔空轰击,攻击距离、杀伤力就能十倍、百倍的提升。

据玉册上介shào

,这惊雷指练到最高境界,一指点出,就是一道惊雷。就算是炼气士,也要被一雷炸成粉末!

聂盘心中大喜,他现在不缺高阶心法,甚至高阶神通,那轮回天魔经中也有记载。可惜都不能修liàn

。所以他现在最缺的,就是惊雷指这种既能在武功阶段发挥威力,又能进阶成神通的中低阶功法。

连看了几遍惊雷指秘诀,直到确定已经记得一字不漏,聂盘双手一搓,把那玉册搓成玉粉。然后又拿起另一卷玉册,摊开一看,精神更显振奋。

这第二卷玉册,赫然是一部入门级的炼气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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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炼气初成

玉册所载的入门级炼气诀,语句浅显直白,通俗易懂,哪怕是炼气知识极为浅薄的聂盘,也能读懂七七八八。将这部炼气诀,与书架上那些记载着关于炼气的各项诀窍、禁忌、心得体会的书册,互相印证一番,聂盘发xiàn

,自己完全可以尝试着开始炼气。

“炼气本来需yào

有师傅领进门,否则很容易练出毛病来。但我现在显然没有这个条件……有这么多基础理论指导,各项禁忌我也有所心得。而我将要修liàn

的,又不是什么晦涩难懂的高深功法,尝试着自修一下,未必就真会练出问题。再说,就算真的出了问题,我还有这一小块元气灵珠。到时候,大不了不想什么先天丹,直接把这一小块元气灵珠生吞下去!”

聂盘没有更好的条件,就算炼气有危险,也只能自己尝试。

而那一小块元气灵珠,就是聂盘的安全保险。

当下,聂盘把玉册上的入门级炼气诀牢记下来,又将这玉册摧毁,随后他出了道馆,迅速离了青云城。

聂盘在马连山密室书架上,看到过一幅地图。知dào

自己所处之地,是一个名为“楚国”的西南大国,国土足有千万里之广。

青云城正位于楚国的西北边锤,乃是最为偏远的一座小城。

青云城三面环山,一面傍水。城外三面之山,乃是一座名为“四圣山”的巨山余脉。那四圣山,据说足有方圆百万里,占了楚国十分之一的国土面积。其余脉更是遍布楚国西南,连楚国王都附近,都有四圣山的一条小余脉。

那城外之水,名为歧陀江,发源于青云城外大山之中,一路流往东南,途径楚国诸多大小城市。至两千里外,歧陀江就开始分流。一路往西南,一路继xù

朝东南而去,穿越整个楚国,直至邻国境内。

在歧陀江分流处,有一座名为小洪山的名山,就夹于两江之间。在那小洪山中,有一个被称为“鬼市”的特殊地带。

聂盘现在,就准bèi

沿歧陀江南下,前往小洪山鬼市。

那鬼市之所以特殊,是因为其中有许多不服王法、无法无天之徒往来。有的甚至就是楚国官府通缉要犯、江洋大盗、魁首。对于正常人来说,鬼市是一个无法生存的罪恶地带。但对聂盘这样的人来说,那鬼市反而是个好地方。

而且,那张地图上还特别标明,鬼市里,有一位炼气顶阶的见神期圣修士坐镇。所以鬼市内部的基本秩序,能够得到一定的保证。只有出了鬼市之后,才会变得非常混乱。杀人越货、强取暴夺之事,屡见不鲜。

聂盘自思,只要鬼市存zài

基本秩序,那么自己只需低调小心一点,不乱招惹人,不随意wài

出,应该能在鬼市之中潜居修行一段时间。

最重yào

的是,那小洪山鬼市,亦是一个相当繁荣的自由交yì

区,有许多来历不明的黑货。聂盘寻思,有可能在鬼市之中,寻到先天丹所需的辅药。

聂盘沿歧陀江南下,沿途避开大路,只在荒僻无人的野外行走。

他没有把马连山的弟子赶尽杀绝,知dào

那六名马连山弟子中,必会有人前往红石城向洪元化报讯。聂盘对洪元化有些忌惮,不想这么早就与之遭遇,所以很注意掩饰行踪。

在他想来,只要不走大道,不被人看到,那么以自己比以前更胜一筹的潜行本领,洪元化就算得讯,也未必能找到他的踪迹。…,

即使走在荒郊野外,聂盘也十分小心。他没有放开速度,以免飞奔之时,留下过深的脚印。只以正常速度行走,所经之处,必会毁掉一切痕迹。

他甚至没有立kè

开始炼气。他想离青云城更远一些了,更安全一些了,再开始进行修liàn



一连走了好几天,计算着已经远离青云城,聂盘才在这天晚上,找了一个山洞,以大石堵住洞口,准bèi

开始炼气。

他盘膝而坐,先取出那一小块元气灵珠,将之贴身置于下腹丹田处。随后他宁神静气,排除杂念,默默念诵那炼气诀,同时一一回味之前记下的,关于炼气的各种禁忌、诀窍、心得体会。

直到脑海一片澄清,聂盘才照着炼气诀,调动丹田中那嫩绿气旋,要将之调出丹田。但刚刚以心法一催,丹田中的气旋,就不受控zhì

地疯狂旋转起来,让聂盘小腹剧痛。幸亏提前置于小腹处的小块元气灵珠,散发出一丝清凉气息,渗入丹田,才使剧痛缓和了下来,止住了丹田中那嫩绿气旋的疯狂旋转。

聂盘惊出一头冷汗,喃喃自语:“炼气果然不简单!照着秘籍自修,果然难有所成!”

他不甘心地再试一次,可丹田之中,那嫩绿气旋的情形,仍与上次如出一辙!非但如此,这一次后果更加严重。聂盘不但小腹剧痛,小腹以下的身体,更是变得麻木僵直起来,瞬间失去所有知觉,感觉就像是变成了一块木头!

要不是有小块元气灵珠保驾,聂盘怕是要下身瘫痪,再也站不起来!

事已至此,聂盘再不甘心,也不敢强行试上第三次了。

“区区入门级炼气诀,为什么我就是练不成?”聂盘钢牙紧咬,双拳紧握,指甲都快掐进肉里:“难道我的悟性,就真的差到这种程度?可练体时,我学功夫都是一气呵成,从没有出现这么为难的时候!就连学回天功、蜇龙诀这两门与炼气有一丝关联的功夫时,我也能很快成就。为什么偏偏就是正式的炼气诀修liàn

不成?难道非得找个师父指导不可?”

聂盘心中满是浓浓的不甘。

深吸一口气,察觉到自己的情绪,已经难以平伏下去,聂盘干脆站起,习惯性地摆出了“撼山功”的架势。要以修liàn

撼山功,来平息情绪。

但即使练起了撼山功,聂盘心里的不甘,还是挥之不去。脑子里,又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炼气诀的法门。

这时,意wài

发生了。聂盘明明只是在脑子里细思炼气诀,并没有以心法催动丹田元气。可是丹田中的嫩绿元气,却随着他思索炼气诀,忽地如同泄洪般涌出下腹丹田,破尾闾、入督脉,连过命门关、夹背关、玉枕关,直上百会穴,顺势汹涌而下,直落上丹田,再过中丹田,最后回归气海下丹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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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一、神通

聂盘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何事,原本怎么也调不出丹田气海的嫩绿气旋,就已经势如破竹地冲破任督二脉,成功运转小周天一圈!

聂盘先是呆住,继而狂喜,随后保持着撼山功的架势,再次回想炼气诀。念头一动,丹田气海中的元气,果然随念而动,再次运转小周天一周,一气呵成,畅快无比!

“成了!”聂盘终于忍不住激动的心情,握拳重重地挥了一下,无比兴奋地说道:“第一次就打通小周天了!”

据他在马连山密室看的那些炼气心得所载,要打通小周天,正常情况,需yào

三个月到半年的水磨功夫。可是聂盘,仅仅是第一次正式炼气,就已经轻松打通小周天!

这正是炼气第一阶,炼气级成就的标志!

“老老实实的盘腿打坐不行,还差点走火入魔。站着摆撼山功的架势,却能一气呵成。看来我炼气,不能坐,只能站。而且这撼山功,强dà

得不可思议,居然能助我一气呵成成就炼气初阶!看来,以后还要多多开发撼山功的潜力!”

聂盘意wài

创出的撼山功,功能之全面,之强dà

,让他喜出望外。不过喜悦之余,聂盘心里,对那莫明其妙梦到的巨人的身份,更加疑惑了。

“梦中巨人,究竟是谁?为什么模仿他的姿势,创出的撼山功,能强到这种程度?就连炼气,都能助我速成……只可惜,没有在马连山密室中,找到任何关于远古巨人的记载……”

聂盘摇摇头,再次把这不知思索过多少次,却始终不得其解的疑惑抛开,继xù

保持着撼山功的架势,一心一意地将元气运转小周天。

……

太阳升起后,聂盘终于收了架势,停下了炼气。

虽然他的元气还只能运转小周天,无法气通全身,达于拳脚,但聂盘感觉,自己现在的实力,比之马连山,已没有任何差距。甚至还可能更胜一筹。

如果是现在遇上马连山,那他根本连偷袭都不用,大可以正面硬打,强行搏杀。

初入炼气,就有这样的自信,倒不是聂盘狂妄。而是因为,他炼出的元气,论质论量,都要数以十倍计地远远超过马连山!

要知dào

,他丹田内那嫩绿气旋,乃是与元气灵珠相关。当初他生吞半块元气灵珠,灵珠灵气全面爆fā

,遍布体内。后来他无意识地同时运转回天功、蜇龙功,在神mì

头骨的帮zhù

下,把散于全身的灵气,全部收入丹田之中,才形成了那嫩绿气旋。

元气灵珠蕴含的灵力何其雄浑?连洪元化都自承,要他生吞半块元气灵珠,也非被爆走的灵气生生谷爆不可。聂盘也是机缘巧合,又有那神mì

头骨相助,才在濒临死亡时,稳住了暴走的灵气,并将之收摄于丹田之中。

虽然聂盘现在才刚刚打通了小周天,可是他丹田内的元气总量,已不逊于一个炼气数十年的资深炼气士!只是他现在境界不够,还无法将那雄浑元气运用自如罢了。

严格说来,聂盘丹田中的元气,不是他自己苦修出来的。但既已盘踞他气海,听从他的调遣,那么丹田内的气旋,也不再算是外物,而是与他完美地融为一体。

再说,这雄厚的元气虽然来得全不费功夫,但在此之前,聂盘可是付出了九死一生的代价!

现在他炼气初成,实力又进一步。停下炼气后,聂盘先练了几趟拳法、步法,熟悉了一下增强后的实力,跟着又开始琢磨起“惊雷指”。…,

惊雷指作为一门低阶神通,练法并不怎么深奥。修liàn

起来,也比炼气要安全得多。只稍稍琢磨一阵,聂盘便已有所得。

聂盘比划了几下,忽然心念一动,一指点出。指尖之上,绿芒一闪,发出砰地一记空爆,好像平空炸响了一个大旱雷。

“咦,居然能使元气附着到指尖上!”聂盘心中一喜:“不愧是神通法门!”

原本,以他现在的境界,还无法把元气通达全身,附于拳脚。赶山鞭、擂鼓瓮金锤、追风步、象暴踏这些外门功夫,仍然只能靠纯粹的肉身力量发挥威力。

但是惊雷指一指点出,元气便能自丹田自行涌出,沿经脉直达食指指尖,瞬间爆fā

开来。

聂盘知dào

,这就是“神通”的妙处了。如果只是普通外门武功,再怎么精妙,也没有这样的效果。而惊雷指只是低阶神通,却能让聂盘提前发挥出元气的威力。

虽不能外放,虽然元气只能达于右手食指这一根手指,但指尖上只多出这区区一点元气,声势便已远胜聂盘全力打出的赶山鞭!

聂盘哈哈一笑,一指点在山洞洞壁上。霹雳炸响声中,那坚硬的石壁,硬生生炸出一个磨盘大的窟窿。且连块碎石都没有,全部炸成了最细微的石粉!

聂盘见自己这一指的威力如此之大,欣喜之余又有些后怕:“难怪当初马连山一指点出,就差点让我彻底失去反抗之力。原来他那一指,指尖之上,有元气爆fā

!幸亏马连山去年才开始炼气,修为不够深厚。否则那一指点下,我后心就非被炸出一个巨大的血窟窿不可!”

如果马连山当时有聂盘这么雄厚的元气,他那偷袭的一指,还真能让聂盘瞬间毙命。只可惜,马连山没有聂盘那么好的机遇,炼气一年,修为却还不及炼气一天的聂盘雄浑。

聂盘练成了惊雷指,心情大好。再修liàn

一阵,把惊雷指掌握得更加纯熟后,聂盘才动身离开这山洞,继xù

上路。

……

青云城,马连山道馆,得讯后以最快速度赶来的洪元化,神情凝重地站在马连山卧室里的那间小密室中。

“想不到,那小子竟然没死!不但没死,还这么快就恢复过来,修为还顺势突pò

,竟能偷袭杀死马连山!”

看过马连山尸体的洪元化,从马连山尸体上的伤痕判断出来,聂盘的修为,已经进阶到练体圆满。

练体圆满的武修士,对洪元化来说,仍然不值一提。

但是,推测出现过一次失误,并导致马连山死亡的洪元化,现在已经不敢再轻视聂盘了。

生吞半块元气灵珠不死,迅速恢复原本以为必死的伤势,耐心潜伏,等到洪元化离去,再骤起偷袭,让马连山到死都没有机会还手……

聂盘的气运、机智、狠辣、决断……都让洪元化深感戒惧!

“马连山的那一小块元气灵珠不见了,先天丹的丹方也不见了!还有这两堆玉粉……只怕是马连山收集的某种神通秘诀,现在都让那小子得了去!以那小子的运气,未必不能炼成先天丹!一旦让他突pò

到先天境界,再练成神通,怕是就要找我报仇!以其诡诈如狐的行事手段,若起意暗算我,足以令我防不胜防!”

暗忖一阵,洪元化下定决心:“不行,不能被动等那小子找上门来!否则怕是会重蹈马连山覆辙!我必须先下手为强,把那阴险恶毒的小人,提前扼杀!哪怕要为此欠下一个人情,也在所不惜!”

想到这里,洪元化脸上,露出一丝狞笑,喃喃自语:“小子,你不该这么贪的。你以为,檀木盒真能完全隔绝元气灵珠的气息?哼,只要你没把元气灵珠吞进肚里,只要灵珠还在你身上,你再怎么擅长潜行,都会被我找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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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二、敌围,无畏

又是数天过去,这一日,聂盘藏身歧陀江畔一座山涧中,站着撼山功的架子,静静地运功炼气。

这些天来,他每天昼伏夜出,边走边练,元气日益深厚,并尝试着引导元气打通大周天。只是他炼气时间太短,虽意wài

有了一身浑厚的元气,但想打通大周天,晋至气通之境,还是太早了些。

因此,他打通大周天的尝试收效甚微,一直没有什么大的进展。

正修liàn

时,突然有一只白色小鹰,自北边而来,飞到聂盘上空,绕着他藏身的山涧盘旋鸣叫。

听到鹰啼,聂盘心中突然涌出警兆。刚想离开山涧,突然发xiàn

山涧两端,同时出现人影,以极快的速度,向着聂盘飞驰而来!

自山涧南边,独自向聂盘逼近的,正是洪元化!

而从山涧北边逼过来的,足有十人,且全都是练体圆满的武修士!

聂盘心中顿时一沉。

如果没有洪元化,单凭那十名练体圆满的武修士,聂盘有信心凭着追风步、惊雷指,突pò

他们的拦截。甚至还可以凭速度优势,将他们一一点杀。

然而,多了一个洪元化,情形就大不一样了。那十名武修士不需yào

能战胜他,只需稍微纠缠他一小会儿,就足够洪元化截住他了!

眼见突望无望,聂盘反而镇定下来,静静地看着飞奔而来的洪元化。

转眼之间,洪元化就已奔至聂盘面前。而那十名武修士也围了过来,在洪、聂二人外围,组成一个并不紧密的包围圈,把聂盘围在正中。

“小子,没有想到吧?”洪元化一脸得yì

的微笑,背着双手,傲然地看着聂盘:“任你奸诈如鬼狐,最后还是落到了我的手里!”

聂盘不发一言,平静地看着洪元化。

第一次见到洪元化时,聂盘头皮发炸,毛孔骤缩,浑身不由自主地紧绷,如遇天敌。

这一次,再见洪元化时,他却已能平心静气,不显一丝紧张。

因为聂盘,已经不再是那个小小的武修士了。他现在也是一名炼气士,虽然只是炼气初阶,境界不及洪元化,但没了那巨大的等级鸿沟,聂盘就能无畏无惧!

自降临元始界以来,他哪一次,不是面对着比他强dà

的敌手?血妖猴、铁斑牛、天王判官、风狼、铁狼、马连山……个个都比他强dà

!可最后活下来的,还不是他?那些他曾经的对手,无论多么凶残强dà

,还不是早已相继死在他手下?

只要不是天壤之别,只要还有一丝胜出的机会,聂盘就绝不言弃!

既然被洪元化追上,不过就是血战一场罢了!

见聂盘如此平静,原本期待着欣赏他惊惶丑态的洪元化,不由有些兴味索然。同时聂盘平静的眼神,更让他心火勃发,怒气暗涌。

“你自裁吧。”洪元化收敛了得yì

和微笑,平静地看着聂盘,淡淡地说着:“我会留你一个全尸。”

他没有察觉到,他现在的姿态,竟在不由自主地模仿着聂盘。或许,在他潜意识中,聂盘这种平静的模样,才是真zhèng

的高手风范。

聂盘还是不说话,只是微微抬起头,看着那只还在上空盘旋的白色小鹰。

他知dào

,自己的行踪,就是被那只小鹰侦察出来的。但他有些不明白,自己一路上已经尽可能的小心谨慎,为什么还是被那只小鹰找到了踪迹。…,

洪元化见聂盘的视线,落在那小鹰身上,便知他心中疑惑。

那只白色小鹰,名为金眼神鹰,乃是洪元化找一位神殿的同僚借来的。为此,洪元化欠下了那同僚一个很大的人情。而那金眼神鹰,也没有其它的本领,不过就是有一双奇异的神眼。

一块碎木头,给神鹰看一眼,神鹰就能找到那块碎木头的其余碎片。一根腐烂的手指,给神鹰见了,它就能找到手指的主人。哪怕那人已经被大卸八块,尸身分散于四面八方,深埋在泥沼之中,它都能将之一一找到。

洪元化手中有八分之三的元气灵珠,他把这八分之三的元气灵珠,给神鹰看了。然后神鹰就能凭它那一双神眼,找到另外八分之一,同出一源的灵珠碎片。

只要聂盘没有把灵珠碎片吞进肚子里,神鹰就一定能够找到。

这是一种特殊的天赋异能,是金眼神鹰这种稀有妖兽独有的本领,是一种追根溯源的推演之能。并不是凭借气着或者灵光来进行追迹。因此哪怕聂盘用檀木盒隔绝了灵珠的一切气息、灵光,也无法阻止神鹰找到它。

不过,洪元化并没有帮聂盘解答。他现在觉得,说话太多,过于卖弄,真有些像小丑。真zhèng

的高手,就应该胸有成竹地,看着敌人在疑惑难解中死不瞑目。

所以洪元化现在就以平静的眼神,胸有成竹地看着聂盘。

然后他就看到聂盘屈指一弹,指尖发出嘭一声炸响,跟着就见一粒石子飙飞上天,把金眼神鹰的脑袋打得粉碎!

惊雷指不但狠,而且快。快到洪元化连阻止都来不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金眼神鹰被爆头,无头的尸身打着旋儿坠落。

洪元化的脸色立kè

变了。那胸有成竹的平静再也保持不住,他眼角连抽,嘴角连抖,脸色已黑如锅底。

金眼神鹰不是他的,是他一个同僚的爱宠。洪元化为了借出这金眼神鹰,不知许了多少好处,就连先天丹都在承诺的好处之中!

可是现在,金眼神鹰就在他眼前,被聂盘一石子弹死了!

他洪元化,该用什么去赔偿?金眼神鹰的价值,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就洪元化的身家,除了那块八分之三的元气灵珠碎片,还真没有什么能用来赔偿金眼神鹰的。

难道真让他,用那块元气灵珠碎片去赔偿?

洪元化暴怒,浑身发抖地指着聂盘大吼:“你这个……”

他的话还没吼完,聂盘就已动了!一记追风步,瞬间欺至洪元化身前,抡臂就打!

聂盘他居然,主动向洪元化出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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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三、强打硬杀!

聂盘主动出手,双臂如钢鞭似铜锤,狂风暴雨般向着洪元化抽打。劲拳破空,空气啪啪连炸,像是放了一大串爆竹。

洪元化怒极反笑,双手捏成手刀,横劈竖斩。掌劲撕裂空气,发出呜呜厉啸,好像利刃破空。

转眼之间,洪元化已与聂盘交手数十下。洪元化掌刀精准犀利,刀刀都砍在聂盘双臂上,直把聂盘双袖砍得稀烂,双臂更是纵横交错无数创口,血肉横飞,深处可见骨骼!

再怎样坚韧如钢的筋骨皮,在附着元气的气通级炼气士掌刀下,也只是一砍就破的血肉之躯!

“我要将你千刀万剐,方消我心头之恨!”洪元化一边打,一边狞声怒啸,掌刀连削两下,真从聂盘手臂上剐下两片薄如纸的肉来!

剐肉之痛,也不能让聂盘面色稍改。在洪元化又一记手刀削下时,他突然变拳为指,一指点出,指尖正中洪元化掌刀边缘。

砰!聂盘指尖绿光一闪,炸出一记霹雳爆响!洪元化的掌缘,居然被炸出一个拇指粗细的血洞!强劲的爆zhà

力,更将洪元化崩退一步!

正是惊雷指!

聂盘除惊雷指之外,再没有其它能发挥元气威力的神通。但他的炼气境界虽不高,体内元气之雄厚,之精纯,却远远超出洪元化。

所以,这一记惊雷指,赫然破开了洪元化掌缘上附着的元气,直接伤及其皮肉!

不过,洪元化的境界毕竟高出聂盘一个层次。这一指虽教洪元化手掌鲜血淋漓,实jì

上只是看着可怕,根本没有伤筋动骨。

但洪元化眼中仍闪过一抹难以置信之色。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会被聂盘一指点伤!

聂盘却是面不改色,更没有丝毫犹豫,趁洪元化被崩退半步,突然以追风步掠开,一步瞬掠至正包围着他的一个武修士面前。同时一指点出,指尖正中那武修士心口!

砰!又一记霹雳爆响,那武修士还没反应过来,胸口就已多出一个拇指粗细的血洞。

那武修士胸口的伤口虽细小,指劲却透背而出,直将他后背轰出一个人头大小的血洞,鲜血伴着内脏碎片,从那血洞中狂喷一地。

聂盘一指点杀拦路武修士,随后连出三记追风步,瞬间掠出数十丈外——自正式突pò

炼气后,聂盘耐力爆增。但追风步仍然是消耗的肉身力量,无法动用元气,所以以聂盘之能,一次连出三步,也已到达极限。

洪元化见状暴怒,狂吼:“休想再逃!”大袖一甩,就往聂盘追去。

但聂盘并没有趁机逃走。三步一走完,他立kè

取出那小块元气灵珠碎片,一下扔进嘴里,咽进腹中!

穷追不舍的洪元化见了聂盘举动,惊怒交加,厉啸道:“又想重施故伎?”

上次,聂盘就是借助元气灵珠灵气暴走,才始终保持着极高的速度奔逃,教洪元化和马连山追之不及,给了聂盘脱身的机会。这一次,见聂盘又取元气灵珠碎片吞食,洪元化以为聂盘又要重施故伎。

“逃?”聂盘吞下元气灵珠,突然转身,看向飞奔而来的洪元化,一直平静的脸上,浮起一抹冰凉刺骨的笑。

随后聂盘突施追风步,竟反身迎着洪元化冲去!

洪元化一怔,旋即大喜:“小子,你竟敢自己回来找死,现在谁都救不了你了!”

聂盘一言不发,瞬间掠至洪元化前方,接着突使一记象暴踏,一脚重重跺在地上。借那反震之力,聂盘整个人腾空飞起,以头为锤,像颗炮弹一般,呼啸着撞向洪元化!…,

竟是以头槌撞击洪元化!

“来得好!”聂盘这一击声势狞恶,洪元化却不惊反喜,厉啸一声,一记掌刀,直朝聂盘头顶劈下,口中喝道:“我洪元化修行至今,从未见过你这样的蠢材!你的头,洪某笑纳了!”

头槌这种招式,连武修士都不会在实战中用出,聂盘跟他这个气通级炼气士死战,居然用头来撞,岂不是把头送给他砍?

洪元化胜券在握,掌刀一挥而下,发出凄厉破空声!

铛!洪元化手刀,正中聂盘头顶,劈出一记金铁交击般的脆鸣。

然后……洪元化那附着元气,足以劈开初阶炼气士任意部位的手刀,竟被崩开了!

而聂盘,只是头皮上迸开一条血口,鲜血淋漓看起来可怕,可头骨却是安然无恙!

不但头骨无恙,聂盘甚至连晕都没有晕一下!

志在必得的一击没有奏效,手刀反被崩开,洪元化震惊之下,头脑出现了一个极短暂的空白。而聂盘就抓住这个机会,一下抢入洪元化身前,一个神龙绞柱,如大蟒一般死死缠在了洪元化身上!

洪元化终于反应过来,深吸口气,陡然发力,身体微微膨胀,全身元气勃发,狠狠一崩!

噗!大蟒一般紧缠在洪元化身上的聂盘,猛喷出一口热血。只这一下,他就五脏俱伤,肋骨断裂。

神龙绞柱本是练体功夫,用来对付没有武功、神通的野兽、怪物还行。可用来对付神武修士,尤其是对付洪元化这样的,全身元气通达的气通级修士,简直就是自杀!

以聂盘的战斗意识,本不该使出这样的昏招。但他偏偏就用了,拼着被洪元化附着全身的元气崩成重伤,仍然死死地缠在了洪元化身上!

一口血喷出后,聂盘刚刚吞下的那一小块元气灵珠碎片,就轰然爆fā

。爆走的灵气,让聂盘浑身上下力大无穷,神龙绞柱缠得更紧,教洪元化不得挣脱。但爆走的灵气,同时又在疯狂地破坏着聂盘的身体组织,使他伤上加伤。

但聂盘并没有在意这些。体内那爆走如岩浆的灵珠灵气,丝毫没有影响他冷静的头脑。

他一指点出,惊雷指正中洪元化后脑风池穴!

指力一炸,洪元化后脑血肉迸飞。洪元化一震,七窍之中,突然同时血流如注!

聂盘指如疾风,疯狂点出,指尖绿芒连闪。

砰砰砰……连绵不断的霹雳声中,洪元化百会、神庭、太阳、耳门、睛明、人中、哑门、人迎……等头部要穴,被聂盘惊雷指连环点中!

炸响不绝,血肉横飞,洪元化身子抖得如同风中芦苇!

不过,洪元化看起来一直在挨打,似乎没有还手之力,但是他浑身元气,却仍在自行运转,通体爆fā

,反震聂盘。聂盘也给震到七窍流血,惨不忍睹!

这就是聂盘要以神龙绞柱,死缠在洪元化身上的原因。他的惊雷指威力虽大,但即便侥幸击中洪元化风池穴这样的死穴,也无法将之一击必杀。而洪元化肯定不会给聂盘多次机会,让聂盘连续击中其死穴。

所以,聂盘哪怕拼着重伤,也要制造一个让洪元化无法闪避,让他能够尽情攻击洪元化死穴的机会!

不知点了多少次惊雷指,当聂盘连续三指,点在洪元化百会穴上时,洪元化突然嘶声狂吼:“我乃元始神殿护法修士,你敢杀我,必被神殿通缉,成天下公敌!”…,

洪元化发出威胁时,聂盘察觉到,洪元化那一直在自动反击的元气,已变得极度微弱。显是洪元化的伤势已累积到了爆fā

的程度,再也支持不住了!

于是聂盘充耳不闻,一指点进洪元化耳孔内!

砰!指劲爆fā

,洪元化一下僵住,七窍之中,同时喷出一道血箭。然后一声不吭,仆倒在地,气绝身亡!

直到此时,那九个武修士,才围了上来。但洪元化的惨死,将他们全部震住,竟无一人敢上前攻击聂盘。

其实,聂盘受伤极重,全凭一口暴走的灵气撑住。如果这九个武修士稍有胆色,一拥而上,就算会被聂盘打死一两个,最终聂盘还是难逃一死。

然而,聂盘虽然浑身是血,看似摇摇欲倒,但挟击杀洪元化之威,他甚至无需言语,只用从容平静的眼神,就已足够让这九个武修士不敢妄动!

聂盘深吸口气,在洪元化尸身前蹲下,就在九名武修士注视之下,从洪元化身上搜出一个檀木小盒。然后他打开那小盒看了一下,见里面装的正是那八分之三的元气灵珠碎片,便大大方方地将之收入怀中。

随后,他撑着双膝,略有点费力地站了起来,在九个武修士的围观下,摇摇晃晃,又一派从容地扬长而去。

直到聂盘已经走得没了影子,这九个一直屏息凝神,大气也不敢喘上一口的武修士,才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脸上竟露出劫后余生的庆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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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四、身为神殿修士,岂能见死不救?

聂盘向着歧陀江边走去。

他赢了,以弱势修为,硬杀强敌,镇慑余党,缴回属于他的元气灵珠,然后从容离去。

但他看似从容,实则身体状况非常糟糕。只看他走路时摇摇晃晃,好像风中苇叶的模样,就知dào

他的伤势究竟有多么沉重。

肋骨断裂七成,五脏六腑俱损,筋肉暗伤无数,经脉亦受到洪元化元气冲击,损伤严重。

更糟糕的是,那八分之一块元气灵珠的灵力,还在他体内不断肆虐,令他伤势迟迟难以弥合。

一路走,他就一路淌血。

不过,他今天的伤势,虽比上次逃亡时更加严重,但他心里,反而没有一丝惊惧。伤虽重,但至少已经趟开了一条血路。上次整整半块元气灵珠的灵气暴走,都没能要了他的性命,这一次,区区八分之一块元气灵珠的灵气,又能把他怎么样?

聂盘略显蹒跚地走到歧陀江边,先校正了断骨,然后果duàn

跳入江中。游到江心,他迅速下潜至江底,发动蜇龙功,使生理状况趋于静止。同时回天功自行运转,暴走的灵气亦渐渐平息下来,不再破坏他的身体,反过来缓缓治疗着他的伤势。

在伤势得到一定控zhì

后,聂盘闭上了眼睛,陷入沉睡之中,如一段枯木,随波逐流,往大江下游漂浮而去……

整整过了半天,那九个被聂盘镇慑住的武修士,才循着他一路淌下的血迹,来到了聂盘入水处。

“他跳河跑了。”一名武修士皱着眉头,低声道:“明明已经是强弩之末,可恨咱们都被他蒙蔽,竟以为他犹有余力,眼睁睁看着他逃走。”

“虽是强弩之末,但刚才那情形,谁敢妄动?”又一名武修士冷笑道:“依我看,那人再虚弱,搏杀一两人的余力还是有的。谁又甘愿做他拼死反扑的垫背?”

众武修士低头不语。其实他们都清楚,方才那小子再虚弱,死前拉上一两个垫背还是没问题的。而又有谁甘愿牺牲自己,舍弃自己的性命,为别人打开胜利之门?

“沿江而下三百余里,就是小洪山。以江水流速,半天时间,足够那小子随江漂流至小洪山了。”又一名武修士岔开话题,说道:“歧陀江至小洪山分流,分往西南、东南两个方向。东南方下游,乃是江州。西南下游,乃是大洪城、三江城。途中还有许多小城镇。凭我们九个,是没机会杀那小子了。当务之急,是尽快分头赶至江州、大洪城、三江城,向三城中的大神殿汇报此事。请大神殿向沿江小城发出追缉令,并派出高手,追缉那小子!”

这九名武修士,连同被聂盘点杀的那武修士,都是元始神殿下属。而洪元化,更是神殿护法修士,主持红石城传道之事。

聂盘杀死两名神殿修士,虽然死者位卑权小,但无论如何,都是伤了神殿权威。所以聂盘必会被神殿追缉。只是还闹不到像魔女那般,被至高主神殿颁下悬赏令,引发全天下追缉罢了。

当下九名武修士,分赴江州、大洪城、三江城通报此事。

……

宽阔的歧陀江上,一艘大船,正缓缓地逆流而上。大船桅杆顶端,悬挂一面三角小旗。上绣一个小小的旋转星河,形成一个抽象的“元”字。正是元始神殿的标志。

这时,一名水手快步跑到船长舱前,单膝跪地,隔着舱门大声说道:“主上,刚才小的们下网打鱼,没想到一网下去,拖起一具尸体。该如何处置,请主上示下!”…,

舱中传出一把带着淡淡威严的女声:“尸体?先安置在底舱,等到岸了,再寻副棺材葬了吧。”

“主上仁德!死者泉下有知,亦会感激不尽!”那水手应诺,刚要退下,又有一名水手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主上,方才一网拖起的那人胸口温热,还有一息尚存!”后来的水手也是单膝跪在舱门前,禀道:“只是那人伤势十分严重,看起来就要死了!”

舱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从中走出一位身姿婀娜,双腿修长的少女。

这少女看上去不过十八九岁,俏丽的脸蛋上,却有着一双剑眉。一头乌黑长发,束成一只长长的马尾。走动间马尾摇摆,配上那两道剑眉,使她显得英姿飒爽,浑身上下都透出一股利落劲来。

她虽年轻,眼神却有威严。她的船上,挂着元始神殿的旗,显是与神殿相关。有着威严作派,倒是理所当然。

看了后来的水手一眼,这少女淡淡说道:“既然没死,哪怕只剩最后一口气,也要全力救治。我身为神殿护法修士,不能见死不救。带我去看一看。”

“是,主上!”

当下,这少女就随两名水手,来到船尾甲板。船尾甲板上,此时已围了几个水手,还有几名侍女。在几人中间,躺着一个衣衫褴缕,伤痕累累的青年男子。

“主上来了!”一名水手吆喝一声,围着那青年男子的水手、侍女们连忙躬身致敬,退到一旁。

少女走到那昏迷不醒的青年男子身边,蹲下身来,也不嫌其身上脏污,伸出一双嫩白玉手,径直做起检查来。

“咦,竟是个神武修士!”稍一检查,少女便知dào

了这青年的身份。毕竟,神武修士的筋肉、骨骼与普通人相比,强出太多。就算重伤昏迷,身体素质也不会变化,很容易就能看出来。

“不过,就算是神武修士,这么重的伤,也早该死得透了。此人却还能吊着一口气,衰而不绝,弱而不灭……其伤势,竟还在缓缓恢复!真是奇怪,莫非这人练了什么特殊的疗伤功夫,或者吃过什么救命的灵药?”

很明显,这青年男子,正是聂盘。他于昏睡之中顺流而下,不巧正撞上了这艘船,给船上水手一网拖了上来。而船主,却是一位有着元神神殿护法修士身份的少女!

聂盘就这样身不由己地,被拖上了“贼船”。这对他来说,究竟是福是祸?

少女剑眉微颦,有些疑惑地喃喃自语一阵,吩咐众水手道:“这人还有救,把他抬到我房中去。手脚轻一点,别触动了他的伤势。”

众水手应诺,轻手轻脚地抬起聂盘,将他抬到了少女那间船长舱中。

“就放到我床上。”进舱后,少女随口吩咐。众水手轻轻地将浑身脏污的聂盘,放到那张犹带着少女幽幽体香的床上。刚一放上去,聂盘身上的污水、血渍,便把那洁白的床单染得惨不忍睹。

少女视若无睹,挥手让水手们退下。待舱中无人后,她关上舱门,从床头一小柜中,取出一只羊脂玉瓶,倒出一丸晶莹剔透的丹丸,捏开聂盘的嘴,将丹丸放进其口中。

丹丸入口便融,转眼化作一团晶莹液体,渗进聂盘喉中。随后,昏迷不醒的聂盘,青白的脸色渐渐变化,透出淡淡的红润。

少女见状,满yì

地点了点头。她又在一边衣柜里,找出一套宽大的修士长袍,放在床头。随后便伸手去剥聂盘破烂的衣裳。但刚一动手,一只古色古香的檀木小盒,便聂盘胸襟里滚落出来。

“这是什么?”少女拿起小盒,轻轻打开。盒盖刚开启一线,一束嫩绿莹光,便自那缝隙中绽放出来。同时一股生机勃勃的鲜活清香,弥漫了整个舱房。

少女的呼吸一窒,眼神陡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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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五、做个坏蛋,真的好难

“元气灵珠!竟然是元气灵珠!”

少女啪地一声合上盒盖,兴奋地一跃而起,头顶砰地一声撞上舱顶。她却毫不在意,落地后飞快地关上舱室窗外,使灵珠灵气、灵光被木舱隔离,不致外泄。

随后她脚下生风地来回踱步,声音发颤地自言自语:“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想不到随便救个落水重伤者,都能捡到一截元气灵珠!这就是好人有好报吗?不对……”

她停下脚步,看着昏睡中的聂盘,喃喃自语:“这元气灵珠,是他的……如此重宝,他怎能甘心给我?不如……”

她突然眼神一凝,目露凶光,咬牙切齿地说:“杀人夺宝,天经地义!”

可是,她刚刚鼓着腮帮,横眉竖目地发了一会儿狠,便听见床上的聂盘发出一阵微弱的咳嗽。

少女顿时像个被抓破了现行的小贼,肩膀一耸,头一缩,凶横气势一泄而空。她心虚胆怯地回头一看,见聂盘嘴角咳出了血来,连忙快步走去,替他擦净了血渍。

忙完了这些,少女像只泄气皮球似地坐到椅子上,抱着头,一脸苦恼地说:“始终还是没法儿无耻到那种地步啊!沐飞烟啊沐飞烟,你这么蠢,活该被排挤……”

懊恼无比地自责了一阵,自称沐飞烟的少女,终是恋恋不舍地,把那盛装灵珠碎片的檀木小盒,又放回了聂盘枕边。然后她一边小声骂自己蠢蛋、傻瓜,一边麻利地剥下了聂盘身上的破烂衣裳,给他换上了一袭新的修士长袍。

做完这一切,她直起身来,恋恋不舍、两眼发直地看着聂盘枕边的檀木小盒,像是看着最深爱的情人。看着看着,她眼角突然落下泪来。

“我真傻,真的。”她哽咽着嘀咕一句,仰起头来,四十五度角看着舱顶,喃喃道:“不哭,沐飞烟,你要坚强一点,不就是一点元气灵珠碎片吗?又不是整颗珠子……要抢,就抢最好的。这种残缺的破烂玩意儿谁要啊?根本不值得你动手……”

劝慰了自己几句,她又抱着头,咬牙切齿地说道:“可是,好不甘心啊!做个坏蛋怎么就那么难!呜呜呜……”

正说到这里,床上的聂盘又发出连声咳嗽。沐飞烟手忙脚乱地抹去泪水,红着两眼,跑到床边一看,只见聂盘又咳出了不少为。她细心地擦去为,又取出一丸晶莹剔透的丹丸,放进了聂盘口中。

这一丸丹丸下去,聂盘的脸色,变得更红润了。身上累累伤痕,也迅速恢复起来。

到了这时,聂盘终于缓缓地睁开双眼,醒了过来。

一醒过来,他就看到了站在床边,两眼红肿,眼角含泪的沐飞烟。

“这是谁?为什么看起来这么伤心?难道是为我的伤势而伤心?我认识她吗?”聂盘看着伤心的少女,莫明其妙地想着:“这姑娘的爱心,不会泛滥到这种程度吧?”

于是聂盘嘴巴动了动,小心翼翼地开口:“姑娘……”

刚说了两个字,沐飞烟就猛一伸手,止住了聂盘的话。随后她重重地抽了下鼻子,大声说道:“你不必谢我,我也用不着你感谢!想来你应该清楚,是我把你从大江里救起来的,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为了让你快速恢复,我还给你吃了非常珍贵的疗伤丹药。我这个人,施恩就一定要图报。而我期待的报答,可不是谢谢两个字!”…,

看着气势汹汹的沐飞烟,聂盘脑子里一时有点茫然。刚刚不是还爱心泛滥成灾,为他这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重伤而伤心吗?怎么这会儿就来了个大变样?

聂盘心里的迷茫,让他完全说不出话来。

见聂盘不作声,少女又红着俩眼,气势汹汹地说道:“你少装聋作哑,我要报酬啊报酬!你的一条命究竟值多少,你自己看着办!”

直到此时,聂盘才陡然发xiàn

,少女气势汹汹的说话时,红着的双眼,却是直勾勾地看着他的枕边。视线压根儿没落在他身上。

于是聂盘一偏头,就看到了枕边的檀木小盒。

“元气灵珠?她想要元气灵珠?”聂盘终于恍然大悟,但仍有些费解,于是开口问道:“姑娘,你想要这里面的东西作报酬,自己拿去就是。我根本无力反抗,你又何必问我讨要?”

沐飞烟冷笑一声,俏脸一绷,眼神中透出淡淡的威严:“我沐飞烟,身为元始神殿护法修士,向来恪守神殿修士五大戒律、四大守则。你的东西就是你的,我不可能也不屑于不告而取。但我救了你的命,理所当然应该获得回报。我琢磨着,你的一条命,应该比盒子里这块破破烂烂的元气灵珠残片值钱的多。如果你要用这灵珠残片做报酬,我就勉为其难收下了!”

“竟是元始神殿护法修士!”当听到她第一句话时,聂盘眼角微微一跳,瞳孔骤缩,呼吸一窒,浑身不由自主地紧绷,元气更是高速运转,惊雷指蓄势待发,随时准bèi

暴起杀人。

但听到她后面的话后,聂盘紧张的情绪,便慢慢松驰下来。放松下来后一想,他不由有些暗自惭愧。要是这姑娘,真的像他从前遇上的神殿修士那样,高高在上、草菅人命、强取豪夺,那她又有什么必要,等他醒来再讨要元气灵珠碎片?

她大可以不告而取,然后杀他聂盘灭口。

这自称沐飞烟的少女,非但没有行卑鄙手段,就连向他讨要灵珠碎片,也是理直气壮地以救命恩人的身份,正大光明地向他要求回报。

虽然她自承“施恩一定要图报”这一点,让聂盘有点儿好笑。但行事如此光明正大,能克制自己的贪欲,救助重伤垂死之人,倒是让聂盘十分欣赏。

其实,少女救命恩人的身份,是有些水份的。就算她的手下,没有把聂盘拖上船来,聂盘也不会淹死。伤势也能自行恢复伤势,不过就是时间要拖得稍久一点而已。

但既便如此,聂盘也不能否认,少女主观上,确实是在救助他。她确实是怀着一颗善良的心,在救助一个重伤垂死的人。

于是聂盘微笑道:“既然如此,这灵珠碎片,就归你了。”

沐飞烟大喜,就要一把拿起檀木小盒。这时聂盘又道:“你要元气灵珠,是想炼制先天丹吧?不知dào

这么大块灵珠碎片,能炼出几丸先天丹来?”

“少说也能炼出三四丸来。”沐飞烟将檀木小盒捧到胸口,喜滋滋地说道。

“那我也要一丸。”聂盘毫不客气。

“没问题!”得了灵珠碎片,少女兴奋之下,满口答yīng

下来。

聂盘一笑,又问:“我还有个问题想要请教,元始神殿五大戒律、四大守则究竟是什么?”

少女白了聂盘一眼,道:“连这都不知dào

?你是从山里出来的野人么?神殿修士的持身戒守,天下人尽皆知呢!”

聂盘摇头道:“我确是从山村里出来的,孤陋寡闻,还望姑娘帮我解惑。”

少女撇撇小嘴,说道:“那你记好啦,五大戒律,分别为:戒贪婪、戒暴戾、戒妒忌、戒滥淫、戒滥杀。四大守则,分别为:谦逊含蓄,怜悯弱小。信守承诺,公正无欺。守护众生,抗击妖魔。不畏牺牲、英勇奋战。”

听得此言,聂盘心神剧震。

元始神殿的戒律、守则,竟是这般光明、堂皇、正义、伟大。可现实之中,他遇到的神殿修士,无论是最高位阶的天王判官,还是低级的护法修士,为何一个个都……

颠倒黑白、高高在上、蔑视弱者、草菅人命、强取豪夺?

除了眼前的沐飞烟,元始神殿,还有人在遵守那些戒律、守则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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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六、近墨者黑,还能善良多久?

接下来,聂盘与沐飞烟互通了姓名,又聊了好一阵。

渐渐地,聂盘发xiàn

,沐飞烟虽然喜欢时不时摆出一副神殿护法修士的威严作派,但她的真实性情,其实十分热情天真。

给聂盘的感觉就是,她热情天真到有点二了。

她居然一点也没有怀疑聂盘的身份来历,甚至连聂盘为何重伤,她也没有多问。只是顺嘴提了一句。聂盘也只是轻描淡写地回答说:遇上一个强敌,打到两败俱伤。他死,我活。

就只是这么一句笼统含糊的回答,沐飞烟便再没有追问细节。

而当聂盘问她一些问题时,她却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就连聂盘问起一些有关炼气方面的问题,只要她知dào

的,她便一五一十的告sù

聂盘。感觉就好像聂盘把一块元气灵珠碎片交给她掌控后,她就把聂盘当成了能无话不谈的知己一般。

“刚才那些关于炼气的问题,你给我讲得这么详细,就不怕神殿上司责怪你擅自传法?”

沐飞烟不以为然地说:“只是一些基础问题罢了,算不得什么高深法门。再说我又没有传你神殿独有的神通功法,算什么擅自传法?”

听沐飞烟这么一说,聂盘问起问题来,就更放心了。而沐飞烟身为元始神殿护法修士,有着气通级的修为,受过最正统的教育,修行的经验也远超聂盘。聂盘正苦于无人指导,在突pò

炼气初阶后,尝试自己摸索着打通大周天,想要进阶气通级时,进展却十分缓慢。正好趁这个机会,把自己疑惑向沐飞烟一一请教。

在沐飞烟的解答下,聂盘以前一些不甚至明了的关窍,一一豁然贯通。他知dào

,经过这番请教,凭自己雄厚的元气储备,应该很快就能突pò

至气通级了。

两人就这么说了一阵子,慢慢又聊到了先天丹上。

沐飞烟道:“要炼出先天丹,除了元气灵珠,还需yào

十几味辅药。别的辅药都好找,就是九芝草和火莲子这两味有点麻烦。不过小洪山鬼市里面应该能找到。”

聂盘点头道:“我原本也是准bèi

去小洪山鬼市,找先天丹辅药的。不过,听说虽然鬼市内部尚有一定秩序,外部却异常混乱,尽是些亡命之徒杀人越货。我们身携重宝,会不会引来亡命徒垂涎?”

聂盘不是担心自己,而是担心沐飞烟。他屡经杀场,早已磨砺出强dà

的厮杀本能。又有蜇龙功这等敛息绝技,只要小心谨慎,大可以提前避开危险。

但沐飞烟看样子十分天真,怕是应付不了过于混乱的场面。在鬼市那样的混乱地带,以沐飞烟的天真,聂盘怀疑她就算被人拐去卖了,还要替别人数钱。

然而,沐飞烟却对聂盘的担心不以为然:“亡命徒?切,我挂着神殿旗呢!天下万国,有哪个亡命徒,敢于向神殿修士下手?鬼市里那些亡命徒,敢无视王法,刺王杀驾,但绝对不敢加一指于一位神殿修士身上。你尽管放心好了,不会有事的!”

聂盘心中暗忖:“你莫大意,你面前就有一个天大的亡命徒,不但杀了一个护法修士,连天王判官都杀过一个了!”

不过这话他当然不会说出口,只是眼神里有些不以为然。

沐飞烟见他不以为然的样子,撇了撇小嘴,说道:“你这孤陋寡闻的家伙,怕是不知dào

神殿修士有多么威风!我们神殿修士,走到哪里,都有特权。就算是小洪山鬼市这样的混乱地带,我们也能正大光明携宝行走。鬼市亡命徒是很多,可是再不服王法之人,也要留一条后路——一旦混不下去了,还可以投靠元始神殿,依赖神殿得到保护。可要是伤了神殿修士,那就是走投无路!”…,

“原来如此。”聂盘冷不丁地说:“不法之徒都混进了元始神殿,神殿修士的道德底限,怕是会越来越低。”

听聂盘这么一说,方才还有些得yì

的沐飞烟,顿时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聂盘一笑,道:“我也就是这么一说。兴许那些亡命徒,进了神殿,就会被神殿感化,从此恪守五大戒律、四大守则,变得正直无私呢!”

“你……”沐飞烟张了张嘴,还是说不出话来。显然聂盘后一句话,说的并不符合事实。

见聂盘还要说些什么,沐飞烟连忙开口,生硬地转过话题:“其实,我这一次,也是要去鬼市的。我修liàn

到气通之境已有三年,却迟迟无法突pò

到先天境界。就想着去鬼市碰一碰运气,看能不能找到能助我突pò

关卡的宝物。没想到运气这么好,遇上了你这家伙。唉,你是不知dào

,从气通突pò

至先天,该是多么艰难。不知dào

多少散修,一辈子就卡在这一关上了。”

聂盘笑问:“哦?刚才聊天时,你说过元始神殿有无数灵丹妙药,怎么连助人突pò

先天的灵药都没有吗?连你这位堂堂护法修士,还要自己去鬼市那种地方碰运气。”

沐飞烟道:“神殿当然有种种灵药,能助人突pò

先天啦!只是神殿的灵丹妙药再多,也不能胡乱发放。所谓恩赏不能泛滥,久必成灾。我们神殿修士,想要得到贵重赏赐,也不可能不劳而获。好比能助人突pò

先天关卡的灵丹,要么积累十年护法修士年资,要么立下大功,除这二者之外,再没有别的捷径。”

“没有别捷径?”聂盘故作讶然:“上面有人也不行吗?”

“当然不行!”沐飞烟飞快地说道。语气虽然坚决,神色却十分勉强,显然言不由衷。而她又是个没城府的,这言不由衷的神情,显得特别明显,一下就让聂盘看出了真相。

但聂盘也没有点破,只是心中暗道:“神殿修士中,肯定有不少人,能凭借后台、人脉绕过规定,轻松得到赏赐。沐飞烟肯定见过这些,只是她恐怕是个没后台的,所以只好自己来碰运气。说起来,那洪元化在红石小城传道,显然也是个没后台的,才那般眼热我的元气灵珠,最后自送了性命……”

见聂盘不说话,沐飞烟便道:“你伤还没好,这间舱室最舒服,就让给你了。我去练功了,你好好休息。”

说罢,也不待聂盘回答,她便往舱门走去。步伐之快,竟有些像落荒而逃。显是怕聂盘再问一些令她感觉难堪的问题。

看着沐飞烟的背影,聂盘心下暗叹。

近墨者黑,沐飞烟再怎么天真善良,在元始神殿的大染缸中耳濡目染,年长日久之下,又能将她这份纯善,维持多久?

聂盘只愿,沐飞烟将来,不会堕落到洪元化、天王判官那般地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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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七、交换神通

大船逆流而上,航速甚缓。整整一天之后,才离开歧陀江主航道,拐入一条两山包夹的支流。这支流,便是通往小洪山深处的鬼市。而两边的山峦,已属小洪山脉。

那小洪山名称里有个“小”,其实也是方圆十万里的名山大川。大船要从这条深入小洪山的支流航行至鬼市,还要八九天之久。

聂盘有元气灵珠灵气傍身,疗伤极快。又被沐飞烟喂了两丸出自元始神殿的疗伤灵丹,才一天过去,聂盘那身放在普通人乃至普通神武修士身上,都必死无疑的重伤,便已痊愈如初。

伤愈后的聂盘,也不好再睡沐飞烟的床,便和沐飞烟说了一声,住进了一间船尾客舱中。

接下来几天,聂盘每天都独自在那客舱中炼气,遇上疑难时,便去找沐飞烟请教。有了沐飞烟的指导,凭助雄厚的元气积累,聂盘炼气修为大有进展。

炼气前三阶:炼气、气通、先天,这第一阶炼气,便是提炼元气,打通任督二脉,使元气行于小周天。而第二阶气通,则是要让元气同时运行于十二正经、奇经八脉,实现元气的大周天运转。所以想修liàn

到元气通达全身,首先要把十二正经、奇经八脉一一贯通。

几天下来,仰仗着雄厚的元气积累、沐飞烟的有效指导、撼山功的炼气神效,聂盘已经成功打通十二正经中的六条,修为更进一步。

这天早上,聂盘正在舱内,站着撼山功的架势炼气,沐飞烟突然推门进来,说道:“下午就要到鬼市,你……咦?”

她话只说了半截,就惊咦一声,两眼放光地看着聂盘,上下打量起来。

聂盘被她干扰,只得收起架势,无奈道:“有什么事吗?”

“有事,当然有事。”沐飞烟点点头,说:“你刚才摆的那个架子是什么?是一种练体的桩功吗?气势很不错嘛!”

沐飞烟身为气通级的修士,当然能感应到,聂盘摆着撼山功的架势时,浑身上下,都弥漫着一股来自远古洪荒的气息。

在沐飞烟眼中,那时的聂盘,好像变成了一座山,落地生根,牢牢固定在大地之上,不可动摇。又好像变成了一座擎天之柱,上可擎苍天,下可定大地。

其气势之雄浑,教沐飞烟只看上一眼,便生出无尽的力量感。

沐飞烟指导聂盘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十分坦诚。所以哪怕她是神殿修士,聂盘也不愿骗她,说道:“不单是练体,还能炼气。”

“既能练体,又能炼气?”沐飞烟喃喃自语,突然气贯双目,仔细打量聂盘。

聂盘被她那灼灼生光的双眼看得浑身不自在,正想转过身去以背影表示抗议,就听沐飞烟又惊咦一声:“你的修为!不会吧?前次救起你时,你才只是炼气初阶,这才短短几天,你居然就贯通了六条正经啦!该不会是……你那个奇怪桩功的功劳吧?”

聂盘无奈地点点头,说道:“我修liàn

进步这么快,确实有一大半,要归功于撼山功。”

沐飞烟啪地一拍巴掌,眉飞色舞地说道:“这么神奇?你那门桩功叫撼山功吗?教教我吧!我也好想学哦!”说到最后一句话时,她眨巴着眼,满脸期待看着聂盘。那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两只眼睛似是变成了两颗小星星。

“教你……”聂盘一阵迟疑。虽然他不想欺骗沐飞烟,以诚实来报答沐飞烟的坦诚。但沐飞烟毕竟是神殿修士,要他把有修liàn

奇效的撼山功教给一名神殿修士………,

正迟疑时,沐飞烟上前两步,拉住聂盘的袖子,可怜巴巴地说:“教我吧教我吧!我知dào

那是你的独门绝技,不能轻易传给别人。不过我保证,我学会了之后,只自己修liàn

,绝不传给其他人。还有,我可以用一门很厉害的神通来交换哦!”

“用神通交换?”聂盘奇怪地看着沐飞烟,说道:“神殿绝技,你能用来交换?”

“不是神殿绝技啦!”沐飞烟说道:“是我自己奇遇得到的一门神通,很厉害的!你该知dào

,想要元气外放,非得修liàn

到先天级不可。可是,我这门神通,能使气通级的修士,就提前一阶,发出元气外放的攻击哦!而且,我这门神通,心法十分特殊。能使元气运转的速度,快得不可思议。练了我这门神通,那么无论是近战肉搏,还是施展神通绝技,都能变得神速无比,让你比别人更快更敏捷!和我交换吧,这相当划算哦!”

“提前一阶,元气外放……更快更敏捷……”听得此言,聂盘怦然心动。

他从前对敌时,最大的倚仗,就是快如缩地瞬移的追风步。如果没有追风步,那么以他实战技能之匮乏,那他早就死得渣都不剩了。

所以,聂盘非常相信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现在沐飞烟居然要拿一门对速度敏捷有加成功效的神通,来交换他的撼山功,这让聂盘感到难以拒绝。

不过,空口无凭,聂盘决定眼见为实:“好,你把你那门神通试演一遍,让我看看效果。”

“小气鬼!”沐飞烟轻哼一声,白了他一眼,“亏我指点你时,那么尽心尽lì

。你居然还不相信我。哼!跟我出来,就让你见识一下我的能耐!”

说罢,她甩手出了客舱,长长的马尾在背后激烈甩动着,显示着主人很不愉快的心情。

聂盘苦笑。心知沐飞烟说得对,自己对她,确实有些小气。可是,聂盘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谁让沐飞烟是神殿修士呢?

聂盘杀天王判官的事,一时不会暴露。魔女传人的身份,暂时也不虞外泄。可是他当众打杀了洪元化,而那洪元化,正是神殿护法修士。

聂盘很清楚,自己很快就将背上神殿通缉令。沐飞烟现在是不知dào

,等她将来知dào

了他的身份,又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如果她选择维护神殿威严,与聂盘为敌,那么把自己功法暴露给沐飞烟,就是最大的不智。

不过,就算将来双方真的有敌对的那一天,至少在现在,两人还是朋友。如果沐飞烟真能拿出一门让聂盘心动的神通,那么即使冒着暴露自己功法底细的危险,把撼山功教给沐飞烟,聂盘也认了。

聂盘出了舱门,就见沐飞烟已站在船舷边等着他了。

“慢吞吞的,一点也不爽快!”见聂盘出来,沐飞烟又白了他一眼,很不爽地嘟了嘟嘴巴,说:“我这门神通,名为霹雳刀。你且看好了!”

说罢,沐飞烟手一挥,一道紫色刀气应手而出。刀气破空,发出霹雳爆响,只一闪,便已瞬掠至数十丈外,咄地一声劈在岸边山崖上,直把那堵山崖,劈出一道丈余长的深深裂口!

聂盘运足目力,仔细一看,发xiàn

那条裂口,深近三尺,裂口边缘平滑如镜,有如神兵劈击。裂口内部,更有焦黑灼痕,好像被电流灼烧一般。

“厉害!”聂盘心下暗惊,“随手一刀,刀气就能劈到数十丈外,在石崖上砍出这么深的缺口……比我的惊雷指要厉害得多了!如果当初,洪元化也有这一手绝招,我怕是必死无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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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九、混乱之地,侠义难存

行至下午,大船终于靠上了鬼市码头。

聂盘站在船上,看着下方的码头。只见这码头十分繁荣,停泊着近百艘大小船只。码头上到处都是商铺、小摊,以及堆积如山的货物,人来人往地十分热闹。

乍一看上去,这鬼市码头,与别处繁华的码头貌似没有什么区别。但聂盘眼力何其敏锐,稍一打望,就看清了被繁华热闹掩饰的种种阴暗。

一个背着剑的男子,刚走到一条小巷口,几只大手就陡然从那巷口伸出,分别擒住他四肢关节,掩住他的口鼻,闪电般将他拖了进去。

一个端着酒杯,站在一家酒楼三楼窗口,笑着往下观望街景的绸衣中年,眉心之间突然钉上一枝弩箭。那弩箭直贯后脑,绸衣中年脸上的笑容还没有消失,就已仰倒下去。

一个劲装女子满脸警惕地走在街上,不时四下张望一番,看上去戒心十足。但当一辆马车,自她身边驶过后,她便没了踪影。地上只留下一片残破的衣襟,和几滴温热的鲜血。

几个力工扛着一个大木箱,将之装到一艘乌蓬船上。透过木板的缝隙,聂盘看见里面有几具半腐烂的尸体。

一个英姿勃勃的少年,走下码头,踏上踏板,要走到一条客船上去。可刚走到踏板中心,就手舞足蹈地跌了下去。聂盘看得出来,那少年至少有练体第四层的修为,别说落水,就算是掉进沸油锅里,也不会有生命危险。可那少年落水之后,就再也没有浮上来……

仅仅半刻钟,聂盘就已经看到了已经发生,或正在发生的数起命案!更别说多得数不清,看都看不过来的小偷小摸了!

“这就是所谓基本秩序?”聂盘心下凛然,喃喃道:“除了没有正大光明地当街屠杀,暗算杀人简直层出不穷!”

“没有当街屠杀,就已经算是有基本秩序了。”沐飞烟走到聂盘身边,神情复杂地轻声说道:“往来于鬼市的,大半是亡命之徒。就算本身不是亡命徒,在鬼市住的久了,只要没死,也会变得心黑手辣。”

聂盘问道:“元始神殿为什么不派人来管一管?”

沐飞烟苦笑着摇头:“管不了。鬼市是一位圣修士的领地,那位圣修士,和神殿九位执政大长老之一,有很深的渊源。我们神殿修士,行走在鬼市之中,可以放心大胆,不惧受到伤害。但神殿修士,也别想管鬼市的事情。只要不是被人欺到头上,那么就算眼睁睁看着有人在自己面前行凶作恶,也要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说到这里,她眼中闪过一抹不甘之色,喃喃道:“三年前,我来过鬼市一次。那时,我才十七岁,就已进阶气通之境,便有些志得yì

满。来了鬼市,不理会前辈警告,路见不平,就要伸手管事。结果……”

聂盘看着她,轻声问道:“结果怎样?”

沐飞烟咬着牙,双手紧紧捏着船舷,直到指节捏得发青,她才闷声道:“结果我被打了一顿,出手的,正是鬼市之主,那个圣修士的一名弟子。然后我被扔回船上,给前辈带了回去。回去后,我满以为神殿会替我作主,哪知dào

,我反而被呵斥一顿,又被罚幽闭三月!”

聂盘微微皱了皱眉头,说道:“如此是非不分,神殿修士还会心向神殿?神殿还能凝聚人心?”

沐飞烟道:“怎么不会呢?再怎么处事不公,也只是对我一人。只要乖乖听话,服从上司指示,遵守那些暗地里的规矩,就能在神殿里混得很舒服呐!也只有我这样的傻瓜,才会傻乎乎地把五大戒律、四大守则奉为天条。结果我立下再大的功劳,做了再多的苦差,也没混到一粒可助我突pò

先天境界的灵丹。”…,

她这番话,说得怨气十足,显是对神殿现在的一些作派,极为不满。但聂盘知dào

,沐飞烟并没有背离神殿的意思。因为她直至如今,还守着元始神殿明面上的规矩。

或许她会唾弃神殿里那些倚赖特权作威作福的人,但她不会唾弃神殿本身,不会唾弃元始天王。相反,亲眼目睹了诸多丑恶,亲身受了许多不平不公的待遇,甚至还受到排挤,可沐飞烟仍然矢志不渝,恪守戒律,足以证明她的信仰,有多么的虔诚。

这样的虔信者,如果遇上要逆天弑神的银发魔女,必然会第一个冲上去喊打喊杀,哪怕会被对方一指弹死,也毫不犹豫。

看清了这一点,聂盘的心情,十分沉重。

沐飞烟却没意识到聂盘的心情,自顾自地说着:“最让我愤nù

的是,那个打了我一顿的家伙,后来居然得到其师推荐,加入了神殿。一进神殿,没立下任何功劳,就得了许多赏赐,轻松突pò

先天之境。”

聂盘收拾心情,强打精神,问道:“那你有没有向上面申诉?”

沐飞烟道:“怎么没有?可结果我又被罚幽闭三月。”

聂盘无奈一叹:“你可真惨。”

沐飞烟也是一叹:“可不是吗?经过那些事儿,我再怎么傻,也学乖了一点。这次来鬼市,我说什么都不会再冲动了。”

说到这里,她狠狠地一挥拳,斩钉截铁、声线铿锵地说道:“不过我这并不是丧失斗志!我只是忍辱负重!总有一天,等我有了足够的实力,我定会把这里的乌烟瘴气,一扫而空!”

她说这番话时,那执着到近乎执拗的神情,竟像极了银发魔女。聂盘看着她,脑中不由浮出魔女冲霄而上,指天斥神的那一幕。一时间,他有些恍惚,眼前沐飞烟的模样,渐渐与脑中魔女的形象,混合在一起。

沐飞烟豪言立志,本以为能听到聂盘两句赞叹。哪知话说完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听到聂盘的回应。她侧头一看,见聂盘正愣愣地望着自己,眼神十分复杂。有憧憬、有遗憾、有追忆、有激赏、有痛惜……这复杂难明的眼神,让沐飞烟禁不住微微一怔,旋即俏脸变得通红,现出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来。

“我我我下去找辅药了!你不是神殿修士,跟在我身边也不能保证绝对安全,就不要下船了!我的船挂着神殿旗,没人敢乱来的。好好呆着!别乱跑啊!”

沐飞烟避过聂盘视线,结结巴巴地说着,话音未落,她已纵身跳下了船,飞快地跑进了人流之中。那模样,颇像给恶狗追得落荒而逃的小姑娘。

见她这副样子,聂盘不由摇头失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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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神通九品

沐飞烟逃也似的跳下船,进鬼市找先天丹辅药去了。聂盘一时无所事事,又没到最具效率的修liàn

时刻,便独坐在船尾,琢磨起神通功法来。

他现在所会的,最具威力的神通,当然要属霹雳刀。而惊雷指虽然威力远远不及霹雳刀,但胜在出手快而隐蔽,防不胜防。对极度匮乏实战技能的聂盘来说,仍然十分有用,不能舍弃。

除惊雷指与霹雳刀之外,聂盘其它的功夫,对气通级以上的炼气士,现在已经基本上很难奏效了。

本来,修liàn

到了能以神通隔空杀敌之时,所有的炼气士,差不多都会放qì

近战打法,专攻神通。但聂盘的撼山功,既能炼气,又能练体。在元气修为日益深厚之时,体质也越来越强dà



聂盘有种预感,只要持之以恒地以撼山功修liàn

下去,将来有朝一日,他说不定能以肉身,硬撼炼气士神通。

再说,他前世看的那些古典小说中,无论是孙悟空还是二郎神,明明神通广大,可对敌起来,还是最喜欢近战硬打。而他梦中那尊远古巨人,也是凭着强横的肉身,硬扫漫天魔怪。

聂盘的撼山功源自梦中巨人,自然而然地,对梦中巨人那种硬汉打法十分喜欢。

只是,近战功夫短板太大,与动辙隔空数十丈杀敌的神通相比,似乎没有任何优势。而魔女及天王判官们那样的炼气士,神通一出,更是铺天盖地。仅仅是神通在空中对撞的余波,就能把百里山林夷为平地。整个元始界,又有哪种武技,能造成那样的破坏?

天下万国,包括元始神殿,都没有这样的武技。聂盘却异想天开,居然想整理一下自己的功夫,试着自己创出一门能硬撼神通的近战打法。

自创武功何其艰难?更别提自创一门能跟神通硬撼的武功了。

聂盘琢磨了半天,也毫无头绪。最后只得无奈地摇了摇头,喃喃自语:“以我现在的修liàn

经验,能创出撼山功,已是非常意wài

。想创出一门媲美神通的武功,简直就是异想天开。除非有魔女那样的修为,又能像她一样,参阅大量上古神通,以及夺自元始神殿的无数神通秘诀,积累丰厚,否则不可能轻松创出一门新的技能。倒是惊雷指和霹雳刀,两者之间,颇有相通之处。倒是可以试着把这两门现有的神通融为一体,创出一门威力更大的神通。”

将已有的神通,择其性质相近者,融为一体化成一门新的神通,难度要远小于新创功法。不过这对聂盘来说,仍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聂盘试了半天,进展甚微,就想着,一人计短二人计长,或许跟沐飞烟一起研究,共同探讨,成效就能更大一些。

于是聂盘不再做无用功,专心炼气,等沐飞烟归来。

天黑之前,沐飞烟带着大量辅药,回到了船上。经过一下午的寻找,除了九芝草和火莲子之外,先天丹所需的其余辅药,都已经凑齐。

见了聂盘,沐飞烟就说道:“九芝草和火莲子十分稀少,又比较抢手,一出现在市面上,短短时间,就会被一扫而空。短时间内,怕是难以找到。不过也不用着急,我明天一早就去鬼市中几家大铺里等着。明天等不到,后天继xù

等。反正不等到九芝草和火莲子,我就不走啦!”

聂盘点点头,说:“我不着急,我也有的是耐心。不过,找到了九芝草和火莲子之后,该怎么办?请人帮忙炼丹?”…,

沐飞烟摇了摇头,一脸严肃地说道:“那可不行,先天丹可不能交给别人炼,否则必出祸端。你且放心好了,我船上有丹炉,我自己也懂得炼丹,保管可以炼出先天丹来。”

聂盘笑道:“那你可得谨慎一点,元气灵珠就剩那么点,万一炼废了,咱们可就没指望了。”

“放心吧!”沐飞烟小手一挥,胸有成竹地说:“不可能出现那种状况的。再说,我可以先从灵珠碎片上,敲下一点点来,先练一练手嘛!”

聂盘点点头,说道:“那一切就交给你了。”

他相信,沐飞烟不会信口胡吹。她说有把握,就一定有把握。因为她在神殿里饱受排挤,急需提升实力,改变地位。她对先天丹的渴望,比聂盘更甚。所以她绝对不会拿自己的前程开玩笑。

说过先天丹的事,聂盘就把之前想到的,将惊雷指与霹雳刀融合的想法说了出来。

“咦,原来你也懂得一门神通啊!”沐飞烟听完了聂盘的想法,说道:“如果你那门神通,真的与霹雳刀属性相合,那融为一体也不是不可能。不过你总得先把神通秘诀说给我听吧?怎么,是不是又要我拿一门神通出来交换?”

聂盘道:“这次不需yào

你拿神通交换。我这门神通,威力远小于你的霹雳刀,没什么好隐瞒的。”说着,他便把惊雷指的秘诀,一五一十,详详细细地说给沐飞烟听。

“难怪你这么大方。”沐飞烟听完了惊雷指秘诀,稍一琢磨,就摇头笑道:“不过一门最低阶的九品神通罢了!”

“九品神通?”聂盘听到了一个新名词。

“你连这也不知dào

?哦,忘了你是孤陋寡闻的山野村夫了。”沐飞烟撇撇小嘴,先小小地笑话了聂盘一句,就给他解释:“世间神通,共分九品。最低阶的,就是第九品。最高阶的,就是第一品了。传说之中,还有超出第一品的超品神通。”

聂盘道:“原来是这样。惊雷指是最低阶的第九品神通,那霹雳刀又是第几品?”

沐飞烟颇有些傲然地说道:“霹雳刀呢,也不算特别厉害。不过比起你的惊雷指,那可就强出太多了。”

她先卖了一下关子,见聂盘全神贯注听她说话,便得yì

地一笑,伸出一个巴掌,说道:“霹雳刀,乃是五品神通!”

“五品?”聂盘有些费解:“区区五品神通,又有哪里值得自傲的?”

“你懂什么?你自己才有一门最弱的九品神通呢!”沐飞烟见聂盘小视她的霹雳刀,心里十分不爽,狠狠地白了聂盘一眼,气鼓鼓地说道:“我这个境界的炼气士,有一门五品神通,已经非常了不起啦!好多散修世家,连九品神通都要当作传家至宝呢!甚至连一些神殿修士,如果功劳不够,境界不够,也得不到神通传承。只能像武修士一样,用拳脚对敌呐!”

聂盘在心里补充了一句:“功劳不够,境界不够,后台也不够,才得不到神通传承。要是有后台,怕是没有功劳,境界不高,也能学到不弱的神通。”

当然,这话聂盘是不会说出口的,免得刺激了沐飞烟。

于是他转移话题:“那么,你觉得,惊雷指和霹雳刀,品阶相差这么大,有融合的可能吗?”

沐飞烟剑眉轻锁,沉吟一阵,道:“应该能。品阶不是问题,低品的神通,和高品的神通,只要属性相近,就有机会融合在一起。不过融合之后,威力究竟是变大还是变小,就难以预料了。这样,以后白天我去鬼市找药,晚上咱俩就一起参详。照我估计,有一个月功夫,也就能研究得差不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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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一、霹雳惊雷枪

转眼之间,近一个月的时间就过去了。

这个把月来,沐飞烟每天白天,都会去鬼市中寻找九芝草和火莲子,可惜一直都没有收获。晚上则与聂盘一起钻研神通,试着把惊雷指与霹雳刀融合起来。

这天晚上,月明星稀,聂盘与沐飞烟离开大船,上岸寻了处荒僻无人的所在。

聂盘直视沐飞烟,目光灼灼:“准bèi

好了吗?”

沐飞烟神情凝重,轻轻点头:“来吧!”

聂盘闻言,突然挺身疾进,势如骑将策马冲阵!

沐飞烟剑眉一挑,小手一挥,紫色刀气一闪而出,于霹雳破空声中,毫不留情地斩向聂盘!

刀气之快,如雨夜惊电,只一闪,便已杀至聂盘面前。

聂盘神色不变,疾进之势突然一停,腰臀往下一坠,如一员骑将,横枪坐马。随即他腿脚一蹬,一炸!

地面爆破声中,炸雷般的劲力,自聂盘足底生出,经腿、腰、臀、背、肩……节节推进,如巨浪狂涌!

电光火石间,聂盘提臀挺腰,上身一倾,如骑将挺枪,飞马刺杀。他肩、肘、腕成笔直一线,指尖作枪头,一枪直刺!

一刺之下,他手臂微微颤动,皮肉轰轰炸鸣。一条手臂,像是变成了一杆真zhèng

的大铁枪!

捏成枪头的指尖上,更是绽出一道紫中带绿的霹雳电光!

这一刺,快如霹雳破空,势如惊雷突击,正好与迎面斩来的霹雳刀气,硬碰硬的撞在一起!

砰!像是平地起了个惊雷,震得地面都微微颤抖的剧爆声中,那一道仿佛无坚不摧的霹雳刀气,赫然泯灭无踪!

而聂盘,毫发无损!身形连晃都没晃一下!

“好一招惊雷突击式!”沐飞烟拍手而笑,“不但把霹雳刀心法和惊雷指心法,完美地融合在一起,就连肉身之力,也能参与到攻击之中。虽然与神通威力相比,肉身之力微不足道,但关键时刻,一丝微不足道的力量,也足以决定生死了!”

聂盘也是一笑,道:“现在肉身的力量还微不足道,不过只要持之以恒地修liàn

撼山功,我相信,肉身的力量,也不会弱于神通的威力。”

沐飞烟不同意:“肉身力量再强,打击距离也过于短暂。怎能跟神通相比?比如这惊雷突击式,若我使来,百丈之外,就能打到你了。你还得突pò

这百丈距离,才能杀到我面前。可在此期间,我又怎会傻站在这里等你过来?早就跑得没影儿啦!只能我打你,你却打不着我,最后谁会胜出,不是很清楚吗?”

惊雷突击式,就是聂盘与沐飞烟这一个月来,把惊雷指、霹雳刀两种神通融合起来之后,新创的一门神通。这门神通,全称为“霹雳惊雷枪”,分为惊雷突击式、霹雳回马式两招。威力之大,远超惊雷指。比起霹雳刀,都要胜出一筹。

按沐飞烟的估算,霹雳惊雷枪这门新神通,差不多能算是第四品的神通了。

不过对于这门神通的用法,两人有着小小的分歧。

沐飞烟认为,神通就该甩出去远远地杀敌。而聂盘则想方设法,在沐飞烟的帮zhù

下,把神通与武技结合到了一起,想出了融合神通与肉身力量的肉搏型打法。因不是新创,只是加以改进,所以这霹雳惊雷枪的肉搏打法,创出来并不算困难。

不过沐飞烟对于聂盘在近战肉搏方面的执着,颇有些嗤之以鼻。总嘲笑他是因为修行太快,还没摆脱武修士时的习惯,还在用武修士的老眼光看待问题,没有摆正自己的位置。…,

聂盘对此不置可否。他深信,将来总有一天,自己的肉身,能强得不可思议。当自己的肉身,真的强dà

到了那梦中巨人的程度,距离又算得了什么?

一步之间,瞬移千百里,谁能在这样的神速下,从容拉开施展神通的距离?

而肉身力量与神通威力糅合在一起,其杀伤力,绝对能远远超出远程释fàng

的神通。

最重yào

的是,远程施放的神通,攻击速度再快,也不可能一出手就打到敌人身上。比如霹雳刀气,一刀砍出来,刀气破空极快,可聂盘就完全有时间反应招架。而高阶炼气士,哪一个不是反应快如电光火石?几十丈、上百丈外飞来的神通攻击,足够对方从容应对了。

而肉搏打法就不同。

贴身肉搏之时,没有几十丈、上百丈的攻击距离,攻防都在方寸之间,难有转圜余地。只要速度够快,完全可以不给对方任何反应时间,教敌人只能凭修为硬扛。

当然,在现阶段,聂盘还做不到一步之间,瞬移千百里。他这一个月来,修为再深几分,十二正经已全部贯通,奇经八脉也只剩最后两条没有打通。用不了几天,他就能打通大周天,气贯周身,达到气通之境。

饶是如此,他的追风步,现在也不过能一掠三十丈罢了。

不过,聂盘并不认为,以后凡是与敌交手,都会有拉开距离的机会。只要敌人与他的距离,在三十丈以内,那他的肉搏型打法,就大有用武之地。说不定还能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谁能想到,一个懂得神通的炼气士,会突然近身肉搏呢?

当然,他并不打算把自己的理念,强加到沐飞烟身上。

女孩子嘛,怕是很难喜欢上那种挥汗如雨、拳拳到肉的爽快感。说起来,女孩子跟人肉搏,也确实比较吃亏。身上总有些不方便的地方,怕给敌人打中,难免会有些束手束脚。修出了神通,马上舍弃一切肉搏打法,再正常不过了。

见聂盘不与自己争辩,沐飞烟便也不再多说。两人又试练了一阵霹雳惊雷枪,见天色已晚,便要返身回船。刚走了几步,二人就听一把夜袅般的怪笑,突兀地响了起来。

“嘿嘿嘿嘿……运气真好,想不到晚上随便出门逛一逛,就能看到这么水灵的姑娘……”刺耳如锯木般的说话声中,一条高瘦的人影,自夜色中一闪而出,截在聂盘与沐飞烟身前。

聂盘定睛一看,只见此人面容枯槁,有如僵尸,披一身破烂灰袍,浑身上下,散发着阵阵恶臭。他阴邪的眼神盯着沐飞烟上下打量,隐泛绿芒的双眼中,尽是贪婪淫邪的味道。

沐飞烟被这灰衣人盯得很不舒服,剑眉一拧,厉声道:“我是神殿护法修士,你敢拦我?”

“神殿护法修士?”灰衣人一怔,眼中显出一抹犹豫,旋即厉芒一闪,怪笑道:“不管了!现在夜深人静,又是荒郊野外,四下无人,就算把你玩死,又有谁知dào

是老夫干的?小乖乖,不要怕,爷爷会好好疼你的,包管让你舒服得直接死掉!”

“这人真恶心,我要吐了。”聂盘皱着眉头,看向沐飞烟:“你不是说,神殿修士,走在哪里都有特权。即使在亡命徒多如牛毛的鬼市,再怎样无法无天的亡命徒,都不敢动神殿修士一根指头吗?”

沐飞烟一脸无辜地回望聂盘:“也有特殊情况啊!我生得这么漂亮,让少数人见色忘命,也是很正常的。不过如果是白天,在人多的地方,哪怕周围都是亡命徒,也绝对不可能出现这种状况。”…,

“你啊你!真是自信过头了。”聂盘摇摇头,目视灰衣人,眼中寒光一闪,冷声道:“那我们就比一比,谁先干掉这个混蛋!看是你的打法厉害,还是我的打法高明!”

“好!”沐飞烟剑眉一扬,不甘示弱地说:“我必斩下这淫贼头颅!”

见两人旁若无人的拿自己打赌,那灰衣人勃然大怒,怪啸一声,厉声道:“好哇,两个小辈,居然敢在爷爷面前嚣狂!小子,爷爷不会杀你,要生擒下你,让你亲眼看着爷爷把你的娇娃玩弄到死!”

“混蛋,去死!”沐飞烟娇叱一声,小手一挥,一道霹雳刀气,飙射而出。

聂盘不发一语,突使追风步,一掠二十余丈,与那道霹雳刀气,不分先后地袭至灰衣人面前!

“什么?神通!”见沐飞烟挥出刀气,灰衣人惊骇欲绝。

他也是气通级修士,进入气通之境有好几十年,功力极为深厚。而在他看来,聂盘与沐飞烟,年轻太轻,就算沐飞烟是个气通修士,功力也远逊于他。至于聂盘,更是连气通境界都没有达到,完全不值一哂。

只是这灰衣人万万没有想到,这两个年轻小辈,居然会有神通傍身!而他自己,徒有一身打熬数十年的深厚功力,却只懂拳脚功夫!

一时间,灰衣人心里,涌起浓浓的悔意。他深恨自己为什么会色迷了心窍,招惹了根本惹不起的存zài



可惜,现在后悔已经迟了!

聂盘一记惊雷突击式,蛮横地崩开灰衣人横起来封架的双臂,重重刺中灰衣人胸膛。枪劲一炸,灰衣人极其深厚的护身元气,好像白纸一般一捅就透!前胸之上,顿时出现一个拇指粗的血洞,后背更是炸出一个磨盘大的空洞,鲜血内脏自后背空洞狂喷而出!

噗!与此同时,霹雳刀气一闪而过,灰衣人一颗头颅,冲天飞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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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二、很纯很天真

“看起来是平手哎!”沐飞烟嘟哝了一句。

她看得很清楚,聂盘的霹雳惊雷枪,与她的霹雳刀气,确是同时击中灰衣人要害。二人的攻击,都是致命一击。

聂盘点头道:“确实是平手。”

沐飞烟眉梢一挑,笑道:“论杀敌之快,你我不分上下。但论安全,却是我远超过你。你跑那么近,万一敌人挡住你的攻势,接下来就能轻松反击到你。而我站得远远的,就算攻势被敌挡下,我也不怕敌人反击。”

说到这里,她挑起大拇指,指尖冲着她自己,得yì

地一笑:“所以,表面上看起来是平手,实jì

上却是我赢了!”

聂盘微微点头,笑而不语。

其实,方才那灰衣人,是先中了他的霹雳惊雷枪,护体气劲破灭后,才被霹雳刀气斩中。若无霹雳惊雷枪破其护身气劲,沐飞烟的霹雳刀气再犀利,也不可能如此轻易断其首级。

毕竟,那灰衣人虽说不懂神通,但一身深厚的元气修为却不是假的。如果沐飞烟与其单打独斗,固然能凭神通取胜,但也免不了被那灰衣人挡下三招两式。

所以两人表面是平手,事实却是聂盘胜了一筹。

只是聂盘向来不争这些,便由得沐飞烟自我宣bù

胜利了。

轻松斩杀一名炼气士,聂盘和沐飞烟却都没有放在心上。因那灰衣人过于恶毒,聂盘和沐飞烟便连尸体都没有处置,任其曝尸荒野。二人毫无负担地回了船上,又讨论了一阵修行上的事情,便各自修liàn

去了。

聂盘自悟出撼山功以来,每天夜里,就再也没有躺下来睡过。撼山功不惟有练体、炼气的奇效,以撼山功站上一夜,还能使他迅速恢复身体、精神的疲劳。恢复的效果,比躺下来睡觉还要好。

沐飞烟本来就极勤奋,从前每天睡眠都不足两个时辰。自从跟聂盘学了撼山功以后,她便也像聂盘一样,每晚都不再睡眠,以修liàn

撼山功来代替。

修行一夜,直到太阳升起,沐飞烟便又离了大船,去鬼市寻九芝草和火莲子。聂盘则留在船上,继xù

钻研霹雳惊雷枪,揣摩神通结合武功的打法。时辰到了,就练一阵撼山功,同时揣摩如何把只管修liàn

的撼山功,也融入到自身的打法之中。

撼山功本是聂盘模仿梦中巨人撼山拔岳的动作所创。梦中巨人,撼山拔岳之时,浑身上下,劲力弥漫。漫天魔怪一靠近他,还不等巨人动手,便已给巨人身周一股无形的气场震成了粉末。

巨人撼山拔岳之时,那种立地生根、擎天柱地、不可动摇、不可侵犯的稳固感、力量感,让聂盘很是向往。同时也让聂盘明白,撼山功不应该只是一种练法,它一定还可以化成防御型功法,乃至进攻型功法。

聂盘自创别的功夫时,总是困难重重。而想要改进与撼山功有关的功法时,却总能头脑清明,灵感如潮。那种感觉,就好像有一道灵光,时刻都在照耀着他的脑海,给他提供无穷的灵感。

没几天功夫,聂盘就琢磨出了一招防守反击的打法。琢磨出来后,本想找沐飞烟演练,但一想沐飞烟是个女孩,而他那种打法,对女孩来说,怕是过于残暴,便熄了这个念头。只请船上的水手,协助他演练了几次。

不过船上的水手,虽然都有些功夫,但并不是正经的神武修士。聂盘请水手协助,演练的效果十分有限。所以这一招由撼山功演化来的打法,还不能算彻底完善,还需yào

经过实战检验。…,

时间一天天过去,聂盘的修为也日益深厚,离气通之境越来越近。而沐飞烟一个多月来的辛苦,也终于有了回报。就在聂盘与沐飞烟斩杀那灰衣人的第十天,沐飞烟刚过午时,就回到了大船上。回来后,她径直找到聂盘,也不说话,就望着聂盘呵呵傻笑。

一见她这模样,聂盘顿时明白过来,笑道:“找到了?”

沐飞烟又傻笑了好一阵,这才重重地一点头,捏起拳头狠狠一挥,大叫道:“终于找到啦!先天丹的辅药,终于凑齐啦!”说完,她居然一下扑到聂盘面前,一把将他抱进怀里。

沐飞烟双腿修长,身段高挑,聂盘虽不比她矮,但也高不了多少。她激动之下,一把抱住聂盘,不慎用力过猛,竟把聂盘的脸,直接按到了她高耸的胸脯上。

聂盘这一辈子,无论是在地球,还是穿越到异界后,都从未如此近距离接近过一个女孩。那两团高耸的软肉,一下挤在他脸上,鼻子更被挤进深深的沟壑中,那种软绵绵、弹酥酥、热乎乎、香喷喷的奇妙感觉,让聂盘几乎窒息。脸更是瞬间变得通红,一颗心也不争气的怦怦狂跳起来。

聂盘脸红心跳,体温飙升,沐飞烟却是恍若未觉。她此刻心里只有兴奋,只顾与聂盘一起分享她的兴奋。她用力搂着聂盘,抱着他又叫又跳,完全不理会聂盘的挣扎。到了后来,她甚至抱着聂盘哼起了歌,最后更是过分地叉着聂盘的腋下,把他高高举了起来……

“咦,你脸怎么红了?”直到把聂盘举起后,沐飞烟才察觉了他的异样。

“放我下来。”聂盘通红着脸,咬牙切齿地说。向来平静至平淡的他,此时的语气里,罕有地充满了强烈的情绪。

“噢。”沐飞烟从善如流,轻手轻脚地将聂盘放下,又关切地问了一句:“你脸好红,额头好像很烫,是不是病了?”

“……”聂盘无语地看了看这位热情天真到有点二的姑娘,一声不吭地转过身去,宁神静气,平息沸腾的情绪和某些不由自主的身体反应。

沐飞烟却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方才对聂盘造成了多大的刺激,还在一脸关心地说着:“你是不是真的病了啊?病了就千万不要瞒着,一定要说出来。我们神武修士,绝少生病。可一旦生病,就绝对不是一件小事。轻则影响修为,重则关乎性命呐!不过就算是病了,你也不要担心。我虽然在神殿里没什么地位,但一些疗伤治病的灵药,还是能拿到的。”

聂盘终于忍无可忍,霍地转过身来。

他突然这么气势汹汹地一转身,正打算凑上前去仔细替他检查一番的沐飞烟,不由吓了一跳,猛地往后一个小跳,拉开与聂盘的距离。同时左手捂住自己的胸脯,右手竖起,作警戒状,满脸警惕地质问:“你想干嘛?”

聂盘见她居然摆出这防狼一般的姿势,不由一呆,汹汹气势瞬间消散。

呆了半晌,他双手捂住脸,用力干抹了一阵,呼出一口长气,满脸无奈地说:“我们还是快些把先天丹炼出来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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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三、先天之境

沐飞烟的大船,驶离了鬼市码头。在向着来路驶出百里水路后,寻到一处僻静的河湾。沐飞烟着人将船拐进河湾之中,高挂元始神殿旗,以防闲人滋扰。

随后,她便进入大船底舱,开炉炼丹。

在炼丹期间,船上的船工、水手、侍女人等,全被她打发到大船上层活动。聂盘则坐镇通往甲板下层的入口处,不许任何人进入甲板下层。

到第四天时,聂盘正站在入口处修liàn

,突然看到一艘巨大的楼船,自河湾外驶过。聂盘隐隐看到,那楼船顶层甲板上,似有一人正在打坐。

那楼船与聂盘所在的大船,距离不过百丈出头。以聂盘如今的目力,原本应该能将楼船上的一切观察得纤毫毕现。然而让聂盘惊奇的是,无论他怎样运足目力,都看不清楼船顶层打坐之人的相貌。

那种感觉,就好像打坐之人脸上笼罩了一层无形的雾气,隔绝了聂盘的视线。使他有如雾里观花一般,怎么都瞧不真切。

聂盘看来看去,也只能依据衣着,辨出那人似乎是个女子。

就在这时,似乎是感应到了聂盘的注视,楼船顶层打坐的女子,突然睁开双眼,望向聂盘。两人视线一对,聂盘心里不由一惊。两人之间,明明隔着百多丈的距离,可当那女子一眼望过来时,她那一对如含冷电的双眼,竟似乎与聂盘近在咫尺,正静静地盯着聂盘。

这让聂盘立kè

判断出来,女子的修为,远远凌驾于自己。最少也是先天级的高手。

不过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女子的那双眼,眼神淡漠、超然,看着聂盘时,不含任何情绪,无所谓喜恶,无所谓蔑视或者欣赏,只好像在看着一个异类。

这种眼神,让聂盘很不舒服。

对视一眼后,那女子又闭上双眼,楼船也渐渐远去。

而聂盘,也呼出一口长气,缓缓闭上了双眼。

又过一天,沐飞烟的大笑声,突然在底舱中响起。聂盘心中一动,快步进了底舱。

底舱中,有一间四面封闭的舱室,四壁都镶着厚厚的精铸钢板,连门都是钢板打造。此时,那扇只容一人侧身挤过的钢门已经打开,聂盘一眼看去,只见沐飞烟正站在舱室中央,对着一尊八脚丹炉哈哈大笑。

见沐飞烟这般模样,聂盘嘴角不由浮出一抹笑意。

先天丹,定是成了!

沐飞烟笑了好一阵,看到门口的聂盘,顿时扬起一只玉手,五指张开,用力地比划一下,眉飞色舞地说道:“五丸!”

聂盘笑意更浓,说道:“不错!”

“吼吼……”沐飞烟作怪地一笑,满脸兴奋地说道:“我们两个,只需各服一丸先天丹,就能把一身元气,转化为先天元气!剩下的三丸先天丹,大可以用来交换一些珍贵的药材。若是操作得当,说不定连神通都能换来!”

不待聂盘说话,沐飞烟又兴冲冲地说道:“那我现在就要开始服用先天丹,冲击先天之境了!聂盘,你替我护法,等我晋阶先天,再替你守关护法!”

聂盘点点头,说:“好!”

于是沐飞烟就在这炉丹的舱室中,服下一丸先天丹,开始冲击先天之境。

而聂盘,则替沐飞烟关好舱门,回到了甲板上层,默默镇守。

又是一天过去,沐飞烟功成出关。她人还没从底舱出来,得yì

洋洋的大笑声,就已先一步传进聂盘耳中:“哇哈哈哈哈,聂盘,我终于晋阶至先天之境!我已经天下无dí

啦!”…,

聂盘暗自好笑,心说你这修为,离天下无dí

还远得很哪!

正好笑时,只见人影一闪,沐飞烟已出现在聂盘面前。她一手叉腰,一手重重地往聂盘肩膀上一拍,笑道:“聂盘,我成功了!要不要见识一下,我这先天级炼气士的厉害?”

“请!”聂盘作了一个请的手势。

沐飞烟也不客气,随手一抓,五道气劲自她指尖飙射而出,于凄厉的尖啸声中,掠至岸边,把一块青石抓出五道深深的爪痕。

“元气外放。”聂盘眼神微凝,轻声说道。

方才那一爪,沐飞烟并没有使用神通,只是随手一抓,就能发挥出不逊于聂盘当下一记惊雷指的威力。虽然尚不及霹雳刀、霹雳惊雷枪,但这毕竟只是普通攻击。能以普通攻击,打出如此威力,足见先天级炼气士的强dà



“晋至先天级后,神通的威力,也变得更强dà

了!”沐飞烟迫不及待地想要炫耀一番,挥手打出一道霹雳刀气。紫色的霹雳刀气瞬间斩出百丈之外,砍到一座小山头上,竟把那直径不下二十丈的小山山头,斜斜切断!

这一刀的威力,比起从前,何止倍增?简直就是增强了不下十倍!

“惊雷指也更强了!”沐飞烟一指点出,指尖竟炸出一束跳跃的电光。那电光一闪,就跳至百丈开外的岸边,把河边一块不下万斤的卧牛石,炸成一堆最细微的粉末!

“霹雳惊雷枪,更是强到没有边啊!”沐飞烟以臂作枪,一枪扎出,指尖之上,顿时飙出一束长枪形的紫色劲气。那枪形劲气通体缠绕着噼啪炸响的细微电弧,嗖一声轰至二百丈外,一头扎在岸边一堵石崖上。轰轰爆裂声中,那厚达五十丈的石崖,瞬间就被扎了个前后通透,呈现出一个直径不下两丈的圆形隧洞!

沐飞烟演练了几手,冲聂盘挑了挑眉梢,笑问:“如何?”

聂盘轻轻吐出两个字:“厉害!”

沐飞烟得yì

地一笑,又重重地拍了拍聂盘的肩膀,大声鼓励:“千万不要因为我的强dà

,产生挫败之心哦!你也能很快晋至先天级,马上就能和我一样强dà

啦!”

聂盘一笑,道:“我对此深信不疑!”

“去吧,炉丹房里,我给你留下了一颗先天丹,你现在就去闭关修liàn

,冲击先天之境!”沐飞烟作出一副前辈派头,“你尽管放心地修liàn

,我会替你守好关,护好法的。绝不会让任何人打扰到你!”

“好!”聂盘轻轻点头,大步走下甲板,进入底舱,来到炉丹房前。

深吸一口气,聂盘侧身挤进狭小的房门,进入炼丹房中。那尊八脚丹炉的口子大敞着,丹炉之中,正躺着一枚龙眼大小,散发着氤氲灵气的嫩绿丹丸,正是以元气灵珠为主材,炼出的先天灵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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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四、追缉

聂盘取出那丸先天丹,深吸一口气,毫不犹豫地放入口中。

随后,他便站出撼山功的架势,将灵丹咽下。

灵丹入喉即化,瞬间化成一股鲜活温暖的热流,扩散至他五脏六腑、四肢百骸。

原本聂盘的修为,还差一点,才能打通大周天,突pò

气通级。但先天丹的药力,刚刚扩散至他全身,丹田中的嫩绿气旋,便如破堤的洪水一般,汹涌而出。那雄厚的元气,先循任督二脉运转小周天,随后便往十二正经、奇经八脉冲击而去。

几乎是转眼之间,聂盘尚未打通的少许关卡,便给一一打通。元气运行于大周天之中,气通之境,已然达成!

先天丹的强dà

之处,就在于能把普通元气,转化成先天元气。这转化的过程,就好像把生铁胚,打造成精钢一般。在服食先天丹之前,聂盘的境界,比沐飞烟低上一些。可他的元气储量,却因生吞过半块元气灵珠的缘故,远远超出进入气通之境已有三年的沐飞烟。

所以,沐飞烟只需一天功夫,就能把一身元气,尽数转化为先天元气。而聂盘所需的时间,则将远远超出沐飞烟。

很快,一天时间就过去了。聂盘雄厚的元气,仅有十分之一,转化为先天元气。虽说越往后去,随着先天元气越来越多,转化的速度也会越来越快,但聂盘想要把所有的元气,彻底转化为先天元气,至少还需三天功夫。

聂盘也不着急,静静地摆着撼山功的架势,耐心地修liàn

着。

外面,替聂盘守关护法的沐飞烟,见聂盘一天过去还没有出来,不由有些嘀咕:“聂盘的进展怎么这么慢?不会是出了什么问题吧?”

她有些不放心地下到底舱,来到炉丹房间,见炼丹房钢门并没有关严,敞出了一条细缝,不由暗忖:“门都不关好?就对我这么放心?唔,既然你对我这么放心,我绝不辜负你的信任就是。”

思忖间,沐飞烟凑到门缝前,透过门缝往里面看去,只见聂盘正摆着撼山功的架势,身形韵律分明地微微起伏,浑身的气息也不断地增强。显然并没有出现任何问题,反是在不断变得更强。

“咦,怎会这样?他境界比我低,元气怎么比我还要雄厚?”沐飞烟渐渐瞧出端倪,心惊之余,不由暗自沮丧:“他现在的气息,就已经差不多和我持平了,还在不断地增强……等他修liàn

出关,岂不是要比我强出许多?哎呀,念头不通达了,明明之前一只手就能打赢他的……”

暗自沮丧了一阵,沐飞烟又振作起来:“不管怎么说,他的修为能进步这么快,我的功劳也是很大的。要不是有我指导,他怕是连气通之境都无法达成。要不是我懂炼丹,他就是有元气灵珠碎片,也不知要到哪年哪月,才能炼出先天丹来。唔,这么一想,我还算他半个老师呢!哈,念头通达了!看到弟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心甚慰啊!”

点了点头,沐飞烟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背着双手,一脸满足地踱出了底舱,回到了甲板上。

……

鬼市之中,一间经营各种名贵药材的大药铺。

六名身着神殿修士长袍的男子,大摇大摆地走进店里。

药铺掌柜一见这六名男子,立kè

诚惶诚恐地小跑过来,冲着为首一名身材高大,长相硬朗的男子点头哈腰:“哎呀,原来是高公子大驾光临!小老儿有失远迎,怠慢之处,还望公子恕罪!自从公子三年前进入神殿修行,小老儿已经整整三年没有见过公子了,这心里可想念得紧。公子快请入内稍坐,先用些茶点,小老儿这便去酒楼给公子设宴接风……”…,

“免了!”高公子一挥手,淡淡说道:“本公子这次回鬼市,是有要事在身,没那么多闲功夫。我且问你,你这店中,最近可有人前来收购九芝草、火莲子这两味药材?”

掌柜想了想,答道:“回公子的话,最近一个月来,还真有一名神殿女修,数次前来小店找九芝草和火莲子。只是这两味药材比较稀有,所以一直没有在小店买到。最近几天,那神殿女修已经不再出现,不知是不是在别的店里,买到了药材。”

“求购九芝草和火莲子的,是一名神殿女修?你没有记错?”高公子眸中闪过一抹错愕。

“小老儿哪敢糊弄高公子?岂不是嫌命长了?”掌柜陪笑道:“小老儿记得千真万确,绝对是一位神殿女修,数次前来小店求购。”

高公子眸中寒光一闪,追问:“那女修生得什么模样?”

掌柜的回忆一阵,细细描述起来。

与此同时,这家药材铺子里的一间贵宾室中,一位正在辨析几味灵药的男装少女,耳垂微微一动,仿佛在听些什么。听了一阵后,她很干脆地买下这几味灵药,对随从吩咐道:“将药材送回我船上。”说罢,她便独自离开了。

另一边,那高公子听了掌柜对那女修的相貌描述后,转身就走。身后五名神殿修士,以十分诡异的眼神,互相对视一眼,便也随之离去。

药铺掌柜站在门口,一脸恭敬地目送高公子等人离去。直到高公子一行六人走得没影儿了,他才吁出一口长气,一脸庆幸地喃喃自语:“还好还好,高公子这趟回来是有要事,否则不知要出多少血,才能让他满yì

……”

出了药材铺,那高公子沉声道:“那神殿女修,必是沐飞烟无疑!”

身后紧随着他的一名神殿修士怪笑道:“想不到,沐飞烟居然还敢到鬼市来。要知dào

,三年前,高师兄可是在鬼市里,把她打了个半死来着。”

又一名神殿修士道:“九芝草和火莲子,乃先天丹不可缺少的辅药。沐飞烟求购那两味药材作甚?难道她得到了元气灵珠?如此说来,那个神殿通缉的要犯,岂不是落到了她的手里?这可是一桩大功劳啊!”

高公子冷哼一声,道:“大功劳?哼哼……”他并没有多说些什么,可是眼中闪动的森冷寒光,却展示了他心中的某些想法。

“分头寻找,务必找到沐飞烟!”高公子一声令下,身后五名神殿修士,立kè

应诺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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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五、羞辱

已是聂盘闭关的第四天。

沐飞烟站在大船甲板上,对着西斜的夕阳,专注地修liàn

着撼山功。

突然,一条小舢板,出现在河湾之前。沐飞烟大船停靠的河湾虽然僻静,却不隐蔽。小舢板一到河湾前方,舢板上的人,就看到了沐飞烟的大船。

“找到了!”舢板上,一人欣喜地大叫一声,随后便有一人跳下舢板,踏水飞奔,径往大船奔来。在那人身后,紧跟着五名男子,亦踏水而行。

六人脚踏水面,脚掌入水不沉,与陆地飞奔无异。

这番动静,早惊动了沐飞烟。她收起架子,凝神一看,一眼看清六人中为首的那人后,脸色立kè

一沉,眼中闪过一抹怒气。

沐飞烟快步走到船头,对着飞奔而来的六人大喝道:“高飞,你来这里干什么?这是我的船,不欢迎你上来!”

“哈哈哈哈……沐飞烟,在这小洪山中,我高飞来去自如!你的船又如何?在这里可由不得你,一切由我作主!”

嚣狂的笑声中,领头的男子已奔近大船,一跃而起,竟越过沐飞烟头顶,砰地一声落到甲板上。这男子,身材高大,相貌硬朗,正是几天前,出现在鬼市之中的神殿修士“高公子”。

这被沐飞烟称作高飞的高公子跃上大船后,他身后五人,亦如如法炮制,随之跃起,纷纷跳过沐飞烟头顶!

从头顶跳过,这般极端无礼的举动,直教沐飞烟气得俏脸煞白。她霍地转身,怒视六人,喝道:“身为神殿修士,如此羞辱同僚,我必向上级申诉!”

“哈哈哈哈……”高飞发出一阵大笑,他身后的五名神殿修士,亦随之肆意大笑起来。笑声之中,满是讥讽之意。

一名神殿修士更讥笑道:“三年前,你申诉过一次,可结果如何?你若想再次自取其辱,只管去申诉好了!不过你不要忘了,高师兄的恩师蒙大师,可是鬼市之主,堂堂圣修士,天下有数的强者。蒙大师更与神殿九位持政大长老中的欧长老相善,高师兄持蒙大师手信,拜会欧长老,不但得了欧长老一句称赞,还被赐下诸多灵药!可见欧长老,对高师兄实在亲眼有加。与高师兄相比,你沐飞烟又算什么东西?”

沐飞烟听了这番话,美眸中怒火更甚。那高飞,正是之前她与聂盘闲聊时,说过的那个曾在鬼市阻止她行侠仗义,并将她暴打一顿的鬼市之主的弟子。后来高飞更是被其师荐入神殿修行。沐飞烟不服,向上级申诉,结果又被幽禁三个月。

正因此,沐飞烟极鄙视高飞人品,见他要上船,这才上前喝止。只是,高飞在小洪山一带,向来来去自如,横行无忌,根本就没将沐飞烟放在眼里,又怎会理会她的阻拦?

沐飞烟正怒时,又听高飞身后一名神殿修士讥笑道:“沐飞烟,我瞧你也有几分姿色,算是个美女。既有这么好的本钱,你又何必成天摆出一副清高的模样?只要你肯放下身段,好好陪陪高师兄,只需把高师兄服侍好了,又何愁前程?”

另几人顿时纷纷起哄:“对啊对啊,服侍高师兄几个月,保管你前程似景!”

“不错,以高师兄的家世、人品,你能跟着高师兄,可是积了好几辈子的福缘。这等好事,可别轻易放过啊!”

“只需把高师兄服侍舒服,求高师兄替你美言几句,你无论修为、地位都能大大提升!这可是一本万利的好事。有本钱不用,不是傻瓜吗?哈哈哈哈……”…,

五名神殿修士纷纷起哄,那高飞脸上,也微露笑意,上下打量沐飞烟。

在高飞看来,沐飞烟无论身材、相貌都是一等一的好。虽说个性有点问题,让高飞十分不喜。不过如果沐飞烟肯放下身段,乖顺地讨好他,服侍他,他还是很乐意收下这个女子的。

而沐飞烟此时,已经气到脸色发青,嘴唇发白,怒火沸腾之下,她不假思索地猛一挥手,一道紫色刀气,就在霹雳炸响声中,斩向高飞身后的五名神殿修士。

高飞笑容一敛,眼神一寒,抬手一抓,啵地一声轻响,将那道刀气抓得泯灭无踪。

“沐飞烟,你居然向同僚下毒手!这一次,天王老子也救不得你了!”高飞抓灭刀气后,并没有说话,他身后一名神殿修士,则跳出来指着沐飞烟大叫:“我们有六人亲眼目睹你这丧心病狂的残忍行径,回神殿后,必向上级申诉!”

又一人厉啸道:“沐飞烟,你这是自寻死路!你就等着被革出神殿,追回修为吧!”

第三人狞然一笑:“沐飞烟,现在你唯一的出路,就是给高师兄为奴为婢,求高师兄庇护于你。否则,待你被革出神殿,废去修为,我等必将你卖入最下等的土窑,成天受那些最粗鄙的农夫、樵子、矿徒蹂.躏!”

沐飞烟浑身颤抖,伸手指着高飞六人,颤声道:“你们,你们……你们这些无耻小人!颠倒黑白、混淆是非……神殿,怎会收录你们这些恶毒之人?入神殿受戒时,主神像前宣誓的五大戒律、四大守则,你们难道都忘了?”

“无耻不无耻,不是由你说了算。”高飞终于开口了,他冷眼看着沐飞烟,淡淡说道:“世界就是这样,是你太天真了。五大戒律、四大守则,不过是说来听听。主神何等崇高?又怎会理会凡俗小事?只要我们心中有神,哪怕无恶不作,也是主神赤子。沐飞烟,废话就不多说了。做我的奴婢,听我的吩咐,我就放你一马。否则,我不但要向上级申诉你企图残杀同门之罪,还要揭发你窝藏神殿要犯之罪!何去何从,你自己选吧。”

“残杀同门?”沐飞烟气极而笑:“你们这些无耻恶毒的小人,有何资格做我同门?五大戒律四大守则,在你们嘴里,居然堂而皇之地宣称只是说说而已!连神殿戒律都不遵守,你们根本不配做神殿修士!至于窝藏神殿要犯,更是从何说起?你们想要颠倒黑白,我沐飞烟哪怕拼着一死,也要据理力争!”

“少废话!”一神殿修士喝斥道:“若你没有窝藏要犯,你求购九芝草、火莲子作甚?瞧你的修为,分明已晋至先天之境,必是以九芝草、火莲子为辅药,炼出了先天丹!那么,你先天丹的主药元气灵珠,又是从哪里来的?这种种证据,足以证明,你与神殿要犯有染!”

“铁证如山,容不得你抵赖!”又一神殿修士正气凛然地大喝。

……

六十六、诺出无毁,三掌定生死

话说到这个地步,沐飞烟反而平静下来。

她冷眼看着高飞等人,沉声道:“你们说的那个神殿要犯,姓甚名谁?有何特征?又犯下了何等罪孽?”

高飞身后,一名神殿修士森然一笑:“嘿,那要犯的姓名,倒还真是无人知晓。不过,他的罪孽可不小。他劫杀商队,抢走商队主人准bèi

供奉给神殿的元气灵珠。被我神殿修士追捕时,悍然拒捕。尔后更是报复杀人,先杀一位青云城炼气士,后又连杀两位神殿修士。其中一位,正是红石城护法修士洪元化!此贼丧心病狂,罪行令人发指。你窝藏此贼,难道是想要叛出神殿,背叛主神吗?”

又一神殿修士寒声道:“那贼子的特征,也非常明显。首先,他来历不明、师承不明,身有重伤。其次,他带着一块元气灵珠碎片。如我所料不差,你炼制先天丹的主药,便是那块破碎的元气灵珠!因为近十年来,天下之间,只有这唯一一枚元气灵珠现世!”

听到这里,沐飞烟心下一沉。

来历不明、师承不明、重伤在身、破碎的元气灵珠……这种种特征,全都指向一个人。

一个她非常熟悉的人。

正是聂盘!

聂盘杀洪元化后,就遭神殿通缉。但那个时候,沐飞烟正在乘船前往鬼市,后来捞上聂盘,得到元气灵珠,便一直驻留鬼市码头,寻找九芝草和火莲子。自遇上聂盘后,她还没有离开过小洪山,所以根本不知dào

聂盘被通缉的事情。

直到此刻,她才猛然意识到,自己误打误撞救下的人,居然是杀了神殿修士的通缉要犯!

沐飞烟没有一丝城府,根本不擅长隐瞒心思。那高飞察颜观色,一下就从沐飞烟的表情变化判断出来,她定然见过那通缉要犯。当下嘿然一笑,道:“沐飞烟,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

沐飞烟垂下眼睑,默然无言。

此刻她的心绪十分复杂。于公来说,聂盘犯下大罪,擅杀神殿护法修士,她身为神殿修士,必须与他划清界限。但于私来说,聂盘与她甚是相得,且聂盘待人待事,谨慎低调,从不胡言乱语。连船上的船工水手,都能与之和颜悦色的说话,从没有半点神武修士高高在上的架子。他虽稍显冷淡,但沐飞烟无论怎看,都不觉得他会是那种穷凶极恶之人。

所以,沐飞烟绝不敢相信,聂盘会是一个丧心病狂的渎神之人!

“沐飞烟,你还犹豫作甚?难不成,真想叛离神殿,亵渎主神?”一名神殿修士上前一步,伸出手来:“那块元气灵珠的碎片应该不小,炼出的先天丹,绝不止一粒。你还剩下多少粒,全交出来吧!”

“不错,交出剩下的先天丹!”除高飞之外,另四名神殿修士也纷纷开口。

“交出先天丹来!”“交出先天丹!交出要犯!尔后给高师兄做奴婢,好生服侍高师兄。你这窝藏要犯之罪,方能一笔勾销!”

他们都是护法修士,修为才气通级,对先天丹非常垂涎。至于高飞,早就晋至先天境界了,先天丹对高飞来说,倒是无用。

但高飞的目标,正是聂盘。只要能擒杀聂盘,高飞就能立下一个大功劳,捞到比先天丹更大的好处。

当然,如果能在擒杀要犯的同时,折服向来清高自傲,不屑与他们为伍的沐飞烟,将她压在身下,狠狠地折磨蹂.躏,听她婉转呻.吟,看她哀泣求饶,亦是人生一大快事。…,

一念至此,高飞看向沐飞烟的眼神,不由现出一丝淫.邪。

而沐飞烟此刻,突然抬起头来,昂首挺胸,眼中的犹豫,已经一扫而空。

“洪元化的名字,我听说过。据说,他原本是独行大盗,杀人无数,遭楚国官府通缉。走投无路之下,方才投入神殿。他那样的人,早就该死了!”

沐飞烟刀子一般的目光,自高飞等人身上,一一扫过,沉声说道:“所谓那人劫杀商队,抢夺元气灵珠,照我看,这种说法必是颠倒黑白!那元气灵珠,必是那人之物,本归那人所有。但洪元化见宝起意,企图杀人夺宝,这才引出一系列事件!说那人丧心病狂,我,绝,不,相,信!

“你们追缉那人,也不是为了维护神殿尊严。你们五个,是贪图先天丹。高飞你,是想立一件功劳,拿那人的人头,换取更多的赏赐!你们这些无耻恶毒的小人,在我看来,与那洪元化一般,都、该、死!”

这一番话说出,高飞表面上不动声色,眼中却已闪过一抹杀意。他身后五人,更是勃然作色,张嘴就骂。

各种卧秽语入耳,沐飞烟不为所动。她深吸一口气,抬起右手,直视高飞:“无论那人是不是神殿通缉要犯,我都不会把他交给你们。你们想抓他?先过我这一关!”

说这番话时,她心里默念着神殿四大守则:谦逊含蓄,怜悯弱小。信守承诺,公正无欺。守护众生,抗击妖魔。不畏牺牲、英勇奋战……我并未包庇神殿要犯,我并未背叛神殿,更没有背叛主神。我只是在恪守一个神殿修士的准则。我答yīng

了要替聂盘守关护法,那么在我死之前,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让我撕毁承诺!

她在心里对自己说出这番话后,眼神更加坚定、专注、执着。浑身的气势,也为之一变。略有些单薄的娇躯,坚决地堵在了高飞等人面前。

“气势不错。”高飞哂然一笑,“你以为,你凭借先天丹之助,突pò

至先天之境,就能跟我抗衡了吗?也罢,我就让你瞧瞧,你跟我之间,究竟有多大的差距!”

他伸出一只手,冷笑:“我只出三掌。只要你能接下我三掌,我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听高飞这么一说,沐飞烟不但没有一丝喜意,一颗心反而如灌铅一般,重重一沉。

她知dào

,高飞这是决定要下死手了。那三掌,必然是凝聚了高飞毕生修为的三掌。以她刚刚步入先天之境的修为,根本不可能接得下来!

这不仅是因为高飞早她三年晋至先天之境,更因为高飞有个圣修士师父,有着广博的人脉,可以轻松获得十倍、数十倍于她的修liàn

资源。

三年时间,高飞在先天之境中,走出了多远?他的修为,又该有多么雄厚?

他一身先天元气,是她的十倍还是二十倍?

沐飞烟不敢想象!

但,即便如此,沐飞烟仍然没有一丝犹豫害pà

。她上前两步,摆出撼山功的架势,一下立地生根,仿佛变成了一座不可动摇大山,一座坚不可摧的铁匣!

“来!”

沐飞烟,迎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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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七、死何足畏?诺出如山,百死无悔!

炼丹房中,聂盘站着撼山功的架势,心灵澄净,脑海空灵,对外事不闻不问,全身心沉浸在修liàn

之中。

他因为身世问题,本来非常敏感谨慎,极少相信人。但对于沐飞烟,他却有种莫明的信心。

他相信,只要沐飞烟做出了承诺,就一定会说到做到,绝不会打一丝折扣。

这种信任,近乎盲目。

所以,聂盘放心地在此修liàn



今天,已是聂盘服下先天丹后的第四天。他全身的元气,已有九成多转化成了先天元气。

炼气士突pò

先天之境时,百份普通元气,才能精炼为一份先天元气。

但聂盘体内,那相当于一个普通气通级炼气士,辛苦打熬积攒数十年的雄厚元气,乃是源自元气灵珠。元气本身就灵气十足,转化成先天元气时,损耗极小。每百份元气,足可精萃为八十份先天元气。

因此,聂盘一旦晋升先天之境,一身雄厚的先天元气,将不下于进阶先天之境数十年的高手!

一动不动地修liàn

四天四夜,成功就在眼前!

但聂盘并不知dào

,被他寄予莫大信任的沐飞烟,此时正面临着她有生以来,最为危机的一刻!

……

“第一掌!”高飞一掌拍出,一个巨大的土黄色掌印,破空飞向沐飞烟。其势猛如山崩,其声震如雷霆。

沐飞烟双手连挥,劈出道道霹雳刀气。可是,那足以削平小山山头的条条刀气,一触上那土黄掌印,便冰消瓦解,只能将掌印斩下点点光屑!

掌印尚未临身,强横的压力,就已迫得沐飞烟呼吸不畅!

见霹雳刀徒劳无功,沐飞烟银牙紧咬,功聚双臂,双掌猛地推出,硬撼掌印!

砰!

巨响声中,沐飞烟吐血倒飞!眼见就要飞出船舷,掉落河面,沐飞烟强行运气,一个千斤坠,硬生生自半空坠下!

这一坠,使她不能趁势卸力,令她使势更重!

咚!沐飞烟堪堪落到甲板边缘,踉跄后退两步,往船舷上一靠。咔嚓一声脆响,被她靠上的船舷,顿时绽开一条数丈长的豁口。

沐飞烟脸色一红,一口鲜血又喷了出来。

喷出这一口血,沐飞烟脸上的红晕,迅速消褪,变得苍白如纸。她深吸口气,轻轻抹去嘴角血渍,面不改色地走向高飞。

面色虽然苍白,身形虽有些颤抖,步子虽然缓慢,可她的双眼却亮得惊人。

眼眸之中,仍满是执着、专注、坚定、无悔!

高飞面无表情地看着步步走近的沐飞烟,待她距自己不过三丈时,冷喝道:“第二掌!”

话音未落,高飞已一掌劈出。一道土黄气浪应手而出,仿佛一条土龙,张牙舞爪翻翻滚滚冲向沐飞烟。

沐飞烟身形一顿,又摆出撼山功的架势。这架子一站出来,她便再次立地生根,仿佛坚不可摧的巨山,不可撼动的铁匣。

土龙般的气浪滚滚而来,临身之际,沐飞烟双掌一抬,一崩!砰,肉掌硬撼气浪,气浪烟消云散!但沐飞烟又是一口鲜血吐出,身形猛然后退!

她双脚虽牢牢扎在船板上,可这后退之势不由她自主,船板都被她两脚犁出两道深深的裂痕!

眼看就要撞上已经绽裂的船舷,沐飞烟再出千斤坠。啪地一声炸响,厚实的甲板被她生生踏破,炸开一个大洞。沐飞烟便从这洞中掉落下去,落至底舱。刚一站稳,她便又摇晃两下,连吐三口鲜血!…,

“呼!”沐飞烟深呼口气,看了看对面不远处的炼丹房。炼丹房的钢门仍然闭合着,显然聂盘还没有完全突pò

先天之境。

“信守承诺,公正无欺……信守承诺,公正无欺……”沐飞烟喃喃自语着,收回视线,纵身一跃,自她踏出的大洞中,再次跃上甲板!

站在那大洞边缘,沐飞烟架子一稳,又站出撼山功的架势。眼中的光彩没有丝毫减弱,仍然亮得惊人。那一对斜飞的剑眉,更尽显飞扬之势,仿佛要化作一对飞剑,荡涤天下浊烟!

“再来!”沐飞烟扬声邀战,声音虽然中气不足,可语话中的意志,却坚定得不可动摇!

高飞身后的五名神殿修士,被她气势所慑,竟个个瞠目结舌,眼中闪烁惊惶之意。

高飞眉头略皱,冷哼一声:“不自量力!”

说话间,他大步走向沐飞烟,一边走,一边沉声说道:“沐飞烟,第一掌,我只用了五成功力,第二掌,我也只用七成功力。本盼你知难而退,改弦易张。没想到你居然冥顽不灵。既如此,那我就再不留手,让你见识一下我的十成功力!第三掌!”

话音一落,高飞悍然冲至沐飞烟面前,双掌齐出,掌上黄光大盛,一对肉掌,仿佛变成了黄金铸成。这一掌,势如地龙翻身,火山喷发,在雷霆滚滚的破空声中,直击沐飞烟胸口!

他这第三掌,竟是用的肉搏打法!

高飞以七成功力隔空一击,就能把沐飞烟打得吐血飞退。这十成功力的近身一掌,沐飞烟根本就不可能招架下来!

沐飞烟很清楚,无论自己怎么招架,在这一掌下,都是有死无生!

明知大限将临,沐飞烟却没有丝毫惶恐畏惧,心灵反而一片空明。

“死何足畏?诺出如山,百死无悔!我,才是真zhèng

的神殿修士,主神赤子!”

怀着这样的信念和执着,沐飞烟无视那一双可怖的大手,右脚一蹬,一炸,劲力自脚下生起,重重叠叠,节节推进,如巨浪狂涌。同时她上身一倾,以臂作枪,闪电般一枪直刺!

这一刺,快如霹雳破空,势如惊雷突击。捏成枪头的指尖上,绽出一道紫色的霹雳电光!

霹雳惊雷枪!

沐飞烟也以肉搏打法,使出了霹雳惊雷枪!

眨眼之间,一枪双掌,便已正面硬撼!

砰!

像是平地起了个惊雷,巨响声震得整条船都剧烈颤动,仿佛下一刻就要解体!

紫色电光、黄色掌劲更是四下迸飞,光影缭乱!

然后……高飞就猛喷一口鲜血,呼地倒飞出去,重重地撞在一条主桅上,将那悬着神殿旗,底部足有人腰粗的大桅撞得粉碎!

而沐飞烟,却是保持着那惊雷一枪的姿势,纹丝不动,稳如巨山!

高飞的五个跟班,一时目瞪口呆,眼中尽是难以置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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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八、看我,替你报仇!

高飞无比狼狈地翻身站起,狠狠地擦去嘴边鲜血,怒吼道:“这不可能!”

怒吼声中,他眼神狰狞地望向沐飞烟,一望之下,顿时怔住。

只见沐飞烟背后,赫然转出一个人来。那人年轻、沉静,身材不高,亦不魁梧,却自有一股无形的威势。

正是高飞此行的目标,神殿通缉的要犯,聂盘!

“你突pò

啦?”看到聂盘,沐飞烟轻笑着问道。一句话出口,方才还稳如巨山的身形,便再也支撑不住。娇躯一软,跌入聂盘怀中。

聂盘稳稳地抱着沐飞烟,凝视着她的双眼,轻轻点了点头,微笑道:“我突pò

了。谢谢你。”

这一刻,他的笑容很暖,就好像阳春三月正午的阳光,能驱散一切阴霾。

“差一点就死了啊!”沐飞烟喃喃说着。聂盘那温暖的笑容,让她有些恍惚。那双有力的臂膀,更让她感觉无比安全。好像躺在这双臂膀之中,她就再也不用担心那些排挤、中伤、诽谤,再也不必畏惧那些背离了主神之道的小人。

“只要有我在,你就绝对死不了。”聂盘轻柔地替沐飞烟拭去嘴角的血迹,“从现在开始,再没人能伤害你。”

沐飞烟嫣然一笑:“嗯,我知dào

。刚才那一掌,也多亏了你呢。”

方才面对高飞十成功力的一掌时,沐飞烟怀着必死之心,奋力一拼,以肉搏打法,使出霹雳惊雷枪。她没有指望能挡下高飞那一掌,只想着能与他两败俱伤,便是最好的结局。

可是,就在她那一枪,即将与高飞双掌碰撞时,聂盘就通过她身后的甲板大洞上到甲板,来到了她身后。随后,他掌抵沐飞烟后心,运转霹雳惊雷枪心法。强dà

的先天元气,借他手掌与她后心的接触,输入沐飞烟体内。两人心法相同,聂盘的先天元气,正能为沐飞烟所用!

正是在聂盘雄厚的先天元气支持下,沐飞烟才能反败为胜,转死为生,一枪崩飞高飞,令其吐血受伤!

“你为我差点战死,我助你一臂之力,又算得了什么?”说话间,聂盘笑容转冷,眼神冰凉,“看我,替你报仇!”

话音一落,聂盘猛地放开沐飞烟,任由她无力地软倒在甲板上。而沐飞烟,却并未因聂盘略显粗鲁的动作失落生气,反而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

就在聂盘眼神转凉的那一刻,沐飞烟明显地感到,一股冰凉漠然的气息,自聂盘身上缓缓弥漫出来。那气息淡漠、无情、超然,有如审判生死的神祗,举起了断罪的天平。

“他生气了……”沐飞烟恍惚地想着:“这样的气息,才是他的本来面目吗?原来的沉静、平和,只是一层假面?真zhèng

的他,原是这般模样?我现在有点相信,他确实杀过神殿修士了。可是,那样的败类,他杀了又何妨?船上这六个败类,便全给他杀了,又有什么大不了的?我若能成天王判官,此类败坏神殿声誉的败类,我也是要杀的。更何况,他现在是要……为我报仇啊!”

“准bèi

好了吗?”聂盘眼神冰凉地看着高飞等人,语气漠然,不带一丝感情地说道:“准bèi

好了,就去死吧。”

话音一落,聂盘一记追风步踏出,瞬间突至高飞面前!

高飞本被聂盘旁若无人的态度,激得心头大怒。此刻却被聂盘一步抢至身前,顿时顾不得发怒,连忙全力出手。他大喝一声:“五指山!”喝声中,他右手高举,五指箕张,一拍而下。掌心之中,绽放土黄光芒,隐隐幻成山形。一股无形力场,立时镇.压下来,将聂盘四周全部封锁,空气一时凝固如铁板!…,

这一掌,当真有如五座巨山当头压下,要把人压得动弹不得,继而压成一张肉饼!

“五指山?”聂盘无声冷笑,“看我撼山!”

他身形微矮,摆山撼山功架势。双掌往上一抬一崩,好像撼山拔岳。一股无形巨力,立kè

弥漫开来,瞬间崩坏高飞镇下的无形力场。那崩起的双掌,更把高飞拍下的右掌崩得高高扬起,掌间山形虚影消弥无踪!

聂盘崩垮高飞掌势,抬起的双掌顺势往下一压,正按在高飞双肩上。十指一紧,指甲铿然弹出,深深没入高飞皮肉之中。随后聂盘掌着高飞双肩,猛地发力一摇,只听咔咔一阵脆响,高飞颈部以下,所有的关节,都被这一下摇得全部脱臼!

非但关节脱臼,高飞一身先天元气,也尽被锁死,全部封在丹田之中,无法运转!

聂盘这一连串攻势,正是模仿梦中巨人,抱住一座万丈巨山,猛烈摇晃,将巨山根部摇松,继而连根拔起的动作。正是他前些时日,开发出来还未经实战的撼山功打法!

今日,是他首次以撼山功实战对敌,效果竟是出奇的好,一击之下,就崩溃了高飞的攻势,并顺势瓦解了高飞的反击之力!

聂盘抓着高飞的双肩,将他高高举起。高飞躯干和四肢全部瘫痪,死蛇一般直直挂着。眼见聂盘就要下毒手,高飞暴吼道:“你若杀我,我的哥哥们,一定会替我报仇!他们都拜在名师座下,个个实力远胜于我!”

他知dào

,自己神殿修士的名头,在聂盘面前不怎么好使。因为聂盘已经“丧心病狂”地杀过两个神殿修士了。于是他把自己的兄弟们搬了出来,希望能以此吓住聂盘。

只可惜,聂盘根本不为所动。

“我等着他们报仇。”他淡淡说着,双手猛一用力,将高飞狠狠地往下一拉。同时一记头锤重重撞出!

聂盘的头,坚韧得不可思议。炼气初阶时,就能硬抗气通级修士全力一击而安然无恙。头锤的攻击力,更是远胜聂盘拳脚,甚至比他施展神通,还要更胜一筹!

砰!

聂盘一头撞在了高飞额头上。高飞头骨无恙,脑髓却给震成稀糊。一声不吭,就已气绝身亡!

一头撞死高飞,聂盘像是作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将那软塌塌的尸体随手一掷,一双冷目,看向高飞那五个跟班。

聂盘轻易杀死修为最高的高飞,手法还无比野蛮,早把高飞的五个跟班,吓得魂飞魄散。此时聂盘一眼望来,那五个跟班,根本连与他对视的勇气都没有,同时发一声喊,分五个方向,以最快的速度飞逃!

聂盘森然一笑,露出尖锐的犬齿。追风步一踏,追上一名神殿修士,随手一拳,就把那修士打得口喷鲜血,肺腑俱碎。随后他右手一挥,一道霹雳刀气斩出,将一名逃得稍远的神殿修士劈成两半。同时左手屈指连弹,两道惊雷指劲迸射,将两名神殿修士炸成粉末。

最后一名神殿修士逃得最远,聂盘也不动身去追,一记霹雳惊雷枪刺出,一束枪形气劲轰然破空,瞬间飙至那神殿修士身后,将其刺了个前后通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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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九、伤离别

按照神殿规则,神殿修士即使犯下大罪,处置权也只在神殿手中。任何人,都不得擅杀神殿修士,违者必受神殿追究。

作为一个真zhèng

的神殿修士,沐飞烟本该阻止聂盘。然而她眼睁睁看着聂盘大开杀戒,把高飞等六名神殿修士,杀了个干干净净,到最后却一句话都没说。

沐飞烟虽然正直、自律、略显高傲,但她并不迂腐。

在神殿整体道德大幅下滑的当今,神殿的一些规则,早成了许多败类的护身符。当无力改变规则,无力挽回神殿修士的整体素质时,想要涤清神殿的浊烟妖氛,一些规则外的手段,也是无法避免的。

只不过,当她看到聂盘击杀高飞等人,又若无其事地蹲在尚且完整的几具尸身前上下搜索时,她便再也淡定不能了。

“你在做什么?”沐飞烟颤声发问,声音里竟带着点小惊恐:“怎么一副挑拣猪肉的模样?你,你不是打算吃掉他们吧?”

“你在想些什么啊?”聂盘无奈地看了她一眼,理所当然地回答:“我是在找战利品来着。这是天经地义的战争法则,打赢了,就能拿到战利品。再说,你也知dào

,我很穷的。他们身上要是什么灵丹妙药啊,神通秘笈啊,我正好拿来充实一下腰包。呵呵,刚才那个家伙的掌法,看上去很有意思呢……”

沐飞烟满脸古怪地说道:“那你恐怕要失望了。神殿修士,执行具有一定危性的神殿任务时,珍贵的东西都会交给神殿保管,一贯不会随身携带,以免资敌。只会带着一些疗伤丹药。

“别说神殿修士,凡是有固定势力的修士,比如家族修士,门派修士,都不会携带多余的东西。除非是无根的散修,才会把所有的家当都带在身上。想要通过杀人夺宝来致富,根本就不可能。

“当然,如果你有本事,也可以去攻陷对头基地,比如家族藏宝室、门派藏宝室,甚至神殿藏宝室什么的。那样的话,你倒是可以大发一笔。”

聂盘翻找的动作顿时一停,苦笑道:“我说为什么找了半天,都没找到任何高价值的东西呢。原来神殿还有这种规定……”

可不是吗?聂盘在高飞等人尸身上,只搜索出一些必备的疗伤药。这些疗伤药虽说效力不弱,也算有一定价值,但与聂盘期待的比起来,还是显得太寒酸了。

沐飞烟又道:“高飞的神通,名为五指山功。是高飞这一级的传功修士,都可以学习的神通。我现在已突pò

先天级,只要回去后通过考核,就能进阶传功修士,可以学习五指山功。如果你喜欢,我学会了,就教给你。”

聂盘闻言,却不露喜色,反而低低地叹息了一声。

聂盘这一声叹息,落在沐飞烟耳中,令她不由自主地一阵心慌。她虽然直爽善良,脑子却不笨,知dào

聂盘这是要与她分开了。他这一走,日后能不能再见面都是未知,哪可能随她学习五指山功呢?

沐飞烟心慌之下,勉力站了起来,先取出一丸伤药服下,强笑道:“你,你为何不加入神殿?我可以举荐你啊!以后我们可以一起……把神殿的败类统统扫除!”

聂盘苦笑摇头:“不可能的,我身为神殿通缉要犯,又杀了六个神殿修士,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加入神殿。难道你有办法帮我脱罪?”…,

沐飞烟一呆,眼中闪过一抹黯然。

她没有背景,也没有神通广大的圣修士师父,怎么可能帮聂盘脱罪?能把高飞等人被聂盘所杀的事情掩盖下去,就已经是她能力的极限了——就连这件事,都还是因为高飞等人,是在她的船上被杀。除了船上的船工、水手、侍女之外,周围没有任何其余目击者。

而船上的船工、水手、侍女们,也有可能泄密。等下沐飞烟还要想办法,让他们忘掉他们看到的一切——对于先天之境的炼气士来说,洗掉普通人一小段记忆,倒不是什么难事。

只是,就算沐飞烟做好了一切布置,也只能将高飞等人被杀的事情,遮掩一段时间而已,让此事不至于立即爆fā

出来。

毕竟,六个神殿修士无故失踪,可不是一件小事。

日后神殿上级察觉到高飞等人失踪,就算不知dào

他们出了什么事情,也找不出他们被杀的线索,这桩罪,多半还是要牵扯到聂盘身上。因为高飞六人,正是在追缉聂盘的过程中失踪的。找不到人了,当然就是被聂盘杀了。证据什么的,对现在的神殿来说,从来都不重yào



已经无法留下聂盘,更无法举荐他加入神殿了。

察觉到这一点,沐飞烟心里一空。那空荡荡的感觉,就好像眼看着有什么珍贵的东西即将失去,自己却无力挽留。

她长长地哈出一口气,想把心中的失落排解出来,却没有任何效果。她双手使劲儿地揉了揉脸,强迫自己露出一个笑容,说道:“我现在确实能力有限,不过你放心,等我成了天王判官,我一定会把你招进神殿!”

聂盘无声一笑,不置可否。

他心里很清楚,自己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加入元始神殿。

笑过,聂盘转头眺望夕阳:“今天是个好天气,很适合趁夜赶路。”

他要走了。高飞六人能通过先天丹的辅药找到沐飞烟头上,自然也有其他神殿修士能用这个办法,再次找到沐飞烟。他再留下来,只会给沐飞烟添麻烦。

沐飞烟心里一突,眼看着聂盘平静地看向自己,嘴唇微张,就要说出告别的话来。

“再见!”沐飞烟抢先开口,“一定要再见!”

说话间,她快步走到聂盘面前,一把将他紧紧拥住,把脸俯在他胸膛上。

聂盘迟疑了一下,缓缓伸出双手,也用力搂了沐飞烟一下:“一定会再见!”

说罢,聂盘松开双手,轻轻推开沐飞烟,转身就走。

走到船舷边,他头也不回,纵身跃下船舷,踏水而行。

之前,与沐飞烟相拥时,他面不改色。可是一落下船舷,他便脸色微红,心跳如擂鼓。少女幽幽的体香,仿佛还存留在他鼻端,少女身躯的温柔,似乎还残存zài

他臂弯。

他的脚步,越发快了。

沐飞烟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飞快地抢前几步,来到船舷边,双手拢成喇叭状,大叫道:“高飞有五个兄长,据说个个天份出众,都拜在名师门下!其中长兄最为厉害,乃是一个修行天才,现年才三十五岁,就已经达到了炼气第五阶,凝真级!聂盘,你要小心啊!”

聂盘头也不回,挥了挥手,大声道:“多谢提醒,不过此事无妨。他们再厉害,也得先找到我,才能报仇。再说,就算他们能找到我,以我的进步速度,到时也不见得无法与他们一战!”

话声中,聂盘渐行渐远,最后拐过河湾,消失在山崖之后。

不知不觉,沐飞烟眼角,悄悄地淌下两行泪痕。

……

聂盘正踏水而行,突然耳边风声一响,霍然回头,却见一男装少女,不知何时来到了他身边,正与他并肩踏水,行走在宽阔的河面上。

聂盘心中一惊,还未开口,就见那男装少女偏过头来,一双冷漠、超然、毫无感情的明眸,定定地落在了他脸上。

“你,不会以为,杀死元始神殿修士的事情,再没旁人知dào

了吧?”

聂盘悚然而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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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总督之女,飞天面具

这男装少女,来时无声无息,直到靠近聂盘身边,才被聂盘察觉。这说明,她的修为,远胜聂盘。

她的眼神,冷漠、超然、毫无感情。而这一对眼眸,聂盘印象极深。

就在数天前,沐飞烟炼丹,聂盘护法之时,在一条自河湾前路过的大船上,聂盘就看到过这一对眼眸。

当时,聂盘无论如何运足目力,都无法看清那大船上打坐的女子模样,只能看到这一对眼神让他很不舒服的眼睛。那时聂盘还以为,对方只是个过路的,纵然眼神令人不快,修为也远超于他,却对他并无恶意。

没有想到,今天,她居然悄然出现在自己身边,还一口点出,她看到了自己击杀六名神殿修士的事情!

聂盘心惊之余,不禁怀疑,这男装少女,是不是早就盯上自己了。

“你是谁?”聂盘心中虽惊,脸上却泰然自若,没有一丝被人揭破痛脚后的惊惶。他平静地迎着少女双眼对视,声线沉稳地说道:“找我有什么事?”

平心而论,这男装少女生得十分漂亮。尤其气质让人惊艳,予人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感觉。

但聂盘并不为她容光所慑。她眼神令人不舒服是其一,其二就是,聂盘已经见识过一位颠倒众生的魔女,又才刚刚与一位气质飒爽的美少女分离。

对聂盘来说,女色,从来就不能让他有丝毫动摇。

见聂盘如此平静,男装少女脸上,不由露出一丝意wài

,“你不害pà

?你就不怕我是元始神殿的人?”

“你不会是元始神殿的人。”聂盘胸有成竹地说道:“如果你是神殿的人,就不会眼睁睁看着我杀掉那六个神殿修士了。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你如何笃定我找你有事?”男装少女意wài

之色更浓,不过即便是意wài

之时,她的眼神仍然一如既往:冷漠、超然、毫无感情。就像是她的脸,与她的眼,分处于两个不同的时空:“就算我不是神殿的人,难道我就不能是想杀掉你,提你人头去神殿领赏?”

“你要杀我,早就杀了。”聂盘往她脚下看了一眼,道:“我的修为虽已晋至先天之境,但也要借助水的浮力,才能踏水而行。而你,却能悬于水面三寸,御气滑行。以你的修为,想要接近我而不让我察觉,实在轻而易举。杀我,只是你的举手之劳,又何必跟我废话?

“至于杀我领赏,呵,我现在的罪行,说小不小,说大却也不大。我的修为更是拿不上台面,神殿就算通缉我,也没有大张旗鼓,连像样的高手都没有派出来。可见我头上的悬赏,对你这样的高手来说,定然如同鸡肋。所以,你为什么要杀我?”

聂盘罕有地说出了一番长篇大论。

没有错,这男装少女,的确是足底离水三寸,御气凌空滑行。聂盘知dào

,以她这样的修为,大可以无声无息地靠近自己,悄然出手摘去自己人头,让自己到死都不知dào

出了何事。

现在她并没有这样做,反而在接近他之后,故yì

弄出了响动,让聂盘发xiàn

她的到来。随后又与聂盘说话,一开口就点出聂盘的罪行,其目的已经昭然若揭。

这男装少女,绝不是要杀聂盘。反是想以聂盘的罪行相挟,逼迫聂盘替她做什么事情!

聂盘对自己的这个推断,有九成把握!…,

“说的好,我的确不会杀你。”男装少女点点头,转身朝另一方行去:“跟我来,我想和你谈一笔交yì

。公平交yì

!”

她的语气,并非颐指气使,反而相当平静,却自有一股不容拒绝的意味。

聂盘暗忖:“交yì

么?有把柄在手,却不以把柄胁迫,实力远胜于我,也不以强力压服。反倒用公平交yì

的名头,让我跟上去……这人的心肠,似乎与她的眼神、气质不一致啊!”

沉吟一阵,聂盘终是跟了上去。

那男装少女,将聂盘带到了一艘巨大的楼船前。正是数天前,自河湾外驶过的那条船。

一上船,聂盘就发xiàn

,船上有着相当多的甲士,个个都是正宗的武修士,修为均在练体三四层之间。且人人举止干练,透着一股军旅气息。

见到男装少女,船上无论甲士、船工、水手、侍女,均向她行礼,口称小姐。而那男装少女,却是视若无睹,也不回礼,径直带着聂盘进了一间布置得富丽堂皇的敞亮舱室。

少女径直在舱中主座坐下,又对聂盘点头示意:“坐。”

待聂盘在客座入座后,便有侍女奉上香茶、水果、糕点,布置完毕,侍女们就自觉地退了出去。

楼船上所见的一切,让聂盘联想到了官二代。

果然,待侍女们退出后,男装少女开门见山地说道:“我叫明薇,是江州总督的独女。我知dào

你是谁,我见过绘有你画像的通缉令。加上今天杀的六个神殿修士,你已经杀过八个神殿修士了。”

“哦?”聂盘心中微微一动,“这么说,你我第一次偶遇时,你就已经认出我了?”

“不错。”明薇直言不讳:“不过那个时候,我并没有怎么看重你。那时你的修为,对我来说,不值一提。你犯下的罪过,对我来说,同样不值一提。”

“所以你无视了我。”聂盘没有半点恼意,说道:“那么,今天你为什么要找上我?”

明薇道:“因为我需yào

一个敢于无视元始神殿的亡命之徒。那个亡命徒,还必须有着不俗的修为,坚定的杀伐之心,以及不弱的潜力。你今天刚刚突pò

先天之境,就能轻易击杀一名同阶修士,斩杀五名低你一级的修士时,更是如砍瓜切菜。我对你的表现,非常满yì

。”

顿了顿,明薇继xù

说道:“尤其是,通缉令上的你,仅仅是炼气级修为。而如此短暂的时间,你就已经晋阶先天,一身先天元气,还雄厚得有如打熬了几十年的资深先天高手。你的潜力,便也入了我的眼。”

聂盘点点头,说道:“原来如此。那么,你想跟我作一笔什么样的交yì

?”

明薇道:“这个以后再说,当务之急,是解决你的身份问题。你可知dào

,如今歧陀江沿岸诸大城中,都已贴满了你的通缉令?你的相貌,在歧陀江沿岸城中,可以说人尽皆知。一露面,便会引来高手追杀。之前你上船时,我船上有许多人都见到了你,等下我自会抹去他们这段记忆。接下来,你还需yào

改扮一番,掩饰你的本来面目。”

说着,她取出一只木盒,抛到聂盘面前。

聂盘接过木盒,打开一看,竟是一副薄如蝉翼的半透明面具。那面具似是皮质,让他联想到传说中的人皮面具。

“这是……”

“这是飞天皮做的面具。”明薇轻描淡写地说道:“飞天乃是一种超品妖兽,用其皮肤做成的面具,可以让你完美地变成另一个人。不惟相貌大变,就连气质、气息都能彻底改变。用飞天皮面具易容,可谓天衣无缝,谁也看不出你的本来面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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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一、江州城,顾大人

楼船驶出小洪山,进入歧陀江流域,往东南而去。

顺流而下,楼船航速极快,十余日后,行至一座大城前。楼船拐入一道宽大的水渠,驶进护城河中,自水门驶入城内。

聂盘顶盔戴甲,站在船头,仰观这座大城。只见城墙高达十丈,每面城墙上方,都耸立着九座巍峨城楼,可见一面城墙,便有九座城门。此城之大,足令聂盘叹为观止。

大船进了城内,在水门旁的码头边靠岸。那码头上,伫立着二百甲士,个个气血饱满,都有练力一二层的修为。码头早已被清理一空,偌大的码头上,除了二百甲士,就只有一辆华丽的马车。

待明薇出现在船头,二百甲士齐刷刷单膝跪下,齐喝道:“恭迎小姐回府!”

明薇只略一点头,便在船上甲士、侍女的前呼后拥之下,下了大船,登上码头,进入马车之中。

顶盔戴甲的聂盘,便混在船上的甲士群中。他现在已经戴上了飞天皮面具,相貌气质大变,几乎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如今恐怕就连最熟悉他的银发魔女,乍见他之下,也认不出他的本来面目。

马车开动时,船上的甲士与码头上的二百甲士合流,一路小跑着守护在马车前后左右。

聂盘坠在队尾,一边跟着大队甲士小跑,一边暗自观察左右。

此城,乃是江州治所,是方圆数千里内,最大的一座主城。城内人口足有五十余万,异常繁华。宽阔的石板大道两旁铺面林立,人来人往,车水马龙,一派盛世繁华的景像。

这支护卫着江州总督大小姐的队伍出现在街道上,人们暂时安静下来,纷纷退避道旁,略略躬身致敬。待队伍过后,便又恢复了喧闹繁忙。

聂盘对繁荣景像不甚在意,只留意观察街边客栈、酒楼、商铺等经营场所,果然发xiàn

,自己的通缉令已贴得到处都是。那一张张通缉令上,绘着他的画像,与他的本来面目,赫然有着九成相似。一旦他以真面目出现在此城中,恐怕不消片刻,满城人等,只要不是瞎子傻子,都能认出他来。

更有一些身着神殿服饰的修士,站在一栋栋高楼上,瞪着鹰隼般的双眼,死死地盯住人多之处,细细筛理。凡遇上形迹可疑之辈,必上前查问一番。

聂盘心中凛然,暗道元始神殿果然势大,自己不过杀了一个低阶炼气士,以及一个连炼气士都不是的神殿武修士,就能引发这么大的动静。如果不是遇上明薇,得她赠予飞天皮面具,自己还真寸步难行,就只能隐匿在荒郊野外了。

想到这里,聂盘禁不住轻轻摸了摸自己的脸。

手指的触感,没有一丝异样,仿佛脸上的皮肤,本就是自己的面皮。明明戴着让自己面目大变的面具,脸上也同样没有任何异物附着感,他心里不由暗叹造物的神奇。

据明薇所说,那飞天,乃是一种超品妖兽。而元始界的超品妖兽,极其罕有,但每一只都拥有不逊于顶阶圣修士的强横实力。可飞天身为超品妖兽,却几乎没有任何天生的战斗能力。

之所以名列超品妖兽,实是因为飞天这种妖兽,有千变万化之能,变什么是什么,不露一丝破绽。正因为飞天有这千变万化的异能,用飞天皮制成的面具,才拥有着近乎完美的易容之能。

有飞天皮面具掩饰面目,聂盘放心大胆地混在总督府的甲士群中,随明薇的队伍一路直入内城,大大方方地进了总督府中。…,

……

一座檀香缭绕的大殿中。

一位身形单薄,长发垂腰,相貌姣好的青年,跪坐在一张长案后,静静地看着手中一份案卷。

一名高大的中年人,垂手肃立在青年面前,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一言不发。

“咳咳咳……”青年突然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单薄的身躯,在咳嗽中不停地颤抖,好似风中的苇叶。

咳了好一阵,他才缓过气来。他略有些疲惫按了按太阳穴,将案卷摊到案上,对身前的中年人说道:“案卷我就不看了,你把那件事说一说吧。”

“是,顾大人。”那中年人沉声道:“案卷所载的通缉要犯,除相貌特征外,姓名未知,年龄未知,身世未知,师承未知。”

“此贼伙同一伙山贼,半途劫杀红石城赵家商队,夺走赵家家主打算供奉给神殿护法修士洪元化的元气灵珠。并于内讧中,杀死山贼同伙,企图独吞元气灵珠。

“洪元化收到消息,追踪至青云城。与青云城上的道馆馆主马连山共同追捕此贼。不过此贼狡猾,布下重重迷雾,逃过追杀。

“此后月余,此贼悍然报复,潜回青云城中,暗杀马连山得手。洪元化得讯后,立kè

展开追击。本来洪元化及十名神殿武修士,已经将此贼包围。但此贼狡诈狠毒,诈降以懈洪之心,后使诡计暴起突袭,害死了洪元化。

“以上,就是此贼犯案经过。另,鬼市蒙大师弟子,我神殿传功修士高飞,及五名护法修士,自从进入小洪山追缉此贼后,便杳然无踪,生死不知。至今未曾再现。属下推测,高飞及那五名神殿修士,已遭贼子毒手。”

那被称作“顾大人”的青年,听完之后沉吟良久,方缓缓说道:“那人连续袭杀修为超过他的修士,也算是个有本事的了。依你之见,该如何处置那人?”

中年人道:“属下认为,那贼子虽然修为不高,但阴险狡诈,心毒手狠,又完全无视神殿权威,绝不能轻视。必须加大追缉力度,派遣高手追缉。否则时间一长,天魔女的旧事,未必不会再次发生!”

“天魔女?”顾大人呵呵一笑,摇头道:“天下虽大,但哪里还会再有天魔女一般的豪杰?你未免危言耸听了。”

说罢,他不再过问此事,反说起了另一件事:“我最近观察天象,发xiàn

旬月后,将有百年难得一遇的大暴雨,将持续七八日有余。届时很可能洪水泛滥。位于三江交界处的三江城,以及两江交界处的江州城,江堤年久失修,可能会爆fā

大灾。因此要提高警惕,赶在雨季之前,仔细检查大堤,并将各险处加固。另外,还要储备物资,随时准bèi

救济灾民。”

那中年人肃然应诺:“谨遵大人法旨!”

……

七十二、天大好处,大魔窟

江州城,总督府后院,练功场上。

明薇一身银色劲装,动作柔和地练着一套拳法。

聂盘一身青色长衫,背着双手,站在场边默默地看着。

他以飞天皮面具易容之后,相貌看上去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配上他那那一贯平静的眼神,倒也予人一种中年人固有的沉稳感。

不多时,明薇缓缓收势,走到聂盘身边,道:“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客卿赵虎,以后我在人前,将称呼你为赵先生。”

聂盘点了点头,道:“现在,你应该可以告sù

我,要和我进行一项什么样的交yì

了吧?”

明薇道:“我要你陪我去一个地方。只要你答yīng

我,那么我将给你数不清的好处。”说话间,她手腕一翻,掌中已多了一只尺高的玉瓶。以聂盘的眼力,居然没有看出来,她是从哪里把这玉瓶取出来的。而且聂盘可以肯定,这玉瓶之前肯定不会在明薇身上,因为她那一身劲装,根本不足以掩住这么大的一只瓶子。

“这是灵气丹,一瓶十二枚,能增强先天元气,增益修为。服下一枚灵气丹,修liàn

一日,炼出的先天元气,可抵一年苦功。且能逐渐改变先天元气的性质,使其变得灵通如意,具备灵性,性质向着灵气转变。就算修liàn

到了通灵期、凝真期,灵气丹仍然有用。当然,对先天级的炼气士来说,用途最大。”

聂盘闻言,心中一动。他一身先天元气,极为雄厚,但这均得益于之前生吞下去的半块元气灵珠。如今灵珠灵力,已全数转化为先天元气,再没有办法尽快增加修为。而这一瓶灵气丹,居然可以让他省下十二年苦功,并且使先天元气,向着“灵气”转化。

要知dào

,在炼气第三阶先天之后,通灵、凝真、心炼、见神这四阶,一阶比一阶困难。通灵就是要让先天元气,转化为灵气,并使灵气开始具现出种种属性。

比如火属灵气,就是灼热难当。冰属灵气,就可寒风扑面,让人气血冻结。

且这一阶段的灵气,变化无穷。即使不用神通,灵气照样可以千变化化。可化为万千钢针攒射,可为箭雨,可为刀气、剑qì

,可为鞭、索、锤……运用之妙,存乎一心。

可以说,一名炼气第四级,通灵级的炼气士,即使没有习得任何神通,也能轻松战胜一名修liàn

了低品神通的先天级炼气士!

就算聂盘心志坚毅,面对灵气丹的诱惑,亦免不了心中微动。

他本以为,灵气丹就已经是明薇拿出的最好筹码。没有想到,一瓶灵气丹,仅仅只是开始。

只见明薇收起灵气丹,右手一挥,一道环形劲气飞旋出去,直上九霄。聂盘功凝双目,全力观察,只见那环形气劲,直上千丈高空,直到脱离他的神野,居然还不见消散!

且那环形气劲,内外两缘,均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锯齿。可以想象,当那气劲高速旋转着斩击过去时,凡拦截在它去路上的一切物事,必会应声而断!

“这是一门三品神通,名为七绝旋风剑。”话音一落,明薇身上突然绽放金色光芒,一口半透明的金钟,自她头顶倒扣下来,把她遮得八风不透。“这同样是一门三品护身神通,天极金钟!”

说完,明薇散去神通,那双一贯冷漠、超然、毫无感情的明眸,冷视着聂盘的双眼,沉声道:“只要你答yīng

交yì

,那么……灵气丹,我现在就可以交给你。七绝旋风剑、天极金钟,同样可以现在就教给你!事成之后,我还会给你一件价值比灵气丹、七绝旋风剑、天极金钟加起来还要高的至宝!现在,我问你,是否愿与我交yì

?”…,

聂盘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实已被明薇的大手笔深深震憾。他深吸一口气,说道:“只是陪你去一个地方,你就给我这么多的好处……那个地方,很危险?”

“以你现在的修为,去了,就是十死无生。”明薇淡淡说道:“不过你放心,我不会现在就要你陪我去的。至少,也要等到你突pò

至通灵级,我才会与你一同前去。”

“突pò

至通灵级?”聂盘道:“你对我这么有信心?”

明薇道:“我既对你有信心,也对灵气丹有信心。你的潜力非常雄厚,就算这一瓶十二丸灵气丹,不能助你突pò

至通灵级,我有也办法弄到更多的灵气丹。突pò

至通灵级,绝对不是问题。”

聂盘眼神一凝,缓缓道:“你居然还肯投入更多的灵气丹……这样看来,那个地方,不是一般的危险了。”

明薇直言不讳:“不错,非常危险。即使你修liàn

到了通灵级,去那个地方,依然是九死一生。”

“提升一个境界,下场也仅仅是由十死无生,变成了九死一生吗?”聂盘沉吟一阵,道:“这笔交yì

,危险太大。我需yào

考lǜ

一下。”

“没问题,你尽管考lǜ

好了。”明薇毫不在意地点了点头,道:“不过我要提醒你,没有我的帮zhù

,你将寸步难行。就连修为,也很难继xù

提升。别忘了,就连遮掩你真面目的飞天皮面具,也是属于我的。”

“我知dào

。”聂盘不动声色:“你对我帮zhù

很大,与你交yì

,对我的修为,也是大有益处。只是,事关生死,我必须考lǜ

清楚。”

“那你好好考lǜ

吧。”明薇转身就走:“我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后,我要听你的答复。”

看着明薇的背景,聂盘略一犹豫,还是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你要我陪你去的那个地方,究竟是哪里?”

明薇脚步不停,语气清冷地说出七个字:“神殿禁地,瘟神谷。”

“神殿禁地……瘟神谷?”聂盘喃喃自语道,眼神十分凝重:“想不到,居然会是瘟神谷。果然是先天去了十死无生,通灵去了九死一生的绝地!”

在与沐飞烟同行的那段时间,聂盘除了和她交流修liàn

心得,向她请教炼气方法外,还听她说了许多典故。关于瘟神谷的传说,便是沐飞烟告sù

聂盘的。

聂盘在前往青云城的途中,曾在山野之中,碰到过一个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牛的怪兽,蛮力惊人,十分强dà

。而那怪物死后,尸身却化成了普通人模样。聂盘曾对沐飞烟说起过此事,当时沐飞烟告sù

他,那种怪兽,唤作牛魔人。乃是普通人,被魔气侵蚀后,魔化而成。

魔人最多的地方,并不在荒郊野外,而是瘟神谷!在那瘟神谷中,像聂盘遇上的那种牛魔人,只是最低等,最无力的小怪物!传说之中,瘟神谷深处,甚至有实力不逊顶阶圣修士的超等魔人!

明薇要去的瘟神谷,就是一个大魔窟!

……

七十三、交易达成,野心家么?

瘟神谷虽是魔窟,里面危机重重,但如果仅因为危险,倒也不足以被元始神殿划为禁地,严禁任何人进入。

之所以成为神殿禁地,还有着其它更耸人听闻的原因。

传说,瘟神谷中的魔气,乃世间瘟疫之源。生人一旦入内,就会被魔气感染成魔人。

传说,那瘟疫之源,位于地心,与地心连接。魔气会不断产生,无法根除。所以哪怕是元始天王,也只能以大神通,将魔气封印在谷中,使其不至外泄。

传说,一旦封印破坏,则魔气将爆fā

出来,感染世间所有生灵,毁灭整个元始界。

所以,那瘟神谷,便被元始神殿列为绝对禁止出入的禁地,以防有人闯入瘟神谷,不慎破坏元始天王留下的封印。

神殿的权威,深入人心。神殿的禁令,就连一般的亡命之徒,都不敢无视。

除非是像聂盘这样的,敢于杀戮神殿修士的“丧心病狂”之人。

知dào

了明薇的目的,聂盘总算明白,明薇为什么要找上自己了。

只是,聂盘心中仍有许多不解。以明薇的身世,又为什么非要冒着九死一生的危险,违反神殿禁令,进入瘟神谷冒险?

……

三天后,一座幽雅的竹楼中,明薇与聂盘相对而坐。

拈起一只紫砂杯,轻饮一口清茶,明薇清冷地问道:“你,考lǜ

好了没有?”

聂盘不答反问:“你现在的修为,是什么境界?”

明薇道:“我是通灵之境,仅比你高一阶而已。”

“你也仅是通灵之境。”聂盘轻叹一声,看着明薇那双冷漠、超然、毫无感情的明眸,说道:“你说过,就算我修liàn

到了通灵之境,进入瘟神谷,也是九死一生之局。那么,以你的身份地位,为什么也一定要去冒这样的奇险?”

“那是我的事,与你无关。”明薇淡淡说道:“现在,你只需告sù

我,你是否愿意与我交yì

就是。”

“九死一生……”聂盘又是一叹,低下头,抚摩着面前香雾缭绕的茶杯,低声道:“我自从走出大山,就已有所觉悟。我这一路上,不可能风平浪静,随时都有生命之危。处处都有九死一生之局……躲得过一次,躲不过两次、三次、多次。既如此,为什么不搏一搏呢?”

他抬起头,再次直视明薇双眸,眼中再无一丝犹豫:“只要你能帮我把修为迅速提升至通灵之境,我就陪你走这一遭!”

“好!”明薇干脆地点头,伸手往面前的小桌上一拂,那只盛着十二枚灵气丹的尺长玉瓶,便出现在桌面上:“这瓶灵气丹,是你的了。你先用这十二枚灵气丹增加修为,十二天后,我再来找你,传你七绝旋风剑与天极金钟。”

聂盘也不客气,伸手拿过玉瓶,说道:“那么,我这便回去修liàn

了!十二天后再见!”

……

转眼之间,十二天已经过去。十二枚灵气丹,已被聂盘尽数消化。

那灵气丹,果然有着奇效。服食一丸灵气丹后,以撼山功修liàn

一日,炼出的先天元气,果然是平时的三百多倍。聂盘仔细计算了一下,一丸灵气丹,果然能使他省下一年苦功。且增益先天元气的同时,他的肉身,也得到极大的强化。

十二枚元气丹用完,聂盘的修为,变得更加深厚。肉身之强,已远远超越当初遇上的那头牛魔人。现在他不需yào

使用元气,单凭肉身之力,就能轻松碾压牛魔人一类的低阶魔物。…,

更重yào

的,聂盘发xiàn

,自己的先天元气,果然有了通灵之兆。以前发出一道神通,比如霹雳刀,刀气出手之后,就脱离了自己的控zhì

,只能直线攻击。可是现在,刀气即便离体,在十丈之内,仍然能受到他念头的控zhì



虽说还达不到驭使刀气如指臂使的地步,但也能改变一下刀气的攻击轨迹,使之更加难以防御。

只不过,十二枚灵气丹,仍然不足以使聂盘的修为,一下进阶到通灵级。他本身的先天元气过于雄厚,相当于普通先天级修士数十年打熬的修为,想让先天元气尽数化为灵气,照聂盘的估计,至少还需三十丸灵气丹,再加上一些契机,方有希望突pò

境界。

在聂盘的灵气丹用完之后,明薇又来找他了。这一次,她很爽快地把七绝旋风剑、天极金钟这两门三品神通,悉心传授给了聂盘。

学习神通,比增加修为要容易许多。在明薇悉心指导之下,聂盘不出三个时辰,就已将这两门三品神通掌握。所欠的,只是熟练使用而已。

学到神通后,聂盘对明薇说道:“我感觉,至少还需三十丸灵气丹,才能突pò

到通灵之境。”

明薇道:“无妨。再过不久,便是我明氏一族三年一度的家族大会之日。届时,各家青年子弟,将上台展示修为。以修为、战技的高低上下论名次。前三名,都有不错的奖励。尤其是第三名,奖励正是三十六丸灵气丹。到时候,我自会上台,夺得第三名,帮你获取灵气丹。”

“好!”聂盘点点头,不再多说。

接下来几天,明薇天天都来找聂盘,指点他的修为。而聂盘也趁机向明薇请教了许多炼气方面的问题。请教时,聂盘赫然发xiàn

,明薇居然也去元始神殿进修过,接受过最正统的修行教育。而她出身又高贵,家族势力庞大,家中高手如云,本身境界也高,所以无论是理论还是修行经验、修行阅历,都远远超过沐飞烟。聂盘从明薇身上学到的东西,当然也就更多。

有了明薇的指导,聂盘许多从沐飞烟处无法得到解答的难题,渐渐豁然开朗。他隐隐感觉,自己或许可以尝试着修liàn

一下轮回天魔经了。

更令聂盘惊喜的是,明薇也从元始神殿,学到了一些比较大众化的神通。比如那令聂盘很感兴趣的“五指山功”,明薇就曾经学过。只是五指山功最具威力的打法,乃是近战式打法,又只是一门四品神通,明薇不感兴趣,研究得不深。不过她对这门神通的心法,倒是知之甚详。

当聂盘说起后,明薇便毫不犹豫地把五指山功也传给了他。

神殿神通,纵然是大众化的普通神通,本来也不该私相授受。可是明薇连神殿要犯都敢包庇,连神殿禁令都敢违反,相比之下,私传神殿神通给神殿要犯,又算不得什么了。

有时候,聂盘甚至忍不住怀疑,这明薇,是不是也是一个企图颠覆神殿统治的野心家?她想进入瘟神谷,是不是真的企图打破封印,释fàng

魔气,毁灭世界?那样的话,她就不止是个野心家了,简直就是一个比魔女还要疯狂的疯子。

她那双无论什么时候,无论看着什么,都一贯冷漠、超然、毫无感情的眼睛,更是让聂盘肯定,哪怕世界毁灭,她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如果真是那样,那么他聂盘,到了关键时刻,究竟该做何选择?

……

七十四、敌意

清晨,太阳将出未出。

聂盘站在练功场上,右手一挥,一道环形劲气应手而出。那环形气劲直径不过一尺,内外两缘遍布细密的锯齿,好像一面地球上的伐木轮锯,看上去很有威慑力。

凄厉的破空声中,那环形气劲划出一条弧形轨迹,绕过练功场边的兵器架,劈上兵器架后面一尊通体钢铸的人形靶。

吱……刺耳的钢铁切割声响起,人形钢靶上爆出烧电焊一般的耀眼火花。须臾之间,人形钢靶便从头到脚被剖成两半,剖口处一片通红,青烟缭绕,显是已经融化!

七绝旋风剑,不惟切割力超强,专破护身气劲。在高速旋转切割之时,还能制造出连钢铁都能融化的高温。一道七绝旋风剑qì

挥出,便是聂盘现在的修为,都不可能硬吃下来。哪里中上一记剑qì

,哪里便会立kè

与身体分离!

聂盘所会的神通中,无论是惊雷指,还是霹雳刀、霹雳惊雷枪,论纯粹的杀伤力,都无法与七绝旋风剑相比。更可怕的是,七绝旋风剑练到深处,挥手之间,便可同时斩出数道剑qì

。聂盘现在的极限,便能同时斩出七道剑qì

。而明薇,则能同时斩出四十九道剑qì



且修为每提升一级,同时斩出的剑qì

,便会多上七倍!

先天级的极限是七道剑qì

,通灵级四十九道,凝真级便是三百四十三道!

境界越高,同时发出的剑qì

就越多!可以想见,成百上千道剑qì

同时飞出,各自变幻不同的轨迹,从四面八方铺天盖地般飞旋而来,那样的场景,该是何等恐怖!

这还只是一门三品神通!

要是二品、一品,乃至传说中的超品神通,其威力,又该大到什么地步?

聂盘闭上眼,又细细翻阅了一番脑海中的两门绝学。没多久,他再次睁开眼,遗憾地摇了摇头。魔女留给他的轮回天魔经,当然有高阶神通,可惜只能以轮回天魔经推动。不修liàn

轮回天魔经,就不可能施展那些高阶神通。

而另一部山海经中,虽然也有一门大神通,可惜别说聂盘,就连魔女都无法练成。

因为那根本就是传说之中,修liàn

到了炼神级的神修士,才能修liàn

的神级神通!

摇摇头,把不切实jì

的念头抛出脑海,聂盘又运起心法,发动三品护身神通天极金钟。心法一运转,先天元气透体而出,聂盘浑身皮肤,顿时染上一层淡淡的黄铜色泽。

他现在还只是先天级,倘若突pò

到了通灵之境,那么运起天极金钟之时,灵气就能结成一具金钟,把他从头到脚笼罩在内,遮掩得八风不透。不过纵然他现在还未能凝结金钟,单凭那一身染成黄铜色泽的皮肤,防御力也已不逊于普通通灵级修士的护身气劲!

毕竟,天极金钟,也是一门三品护体神通!

聂盘开着天极金钟,同时修liàn

起五指山功。

受梦中巨人影响,聂盘酷爱拳拳到肉的近战打法。因此哪怕五指山功只是元始神殿的大众功法,凡是先天级的神殿修士都可修liàn

,品级也不过四品,威力比聂盘的霹雳惊雷枪也强不了多少,但就因为五指山功近战强力,聂盘仍然练得兴致勃勃。

练得兴起,聂盘一记追风步掠出,掠至一具人形钢靶前。接近时他一脚暴踏,地面震荡不已。那人形钢靶本是牢牢固定在地上,双脚乃是一对大铁桩,埋入地下丈余,但还是被震得左右摇晃不休。聂盘身形略伏,站出撼山功架势,随后双脚发力,身形往上一窜,双手呼地举起,十指箕张,使出五指山功。…,

金光一闪,聂盘双掌之间,俱出现山形虚影,一股无形压力轰然镇下。双掌尚未拍下,那无形的压力,已将人形钢靶四周空间牢牢封锁,空气几乎凝成铁板一块。钢靶更是咯吱作响,似已被这无形压力压得不堪重负。

随后聂盘双掌猛然拍下。

啪地一声,那人形钢靶好像面团一般,赫然变成了一张薄薄的大饼!

打碎钢靶不难,可是将钢靶打成铁饼,这其中的难度,就大得不可思议了。聂盘之前修练五指山功时,打在钢靶上,也只能将钢靶打得四分五裂而已。可现在他以撼山功为起手势,顺势衔接的五指山功,居然把这钢靶打扁了!轻松地就像在打一个面团!

这样的威力,连聂盘都有些出乎意料。

“撼山功……能增幅五指山功的威力?一个以山势镇.压,一个撼山,两者本该自相矛盾……不,不对,撼山功本来就是模仿梦中巨人撼山拔岳,以山岳为兵器的架势。梦中巨人能以山为兵器,五指山功也是以山势镇.压,两者结合,该是相得益彰才对!”

想通这一点,聂盘心中大为兴奋:“五指山功,本来只是一门四品神通。但在撼山功增幅下,威力倍增!虽然只能近战时发挥,但对能以追风步近敌的我来说,却是再合适不过!”

当下聂盘一边琢磨,一边推演试练,尝试着把追风步近敌、撼山功崩坏敌架势、五指山功顺势击的一套打法融为一体,使之衔接地更加流畅,更加天衣无缝。

就在聂盘沉浸于修liàn

时,一行人向着聂盘所在的练功场走来。

这群人中,为首的是一个锦衣玉服,手持折扇的年轻公子。身后跟着七八个跟班,个个都气血饱满,赫然都是练体圆满的顶阶武修士。旁边乃是一个穿着总督府下人服饰的中年人,正落后那年轻公子半步,替他引路。

“海公子,那赵虎每天这个时候,都会在练功场上修liàn

。您现在过去,正好能撞上他。”那穿着总督府下人服饰的中年人一边引路,一边殷勤地说着。其面相虽然忠厚,可说话时一双眼睛滴溜溜转个不停,显然内里十分奸猾。

那被称作“海公子”的年轻公子,看都不看这中年人一眼,闻言只是略微点头,用鼻子轻轻哼了一声。

那中年人又满脸谄笑地说道:“那赵虎这些时日,每天都与我家小姐厮混,也不知他有甚了不得,竟能入了我家小姐的眼……”

那海公子闻言,眸中闪过一抹青气,斜睨了中年人一眼,重重地哼了一声,说道:“这些话,是你能说的吗?”

那中年人立马轻轻拍了一下自己的脸,点头哈腰地说道:“小的不对,是小的胡言乱语,小的这就自己掌嘴。不过,小的也是替海公子您着急啊!我家小姐年轻,又心地纯善。而那赵虎一看就是老奸巨猾之人,小的是怕小姐一时不慎,上了那人的当。海公子您对我家小姐一往情深,小的一直都看在眼里,深以为只有海公子这样的俊杰,才能配得上我家小姐。所以小的分外不能容忍,有外人破坏您与我家小姐的缘份……”

说话间,这一行人,已经可以看到练功场了。

看着那练功场上,正摆出一个奇怪姿势的人影,海公子眼中寒光一闪,又冷哼一声,道:“你这小人,能及时通知本公子,也算有功。给赏。”

身后一名跟班立kè

掏出一只大大的金锭,抛给那中年人。那中年人接过金锭,双手一沉,差点没拿稳。他连忙把金锭抱在怀里,欢天喜地的说道:“谢海公子赏!谢海公子赏!”

那海公子冷笑一声,说道:“以后,再遇上这样的事情,便向本公子通报,少不了你的好处。现在你可以退下了。”

那中年人道:“是是是,公子慷慨,小的便是为公子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那小的这便告退了……”说话间,他一边点头哈腰,一边后退,直到退出了十丈,才恭恭敬敬地一揖倒地,转身离开。

“这背主小人!”海公子不屑地啐了一口,又望向练功场上那个不甚高大的人影,眼中青光一闪,已看破那人影修为底细,当下眼中杀机一闪:“此人修为不过先天境界,何德何能,竟能被小薇聘为客卿,日日倾谈?当真该死!”

……

七十五、我的人,谁敢动?

此时,聂盘正站着撼山功的架子,推演着把撼山功与五指山功结合起来的新打法。

自从突pò

到先天级,又以灵气丹把先天元气,逐渐向着灵气转化后,聂盘的功夫练得更深,气息也更加收敛。那海公子虽能看出聂盘的修为,却看不出他撼山功的奥妙,只以为是普通的练体桩功。

海公子带着跟班,慢慢来到练功场边缘,双眼微眯看着聂盘。

越看,他心情越是糟糕:“区区一个先天级炼气士,不去打坐炼气,反在这里练什么武功体术……此人修为稀烂,不知所谓,又面目可憎,有何资格随侍小薇左右?我干脆废掉他的穴窍经脉,让他变成废人!若是小薇责问起来,我便说只是称量一下他的实力,看他配不配当小薇的客卿,受伤了,那就是本领不济!哼,小子,算你运气好,要不是看小薇的面子,我就不止废掉你了!连你的命,都要收掉啊!”

想到这里,海公子面色一狞,陡施辣手,折扇一挥,一蓬针状灵气倾泻而出,直向聂盘袭去。

那蓬针状灵气,正是海公子的拿手绝技“暴雨梨花针”。灵气针足有三百,且能随海公子心念控zhì

,出手后就各自循不同轨迹,分袭聂盘周身三百处要穴!转眼之间,聂盘身前、身后、头顶的各种要穴,均被三百灵气针死死笼罩!

这海公子,看似傲慢轻薄,实jì

上,赫然有着炼气第四阶,通灵级的修为!

聂盘修liàn

撼山功时,沉浸于奇妙的状态。心灵澄净,脑海空明。表面上看,他似乎已迷了进去,无法感受外事。其实在那种状态下,聂盘对方圆百丈内的一切动静,无不如井水映月,明镜在心。

海公子还没有出手,聂盘就已经清晰感应到了海公子的恶毒敌意!

所以,就在三百灵气针即将临身的瞬间,聂盘心法一转,浑身绽出黄铜光芒,一身皮肤顿被染成黄铜色泽!正是护体神通“天极金钟”!

咚咚咚……一阵清脆连绵的金铁撞击声响起,好似有人拿钟锤飞快地敲钟。三百灵气针打在聂盘身上,却只将他的衣衫打出许多孔洞,让他皮肤微微生痛!

与此同时,聂盘脚趾一抠,如缩地而行,在凄厉的风啸声中,一掠十余丈,瞬间欺至海公子面前,右手一甩,就是一记五指山功!

神通一出,聂盘掌心金光迸射,隐隐幻成山形虚影。一股无形压力朝海公子当头镇下,压力所至,空气都几乎凝成铁板一块!

海公子冷笑一声,灵气一爆,透体而出,形成一副蛋形气罩。那蛋形气罩看似薄弱,实则坚韧惊人。聂盘那足可把钢人靶打成碎片的一掌,重重拍在蛋形气罩上,那蛋形气罩却只是微微一凹,聂盘的劲力就如泥牛入海,消失无踪。

随后,那蛋形气罩凹陷处猛地弹起,砰地一声,把聂盘的手震得高高扬起!强dà

的反震力,使聂盘手掌至手肘瞬间麻木,几乎失去了所有知觉!

五指山功形成的,那连空气都镇成铁板一块的封锁力场,更是被蛋形气罩轻易解除!

与此同时,海公子右手一拍,一蓬灵气针自掌心飙射而出,向着聂劈头盖脸地打去。

聂盘不惊不乱,全力运转天极金钟,把所有的防御力都集中到脸上。同时紧闭双眼,摆出撼山功架子,身体一震,全身筋骨、肌肉、皮肤,在这一震之下,发出嗡一声闷响,像是一座被重重敲了一下的铜钟。…,

钟响声中,一股滞然大力透体而出,在这大力支持下,聂盘赫然直接以面皮近距离硬接那一蓬灵气针!

绵密的金铁交击声响起,聂盘脸上出现密密麻麻的红点,但是连皮都没有破上一块!

随后聂盘毫不停顿,一招霹雳惊雷枪打出。以臂作枪,指绽电光,在霹雳炸响起中,直刺海公子心口!

海公子到底大意了,不防聂盘竟能以肉身硬接他的暴雨梨花针。错愕之下,海公子不及闪避,被聂盘一枪刺在蛋形气罩上。

海公子那蛋形气罩能弹开聂盘的手掌,却弹不开聚力于一点之上的霹雳惊雷枪。聂盘这把肉身力量、浑身元气凝于一点的一枪,噗地一声捅破蛋形气罩,枪尖正刺在海公子心口上!

砰!剧爆声中,海公子衣襟爆裂,惨叫一声,喷血抛飞。胸口赫然被炸飞了一大块血肉!

这还多亏海公子修为高过聂盘一层,又有蛋形气罩卸去了部分枪劲。否则聂盘这一记霹雳惊雷枪,非把他刺个前后通透不可!

而聂盘,因硬生生捅破海公子的护身气罩,手臂也是被护身气罩刮去了一层皮。血淋淋的手臂看着极吓人,但伤势绝对不如海公子沉重。

见海公子被聂盘打伤,他的八个武修士跟班,齐齐怒吼一声,不顾与聂盘之间的绝大差距,一拥而上,纷纷向着聂盘出手。

聂盘冷哼一声,左手一挥,七道轮锯状旋风剑qì

,应手而出。

嗤嗤……连串凄厉的利器入肉声中,七名武修士还没靠近聂盘,就已被旋风剑qì

斩去首级!一时间,练功场边缘,鲜血横流,人头乱滚,触目惊心!

最后一名武修士犹自不退,咆哮着冲到聂盘身边,劈手就打。聂盘直接一记五指山功,轰地一声将那人从头到脚拍成肉泥!

以聂盘现在的修为,同阶的炼气士都能随手斩杀,更何况这些不过练体圆满的武修士?

不过,这八名死士的阻拦,也替海公子争取了一些时间。

海公子的修为,足足超过聂盘一个境界。他家世也是不凡,有海量的资源供他挥霍,功力十分雄厚。聂盘刺中他心口的那一枪,造成的伤口看上去十分恐怖,却只伤了他的筋骨皮肉,对内脏并未造成多严重的伤害。

海公子趁聂盘斩杀那八名武修士的空当,飞快地取出一丸丹药吞下。随后便见他的伤势飞快的愈合复元,稍有些萎靡的气息复又一振,转眼之间就恢复到最佳状态!

在聂盘拍死最后一个武修士后,海公子怒啸一声,纵身跃起,就要全力出手!

方才他过于大意,这才被聂盘所伤。现在,他决定全力以赴,以绝对的实力,碾爆聂盘!

不过,就在海公子即将发飙的瞬间,一道轮锯状旋风剑qì

,突然飙飞而来,轻松切爆海公子的护身气劲,妙到毫巅地掠过海公子的咽喉,随后灵动无比地上下翻飞,自海公子双太阳穴、心口、下丹田等数处要害一一掠过,切破他的皮肤,割出道道血痕!

最后,那道轮锯状旋风剑qì

,骤然悬停在海公子眼前,离他双眼不过半寸。高速旋转的旋风剑qì

,旋出强劲的高温强风,使海公子不得不眯缝起双眼,方能勉强忍受。

“我的人,谁敢动?”

直到此时,明薇清冷的声音,方才幽幽传来。

……

[另外上传了一本书,书名《舰宗》。属于本人最擅长的轻松搞笑风格,与本书苦逼风完全不同。两本书都是每天准时更新来着,都有不少存稿啊~!求支持啊…,

《舰宗》简介如下:

舰宗格言:要练成绝世神通,首先要把脸皮练得如铁似钢!皮厚、嘴甜、心眼儿黑,才是我辈修士处世之道!好勇斗狠一无是处,保住性命,活得比敌人更长久,才能笑傲九天!

舰宗修士,人手一条本命仙舰。

仙舰能飞于九天,能潜于深海,能遁于大地。又大小如意,大如太古巨岳,小如芥子微尘。

舰上有储物空间、生活空间、宠物空间。各种武器应有尽有。强dà

的舰宗修士,一条仙舰,就是一个国度!就是一个完备的武器库!

这么牛?有杀伐果duàn

吗?绝对没有!舰宗修士当谨记:我辈修士,何惜一逃!狂暴使人短寿,谨慎使人长生!我们的征途,是星辰大海!人间的恩怨,要视若浮云。

刚入门的舰宗修士,职业称号为“小舰人”。一个字,矬!想摆脱?请早日把境界突pò



小舰人之上,便是舰客、舰士、舰师、大舰师、舰长、大舰长、舰圣、大舰圣、舰神、大舰神!

穿越客李丁,怀着成为大剑圣的崇高理想,因为谐音的误会,误入舰宗,成为一名小舰人……]

七十六、痴心妄想,必杀宣言

发出那一道旋风剑qì

的,正是明薇。

聂盘如今的修为,只能勉强控zhì

剑qì

改变一下攻击轨迹。而明薇,却能在剑qì

离手后,随心所欲地远程遥控。那种感觉,就好像聂盘在地球上看过的传奇小说中,剑仙的手段。

被一道七绝旋风剑qì

悬于眼前,海公子再不敢有丝毫妄动。他眯着双眼,视线越过眼前不断高速旋转的旋风剑qì

,望向背着双手,缓缓踱来的明薇。

“我的人,谁动谁死。”明薇直视海公子双眼,淡淡说道:“你,也不例外。”

明薇一身男装,好像翩翩佳公子。身段高挑,双腿修长,气质高贵、典雅,玉容倾城倾国。唯有那一双明眸,几乎没有任何感情,冷漠、超然。哪怕在说出极为霸道的宣言时,她的眼神,也没有任何变化。

无论是看着聂盘,还是看着海公子,她的眼神,都是一般无二。好像在她眼中,聂盘和海公子,并没有任何区别。

但她眼神虽如此,说出的话儿,却宣示出了内外之分,亲疏之别。

海公子凝视着明薇,直到她走到练功场上,他才缓缓开口:“小薇,你真的要维护这个废物?”

“废物?”明薇声线清冷地说道:“我的客卿是废物,那么被废物一招击败的你,又算什么?”

海公子脸上浮出一抹青气,“我是因为大意才一时失手!现在如果不是你插手,他已经是个死人了!”

明薇道:“问题是,他现在没有死。而你的命,却掌握在我的手上。”

“你敢杀我?”海公子的声音透出愤nù

:“我若死在这里,你知dào

会有什么后果!”

“后果?”明薇淡淡一笑,轻描淡写地说:“若不是我还懂得稍微顾虑一下后果,你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但是,你也不要以为,我会时时有所顾虑。下一次,你再来我这里撒野,那我只好挑起明氏一族,和你海氏一族的大战了。”

言下之意,就是再有下一次,她必杀海公子。哪怕引起两族大战,都在所不惜!

“小薇!”海公子痛心疾首地说:“你怎么能这样?难道我的对你的一片痴心……”

“够了!”明薇摆了摆手,有些不耐烦地截断海公子的话头:“什么一片痴心?你既然知dào

是痴心,是妄想,为何还死缠着我不放?人贵有自知之明,我跟你是绝对没有可能的。”

海公子怒吼一声,说道:“我跟你不可能,我倒要看看,谁跟你有可能,谁又敢跟你有可能!无论是谁,只要敢接近你,我必杀之!”

明薇淡淡说道:“随便你,想杀就杀。只要不在我府中杀人,我什么都不会管。”

“你……”海公子一窒,旋又恶毒地看了聂盘一眼,“你,最好永远不要出总督府!”

说罢,他转身就走,几个起落,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海公子走后,明薇对着聂盘微微一笑,“打得不错。”她虽然在笑,可是眼神,还是那般冷漠超然。仿佛这一笑,只是一种表演,一个假笑。

聂盘早已熟悉明薇的眼神,对此丝毫不以为意,说道:“你早就来了?”

明薇道:“倒也不是早就来了。只是来时,恰好kàn

到了你一招击败海西平的情形。”

聂盘道:“那人叫海西平?他什么来历?”

他没有问海西平为什么要杀他。因为从海西平与明薇的对话中,聂盘已经知dào

,海西平是明薇的追求者,只是明薇对他不屑一顾。海西平苦追明薇不果,又不知从哪里得知,明薇最近与聂盘走得很近,便对聂盘起了杀心。…,

虽说无端多了一个强敌,但聂盘没有半分畏惧。

海西平修为虽然深厚,战斗意识却十分拙劣。如果不是摆明车马正面对垒,聂盘完全有把握,在布置周到后,将之暗袭杀死,自己则全身而退。

“海西平乃江州将军之子。那江州将军,与我父亲一文一武,互相制衡,权力不比我父稍逊。他又是海氏一族的族长,而海氏一族,势力比我明族还要大上三分。”明薇道:“海西平心胸狭隘,睚眦必报。他说要杀你,就一定会处心积虑地杀你。所以,你要小心,在晋至通灵之境前,不要离开总督府。”

聂盘点了点头,道:“我会注意的。不过,那海西平纵然势大,但也不应该能在你这总督府中长驱直入,不经通报就闯到后院练功场来吧?”

明薇摇了摇头,说道:“海西平往我家来得很勤,父亲对他也并不反感。当然也说不上喜欢,只是不禁他来往我家罢了。他这次来,当然也是向我父亲通报了的。不过,他能知dào

你,却是有些奇怪。毕竟你来我府中后,从未外出过,外人不可能知dào

你的存zài

。看来,我家中的下人,出了背主求荣之辈。”

聂盘道:“你要如何处置?”

明薇淡淡道:“背主求荣的小人,杀了便是。”

聂盘注意到,明薇说出处置决断时,眼神仍然是那般冷漠超然,既没有憎恶鄙夷,也没有痛恨恼火。但也没有那种视人命如草芥的感觉——高阶修士自命不凡,视凡俗之人为草芥,不屑一顾的感觉非常明显,明薇却完全没有。

聂盘完全无法捕捉明薇的心态,只隐隐觉得,明薇好像并没有把任何人当作同类。无论高低贵贱,无论修士凡人,无论是比她强还是比她弱,她似乎都是一视同仁。

包括他聂盘。

心中生起这种想法后,聂盘对明薇一意前往瘟神谷的计划,更加警惕了。

如果明薇真的有什么丧心病狂的念头,聂盘绝不会与她同流。

当然,在洞悉明薇真zhèng

的目的之前,聂盘也不能肯定自己的猜想,就一定是正确的。如果她并不是如聂盘所想,聂盘当然也不会害她。既已答yīng

交yì

,又得了明薇好处,聂盘肯定会信守承诺。

说过处置背主之人的事,明薇又道:“再过三天,就是我明族三年一度的大会之日。届时,我将带你前往聚会之地。不过,这些天我打听了一下,与我同辈的几个明族子弟,修为比起上次大会时,有了很大的进步。我想取第三名,得三十六丸灵气丹,恐怕不会很容易。”

聂盘微微皱了皱眉,道:“我有什么能帮你的?”

明薇摇了摇头,道:“以你现在的修为,能有什么可帮我的?莫说你不能代我上台,就算是能代我出战,连我都觉棘手的对手,你又哪能应对得了?你还是专心修liàn

吧,我自会全力以赴,帮你拿到灵气丹。”

……

七十七、明族聚会,亲戚恶毒

三天时间转眼即过。

这三天来,聂盘勤修不缀,功力进展虽显缓慢,但各种新学的神通,以及自创的一套新打法,都已练得纯熟,实战能力进一步提升。

他自忖,如果再遇那海西平,就算正面对决,拼着重伤,也能有三成胜算。当然,如果境界能再提升一层,达到通灵级,那么以海西平那拙劣的战斗意识,聂盘自觉举手投足就能将之击杀。

黄昏时分,明薇来到聂盘宿处,招呼聂盘与她同去明族三年大会的聚会之地。

聂盘与明薇同乘一辆马车,在百名精锐甲士的护卫下,出了总督府,往城外驶去。

明氏一族,在江州城外南郊,有一大片田庄别院,今年聚会的地点,就在城外别院之中。

明薇的父亲,身为明族族长,要主持家族聚会事宜,午时就已经过去了。而明薇家中,只她一个女儿。所以此时,除她和聂盘之外,总督府中,再无旁人前往别院参加聚会。

聂盘和明薇一路上都没有说话,直到一个时辰后,马车行至别院大门,下车之前,明薇才对聂盘叮嘱道:“我族聚会,高手如云。等会儿无论遇到了什么事,你一句话都不要说,所有的事情都由我来解决。”

聂盘点头应了,当下两人便下了马车。明薇也不用人引导,直接领着聂盘进了大门。至于那一路随行的百名甲士,自有下人领着他们别了它处休息。

一进庭院,聂盘就发xiàn

,明薇果然没有说大话,这院中到处都是气息深如渊海的炼气士。聂盘随明薇从庭院走进正对大门的一栋三层大楼,仅仅这一路上,他就看到了不下二十个气息不逊于自己的炼气士,以及七八个气息与明薇一般强dà

的炼气士。而进了那大楼之后,更有一些上了年纪的炼气士,气息强dà

到让聂盘都不由有些头皮发麻。

与此同时,聂盘发xiàn

,明薇一路走来,居然没有人向她打招呼,也无人向她行礼。当她走过某处时,周围正热聊着的人群顿时全部安静下来,鸦雀无声,纷纷退避。同时用十分微妙,甚至不乏恶意的眼神看着明薇。

作为一州总督兼族长之女,明薇的人缘似乎并不好,受到的待遇也与她的地位不符。

对这样的情形,聂盘已经有所预料。不为别的,就因为明薇那双眼睛,无论何时,都一贯冷漠、超然、毫无感情。

被她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任何人心里,都会有些不舒服。哪怕是聂盘,直到现在,受了明薇这么多好处,也没有把明薇当成朋友,只当她是一个交yì

对象罢了。

在聂盘心中,明薇与沐飞烟,是截然不同的。若沐飞烟有难,聂盘会竭力相助。而明薇……等到交yì

事毕,偿还了明薇给自己的报酬,聂盘就绝不会再与明薇打任何交道。

受到这样的冷遇,明薇仍然不动声色,不显半点恼怒。她悠然行走着,眼神如故。

聂盘隐隐有种感觉,明薇好像并没有把这些炼气士当作同类。哪怕这些人都是她的同族近亲,哪怕其中有不少人气息远比她强dà

,可她仍然像是行走在异类群中,有如一只天鹅,在猴群中踱步。

察觉到这一点后,聂盘心中不由生出一个奇怪的念头:这明薇,好像不是人……

正当聂盘心中转过这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离奇荒谬的念头时,眼前人影一闪,三个年轻人突然挡在了明薇面前。…,

明薇停步,淡漠超然的双眼,望向那两男一女三位年轻人。

跟在明薇身后的聂盘,也自然停下了脚步,眼神平静地看着那三人。

左首一名身材高大,剑眉星目的男子,上下打量了明薇两眼,忽然一笑:“哎呀,薇妹你今年又来参加聚会呀?是不是还想着像三年前一样,独占魁首啊?”

右边那身段婀娜,相貌与明薇有五六分相似,但气质截然不同,隐有种烟视媚行感觉的女子咯咯一笑,媚声道:“薇妹,三年不见,你怎么还是通灵级?看来你的天赋,还真是平庸得紧呢。要知dào

,我们三个,今年可都突pò

到凝真级啦!”

左首那剑眉星目的男子笑道:“想想三年前,我们三人相继与薇妹你交手,个个都被你打得惨败。你那一手七绝旋风剑,着实让我们无计可施。可是现在,呵呵,薇妹啊,你今年怕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他虽然在笑,可那笑容却带着浓浓的恶意。便是旁观的聂盘,都能明显地察觉出来。

这时那女子又咯咯一笑,说道:“薇妹呀,这么多年来,仗着你父亲是族长,又是一州总督,天材地宝予取予求,挥霍了无数的资源,可到现在居然还只是通灵级。你呀,可真是废物一个。那么多资源,要是用在我们身上,我们早就是心炼级啦!

“不过你也得yì

不了多久了。你父亲族长的位子,已经坐不了多久了。知dào

为什么吗?就是因为你啊!你不但是个女孩儿,还是个废物。族里长老已经确定,就在今次大年会上,提出长老议题,罢免你父亲族长的位子。到时候,没有家族的支持,你父亲连江州总督都做不成啦!”

这女子不但笑得恶毒,说出的话更是可憎。连事不关己的聂盘,都听得暗自皱眉。然而明薇却仍然面不改色,眼神清冷如故。

“说够了吗?”她淡淡说道:“说够了就请让开,我要回房休息了。”

“哼!”左首男子冷笑一声:“看你能清高到几时!”

右首那女子也恶意地一笑:“当然是趁着长老们还没开始发难,能清高多久,就再清高多久喽!啊,你不是很讨厌江州将军之子海西平吗?等我们的父亲做了族长,登上总督之位,我们就求父亲把你嫁给海西平。咯咯,海氏一族势力比我明族犹胜三分,你做了海家少奶奶,说不定会过得比现在还舒服哟!”

这时,位于三人正中间,一直没有说话的男子开口了:“明薇,你好自为知。你父亲,再也保护不了你多久了。”

这人生得相貌堂堂,看上去气宇轩昂,正气凛然。刚才又一直一言不发,聂盘本以为,此人的心性,应该会好一点。却没有想到,这人最后,说出了一句让聂盘大感错愕的话来。

只听他说道:“明薇,等你父失势后,只要你肯来求我,做我的女人,我从前说过的话,依然有效。我们走!”

说罢,他便带着那二人,扬长而去。

“他要你做他的女人?”聂盘一脸错愕地看着明薇,问道:“他不是明族之人?”

“他是明族之人,名叫明烈。”明薇淡淡说道:“不但如此,他还能算是我堂兄。他的父亲,与我的父亲,是嫡亲的堂兄弟。”

“这……”聂盘一时无言以对。

明薇又道:“另两人,一叫明炎,一叫明真,与那明烈乃是一母同胞。想不到,他们三个,居然同时突pò

到了凝真级。”

说到这里,她叹息一声,说道:“今年,恐怕得不到想要的奖励了。”

……

七十八、真的高手,足以无视势力

明薇带着聂盘,来到一座独.立的小院。院中有一栋二层小楼,很是精致典雅。这个小院,就是明族大会期间,明薇与聂盘的宿处了。

聂盘独坐在自己的房间中,心下沉吟。

明薇与她亲戚之间的冲突,聂盘无心插心,也无力插手。虽说那明烈的话,让聂盘都觉得十分过份,但明薇自己都没说些什么,聂盘一个外人,又只与明薇达成了一桩交yì

,彼此之间并没有深厚的情谊,当然更不好帮明薇说话。

只是,明族聚会时,会让各家年轻子弟上台展示修为、战技。取得前三名的,将有丰厚的奖励。而第三名的奖励,正是聂盘十分渴望的三十六丸灵气丹。

可现在明烈、明炎、明真三兄妹,修为均已达到炼气第五阶凝真级,乃明族之中,最为出类拔萃的年轻子弟。他们三人,已锁定前三名,对前三的奖品志在必得。以明薇通灵级的修为,想要帮聂盘夺得奖励,几乎没有一丝可能。

聂盘心下暗忖:“那明真话语虽恶毒,但她说的话,听起来并不是虚言。明薇在明族族长兼一州总督的父亲支持下,可以肆意消耗修liàn

资源,然而三年来却未有寸进……这确实过于着人嫉恨。难道明薇的天赋,真的不行?不知dào

我的撼山功,能否给她一些帮zhù

……但撼山功再厉害,时间也是不足。再有七天时间,就是明族年轻子弟大比之日。区区七天,又能给明薇多少帮zhù

?除非她现在已经修liàn

到了通灵顶阶,只差突pò

瓶颈……”

想来想去,聂盘决定,找明薇问个清楚。

如果明薇真的只差一线,就能突pò

瓶颈,晋至凝真级,那么聂盘哪怕并不喜欢明薇,甚至对她一意前往瘟神谷的用心有所怀疑,他也决定把撼山功传给明薇。

因为那三十六枚灵气丹,足够让聂盘突pò

至通灵级。而一到通灵级,他就决定开始修liàn

轮回天魔经。只需把轮回天魔经第一层修liàn

成功,聂盘就有把握,对付得了刚刚突pò

至凝真级的明薇。

届时,就算明薇前往瘟神谷别有用心,聂盘也有信心能阻止她。

当聂盘找到明薇时,她正坐在小楼二楼的厅中,悠闲地沏着香茶。她眼神如故,脸上也一派平静,似乎完没有被明烈三人的话语影响到心情。

“你就一点也不担心?”聂盘径直走到明薇对面,问道。

“担心什么?”明薇头也不抬,专注地沏着茶。

聂盘道:“你父亲的地位,还有你自己。一旦你父亲真的被迫卸位,明烈那些人掌握了明族大势,乃至总督大位,你的前途,怕是非常不妙。”

明薇的动作,如行云流水,显示出精湛的茶艺,同时淡淡说道:“父亲就算被迫卸去族长之位,又因失去家族支持,丢掉总督宝座,但他仍然是心炼五次的高手。在这三千里江州,找不出比他更厉害的炼气士。

“明烈三人,以为他们的父亲晋至五次心炼,就能与父亲一较长短;以为在掌握家族乃至江州大权之后,就能胁迫父亲,乃至对付我,却是打错了算盘。

“他们三个根本不知dào

,我父亲的修为,强dà

到了什么地步。倘若不是父亲还会顾虑规矩,考lǜ

大局,行事从不逾矩,你看有谁敢冷遇我?怕是明烈明炎明真,见到我都会争相上前拍我马屁。那什么长老会议,若父亲不想理会他们,他们又岂能奈何我父亲分毫?…,

“如果不触碰父亲的底线,父亲还会守规矩,服从长老会议的决断。一旦触碰到他的底细,呵呵……明烈一家子算得了什么?长老会议又算得了什么?父亲举手投足,就能让他们灰飞烟灭,自己再扶起一群老家伙,再组建一个家族长老会。”

说到这里,明薇眼神如故,嘴角却浮出一抹讥诮的笑:“对于到了一定层次的高手来说,势力从来就算不得什么。愿意承认你,愿意守你的规矩,你就有势力。若惹得火起,不耐烦了,手一挥,再大的势力,也是反手可灭。

“除非,强dà

到了元始神殿那种程度,上有神灵庇佑,下有高手无穷,这才算是真zhèng

的势力!可这元始一界,除元始神殿,又哪来第二个势力?这天下万国,这无数家族,都算不得有势力。明族势力,总督势力,又算个什么?”

听了这番长篇大论,聂盘总算明白,为什么明薇没有一点担心的样子。但是,明薇的父亲再厉害,她再怎么不需yào

担心自己的前途,对眼下的事情都没有任何帮zhù



明族年轻子弟上台展示修为、战技,总不能让明薇父亲替她上场吧?

聂盘直接问了出来:“那么,七天后年轻子弟的较技大会,该如何应对?”

“没有办法。”明薇摇摇头,叹道:“我三年前,就已经把通灵之境修到圆满,只差一步,就能把灵气凝炼为真气,进阶至凝真级。可这三年来,我确实用过无数灵丹妙药,天材地宝,却始终无法突pò

瓶颈,走出那一步。就连父亲也没办法帮我。”

“三年前就把通灵级修成圆满,明薇的天赋并不平庸,为什么会整整三年都没有进步?”聂盘大奇,心下暗道:“那明烈三人,身为明薇的堂兄堂姐,年纪比她大,修行的时间也理应比她长。三年前,他们是明薇的手下败将,证明在三年之前,明薇修liàn

的速度远远超过他们,天赋也理应在他们之上。可为什么他们能突pò

凝真级,明薇却迟迟不能?”

不过他心里虽然惊讶,却没有把话说出来。他猜测,明薇怕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当然,现在不是探根究底的时候,聂盘对明薇的隐私,也没有多大兴趣。他与她,交情有限,只是交yì

。聂盘关注的是,是怎样使明薇迅速突pò

至凝真级,有机会夺得第三名的奖励。

沉吟一阵,聂盘道:“如果你差一线,就能突pò

至凝真级,那么我说不定有办法,让你在七天之内,达成突pò

。只要你能突pò

至凝真级,以你七绝旋风剑之锋利,天极之钟之坚韧,夺得第三名并非没有可能!”

……

七十九、高手如云

“哦?你能助我突pò

?”明薇看了聂盘一眼,眼神虽不变,脸上却隐有些惊讶:“连我父亲都没办法解决,你能有什么办法?”

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信任。

聂盘也不以为意。他的境界太低,连明薇都比不上,更别说她那位三千里江州第一强者的父亲大人了。连明薇父亲都解决不了她的麻烦,聂盘的话,当然没多少说服力。

不过聂盘也没打算用言语说服她,只自顾自地摆出一个貌似练体桩功的架势,然后放开了气息——他自从突pò

至先天级后,修liàn

撼山功时,运转蛰龙功,便能气息内敛,圆润无瑕。若不是有意放开气息,就算境界比他高许多,也看不出他撼山功的玄妙。

现在,聂盘不再以蛰龙功收敛气息,放开一切掩饰,直接以事实来说服明薇。

一股仿佛源自远古洪荒的苍莽气息,自聂盘身上弥漫开来。聂盘立地生根,本来并不高大的身躯,在这气息影响下,在明薇眼中,竟显得分外高大。好似一尊顶天立地的巨人,上可擎苍天,下可定大地。

明薇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眯起了眼睛。同时眸中灵光一闪,绽放三寸明光,牢牢地盯住聂盘。然后,她若有所思地说道:“你这功夫……或许,真能给我帮zhù

。”

聂盘见她已看出玄妙,便收了架势,也不废话,直接问她:“我把这门功夫教给你,你有没有把握,在七天之内,突pò

至凝真级?”

“要试一试才知dào

。”明薇并没有大包大揽,说道:“我天生体质就有些问题,对你有奇效的功法,对我未必有效。”

聂盘道:“不管有没有效,先试过再说。”

说罢,他便把撼山功的诀窍,一一告知明薇。明薇悟性极高,很快就学懂了撼山功的窍门。聂盘再示范几次,明薇就能丝毫不差站出撼山功的架子。

见明薇已得要领,聂盘便道:“现在正式开始修liàn

吧。”

说罢,他站到一旁,打算观察明薇修liàn



明薇却是略一皱眉,说道:“我修liàn

时,不喜旁人在侧。”

聂盘点头,也不着恼,说一句:“那我先出去了。”便转身下了楼。

明薇待聂盘走了,返身回了自己房间,将房门关好锁死,随后深吸一口气,黑宝石一般的瞳孔,突然变成了火红色。身上更绽放出一抹诡异的微光,体型也有了变化。

随后,她便站出撼山功的架势,澄清心灵,放空脑海,心中只存一念。不片刻,她便觉浑身气血汹涌,灵气更是高速游走在经脉之中,却又不显狂暴,对经脉并不造成丝毫损伤,反在这高速运转中,不断地增强、凝炼,乃至开始产生一丝丝质的变化。

练了不超过半个时辰,明薇就察觉到,已经卡了她整整三年的瓶颈,赫然出现一丝松动!

“有用!”明薇心中微微一动,暗道:“想不到,聂盘竟有着如此神奇的修liàn

功夫!连我的体质障碍,都能轻松跨越!他究竟是从哪里学来的这门功夫?为什么对我都能生效?不管了,对我有用就好。看来,七天之内,突pò

至凝真级,真的有望成功!”

七天时间一晃而过。

在这七天里,明薇一直在房中练功,寸步不离,水米未进。

炼气士和武修士不同,别说七天不进饮食,就算七十天不饮不食,也不会变得虚弱。好比聂盘,以他现在的境界,足可以辟谷三月,仍然生龙活虎。当然,三个月就是聂盘的极限,超过这个极限,就会迅速虚弱下去。…,

这七天时间,聂盘也没有闲着,每天都是勤修不缀。同时不断揣摩着轮回天魔经的奥妙,为晋阶通灵级后,修liàn

轮回天魔经做准bèi



第八天清晨。

天还未亮,聂盘就来到明薇房门前,默默等待。

今天就是明氏一族年轻子弟较技大会的日子,无论成与不成,明薇都必须出来了。

聂盘没等多久,房门就无声地打开了。明薇一身白色劲装,腰勒一条黑色系带,面无表情地走了出来。

虽说从她脸上看不出什么,但聂盘敏锐地察觉到,明薇的气息,与之前相比,有了极大的变化。当下问道:“成了?”

“成了。”明薇清冷地应道:“第三天,就已突pò

至凝真级。后面几天,都在巩固境界,熟悉新的力量。”

“那就好。”聂盘微微一笑,“看来,你已经有把握了。”

明薇轻描淡写地道:“只要境界相当,凭我的七绝旋风剑和天极金钟,我想得第几名,就能得第几名。明烈三兄妹,在我手下,不堪一击。”

对于明薇的自信,聂盘深以为然。

七绝旋风剑和天极金钟,都是三品神通。虽然上面还有更强的二品、一品、超品神通,但那样的神通,几乎全都掌握在元始神殿手中。元始神殿之外,三品神通差不多就已经是极限。无论是各国王室,还是各大门派、家族,能拥有的最强神通,就是三品而已。

就连一些不属于神殿编制的见神期圣修士,都没有超过三品的顶级神通。

聂盘并不认为,明烈、明炎、明真三兄妹,能拥有堪比七绝旋风剑、天极金钟的三品神通。倘若他们真有这样的神通,那么三年前的大会上,就不会被与他们境界相当的明薇轻松击败了。

“走,去取那三十六丸灵气丹。”

明薇招呼一声,带聂盘走出小楼。那三十六丸灵气丹,在她看来,已经唾手可得。

较技大会的地点,就在别院后面的演武场上。

那演武场极大,中央较技的圆形场地,直径足有三十丈。四周搭起许多三丈高台,足可容纳上千人上高台观战。

当明薇和聂盘来到演武场时,四周那些高台上,已经坐满了人。聂盘略略一扫,心下暗惊。这七天他从未出小院一步,还不知dào

,明氏一族的势力,竟然大到了这种程度。那些高台上的上千明氏族人,赫然个个都是炼气士。修为最低的,也是炼气一阶,修为最高的,聂盘根本就看不出底细。而除高台上的炼气士之外,不够资格上高台观战的武修士,更是数以千计!

“明氏一族究竟有多少人?”聂盘心下暗忖:“势力比明族还要大上三分的海氏一族,又有多少高手?这两者,还只是楚国内的世家,就已经高手如云……据此推算,凌驾于天下万国的元始神殿,又会有多少高手?难怪以魔女天下无dí

的修为,也不能把元始神殿连根拔起……看来,我以后的道路,比之前预计的,还要艰险万分啊!”

……

八十、我认输

在较技场的北面,有一座可容纳近百人的高台。那高台上,坐在正中央的,正是明薇的父亲,江州总督明羽。

明薇带着聂盘到场后,就独自前去拜见父亲。因聂盘不是明氏族人,不得靠近那高台,只能远远地看着。他功聚双眼,看向明羽。只见这位江州总督大人,相貌儒雅英俊,留着五柳长须,看上去更像是个书生,浑身没有一丝高手的霸气,以及一方总督的威势。

聂盘暗忖:难怪明薇会受人冷遇,明羽的气场,也着实过于温和了一些。强者不露出爪牙,不展示肌肉,又如何震怖群小?

在明羽周围,排坐二十几个修为深不可测的老者,正是明氏一族的长老们。长老团后面,又有数十中年人,个个修为都远超聂盘。有些人给聂盘的感觉,甚至比突pò

后的明薇,都要超出许多。

没过多久,明氏一族的较技大会就开始了。明薇去拜见她父亲后,没有回来找聂盘,直接下场较技。

聂盘则和一群明氏一族的武修士,及各家客卿一起,散到较技场四周,看着较技场中央。

今天的主角不是聂盘,他只是一个看客。

那直径三十丈的圆形较技场,面积足够广阔,足以同时容纳多人比试神通,较量战技。最初时,每次有三十二名明氏子弟上场,抽签决定对手后,捉对较量,胜者留下,败者离场。

然后剩下的十六名明氏子弟,再次捉对较量,仍然是胜留败走。直到最后只剩下一人,便算这一场的优胜者,可以晋级下一轮。

炼气士之间的较技,又不是打生死战,所以很快就能分出胜负。往往只是一招交锋,就已能判定强弱。而这些年轻人,都是同族子弟,对彼此的实力,都有大略的估量。所以有的根本不必交手,一见抽到的对手修为超过自己,便马上认输离场,干脆利落。

种种因素之下,尽管今年参加比试的,足有二百多明氏子弟,但很快就决出了前四强。

明薇自然位列四强之一。她所遇上的对手,大多都是通灵级,甚至还有先天级。面对此类对手,明薇当然能轻松战胜。随手一记七绝旋风剑qì

挥出,便能击败一个对手。

同时进入四强的,自然是明烈、明炎、明真三兄妹了。

这三兄妹大多数时候,甚至根本无需较技,只需把凝真级的气息释fàng

出来,对手们便大都自动认输了。就算有少数几个不甘心服软,想在长老们面前展示一下实力和斗志的,也往往败得十分凄惨。不但没有一鸣惊人引人注目,反而被打得非常狼狈,引来阵阵“自不量力”的嘲讽。

四强决出后,聂盘就听到旁边观战的人们纷纷议论:“看来此次的前三甲,已是明烈、明炎、明真三兄妹的囊中之物了。”

“不错,明烈三兄妹皆已晋至凝真级,没有人是他们的对手。”

“明薇呢?”

“明薇?哼,废物一个。仗着家世堆了无数天材地宝,也只勉强修liàn

至通灵级,修为三年未曾寸进。三年前,她还能凭着一手七绝旋风剑欺负一下明烈三兄妹,今天嘛……嘿嘿……”

“明薇必败。不论她的对手是谁,她都不可能战胜!”

“快看,明薇上场了!对手是明真!我看她还是马上认输的好,至少还能保存一分颜面。否则真打起来,可就狼狈得很了。”…,

聂盘听着这些议论,面不改色,不发一语,冷眼旁观。

此时,较技场中,明薇和明真相对而立。

明真嘴角含笑,看着明薇的眼神,却充满恶意:“薇妹,我劝你还是真接认输吧。否则,姐姐可是不会手下留情的哟!万一被姐姐打到倒地不起,丢面子的,可就不止你一个了哟!”

说话间,她往北面那座最大的高台上瞥了一眼,用意不言而喻。

明薇面不改色地看着明真,一言不发。她眼神冷漠超然,如同看着一只在天鹅面前炫耀皮毛的猴子。

“你知dào

吗?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双眼睛!”明真双眼微眯,轻声道:“你可千万别给我机会,否则,我一定会把你双招人厌的眼睛挖出来!”

明薇淡淡一笑,仍然一言不发。

这时,主持这场较技的明家长老,大声宣bù

较技开始。明真咯咯一笑,笑容灿烂,眼神狞然,刚刚摆出架势,就听对面的明薇淡淡道:“我认输。”

“什么?”明真一愣,她真没想到,明薇居然会真的认输,好像一点也没有被她方才的言语激怒。

“明薇认输,明真胜出!”主持较技的长老大声宣bù

结果。

较技场周围一阵哗然。所有人都没有想到,明薇居然打都没打,就真的认输了。

这还是那个三年前,横扫群雄,轻松夺冠的明薇吗?还是那个从来都清冷傲然,仿佛不食人间烟火,好像永远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吗?

几乎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就连聂盘周围,方才断言明薇会直接认输的那几个明家武修士,也目瞪口呆,张口结舌。

“这这这,这怎么可能?明薇怎么,怎么真的认输了?”

“对啊,她怎么可能认输?以她的个性,不是明知对手比自己强,也要打过再说吗?”

“太奇怪了,太不可思议了……”

所有人中,唯有聂盘,对明薇认输的结局,心知肚明。

明薇这一次参加较技,目的只是为了得到第三名的奖励:三十六丸灵气丹。第一、第二名的奖励,虽然价值比三十六丸灵气丹要高出不少,但对明薇来说,并不值得重视。

所以明薇这一局必须认输。因为接下来,便是明烈、明炎这两兄弟较技。输掉的那一人,就将与明薇争夺第三名。

明薇围观群众的议论纷纷、指指点点中,泰然自若地离开了较技场。直把所有的嘲讽、指点、议论、轻蔑当作耳边清风。接下来,明烈、明炎上场。这两兄弟不温不火的交手几招,明炎便主动认输了。

接下来的一场,就是明薇与明炎争夺第三名的较技。最后一场就是明烈与明真较技,胜者第一,负者第二。

刚刚下场不久的明薇,又来到了较技场上。面对的,正是不可一世的明炎。

“第三名你也别想了。”明炎看着明薇,极其恶毒地一笑:“大哥吩咐过我,一定要给你一个深刻的教xùn

。不知dào

……我若失手击破你的丹田气海,会不会受到长老会的惩罚呢?”

明薇嘴角挑起一抹讥讽的笑:“其实……我也很想知dào

这个问题的答案!”

……

[今天状态不好,迟了点,见谅。]

八十一、生死由命!

八十一、生死由命

话音一落,明薇陡然出手。玉手一挥,七道轮锯状的旋风剑qì

,便在凄厉的破空声中,或直飞,或斜飞,或绕出大弧……分袭明炎七处要害!

“大言不惭!”明炎爆喝一声,浑身爆出亮银色的气潮:“我倒想看一看,你现在的七绝旋风剑,能不能再一次摧毁我的玄武甲!”

说话声中,那亮银色的气潮,突然凝结成一副银光闪闪的龟壳护罩,把明炎四面八方牢牢遮掩,密不透风。

正是明炎的护身神通“玄武甲”!

砰砰砰……七声爆响,那七道旋风剑qì

,斩在玄武甲上,只溅起一阵灿烂的火花,爆出一片亮银色的光屑。随后,那七道旋风剑qì

,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而那副以真气凝成的玄武甲,却是不损分毫!

“哈哈哈……”明炎得yì

地大笑起来:“七绝旋风剑虽利,但神通怎敌境界?你境界低我一层,已是必败无疑!现在,轮到你接我的神通了!玄冥大轮盘!”

玄武甲笼罩下的明炎大手一挥,真气汹涌而出,凝成一个巨大的轮盘状漩涡,向着明薇罩去。这巨大的轮盘状漩涡旋转之气,爆出森森寒气。空气之中,竟飞扬起片片冰晶,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这玄冥大轮盘阴寒无比,一旦被那轮盘漩涡罩上,旋上一旋,就会被玄冥之气侵入,整个人冻成冰块。就算能侥幸保住性命,浑身经脉穴窍,乃至丹田气海,也会被玄冥之气摧毁。从此终生不能运气!

明炎一出手,便是这极歹毒的神通,显然他方才的话,并非说笑,真是存了废掉明薇的心思!

倘若明炎是对别的明氏族人使出这一招,此刻台下必然一片哗然。而台上那些观战的明族高手、长老,也必会出手阻止。

然而,现在明炎针对的是明薇。

明薇在明族的人缘,已经差到了冰点。便是明炎明目张胆地使出歹毒神通,数千观战的明氏子弟,也只有寥寥数人发出哗声。台上的明族高手们,更是个个视若无睹。较技场边的裁判长老,也冷眼旁观,不为所动!

主看台上,当明炎使出玄冥大磨盘后,明炎之父明翔突然勃然大怒:“这逆子,怎能对大小姐施展如此歹毒的神通?若真伤了大小姐,我必重重处置他!”话虽如此,他却是一动不动地端坐着,没有一丝出手阻止的意思。同时两眼紧盯着明羽的一举一动,隐有戒备之意。

而明薇之父明羽闻言,居然也只是不动声色地瞧了明翔一眼,随后微笑道:“这是小辈们的较量,生死成败,都是他们的命数。翔弟何须动怒?好好kàn

着便是。”

明翔闻言,又惊又疑。适才他一直注意着明羽,打算一旦看到明羽有出手阻止的迹象,就出手拦下明羽,任明炎将明薇废掉——他明翔早就对族长及江州总督之位垂涎不已,只是从前修为一直逊于明羽,才不敢明目张胆地夺位。

今年他修为大进,已与明羽一般,达到心炼五转的境界,于是野心勃发,要在这次家族大会上,正式发难,把明羽掀下族长宝座。

而明羽只有一个人缘极差的女儿。一旦他唯一的女儿都被废掉,失去了这唯一的继承人,明羽的族长之位,必然坐不稳当。就像一国国主,连继承人都没有,怎可能让臣子安心?…,

届时,修为不逊于明羽,同时有着三个极出色儿女的明翔,便是族长之位的最佳人选。

就连家族长老会,也已经私下里表态同意支持明翔。

在明翔看来,今天他的大志,必将达成。眼下唯一要做的,便是等明薇被废掉了。

倘若明羽发怒,那就更好了。他明翔就要趁机维护自家儿子,随后正大光明地战败明羽。挟父子两胜之威,登上族长宝座。

但明羽此刻反应,大出明翔意料。他万万没有想到,明羽居然也是一副袖手旁观的模样,好像丝毫不担心明薇的下场。

要知dào

,明薇可是比明炎弱了一层境界。她无论如何,都不应该,也不可能是明炎的对手!

“难道,明羽也要放qì

他女儿了?”明翔心下暗忖:“毕竟明薇人缘极差,连族人之中,都树敌无数。这样的女儿,只会给他招惹麻烦……”

正想到这里,明翔突然听到台下一阵大哗。方才一直在关注明羽,没把注意放到较技场上的明翔,听见这阵大哗之后,连忙把视线转到较技场中。这一眼望去,明翔顿时大吃一惊!

只见明薇浑身上下,绽放出金色光芒,那光芒凝结成一副黄光灿灿的大钟,上有日月纹章,星河旋转,仿佛集万千光辉于一钟。那口大钟,正是明薇的护身神通天极金钟!

明薇使出天极金钟并不稀奇,她三年前就不知从哪里得来了这门三品护身神通。但……通灵之境时的明薇,使出天极金钟,只能以灵气凝结出一副金钟虚影。而此时此刻,她凝结出的金钟,赫然就与真实存zài

的,黄金打造的巨钟无异!

这分明是“凝真级”的炼气士独有的“变假为真”的手段!

唯有把灵气凝炼成了真气,才能将飘渺如雾的“气”,转换成仿佛真实物质的存zài



这正说明,明薇已经突pò

了卡了三年的瓶颈,晋阶至凝真级!

所以明翔震惊了,台下场边的观战者们,也惊哗了!

可以说,场中数千人,只有两人始终面不改色。

一个是明羽,另一个,就是聂盘。

砰!

就在这时,明炎的玄冥大轮盘,轰然罩在了明薇身上。明薇顶着一副天极金钟,对罩在自己身上旋转不休的玄冥大轮盘不闪不避。任由玄冥之气不断轰击天极金钟。随后,她便顶着天极金钟,推着那玄冥大轮盘,一步步走向明炎。

明炎眼中,显出难以置信之色,喃喃道:“这,这怎么可能?我,我眼花了?出现幻觉了?不,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明薇那个废物,怎么可能突pò

到凝真级?”

较技场外,明烈、明真同时变色。明烈大喝道:“炎弟,快认输退场!你已不是明薇对手了!”

明烈非常清楚,一旦明薇境界与明炎持平,那么就算先进入凝真期近三年的明炎,功力要比明薇深厚,也不可能是明薇的对手。

因为明薇有天极金钟、七绝旋风剑!

这两门三品神通,可以说,已是明氏一族中,最顶尖的神通!

明炎的玄武甲,只是四品护身神通,玄冥大轮盘,也仅是四品攻击神通!

境界有高下时,自是神通不及境界。但当境界持平时,神通的品级,就差不多能决定胜负了!

被明烈一提醒,明炎立马惊醒过来,高举双手,大叫:“我认……”

话音未落,明薇一手挥出,顿时漫天都是金色轮盘!

整整三百四十三道七绝旋风剑qì

,化成三百四十三轮仿佛纯金打造的轮锯,发撕心裂肺的尖啸声,掩盖了明炎的声音,同时淹没了明炎的身形!

砰砰砰……震耳欲袭的爆响声中,明炎的玄武甲只亮了两下,便砰然破碎!

随后三百四十二轮剑qì

逼住明炎,封死他身周一切空间。最后一轮旋风剑qì

,则噗地一声,化为一蓬针状真气,刺向明炎丹田气海!

……

八十二、见神!

“住手!”

就在明薇挥出漫天剑qì

金轮时,明翔再也按捺不住,暴喝一声,身形一动,就要下场阻止。但就在他将动未动之时,一股恐怖的压力,轰地一声,镇在明翔身上。明翔将动未动的身形,一下僵住,保持着半坐半起的姿态。屁股下的座椅,已无声无息地化成了一堆木粉!

“我说过,这是小辈们的较量,生死成败,都是他们的命数。翔弟何须动怒?好好kàn

着便是。”明羽笑看着明翔,把之前说过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只是,他笑容虽然一派温文,眼神却一片深沉:“难道,我说过的话,已经开始不管用了吗?”

明翔被那恐怖的压力镇得几乎动弹不得,明羽那深沉的眼神,更让他心跳都几乎停止。他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后背也是汗出如浆,顷刻之间便将他背襟浸透。

他艰涩地咽下一口唾沫,心中疯狂地咆哮:“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明羽的境界与我相当,为何只用气机锁定,便能令我动弹不得?我与他之间,怎可能有如此巨大的差距?他这些年来,究竟又修liàn

了什么神通?”

而就在他内心狂叫之时,明薇那蓬真气针,已刺入明炎丹田,生生毁掉了他的丹田气海!

明炎一下子委顿在地,烂泥般瘫在地上,精神无比萎靡,眼中一片灰暗,尽是绝望之色。

他的气海被废,现在……已是不能炼气的废人了!

明羽看着明炎瘫软在地,又对着明翔微微一笑:“你看,这样的结果,不是很好吗?”

明翔全力对抗镇在他身上的恐怖压力,额头青筋暴起,面容狰狞如鬼,紧盯着明羽的双眼中,更满是怨毒之色。

明羽好像没有看到明翔眼中的恶毒,微微一笑,又转头去看较技场上。可施加在明翔身上的无形压力,却是半点都没有减轻。

明薇手一挥,那之前包围着明炎的三百四十二轮金色剑qì

,纷纷回转到她面前,被她收回掌中——凝真级的炼气士,真气已能收入自如。打出去的真气,只要没有消耗掉,就能再次回收回来。

不像先天、通灵级的炼气士一样,气一旦打出,就只能发不能收,打出多少,就消耗了多少。

所以,凝真级的炼气士,持久战力,已达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

“今天你废话很多。”明薇瞥一眼瘫在地上的明炎,淡淡说道:“让我很讨厌。”

说罢,她再不多看明炎一眼,转过身去,一言不发地看着那裁判长老。

被明薇冷漠、超然、无一丝感情的眼睛盯住,那裁判长老呼吸不由一窒,喉咙突然变得干涩起来。

“此战……胜者……”裁判长老连咽几口唾沫,刚要说出明薇的名字,就听较技场四周,响起接二连三的暴喝:“明薇下手如此歹毒,残害同族兄弟,如何能算胜者?”

“不错,不但不能判她胜,还要重重地惩处她,废去她的修为!”

“明薇以为是族长之女,就能肆无忌惮了吗?”

“家族是所有人的家族,不是某一个人的家族!”

“明羽教女不严,没资格再担任族长!我要求召开长老会议,罢免明羽族长之位!”

“不错,罢免明羽!作为补偿,让明炎之父明翔作族长!”

“各位长老,一定要秉公执法!绝不能让明羽父女一手遮天!”…,

群情汹涌!

与明炎适才对明薇下重手时不同,那时场下,根本就是万马齐喑,所有人都对明炎的重手视若无睹。而现在,明薇一招废掉明炎,立kè

就是群情激愤!

显然,此刻接连发声的,大半都是明翔党羽。不过,这些主台之下的明翔党羽,却是不知,台上的明翔,现在已被明羽单用气势,就压制得动弹不得。

“好一派群情汹涌。”明羽微微一笑,对明翔说道:“翔弟,这些年,你经营不错。”

明翔咬牙切齿,奋起全力,终于发出声音:“族长,明羽!这些年来,你太宠你的女儿了!宠到所有人都看不下去了!你好好听听,台下的这些声音,是明氏一族所有人共同的心声!所有人都不同意你再担任族长!明羽,你可知,众怒难犯?”

明翔一句话说出台,台上诸多长老,也纷纷发言:“明羽,众怒难犯,你还是退位吧。把族长之位,交卸给明翔,算作对他儿子的补偿。只要你肯退位,明薇我们也就不追究了。”

“不错。明羽,你女儿太会惹麻烦了。她仗着你的身份,可是树敌不少。这样下去,总有一天,我明氏一族,会被她招惹数不清的敌人。届时,我族势力再大,怕也难落得好下场!”

“明羽,你退位吧!你是个好父亲,但不是个好族长,更不是个好总督。”

“明羽,退位吧!否则,今天你们父女,怕是很难全身而退了。”

“明羽,下决心吧!看看场上,你再不下决心,你的女儿就有难了。明薇再厉害,也敌不住数十人一拥而上吧?”

明羽的视线,其实一直注视着较技场。此时,较技场周围,已经拥出数十人,都是通灵、凝真一级的高手,有老有少,全都虎视眈眈地迫向明薇。

而明薇,仍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那双冷漠、超然、毫无感情的眼睛,仍然凝视着裁判长老,等着他做出判决。对那些向她迫来的同族高手,她竟是……视而不见!

听着台下那汹涌群情,听着身旁各长老,各房同族兄弟、长辈们的威胁、劝诱、逼迫,明羽忽然自失地一笑:“许久不曾打过苍蝇,倒是让苍蝇开始肆无忌惮了。群情汹涌啊!群蝇嗡嗡啊!也罢,便扫清这些烦人的玩意儿,还我一个耳根清静。”

话音一落,明羽长身立起,大手一挥,天空顿时一黯。

咔嚓!天空一声脆响,裂开一条巨大的裂痕。一只金光灼灼的巨手,自那天之痕中轰然探出!

那手之大,几乎遮蔽了整个较技场。手指之粗,如同五只擎天之柱,架海之梁!

巨手五指箕张,一拍而下。手掌尚未落下,一股恐怖至极的无形威压,已镇在较技场上!

轰隆隆!场边所有的高台,包括明羽所在的高台,全部倒塌。场边场外,所有的人,无论修为多高,无论年老年少,除明薇聂盘之外,均在这恐怖威压之下,弯腰曲膝,身不由己地被压趴在地!

“见,见神期!”一名从高台跌落,被迫五体投地的明氏长老,强忍着心中的恐惧,牙齿格格作响着,望着天神般傲立空中的明羽,颤声说道:“你竟,竟已,突pò

至……见神期!”

……

八十三、铲十除异己,震慑不轨

炼气的第七个境界,便是见神期。所谓“炼气成圣,即可见神”,修炼到这一步,就有可能打破天门,飞升上界,参见神灵。

明羽明面上的修为,一直是心炼五转。但是谁也没有想到,就在这群起发难之时,明羽突然展示出了见神期的实力!

见神期之前的一个境界,名为心炼。心炼共有七转,修炼到了心炼第七转的炼气士,表面看来,与见神期的修士,似乎只差一线。然而,一名见神期修士,哪怕刚刚突破见神期,也能在举手投足之间,轻松击杀一名心炼七转的炼气士!

便是百名心炼七转的炼气士一拥而上,见神期的炼气士,仍然能战而胜之!

因为一成见神,肉身、精神就会发生质的变化。这种剧烈的质变带来的,就是实力的百倍跃升!

明氏一族,心炼期的高手不少。家族长老们,更是人人都修炼到了心炼期。但是,明氏一族所有心炼期高手当中,层次最高的,也就是心炼五转的明翔。

原本,在长老们想来,明羽与明翔境界相当,就算明羽功力更深厚一些,但明翔只要有了家族长老们的支持,就可以轻松抗衡明羽,迫他卸下族长之位。

但是谁都没有想到,明羽居然不知何时,突破到了见神期!

现在,只要明羽愿意,一掌拍下,就可将整个明氏一族,彻底抹去!

但,明羽显然没有那般丧心病狂。

那覆盖了整个较技场及其周围的金色巨掌,悬停在十丈空中,投下巨大的阴影。较技场及其周围,除明薇和聂盘外,所有的明氏族人,无论年纪、身份、修为、性别……统统被巨掌散发的无形压力,镇得趴伏在地。所有明氏族人,都只能勉强抬起头,看着凌空而立,状如天神的明羽,等待着他的最终判决。

“我明羽,一直很愿意遵守规则。毕竟,一个大家族,没有规矩是不行的。”

明羽终于开口了,淡泊的声音,清晰地传进每个人的耳中:“然而,很多人都把我的循规蹈矩,当成了软弱可欺。今天,我便要告诉你们,只要我明羽愿意,明氏一族的任何规矩,都束缚不了我。”

他竖起一根食指,淡淡道:“现在,我要另立长老会。现今的长老们,都已经老糊涂了。修为上,也没了再进一步的潜力。长老的担子,你们已经担不动了。消耗的资源,也都白白浪费掉了。所以,你们,可以退位了。”

说话间,他将食指往家族长老们轻轻一指。天空中,那覆盖了较技场的金色巨掌,也竖起食指,往下一点。轰地一声,正点在家族长老们身上!

轻轻一指点下,那些全都是心炼期,至少都有心炼一转修为,最强有心炼四转修为的家族长老们,赫然失去了所有的炼气修为!

“你们放心好了,我自会挑选出一些有潜力的族人,继承你们的位子。用你们退位后省下来的资源,打造出一批新的高手,保证我明氏一族长盛不衰。”说到这里,他淡淡一笑:“其实,在我飞升之前,有我一人,也足够保证明氏一族安乐无忧了。”

处置完了家族长老们,明羽又低头看向明翔:“翔弟,我已经给过你一次机会了。可惜,你不知道珍惜。既如此,你便去死吧。”伸手一点,巨指落下,明翔生机绝灭,只留下一具全尸!

明羽……就如此轻描淡写地废掉了二十几个心炼期长老的修为,处死了一个心炼五转的高手!

这,就是见神期炼气士,近乎无敌的威力!

没人敢对明羽的判决心存不满。甚至没人敢以带着丝毫怨意的眼神去看明羽。就连明翔的二子一女,也只敢深深地低下头,把头埋进地里,无声地蓄积着怨意!

因为明羽是见神期的大修士,只要他愿意,便能随手抹杀掉整个明氏一族,然后在他那长达三千年的寿命中,再建起一个明氏家族。那新建起的明氏家族中,所有人,都会是他明羽的血脉!

所以,现在,这些明氏族人,唯一能做的,就是顺从明羽。

不起一丝逆意地顺从他!

“较技事了,吾女明薇为第三。明烈、明真冒犯吾女,取消资格。前三名奖励,都归吾女所有。接下来,便继续召开家族大会,商讨组建新的家族长老会。”

明羽做出这个决定后,不但无人不满,反而人人庆幸。毕竟,明羽这么一说,就等于不再追究其他明氏族人,之前群起凌迫明羽、明薇的罪过了。

就连被取消资格,剥夺了奖励的明烈、明真,即便心里万分痛恨明羽,现在也不由得暗自庆幸。因为,从明羽的话可以听出,他不会对明烈、明真斩草除根。

“如此软弱的人,怎么会修至见神?”明烈把脸深深埋进地上的泥土中,藏住他那几乎化成实质的怨毒眼神,在心中呐喊着:“如此软弱的人,怎么配成为见神修士?若是我,必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凡是冒犯我的人,绝不给第二次机会!明羽,你太软弱了!你犯下大错了!你不该放过我,不该放过小真!既然你给了我们这个机会,那么不好好利用起来,我明烈……枉为人子!你让我丧父,我便让你丧女!将来有朝一日,我必会修至见神,再找你报仇雪恨!”

……

较技大会结束了,明羽威震全场,铲除异已,慑服不轨。明薇如愿已偿,得到三十六丸灵气丹。除此之外,还得了本该属于明烈、明真的第一、第二名奖品:钢玉剑、蛟鳞软甲。

那钢玉剑,通体以钢玉打造。而钢玉,乃是一种奇异的玉。像钢一样坚韧,具有金属的延展性。钢玉能使炼气士的气产生“破甲”的特效。通过钢玉剑发出的剑气,专破护身气罩。甚至明薇的天极金钟,都扛不住钢玉剑的剑气。

一把钢玉剑在手,用得好的话,凝真期修士,甚至能倚之与心炼期的炼气士周旋。

那蛟鳞软甲,则是一件镶有金色蛟龙鳞片的软甲,有着强大的防御能力。连明薇的七绝旋风剑,都能抵挡一二。防御能力明显超出明炎的护身神通“玄武甲”。若明薇穿上蛟鳞软甲,再开启天极金钟,双重防御之下,心炼一二转的炼气士,都不见得能伤到她。

从头到尾都只当了看客的聂盘,在较技大会结束之后,拿到了三十六丸灵气丹。

当明薇将灵气丹交给聂盘时,聂盘始终难捺心中疑惑,问道:“你的父亲如此强大,你有什么难事,为什么不找他帮忙?”

“进入瘟神谷的事情,不可能找父亲帮忙的。”明薇淡淡道:“至于原因,就不是你该关心的事了。”

聂盘心下凛然。心说明薇进入瘟神谷的事情,连她父亲都不曾告诉,看来其中的隐情,必然十分惊人。而明薇的目的,也很值得怀疑。

否则,以父女至亲,以明羽今天维护明薇时不遗余力的表现,她又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跟明羽说的?哪怕是要进元始神殿的禁地瘟神谷,只要明薇的理由是正当的,明羽作为父亲,作为当世顶尖的见神期炼气士,不可能不帮明薇一把!

一念至此,聂盘心中,对明薇又添几分警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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