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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天屠龙反转记》


第一章 放假前的碰头会

一个一百多平米的大教室中,窗明几净,稀稀拉拉坐着四十来人,除了几对情侣亲密地腻一起,大部分人都坐地非常分散,不过座位看上去还是满满的。

因为每个人都懂得充分利用空间,不用说女生,就是那男生,自己坐一个位子,空荡荡干瘪的书包占着左边的位子,卷一起没有胳膊粗的一个外套占一个位子,若是换了女生,那么几包零食、一个半满的广口水杯和贴满男朋友大头像图片的手机又要多占一个位子。

这样就可以理解为什么诺大的一个屋子里面只有这么点儿人了,每个人都占两三个位子的话,那么就算这间教室大,也经不起这么分配座位。

如果有人正好路过,探进头来瞅一眼,想找个空位上自习,那么多半是失望,看教室里面的人坐地如此错落有致前后有序,傻子也知道这是一帮老油条。

大学里面大一学生是鲜嫩的水果,大二学生便是已经脱水的蔬菜,大三学生就是那又韧又硬的老油条,大四学生就是油条下面的一锅油。

讲台上一个女生眉飞色舞,那里慷慨发言,只见她个子不高,一件粉袖色的高脖毛衣穿身上,胸部夸张地鼓起,估计是那胸罩的功劳,带着一副黑框眼镜,头发染成黄色,脸上几个雀斑不怎么明显。

这女生抑扬顿挫摇头晃脑道:“假期作业,回到家里面别疯子一样到处乱跑,学校布置给大家,返校后要写一本回乡报告,写写你们家乡发生了什么变化,你们假期还得读一本名著,回来要交读后感的,大约五千字,行了,就这些了,散会!祝大家寒假和春节过得愉快!”

台上的女生话音没有落地,下面的人就抱怨成一团,连带着收拾水杯手机零食和零散杂志、课本的声音,整个教室乱糟糟,人头涌动,似乎菜市场一般。

很多人的声音都很高,男女一起抱怨。

一个男生喊道:“每年都写返乡报告!我们家又不是北京,又不要修地铁,也不需要迎奥运!哪里来那么多变化!我们家是农村!”

很多人哄堂大笑,因为这个家伙确实是村里面出来的,只不过他们村子人均一幢别墅,这家伙完全起哄!

众多声音中还夹杂着一声女音:“读名著啊,我把琼瑶的还珠格格看完算不算啊?”

她周围便传来一片嬉笑打闹的声音,有几个人喊她花痴,她也毫不客气地回敬她们是恐龙。

高强也随着吵闹声站起来,慢腾腾收拾书包,不时和出去的同学点头致意,不过因为坐后一排,打招呼的人实是寥寥无几。

他只占了一个座位,外套就穿身上,没有水杯,也没有零食,就连手机也没有,书桌上干干净净,就放着一摞书,每本书大小厚度一般无二,是一套书籍,外面的书皮上面大大几个字:倚天屠龙记。

高强摸摸书皮,看看做鸟兽散状的人群,本来要走了,心里面没来由的一阵烦恼,干脆一屁股坐下,刚才听到那女子戏言要看琼瑶作品,他心中想:反正是要读名著,也没说读什么种类的,我先读金老的武侠名著,写一份读书感悟,倒也不算超纲。

高强感这么做,完全是他知道,自己写了这些东西,上面的人都不会看的,哪怕你是写了读江山如此多娇感悟或者读金鳞岂是池中物感悟,他们也不会发现的,既然如此,那么干脆来一篇读倚天屠龙记感悟,即交了差,自己也能真正的爽快一把。

他静静地那里翻开这一套书,只是下手极快,不是一个字一个字读,而是一页一页翻,作为一个老书虫,这样的经典早就看过好多遍了,再加上电视电影动画漫画来回反复轰炸这本名著,他现也不过是温习一下罢了。

温煦的阳光从窗外洒了进来,照高强身上,高强只觉得暖洋洋的,现空荡荡的教师没有一另外一个人,他忽然恍惚起来,觉得自己独享着一个天地似的。

现是二月份,大三上半学期考试结束了,一个学期各个学科都已经结业考完,众人就等着回家过个好年舒舒服服玩一把,然后开了学以后就开始“各奔东西”。

各奔东西的意思是,要么考研要么找工作要么保研。

给高强带课的英语老师有一句名言:保研的学生过的是猪一样的生活,考研的人过的是狗一样的生活,至于那找工作的人么,那过的是猪狗不如的生活。

大家纷纷意领神会,猪过的是吃了睡睡了吃的幸福生活,无忧无虑:狗就要辛苦多了,得拼命奋斗,起早贪黑;至于那猪狗不如的生活么,活得都不如畜牲了,可见是多么悲惨。

后来还有一个学生添加了一句:那又想考研又想找工作的人过得是四不像的生活。

还有一种人例外:就是没心没肺不知道自己该干嘛迷茫的人,过的是苍蝇的生活,完全找不到方向。

高强眼下就是那迷茫的人,他还不知道自己该到底选择哪条路。

倒不是说他能力出众,又可以选择保研,又有好多公司抢着争着要他,还能出国发展。恰恰相反,他因为能力平平,成绩平平,所以才彷徨,不知道自己该选择哪条道路发展。

若是平常人,自然好选择,虽然成绩差,大不了去工作即可,而高强又有不同,他觉得自己资历平平,专业也不咋样,学校也不是名牌,重要的是,他自己肚子里面根本没有真东西!大学三年花电脑上面的时间比学习上的时间要多十几倍。

还有一点,他有偏头疼的毛病,一看书超过半小时就疼,如果说不想工作铁了心去考研,又觉得把握实不大,所以一直彷徨,头大如斗也没有考虑到一个结果来。

“哎!算了!”高强一摇头,“不想了,还有两个月时间做决断呢,看书,看书!”

于是,教室中只余下哗哗哗纸页翻动声音,那本不知道被多少人翻过的经典名著的动人世界再次展现高强眼前……

第二章 拳头大的是真理

“预祝你春节快乐,亲爱的!”一个戴着眼镜,头发依靠定型水梳成爆炸状的胖乎乎的男子双手拈作兰花状,然后平端胸前,紧扣住自己的心脏,从血盆大口中吐出一口气,嘴向上噘起,做亲吻状。

“噢!天啊,杀了我吧!”另外一个男的配合做呕吐倒地状,这个男子身高一米八左右,身体微胖,肚子和臀部已经凸现出来,脸也是唐僧一般肥头大耳,戴着一副眼镜,正是高强。

不过此刻两个人脸上都是盈盈笑意,显然是互相开惯了玩笑。

紧紧贴着门框,双腿交叉蹭门上做脱衣舞女恶心状的高强看到对方走远了,直到消失楼道间,脸上的笑容慢慢隐去,才又恢复了原来一副冷漠。

“后一个了,嗯,明天我也该回家了。”高强喃喃道,转身进入寝室,左脚往后一勾,几百次练就的动作,踢了门锁上,咔嚓,门锁弹出,门板向后转去,咣!一声震耳欲聋响声后,门紧紧地锁上了。

距离上次开会一个星期了,宿舍内的人除了高强都走光了,高强家近,离学校不过七八个小时路程,所以他不急着回家。

这一个星期时间,他每天除了上网聊天吃饭睡觉,看看闲书打打游戏,倒也没有干什么正事儿。

现宿舍空无一人,高强一眼扫过去,六人居的宿舍,每个人都是单人床,床高高上,床下支架便是衣柜和书桌,设计合理,而外面便是一阳台,这还是栋楼,高强他们是第一批住进的学生。

高强感慨万分,一晃眼,就这里住了快三年了,初来学校的鲜气早已被磨平,现看宿舍,六台台式电脑蹲每个人泡妞,这栋楼里面少部分人过着有电上网没电上床的生活——全然因为这学校北京,自然是限电大户,而高强就是这少部分人中一个。

点根烟,窗台上喷云吐雾,看着楼下日益稀疏的人流,往日这里可是热闹非凡,一眼望去,袖男绿女都是人头。

七分钟时间,慢慢抽完一根烟,高强看看表,晚饭已经吃过,宿舍一空,即没有人跟自己联网打魔兽,周围宿舍也没有家伙能挡得住自己的狙击枪,觉得无味,性翻出那倚天屠龙记来,打算快读一遍,写写感想,省得回家再麻烦。

这套书是从图书馆借的,可以看得出,这套经典名著是非常受欢迎的,外面包着五层书皮!还是硬纸的,都被人用手生生搓软揉碎,好书皮虽破,里面的纸张还都完整,真正喜欢这套书的是不舍得糟蹋东西的。

学校图书馆规定文学类每人一次限借一本,高强性叫了一帮子平素关系好的哥们儿去,人手一本,直接把一套书拿了回来,倒也省事儿。

打开灰尘积累的台灯,平时开电脑,有天花板上的灯棍照明即可,这次坐书桌上看书,不得已打开那大概有半年没有碰过的台灯,灯管扑簌簌由黑到亮反复几次,嘣!

清脆一声响,亮了,高强坐椅子上,将书摆上去,因为电脑占了半个书桌,所以姿势不顺,不过高强觉得还凑合,也就将就着看书了。

这次由于决定写读后感,所以高强就略读,真要仔细读,那么非得陷进去不可,金老先生的书高强是喜欢得不得了,每次刚开始读还能保证慢慢一字一句,后来就变成了一目十行,倒不是说不喜欢看,而是太喜欢看了所以想看到下面精彩惊心动魄的故事。

这次既然打定了写读后感,所以高强根本就没有仔细一句句读,只是重点看了几个大片断,还有偶尔翻到的几句能打动他心灵的话语。

晚上,宿舍黑压压的,这是往日没有的情形,只有一盏白炽灯灯罩下面闪烁着柔和的光芒,高强就这灯下读书,虽说是略读,但是几本大部头摞一起,那数量也是相当可观的,再加上金老先生的书质量超群,高强禁不住读着读着就陷进去,明明看过还想看。

这样高强几次站起来窗台上休息困乏的眼镜后,终于第四小时三十分的时候搞定了这本书,好是放假期间,学校十二点熄灯,看着还有半个小时时间,高强不顾酸痛的眼睛,抓起笔来,准备先把自己读后所感写出来,起码也列个提纲,明天再注水,扩充到五千字。

首先:枪杆子里面出政权,拳头大的是真理。

虽说武侠中人总喜欢打个替天行道除魔卫道的旗号,但是实质上,后作主的还是拳头,谁拳头大,就听谁的。

如那次张翠山风波,武当山上,少林寺的和尚认为张翠山杀了龙门镖局满门,武当派认为俞岱岩身受重伤,武功全废残疾一生是少林派人所为,后少林和武当争执不下,那空智老和尚不也是叫阵张三丰么?

还有,那六大派攻上光明顶,到后怎么样?虽然喊着铲除魔教,到了后却被白眉鹰王殷天正用言语挤兑住,老老实实车战打擂台,后来张无忌冒了出来,那不还是用拳头救了明教。

便是那上灭下绝的峨嵋派老尼姑,这位师太武功高绝,不过为人倒是颇为偏激,不能说眼睛里面揉不得一点沙子,但是那一颗女人心也是修炼地杀气十足,她剑下恐怕不少亡魂是冤枉的,奈何倚天一出谁与争锋,谁敢用脑袋和倚天剑讲道理去?

高强越写越兴奋,以前读倚天屠龙记是为爽为痛快,这次换个角度看,竟然觉得挺有意思,哪知道耳边响起来保安那破锣嗓子——同学们注意了!同学们注意了!五分钟以后停电,五分钟以后停电!

高强还没有反应过来,这灯光刷一下就消失了,高强破口大骂:“这群孙子没屁眼!”

不过他也不能下去和保安吵架供电,无奈下,只得刷刷刷纸上写下:枪杆子里面出政权,拳头大的是真理。

也没有洗漱的心思,将衣服上下一扒,爬到床上,倒头便睡……

第三章 穷学文富学武皇帝学流氓

第一卷 倚天屠龙 第三章 穷学文富学武皇帝学流氓

第二条,那就是信用!或者换一个热血字眼叫做义气,当然两者并不等同,前者远远大于后者!

高强用根管治疗修补过的两颗牙齿咬着笔杆,想想,便继续挥笔写下这几个字眼,手由于长时间玩儿游戏,摸惯了键盘却没有摸惯笔,一抖一抖,字歪歪扭扭,而且这笔还漏油,还好是香喷喷的味道。

现在阳光从窗户外面撒了进来,照在他身上,暖洋洋的,这家伙早上醒了以后,直接下床批了一件儿外套,也不穿裤子,就是一个小三角,坐在椅子上就开始写昨天的东西。

好在宿舍里面就他一个,他也不怕羞,天花板是衣服房子是裤子,他这样安慰自己,再加上阳光这么一照,他也不冷,专心致志码字。

对!行走江湖就是一个义气!

张翠山为什么自刎?就是觉得对不住俞岱岩,为什么就是张无忌被抓去了,危险在即,也抱定了不能透露谢逊下落的念头?

这就是江湖人士认准了的一条金规玉律,那就是义气。

当然,这条准则好多人好多时候不遵守,但是有些时候人们偏偏就信它。

江湖人有时候却是讲信用而不是义气。

比如那光明顶上面,圆真,也就是成昆一个人下黑手点倒了一屋子正在内讧较近的明教高手,最后大家求助于张无忌,张无忌有心救人,又怕伤了圆真,因为当时他还不知道圆真是成昆,情有可原。

那个时候明教诸人被迫发下誓言,向张无忌表明,不会和圆真为难,这就是信,先不管结果怎么样,可见这个信是很重要的。

虽然也有狡猾奸诈不守诺言之徒,不过这样的人,恐怕被人看不起的。

高强想了想,第三条便是:身份!辈分!

这一条在峨嵋派上最明显。

六大派围剿光明顶,峨嵋初次遇到明教几个小卒子,灭绝都是站在那里任由属下弟子出手,就是最后宁肯让一只鸽子飞走,也不愿意抬一根指头。

后来,殷离施展毒手,于是灭绝便斩了殷离一剑,由于殷离手上无力并且带了钢套,一根指头得以保存,而灭绝一剑不中便不下手,中这叫做自重身份。

其他的例子也有,就是张三丰过寿筵,那来的各大门派,哪个不是规规矩矩地躬身施礼?

这身份辈分大概和武林人中尊师重道有关,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就是最后谢逊和成昆生死相搏,都让了成昆三招才全力还手,可见这观念之深。

高强停下笔来,看看自己写东西,觉得能自圆其说,便点点头,继续写第四条。

第四条:穷不学武,富不学文。

这本来是条俗语,每个地方可能不一样,但是意思差不多,大概是说穷人家的孩子大部分学文,富贵家的孩子才有资格学武。

刚开始高强觉得这话一点儿道理没有,后来看了这套书,才觉得有点儿那意思。

武当七侠中的老六殷梨亭的未婚妻是峨嵋纪晓芙,高强猛然皱眉,这纪晓芙和纪晓岚该不会有什么关系吧?

那纪晓芙是峨嵋派下弟子,书中又介绍是金鞭纪家的女儿,高强翻翻书,没有找到那一条,只记得这纪晓芙是金鞭纪老英雄的女儿,想来这家境不错,又是名门正派。

高强又想起了一个反面例子,就是那在少林偷学武功的火工头陀,最后他叛出少林,自建金刚门,难道他天生就是做火工和尚的命?为何要偷学武功?看来这学武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就是那张三丰在少林给觉远当小跟班儿的同时,也没有得到武艺传授,可是后来他成了武学大师,也证明他资质绝对不差,看来少林寺收弟子恐怕不仅仅是严格那么单纯。

就是后来张三丰自己熬成了婆,自创武当派,座下才有七弟子,真的是良材美玉非常少么?恐怕未必,高强又翻了翻书,找到六大派围攻光明顶的时候,武当派只有三十二名弟子参加。

“黑,黑,真黑,怪不得赵敏来犯的时候诺大一个武当没有一个顶梁柱,原来这老家伙就是不收徒!”高强叹息,看来这武当派的弟子不好当呢。

所以高强朦朦胧胧得出一个结论来——这些武林高手,恐怕都是有钱人,转念一想,那丐帮高手如何解释?高强想了想,没能得出一个囫囵结论来,所以干脆把这条化掉,旁边写上尚有疑惑,待定的字样。

高强写完这几百字,发现四大条中有两条似乎解释不通,但是高强相信自己的感觉,有时候,感觉就是这样,虽然解释不通,倒也不需要细细地考究推理。

转念一想:反正那些家伙又不看。

觉得单单这四条不够,于是高强又写了“如果我身怀绝世武功”,应当如何如何,脑子中将倚天屠龙的众多角色拉出来,众星拱月一般围绕着自己转,眯缝着眼睛晃着二郎腿,高强时时傻笑出声,一笔挥就四千字,直到他发现似乎超纲了才停下来,兀自爽快不已。

高强叹一口气:“这就是意淫吧,果然是极端爽快啊!”

于是高强大手一挥,又以前面那四大条为纲目,开始扩充注水,边写边笑:“卖猪肉要注水,当官儿的报成绩要注水,就是这写报告也要注水,”愣了半晌,叹了一口气,“若是我手里的钞票也能注水,那该有多好!我还用得着发愁么?”

由于好长时间不拿笔,五千字整整齐齐写在方格儿纸张上面,也花了高强一天的时间,高强抽空上上网,吃吃饭,睡睡觉,一天就这么过来了,晚上自然是一个人跌倒就睡,只留下一沓稿纸在桌上。

微风吹动,沉睡的高强没有醒觉,外面的天空上,不知何时一个圆盘出现,赫然是那传说中的UFO,飞碟!

一道光柱扫描了周围整个地区。

飞碟内,两个奇怪的声音响起来。

“胡说八道,简直是胡说八道!这小子简直是乱弹琴!”

“我觉得很有道理啊!”

“屁话!全是屁话!”

“良言,都是良言!”

第三个声音插进来,“别吵了!把这小子脑中的记忆复印一份儿,传送到倚天屠龙平行空间去,让他按照自己的信条生活,看看结果不就行了么?”

“让他当张无忌!”

“让他做宋青书!”

两个人又吵起来了,第三个声音勃然大怒:“混账!别争了,哪个都不做!”

朦朦的月色中,天生的圆碟猛然消失,睡梦中的高强不知道,自己的记忆被copy移送到了另外一个平行空间,那里,刀光剑影,那里,美女如云……

第四章 官僚主义害死人

高强舒服地一个翻身,只觉得身下被很硬的东西硌着了,不过毕竟在睡眠中,也不介意,又是一个翻身,继续睡觉!天大地大没有睡觉大!天塌地陷睡觉不能误!管天管地管不到闭眼睡觉!

只不过,身子下面传来的阵阵冷意,一股寒冷犹如灵活的小蛇一般在高强体内来回游走窜行,倚着高强的性子,睡觉那是头等大事,他有偏头痛的毛病,从来不能耽误觉,若是被别人吵醒了,多半要生气发火。

刚开始他不想理会,但是身下那股寒意越来越盛,初始不过是左肋觉得隐隐生痛,到后来,全身似乎被那股冰冷冻住了一般,实在受不了,高强猛地睁开眼睛,一下子坐了起来,一手挠头一手揉眼,朦胧睡眼往下打量,要看看这平时柔软的被褥此刻为什么变得又僵硬又寒冷。

“啊!”高强心中大叫一声,嘴里倒吸一口冷气,吓了一跳,只见自己双腿张开处,露出一片绿油油的小草来,扭头四下观看,这里竟然是一片草地!

天啊!自己一定是做梦!高强给自己暗示,同时对自己说:别害怕,别害怕!这一定是梦,这一定是梦。

就那么僵着身子直直地坐在那里,可是过了片刻,屁股下面冷意更盛,觉得一股寒气从那两瓣屁股中间逆流而上,直向胃里面冲来,而且那股寒意还随着脊椎骨向上爬。

高强这下可吓得不轻,明白自己没有做梦,梦里面哪里有这么真实的寒冷,当下战战兢兢双手拢和在一起站起来,心中疑惑:自己在宿舍睡地好好的,怎么跑到外面来了?这绿油油的草地,学校里面似乎也没有这样的地方啊。

举头四看,四周一片矮小的茅草屋,杂七杂八散在周围,四周有人用脚踩出来的道路,勉强算做是通道,看看屋子的样子,又矮又低还又破,没有一家冒烟的,高强迷茫了,抬头看看天,上面湛蓝湛蓝,白云朵朵,太阳金光闪闪。

这空气,这环境,竟然似乎提升了几百个等级一般,不知道比北京那所学校好多少,高强深吸两口气,若是能在这里生活,恐怕能多活个几十岁吧!

心中疑惑却越来越重,这里是哪里?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抬起脚来准备迈步,高强突然全身颤抖起来,嘴在哆嗦,眼睛中藏不住的惊骇,就是那脸也变得惨白。

他注意到自己脚上套着一只草鞋,这草鞋编地倒是不错,不过就是穿久了,破破烂烂,早就没有了原来的金黄色,呈灰白色。

原本赤身裸体睡觉的他,怎么会有一双破草鞋,再看腿上,两个裤筒,上面都是补丁,还有许多漏洞的地方,身上果不其然,也是一件补丁遍布的破衣服,袖子还一长一短。

身上还有着一股臭味,这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似乎这臭味伴随他身体很久很久了,这股臭味冲鼻又难闻,里面还夹杂着一股马粪牛粪,还有猪圈的味道。

高强另一只手已经落下,本来这只手还在头上挠啊挠,这是他早上醒来的习惯,但是今天这头发僵硬不说,好像是一缕一缕的,不知道多长时间没洗,这就算了,高强只觉得两指之间有一小东西在跳动,正好被他逮住,拿下来一看,居然是一只跳蚤,高强差点没有气晕过去!

这都不足以让他变色,高强是一个非常有忍耐心的人,遇到这些事情,就算不能接受,但也不会吓倒自己。

可是,可是他此刻发现自己身体小了一圈,本来他一壮年小伙子,年轻气盛血旺充足,精力充沛,每天早上起来都会一柱擎天,可是现在没有。

高强愕然发现自己的胳膊,手指都变得如同柴禾棒一般,瘦弱干枯,皮肤还非常不好,十指上面满是泥垢,哪里有葱葱玉指的感觉?

定下心来,高强揭开自己的裤子,裤子不知道是什么布料手工做成的,质量差,而且还觉得很不舒服,硌地慌,高强视线看下去,悲哀地发现自己跨下以往那雄赳赳气昂昂的一条长龙此刻成了一条小菜虫,根本没有任何发育的迹象,硬起来都是不可能的,那里光秃秃如同外国Av主角一般,虽然细白可爱,但是高强可是高兴不起来。

脑子里面只有几个字:这不是我的身体!这不是我的身体!这不是我的学校!我到底在哪里?我到底是谁?

尽管高强素来以为自己心理状态好,现在也忍不住发狂。

突然,耳旁清晰地听到一句话。

“高强,你好!”

“谁在说话?”高强心中惊讶一闪而过,嘴刚要张开,便听到那人回话。

“如果按照你们地球人的说法,我们是外星人。”

“外星人?啊,你们怎么可以明白我在想什么?”高强惊讶不已,不过有了自己身体变小位置大挪移的刺激,现在他倒是冷静下来了,无他,刺激太多已经很难提起兴奋点了。

“啊,这是一项比较复杂的科技,难以解释,但是事实就是这样,我们可以这样沟通。”

“哼,如果没有猜错,我到了这里变成这个样子,跟你们有关吧?”高强眨巴眨巴眼睛,立马不客气地反问,本来遇到奇怪的事情该害怕该疯狂,但是一想到和自己相关,怒火忍不住往上顶,就是泥人都有个火性,何况高强这个活人。

“是的,事情是这样的……”那虚无缥缈不知身在何处的外星人,却用清晰的声音告知高强,仿若在他心里面直接响起声音一般。

“我……你是说,我不过是高强的记忆翻版?这个宇宙真有倚天屠龙这样的世界?真有轻功内功武侠高手快意恩仇?”

“是的,金庸先生的记忆体就是在这样真实的世界呆过,才写下无人可以超越的经典之作。

不过我们要提醒你,如果你选择现在退出,那么一切都没有发生,你不会记得任何事情。

如果你选择继续,那么,我们之间的联系就永远切断了,你就作为一个这个世界的人,生老病死,真实地活在这个世界上。放心,地球上的你什么都不记得,继续过他的日子。”

高强略微一低头,心中便有了计较,直接想“道”:“我就在这个世界上快意恩仇!我也不气你们没有通知我便将我弄过来,我拜托你们一件事可以么?让地球上的我的偏头痛那个毛病去掉吧!我真想做个好学生!”

外星人的声音响起:“这个简单,满足你的最后愿望,那我们说再见了,请你记住,你从现在起便真实地活在这个世界上,会死会老,这里的所有一切人和物都是真的,活生生的,和你们地球上的人类动物没有任何区别。

最后告诫一条,我们再也不会出现了,你别想指望外面的力量,你得靠你一个人活下去,再见了!”

高强呆立片刻,突然大声喊道:“告诉我,你们为什么选中了我!”

若有若无断断续续的声音传来:“真正的经典,谁都爱看,一百个人看了有一百种解释,我们也不过想知道第一百零一种可能罢了,孩子,别怨我们,谁让你写那个报告分析的,惹得我们心痒痒,只好用高科技作弊了!”

高强呆立半晌,一字一句道:“官僚主义害死人啊,那个该死的报告……”

全本欢迎您!. T1706231537

第五章 我是武当山下小小一童子

外星人的声音早已消逝,高强心里面还有他们的声音,犹如再次响起一般。

“来到了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一切都是真实的,他们都是活生生的与你一样的人,和地球上的人类并没有两样,一样的生理构造一样的心态,甚至文化,包括地理环境与你们原来的世界都是一样的。

你一定要记住,这件事情是你请我愿的,虽然有我们的帮助因素在内,如果你并不自愿在这个世界上生活,那么这件事情就有违宇宙最基本的道德。

所以,你既然作出了选择,那么以后就再这里好好生活吧,用尽一切手段,用你所信仰的信条,用你所预知的事情在这里生活吧!同时告诉你,如果你没有做任何事情,那么这个世界所有的事情都会依照《倚天屠龙记》里面的故事那样发展,你对这个世界完全不影响,但是如果你进入了江湖,想必你也明白,大西洋彼岸的一只蝴蝶扇一下翅膀,就可能引起另一边飓风海啸。

你可以将其理解为那位武打明星李连杰主演过的电影《救世主》,正如电影所阐述的思想一样,有无数个平行的空间,所有一切基本物质都是一样的,但是在这个世界你是总统,到了另一个世界,同样的你就有可能是乞丐。

为了不违反物质定理,我们只是把你的记忆整个复制过来,就像你们中国传说中的鬼附身一样,你是附在了一位儿童身上,他本身是武当山下一个山村的孩童,遇到瘟疫烧坏了大脑,如同白痴一般,我们也无法救治过来,却能将你的记忆附上去。

这里是他的所有记忆,你接受吧……”

高强只觉得一阵剧痛欻来,比他前世受到那偏头痛的折磨还要厉害三分,一股热流冲破他的脑海中的某处,一下子散发出来,如同十万根钢针在他脑海内来回奔走,左右穿梭,将脑浆搅和成一片。

剧痛不知道持续了多长时间,突然所有的疼痛都消失了,脑海一下子清晰过来,高强发现自己脑子中多了一股记忆。

他知道自己现在附身的这小小童子的名字叫做阿牛!

高强大奇,这儿童的名字怎么和张无忌曾经胡编乱造的名字一样?想到出现两个阿牛,高强感觉很好笑,这小孩儿是个孤儿,从小被这村子里一位孤寡老太太收养,前些时候这村子传染了瘟疫,这老太太也去世了,因此便成了无人管教的野孩子。

好在村里人看他可怜,时不时接济他一点饭菜,所以他吃着百家饭,穿着草衣,有时候就在村里破旧的神庙里面居住,要么找一间茅草屋睡觉,或者就在草地上睡觉,五岁的小小年纪竟然饱一顿饿一顿活了下来。

现在是元朝末期,整个国家都不稳定,动荡不安,村子本来就穷,前些时候又来了场瘟疫死了好多人,所以也不是村民不救济他,实在是村民自身都自顾不暇,哪里能顾得上这个五龄童?

因此,前些时候他脑子烧坏成了白痴,诺大的村子里面只剩下几十口人,竟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如果他哪一天饿死在地倒毙当场,这才会引起人们的注意,不过那个时候村民们也只能叹息一声了事了。

整整破烂的衣服,高强开始发呆,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做。

他在另外一个世界,地球上写的那篇文章中,曾经写道自己若是那张无忌,或者和张无忌条件差不多,当如何如何,当时写地时候自欺欺人图个爽快,没有想到现世报这么快,很快就亲身体验了。

那个时候高强气吞山河雄壮无比,说:“如果我是张无忌,起码张翠山和殷素素不能死,那莫声谷和灭绝老太婆不能死,就是那莫名其妙好坏不分的蝶谷神医胡青牛和他那胡搅蛮缠不讲道理的老婆也不能死,不过朱元璋肯定得死!

那几个女人中,小昭是万万不能回到波斯去守活寡的,自己得拿下,那周芷若也得痛快拿下,那宋青书门儿都不用想,至于那赵敏,虽然是蒙古人,不过也得拿下,但是不能让这女人做主,应该由自己来作主,那个什么殷离表妹,虽然近亲结婚不好,但是入乡随俗,大不了不要孩子就可以了,反正古代表亲结婚多得去了,自己不说谁知道?”

当然,这句话他没有敢写在稿子内,否则被同学们看到了,一个**的大帽子盖下来那可是让人吃不了兜着走的。

没有想到,自己张无忌没有做成,就是和他相仿的宋青书也没有捞到,更不用说其它门派的侠客了,自己现在反而成了一个小乞丐!还是那种无家可归没有父母亲人毫无牵挂没有来历的家伙,如果仔细点儿说,自己就算是黑户。

心下抽搐,那外星人走地急切,也没有说现在是什么年代,到底那俞岱岩又没有拿到屠龙刀,张三丰也不知道过的是哪一年的寿诞,高强现在茫然了,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他看看自己身高不过一米多一点,正是五岁小孩儿的样子,小胳膊小腿什么都做不了,不禁唉声叹气,再加上自己得出的信条:穷学文富学武,拳头大的是真理。

就自己眼前这模样,这条件,恐怕武是学不成了,眼看着就得饿死在这里,跟自己在地球上意淫时候的那种舒爽畅快的感觉真是天上地下,不在一个境界。

高强在那里期期艾艾自我抱怨,村子里面的人慢慢都起来了,可能刚经过瘟疫,这里没有狗叫鸡鸣声音,只能看到几个人影在村里面走动,委实是诡异异常。

一阵马蹄声传来,在这年代能骑马的人实在是少,高强挪动小腿,一路小跑,他倒要看看什么人来了,说不定这也是他的机会呢。

他早就认准一条道:学习武功,保卫自己,争夺女人,折服群雄,阻止惨剧,缔造幸福这几大方针,虽然现在还是个小乞丐,但是志向却一点不少。

他呆立在草甸上,就看到两骑马缓缓进入村落里面。

两个年轻人在上面交谈:“六哥,五哥已经有五年没有音讯了,师傅他老人家的寿诞就是今天,五年前折了三哥,后来五哥又音信全无,他老人家现在其实是越到这日子越难受啊。”

这是一个连鬓胡子的大汉,身体健壮,倒是被他喊作“六哥”的人皮肤白净,似乎一个书生一般,那人叹了一口气,“七弟,那个时候大哥还开玩笑,说每到师傅过寿诞的时候便作一件好事。

当时师傅笑道,只是每隔十年才做一件好事,未免叫天下人等得心焦。

唉,五年过去了……”

连鬓胡子大汉也叹口气,然后说:“不管怎么样,今天这善事是必须作的,也好让师傅高兴一点。”

高强脑袋中如电一样闪过几个人,心中默念:自己不愧是洪福齐天狗屎大运的主角啊!

六哥分明是殷梨亭,七弟是莫声谷,那五哥便是张翠山,现在失踪五年,那么今年该是那张三丰的九十五岁大寿!

为何记得这么清楚?张三丰九十岁寿诞折了三弟子俞岱岩,一百岁诞辰折了五弟子张翠山,两个挺吉利的数字发生的都是最不吉利的事情。

高强刚刚略看过书本,自然有印象,一咬牙,低头撞了出去!

第六章 舍得被马踢换来幸福身

高强毕竟是成年人,虽然现附身一个小孩儿身上,那大脑智商可是一点儿没有降低,毕竟脑子里面这东西不像肌肉那样靠量取胜,这么多年,世界上就出了一个大头爱因斯坦特别聪明,其他聪明人也不见得脑袋就大。

他猜对了,这两位正是武当七侠中排名老六的殷梨亭和老七的莫声谷,他们今天早上拜过了师傅之后,张三丰便让他们下山去做几件善事儿,他们毕竟年轻,也不愿意山上憋着,正好有了师傅的旨意,便纵马下山看看有什么不平的事儿,那就要拔刀管一管。

他们倚天屠龙记中可都不是什么幸运的人物,老六殷梨亭便是被带了一顶绿帽子的可怜人,他那未过门的妻子就是峨嵋弟子纪晓芙,也是高强列举的那名门子弟之一,这女人给明教光明左使杨逍生了女儿杨不悔。

殷梨亭郁闷就不用说了,未婚妻子跑了不说,生了的女儿还叫做不悔,好金老先生后可能觉得这样太残酷,将杨不悔补偿了给他,只不过情节略显突兀,似乎于逻辑不合。

不过他好歹还得了善终,那老七莫声谷却是死地窝囊,他精力过剩武艺高强,晚上睡不着觉出去乱转,这却证明武功太好也未必是好事,耳目聪敏的他发觉有人峨嵋女弟子窗下听墙,大怒之下去追赶这淫贼,哪里料到是自家大哥宋远桥的爱子,整个武当杰出第三代弟子宋青书。

若是换了旁人,莫七侠大怒之下手起掌落嘁哩喀喳来个干脆的,面对的是自己的侄子,他便犹豫起来,这本来也没错,结果这侄子竟然心狠手辣,先下手为强,这一代豪侠没有死敌人手里却死自己人手里,当真窝囊之际,遭遇让人可怜。

高强想到这里,心中便有了主意,自己来到了这里,怎么着也不能让这些事情发生,这两位都是好人,好人难道不应该得到好报么?

同时又打定了另一门心思,既然来了这里要强者为王,武功高的是老大,那自然是近水楼台奔向武当山了。

于是一低头,直接向那两匹马撞去,他早就想好了,两位大侠武艺高强,绝对不会让自己受伤的,即使受了伤,以他们的功夫也能治好的,就算他们治不好,那张三丰老牛鼻子也能治好的,若是遇到了张三丰都治不好的情况,那可算自己点儿背到家了。

当下身子直直地便冲到了两匹马中间,眼看着那马蹄高高扬起就要落下,高强吓得把眼睛都闭上了,刚才是凭着一腔热血,现便有点儿后悔,想起来原书中说到这两人虽然名为张三丰弟子,实际是宋远桥和俞莲舟代为传授,想来学艺不精。

正自怨自艾的时候,高强觉得肋下一疼,一把冷冰冰的金属长物搭他胳膊与左肋之间,一股大力传来,他只觉得身不由己便空中飞腾翻折,头上脚下几个跟头以后,便被一双手抱住。

短暂的时候,高强吓得不轻,好现已经平安,睁开眼睛,只见两匹马还不快不慢奔走,而一双有神的眼睛正盯着自己细看,正是那殷梨亭,眼角余光看到连鬓胡子莫声谷手中拿着一把长剑,剑鞘上还有一股刺鼻的臭味。

高强心下明白,自己刚才是被莫声谷一剑鞘挑到了空中,又被殷梨亭顺手接住。

高强心中一半儿后怕,一半儿虚假,再加上附身这小孩儿以前会撒娇耍赖,眼泪鼻涕是家常便饭,否则就无法这村子里面讨要到食物,因此心念闪动,这眼泪鼻涕随着哇哇哭声便滚滚而下,将衣襟前面都湿透了。

莫声谷和殷梨亭互相看看,脸上都是哭笑不得的神色。

刚才他们二人边说话边策马而动,早就注意到了这小孩儿一边草甸上呆呆坐着,这是练武者必备的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基本功,他们也没有意。

马匹走得并不算快,哪里料到这小孩儿选择的时机太不巧妙,小小的身子冲出来的时候,就紧贴着马腿,眼看着殷梨亭胯下那匹马蹄高高扬起,就要冲着这小孩儿的脑门儿落下。

几乎是眨眼之间,殷梨亭一提马绳,生生将马拉了起来,那马吃痛喊了一声,不过高强脓包害怕,倒是没有听到,同时莫声谷将背后剑鞘伸了下去,用了一个粘力和巧劲,将高强挑了起来,殷梨亭顺势一扭腰反转双手,将高强接了过去。

莫声谷暗道一声侥幸!刚才他那一下子纯粹是碰巧,若有一个力道使用不得当,这小孩儿多少得受点儿伤。

两个人仔细看,这小孩儿大概五六岁左右,身子小巧,灰头土脸身上还带着股臭味,肮脏无比,待这小孩儿张开嘴来放声大哭,两个人眼里面都有了笑意,心中想:原来是个脓包蛋,傻大胆。

殷梨亭向来心软面善,倒是排名后的莫声谷慷慨豪迈,同时也张着一副吓人的脸孔,那高强此刻一直将自己的身子往殷梨亭身上钻,他晓得,这位六师叔比较好讲话,感情他自己先把这两位不当外人了。

殷梨亭身上是淡黄色的长袍子,今天恩师大寿,一身衣,被这小孩儿一凑,衣服上黑一道灰一道添上了浓浓的臭味,好他性格一向很好,殷六侠的侠字不是白叫的,张三丰的教育也很成功,因此很和蔼地拍着高强的头,嘴里温温柔柔说道:“不哭,不哭。”

手上上下下瞬间摸遍了高强全身,原来他要看看这小孩儿受伤没有,把高强弄得莫名其妙。

那莫声谷可不是好性子,他直性子,看着小孩儿哭就烦,大声喝道:“兀那孩子,有什么好哭的?伤到了没有。”

高强知道这两位面前装伤是不成的,再加上被殷梨亭那么一摸,触到了胳膊窝,当下破涕为笑,回答道:“兀那汉子,男子汉大丈夫,别说没伤到,伤到了也不哭。”

他知道莫声谷性格,因此故意说话投其所好。

莫声谷和殷梨亭大奇,这小孩儿说话怎么大剌剌的?

莫声谷倒也不生这小孩儿的气,当下笑道:“那是刚才谁被吓得哭哭啼啼来着?”

高强眼眶中尚有泪水滴下,嘴里面可继续保持强硬:“那是我伤心我唯一的亲人婆婆去世,自然是要哭的,男子汉大丈夫,哭天哭地哭亲人,还加上哭兄弟和师傅,我拜我婆婆,有什么苦不得的?”

这一番话语自然是强词夺理,不过把莫声谷倒是唬住了,上下打量这小孩儿,觉得不一般。

殷梨亭觉得这话有点意思,哭天哭地哭亲人,再加上哭兄弟和师傅,他本来心思细腻,一想到自己五哥这么多年来生死未卜,心里面竟然也酸酸的,眼眶袖了一点。

莫声谷觉得这小孩儿挺对脾气,那殷梨亭也觉得这小孩儿忠厚仁义,当下柔声问道:“那么现你就孤身一人了?”

高强大声道:“一个人又怎么样?男子汉大丈夫,一个人也是可以活的。”心中其实想:“两位老大,看我的面子上,又为了你们以后着想,可千万要把我带到武当山上去。”

莫声谷大叫:“这小孩儿有趣,哈哈,相当有趣。”

殷梨亭也含笑点头称赞,两个人带着高强,纵马走访邻里,知道高强所言不虚,两个人背转高强低声商量。

“师傅说要做善事,这小孩儿无依无靠,这乱世也是要饿死的,既然咱们看到了,就不能随之飘泊。”殷梨亭正色道。

“六哥说的是。”莫声谷点头称赞,他很喜欢这个满口男子汉大丈夫的孩子,却不知道喊得响的人一般也假。

“孩子,我们带你去武当山,你可愿意?”殷梨亭柔和问道。

高强大声说道:“男子汉大丈夫,哪里去不得?我愿意!”

心中欢喜:武当山!张无忌,我来了……

第七章 第一次遇到偶像心跳的感觉

高强坐在殷梨亭身后,刚才莫声谷觉得他很对劲,看他很顺眼,要抱他,但是高强想到自己已经把殷梨亭的衣服弄脏了,那就没有必要再祸害另外一个人。

现在他紧紧抓着殷梨亭的衣服,双手用力,两条小短腿紧紧的夹在马身上,似乎还没有马背宽,殷梨亭怕他掉下去,干脆用一条腰带将两个人拴在一起,这才催动马匹,又慢又轻地往山上赶去。

高强此刻那勃然跳动的心脏才落到肚子中去,刚才那一番话都是临时编的,本来他还想好好推敲好一些句子,然后自己跑到武当山的道门前面,或者装成饿晕过去的,或者谎言连篇,总之是要哄骗的那些道士收下自己。

没有想到事情发展地忒快,刚送走了外星人,转眼就接来了殷梨亭和莫声谷二人,撞马冒险成功,然后又连着说了几句男子汉大丈夫,讨得了莫声谷的欢心,又加上自己花言巧语和这附身小孩儿凄惨的身世,竟然顺顺利利让他们将自己抱上武当山。

当下高强欢喜得要命!这下离那些绝世武功又进了一些,他早已想好,那就九阳神功在昆仑山腰里面,离这里几千里远,凭自己小腿是走不过去的,而且过去了也无法下到悬崖下,所以那个地方暂时不要想了。

既然如此,那只好奔向这里了,武当山挨得近,而且张三丰的功夫也实在了得,一身出自少林寺的九阳神功虽然残缺不全,但又悟出了许多高超武艺,能在他门下学艺,那是一点都不比什么少林昆仑之类的差。

高强现在就琢磨着怎么把武当九阳功搞到手,他记得那原书中反复提到:觉远坐化的那一晚上,稀里糊涂口齿不清颠三倒四神志恍惚地念叨九阳真经的原文,那张三丰没有什么底子,得了一个纯字,那无色禅师?或者是无相禅师,是哪一个?记不清了,反正人家老和尚武艺高超博学,得到一个博字还是广字,而郭襄么,高强只记得她似乎家学渊源,又是黄老邪又是郭靖,身后面再加上杨过小龙女等乱七八糟一堆人指点过她功夫,眼界高明,见识不凡,也不知道得了一个什么字。

反正这三个人各得到九阳真经一部份内容,自此几十年后,武当少林峨嵋三派武艺大进,高强心喜,九阳真经练不到,就是那武当九阳功也可以练一练么,想必也是内力修为大进,能步入江湖一流高手境界。

想到这里,高强突然发现一隐患:原来他读书素来求爽快,因此读《倚天屠龙记》好几遍,其实有好多事情记得并不太清楚,现在到了这个世界,他发觉自己脑海里面没有把倚天屠龙那本书的内容一字不差记下来,甚至有些重要配角的名字都忘记了。

“这可不行,有时间,一定得把重大事情重大人物给写下来……”高强一路心中想着心事,也没有和莫声谷与殷梨亭交谈,而那二人倒也痛快,策马扬鞭,两个人在路上找些笑话说说,也没有理会高强沉默不语,以为他初离那生长的地方,虽然嘴上大大咧咧,心中不习惯而已。

一路奔波,高强在马背上颠簸不止,不过片刻屁股就痛起来,强忍着不快,时间似乎过得如缓慢流水一样,这样也不知道熬了多长时间,眼前终于一片青墙露了出来。

殷梨亭和莫声谷这才纵马慢慢而行,高强被殷梨亭的身子挡住了,也看不到什么,这建筑看得近,等走过去又过了片刻,待殷梨亭纵身跳下马后,高强才看清楚,眼前竟然是好大一片建筑。

这建筑倒也没别的,就是一个字:大。

好高的一个山门,四五米宽,三四米高的一个门牌,路两边放着拴马石,门牌里面是一扇朱红金点大门。里面一套套院落,相对隔开而又套连在一起,因为是依山而见,倒也看的宏伟壮观。

不过他是来自现代的人物,就是那故宫看在眼里,看过几遍后,刚开始的神秘膜拜感觉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因此看这建筑更不觉得如何。

早有两个十七八岁的道童在那朱红大门处守候,看到殷莫二人,弯腰施礼后,自然将马牵过,拴到了外面的石头上。

这次高强倒要讨好莫声谷,便主动将黑乎乎的小手伸到莫声谷手中,由莫声谷领着他,向院落里进去,高强有种恍惚感觉,觉着自己似乎又回到了山西老家,那里的乔家大院儿和王家大院儿也是这种层层叠叠的感觉。

其实双方建筑风格不一样,乔家王家两家大院儿都是四合院建筑,这武当山的道观却不同,不过一样的气派一样的讲究,那是自然。

高强眼睛都花了,也觉得四处乱看又不礼貌又显得轻浮,却不知道这幅样子在殷梨亭看起来,倒是显得老气横秋,觉得这小孩子有点儿像大师哥宋远桥的样子。

一路无语,只看到好多道童向殷莫二人致礼,高强醒悟过来,这二人恐怕是山上最高的统治阶层了,上面也就只有五位师兄和一个邋遢老道张三丰能压得住他们了。

现在高强跟着二人前行,倒也有点儿狐假虎威的感觉,因为路上那些人看了两位大爷,眼睛再瞅向这黑漆漆肮脏污垢的小乞丐,眼神儿立马柔顺多了。

高强感慨啊:这个人的眼睛啊,啊啊啊……

下文便没有了,他看到前方是一个大院子,两边摆着一些道教人物塑像,正门里面却摆着长长的一溜桌子,本来以他的个头看不到桌上的东西,但是闻着那院子里面飘荡的酒香和饭菜,高强便明白,这是给张三丰摆的寿席。

那屋子里面,一个微胖的中年人坐在下首,面目慈和,还有两个年纪相仿的三十岁左右的年轻人英气勃发站在一边,腰间系着长剑,在那里说说笑笑,周围几个小道童忙忙碌碌端菜送饭。

上首一个老头子,眉毛胡子一把抓,反而看不清楚面目,倒是脸色红润,坐在那里身子都要高一截,身体胖大,崭新的道袍上却已经有了两大片水渍在胸前,笑眯眯的也不以为意。

高强手在颤抖心脏跳动,就连嗓子眼儿也开始冒烟,眼睛完全是看到活化石大熊猫,伊利雪糕南瓜饼的眼神儿,就仿若眼前是全裸露点的超级模特。

高强明白,眼前这人,便是震古烁今武学奇才更兼超级老寿星——张三丰!

心里面正在激动,就听着莫声谷扭头对着某人低声说道:“把他拉去洗洗,给点儿吃的,找个地方让他睡一觉。”

高强只注意偶像,也没留神,不知何时莫声谷放开自己小手,然后另外一只大手抓来,毫不客气拉着高强就走,高强被拉走了三两步才醒过神儿来,原来是说自己啊。

高强心中在无声地流泪——偶像啊!我想见你一面都难啊!!重逢又不知在何日!!悲哉!哀呼!

第八章 我就是那清风小小道童

“清风!快醒醒,快醒醒!”一个小道童穿戴整齐,使劲地推动着旁边和他年龄相仿的一个幼童。

“嗯,嗯,去,去一边儿去!”清风一个翻身,将光溜溜的后背亮给那小道童,鼾声大起,竟然又再次睡着了。

“哎,你真是无药可救了!今天可是七师叔选拔习武弟子的日子啊。”小道童一边兀自唠叨不停。

嫩嫩的小手推一推,看到没有什么效果,这小道童也急了,直接把被子掀起来,嘴上还说:“哼!死清风,整天说着要学武强身,今天要不把你叫醒,以后肯定要怪到我头上来的……”

嘴里嘟嘟囔囔,小孩子下手也不慢,人小劲大,一下子被子翻起来,清风白胖胖的小屁股就暴露空气中,这小道童也机灵,顺手就将那周围的窗户打开,清晨一股股冷气也就飘了进来。

“哈欠!”赖床的清风一个喷嚏打出来,被那冷嗖嗖的风冻醒了,睁开了的眼睛再也无法合上了,嘴里面用嫩嫩的嗓音骂着死明月不得好死之类的话,手下却一点不慢,三两下将一青色袍子就披身上。

眨巴眨巴朦胧的睡眼,清风听到了明月大声喊出来“习武”两个字,身体一个哆嗦,马上就清醒过来,脸变得非常快,刚才还骂着明月,现直接将明月搂怀内,嘴里直嚷嚷:“好明月,乖明月,多亏了你,要不然我肯定误事儿了。”

明月撇撇嘴:“刚才还叫我死明月,臭明月呢,好了好了,赶快走,人家都去了。”

清风边点头边整理衣服,抓过毛巾来擦两把脸就跑,小眼睛眨巴眨巴,若有人仔细看,就发现这幼童眼睛中多了一种说不出来的奇怪的东西,似乎是成年人那种稳重和沧桑感。

清风,这就是高强现的名字!当日他被殷梨亭和莫声谷带到了武当山上,本以为能看到心中的偶像,结果看了一眼,还没有看清楚,就被莫声谷一推,被一个满脸横肉的中年道士拉走了。

那牛鼻子动作干脆利,手中的力气也大得惊人——其实是高强人小体弱,根本没有多少力气。

道士直接拉他去了水井边,大桶大桶的冷水从井中提了出来,从头到脚把他浇了个透,管是四月份的天气,空中已经散布着暖洋洋的气氛,可是高强还是被冰冷的冷水冻得死去活来,差点晕过去。

冻得半死的高强被冲了个遍以后,这道士二话不说将他衣服扒光,让他趴那井水边上的青石条板上,高强本来想反抗几下,待看到那道士恶狠狠的眼光就不敢多说了,他知道,和这家伙说什么男子汉大丈夫之类的话,恐怕只能换来几声冷笑和两桶冷水。

当下他咬着牙趴青石板上,那中年道士便拿出一长毛刷来,大约一米半长,上面全都不知道是用什么动物毛发缠绕一起做成的,然后提了一桶水,沾上水,就像给马刷毛一样冲刷着高强的身体。

高强只觉得身体上似乎被万千根细小的毛刺划过,皮肤上又痒又痛,还觉得非常酸麻,诸般感受纷至沓来,而且这道士下手一点不留情面,毛刷一摆,水珠飞溅,高强觉得自己就像是那摆架子上的大白鱼,而这道士就是那厨师,挥动着毛刷自己身上涂了一层又一层的酱料。

高强只能强忍着不快,嘴里面还不敢大呼小叫,深怕这道士多刷两下,心里面可是闹翻了天,将这道士诅咒的体悟完肤。

别说,这毛刷子的方法还非常管用,高强只觉得身上一层层的污垢被撮了下来,地上只见一片片的泥团落下,高强吓了一跳,没有料到身上如此肮脏不堪,只觉得身上一层层皮肤似乎不是自己的,一层层脱落。

这倒是其次,身上还有无数的虱子和跳蚤落到了地上,高强看着地下那跳动的小活物,心里面只觉得恶心无比,他毕竟是个现代人,见了这么多东西一下子觉得太难以接受。

慢慢地,高强觉得这刷澡也似乎成了一种享受,从痛苦中体会出一点点乐趣来,等到那道士让他仰面朝天躺起来到时候,他又注意到了一件事情。

只见那毛刷围着高强的身体上下起舞左右翻飞,那中年道士左手掐剑诀,右手提毛刷,此起彼落,隐隐含有规律。

高强大喜,心中暗想:“就是这臭道士刷澡都有这样的功力,啧啧,不愧是大的派别啊,能和少林并列,果然是高人辈出啊!”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那道士倒掉了多少桶水,换过了多少把刷子,清理过程才算完毕,高强愤愤地看着那道士,全然因为这道士太不懂得“怜香惜玉”,刷澡的时候就是高强胯下那小小的子孙根和传后袋也没有放过。

若是他轻拿轻放柔和而动也罢,偏偏也是暴风骤雨一样的作风,高强真怕这家伙不小心“辣手摧花”,让自己丧失了某方面重要的能力。

终于刷完了,那道士也长出一口气,他也愤愤道:“哪里来的小毛贼,身上的脏东西这么多,实是我刷过的孩子里面脏的一个了!”

高强听了大怒,但也不敢顶嘴,他知道阎王好见小鬼难缠的道理,跟着这道士老老实实走一栋栋建筑内。

后来这道士给他换了一套小道服,和几个小孩子凑一起住一屋内,又被分了一碗饭,就再也没有人理会他,不用说见到殷梨亭和莫声谷了,至于张三丰,也只留脑海里面会见一下。

到了晚上,那刷毛道士倒是来了,一个个给这些小孩子起名字,高强才明白,自己是要做小道童了。

“你,明月!”那家伙指着一个瘦竹杆儿似的小孩道。

高强扑哧一声笑出来,哪里有那么瘦的明月?

哪里知道刷毛道士一指他:“你,清风!”

高强一下子傻眼,这倒好,有了明月,还有了清风……

等等,这名字怎么这么熟悉?高强眨巴眨巴眼睛,顿时想起来,赵敏带着朝廷招募的高手冒充明教攻上武当山的时候,那负责抬俞岱岩的两个小道童就叫做:清风明月!

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无外乎清风明月似乎是描述景物的常用词。

高强总觉得怪怪的,所以把这段话记起来了。

这下可好,自己成了清风,如果按照历史规矩,恐怕二十岁的时候人家张无忌成了明教教主威风凛凛大战赵敏座下三大高手,自己还是那俞岱岩身边的小跟班?

顿时,高强觉得,似乎自己的前途不太妙……

事实上,后来一个月的日子也确实不妙,高强一直无所事事,每天和一群小道童玩耍,要不就是跟着老道士做些莫名其妙的法事,别说张三丰,就是那殷梨亭和莫声谷也难得见上一面。

偶尔遇到,也只能看到这两位的侧面或者后背影,原来张三丰大寿过完之后,便又再次闭关思考武学难题,而宋远桥执掌武当山,那莫声谷和殷梨亭就是由他代授武艺,两个人被逼得很紧,每天辛辛苦苦练武,忙得要死,而且张三丰有做善事的嗜好,那座下弟子也得跟着做,每个月殷莫二人倒有半个月山下行走。

因此高强难以见他们的面,当初他抱着上了武当就学艺的想法正式破灭了,连个真正武艺高强的师傅都没有,因此只好老老实实做他的小道士,一晃一个月过去了,今天,就是莫声谷挑选习武弟子的日子,所以和他一样急迫想学武艺的明月非常激动,大早上拉起他来就走。

“哼!既然是莫声谷,那么我总能被选上吧?”高强脑子里得意之极,哈哈大笑,倒是让明月感到莫名其妙。

————

改动处:原书清风明月是第四代弟子,称呼张无忌为小师叔,我出于情节需要,将清风提为第三代弟子,这样也好计算年龄等。

第九章 好大一盆冷水泼下来

一套大院落里面,零零散散站着二三十名孩子,大家岁数相仿,大的不过七八岁,小的也就是四五岁的模样。

不过人和人的打扮也不一样,有的穿着青布道袍,小道童模样,就如同高强这样的,这大概与有七八个孩童。

还有的是一身青袍,但是质地明显要好许多,脚踏薄底快靴,体型也比道童要高许多的孩子,这样的孩子有四五个,聚拢成一团,趾高气扬,一个个神色倨傲。

剩下五六个却是一身麻布衣服遮体,穿着草鞋,脸上红扑扑,胳膊也粗一轮,一看就是农家子弟,他们是武当山下家世清白的贫苦农民子弟,被选上山来作为武当的俗家弟子。

高强眼睛转了一圈儿便明白,那几个衣服质量好有好鞋子穿的家伙就是那些武林世家的子弟吧?要不就是一些富商人家,看那些打扮也不像贫苦人家。

这大概就符合自己心中那条穷学文富学武的规律吧,高强心下早已认定,这五六个小孩,肯定是要被选中的。

那几个贫民子弟,既然能进到这里面来,想必也是根骨奇佳的习武之才,要不然天下那么多穷人,武当派随便挑些来岂不是浪费时间人力?

三十多个小孩也是一堂大戏,凑在一起闹哄哄乱腾腾,好在界限分明,三拨人马互相也不多说话,偶尔用好奇的眼睛看着对方。

高强他们这几个小道童还好,但是那富家子弟和贫家子弟双方眼神可是大不对劲儿,互相之间虽不能说充满了敌视的意味,但是互相蔑视看不起的味道很浓重。

“看来哪里都有阶级矛盾啊。”高强肚子里面偷偷发笑,今天他感到很兴奋,因为有可能以后就学到武功了,虽然不见得是什么高深武学,但是他现在才五岁,有的是发展前途,先学一点总比什么不学都好。

院落里面走出来两个人。

第一个人,正是络腮胡子莫声谷,高强两眼放光,心中差点儿喊了出来:小莫,小莫,我在这里,赶快把我选出来吧!

哪里知道他身子一让,又一个人显了出来,这家伙身体略微发福,大约三四十岁模样耳鬓边有几根白发,一张和和气气的笑眯眯脸蛋,身上一件比较讲究的丝绸袍子。

若要换了其他地方,高强还真以为眼前这胖子是个商人,不过既然出现在武当山,还能让莫声谷尊重的人,呼之欲出,当然是张三丰的首徒——宋远桥。

高强心中又是激动又是失望,激动的地方是能看到传说中的宋大侠,以他看来,这老宋的功夫才叫做真正的扎实,兼顾俗务能练到那种境界,当然不简单。

不过他心中也对这老家伙略微表示同情,按照书中发展,宋远桥的独生爱子宋青书最后面可是杀了莫声谷,背叛师门,落了个胜败名裂凄惨下场。

他这当父亲的因此失去了武当掌教的位子,这倒是不重要,但是一个老人看着自己的孩子从少年俊才沉落堕落,那份痛苦的心思,自然可以考虑到。

高强失望的是,看这架势,今天这主持仪式的恐怕是这位宋老大了,到底不如莫声谷好,人们都说熟人好办事儿么。

正如次想,就看到那宋远桥手中还拖着一个五六岁小孩,那小孩,头上扎着两个小羊角,项带玉佩,身上绸缎作的合身衣服,脚下薄底快靴,打扮竟然比院落中那五六个世家子弟还好好看三分。

这小孩儿粉嫩粉嫩的脸蛋上,黑漆漆的两只眼睛滴溜溜乱转,灵活可爱,就是高强看到了这幅相貌,都禁不住想亲近一下。

“莫非,莫非这就是那以后欺师灭祖背叛师门的玉面孟尝宋青书?”高强摇晃摇晃脑袋,要仔细地看清楚这将来的大反派。

边看高强边摇头,心下怜惜:这宋青书也算是个命苦的人,本来么,偷看人家姑娘,暗恋周芷若,以自己现代人眼光看,那也没什么大不了。

高强可记得清楚,高中同学宿舍就有一架高倍望远镜,至于用途是如何,那也不必细说,反正对面就是女生楼,更有甚者,那望远镜瞄准的方向可是缺了两块儿砖的女生厕所——那砖头位置巧妙,能看到非常刺激的场景。

若有女生堵上,第二天那大砖头必定不翼而飞,谁做的谁心里明白。

高强记得,就是自己也凑在那望远镜上面看了两眼呢,宋青书做错的事情恐怕就是看了还被发现,发现了还没有逃脱,没逃脱也罢还是被师长捉住,捉住了以后悔不该将莫声谷杀人灭口,一步步走错,一步步越陷越深,当真是一步错步步错,一辈子便毁了。

这宋青书估计是压力太大,既然被称作玉面孟尝,武功高超人又俊美,也从来没有吃过大亏,又被长辈赋予厚望,再加上根正苗红老爹就是直属领导,名下眼看就能继承一个大型国有企业——江湖上响当当的武当山。

这个时候,张无忌杀出来,宋青书不明就里吃了大亏,为了暗恋的姑娘出手重了点儿,结果被张无忌用乾坤大挪移神功反转攻击,自己扇了自己耳光,众人前丢了面子。

后来发生了那些严重的事情,可怜的宋青书变成了可恨的宋青书,成了臭狗屎。

那小孩儿看高强看了过来,于是还了一个甜甜的微笑,眼睛眨巴眨巴,竟然冲着高强作了一个鬼脸,此刻脸上全是一派天真浪漫,哪里有一点将来杀人恶魔的影子?

“行!就冲你做了这个鬼脸!哥哥我都不能让你做错事儿!”高强心中打定主意,冲着宋青书眨眨眼睛,算是回礼。

莫声谷咳嗽一声:“今天,要在二十五俗家弟子和六名小道童中选出适合练武之人修行武艺,大伙儿站好了!别给我松松垮垮的!”

他素来性格豪爽,冲一群小孩儿说话也是直来直去,看着一群小孩儿歪歪扭扭乱成一团,不禁皱眉发怒。

“好了!七弟,他们一群小孩子,别吓着他们。”宋远桥和和气气道。

“是,大哥。”看得出,莫声谷对宋远桥很尊重,想想也是,这两个人名为师兄弟,实际上到是师徒二人。

宋远桥呵呵笑道:“你下手恐怕是吓倒孩子们,还是我来吧!”

莫声谷尴尬赔笑,倒也不说什么,讪讪退到一边。

“孩子,你转过来。”宋远桥微笑着对着高强说,大侠自然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这个孩子跟宋远桥爱子挤眉弄眼,自然落在了宋远桥眼内。

高强听话地转过身来,就觉着宋远桥一双大手在自己脚腕、腿骨、骨盆和腰椎,还有肋骨、臂骨等各处地方摸了一个遍,还又给他搭脉。

宋远桥摇摇头,叹息道:“孩子,你不适宜于练武啊。”

高强一下子呆在原地,和雕塑一般……

第十章 成名秘诀是吃软饭和拼家世

院子里面只留下高强和明月两个人,其他人早已散去,一个个都喜气洋洋离开,宋远桥对两个人安慰几句,便带着宋青书离开,莫声谷也紧紧跟随而去。

走出那环形门洞的时候,宋青书扭回头来,冲着高强挥挥手,意思是打招呼:我要走了,拜拜。

高强沮丧地冲着宋青书眨眨眼,这个时候他还看到了莫声谷遗憾地扭回头看他一眼,轻轻叹一口气。

三个人的身子终于隐入了门洞中,诺大的一套院落中,只剩下高强和明月两个人。

“清风,你不要伤心,不就是不能学武么,咱们还是老老实实做道童吧!”明月安慰高强道,他自己也没有被选中,理由是身体孱弱不堪,据明月说他自己从小咳嗽,想来体质不太好。

至于高强么,宋远桥说他体质孱弱不堪,实不适合练武,就算练武也不会有大成,高强翻遍了脑海的记忆才发现自己附身的这小孩儿竟然是一个早产儿!先天不足,后天又没有吃人奶,还吃百家饭,身体自然差劲。

高起自怨自艾,心里面把那几个从未见面的外星人从头骂到脚,这可好,怎么选身体的,选了这么弱的一幅躯体,真的好没有敬业精神。

他却不知道,现元末,武当山开派时间不长,但是已经闯下偌大的名头,张三丰择徒及其严格,几十年下来,从宋远桥到莫声谷,只收了七个弟子。

张三丰这种虚怀若谷有大智慧的人,是越学习越觉得自己不足,因此他非要觉得自己达到一定程度,不误人子弟,才肯收徒。

他的影响下,整个武当山选择习武之徒也是极其严格,甚至到了一定的偏激的地步,现元末,正是乱世,所谓的官府和正邪两派人士,你杀我来我杀你,江湖上乱成一团。武艺不好的人行走江湖,徒然白送一条性命。

所以武当择徒,都选那种根骨极佳将来有可能有大成就之人,这样选下来,能得授武艺的人少之又少。

所以武当张三丰和七侠有偌大的名头,号称名门六大派,但是这要是论习武人数而言,反而是六门中少的一门。

这也是为什么后来书中所言,六大派围剿光明顶,武当派从宋远桥以下的二三代弟子总共只有三十二人参战,山门中只留下张三丰一个老头子撑着,差点儿被赵敏抓住一个时间差给灭了门。

现这时候,离六大派围剿光明顶还有十五年,刚才宋远桥挑选了一批孩童,其实正是武当第三代弟子的核心人物。

可惜高强体弱,若是换到别的门派,那自然可以习武,武当,却被剔除出去,还好有个明月陪着他垫底,否则高强还要伤心到底。

高强垂头丧气,也不知道怎么和明月回到了房间内,闷闷不乐的高强有可能附身小孩儿身上,脾气也变小了一般,干脆一头扎入了被褥中,再也不起来。

明月倒是很开朗,劝说了高强一番,便自个儿去玩儿去了,毕竟,五岁的小孩儿哪里有什么烦心事儿?

过了一会儿,房子里面恢复了寂静,而高强也从先的沮丧中缓过来了。

“高强,努力!不要灰心!据说那霍元甲也不是有哮喘病,从小体弱,他老头子不让他学习武艺,后反倒是成了津门第一么?

你不过附身一个早产儿身上,身体虽然是差了那么一点点!但是并不意味着没有希望!谁说身体好就武功高?哼!只要学了九阳功,那身体差点儿都没关系!

想想梅超风!瞎了眼睛也威风!

想想欧阳峰,神志不清也拉风!”

这样想着,高强感觉好点儿了,安慰自己,现不才五岁么?人家都说八岁开始学武比较好,嗯嗯,再说了,不过是没人指导而已,又不是不能学?

想那张三丰当年就是从少林中出来的,作为历史上有名的第一“少林弃徒”,名气远远高于少林叛徒火工头陀,不过张三丰遭罪还完全是当年这火工头陀偷学武艺,你学了也就算了,学了还把少林寺一高层给打死了,这就罪不可恕了。

高强估摸着,现张三丰是从童养媳熬成了老婆婆。如果自己他这里偷学一点武艺,也应该没什么大不了吧?这家伙该不会好了伤疤忘了疼,也逼迫自己这无产阶级革命同志吧?

高强嘴上自我安慰,可是那一颗心却越来越沮丧不安,总觉得,原本就算是投入武当门下,正式学武,人家也不可能一下子教授他武当九阳功,将来勤学苦练,如果没有什么奇遇,找不到九阳真经或者其他宝贝,那么充其量是个一流好手。

何况自己“自学成才”?偷学别人武艺的事情,就是做了估计也好不到哪里。

书中不是说了么:那火工头陀看到的只是些刚猛外功,不弱于少林正宗,却对于内功全然不懂,这样的家伙,碰到了一流高手肯定挂。

想必那火工头陀也是有大智慧的人,高强可有自知之明,觉得自己没有人家聪明,就是让自己偷艺,恐怕都偷不会!

高强想到这里,是沮丧,刚才还跟自己说,八岁练武也不迟,可是现心里再寻思,又不是那么回事儿。

大侠郭靖,小时候是让江南七侠教出来的,而且还得了全真掌教马钰作为内功指导师,后来吃老婆黄蓉软饭,用几个套餐将洪七公的降龙十八掌“偷”到手,后来又是跟着老婆黄蓉,去了死活不爱见他的岳父黄老携的桃花岛上,结识了老顽童,得了九阴真经,成为一代绝顶高手。

他成名的秘诀——有个好老婆,有个好师傅,有个好岳父,有个头脑不清的好兄弟。分别是黄蓉!洪七公!黄老邪,没有这厮就没有周伯通,后一个自然是传他九阴的周老顽童。

大侠杨过,那也是打小习武,小时候认了西毒作老爸,后来又学艺全真,后投入古墓,小龙女又是好好老师,自己武功虽不算一流,可是教杨过心力,到后来两个人参悟九阴真经,都有了成为绝顶高手的潜力。

所以杨过的秘诀——奇怪,也是有个好老婆!好师傅!好岳父虽然没有,但是有个好岳母级别的人物——林朝英把王重阳迷地神魂颠倒,老王不自己全真教写九阴真经,跑到人家地方去写,还是石雕,多废力气!杨过还有一个不会说话的兄弟——那神雕,要不然,那重剑无锋也不一定能练成。

原本这个世界的中心主人公——张无忌,爹爹是武当七侠老五张翠山,妈妈是天鹰教教主爱女,义父是明教四王之一金毛狮王谢逊!师公是那江湖第一人张三丰!

这家伙成名秘诀很简单,四个字——!

想到这里,高强加沮丧了!

成为绝顶高手的必备武器——

首先,好老婆?算了吧,毛都没有长成呢,哪里来的老婆?那赵敏此刻也是个毛丫头,自己去找,非得先被蒙古兵咔嚓了,小昭现或许还吃奶呢,至于周芷若还跟着他老爹汉江上划船,就是那殷离,此刻也是跟着殷野王走吧?想必他老爸还没有纳那个注定要被殷离一刀咔嚓了的二奶。

好师傅?得!人家都不让你学武!!而且,这

好岳父?奇怪了,老婆没有哪里来的岳父?

好兄弟?眼下看来就是那明月像,问题是那厮还是个哮喘,傍上他能成大款么?

自己不是什么,比起人家张无忌来,人家就一天上飞的火箭,自己就是一个地上蹲的小煤炉,怎么比?

越想越郁闷的高强一个翻身,马上睡着了。

————

本书是爽书,所以高强还是要学习武功,现不过先曲折一下……

那种一上来就九阳九阴全都学会的人,估计得去和坦克单挑才显得出他价值来。

这里感谢异端书友、静听福音)友对本书,绞脑汁思考什么武功适合主角练习,呵呵,再次谢过你们!你们的意见我当然会考虑的,嘎嘎嘎……

第十一章 我们的最爱——俞岱岩

“清风,明月……”台山的老道士一口几乎将道观内所以十岁以下的小道童叫遍了,“好了,今天开始分配任务,嗯,谁愿意去伺候你们三师叔?”

哗啦啦,下面炸锅了一般,所有的小孩儿齐刷刷往后退了两步,一个个小脸上面全都是惶恐的神色。

空地之间,只有两个道童还站那里,不够情形有点儿古怪——一个道童嘴里轻轻咒骂着,同时扭身想往后面跑去,归入大队中。

但是他跑不动,他的宽大的袍袖被另外一个道童死死地抓住,而那道童正抬着脸看着台上那道士,想必是非常乐意去“伺候三师叔”。

“好!”台上老道士脸上喜色闪过,“清风,明月,就你们两个人吧,嗯,我给其他人分配任务。”

老道士嘴上叫好,心中也安稳了许多,好家伙啊,终于逮到两个小家伙了,嗯,既然你们自愿的,当不能怨我了。

老道士口若悬河,如同说快板一样叫到各人名字,利干脆地将任务分排下去,然后潇洒地一挥袍袖,“好了,大家都散了吧,该干活儿的去干活儿,该练武的去练武,我可要检查你们的,做不好了,小心板子!”

一根亮油油的竹板便从老道士的袖子中露了出来,一众小道童见到了竹板,脚丫子撒地飞快,转眼间整个院子就剩下清风明月二人。

明月气地要吐血:“清风,可被你害死了!三师叔那里不好玩儿了,你是来的你不知道吧?不管谁去了那里,回来以后都想死呢!”

清风,也就是高强咧嘴道:“哪里有你说的那么严重,不过就是事情多一点麻烦一点罢了。”

心中却狂喜:我的机会,我的机会,终于来了!

那日,自打宋远桥说他不适合习武以后,高强闷被子里郁闷一番以后,毕竟是现代人,很快就缓过神儿来,寻思着该怎么办。

本来他也想离武当出走,直奔昆仑去寻那九阳真经,无奈自己身小无力,一点武功都不懂,走上千里路,现可是乱世,一不小心脑袋就得被咔嚓了,他才没有那么傻呢。

就是书中,张无忌也是身有武功的,带着杨不悔,后来遇到了昆仑弟子,救了那女弟子一命,才结伴而去昆仑,想必那昆仑女弟子给他当了一回免费的向导和保镖。

自己又无武艺,又无胡青牛级别的医术,身无一长出去学习张无忌裸奔,那多半是要被当作绵羊煮了吃。

所以高强郁闷地发现,自己只有武当山呆着了。

高强根据脑子中的回忆推测了一下时间,现张三丰九十五岁,张翠山夫妇是张三丰一百岁回来的,张无忌张三丰一百零五岁的时候得到九阳真经,张三丰一百一十岁的时候出昆仑入光明顶执掌明教,那个时候张无忌正好二十岁。

张无忌和自己同岁,现冰火岛上,虽然记不太清楚,但是武当长拳和入门心法要学的,那谢逊也要把诸多拳经之类的传授于他,嗯,他十岁回到中原,还有五年,那么张无忌的事情不急。

这五年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首先,俞岱岩可以开口说话了,不过他一定过得不幸福,浑身瘫痪床,就是再开朗的人也会得抑郁症。

书中描写,俞岱岩刚开始浑身骨碎不能言,全靠张三丰以精纯的内力辅佐,才得以开口说话。

当年张翠山夫妇回来,俞岱岩认出了殷素素,接下来书中描写俞岱岩对之恨之入骨,不能理解,这也直接造成了张翠山自刎,张翠山自刎后,那殷素素也跟着殉情。

书中没有描写张翠山夫妇死去后俞岱岩是如何心情,但是想必是自责悲痛的,他的伤势虽然因殷素素而起,其实是那朝廷鹰犬所为,张翠山夫妇可以说死地没有任何价值,完全是觉得对不起俞岱岩而自杀。

这其实是遗憾的事情,后来俞岱岩武当山见到了张无忌和赵敏手下阿大比武,看出对方使用的是大力金刚指,当时的表现高强虽然记不清楚,但是肯定哭了,嘴里面还说出:“我那可怜的五弟!”

高强想,他心里面肯定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若是我能大度一点,装作不认识五弟妹,或者干脆认了,心胸开阔一点,也不会造成此惨祸。

所以,高强已经决定,自己要开导开导这位瘫痪五年而脑子已经不大好使,进入了墙角旮旯的俞岱岩俞三侠,怎么着也不能让他铸成大错。

第二件事情,想必过去的五年里面,殷梨亭已经和纪晓芙定婚了。

高强分析了一下,那张无忌现和自己同岁,都是五岁,而那纪晓芙和杨逍的孩子杨不悔现应该还没有出生。

因为书中丁敏君和纪晓芙撕破脸皮那一章,张无忌和常遇春正好是去找蝶谷神医胡青牛,当时常遇春问张无忌多大,张无忌答十二岁!

而丁敏君那个时候说四年前纪晓芙生孩子,那样的话,难道张无忌比杨不悔大八岁?不是这样的,中国古代都有这样的习俗,生下孩子要虚算一岁,再加上张无忌和杨不悔两个人生日错开算,那张无忌其实比杨不悔要大六岁。

如此说来,眼下张无忌已经五岁了,那重要的事情恐怕就是殷梨亭了,因为照日子推算,再过一年,那小宝宝杨不悔可就要出生了,那想必现那殷梨亭的未婚妻纪晓芙已经被杨逍盯上了。

那殷梨亭肯定和纪晓芙现绝对定婚了。

“总不能让殷六叔带上这顶绿油油的帽子。”高强因为年纪与张无忌相若,现已经有了身为主人公的觉悟了,下决心要把这件事情搞定,绝对不能让那纪晓芙遇到那杨逍,光明左使可是很有男人味的,可不是那青涩不成熟的殷梨亭可以抵挡的。

高强既然认识到这两件事情是重要的,但是现殷梨亭整个月见不上几面,那家伙每天都是勤奋练武,要么就是下山作善事,一个月的功夫又从上下抱上两个小孩。

这家伙可不知道,他就是把武艺练得再好,孩子抱地再多,老婆都有可能跟人跑的。

至于那俞岱岩,一个残疾人士整天躺屋子里面,连见面的机会都没有。

所以高强只觉得非常郁闷,眼看着危险的事情就要发生了,自己还不能做出什么来。

今天好不容易碰到这次机会能见到俞岱岩,高强决定马上上,就是没有机会,也要创造机会上,先见俞岱岩,再说殷梨亭。

“哼哼,这两件惨事儿,一件都不能发生!”高强攥着拳头,一脸坚毅。

祸害的种子就是现埋伏的,就要这个时候,将它们灭绝掉!

高强一拳砸下,想象中,那些困难已经灰飞烟灭。

明月大喊一嗓子:“哎哟!我说清风,你发什么疯,怎么打我的屁股啊?”

第十二章 第一次流泪心痛的感觉

“你们是新来的么?”一位十四五岁的道童打扮的人站在那里,低声问道。

“我们就是新来的伺候三师叔的道童。”明月大声回答到。

“嘘!”那年长道童脸色大变,一巴掌捂到了明月嘴上,脸都变青了,“三师叔睡着了他最怕别人吵,小声点儿……”

明月也被对方的动作吓倒了,别的不敢说,只顾点头示意。

毕竟是小孩子家,容易被吓倒,高强可不怕,不过看了那十四五岁道童的表现,也算明白这差事大概不容易。

“你们过来,”这道童将两个人叫到一个墙角,“你们大概也听说过吧,三师叔全身瘫痪不能动弹,因此你们别的事情不需要做,伺候好他老人家吃饭、喝水,自然还有那等污秽的事情要做……”

随着这十四五岁小道童讲解,那明月的脸蛋越来越白,他一个五岁的小孩子家,自己还经常尿炕,现在让他去伺候一个生活不能自理的人,可想而知,那是多么困难的事情。

高强则做好了完全准备,以他这大人的心思来看,伺候一个病人那确实是足以让很多人退而却步,而照顾一个全身瘫痪的家伙更是如此,吃饭喝水还是小事,恐怕端屎送尿就会让多数人接受不了。

“我也接受不了。”高强心内泪水长流,“天杀的责任感啊!为了那张翠山夫妇能活下来,为了那张无忌能有个爹妈,为了自己能学到武功,我认了!!”

那里明月的脸已经变成了苦茄子,原先这小道童交待完事情,拍拍屁股,潇洒走人。

高强和明月目送着这家伙走了出去,哪里想到,这家伙走到门洞的时候一个转身,做了一个深呼吸状,脸上是全部放松惬意的表情,然后笑嘻嘻离去了。

“你看那个家伙,得意成那个样子。”高强撇撇嘴,和明月嘀咕道。

“是啊,清风,有人替换他做那替死鬼,他能不高兴么?都是你不好,选什么不好来这里受罪!”明月忍不住,又是一番抱怨。

“好明月,乖明月,咱们不是说好要共同进退的么?”高强连忙哄着明月,这个小道童瘦巴巴的身材,腰有点弯,还真有点儿月亮的弧形,不过浑身上下没有一点闪光的样子,不知道怎么被叫做明月,唯一可以称道的是这家伙脾气好。

“哎,被你害惨了。”明月给高强翻了一个白眼儿。

“你想,笨蛋明月,”高强看着院子里面没有人在,就将他耳朵拉过来,“咱们武当派七位师叔今年才开始收记名弟子授艺,记住,是记名弟子,还不算正式弟子。

你看,咱们两个人都被淘汰下来啦,基本上没有学武的机会了,可是眼下有一个好机会,可以让咱们成为正式弟子!还能学到高超武艺,你干不干?”

明月不过是性格开朗,遇到挫折看得开,这倒并不是说他没有上进心,当下两眼放光:“有这样的好事儿?”

高强用小拳头敲了明月额头一下,“笨蛋,你想,咱祖师爷坐下七大弟子,五师叔失踪了,三师叔就在里面躺着,瘫痪不能行动了,其余的师叔们都不要咱们。

可是三师叔也是武当七侠里面的鼎鼎大名的人物啊,咱们现在尽心尽意地伺候好他,让他高兴了,那他岂不是可以传授我们武艺?

武当七侠第三位,俞岱岩俞大侠怎么可能没有传人呢?你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高强这么一解释,明月的苦茄子脸一下子阴转晴,大喜过望:“是啊,我怎么没有想到呢?清风,还是你聪明,嘿嘿,等咱们成了大侠……”

“谁在屋外吵闹!”

一声尖锐枯哑的声音响起,犹如乌鸦聒噪,又犹如破锣敲动,声音难听锐利之极,就像在人耳朵旁边刮过一般。

高强和明月大惊失色,这声音分明是从内室那里传来的,但是能在内室居住的,自然是俞岱岩,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人。

高强和明月都吓得不清,高强心中更是忐忑不安,自己这番话轻轻说来,若是让俞岱岩听到,这可怎么得了?

当下高强脸上隐晴不定,腿似乎也有点发抖,嘴角青了一片,心中直喊苦:老天!你为何如此虐待我?我怎么一步一个灾难啊?

心中抱怨,但是还是和明月快步抢入内室,就看到诺大的五十多平米的一个房间,没有多余的摆设,除了一张大炕以外,就是一张桌子几个椅子。

正中间地上,摆放着一个宽大的躺椅,椅子上躺着一个人。

这个人约摸四五十岁的样子,脸色惨白,双眼凸出,整个人裹在一张灰黑色袍子内,衣服下面可以看到瘦骨棱棱,整个人犹如那竹椅上一根竹竿儿一样,干瘦细弱。

整个人只有一双眼睛中还略有神采,偶尔一道精光闪过,但是瞳孔内更多的是血丝和黄色污浊之色,眼皮浮肿,额头上冒着冷汗,将前面的几根发丝打湿,身后发髻揭开,披头散发搭了出去。

高强仔细观摩眼前这男子,知道他便是当年声名赫赫的武当七侠中的老三俞岱岩,这距离他全身瘫痪不过五年的日子,当年他三十岁左右,正是壮年,又深的张三丰喜爱,传授了一身高深博大的武功,正是响当当的一条汉子。

就这样一个人物,五年在竹椅上躺了下来,成了这幅模样,现在的体重恐怕不及他壮年时候的一半,而且他本来伤重不能说话,全靠张三丰以一身精纯无边的内力输入他体内,才能开口人言。

刚才那声音尖锐难听,想来是他喉咙受伤,乃至于发音都不能像以往那样。

高强本来一直看书上的人物,当时觉得难过可惜,武当七侠,要说可怜当属他,张翠山自刎而死,莫声谷死于自己师侄偷袭,从某种角度看,两个人还死得干脆利索。

宋远桥爱子不成器,那只是老来心伤,就算比,也不一定能比过张三丰的痛苦,张三丰座下七弟子,不幸居多。殷梨亭爱妻被夺,但十六年后又娶了纪晓芙的女儿,也算得到补偿,唯独这俞岱岩,简直是老天作孽不让人好活啊!

这俞岱岩好人一个,武艺高强,为人豪爽正直,却又心细懂得大局,正是难得的人才,就这么残废一生,在竹椅上躺了二十年才被张无忌再次救治,那时候,他已经五十余岁,武功全散,没有妻子,孤苦伶仃一生如此,大好年华全都浪费在椅子上,多么可惜!

高强书上看到这一节就一直悲哀,现在看到俞岱岩这样子,不知为何,一半出于心伤,一半出于讨好,更兼引起了他的一些回忆——高强的伯父就曾经得了二十年胃病,一条大汉瘦成了柴干,而这大伯对他一向非常好,亲若己出。

各种滋味夹杂而来,眼泪再也制止不住了,高强眼眶内,这眼泪已经是扑簌簌而下。

第十三章 长达两个月的考察期终于结束

“三十二式武当长拳是入门级的功夫,但是在这套拳法中,有我武当以弱至强,四两拨千斤的奥妙之处,不过你们现在体会不到,先把架套学会,呆会儿等你们六师叔来了,再好好点搏你们,我倒是可以传你们入门的心法,扎好根基。”

俞岱岩坐在竹椅上,缓慢而言,说话嗓音比以前竟然好听了许多,这自然有这两个月来保养得当的功劳,更加上这两个月来,他仔细考察身边这两个小道童的人性品格,发现那明月老实单纯,那清风重情重义,好几次见到自己都落眼泪,更兼伺候得自己无微不至,处处为自己着想。

而高强和明月老老实实在他面前站立,一个个脸上露出抑制不住的激动神色,他们全心全力伺候了俞岱岩将近两个月,终于俞岱岩决定授他们武艺,虽然仅仅是记名弟子,两个人还是非常感激。

俞岱岩思前想后考虑了足足一个月,于是决定收清风明月自己的记名弟子,趁着机会禀明了出关的师傅张三丰,又告知了众位师兄弟。

其实自俞岱岩受伤起,张三丰和其他师兄弟一直考虑如何让他高兴快活些,但是让一个全身瘫痪的人快乐,那终究不是容易的事情,现在看到他要收徒,觉得他每天也有了事情可做,对身体也好,因此都向他祝贺。

但是诸人眼睛看过那高强和明月以后,心中都是一般的心思:“体质不佳,恐怕以后修为难以步入一流境界。”

那俞岱岩其实也早已看出这一点,眼睛看着眼前直立兴奋的两个孩童,不禁想起了那日高强无意中对明月说的话,眼前一阵恍惚。

明月那晚在院外墙角低声说话,他们还不知道俞岱岩耳力之佳已致化境,绝对没有想到院外轻声所说的话都被屋内俞岱岩听去。

“清风,你说咱们尽心地伺候三师伯这么多日子,他老人家似乎没有意思教我们武艺啊。”

高强其实比他更急,但是总不能自己乱了阵脚,于是安慰道:“明月,只要肯下功,铁杵磨成针,三师叔一定会被我们感动的,嗯,大不了我去提出来么。”

“清风,你如果学了武艺,你打算做什么?”

明月这一句问题,却是把俞岱岩的耳朵也勾起来了,倒要听听这个道童怎么回答,许多人问道学武为什么的时候,答案千奇百怪他,他倒要听听这个道童怎么说。

高强摇摇头,“难说,替天行道卫护正道自然是必须的,不过我想,若是我有了武艺,第一件事情便是替三师叔报仇雪恨,找到那害他的人,哼……”

那边俞岱岩心脏跳快了两下。

“可是,清风,三师叔的敌人还不知道是谁,再说了,三师叔那么厉害的武功都受伤了,你能行么?”

高强嗤之以鼻,“傻瓜!三师叔是先受伤中了毒药才被别人下的黑手,哼,若是那人放手和三师叔一搏,三师叔纵然不敌,也不会受如此重的伤,别人不知道,我可觉得三师叔的武功是咱们七位师叔伯中的第一人呢。”

俞岱岩呼吸也急促起来,被人吹捧,尤其是从这么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孩嘴中说出这样的话来,感觉还是非常不一样的。

“可是大师伯都说你我体质不适合练武,学了武功,就算找到那敌人也不一定能报仇。”

俞岱岩黯然神伤,好不容易找到两个看起来对自己确实是真心的孩子,但是恐怕他们将来成就有限,若是不能替自己报仇,恐怕是要枉送了性命。

“切,笨蛋,伤了三师叔的是邪魔外道,你对付邪魔外道难道要以一对一讲什么侠义么?咱们只需要一拥而上,刀剑奇下,哼,要是我知道是谁,免不了什么下流手段都要使用出来的。”

这句话听在俞岱岩耳朵中,当如霹雳震耳,他一下子想通了:这两个孩子我要教,我俞岱岩不能没有传人!哼,对付那害我之人,我还没有一个孩子想得开,一拥而上即可,讲什么仁义道德!以武服人?

主意打定,第二天就开始传授两人武功,但是因为他全身瘫痪不能行动,因此便叫了殷梨亭来帮忙授艺,殷梨亭是武当七侠中性格最软弱最善良的人,也是一个老好人,随叫随到,也不会说什么。

脑子中的念头一闪而过,院子外面已经传来了脚步声,高强和明月还没有听到,那俞岱岩耳朵却是机灵,听到这脚步轻灵中兼着稳健,那自然是殷梨亭。

殷梨亭这几年专修剑术,实在是有这方面的天赋,练剑步伐自然非常重要,因此单凭脚步,俞岱岩就能听出他来。

洞门中一个青色身影闪了进来,殷梨亭身子瘦弱,从外表上看倒像一个柔弱书生,这一点他和张翠山颇像,倒是俞岱岩未受伤的时候身材魁梧,一条大汉,恶狠狠的样子。

“三师兄,”殷梨亭恭敬地施了一礼以后,脸上的严肃马上消失,身子探上去,一把抓住俞岱岩的手,笑嘻嘻道:“师兄,你这脸色可好看多了。”

原来武当师兄权力极大,门风严格,因此就是殷梨亭和俞岱岩亲若兄弟,见了面也要先老老实实施礼,然后才神色自如地拉家常,这倒有点儿像皇族子弟,见了面那就是无论多亲近,那礼数总是不能少的。

“奇怪了,这竹椅……”殷梨亭和俞岱岩极为熟悉,倒也不客气,看看俞岱岩面色转好,注意力便放在了他身下之物,原来他一个月被宋远桥派下山去探听张翠山的消息,这才回来,没有看过这事物。

这竹椅与普通椅子又是不同,就如同两根竹杠顶起来,下面有车轮,而俞岱岩便躺在门板一样的床椅上,这床椅中间有主轴,下面有竹杠相抵,因此他现在虽不能动,但是只需要有人帮他将这竹杠一翻,人便可以立了起来,最多不能超过四十五度,那就要掉在地上了。

这其实倒是现在那平板车的翻版,只不过构思巧妙舒适,由车变为床,看似简单,其实花费了高强无数脑力,好在图纸做好以后,径直找到匠人就可以做出来,武当山上竹子也不缺少,就地取材,便治好了这又可当床,又可做椅的好东西。

“呵呵,这小东西是那两个道童做的,嗯,你们下去吧!”俞岱岩眼睛一扫高强明月,高强知道他们师兄弟之间有话要说,因此一拉明月,出了洞门,也不敢走远,时刻等待喊叫。

“六弟,哥哥不瞒你,现在我便在院落中,若是以往,哥哥我心灰意冷万念俱灭,只余下报仇一念,每天混混愣愣,不知道怎么过来的,只看到太阳东起,月亮升上,一天就这么过去了。”俞岱岩声音压低说道。

“三哥。”殷梨亭眼圈儿一红,泪水就落了下来,原来他心肠软,第一次听到三哥受伤以来诉苦,心一酸,泪水就下来了。

当下,俞岱岩就详细讲述这两个月的事情。

自打这两个道童来了以后,这院子里面便有了勃勃生机,那高强自然有目的,但是落在俞岱岩眼中就是乖巧,难为那明月,人小倒也能吃苦,自打他被高强用后世的几个脑筋急转弯儿唬住以后,又听了高强的话想要学武,因此也没有多少怨言,老老实实地跟着高强跑腿。

若要说到真正端屎送尿的,其实倒是明月作的多,好在这家伙心思单纯,明月被熏成了丑月,也不多抱怨,而高强则设计一些“奇淫怪巧”的物件,竭力让俞岱岩感觉好一点,然后日常中,那陪着俞岱岩讲笑话。

有时候高强仗着自己人小,装聋作哑,不管俞岱岩哼喝斥骂,经常推着俞岱岩进出院落接触外界空气花鸟,为了方便,直接找人拆平了最近一条道路的所有门槛。

俞岱岩因此心胸开阔了许多,仔细考察后,认为这两个人可以传他衣体。

“六弟,三哥身体是这样了,可是我的徒弟却不能弱于任何一人,所以,我想……”俞岱岩到底还是没有把剩下几个字说出来。

“三哥,你我情若亲兄弟,以后只要我在山,三哥,你说什么时候来,我就过来,你口述,我教导他们动作,你放心,总不能堕了武当七侠俞三哥的名声。”

俞岱岩点点头,只说了三个字:“好六弟!”

第十四章 俞岱岩偏心传九阳

青石院内,三个人在那里做着一样的动作,另外一人躺在竹椅上,身体却斜着立了起来,目光斜视,正好可以看到院落中的所有景观。

这三个人中,却是有一年轻人,身穿黑袍,另外两个小道童身上是麻布短褂,紧跟着黑袍年轻人的每一个动作,一丝不苟地做了下来。

其中一个小童,眼睛更是滴溜溜乱转,注意着黑袍年轻人的手足腰脖,诸般细节动作。

他便是高强,另外一个小童是明月,至于那黑袍年轻人,自然是殷梨亭,那躺在竹椅上看他们练武的却是瘫痪残疾的俞岱岩。

“咱们武当的内功,那是当世有名,天下有诸多武学,若说那以柔克刚,以弱制胜之道,还数我们武当派,犹如一拳击在墙上,用力越大,反震力也越强,我们就是那墙,敌人多少力气打过来,哼哼,咱们就他的力气原封不动送回去。

若是练到高深处,再加上自己的力气,嗯,那敌人可要倒霉了。”

俞岱岩斜躺在竹椅上,眼睛看着高强明月练武,嘴中也在给他们讲解这武当长拳的妙处,他却有一点没说,若是那敌人功力远胜于自己,这种打法便不行了,这些深奥的道理他现在不讲,高强他们现在只要练好基本功即可。

这武当长拳虽是入门功夫,虽然拳法普通,但配合上武当的独门心法,威力可不弱,以俞岱岩盛年之时使出这武当长拳,当者披靡,威力无比。

至于长拳所蕴之心法,那就是张三丰从九阳真经中“以己从人后发制人”的道理中脱化出来的。

俞岱岩虽然全身瘫痪,但是体内内力不散,慧眼如炬,仔细地看着他们的没一个动作。

“清风,你的七星手胳膊抬地太高了!”

“明月,你那一条鞭软绵绵,哪里是一条鞭?”俞岱岩此刻既然授人武艺,言辞之间全是严厉凌厉之意,一点不留情面。

“清风!你做错三次了!那井栏要双手配合!你那两只手在哪里?”

半个时辰下来后,高强和明月两个人脸色惨白,头上汗水淋淋,脚下步伐虚软,全身酸软无力,直欲躺倒。

“清风,明月,你们看好了,我再把三十二长拳打一遍。”殷梨亭温声道。

殷梨亭凝神站在原地,突然一拳击出,身法施展开来,只看到院落里面一个青影闪转,整个院子都是呼呼拳风,他竟然用极快的速度将三十二长拳从头到尾打了一遍,由于速度过快,有时候竟然似乎是同时施展三四招一样,如同生了三头六臂一般。偏偏每一个动作做得清清楚楚,让高强和明月都看在眼里。

高强只觉得殷梨亭一拳拳虎虎生风,实在不敢相信他这瘦弱书生模样打起拳来力量如此厉害,只觉得脸上隐隐生痛。

殷梨亭一遍长拳最后一着打了下来,气定神闲站在那里,脸不红心不跳,呼吸也不急促,可是刚才他的拳风几乎将整个院落罩了进去。

俞岱岩冷声道:“清风,明月,你们记住多少?”

高强略一思索:“师傅,弟子愚钝,脑子里倒是都记住了,但是手腿间施展不出来。”

“哼,既然知道这样,还敢歇着?今天练上四十遍吧,不到次数不容许吃饭!”俞岱岩厉声道,完全是一幅严父模样。

明月吓得浑身一哆嗦,倒是高强知道要想成为人上人,就得吃得苦中苦,倒也老老实实在院子里面打拳。

两个人在那边练拳,殷梨亭却过来服侍俞岱岩,将茶桌上冰镇的西瓜取出,一块块给俞岱岩喂下。

“三哥,”殷梨亭挤眉弄眼,完全是一幅小孩子模样,他心里多半想让这三哥高兴,低声道:“你看我这拳法怎么样?”

“六弟,”俞岱岩正色道,同时也压低了嗓子,想来不愿意让那两个孩童听到:“你的武功是大师兄所授,好在你天资聪慧,到已经得了我武当真传。

听说你最近精研剑法,我看你刚才步履轻盈,动作敏捷,显然是轻功上下了不少功夫。”

殷梨亭面色一喜,嘴角已经挂上一丝笑容。

“但是你专走轻灵,步伐间已经失去了稳重,以你刚才的拳法,碰上真正的高手,你不多时就要落败,而且肯定是败在你下盘上,你回去当得好好练练,要知道,轻功一途,并不只是快轻巧可以学成的。”

“三哥教导的是。”殷梨亭站起身来,一脸的苦笑,对着俞岱岩深深一施礼,“多谢三哥指点,要不然,我还沾沾自喜,以为自己武艺大进呢。”

俞岱岩微微一笑:“六弟,不用妄自菲薄,我刚才也是挑毛病罢了,不过步伐稳重一点,以后对你的剑道也是大有好处的。”

“三哥,”殷梨亭略有犹豫,随即讲道:“我刚才教这两个童子打拳,拳出隐隐有风声相随,不像他们这个年龄所有……”

“是我教了他们武当九阳功的入门心法。”俞岱岩淡淡说道。

“什么?”殷梨亭脸色大变,“这,这只怕不妥吧?”

原来这武当九阳功正是张三丰从残缺的九阳真经自己悟出来的极大厉害的内功心法,只传授了七个弟子,像清风他们这一辈三代弟子,任何人都没有得到传授,他们学习的是一些粗浅的内功心法,虽然威力不小,但自然不能和武当九阳功相比。

原书中,张无忌身中玄冥神掌,这才得以修行武当九阳功。

而俞岱岩已经得到武当九阳功的真传,他心中爱惜两个弟子,脑子中还是存了一丝和师兄弟比较之意,年纪小小便授予他们武当九阳功,其实出人意料。

俞岱岩冷声道:“六弟,我已经是废人了,所有的希望都在这两个孩子身上,你见了师傅替我禀明一声,他老人家一定会答应的,我不过是把肯定要答应的事情先做出几天罢了,不必惊奇。”

殷梨亭低声道是,也不敢多说,他知道这三哥受伤后,原来性情豪爽的汉子逐渐变得诡异一点,因此也不敢多说,怕伤了兄弟和气。

说了几句闲话,殷梨亭便退了出来。

几天后,张三丰再次出关,殷梨亭禀明此事。

“苦命的孩子啊。”张三丰果然如俞岱岩所料,缓声道:“他好不容易有点寄托,就随他吧,这武当九阳功威力尚可,倒也不是什么秘密,只是一点正宗的内功罢了。

嗯,让你大师兄在三代弟子中再挑选两三个资质好人品好的孩子,也让他们一并练起吧。”

原来,这武当九阳功分九重,张三丰考察弟子武功进度授予相应层次的心法,这是各大门派通用的做法。

无非是为了防止弟子操心过急走火入魔,另一方面也保证了本门心法不会流失。

俞岱岩自己学到了第五重,因此教给高强明月的功法不可能超越第五重,张三丰考虑到这点才默许了这件事情。

同样,俞岱岩敢这么做,也是和师傅耍心眼,他人既然已偏激,大事上面有时候更容易激动,他深知武当九阳功若从小练起,更容易大成。

当下,有了张三丰的口令,宋远桥挑来挑去,却总觉着不放心,最后,这武当九阳功倒是只传授了宋青书一人,其他人也并不反对,大家心中总觉着把这镇门之宝给这五龄童修炼,有点儿戏……

————

我这样安排,应该合情合理吧?换个人在俞岱岩那个位置上,人一有了争强好胜之心,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就好理解了。

第十五章 拳法是怎样练成的?

“哈!”高强最后一拳击出,凝神不动,吐气扬声!

“好,好好!”殷梨亭已经叫了三个好字,他性格软弱,但是人极好,嘴上叫好,脸上喜洋洋一片:“清风,你练得不错,我当年拜在恩师门下,倒是花了四天时间将这长拳学会,不过要像你打得这般扎实,嗯,远远不如,远远不如。全\本//小\说//网\”

“哈哈!”两声笑声响起来,不过尖锐沙哑,犹如铁器刮锅,难听之极,“六弟,你别这么说,要不两个小兔崽子不知道天高地厚呢。

他们学了半个月才将这长拳打熟,更兼有内功作底子,打得扎实一点,本来就是应该,可惜啊,明月就不错,五天就学会了,这清风半个月才将三十二式打下来,嗯,天分太低了!”

俞岱岩受伤后说话很少,经常一两个字往出崩,像今日一下子说出这么多来,可见内心高兴,不过他很快就批评了高强。

高强听了那个头晕啊,天啊,那些拳术太晃眼,自己能记下来就不错了,怎么还嫌自己笨啊?怪了,怎么别人都是天分好,到了自己这里天分就如此差劲?

当下唯唯诺诺,低头不敢多说。

他已经练习了一上午,烈日炎炎下,已经是汗流浃背,一身麻布衣服全都贴在了瘦骨嶙峋的身上,往那里一战,如竹竿儿一般,倒是让人看了生怜。

殷梨亭开口道:“三哥,清风师侄已经练了一上午……”

俞岱岩冷冷回答道:“若要练出来,得自己成全自己,清风,就如同刚才打的那拳法,再打四十遍,一招不许错,一招力气不许减,若是错了一招,多练一遍,懂得么?”

“师傅,知道了。”高强催生生回答,心里面简直叫苦不迭,这俞岱岩该不会是自己瘫痪了以虐待自己为乐吧?这样的想法一闪而逝,高强也知道不大现实,只是练武需要如此辛苦,他倒是远远没有料到。

“真希望能学到九阳神功,然后跟张无忌那厮一样,再学那乾坤大挪移,看别人使过的绝招基本上就会了,那该多爽,根本不用这么辛苦练功,看来惟有内力是第一位的阿!那觉远老头学了九阳真经,不懂武功也如此厉害,哼哼……”

高强在那里胡思乱想,手下拳法略微一缓,就听着俞岱岩尖锐声音再起:“第一遍就错!今天练五十遍!”

高强双腿一软,差点儿跪在地上,心里在流泪:真是没有天理啊,我练也就算了为什么那明月就可以不练么?难道他天分比我好?

此刻,明月冲他眨眨眼,就伺候在俞岱岩身后。

原来,小孩子记忆力极佳,这明月虽然理解力差,可是看了以后就记住了,那高强附身的时候便是大人脑子,附身以后不知道外星人是故意的还是忘记了,那高强脑子没有多少变化。

所以他理解力强,但是记忆力差,两相比较,自然他要多多吃苦!

“四十九遍!四十八遍……一遍!”高强一个下午,在院落内跳跃纵横,不曾停息一下,身上的衣服湿了干干了湿,上面都凝结成一层白盐。

扑通!

俞岱岩正在里面由明月伺候着喝茶,听到外面一声肉体着地声,他的耳朵何等厉害,立马对明月说:“清风昏过去了,你出去看看吧。”

随即便闭上了眼睛,一言不语,明月知道这是他要睡觉的征兆,也不敢多说,轻手轻脚走出房间,只看到烈日炎炎下,高强摔在地上,仰面朝天,鼻子下面还多了两条红红的细线,原来是流鼻血了。

这下可把明月吓坏了,好在小孩子伺候俞岱岩伺候出来了经验,当下把清风的身子扶起来,用冷水敷面,又给他擦洗鼻子,手忙脚乱,好不容易才搞定。

“清风,你歇歇吧。”明月低声道,“我帮你看着师傅,不会让他发现你休息的,你看你,都流鼻血了。”

高强嘴裂开成一弧线,“嘿嘿,明月,我还行,还能打。”

两个孩童在院里轻声对话,那俞岱岩全听在耳朵内,他其实也有点不好意思,他一个长辈却在“偷听”两个小弟子对话。

以他原来的性子,豪爽大方,自然不屑于听两个小童对话,不过如今身不由己,耳朵聪慧无比,他也没法子不听。

“我这是在检查两个弟子的品行呢!”俞岱岩这样安慰自己,随即心里面大为欣慰,“看来我没有看走眼,这清风明月,可以传我绝艺,唉,有他们两个,我也不算白活一次!”

晚上,俞岱岩屋内。

一个沉沉的鼾声响起,忽高忽低,中间夹杂着一些梦话,这位却不是别人,正是俞岱岩,他当年伤了筋骨,现在也没有好到,疼痛之极的时候,头脑昏沉,就是睡着了,有时候也在伤痛下呻吟不止,若是他清醒了,反而一声不吭,果然是条硬汉。

因此睡梦中,由于当初伤了鼻子和喉咙,出气呼气非常重,还说梦话,倒也是发泄痛苦的一种方法。

俞岱岩睡在竹床上,这样凉爽干燥,对他身体也好,上面适度铺了一点被褥。而高强和明月也和他睡在一屋内,因为他身体不便,偶尔晚上起夜或者口渴,这都得需要人照顾。

明月也睡着了,整个屋子内,只有俞岱岩的鼾声此起彼伏。

高强却在黑暗中睁着大眼睛,在那里静静想事情,白天几十遍拳法练下来,胳膊都浮肿了,他上床还都是明月扶着上去的,好似他也成了植物人一样。

身体上下不想动一丝一毫,但是脑子中还在飞速转动着:

眼下,一步步向自己预想的那样迈进,这一个半月处下来,倒是真对俞岱岩有感情了,觉得他如严父一般,却有着一颗慈母心肠,那明月少不更事,自己可是注意着呢,原来俞岱岩把武当九阳功都传授与自己,这可是天大的福分。

自己来到这里已经一个半月了,和俞岱岩感情良好,习武也上了正式轨道,只是那纪晓芙可要危险了,自己若要再不想个法子将殷梨亭派出去找那未婚妻,自己这六师叔脑袋上可要戴一顶绿油油的大帽子了。

该怎么做呢?高强心里面满是忧愁,总不能直接找到殷梨亭,喊一嗓子六师叔,你赶快去找你女朋友吧,有一个恶贼盯上她了!那恶贼风流倜傥文武全才,可是要比你好多了!小心老婆被拐跑啊……

“六弟!这两个孩子交给你了!”俞岱岩在睡梦中又叨咕一声。

高强心中猛然感动,突然,眼前一亮!

“有了!我推托成师傅说梦话不就可以了么?对啊!想来这殷梨亭不会怀疑吧?”高强一拍大腿,“就这么定了!”

“哎哟……”他压低声音呻吟一声,刚才一拳下去,竟然是半个身子麻了,一想到明天还要练那五十遍拳法,眼泪扑簌簌忍不住流了下来——苦啊!

——

本周承蒙兄弟们照顾,我没有上任何的榜单,从第二十九位冲到了第十位,老鼠更新不算频繁,周一三章,周二两章,周三到现在还是一章!

我只能说一句:谢谢兄弟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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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神鬼之说吓梨亭

“三哥,你先回去歇着吧,这里有我教清风就可以了。”殷梨亭看到俞岱岩直打哈欠,脸上疲惫之色显,于是劝他回去休息。

俞岱岩伤重以后留下一个后遗症,多睡,容易困倦。

“好吧,六弟,你可以紧盯着他一点!”俞岱岩点点头,也不多说,身后的明月推着竹床,就进入了屋内,明月扭回头还冲着高强眨眨眼睛,脸上满是幸灾乐祸的表情。

原来,这武当长拳,明月竟然打地极好,动作非常标准,因此他练五遍就好,高强反倒是得练五十遍才行。

高强看着俞岱岩进入屋内,自己便老老实实院子里面跟着殷梨亭打了半个时辰拳,估摸着俞岱岩睡着了,才停了下来,苦着脸道:“六师叔,我累啦!”

“男子汉!怎么不继续练下去?”殷梨亭笑着脸开玩笑道,高强是他和莫声谷抱上山的,因此见了高强和他非常熟悉,两个人练武闲暇,倒是谈地很开。

“六师叔,我怎么能和您老人家比呢?”高强轻轻一个马屁拍上去,然后神秘兮兮地扭动头颅左看看右瞧瞧,才伸出一只手,摆一摆——“六师叔,你跟我来,我有秘密要告诉你!”

当下不管殷梨亭什么反应,拉了他的手就走。

殷梨亭倒是随和,一方面他也想看看这个小师侄到底要干嘛?

到了一处僻静无人角落,高强才压低了声音,故意作着嗓子道:“六师叔,你信鬼神之说么?”

殷梨亭倒吸一口冷气,脸上露出踌躇之色,当时民风多信奉宗教,而他师尊张三丰就是老道士,道士自然是信那鬼神之说,就是他自己也不能免俗,再加上他性格软弱,小时候父母都信道教,他倒是信这一行的。

只不过,眼下这小僮子如此突然问出来,倒是让他略微犹豫。

高强不理他,自顾自言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六师叔,这两天有一件很奇怪的事情,若不是和你有关,我也懒得惊动您老人家。”

“什么事情?”殷梨亭温言问道,其实他倒是不相信这小孩子有什么神秘事情,不过被人这么年轻就叫做老人家,感觉就挺奇怪的。

“哎!六师叔,我说出来你可别打我啊!”高强故意噘着嘴道,他深深懂得这欲擒故纵的道理。

“嗯,我不怪你,你倒是说说什么事儿?”殷梨亭性子一下子被勾起来。

“这件事情,嗯,其实是跟我那没有过门的师母有关,嗯,就是六师叔你的未婚妻……”高强吞吞吐吐道。

“什么?”殷梨亭大惊失色,若高强说有什么事情和他相关,他听了或许不信,但是事关自己的未婚妻,那一下子神经就甭紧了!

他性格温和软弱,少年订婚,脸皮极薄,好江湖儿女对于男女之嫌也不像平常人看得那么重,他仔细偷偷打量过未婚妻纪晓芙的样子,长得温柔端庄,听说武艺峨嵋那一代弟子中也是出类拔萃的人物,若是不出嫁,很有可能继承灭绝师太的大统。

其他师兄弟也替他打听了一下,武当和峨嵋交情一向很好,师兄弟们得了消息,这纪晓芙是武艺高,人品好,非常温柔,虽然是江湖儿女,但也知书达理,倒是和殷梨亭非常般配。

这纪晓芙还出身名门,金鞭纪家江湖上也是名门望族,殷梨亭觉得能娶到这样的妻子,真不知道哪一辈子修行的福气。

他人少,一颗心思早就寄了那纪晓芙身上,平日山上练武闲暇,一想到纪晓芙,便心中甜蜜蜜如抹了蜜一样,经常呆坐一边傻傻发笑。

别人知道他痴,倒也不说什么,他加痴地厉害了,他听到这小道童一席话,心中本来不信,以为这道童人小年轻,哪里懂得什么大事,突然听到这小道童讲到了自己的未婚妻,这可让殷梨亭大吃一惊,心脏猛地就提起来,如同十五个水桶一般,七上八下落不实处。

“你,你说什么?”殷梨亭脸上颜色变了几变,嗓子都哑了,原本轻松的笑容完全不见,倒似乎要哭出来一般,“你说的是……”

“弟子不敬,”高强先施了一礼,“弟子说的正是未过门的六师娘,峨嵋派女侠纪晓芙!”

殷梨亭嘴都开始哆嗦了,身体站了起来,“你说,什么事情和你未过门的六师娘扯上了?”

“是这样的,”高强装作一副茫然失措的样子,“六师叔,你先听我讲一个发生我们村里面的真实故事。

我记得我们家邻居,她家小孩儿有一天丢了,怎么找也找不到,她连续做了三天晚上梦,都梦到她孩子一个四处都是墙壁,下面还有淤泥的地方,而其头顶只有很小很小一片天地。”

“那又怎么样?”殷梨亭不耐烦问道,他本来是谦谦君子,不过一涉及到未婚妻,未免乱了方寸,原书中写到日后他练武创出“天地同寿”那一招,自然是为了杀死杨逍而求同归于的招数,可见他性格也有刚烈不屈的一面。

“后来她醒了以后,和别人一说,人们都说连续做了三天的梦,奇怪!

有一个老人说,四周都是墙壁,头上有天地下有泥,那是枯井!

于是村子里的人找遍了周围废掉的枯井,就找到了那一口井,他丢失的孩子果然井中,幸好及时,虽然饿了几天,但是没有什么大碍,原来他们家孩子贪玩,不小心掉入了井中,好井不高,下面有泥,没有摔伤,就是位置偏僻,没有人注意到这孩子呼救声。

六师叔,你说这事邪气不?莫非冥冥中自有天意?”

殷梨亭默然不语,过了半晌说到:“我到有时候也会遇到这样的事情,比如一刹那,只觉得眼前发生的事情似乎梦中就遇到过,”他神情略一恍惚,马上变色,“这和你六师娘有什么关系?”

“回禀六师叔,是这样的,”高强严肃道,“这几日晚上,我师傅晚上睡着后都会说梦话,说好长时间,我听着大概是这样的。”

高强当下捏着嗓子,晃晃悠悠而言:“六弟,六弟!快去!快去!弟媳有危险!弟媳有危险!现她被师傅派出去寻找谢逊,已经可能被一个魔教的恶人盯上了!

这个人武艺高超,就是二哥武功都没有他厉害,你赶快去,赶快去!去晚了就危险!

记住,要向西去,向西去,有一处叫做川西大树堡,那里就是危险发生的地方!”

高强暗自庆幸自己记住了这个地名,要不天下之大,殷梨亭乱找一通,什么事儿都误了!峨嵋四川,纪晓芙下峨眉到川西大树堡,这个名字好生奇怪,高强看书的时候便记住了,没有想到现派上了用场。

此刻是炎炎夏日,但是高强和殷梨亭就处竹林阴影下,高强捏着嗓子故作古怪,声音尖锐飘忽,如同鬼魅,恍惚恐怖。

“啊!”殷梨亭大叫一声,开始竹林中来回走动,显然心中非常踌躇,不知道是否该听信这高强小小道童的言语。

“六师叔!我本来也不想多事,可是每晚师傅他老人家都要说上好几遍,而且怪异的是他早上醒来以后对此事一点都不知晓,而且他还描述,说那个贼人如何的英俊潇洒,卓尔不凡,成熟有魅力,正是勾引女孩子的那种淫贼……”

高强心中暗叫:杨逍,你这事办得不地道,我说你两句也不为过吧?

然后高强故作天真状:“六师叔,什么是淫贼啊?师傅是说那个淫贼好话吧?那六师娘为什么会有危险呢?”

殷梨亭听了脸色袖一片白一片,他虽然平时软弱随和,但是这事情一牵扯到未婚妻,性子便烈了起来,他心中也想:这清风小小年龄,哪里知道什么魔教,知道什么淫贼?神奇的还有地名,哪里有这般凑巧的事情?

再想到这些事情冥冥似有天意,他大叫一声,直接奔起,一溜烟向观内跑去,身体空中化作一道青影!足不点地一般,竟然发挥超水平的轻功!竟然是马上要辞别师长,就要下山寻妻!

高强擦了一把汗,叹息道:事已至此,殷梨亭,殷六师叔,就看你的了……

————

今天两件高兴的事情,一件扫兴的事情。

好事情一是上了书榜,二是一位大神级别的人物书评区留言,是军师。

坏事情,我码字码懵了,战神世界建了144的高原,改城堡名字的时候选择了放弃城堡!同志们,谁玩儿战神,短信箱联系,送粮食银子啊……

第十七章六师叔的未婚妻来了

“哈,哈!”高强两声厉喝,躬身弯腰,抬腿提胯,伸拳缩臂,眼神如电,拳走八方,身体灵活轻便,就在这长院内,将这一路三十二式武当长拳打下来,居然满院生风!

虽然小小年纪,但是单看那招数沉稳扎实,倒也有点儿大家风范。

“清风,”俞岱岩叫得颇为亲切,眼光中也柔和了许多,“你六师叔下山一个月,你坚持不懈每天练五十遍这基础拳法,没有一天偷懒,为师甚为欣慰啊!”

高强躬身道:“是师傅教得好,弟子不过是出了点儿汗水罢了,若不是弟子愚鲁,明月师弟恐怕早就练好别的拳法了。”

俞岱岩微笑,眼睛却晃了两下,由于他不能摇动脖颈,那就表示反对,“你不知道,咱武当派的武学博大精深,讲究循序渐进,底子必须好,地基要扎牢,你现在学了武当九阳功,接下来两年,只需要打好这武当长拳即可,别的就不用学习了。”

“师傅,这,这长拳我不是会打了么?”高强惊得目瞪口呆,两年都打一套拳法?那以前那么辛苦地练习是为了什么?

“哼,你现在学会的只是套路架子,若要当得上一个会字!谈何容易?”俞岱岩一口气说出这么多话,马上咳嗽出声,身后的明月马上将一口热茶递上,小心地喂入俞岱岩口中。

平息了一会儿,俞岱岩正色道:“这两年,你们得扎马步,苦练内功,扎好根基,还得学会这三十二路长拳的诸多变化,要将所学的内功心法配合进去,要体会这四两拨千斤,借力打力的奥妙!什么时候内力和拳法可以匹配略有小成,咱们才能学习下一路拳法。

明月,你得多加努力了。”

高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问道:“师傅,为什么让明月多加努力,我呢?”

俞岱岩笑言道:“我仔细观察你们,两个月来,你记忆差一点,但是悟性不错,练拳中诸般变化都能自己体会到,明月记忆里甚佳,套路倒是可以很快打下来,但是诸多变化都不懂,只学会了个样子。”

高强松了一口气,他这两个月习武以来,第一次有了自己根本不是这块儿料的感悟,和这些小孩子比起来,不用说明月,就是其他第三代弟子,他记得最慢,打得也不好,不过这俞岱岩竟然说他悟性高,想必这小孩儿身体中装了一幅**大脑,脑力开发高吧!

明月眨巴眨巴眼睛,脸又阴了下来,这两个月他过得是好日子,每天习武时间几乎是高强三分之一左右,听到以后自己的日子也不好过,心寒胆战啊。

俞岱岩笑着看自己两个徒弟的反应,明月一幅苦瓜脸,倒是那清风一脸的坚毅,似乎说,多少苦,我都能吃下去!

其实高强心里面打好了主意:这两年先练练基本功,哼,等我学了九阳真经,这些拳法套路么?哼哼,我还不是想学哪个学哪个?

有这九阳神功做根基,就像那逍遥派的小无相功,大部分江湖上的绝技都可以模仿出来,没有看到那张无忌看了一遍龙爪手便学会了么?

高强这里表面恭敬,心里遐想,那俞岱岩心思也开转,他这两个月其实主要考察清风的人品性格,那明月老实厚道,没有多少主意,功夫也不一定能练到一流水平,因此他想,若是自己大仇得报,多得着落在清风这个弟子身上!

这两个月来,他故意出难题,其实练这套入门拳法,根本不需要如此辛苦,可是那高强支持下来,就让他心动不已,这个弟子有恒心,能吃苦,而且大事面前毫不犹豫,果断英名,倒是一个好苗子。

若是这俞岱岩明白自己这弟子,之所以这么刻苦忍受,无怨无悔,其实眼睛根本看不起武当其他功夫,一门心思想搭着张无忌的顺风船去找九阳真经,然后等着十五年后张三丰传授真正的武当绝学太极拳,估计他会气晕过去!

“也不知道你六师叔怎么样了!”俞岱岩感慨道,他心里还装着下山的老六,自从为了替他寻找仇人,六位师兄弟轮流下山,其中老五张翠山还因此失踪,卷入了大漩涡,他一直心中担心,生怕哪一位师弟下山以后会遭遇险情。

“是啊,徒儿也非常想念六师叔。”高强点头称是。

他想起了那日的情形,就想笑,殷梨亭情急之下施展轻功奔走,直闯到宋远桥住处,原来张三丰闭关日期不定,因此所有事务都由宋远桥处置。

殷梨亭害怕宋远桥不答应他下山,因此跪在地上,也不敢说什么鬼神之说,更不敢说高强透露的信息,他知道这师兄虽然披着道袍,可是却不信道,这么一说反而可能坏事。

当下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只说是自己忽然心惊胆颤,当年三哥、五哥快要出事的时候他就有这样的感觉,现在这感觉又来了,却不是对着任何一师兄弟,总觉着自己未过门儿的媳妇要出事儿了,因此恳请大师兄容许他下山寻妻云云。

果然,若是别的理由,宋远桥早就训斥他了,世界上的事情哪里能用感觉明言?因为两个人名分上是师兄弟,其实殷梨亭的武功大半是宋远桥代师传授的,而且宋远桥身为大师兄,门派内所有事情都归他一人处理,张三丰早就不理俗务,潜心钻研新的武学。

可是殷梨亭搬出那么大的一个帽子来,还说事关自己未婚妻,武林人士也对女子贞节等看地非常重要,宋远桥看他哭得伤心,也怕真有事儿,当下容许他下山,还怕他一个人出事儿,叫了老七莫声谷跟他同去。

两个人下山以后,转眼已经过了一个月,音讯全无,因此俞岱岩不免磋叹想念起来。

“嗯?”俞岱岩忽然一惊,随即脸上一喜,“清风明月,快去迎接你们师叔!”

高强大惊,这家伙白天也犯病么?

马上听到外面一声喊。

“三哥,我回来了!”院落外面,先是一声雷吼,然后传来脚步声,声音杂乱,可能有两三个人疾步而入,但是轻灵稳健,显然是轻功高深之人入内。

敢在俞岱岩屋子内炸咋呼呼的人,自然除了莫声谷以外没有其他人,他为武当七侠最小,上山时候年龄最小,每个师兄都十分疼爱他,因此他胆子特别大,性子也特别直,好在他为人忠义仁厚,这性格倒也没有给他惹出什么事儿来,不过是一下山,这路见不平,剑拔出来的次数地要比其他几位多好几倍。

“三哥!”还有一个人声音发颤,高强一下子听出来,竟然是殷梨亭的声音!不过声音稳定,只是激动而以。

洞门内,扑进来两个黑影,一下子就抱住俞岱岩的胳膊,莫声谷亲切大笑,殷梨亭却放声大哭,两个人一般的思念,表达方法却全然不一样。

高强皱眉,“这殷梨亭也太能哭了吧!遇到点儿事情就哭!真不知道张三丰当年是怎么选的这个徒弟?”

他却不知道,殷梨亭本身根骨极佳,虽然性格软弱点,但是大事面前毫不糊涂犹豫,只是心肠软罢了,所以张三丰当年才收他为徒,授他武艺。

俞岱岩哈哈笑两声,声音虽然难听,里面却充满欣喜之意,突然,他的笑声停了,目瞪口呆看着门洞。

高强转过头来,只看到门洞外一个袅袅婷婷的身影立在那里,面目羞涩地望向这里。

轰隆!高强脑子一震,心里面想:好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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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要冲到第六名,最差也是第七名,同志们,满足我否?

第十八章 英雄救美美救英雄?

第一卷 倚天屠龙 第十八章 英雄救美美救英雄?

“峨嵋晚辈纪晓芙拜见张真人。”纪晓芙文雅地施礼,脸上却飞起阵阵红霞,眼睛紧紧盯着地上砖缝,不敢抬头看人,双手捏着自己衣角,竟然极为拘谨。

张三丰哈哈大笑:“不错,不错,人品好,相貌好,嗯,就是这武功也极好的。”

旁边站着宋远桥、俞莲舟、张松溪和手足无措的殷梨亭,还有挤眉弄眼的莫声谷,而俞岱岩也在场,就躺在竹椅中,静静地看着一切。

对于俞岱岩这个明显的变化,大家自然欣喜,俞岱岩醒来这两年,极为讨厌在公众出现。大家知道他心中有一个疙瘩,但是这心病却不是光用嘴皮子就能说动的,大家也怕他在这样的场面处境伤情,所以也不多说他。

但是自从收了两个徒弟以后,不知道怎么心胸开阔,也出席这样的场面了。

他身后站着两个小小道童,正是高强和明月,两个人推着俞岱岩进来,才有幸第一次踏上这真武大殿,见识了张三丰和其他师伯。

高强偷眼觑去,只见张三丰身材在一米八左右,身体微胖,肚子略凸,银发银须,更难得的是红光满面,就是鼻子略大,还微微发红,一双小眼睛眯着,偶尔张开,精光闪烁。身上一个宽大的道袍,灰色不显眼的地方还有几道水痕,脚下一双布鞋,这身打扮极为普通。

但是不知道为何,这一身衣服明明还算干净,穿到他身上竟然给人邋遢的感觉!

“人送外号张邋遢,果然如此,看来是觉远当年没有教好他啊。”高强近距离得以观看张三丰,心里面不免品头论足一番,心内想:“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人家将来可是活了一百二十多岁呢,能简单么?

唉,老头儿啊,老头儿,让你活那么长时间也不知道是让你受罪还是让你享福,原书中您老人家七个弟子!一个残疾一个自杀一个被自己人偷袭致死,还有一个爱妻被夺一心报仇要和敌人同归于尽,最后一个弟子的亲身儿子还背叛师门。

如此看来,武当七侠,倒是只有老二俞莲舟和老四张松溪还过得去,其他人都有大不幸啊!”

高强脑袋中突然冒出一个不祥的想法:“故老相传,这上一辈的福分太足的话,下一辈就会受损,这张三丰身怀绝世武功,年龄几乎顶得上普通人的两倍!占了如此大的福分,怪不得弟子们要遭罪受难了。”

随即摇摇头,赶快把这个想法从脑海中排出去!呸呸呸!老子自己还想活一百二十岁呢!难道老子的儿子就要遭罪?

“六弟,你跟师父他老人家讲一下你下山的经过吧!”俞岱岩微笑地看着殷梨亭,此话一出,倒是把张三丰和其余几位的眼睛都吸引过来。

众人第一次看到俞岱岩重伤以后可以如此谈笑风生,人,果然还是有点事情去做好!

张三丰欣慰地点点头,嘴里说着:“甚好!”

眼睛却看着俞岱岩,俞岱岩眼睛中一片晶莹,他看到张三丰刚才眼睛中闪过的激动!其他师兄弟互相以目传情,大为得意,众人都是一个心思:只要你不要觉得郁闷沉痛!开开心心就好!

“师父!”殷梨亭不愧是谦谦君子,先施了一礼才详细道来,“众位师兄,那日,我奉了大师兄之命下山去处理事情,嗯,七弟也和我一同前往……”

宋远桥在那里心中莫名其妙,好家伙,怎么是奉了我的命令,明明是你自己哭着闹着要下山,我被你缠不过,才放了你……不过这事情太过于诡异,仅凭感觉之说不足为信,嗯,这倒是不需要告诉师父他老人家,让他徒然担心。

“我们路上遇到了一些事情,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结果也不知道凑巧还是时运,一路走过去,嗯,七弟,你来讲。”

众人看他面目绯红,显然接下来遇到了纪晓芙。

莫声谷大剌剌往前一站,礼数不缺,施礼以后接着殷梨亭话说道:“师父,众位师兄,我和六哥一路往西去,那日,我们到了川西大树堡,我们住在小店内,看到店房外刻着一柄小剑周围有一圈佛光,正是峨眉派弟子的讯号。

我们都为名门正派,怕峨嵋同道遇到困难,所以就寻了去,我和六哥小心谨慎,就看到一白衣男子紧紧跟在一位峨眉女侠身后纠缠不清,嘴里说着什么武功啊,绝学啊,随我之类的话语。”

莫声谷在这里说话,那纪晓芙的脸蛋红地快要滴出血来一般,殷梨亭面上也是红晕片片,眼中恍惚阵阵!

他心里想:若不是信了清风的话,我,我……

莫声谷在那里越说声音越高,原来他性子直爽,因此遇到这等不平之事非常生气,嗓音之大,几乎震地整个殿内嗡嗡嗡直响!

其余众人习惯了他的说话,都是面带笑意,轻松听他讲话,知道他虽然讲的可怕,但是殷梨亭、纪晓芙都在这里,显然没事儿。

高强和明月互相对望一眼,全是惊骇之意,这莫声谷嗓门之大中气十足,声音能如此震耳,显然是内力有成,高强不禁羡慕,什么时候自己能有这份功力。

“待我们仔细一看,竟然是我未过门的六嫂!

当下我勃然大怒,还没有等我六哥说什么,我就首先冲了上去!”

宋远桥笑道:“那么,七弟,难道就凭你那点三脚猫的功夫就把你六嫂救了出来么?”

大殿之上,众人哄堂大笑,武当内上下有别尊卑有序规矩森严,但是人人关系和洽,更兼张三丰素来幽默,所以属下弟子也经常开玩笑。

“哈哈!”莫声谷慷慨而笑,他的功夫是宋远桥所授,所以他也知道大师兄是开玩笑,更兼武当七侠现在确实他的功夫最末,倒不是说他不努力,而是年龄所差,火候不到而已。

“大哥!七弟我这点本领虽然还没有练到家,但是寻常人也挡不住,不过,唔,”莫声谷跪在地上,“师父,弟子学艺不精,给您丢脸了。

弟子使出来七十二路反披风剑法,一番急攻,竟然连那人衣角也没有碰到!那人还冷笑连连,说什么武当剑法虽然高明,你还练得不到家,十年以后才配得上他出手。

六哥当下也冲了下去,师夫,你是没有看到六哥当日使剑!”

莫声谷脸上浮起崇拜向往之色,显然殷梨亭当日大大威风了一把,原来,殷梨亭看到自己未婚妻被这白衣人跟踪,当下就认定这家伙是淫贼,莫声谷冲上去未能奏效,殷梨亭在未婚妻在侧的情况下,豪情大发,为了保护这未过门的妻子,一手剑法竟然超水平发挥。

他单手持剑,青光一团团,几乎将身子都遮盖进去,一把剑动静开合,阴阳平衡,轻灵处犹如灵蛇出动,凝重处犹如不动泰山,将平日所学发挥到了极致。

依靠着极为巧妙的剑法,将那白衣人圈在里面,那白衣人虽然武功高强,轻功绝佳,一双手上功夫多样,点戳打拿,拍按勾挑,但是被殷梨亭一柄铁剑将他两条袍袖都被割下!

张三丰听罢,默然不语,最后说道:“以后你二人若再与上次人,当远避而走,再过十年才有一战之力,想必是你剑法精妙吓跑了他,否则,胜败难言。”

殷梨亭和莫声谷低头称是,其实他们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

纪晓芙在那白衣人将反击而未动的那一刻喊道:“这是我未婚夫,我们马上要成婚,你若伤了他!我立刻自杀!”

那白衣人神情立变,身子几下奇怪的转折,身体横着前进后退平移几步,竟然脱离了殷梨亭的剑圈,眼中诸多表情流过:不舍、难过、嫉妒,凶狠,最后化为万般无奈,一声长啸,向西奔去,越走越快,很快成了一个小黑点……

这样的事情,莫声谷和殷梨亭自然不能说出来,两个人总不能说自己都挡不住那白衣人,都因为纪晓芙一声才那白衣人才退去吧?

莫声谷虽然豪爽,但是这事情却不想多说,心想有关六嫂名誉,还是少说为妙,他虽然耿直,心眼儿却是有的。

“好事多磨,嗯,莲舟和松溪送纪女侠回峨嵋,顺便就代为师向灭绝掌门提亲,这婚事,就在下个月办了吧!”张三丰大袍一挥,他觉得这事情多变,还是早定下来好。

纪晓芙那边脸红更甚,不过眼睛却瞟向殷梨亭,全是情谊,原来当日殷梨亭虽然剑法施展到了极点,仍然不是那白衣人的对手,可依然要护着她,一颗芳心,早就挂了上去。

白衣人正是杨逍,他那日见了纪晓芙,连名字都没有报出,和纪晓芙说了不到六句话,纪晓芙还没有看清楚他模样,就遇到了纪晓芙的未婚夫,也算他倒霉,若是换了别的人,估计他行事不讲道理,直接打倒在地也是有的,可是人家未婚夫在这里,尽管他脸皮再厚,也无奈退去。

高强乐呵呵看着殿内发生的一切,心中感叹:这个结局总算不赖!

第十九章 我是那小小小小小伴郎

第一卷 倚天屠龙 第十九章 我是那小小小小小伴郎

“峨嵋派灭绝师太到……”

“昆仑派西华子道长到……”

“丐帮掌棒龙头到……”

“少林寺圆音大师到……”

“清风,你嗓子哑了没有?”

“早哑了,明月,你呢?”

“我还好一点啦。”

“嗯,别说话了,”高强低声道:“有人来了,”随即抬起头来,高声喊道:“华山派鲜于通掌门到……”

待看着眼前一羽扇纶巾,文士打扮的中年神仙一般人物进入,身后跟着一大群他的门人弟子,高强又仔细看了几眼,心内无声呐喊:这就是蝶谷神医胡青牛的仇人啊!好小子,你等着,现在让你威风!过几天拔了你的牙,让你做坏蛋!

高强眼睛往前探,看着那个灰色袍子背影,那个女的就是峨嵋灭绝掌门,那老尼姑果然身材高大,大约一米七五,以高强的眼光看,身材还不错,就是长相太过于凶恶,冷冰冰不含一丝感情,双眉直立,凶神恶煞一般。

高强一想到这个悲剧人物在原书中的下场,随即感叹了一句:都是明教惹的祸。

灭绝师太亲哥哥是被谢逊打死,师兄是被杨逍气死,进而失去了倚天剑,最后加上纪晓芙失身,她一辈子恨透了明教,若从她的立场看,她除了偏激一点,倒也没有什么不对,想来是命运捉弄。

她的性格也很简单:嫉恶如仇,袒护弟子,除此以外,倒也没有其他大的不是。

“老尼姑,知道你算不上坏人,嗯,既然纪晓芙真成了我六师叔的老婆,你也不能下手杀她!这样的话,我总不能让你还无辜送命,嗯,主要是死的没有价值啊!”

一上午,从清晨到中午,整个武当派所有上上下下的人物都忙得不可开交,原来这距离上次大殿张三丰拍板儿不过一个月,武当派殷六侠结婚的消息不胫而走。

本来依着张三丰的意思,这样的婚宴只需要峨嵋、武当,再加上纪晓芙的家人参加即可,哪里知道一下子来了这么多客人。

于是武当上下,所有道士道童连带俗家弟子全部出动,而高强和明月则被安排在山门,由一位在江湖上行走多日见多识广的老道士带领,那道士见一个人低声道出一个人的名字门派外号,高强和明月就负责用高声清脆的嗓音把来宾的名字报出来。

高强看这老道士,正是当日用毛刷给他洗澡的家伙,心下也佩服,这道士眼光倒是不错,来来去去一百余人,没有一个看走眼!

武当派内,大厅之中挤满了人群。

武当七侠,除了张翠山还在海外未归,全都在这里,六位中有两个人比较特殊,一位就是红袍加身,高冠博带的新郎官殷梨亭,还有一位也是身上红色喜庆衣服穿着,躺在竹椅内的俞岱岩。

他现在心结已经揭开大半,这四个月来,高强也不开导他,只需要推着他出外面转转走走,见见空气,和师兄弟多说几句话,然后闲暇来便点播两个记名弟子的武功,因此心情要远胜于以往。

此刻,他也在大厅内陪伴客人聊天,虽然来了诸多客人,见了昔日名震江湖的俞岱岩此刻如此模样,一个个感叹不已,倒是他身边围拢着人最多。

俞岱岩该笑笑,该回答回答,众多人等看了,纷纷佩服:不愧是名满天下的武当七侠,如此硬的骨气,全身瘫痪武功尽废,还能保持如此乐观心态,真是难得。

俞岱岩未免有点而喧宾夺主,好像他今天才是新郎官一样,不过殷梨亭满脸喜悦站在他身边,全然不以此为意,他今天脸上红扑扑好生兴奋,又是欢喜又是羞涩,心情倒似乎像个女孩子家一般。

大厅内,各大派来的都是头面人物,不是掌门大弟子,便是门内的长老名人,华山派更是掌门亲自来祝贺新喜,武当派这个面子倒是大得很。

人多口杂,江湖上这些门派大都有来往,大家互相非常熟悉,也是你给我拜礼以后,我给你拜礼,来回相拜,大厅内乱作一团,好生嘈杂。

至于张三丰,爱徒大婚,他倒也坐在大厅首座上,乐呵呵看着人进人出,这厅内进来的众人,多半给他行跪礼,辈分最高的也差他两三倍,这实在是岁数活到了极致以后意料不到的好处。

只有那华山掌门鲜于冲,还有那峨嵋灭绝以及少林寺圆音来了以后,张三丰才站起来,这三人身份不同,那鲜于通是一派之长,而那灭绝如今算是新娘半个娘家人,至于少林寺圆音却也大有来头。

圆音辈分不高,就是他的师长,空字辈的僧人来了,张三丰都无需要站起来。

只是这圆音正是当日在龙门客栈被假冒张翠山的殷素素一根钢针打坏了眼睛的僧人,他这次代表少林来这里,用意绝不简单。

再加上张三丰恩师毕竟是少林觉远,他自己和少林有一定的香火之情,虽然少林寺不承认,张三丰心中还挂念着,所以几下加起来,他对这圆音倒也算不错。

少林武当这两年来,其实关系很僵。

一是俞岱岩身受大力金刚指,全身骨骼被捏断,武林中这也算惨绝人寰的事情,而大力金刚指又是少林独有的功夫,旁人绝对不会。

二是龙门镖局被灭门,少林僧人指正是张翠山所为,偏偏张翠山失踪,这又是另一个疑案。

两大疑案牵扯到了武林中少林武当两大门派,这就复杂了,这两年少林武当互相指责,也不知道辩了多少次,始终不能和解。

宋远桥在那里看到了圆音,冷哼一声,心中想:“总不能让你们这些和尚搅了我六弟的婚宴!”

哪里料到,这圆音来了见过众人以后,便老老实实坐在那里,不滋事生非,他不惹事,众人也懒得理他,自然是远远躲开。

中午,太阳高升,日子已到。

宋远桥大喊一声:“吉时已到!”

这一声,绵长悠远,四个字清清楚楚映入众人耳廓,更难得四个字一气呵成没有一丝停顿,中气十足,声音洪亮,整个大殿都被震得微微颤抖,众人桌前摆放的茶碗都在剧烈震荡摇晃,几杯倒满的茶水竟然溢了出来。

门口有两个小锣,铜锣竟然伴随着这一声音自己响了起来。

声音冲出了山谷,在深山中来回回荡,许久不散。

众人相顾骇然,宋远桥露了这一手,当世能比得上的,恐怕寥寥无几吧。

这一声之下,许多本来心思不稳的客人马上老实下来,心想:如今峨嵋武当两大掌门坐镇,更兼武当七侠威名赫赫,这捣乱么……

高强和明月也趁乱挤了进来,大部分宾客都到了,所以山门外面他们抓了一个道童顶缸,两个人所学武当长拳已有小成,一些没有学武的童子巴结他们,这才得以从里面拉了一个人充数。

看到那灭绝师太看向红色喜巾下的纪晓芙,脸上全是慈爱之色,就是那恐怖的脸看上去也好看多了。

这师太对待新郎倌儿开场白却不一样:“殷六侠,我这爱徒就交于你了,我生平最恨薄情寡义三心二意之人,你若是对不起我这徒儿,哼,虽然你是张真人的弟子,我必不饶你!”

殷梨亭恭敬施礼,“师太放心,我若对不起晓芙,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场中一片哗然。

高强也看得目瞪口呆——灭绝师太不必说了,说话又臭又冲,好像全世界的人都欠着她钱似的,自己的六师叔也能如此斩钉截铁说话,啊啊啊,怪事儿啊!

“乱套了,全乱套了……”高强在那里喃喃道,“我就是那一翅膀扇出飓风来的那只蝴蝶……”

第二十章 五剑下武当

大殿内,众人欢笑一堂。

此刻已经是殷梨亭大婚一个月后了,现在殿堂内,张三丰在上,纪晓芙恭恭敬敬敬上一杯茶水,张三丰脸上乐开了花,显然极为喜欢。他一辈子不娶妻生子,到老还是个处男,倒是挺喜欢看弟子成家立业,开花散果,也算有趣,

纪晓芙给张三丰敬完茶水躬身退下后,身后殷梨亭就像那茶楼中的茶博士,跟在纪晓芙身后,纪晓芙一路敬茶,他负责端着茶盘,夫妻倒是互相配合默契。

先是宋远桥,再是余莲舟,这两个人也大大方方坐在那里,受了她一拜。

到了俞岱岩这里,高强连忙一躬身,替俞岱岩接了这一杯茶水,然后亲自小心翼翼给俞岱岩喝下,俞岱岩倒是满脸高兴,笑眯眯看着自己的这个弟媳。

张松溪也喝下,最后就是小弟莫声谷,莫声谷不敢坐着受这一杯,站起来躬身接过了茶杯。

早上茶会完毕,众人呵呵大笑,眼看着殷梨亭夫妇生活和睦,纪晓芙做事也不含糊,完全是大家闺秀作派,很讨人喜欢。

众人于是扯些闲话来讨张三丰喜欢,中间还说到了张翠山,不知身在何处,由于俞岱岩性格又恢复了以前开朗之时候。

高强在旁边侍立,本来这大殿之上没有他的位置,但是俞岱岩要人伺候,因此就只让他一个小童子进来,除此之外,大殿堂之上再没有一个三代弟子。

他看着这一堂人言笑晏晏,自己也仿佛融进了这个社会,他却知道,自己来到这里八个月了,已经又虚长了一岁,今年六岁了,俞岱岩瘫痪在床也六年了!

众人讨论一会儿,话题又扯到了俞岱岩身上,俞岱岩精神状态明显好转,以往人们避开他,今天却是当面说起这个话题,共同参详。

“师傅,我一直想不明白,少林寺中到底是哪个人有如此深的大力金刚指功力,下黑手伤地我三哥!”莫声谷最为慷慨激昂,他小时候的偶像就是俞岱岩那样的汉子,如今三哥瘫痪五年多,虽然看最近三哥气色转好,但是瘫痪总不能治,所以心中愤愤,忍不住说出来。

“哎,这事情我也想不清楚!”宋远桥皱眉道,“若说是西域少林所作,但是我查证他们那一派已经势微,这门绝学早失传了,真是奇怪啊。”

高强在旁边听着他们絮絮叨叨猜测人士,心中翻腾不平,看看俞岱岩脸上笑意淡淡地看着众人谈话,身体却不能动,他知道俞岱岩此刻肯定是强颜装笑,心中肯定痛苦不安,一股热血从脚下窜了上来,想到往日俞岱亚对他的好,早已控制不住。

俞岱眼耳目甚明,听到身边高强呼吸粗重,呼呼作响,心中疑惑:这童子跟随我向来稳重,今日这是怎么了?

哪里料到,高强突然走了出来,这一下俞岱岩大吃一惊,武林中门派之间,长幼有序尊卑分明,自己和众位师兄弟说话,便是下面的弟子插一句嘴也会受到呵斥,何况这样大剌剌走出去?

“清风!”俞岱岩厉喝一声,“赶快回来!成何体统?”

“师傅,你先等等,”高强走到大殿中央,马上跪下,向张三丰跪拜,“祖师爷爷,我听到众位师叔伯讲话,心中也有一句话要讲,却知道以我的辈分绝不能说话,因此斗胆出来,请祖师爷爷让我把话讲完!”

张三丰大奇,他略微迟疑,随即问到:“这孩童是?”

莫声谷大声说道:“师傅,这便是我上次跟你说过的,那个从山下救上来的无父无母的那个孩童,口头禅是男子汉大丈夫!”

他喜欢高强的脾气,怕他受师傅处罚,故此大声言道,殷梨亭也连忙站起来,他是暗自感谢那高强替他免去了一场灾难,婚后搂抱着妻子软软的身体,他倒是常常后怕,若是当日没有听那童子的话语……

“师傅,这孩童虽然小,见识不凡,您也不妨听听。”

这下,不仅张三丰,就是宋远桥和张松溪也好奇,为何六弟七弟一起出来为一个五六岁的孩童说情?

张三丰其实也不想惩罚什么小孩子,他不过是觉得小孩子能晓得什么,不过他大宗师的人物,毕竟不同一般人,“孩子,你说说,你想说什么?”

“回禀祖师爷。

一个月前,六师叔新婚,我和明月师弟分到了三个馒头,于是回到小屋内准备吃馒头,当然,我们给师傅留了两个,我们自己分着吃一个!”

殿内的人点头,这么小能舍得粮食,倒也算尊师重道,随即所有人皱眉起来,这大殿之上,武当七侠连带着震古烁今的大宗师张三丰,就是听你这小小孩童说馒头来着?就是那宋远桥的儿子宋青山,都不敢如此放肆!

高强不管众人反映,继续讲到:“我们两个又困又乏,就先睡了一觉,可是起来之后,发现馒头不见了,当时房门紧锁,窗户未开。

于是,我指责明月偷吃,明月怪罪我偷吃!后来我们才知道,墙角有一老鼠洞,是洞里的老鼠偷吃的。”

“放肆!够了!还不回来?”俞岱岩气地脸色发青,心里面也疑惑:这孩子平素向来精明,怎么今天如此昏庸不堪,居然敢拿这样的事情出来当大事情讲,难道,难道自己看走眼了?

就是张三丰以下,众人也略带不满,想你这小孩童,没事儿却瞎闹,真是缺乏管教,只不过莫声谷和殷梨亭却满脸尴尬,心想这小子怎么今天犯浑了?

“祖师爷爷,师傅,各位师叔伯!我说的却正是我恩师受伤的事情!”高强看众人眼中多有轻蔑之色,所以赶忙直言。

“哦,”张三丰略感意外,“你倒是说说,你这馒头和你的师傅有关系么?”

“回禀祖师爷爷,当然大有关系!”高强说得理直气壮,并且趁势站起身来!

“我授艺恩师惨遭奸人所害,全身筋骨尽碎,我这做弟子的,恨不得将那奸人搓成粉末!”

众人听了这句话倒是暗暗点头:志向不小!

“我如今年龄还小,武功不高,别的方面帮不上,我就日思夜想,到底是谁害了我师傅的?

那日看了那馒头之事情,我突然想到,原来我师傅受害这事情和馒头有关!

少林寺和西域少林,就好比是我和明月,我们两个都没有做这件事情,却互相怀疑,以为除了我们两个,不可能有第三者吃了馒头。

其实,房子内还有一只老鼠。

我师傅受到的伤害,不是少林寺作的,也不是西域少林作的!而是另有其人!”

高强斩钉截铁道!

“哼,你说是何人呢?”宋远桥本来性子提起来了,又失望了,若不知道是谁,等于白说。

“我当年听恩师给我讲本派的来历,说当年,祖师爷爷撑过昆仑三圣何足道十招,立了大功,因为自学武艺的事情,所以出走少林。”

殿堂上众人都是脸红,这事情虽然没有人提,毕竟说起来不好听,俞岱岩呼吸急促,心里面早就打好主意:回去的时候,要将这小子狠狠地打上几百板子!

“而祖师爷爷之所以要走,全然因为以前那火工头陀,学了少林刚猛的外功,叛出少林外,杀死打伤多位少林高手,所以才有了这规矩。

也就是说,会大力金刚指的有可能有三个地方!

一是少室山少林寺!二是西域少林寺!三是火工头陀的传人!”

哗!大殿内哗然,宋远桥等人一下子站起来,齐齐看向张三丰,张三丰低头思考片刻,抬起头来,两眼放光:“有可能!”

这个其实众人应该考虑过,但是火工头陀那是近乎于两百年前的事情,时间长了,谁还记得?原书中,杨过不过隐居不到一百年,江湖上便不知道神雕大侠是何人了,倒是郭靖黄荣还常被人提起。

俞岱岩此刻早就把惩罚高强的想法抛到九霄云外了,心里面直想亲亲自己这个弟子,这小弟子一席话,倒是让他看到一盏明灯。

看着众人,高强索性一咬牙,继续道:“那日我六师叔大婚,客人来了好多,我替一位矮个子道长递送茶水,站在那里伺候,听了他和另外一位和尚几句话。

他说,西域有一个门派,近百十年来崛起,叫做金刚门,门内人士招数刚猛,类似于佛门大神通,像是少林旁支,喜欢断人肢骨,无药可医,除非用本门黑玉什么膏可以医治完好,但是配方不知。

弟子愚钝,当日没有听明白是什么药,但是金刚门三字却是听得清清楚楚,请祖师爷爷和各位师叔伯明鉴。”

寂静,大殿内寂静无声。

众人又仔细问高强几句,高强装傻充愣,也只推说是一道长闲言,但是殷梨亭大婚来了那么多人,谁能记得住有这么一号人物?众人低声议论,张三丰则低头不语。

只有俞岱岩的呼吸声越来越响,他喘气如牛,突然莫声谷一声厉喝,一下子跳起老高!大声喝道:“师父,还有什么怀疑,我三哥绝对是被那火工头陀的传人给害了的!”

张三丰一个人闭目沉思,大家都静悄悄,等着他回话。

他突然出声道:“松溪、莲舟、声谷,你们去西域,查证一下,可以便宜行事。远桥,你去丐帮,请同道支援。”

丐帮人多势众,消息第一灵通,故此张三丰让大弟子去传信息,至于让去西域的几个弟子便宜行事,自然是查证是否属实,若真是如此,那便要刀剑上分高低了。

本来高强道听途说不足为信,但是说地如此活灵活现而且贴合现实逻辑,不能不让人信三分,为了爱徒的幸福,张三丰因此决定干脆派所有弟子下山打探。

殷梨亭霍然起身,大声道:“师傅,徒儿虽然新婚,但是师门重任,又关乎我师兄一辈子大事,我岂能退后?我和我师兄一并去西域罢!不给我师哥找回那个黑玉什么膏来,绝不罢休!”

张三丰点点头:“好吧,嗯,你们不用停留,这就去吧!”

五个人告别了张三丰,然后和俞岱岩看一眼,也不多说,急忙奔去,一个个匆匆而去,一时之间,大殿内人走地空空荡荡,只剩下俞岱岩和张三丰,还有站在那里手足无措的新娘纪晓芙,武当五侠同出江湖,这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天意如此啊!”张三丰长身而叹,身后,俞岱岩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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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便是典型的字数少,情节发展快,各位莫催稿……

第二十一章 热锅上的蚂蚁张三丰

武当五侠一同下山,俞岱岩伤不能动,张三丰常年不下山,不过这次也破例,待那五人收拾好兵器、银两和包裹以后,一直送到了山脚下,既然张三丰一动,那第三代弟子也众星拱月一般跟了出来送自己的师傅下山。

高强趁着机会让明月伺候着俞岱岩,自己也随同众人跟着送下山来,眼看着武当五侠,宋远桥已经四十岁模样,虽然娶妻生子,由于长年在山上,倒是习惯了穿着道袍,他这次下山身上一件青色道袍加身,背后两口宝剑,他与其它四人不同,要去的是丐帮,路上没有什么危险。

俞莲舟年龄三十五六岁,排名第二,精瘦的一个汉子,站在那里,眼睛闭合之间精光闪烁,他和宋远桥先拜入张三丰门下,后来宋远桥兼顾俗务,而他专修武功,甚至为此而放弃了男女情爱生儿育女的乐趣,武功当属武当二代弟子第一人,平日冷冰冰,今日脸上也现出一丝激动。

张松溪年龄三十岁,排名老四,他足智多谋,武功也不弱,这次去西域,他其实是首脑人物。

殷梨亭为老六,二十岁刚出头,如今新婚才一个月就要下山,脸上尚有泪痕,想必是在收拾东西的时候和新婚娇妻纪晓芙哭别了一场。他新婚不过一个月,春风得意,而此次任务重大,因此脸上表情复杂,竟然是有喜有悲,眉头微皱。

莫声谷年龄更小,不过他不同殷梨亭瘦弱书生模样的身材,他长得魁梧壮大,年纪轻轻并腮胡子长了满脸,说话粗声粗气,体格健壮,站在那里与众弟子话别,谈笑风生。

张三丰最后叮嘱道:“一定要小心,不可掉以轻心,遇到强敌不能退,先避让之!”

他人老,当年争雄冲动之心早就磨练地一干二净,心内平稳和,倒是世间上第一老油条了,深谙稳、让、隐的道理,只不过眼下这弟子一个个都是拔剑惹事儿的样子,他知道自己说多了他们也听不在心内。

众人短短说了几句,因为俞岱岩的事情,一个个恨不得马上便飞到西域,因此几句话说完,便各奔东西。

这五位下山后,武当山一时空荡荡,大殿内到处看到的都是十五岁以下的道童,而且以四五岁的孩童居多,好在平素有火工道人打理武当山上下一切,这些淘气包也没有捅出什么漏子。

更兼俞岱岩此刻倒是过了一把武当掌门的瘾头,张三丰在送完弟子下山以后,在大殿内休息了两天,便又回去闭关打坐了,这一重担就落在他身上了。

俞岱岩脸色严峻,发号施令,众人莫不敢从,倒也平安无事。

半个月后,宋远桥没有回来,俞岱岩急了,那张三丰老头也坚持不住了,不闭关了,改为出关,这才派遣了宋远桥的大弟子下山打探,后来得到消息说宋远桥早从丐帮返回,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随后一个半月,高强亲眼看到了张三丰老头人性的一面,虽然这老道士快一百岁的年龄,一辈子什么也看开了,只是如今亲若子弟的五个弟子一起下山,一起没了音讯,心中五内俱焚,焦躁不安。

这段时间张三丰哪里顾得上闭关打坐参悟武学?

就在真武大殿内呆着,每天要么就是坐在位子上闭目养神,要么就是站起来打拳活动筋骨,要么就临帖写字,倒是便宜了高强和明月两个人,原来他们需要在大殿内服侍俞岱岩,倒是随时可以跟张三丰近距离接触。

高强看那张三丰烦闷,倒也不敢打扰,只是每日到了那时辰,就如同闻鸡起舞一样,开始在大殿内偏僻一角练拳,他也不敢走远,随时等待俞岱岩召唤,而那明月就没有这样的胆子。

只是他小小孩童,练出这拳法来虽然尽了自己全力,但是在张三丰眼里面漏洞颇多,因此一个多月来,张三丰倒是指引点播高强拳法。

他大宗师身份,随手指拨两下,真是字字珠玑全是真理,高强知道张三丰当年收了张翠山做闭关弟子,老六殷梨亭老七莫声谷其实已经是宋远桥和俞莲舟代授武艺了。

如今张三丰心烦意乱,竟然要靠指点高强这小孩童才能平衡心理,一个半月下来,一个有意要教,高强有意要讨好学习,一天一招,高强又把武当三十二路入门长拳从头到尾学了一遍,而且还是张三丰陪他喂招,一天几个时辰上下,高强得了多少好处,那不用多说。

当年洪七公指点穆念慈几日,穆念慈功夫大进,如今高强也有了穆念慈当年飞速前进的感觉,虽然他内功未加力气未长,但是这套三十二路入门长拳打出来,等闲武士近不了身。

高强打心眼里面佩服这个老道,为人谦虚和蔼,丝毫不因为自己和他辈分的差别而看不起自己,怪不得可以活一百二十多岁,也只有这样胸襟宽大的人才有如此之福气。

月底,宋远桥风尘仆仆赶了回来,张三丰亲自迎到门口。

宋远桥起身而立,低声道:“师尊,本来早该回来了,只是路上遇到了大不平之事,我耽误了时间。”

张三丰点头温言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一脸的喜色,眉间慈祥和善,满心的欢喜,缓缓给自己这大弟子说了这两个月的事情。

宋远桥急道:“师傅,让我去西域接应一下师弟们吧,他们去了有两个月了,还没有回来,我实在是担心……”

张三丰摇摇头:“吉人自有天相,倒是你那里,怎么样了?”

宋远桥沮丧摇头,“我找了丐帮掌棒龙头和传功长老,两个人答应了下来,奈何这么多年来丐帮已经式微,当年的江湖第一大帮会如今四分五裂,他们帮主多年不露面,我估计希望不大。”

张三丰点点头:“事在人为,倒也不必强求。”

俞岱岩还躺在一边,激动道:“师傅,大哥,我现在倒是不想着什么报仇或者恢复身体了,四位师兄弟下山后,我日夜睡不能宁饭不能咽,总想着那日折磨我的人武艺高超,我真怕,怕……”

张三丰微微一笑:“人命由天,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定数,不必要强求。”

略为停顿,“哼,如果七天之内还没有他们的消息,我这把老骨头可就要动一动啦!”

“师傅!”宋远桥和俞岱岩同时惊喊。

宋远桥道:“师傅,有弟子出去即可,您老人家只需要坐镇武当山……”

而俞岱岩泪流满面:“师傅,万万不可,您老人家怎么能……”

高强伺候在俞岱岩身后,看着两位大侠哭哭啼啼劝着打算“御驾亲征”的张三丰,心里也是七上八下:那四位师叔伯去西域找金刚门,该不会被围歼了吧?

一想到那玄冥二老,还有那阿大、阿二、阿三,以及还有那六亲不认的由范遥扮作的苦头陀,还有那神出鬼没的成真——现在的圆真和尚,以及汝阳王府的其他高手,心里面就打颤。

他不禁问自己:该没有那么衰,都集中到一起吧?告诉他们答案,就真好么?

正想着如此,大门外面,明月带着哭腔飞奔而入——师傅师傅!祖师爷爷!他们,他们回来了,担架,血……

第二十二章 铩羽而归?

第一卷 倚天屠龙 第二十二章 铩羽而归?

远处,一股浓浓的血腥味散了进来。

张三丰再也坐不住了,快走几步迎到了门口,就看到门洞内,两副担架被抬了进来,白色单子上面,全是斑斑血液,再仔细看,只有俞莲舟一个人在担架后面。

宋远桥脸上一阵惨白,就是高强都被吓住了:四侠出去,回来三位,还有两个躺在担架上,这个……

洞门外又有两个人转了出来,赫然是张松溪和莫声谷。

那么,担架上躺的是——,宋远桥仔细一看,便明白,竟然是一个中年美妇和六弟殷梨亭!殷梨亭满脸灰白,气色不比死人好看。

高强脑子里嗡一下就响了起来:我害死了殷梨亭,我害死了殷梨亭!

侧门内,新婚的纪晓芙扑了出来,不敢放声大哭,但是抓住殷梨亭的手,一滴滴泪水淌下,无声而泣,抽噎不止,肩膀剧烈抖动,人见人怜。

那站立的张松溪、莫声谷和俞莲舟身上全都挂着彩,俞莲舟左臂绷着绷带,莫声谷胸间缠绕着厚厚的纱布层,张松溪看上去没事儿,走起路来来却一瘸一拐,腿骨断了一根。

张松溪最为沉稳,低声道:“六弟妹,不用担心,六弟没有生命危险,只不过,只不过他眼下如三哥一般,四肢筋骨尽断,也是他该有这个劫数。”

宋远桥猛然掀起了殷梨亭身上的白布单,只看到上面血迹斑斑之外,殷梨亭四肢骨头都是软的,终于忍不住,泪水淌了下来,低声道:“我的好六弟啊!”

俞岱岩此时由高强推着出到了院里,看到了一干兄弟人人受伤,殷梨亭更是四肢骨折,如自己一般,心中多种心情流过:后悔自责。

突然大喝一声:“啊!”

双目圆睁,从竹椅上翻了下来,跌落在地,不省人事。

院落里面顿时乱作一团,宋远桥这边哭完殷梨亭,又赶快过来和高强合力把俞岱岩再小心轻放到竹椅上。

张三丰却握住了殷梨亭的手,闭目沉思,只觉得脉象虽然不稳,但是无性命之忧,当下,一股纯正博大的内力传了进去。

殷梨亭嗯了一声,睁开眼,平素爱哭脆弱的他此刻倒是坚强无比,强力笑道:“师傅!大哥,三哥!没事儿,我们给三哥抢到黑玉断续膏了,那个金刚门,我们也灭了!

只有三哥的仇人还没有杀掉,我们知道他在那里,三哥,有了黑玉断续膏,你我都能好起来!我们还能恢复武功!”

这几句话殷梨亭说的虽然虚弱,但是听到众人耳中,都是一振。

高强暗自点头:看来这殷梨亭命中得有这一劫难,原书中安排在十五年后,自己到了这里又提前了几年,不过比起全身骨碎来好了一点,只不过断了四肢,看上去很严重,不过,他肯定没事儿。

又听着他说抢到了黑玉断续膏,灭掉了金刚门,不禁精神大振,虽然看武当四侠没有一个不受伤的,但是能灭掉那火工头陀的传人,显然武当七侠名动天下,果然名不虚传!

知道这几个人没事儿,就是伤的最重的殷梨亭都有药可治,众人才安下心来将他们让进大殿,自然有武当派的门人弟子出来帮他们包扎上药。

“六弟的伤不能耽误,得尽快治疗,不过在这之前,我们得救那个女人。”张松溪斜坐在椅子上,受伤的腿直直伸了出去,满头大汗。

“什么,救那个女人?”宋远桥怒道,“这是为何?”他心疼自家子弟,情急之下,出此言语。

莫声谷闷声闷气道:“那女人自称自己是毒仙王难姑,她说救人治病,接骨疗伤是她最擅长的,说什么六哥的伤口若让她处理,武功都不会受到影响。”

张三丰沉声道:“毒仙?嗯,不曾听过。”

张松溪笑道:“师傅,她既然是使毒的,那自然名声不显,要不然哪,她就是有百十条命也枉然,不过她虽然名气不大,但是医仙胡青牛的名气总是够大吧?”

张三丰疑道:“他们是什么关系?”

俞莲舟呵呵大笑,“师傅,他们就是两口子,我看哪,这毒仙咱们要救,可也不能指望她,咱们还是给医仙去捎个信儿,倒是要看看这见死不救救不救咱的人。”

张三丰摇摇头:“远水解不了近渴,不过,可以去做,岱岩受伤近五年了,骨头都固定好了,若要用你们所说的那黑玉断续膏,倒是能借助这位医仙的手。”

“弟子这就去办。”宋远桥躬身施礼后退出。

“你们说说,这场战怎么打成这么惨重的样子?”

张松溪是四人中受伤最轻的,他当下简洁地将经过讲了出来:我们去了西域,走访江湖游客,问到了金刚门的消息,并且找了一两个受害人,师傅,我们当下认定,三哥的伤和他们是一样的,分明是少林金刚指的功夫,这金刚门确实是那火工头陀自创的门派。

后来我们一路暗访跟踪,路上又使了几次计谋,终于摸到了金刚门的门户,当下我们四个人并肩子杀了进去,这金刚门虽然厉害,好在高手很少,只有八个人,根本没有其他弟子,八个人围住我们一阵厮杀。

这八个人中有一个人却与众不同,此人内力高深,七弟中了他一招劈空掌,肋骨都断了好几根,我们的真武大阵还没有摆便被破了!我们只能将七弟围在中间,三个人激斗那八个金刚门的弟子。

一番激斗下来,弟子们受了些伤,杀了金刚门七人,最后那内力高手宁肯着自己被刺死,临死施大力重伤了六弟,弟子们惭愧,他动作太快,竟然让人来不及反应。

张三丰捻着胡须,听完弟子一番话,半晌不语,最后才道:“经过这一役,须知天外有天山外有山,你们武当七侠名头响亮,多半是虚无的名声,遇到真正的高手,便束手束脚,当日若是沉稳一些,思量周全一些,便不会有这般事情了。”

“是!”

俞莲舟和张松溪还有莫声谷红着脸弯腰应答。

人在江湖走,树的名立的影,武当七侠声威赫赫,就是多么谦虚的人在这个名头下呆久了,被人称赞得久了,也会产生错觉。这次俞莲舟、张松溪和殷梨亭莫声谷同闯江湖,四侠联手,都以为龙潭虎穴都可以去得。

四人满以为可以稳挑金刚门,最不济也能退走,再徐徐图之,结果差点儿就被包圆。

这也算作是:名气大害死人,遇到扮猪吃老虎的主儿了!

第二十三章 美妇毒仙王难姑

高强偷偷看着昏迷不醒的中年美妇王难姑,知道这女人便是那纠缠不清头脑糊涂的女子,她和丈夫胡青牛同门学艺,情投意合,后被师傅撮合成了鸳鸯。

不过这对儿鸳鸯后却出了问题,这王难姑号称毒仙,专门喜欢下毒害人,那胡青牛号称医仙,招牌自然是去救人。救人的遇到了毒人的,两个可以说是不是同行胜似同行,冤家路窄算是碰到了天敌了。

若要换上一个头脑清醒的女人,自然不会和丈夫做对,夫唱妇随,虽说王难姑精通下毒,但是相对而言,医术肯定也不差,不懂医术的话,那毒药怎么能下到了可以称之为“仙”的境界?

只不过这女人嫉妒心甚强,她偏生要压过丈夫一头,而且还不经常和丈夫沟通消息互通有无,兼此女还心狠手辣,下毒完全没有原则,随便撒毒,如点豆一般,轻松之间致人于毒地。

那胡青牛救治了几个病人,偏偏都是自己老婆下的手,于是这老婆发起怒来,不容许他救治自己伤过的人,胡青牛也不算个好东西,怕家里的葡萄架子倒了,所以竟然答应下来。

不过他毕竟医术高超,兼当世能让他疑惑思考的毒症恐怕也就这狠毒的老婆能下出来,虽然口头上答应了老婆,但是禁不住手痒,不经意之间还是救了老婆害过的人。

于是两个人你毒我救,似乎配合一般捉弄着天下苍生,后来王难姑发怒离家出走,胡青牛也心伤自己的妹子胡青羊被华山派掌门鲜于通害了一事,性挂起了见死不救的招牌,良心里面也推说是自己为了妹子的事情伤心,自己骗自己,其实说白了是怕老婆罢了。

于是这几样事情互相联系起来,后这胡青牛除了明教弟子便不敢救,盖因为他老婆也是明教中人,害谁也不能害明尊座下弟子。

只不过这样,他这见死不救的名头就闯了出来,高强看到了王难姑,略以推算,自己现六岁,和张无忌同岁,那么,今年那银叶先生和金花婆婆就要去寻胡青牛去医病了,这胡青牛若还是见死不救,那么八年后,那银叶先生毒发身亡,那金花婆婆可就守了活寡,当了寡妇的金花婆婆报复起来可是非常可怕的,胡青牛夫妇俩倒是要死金花婆婆,也就是紫衫龙王的手里。

大殿内,张松溪还一边介绍到:“这女子却也好笑,据说她知道那金刚门有黑玉断续膏,还有什么西域和尚刚送来的十香软筋散,她贪图这两味药,消息又灵通,于是给金刚门下药。”

莫声谷哈哈大笑,笑了几声便咳嗽出来,原来断了的肋骨一笑便痛:“师傅,说到底,我们还要谢谢这位王难姑毒仙呢,若不是她事先下毒事先让那几位大和尚的武力十成去了五六成,咱们武当四侠恐怕倒要折损三四人呢。”

莫声谷说笑自如,周围人听了却心惊胆战,没有想到这一战如此凶险,高强心里面也直骂自己:那金刚门中,听他们说,分明是那阿二坐镇,阿二天生禀赋内力刚猛以致化境,就是原书中,那内力也是一流好手境界,和白眉鹰王大概是一个境界,是江湖一流高手,不弱于灭绝和少林空智。

书中讲到围攻光明顶的时候,殷天正独斗六大派,就那样还一直撑着不败,当时张松溪殷天正战胜几大高手后,曾和他比过内力,双方战成了平局。

可见,现时光退回来,武当七侠毕竟还是没有修炼到一流高手那种境界,像他们四个人同出,恐怕那阿二一个人便可以料理了,只需要四掌全力拍过去,任你多巧妙的招术,任你多俊的轻功,都躲不了避不过的。

何况阿大身边还有七个师弟相助,高强可知道,这七个人武力绝对不凡,恐怕不弱于武当七侠很多。

高强想到这里,浑身出汗,若不是从天上冒出来这个王难姑,疯子一般想要什么黑玉断续膏和十香软筋散,事先下毒给金刚门,武当四侠又巧之又巧地撞进去,恐怕就因为自己一席话,武当就要被灭门今日了。

“以后,以后可不能说这些太后面的事情了,说多了,果然是要遭报应的。”高强心中暗下决心,以后轻易不能吐露真言。

俞莲舟也笑道:“这女子下药全然没事儿,完全不应该我们激战的时候发出声响,被那个内力修为惊世骇俗的高手回手一个劈空掌打成了这般模样。

我们也借着这机会料理了那家伙,后来这女人说自己可以救治六弟和三弟,又说自己是见死不救胡青牛的老婆,大伙儿一路上也潜心医治她。”

莫声谷大大咧咧道:“可惜她受的是内伤,全要靠内力修为高深的人才能救治,师傅,我们便给您老人家将她带回来了。”

张三丰一直那里默默地听着三人对答,后长叹一声:“是上天保佑我们武当啊,这女子,莫说有救你们师兄弟的能力,就是没有,上天有好生之德,也要救一救的,嗯,事不宜迟,救人如救火,我来处理,你们先且各自休息去。”

几个道童将王难姑从厢房中抬了进来,帮她做成盘腿打坐的姿势,张三丰缓缓观察,看到她后背上深陷一掌印,周围骨头却是没事儿,想来那日她离那劈空掌的高手远了一点,因此受了一掌后只是伤了内脏而没有动到筋骨。

而自己几个徒儿大战以后都伤了筋骨,内功大损,也无法给她救治,这才急着赶了回来。

既然心中有数,张三丰当下轻轻坐地上,提双掌运丹田,丹田内那紫色渺渺丹气运转,一股纯然绵博的内力便从掌中发出,按了这女子后背上,一股作气绵绵不绝如长河一般输了进去。

这股内力张三丰八十多年修为控制下,柔和而量大,那女子体内游走四方,帮她打通窒碍的筋脉和血管。

半个时辰过去,张三丰整个后背都湿透了,头上一团白蒙蒙的烟雾凝而不散聚集上面,那是他额头上汗水受到内功激发逼出来以后又蒸干的结果。

“啊!”那王难姑突然吐气发声,一双美眸睁开来,眼波流转,迷茫问道:这是哪里?

高强正好面对着她,大声道:“这里是武当山,你刚才被我祖师爷爷用无上的内力救醒过来了。”

“张真人?”王难姑眼放异彩,再次昏过去。

————

随波逐流之一代军师今天结束了,纪念这个日子……

第二十四章 这个世界如此疯狂

“姑姑,你张嘴,啊……”高强张开嘴巴吐着舌头给王难姑做示范,小手一伸,一勺米饭便给王难姑递了进去,脸上全是天真烂漫之色,一点都没有心计的模样,两只黑漆漆滴溜溜乱转的眼珠就讨人喜欢,加上一张甜蜜如抹了油的嘴,是让人心里面泛起阵阵疼爱。

王难姑无疑就是这么一个人,此刻她咀嚼着口中的米饭,脸上柔情甜蜜,哪里有一点凶神恶煞杀人不眨眼的痕迹?

当日她被四侠护送到了武当山,被张三丰救治过来以后,第一眼醒过来,就看到这小孩儿说了几句话,她体力不支,便又昏了过去。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眼睛睁开,朦朦胧胧间,只看到自己躺一间竹舍内,一个小孩儿就趴自己床前,小手还紧紧抓着自己的手,另一只手还握着一条湿毛巾。

这便让王难姑很感动,她当年寻求各种毒药,每日与这些毒素厮混一起,不知道为何丧失了生养能力,她和胡青牛一直没有一儿半女,这也是为什么她和胡青牛感情不稳定的原因所,她一直担心自己徐娘半老的时候,胡青牛抛弃了她再娶一房,因此心中郁闷不解。

高强第一次便给了王难姑好印象,接下来的几天,当真是伺候地王难姑舒服无比,高强是伺候俞岱岩那样的全身瘫痪之人出身,几个月下来,手足灵巧无比,知道哪些部位可以用力,哪些部位不能碰。

本来救醒王难姑后,众位大侠便面临着问题,武当山上全是道士和俗家弟子,唯一的一个女子便是殷梨亭的妻子纪晓芙,无奈殷梨亭受了重伤,纪晓芙倒是恭顺之极,就伺候床前,但是王难姑身边却没有人伺候。

本来宋远桥的夫人是好人选,奈何她如今不山上,一下子出了空档。

这王难姑此刻不过三十五六岁,她常年和毒物打交道,容貌却保持地好似年轻女子一般,若不是眼角还有细细的几道微不可见的皱纹,人们真以为这是一个年轻女子了。

武当山上下,武当七侠都是男子汉,便是其他道士也都成年,整个山观寻下来,除了纪晓芙以外,只有一条狗是母的。

众人一筹莫展,正准备下山去请几个农妇,高强那个时候便挺身而出,他大声说道:“我师傅和六师叔都受了重伤,六师叔断了四肢,如今可以慢慢调养,又有黑玉断续膏,过几个月慢慢就好起来,但是我师傅伤重甚,倒是需要这位王难姑姑姑和她那一位帮忙,才有可能恢复正常,并且功力全复,我要自己去伺候她,也算我师傅的一片心意!

我得慢慢感化她,让她自己开口答应给我师傅治病,咱武当派光明正大,不能做强求人的事情。”

这几句话说的理直气壮,众人听了纷纷点头,自打他上一次说出这金刚门的消息来,整个道观上下没有人敢轻视他。现众人听他讲的有理,都觉得他一小小孩童应该没有多少忌讳,也为了联络感情,就派了他这差使。

众人虽然是大侠风范,心里面也有了计较:这王难姑虽然不知怎样,但是她丈夫名声一向不好,脾气古怪,想必她也好不到哪里,她被咱救了,可不一定会救咱的人。

而高强得了这差事,自然是全心全意拿出十二分力气来伺候这王难姑。

不为别的,一是为了俞岱岩,二么,就是为了那胡青牛的医术和这贼婆娘的毒术,也得伺候好这尊菩萨!

七八天过去了,高强经过俞岱岩手中练出来的堪比专业的护理水平让王难姑都挑不出一个理来,王难姑情况要比俞岱岩强多了,她不过是受了重伤身子乏力,那些如厕之事还是完全能自理的,倒也免去了高强的尴尬。

不过王难姑实不知道,自己还是有些暧昧事情落了高强眼内。

高强为了伺候王难姑,就如同伺候俞岱岩一般,也睡了竹屋内,无奈现一月份,正是天冷的时候,他晚上钻入那被窝,倒是要冻地瑟瑟发抖。

为了讨好王难姑,就是这事情上他也要下心思,每天晚上,给王难姑准备上暖手的水炉,脚下也有热炉,屋子内是小火炉,那个时候南方自然没有大炕头,于是便自己躺入被窝内,先把被子捂热了,才伺候王难姑衣入睡。

这王难姑脸上是二八少女模样,身上却露了馅,那三十多岁妇女特有的丰韵便掩藏不住,虽然也是细腰丰胸肥臀长腿,落高强这现代人眼中,那就是两个字——诱惑!

她不避讳这可爱小道童,因此一直由这高强伺候她衣,那美好的身材一丝不拉的落入了高强眼中。

好高强现也是一小小孩童,六岁大的孩子身体练发育都没有碰到一点儿,跨下一根杂毛没有,白白倒是可爱,所以他也收敛自己的色心,专心致志伺候王难姑,不过有时候手瘾和眼瘾是要过的,挨蹭之际,王难姑浑然不以为意。

这一晚,高强照例先躺冷冰冰的被窝内,正感受第一波冷冻,熬过去,然后就可以把杯子捂热了,然后钻出去,再服侍王难姑睡下。

正冷得不可开交,只觉得一个肉乎乎暖洋洋的躯体蹭了过来,高强脑子蒙了: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自己这嫩草也有人喜欢?

扭回头一看,王难姑就穿着一小肚兜,下身着一个亵裤,钻了进来,一把将高强搂进了怀内,于是两团丰满一下子就堵住了高强的嘴鼻,虽然软香前,诱人。高强还是搞不清楚,这王难姑发哪门子疯?伺候好了可没说就有这奖励的。

眼看着那白花花的身体缠绕上来,还一把将他搂进了怀内,高强觉得头被两给高耸颤巍巍的肉团夹中间,心中又是激动又是惊慌,心里面喊:,这个世界怎么这么疯狂?

第二十五章 天上掉下个毒妈妈

高强却不知道,这几天他全心全意伺候王难姑,更是把后世里面夫妻吵架之类的笑话给王难姑说出来,什么婚姻就是爱情的坟墓!什么老夫老妻理论,还有什么夕阳红之类的,还讲了许多许多话,倒是让王难姑对丈夫有了一丝愧疚感,同时,更加喜欢这个小道童。//。qΒ5、cOМ

她为人阴险狠毒,行走江湖,为了试自己新配的毒药,不知道害死多少无辜人,不过她唯独不杀小孩子,这次突然受伤,浑身无力如若废人,正是心灵最脆弱慌张的时候。

此时高强“趁虚而入”,伺候得当又给她开心解闷,心下更是喜欢高强,她却不知道,高强为了让这女人能和胡青牛别在闹别扭,也是煞费苦心,绞尽了脑汁回想有什么爱情宝典。

可惜他前世处男一个,谈恋爱都失败过一次,自然不懂结婚人什么感想,好在他来自于现代,靠着超前的知识愣是把王难姑唬住了。

王难姑突然之间爱心大泛滥,看着这小孩儿,越看越顺眼,越顺眼越喜欢,越喜欢,就觉着这孩子浑身上下透着可爱机灵劲儿。

这几天她身子逐渐好转,虽然还是无力,却好似与常日,因此高强在被子内冻地瑟瑟发抖,她自个儿除去了衣服,钻入了被窝。

“清风,今天晚上就跟姑姑睡吧。”她柔声道,看着高强眼里全是暖意。

高强懵了,心里暗喊:这个毒女人该不会是看自己细皮嫩肉,拿去给什么毒药做药引吧?

仔细一打量王难姑,却看她眼角间却没有一丝歹意,里面全是暖洋洋柔和的眼神,随即马上明白,原来自己刺激了她的母爱了!

“女人母爱最容易泛滥了……”高强心中下着定义,只不过这个女人太过于恐怖,纤纤素手下毒无穷,若是挨上了她,难保不留什么后遗症。

看到两团可爱的柔软以及凸起的小樱桃在那粉红肚兜下的痕迹,高强心中急想:“若不是这女人太毒辣脑袋太糊涂,有这么漂亮又有能耐的干妈也是非常好的。”

越是狠毒的事物,就越是漂亮鲜艳美丽!眼前这女人虽然现在母爱泛滥,对自己非常好,但是她素以神经不正常闻名,若是以后突然犯浑,恐怕会给自己惹来很大的麻烦的。

“姑姑,我是小道士,怎么能和你睡在一起呢?”高强心中打定了能推就推的主意,这干妈不是随便乱认的,坟头不能随便乱磕的,选错了靠山就是跟错了领导,以后恐怕前途无“亮”!

“姑姑说睡得,那就睡得!”王难姑反而更是喜欢,觉着眼前这孩子无一不符合心意。

“姑姑!”高强微微蹙眉,嘴上叫得可爱,身子却往后缩,心中想:赶快逃离火海!赶快逃离虎穴!狼窝是不可久留的!

王难姑根本不以为意,以为这是小孩子害羞天生的反应,反而粉臂一伸,就将高强搂在怀内。

王难姑心中一片母爱泛滥,只觉得怀里面抱着这小孩儿,仿佛生命突然有了寄托,当下更是使尽搂着不肯撒手。

反倒是高强不好意思了,他一个成年人,虽说附身于一个孩童身上,到底是懂得男女之别的,只觉得耳鼻间两团柔软凑上来,暖香软玉,那王难姑生怕他受了冷,又使劲一搂,她没有养孩子的经验,心里喜欢,手下便不留劲,高强差点儿没被憋死在里面。

高强挣扎着,两只小手使劲推着,运足了武当九阳内功,一股大力使出来,才将这女人推开,探出头来,首先是一个深呼吸,两眼翻白。心想,若是你这女人养孩子,倒是十有八九要夭折掉的。

他刚呼吸了两口气,王难姑又将他抱在怀里,这次不像上一次使力,轻柔和缓,眼角里面全是爱意,两只眼睛明亮闪光,嘴角微笑荡漾,倒是看的高强红了脸。

他上一辈子,从来没有被这么漂亮的女人注视过,也从未有过这等亲密接触。

剩下的事情往着预定的方向发展了,王难姑又爱又怜,当下禁不住说出来:“清风,你想不想有一个妈妈啊?”

高强心中一颤,终于到这一步了!也算小小摊牌!

心下快速衡量:若是拒绝,这女人一气之下可是什么事儿都做出来的,她可不是什么好鸟,毒杀无辜不会武之人一点都不眨眼,说得不好听一点那完全是一流的手段下三流的品格。

罢罢罢!为了俞岱岩能恢复身体!为了张翠山夫妇不会因为对俞岱岩愧疚而自刎殉情,自己,自己做出牺牲吧!

隐隐约约,高强心中一个声音响起:好歹得问她学会毒术,也算是点儿风险回报!

脑子中的想法一闪而过。

他坚定地点头道:“姑姑,我做梦都想有一个妈妈呢,”随即装可爱可怜,最近他这泪水控制得得心应手,随心所欲,直逼那现代的专业演员,“可是我是没人要的野孩子,呜呜……”

还不忘记将泪水更多地撒在那粉红肚兜上,脑袋感觉碰着处柔软丰满,感觉好极了,既然做了决定,他倒也不做作,完全把小孩儿该做的动作都做出来了。

“姑姑给你当妈妈好不好?”王难姑此时完全是一副慈母像,一手抚摸着高强的头发,两眼紧张地看着高强,深怕这小道童嘴里面蹦出个不字儿来。

高强心中无奈,身子却不由自主地跳起来,嘴里大喊:“哦,我有妈妈了!我有妈妈了!”

随即便激动难以自控的姿势向王难姑拥抱过去,但是王难姑的反应超出高强想象,似乎她更加激动一般,眼泪刷刷流淌,竟然比高强还哭地凶猛,一把将高强搂在怀内,嘴里一句:“我苦命的儿啊!”就喊出了口。

两个人搂抱在一起,一真心一假意,都是泪水横淌,高强此刻心中却有一丝不忍:这女人是真对自己好,那么,算了,王难姑,王难姑,你虽然滥杀无辜,但是对我很好,罢罢罢,我真认了你这个娘亲又有何不可?

高强此刻其实想到了另一个时空的母亲,他的妈妈并不怎么好看,可是那脸上慈爱关怀之色,和这王难姑同一无二。

王难姑激动之下,劈头盖脸的吻了下去,高强小脸蛋上一时之间全是红印,他紧紧抿着双嘴,心中暗想:老妈啊,别的地方算了,莫说你是干妈,你就是亲妈,我这初吻是不能给你的,我还给小昭妹妹她们留着呢。”

过了一会儿,王难姑泪水止住,平静下来,被子中一阵衣服响声,王难姑将肚兜都退去了,嘴里面骂道:“你这小鬼,把我衣服都弄湿了!”

高强嘻嘻笑着,眼睛却直了,总觉着若是做亲密接触有点难为情,王难姑却没有那么多顾虑,一把将他拥了进去,高强暗叹:你对我真心,我也不能亏待了你,你和胡青牛的灾难,我替你们消了!

一晚无语,早上起来,高强发现自己两只手毫不客气摸着两团颤巍巍的柔软嫩玉,心中惊讶,这是人本能?不过说回来,这有了妈妈,感觉,还真好,这乳房的感觉,更好……

王难姑低声道:“孩子,给妈妈去打点儿水来,伺候我洗澡,这两天身子脏死了……哎呀,孩子,你怎么流鼻血了,孩子,你可别吓娘亲啊!”

高强右鼻孔鼻血汩汩流下,心中想:同志,你也太开放了,我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啊,总得有个适应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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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见死不救胡青牛

两天后。

殷梨亭住的小院内,房子里面站满了人,本来不小的地方现看上去倒是很狭窄,武当七侠能到的都到齐了,就连俞岱岩,都让明月推着他到了这里——如今全武当的门槛都被锯掉了,就连上山的台阶都被推平了,真可以说得上畅通无阻。

“殷六侠,你感觉如何?”王难姑稳稳坐一旁的竹椅上,接过纪晓芙送过的茶水,看着躺床上的殷梨亭,嘴角似笑非笑,仿若漫不经心问道,“毒仙的医术还算过得去吧?”

殷梨亭脸一袖,没有想到这王难姑这么直接,正想着怎么回答,倒是莫声谷哈哈大笑:“神医真是太客气了,那黑玉断续膏到了您手里,就像成了您身体的一部分,您真是随心所欲啊,那么多膏药,就跟量好一般宽厚均匀敷我六哥身上,我亲眼看到了您的手法,啧啧,真是神乎其技啊。”

殷梨亭这才接着说道:“多谢神医回春妙手,我估计我再过一个月就能好了,要不然,我还得床上多躺三个月了。”

王难姑笑道:“咱们不要谢来谢去了,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江湖上妾身的名号是毒仙,这救人之术远远比不上下毒害人之术,当日若不是你们出手相救,妾身这条性命就要断送那金刚门恶徒的手下了。”

众人跟着讪讪而笑,这王难姑江湖上名声不显,大概因为她是女人家,又是使用的下毒这手段,所以多半中毒而死的人根本不知道是谁下的手,不过她既然自己承认出来,大家就没有必要继续夸赞了。

殷梨亭全身打着绷带不能动,纪晓芙盈盈施礼,充满感激,“还是得多谢神医,要不然,他的身子,怎么能这么快恢复呢?”

王难姑这次倒也坦率:“殷夫人,殷六侠虽然受伤重,但是受伤,况且有这黑玉断续膏这对症良药,其实医治起来并不困难,只要是个有水准的大夫,自然能治好。”

高强突然插嘴道:“神医姑姑,你们说了半天,那我师傅什么时候才能治好啊?”

原来高强多了个心眼,他和王难姑说好,众人面前还叫她神医姑姑,人后面才叫干娘,当时王难姑疼他都快疼疯了,自然不会意他这小小要求,而且一旦这女人真心付出,考虑地也就多了。

她以为这高强脸皮薄,怕别人说,心里面又考虑到高强毕竟是有名的正派武当弟子,若是认了她这个明教中的干娘,那么多半对他以后发展有影响,因此便答应了。

王难姑爱惜地看着高强,嘴里面却是笑嘻嘻道:“小清风,你不用着急,你大师伯已经去通知外子了,嗯,就是大名鼎鼎的见死不救胡青牛,我的医术比其他来可是天上地下,想必他也快要到了,有他,肯定能还你一个完好无损的师傅,你放心吧。”

高强这边没有说什么,一直静静呆椅子上的俞岱岩却发音出声:“如此说来,真要谢谢神医夫妇。”

众人都能听得出来,俞岱岩声音平平,但是怎么也隐藏不住里面的那股激动万分的感情。

门外面传来了多人的脚步声,俞岱岩首先说道:“是大师兄,还有一位,嗯,胡夫人,恐怕是您的……”

他俩个字还没有说完,门外面就闪进来两个风尘仆仆的人,一个人是灰头土脸的宋远桥,身后那男子下巴面几缕山羊胡,中等干瘦身材,两只眼睛却很有神。

自打这男子进来以后,他的眼睛就再也没有离开过王难姑,其余人他眼中都被忽略了,两只三角眼睛一阵闪烁,泪水就淌了下来,几步快走,直接将王难姑就搂了怀内,嘴里面就嚷嚷起来:“难姑,我的好师妹,哪个家伙这么狠心,打伤了你啊!”

其余人听着都好笑,他这老婆去下毒害人家然后偷药,从侠义道上看,绝对不是什么好事,被人打伤自然怨不得别人,不过他口中道理却翻了过来。

这男子就是那鼎鼎大名的见死不救胡青牛,只见他又是给王难姑诊脉,又是摸王难姑额头,倒是把诺大的一屋子人都干晾到一边了。

王难姑一把甩开这胡青牛的手,训斥道:“我身子都修养好了,哪里还有什么问题?武当诸侠这里,瞎了你的眼,天下英雄都不放你眼里么?”

果然这胡青牛是个极惧内的人,他这才放下王难姑的手,做了一个罗圈揖,眼泪就流了下来,“多谢各位救了拙荆一命,她要是一死,我可也要跟着去了……”

众人本来怪他太过于托大,竟然连武当诸侠都不放眼里,现一看到他突然泪流满面,一个个觉得又气又好笑,也暗自佩服,这人倒是极为喜欢看重他这个毒辣的老婆,关心则乱。宋远桥他们赶快向这位赫赫有名的神医还礼,毕竟有求于人。

高强一旁冷眼观看,心想:果然只要是出众的人,神经多半不正常,这便宜干爹医术那么高,做人可是失败到底,连妹妹的仇都报不了,可以说是一个极窝囊的人了。

王难姑众人面前也不给胡青牛面子,一把抓起了胡青牛,径直走到俞岱岩面前,先福了一礼,才转头道:“这位是大名鼎鼎的武当七侠中俞岱岩俞三侠,受那金刚门贼子下的毒手,全身骨头被捏碎,你过来看看吧,喏,这是黑玉断续膏。”

她从怀里直接掏出一个瓶子来,乌黑发亮,高强仔细看,大概有拳头大小,看那色泽,分明是一整块儿黑玉雕出来的瓶子,这就是黑玉断续膏名字的由来吧。

胡青牛果然不愧是医生,一遇到病人,立马两眼放光,虽然老婆和众人面前丢了一大人,但是高强看他一搭上俞岱岩的筋脉,神情立刻变得倨傲、成竹胸,还有三分的细心专注。

良久,胡青牛嗯一声,点点头道:“俞三侠,你的骨头现都长好了,若想要恢复完好,我现可要把你的骨头都捏断,您可忍着点儿。将来你不仅与常人无一,功夫也不会大损!我胡青牛别的不敢说,这一点还是有把握的。”

俞岱岩又惊又喜,几乎不敢相信:“真的?”

胡青牛哼了一声,脸上倨傲,显然那神医脾气架子又端起来了,就听王难姑重重一哼,他才又转为平常脸色。

俞岱岩意识到自己这话让这神医不舒服,到底还是激动,哆哆嗦嗦道:“如此,多谢神医!”

武当七侠其余几位嘴里面也是说不道不完如流水一般的感恩戴德的话说了出来,这胡青牛站那里,眯着眼睛,脸上没了那骄傲之色,倒还是听得有滋有味。

片刻,众人说完了话,胡青牛这才点头道:“选日不如撞日,越早动手越好!”

宋远桥一拱手,“我三弟的身体,就全都依靠您了,有劳神医了。”

他身后,俞莲舟、张松溪、莫声谷都站起身来,齐齐躬身施礼,同声道:“有劳神医!”

胡青牛挺直腰板,身上散发着一股傲气,只点点头,没有说一句话。

俞岱岩眼中两点晶莹闪过,此刻他瘫痪床六年,醒过来不过两年,一时之间,一个硬汉,眼眶中也是盈盈泪水隐隐闪现……

高强闭目叹道:好人总得有好报啊!

第二十七章 妙手是这样回春的

“俞三侠,你的断骨早已恢复好了,现,我得将你四肢骨骼那原来断了地方现再重捏开,然后再给你上药,到时候,那疼痛……”胡青牛说道这里犹豫了一下,随即眉头便解开,“好我有金针刺穴之术,足以保你没有任痛感。”

他转身从包袱内掏出一长木盒子,这盒子暗淡无光,但是上面散发着一股浓香,一看就不是凡品,胡青牛从里面挑出十几长短不一的金针来,放桌上的干净白布上。

俞岱岩笑笑,豪气大发:“神医,当年那下毒手的贼子也不是生生捏断了我的骨头?我俞岱岩可曾疼地哼过一声?要我说,神医,你根本不用施展什么金针术,直接捏断我的骨头不就好了么?”

胡青牛笑笑,举起大拇指,意思是赞俞岱岩是条汉子,嘴中却说:“胡闹,纯属胡闹。”

他医者父母心,若不医人,当真是见死不救,如今一入状态,竟然严肃无比,明月旁边依照胡青牛的吩咐,准备干净毛巾二十多条,还有一大桶的开水,屋子里面热气蒸腾。

胡青牛眼睛周边人闪过,后落了俞莲舟身上,拱手道:“我看武当诸位大侠中,俞二侠性格沉稳遇事不慌,那么,等会儿就麻烦俞二侠下手如风,将俞三侠的骨头重捏开吧,下的微末武功可是不能担此重任的。”

俞莲舟脸色一变,看了看俞岱岩,一想到师弟现受点磨难,未来却是大好前程,当下咬牙点头,沉声道:“好!”

胡青牛反转身子正色道:“不相干的人等出去吧,这等事情,本来对于我而言也不算难事,但是诸位救了拙荆一条性命,我若有一点没有做好,总觉得对不起各位,我一定要求完美!”

宋远桥等人站起身来,当下千恩万谢,嘱咐良久,又告别了俞岱岩和俞莲舟,这才退了出来,一个个守门口,站立不安。

宋远桥猛一拍头,“哎哟,我回来了,还没有去见过恩师呢!”

高强非常机灵,当下抢着说道:“大师伯,我去告诉祖师爷爷这好消息。”

身子一转化作一溜烟跑去见张三丰,显然要把这一好消息告诉他老人家,高强一门心思,要多和这祖师爷爷亲近亲近。

张三丰前几天为了救王难姑,给她输入了大量纯然无比的内力,自己真元受损,得知徒弟们安然无恙,甚至老三瘫痪多年还有希望站起来的时候,心下大宽,因此这两天就山后竹舍内闭管潜心修炼。

高强一路疾驰,几乎没有歇一口气,好他修炼九阳功,虽然没有多少成就,但是筋骨见状,血脉畅通,体力悠长,倒是一路跑了下来。

到了竹舍外,马上跪了地上,“祖师爷爷,大师伯带着见死不救神医胡先生回来了,现正六师叔园内给我师傅疗伤,说他老人家将来能恢复正常,甚至武功也可以恢复……”

砰!

大门打开,一个青影飘过,高强只觉的眼前一花,还没有看清楚来人是谁,就觉着身子一轻,便被人夹了胳膊弯里面。

只觉得耳边风呼呼刮过,裂风阵阵,如同现代坐了高速行驶的摩托车一样,高强只觉得扑面而来的空气都要将自己呛住,差点儿窒息了,那影子可能感觉到了他的状况,倒手一挥,将他放了身后。

风驰电掣,高强觉得短短几下时间,竟然从后山上跑了过来,眼前的景物由竹林变成了青砖绿瓦!高强惊得目瞪口呆,他跑过去可是用了很长时间呢!

只看到殷梨亭的小院子内,武当诸位弟子都,大家一个个静悄悄地并住呼吸,不敢大声说话,甚至走动地都没有几个。

一阵风闪过,众人面前多了一个青袍老者,正是武当开门宗师张三丰,他身下还夹着一个孩童,正是那高强。

院子里面的人要行礼,张三丰挥挥手,众人心领神会,一个个静悄悄等待。

张三丰轻拿轻放,这才把高强放地上,冲着高强笑笑,又抬头仔细盯着门缝,好像对面的门缝里面能突然蹦出个什么东西来。

高强则地上花痴般地想:他冲我笑了阿!张三丰冲我笑了啊!哎呀,好丢人啊,我还没洗脸,我还没刷牙……

这张三丰教过高强一个月的武当长拳,不过那个时候他心中满是忧郁,哪里能乐得出来?如今高强看到心中偶像之一眉开眼笑,还是对着自己一个人,当下心内甜滋滋如吃了蜜一般。

他也是个追星族,能被这等高人高看一眼,心里面自然是跳跃鼓舞。

这时候,殷梨亭的房子内,突然响起一阵骨碎的声音,就听着嘎嘣嘣一阵令人牙酸响声响起,炒豆般声音嘎嘣嘣响起,想必俞岱岩的骨头再次被打断。

然后屋子内又恢复了沉默,倒是院子里面的人心脏越跳越快,一个个大气不敢出一声,直直地盯着房门。

时间仿佛停滞了一般,这种环境下,就连高强都焦躁不安,真想冲进去看个明白。

吱哑——门一声响,满头大汗的胡青牛夫妇走了出来,他们身后是俞莲舟,他额头上满是汗水,脸色潮袖。

大伙儿注意到,胡青牛的脚都是软的,走路虚浮,全靠王难姑扶着他。

张三丰问道:“先生,小徒怎么样了?”

他身后,所有的弟子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个严严实实,高强不知道被谁推了一下,被别人挤到了外圈,干着急,只看到眼前黑压压一片人头,就是插不进去,气地直打转。

“张真人,”胡青牛一看眼前这老人呢,再听他将俞岱岩叫做小徒,当然明白他是谁了,当下恭恭敬敬施了一礼,这才回答道:“幸不辱使命!”

王难姑笑着补充道:“诸位放心,俞三侠过三两个月就好了,不仅行动与常人无一,就是那功夫,也能慢慢好了呢。”

哗啦啦!大伙儿欢声雷动,武当诸侠中,有高兴地哭了出来的,就是老道士张三丰也是两眼湿润,喃喃道:“老天有眼,老天有眼。”

包围圈外,高强也是泪水流淌,哭得加伤心,鼻涕眼泪同出,“呜呜,师傅好了,真好,呜呜,他,刚才是哪个家伙踩了我一脚,丫的,脚趾头都被踩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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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众人摆宴宴请胡青牛夫妇,就连殷梨亭和俞岱岩都出场了,不过是躺竹椅上。

大家推杯换盏,席间满大箩筐的感谢话自不用提。

到了后,胡青牛露出意思要告辞离开,那王难姑却说这小童子伺候他多日,说什么还想山上盘亘几日,就让这小童子继续伺候他们吧,她嘴上说话,双手作拈花状胡青牛大腿上一捏,那闹腾着要离别的胡青牛也就不哼哼了。

王难姑还说什么想看着俞岱岩和殷梨亭全好以后,才放心离去,不然,心中放心不下,又说反正没有什么急事儿,就先这里住下了。

厅内众人巴不得这两位留下呢,虽说殷梨亭和俞岱岩上药完毕,骨骼也校正了过来,不过他们还真怕万一出什么事情找不到这等一流的良医呢,如今胡青牛夫妇两个人提出来要留住几日,正是求之不得呢。

倒是高强的问题,根本没有人注意,既然要一个小道童伺候,那就去呗,有什么大不了?

只有高强知道,这便宜老妈铁定要将自己介绍给这便宜老爸,心下偷笑不已,老爸老妈你们不妨先走,恐怕几年之后自己和张无忌就要找上门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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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期投票结果,书友心目中未来的女主角——

出场时候只有十三四岁的纯洁小昭…百分比票 

古怪精灵动不动就要和别人一块儿死的殷离!百分比票 

有蒙古第一美人称谓的心狠手辣郡主赵敏……百分比票

聪慧多思清丽秀雅的周芷若…百分比票 

一切看情节发展,但是可爱的小昭,是绝对不会让给其他人的……

第二十八章 这个干爹不可爱

为胡青牛夫妇准备的竹舍内。

“义父!”高强一头拜倒,行了个大礼。

“这?”胡青牛脸上略有难色,他听说了妻子收下了个义子,感觉就是荒谬!当下也勉勉强强受了高强一礼,只不过脸上没有什么表情,那王难姑一门心思都盯高强身上了,反而没有注意到胡青牛的失态。

倒是高强自己注意到了,这个便宜老爹不怎么喜欢自己这个便宜儿子呢,心中暗想:“哼,胡青牛,我也不喜欢你,若不是你那两手医术实是好,而王难姑同志对我又确实不错,想让我跪你,梦去吧!”

别看胡青牛上山以后表现地心神不定激动不已,他只是见到了几年失去踪影的王难姑激动,其实并没有失去理智,白天无语,晚上,三个人挤一张床上,那王难姑喜欢高强,丈夫面前也不掩饰,直接叫高强也上床睡觉,搂怀内,倒是让胡青牛看得目瞪口呆。

高强看了胡青牛那模样,没有敢像前两天装嫩,大剌剌地向王难姑的发起进攻,心里面估摸着若是自己有异动,恐怕这便宜老爹青牛变成袖牛,白脸变成了袖脸,宁肯得罪老婆都会把自己这小淫贼给撕了。

正想着呢,就觉着头上一指点过来,高强立马就感到昏昏沉沉,眼皮子马上就睁不开了,只觉得很困,很困……

迷迷糊糊中似乎听到王难姑喝道:“你为什么点他昏睡穴?”

高强的神志马上失去了,过了一会儿,高强的鼾声响起来,王难姑怒气冲冲看着丈夫。

胡青牛低声对王难姑说道:“咱们过几天,还是离开吧。”

“为什么?”王难姑瞪了胡青牛一眼,“不是说好了多几天么?他一个小孩子家,你也这么防着他?丢不丢人?”

“难姑,咱们毕竟是明教中人,他们武当是名门正派的领袖,如今是有求于咱们所以对待咱们客气,你若是真把客气当成和气那就错了。

过了几天后,等到不需要咱们了,你说那时候该怎么办?我们明教被他们认为邪魔外道,难道你一个邪魔外道还想认一个名门正派的弟子作义子么?”

王难姑发怒道:“我就要这样,你怎的?”

胡青牛怕妻子胡搅蛮缠,好不容易盼着这老婆改了性子,今天晚上一个昏睡穴点下去,他发现这老婆又变成了原来的泼辣野蛮,心里不禁哀叹:他,哪里冒出来这么一个小毛孩子,破坏我们夫妻感情啊!”

早上,高强醒来,就看到自己躺胡青牛和王难姑身子中间,而王难姑胸前两团柔软就自己鼻尖,闻到一股淡淡的体香,甚是好闻。

他没敢转身看那胡青牛,现既然知道胡青牛不喜欢自己,高强倒也懒得理会,不过这王难姑对自己极好,而这夫妇两人书中后却是丧生金花婆婆,也就是紫衫龙王手里的,嗯,原因很简单,这见死不救还真的犯犟,就是不给银叶老头子疗毒,这金花缺了银叶滋润陪衬,自然要发狂。

高强默默推算着书中的历史过程,看看还来得及改变这一过程否,原书中是这样记载着的——

张无忌谷中,救了胡青牛夫妇,胡青牛跟他说了这金花婆婆的事情,说是七年前这老太婆和她那老汉子来了谷内,礼数甚周,还露了一手武艺,胡青牛当时都豁出去了,就是见死不救。

结果这两位也没有为难他,也没有恳求他,就那么离去了。

胡青牛说得明白,是七年前,张无忌当时十四岁,那就是张无忌七岁的时候。

高强换算了一下,自己现六岁,也就是明年,那金花婆婆和银叶先生就要拜访这胡青牛了,不对,那就要拜访这胡青牛夫妇了。

“嗯,有我,当然得保你们平安。”高强嘿嘿笑出声来,就听着身后一声冷哼,知道是那胡青牛早已醒来,对他这个便宜儿子夺去了爱妻的饱满不满,当下高强装傻充愣做可爱状,小脸蛋王难姑一对中蹭啊蹭……

胡青牛由于老婆的原因,便呆山上,不过他为人非常倨傲,又懒得和这所谓的“名门正派”打交道,因此每天足不出户,就竹舍内看书写字调酒弹琴,过地倒是非常的惬意舒服。

倒是每天高强拉着王难姑上上下下,跑遍了武当各地。

一天,高强和王难姑还有胡青牛吃饭,突然问道:“义母,那胡青羊是谁?”

王难姑脸色大变,吃惊道:“你,你怎么知道的?”

另一边桌子上,胡青牛脸色大变,拳头握着嘎嘣嘣直响,眼睛中凶光四射。

高强嘟囔道:“你那两日受伤,晚上就我一个人伺候你,你伤重发高烧,胡言乱语……”

王难姑松了一口气,额头上冒出一丝冷汗来,勉强答道:“孩子,这个胡青羊啊,是个苦命的姐姐,唉,你别问了。”

胡青牛也轻呼一口气,眼睛中凶光慢慢暗淡下来。

高强其实看了两个人的反应,心脏也吓得扑通扑通直跳,不过他胆子素来大,又觉得有王难姑护着,所以当下故作迷茫道:“那鲜于通是谁呢?怎么和华山掌门一个名字?什么是金蛊蚕毒?苗疆哪里?”

胡青牛轰一下站起来,一推桌子,脸上怒容满面,手掌大张,就要向高强抓去,高强早有心理准备,直接扑了王难姑怀内,果然王难姑对着胡青牛怒叱一声。

“这,这孩子不能留了!”胡青牛指着高强,胳膊瑟瑟发抖。

王难姑冷哼一声:“你动动他试试?这里是武当山,不是你的蝶谷。”

胡青牛一下子坐了椅子上,不再言语,额头上冷汗冒出,眼中全是血丝。

“义父义母,这些话我都没有跟别人说,”高强窃窃说道:“只是我师傅那日也听到了。”

“是么?”胡青牛苦笑一声,“那俞三侠怎么说的呢?

高强歪了脑袋想想,“似乎我师傅说那鲜于通人畜不如,说他伤好后,第一件要做的事情便是替什么含冤的女子报仇,要武林同道中揭穿什么什么君子的面目……”

高强故意把话说得模糊不清。

“你,你师傅真的这么说的?”胡青牛大惊道,脸上却是止不住的喜色。

高强点头说到,千真万确,心里面却想:将来我替你报了仇,也不算假话。

胡青牛疾步屋中走动,显然心情澎湃,他心中别误导了,以为是自家老婆昏迷不醒的时候说的这些话,武当俞三侠是何等人物,听了一些片断就能推出全局,既然他答应了要替自己报仇,那肯定会办到的,一言九鼎的汉子,看他宁肯骨头被捏碎也不开口的性格就知道。

这么多年,明教四分五裂,众高手争夺教主的位置,自己打了个不亦乐乎。

胡青牛想求人都求不到,当真是五内俱焚。

胡青牛疾奔出房,就空地上跪了下来,对着俞岱岩的房屋方向就是一阵磕头。

“义父,虽然我不懂这件事情,但是你能不能先不要和我师傅提?要不然我师傅会以为你催他,他那个人急性子,一点儿事情都不能耽搁,若是他身子还没有修养好,武功也没有恢复,去寻那坏蛋动手,多半要坏事儿。”

“对对对!”胡青牛拍额庆幸,“幸亏我没有做傻事儿。”

王难姑那里也叹息道:“哼,看看咱四分五裂的明教,徒然那么多高手,哼,看看人家俞三侠,有情有意,你啊……”

胡青牛那里低头不语,只是叹息,一张老脸上,眼泪横流。

高强一边也看得感动,心中只是说:我是白痴啊,每次都用这样“别人说话”的法儿,嗯,以后得换个鲜招式了,只不过你们这对儿夫妻哦,遇到我,也不知道咱们是谁修了前生的福气了……

————

金老先生书中,为了情节需要,也会出现很多逻辑漏洞,像一个毒仙,收拾鲜于通这样的二流货色的本事还是应该有的。

我的书写到这一章,重复运用托别人口中说事儿,其实有点儿假,不过考虑到不是对着一个人反复说,可信度还比较高,嗯,这么一想,倒也合情合理,嘎嘎,自拍马屁一个……

第二十九章 “老神棍”张三丰

三个月后,胡青牛和王难姑在山门口,再次留步。

“张真人,您老赶快回去吧,您送我们夫妇二人送到这里,这可是让我们折寿的啊。”王难姑笑语嫣然。

“呵呵,我都这么大一把岁数了,这身骨头若再不锻炼锻炼,恐怕就要散架了,神医夫妇治好了我这小徒,治好了我心中一大心病啊,我这几年来愁眉苦脸饭都吃不好觉都睡不香啊,就是让我多活四五十年都没有这么高兴啊!”

张三丰呵呵大笑,伸手捋着颌下白花花的胡须,显然非常高兴,他人长寿,这几个月和胡青牛夫妇也算混熟了,说话也颇为随便亲切。

“呵呵,你老人家可是说笑了,像您这样的身板,恐怕你还能抱上俞三侠的孙子呢!”胡青牛本来为人拘谨古怪倨傲独特,脾气倔强,可是自从上山三个月来,竟然发现自己这老婆改了以前的性格,变得温柔体贴,也没有了那好强之心,他以为这是张真人神人之处,开导有方,哪里料到是另有其人。

后来又得了高强一面之词,以为武当俞三侠答应了给他报仇的事情,心中爽快,也是一身的轻松,在武当的日子里,也随着老婆跟着高强上上下下,甚至给山下的村民们看病,生活倒也过得充实。三个月的日子一晃而过,在这高山上过日子,别有一番风味。

如今真要走,当有一分不舍,如今他看这高强可是顺眼多了,全因为这孩子给他带来了好消息,而且他发现这孩子懂事听话,自己那老婆脾气变小,倒是和这孩子有莫大的关系。

张三丰身后,俞岱岩大踏步向前,步子虽然有些踉跄不稳,但是胳膊下面空无一物,即没有架拐,也没有拄拐棍,光是空着身子,走路虽然摇晃,但是绝对没有问题,脸上也是久违了的健康的红色,一双眸子精光闪烁,全是勃勃生机。

原来他三个月将养下来,有胡青牛这当世第一医者悉心照料,又有黑玉断续膏这绝世良药做辅,竟然已经可以行走了。

眼下虽然身体尚未康复,不能跑跳纵跃做大幅度的运动,手中也不能提重物,但是胡青牛说,一个月后身体恢复如常人,再过两个月后跑跳奔走提物游泳,绝对没有任何问题,此后三四个月功夫练下来,武功当可以恢复部分。

也就是从现在开始算起,大约一年以后,俞岱岩功夫可以全部恢复,不成问题。

俞岱岩深施一礼,爽快道:“两位是俞三的再生父母,大恩不言谢,后会有期。”

拱拱手,就退了下去,江湖儿女本来就豪情爽快,那胡青牛见他这样,也很高兴,特别是听到了后会有期的四个字,以为俞岱岩暗示着胡青羊的事情包揽在他身上,因此高兴万分,也跟着拱手回礼,满脸堆笑。

俞岱岩身后,却是殷梨亭走了出来,他步伐沉稳,显然身上的伤势早已恢复,也是笑着说些感谢话,接下来武当剩下几位也是感谢再三,才依依惜别。

高强却在这时候叫道:“祖师爷爷,师傅!我伺候姑姑多日,如今她要走,我是在舍不得,就让弟子再送一程吧。”

张三丰点点头,以为他小孩子心性,自然粘人,所以点点头,一挥手。

当下胡青牛和王难姑一人牵着高强一只手,欣然下山,十步一回头,和武当诸位挥手告别,那俞岱岩和殷梨亭大幅度挥手相还,仿佛唯有此才能表达激动之情。

一直到了山下,山上的人都变成了黑色小点,高强才放心实施自己的计划。

“义父义母,你们什么时候来看我呢?”高强故作天真烂漫状,心内其实在想:两位,咱们很快就要见面了,到时候说不定我还要多带着一个人去。

王难姑略微踌躇,胡青牛却慷慨道:“孩子,这个你不用愁,总之每年都要来看你的。”

高强眨巴眨巴眼睛,点点头,然后说道:“义父义母,我祖师爷爷有两句话要告诉你们,他说过,你们可以不听他其他话,但是这句话要听的。”

胡青牛和王难姑都肃然,站直了身子问道:“什么话?”

“义父义母,我祖师爷爷说,若你依然挂着见死不救的招牌,若是那不厉害没靠山的患者,你这样做也无所谓,若是遇到了极强的高手,依然见死不救,那你们就有生命危险了。

义母在昏迷中,曾经说出了和义父你比试医术的事情。”

高强说到了这里,就看着胡青牛和王难姑脸色都红彤彤一变。

“如今义母和义父重归于好,嗯,我师傅说你们二人不可以如此偏激,这样的话,不出五年,就会招来杀身之祸。

祖师爷爷说他自己偶尔之间能看出一个人的未来,他说若是这几年内,遇到一对夫妻名号带着黄白之物,又武艺高超的,那么,义父,这对人你必须救,有什么难题都可以提出来自,这对夫妇都能帮你办成。”

高强在那里拉大鼓扯大皮,“黄白之物”其实指的是金银二字,他也不说透。

满嘴胡言乱语,在他嘴里,张三丰成了不折不扣一个神棍,倒是把胡青牛夫妇吓得一楞一楞,通过高强的嘴,听到了张三丰有名有姓甚至有时间有外号的给他们指出一场灾难来,当下半信半疑,唯唯诺诺。

“这老道士活了九十六岁,看那身体再活个二十年都不成问题,或许还真有一些说道呢?难道真能知过去通鬼神?”胡青牛沉吟不语,低头思考。

他倒是不想想,若张三丰真有这本事,那俞岱岩就不会受伤了。

王难姑倒是大方:“清风吾儿,你去回禀张真人,说愚夫妇记住他老人家的话了,哼,见死不救的招牌倒也不用撤去,我们只去救该救之人即刻。

若是遇到了那对儿夫妇,我们肯定尽心救助,倒也不图什么报应。”

高强摇摇头道:“我师傅说了,若是义父有什么大仇大恨,若是图爽快方便,那么让这对儿夫妇帮他下手是最好的……”

他只怕这胡青牛夫妇苦等俞岱岩动手,偏偏俞岱岩还真不知道这事儿,到时候麻烦,想那金花银叶武功高超,拿下华山派掌门还是可以做到的。

胡青牛听到这句话一楞,脑子飞速旋转:莫非这张三丰也知道了我的冤仇?怕俞岱岩出手不方便,伤了武当和华山的和气,因此给我指一条明路?

当下转身拱手向着武当山真武庙的方向,深深施了一礼,缓缓道:“张真人学究天地,所学之术非我等这般愚鲁之辈可以领悟的,晚辈照办即可。”

原来他遥遥向山施礼,竟然当作对张三丰直接说话。

当下王难姑和胡青牛絮絮叨叨对高强一阵嘱托,这才离去,那王难姑也挥泪而走。

胡青牛在路上想想,总觉着不以为然,不过这事情就在他心里面种下了苗头,若是日后有了“黄白”名号的人出现,他肯定得悠着点儿办事。

这就是现代心理学,你可以不信十三是晦气的数字,但是你以后在可以选择的时候,下意识会避开这个数字。

所以高强现在所做的,就是给这对夫妇种下一棵种子,想必以后金花银叶找上去,胡青牛心里面也会咯噔一下。

高强眼看着两个人走远了,心里面反而有点不舍。

以前总觉着这两个人性格古怪,当年滥杀无辜太多,所以总是提不起对他们的亲近之心来,可是这几个月处下来,此刻分离,竟然有点儿心酸,眼睛有点湿润。

一阵风响,香风闪过,那王难姑又到了高强跟前,蹲下身来,和高强对视,对着高强说:“你知道义母外号什么吗?”

高强恭敬道:“毒仙!”心中狂喜,莫非要给自己那毒经?

“孩子,这下毒终究是小技,你好好习武,若是以后在武当在不下去了,去蝶谷找义父义母去,义父义母传你医术毒术,让你不能弱于其它人!”

王难姑话说完,亲了高强一口,这才又姗姗离去,一步一回头,眼里满是泪水。

嘀嗒,嘀嗒。

高强的眼泪终究是流了下来,抽噎道:“义母,你放心,我就是想不找你,过几年也不成了,那张无忌总是要去找你的。

呜呜,不给我毒经,呜呜,居然嫌我根正苗红,呜呜,没天理啊……”

第三十章 目标——宋青书

晚上,服侍俞岱岩睡下,高强自己也扒个精光跟明月凑在小床上睡觉,不过他怎么也睡不着,因为他心里非常自得!觉得自己了不起,觉得自己做了几件大好事儿!

好在他觉得自己的三大件事情办得相当漂亮,所以心下倒是非常自得。

按时间顺序来说,第一件事情,纪晓芙和殷梨亭相亲相爱,可怜那杨逍还没有说几句话,魅力还没有展示,武功倒是展示了一把,恐怕在纪晓芙眼里面变成了白衣淫贼以强凌弱,未婚夫婿舍命相搏,这杨逍倒是给殷梨亭免费做广告呢。

眼前看来,两个人感情稳定,虽说出了点儿小意外,殷梨亭的骨头提前骨折了十五年,好在这罪遭受过了,按道理说就不用再尝这痛苦的滋味了。

嗯,殷梨亭同志可以排除在外了,不用担心他了,这家伙性格软弱,感情细腻,不过对纪晓芙挺好,纪晓芙眼下也是标准的贤妻,眼看着就要做良母了,这是武当山上,又不存在婆媳矛盾,当真是过地神仙小日子,让人羡慕。

第二件事情,俞岱岩身体可以恢复了,武功也可以恢复了,想必他现在受伤五六年就好,下手早,又有黑玉断续膏这等良药,还有胡青牛那等神医下手。

所以也不用像原书那样,只能正常行走,不能功力全复了。

高强摇摇头,自己这个便宜师傅恐怕以后反而要武学大进了,据说张三丰那老头子为了救他,不惜大损真元,居然将几十年的内力灌输入他体内。

嗯,这件事情还有一个尾巴没有结束掉。

高强暗下决心,一定要将俞岱岩的认识扭转过来,要让他知道,他受伤是因为屠龙刀,被弄残废也是屠龙刀,下手的是金刚门恶徒,就算殷素素没有用针打伤他,他到最后,也肯定是被朝廷的几个鹰犬围攻,那样的话恐怕最后结局是难逃一死。

高强想想,这件事情不急,还有四年时间张无忌才回到山上呢,四年时间,自己就是教育一只鹦鹉都相当有成就了,何况现在是把自己看得如同亲儿子一般的师傅俞岱岩?

这第三件事情么,纯属意外,武当四侠摸上了金刚门总舵,结果相必是原书中的阿二在场,那家伙内力刚猛无比,完全是一流身手,好在王难姑同志赶巧下药,于是金刚门的同志们功夫发挥了不过五六成,四侠大战一场只不过受了严重的外伤,最严重的殷梨亭也不过是四肢骨折,否则,这一场打下来,武当七侠去其四。

高强压制了这个念头,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蔓延而起,自己这随意“指点江山”,差点儿给武当诸侠客指引出一条死路来,如何不惊?本来四侠齐出,真武阵一摆,什么敌人还不是手到擒来?***,内力高手,还会劈空掌,呜呜,这原书中可没有这样写啊。

金刚门现在算是被全灭了,只有阿三,那个真正下手伤害俞岱岩的家伙还在大都给汝阳王府效命,这是武当四侠救了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的王难姑后,难姑同志用迷药从几位俘虏同志嘴中问出来的。

至于这几位俘虏么,那个时候可没有什么不杀俘虏的优待政策,行走江湖,就是武当诸侠剑下都有不少亡魂,况且,殷梨亭还受了那么重的伤,几位大侠一生气,嘁哩喀喳几下,几颗人头落地,于是金刚门总舵成了一片火海中的死地。

回来后四侠把详细经过告诉俞岱岩,眼看着俞岱岩已经迫不及待等到伤好后要去闯汝阳王府了。

这件事情还牵扯出一个大大的人物——胡青牛同志,令高强哭笑不得的是,他装可爱可能装地太成功了,莫名其妙成了这短命心狠手辣铁脸的牛同志的义子,本来这胡青牛是不爱见他的,不过一听高强说武当诸侠要给他妹妹报仇,当下爱屋及乌,对待高强态度立马好转,信以为真,千恩万谢后兴冲冲下山。

这让武当诸侠客很不明白,本来这事情就是一件双赢——没有王难姑,武当四侠恐怕要全军覆没,没有武当四侠,王难姑就要魂归西天。

后来王难姑医治好了殷梨亭,她老公又要医治好俞岱岩,怎么看着这对儿夫妇给了武当很大恩惠。

高强想道这里就想笑:让他们自己乱猜去吧,想那胡青牛夫妇得了自己那借着张三丰那神乎其神的张真人的名头,这下见了金花婆婆和银叶先生,应该要去救治了吧?

若是那胡青牛不笨,自然求这二位去捉那华山掌门鲜于通去当疗金,嗯,这事情干的相当漂亮。

“什么四两拨千斤,借力打力?”高强陶醉道,“我这才是最高境界么,嘴皮子动一动,江湖英豪尽在我手!”

随即想到自己不过是借了早就知道事情发展的“作弊器”,随着自己对这个世界影响越来越大,自己无意中已经改变了很多事情了,恐怕以后这事情未必就按照自己想象的那么去发展。

高强一拍脑门,总觉着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忘了……

“哦!”高强恍然大悟,“原来自己忘了那宋青书!嗯,现在就得和他打好关系,不能让他在女人面前抬不起头来,一看到漂亮妹妹就忘了自己是谁了,原书中不是说他仁义厚重么?”

高强掐巴掐巴指头,心里面暗想:“这是典型的初恋式男子,想那宋青书本身是高干子弟,又是未来的武当掌门,整个门派从上到下都捧着他,而他自己又是典型的白马王子——长得帅!武功高!家世好!前途好!

想必那江湖上的女子都得偷眼瞧这位貌比潘安美如宋玉的家伙,越发的心高气傲,一下子碰上了周芷若,心荡神移至下,发现这女子对另外一个蒙头垢面的小子有情意,这心里面自然是大不舒服。

到了这个时候,也说不上是爱是妒,最后张无忌又在那六大派围攻光明顶的时候大处风头,躺在那里便大破宋青书的武艺,还让他自家扇了自家十个耳光,这事情可就丢面子了。

也难说这宋青书是由于初恋?或者由于嫉妒?为了报复张无忌?所以使劲儿追周芷若,结果越追越远,最后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被张三丰一掌拍到了胸前,送了一条本来有大好前途的性命。

“宋青书!”高强暗笑,“给哥哥我交好保护费,哥哥教你怎么谈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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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书友在书评区留言,担心其他几位女主会不会被宋青书攻陷,放心,高强总不能救了蛇再被反咬一口吧?

我的书名为反转,是合理符合逻辑反转,可不是弄出苍蝇一样的东西恶心大家。

起码,我不敢像金老先生那样把小龙女让那臭道士xx了,那样估计会有一半人下架不看。

我不是大婶,不是大牌,现在是读者时代,不是作者时代,这个道理我还是懂得。

所以,担心的各位,放心跟着我前进吧……

第三十一章 武当三代弟子第一届运动会

一年一度的第三代弟子大比就在后山腰竹林深处开始了。

这其实有若儿戏,因为武当诸侠大部分前年才开始正式授徒,第三代弟子其实学武一年不到,大部分连武当博大精深的武学门槛都没有摸到呢,不过考虑到大家都是半斤八两一般的水平,所以也要比一比,选拔优秀,激励众人发奋尚武之心。

这可算是武当第一届三代弟子比武大会了,本来以武会友,互相促进这是每个门派都有的惯例,可以因此造成了很多门派的内部矛盾,究其根本,倒是小时候比武失败以后互相结仇,因此而引来的一连串麻烦。

可惜,只要江湖还在,武艺还在流传,师傅还在教徒弟,只要你若大的一个门派不是只有独苗苗一个弟子,那比武必定存在,并且有愈演愈烈的姿态。

好在武当山上张三丰的选择弟子的要求太严格了,他就收了七个徒弟,到了自己弟子手里,也不容许他们多收,选择弟子,都要考察根骨家世,人品性情,只有都没有问题的,才能入门学艺。

可这也未必,现在都是一些小孩子,能从他们身上看出什么未来?若是真能看出来,当年张三丰就不应该让宋远桥的儿子宋青书学武,就算学了都不应该让他继承武当掌门。

百密一疏,人世间的事情就是这样的,张三丰晚年为了摆脱少林的影子,下定决心要开创武当的一门足以比得上少林寺七十二绝技的武艺,因此闭关苦修,将一众俗务都交给了大弟子,本来没错,奈何宋远桥也太溺爱自己的孩子,武当诸侠情同手足,想来平时对宋青书也是又疼又爱,才有了以后的惨事发生。

现如今,第三代弟子,算上正式的记名的,大的小的,胖的瘦的,从头到尾也不过六十余人,俞岱岩名下仅有高强和明月两个记名弟子。

倒是宋远桥和俞莲舟,他们身为七侠老大老二,艺成多年,本着多能多教的原则,因此名下总共有四十余人的弟子,剩下二十人却是由张松溪、殷梨亭和莫声谷每个人分了,六七个不等。

宋远桥为了避免同门之间因为比武而发生矛盾,所以一向都是自己人和自己人比,如,他自己一系二十个弟子比武,比出那最好最棒的来,然后和其他系最杰出的弟子比武。

最后再决出胜利者。

如今,竹林中竹子搭成的高台上,有八把椅子,却只有六个人就坐。

正中央,高大的一把竹椅上面,空无一人,这是张三丰的座位,虽然明知道恩师在闭关,这个时候出关看这些孩童胡缠乱打是不可能的,但是武当诸侠尊师重道,也给他老人家摆了一个座位,放在正中央以示敬仰。

以这个椅子为边界,左三右四各有七把椅子,斜列分开。

宋远桥、俞莲舟和俞岱岩坐左三位,他们是武当七侠中的老大、老二、老三。

右边四个位子中,第二个位子空着,那是给失踪的老五张翠山留着地方。

分别坐着张松溪,然后过了空位,就是殷梨亭和莫声谷二人。

所有的子弟分成七队,整整齐齐站在平台下,只不过俞岱岩这一队人马人丁太少了一点,不过有二人,其他人马多则二十个,少则六七八,都不像他们这样人丁稀少。

六个人,为何有七队?原来武当七侠情同手足,虽然张翠山失踪,便替他收了六七个记名弟子,由宋远桥暂授武艺。

宋远桥看着下面长短不一的队伍,虽然人少,但是一个个精神抖索,不禁振奋道:“咱武当的希望,终究是要落在他们身上。”

殷梨亭也跟着感叹道:“大哥,若是五哥能回来……”

俞岱岩哈哈笑道:“我身体本来都成了这个样子了,还能恢复过来,何况是五弟? 他是个福厚的人,不需要你**心了。”

张松溪点头道:“三哥所言甚是。”

莫声谷笑道:“六哥,什么时候你抱上孩子,我五哥就回来了。”

哈哈哈,众人纷纷笑出声音来,原来这殷梨亭性格虽然柔软多情,但是那方面的能力真不错,和纪晓芙结婚不过三个月多,真正入洞房的时间不过一个月多一点,他随从师兄弟远征西域的时候,纪晓芙便已经怀上了孩子,众人纷纷以逗他为乐。

殷梨亭当下脸红如血,嘴嚅动几下,到底是没有说出一个字儿来。

宋远桥袍袖一挥:“好了!赶早不赶晚,开始吧!”

当下莫声谷长身而立,喝道:“尔等当要用心用力,最后优胜者,就由祖师爷爷传授你们一招半式,那你们可就一辈子享用不尽了。”

底下弟子炸了锅一般,一个个兴奋地交头接耳,高强倒也受到了些感染,他知道在这些孩子眼里,如今将近一百岁的张三丰就是活神仙,而且人们都说张三丰是武林第一高手,能让天下第一教个一招半式,那是何等的荣幸?

一个道童低声道:“我听说六师叔和七师叔等闲也不会得到祖师爷爷的指点呢。”

周围的人猛点头,看来人们都在这个招牌下兴奋了。

高强撇撇嘴,就算胜了又怎么样?张同志现在还没有创出太极拳来,嗯,那一招半式不抢也罢,他曾经单独被张三丰指点了一个月的武当长拳,知道现在年幼功力不够,就算是张三丰有心传他高深武学,他也学不了。

因此低声对明月说:“等会儿上场,咱们按着平时套路打一遍,你将我一脚踹下去就可以了。”

明月愕然,“不是你比我厉害么?”

原来二人同门学艺,经常互相拆招,高强到底是智商高一点,学的同样的拳法,就是比明月厉害一点。

高强嘿嘿一笑:“你不想让祖师爷爷传你一招半式?”

明月呼吸一下子急促起来,嘴里面只憋出三个字:“好清风!”

这边,自有那老道士将众人引开,好在场地宽大,他们六十多人分成三十对儿厮杀全然没有紧凑的感觉,场上众人将下面情况一览无余。

这边高强和明月已经搭上手,两个人平时就是练熟了的,互相都知道对方的套路,因此动起手来竟然是流畅无比,和别人大是不同。

只见两个人都是一身青袍,为了比武,将衣襟系了起来,两个人一样的高低胖瘦,一样的光头小厮,动起手来,台上人就看到这两个孩子拳来脚往,中规中矩,一拳去稳沉狠疾,一脚去快灵轻巧。

而且两个人用的都是一套武当入门三十二式长拳,他们用来用去就是那三十二招,但是这三十二招中又有诸多变化,众人看到他们两个身影滚作一团,从场子左边打到右边,从场子右边又奔到了左边。

别人的拳法都散乱了,唯有这二人出拳起脚没有一丝不稳停滞,拳去脚往竟还能保持稳定。

俞岱岩脸上有光,其他人也纷纷赞扬:三哥(弟)收的好弟子!

其实,其余人,一是因为练习拳法多杂,不像高强明月专攻武当长拳,二是因为他们师兄弟众多,以往练武的时候,每个人没有固定的伙伴练习,因此打起来看上去就不是很好看,并不流畅,甚至有时候出来的根本就不会是招数,完全是街头无赖没头没脸王八拳的打法。

还有一个原因,三代弟子中只有高强、明月和宋青书修行武当九阳功,内力现在虽说刚刚摸到了门槛,但是耐力远胜于常人。

刷,打斗中,明月突然斜起一脚,迅速连环三踢,踢高强下路、中路、上路,高强一个闪避不急,被踢到了胸口,一个翻身便落在了场边。

二话不说,高强一拱手,算是认输。

台上俞岱岩和殷梨亭心中都疑惑:这小子一向能打,今天怎么就败了呢?

第三十二章 惨不忍睹的比赛

高强完全是一个小孩子的纯真模样,一溜烟从后面爬上了竹台,手中捧着托盘,上面有六杯清水,从宋远桥开始,一一送到,后送给了殷梨亭,这一圈才算完。

给师伯师叔行礼完毕,这才站回到俞岱岩身后。

台上众人倒也不怪他无礼,毕竟他礼数都已经走到,每个人都送了一杯水,伸手不打笑脸人就是这个意思。

自从这小家伙说出了那个金刚门的消息以后,大家眼里面,这孩童的分量自然重了三分,也算是熟人好说话,毕竟这小孩子和恩师张三丰都说过两句话曾经“亲密接触过一个月”呢,所以大家也不责罚他,若是换了其他三代弟子这么冒冒失失跑上来,那挨一顿批是必不可少的。

兼这孩子伶俐乖巧,特别懂事,身后又有张三丰和俞岱岩这一等一的靠山,武当诸侠眼里面,自然和其他人不同。

俞岱岩看看高强,眼睛里面是疼爱之意,嘴里面可不饶人:“小子,为什么这么快就下来了?”

武当派上下有序,尊卑有别,但是平常,道家追求自,张三丰又是一等一的懒散脾气,师徒之间开玩笑的,不少数。

高强笑嘻嘻道:“回禀师傅,下面高手如云,拳来脚往,一个不留神,徒弟好不容易赚来的半辈子名声就要折这里,我怕自己到老了名誉不保,所以就下来了。”

这番话说得前言不搭后语,牛头不对马嘴,根本没有任何逻辑而言,而且他一个小孩子,哪里来的名声?多大年纪就叫老?下面一群小毛孩混战,又哪里来的高手如云?因此众人听了他两个人对话,都哈哈一笑,就算完事儿。

高强这里笑嘻嘻地糊弄过俞岱岩,俞岱岩也知道自己这弟子素来古灵精怪,懂事不同于常人,可能他自己心里面有了计较,因此也懒得多说,就那里静坐观看台下。

高强从上往下看,好家伙,六十来号人马,就下面捉对厮杀,这么从上面看起来倒也有点儿架势,唯一缺憾的是,这些人看起来乱糟糟的,哪里有一点习武之人的架子?

这倒也不能怨这帮孩子,他们习武不过一年,说到底,那学习的套路架子根本没有练熟悉,生理本能胜于武术套路,所以这一番打斗,刚开始还能保持中规中矩拳来脚往,到了后面就是街头小无赖打架。

你一拳我一脚,不躲不避,看谁力气大,谁撑得住,谁先把谁砸倒,这才算完。

有甚者,为了获胜,那掏鼻孔扣眼睛甚至踢下阴等动作都出来了,好他们不是真打,就是为了让对方感到害怕,进而自动弃权溜走。

台上六位大侠越看越皱眉,宋远桥眉头上是孕育着一场风暴!两只眉毛都凝成了麻花团,脸上冷冰冰没有一丝热气,其他人眼光也不甚友善。

高强眼看着下面自己的师兄弟们就要遭殃,心想得帮你们一把。

“师傅,你是几岁学武的?”高强故作乖巧问俞岱岩。

俞岱岩略微一愣,随即闭目回想,这才回答道:“我是九岁的时候,恩师才收我于门下,传授我武艺。”

高强故作天真状:“师傅,假如,假如,假如我和九岁的您比起来,我们两个谁武艺高一些?谁能获胜?”

高强这问题可是突兀之极,若是严格点说,这算大不敬,若松了讲,对师傅也不礼貌。

但是俞岱岩毕竟对这个能让自己恢复身体的弟子感情不一般,当下哈哈一笑:“若是那么讲,为师还真不一定能打过你呢。”

高强欢喜道:“好啊,师傅,你看场下有一半儿的人不如我厉害,剩下的一半儿人中,又有一半儿人和我差不多,剩下的一半儿的一半儿人中,还有一半儿比我厉害,后一半儿的一半儿的一半儿人中,有一半儿比我厉害!”

高强故意把这话说得纠缠不清,一大堆一半儿说出口,让人听着头大。

高强后一句话才是重点:“那么,二三十年后,咱们武当便有三四十师傅您这样厉害的高手了!”

俞岱岩微笑不语,他知道这学武前期是看辛苦,到了后期是天分,比如恩师张三丰是一流的高手,也没有藏私,但是座下七弟子,武功差异很大,除了年龄以外,也是有其他天分内的原因。

若说天分,倒是失踪的张翠山好。

不过经过高强这么一说,大家都觉着还有点道理,毕竟现他们还小,不用要求像高手一般。

场下的混战此刻也到了收尾阶段,有几个道士那里严格监督,孩子们学艺不到火候,很快一批批人落下,场中后剩下了两个人!

一个是俞岱岩的记名弟子明月,大家看他瘦瘦弱弱,一袭青衣,站那里,脸上青一块儿紫一块儿,鼻孔流血眼眶发黑,嘴还肿了一块,衣服破破烂烂,往那里一站,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像个小叫化子。

反观另一位,正是宋远桥的独生爱子宋青书,他也是普通武当弟子打扮,没有任何不同,但是玉面白皙,如粉雕玉琢一般,极为讨人喜爱,身上衣服整整齐齐,上面甚至没有一个黑脚印,干静异常,这印象分就给了宋青书了。

原来,宋青书一是自己武艺强于别人,他得修武当九阳功,又有父亲宋远桥悉心指导,自然远超同仁,而且刚才比武过程中,所有人都知道他的身份。

首先没有他厉害,其次又知道这家伙是大师伯的爱子,所以他的对手总是动上三两招就自认败北,他从头到尾十几场打下来,竟然没有费一点力气。

倒是明月,他不过是俞岱岩的记名弟子,谁也不会让他,大家都是真刀真枪上阵,甚至为了让本系人马胜出,有人小鬼大的家伙还动用了车轮阵,所以明月能熬到后,相当不容易,浑身是伤衣服破烂就是好的证明。

高强台上暗喊:明月!加油,打倒这小子!让他知道天高地厚!让他知道日月无双——后一句纯粹是现代无理头式的乱喊。

两个人倒是文质彬彬互相施礼,然后拳头微碰,这才开始。

这场打斗又略有不同。

明月三十二式长拳紧守门户,翻来覆去就是那几招,而宋青山则花样迭出,除了入门的长拳以外,武当擒拿手、武当短打抓拿,纷纷使了出来。

两个人根基尚浅,都不会轻功,因此一招一式都缓而扎实,清清楚楚。

两个人的身子就上面滚成了一团。

高强啧啧嘴,心中暗想:若是小爷上去,哼哼……

第三十三章 青书小色狼

台上两个人已经搏斗了很长时间了,就算两个人有武当九阳功做根底,但是他们那点粗浅的功夫哪里能经得住时间的检验?

如今二人混战多时,拳脚打出去的时候已经失去了章法,你一拳我一脚,出去的时候软弱无力,有时候简直是无赖打法,没有任何可称道的地方。台上的众人也紧紧盯着他们的身影,看着直皱眉。

宋远桥脸上阴晴不定,没有任何表情,里面有他的儿子,他自然不能发表任何意见。

其他人倒是师兄弟,若是其他弟子自然好说,有了大师兄独子,便不好说话。

终于,宋青书借着力气得到保存,终于后使用一招七星手——高强看来,这与其说是七星手不如说是狗吃屎,一招将明月打倒。

明月喘着粗气,再也爬不起来。

底下一众三代弟子欢呼雀跃,围宋青书旁边吹捧夸赞,倒是把宋青书弄了个大袖脸。

高强看看,心里想:这小子本质不坏么,还懂得脸袖,若要是自夸自擂,那可是要命的很。

宋远桥咳嗽几声:“尔等学艺不精,比较大会差点儿成为无赖打假斗殴之术,还有人使用出了那等泼皮才用的下流招数,哼,这次就饶了你们,若是明年比试的时候还没有进步……”

宋远桥略一停顿,莫声谷自然明白他意思,站了起来大声喝道:“那就等着吃板子吧!”

他排名老末,偏偏他长得为凶恶,三代弟子都怕他,所以这黑脸儿的事情就由他来做。

宋远桥拿眼看殷梨亭,殷梨亭懂得他的意思,马上站了起来——殷莫二人是由宋远桥和俞莲舟传授武艺的,说到底,宋远桥教得多一点,他们朝夕相处,因此无比默契,懂得宋远桥的眼神。

旁边高强看得佩服不已,这样的默契居然可以男人中间出现,真是极品啊!

殷梨亭点头道:“嗯,优胜者,宋青书!嗯,第二名明月表现也不错,你们随我去见祖师爷爷去吧!”

宋青书和明月同时躬身施礼道:“弟子遵命,六师叔。”

宋青书反映淡淡,他的武艺都由亲生父亲所授,他眼下能学的学了,不能学的也预先看过了,虽然见了祖师爷爷不错,不过恐怕那祖师爷爷也不能传授他厉害的招数了吧?

明月可就不一样了,虽说他和高强一样是伺候俞岱岩的小僮子,但是他为人老实,又加上年幼不懂事,所以面子上的好事儿都让高强给做去了。

他一直嚷着从来没有和祖师爷爷说过一句话,现有机会和活神仙说话,心下大是激动感慨,就是没有了那一招半式,也心甘情愿去。

武当三代弟子第一场比较大会,就此草草结束,第一名宋青书,第二名明月,至于高强,则被人们遗忘……

————

“你们什么意思?”宋青书皱眉看着眼前两个小道童,这已经是比较大会一个月后了,除了上次大会他们略有接触,其余时间根本不一起,因此也不熟悉。

今天他一个人山后练武,竟然被清风明月两个人截住了,他对高强还有印象,对明月的印象深,就是因为没有干脆利落地解决了明月,回去以后他被宋远桥罚跪半个时辰,他那老爹原来现就有了私心,希望他将来继承武当大统。

“我说,”高强大咧咧说道:“我认为我功夫比你好,想跟你比试比试!”

“你?”宋青书斜眼看到,“你不行,明月还差不多!”

高强脸上笑呵呵,心里面也评价:虽然有点儿傲,不过还算老实。

“我比明月厉害!”高强开门见山,“人长得比他帅!身上的肉比他多,就是吃饭也比他厉害,所以我要和你比试!”

宋青书愣了半晌,这才反应过来:“你说了半天,你功夫怎么样啊?”

高强哈哈大笑几声,无奈身子太小,没有那种气吞山河藐视群雄的气势,身上不用说有什么王八之气,也没有什么可以震动的虎躯,所以只好干咳几声,那眼睛瞄了明月一下。

明月心领神会,马上出头,大喝一声:“咳!小子,你可知道他是谁?他就是传说中的绝世高手!上山能捉螃蟹,下海能拿老虎……”

高强心里面那个恨啊,这个师弟太不长脸了,几句话都记不住,都练习了三遍了,还能说翻说漏了,好好的一句词儿被他整成四不像。

“哈哈哈哈。”宋青书抱着肚子坐倒草地上,不愧是原书中描写聪明一等的人物,倒是把明月唿住了,嘴里的那句“胳膊上可以跑驴,屁股上可以站牛”的话没有说出来,否则高强还不得被气死啊。

“就这样吧!”高强一挥手,算了,吓唬这小子的下马威已经不管用了,被明月这么一说成了说学逗唱了,“咱们比武,谁赢了谁做大哥!每天比一次,今天我赢了你,你叫我大哥,明天你赢了我,我叫你大哥,如何?”

宋青书眨巴眨巴眼睛,鼻子一抽,嘴角一撇:“哼!我为什么要收你这小弟?我又不缺跟班儿跑腿的!”

高强这个气啊,还没有开打这家伙就说收小弟的事儿,脑子当真转的快速啊!

眼睛滴溜溜乱转,“我告诉你!如果你赢了,我就告诉你怎么追漂亮妹妹!”

“啊?”明月首先愣了,随后呆呆道:“我们出家人……”

“呸呸呸!你是出家人,我不是。”高强马上纠正道,他一直为那老道士没有征求自己意见而直接冠以自己一个道童的称号耿耿于怀,若是将来真当了道士,那小昭,还有赵敏、殷离以及周芷若怎么办?总不能便宜了张无忌那小子吧?

原书中都说道,那厮只喜欢什么赵敏,对周芷若是又畏又敬,对小昭是怎么样来?忘了,想必是之心人人皆有,当时张公子看小昭容貌奇特,混血儿长成了绝世美女坯子,因此是又喜欢又怜爱。

恐怕他对于赵敏,才是真正的喜爱?不过这种喜爱有多少,高强一直保持着强烈的怀疑,想那赵敏本是,又和张无忌率领的中原武侠是死敌,后为了张无忌抛家弃国,投入了宽广的怀抱。

先不说赵敏这做法理智否,想必张无忌是极有成就感和自豪感的,因此而产生爱的错觉倒也可以理解。

那周芷若充其量是个峨嵋掌门,张无忌自己还是明教教主呢,所以啊,不可比,不可比,这些男女之爱一旦参杂了功利名望之类里面,就很难说得清谁爱谁。

但是高强目的很明确,自己来到了这里,不能说是当种马,但是那“万恶的现代社会”,只能取一个老婆!虽然还有很多人包情妇养二奶挎着小蜜找妓女,但是总感觉名不正言不顺。

这年代,三妻四妾是合理的,妓院是合法的,里面还有传说中的卖艺不卖身的高级货色,高强看书中描写每次回到古代的同人都能从中捞出几个来,所以自己也决定不空手而归,虽然元末乱世,这种可能几乎为零。

如此宏图尚未大展,怎么能当道童??

宋青书呆了半晌,后一声喊:“好!”

高强心中暗想:你小子原来从小就是个色狼!

第三十四章 一个都不能少

六个月后。

殷梨亭小院内,人群汇集,武当山所有的门面人物只要是能到的都到了,就是最喜欢闭关的张三丰老头都端坐在竹椅中,虽然眯着眼睛,单手拨弄着颌下白花花的胡须,但是看他下手又快又狠,那是在捋胡须么?简直是在拔毛,显然也是焦躁不安。

焦急不安的还有一位呢,殷同志走来走去,越走越快,脚下踩着七星步,他本来刚开始还缓步而行,走到半道便呼呼生风,到了最后没有一丝响声,只看到一个白色影子围着院子奔跑。

站在院子中间看去,一个白***拖着残影形如鬼魅一般画圈而转,似乎大白天闹鬼,又好像青砖房子又多了一层白色外套。

他近年来专修剑法,剑法要轻灵快捷,脚下轻功也要匹配,他武功修为日益提高,人人都看在眼中。

俞岱岩猛然一抬腿,身子往前踏一步,一伸手,手中一股若有若无的柔和气力散发出来,疾驰的殷梨亭就感到对面一股猛风扑来,逼得他不能继续前进,这才扎马步稳下盘,停在原地,身体还望前扑去,而俞岱岩的两只手正好送到,一送一扶,正好将殷梨亭的身子挡住。

殷梨亭苦笑两声:“三哥,三哥,我急啊!”

俞岱岩笑道:“谁也会有这么一回,急有什么用?”

他嘴上安慰了殷梨亭,心下却是大为得意,如今他功力已经恢复,刚才殷梨亭疾若奔马,但是被他双手一圈一划,还是停了下来,唯一缺憾之处,骨头终究是断了好几年才恢复,挥动之间还是有点呆滞,以后恐怕许多灵巧的招数使用不了了,但是若说内力,绝对可以致一流高手之列,位居武当七侠之首。

如此算来,他武功不退反进,其实这都是托了张三丰的福气,张三丰数十年精修的内力给他度过去,启是可以小看的?

宋远桥也笑着站起来:“六弟,莫急,莫急啊。”

莫声谷扑哧笑出声来:“大哥,你别说我六哥,我记得当年嫂子生青书侄儿的时候,您可是急得绕着真武大殿转啊!”

“哈哈哈!”众人都笑了出来,莫声谷虽然性格慷慨直率,难得之处还能保证一颗幽默诙谐之心。

张三丰也点头道:“等等吧!”

话虽如此,但是胡须却越捋越快,他最近年岁月高,对晚辈越是疼爱,这也是老年人同有的“毛病”。

高强也在院里,不过是蹲在院角,院里面没有他的地方。

“嘿,说你呢,”他蹭蹭宋青书,“当年你排场挺大么。”

宋青书谄媚地一笑:“大哥,那敢情是,你可不知道啊,生我的那一天,那是红旗招展罗锅喧天,人山人海掌声雷动天降祥瑞满院飘香啊……”

“失败,失败,很失败,”高强盯着宋青书,摇头晃脑故作老成状,“你知道你哪里错了么?”

宋青书愕然摇头。

“你这些话,还不够夸大!”高强一本正经道,“对付女孩子,你得这样说,生我的那天,山崩地裂海啸风寒枯树逢春铁树开花,我是嘴里含玉而生,生下来不哭反笑,虎躯一震,王者之气一散发,接生我的婆子就倒了一地……”

“大哥教导的是,大哥教导的是。”宋青书点头哈腰道,又疑惑说道:“这能唬住女孩子么?那婆子倒了一地跟我有啥关系?”

另一边儿的明月实在憋不住了,吭哧吭哧笑出声来。

高强一瞪眼:“你咋的了?我们说的是假话啊?”

明月憋了半天,脸都红了:“不是!”

“那你为什么脸红啊?”宋青书是标准的跟班,懂得什么时候插话。

“肚子疼。”明月说道,为了证明,他还放了一个屁。

原来,六个月前高强和宋青书约赌以后,就大展拳脚比试一番。

打了一个时辰也没有分出胜负,只能作罢。

事后,明月问:“师兄,我看你有好几次机会能击倒他,为什么不下手啊?”

高强神秘兮兮笑道:“放长线钓小鱼……”

从此以后一个月内,两个人打了三十场,时间从每次半个时辰延长到一个时辰,竟然没有分出胜负高低来,倒是互相都熟悉了。

正因为如此,两个人倒是武艺大进,那宋青书回去有宋远桥支招,可是高强背后有俞岱岩,所以两个人一直半斤八两不分上下。

倒是这么持续了两个月,宋青书有一天忍不住了:“大哥!我服了你了,咱们不打了!”

原来高强每日打架完以后,都把那后世的笑话和故事讲个两个人听,日久天长下来,宋青书每次打架倒是巴不得自己败得快一点,因为要打赢眼前这家伙比较难,可是要败下来只需要自己放水,好能听到好听的故事传说。

也是啊,那个年代,信息极度匮乏,高强给他们讲地球五湖四海,讲五大洲六大洋,给他们讲极南极北的故事,虽然高强声称都是自己“编”的,可这样明月和宋青书也听得津津有味。

然后高强这才慢慢给他们说那男女之事,当然,他是不可能给他们开性生理扫盲课的,这还不到时候,说早了要坏事儿的 。

“六师母漂亮不?”高强贼兮兮问道,两眼也适合地微带“色狼”之神采。

“漂亮!”宋青书点头,随即沮丧地说:“比我妈漂亮多了。”

“有眼光!”高强猛点头,心里面说:“你爸审美眼光有问题,非喜欢唐朝胖美人类型的,自己胖也要别人胖么?”

“知道为什么会嫁给殷梨亭殷师叔么?”

“不知道。”两个脑袋瓜摇晃地很快,明月虽说是道童,可是每次会议他都不拉下。

“你们想,六师叔长发飘飘,白衣胜雪,仗剑而来,踏雪无痕……”高强故意用拉高的声音加进一点感觉,“想想,再加上六师叔是比较沉默有型的人,很容易获得女人芳心的,那种心软善良的女人就是如此,比如六师母。”

“哦,原来如此!”宋青书和明月一起点头,恍然大悟的样子。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不同,各有各的优点,青书啊,”高强毫不客气地称呼宋青书的名字,“就要看你将来喜欢哪个类型的,然后再放手去追。”

说到这里,高强一下子严肃起来:“有句话你们必须记住!

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吊死一棵树?明白么?”

宋青书和明月同时摇头:“不明白!”

“我要告诉你们,如果将来你们有了喜欢上的女孩子,对方又不喜欢你,那你就不要太强求了,可以换一个女孩儿来追,这不叫作花心,这叫做懂得取舍!你们要切记!”

高强就是怕这句话说不好,说轻了将来宋青书看到周芷若不顾一切去追,说重了搞不好宋青书就成了段誉他便宜老爸段正淳,见一个追一个,追一个爱一个,爱一个却又不能给她带来幸福,徒然遭孽。

因此六个月来,在高强熏陶下,宋青书和明月终于似懂非懂模模糊糊有了一点爱情观。

现在,还是殷梨亭那小院子内,宋青书跟着高强学坏了,嘴花花小孩一个,倒是明月保持了较多的纯洁性,他听两个人说话太离谱,忍不住发笑,笑了还不敢承认,得说肚子疼,明月为了证明自己肚子疼,而不是听了高强的话而发笑,努力而辛苦地放出一个屁来。

顿时,满院一股臭味弥漫。

几位大侠满脸阴霾正要搜寻这臭味的来源之地。

“哇!”一声响亮的哭声从屋子内传了出来。

大家欣喜若狂,殷梨亭手抖如癫风,张三丰摇头如嗑药,显然都是高兴异常。

帘子一翻,产婆走了出来,“恭喜各位大人,是个千金!”

高强、宋青书、明月远远在一边观看。

高强叹了一口气,心想:这回算是放心了,杨逍再帅再有本事都不可能来抢纪晓芙了。

宋青书好奇道:“人家生孩子,你叹什么气?”

高强翻了一白眼,手一指明月,摇头叹息道:“六师母生了小千金,却是被明月一个屁催出来的,这孩子,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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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章略带恶搞,以后很少出现这样的场面了,主要是宋青书如何佩服高强这一段比较难写,我就略笔代过。

以后,竭力向金老爷子靠拢,别笑我自不量力,只能说我竭尽全力有那份儿心就行了。

这本书的魅力不在于恶搞轻松,而在于重现原书一些经典场面。

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我今天写完了本书的大纲。

坏消息:按照大纲,高强只有两个女人。

还有一个消息,我发现,自己码的时候并不一定按大纲来,所以到底主角有几个mm,我也很迷糊。

而且,ms这本书会在两百万字以上……

第三十五章 风云再起会天下

“青书哥哥,清风哥哥,抱抱,抱抱!”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儿地上蹒跚跑动,高高举着两只短小粉嫩的胳膊,伸着手要人抱,她穿着火袖的大棉袄,头上扎着羊角小辫,天真可爱之极。

前面三个男孩儿一个比一个跑得快——

高强大喊道:“青书,你听到了没有,人家让你抱,你还不赶快停下来抱抱?”

宋青书腿下不放松,行云流水一般迈步前行,显然是内功有了一定的根基,因而轻功也略有小成,不过他现狼狈之极,边跑边喊道:“清风,你不仗义,怎么你不抱啊?”

高强前面跑的喘气连连,一挥袖子:“你没听到么?宝宝妹妹是让你抱,不是让我抱!”

明月却跑前面,虽然看着挺吃紧,但奇怪的是还面带笑容:“哈哈,反正不是我抱!怪了!既然不是我抱,我跑什么?唉哟,想不通,跑为上策!”

如今两年时间一晃而过,如今高强八岁,宋青书九岁,而后面跑动的小女孩,正是殷梨亭和纪晓芙的结晶——宝宝,如今也两岁了,差了高强六岁。全然因为武当山上下太喜欢这个女孩儿了,所以暂时还没有给她定下名字,人人都称作宝宝姑娘。

宝宝姑娘什么都好,就是喜欢让人抱,抱了也就算了,还喜欢让人讲故事,刚开始高强、宋青书和明月不知道这小姑娘的嗜好,也给她讲了不少的故事,所以发展到了小姑娘看到三个人就喊抱的地步。

所以三个人畏之如虎,望风而逃。

这两年来,发生事情倒也不少。

首先,那胡青牛王难姑夫妇江湖上还是挂着见死不救的招牌,不过这招牌其实是用来避免被人烦扰的,毕竟,江湖上刀口上混日子的人少数也有十几来万,每天受伤的不知道有多少,若都找他这第一神医来看,他非得累死不可。

但是私下里,这对夫妇的做法温柔了许多,若是有那来头大的,惹不起的,当然也给看,不过表面上还装作万难的样子,让人能感觉到愧疚:你看,逼迫地大名鼎鼎的见死不救都替自己疗伤,多有面子!这神医多够意思!

那好处费自然不知道勒了多少,不知道这神医是不是受到了什么启示,据说他每治好一个人,都要对方留下一门绝技。

两年来,每年王难姑都要到山上住一段日子,她倒也不说什么,只是说和高强这小道童对眼,武当诸侠隐隐然知道她那份儿心思,倒也不点破,毕竟她有恩于武当山。

去年,就是高强七岁的时候,王难姑再次上山,脸上全是诚服的表情,原来,那金花婆婆和银叶先生当真去寻找胡青牛医治毒伤。

胡青牛夫妇看到“张三丰”预言实现,哪里还敢松懈慢待?把这两位伺候地好好的,那银叶先生所中的毒别人看来那是疑难杂症,胡青牛手中也不过是寻常病痛,当下仔细调养料理了一个月就全好,没有一丝后遗症。

金花银叶礼数甚周,对这胡青牛夫妇颇为感激,胡青牛想起来高强所说的“张三丰预言”,当下治好金花银叶夫妇的晚上,跪地上向那两位求助,他这一跪倒是吓坏了金花银叶夫妇。

他也坦然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只不过是将高强和张三丰一说隐去,说了自己妹妹当年被害之事情,当初救治银叶先生,也是希望能替自己冤死的妹妹报仇。

果然,金花银叶没有让他失望,那老婆婆咳嗽数声以后,只说了几个字:“一年后,就此日,我们带着鲜于通来这里,报答医师大恩。”

一年后,就是高强八岁的时候,武林中果然出了一件大事儿!

那华山掌门鲜于通果然失踪不见!

人人惊奇,这是当年热门的话题,自古华山一条道,众多华山弟子看护下的华山别院,居然被人潜入进去,并且将据说修为达到一流高手的掌门掠去,这种事情,听起来太荒唐了。

华山派众人人心惶惶,一时之间,守夜的人手不知道加派了几倍。

结果某一天晚上,又有人留书一封,上面写明了他所做的一系列恶事。当下整个华山派分为两派,一派说那完全是谎言,要鲜于通,另一派却要推出掌门,偌大一个华山派,一时之间分裂崩坏,江湖大派,差点儿就毁于一旦。

那信上写得明白,那干下这等大事儿的人自己承认,众人才知道原来是一对老夫妇做下的大事,这对老夫妇留下了自己的名号:“金花银叶!”

这事情是当年发生的轰动武林的大事情,金花银叶一举成名,由于一直没有真凭实据,所以华山派掌门鲜于通算是一半的“声败名裂”,后也不知道被这对老夫妇带到了哪里,是死是活。

华山派如今两派派内长老弹劾下,又合二为一,暂由长老代设摄掌门之职,只不过那对立分裂的种子却种了下去,这也是多年以后,剑气二宗分家的苗头。

王难姑上山来,却只对高强一个人讲了实话,那日金花银叶夫妇将鲜于通带到了蝶谷,胡青牛千恩万谢之下,又对那鲜于通下了金蚕蛊毒,他报仇心切,虽说希望鲜于通能够当众声败名裂,但是他知道自己这明教出身是糟糕,兼鲜于通出名的能言善辩,恐怕当众一说,别人十有会相信鲜于通。

所以,鲜于通后受那金蝉蛊毒折磨,痛苦而死,而胡青牛也算替妹报地大仇,虽然略有不美,也算是夙愿得偿。

他心狠手辣,又加上那王难姑下毒的手段,这王难姑特别疼爱自己小姑,心中恨那鲜于通。

这夫妇二人是医学毒学的大行家,便将痛苦增到大,活活虐杀鲜于通,自然不话下,那鲜于通临死之时,痛嚎三日而亡,据说蝴蝶仙谷的蝴蝶都被吓地跑了个一干二净。

金花婆婆却说要找那下毒害他们夫妇的头陀算账,因为害怕再次中毒,所以要讨要一点灵药,那胡青牛为了感谢这对夫妇,倒也舍得本钱。

当下把他炼制了多年,由多种名贵中药制成的避毒珠赠给了这对夫妇,这珠子本来是一上好的香木珠,从胡青牛师傅那里传下来,又被胡青牛极品的药材中炮炼了几十年,功效自然是不凡。

那金花银叶自然大为高兴。

先前擒获那鲜于通,他们也是有所图,所以才冒着极大的危险,抓了鲜于通下华山,自古华山一条路,闯华山有多危险,两个人都知道,但是他们艺高人胆大,又事先探好了风声,那派内几名厉害的长老不山上,所以才冒险成功,扬名江湖。

高强也颇为欢喜,这件事情也总算了结了,那他这剩下的两年来,除了教育教育宋青书,给殷梨亭的宝贝女儿讲好故事,每天跟着俞岱岩学习武艺,练练书法,学学繁体字,读读道德经,当真是过得神仙一般的生活!

就等着再过两年,张翠山回归中土,那个时候,风云再起会天下!

————

这女孩叫什么名字?你们赶快给我想出来!我都快哭了……

以前有书友提议叫做殷瑜梦。

是高强遇到梦的谐音,大概是说殷梨亭为了感激高强云云……

我觉得有点男子气,不过,如果你们没有好名字,我可就要拿它顶缸了……

第三十六章 我今年终于十岁了!

“我今年终于十岁了!!!!”

高强站在武当最高峰上,对风狂喊,声音传出老远。

他如今内功小有成就,五年苦修下来,武当九阳功已经略有小成,大周天搬运已经练成,一股暖烘烘的真气,从丹田走任、督、冲三脉,逆运真气通三关,最后又经过了多处穴道,成一个完整的圆环,再归于丹田。

如此真气遍走全身,身子如淋甘露,丹田内一丝丝真气便慢慢酝酿出来。

好几次他都感觉到,体内的真气在丹田内若有若无左冲右突,似乎那香烟缭绕在那一小块地方,据俞岱岩说,这就是传说中的氤氲紫气,据说练到了高深处,体内就似乎开辟出另外一个天地。

如今他内功既然有成,现在站在山上发狂怒喊,再加上山里面的回音,倒是不知道要惊起多少飞禽走兽,不知道有多少草木要因这些生物受惊乱窜而遭灾。

“你发什么疯!”宋青书从身后的竹林中钻了出来,“我不也十一岁了么?比你还大一岁!我十岁的时候怎么没你这么激动?祖师爷爷一百岁寿诞就要到了,也没看到他老人家这么激动,要按照你这样,这祖师爷爷还得到皇城去练嗓子去?”

竹子一闪动,又钻出一个人来,不过他跟竹子混杂在一起还真不好认,他瘦高的个子青色的衣服,混在竹林中就如同隐身,他虽然瘦弱,声音可是不小:“就是,就是,我都十岁了!我还比你大三天呢!要喊也该我喊!”

这就是明月,他这两年来功夫也是见长,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个子越长越高人却越来越瘦,好在没有什么大的疾病,倒也相安无事。

“不,不,要喊该让我喊!”一个可爱奶声奶气的声音从树林中传了出来,随即一个大红袍从林中滚了出来,因为她太小了,如今早春时节,父母怕她受寒,依着春捂秋冻的习惯,给她身上衣服穿得厚厚的,弄得整个人看起来像一个圆团,再加上她蹦蹦跳跳走出来,看上去就跟滚出来是一样的。

“清风哥哥、青书哥哥、明月哥哥,妈妈说了,你们都该让着我,我要喊!我要喊!”小姑娘正是殷梨亭的宝贝女儿,到现在还没有起名字的宝宝,宝宝丫头这两年长了不少,但是一个小孩子变化非常小,还没有到女大十八变的阶段。

小丫头白白胖胖,粉嫩的脸蛋上黑漆漆眼珠两点,倒是和纪晓芙很像,这姑娘老爸帅气英俊,老妈美丽娇媚,无论长地像谁,都好看。

她也争气,身兼父母的优点,无奈现在太小,这“天生丽质”的诱惑还施展不开。

那明月和青书都因为跟着高强的教育,把目光都投在了平辈年龄相若的女孩身上,每次山上来了别的江湖人士,若是有那七**岁小姑娘跟随,免不了要被他们品头论足一番,他们的视线习惯性地“漠视”了宝宝的存在。

宝宝讨人爱,但是可爱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宝宝就是喜欢粘人听故事,这方面,高强三人屡遭毒手,偏偏是六师叔的女儿,三人无法推却。

说到底,全山上下六十来名第三代弟子,这宝宝却只寻他们三个,本质上讲,是因为身份不同,宝宝其实寻的是宋青书,似乎潜意识内就不应该和其他“脏孩子”玩儿。

无奈宋青书却跟着高强和明月,所以仔细说来,倒是高强明月走地宋青书路线,才得以和宝宝混熟,毕竟,人家可是武当山上第三代弟子唯一的明珠,至于美玉,自然是宋青书。高强和明月在师长眼中,也顶多是良材而已——也就是两块儿不错的大理石罢了。

高强微笑不语,不理会后面两大一小跟屁虫,迎风而立站在最高的岩石处,老气横秋地背转手来,看着山下景物。

风,在山高处最盛,此刻风吹着高强的衣服刷拉拉作响,衣带摇摆不定,高强的心思也如这衣带一般,在左右摇摆中,剧烈地震荡着。

从这里,能看到苍翠如海的树林,从这里,能看到如银带一般落下的瀑布,山脚下那几个小村落也在视线之内,错落有致的房舍看上去就如同一朵朵蘑菇。

高强俯视大地,心中惊涛骇浪一般翻转:自己终于十岁了!

五年了!上山五年了!发生了多少事情?

殷梨亭和纪晓芙结婚了,身后那叫做宝宝的小屁孩不知道是不是和杨不悔有点关系呢?长相却是一般:圆圆的脸蛋黑漆漆的眼珠,跟书中描写一般无二,也算冥冥中自有天意。

金刚门被灭了!书中的一流内功高手阿二死去了,只留下阿三一个人在大都汝阳王府。将来,赵敏少了一条有力的臂膀,金刚门被灭是对朝廷鹰犬的有力打击。

这几年,武当山因此也受到一定程度的骚扰,想来朝廷现在还无力对武当山做什么,所以武当派如今还得保太平。

俞岱岩痊愈了,不仅如此,身体恢复的同时由于张三丰输入的内力而武功大进,如今稳居武当七侠第一人,单论内力而言,不弱于那阿二。武当山凭空增加了一个绝世高手。

胡青牛夫妇和好如初了,不仅如此,那紫衫龙王,也就是金花婆婆的老公银叶先生也得到胡青牛救助,因而活了下来。一对老夫妇,答应帮胡青牛报仇,纵横江湖,因为生擒鲜于通,又上下华山,相当于力挑华山派,威震江湖。

除此以外,宋青书认了自己做大哥,他本来还有些少爷气派,以前也往往自认为武当第三代弟子第一人,但是自从有了自己和明月,他就只能排老三,将来张无忌回来,恐怕他就得排老四。

好在人之初,尚未定型,性格多变,在自己的熏陶下,这小子逐渐变得有点“油滑”起来,他日后犯下大错,就是因为感情太过于专一,认准了周芷若,其他人不闻不顾。

当感情的快车以时速三百公里开进了死胡同,结果自然是不可避免的撞车人亡,烟消云散。

自己这几年来,教导给他很多新的知识,外面新奇的世界,宋青书这未来少掌门人的架子一天比一天小,终于在拳脚的教训下,认识到他和其他人没有多少区别。

宋青书一方面得到男女知识灌输,一方面又被高强灌输入仁义礼智信,尊师重道的观念,还被引入了“竞争上岗有能者居之”的概念,知道这武当掌门不一定由谁来当。

当年张三丰宋远桥犯的错误就是过早的敲定了接班人,结果这接班人时间一长,竟然把武当派当作自己的私有财产,当又出来强力的竞争对手的时候,他便先失态后变态了。

高强自认为宋青书的工作自己已经做到了,将来怎么发展看他自己了,也不能强加干涉。

另一方面,高强这两年也在做俞岱岩的思想工作,让他认识到,他致残就是金刚门为了抢屠龙刀,跟那天鹰教没多少关系,而且天鹰教虽然用下三烂的手段暗算他在先,但是打伤他的人还将他送到镖局运回武当,其实江湖道义已经做到。

若是俞岱岩没有恢复身体,高强的这理论绝对行不通,但是俞岱岩身体不仅恢复了,而且武功大进,算上清醒的日子,他也就是在床上躺了两年,时间不算长,心中不是非常怨恨,因此居然非常好说话,高强说风他不认为那是雨,居然觉得高强说得很有道理。

所有的事情都搞定了!那么,就等着张无忌回来呢!

“张无忌,你来吧!我等着你!”高强迎风呐喊,但是张无忌三字说得又快又急。

宝宝没有听清楚,黑漆漆眼珠乱转:“哪里有獐子?哪里有獐子?我要吃烤肉!我要吃烤獐肉!”

亮晶晶细长细长的口水,嘀嗒嘀嗒地淌在了地上……

——

这一章是缓冲,虽然时间跨过二年,其实没有多少实质内容。

下一章,画卷展开,用一句超烂无比的话讲——历史的车轮终于开始缓缓向前转动……

你看,我写高强六岁到八岁,八岁到十岁,就两章。

可是高强十岁发生的事情,恐怕二十章都不够……

第一章 过街老鼠天鹰教

三清殿内,武当七侠,除了失踪的张翠山以外,都按班就坐,中间空出一个上位来,自然是给闭关不出的张三丰准备的。

高强得以出入这样的场合,都是小时候形成的习惯,那个时候俞岱岩尚未痊愈,就那么直躺椅子上,自然需要人伺候,而高强又极有眼色,每次进来,都会乖巧地给每个人添水倒茶递送水果,兼那一次推理出金刚门的事情,大家都对他青眼有加。

再加上他是俞岱岩的爱徒,众人都觉得俞岱岩经历多舛,便是对他的弟子也多加了几分疼爱,所以高强每次陪着俞岱岩进进出出,大家也就习惯了,就是俞岱岩伤好后,高强都得以站他身后旁听,其他三代弟子便没有这个福气了。

宋远桥皱眉道:“五弟已经失踪十年了,嗯,昆仑派如今邀我们前去共同和天鹰教理论,大家意下如何?”

俞莲舟沉默半晌,这才说话:“这两年,为了屠龙刀的事情,江湖上大起风波,武林各派和天鹰教大战五场,小战无数,死伤众多,若不是我等大派还约束弟子,恐怕死的人多,一切都因为屠龙刀,哼,屠龙……”

原来,那日王盘山大战,白龟寿晕了过去,成为岛上的唯一幸存者,纸里面包不住火,那天鹰教派出海船寻找屠龙刀,这消息泄露了出去,结果引起了武林滔天大波。

谢逊当年滥杀无辜太多,崆峒被抢了七伤拳谱,峨嵋灭绝师太的亲哥哥也被谢逊打死,少林寺的空见神僧也折损他手里,还有那昆仑伤了那两个不成器的年轻剑客。

至于其他神拳门、巨鲸帮、海沙派则为了死去的掌门人而对天鹰教不满。

一时之间,天鹰教成了江湖上的过街老鼠,每个人都喊着要打要杀,若不是少林、崆峒、武当、峨嵋这些大门派以事实未清为由约束着门下弟子,想必这天鹰教此刻也被灭了个七八成。

这十年来,武当诸侠为了寻找张翠山的下落,也上过王盘山,看到了张翠山山崖上写下的那十六个字,知道他的失踪和天鹰教脱不了关系。

所以近几年来,也成了天鹰教“追星族”一员,虽然不对天鹰教痛下杀手,但是来回之间“非友好”的访问还是很频繁的,那白龟寿还因为言语无礼,被俞莲舟打了一掌,双方的梁子结地深了。

俞岱岩突然接过话来:“二哥,三弟我自从身体恢复以来,五年了,山上勤修武功,”说到这里,他突然对殷梨亭和莫声谷喊了一声,“小心!”

就看着他大袍一挥,一股强烈的气流就像两个人冲去!

殷梨亭和莫声谷虽然名列武当七侠末两位,这十年苦修,武功神速飞进,宋远桥私下里认为,若是张翠山武功这十年没有进步,当被他们超过。

当下俞岱岩一袍袖飞舞,众人只觉得整个大殿内的风都集中到了他袍袖下,大袖飞舞,一股强猛刚劲的风吹了过去。

莫声谷和殷梨亭得到俞岱岩提醒,知道这三哥要拿他们显示武功进度,当下沉稳坐椅子上,其实身体已经悬空,暗运真气,内力游走全身。

两个人只觉得身前猛然一沉,空气突然一滞,透明的空气中似乎有隐性的海浪,一向他们冲击过来,两个人只觉得胸口上似乎压了一块儿大石,而有一柄铁锤不断地敲了下去。

咔嚓咔嚓两声响。

殷莫二人的座椅全部被压碎,两个人还保持着坐姿,就如同被人推着一样,原地后退三四米,青石板上发出嘎吱嘎吱刺耳短暂的响声,两个人脸憋得通袖。

短短一拂袖的功夫,殷莫二人就吃了一大亏,俞岱岩袍袖停了下来,两个人喷出两口气来,原来胸肺之间的气体被压得憋胸里面,肺里的空气出不去,外面的空气呼吸不进来,差点儿被呛着。

殷莫二人袖着脸站起来,倒是莫声谷反应快,哈哈一笑,一躬到地:“恭喜三哥,武功大成啊!我本来以为自己十年苦修,当能和五哥比肩,如今看来,差地还远啊,当要多多练习。”

殷梨亭当下反应过来,也是躬身祝贺。

高强早就快手快脚进进出出,将那破碎的一双椅子弄出去,又给殷莫二人放上的座椅。

宋远桥、俞莲舟和张松溪一脸惊讶,纷纷祝贺俞岱岩。

俞岱岩笑笑,脸上祥和淡然:“六弟七弟不用自谦,真要动手,我不是你们二人联手的对手,哪里有让你们坐那里等我打的道理?

呵呵,我是想让大家看一下,我现,也算恢复了当年的实力外,又上一层楼,内力本是辛辛苦苦修炼得来的,不过我这一身内力,大家也知道,”

俞岱岩一拱手,遥对上首空无一人座椅,“都是恩师他老人家为了救我于苦海给我输入的,本不是我应得的,可能上天看我可怜,算作补偿,只是对不起恩师他老人家了。

如今我功夫已经恢复,这十年来,我知道大家为了寻找五弟,都下过山了,兄弟们辛苦,我都看眼里。

五弟失踪,事情皆因我而起,我打算这次自己亲自下山,汇合昆仑和崆峒峨嵋,一块儿去会会天鹰教,哼,若是说来,我被人暗算先,还和这天鹰教有莫大的联系呢。”

众人见他意志已坚,也不劝阻。

宋远桥道:“还是让二弟和你一起去吧,你一个人下山我不放心,况且二弟也和那些人熟悉。”

俞岱岩点点头,知道宋远桥关心他,言道:“那就有劳二哥了。”

俞莲舟微笑点头,他和俞岱岩武当七侠中都姓俞,一排老二一排老三,若说关系好,当属二人,只不过宋远桥执掌武当,跑腿的事情却是老二俞莲舟做,要不然,教导高强明月武艺的恐怕就不是殷梨亭而是俞莲舟。

好这两年俞岱岩已经亲自教导高强和明月,已经不用殷梨亭费心了。

高强站一边,心念闪转,想到了书中所写张翠山就是天鹰教坐船上遇到了俞莲舟与昆仑西华子,心中略一推算,估摸着就是这次活动了,若是不能参加,那张无忌还会不会中玄冥神掌?还能不能得九阳真经。

他突然出声道:“师傅,带上徒儿吧。”

俞岱岩转头看看他,笑道:“我为什么要带你?”

高强眼珠滴溜溜乱转:“首先!我是幸运星,我有预感,带上我,说不定就找到五师叔了。再者,师傅,我五年来没有离开你半步,现你下山,也带上徒儿去吧,就当作上江湖行走第一次了。

再说了,师傅,有你和二师伯出马,哪里有搞不定的事情?咱们找五师叔,又不是和别人打打杀杀,危险也不大,就带上我吧!”

原来高强毕竟是现代人心性,他刚开始上山觉得很鲜,没有污染的空气和环境,小溪潺潺高山巍巍,简直是人间仙境。

这里的人纯朴可爱,建筑古色古香,能看到书中传说的人物,能练习到神话般的武功。

等所有都实现了,他觉得无聊了,真想下山去玩儿一玩儿透透气,就像一个被关笼子中的鸟儿盼望着飞出去一般。

其他小孩儿就没有他这样的想法,所以高强将这个归结为大男人情结,毕竟他是个成熟的青年男子,虽然现身体弱小,并不代表着就是小孩儿。

如今一番大道理讲出来,众人听得都觉得有理,俞岱岩心疼弟子,点点头:“好吧,就带上你。”

其实他心里,倒也舍不得这个孩子,这一次去寻天鹰教的晦气,又不是什么大事儿,没准备大打四方,而且有俞莲舟,自己武功大成,两大高手还照料不了一个孩童么?

高强心里暗暗高兴:张无忌,你哥哥我来了,等着啊……

——

俞岱岩显威风那一桥段眼熟吧,你若觉着不眼熟,赶快回去重读金庸书去。

今天看了那么多书评,承诺如下。

大家说的精彩武功,我会挑几样书中提供一个舞台展现,但是不一定给主角练练了的多半是反人类,无非就是不要让主角的对手变成弱智而已,葵花宝典、九阴是必定要出场的……

第二章 第一次遇到了危险

“清风哥哥,路上你要多加保重啊,回来以后把欠下的故事都给我讲完!”小姑娘宝宝挥舞着手,她被殷梨亭抱在怀内,居高临下俯视着高强。

高强一听到故事就头大,他已经讲了无数个故事给这姑娘了,最后着急,都几乎把西方的恐怖搬过来了,还是不能躲开这“恶女”的魔爪。

明月也在一旁站着,低声道:“你可快点儿回来啊,师傅真偏心,就剩我一个人在院子里。”

高强撇撇嘴,笑嘻嘻道:“那是师傅疼你,不舍得让你风吹日晒,听说还要去海边,里面有好大的鲨鱼,一口能吞下一匹马,小心吃了你!”

宝宝眼睛一亮!大声嚷嚷:“哥哥,哥哥,回来给我讲鲨鱼的故事!我要听听!”

高强脑袋一大,恨不得扇自己一耳光,讲什么不好讲鲨鱼,惹出事情来了吧?

倒是一旁的宋青书在众人面前保持地很冷静,居然学大人一般,拱手而立,正经无比的说道:“望君早日归来……”

高强一撇嘴,摇摇头,心想:“练习的还是不够,谦谦君子不是这样说话的,你这样钓不到女孩子的。”

他们这边小孩子在一起说分离话,殷梨亭是有名的老好人,也不说他们,所以才敢大胆肆意地开玩笑。

同样是送别,其他师兄弟对他们就冷淡多了,大家首先不是一个师傅教出来的,互相大多是认识,并不是很熟悉,一个个告别以后,就分开来。

另一边,宋远桥一行人等送了俞莲舟和俞岱岩出来,一个个嘱咐路上小心,自然不需多提。

众人嘱咐完毕,俞岱岩和俞莲舟走之前又去恩师张三丰闭关的门口叩头——张三丰闭关的时候,除非特别重大的事情,一般是不喜欢别人惊动的。

做完了一应准备,两个人骑上了高头大马,这是行走江湖的必需之物。

“清风,走吧!”俞岱岩大喝一声。

“是,师傅!”这里高强快嘴三言两语和众人告别,身体一个窜越,拔地而起,不过他到底学艺不精,功夫不深,身体落到半空中开始下落,他的手也没有勾到马鞍边。

俞岱岩伸手一抓,直接将他从半空中拎到了马鞍上,他怕高强年幼跌倒马下面去,所以将高强放在了马鞍前面,高强后背处挨着的就是俞岱岩结实的肌肉——本来俞岱岩全瘫痪以后身体瘦弱不堪,但他到底是俞岱岩,身体一恢复,几个月来锻炼身体再加上大鱼大肉一补充,身体竟然又恢复了全盛时期的模样,还是粗粗壮壮的一个大汉。

俞莲舟相比就要瘦多了,他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干瘦汉子,高强可知道这个二师伯是非常厉害的,单看他眼睛开合之间,精光闪烁就知道内家功夫修炼到了精深的地步。

一路上,三人两骑走山过河入城镇,经过各种或繁华或落魄的地方,元末,鞑子兵肆意横行,国家早已不成样子,凋零之处有繁华之处也有,动荡不安。

高强记得原书中讲述俞莲舟是潜心学武,无妻无子,因而对于张无忌甚为喜爱,不过这两天和这二师伯相处下来,他倒是没有发现俞莲舟对自己有什么特别的好感,这让高强大为奇怪,原书中不是记载俞莲舟没有妻子,因此对张无忌甚为喜爱关心么?

原来俞莲舟为人沉默寡言不喜多语,但是心思缜密,他对高强最近几年来大出风头略有怀疑,而且高强表现太是乖巧伶俐,这俞莲舟却不喜欢这类的孩子。

这样的孩子多半讨人喜欢,但是过于伶俐又会让人讨厌,似乎每一步作什么这孩子都会预先料到,觉得太过于聪明反而不美。

俞莲舟就是这样想的,这完全不需要任何理由和道理,有人天生就是不对劲,俞莲舟可能看到高强第一眼便不甚喜欢这个孩子,好在他虽然不喜欢,但也不至于讨厌。

他平时就沉默无语,因此这种状况,粗犷豪爽的俞岱岩却没有去多想,只有高强一个人略微有所察觉,但是也马上不计较了,如果人人喜欢,那才叫见了鬼呢,就是那便宜老爹胡青牛,不也是对自己冷冷淡淡么?

他们一路走来,路上多次遇到蒙古鞑子兵滥杀无辜,这两个人秉承张三丰平日的教导,平时不轻易伤人,若遇到鞑子兵祸害百姓,那是绝对不饶。

因此一路走来,若是遇到大股鞑子兵,只能无奈避开而走,若是遇到小股鞑子兵,便是五六十人两位俞姓大侠也要冲锋陷阵,杀得个干干净净。

倒是高强,这几天因为跟着师傅,手下也免不了沾染上了血腥,本来俞莲舟的意思爱惜三弟的弟子,不愿让他沾染杀戮,但是俞岱岩不这么认为,他想这乱世中总归要杀人的,现在不杀,将来也得动手,因此也不鼓励也不反对,任由高强自己做出选择。

那一日,三人二马又遇上了不平事,这次对方是四十个鞑子兵,正在屠戮百十个无辜百姓,中间更有妇女被辱,俞莲舟和俞岱岩自然是痛下杀手,毫不怜惜。

俞岱岩与俞莲舟离开坐骑,直接施展轻功冲去,而高强就看着两匹马,呆呆的看着两个人杀人收割生命,制造血液,这二人是江湖上顶尖儿的高手,现在犹如狼入羊群,那些鞑子兵怎么能是对手?

一群四十余人的鞑子兵,反而被俞岱岩和俞莲舟包围,这二位武功好轻功极佳,就看到两个灰色的影子在马匹中穿行不止,拳起脚落,纵横捭阖,一个个鞑子兵就如同风中的稻草一样伏下,毙命当场。鞑子兵长枪刺出,乱箭齐射,往往刚瞄准目标,下一刻那二人就如风似电一般闪开。

剩下十几个鞑子兵,终于意识到大事不好,一奇喊一嗓子,纷纷转向逃命,四散开来。

俞岱岩和俞莲舟身轻如燕,速度犹如奔马,手中用鞑子兵的长枪作武器投掷出去,精准无比,一个个将他们钉在了地上。

却有一个鞑子兵奇迹般逃过二人枪下,原来他身披重凯,是个小头目,更兼他身后又背了一具死尸作肉盾。

那俞岱岩伤重痊愈后,最近在恢复“杀人”的手感,刚才一枪扔过去,要求不重不轻不浪费一点力气而刚好穿胸而过,现在出了这意外,就看着那鞑子兵安全无事,而且还一挺手上长枪,向呆呆立在一边看护马匹的高强刺去!

俞岱岩大喝一声,手向后抓去,将背上单刀扔了出去,事情急迫,竟然连刀鞘都没有除下,一道黑光闪过,这刀鞘乌黑亮泽,直接将那鞑子兵后面的死尸穿透,余力不衰,径直向前,发出一声轰响!钻入了重凯中。

哪里料到这鞑子兵也不是个普通角色,临死也要拉个垫背的,抬枪催马,还是奔高强而来!

第三章 第一次杀人呕吐的感觉

“感觉好点儿么?”俞岱岩关心地问着。

“师傅,我,我好多了。”高强勉强回答道,突然忍不住,又是一张嘴,几口酸水吐了出来,哇哇哇,酸破烂臭的味道四散弥漫开来。

“真的好多了?”俞岱岩用怀疑的眼神看着高强。

“是,是,师傅,这下吐光了,感觉真的是好多了。”高强勉力回答道,其实全身发软,胃里面似乎还有东西在蠕蠕而动,嘴里面一股臭味,这感觉如何能好。

俞莲舟从那蒙古鞑子死尸那里走过来,手里拿过一把刀,这就是俞岱岩全力扔出的背刀。黑色的刀鞘如今被染成了血红色,上面还挂着一小块内脏,还有其他筋脉,一把刀,却给人血肉模糊的感觉。

“三弟,你的刀。”俞莲舟伸手递送给俞岱岩。

高强在一旁看着,胃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终于忍不住,哇哇哇又吐了出来——刚才,那鞑子兵冲了过来,高强觉得身后就是两匹坐骑,自己若是闪开了,这座骑可就遭殃了。

他倒不是舍不得两匹马,实在是觉得若是临阵退缩太没有男子气概,怎么说他脑子里面也是一个成年人的思想,当时一股激动冲上了脑门,便双手拔刀。

关键时刻,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他拔出背上的腰刀——他个子太矮,所以腰刀得背在身后。这五年来他除了练习武当长拳外,又得以学会兵器上的功夫,因为俞岱岩练的是刀法,所以他学的也是刀法,江湖上行走,人们多说剑是百兵之王,其实有不实之处,剑为百兵之尊,是一种身份的象征,在高手手上时出来,当真是威力无穷。

若是对一般行走江湖的人来说,若论杀伐威力,还是刀数第一。

当下使出师传的玄虚刀法,面对着策马而来的垂死的鞑子兵,高强手中腰刀翻动,雪亮的兵刃抽了出来,长刀一翻一搅,借力打力,顺着鞑子兵的枪杆用力一推,他九阳功已经略有小成,全力施展出来也是一股大力,一般壮年人根本抵挡不住,那鞑子兵就连人带马斜冲而过。

身体交错之际,高强大喝一声,双臂横扫,刀光闪过,红血喷散,那鞑子兵的人头就此飞起,命断于这十岁小童之手!

而高强,也是来到这个世界以后第一次真正的杀人,杀人的时候没有考虑到太多的事情,杀人以后,又吐又呕,全是自然现象。

俞岱岩心疼爱徒,所以又是替他捶胸又是替他抚背,还温言道:“谁都有第一次的,以后就会习惯的。”

他是个好老师,教武艺称职合格,但是不是一个好的心理老师,这么一说,高强吐得更厉害了。

俞莲舟突然一指向高强头上点去,高强虽然吐得晕晕乎乎,但是久练武功,到底还是有了自然的身体反应,身子往后一翻,头微微侧过。

俞莲舟轻咦一声,似乎略有惊讶!手下动作没有停留,胳膊猛然一涨,手一弯转,指头还是不偏不倚地点在了高强的昏睡穴上,高强就此晕过。

俞岱岩看了哈哈一笑:“我怎么把这事儿忘了!”

两兄弟相视一笑,心有灵犀,原来他们小时候跟随张三丰行走的时候,第一次杀人也是对付鞑子兵,那个时候俞岱岩和俞莲舟吐地更是厉害,几乎都无法走路,更不用说正常说话,张三丰也是点了他们睡穴,这才熬过了那一关。

当下,俞岱岩和俞莲舟夹着沉睡中的高强,又将那些四散的马匹和死去的元兵搜寻一翻,将金银翻了出来。当时正值元朝末世,世上人多是穷苦不堪,因此行走江湖的豪侠做好事之余还得接济给这些人钱粮,但是若凭豪侠本身,又没有产业又不种粮食,钱财从哪里来?多半是从这些死去的家伙身上得来的。

所以,别看江湖上的大侠客行走风光,背地里面,免不了要做些清洁工的工作。

虽说民间传言花死人钱财不吉利,不过对于那些快要饿死的人们而言,不花钱是饿死,花了钱反而不死,选择那一个,自然是一清二楚。

俞岱岩和俞莲舟又收敛了附近四散逃跑的马匹,选择腿力好健壮的四五匹马,径直奔下。

沿途,两位大侠因为一直作善事,路上耽搁日子甚多,与昆仑、崆峒两派高手约好的日子就要临近,所以后来他们换马不换人,带着高强就这么一路走下,中间有时候乘船,有时候骑马,在路上又停留几次做善事。

长话短说,二月份中旬,他们终于赶到了长江口的一个小镇,此时,高强早就恢复过来,心中平息良久,既然有了第一次,在路上遇到的几次不平中,高强也是拔刀相向,白刃见血,虽然一直没有杀人,但是伤人甚多。

其时,动荡时代,习武之风甚烈,十岁小孩拔刀杀人并不为奇,盖因为乱世江湖行走,过的就是刀口舔血的日子,因此各武林门派中,年轻弟子手上染血是很正常的事情。

也有人受不了这种压力,就此被淘汰,但事实证明,大部分人还是可以承受这种经历,经过一次次生死之间徘徊的锻炼,武艺都会大增,招式之间多了一层杀气!

高强现在就是这样的情况,好在他心智就是成年人水平,杀人不过是不习惯,吐了几回就好了,这落到俞岱岩心里面,自然是欢喜几分,认为这孩子堪当大任。

落在了俞莲舟心里,则觉得这孩子冷血之极,冷静地可怕,心里愈发不喜欢高强,好在日常生活中没有表现出来。

但是高强也隐隐约约觉得这二师伯对自己越来越不怎么敢冒,因此路上也就绕着师傅转,师傅长师傅短地讨俞岱岩欢欣,至于二师伯么,高强觉得没必要让自己人见人爱,既然天生犯冲,何必强求?

一路杀人!做善事!再杀人!再做善事!高强终于意识到,这武侠世界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般好,每个大侠的身后,都是白骨累累高积如山。

他们走进了这和昆仑约定好的小镇内,在一家标有山峰记号的小酒馆内打尖休息。

桌上,简单一壶浊酒,一盘牛肉,几个烧饼,再来点儿米饭,就算不错的饭了,高强一路上走来,很少能吃到肉见到酒——以目前的状况他还轮不到喝酒,见到米饭更是稀奇了,能吃窝窝头就算不错了。

“师傅,这么多酒家,为什么要进入这里啊?”高强疑惑问道。

“看到了那根柱子上标着的山峰符号了没有?”俞岱岩眼睛向外看去,给高强指明了方向,“那是昆仑派的标志,所以这里就是他们的落脚之处。”

“哦!”高强恍然大悟,他记得原书中记载,峨嵋的标志是一圈佛光中一把小剑,明教的标志是跳动的火焰。

“那我们的标志是什么?二师伯?”虽然俞莲舟不喜欢高强,但是高强还是找机会和俞莲舟说话,两个人你不说话我不说话,那岂不是非常僵硬?

“是一个拂尘。”俞莲舟微微一笑,他想起来,当年他还因为这拂尘不好看向恩师张三丰提过意见呢,待抬起头来,看到俞岱岩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两个人心领神会,都想起了童年往事。

正在这时,门口一个黄影闪了进来:“昆仑门下,贫道西华子见过两位大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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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有今天,占据新书榜第一,全都是书友们的支持,老鼠不是傻子,也不是忘恩负义的家伙,牢牢记地呢!

还有一件事情,要告诉大家——《亡者归来》我昨天码完了!

以后,我就要专心致志写《倚天屠龙反转记》,当然,剩下半个月要存稿,希望以后带给大家一个精彩的世界!

第四章 包容一切的大海

“你说他们又出海了?”俞莲舟皱眉问道,他这几年为武当跑腿,行走江湖,和这些名门正派的子弟很熟悉,这西华子他见过好多次了,武功还可以,就是为人太暴躁。

“是,俞二侠。”西华子为人粗鄙不堪,年纪大武功不错,就是没有涵养,不过他到底不会闲得没事儿惹武当七侠俞莲舟玩儿,所以正色恭恭敬敬道。

“我们探到消息了,明天他们出海,我们到时候跟上去看看,或许能有什么发现。”说话的是西华子的师妹,人送外号闪电娘娘——卫四娘,俞莲舟知道,这才是真正说上话的人。

俞岱岩冷冷道:“明天我倒是要见识见识老朋友。”

他当初受伤昏迷,就是栽在天鹰教两个人手里,至今不知道姓名,怎么不恼火?不过恼火归恼火,已经不是那种刻骨仇恨要将对方置于死地的恼火,这种恼火,对那金刚门的余孽阿三专有。

毕竟,天鹰教下黑手暗伤了他,到底还是委托镖局将他送到武当山脚下,至于以后发生的事情,就不是当初他们预料到的那般了,倒也不能全怪那两位不知名的天鹰教高手。

卫四娘笑道:“俞三侠功夫恢复,传遍武林,大家都感谢苍天有眼啊,当初听闻俞三侠惨遭毒手,我等莫不痛心及骨。”

俞岱岩拱手道:“多谢卫女侠关心,如今俞某身体恢复,这次倒要好好向天鹰教的老朋友们讨教讨教。”

高强在一边冷眼观看,他是弟子,刚才可以和师傅师伯同坐一桌,如今外人在场,他便站了起来,老老实实地站在师傅身后,听他们说话。

若从理论上讲,高强心中盘算开来,思绪乱舞,这西华子和卫四娘是昆仑掌门何太冲的老婆班淑娴的弟子,而何太冲和宋远桥平辈论交,那自己该和这西华子一辈。

不对不对!高强脑袋又开始摇晃起来,张三丰是自己祖师爷爷,那么,郭襄是灭绝师太的祖师奶奶,那么自己和灭绝一辈!而那殷梨亭娶的是灭绝的徒弟纪晓芙,如此说来,就是师傅娶了女弟子,这叫做**,就如同杨过和小龙女……

高强发现这辈份越扯越乱,于是决定不思考这些问题,接下来桌子上四个人又说了些没有营养的话,于是约定了早上见面,便各自早早歇息去了。

第二天,早早起来,服侍俞岱岩洗脸更衣,然后早早回合二师伯俞莲舟吃完早饭,和昆仑西华子和卫四娘还有他们门下的其他弟子,一起出发。

几个人骑着马,一路快马加鞭走下来,只觉得时间飞快,高强先是闻到了一股腥味,然后海涛拍岸哗哗哗的声音逐渐响起来,这里一片平原,本来是一望无际,但是这里偏偏有一个村子挡住了视线。

一行人在村子里面下马换船,高强看到了,这个村子外围人们挖出一条通道来,将水引了进来,因此从村子内可以直通大海。

看那昆仑门下熟悉的动作,高强觉得有意思,昆仑处于西域,也就是现在的新疆一带了,居然有这么熟练地操纵水船的人,也算有趣。

他却不知道,这几年来,天鹰教屡次派出海船搜索海域,昆仑以及各大派每次免不了要做“跟屁虫”,这拨弄船舟之术,就是不会都学会了,更兼这两个弟子本来就是渔夫,昆仑派看中了他们的“特长”,才将他们收到门下。

船轻微地晃荡着,高强只觉得略微头晕,心下奇怪,人们都说晕船,也没看到自己怎么晕么。

转过小村,眼前豁然开朗,一片蓝色森林闪现在众人面前,波涛壮阔,无边无际地向远方蔓延而去。

高强一时之间愣住了,他傻乎乎地盯着前面,嘴张得大大地,发出无意义的声音。

高强上一辈子是北方人,黄土高原那地方见不到半点水,他们那儿的人,只要会游泳的,多半是从澡堂子里面学出来的,偏偏高强下定决心要学的时候发生了两件事情。

首先,他已经十岁了,这决定了他块头太大,不能在澡堂中来回纵横了。

其次,县城里面倒闭了几家澡堂,于是在那个年代,人们蜂拥而入了剩下的唯一绿洲,高强实在不能容忍在这么多人洗过的水中游泳,只得作罢。

如今猛然见到了海,一时之间竟然傻住了。

在高强眼里面,这是多么平整的一片海域,远处,蓝色的海和白色的天空交会于一点,两者界限逐渐变得模糊,高强当然知道这是与地球是圆形有关。

看着眼前真的出现了这么一片海,高强欢喜地就要跳起来,不过他知道眼前不是欢喜的时候,于是紧跟着师傅走路,眼睛却忍不住好奇地滴溜溜乱转。

他这一路从武当山而下,看到过长江,也见到过湖泊,那个时候,总觉得各有各的美丽,各有各的好处,那长江就如同银河一般挥挥洒洒而下,说不尽的气势雄伟,那湖泊就像一块块美玉,说不出的闲适优雅。

那个时候,他觉得,这大海未必能胜地过这两者的美处。

如今,一看到大海,高强才知道为什么这个海前面要加一个大字!什么气势之类的修饰词,通通在大海面前失去了颜色,这里就是一个字——大!

包容万千,含纳一切,这就是大海!高强来到了这个时代,大多时候想着怎么把遗憾补上,大多时候都是为别人而着想,除去练武的日子,其实生活过得很枯燥。

他偶尔会有一种想法,这样时时刻刻做配角,陪衬别人发展的感觉真糟糕。

而这次,他随俞岱岩出山,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时刻准备将自己提升到主人公的位置!

高强心中无时无刻不有这个念头:既然自己来到了这里,那么自己就是主人公!

现在,遇到了大海,心中所有的惶恐、烦躁、焦虑、不安,还有对未来的迷茫等等,一下子消失了,壮阔的大海具有包容一切的精神!

高强看着大海,心里面暗暗发誓!

“我,一定会成为自己命运的主宰!”

就在这时,昆仑门下一弟子欢呼:“师叔,您看,天鹰教!”

远方,一面旗帜若隐若现,随风而抖,这旗帜却是天鹰教坐船的船帆,旗帜随风而动,倒是那白色大旗上展翅雄飞的恶鹰却在这种环境下衬托地如同要离开那块帆布,就欲展翅飞去的样子!

高强听着俞岱岩冷哼一声,便知道,自己这位师傅今天要找场子回来了!

第五章 小小铁锚中看功夫

西华子突然发话:“快点追上去!这次不问一个明白出来,哼……”

到底他还是没有把那句狠话说出来,想必是怕到时候兑现不了自己不好下台。

高强撇了这家伙一眼,心中想,还真是没有脑子,追上去就行了,还非得说大话。

其余人默然不语,昆仑门下那两个弟子是西华子亲手传授的,因此听到师尊有令,当下加紧用力,两个人既然是渔家子弟,又学了上乘武功,功夫不一定如何,但是力气却有一大把,当下这小舟如箭一样驰出,向那大船追去。

海中的距离不怎么真实,高强看着那天鹰教的海船就在一边,大旗高高飘扬,但这真要追过去,却好长时间才拉近一点距离,过一会儿,又感觉距离没有缩小,反而扩大一般。

就在这个时候,高强大脑一阵恍惚,胃里面又开始不舒服了,全身如堕冷窖,一股恶寒从胃里面慢慢爬升到大脑。

高强勉强对俞岱岩说道:“师傅,我晕船了。”

随即便盘腿入定,默运九阳功,这功夫他练了多年,此刻一练,一股暖洋洋的气息从丹田内出来,一路驱逐身体内的恶寒感,慢慢脑内也逐渐清晰清醒了,但是周围的声音已经消失了,海浪声人语都离开了他的世界。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高强觉得一只温暖有力的手贴在他后背上,一股纯纯然暖洋洋的真气输入他体内,他就在这个时候将这股真气消化掉,睁开眼睛,看到了俞岱岩那关心的眼神。

高强感激地笑笑:“师傅!”他知道刚才那一下,俞岱岩度给他一股真气,大大增加了他的修为。

眼睛四转,就看到眼前三四层楼一般高的海船就竖立在眼前,上面,天鹰教的旗帜高高飘扬,在烈风下刷拉拉抖动。

双方的人已经搭上话。

天鹰教坐船上的人已经高喊:“有正经生意在做,不相干的各位客人避开了罢!”

高强总觉得这句话有点儿熟悉,想起来了,原书中天鹰教的人对着张翠山他们的坐船也是那样喊叫的,看来这是江湖上的切口,也就是黑社会的暗语,当年杨子荣面对座山雕,也是说了一长套的土匪黑话,才入了伙。

俞莲舟长身而立,一字一句道:“武当俞二、俞三,与昆仑西华子、卫四娘道过此处,天鹰教的当家就不尽一下地主之谊么?”

高强听了暗中想笑,自己这位二师伯倒是有意思,人家没有请,自己便想上去,不过转念一想,江湖上的事情就是这样的,哪里来地那么多道理可言。

果然,一个苍老的声音从船上响起:“天鹰教天市堂李天垣在此,我们天鹰教出海,不需要各位保驾护航吧?各位请回吧,不送!”

俞岱岩突然发话:“在下武当俞三,倒是与贵派有一点小小的梁子还没有化解,今天是不是算一算么?”

话未说完,俞岱岩脚下用力,那小船上的又粗又长的一根铁锚被他一脚挑了起来,双掌用力一拍,就看着那条铁锚化作一道乌光,带起一阵恶风,划过虚空,向天鹰教的船上飞去。

高强看那李天垣李堂主,是个老年人,五六十岁,身材五短,但是一双眼睛中亮光闪烁,显然不是等闲之辈,想到这李老头是殷天正的师弟,那功夫显然不会差到哪里去。

一想那殷野王以前曾经用暗器下手害了俞岱岩,后来又中了俞岱岩一掌,高强总觉得这殷野王的实力达不到一流境界,比不上俞岱岩。

虽然书中在这一段交待,那李天垣说殷野王如今实力超过他如何如何,要是如此说来,那李天垣或许也不如俞岱岩呢。

当下,那铁锚疾驰而上,就看着李天垣深吸一口气,胸膛高高鼓起,呼呼作响,周围的空气似乎都被他吸进去了,他双掌向前一拍,接到了铁锚,略微顺着铁锚的来势一退,然后翻手全力一推。

高强看到了俞莲舟微微点头,便知道这老头子不凡。

原来,若是他硬碰硬,那他是和一个铁锚较力,不管谁赢谁败,他肯定要受伤的,这和打篮球道理差不多,一球过来,当先略微退下抵消那股冲力。

高强却不知道,这等高手过招,那上面的力量起止是一个小小篮球所带有的冲力可比拟的?那李天垣敢如此作为,自然有过人的修为。

就看着他面上血色上涌,那双手掌抵着铁锚,身体却倒退一丈多,双手一颤,铁锚咣当砸在船板上,破开一个大洞,勾在了船上。

俞莲舟长身而起,身子在空中翻起,在那铁锚与小舟之间的铁链上面微微一点,在空中一转一折,就要向天鹰教的船头落下。

空中突然一阵细微的响声,高强抬眼看去,就看到太阳反光下,几十炳明晃晃亮堂堂的又细又薄的飞刀划过长空,向俞莲舟飞去。

这些飞刀,有横飞有斜入,同时还封住了俞莲舟上中下三路,似乎还怕不够,还有几柄飞刀向四周虚无的空气飞去,若是那俞莲舟上跳下坠,或者左挪右移,始终是避不开这些刀刃的。

高强一声惊呼还憋在嗓子里,就看着俞莲舟双手一摆,就如同拈花摘果一样,毫无火气,双手飞快绝伦伸了几下,各自接到了八柄飞刀,然后在瞬间翻反出,就听着空中犹如下雨一般叮叮当当一阵剧烈的撞击声音,间或有火花闪现。

正如原书记载,武当人修有以一打二以二打四对付暗器的绝招,俞莲舟在危急之时一口真气提上来,身体在刹那间凝滞在空中,双手接过八把飞刀,然后翻出,一举将剩余的二十四柄飞刀击落。

高强这才想起来,天鹰教有一个坛主擅长使用细薄柳叶飞刀,估计是这人看俞莲舟上船,所以飞刀尽出。

只不过这人甚是歹毒,一出手就是致人于死地的绝招,选择的又是人身在半空将动未动之际,若是换个人在半空中,还不得被他射成刺猬?这也就是俞莲舟,若换那殷梨亭或者莫声谷来,不死也得重伤。

他却不知道,俞莲舟曾经打过那白龟寿一掌,和天鹰教的梁子结地不小。

就这么一下子,俞莲舟身体已经在空中下落,稳稳地站立在天鹰教的船板上。

此时,李天垣才扎住马步稳住后退的身子,此时,那发射飞刀的坛主手还保持着向前甩出最后一柄飞刀的姿势。

“走!上去吧!”俞岱岩深吸一口气,一把抓住高强,武当梯云纵功夫使出来,根本不在那铁链上留足,直接拔地而起,往天鹰教的坐船上落去!

第六章 这就叫做找场子

高强身子不由自主地被俞岱岩提了上去,倒是过了一把腾云驾雾反转蹦极的瘾头,看着俞岱岩一跳近两丈的距离,高强心下大为佩服,心中想:师傅,以后总要跳得比你高、远、快、强!

他头向下看去,只见那西华子和卫四娘又是另外一种功法,他们踏着铁链逆流而上,脚下行云流水不停留一步,转瞬间也上了船板,若是论姿势而言,倒是他们这样没有烟火拖地而走的感觉好一点。

尤其是卫四娘,裙下微摆,双足不显,海上踩着铁链行走,真如凌空的仙子一般——唯一的遗憾,她长得不是很好看。

到了他们那几个弟子的时候,这差异就看了出来,他们一个个就像走钢丝一般,小心翼翼维持平衡,中间还有一个弟子差点掉到水里,若不是后面的人扶了一把,那下面又要多一个落汤鸡。

船板上,俞莲舟和俞岱岩冷冷注视着李天垣,李天垣身后,是天鹰教百来名弟子,各自聚拢过来,看这样子,一言不合,就要群殴而上,这武林中,倒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儿。

李天垣面色如常地看着对方人马,心里面其实惊涛骇浪,刚才他看到那铁锚来势凶狠恶风阵阵,所以全力接了一下,以他的想法,他倒是要把这铁锚反击回去,好趁势打破对方坐的船只,也好出一口恶气。

哪里知道那铁锚上附着的力气委实是惊人,上面一股一股又一股竟然传来了三股大力,李天垣内力催动,抵消了前两股大力,后一股大力却挡不住了,因此身子便被平推后退几步,双臂一时之间酸软无力,手一软,竟然接不住铁锚,一松手,那铁锚顺势一扎,便船上钻出一个大洞来。

李天垣暗想,这等功力远胜于他,恐怕就是师兄殷天正或者师侄殷野王来了能挡得住,否则,天鹰教还真没有能奈何地了对方的人物。

尤其对方还是那传说中已经瘫痪的人物——武当俞三俞岱岩!

别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这俞岱岩身戴屠龙刀引来了祸事,自己的师侄和师侄女,也就是殷天正的两个子女,殷野王和殷素素联手,又是下毒,又是欺诈,才从这位豪侠手中骗来了屠龙刀,殷野王一个不慎,还差点儿折俞岱岩手中。

天鹰教行事素来有轻有重,并不是寻常的教派,这俞岱岩身后的武当山可不是一个好惹的势力,因此殷素素当下委托了龙门镖局快马加鞭将俞岱岩送往武当山,殷素素还一路护送过去,哪里知道路上出了差错,另一波寻找屠龙刀的人找上了俞岱岩,江湖上后来传出了俞岱岩全身瘫痪的事情。

后来张翠山又和殷素素,还有那谢逊以及屠龙刀一齐失踪,武当派和天鹰教这两年结下的梁子可不小。

这些事情,别人不直到,他是殷天正的师弟,又是天鹰教的内堂堂主,通晓透彻,肚子里明镜一般清楚。

只不过,近江湖上传闻俞岱岩身体又奇迹般恢复了,而且武当派还将西域一个门派唤作金刚门灭掉,据说那是当年少林叛徒火工头陀传下的门人。

这可好,张三丰是少林弃徒,火工头陀是少林叛徒,如今弃徒的传人灭掉了叛徒的传人,也算一则有趣的事情。

因此,武当和少林关系略微好转,双方之间还有的纠葛就是那龙门镖局满门全灭到底是不是张翠山作的。

别人不知道,自己这天鹰教的堂主怎么不知道?这事情是殷素素作的,不过也不能明说,这武当山的黑锅恐怕是要背到底了。

眼下,这俞岱岩怎么又冒出来了?都说他身体恢复了,可没有人说他武功恢复啊,当年他可是被捏断了全身的骨头筋脉,如此都能好转,那,那真是可以用洪福齐天鸿运当头来说了。

只是,素来闻武当俞三功力高强,没有想到内力雄浑如此,这般看来,也仅比师兄殷天正略逊一筹,可要比殷野王高上一截,自己恐怕就差人家远了。

想到这里,李天垣暗叹一口气:这张三丰,真神人也!座下弟子若每个人都这么杰出,那么……

李天垣没有敢往下想,当下略一沉吟,随即抱拳笑道:“诸位,下已经了地主之谊,各位船也上了,嗯,不知道还有什么要做的?”

俞岱岩冷冷问道:“李堂主,咱们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我今天也不问我失踪五弟的事情,我问了知道你也不说,你可否告诉下,当年暗器伤我的是谁?”

“这?”李天垣略一踌躇。

“放心,”俞岱岩往前跨一步,“俞某好歹江湖上算是一号人物,我只不过想知道当初伤谁人手下,好以后找回这个场子。

若要仔细说,你们当初没有趁俞某昏迷不醒要了下的性命,又托镖局送俞某上山,哼,如果只看这事儿,我就不应该再斤斤计较,也算是那事情一笔勾销。

只是我先受人暗算,又受人愚弄,毒药暗器诸般花样对我俞某人使出来,我总得将场子找回来吧?我也不要他性命,只求公平一战。

李堂主,你看呢?”

李天垣苦笑一声,知道这俞岱岩当着这么多人说下这话来,自然不会善罢甘休,不过既然他以成名大侠的身份口吻说下来,自然不会反悔,只要不是性命相搏,那就无事。

江湖上的人刀口舔血而生,经常有结下梁子私下里找地方比武了解,有的是生死局有的是胜负局,这俞岱岩刚才摆明了是要举行一场胜负局,要当初下黑手伤他的人赔礼道歉,就算他下重手,那人也不过是重伤,不至于丧命。

“罢罢罢!”李天垣叹一口气,“既然俞三侠如此说话,我还能说什么,不错!当初下暗手伤你的正是我教主爱子殷野王与爱女殷素素,可惜我那可怜的侄女和贵派张五侠一齐失踪,您要找场子,恐怕只能找殷堂主了。”

俞岱岩点点头,森然道:“多谢!受教!”

高强一边看着,非常满意事情进度,俞岱岩身体康复武功不退反进,因此对那初伤他夺刀的天鹰教高手不甚恼怒,兼考虑到对方送自己上武当的缘故,所以也没有想到性命相搏的事情。

这都是高强平常俞岱岩身边有意无意地开导推波助澜的功用。

“武当的事情了结了,那我昆仑派呢?贵教该给个答复吧?”卫四娘等着俞岱岩讲完,突然出声问道。

——

一个问题,若是宝宝嫁给了杨逍,大家意见如何?

吭,我也就这么一说,大家都是文明人,大家不要动手撒,我靠,谁扔的果皮和番茄,谁撒的辣椒和石灰,谁放的花猫与黑狗……

——

十分钟过去了,

刚才调查了宝宝未来的男人。

选择杨逍的,三十个人中有一个。

剩下二十九个,大部分主张给主角,一部分建议给青书,甚至明月都有人提议,唯独缺了张无忌。

当然,还有书友建议给自己……

调查结束,事实证明,我们的读者,很难相信跨越时代的爱情,所以,啧啧,宝宝留下来吧。

————

老鼠热泪盈眶了,书榜两本强推书籍下,老鼠还是书榜第一,真地感动得一塌糊涂。

第七章 姗姗迟到的主角

船板上刀光剑影,闪烁连连,高强就站俞岱岩和俞莲舟后面,一边静观事变。

原来,刚才西华子和卫四娘两个人出言质问李天垣,说昆仑门下青年两剑客被天鹰教所伤,要讨教个说法。

江湖上是一个凭武艺高低和拳头大话的地方,那李天垣刚才是被俞岱岩一手铁锚上惊世骇俗的内力给吓倒了,再看到俞莲舟空中避让飞刀的功夫,又加上俞岱岩话里面有理有据,还给他准备了下台阶的地方,所以才松了嘴说了软话。

如今武当派一稳,就剩下昆仑,李天垣当下就不客气了,想他李天垣贵为天鹰教内堂堂主,那也是高高上的人物,昆仑派西华子和卫四娘虽然江湖上名声显赫,但是他眼里面,那和一只蚂蚁也没有多少区别。

西华子和卫四娘的师傅是昆仑掌门何太冲的老婆班淑娴,若是班淑娴来了,李天垣或许还要忌惮三分,如今换上了他们两个人,比李天垣年级小上二十岁,论武功两个人加起来都打不过李天垣一只手,所以李天垣对卫四娘的问话竟然是嗤之以鼻,不予理睬,根本不搭理。

李天垣是倨傲之人,刚才形势严峻,武当俞二俞三过于扎手才说的软话,现昆仑派上来,他傲然直立一语不凡,他身后跟着那天鹰教神蛇坛封坛主当下明白他的心意,于是站出身来讲话。

那西华子武艺虽然可以,但是脾气暴躁,粗鄙无礼,昆仑作威作福,行走江湖,别人也让他三分,哪里上了这船上,竟然没有人正眼瞧他。

那李天垣站那里,眼睛平视,直接将他无视,反而是身后的封坛主答话。

当下一股火气冲了上来:“老匹夫!竟然敢视我昆仑为无物!”

李天垣了这才冷冷说道:“凭你,还不配!”

大袖一挥,竟然退了回去。

西华子哪里受的了这般侮辱,那卫四娘看他要发怒,伸手便要拉他的袍袖,哪里料到这西华子身手甚为敏捷,此刻受气是超水平发挥,身子一溜青烟向李天垣奔去,挺剑便刺去,那李天垣正转身而行,西华子这下与偷袭也没有什么两样。

西华子一动手,他的弟子也跟着往前奔去,那卫四娘看看,叹一口气,无法善罢甘休,提气拔剑,也跟了上去。

天鹰教弟子自然不肯善罢甘休等着他们砍,当下也有几个好手跳出来迎了上去。

他们那里打成一团,乱糟糟,那天鹰教倒也是大家风范,不以多欺少,竟然退出一片空地来,西华子这方有八个人,那天鹰教便也出来八个人。

便只看到剑光闪烁,铿锵四起,那西华子倒也了得,虽然脾气暴躁,但是一手剑左挥右舞,寒光闪烁,倒也得到了昆仑剑法的真谛。他虽然生气,到底有高手风范,气而不乱,手下也没有受到多少影响。

那卫四娘功力略弱于西华子,不过也是一把硬手,倒是西华子带来的两个弟子,很快受伤,一个被对方铁拐砸伤了手臂,一个被一把铁尺打了后背上,虽然都是轻伤,长此以往,倒是不利于昆仑一方。

突然,西华子清啸一声,只见周围弟子脚下转动,以西华子为中心,他的弟子围着他站成一个半弧,五把长剑青光闪烁,竟然结成了一个剑阵。另外一边,卫四娘和她的两个女弟子那里背靠背厮杀。

但见这五把长剑以西华子手中长剑为中心,西华子剑光所致,剩下四把剑也尾随而来,各刺方向不同,但是上下左右,竟然把对方闪转腾挪之路全部封住。

五把剑组成的剑阵,整齐而动,交替互补,剑花闪动,如同那海浪一般,一浪花涌起,层出不穷交替而行,从外面看,就觉得五朵青芒闪动,竟然如同一朵梅花一般好看。

俞莲舟点点头,低声道:“昆仑派的寒梅剑阵确实不凡。”

但见寒光闪烁,那梅花剑阵突然一边,西华子厉喝一声,手中长剑猛然快了一倍,就看着他长剑疾舞,手中长剑内力驱动下舞成了一朵五瓣梅花,眨眼间将眼前三个天鹰派弟子的兵器击飞,他身后四个弟子跟着长剑跟入,噗哧扑哧几声响!那三个天鹰教弟子纷纷洒血倒地。

一中咽喉一中心脏,还有一个人前胸和小腹各种一剑,倒地上抽搐不止,眼见是活不了了。

李天垣冷哼一声,封坛主大怒,刚才死去的是他自己的弟子,当下跳下场来,他本来以三十六把飞刀驰名江湖,奈何刚才飞刀全被俞莲舟空中击飞,四下散落,虽然自有门人弟子替他拣起,短时间手上没有承手的兵器。

当下就从阵亡的弟子尸体边抢过一把单刀,虎虎生风向西华子砍去,这封坛主既然发地一手好飞刀,自然指头灵活有力远胜于常人,一把鬼头刀他手里使出来,轻飘飘不着力,指东打西,搂头剁脚,青朦朦光团闪动,刹那间和西华子混一起。

这边西华子被困住,封坛主身后又有几个天鹰教的好手加入,刀剑奇下,若是寒梅剑阵是五个西华子一般实力的昆仑高手组成,他们也不见得奏效,但是西华子座下弟子不过是普通身手,被封坛主这样的高手一冲,寒梅阵势便被迫去了,西华子的弟子也有两个折损当场,惨叫连连,血迹斑驳。

俞岱岩轻声道:“二哥,我们要下场么?”

俞莲舟点点头:“别伤人,让他们停打即可。”

俞莲舟的意思是别动手伤人,这样下去,这就成了混战,谁也脱不了身,仇恨会越结越深,所以只需要雷霆般出手,将混战的双方分开即可。

俞岱岩低头对高强道:“我们要出手,你小心点儿。”

高强点头称是,知道俞岱岩是关心自己,害怕自己吃亏受伤。

不过他也心中着急,莫非这历史事件发生了便宜?自己这蝴蝶翅膀扇动地太厉害了,那张翠山夫妇怎么还没有出现?

有二俞出手,这场架肯定是打不起来,只不过这趟出海就完全没有意义了,自己除了被迫杀死一个人,手上染了点儿血液,竟然没有半点儿收获。

正想着呢,就隔空听到若有若无的声音——

“有正经生意,不相干的客人避开了罢!”

接着是若有若无的一个清脆婉转,悦耳动听的女声:“日月光—,天鹰——,圣焰熊熊,————。这里是总舵的堂主,哪一坛烧香——”

因为距离太远,船上天鹰教的弟子的声音还听得清清楚楚,但是那女子的话语中有几个字漏掉了,高强大喜!那殷素素和张翠山,以及未来的超级张无忌还是回来了!

“师傅!”高强猛一拉做势欲扑的俞岱岩,“有人来了!”

俞莲舟横了高强一眼,脸上的不满写得明显无疑,余岱岩脸上略有尴尬,船板上危机重重,哪里顾得上别的事情?俞岱岩正要说高强什么,就听着船上天鹰教的弟子一片大乱,先是一两个,随即是十余人,接下来竟然是百十人大喊:“殷姑娘回来啦,殷姑娘回来啦!”

俞莲舟和俞岱岩都是一愣,互相对望一眼。

俞岱岩愕然道:“殷姑娘?是那位和五弟一起失踪的姑娘么?”

俞莲舟点点头,脸上抑制不住的喜色:“多半是,你和她的梁子以后再算,只是五弟的下落恐怕就得这位殷姑娘身上打听了。”

俞岱岩心中和俞莲舟是一般的想法,笑道:“那就听二哥的话。”

俞莲舟运足内力,高声喊道:“贵教教主的千金已经回来了,大家暂且住手,如何?”

他的声音清晰响亮,压过了百十人乱糟糟的声音,许多人闻之惊骇,船舱上竟然安静了下来。

就这个时候,船下一声喊:“二哥!二哥!是你么?”一个灰影子扑了上来!

——

寒梅剑阵本来是原书中峨嵋弟子冒充昆仑围截俞莲舟张翠山二人时所用的阵法,我浅薄无知,脑袋里面是缺少这些奥妙词汇,于是搬用了过来。

第八章 不是冤家不聚头

船板上乱成一片,刚才还拼死打斗的人此刻分成两团,救死扶伤,天鹰教的教徒如潮水一般向另外一边船舷涌去。

这边,高强先看到一根圆滚滚黑不溜秋的木头破空而来,紧跟着一个灰色影子扑了上来,身体空中借着这根木头使力,脚尖轻轻一点,身体空中滴溜溜一个弧圈升上来,转折攀升,正是武当轻功梯云纵,姿势曼妙美观,确实好看洒脱。

待那人落下来,已经和俞岱岩俞莲舟抱成一团,三个大男人,刷刷刷眼泪就流了下来,一时之间,五弟、二哥、三哥的称呼乱成一团,语气中有惊喜也有感伤。倒是让高强看地伤心,也跟着潸然泪下。

高强仔细看,这个人约摸三十岁左右,身上全都是兽皮织就的衣服,脸上胡子头发一把抓,但是大概能看出,眉目清秀骨骼俊雅,倒是个书生模样,此刻泪流满面,脸上灰一道黑一道,说不出的狼狈。

另一边,天鹰教自李天垣以下百十余人列队迎接殷素素,大海螺呜呜吹响,然后长长木板搭下,那边自有水手用长钩钩住殷素素所的简易木筏。

一个年轻少妇携带着一个毛头小子走了上来,两个人与张翠山一般的打扮,灰头土脸眼睛被海风吹得通袖,皮肤干裂,身上兽皮蔽体。

不过那少妇长地极为俊俏,虽然如今皮肤不好,显得非常狼狈,竟然遮掩不住眉目之间的天生丽质,等到她一上了天鹰教的坐船,步履间,骄傲而自豪,很是自信。那个小孩儿却长得虎头虎脑,一副憨样,身高马大。

高强暗自估量,好家伙,比自己高半个个头!

高强马上郁闷了,按推测,冰火岛就北极那边上,那里生长,可以延缓发育延长寿命,怪不得这小子比自己还要高上半头,看来自己这早产儿果然是体质欠佳,怪不得宋远桥不授自己武艺。

想到那张无忌从小被他义夫教授武艺,并且被逼着练出了那背书的本事,可是不知道比自己聪明多少倍了。

现高强看着这毛头小子,突然之间,一种强烈的危机感传来,他知道,如果没有任何变化,张无忌,才应该是这个世界的王者!

不说高强心里面起伏多端感想万千,这边俞岱岩、俞莲舟和张翠山泪水点点,毕竟是男子汉大丈夫,又是名扬中原的武当七侠,如此哭哭啼啼不成样子,止住了泪水。

“三哥,你,你身体怎么恢复了?”张翠山第一句就是这样,这话其实很难听,乍一听似乎说是你干嘛要好啊?若是问“你身体怎么恢复的?”就要好听些,但是他们兄弟情深,心中有话直说,张翠山也知道俞岱岩不会怪他。

“唉,一言难,”俞岱岩摇摇头,“下手害我的是少林叛徒火工头陀的传人,金刚门的弟子,如今已被我武当灭门,他那门派里面有接骨的良药,我受伤期间师傅不惜耗费真元给我输入内力……”

张翠山仰天长叹:“天意如此!三哥一生行善,好人终归是有好报的。”

俞岱岩点头微笑,突然正色问道:“三弟,那天鹰教教主之女殷素素是你何人?”

俞岱岩是粗中有细,表面豪爽其实内心细密,他耳力眼力由于有瘫痪的经历,远超于他人,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本事练得登峰造极,早就看出了事情有点特殊。

张翠山脸上一袖,讪讪道:“二哥,三哥,五弟流落海外,幸得素素帮忙,我们互相支撑到现,十年前,十年前,我们便成为一家人了。

此事,此事没有禀告师傅他老人家,恐怕……”

张翠山心中所怕之事是二哥三哥,尤其是师傅他老人家嫌他娶了这“魔教妖女”,怕的是殷素素曾经灭门龙门镖局,恐怕不容于武当山。

俞莲舟倒吸一口冷气,眼睛却看向了俞岱岩,他刚才可听明白了,当日伤俞岱岩的是殷野王,还有一个人就是殷素素,如今这殷素素却成了五弟的媳妇,这事情可是棘手的很。

俞岱岩略微愣怔,心中多少念头一刹那之间闪过,想起了高强曾经给他说的许多悲剧故事——都是那种好人整死好人的事情,让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心下已经有了计较。

随即哈哈大笑:“这不怪你,若是等你回归中原以后再禀告师尊,那我们的侄子还不得晚生个十年八载?哈哈哈哈!”

俞岱岩不说,俞莲舟也不好言明,只不过看向张翠山的眼神就不对了,又是痛恨、又是惋惜,说不出的难受,他心中如同刀绞:三弟是五弟媳伤的!这事情该如何是好?不过转念一想,三弟既然没有当场揭破,或许这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

那一边,殷素素带着张无忌见过了李天垣,李天垣是她师叔,相当于她半个娘家人,当下也是一把眼泪十年辛酸,三言两语讲完了经历。

那李天垣也傻眼了,自己前脚刚刚告诉俞岱岩伤他的是殷素素和殷野王,这可好,殷素素成了张翠山的老婆!

李天垣刚想说话,那边张翠山兴高采烈喊道:“素素,过来,见过我二哥、三哥。”他本来是个精细之人,无奈大喜之下,欣喜若狂,发现三哥安然无恙,一时也没有多想,便冲着殷素素喊了起来。

殷素素脸色猛然转白,因为她看到了俞岱岩!当日伤俞岱岩的时候,她躲船舱中,那俞岱岩却月光下,他是见过俞岱岩的样子的,这等奇男子,见了一面就不会忘记,手隐隐发抖。

张无忌觉得殷素素手中发冷,奇道:“娘,怎么了?”

李天垣却将嘴唇附殷素素耳边,眼睛瞅瞅张无忌,声音是压低了几分,并且中间用上了江湖黑话,低声简要地将事情来龙去脉讲了一遍,殷素素身体颤抖如风中摆柳,脸色变了几变,怜惜地摸着张无忌的头发,心中想:纵使我有千万般的不对!这孩子他们总不能不要!

当下带着张无忌,踉跄往那小船上走去,李天垣和两个堂主怕她有闪失,便跟了她身后,天鹰教一干水手早就搭好了木板,张翠山看到妻子脸色惨白,走路摇晃,先是不解,随即脸上也是一片青色——他本身就不是愚钝之人,当年追查龙门镖局时候,殷素素亲口说过她曾经跟踪都镖头的车队到武当山,暗中护着受伤昏迷的俞岱岩。

脑子中刹那间划过几个念头:素素为什么要暗中保护三哥?

心里面有一个答案呼之欲出,他心中却不敢揭开这一层薄薄的纸张,偷眼觑看俞岱岩,但见俞岱岩面色如常,看向无忌的眼光中全是亲切欣喜和蔼之色,当下提起的心脏慢慢放下来,心中自我安慰道:或许是自己想多了吧?

张翠山兀自那里欢喜介绍道:“素素,这便是我常给你说的俞二师哥,俞三师哥,快带无忌来见过。”

转身对着俞莲舟和俞岱岩笑道:“二哥,三哥,这是素素和无忌。”

殷素素上了船来,身体颤抖而拜:“见过二哥,见过三哥。”

俞岱岩缓缓点头,随即对张翠山笑道:“好俊俏的妙人,师傅见了必定喜欢,尤其还带了一个孩子,师傅他老人家是欢心。

五弟,五弟妹,你们不知,六弟已经有了一个乖女儿,名字叫宝宝,今年四岁,正好能和你们的孩儿配一对!哈哈哈!这一对金童玉女,那恩师他老人家见了肯定会非常欢喜地。”

张翠山惊喜道:“真的?我们的小六弟都有了孩子了?哈哈,十年啊,光阴如箭,发生好多事情啊!”

殷素素脸色转了几转,她看到俞莲舟看她眼光是生气、不屑和责备,而俞岱岩眼光中精光闪烁,显然是替她瞒着事情。

她本身是个敢作敢为心狠手辣的女子,不过有了张翠山和无忌以后,也是束手束脚,如今见俞岱岩不说,自己不敢提,唯唯诺诺站一边。

当下她面色如常,让无忌见过两位师伯,不过无忌两只小眼珠转动,倒是对高强挺感兴趣,他看来,高强和他年纪若仿,而打扮不同,自是大有意思。

高强看他看过来,笑笑,径直走过去,拉起张无忌的手,低声轻轻说道:“咱们玩个游戏好么?打赌如何?”

第九章 轻轻捅破那层纸

船板另一边,西华子突然说道:“俞三侠,你为何不说那邪教妖……”

高强心中暗叫不好!

李天垣心中暗叫不好!

殷素素、俞莲舟和其他人心中都是一震,眼看着西华子就要把那层纸张捅破了!

邪教妖——女,就是这四个字,指的当然是殷素素伤俞岱岩的事儿。

就是卫四娘,心中也埋怨这师哥——人家武当自己人都没有说什么,还用你来献殷勤么?这次可好,同时把武当派和天鹰教得罪了,师傅回去若是知道了,你肯定没有好果子吃。只是卫四娘有心阻拦,手上动作可是比心中念头慢地多了,眼看着西华子就要把事情真相揭破。

唯独有张翠山,整条船上,也许只有他和张无忌懵懵懂懂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兀自脸上保持微笑,看着那胖胖的道人,不知道他会说出什么话来。

“闭嘴!”俞岱岩冷喝一声,双手袍袖一挥,一股大风吹去。

俞岱岩武当山上曾用这一招试探过老六和老七的实力,当时殷梨亭和莫声谷被他一袍袖憋的喘不上气来,那只是一袍袖,若是俞岱岩第二袍袖甩出去,那殷莫二人内力倒冲真气逆行,不死也要受重伤了。

俞岱岩这次怒那西华子不识相之极,不知道是装疯卖傻还是大脑真的白痴,别人都看出了自己的意思,这人却非要捣乱。

因此他这次出手没有留丝毫情面,好他看过这人武功,下手极有风寸。

那西华子一是脑筋缺根儿弦,再者也有故意的成分,他痛恨殷素素曾经废掉了昆仑下杰出的两名年轻弟子,现看那殷素素就当场,但是那“受害者”俞岱岩却毫无反应,心下着急,便喊了出来。

他下一个字还没有吐出口,就觉着一股恶风袭来,胸前,看不到的气浪扑面而来,压得他喘不上气来,当下他顾不得说话,吸一口气后,紧闭呼吸默用内力抵抗,否则的话这股气浪若要侵入体内,那受伤是所难免。

肺里的空气被这么一憋一挤,都闷胸腔里,西华子只觉得胸腔间一团火熊熊燃烧,几乎要将身体燃,而大脑也冰冰冷冷,缺氧缺血,眼前发黑。

突然,前面压力陡然消失,波!他喷出一口气来,体内内力慢慢回流丹田,这西华子不知好歹,还要张口大骂。

那俞岱岩看他要张嘴,心下发怒:这人真跟我俞三过不去么?

又是一袍袖甩出,这次西华子真气正回流,一股压力加上去,外力直接顺着筋脉冲入他丹田内,这次俞岱岩动了真火。

但见那西华子大叫一声,口喷鲜血!一个倒栽冲直挺挺倒地上。

俞岱岩冷冷道:“休息几天,不要妄动真气,应该还原无恙,这位道长火气如此之大,若是这期间生气,以后内功免不了要折损大半的。”

卫四娘拱手,咬牙切齿道:“今天的事情,我们昆仑派记下了。”

俞岱岩冷哼一声,慢吞吞道:“西华子道长粗鄙无礼,日后行走江湖,恐怕吃亏大,我也是为他好罢了。”

卫四娘哼哼两声,并不作答。

六大门派其实也是各有罅隙。

武当与少林不对头,都因为张三丰的身份;昆仑和少林也不对头,当年何足道可是差点儿挑翻了少林寺,其他门派也是各有罅隙。

这西华子不过是昆仑门下一比较有名的高手罢了,但是掌门人眼中,也不是什么重要角色,这倒是有点儿像现的大国政治角逐。

昆仑和武当不会为此失好,余岱岩粗中有细,算准了这点,才敢下手。

俞莲舟略微思,向李天垣拱手道:“李堂主,我们师兄弟骤然见面,有好多事情要说,可给我们找一个僻静的船舱处?”

李天垣眼睛转一转,就知道他们说的是殷素素的事情,当下点头:“各位随我来。”他也安了个心思,扭头的时候对着封程二人使了个眼色,这二人便跟他身后。

李天垣怕殷素素因为伤过俞岱岩的事情吃亏,刚才俞岱岩的那一手内功他可是见过了,完全取巧不得。

“若是他们对素素不利,哼,拼了这把老骨头,用人堆也得堆死他们!”这李天垣心中早下了狠意。

张翠山却那边感叹道:“三哥,如今你的武功如此高明,我们,我们,唉……”

俞岱岩摇摇头,缓缓道:“我武功高,却不是自己练出来的,以后,我的境界要想再提高,难了,你不需要灰心,我们武当七侠以你的悟性高,师傅的衣钵也需你来传承,用不了三五年,你便赶上我们了。”

俞莲舟一边点头道:“说得极是,这次能赶上师傅百岁寿诞,真是大好的喜事啊!”

而殷素素则默然不语,拉着无忌的手向船舱内走去,倒是高强比较有意思,他另外一只手也拉着无忌,本来男孩儿是不拉手的,不过高强动机不纯,另有目的,张无忌天真无知,也任由他拉着收,两个人正嘀嘀咕咕。

“什么叫打赌?”无忌瞪大了眼睛,纯洁不含杂质地看着高强。

高强眼睛就开始滴溜溜乱转:“打赌么,就是我让你做一件事情,你让我做一件事情,看谁做不到。”

无忌恍然道:“这样啊,我们打赌钓鱼好不好?这次回来,我和爹爹一路上钓到了好多鱼呢!花色的!黑色的!圆圆的!还有尖尖长条的,你说好看不?”

高强这次是真的羡慕道:“肯定好看!”

他一个北方人,若要说到鱼,那还真的是白痴,武当山上肉食也少,过嘴瘾的机会还真没有多少次,充其量是一次屠狗偷鸡,还因为不会烤肉,浪费了。

两个小孩儿说说笑笑,跟着大人们进了船舱。

船舱内大家随意坐下,不过殷素素和无忌、还有李天垣,程封两位坐一边,高强因为要和无忌坐一起拉拢关系,因此就和无忌坐一起。

无忌笑嘻嘻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我叫无忌,张无忌,不过也是谢无忌……”

高强郁闷地回答道:“我叫清风,就是清风,两个字……”

心中想:到底何时能恢复自己本名啊?难道真当一辈子道童么?

那边,却是坐的俞莲舟俞岱岩,还有手足无措的张翠山。

张翠山比较奇怪,自己两个师兄坐自己两边,那手上青筋隐现,有包围自己的样子,不知道为何,心里也是惴惴然。

俞岱岩突然叹道:“五弟,有一件事情你可能不知道,我得说给你听。”

那边,殷素素头深深低下去,眼眶中,泪水泫然而下,身体微微颤抖。

张翠山注意到了殷素素的样子,心中也警觉:到底怎么了?

俞岱岩沉稳道:“当日,天鹰教伤我的那二人,便是殷野王,和他的妹妹,也就是现我们的五弟妹,你的媳妇殷素素。”

张翠山的身体开始猛然颤抖起来,眼睛中一切美好的、生机勃勃的东西消失了,大喊一声:“三哥,我对不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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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念这一刻,今天收藏破万……

东阴,西阳,北冥,南经,中葵花!!!!8487371

向这位8487371书友表示致敬,他指明了本书后面极有可能出现的情况……

不过窃以为,改为东阳,西阴,北冥,南经,中葵花比较好一点,虽然bt点……

第十章 到底是一家人亲

他素来果断,心下有过两次预警,现在一被证实,稍微愕然,随即抬起手来便向自己脑门上击去,看那震山掌力,非把自己拍的脑浆破碎不可。

“啊!”在众人惊叫声中,俞莲舟指出如铁,点了张翠山穴道,另一边俞岱岩抬掌上撩,将张翠山自残的这一掌接下。

原来他二人心意相通,预料到了可能发生的事情,知道自己这五弟虽然平时心软面善,关键时候却下地去手,他人虽然仁厚,胸怀中缺了三分转圜余地,这种事情发生在他自己身上,那无异重重一击。

那边,殷素素哭着抱着张无忌跪在了张翠山脚下,眼泪横流。

张无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手足无措地给殷素素抹眼泪,惶恐道:“爹!娘哭了!”

俞岱岩冷静一把搀扶起来殷素素,对着被点了穴道不能动弹的张翠山道:“五弟,你也太过于性急了!没有听完我话就要死要活的,我的亲五弟啊,你自己舍得你的性命,就不看看这孤儿寡母以后怎么活呢?”

张翠山嘴中嚅动道:“三哥,我对不起你啊!”

他身体虽然被点了穴道不能动弹,但是泪水横流,嘴尚能言,盯着殷素素的目光突然变得怨恨歹毒:“素素,好素素!你骗得我好苦啊!”

殷素素流泪道:“五哥,我,我怎么敢告诉你实情?我生怕你不理我,不要我……”

说到最后,殷素素越说越低,泣不成声。

俞岱岩哈哈笑道:“都别哭了!都这么大了,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

今天咱们就把这事情了结在这里,我当日受伤,进而残废,弟妹是脱不了的干系,但是那真正置我于伤残之地的人,全然是为了屠龙宝刀,是金刚门的恶徒,和弟妹没有半点联系。

如今我身体全复,功力不失,不退反进,还有什么好埋怨的?

今天,听我一句话,我的好五弟,还有我这狠心的弟妹,你们就是为了无忌孩儿,也不能看不开啊!”

俞莲舟在一边也是劝阻,高强在一旁静静地站立,突然说话:“五师叔五师母,你们还是花点儿时间想想怎么面对武林群豪吧,他们可是都等着从你们嘴中套出那人和那把刀的下落呢。”

高强深知,若是面临一个问题,若要想忘记,最好的办法便是面对新的问题。

他倒是不怕语出惊人,他在武当山几年,已经有小神童的美誉了,原来武当七侠中,张松溪张四小时便有神童的美誉,过目不忘聪慧灵敏,悟性极高,因此高强的出现,人们只是说武当风水不错,倒是让高强自己白白担心了一阵子。

果然,殷素素不哭了,张翠山也停止了无意义的喃喃呓语,一下子醒悟过来。

殷素素身后,李天垣的眼睛猛然大放异彩,这十年来,殷天正为了寻找屠龙刀和宝贝女儿,派遣天鹰教上上下下出海几十次,并且独立力抗江湖上大大小小十几门派,实在是撑地很辛苦,天鹰教损失惨重,刚才太激动,现在才想起来,这宝刀的好处来。

如今这小孩儿一句话点醒了这屋子中的所有人,于是你看我,我看你,一时之间,这个话题太沉重,大家竟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俞莲舟解开了张翠山的穴道,张翠山站起来,两只眼睛定定地看着殷素素,突然一巴掌打下去,殷素素脸颊高高鼓起,然后张翠山反手又狠狠地扇了自己几耳光,波一声,吐出几颗牙齿和血沫来。

然后伸手将殷素素和无忌抱在怀内,眼睛中泪水已经流了出来,那殷素素也陪着流泪,她是个心思乖巧的人,知道这张翠山既然动手打了自己,那反而没事儿,若是张翠山一声不吭,那才是最可怕的事情呢。

俞莲舟哈哈干笑几声,笑声中没有一点高兴的意思,伸手一把抓过张翠山,另一只手抓过俞岱岩,先放在一起,再伸手抓过殷素素的手——这本来于礼法不合,不过江湖儿女没有那么多的讲究,倒也不忌讳这些。

“三弟都不计较那么多,五弟,你还怪怨你自家媳妇么?这事情到今天就算结了,好么。”

俞岱岩反握住张翠山和殷素素的手,捏在一起道:“这也是冥冥中有天意的事情,谁能料到?如今正是我们武当七侠齐心合力的时候,我又怎么舍得让你们夫妻反目呢?你们舍得下无忌孩儿么?

五弟妹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她了,五弟,难道你还不如我,放不下这桩心事么?”

张翠山泪水止不住地流淌下来,呜咽道:“三哥,我对不住你,我对不住你啊。”

殷素素眼睛若桃子一般肿胀,也哽咽道:“三哥,我……”

这几个人手拉着手在一起,俞莲舟笑、俞岱岩笑、张翠山哭、殷素素哭,张无忌被夹在中间,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只好抬起手来给母亲抹眼泪,张翠山比他高太多,他是够不到的。

这样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才算结束。

高强在一边也感动地掉眼泪,他不是铁石心肠的人,眼前这一幕,那是世界上男人兄弟之间友情上升到极致时候特有的美好的东西,他在上一辈子,就是看悲剧都要哭一阵子,何况是眼前这么感人真实的情景?

不过他知道,这件事情的结果早就注定了,余岱岩身体既然恢复,心胸又经过自己的开导开阔了许多,怎么能因为这件事情斤斤计较?

若真要计较,殷素素不是自杀就是离开张翠山,那张翠山以后就算活着也成了行尸走肉,还有什么人生趣味?

既然俞岱岩都看开了,那殷素素是求之不得,哪里还有反悔的意思。

至于张翠山,他自己家的老婆能不维护么?只不过因为俞岱岩和他同门学艺,情同手足,一下子听到这消息过于气愤了,若是真要空下来想,他倒也未必舍得对殷素素怎样,所以原书中他是自刎于众人前面,其实倒是想让殷素素活下去。

俞莲舟和俞岱岩在一边开导着这对夫妇。

俞岱岩嘴上说软话,心里面其实也挺窝囊,哭笑不得下开自己的玩笑:明明受害人是自己,现在可好,害自己的人成了自己亲弟媳,这还得哄着让着才行,这世道啊……

好一阵闹,这一场恩怨算是从此揭过,各人各归各位,只是殷素素拉着张无忌,紧紧贴在张翠山旁边,竟然非常怕离开这相公半步,想必她心中还是害怕。

俞莲舟正色说道:“五弟,既然弟媳和你三哥的事情已经揭开了,咱们也就不必再提,十年过去了,这点儿恩怨也早消了。

咱们现在说一下谢逊的事情,谢逊本来就是武林公敌,江湖上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寻他。

现在他又拿了屠龙刀,江湖上的人疯一般的寻找他,你可告诉我们,你们在王盘山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么?”

李天垣在那一边一挥手,于是,两个坛主也退了下去,一时之间,船舱里面的人走了个干干净净,只剩下武当俞岱岩、俞莲舟、高强、李天垣自己,还有张翠山一家,七个人在这里,再没有多出一个人来。

高强想了想,躬身道:“弟子也出去转转。”

张翠山和殷素素大是惊讶,没有想到这小童子也这么有眼色,余岱岩点头,面有得意之色,俞莲舟这次倒是看着这小孩子挺顺眼。

高强退出舱外,便看着船舱门口,那两位坛主瞪着两只大眼站在那里,手摸着兵器,眼看着是谁要敢凑上来,那就大刀子剁下去。

他们看着一小小孩童从船舱里面走出来,认得高强是武当门下弟子,也不搭理这小童,高强自顾自地走到船板上,眼看着外面湛蓝色天空下也是一样蓝的海洋,嗅着空气中略带咸味的海风,一时间,恍惚了。

心中盘算:“那张无忌回来了,现在有了这缓冲,恐怕张翠山夫妇是不会死的了。那张无忌还会中玄冥神掌么?我回到这里以后,总觉着事情有因果报应,若是他真中了那毒掌,恐怕最后九阳真经还是他要学去的吧?”

高强本来胆子天大地大什么不怕,可是那次他胡乱指点江山,武当五侠去围剿金刚门,差点弄了个全军覆没,殷梨亭又如同原书一样骨折过,只不过时间提前了十几年,这让他心惊胆颤,总觉着冥冥中有一只手在操控着人的命运。

他脑子中突然奔出一个想法:“若是我中了玄冥神掌呢?”

心脏开始快速地跳动了!

第十一章 我们都来当哑巴

舱门外传来轻轻几声敲响。

李天垣咳嗽一声,众人停止了交谈,刚才约摸一盏茶的功夫,他们早就把事情商量好了,想好了进退之策。

一个天鹰教弟子才闪了进来,躬身施礼,低声道:“启禀堂主,崆峒、峨嵋派的人来了。”

李天垣点点头,一挥手,那弟子躬身倒退而去。

“侄女,你不回总舵去看看你爹么?他这几年可是日日夜夜想你啊。”李天垣颤声道,显然是动了真情。

“师叔,眼下我先随翠山回武当好,毕竟还有无忌孩儿的事,您替我向他老人家问好吧。”殷素素缓缓道,眼眶外泪水尚未擦干,她怕若是张翠山一去武当,从此夫妻天地永别,再也不能见面了。

李天垣略一踌躇,就点头道好,他也玲珑心思,领会到了这侄女的苦心。

另一边,张翠山尚给张无忌讲解为什么谢逊死了,那张无忌倒是老实得很,听了老爸这样讲,光顾着点头,嫩声嫩气道:“爹爹,我明白了,他们要害义父,我出去以后,一句话都不说。”

几个人说了几句,便从船舱中走了出来,高强早一边等候,见他们出来,马上迎了上去。

高强的目标是张无忌,他走到张无忌身边,笑道:“我们不是打赌么?这样吧,咱们赌这个,除了二师伯、我师傅,你爹和你娘,咱们面前只要有外人,咱们两个便不说话,谁先说了谁就是小狗,得被另一个人骑!如何?我看你是输定了,就等着被我骑罢!”

张无忌嘴硬道:“为什么是我输呢?怎么不是你输啊?”

高强拍手笑道:“这样吧,我怕自己忍不住要说话呢。

我师傅是武当俞三侠,你爹是武当张五侠,想必这三哥要比五弟强的,我让我师傅点了我哑穴,你让你爹点了哑穴,若是我能先说话,那只说明我师傅武功不到家,反过来便是五师叔功夫未到家,如何?”

高强这话其实非常不礼貌,是对师长的大不敬,不过俞岱岩知道他脑子好,必有深意,也不怪他。

张无忌跳起来道:“这个办法很好,我爹很厉害的,”随即扭身道:“爹,你点了孩儿哑穴罢!越重越好。”

那边张翠山没有动静,俞岱岩一伸手,高强哑穴处抚了一下,却没有真点。

张翠山略一思,也怕这孩子人小嘴轻,被人套出话来,所以一伸手,点了张无忌的哑穴,张无忌兀自得意的向高强眨眼,心中想:你就等着被我骑吧!

他小小心思多了一个想法:就是哑穴解开了,我也不说话,让你给我当坐骑!

场上其他人都是感到惊讶,不知道这小孩儿是顺口说出来游戏,还是早有预谋。

只有俞莲舟和俞岱岩知道,这机灵小子恐怕是早就想好了这一招,高强毕竟是个成年人的心思,武当山五年,乖巧伶俐,聪明神慧,有小小神童的美誉,懂事特别多,武当的人早已习惯了他古灵精怪的各种想法。

余岱岩看向高强的眼神是喜爱,而俞莲舟就是有点厌恶。

那殷素素脸上先是一喜,随即脸沉了下来,望向高强的眼光有点冷森森的感觉,高强随意一抬头,遇到了殷素素那漂亮的眼睛,没有感到美丽,却只感到后背的汗毛一下子就立了起来。

高强才想起来,这女人其实一点都不可爱,虽然长得漂亮,但是心狠手辣决不留情,整个世上她就看重四个人——张翠山、张无忌、殷天正,还有殷野王,如果还有,再加上一个谢逊。

其他人到了她手里,多半都可杀,如今自己表现得机灵了一点,反而惹她生疑。

高强心中生恨,这聪明的女人多可恶,正是可怜人必定可恨,自己看了书预先知道历程,分明要救她母子一家性命,她却这样看自己,真的是好人未必有好报。

众人舱门稍立,看这两个小孩子把游戏玩儿转,殷素素紧紧拖着张无忌的手,不敢松开,高强也和无忌站一起。

船板上已经站立了另外几个人,分别是崆峒五老之一唐文亮,他是个精干瘦矮的葛衣老人,身后跟着六七名弟子,另外一个是峨嵋大弟子静虚师太,是个中年尼姑,这二人都是江湖上有名的好手。

那边,昆仑派卫四娘正跟他们说些什么,那西华子已经醒了过来,正满脸愤怒地盯着殷素素和俞岱岩,不住两个人之间打量,那恶狠狠的眼光把张无忌都吓住了。

众人凑一起,纷纷见礼。

刚才卫四娘早已介绍了张翠山和殷素素结成夫妇的事情,因此众人见到他二人倒也不奇怪,只是一个个紧紧地盯着二人,眼睛里面有说不出的炙热,自然是为了那屠龙宝刀。

静虚师太文静柔雅,但是开门见山道:“张五侠,不知道那恶贼谢逊的下落……”

张翠山叹了一口气,把王盘山发生的事情详细讲述给二人听,然后一直讲到他们巨冰上漂浮,遇到了烈风,谢逊又因为练习七伤拳狂性大发,动手之间,被殷素素射瞎了眼睛,因此连人带刀失足落入海中,尸骨无存。”

殷素素补充说道:“那北边海洋冰冷异常,只要入水,一时片刻就能将人冻毙,说句不怕各位笑话的话,当时我还有心将这屠龙宝刀找回来,恶贼谢逊落海的那片海域仔细寻,奈何没有半点踪迹。

那屠龙刀有一百多斤重,想必是谢逊舍不得放刀,又那暴风雨夜,眼瞎不能视物,所以葬身于那茫茫海洋中。”

她这话九句真一句假,并且说了当时想要寻找屠龙刀,这船上多数人都是如此想法,因此听她说来,都觉得可信。

张翠山配合地展示了他身上谢逊留下来的伤疤,并且根据谢逊讲演过的七伤拳原理说一通与谢逊生死相搏时,内力比拼的感觉。

唐文亮点头,缓缓道:“张五侠说得不错,这七伤拳除了我们崆峒五个糟老头子外,也只有谢逊会使,绝没有第二个人能使得出来,看来,这谢逊真的是死啦!我那可怜的侄儿,还有那七伤拳谱,哼哼!”

他哼了两声,声音中没有一丝快乐之意,想必是为那屠龙宝刀丢失感到可惜。

另一边静虚也施了一礼:“如此说来,张五侠真是替天行道,替天下人除了一大祸害啊!贫尼此代那些被谢逊无辜害命的人谢谢张五侠了。”

张翠山忙谦虚道:“不敢,不敢……”

众人又说了半天话,决定离别,殷素素和李天垣告别,跟着张翠山离去,由于俞岱岩得罪了昆仑门人,那条船是坐不成了,只能搭乘崆峒派的船回去。

众人经过长木板的时候,卫四娘搀扶着吐血以后一直没有说话虚弱无力的西华子到了小船上,这卫四娘突然转身,和颜温色向张无忌道:“小弟弟,你怎么称呼谢逊?”

张翠山和殷素素脸色大变,俞莲舟和俞岱岩心中生恨,这昆仑派还真是得罪了,居然这么快就回来报复

那张无忌一则船舱内听了父母的解释,二则记得和高强打赌,后一条,他哑穴被点,想说话都说不出来。

他张张嘴,却只是打了一个哈欠!眼睛涌上一股困意。

其他人也都是老来精,都明白卫四娘的用意,现一看这小孩子都没有什么反应,都深信不疑:看来这谢逊死了,就是那屠龙刀,也掉到海里了,可惜,可惜……

第十二章 你是我来我是你

这一章,是众多绿色∷络快餐的一大特点是从来不改以前的文章?哈哈,还好我改了,一点点……我不想让自己的东西成为快餐。

——

“走开,你走开!”张无忌生气对高强说道。

高强摊开双手做耸肩状,模仿外国人的动作,心里想:你爱玩不玩,若不是师傅的意思,才懒得理你。

唯一惴惴不安的是,自己目前就和这书中第一主角的关系闹僵了,以后恐怕很难做人。

原来那日解除了眼前灾难,几人就坐着崆峒的船只返回陆地,然后经海路,再入长江口,逆流而上,解除了危险。

那日高强和张无忌的比赛,倒是张无忌输了,原来他的穴道在一个时辰以后自动解开了,那沿途遇到很多新奇之事,张无忌从小在冰火岛上长大,很多东西都没有见过,看到以后就觉得稀奇,小孩儿正是好奇心最强盛的时间,一时半会儿他还憋得住,时间一长就忍不住先开口问话。

高强看到他输了,也便跟着开口讲话,给他讲解路上每一处的东西,两个人相处得还算可以。在众人刚登上陆地时,高强瞅了一个空子,一个人和俞岱岩嘀嘀咕咕。

“师傅,我也听您说过什么屠龙刀的典故,现在五师叔他们回来,还与屠龙刀有关,你说这路上还会不会有危险?”高强故作天真状。

俞岱岩冷哼道:“屠龙刀,屠龙刀……当年我便是毁在这把刀上,哼哼。”

高强看俞岱岩还没有多大反应,不得不继续道:“师傅,有您和二师伯与五师叔在,任何人来也不惧,只是无忌师弟年幼,我怕别人向他下手,他又什么都不懂。”

俞岱岩皱眉道:“这却是一个问题。”

高强说道这里便停住不言语里,他心想,自己说不出来,总不如让俞岱岩自己想出来好。

果然后半夜,俞岱岩推醒高强,不自然道:“强儿,接下来几天要辛苦你了,便由你来扮作你无忌师弟,你向来机警,有你二师伯和五师叔看着你,肯定安全。”

他如此说深思熟虑的,他知道俞莲舟功夫不弱于自己,高强跟着他们也安全,只是觉得稍微对不住自己这心爱弟子。

高强揉揉朦胧睡眼,喃喃道:“弟子谨遵师命。”

到了第二天,高强挺着肚子,拉过张无忌道:“还作游戏么?”

“什么游戏?”张无忌两眼放光。

“游戏规则是这样的,”高强神秘兮兮道,“咱们两个换过衣服,你穿我的衣服我穿你的衣服,然后你装我,我装你。”

“那我爹娘?”张无忌疑惑道。

“从游戏开始就不是你爹娘了,那就是我爹娘了,你还得叫他们五师叔,五师娘。你得叫你三师伯做师傅,明白么?”

张无忌迟疑地点点头:“明白,这个游戏好玩儿么?”

高强点点头:“当然好玩!你看,你可以背把单刀,你还可以穿上我的道袍过一把小道童的瘾,你还可以上岸骑马,多好玩啊!”

“我可以一个人骑马么?”张无忌立刻两眼放光。

原来这几日他们并不是只走水路,有时候也走陆路,高强跟随俞莲舟和俞岱岩二人时间不短,路上又杀了好多鞑子兵,这座骑倒是不缺,所以学会了骑马。

高强立刻点头:“是的,可以骑马!”

张无忌立刻点头答应,他在冰火岛上骑过鹿,但是这样的高头大马还是第一次见,自然也想亲自骑一下,奈何父母管地实在是严,殷素素心疼爱子,也不放心,所以张无忌夙愿在一直未了。

于是两个人便在船舱内换过衣服行头,最后高强严肃道:“无忌,我得告诉你,我既然扮作你,那么咱们游戏时间,你就得紧紧跟在我师傅后面,就是晚上睡觉,我都和你爹娘一起睡,你舍得么?”

张无忌迟疑一会儿,转念一想:这几日晚上大家都是在一个船舱内睡,到时候大不了贴着娘的身子睡觉即可,当下点头答应了。

“那还有一条,咱们游戏时间太短了不好玩,这样吧,从这里到武当山,你便是那小道童,我便是你,如何?”

张无忌脸变作了苦瓜状:“啊?那么长的时间?”

高强马上诱惑他道:“时间虽然长,可以骑马啊!”

张无忌一咬牙!成交!

原来高强一直在考虑一件事情,就是那原书中的玄冥二老会不会出现,到底张无忌会不会被印上那一阴毒的玄冥神掌呢?

原书中,玄冥二老中的鹤笔翁扮作一个普通的鞑子兵,趁乱劫走了张无忌,并且最后在张无忌身上印了一玄冥神掌。

张无忌最后因祸得福,因这玄冥神掌,在蝶谷胡青牛那里习得高明的医术,在昆仑山内学的九阳真经,也算是一奇人。

只是,高强心中犹豫不定,自己来到了这里,已经改变了历史,那胡青牛夫妇别人不医,武当弟子肯定会尽心医治的,还有一点,这玄冥二老到底会不会来?

高强犹豫再三,一咬牙: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为了九阳经,玄冥我来挡!

既然做下了决议,才撺掇着张无忌和他换了衣服,他心里面总有一种预感:这玄冥二老恐怕还会来的,自己不挨那一掌,即学不到医术,也不能有理由离开武当。

武当山上虽然绝学众多,但是他就是下一辈子辛苦,充其量也就是一流高手,虽然说等那张三丰创出太极来以后,再苦修个四五年便能成为一流高手,但是这和他二十岁成为一流高手的目标相差甚远。

他早已做好离开武当的决定,只不过一直缺一个时机——名正言顺的时机,那俞岱岩等众人对他都很好,已经有感情了,若是无缘无故离开,倒也伤心。

这些天,经过崆峒峨嵋等诸位的宣传,江湖上都知道张翠山夫妇“杀”掉了谢逊,至于那屠龙宝刀也随着谢逊的尸体掉入了海洋之中,若是想在海洋中找一把刀,那难度可想而知,就如同让你闭上眼睛在陆地上找一个人,难啊!

不过很多亲人被谢逊害过的人都四处宣扬武当张五侠的大功,所以,这一路走来,跟原书不一样的地方就是,那张翠山俞莲舟一行并没有躲躲闪闪走小道,而是正大光明取道直奔武当,就那样,沿途都有很多英豪备下筵席等候。

武当几位是能躲的就躲,躲不过的就推,推不过的就吃,倒也是逍遥光景。

只是这样一来,这张无忌可就苦了,这一路上,他扮作高强,高强扮作他,两个人互换了衣服鞋帽,并且连带着所有的称呼都换过。

这样,每顿筵席上,那张翠山和殷素素旁边却是高强在大吃大嚼,而张无忌却得站在俞岱岩身后,他眼前扮演的身份上不得台面,眼看着好多吃得不能吃,好多喝的不能喝,心中不知道骂了高强多少次了。

俞岱岩早已通知了其他几人,大伙均以为是他的主意,大家一听有理,本来他们武当三侠齐聚一处,不怕任何人,但就怕有人打张无忌的主意,现在有高强顶岗,又素知这个师侄机灵,而且武功小有根基,大家都默许了此事。

那殷素素对高强比较冷淡,倒是张翠山挺喜欢这个师侄,路上又听三哥颇为倚重这个师侄,再加上殷素素曾经对不住俞岱岩,所以对俞岱岩的爱徒也是颇为照应关心,既然高强装着张无忌的角色,那张翠山便如同慈父一般,尽职尽责。

殷素素倒也没有拆台,这一路走来,其实都有好几拨人马跟着他们了,虽说他们传出了谢逊身亡屠龙刀落的消息,但是无奈那谢逊手下血腥太众,而屠龙刀的吸引力又太大,竟然还有很多不怕死的人妄图从张翠山这里得到一些消息。

这一行众人都是高手,倒是不怕别人强逼,唯独有张无忌是众人的软肋,如今高强和张无忌换过,那张无忌扮作小道童,寸步不离俞岱岩,而俞岱岩的武艺众人是看过的,单论内力,能在俞岱岩手下抢人的高手恐怕还真没有几个。

所以大家保持默契,唯独张无忌被蒙在鼓里面,一路走了下来。

第十三章 十年别离思乡情

一路无事,高强根本没有遇到什么危险,不知不觉,这长长的一段路就走了过来!

如今,已经到了武当山脚下,武当山那高高的峰顶,隐隐已经可以看到。

高强骑在马上,如今他装扮着张无忌的角色,身后是张翠山宽广温热的胸怀,他望着远远的武当山峰顶,又是高兴又是失望。

高兴的是,这一路终于没有惹出什么祸害来,原书中出现的什么峨嵋派蒙面女弟子、还有什么长江上的小帮派之类的都没有出现,就是什么高丽来的被张翠山击败的点穴高手也没有出现。至于鹤笔翁,更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或许,因为自己的到来,估计现在还呆在汝阳王府吧?

失望的事情则是,既然这玄冥二老连个影子都不出现,那么,预计中的玄冥神掌就不会落在任何一个人身上,自己倒是白装扮了这张无忌,一路上混吃混喝,除此以外,没有太大的收获。

更不用说一路上还得忍受着殷素素若有若无的冷眼,那俞莲舟也越发对自己冷淡,倒是只有师傅俞岱岩还是不变,偶尔看向自己的眼光充满了爱怜,就是那张翠山也确实是个老实人,对自己也始终不错。

只是那张无忌可就没有这般客气了,自打自己抢了他本来应该得到的一应称号,路上又每天蹭着他父母,自己倒是过了一把叫爹娘的瘾头,张无忌虽不能说恨透了自己,也差不多少。

张无忌每天得辛辛苦苦背着刀,公众场合还得装小厮战在俞岱岩身后,只有晚上睡觉的时候,他才会跑到张翠山殷素素那里去,享受着晚上的快乐。

但是高强不得不承认,张无忌这个家伙非常老实,而且非常硬气,这也是他为什么在书中所描写的,被玄冥二老中的鹤笔翁抓了去以后还能保住谢逊的这个秘密吧?

张无忌一路上,严格遵循了游戏规则,倒是高强有几次,忍受不住那殷素素隐蔽不显的冷眼,禁不住想再换回来。

可是每一次想到了九阳真经,高强咬咬牙,就是受这狠毒的女子冷眼,也得坚持下来!

心里面抱怨:这女人咋回事儿呢?自己的老公和儿子又疼又怜把命搭上都舍得,换了别人,连个正眼都不看,这,这他妈也太没有天理了吧?

这两天,张无忌利用着道童的身份,倒是骑马骑够了,两腿内侧都磨破了,运动过量的后果,他跟俞岱岩关系还行,倒是最让高强掉眼珠子的事情是,这家伙居然和俞莲舟关系非常好!

爷俩儿经常骑在马上,并排前行,张无忌唠唠叨叨翻来覆去问,俞莲舟耐心仔细翔实全面的回答,他们的感情全面升温,只是俞岱岩便成了这两位的专职保镖。

高强在马上胡思乱想,他身后的张翠山望着武当山却是真情流露,不知不觉,泪水已经淌了下来,俞莲舟和俞岱岩不知道何时已经策马到他身边,陪着他一起感叹。

“十年了,十年了!我张翠山,终于回来了!”张翠山大发感叹,类似于后代念那现代诗一样,声音拖得好长。

高强一方面有点想笑,一方面却体会到了这位豪侠的心情,十年别离中原,离开亲若家人的张三丰和一众兄弟,如今重新踏上武当山,那心情,各种滋味都有。

不过俞莲舟倒是一本正经道:“五弟,这是好事啊,如今师傅百岁诞辰在即,你能赶回来,这就是天大的好消息,是他老人家最好的贺礼啊!”

张翠山呜咽点头,已经是泣不成声,泪水淋淋而下。

高强现在真想哭——这张翠山也是个汉子,倒是重感情,一看到这武当山远远的山顶,泪水就模糊住了眼睛,然后刷啦啦往下流。

但是高强就在他前面,高强就觉得自己脖子上**一片,抬起头一看,只见张翠山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往下淌,高强那个急啊!心中埋怨:张五侠,你不过就是离家十年么,能不能上了山再哭啊!这还不过是刚刚看到个山尖儿罢了!就是您老人家哭,也别往我身上淋啊,这弄湿了一身,你给我洗?还是你那凶巴巴的老婆给我洗?得!还是我倒霉,我得自个儿洗!

高强在这里埋怨,另一边,那殷素素倒是十分疼惜这个郎君,见到意中人流眼泪,当下鼻子一酸眼圈儿一红,那珍珠一般的泪水也是扑簌簌而下。

高强心中无限鄙视:你就装!你就装!真有这么好的心灵感应么?听风就是雨?你比孙艺珍还会哭!哭地还伤心!

他却不知道,这真正相爱的夫妻就是同命鸟,殷素素哭泣,一是看到自己爱郎在抽泣,心中酸楚心疼,另一方面也是前途未卜,为了渺茫的将来而哭。

那个时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师长之意,这都是江湖儿女婚嫁非常看重的东西,虽然他们身怀绝艺,但是再武功高,那骨子里的文化底蕴培养出来的社会风气和道德观念是无法改变的。

那殷素素和张翠山在冰火岛私自结婚,并且有了张无忌,这对于殷素素而言,她自然不怕她爹爹殷天正阻挠,她本身就是千金小姐说一不二的性格,天鹰教上上下下都怕这位大小姐,她自小杀伐决断狠心无比,教中上下有俗语:不怕教主怕千金!不怕玉皇怕仙女……

她说嫁谁就嫁谁,就是她爹爹也管不了她,但是张翠山可不一样,他尊师重道,若是那张三丰反对他们二人的婚姻,张翠山还真是难以作出选择。

殷素素心中,既然嫁给了张翠山,一颗心都拴在他身上,要是张翠山做了舍弃她的选择,殷素素心中肯定难过的要死。

高强虽然来自于现代,但是他没有谈过恋爱,高中追人家女孩子也失败,再也没有过这方面的悸动,所以空有一肚子理论,但是对于男女之间这微秒的心思还不甚明白。

张翠山虽然老实,却不傻,知道妻子的心中顾虑,当下抓住殷素素的手,低声道:“天上地下,永不分离。”

那殷素素听了这些话,更是哭得厉害,止也止不住,却是满心欢喜,脸上泪水涟涟,却又红晕片片,俞莲舟和俞岱岩看他夫妻说话,当下策马前冲,走远一点。

这边,两个人眉目传情,手拉手,说不尽的温柔,高强处在中间,只觉得说不出来的难受,浑身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又一身,恨不得此刻变作那小道童,脱离苦海。

正在这时,刷!一个黑影从斜侧迅猛无比地冲了过来!

——

有人评论:一般,不出彩无大误无呕吐情节,可以看下去。

有此话,足矣!

第十四章 冤家路窄巧相逢

高强大惊失色,浑然不知道这汉子从哪里冒出来。

他们一行人现是如此分布,这里不过是武当山脚下一个普通的乡村市集罢了,人多一点,中间是一条青石板铺就的弯弯曲曲的道路,而道路两边是高矮不一的小楼,有几家饭店挂着的招牌迎风飘展,古色古香,别有一番风味。

因为张翠山刚才一哭,殷素素握住了他的手,连带着高强,现三人两马挤一起,俞莲舟俞岱岩为了给这小两口一点空间,催马前移,他们前面。

张翠山夫妇马前面,是几个农民,他们肩挑手提,拿些普通用具或者街上购买的东西,正缓慢而行,再往前去,便是俞莲舟和俞岱岩,那张无忌却坐俞莲舟怀内,屁股下面垫着厚厚的棉层——他骑马过多,大腿内侧都磨出血来了。

这就是一个普通乡镇的小道,上面人来人往,虽然不能说熙熙攘攘,但是往来的人流还真不少,这也是上武当山的必经之路。

这里卖许多香火和素食供品,许多上武当山烧香拜道教天尊的信徒就这里买了东西,然后顺着山道一路往上走,经过几个小镇小村,休息一阵以后,大概半天后就能到达山上。

现,就是路边一个卖着香烛油蜡的汉子,猛然间将摊子挑翻,纵身一跳,斜斜冲起,冲着张翠山和殷素素奔来!

与此同时,大街上几个小商贩,突然暴起,或从扁担里,或从板车上,抽出明堂堂亮晃晃的长短兵刃,几声呐喊,向俞莲舟和俞岱岩冲去。

一时之间,街上鸡飞狗跳人仰马翻,乱糟糟的哭喊声音四处响起,人人奔走躲避,大声呼叫,乱做一团。

高强愣怔,心里想到,这书上可是没有这一节,看来自己来了这里,还真改变了不少东西呢。

转眼看,只见那扑过来的那家伙高个儿,脸上全是横肉,脸颊上有一撮黑毛,胳膊上鼓鼓的都是肌肉,身法干净利,高强毕竟学武已经有四五年,略微有些眼光,知道这家伙可不简单。

但见他身空中,呼呼大跨步越过一丈距离,行走间脚下甚为威猛,横伸十指,每只手掌都大大叉开,五指分叉,模样奇怪,双手呼呼生风,直接冲着张翠山抓来。

张翠山单手一翻,将腰间带的判官笔拔了出来,他本身是使用判官笔和虎头钩的好手,奈何称手的兵器和谢逊搏斗的时候都落到了海里面。后来回到中原后,殷素素从普通的兵器铺子中给他找了一件判官笔使,所以只有单笔可用。

他单手持着判官笔往外刺去,笔尖微晃,要点那汉子手心,这下若是点实了,那汉子的一条胳膊也就废掉了!张翠山本来就武艺高强,这十年来由于缺乏师傅的指点,进步不显,但是每日勤修苦练,功力见精纯,他这一招点出去,发出微微嗤嗤声音,以逸待劳后发制人,全得了武当派的真髓。

哪里知道那汉子手指一缩一转,竟然避过了张翠山这一笔,跟着身体又往前靠进一步,双手大张,竟然施展赤手夺白刃的手法,要夺张翠山手中的兵器。

张翠山心中一沉,他看这汉子五指粗短有力,或抓获勾、或拍或拿、或点或弹,竟然不畏惧他的判官笔,这汉子一双手上有惊人的造诣,自己还真不一定是对手。

当下,他脑子里面想过无数遍,一只手对敌,另一只手拎着高强,猛然一扔,抛给了殷素素,以他的看法,这眼下敌人众多,眼前又是一个硬手,自然是先要全力对付,这小孩儿还是由殷素素守护着比较好。

殷素素当时不假思接过高强,心中思绪闪转,便将高强往马后一放,策马而前,她担心丈夫不是对手,要上去帮忙。

这边苦了高强,被一抛一接一翻转,屁股才落到马背上,当下他也顾不得别的,知道这江湖仇杀厉害得很,两只短腿紧紧地夹住马身,两只胳膊向前伸出,牢牢地抱定了殷素素,只觉得软香怀,扑鼻的体香。

高强心中暗叫:可惜!这个女人是母老虎!可惜!现是这么个时候!

那边里面,张翠山夫妇已经和那汉子动上手,那汉子站地上,以下敌上,双手大张,一人对阵张翠山夫妇二人,竟然不落下风。

张翠山左手判官笔舞成了一团黑芒,右手却迟疑不敢击出,他看得出这汉子手上的指力远胜于他,若是贸然出击,这一只手恐怕就要废当场。

殷素素却使用一把长剑,白光闪烁,招招阴狠毒辣,均是从旁门左道进攻,从意想不到的地方刺出去。

那汉子一双空手,却不逊于二人,他手指如弹琴,如鼓瑟,指法或大气或诡异,五指轮流拨动,就用手指对抗铁器,指头总能间不容发的时间弹殷素素剑背和张翠山判官笔杆上,显然武功要高出殷张二人一大截。

斗到后,反而成了张翠山和殷素素苦苦抵挡这汉子了,二人只觉他手指上劲力甚强,一股股大力传到了兵器上,殷素素胳膊都被震麻了,她左右二手都使得长剑,当即换手再战,张翠山心疼爱妻,借力打力,将大部分力气转接到自己身上,苦苦支撑。

只不过张翠山得了武当真传,虽然情势不妙,一掌一笔挥舞开来,紧守门户,法度森严,败而不乱,两个人苦战不退,那汉子虽然占了优势,若要拿下他们,还真是不容易的事儿。

那边里,俞岱岩和俞莲舟情况倒是好得多,只不过他们面前是十数个人将他们团团围住,这些人手中兵器长短不一,有人冲锋,有人诱敌,兼有人专撒暗器,双方一个照面,俞岱岩和俞莲舟倒是没事儿,只不过胯下的坐骑却着了毒手。

这十几个人武功虽然不是非常出众,但是进退有据,显然也是暗合阵法,再看他们长短兵器与暗器配置,显然是用熟了围困高手时候所用,倒是有点儿像军队上集团作战的方法。

好俞岱岩和俞莲舟也不是普通人,俞莲舟长剑出鞘,俞岱岩腰刀手,同时另一手护着张无忌,两个人左冲右突,势若猛虎,只听着几声兵器穿入声响,几个人便倒下,但是其余的人如同疯子自杀一般,苦苦缠绕,宁肯着自己受伤也不后退。

俞莲舟脸色一变,喊道:“三弟,我对付他们,你去看五弟那里。”

俞岱岩点点头,一个燕子冲天势拔地而起,他紧紧地将张无忌搂怀内,他倒是对自己武功自信得很,将张无忌搂怀内,不会有什么人伤得了他。

地下的俞莲舟身体却一转圈,手中长剑作乱披风式,一把长剑烁烁闪光,一圈下来,竟然快捷无比地向围攻他的人每人刺出一剑,逼地这些人或闪避或隔档,将他们紧紧地吸自己周围。

俞岱岩空中落下,一看到那身材高挑脸上黑痣的汉子,大喊一声,声音中充满了兴奋!狂热!还有屈辱!

眼前那汉子双手上下翻飞,落别人眼里还不如何,俞岱岩眼中,这双手是熟悉不过的事情,当年,就是这只手害得他全身骨碎瘫痪床,当年,就是这只手让行走江湖赫赫威名的俞岱岩差点儿从江湖上消失!

他怎么能不记得呢?两年清醒的日子中,每次阴雨天中那阴魂不散的刺骨地寒冷,还有身上传来的一股股恶臭,都提醒着:俞岱岩,终有一天,你必须报仇!

“啊!”俞岱岩怒吼一声,扑了过去!

第十五章 俞岱岩大战猛阿三

那大汉正对着张翠山夫妇,步步紧逼,他站在地下,但是双手攻势如潮,两条胳膊幻化作十数条一般,暴风骤雨一般向前击去。

反观张翠山夫妇,却是不停后退,他们又是骑在马上,若是在地上,还可以扎稳马步,倒也不会败退地这么迅速。只是现在这汉子急风骤雨一阵猛攻,双手上力气越来越大,袍袖间带起的风声呼呼作响,逼得人呼吸不畅,更不用说那马的感觉。

那两匹马又不是什么神骏之物,一直后退不止,眼看着张翠山夫妇大落下风,虽然一时半刻没有危险,但是险象环生,落败只是个时间问题。

三人双马,此刻都被那一双手罩在了里面,从外面看上去,就看着一道灰影中,一团白光和一团乌光闪动,奈何这些都冲不出这灰影的控制,四处碰壁被挡了回来。

张翠山夫妇有苦说不出来,他们有心下马再战,奈何那汉子一上来就抢了上风,逼得他们无暇下马抽身,若是贸然下马,恐怕露出更大的破绽来被对方一举击破。

就在这时候,就听着平地里面一声炸雷响起:“啊!”

俞岱岩势若猛虎!武当绝学震山铁掌运到了极处,脚下几个跨步到了那汉子身后,右掌伸出!似慢实快地向那汉子背后推去!

他这一喊一逼一推掌,也就在瞬间完成,若是仔细看来,和偷袭也没有什么两样,只是俞岱岩恨此人害得自己差点儿瘫痪终生,下手之间哪里还留地一点情面?

这其实也是高强种下的种子,当日他和明月说过:若是遇上那害了师傅的人,还跟他讲什么仁义道德武功高低?到时候就是性命相搏,若是打不过,那背后下暗棍抖灰粉都是正常的!

当时俞岱岩不以为然,只不过俞大侠如今见了仇人,心里面怒火中烧,他倒不要下暗棍撒灰粉,当下只是平平一掌推出,就要靠真功夫报当年的仇恨。

那汉子也算了得,听到脑后恶风阵阵,向前挥舞的双手突然由极快转为静止,然后身子向后跃去,胳膊反撩,双手猛然往后拍去。

只听着砰一声响,这脸上有黑痣的汉子身体晃一晃,喷出一口血来,而俞岱岩身体却蹬蹬蹬往后退了几步,这汉子也抓住这机会转过身来,平复胸腹间翻腾的气血。

俞岱岩身体后退,脸上却是冷笑,原来他刚才仓促起掌,另一只手又护着张无忌,所以没有用上全力,他现在退几步,将两人比拼之间反撞的大力消去,没有受到一点伤害。

倒是那汉子,双掌反撩,这比一般正面出掌力气便要差上几分,更加上事起突然,力道没有用足,若是遇上比他功夫差的,自然可以奏效,遇到了俞岱岩,结果内力不敌,吐出一口血来。

其实他若是身体前冲,自然可以把这股大力抵消掉,只是前面便是张翠山夫妇明晃晃的兵刃,他若是要冲上去,身上就要多两个透明窟窿,所以才甘愿受伤而稳扎马步,吐了血以后,他身体倒纵出去,几个跃步,掠过两三丈,站在一边。

这下才摆脱了被张翠山夫妇和俞岱岩围攻夹击的态势,他怒目圆睁唇间尚有血丝,脸上狰狞可怕,待看清楚是俞岱岩,不禁一愣,随即哈哈大笑:“俞岱岩,当年爷爷捏碎了你全身骨头,你好了便罢,怎么又跑到爷爷面前来,难道要我再一次捏碎你的骨头?”

俞岱岩遇到仇人,心中如油水一样翻腾恼怒,脸上却是平和气色,只是冷冷道:“那倒也不必,贵派的师兄弟实在是太热情,送来了黑玉断续膏,让我得以重塑身体,今天不妨由俞某为阁下重塑一回身体罢 。”

那汉子一愣,随即一摇头,眼睛猛然放出骇人的亮光来:“你们灭了我金刚门!”

话说完,又是一口血喷了出来!

这汉子本来早就知道武当灭了金刚门的消息,只不过武当势大,他也难惹,如今仇人相见,他本来想刺激俞岱岩几句,却被俞岱岩勾起了心中的伤感,恼羞成怒下,双手大张,恶狠狠扑来!

俞岱岩轻身一跃,跳到张翠山身边,将张无忌交与他,两个人目光相交,便心意相通,这边俞岱岩要挡住这汉子,而张翠山又将张无忌推给殷素素,自己手中判官笔一挥,向围攻俞莲舟的那几个人杀去。

余岱岩面对着那汉子咄咄逼人的攻势,脸上只有不屑和冷笑。

俞岱岩启是一个好惹的主儿?他也不客气,双手平推,也不看那汉子的掌式,平平推去,直攻向那汉子胸前要穴,他外表如此冷静,心中其实一团火燃烧,现在出手,更是性命相搏的狠招,若是那汉子不收手,两个人倒是要同时毙命于此。

果然,那汉子是个吝惜生命的人,见俞岱岩如此不要命的打法,破口大骂,无奈何缩回掌来,和俞岱岩硬碰硬,又是一口血喷了出来。

两个人刹那间交手十几回合,心中都有了估量,原来这俞岱岩筋骨毕竟伤过,虽然以后痊愈,与常人比较自然没有什么大碍,但是若与修行武学追求人身体极限的武林中人相比,动作之间缺了一点灵活。

而那个汉子却吃亏在内力远远逊于俞岱岩,但是那汉子练地是大力金刚指这样的威猛招数,双方一个胜在招数精妙凶恶,一个胜在内力雄浑,一时之间竟然战了个不上不下,僵持在这里。

另一边,殷素素手持长剑,警惕地看着四方,她身边却是有两个孩童——一个是高强,一个是张无忌。

高强倒是看得如痴如醉,心下欢喜,看来那玄冥二老鹤笔翁也应该来了,这汝阳王府的人还是忍不住下手了,那么,这历史虽然有所改动——比如这阿三本来不该在这场战斗中出现,这场战斗不该在武当山下打响,但是一切都不重要了。

“你们来了就好!你们来了就好!”高强心中如此想,倒是活脱脱一个被绑架者的心态,急着要脱离苦海似的。

若是其他人知道他这样想,非得气死不可,不过现在人人自危,哪里顾得上管他如何思考?那殷素素看向他的眼光却柔和了许多,心中想:哼!若是出事,顶多也是这个小道士被抓去,我儿子可是平平安安的。

高强不知道殷素素已经将他视为替代物,眼下,高强只有一个问题:那鹤笔翁到底藏在哪里了呢?

似乎为了呼应高强的想法,本来死去的几个刺客中,突然一个黑影向殷素素窜了过来!

第十六章 命里无时莫强求

第二卷 屠龙倚天 第十六章 命里无时莫强求

这道身影快似闪电,迅若奔雷,殷素素只来得及将手中长剑一舞,就看着对方一指头弹到了她剑上,她就觉得一股巨力从剑上传来,剑柄倒撞回来,一下子打在她胸口上。

便觉得全身的痛感神经都集中到了这点似的,殷素素嘴一甜,哇,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她眼睛发黑,脚发软,胸闷气短,手中长剑早就被对方一指弹回,撞到胸口以后又掉在了地上,一时之间,身体发酸发麻,跌倒在地,嘴中血液不断渗透出来。

她这时勉力睁开双眼,只看到一个普通灰衣打扮的中年人从他身边经过,高鼻深目,竟然是一个西域人,这个刺客在刚才围攻俞莲舟的时候,被俞莲舟一剑刺在了胸口倒了下去,现在又是如此神勇,显然武功远在俞莲舟之上,专等着这个时机。

“哈哈!”他嗓子中发出几声笑声,双手一紧,就从跌倒的殷素素身边拉走了高强和张无忌。

张无忌刚要发出声音喊叫!

高强看大势不好,只得自己张嘴,又是凄厉又是痛苦又是饱含真情喊道:“娘!”

这一声喊,倒是把张无忌那句没有喊出口的娘字给吓回去了,张无忌愣愣地看着高强,一时之间倒也忘记了落在敌人手中。

那边,张翠山俞莲舟身边围拢的不过是些二流货色,俞莲舟剑光划过,张翠山再配合判官笔指点,周围已经躺到了一大片的人,没有一个站起来。

二人一看到那里情况有变,都是飞速赶上,哪里料到身后的刺客尸堆中,一个人影闪了出来,无声无息向二人拍出一掌。

张翠山和俞莲舟匆匆间使出那玄武七截阵一法来,握住对方单手,然后各翻出一掌向身后击去,轰隆!两声巨响,张俞两个人脸色惨白,身体猛地摇晃退后几步,那人却哈哈大笑,形如鬼魅而进,从二人中间插过,又是两掌击了过去。

张俞二人这次凝神定气,各自缓缓拍出一掌,哪里料到对方掌上空荡荡没有多少力气,这人借着张俞二人的掌力,身体如大鸟一般倒退而飞,和先前袭击殷素素的人并排列在一起,傲然而立。

张翠山抢先两步,一把抱过了要拚死拚活的殷素素,殷素素泪水横流,手中拾起那把长剑乱舞不成招式,眼睛却紧紧盯着高强,泪水盈盈,嘴里面喊着我的儿!我的心肝!

高强一股冷气从胃里面泛了上来,心中嘀咕:这娘们儿也太狠毒了,虽然自己做好了“献身牺牲”的准备,可是这女人站在最前面,张翠山俞岱岩俞莲舟都看不到她眼色,她却一个劲地盯着自己,显然是要拿自己做替死鬼。

如此厉害关系前面,那殷素素危而不乱,虽然哭喊连连,但是眼睛中一股冷意,定定地看着高强,就是不移开。

她身后的俞莲舟和张翠山哪里知道她的心思?只是看到高强和张无忌都落在对方手中,投鼠忌器,站在那里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这边听到高强喊叫,那俞岱岩本来和脸上长着一撮黑毛的阿三恶斗,此刻心如火焚,他突然发现,和自己大仇相比,还是这个宝贵弟子更珍贵一点,当下双掌用力,都是直来直去大开大合的招式。

阿三笑两声,笑地极为勉强,他跟俞岱岩越打越是心惊,怕再打下去就要折损在这里,现在既然任务完成,当下身体猛然后跃,几个纵跳,便和那玄冥二老站立在了一起。

这边,俞莲舟、俞岱岩、张翠山和正在演戏哭着喊着的殷素素站成一排。

那边,玄冥二老、阿三和高强还有张无忌站成一排,双方冷冷对峙着。

高强看这玄冥二老,一个高鼻深目,一个却是纯正的汉人,都是四五十岁样子,那阿三也是这个年龄,只不过高高的身体上全是鼓鼓的肌肉,样子凶狠。

三个人互相看一眼,那高鼻深目的人冷冷道:“各位就此站住!莫要逼我们下手!咱们撤!”

三个人带着高强便向后退去,但是却没有带走张无忌的意思,在他们看来,“张无忌”已经到手,这个“小道童”却是不用理会。

殷素素大喜,脸上却不敢做出任何异样的表情来,那边,俞岱岩眼睛中都快要冒出火来,但是一方面自己投鼠忌器,跳出去,搞不好张无忌和高强都要死在对方手中,另一方面高强毕竟不是真的张无忌,但是自己如果现在说明,那五弟的孩儿无忌离着对方那么近,尚没有脱离危险地域,两难之事,憋得这位豪侠一时之间心急如焚!

眼看着那高鼻深目的人的手离开了搭着张无忌的肩膀,带着高强缓缓向后退去!越退越远!

高强心中无声的呼喊:可怜亲亲的师傅俞岱岩同志!只爱自己人自私狭隘狠毒的五师娘殷素素!为人老实有桃花大运的五师叔张翠山!冷冰冰不喜欢说话只喜欢习武看自己不顺眼的二师伯俞莲舟!

还有那洪福齐天桃花当头的原本书中的主角张无忌!咱们说拜拜了!以后,我便准备去翱翔四海了!

高强脸上又是痛苦又是难受,眼中配合得流出眼泪,并且嘴里面喊着:“爹!娘!”不让身后三个人察觉到异常。

高强在这个时候,从殷素素的眼睛中看到一丝惭愧!从俞莲舟的眼睛中看到了感动,而张翠山眼中则是犹豫不决,至于俞岱岩,眼睛里面那是深深的自责和两团火!

张翠山胸口鼓了两下,就要张嘴!

高强清楚地看到这位大侠嘴张作:“他!”字!

心下感激,知道这家伙不忍心看自己这冒牌货被带走,也可能是觉得亏欠三哥甚多,不能让三哥的爱徒被擒,准备说出真相。

感动是感动,这高强可是心中大骂:书呆子,该去哪儿去哪儿,老子没事儿,好着呢。

两只手,一只是殷素素粉嫩小手,一只是俞岱岩有力的大手,一个捂住了张翠山的嘴,一个点了他的穴道。

俞岱岩用低沉声音,压到只能周围几个人听到:“这孩子从小机灵,既然是他自己选择的,那便由他吧!”

眼眶中,却是晶莹闪现!

高强在远处看得清楚,心中感激如潮奔腾不息,心中无声呐喊:我的师傅,虽然我是现代人,好歹和你做了师徒一场,您的大恩大德,我算是记下拉!

这边,眼看着张无忌站的位置逐渐变成两队人马的中心,劫持高强的人再退个一丈左右,那张无忌就脱离危险了!

就在这个时候,张无忌猛然转身,大张口道:“他不是……”

高强心中哀叹:傻小子,你若这么说,我们一个都活不了啊!

还没等张无忌说出剩下的字,高强身后,玄冥二老中那高鼻深目的家伙身影一闪而过,出现在张无忌面前,一掌深深拍下!

第十七章 小船流水

高强傻了!殷素素傻了!张无忌也傻了,他还张着嘴,嘴里面的话还没有说出来便被掌风逼了回去,高鼻深目的那人一掌猛然一转,印了他后背上!

俞岱岩和俞莲舟双双抢出,终究晚了一步!张无忌已经中掌倒下!

高强可以清楚地听到身后阿三和玄冥二老中另外一位同时发出惊奇的声音,可见,这绝对是临时起意的一掌,根本没有任何预兆!

那高鼻深目的人已经飘然而退,哈哈几声干笑,留下一句话:“老实点,别耍什么花招!要不然,这小子就是榜样!”

三个人携带着高强,飘然而走,跃上房屋,镇子后面的小河中早已经停着一艘船,就此带着高强隐入船舱中,一阵水花荡漾,船开动起来,飞快而走。

小船游走,俞岱岩站岸边看着河水潺潺,船很快失去了踪影,再也看不到高强的影子了,他呆立良久,才转过头来,嘿嘿两声,眼睛瞅着殷素素,上下看两眼,精光一闪随即消逝。

张翠山是个老实人,却不知道自己家媳妇刚才做了什么事情,他看到三哥目露凶光盯着殷素素,却以为是三哥想起了以前的事儿,当下也没有放心中。

毕竟,男子汉大丈夫说事情过去了,那就自然是过去了,至于以后怎么想,那都不重要了。

他现抱着自家的孩子无忌,眼泪都流了出来,俞莲舟和殷素素一边守着。

只见那张无忌出气多入气少,竟然昏厥过去,小脸煞白,俞莲舟和张翠山合力为他输入几股真气,竟如石沉大海,没有一点反映!

殷素素手摸上去,无忌全身身体冰凉,没有一点热气。

俞莲舟脸上颜色大变,一下子撕开无忌后背的衣服,只看到一个碧绿的掌印清晰地印上面,触手感觉炙热难当,但是周围的肌肤却又冰冰凉凉。

殷素素哭道:“二哥,这,这是什么掌?这么歹毒?”

俞莲舟青着脸,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俞岱岩站那里,叹息一声:“冤孽!冤孽!”

当下接过无忌,只说四个字:“上山!求救!

另一边,高强被人夹空中的时候就蒙了!他已经知道了,这事情全是巧合!

那高鼻深目的人自以为捉了张无忌,便那无关紧要的小道童上拍了一玄冥神掌!算作是给张翠山夫妇和俞莲舟、俞岱岩的警告,警告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高强心中叹道:冥冥中自有天意,这一掌是归张无忌的,就落不到别人身上来,自己想替他分担这祸害,然后替他去学九阳真经,恐怕未必能行!

心中突然泛起一股不祥的预兆:这九阳真经,恐怕到头来还是这毛头小子学了去!

阿三、玄冥二老带着高强离去,就船上,刚才和张翠山还有俞莲舟对了一掌的人猛然脸色一白,一口鲜血吐出来,身体晃了一下道:“武当七侠,名不虚传!”

刚才张翠山俞莲舟仓促间用玄武真截阵和这人对了一掌,其实都没有讨到好处。

那边阿三却冷冷道:“鹿杖客,你不自量力和两个人同时对掌,哼哼。”

另一边高鼻深目的家伙,刚才张无忌身上印了一掌的家伙自然就是玄冥二老中的另一位,鹤笔翁。

鹤笔翁关心道:“师哥,你,你没事儿吧?”

鹿杖客摇摇头道:“略有小碍,没什么大不了的。”

当下玄冥二老互相安慰,却不理睬那阿三,高强这才明白,原来他们还是分着不同派系,同归于汝阳王府控制,却互相之间又有矛盾。

高强脑袋飞速想起了两个人的资料,原书中鹤笔翁就是个西域人,混鞑子兵中抢走了张无忌,至于那鹿杖客便是鹤笔翁的师哥,是个色鹿,后这兄弟二人似乎被张无忌用乾坤挪移搞得互相不合反目成仇,书中后也没有交代他们后果如何。

这两个人武功绝高,是当世一流的高手,只是太热衷于名利,否则以他们的身手,怎么会汝阳王府效力?

那阿三嘲笑完鹿杖客,脸色猛然一变,竟然也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这才恶狠狠道:“这废人的内力怎么短短几年来进步如斯?”

刚才被讥讽的鹿杖客哈哈笑两声,冷森森道:“刚果大师,我刚才是一对二,阁下刚才一个人跟俞岱岩打斗,居然有是这下场……”

高强那里听得差点儿笑出来,刚果,这家伙的名字太具有预见性了,不知道这西域金刚门还通向非洲国家么?

另一边高鼻深目的鹤笔翁打小和鹿杖客长大,心灵相通,当下接口道:“看来你们金刚门的功夫么,哼哼……”

阿三,也就是被称作刚果的家伙眼睛一横,哼哼两声,倒是没有多说什么,他心中思量:本来我金刚门是王爷座下第一大势力,却被武当灭门,哼!若不是如此,只要我师兄师弟这里,怎么容你们出言讽刺?

高强仔细看,鹿杖客,这家伙按照原书中所写,现大概也是五六十岁开外了,不过这家伙内力深厚,是当世的一流高手,相貌一点不显老态,约莫四十岁左右的样子,长相儒雅,倒也是一个人物。

“好像只要是上了档次的淫贼样子都不错!”高强心中盘算,这条色鹿倒也保养得不错,只不过书中没有交代他后的下场,不知道到底是如何?

另一边上,那鹤笔翁也是四十岁左右的样子,高鼻深目,是个西域人,高强仔细看,头发带着棕色。

至于那阿三刚果,虽然出身于西域金刚门,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黄种人,长相凶猛如同佛门怒目金刚,个子高大满身横肉,果然是修行佛门大神通的绝佳人选,他连成了大力金刚指,原书中以指对指杀了那光明顶上曾经施展龙爪功和张无忌动手的空字辈四大神僧之一空什么来着?

高强脑袋一晕,发现自己又把人的名字忘掉了,四大神僧见闻智性,空见死于七伤拳,那边是空性了!

当下鹤笔翁鹿杖客和刚果分坐一边,而高强则被鹤笔翁控制手下,他们也不点高强穴道,显然三个一流高手看守下,他一个小孩子家做不出什么大事来。

高强便这三人看守下,寂静坐一处,看着流水潺潺,他心里面惊涛骇浪翻转——自己终于从武当出来了,从此天高海阔,看自己本事发展了!

第十八章 挑拨离间保平安

一拳一式,缓慢而来,打出去虎虎生威,高强就在座船上,在三位顶尖高手注视下,沉住气一招一招将三十二式长拳从头到尾打了一遍。//、qb5、com\\

此刻已经是下午夕阳下落的时分,往常这个时候,高强正是在俞岱岩注视下练武的时候,虽然现在环境有变,但是他心中早有计较,胸有成竹,视强敌为无物,一板一眼不慌不忙将拳法打出来。

船上地方狭窄,他闪转腾挪不甚方便,他倒也不是拘谨守旧之人,一退一进,脚下步伐分毫不乱,稳准扎实,上身闪转,拳势生威。

三十二式长拳本身是一套快拳,那张三丰此刻还没有创出后世威震武林的以慢打快后发制人的太极拳,但是他武当心法本来就是以弱胜强四两拨千斤的旨意,因此这三十二式入门长拳练到了极点可快可慢,可刚硬!可化作柔拳,可变成绵掌。

那高强修行武当九阳功已经有五年,丹田内已经有了一些氤氲之紫气,内力小有成就,如今真气为根骨,三十二式长拳为外架,他先快速刚猛打出一套快拳,然后又有快有慢重新打一遍,再有刚有柔打一遍。

一边的鹤笔翁点头笑道:“你这娃娃,这些花架子倒是打得不错,哼,可惜不管用,爷爷我一根指头就能点倒你。”

鹿杖客和刚果哈哈大笑,显然素有分歧的二人在这里达成了共识。

高强听到了他们话语,缓慢吐气收拳,将一套拳法就此停止,缓缓道:“谁不是由弱变强?谁不是从花架子开始练起?这套花架子若是在我太师傅手中用出来,你们谁都不是对手。”

鹿杖客和鹤笔翁还有那刚果都默然不语,他们既然是高手,虽说有另外一个身分是朝廷的鹰犬,所以有时候要不讲江湖道义围攻偷袭下黑手,但是这些任务除外的时候,这些高手身上带来的自傲和自重身份,让他们很难反驳高强的话,他们也不屑于欺骗高强这小孩子,因为高强说的没错。

他们虽然自负武功高强,却还没有大意到认为自己可以和张三丰媲美,张三丰早已是武林的神话,据说当年号称武功天下第一的明教教主阳顶天对人说起武功来,也自认不如。

刚果虽然无法反驳高强的话,却要找碴,他一瞪眼,恶声恶气道:“如果你不说实话,我们就把你全身筋骨都捏断,就像你那个死鬼三师伯一样,让你连这些花架子都打不成!”

高强打了一个寒噤,知道这家伙说得出便做得到。

心下大喊冤枉,首先自己不一定能忍得住痛,或许严刑逼供下就要做叛徒,但是即使愿意做叛徒,自己也不知道那谢逊和屠龙刀所在的冰火岛在那里,茫茫大海,现在没有雷达没有方向,哪里能找到一个小岛?

另一方面,若是自己吐露出这些消息,在这些人眼中就丧失了利用价值,或许他们还会用自己“张无忌”的身份去要挟武当山,或许人家转眼就要将自己灭掉!

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苦熬,希望这些人自重身份,不会对自己下毒手?或许这样才是保命的最好办法,无论是书和电影,都是这么写的,不吐出消息,便生命无忧。

只是,只是这阿三如果施展大力金刚指捏断自己的骨头,自己可没有俞岱岩那么硬气,实在是,实在是不一定能忍下去啊!

心中焦急万分,高强发现自己其实办了件蠢事儿,那个时候光想着怎么成为张无忌去挨那玄冥神掌,好得到那九阳真经,因为他发现这个时空的事情似乎是一饮一啄,皆在报应循环之中,自己若不挨那一掌,这九阳真经跟自己是无缘了。

但是说到底那一掌还是让正牌儿张无忌挨去了,而这次来袭击的人居然是三个!玄冥二老同出,再加上一个阿三刚果,真是大大的和原书不同。

若是玄冥二老还好,折磨自己的方法顶多也印上一玄冥掌,这刚果可是有捏断人骨头的嗜好,这,这落到他手里可是生不如死!

高强眼睛滴溜溜乱转,身子猛然退到了鹤笔翁和鹿杖客旁边。

大声说道:“我是被这两位当世一流的高手抓到的,我看他们一位可以将我爹和二师叔的联手击败,一位一指弹飞了我娘的宝剑,估计他们修为虽然比不上我太师傅,但是武功可能差不了多少。”他到现在,倒是打定主意冒充张无忌到底了,若他们知道自己是小道童,还不得把自己咔嚓了?

偷眼看去,那鹤笔翁和鹿杖客脸上隐隐有得意之色,被人吹捧倒不是没有过,汝阳王府的人哪个不盼着被他们两位指点一二?吹马屁的人排队多的去了。

可是,被一个小孩儿,还是武当七侠中张翠山张五侠的孩子夸赞,倒绝对是新鲜的事儿,而且这小孩儿还说他们和“太师傅”功夫差不多!

那岂不是说他们和张三丰武功差不多了?虽然也说了“比不上”三个字,但是玄冥二老就听着那“差不多”三个字了,自动把比不上忽略掉了。

他们看那高强纯真的眼神,黑漆漆的眼珠里面没有一丝杂质,一个个心花怒放,脸上发红——毕竟,和张三丰相比两个人还是知道自己有多少斤两的。

但是别人带上的高帽,总不能推托不要吧?尤其是这么纯真有身份有眼光见识的孩子的夸赞高帽!

其实鹿杖客与张翠山和俞莲舟对掌,回到船舱气血翻腾,默默运功才压下那不适,那鹤笔翁一指弹飞殷素素的宝剑也不值一提,殷素素武功本身不算高明。

但是高强煞有介事提来,鹤笔翁鹿杖客怎么听怎么舒服。

高强继续道:“看看你!听说我三师伯全身筋骨都断过,想必武功是全武当倒数第一,或许跟我差不多,你却连我三师伯都打不过,被打得吐了那么多血,你肯定是个窝囊草包!就是问我话,也该这两位高手前辈来问,你算哪根葱?”

这绝对是高强胡扯,那俞岱岩内力之强列武当七侠第一,这刚果又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也仅仅是吐一点点血液,不伤身体真元,但是被他这么一说,却显得这和尚软弱无能。

刚果眼睛猛睁大,胸膛猛然吸气,高高鼓起,伸手就向高强抓来。

鹤笔翁猛然一伸臂,提着高强的衣服就将他放到了身后,沉声道:“刚果大师,这小子是我们兄弟抓到的,什么时候轮到你发威?”

刚果呼哧呼哧喘了半天气,终于一掌没有拍出去,憋了半晌,嘴角流出一丝献血。

高强从鹤笔翁身后探出半个脑袋看,心中想:得!命是保下来了,可惜这个仇家可是结大了!同志,拜托有点儿敬业精神,多喷几口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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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花开两朵各危危

“你也会骑马?”鹤笔翁惊讶看着高强。

高强点头道:“鹤先生,这也是我自己学的,我们住的那小岛上,可没有什么马匹,但是有鹿,骑鹿和骑马是一个道理呢。”

鹿杖客在一旁突然冷声道:“你是在说我么?”

高强大惊,知道触犯了这老头的名号,他当下脸上全是纯真无暇之色,散发着“发自内心”的笑容:“鹿先生,我怎么会说你呢?我可没有触犯您老人家的意思,嗯,若是以后您有工夫了,我带您去那里去看看,那里的动物根本不怕人,我们还一起玩。”

另一边刚果冷冷一笑,不多言语,双腿一夹胯下马匹,冲了出去。

这几天走下来,倒是相安无事,好在这玄冥二老自重身份,高强没有受到任何虐待,他倒是时刻提放着刚果,深怕这家伙拿自己开刀。其实高强这是精神过敏,有玄冥二老他自然会没什么危险,不过他人在虎口中,警觉也是应该的。

玄冥二老这两天倒是挺高兴,原因无它,一路上,高强本来是伺候俞岱岩出身,如今在路上就尽心地伺候这二位,马屁也滚滚而上。

高强本身并不觉得自己这样做有什么不对,若是张无忌在这里,肯定是大义凛然一声不吭的类型。高强是现代人,他前世是半个书呆子,但是到了后世,倒也能算个圆滑变通之人,他为了保命,也为了不成为残疾,当下那是全心全意伺候这二位爷,拉拢两个人,孤立阿三刚果。

玄冥二老是一流的高手根本不怕高强耍什么花招,大模大样地享受着他的服务,另一边他们对高强的态度也不错,这完全是糖衣炮弹起的作用。

高强唯一感到奇怪的事情是,他们似乎根本不急着从自己口中问出什么屠龙宝刀的消息,路上虽然也隐晦地提到几次,自己略微搪塞,他们也便不再追问了。

这两天高强唯一的收获反而是武学上的,他深知若是对一个高手奉承,那么除了口头上夸赞他的武功以外,便是扎扎实实向他讨教一下武学上的疑难问题,然后等他答出来的时候,再轻飘飘送上几句美言,那便万事大吉了。

这是个技术活儿,你得真有眼光,真能问到点子上。不能问太简单,简单了人家看不起你,还不能问太深,深了人家万一回答不上来岂不是尴尬?武功高的人并不一定武学修养高,就如同王语嫣不会武功,但是脑子里面的知识可不少。

不过一讨论武功,高强就发现,这两个人招式上并不是特别地突出,两个人的优点就是内力强横,掌力阴寒歹毒,但是并没有相对应的一种掌法,如此以来,两个人的武功自然打了折扣。

就如同原书中那张无忌虽然有九阳神功为底子,在什么招式也没有学习的时候,峨嵋灭绝师太的三掌他都躲不过,人家略微变招他便挡不住了。

不过高强何等的机灵?他本身就是初学武艺,如今虽然学了五年,以他小小年纪,修为自然非常低,所以他“天真”地问一些基本的武学问题,倒也哄的两个人自以为是武学大师,开心无比。

以他们两个人的武学修为,指点高强,那自然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因此高强倒是学习了一些招数诡异奇怪尽走偏锋的掌法。

路上过长江,走了不知道多少日,又从河南跨过黄河,一路走过去,最后竟然直奔大都,也就是后世的北京而去,由于路上花的日子太长,所以高强竟然记不得自己走了几天,但是估计应该超出了一个月的时间。

他心中挂念,不知道那张无忌现如今状况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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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忌哥哥,无忌哥哥,给我讲故事,给我讲故事……”

殷梨亭和纪晓芙的女儿,那个从出生到现在一直没有起好名字的掌上明珠宝宝最近几天特别兴奋,她喜欢腻在这个从海外面回来个子高高身体壮壮的哥哥怀里,听着他讲一些冰火岛上的故事。

张无忌微笑地一把抱过宝宝,宝宝现在不过四岁,身体还小,他倒也抱得动,看着这头上扎着小辫身上穿着粉红色衣服的小孩儿,他心里面满是欢喜。

“宝宝,我给你讲,冰火岛上有一种鹿,根本不怕生人,它们性格可好了,我骑在它们身上,它们还会慢慢地跑,还会停下来地吃草,非常好玩儿呢。”

宝宝漆黑的眼珠滴溜溜乱转,拍手笑道:“哥哥,以后你带我去那上面玩儿,我们去骑鹿,好么?”

“好啊!”张无忌满口应承,刚想说句什么,脸色猛然变得惨白,一把将宝宝轻轻抱起,放到一边,身体开始剧烈地颤抖,一股股冷寒的气体在体内游走,只觉得浑身冰冷。

脸上本来满是兴奋的宝宝一看到张无忌这个样子,吓了一跳,扭回头对着竹林喊:“你们快出来啊!我知道你们在,赶快扶无忌哥哥去找太师傅啊!”

竹林一阵抖动,钻出两个人来,正是宋青书和明月,不过他们满脸的尴尬,原来人都是有逆反心理,以前这宝宝每天缠着他们要听故事,他们避之不及,全武当都知道这宝宝是他们的跟屁虫。

可是自打一个月前张无忌回来以后,这事情便不一样了,张无忌虽然不认识中土的事情,但是他经历过的冰火岛上奇特的经历也是中土的孩子所没有见识过的。

那宝宝和张无忌,两个人各有所需,互相给对方讲故事,竟然是一拍即和,从此宝宝便撇下了宋青书和明月,开始专攻张无忌。

宋青书和明月却觉得身后没有一个小尾巴,感觉很不习惯了,后来张无忌讲的故事却是有趣,两个人又不好意思跟着宝宝去蹭听,还没有和张无忌混熟,于是就选择了偷听。

张无忌那日上山之时,恰逢张三丰百岁寿诞,宫内上下喜气洋洋一片,江湖上张翠山夫妇的“义举”早就传地沸沸扬扬,大家都准备好了,唯独闭关的张三丰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上山的日子比张三丰出关的日子要早三天,张翠山爱子中掌危在旦夕,大家一合计,只能打扰张三丰清修,张三丰出关后喜见失踪十年的爱徒,却又亲自诊断出爱徒的十岁儿子居然身中玄冥神掌,百岁老人一惊一喜,大起大落,心中百种滋味交加,说不出的感觉。

那鹤笔翁一掌却全然是立威恐吓众人,十层力气中不曾使出一层来,所以张无忌得以活命,要不然,便是个武学高手也得死在当场。

当下,正如原书记载,张无忌先是被张三丰和武当七侠用纯阳无极功暂时救了下来,现在时日尚短,他尚未被传授武当九阳功,纯是张三丰及座下七大弟子吸取张无忌体内寒毒,尽管如此,他身上的寒毒还是经常发作。

他现在一头扎倒在地,脑子中有一个想法:清风不知道怎么样了?

虽然他不喜欢这个小道士,但是到底是这个道童作为他的替身被抓走了,虽然他也作为这小道童的替身挨了致命的一掌。

因此若要仔细算起来,倒是高强亏欠地张无忌很多。

不过张无忌从小心地善良厚道,又从冰火岛上长大,心思单一,他此刻只觉得,自己对不住那个小道士。

“你千万不要出事!”张无忌最后一个想法便是如此,身上寒毒猛然爆发,一下子冻地晕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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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炼葵花宝典的人名已有,是花逝香书友,他在书评区推荐自己的名字,我认为尚可,所以决定由他出任此角色,当然,这是个太监角色,功夫当真是了得。

各位书友若想练什么神通武艺,觉得自己名字相配,请发到书评区,老鼠向来是所有书评都看的。

第二十章 七百年前的北京城

“这里就是大都啊!”高强感叹万分,眼前一座雄伟的城墙出现在眼前,绵延数里看不到边际,城墙巍峨雄壮,一股雄伟大气扑面而来,高强面对着眼前又长又宽又高的建筑,有了一种错觉,眼前不是城墙,而是大海上卷起的海浪!

他不禁感叹良多,他记得后世的时候,商讨北京城墙是否该被拆掉之时,那个时候反对声音很大的,国际上甚至有评论:北京脖项上的珍珠项链被毁掉了!

他知道眼前这城墙其实和后世的北京城墙没有半点儿关系,元大都市从地理位置角度严格而言与后世的北京还是有区别的,它们的地理位置有一定的重叠,但是还是错开一段距离。

高强在后世上学的地方,就是在北京市西北方向,学院路那一片儿,都快要接近四环了,在蓟门桥那一片儿,还有元大都的遗址。

好多建筑方面的专家慨叹,当年应该在北京旧城以外修建新城,那样既能保护古迹文物,又可以方便地发展经济。

现如今北京开多少条道路都堵车,据说就是跟规划不合理有关,而古城墙,也就在高强的老家黄土高原的平遥县有一座完整的古城,据说西安市也有一段儿城墙,不过价值自然无法跟北京相提并论。

几个城门洞开,熙熙攘攘的人群有进有出,分头前行,几个城门口倒是站的几个士兵,他们倒并不是像电视上那样逐一检查来往通行的路人,那样这门口恐怕就排起长队了,他们就是随意抽查几个人看看。

进入城门的时候,鹿先生从身上掏出一个小金牌一摇,那几个兵都躬身低头,任由高强他们一行进去。

高强奇怪问道:“鹿先生,你身上是什么牌子啊?”

鹤笔翁却插嘴道:“这是王爷发给我们兄弟两个的牌子,嘿嘿……”

高强瞅他脸上大有得意之色,而鹿杖客脸上也隐隐放光,显然特别自豪,倒是那刚果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高强回想起书中对玄冥二老的描述,鹤笔翁是师弟,心思稍微迟钝,凡事情大都听师兄鹿杖客的话,一辈子只喜欢酒肉,为了这酒肉还特别珍惜自己仅有的几颗牙。

鹿杖客是头淫鹿,一辈子不知道坏掉了多少女人家的清白,师兄两一样的热衷于高官厚禄,不然不会以一流高手的身份甘心当作朝廷鹰犬。

高强心内冷笑,只要你有缺点,那就好办!他眼睛转动下,心肠里面已经有了小小的主意。

一行人走过来,高强只看到街上人流潮动,熙熙攘攘,倒称得上挥汗成雨的地步,周围全都是小商贩和酒楼妓院之类的所在,倒也是繁华无比。

路上辛辛苦苦奔吃喝的小老百姓步伐匆匆,也有做文士打扮的秀才缓步而行,还有身穿绸短肚大腰圆的商贾缓步而行,身边跟着三四个伴随,当真是大道上什么人都有。

经常有人抬的轿子从高强身边擦过,高强睁大了眼睛,观察着这个古色古香全然不同的城市,这是他到了这个世界上以后,第一次见到这么新奇的画面,全然没有一点改变,虽然空气中弥漫的味道不好闻,但是这古拙奇朴的景面,还是一下子深深地吸引住了他!

一路无语,高强只顾看热闹,倒也没有注意其他事情。他倒是只得初一个结论:这大都老百姓的生活要过得比其他地方的百姓生活好多了!看来毕竟是天子脚下,不是很受剥削。

不知道走了多久,绕过了多少繁华的街道,猛然一拐,进入来一个小巷,深深巷尾内有一个紧闭着的大门。

鹤笔翁跳下马去,轻轻在门上拍了几下,高强听出这是很有节奏感的,三快两慢,过了一会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没有一个人出来,刚果和鹿杖客却默不作声进去,高强手一紧,也被拉进去了。

这是一片豪宅,高强第一眼便确立了这样的印象,他们所在是一片后花园,还能隐隐听到鸟儿鸣叫声音,珍贵的花木自不用说,从地上就铺开来,连他们所走的路上,都是天然的青草地,不过长短适中,脚踩在上面有很舒服自然的感觉。上面有明显地修理过的痕迹。

鹤笔翁紧紧抓着高强的手腕,高强的骨头都隐隐生痛,鹿杖客和刚果也保持沉默,就这么一路无语,熟门熟路地向前走去,偌大的院子里面没有一个人影,倒也显得诡异。

就这样一路走过去,高强也不知道跟着绕过了多少庭院,房屋建筑风格也没有顾得上看,因为近于夜晚,影影绰绰也看不大明白,只觉得这套院落好大,亭台楼阁,一路走来也不知道过去多少。

若是在后世,也很少见这样的建筑风格,密集的建筑就堆积在这一片地方上。

时间在建筑中徘徊,总是难熬而漫长的,终于,在七绕八绕之后,到了一处地方,高强发现,这里似乎是整个建筑群的最高峰,是一个四五层楼左右的塔楼,高强粗略一看,便觉得这塔楼高大宏伟,甚是不凡。

门口倒是站着两个青衣人,见到高强一行人来到这里,其中一人低声道:“站住!”

声音尖锐难听,一个男人家,偏又带着一点女人式柔软的嗓音。

刚果一躬身:“公公,我等奉王爷之令前去捉拿武当派门人,幸不辱命,请公公代为通知转达一声。”

那青衣人略一点头,一拂袖子,也不说话,转身进入塔门,隐身不见。

这个青衣人走了,高强就观察剩下的一位,只看到他颌下空空如也,胡须全无,脸皮细嫩白净,便知道这人是中国古代有名又有前途的一个行业——太监!

再看这位青衣人,目不斜视,直把高强一行人当作了空气一般,目视前方,脸上纹丝不动,没有任何表情,但是那丝倨傲不屑的神情却又飘了出来。

高强发现这青衣人太阳穴鼓鼓,双手指节粗大,老茧厚厚一层,显然也是个练家子。

再看那玄冥二老和刚果,却恭敬立在一边,没有什么不敬之词,驯服如猫。

高强心里明白,以他们的身手,自然不怕这太监,只是怕这太监身后的主人——汝阳王身上的权势财富罢了!

他心里面胡思乱想,就听着门吱呀一声打开了,青衣人闪了出来,沉声道:“王爷有请!”

第二十一章 初见阿大方东百

高强走在这层层旋转而上的塔中,心中憋不住,噗哧笑出声来,结果惹来前面三人恶狠狠的眼光,塔层中还有很多蒙古武士,挎刀徘徊巡视,看到有人喧哗,也把不满意的目光瞪过来。

刚才,刚果还有玄冥二老拱手谢过这青衣太监,那太监双手一伸,三人也跟着将双手举起来。

高强在一面看地莫名其妙,这难道是蒙古人特有的仪式,进入佛塔的时候还要举手跳大舞?结果等看到那青衣人的手指顺着三个人水一般摸下来,高强这才明白,原来人家是在搜身。

不过这青衣人搜身还真不是一般的水准,果然专业高明,就看到那五指灵动,就将鹤笔翁和鹿杖客身上带着的兵器、银两和金属器件一应卸掉,那刚果练的是指头上的功夫,因此身上没有什么东西,倒是玄冥二老身上东西不少,琐屑物件一大堆,刚才那入城之时的牌子也在其列。

看着那青衣人向自己走来,高强眨眨眼睛,无奈也跟着举起双手,只觉得冷冰冰的十根指头犹如毒蛇一样在身上游走一遍,他一个小孩儿身上,哪里有那么多的金属物件?唯一的一把弯刀也送给张无忌装样去了。

三人这才得以进入塔门,高强觉得有意思,这汝阳王爷连手下的首席高手都不相信,实在是说不过去,况且,这些高手杀人,还用得着兵器么?这个层次的高手飞花落叶都可以利用。

他却不知道,这两个太监却不是汝阳王的人呢,他们只负责保护汝阳王的安全,如果外人进入这塔,别说是首席高手,恐怕就是汝阳王的亲人也得检验一番。

原来此时正值元末,蒙古贵族为恶甚重,经常有豪侠义士前去刺杀,久而久之,重要人物身边哪个不跟着四五个保镖?像汝阳王府除了有自己的武士外,皇宫内皇帝都派遣了人手进入。

当然,在皇帝的眼中这叫做保护,在汝阳王的眼中,这有可能就是要挟辖制了,若是他有什么不轨行为,那身边的保镖转眼就成了黑脸阎罗。

皇帝派下来的侍卫先不说武功如何,那身份地位摆在那里,所以便是汝阳王手下倚重的首席武士,也得乖乖接受“安检”。

这塔从外面看起来感觉挺大,高强进去以后才发现错了,不是很大,是相当大!这是一个极大的地方,一层一层往上走,都有蒙古武士看守,还有太阳穴鼓鼓眼神如电的人坐镇,这些家伙见到了玄冥二老都躬身施礼。

往上走了四层,到了第五层门口,只看到一个身材瘦削颇高的人站在那里,双眼闭合,呼吸平稳,手上却抱着一把长剑。

高强往前走,就觉着一股让人难受的威压扑面而来,他习武五年多,武当九阳功第一重堪堪练完,已经有了一定的眼力和武人所谓的感觉——这种感觉的作用就是在面对着比自己高出很多等级的高手时候提醒自己,千万不要冲动。

他只觉得眼前这人就像一个危险的长剑放入了剑鞘中,若是眼睛睁开的时候,那就是这把长剑出鞘伤人的时候!

高强也不知道为什么,随着五年练武时间的经历,高强还是发现了自己身上的优点,自己的直觉非常灵敏准确,这可能因为外星人动的手脚。

看张三丰,那感觉就是一片大海,波涛无限;看宋远桥,那就是一个温煦的长者,如湖泊一样宁静;而看俞岱岩,就是一把刀,一把有理性懂得克制自己的刀;而殷梨亭,就是那金丝软剑,他的剑法可以至大成,但是感情太过于丰富细腻;莫声谷就是一把双手巨剑!性格直率,勇往直前,只是这把剑还没有练成。

眼前这个人,就是一把危险的剑!

高强越往前走,这种感觉就越强烈!

突然,他发现自己的感觉出错了,这个人之所以给人那么难受的感觉,有一小部分是他本身就是高手的原因,还有一小部分是那把剑的原因!

那是一把约四尺长短的剑,若是这个时代看,这把剑算得上长剑了,剑鞘乌黑没有什么新奇之处,但是剑鞘外隐隐放着一层青光,整把剑青蒙蒙的让人大看不清楚。

但是在这剑鞘上面,用金丝镶着两个字——倚天!

高强大惊,只匆匆瞅了一眼便连忙将头低下,他知道,有时候看到一些不该注意的东西,也会惹来杀身之祸的,也就是他头刚低下,就觉着头顶上**辣两道视线闪过,想必是那持剑之人睁开了眼睛。

高强只感觉到那人的眼光在自己身上仅仅是一撇,随即便投向其他地方,他这才松了一口气,就听着对方出声:“鹿先生、鹤先生,刚果大师,你们任务完成了?”

这个人身形瘦削如剑,就是说话也和金属磕碰声一样,铿锵作响,倒也是一个奇人。

玄冥二老没有吭声,倒是那刚果冷声道:“大哥,我们难道连个小孩子都抓不来么?”

被称作大哥的人嘎嘎一笑,声音刺耳沙哑,身体一让,后面的门就出现在高强眼前。

高强被三人带着往屋内走去,他脑海中一直在搜寻这样的人物,突然明白!这就是丐帮四大长老之首——方东白!

书中介绍,这人在随赵敏攻上武当山的时候被赵敏戏称为奴仆小厮阿大,外号八臂神剑,盖因为他天资异于常人,双手出剑奇快,动手的时候似乎有八只手臂使剑一般,便得了这个绰号。

后来他诈死,江湖上人们都只道他染了重疾去世,毕竟人老如斯,功夫再高都不可能逃脱阎王爷的请帖,哪里料到他投了汝阳王府,为鞑子效力。

这人在武当山和张无忌动手的时候为人极为硬气,最后不敌张无忌,宁肯被砍断了一只手臂,兀自要抓牢倚天剑,高强其实一直怀疑,这么硬气的家伙是个叛徒么?

不过看刚才阿三和方东白对话的口气,显然二人之间也不是很和睦,空有大哥三弟的名分罢了,可能还是汝阳王强制给他们加上的。

高强正想着,眼前一片明亮柔和光芒照过来,就听着一个男音低声柔和道:“诸位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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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书第27百尺高塔任回翔——灭绝说得很明白,倚天剑由孤鸿子拿着和杨逍比武,他中了杨逍的诡计,剑未出鞘便被夺去,然后杨逍又扔在了地上,孤鸿子拿剑吐血而归,路上染病,倚天剑然后被官府夺去,这几年在皇宫呆着,皇帝又转赐给汝阳王。

在金老先生最原始版本中,孤鸿子是灭绝的未婚夫,因为孤鸿子死,灭绝无奈出家然后成为掌门人,后来修改的第一版第二版删掉了这一片断,都语焉不详,无法推测出确定时间。

从时间上分析,原书中张无忌十四岁的时候灭绝持剑与金花婆婆在蝶谷照面过,那么,张无忌现在十岁,也就是起码四年时间了。

这把剑现在有三个可能所在处——可能在皇宫,可能在汝阳王府(因为赵敏和张无忌说过,这剑她从小就玩,被灭绝偷走的),第三种可能,就是已经被灭绝拿走了。

我从情节考虑,当然选择第二种……合理的yy……

第二十二章 汝阳七匹狼

高强抬眼看去,猛然从暗处进入了这明亮地带,眼睛略微不适应,眨巴两下眼,他的注意力首先被屋子上方悬挂着的那颗散发着柔和光芒的珠子吸引过去了。

那是一颗明亮的大珠,翻着淡黄光芒,不断的光亮从它内部散发出来,照亮了整个房屋,拳头大小,这大珠左右都是一些拇指大小的小圆珠。

高强一时之间抬着头望着屋顶的珠子,脑子中只想过一段典故来:古代,是在五代时期还是在别的时期?反正是一个动乱的年代,有一个将军擒获了对方将领的一个小妾,那女子绝美,这将军便要收入帐下,哪里料到那女子不满,嫌弃晚上照明用的木柴或者蜡烛?反正是嫌这些东西散发的味道难闻。

将军便问:“那你们晚上用什么照明?”

女子娇滴滴却又略带不屑道:“我们的厅堂上都挂着会闪光的珠子,光线柔和,一点味道都没有呢。”

高强现在感觉,仿若自己又回到了现代,因为这样的屋子内,柔和的光线倾斜而下,处在其间,感觉特别舒服顺畅,仿若是现代的白炽灯。

高强光顾着看屋顶的明珠,就听着耳边一人不满道:“小鬼,见了王爷竟然无动于衷?如此无理!”

听声音是鹤笔翁在说话,高强知道这一路走来,玄冥二老对自己甚好,如此声势严厉对自己讲话,恐怕是在王爷面前做秀,还有一个可能就是,这王爷心眼极小,对这类事情很看重,所以鹤笔翁是好心提醒。

不管是什么,高强恋恋不舍将目光从屋顶落了下来,不过他还不老实,眼睛不看眼前之人,先扫了一眼周围的摆设,心中想:若是得罪了,已经作了,还不如大做一把,现在去抱佛脚,晚了!

只看到房屋的摆设古朴之极,一个书架摆放在墙角,书桌占了半壁江山,上面是文房四宝和一大堆纸张,屋子里面还摆了几株植物,除此以外,没有多余的物件。

若不是墙上还挂着几把大弓和弯刀,那么高强真要怀疑,这是否是一个蒙古王爷的屋子,看起来倒像是一个书生秀才的屋子呢。

眼光一圈绕下来,然后又落到一个人身上,那人站在一边,是个头陀和尚,头顶上一个金箍,头发赤黄,面目上面七八道刀疤,狰狞可怕,面目不可辨,身材高大,就随随便便站在那边,气度庄严。

高强脑子中马上闪过一个人的名字——明教光明右使范遥!

范遥在当年阳顶天失踪后,一直怀疑阳顶天未死,而又不愿意和教内兄弟争权抢那教主宝座,所以便离开了光明顶,下山去祸害丐帮,因为他怀疑是丐帮对阳顶天下的黑手。

后来丐帮好手被他整死不少,又在路途中遇到了成昆,也就是当时的圆真和尚和玄冥二老之一说话,也是内力高深的人都有的毛病——耳目灵敏,听到了他们言及“光明顶”三字,所以范遥就上了心。

后来几次打探,得知这成昆要不利于明教,他虽然不懂这成昆既然是阳顶天夫人的师兄又是护教法王谢逊的师傅为何要如此与明教作对,但是他决定要将这阴谋挑散。

范遥几次下毒手偷袭成昆,无奈成昆武艺比他高一截,他三次下手都没有得逞,最后还差点儿折在成昆手中,情急之下,便毁容染发,远投西域花剌子模国,西域那里的达官贵人为了讨好汝阳王,将其送入王府,才得以入内。

后来配合张无忌将万安塔内的六大派高手救了出来,和杨逍是一个级别的高手,江湖一流的人物,不过此人心狠手辣,舍得对自己下手,又为了让汝阳王信服曾经亲手击毙过明教的香主。

高强一害怕,眼睛低下,心里咕咚咚喊叫:乖乖,赵敏手下阿大方东白在外面,阿二被武当四侠合围而死,随着金刚门一块儿灭了,阿三刚果就在身后。

然后玄冥二老和苦头陀范遥也到齐了,现在赵敏还小,这帮高手便全到了,若是将来,啧啧,果然是威力不可小看啊。

这几个人,玄冥二老对自己不错,但也仅仅是不错而已,其他人都不介意将自己咔嚓掉的,他们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人物。

若是这汝阳王看自己不顺眼,恐怕一个命令下去,玄冥二老也不会吱声,到时候自己就只好挺直胸膛奔赴黄泉了!

这可是真正的狼窝啊,还好那赵敏没有长大,那头母狼威力更是无穷。

玄冥二老、阿三刚果、阿大方东白、苦头陀范遥、汝阳王,再加上小母狼赵敏,标准的七匹狼啊……

“你为何不敢看向本王?”中间坐着那位正主儿不高兴了,声音虽然还柔和,但是其中的怒气也能让人听得出来,养尊处优位高权重的人,身上都有那么一股气质,那是一种强烈的控制欲,他们说话再柔和,语气中那种杀伐决断的味道是不会变化的。

高强这才把视线落下来,只见眼前这个人,年龄三四十岁左右,面目红润,大圆脸,颌下三绺胡须,身体庞大,由于是坐着,看不出个子高低来。

眼睛倒是长得极大极圆,不怒而威,身上穿着的却是汉人的长袍,丝绸的袍子披在他身上,合身而有威严气势,倒也符合他王爷的身份。

高强看了一眼,心中下了结论:不是普通人……

那汝阳王看着眼前这小孩子并不畏惧自己,就这么直直地看过来,心中有气,他一个杀伐决断的大人物,哪个人见了他不是恭恭敬敬大气不敢吭一声。

虽然他不会武功,但是身上那种后天培养成的气势,就是武林高手在他面前也是守规守矩,不敢妄动,眼前这小孩子如此直视他,自然是颇不礼貌。

高强噗嗤一笑,说道:“你长得真好看!”

那王爷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心中本来一点怒气也转瞬消失了,他从小出生尊贵,自打生下来地位便高贵无比,从来人们称赞他都是用上了各种名词形容词,不管是庸俗还是高雅,各种词语当真是听得耳朵都磨出老茧来了。

但是,他第一次听到一个孩子当着他面,直接说他长得真好看!这还是破天荒的事情!

他却没有注意到,高强心中默念:卡耐基名言,要想让别人注意你,首先你要不一样!

“你这小小孩童,懂得什么叫好看么?”汝阳王微笑道,脸上哪里有一点怒气,心中略有遗憾:毕竟是小孩子,夸奖人都不会,男人怎么能叫好看?那是女人的称呼,男人应该说英俊威武之类的话么……

“我懂得,你的相貌很好看,也就比我差一点!”高强大咧咧道,满不在乎。

整个屋子的人都呆了……

第二十三章 受到礼待的“金丝雀”

汝阳王没有恼羞成怒,恰恰相反,他哈哈大笑几声,脸上一点怒意也没有,便吩咐手下将高强先暂时关起来。

不过他的命令很奇怪:“好好招待这位小兄弟!”

墙角里走过来两个蒙古武士,拉了高强就走,两个蒙古壮汉是汝阳王的心腹,明白王爷的意思,两个人有意要在王爷面前让高强出丑,他们左右手一伸一举,将高强瘦弱的身子举了起来,高强便像那猩猩攀在了树枝上一样,高举着双手被人“请”了出去。

刚果看着高强被“抬”出去,便恶生生开口:“王爷,那个小孩如此无理,要我说,砍断他的四肢筋脉,捏断他的骨头,反正他只是一个鱼饵,活着就行了!”

他一点不留情面,若是王爷一点头,这等事情自然是他来动手。这个人虽然是高手,但是心胸狭窄残忍好杀,且又嗜血冷静,若论杀伤力,倒是汝阳王下头号战将,深得汝阳王喜爱。

汝阳王没有说话,眼睛却转向了鹤笔翁和鹿杖客两人。

鹤笔翁怒斥:“刚果大师,你也能说得出这等话来?”

他倒也不是要袒护保护高强,实在是觉得这小孩子挺对胃口,能帮忙就帮忙,心中抱定了注意:若是王爷执意要做,那就由他去吧!算这孩子命苦!

鹿杖客也言道:“王爷,这不过是一个孩子,能掀起多大的风浪来?若是武当诸侠知道了孩子残疾了,恐怕这个鱼饵的价值便没有了。”

他是个老流氓采花大盗,心眼儿要比师弟多出几个窟窿,这番话明着听起来是为汝阳王考虑,实则最后目的也是保护高强。

汝阳王点点头,缓缓道:“这个孩子还不能动。”

那边,刚果闷而不言,只是把牙齿咬得嘎嘣嘣响,他是汝阳王手下的老将,倒也不怕主子怪罪,他是睚眦必报的性子,路上被高强刺激了一回,早想着怎么折磨高强而死。

原来,高强受到原书的影响,总以为他们的目标是屠龙刀。

他来到这里,这个世界已经受他这只“蝴蝶”翅膀的扇动,改变了许多,比如这金刚门就被灭门了,阿二还没有和张无忌照面就死在王难姑的毒药和武当四侠连手猛击下。

汝阳王手下有几股势力,第一是西域番僧,这些番僧世代和蒙古高层贵族有联系,互相扶持,忠诚力当数第一,可是武功差的太远,靠人数取胜。

第二股势力是金刚门,当年火工头陀的后人经过几番周转,建立了金刚门,并且投靠了蒙古贵族,这金刚门下,倒是有一大半蒙古人装门面,这才是汝阳王手中的杀手锏。

阿二几个月前回去金刚门,本来要培养一批新鲜血液,结果正好遇到王难姑下药而武当四侠又闯了上来,这为内力绝高当属一流的高手窝囊而死,金刚门全灭,汝阳王断了一条手臂,元气大伤。

这金刚门门内有阿三刚果、阿二刚严这样的高手,再过十年又有新的一批人成长起来,哪里料到就此灭绝,只剩下刚果一个独苗,没有几十年,第二批高手是成长不起来的。

第三股势力便是游侠,类似于玄冥二老、阿大方东百,还有哑巴苦头陀范遥,他们或是从江湖上投奔而来的,或是别的王公贵族推荐来的,都是武功高绝贪图富贵之辈,忠诚度值得怀疑。

若要说第四股势力,便是宫中派下来的太监,可惜这势力只能保护汝阳王,却不能攻人。

汝阳王的态度是西域番僧贴身护卫,金刚门和江湖游侠搭配使用,这样双方可以起到互相制衡的作用,从而这把剑会最锋利最具有杀伤力。

但是由于高强的到来,武当派竟然把这把剑给毁了!

如今汝阳王派出任务不得不依仗江湖游侠,金刚门只剩下一个刚果,元气大伤。

这怎么能让他宽心呢?恼怒的他于是制定了一个计划,即想办法将武当派灭掉,或者招揽过来。

那刚果是蒙古人,对蒙古王爷的忠诚还在金刚门之上,所以不用考虑他的感受。汝阳王全心全意布置这个局,如果可以,收服武当,如果不行,那就顺手灭掉它。

这次玄冥二老和刚果出动,就是看看能不能抓住机会捉到武当七侠中的一位,要将被捉到的倒霉鬼做诱饵送到大都,再把其它人引过来。

汝阳王府有几大高手坐镇,又有铁甲飞弩军护卫守护,如此一来,武当派若要救人,自然是飞蛾扑火,损兵折将。

高强他们一行人是恰好撞上去的,当时玄冥二老和刚果风闻江湖上流传张翠山夫妇回来的消息,因此他们决定,劫持大人不如劫持小孩儿,那张翠山夫妇必定心疼孩子而来,而且据说这小孩儿还和天鹰教有点关联。

如果天鹰教能来,更好,一箭双雕,那天鹰教近些年来在江南煽风点火,也让元朝头痛不已。

高强由于知道原书的内容,思维陷入了僵局,他可没有预料到,人家跟本是拿他做鱼饵。至于屠龙宝刀么,一把兵器,汝阳王既然倚天剑在手,倒也不是十分稀罕那屠龙刀,他心中早就打定了慢慢询问,即使问不到都无所谓的主意了。

屋子里面汝阳王和心腹慢慢商议应对武当来袭的各种准备,另一边,自称相貌比王爷要好一等的高强受到了“良好而优越”的待遇。

他不知道这塔内,竟然就是一个大的牢房,当下便被关押了起来。

高强本身在路上还期望着,或许会给自己“礼待”,把自己关到一个小屋内,屋里面一应俱全,吃喝不愁,就此软禁起来,如果这汝阳王还有良心,甚至会给自己配备几个美丽的小婢……

也仅仅是下了楼层,拐了个弯儿,便将高强推入一间屋内。

高强看看,好家伙,这是个大屋!二三十平米对于关押一个人来说太大了,看看墙壁四处空空如也,只留着几十个小洞可以通风换气,但是外面的风吹进来,这滋味也不好受。

没有想象中的锦衣玉食,更没有什么温柔客人的小婢,有的只是从小洞内灌进来的风,冷嗖嗖,现如今是四五月份,这里的气候不热也不算冷,有凉快的风吹吹那是好事儿,可是现在这里冷风嗖嗖地,高强竟然感到一阵阵刺骨寒冷。

无奈,高强只好躺到地上,看着地上铺着厚厚的稻草,心想这里也不知道关押了多少人了,只能将身子埋在稻草堆内,减少一点寒冷的感觉,问题来了,地下也是冰冰凉凉!

“阿嚏!阿嚏!”忍不住,两个喷嚏打出来,高强心中恐慌,“恐怕自己要感冒了,这该死的汝阳王啊,真没有品味……阿嚏!”

心中疑问:他们为什么没有逼问自己呢?难道那屠龙宝刀不要了?

片刻后,高强已经在那石塔牢房内冻得瑟瑟发抖了!

第二十四章 你那美丽的麻花辫

夜晚中,高强开始觉得口干舌燥,身体里面一股火热腾腾烧起来,可是转瞬,又会觉得一道刺骨的寒流在身体内游走,两道完全相反的感觉在体内互相倾扎压制。

高强的大脑是属于炎热的,热烘烘如在烤炉中,烧得他自己不知道身在何方,胡言乱语,但是身体却是冰冰凉凉的,皮肤上不断有汗冒出。

他不晓得,他自己已经是感冒了,本来前世,他是一个北方人,对寒冷司空见惯,一年难得感冒几次,偶尔有,也是在冬天时候屋内太热,出去顶风受了凉以后才会有的事情。

但是他现在附身在一个早产儿身上,身体是一个南方人的根骨,虽然后期练武强身健体,也没有强壮多少。他初到北方,竟然不适应这里的气候,被囚禁在这石室中,又让冷风嗖嗖吹了半夜,竟然感冒了。

在路上,高强小心应付着鹤笔翁鹿杖客两人,因此也没有受到什么虐待,气候虽然有所变化,但是还算可以接受,一来到这里,这个石屋本身是石塔的一层中一间小室,以前是用来放置佛龛等的地方,这里有许多通风的小孔,冷风嗖嗖嗖从里面钻了进来,而地上只有稻草,除此以外别无他物。

晚上为了御寒,高强将所有的稻草都堆到了身上,屁股下面也垫上了厚厚一层,无奈晚间风大,地又冷,他武当九阳功也没有练到家,不过是入门级的水平,所以竟然冻地感冒了。

高强在梦中开始喊叫:“妈妈,妈妈……”

模糊中,觉得一只手抓住了他,他到底是练武留下的底子,反手一抓,准确地将那只手攥在手心里面,嘴里面喊着:“娘!娘!”

那个时候人们叫娘多一点,现在人们叫妈,高强脑子糊涂了,叫了一会儿妈,开始叫娘!嘴里胡说八道乱扯一通,偶尔背两句武当九阳功的入门口诀,有时候又哈哈大笑,说什么九阳真经我来了之类的胡话。

他那只手还是紧紧地抓着那只不知道是谁的手,昏迷中,只觉得对方皮肤细腻柔滑,像是一个女性的手掌,只不过似乎小了一点,模模糊糊他也不管那么多,抓住那只手,哭着喊着要娘……

高强在这个世界,大部分时候将自己看作是一个人!但是潜意识他知道,他很难定义自己是什么人,如果说他是高强,原来那个世界还有一个高强,准确说,他只是高强的记忆体。

若说他是武当山下的孩童,这个孩童其实早就脑瘫了,根本和死了没有多少区别。

所以在大多时候,高强让自己沉浸在倚天屠龙的世界里面,他有时候很自卑很彷徨,自卑处,就像自己得知了整本书将来的发展过程,自己就是一个戴着作弊器的家伙,若不是依靠如此,恐怕早就不知道死在哪里了。

彷徨处,不知道自己到底算是什么,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存在的意义是何处?自己可以让俞岱岩早十五年恢复身体武功不失,自己可以让殷梨亭和纪晓芙终成眷属,自己还可以让张翠山夫妇不用自刎而死。

可是,说到底,这都是别人的事情,自己存在的意义何在?就是学习高深武功,然后当一个救火队员,四处赶场救人么?

高强想不懂这些问题,他选择的方式是练武,沉浸于其中,逃避这些问题的追击。若是在平时,他坚强克制,理性文雅。在师长面前,他是一个好徒弟,机灵乖巧,还有神童的美誉,在武当三代弟子眼中,他仗义豪气,够义气,是好大哥!

可是在病痛中,他的大脑被热流一波波冲击着,这些平时深深关押在心内深处的问题此刻一下子爆发出来,这让他痛哭流涕,这让他感伤不已,这更让他觉得彷徨无助,找不到方向。

这个时候,一只手伸了过来,这手柔嫩光洁,高强抓在手内,再不放松,如一个溺水的人抓到了生命中的稻草绳。

高强嘴中喊着:“娘!娘!”

全都因为一个人的母亲是他自己心目中最后的港湾和守护神,那是让人最感到温暖和安全的地方,那是可以遮蔽所以困难和苦恼的角落。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高强只觉得耳边有人说话,一字一句听地清楚,却不能理解意思,因为他已经烧糊涂了!昏迷中,高强模模糊糊觉得有几个人进来,抬起自己来,不知身在何方,感觉几个转弯,换到了另一个去处。

期间,头上还搭上一块冷冰冰的毛巾,有人为他擦试身体,不过高强始终没有松手,紧紧抓着那个柔软嫩滑的手,坚持没有放松,口中也乱喊着娘。

有时候他还喊渴,要水,于是便感到了阵阵甘露从嘴角送了进来,将胸腹间滚烫的火气压制下去一点点。

一晚上,高强就这么熬了下去,难受的时候,拉扯着自己的衣服,身体翻来翻去, 偏偏还要抓住那只被他认作是和“娘”有联系的手,坚决不放松。

恍惚中,一点点神志恢复过来,身体各部位的感觉如潮水一般涌来,高强眨巴眨巴眼睛,终于睁开了,先看到屋顶上全都是神佛一类的画像,他恍惚了片刻,便意识到自己还没有出了这佛塔,因为似乎每一间房顶上面都雕画着佛图。

感觉着身下是很柔软的东西,不是稻草,因为没有稻草梗那种软中带硬的感觉,而且似乎身体也抬高了许多,高强眼睛略为斜过去,边看到身下是是柔软的棉布被褥,身上还盖了薄薄的一层棉被,棉布间散发着一股阳光的味道,很是好闻。

“呜,我怎么会睡在床上……”高强迷迷糊糊,他感冒的时候已有所察觉,但是随后昏过去的事情就不知道了,那个时候他时醒时晕,神志不清,当时记的东西,现在倒是忘了。

环目四顾,这里与原来那个房间没有什么差别,一样有风吹动,但是却没有很强的风,想必是在背风面的房内。

觉得手上抓着什么东西,柔柔软软,很是舒服,高强努力抬高头,一眼看去,自己抓着竟然是一只手,小巧白腻,葱葱十根玉指上面,涂着不知道什么染料,鲜红欲滴,而这只手的主人,正趴在那里睡觉!

只看到满眼的长长小辫,上面带着花朵,身材娇小,这竟然是一个女儿家!

夜晚中,高强开始觉得口干舌燥,身体里面一股火热腾腾烧起来,可是转瞬,又会觉得一道刺骨的寒流在身体内游走,两道完全相反的感觉在体内互相倾扎压制。

高强的大脑是属于炎热的,热烘烘如在烤炉中,烧得他自己不知道身在何方,胡言乱语,但是身体却是冰冰凉凉的,皮肤上不断有汗冒出。

他不晓得,他自己已经是感冒了,本来前世,他是一个北方人,对寒冷司空见惯,一年难得感冒几次,偶尔有,也是在冬天时候屋内太热,出去顶风受了凉以后才会有的事情。

但是他现在附身在一个早产儿身上,身体是一个南方人的根骨,虽然后期练武强身健体,也没有强壮多少。他初到北方,竟然不适应这里的气候,被囚禁在这石室中,又让冷风嗖嗖吹了半夜,竟然感冒了。

在路上,高强小心应付着鹤笔翁鹿杖客两人,因此也没有受到什么虐待,气候虽然有所变化,但是还算可以接受,一来到这里,这个石屋本身是石塔的一层中一间小室,以前是用来放置佛龛等的地方,这里有许多通风的小孔,冷风嗖嗖嗖从里面钻了进来,而地上只有稻草,除此以外别无他物。

晚上为了御寒,高强将所有的稻草都堆到了身上,屁股下面也垫上了厚厚一层,无奈晚间风大,地又冷,他武当九阳功也没有练到家,不过是入门级的水平,所以竟然冻地感冒了。

高强在梦中开始喊叫:“妈妈,妈妈……”

模糊中,觉得一只手抓住了他,他到底是练武留下的底子,反手一抓,准确地将那只手攥在手心里面,嘴里面喊着:“娘!娘!”

那个时候人们叫娘多一点,现在人们叫妈,高强脑子糊涂了,叫了一会儿妈,开始叫娘!嘴里胡说八道乱扯一通,偶尔背两句武当九阳功的入门口诀,有时候又哈哈大笑,说什么九阳真经我来了之类的胡话。

他那只手还是紧紧地抓着那只不知道是谁的手,昏迷中,只觉得对方皮肤细腻柔滑,像是一个女性的手掌,只不过似乎小了一点,模模糊糊他也不管那么多,抓住那只手,哭着喊着要娘……

高强在这个世界,大部分时候将自己看作是一个人!但是潜意识他知道,他很难定义自己是什么人,如果说他是高强,原来那个世界还有一个高强,准确说,他只是高强的记忆体。

若说他是武当山下的孩童,这个孩童其实早就脑瘫了,根本和死了没有多少区别。

所以在大多时候,高强让自己沉浸在倚天屠龙的世界里面,他有时候很自卑很彷徨,自卑处,就像自己得知了整本书将来的发展过程,自己就是一个戴着作弊器的家伙,若不是依靠如此,恐怕早就不知道死在哪里了。

彷徨处,不知道自己到底算是什么,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存在的意义是何处?自己可以让俞岱岩早十五年恢复身体武功不失,自己可以让殷梨亭和纪晓芙终成眷属,自己还可以让张翠山夫妇不用自刎而死。

可是,说到底,这都是别人的事情,自己存在的意义何在?就是学习高深武功,然后当一个救火队员,四处赶场救人么?

高强想不懂这些问题,他选择的方式是练武,沉浸于其中,逃避这些问题的追击。若是在平时,他坚强克制,理性文雅。在师长面前,他是一个好徒弟,机灵乖巧,还有神童的美誉,在武当三代弟子眼中,他仗义豪气,够义气,是好大哥!

可是在病痛中,他的大脑被热流一波波冲击着,这些平时深深关押在心内深处的问题此刻一下子爆发出来,这让他痛哭流涕,这让他感伤不已,这更让他觉得彷徨无助,找不到方向。

这个时候,一只手伸了过来,这手柔嫩光洁,高强抓在手内,再不放松,如一个溺水的人抓到了生命中的稻草绳。

高强嘴中喊着:“娘!娘!”

全都因为一个人的母亲是他自己心目中最后的港湾和守护神,那是让人最感到温暖和安全的地方,那是可以遮蔽所以困难和苦恼的角落。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高强只觉得耳边有人说话,一字一句听地清楚,却不能理解意思,因为他已经烧糊涂了!昏迷中,高强模模糊糊觉得有几个人进来,抬起自己来,不知身在何方,感觉几个转弯,换到了另一个去处。

期间,头上还搭上一块冷冰冰的毛巾,有人为他擦试身体,不过高强始终没有松手,紧紧抓着那个柔软嫩滑的手,坚持没有放松,口中也乱喊着娘。

有时候他还喊渴,要水,于是便感到了阵阵甘露从嘴角送了进来,将胸腹间滚烫的火气压制下去一点点。

一晚上,高强就这么熬了下去,难受的时候,拉扯着自己的衣服,身体翻来翻去, 偏偏还要抓住那只被他认作是和“娘”有联系的手,坚决不放松。

恍惚中,一点点神志恢复过来,身体各部位的感觉如潮水一般涌来,高强眨巴眨巴眼睛,终于睁开了,先看到屋顶上全都是神佛一类的画像,他恍惚了片刻,便意识到自己还没有出了这佛塔,因为似乎每一间房顶上面都雕画着佛图。

感觉着身下是很柔软的东西,不是稻草,因为没有稻草梗那种软中带硬的感觉,而且似乎身体也抬高了许多,高强眼睛略为斜过去,边看到身下是是柔软的棉布被褥,身上还盖了薄薄的一层棉被,棉布间散发着一股阳光的味道,很是好闻。

“呜,我怎么会睡在床上……”高强迷迷糊糊,他感冒的时候已有所察觉,但是随后昏过去的事情就不知道了,那个时候他时醒时晕,神志不清,当时记的东西,现在倒是忘了。

环目四顾,这里与原来那个房间没有什么差别,一样有风吹动,但是却没有很强的风,想必是在背风面的房内。

觉得手上抓着什么东西,柔柔软软,很是舒服,高强努力抬高头,一眼看去,自己抓着竟然是一只手,小巧白腻,葱葱十根玉指上面,涂着不知道什么染料,鲜红欲滴,而这只手的主人,正趴在那里睡觉!

只看到满眼的长长小辫,上面带着花朵,身材娇小,这竟然是一个女儿家!

第二十五章 突如其来一巴掌

高强就这么静静地躺着,努力回想着昨晚发生的一切,心中不甚明白,自己怎么会换了地方,又怎么会抓着眼前人的手不放呢?难道是因为感冒发烧昏了头,昏迷中发生了这一切事情么?

他隐隐约约回想到自己被人抬起来转移房屋的事情,其他东西怎么想都回想不起来了,那里的记忆如同消失了一般。

高强感觉一下体内的状况,一运气不要紧,竟然发现自己内力全无!丹田内空空如也,这让他大惊失色!他丹田内的氤氲紫气已经略有小成,怎么会一下子消失呢?

本来他修行武当九阳功第一重心法已经五年有余,其实早该修炼第二重,但是俞岱岩那时激动之下做出私自传艺的决定,后来他身体好了,反而觉得对不起其他师兄弟。

他是个极为硬气的人,也好面子,他倒也不和其他师兄弟解释,只是这第二重的武当九阳功的心法迟迟没有传授高强明月二人,眼看这几年每年必武大会,二人已经不是武当三代的佼佼者了,宋青书比他们两个厉害多了。

高强却是不急,他眼中不甚瞧得起武当九阳功,还是盼望着学全本九阳真经。但是丹田内的氤氲紫气却这几年积攒许多,虽然还没有质的突破,量上面却是十足!

只是,眼下那点氤氲紫气怎么都消失不见了呢?

高强心中慌了神,练武之人对一身武功可是看得比命都重要!强自思索,定是别人给自己下药了!若是这样,倒是不愁,不管他何等迷药,就不相信那便宜老爸胡青牛解不了的,就是他不行,那干妈王难姑也不是吃闲饭的。

只是他心里虽然这样想,到底还是不扎实,注意力暂时从身体上转移到床边那趴着睡觉的女子,只觉掌中小手肌肤白皙嫩滑,小巧玲珑,显然年龄不大,再看她前半个身子趴在床上,略微估算了一下,便知道这姑娘年纪不大,也就是七八岁的样子。

这女子一身衣服倒是普通,只不过头上扎那么多小辫子倒是很奇怪,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奶香味,倒是很好闻。

高强心中奇怪:就是自己昨晚上昏迷,怎么会随手一抓抓出一个小妹妹来?

正想着,边看着辫子小姑娘头动了一下,抬了起来,一个小小的哈欠打出,竟然醒了!

四只眼睛对在一起,高强不知道自己什么样子,只是从对方严重看到了惊讶、好奇与一点点喜悦。

高强看到对方一双乌黑明亮的眼珠,眼睛不大,却极有光彩,他还从来没有看过这么黑这么亮的眼睛!瓜子脸略瘦,鼻子小巧可爱,嘴唇红润。

虽说睡了一晚上,但是那美丽的眼睛,还是一下子吸引住了高强!

“美人胚子!绝对的美人胚子!”高强暗中给这小女孩儿下了个定义。

这辫子女孩儿盯着高强看半晌,勃然发怒:“快放开我手!”

高强一惊,乖乖将手放开,边看到那女孩儿白玉一样的手腕上面,有两个淡淡的印迹,约摸能看出指印来,显然是他昨天晚上抓住不放的结果,想必是昏迷中潜力倍增,手上力气太大,所以拉着这小女孩儿睡了一晚。

想到这里,高强虽然是后世的厚脸皮和心理素质好,脸也红了一下,觉得真对不起眼前这小妹妹,赶忙松开手,陪笑道:“好妹妹,别生气,哥哥给你讲故事!”

那女孩儿见高强松开手,连忙把自己手抽了回来,活动活动手腕,伴随着小嘴哎呀哎呀的喊叫,倒是显得天真可爱。

高强心中正在想着这女孩儿是从哪里掉下来的。

啪!

干脆利索一巴掌,这姑娘手还没有完全活动过来,就顺势一挥,啪打在了高强脸上。

“你!”高强被这一掌打懵了!虽然在感冒中,身子勃然而起,大怒,一掌便挥了出去!

来到这个世界,他还从来没有挨过打,除了师兄弟练武正常碰撞外,哪里吃过这么大亏?被师长疼爱关护,被同辈羡慕恭维,就是张三丰对他也青眼有加,就是脾气古怪的医仙毒仙都认了他做义子。

突然之间,一巴掌便把高强心中隐隐维护着的“优越”感打飞了!

那一掌勃然而起,却轻轻落下,在女孩儿惊恐的眼神下,那手掌从她白嫩光洁的皮肤上蹭了过去,轻轻拂了一下,一点力道没有使用。

“好了!这一掌算了!咱们俩下扯平了,如何?”高强压制着怒火问道,心想,这女孩儿如此漂亮,下手却一点都不含糊,说打人就打人,真是没有教养。

他本来那一掌要真的打下去,可是看那小女孩儿惊恐的样子,不知道为何,下手的时候便没有了力气,心里面安慰自己:我这是怕把她打伤,现在可是自身难保呢!

辫子女孩儿嫣然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倒是好整以暇地坐在了床边,用清脆的声音回答道:“好啊,你握着我手腕一晚上,我打你一巴掌,咱们两清了!”

然后柔声道:“你也没有了娘么?我听你昨天晚上喊了一晚上的娘呢!还是拉着我的手,羞,羞,真羞啊!”

小女孩这时候显示了活泼可爱的一面,一边吐着小舌头,一边用手刮自己的脸。

高强看着女孩这个用手轻轻刮脸皮子的动作,心想,原来这动作元末就有了。

但是一听到那女孩说起了“娘”这个字,隐藏在他心中的那点点乡愁就涌了上来,隔着一个空间,那里自然有一个高强享受着母爱和关怀,可是自己呢?自己不过是高强的记忆体,自己能享受到什么母爱呢?

心中委屈,脸上也沉了下来,满脸的黯然。

那小女孩儿突然把声音降了下来,缓缓道:“你不要伤心,我也没有娘,我也很伤心呢,我有时候做梦也会喊娘呢,这个秘密只告诉你呢。”

高强心中那浓浓的乡愁被小姑娘这么一说,成了淡淡的感伤,眼看着这么小的女孩儿却没有了娘亲,他脑中大人心思翻转起来。

柔声道:“小妹妹,你别伤心,我也没有娘,我们都是没有娘的孩子,但是还有其他亲人啊,朋友啊。”

他口中这样讲,心里面其实茫然:我来到这里,连爹都没有了,就只有臭臭的明月和我的那个师傅了!还有那个邋遢老头子张三丰。

突然间,他万般怀念起王难姑的好来了,有一个义母的感觉,还真不错。

那女孩儿站起来,盯着他看半天。

“呸呸呸!你有!你有!你都有!我什么也没有!”

那女孩大声嚷嚷几句,语带哭腔,转身跑了出去。

第二十六章 喂饭酷刑

高强感冒没有完全好转,看着那女孩儿跑出去,愕然半晌便不理会,心中倒是在思索,这姑娘是谁呢?赵敏么?

随即高强哑然失笑,虽然主角是无所不能幸运无比的,但是也不可能出门就遇到美女吧?没想几下,头痛欲裂,浑身又感到困乏无比,便低下头再次睡过去。

昏迷中,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再睁开眼睛的时候,那女孩儿又回来了,手里还端着一碗东西,热气腾腾,里面不知道是什么好吃的,只是高强老远就闻到一股香味。

按正常而言,感冒了因为体内温度升高,大部分人没有多少胃口吃饭,可是高强昨天晚上一点吃的都没有看到,就是灌了一肚子水,现在猛然这么一碗香喷喷热腾腾的饭出现在眼前,眼睛顿时就直了。

他想吃,可是眼睛仅仅扫了一眼饭碗,便转而看向那小女孩。

辫子女孩满脸笑容,捧着这碗饭,宝贝似的小心翼翼放在床边,赶紧伸起双手抓抓耳朵,这是北方人惯用的动作,高强想起来,自己小时候端饭碗烫着了,也是这么做的。

“小妹妹,”高强说出这句话就想笑,自己心态此刻已经摆在了大人的位置上了,居然说这么一句话,颇有点儿大灰狼对小红帽的态度,“你这是送给我吃么?”

辫子姑娘一个漂亮的白眼儿甩过来,高强心里面一跳,给人白眼儿也如此俏丽妩媚,倒是有点天生媚骨的感觉――可惜太小。

“那是我看你可怜!来,乖乖地,张开嘴,我喂你饭吃……”小姑娘从怀里掏出一个手绢,垫在手下衬在碗底,一小勺一小勺地喂给高强。

高强这才看清楚,里面是小米粥,这是非常有营养的东西,正适合病人吃。

高强心下感激,突然觉得这汝阳王倒也不错,给自己找了个地方静养,有床有粮,还让这么一个美丽可爱的小姑娘喂饭吃,美色美食当前,哪里有不吃的道理,大嚼大咽,嘴里面却嚷嚷:“妹妹,妹妹,有点儿烫,慢点儿!”

那小女孩儿却不听,反而要噎死人一般连着强送到高强嘴里三汤匙,烫地高强哇哇地大叫,她却咯咯笑起来,随即脸一沉:“谁是你妹妹?”

高强心中咯噔一下,感觉这小女孩发怒起来有种天生的威严感,心中一个疑问却越来越重,嘴里面加紧咀嚼两下,把那烫死人的小米粥咽下去,禁不住问道:“你是谁?”

小姑娘眼睛翻了两下,随口道:“我叫慧儿,你叫我慧儿妹妹吧。”

高强心中有点适应不过来,这女孩儿刚才还因为自己叫她妹妹而发怒,现在却又主动让自己叫她做“慧儿妹妹”,他心里明镜一般,知道眼前这小女孩信口雌黄,那个慧儿什么的多半是化名,而且看她那架势,分明觉得被人称作“慧儿妹妹”委屈了。

不过眼下他是大人的记忆小孩儿的身躯,无奈下,为了那香喷喷的饭,也只得应承下,随口乱叫慧儿妹妹。

只是这慧儿妹妹喂饭的技术不敢恭维,尽管高强再三抗议,太烫太快,可这姑娘倒好,如同硬灌一般将一碗米粥给喂了下去。

直烫地高强哇哇大叫,无奈他身软无力,浑身上下提不起一丝力气来,就是说话都带喘息的,只能被动受灌,当下虽然饱了肚子,却苦了嘴皮子。

好在这东西烫归烫,倒也不是不可忍受的地步,高强动动嘴皮子,发现没有被烫伤,这才放心下来,用无奈而又无助的眼神盯着这小女孩,心中满肚子的怨气。

这自称慧儿的小姑娘倒是笑眯眯地将碗放下,满脸喜气洋洋地看着高强,眨动月牙一般漂亮的眼睛,开口道:“我喂给你饭,你怎么报答我呢?”

高强心中暗骂:娘西皮!你个小丫头片子差点儿没把老子烫死,感激你?报答你?以身相许可不可以?

心里面也就是想想,嘴皮子上还是松软无力道:“你说要我怎么报答你呢?”

他是个滑头,饭既然吃下去了,便直接把慧儿两个字都省略了。

慧儿眼珠子一转,大大咧咧道:“这样吧,以后我叫你无忌弟弟,你叫我慧儿姐姐,如何?”

高强眼睛瞪大半晌,嘴张合两下,心中又气又笑,反问道:“我今年十岁了,你多大?让我叫你姐姐?怎么可以?坚决不可!”

那慧儿嫣然一笑,脸上神采奕奕,大声道:“你叫不叫我不管,反正以后我喊你无忌弟弟,你喊我什么,我就不管了!就这么定了!”

高强哑然而笑,心中想,反正你叫得也不是我,我喊地也不是你,管你叫哪个无忌弟弟,反正不是喊我。

当下他也默然不语。

“无忌弟弟,你看,你能在这里,不用受风吹,还能吃到饭,全都是我的功劳,你怎么感谢我?”慧儿开口问道,大咧咧一点不含蓄。

高强懒洋洋道“慧儿妹妹,我现在除了嘴能动以外其他部位都不能动,要不这样吧,我来给你讲故事,好么?”

他心中冷笑,你这小姑娘撒谎不怕把天捅破!这明明是汝阳王的意思,怎么包揽在你自己头上了?

慧儿拍手叫道:“好啊,好啊,好!我要你给我讲英雄的故事,我最喜欢听打仗的故事了!”

高强一愣,他倒是没有想到小女孩喜欢听打仗的故事,脑子里傻了,心念闪转:自己装的是张无忌,从冰火岛上回来的傻小子。

若真论肚子里的货色,倒是不怕给这姑娘讲讲什么后世的故事,骑兵步兵协同作战,可是若真讲出来,倒是要露馅,张无忌怎么可能知道这些东西。

当下摇头道:“慧儿妹妹,我是讨厌打打杀杀的,也从来没有人给我讲过战争啊,英雄之类的故事,要不,我给你讲讲我在的地方的情况?哪里一片冰岛,但是上面有火山,有不怕人的小动物,海里面有……”

“哼!”慧儿拂袖而起,满脸的鄙视,说道:“我还当你有什么不同呢,却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小孩子!”

说罢,狠狠地剁两脚,十足的女儿样,又走了!

留下莫名其妙的高强愣在当场,心中大骂:奶奶的!哪里来的臭丫头片子,这么编排老子?

高强感冒没有完全好转,看着那女孩儿跑出去,愕然半晌便不理会,心中倒是在思索,这姑娘是谁呢?赵敏么?

随即高强哑然失笑,虽然主角是无所不能幸运无比的,但是也不可能出门就遇到美女吧?没想几下,头痛欲裂,浑身又感到困乏无比,便低下头再次睡过去。

昏迷中,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再睁开眼睛的时候,那女孩儿又回来了,手里还端着一碗东西,热气腾腾,里面不知道是什么好吃的,只是高强老远就闻到一股香味。

按正常而言,感冒了因为体内温度升高,大部分人没有多少胃口吃饭,可是高强昨天晚上一点吃的都没有看到,就是灌了一肚子水,现在猛然这么一碗香喷喷热腾腾的饭出现在眼前,眼睛顿时就直了。

他想吃,可是眼睛仅仅扫了一眼饭碗,便转而看向那小女孩。

辫子女孩满脸笑容,捧着这碗饭,宝贝似的小心翼翼放在床边,赶紧伸起双手抓抓耳朵,这是北方人惯用的动作,高强想起来,自己小时候端饭碗烫着了,也是这么做的。

“小妹妹,”高强说出这句话就想笑,自己心态此刻已经摆在了大人的位置上了,居然说这么一句话,颇有点儿大灰狼对小红帽的态度,“你这是送给我吃么?”

辫子姑娘一个漂亮的白眼儿甩过来,高强心里面一跳,给人白眼儿也如此俏丽妩媚,倒是有点天生媚骨的感觉――可惜太小。

“那是我看你可怜!来,乖乖地,张开嘴,我喂你饭吃……”小姑娘从怀里掏出一个手绢,垫在手下衬在碗底,一小勺一小勺地喂给高强。

高强这才看清楚,里面是小米粥,这是非常有营养的东西,正适合病人吃。

高强心下感激,突然觉得这汝阳王倒也不错,给自己找了个地方静养,有床有粮,还让这么一个美丽可爱的小姑娘喂饭吃,美色美食当前,哪里有不吃的道理,大嚼大咽,嘴里面却嚷嚷:“妹妹,妹妹,有点儿烫,慢点儿!”

那小女孩儿却不听,反而要噎死人一般连着强送到高强嘴里三汤匙,烫地高强哇哇地大叫,她却咯咯笑起来,随即脸一沉:“谁是你妹妹?”

高强心中咯噔一下,感觉这小女孩发怒起来有种天生的威严感,心中一个疑问却越来越重,嘴里面加紧咀嚼两下,把那烫死人的小米粥咽下去,禁不住问道:“你是谁?”

小姑娘眼睛翻了两下,随口道:“我叫慧儿,你叫我慧儿妹妹吧。”

高强心中有点适应不过来,这女孩儿刚才还因为自己叫她妹妹而发怒,现在却又主动让自己叫她做“慧儿妹妹”,他心里明镜一般,知道眼前这小女孩信口雌黄,那个慧儿什么的多半是化名,而且看她那架势,分明觉得被人称作“慧儿妹妹”委屈了。

不过眼下他是大人的记忆小孩儿的身躯,无奈下,为了那香喷喷的饭,也只得应承下,随口乱叫慧儿妹妹。

只是这慧儿妹妹喂饭的技术不敢恭维,尽管高强再三抗议,太烫太快,可这姑娘倒好,如同硬灌一般将一碗米粥给喂了下去。

直烫地高强哇哇大叫,无奈他身软无力,浑身上下提不起一丝力气来,就是说话都带喘息的,只能被动受灌,当下虽然饱了肚子,却苦了嘴皮子。

好在这东西烫归烫,倒也不是不可忍受的地步,高强动动嘴皮子,发现没有被烫伤,这才放心下来,用无奈而又无助的眼神盯着这小女孩,心中满肚子的怨气。

这自称慧儿的小姑娘倒是笑眯眯地将碗放下,满脸喜气洋洋地看着高强,眨动月牙一般漂亮的眼睛,开口道:“我喂给你饭,你怎么报答我呢?”

高强心中暗骂:娘西皮!你个小丫头片子差点儿没把老子烫死,感激你?报答你?以身相许可不可以?

心里面也就是想想,嘴皮子上还是松软无力道:“你说要我怎么报答你呢?”

他是个滑头,饭既然吃下去了,便直接把慧儿两个字都省略了。

慧儿眼珠子一转,大大咧咧道:“这样吧,以后我叫你无忌弟弟,你叫我慧儿姐姐,如何?”

高强眼睛瞪大半晌,嘴张合两下,心中又气又笑,反问道:“我今年十岁了,你多大?让我叫你姐姐?怎么可以?坚决不可!”

那慧儿嫣然一笑,脸上神采奕奕,大声道:“你叫不叫我不管,反正以后我喊你无忌弟弟,你喊我什么,我就不管了!就这么定了!”

高强哑然而笑,心中想,反正你叫得也不是我,我喊地也不是你,管你叫哪个无忌弟弟,反正不是喊我。

当下他也默然不语。

“无忌弟弟,你看,你能在这里,不用受风吹,还能吃到饭,全都是我的功劳,你怎么感谢我?”慧儿开口问道,大咧咧一点不含蓄。

高强懒洋洋道“慧儿妹妹,我现在除了嘴能动以外其他部位都不能动,要不这样吧,我来给你讲故事,好么?”

他心中冷笑,你这小姑娘撒谎不怕把天捅破!这明明是汝阳王的意思,怎么包揽在你自己头上了?

慧儿拍手叫道:“好啊,好啊,好!我要你给我讲英雄的故事,我最喜欢听打仗的故事了!”

高强一愣,他倒是没有想到小女孩喜欢听打仗的故事,脑子里傻了,心念闪转:自己装的是张无忌,从冰火岛上回来的傻小子。

若真论肚子里的货色,倒是不怕给这姑娘讲讲什么后世的故事,骑兵步兵协同作战,可是若真讲出来,倒是要露馅,张无忌怎么可能知道这些东西。

当下摇头道:“慧儿妹妹,我是讨厌打打杀杀的,也从来没有人给我讲过战争啊,英雄之类的故事,要不,我给你讲讲我在的地方的情况?哪里一片冰岛,但是上面有火山,有不怕人的小动物,海里面有……”

“哼!”慧儿拂袖而起,满脸的鄙视,说道:“我还当你有什么不同呢,却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小孩子!”

说罢,狠狠地剁两脚,十足的女儿样,又走了!

留下莫名其妙的高强愣在当场,心中大骂:奶奶的!哪里来的臭丫头片子,这么编排老子?

第二十七章 敏敏特姆尔

第二卷 屠龙倚天 第二十七章 敏敏特姆尔

第二十七章敏敏特姆尔

高强毕竟是感冒未好,虽然灌了满肚子的热汤,头还是昏昏的,很快就又睡着了,到了晚上的时候,那个慧儿姑娘没有再来,却来了四个壮汉!

这四个人都是蒙古武士打扮,都不甚高,大约一米六五左右,却一个个粗壮有力,高强看着他们满脸横肉,心中便是一惊,他武功全失,现在又染病在床,真不知道这些人要干什么。

他们四个人来到高强床前,分开四边站立,高强大惊失色,莫非来个四人分尸?自己不会连一点利用价值都没有吧?

只见他们一起伏下身子,一人抓住一条床腿,高强只觉得床轻轻一晃,便连人带床被抬了起来,四个武士直接往门外面走去。

高强心内惴惴,也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这两天那石门从来没有上锁,但是高强浑身无力,虽然可以自理生理琐事,但是要想走出去,再避开那么多高手逃出去,几乎是不可能。

现在,他便老老实实坐在床上,任由这四个人抬自己出去。

高高在上的感觉,再加上周围佛教的雕塑壁画营造出来的气氛,周围蒙古武士的打扮,来回走动的西域番僧,高强忽然恍惚了,有点少年班禅转世的感觉。

一圈走下来,也不过是几十步,便推开一座石门,高强总瞅着眼熟,进去以后,一看到那满地的稻草,他苦笑一声,明白自己又被别人送回来了。

四个武士一句话不说,放下他就走人,高强也懒得问,知道问了也白搭。

冷风嗖嗖吹进来,高强下了床来,这屋子明摆着造出来就是让人受罪的,屋子四方形,风洞均匀密布,无论自己躲到哪里,其实效果是一样的,心中不禁恨恨。

无奈,不管身体有病无力,下床来强自挣扎,将所有的稻草都抱到床上,堆在向风的一边,而他就躲在稻草堆后面,再用被子层层叠叠将自己裹起来,以此御寒。

尽管如此,每当风呜呜吹过的时候,他还是冻得浑身打颤,但是偏偏额头上高烧连连,因为风的缘故,这屋子的温度极低,他便是有稻草作屏障,也抵御不了空气中的严寒。

“到底是谁!到底是谁!到底是谁把老子又弄过来的!”

高强恶狠狠诅咒那些将自己关进这里面的人,有心跑到门外,可是听到门上面厚厚铁链上锁的声音便就此绝望。

“真是要把我整死啊!”

内力全无,高强此刻和一个普通人就没有任何区别,就在这寒冷中瑟瑟发抖,过了片刻,终于体力不支,头晕脑胀,再次发烧,复感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高强睁开眼,宛如幻觉——又回到了那个背风向的房屋,自己手里还是攥着那个叫惠儿的小姑娘的手,她还是满头小辫,上身向前趴着,就那么睡着了。

转了一圈,又转回来了。

高强心内迷茫,到底是谁在捉弄自己?或者那是一个梦?

过了一会儿,慧儿动了动,还是醒来了,睁开眼睛,看着高强,温声道:“无忌弟弟,你感觉好些了么?”

高强不由自主地点头道:“嗯,好多了。”

“那就好!”慧儿脸上喜色一闪而过,扭身抽脱在高强掌中握着的手,转身离去,高强注意到了,上面还是有两个淡淡的指印。

过了一会儿,又是端着一碗香喷喷的米粥送过来,又是跟强灌一般,没有丝毫温柔给高强灌下去,好在高强也习惯了高温,这次没有喊烫,就是差点儿被噎死。

吃完饭,高强巴咂巴咂嘴,为了能有下一顿饭吃,便决定讨好这小姑娘,说道:“慧儿妹妹,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好么?你要听英雄打仗的故事,这个我不会,但是我知道一个英雄打了败仗的故事,你听么?”

慧儿嗤之以鼻,不屑道:“打了败仗还算英雄么?无忌弟弟,你好笨啊!”

高强摇头道:“慧儿妹妹,你还小,没有听过一句话,叫做不以成败论英雄,有的英雄未必非得成功。”

慧儿若有所思,点头道:“好像有点道理,无忌弟弟,你讲你的故事吧!”

高强当下把大侠郭靖夫妇困守襄阳城的故事讲出来,他知道地并不详细,所以说的也比较含糊,但是大致将意思讲出来了。

“你看!他们明知道襄阳城池不保,还要困守在那里,最后殉国,这是英雄豪杰的行为啊!”

慧儿听了扑哧一笑,撇嘴道:“我还当什么英雄豪杰所为呢,在我大元大军前面,有什么人能够阻挡前进步伐的?这两个人好迂腐,明知道死还要守在那里,真是傻瓜笨蛋呢。”

高强听了心中发怒,忍不住冷言讽刺道:“好像那蒙哥是被神雕侠杨过杀死的吧?好像元朝远征西域拓地千里以后也无力继续前进吧?那东征扶桑再也没有过了吧?”

此时,元朝末期,江山不稳,蒙古当年建国初,凭着一股锐气要远征扶桑,结果遇到了暴风,船队被吹了个七零八落,就此灭亡,以后再也无力东征。

蒙古人远征所作所为大都血腥而无人道,曾经有过高于车轮的男子一律斩杀的命令,不过后世中,好多人倒是可惜,为什么没有征服日本?

而眼下,蒙古人分为几大汗国,元朝也不过是一个大的国家,名义上是其他汗国以他为首,其实早就各自不听指挥,甚至相互攻击,那也是有的。

高强举的例子是真的,慧儿猛然站起来,小脸通红,憋了半天,怒道:“那都是时运不济,哼,我们成吉思汗的子孙,体内流淌着黄金家族的血液!将来是要做驰骋大地征服万民的大英雄的!”

她声音清脆婉转,但是却有说不出的铿锵坚定,小脸因为生气满脸潮红。

说完,又是小女孩儿式的跺脚撒气,转身便走了出去,走两步,猛然转回来,拿起床边的碗,愤然砸在地上,只听得咣当一声清脆响声,叮叮当当,那上好的青瓷碗便碎裂开来,掉了满地残渣。

高强脑袋嗡一下响起来,脑子中回响着几句话——我们是成吉思汗的子孙!体内流淌着黄金家族的血液!将来是要做驰骋大地的大英雄的!

这几句话说得铿锵有声,热血沸腾,不过显然不是出自于一个小女儿家口中,想必是她平时听别人说多了,情急之下说了出来。

高强脑子中只有两个字:赵敏!赵敏!

第二十八章 冲动的惩罚

第二卷 屠龙倚天 第二十八章 冲动的惩罚

高强眼下,十分信了七八分,确定这几天在身边环绕的女孩儿应该是赵敏,只是不知道,这姑娘为什么来陪伴自己这阶下之囚。

默默回想赵敏的一些资料,这姑娘全名是敏敏特穆尔,封号是绍敏郡主,有蒙古第一美女的称号,素来聪明。成年以后统领汝阳王府下一众武士,代表朝廷,与江湖中整个武林人士相抗衡。

靠着手下得力的爪牙,再加上她聪慧的大脑,又有成昆这样的家伙做内应,利用六大派撤离光明顶的机会,抓住时间差,一一下毒擒获,几乎一网将江湖上有名的势力全部打尽。

若不是张无忌率领明教高手从外下手,又有光明右使苦头陀范遥这样的老卧底从内相助,恐怕从此江湖一蹶不振,江湖上不知道要失传多少绝学武艺呢!往大了说,少了这些热血的汉子,那反元大业恐怕又要推后好久,不知道多少人受苦。

高强心里面给这姑娘下过定义——她和殷素素是同一类人!美若天仙心若毒蝎。

好在原书中,殷素素遇到了张翠山,赵敏遇到了张无忌,这便好比最最锋利伤人的宝剑被剑鞘牢牢地围住,那万般聪明歹毒心肠便没有施展了出来。

高强见过殷素素的手段,当日这女人为了保自己儿子平安,眼看着自己被鹤笔翁抓住了,嘴里大声哭喊,眼泪扑簌簌流下,但是眼睛却盯向自己,有意误导玄冥二老。

可见,这种女人只对自己的亲人好,若是其他人,包括天下苍生,不过是她们掌中玩物,想做什么做什么,本性难移。

那殷素素和张翠山十年夫妻,潜移默化,心性已经是大大好转。但是真到了关键时刻,还是满腔的心思,时刻在算计人,当年张翠山自刎在前,她殉情在后,她对着少林和尚空闻假装说谢逊的下落,其实没有吐半个字,临死了,都要借着这个机会将武林的祸水引到少林去——这倒不能怪她。

这赵敏也是这般人物,绝对不是好人。

这种人呢,也不能说是坏人,只是从小生长环境所致,杀伐决断,不将天下人的生命看在眼中,在她们眼中,那不过是卑微而无意义的存在,她们的共同特点就是冷血嗜杀!

高强突然想到,那毒仙王难姑也是这样的人物,她视天下苍生为自己家的小白鼠,为了试药,任意下毒,不知道害了多少人,不过她没有赵敏聪慧头脑,但一样为祸不浅。

高强打了个冷颤,心想:“好在这女人是自己干妈,害谁都不会害自己的。”

随机皱眉,眼下这关怎么过?这赵敏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到后来,脑袋想大了也没有弄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高强对这赵敏可是忌讳地很。他自己有多少能力他明白,若不是仗着知道预先的情节,他别说对付赵敏,恐怕就是换个其他人都能把他拾掇了。

高强在前世便是那老实巴交读书的人,缺乏应变之机,现在到了这里变得灵活一点,可是若要凭真本事和这些大大小小形形色色的狐狸们争斗,他还非要吃亏不可。

他既然想不通,也就不再想这些事情,一天时间就这么熬了过去,那小姑娘不再来看他,由于他复感,身子还很虚弱,所以再次昏昏沉沉昏睡过去。

晚上,又是那粗壮的武士过来,连床带人,将高强再次搬到了那个满是寒风的屋子里去。

第二天,果不其然,本来感冒略有好转的高强再次发烧了!晚上自然又是一番折腾。

等他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又换了地方,又回到了那个避风所在!

高强简直欲哭无泪,虽然脑子因为感冒不好使了,他还在想,到底是得罪了谁?汝阳王为什么要这么折磨自己?感冒!吃药!快要好的时候!再送回去让风吹地自己再次感冒!

如此循环往复,到底是为了什么?

几天下来,高强就在这么一个怪圈中循环,那化名为慧儿的赵敏却再也没有出现,倒是有一两个小家碧玉似的侍女伺候着高强吃饭,一个个都是羞涩胆小的模样,高强说学逗唱各种花样使出来,旁敲侧击,也没有得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来。

那一天晚上,高强躺在床上,那四个大汉又进来,一人抓一条床腿,一用力,高强躺在床上,呼一下便身在半空了,这四人要将那高强送到那风屋中,这几次循环往复,高强的身体糟糕到极点,亏得他五年来习武略有小成,虽然体内真气不知道为何消失了,但是那身体底子却打地相当扎实。

若是换个其他人被这么来回折腾,估计早就一命呜呼了。

不过他性格也越来越坏,自己不死不活被这么放在这里,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得翘辫子。这两天感冒大脑发昏,也不冷静,终于忍不住,一下子挣扎起来,一招武当三十二长拳中的七星手便向一个武士当胸打去。

高强真气已失,又病了几天,身子几乎被掏空,但是毕竟五年里面反复练出来的架子,一招七星手稳重端宁,虽然他是坐的,但是那蒙古武士正好弯腰,好似自己送到他拳下似的,这一拳挑选时机刚刚好。

那武士耳目却甚为灵敏,眼角余光看到黑影一闪,耳朵听到风声不对,当下弯腰低头,他抓床腿用一只手,另一只手却往上一拿,竟然是小擒拿手法,五指岔开,抓向高强的胳膊。

高强反应颇快,本来递出的一拳往外一撇避开那一抓,左手蓄势待发的五指才迅猛击出,便往那壮汉的小拇指抓去,另一只本来外撇的手往回一收,双手抓住了那壮汉的小拇指,迅猛一撇,只听咔嚓一声轻响,那汉子怒吼一声,那拇指便被高强折断了。

本来四个人抬着大床,那汉子轻伤之下手一松,其余三人力道没有使好,高强只觉得木床一阵摇晃,便从床上跌倒在地。

他刚才几乎使了全身力气去掰那大汉的指头,双臂力气对付一个小手指,强弱之势一目了然,这些蒙古武士也不是什么高手,他们是擅长摔跤上阵杀伐的勇士,略通武艺,汝阳王高塔之内除了有高手坐镇,更多的是这样的武士。

那大汉一时大意出手,小拇指上没用上力气,竟然被高强一下子掰断了。

高强没了力气,空中无法闪转用力,老老实实摔了一个跟头,嘴角磕破,好在牙没事儿,血却流了出来。

那大汉一声怒吼,抬起没有受伤的一只胳膊,呼一下向高强击来!

第二十九章 冷血小郡主

高强力气全无,眼睁睁看着那拳头要落了下来,他武功已失,但是眼力还在,这一拳对着是自己胸口击来,、

看那大汉的模样,这一拳百十斤的力气怕是有的,恐怕能一拳头将自己砸死。

那大汉此时脸上却露出犹豫之色,胳膊挥到半空中,虎拳变为铁掌,径直向高强的脸甩去!

啪!

这一掌却是力气十足,高强心中郁闷,当年张无忌挨过殷素素一耳光,胡青牛救王难姑的时候给过他一耳光,那昆仑掌门何太冲也给过他一耳光。

自己可好,前些天被赵敏甩了一计耳光,现在又被这小角色的路人甲打了一耳光!

这耳光上面附着的力气一点不假,高强只觉得左脸颊一阵热辣辣疼痛,左耳朵嗡嗡直响,眼前似乎也冒出几朵金花,心里面更是破口大骂:你个路人甲,别让我逮着机会……

这边那蒙古大汉可不管高强怎么想,手挥过去以后,再反挥过来,竟然要用手背打高强右脸颊,看那样子,非得把高强的脸打成馒头模样才甘心。

那手背带起一股恶风,呼呼响起,眼看着就要落在高强脸上。

“慢着!”随着一声娇叱,高强看着上方一圈银灿灿的东西飞了过来,如蛇附骨一般在那大汉手上绕了几圈,便要拉住那大汉将要落下的巴掌。

那大汉狂怒之下哪管什么三七二十一,手一拉,便将那银色物件扯了过来,一声清脆娇喝跟着响起,声音中略带痛楚,显然刚才出声的人吃了亏。

高强听着这声音清脆婉转,甚是熟悉,抓住机会侧头一看,只见那慧儿——也就是高强推测的赵敏一身绿色绸缎衣服,双手空空往外撇,右手手心上一道红色印迹慢慢散开,周围一圈淡淡的黑印。

慧儿身后,却是那毁容的苦头陀范遥,他随随便便站在那里,连眼睛都懒得睁开。

那大汉手中拿着的是一银色长鞭,鞭梢在他手里,鞭柄落在地上。

而慧儿怒目圆睁看着那大汉,显然刚才那大汉发怒,顺手将缠住他手臂的长鞭扯了过来,却不料是那慧儿手中之物。

高强躺在地上,心里面想到:这小女孩,不管是不是赵敏,这长鞭耍得不错,就是没有力气,被人一拉便抢了过去。

那夺了长鞭的蒙古武士此刻却大汗淋漓,一头跪倒在地,匍匐前进,一步一叩首,到那慧儿脚下,将那银色长鞭恭恭敬敬盘成一圈,然后双手高高举起献到她眼前,嘴里面又快又急全是蒙古话,声音颤抖,显然是害怕之极。

慧儿也是口吐那叽里咕噜的蒙古话,不过她说话就两三个字节,倒是那蒙古武士,一说一大堆,边说边磕头。

高强在旁边听得清楚,那可是货真价实的磕头,地上的青砖碰得嘣嘣直响,他躺在地上都能感到那震动一波波传来,但是那慧儿的脸色却越来越阴沉。

也不知道怎么了,慧儿猛然一声喝,止住了那蒙古武士叩首,她又缓又慢不知道说了句什么,高强在一边看着她脸色慢慢由粉红转为淡然,以为她绕过了那蒙古武士。

那蒙古武士在地上叩头几下,站起来,一咬牙,那被高强伤了小拇指的手臂一伸一抽,从腰间拔出长刀来,猛然青光一闪,便将自己的右臂剁下!

高强几乎要惊呆了!旁边几个武士却一声不吭,那苦头陀更是连眼睛都没有睁开,而慧儿——高强此刻已经完全肯定她是赵敏了,要不然,苦头陀也不会跟在她身后!赵敏眼睛眨巴眨巴,根本不以为意。

倒是她又快捷地说了一句什么,显然对那武士不满,那武士咬牙嘎嘣嘣响,额头上虚汗直流,剩余的一只手倒握着刀把,顺势一倒挥钢刀,他使刀的本事确实了得,这一刀倒插入剩余一臂的肩胛部位,眼看着也要废了。

咣当!断臂和刀一起落地,这武士现在吊着一残臂,血淋淋站在那里,实在忍不住,一头扎在地上,碰了个头破血流。赵敏站在一边皱皱眉头,不知道说了句什么。

剩下的三个武士中,一人扶着那受伤的武士出去,另外两人将高强抬到床上,然后二人合力将床架到了另一个屋子内。

一墙之隔,房子布置一模一样,赵敏拍拍手,所有的武士都退下去了,那苦头陀往那里一杵,就如同老僧入定一般,闭着眼睛,似乎睡着了一般。

赵敏却来到高强床前,小手轻轻抚摸着高强的脸,轻声问道:“无忌弟弟,疼么?他打得你痛么?你别发愁,他打你一掌,我便要他用两只胳膊来陪!”

高强脸上那伤疼被她暖暖的小手一摸,倒吸一口冷气,又痛,却又舒服,说不出的奇怪滋味。

只不过心里面一股冷意攀起,这姑娘,这么小,便不把人当回事儿么?还有,那,真不知道是怎么喜欢上张无忌的。

脑子里面却是怒意慢慢涌了上去,本来他是个成年人,知道什么叫冲动,什么叫理智,可着并不说明他冷血!

“你,你!你为什么要他两只胳膊!他不过打我一巴掌,大不了我打他几十掌出气,你,你怎么能砍了他两条胳膊呢?”高强说着便激动起来,“他以后,一辈子就成残废了啊!”

他其实对这等事情并不是太激动,若从心理面想,他其实在为赵敏生气,这么小年纪就有这么恨毒的心肠!那章大了以后……

赵敏奇怪道:“他打了你,你还要维护他么?”

高强脸红红,热血上涌,怒气冲冲道:“不是他打我我要维护他,凡事都有道理,你怎么能这样呢?”

赵敏生气站起身来,“药罐子!”

原来高强这几天一直病,喝药不少,所以被称作药罐子。

“药罐子,你别不识好歹,别人打了你,你便要让那个人付出惨重的代价,欺负我们的,必须要付出血的代价,这是我们伟大祖先成吉思汗留下来的话,哼!滥好人!”

说完,小姑娘腾腾腾跑去,高强目瞪口呆半晌,心中只是想着那句话——欺负我们的,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心里面却满不是滋味,觉得她说得有理,却又觉得那做法太过于残酷和不仁道——他知道不应该有妇人之仁,可是赵敏的做法太冷酷了,而她也太小了。

昏迷中,再加上脸上疼痛,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又睡着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赵敏还是在他床前,支着手发呆,旁边一个小火炉,上面蒸着热汤。

她看到高强醒了,爱理不理,只是在那里一个人趴在床上,看着墙壁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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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反转真相

高强看她不说话,心里面嫌这姑娘下手太狠,心肠太毒辣,所以也默不作声,一时之间,他盯着天花板上飞舞的天女看,那赵敏盯着那墙壁上的砖石看,两个人都不说话。

高强眼睛呆滞,心里面却转得飞快,觉得好笑,自己一个大男人,居然和这小女孩较起劲来,只不过自己还能怎么样?莫不成给这女孩子做心理辅导?

“唉!”赵敏幽幽叹了一声,“无忌弟弟,你有妈妈么?”

高强一愣,随即想到自己扮演的是张无忌的角色,他本来想开玩笑,不过一想到这姑娘刚才做的种种残忍之极的事儿,便板着脸道:“我有妈妈的。”

“你妈妈对你好么?”赵敏的眼光从砖石上转到了高强的脸上,黑漆漆的眼珠直直地盯着他。

“我妈妈对我当然好了。”高强嘴里面说地极为勉强,现在他给张无忌顶缸,但是要说那殷素素对自己,可真没有哪一点看得出好来,就算平均水平都不错了,还不如俞莲舟对自己好呢!

要说真的好来,还是王难姑同志对自己要好一点呢。

“无忌弟弟,”小姑娘支着头,一脸纯洁,“你妈妈对你,一定是极好的!”

高强听那赵敏肯定的语气,奇道:“你怎么知道呢?”

赵敏撇撇小嘴,脸上露出促狭的神情:“那你为什么每天晚上,都要喊妈妈呢?还紧紧地攥着我的手不放?喊我叫妈妈,你羞不羞?”

赵敏黑亮亮的眼珠一转动,说不出的调皮。

高强脸一红,尽管他成年人的心理,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当下强辩道:“那不能怪我,我病了,昏了头,莫说抓住的是你,就是抓只老母猪,我也会喊的!”

赵敏大怒:“哎哟,你是说,我和老母猪一样难看么?”

她腾地站起身来,两只手捂着脸,满脸惊恐,原来这小姑娘毕竟没有多少阅历,她所知道的仅仅是她经常看到的东西,她贵为王公贵族,杀伐决断平时看父亲做了不少,许多人的性命在她眼里面也不是多大的事儿,所以可以面不改色地要别人的两根臂膀,这本来是常事。

但是要说自己容颜如何,她就是雏儿了,她本身金枝玉叶,原本夸赞她的人是有的,而且多地排起了长队,许多人拍马屁拍地文绉绉,她也不太懂,很少有人说她长得如何如何。

一贯听习惯了夸赞的词儿,猛然听到高强石破天惊一句话,当真是吓了她一跳。

高强憋着一口气没有笑出来,板着脸道:“你怎么能和老母猪比呢?”

那潜意词是老母猪比她漂亮多了!

赵敏眼睛一转,猛然发亮,脑子不愧是聪明之机,这么小便明白了高强的意思,勃然大怒:“你竟然敢把我和老母猪比!”

这姑娘一抽腰间的鞭子――便是刚才被那蒙古武士夺去的烂银色一丈长的鞭子,便要向高强打下来。

高强眼看着鞭子要落下来,心说可不能白挨这顿打,好汉不吃眼前亏。

当下满口喊道:“好妹妹,好妹妹,是是是,那老母猪怎么能和你相提并论,我看啊,你应该算作蒙古第一美女!”

本来暴怒的姑娘听到这一句话突然平静下来,丢了鞭子坐下,呆呆问道:“你说我是什么?是,是蒙古第一美女么?”

高强哪里敢说一个不字,他一向奉行的是人在屋檐下该低头时要低头,只要不牵扯什么民族大义国家大事,他哪怕把这姑娘吹成天下第一都可以的。

“那当然了,你这么小,就这么漂亮魅力,温柔端庄……”说道这里高强都想笑出声来,这姑娘哪里有一点温柔的样子?

赵敏却似乎大人一般,叹息道:“你没有见过蒙古第一美人,唉,那是神仙一般的人物。”

高强奇道:“那是谁?”

赵敏摇摇头,美丽的眼睛中泪水盈盈,“你见不到了,那是我娘。”

高强轻轻哦一声,恍然大悟,联系以前的事儿,心里面隐隐猜到,这姑娘没有了娘亲了,自己大概是病了以后一直喊娘,才把这小瘟神招引过来的,不知道怎么对了她口味,所以才偶尔照顾一下,还亲自喂饭喂药――虽然水平不怎么样。

他也不出言讽刺这姑娘,唉声叹气道:“妹妹,你别悲伤了,我有爹有娘,还不是一样见不到他们?说不定,我一辈子就得关在这里面,做个白胡子老头咯……”

他这话半真半假,一方面他来到这世界上,根本没有什么亲人了。另一方面,他也抱怨,那武当诸位为何不来救自己?一点动静都没有,他却是忘了一件事,张无忌中了玄冥掌以后是张三丰和座下弟子用纯阳无极功救过来的,前后花了三十七天,武当诸侠真元大损,便是有心救他,眼下也没有那能力了。

赵敏缓缓道:“无忌哥哥,你知道这几天,为什么你每次病稍微有好转,便被抬到那风屋里面去,受那寒风吹拂之苦么?”

高强狠狠道:“想必是那汝阳王嫌我长得比他英俊潇洒威武不凡,嫉妒我,所以要把我折磨,先饿后病,让我从一个玉面郎君变成了骨头架子才甘心。

哼,若是以后让我逮到了机会,肯定也让他到那屋子里面去呆上十天半个月!”

扑哧!赵敏笑出声来,笑语俨然,“你就臭美吧!无忌弟弟,我说出来你不要怪我。”

高强奇道:“我怪你做甚?”

“我是汝阳王的女儿,你可以叫我敏儿姐姐,那个什么慧儿是我的化名。”赵敏缓缓道,眼睛眨巴眨巴看着高强,想看到他吃惊的反应。

高强脸上根本什么表情都没有,他都懒得去装,点点头,示意赵敏继续。

赵敏略带惊讶,不过眼珠子一转,便没有了多少惊奇之色,“无忌弟弟,我去年没有了娘亲,我爹娶了好多小妾,我没有一个看得顺眼,都是狐狸精!平时也就我亲哥哥陪我玩,但是他是男孩子,要学习打仗的大本事,好以后驰骋疆场。

他早早地被我爹爹送到了一个地方去,要学习这些东西。

那天我闷地无聊,便到塔上来玩耍,听到有人喊妈妈。”

小姑娘看着高强,脸上突然飞起了红霞,高强被看得莫明其妙,“我就闯了进去,结果看到了你,我不过想走近去看看,结果你一下子抓住了人家的手,还牢牢地不放,喊我作妈妈。”

小姑娘脸上红晕更胜,不过脸上却全是喜色,高强心想,这姑娘莫不是发疯了吧?被人喊作妈还高兴?这么小就有了母性?

“我想,我是个没有妈妈的孩子,你现在也是,我们一起玩,多好啊!可是我又怕你病得厉害活不成了,所以才让他们给你换个地方住。

可是我喜欢你每天喊妈妈时候那种样子,所以,等你养病差不多了,再送回那屋子里面去。这样,我每天就能听到别人喊妈妈了。”

高强心里冷冰冰,如坠冰窖,心想,这小妮子,太,太毒了!

“无忌弟弟,我知道你怪我,”小姑娘摇头,脸上突然露出可怜的神色来,“可是我周围那么多弟弟妹妹,我知道他们笑话我是没有娘的孩子,平时我可以用鞭子抽他们!可是我堵不住他们说话的嘴。

我自己晚上睡觉不能喊妈妈,我不要别人笑话我,我要喊,也只能在心里面喊喊。

可是我看到你喊,无忌弟弟,我便很高兴,真的,好像有人陪着我一样,所以……”

赵敏脸现潮红,不再说了下去。

汝阳王是个风流种子,原来的王妃,也就是赵敏的妈妈那自然是天香国色,更有蒙古第一美女的美誉,当年皇帝也是垂涎三尺,却被汝阳王占了先手。

哪里料到这红颜薄命,去年得了急病,从发病到逝世不过七八天时间,这赵敏便成了孤儿。

想那汝阳王雄才大略,男子汉气概十足,虽然疼爱这小女儿,怎么会顾及到那么多事情?怎么会管这小孩子家怎么想?

所以侍妾娶了一房又一房,一个比一个漂亮,而赵敏因为太过于得宠,也引起了其他弟弟妹妹的嫉妒,众人不敢惹她,但是集体排挤还是做得到的,大家同是一个爹爹,竟然形同陌路。

只有赵敏的亲哥哥王保保对她还好,几天前王保保一走,这赵敏便真成了孤家寡人,她仗着得宠,便去缠汝阳王去玩,汝阳王倒是不忍心驳了这宝贝女儿的面子。

只是他一个王爷每天处理的事情何其多,大部分涉及到阴谋诡计,赵敏在一边听得无聊之极,随意在石塔内乱转,自己给自己找乐子玩儿,才发现了发了高烧满嘴乱叫的高强,才有了后面的那些事情。

高强心里面那个气啊,原来闹了半天是这小娘们儿修理自己,要不以她金枝玉叶的身份这么积极的喂饭喂药呢,奶奶的,到老子身上来找平衡来了!老子被个小姑娘给耍了!

可是看那赵敏可怜的神色,高强想说两句的冲动都没有了,严格来说,他也是没有娘的孩子了,咬咬牙,伸手抓住赵敏的手,嘴里憋了半天道:“我不怪你!咱们都是苦命的孩子!”

心里面那个气,这样的女人以后谁敢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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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强看她不说话,心里面嫌这姑娘下手太狠,心肠太毒辣,所以也默不作声,一时之间,他盯着天花板上飞舞的天女看,那赵敏盯着那墙壁上的砖石看,两个人都不说话。

高强眼睛呆滞,心里面却转得飞快,觉得好笑,自己一个大男人,居然和这小女孩较起劲来,只不过自己还能怎么样?莫不成给这女孩子做心理辅导?

“唉!”赵敏幽幽叹了一声,“无忌弟弟,你有妈妈么?”

高强一愣,随即想到自己扮演的是张无忌的角色,他本来想开玩笑,不过一想到这姑娘刚才做的种种残忍之极的事儿,便板着脸道:“我有妈妈的。”

“你妈妈对你好么?”赵敏的眼光从砖石上转到了高强的脸上,黑漆漆的眼珠直直地盯着他。

“我妈妈对我当然好了。”高强嘴里面说地极为勉强,现在他给张无忌顶缸,但是要说那殷素素对自己,可真没有哪一点看得出好来,就算平均水平都不错了,还不如俞莲舟对自己好呢!

要说真的好来,还是王难姑同志对自己要好一点呢。

“无忌弟弟,”小姑娘支着头,一脸纯洁,“你妈妈对你,一定是极好的!”

高强听那赵敏肯定的语气,奇道:“你怎么知道呢?”

赵敏撇撇小嘴,脸上露出促狭的神情:“那你为什么每天晚上,都要喊妈妈呢?还紧紧地攥着我的手不放?喊我叫妈妈,你羞不羞?”

赵敏黑亮亮的眼珠一转动,说不出的调皮。

高强脸一红,尽管他成年人的心理,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当下强辩道:“那不能怪我,我病了,昏了头,莫说抓住的是你,就是抓只老母猪,我也会喊的!”

赵敏大怒:“哎哟,你是说,我和老母猪一样难看么?”

她腾地站起身来,两只手捂着脸,满脸惊恐,原来这小姑娘毕竟没有多少阅历,她所知道的仅仅是她经常看到的东西,她贵为王公贵族,杀伐决断平时看父亲做了不少,许多人的性命在她眼里面也不是多大的事儿,所以可以面不改色地要别人的两根臂膀,这本来是常事。

但是要说自己容颜如何,她就是雏儿了,她本身金枝玉叶,原本夸赞她的人是有的,而且多地排起了长队,许多人拍马屁拍地文绉绉,她也不太懂,很少有人说她长得如何如何。

一贯听习惯了夸赞的词儿,猛然听到高强石破天惊一句话,当真是吓了她一跳。

高强憋着一口气没有笑出来,板着脸道:“你怎么能和老母猪比呢?”

那潜意词是老母猪比她漂亮多了!

赵敏眼睛一转,猛然发亮,脑子不愧是聪明之机,这么小便明白了高强的意思,勃然大怒:“你竟然敢把我和老母猪比!”

这姑娘一抽腰间的鞭子――便是刚才被那蒙古武士夺去的烂银色一丈长的鞭子,便要向高强打下来。

高强眼看着鞭子要落下来,心说可不能白挨这顿打,好汉不吃眼前亏。

当下满口喊道:“好妹妹,好妹妹,是是是,那老母猪怎么能和你相提并论,我看啊,你应该算作蒙古第一美女!”

本来暴怒的姑娘听到这一句话突然平静下来,丢了鞭子坐下,呆呆问道:“你说我是什么?是,是蒙古第一美女么?”

高强哪里敢说一个不字,他一向奉行的是人在屋檐下该低头时要低头,只要不牵扯什么民族大义国家大事,他哪怕把这姑娘吹成天下第一都可以的。

“那当然了,你这么小,就这么漂亮魅力,温柔端庄……”说道这里高强都想笑出声来,这姑娘哪里有一点温柔的样子?

赵敏却似乎大人一般,叹息道:“你没有见过蒙古第一美人,唉,那是神仙一般的人物。”

高强奇道:“那是谁?”

赵敏摇摇头,美丽的眼睛中泪水盈盈,“你见不到了,那是我娘。”

高强轻轻哦一声,恍然大悟,联系以前的事儿,心里面隐隐猜到,这姑娘没有了娘亲了,自己大概是病了以后一直喊娘,才把这小瘟神招引过来的,不知道怎么对了她口味,所以才偶尔照顾一下,还亲自喂饭喂药――虽然水平不怎么样。

他也不出言讽刺这姑娘,唉声叹气道:“妹妹,你别悲伤了,我有爹有娘,还不是一样见不到他们?说不定,我一辈子就得关在这里面,做个白胡子老头咯……”

他这话半真半假,一方面他来到这世界上,根本没有什么亲人了。另一方面,他也抱怨,那武当诸位为何不来救自己?一点动静都没有,他却是忘了一件事,张无忌中了玄冥掌以后是张三丰和座下弟子用纯阳无极功救过来的,前后花了三十七天,武当诸侠真元大损,便是有心救他,眼下也没有那能力了。

赵敏缓缓道:“无忌哥哥,你知道这几天,为什么你每次病稍微有好转,便被抬到那风屋里面去,受那寒风吹拂之苦么?”

高强狠狠道:“想必是那汝阳王嫌我长得比他英俊潇洒威武不凡,嫉妒我,所以要把我折磨,先饿后病,让我从一个玉面郎君变成了骨头架子才甘心。

哼,若是以后让我逮到了机会,肯定也让他到那屋子里面去呆上十天半个月!”

扑哧!赵敏笑出声来,笑语俨然,“你就臭美吧!无忌弟弟,我说出来你不要怪我。”

高强奇道:“我怪你做甚?”

“我是汝阳王的女儿,你可以叫我敏儿姐姐,那个什么慧儿是我的化名。”赵敏缓缓道,眼睛眨巴眨巴看着高强,想看到他吃惊的反应。

高强脸上根本什么表情都没有,他都懒得去装,点点头,示意赵敏继续。

赵敏略带惊讶,不过眼珠子一转,便没有了多少惊奇之色,“无忌弟弟,我去年没有了娘亲,我爹娶了好多小妾,我没有一个看得顺眼,都是狐狸精!平时也就我亲哥哥陪我玩,但是他是男孩子,要学习打仗的大本事,好以后驰骋疆场。

他早早地被我爹爹送到了一个地方去,要学习这些东西。

那天我闷地无聊,便到塔上来玩耍,听到有人喊妈妈。”

小姑娘看着高强,脸上突然飞起了红霞,高强被看得莫明其妙,“我就闯了进去,结果看到了你,我不过想走近去看看,结果你一下子抓住了人家的手,还牢牢地不放,喊我作妈妈。”

小姑娘脸上红晕更胜,不过脸上却全是喜色,高强心想,这姑娘莫不是发疯了吧?被人喊作妈还高兴?这么小就有了母性?

“我想,我是个没有妈妈的孩子,你现在也是,我们一起玩,多好啊!可是我又怕你病得厉害活不成了,所以才让他们给你换个地方住。

可是我喜欢你每天喊妈妈时候那种样子,所以,等你养病差不多了,再送回那屋子里面去。这样,我每天就能听到别人喊妈妈了。”

高强心里冷冰冰,如坠冰窖,心想,这小妮子,太,太毒了!

“无忌弟弟,我知道你怪我,”小姑娘摇头,脸上突然露出可怜的神色来,“可是我周围那么多弟弟妹妹,我知道他们笑话我是没有娘的孩子,平时我可以用鞭子抽他们!可是我堵不住他们说话的嘴。

我自己晚上睡觉不能喊妈妈,我不要别人笑话我,我要喊,也只能在心里面喊喊。

可是我看到你喊,无忌弟弟,我便很高兴,真的,好像有人陪着我一样,所以……”

赵敏脸现潮红,不再说了下去。

汝阳王是个风流种子,原来的王妃,也就是赵敏的妈妈那自然是天香国色,更有蒙古第一美女的美誉,当年皇帝也是垂涎三尺,却被汝阳王占了先手。

哪里料到这红颜薄命,去年得了急病,从发病到逝世不过七八天时间,这赵敏便成了孤儿。

想那汝阳王雄才大略,男子汉气概十足,虽然疼爱这小女儿,怎么会顾及到那么多事情?怎么会管这小孩子家怎么想?

所以侍妾娶了一房又一房,一个比一个漂亮,而赵敏因为太过于得宠,也引起了其他弟弟妹妹的嫉妒,众人不敢惹她,但是集体排挤还是做得到的,大家同是一个爹爹,竟然形同陌路。

只有赵敏的亲哥哥王保保对她还好,几天前王保保一走,这赵敏便真成了孤家寡人,她仗着得宠,便去缠汝阳王去玩,汝阳王倒是不忍心驳了这宝贝女儿的面子。

只是他一个王爷每天处理的事情何其多,大部分涉及到阴谋诡计,赵敏在一边听得无聊之极,随意在石塔内乱转,自己给自己找乐子玩儿,才发现了发了高烧满嘴乱叫的高强,才有了后面的那些事情。

高强心里面那个气啊,原来闹了半天是这小娘们儿修理自己,要不以她金枝玉叶的身份这么积极的喂饭喂药呢,奶奶的,到老子身上来找平衡来了!老子被个小姑娘给耍了!

可是看那赵敏可怜的神色,高强想说两句的冲动都没有了,严格来说,他也是没有娘的孩子了,咬咬牙,伸手抓住赵敏的手,嘴里憋了半天道:“我不怪你!咱们都是苦命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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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小小少年车轮战

两个月后,正是夏天炎热的时间,此刻已经是黄昏,天边挂着快要落下的夕阳,把天空映红了一片,汝阳王府一套别院内,传来了兵器相撞发出的铿锵声音和几个少年叫喊声。

这是一套大院落,纵横四五丈宽,中间全都是黄土垫地,两边是放着十八般兵器的木头架子,一看就是专为练武设置的地方,几个十二三岁的蒙古少年正搏斗在一起,他们用的全都是亮晃晃的真家伙。

一个个如同仇人一般,刀来剑去打得甚为激烈,看得出来,他们都受过一定的武术训练,身手敏捷,不过他们刀法很少有套路,更注重实战搏击,有几对少年更是舍弃了武器,用摔跤手法要将对方击败。

院落旁边站着一众带刀的蒙古侍卫,紧紧地盯着他们的打斗,这些侍卫都是一样粗壮的大汉。院落中间还有一些身穿便服的人随意走动,看他们的样子,太阳穴鼓鼓,显然是武功高强之人。

“无忌弟弟,你看他们怎么样?” 赵敏笑语俨然站在一边,身上穿着盛装,全是蒙古贵族装束,她人小,却能看出以后美丽的样子,俏生生站在那里,说不出的风采,单看外表,端的是可爱高贵,如娇艳玫瑰一般,可惜刺太多。

高强撇撇嘴道:“还行。”高强就站在赵敏旁边,通身青色衣服,小毡帽扣在头上,却是不伦不类的打扮,汉人的衣服蒙古人的头饰,倒也有趣。

而且这是一副小厮的打扮,不过像他这样大剌剌站在郡主旁边的小厮,汝阳王府还真挑不出第二个来。

他言下大有推托敷衍之意,赵敏听了出来,抿嘴一笑,也不多说。

两个人身处台阶之上,他们身后是那阿大方东白,方东白怀里抱着倚天剑,眯缝着眼睛似乎睡不醒的样子站在那里,不死不活,不过高强知道,自己若要想对这郡主有何不利的动作,那方东白能在第一时间就能把自己给劈了!

那次赵敏跟高强吐露了真话以后,高强又是生气又是同情,又是看着赵敏那美丽的样子狠不下心来怨恨,最后只得违心,嘴里面对着赵敏说了些安慰的话。

这小姑娘一方面古灵精怪,一方面毕竟是缺少阅历,听了高起的话便相信了,以后便再也没有折腾他,时常去给他喂饭喂药,等他病养好了,也不知道赵敏怎么跟汝阳王说的话,这高强便成了她身边的跟班小厮。

两个人每日厮混在一起,高强不把赵敏当主子,仍然是满口妹妹乱叫,那赵敏也不生气,不过有时候叫他药罐子,有时候叫他无忌弟弟,没有一句正经,都是小孩儿胡乱言语。

而这么多天过去了,高强期盼来救自己的武当诸侠没有到,而汝阳王根本连面都没有再见一次,也没有人严刑逼供问他屠龙刀的下落,索性安静下来,在汝阳王府陪着赵敏过着腐朽的童年生活,他还趁着赵敏年幼,聪明劲儿还没有全使出来,经常口头里面占着赵敏的便宜。

有一两次开玩笑甚过,把小姑娘都惹哭了,不过这赵敏觉得他不凡,赵敏身边全都是些奉承的小家伙,要么就是冷冰冰对她的兄弟姐妹,所以这赵敏竟然对他青眼有加,两个人倒也能玩儿到一起来。

蒙古马上得天下,本来有尚武之风,不过百年下来,当年纵横天下的蒙古铁骑也成了软脚虾似的角色,蒙古皇族中能上马弯弓的不知道还有几人,不过这汝阳王府内当真是习武成风。

那日高强看赵敏随手一鞭便是从马鞭上化来的鞭法,非常巧妙,吃亏在力气不足,才被那蒙古大汉夺下了鞭子。

这几天他们玩儿地无聊,便去了别院看人练武,汝阳王府内,侍卫的孩子们甚多,作为汝阳王府的人,他们自然也在这里生活成长。

赵敏的哥哥,王保保以前便挑了健壮的小孩儿十几个练武,陪自己玩耍,他虽然走了,这人却原封不动给赵敏留下了。

那赵敏是汝阳王府乃至皇族内小孩儿中一等一漂亮聪明的人物,那些小武士看到了郡主来了,当下更加卖力地演练,拳来脚往都是真家伙,嘴里呵呵有声,刀剑越舞越急。

高强在一边看得不以为意,他是武当门下弟子,这五年来扎扎实实练过武艺,体内有武当九阳功为底,武当三十二长拳虽然普通,但是他练了五年,张三丰老道士甚至破天荒地陪他喂了一个月招,心得体会倒是远超于常人。

如今他功力全失,他倒是知道,这估计是汝阳王搞的鬼,给他吃的饭菜里面下了某种药粉,他估摸着是十香软筋散,可能还是不放心自己。他如今内力全无如常人一般,但是眼力还在。

他看着这些小武士们一个个全是使用蛮力,而且打斗过程中好恶斗狠,直来直去,虽说看上去勇猛,对付平民百姓还可以,对付自己便不堪一击。

赵敏美眸流转,看了高强的神色略有所思,大喊一声:“停!”

下面那几对儿武士停了下来,一个个汗流浃背狼狈不堪,不过倒是眼巴巴地盯着赵敏。

“你们单对单,谁把这小厮放倒了,我便让谁到我身边做跟班,如何?”赵敏笑语嫣然,手指头却指向了高强。

场下武士一个个脸红脖子粗,高强在旁边听地心惊肉跳,心里面直骂娘:这么小就学会“色诱”了?奶奶的,老子再禁得住打,也架不住狼多啊!

那赵敏却在旁边轻轻一推,她也习武,力气不是很大,高强便被推下了场子,顿时,一圈小武士围了上来,一个个瞪着牛一样的大眼,虎视眈眈。

高强心里面发毛,刚才是台阶上观看,感觉不怎么强烈,现在跑到这人堆里面,不知道为何觉得有点心寒,他有心退却,却又怕那赵敏看不起,他此刻却全都是小孩心思,总觉着在美女面前也得争个面子,不能让人小瞧了。

随即一想,自己是武当弟子,还怕他们么?

回头给了赵敏一个大白眼,随即转身问道:“谁先上?”

“我来!”一个身子高高壮壮黑黝黝的少年跳了出来,他头发挽了个大结盘在脑后,光着膀子,恶狠狠向高强扑来!

高强轻轻巧巧一让,躲了过去,那少年再扑,他再躲,绕着那院子一圈走下来,他竟然没有接那少年一拳半腿。

“你怎么老躲着人!”那少年怒而发言,同时一拳击了过来。

高强眼睛,猛然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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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月后,正是夏天炎热的时间,此刻已经是黄昏,天边挂着快要落下的夕阳,把天空映红了一片,汝阳王府一套别院内,传来了兵器相撞发出的铿锵声音和几个少年叫喊声。

这是一套大院落,纵横四五丈宽,中间全都是黄土垫地,两边是放着十八般兵器的木头架子,一看就是专为练武设置的地方,几个十二三岁的蒙古少年正搏斗在一起,他们用的全都是亮晃晃的真家伙。

一个个如同仇人一般,刀来剑去打得甚为激烈,看得出来,他们都受过一定的武术训练,身手敏捷,不过他们刀法很少有套路,更注重实战搏击,有几对少年更是舍弃了武器,用摔跤手法要将对方击败。

院落旁边站着一众带刀的蒙古侍卫,紧紧地盯着他们的打斗,这些侍卫都是一样粗壮的大汉。院落中间还有一些身穿便服的人随意走动,看他们的样子,太阳穴鼓鼓,显然是武功高强之人。

“无忌弟弟,你看他们怎么样?” 赵敏笑语俨然站在一边,身上穿着盛装,全是蒙古贵族装束,她人小,却能看出以后美丽的样子,俏生生站在那里,说不出的风采,单看外表,端的是可爱高贵,如娇艳玫瑰一般,可惜刺太多。

高强撇撇嘴道:“还行。”高强就站在赵敏旁边,通身青色衣服,小毡帽扣在头上,却是不伦不类的打扮,汉人的衣服蒙古人的头饰,倒也有趣。

而且这是一副小厮的打扮,不过像他这样大剌剌站在郡主旁边的小厮,汝阳王府还真挑不出第二个来。

他言下大有推托敷衍之意,赵敏听了出来,抿嘴一笑,也不多说。

两个人身处台阶之上,他们身后是那阿大方东白,方东白怀里抱着倚天剑,眯缝着眼睛似乎睡不醒的样子站在那里,不死不活,不过高强知道,自己若要想对这郡主有何不利的动作,那方东白能在第一时间就能把自己给劈了!

那次赵敏跟高强吐露了真话以后,高强又是生气又是同情,又是看着赵敏那美丽的样子狠不下心来怨恨,最后只得违心,嘴里面对着赵敏说了些安慰的话。

这小姑娘一方面古灵精怪,一方面毕竟是缺少阅历,听了高起的话便相信了,以后便再也没有折腾他,时常去给他喂饭喂药,等他病养好了,也不知道赵敏怎么跟汝阳王说的话,这高强便成了她身边的跟班小厮。

两个人每日厮混在一起,高强不把赵敏当主子,仍然是满口妹妹乱叫,那赵敏也不生气,不过有时候叫他药罐子,有时候叫他无忌弟弟,没有一句正经,都是小孩儿胡乱言语。

而这么多天过去了,高强期盼来救自己的武当诸侠没有到,而汝阳王根本连面都没有再见一次,也没有人严刑逼供问他屠龙刀的下落,索性安静下来,在汝阳王府陪着赵敏过着腐朽的童年生活,他还趁着赵敏年幼,聪明劲儿还没有全使出来,经常口头里面占着赵敏的便宜。

有一两次开玩笑甚过,把小姑娘都惹哭了,不过这赵敏觉得他不凡,赵敏身边全都是些奉承的小家伙,要么就是冷冰冰对她的兄弟姐妹,所以这赵敏竟然对他青眼有加,两个人倒也能玩儿到一起来。

蒙古马上得天下,本来有尚武之风,不过百年下来,当年纵横天下的蒙古铁骑也成了软脚虾似的角色,蒙古皇族中能上马弯弓的不知道还有几人,不过这汝阳王府内当真是习武成风。

那日高强看赵敏随手一鞭便是从马鞭上化来的鞭法,非常巧妙,吃亏在力气不足,才被那蒙古大汉夺下了鞭子。

这几天他们玩儿地无聊,便去了别院看人练武,汝阳王府内,侍卫的孩子们甚多,作为汝阳王府的人,他们自然也在这里生活成长。

赵敏的哥哥,王保保以前便挑了健壮的小孩儿十几个练武,陪自己玩耍,他虽然走了,这人却原封不动给赵敏留下了。

那赵敏是汝阳王府乃至皇族内小孩儿中一等一漂亮聪明的人物,那些小武士看到了郡主来了,当下更加卖力地演练,拳来脚往都是真家伙,嘴里呵呵有声,刀剑越舞越急。

高强在一边看得不以为意,他是武当门下弟子,这五年来扎扎实实练过武艺,体内有武当九阳功为底,武当三十二长拳虽然普通,但是他练了五年,张三丰老道士甚至破天荒地陪他喂了一个月招,心得体会倒是远超于常人。

如今他功力全失,他倒是知道,这估计是汝阳王搞的鬼,给他吃的饭菜里面下了某种药粉,他估摸着是十香软筋散,可能还是不放心自己。他如今内力全无如常人一般,但是眼力还在。

他看着这些小武士们一个个全是使用蛮力,而且打斗过程中好恶斗狠,直来直去,虽说看上去勇猛,对付平民百姓还可以,对付自己便不堪一击。

赵敏美眸流转,看了高强的神色略有所思,大喊一声:“停!”

下面那几对儿武士停了下来,一个个汗流浃背狼狈不堪,不过倒是眼巴巴地盯着赵敏。

“你们单对单,谁把这小厮放倒了,我便让谁到我身边做跟班,如何?”赵敏笑语嫣然,手指头却指向了高强。

场下武士一个个脸红脖子粗,高强在旁边听地心惊肉跳,心里面直骂娘:这么小就学会“色诱”了?奶奶的,老子再禁得住打,也架不住狼多啊!

那赵敏却在旁边轻轻一推,她也习武,力气不是很大,高强便被推下了场子,顿时,一圈小武士围了上来,一个个瞪着牛一样的大眼,虎视眈眈。

高强心里面发毛,刚才是台阶上观看,感觉不怎么强烈,现在跑到这人堆里面,不知道为何觉得有点心寒,他有心退却,却又怕那赵敏看不起,他此刻却全都是小孩心思,总觉着在美女面前也得争个面子,不能让人小瞧了。

随即一想,自己是武当弟子,还怕他们么?

回头给了赵敏一个大白眼,随即转身问道:“谁先上?”

“我来!”一个身子高高壮壮黑黝黝的少年跳了出来,他头发挽了个大结盘在脑后,光着膀子,恶狠狠向高强扑来!

高强轻轻巧巧一让,躲了过去,那少年再扑,他再躲,绕着那院子一圈走下来,他竟然没有接那少年一拳半腿。

“你怎么老躲着人!”那少年怒而发言,同时一拳击了过来。

高强眼睛,猛然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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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金花银叶巧相逢

他等地就是这个时刻,双手快捷一伸,顺着那少年说话分心的时候,双手抓住来拳的势头一拉,便将那少年拉到自己身前,跟着单腿横扫,秋风扫落叶,干脆利索一腿将那少年扫到了地上。

然后得势不饶人,双手将那少年的胳膊向后扭作麻花状,直接曲起膝盖顶在那少年后背上,压地他半晌爬不起来。

他知道这赵敏没安好心,他这几日和这姑娘关系很微妙,两个人互相较劲,又因为一起对“母亲”的思念而在一起,倒是说不明道不白的关系。

刚才赵敏那一句话,显然是要他出丑,他毕竟是个成年人,知道自己就是功力不失,对付这么多人也得累趴下,何况现在。

这个追着自己的少年,刚才高强就发现他下盘扎实,是练摔跤的好手,恐怕胳膊里面有点力气,不过跑跳不是很灵活。

他可不想打倒一个上来一窝,心里面早就决定好了,一个个拖时间,就不相信,要是每个人都打上半个时辰,就不相信这赵敏能支撑到那个时候。

这个壮壮的少年倒下了,又上来一个,这个少年长地瘦瘦弱弱,高强却皱起了眉头,这少年他刚才看过,跑得比自己还快,这要拖垮他是不可能了。

“那就硬碰硬,看看我武当长拳的威力!”

高强当下凝神应付,也不跑跳,眼前这少年竟然也学过一些类似猴拳的套路,灵敏异常,双臂收缩速度极快,本来他力量大大不如自己,但是自己失去了内力,倒是和对方弄了个平手。

他仔细看对方的拳路,发现花架子太多,都是糊弄人的,十招中有七八招是假的,心中有了计较。

两个人拳来脚往片刻,都是一沾就走,看着挺好看,其实都是虚架子,赵敏年幼看不出来,倒是看得津津有味。

高强大概摸清了对方的套路,虽然不是很透彻,但是八九不离十,索性装着跑动不灵活,一个踉跄向身体往前倾去。

那少年看了大喜,单手前伸,脚下横挡,就要把高强绊倒在地,高强却借着眼角余光瞟到了对方拳势,他顺势便跌入那少年怀中,双手牢牢抓住那少年,身子一翻改为头朝上,全身力量都挂在了那少年身上。

他腿下却做了一个高难度动作,先抬脚挡住了那少年恶狠狠踢来的一脚,然后跟着一扫,反倒是把那少年踢翻在地,他身体跟着那少年向地下跌去,另一只腿一撑,便由下变为上,压在了那少年身上。

这一下转败为胜,全都是凭着一股巧劲和身体的柔韧度,他是学武当功夫出身,身体要求必须柔软,后世那些杂技团演员能做到的动作他都能行,他平日里除了修行武当三十二路长拳的时候,还学习了一些灵活散手,就是那种没有固定招式,但是打架时候需要的动作。

刚才他凭借着两记散手,没有硬碰硬,只是轻轻巧巧的动作,便骗倒了那少年。

期间,又有几个少年武士下场,大都赤手空拳,还有的使用刀子,正中高强下怀,他一个个或力敌或智取,或者凭借招数巧妙,总之是内力虽失,完全秉持着武当后发制人借力打力的宗旨,虽然他功夫粗浅,但是这些少年武学修为比他还不如,一个个都落败下来。

这一场打斗一直恶狠狠拼在了晚上,高强估计这赵敏要让自己出丑,不给自己休息的时间,所以最后几场,故意拖时间。不知不觉,天边黑了一片,周围那些武士举起了火把,看赵敏那意思,竟然要在夜晚中看完这场打斗。

高强心里面那个狠啊,这姑娘是非要整死自己不可……

赵敏在一旁撇撇嘴,显得颇为不高兴,又一个少年一声吼,从架子上取下两根白蜡杆子,自己拿了一根,扔给高强一根,恶狠狠一声喊,便搂头盖脑砸了过来。

高强暗暗叫苦,他们还真以为自己十八般武艺样样皆通啊?他学过散手、长拳和刀法,偏偏这棍棒之术一窍不通,当时武林人行走,谁还带这么一根又长又笨重的武器?所以武林中,使用棍棒和长枪一类出名的武者,多半有过军旅生活。

原书中,也就谢逊那厮拎着根双头狼牙棒满地乱跑,恐怕也就是少林和尚的棍子耍得好,这跟他们用的是禅杖有关,自然,道士尼姑里面都有使用拂尘的好手。

问题这里是汝阳王府,他们都是武士的后代,学习的都是上阵杀敌实用的招数,那长枪长棍一份长一份强,只是苦了高强。

当下他是游走不定,只能躲开这棍棒的攻击,就像个猴子一般在院子里面上窜下跳,实在不行那举起手里的白蜡杆子一挡,却被那少年一棍打下来,觉得后背火辣辣的疼。

原来那白蜡杆子坚硬中带有柔韧,那一杆子打下来,他抵消不了所有的力道,几棍子接下来,他相形见绌,那少年更是勇猛,将一根棍子耍成了圆团,要在他身上赚取那郡主身边侍卫的好处。

高强心里面那个骂啊,***,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你换个别的玩儿好不好?老子现在还没有达到那一流好手的境界,你以为什么武器都能拿得起来啊?

他可记得后世电影霍元甲里面,李连杰和那日本人打斗中护换武器后,那日本人耍了一通三节棍,把自己砸了个满头包的事情。而现实中,他自己不过刚刚学武几年,这棍棒根本没有摸过几次,怎么使用都不知道,那种随便摸两下就知道怎么使用的纯熟扯淡。

当下他拼了力气,双手握住棍子中间靠尾端的部分,拿这长棍当长刀使用,只不过这么长的棍子,挥舞起来又费力又累赘,他倒是记得日本人双手握刀的凶猛样子,无奈之下只能模仿那种手法进攻。

短时间内,两个人乒乒乓乓狠斗几十下,高强逐渐掌握了这长棍作刀的使法,虽然和刀差别天上地下,但是好歹能糊弄过去,而且他这样舞动起来,棍扫一大片,虽然他本身失去了内力,但是还懂得招式套路,这样斗下去,过了片刻,那使棍的少年便乱了阵脚。

高强看出来,他来来去去就是那么几招,不过颇为实用,想必是战阵上提炼出来的招数,可惜他练地不到家。

“啊!”高强大喝一声,身子在空中跳起来,双手握棍狠狠砸下,那少年一慌,果然还是习惯性的双手横举往上封去,高强等地就是这个时候,他双手一松,手上的白蜡杆子便被磕飞了,借势一个猛窜,直接一个直拳隔着杆子打在对方脸上,揍在鼻子上,满脸开花。

“好狠的少年!”一个老婆婆似的苍老的声音传来,伴随着咳嗽声音,这声音居然在屋顶上。

高强、赵敏和院内一应武士大惊,众人不知道何时这人出现的,屋顶上,一对人站在那里,由于高强和小武士们打斗颇花了点时间,天已经暗了下来,只能看到两个驼背弯腰的人凑在一起。

高强借着反光,看那老太太手上一串珠子,全都是金光闪闪,昏夜下也能显得出来。

“金花婆婆?”高强脑袋大了。

第一章 倚天剑出

第三卷 倚天 第一章 倚天剑出

他看不清楚,可不代表别人看不清楚。

底下人炸了锅,一帮武士将赵敏团团围在了中间,还有几个武士往外跑去,边跑边吹哨子,尖锐的声音刹那间响遍了王府,那方东白睁开眼睛,寒光闪烁,冷冷地注视着房上的两人。

那赵敏却忙中还添乱,伸手对着高强一指,有个武士会意,便向高强走去,向他招手。

高强眉头微皱,突然想到了一个主意,便从兵器架子上挑了一把薄柄柳叶刀,顺着那武士从人群中快步走到赵敏旁边,然后一把握住了她的手,挡在了他前面。

赵敏甜甜对他一笑,没有挣脱他的手,也没有说什么。

方东白对着双手罩在袖筒中,对着屋顶一拱手说道,“哪方神圣,敢夜闯王府?”

他声音尖锐刺耳,说不出地难听。

院落内,又多燃烧起几只火把,人们隐隐地看明白了,屋顶上面,一老太太搀扶着一个老先生,偏偏那老太太咳嗽连连,腰都快要弯下去了。

不知道从哪里涌进来几个武士,一人挑着一个硕大的白纸灯笼,里面燃放着儿臂粗细的蜡烛,闪闪发光,挂在了四周墙角上面固定的铁钩处,整个院子如白昼一样照地明亮,又有几个武士拿起铁盾团团将赵敏和高强护在了里面。

高强这下看得明白,屋顶上那老太太老先生都是六七十岁模样,白发苍苍,脸上皱纹密布,那咳嗽地弯下腰的老太太手腕上带着一珠串,上面的珠子金光闪闪全都雕刻成梅花状。

那老先生身杆儿挺地笔直,他一只手扶着那老太太,手腕上面也是一串物件,不过都是银光流转的叶子,雕刻地甚为华丽精美。

高强眼睛看地明白,脑子里面轰然一响,确信无疑,便知道这对夫妇是金花银叶,那韩千叶和紫衫龙王黛绮思,他们二人借此避开了波斯明教和中土明教的纠缠,一直隐姓埋名。

高强突然心动,不知道那小昭现在多大了?脸上红晕一闪而过,下意识地攥紧了赵敏的手,还捏了两下,只觉得柔若无骨,看那赵敏,却发现她扭回头来似笑非笑地看了高强一眼,高强连忙转过头来继续盯着这对老夫妻。

高强小心翼翼把嘴唇贴在赵敏耳边,低声道:“那两个人非常厉害,他们是金花银叶,起码玄冥二老来了才行,靠他一个人打不过的。”

高强指指阿大方东白,他看着这个家伙不怎么顺眼,虽然这家伙很有点“硬气”,不过有硬气的家伙未必有骨气,他实在不理解这家伙放着好好的丐帮长老不做,来到这里当小使唤看家护院。

赵敏看那高强一张嘴凑上来,脸红了一片,待听到高强悄悄说道,这才低声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高强压着嗓子道:“你不行走江湖,你当然不知道了。”

“哦!”小姑娘点点头,不再问,只是抬起头来,不住地盯着房上的两个人。

房檐上,金花婆婆还咳嗽个不停,那银叶先生抬起头来,高强这才看仔细了,是个面气和善的一个老先生,下颌处三缕白须,倒是很有点仙风道骨的样子——高强突然恶毒地想:那金花本身貌美无比装成个丑老太太,这银叶是不是长地很丑?所以装成这仪表堂堂的样子?

高强却不知道,他歪打正着猜对了,银叶先生韩千叶本身长相一般,反倒是最后他俘获美人心,当年明教诸人愤愤不平,一是看他相貌既不英俊也不威武,二是众人知道他水下功夫不错,但是陆上功夫却未到一流。

还有一点,黛绮思曾经说过不嫁人,结果却出尔反尔,嫁人也罢,嫁给明教的敌人!还貌不能出众武不能服人。

说到底,恐怕最后才是气愤这家伙当年让教主阳顶天下不了台,只不过众人自然不会把这心思明白说出来。

其中最生气的当数范遥——如今的苦头陀,他当年人品相貌武功才艺,不知道要比韩千叶高出多少,那阳顶天的夫人曾经撮合过他和黛绮思,不料这黛绮思发誓不嫁任何人。

范遥最后绝了念头,众人也歇了心思,却不知道韩千叶一上山,和美人一战虽败犹荣,最后娶了黛绮思。

那范遥是心高志傲之辈,他日后出走明教,毁容破相,倒有一大半和这黛绮思有关系。

金花婆婆在那里咳嗽,银叶先生接了方东白的话茬,他冷冷道:“既然连那小孩子都知道了,阁下何必再问呢,江湖人送愚夫妇绰号金花银叶,我们来这里找一个人,那人便是一个毁了容貌的西域头陀,望各位行个方便。”

他刚开始说话吐声尚属正常,说到最后,一字一句,声音不涨,但是话语声如同水波一样向外扩散去,如同在耳边清晰而言,没有一点波动火气。

一时之间,整个王府的人都被惊动了,每个人只觉得便在自己耳朵边有人平声静气而言,偏偏不见人影,不知道吓倒了多少无知妇女小儿。

高强在一边脸色一红,他没有想到,这等武功高手,便是自己如此压低嗓子说话都能听到,真是厉害人物。

方东白冷冷道:“贵夫妇恐怕找错了地方,莫说我们这里没有这个人,便是有这个人,汝阳王府也不是开着门的神庙,谁都能来拜的。”

金花婆婆咳嗽声慢慢止住,颤巍巍抬起身来,一双眼睛精光明亮,向下瞟了过来,缓缓将院落里面的每一个人都看了一眼,咳嗽声中道:“便是皇宫内的庙宇也都去得,何况一个小小的汝阳王府?”

高强只觉得那眼睛明亮刺眼,直接刺了过来,双眼发痛不敢直视,忍不住扭过头来,心里面直喊可惜:这可是波斯明教第一美女,奇怪了,禁不住她看一眼么?

他侧过头去,却看到赵敏也侧过头来,眼睛里面略有惊慌之意思,知道小女孩害怕,便把赵敏拉到自己身边,手紧了紧。

赵敏低声道:“那个婆婆的眼睛好可怕。”

高强点点头:“有我在,你不怕!”

心里面却感到荒唐,若论交情,这对夫妇应该卖胡青牛夫妇的面子,那跟自己是一方人,现在自己这个人质反倒得安慰绑架自己那家伙的女儿,怪事。

那方东白知道来了劲敌,慢慢展开手臂,胳膊挡着的剑鞘慢慢露出来,脸上讽刺意味慢慢散开:“各位要找人也简单,不过先问我手中家伙答不答应。”

银叶先生眼睛一亮,低声道:“倚天剑?”

————

原书第二十七回百尺高塔任飞翔,灭绝明白无误对周芷若讲到她曾从汝阳王府强夺了倚天剑,不理解的请看我第二卷第二十一章下面的注解,倚天剑此刻在阿大手中,合情合理。

第二章 金花银叶对玄冥

金花银叶对看一眼,两个人似心有灵犀一般,身影一晃,从房顶轻飘飘落下,似缓实快,向阿大方东白冲去,两人一黄衫一素衣,都持着一把黑黝黝的拐杖,正是那灵蛇岛下珊瑚金铸就的神兵利器,以往断人兵器,.QВ5、Cǒm

他们二人向下,几个蒙古武士迎了上去,刀刃齐举,那夫妇二人手中拐杖挥舞,便听着乒乒乓乓一阵脆响,那几人的兵器都断为两截,他们手中兵器既折,又没有高深的武艺,被这对夫妇拐杖横扫,一下子死伤惨重。

那方东白冷哼一声,“不知死活的东西。”

高强在一边听得清楚,也不知道这方东白是说那蒙古武士还是说那对夫妇。

金花银叶片刻功夫将挡在身前的蒙古武士杀了个干干净净,双人高举拐杖,左右合击,向方东白击了下来。原来他夫妇二人同心,与一百个人斗也是一双上阵,与一个人打也是一对出战,只不过眼下以他二人的功力,纵横天下,除非遇到张三丰那样的高手,恐怕谁也不是对手。

方东白身体不退反进,向两个人迎了过去,那倚天剑并不出鞘,滴溜溜一个转圈,一道青朦朦光团闪过,便和两根拐杖撞在了一起。

噗嗤一声!未出鞘的倚天剑划过,叮当!两截断杖掉在地上,那方东白是剑道高手,一辈子的功夫都侵淫在上面,手中有了一等一的利刃,自然不怕任何人。

他一剑划断了金花银叶的武器,不过他人却踉跄倒退,退了六七不才站稳,忍不住,嘴角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原来他虽然划断了双杖,却老实承受了上面那凶猛无匹的内力攻击,尽管倚天剑卸去了一大半力气,他还是重创而归。

那金花内力略高他一筹,再加上银叶先生,江湖上能受得了两人全力一击的人几乎没有,方东白向来自傲,根本不知道这二人的威名,大意失荆州。

但是那金花银叶却在这一剑之威下退了回去。

两个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高强知道那是带了人皮面具的原因,不过他们眼中大有惧意,手中只剩下一半长短的拐杖,大约三尺长短,轻飘飘拎在手中。

金花点点头:“好倚天剑,好倚天剑!”

她不说方东白招式如何,只是赞那倚天剑不凡,那银叶先生突然咳嗽起来,手扶着胸口,手拿开的时候,衣襟突然裂开,一道血痕慢慢渗了出来,原来刚才还是被倚天剑的剑气伤着了。

方东白又是一口血液喷了出来,脸色却慢慢红润起来,他将腹内淤血吐干,调息两下,知道自己受了极重的内伤,现在金花银叶任何一个人上来自己都不一定是对手。

刷!他拔出了青光闪烁的倚天剑,仗剑而立,心里面一个念头:总不能让他们把剑抢走。

他其实暗暗后悔,他本以为自己身手属于江湖一流,又有神兵利器不怕任何人,没有料到眼前这二人任何一身手都不弱于自己。

银叶先生还在那里咳嗽连连,身子都快要弯下去了,金花婆婆却突然前进,身体如鬼魅一般闪过众多人,直取方东白。

那方东白重伤以后不敢大意,拼了全力挥动倚天剑,那把剑表面青光闪闪,舞动起来以后,整个院落都被罩上了一层青光,当真如同一个大雪团一般在那里旋转。

方东白以快剑成名江湖,如今借着倚天剑的锋利施展出来,周围一股股冷森森剑气慢慢扩展开来,逼得众人不住后退。

那金花婆婆对这些寒气却不在乎,身体忽进忽退,忽左忽右,她身法诡异,善走偏路,总是在那间不容发的时间抢到方东白身边,抢攻两下再从容退出,而且手中那残余的半截短杖挥舞开来,高强在一边看得明白,那分明是一路极为高明的剑法。

金花婆婆,原来成名的武器便是宝剑,后来嫁了韩千叶以后,破门出教,为了避开众人,化妆隐居,手中的兵刃也换成了拐杖,如今拐杖被削短了,她拿断杖来施展剑法,反倒更是厉害几分。

她学了乖,手中断杖总是和那倚天剑背相磕,那倚天剑虽然锐利无比,但是剑背平钝,无法伤人。

方东白在那里却暗暗叫苦,越战越是心寒,他若没有受伤,手中又有倚天剑,当真不怕这金花婆婆。

可惜他受伤在先,他又看那金花婆婆身法迅速轻功远在他之上,所以他极少移动脚步,全凭胳膊灵活快速舞动宝剑,哪里知道那老太太竟然以快打快,眼力手力高超无比,他每次倚天剑送出去,却总被对方断杖磕碰在剑脊上,都有一股股庞然大力传来,尽管倚天神器都能卸去四五分力劲,剩下的内力却震地他气血翻腾。

斗不过四五十合,方东白忍不住,一口鲜血便喷了出来,脚步一个踉跄,金花婆婆见状大喜,便要探手将那倚天剑夺过来!

那边却传来了银叶先生的怒吼:“贼子尔敢!”

金花婆婆一回头,大吃一惊,看到两个人正在合力攻击银叶,银叶踉跄而退,眼看着吃亏受伤。

她到底是心念银叶,眼看着时机一缓,那方东白又得到喘息,手上剑势重整,她知道片刻拿不下这方东白,叹一口气,身子一闪,如装了弹簧一般倒退而出。

瞬间来到了银叶旁边,一只手握短杖横扫千军,另一只手握住银叶先生的手,疾速而退。

她这两下身体闪转,脚动而身不动,就连膝盖也没有弯曲一下,如鬼魅一般行动,围攻银叶的两个人轻功远逊于她,被她短杖上带动的冷风一逼,也没有敢贸然追击,被她带着银叶离开了包围圈。

那方东白兀自在一边喘息,冷汗刷刷刷从后背淌了出来,心中后怕:这贼婆子速度竟然如此迅捷,就是她倒退的速度都比我正面疾驰要快!

银叶先生兀自在那里喘气咳嗽,胸前衣服几乎成了碎片,一道道血痕渗了出来,金花婆婆看到老伴被伤,怒从心起,瞪眼看那二人。

那两人四五十岁左右模样,一持黑黝黝拐杖,一持一对亮晶晶鹤笔点穴厥,正是玄冥二老!

————

方东百受了金花银叶合力一击,重伤,若是单打独斗,方东百有倚天剑在,可以稳胜。

玄冥二老轻功差劲,见金庸原文赵敏搅婚以后,偶遇王保保,进而追击张无忌和赵敏一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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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阴沟里翻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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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暂决定从今日开始停止解禁,什么时候解由我自己决定,估计很快,不远,每日解是不可能了,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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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叶先生兀自那里咳嗽,金花婆婆慢慢以单手抚他背上,似乎拍打,手掌间暗将一股醇厚无匹的真气输入进去。

这银叶先生韩千叶,本来功夫逊于金花婆婆,不过二人自打成婚后,当真如同一人一般,那金花婆婆,也就是紫杉龙王黛绮思心疼爱郎,倾囊相受,因此这些年来银叶先生韩千叶武艺大进,两个人如同一个师傅教出来的武艺一般。

那金花婆婆内力传渡过去,银叶先生面色袖润了一些,他咳嗽不止,略微停顿,便手出如风,点了自家胸前几个穴道,他外伤不重,也就是皮肉破了,流了点血,但是内伤却重了几分。

原来刚才他被倚天剑伤了皮肉,但是看那方东白受伤甚重,所以站一旁给金花掠阵,不提防房下又跳下两个人,他耳边听那两个人落地时候脚步甚重,轻功功夫显然未至一流,也不以为意。

他大意之下,被鹿杖客一掌扫了过来,他仓促之下起掌,吃了一暗亏,被那寒冷的真气侵入,一半身子几乎要麻掉了。

他不知道,这玄冥二老内力甚高,轻功却是差劲,不与他们身份匹配,这与他们当年苦练手上功夫有关,后来功夫大成,也就没有再练腿上的功夫,这本来是极大的缺点,却不料今日发挥了作用,银叶先生这上面栽了一个大跟头。

金花婆婆咳嗽几声,低声道:“出师不利,我们走!”

院落里面有武士便轻笑出声来,其时,院子里面有玄冥二老和方东白这样的高手压阵,又有几十个持刀武士房顶上巡视,这对老夫妇见势不妙要走,却真如开玩笑一般。

鹿杖客盯着金花银叶,冷冷道:“贵夫妇当我们这里是什么地方,想走就走,想来就来?”

金花婆婆咳嗽几声道:“也不过就是一个没了土地爷的破庙罢了。”

鹤笔翁一边正想冷眼讽刺几句,没有任何征兆,金花银叶身体仿若一体一般,齐齐冲着他们过来,银叶先生单掌拂动,一股大风扑面而来。

鹿杖客狞笑一声,抢先一步,一掌迎了上去!

砰!劲气四散,附近的武士被这大风掀翻,一个个跌了出去,那鹿杖客脸袖如血,身子如同断线风筝一般向后飞去,口中直喷鲜血,鹤笔翁惊叫一声师兄,他本来就站鹿杖客身后,当下双手施展一股若有若无的柔劲,轻轻地将师兄接怀内,同时身体疾退,只觉得鹿杖客身上不下有千斤力气,心下惊奇,刚才和这老头对攻了几掌,和师兄应该伯仲之间,怎么这下掌力倍增?当下不及细想,小心应付,将这股大力缓缓抵消。

他却不知道,那金花出身波斯,会一门连体传功的绝艺,结婚以后,银叶既然得她传授武艺,便和她武学所修相同,夫妻情深多年,这门功夫练得极为熟练,只不过没有遇到大敌,从来没有施展过。

如今银叶拍出一掌,那金花全身的功力都注入了他体内,那一掌上面有金花银叶二人之力,真有九牛二虎之力,鹿杖客刚才才算计了银叶先生,没有想到报应如此快,吐血而飞,受了重伤。

只是那玄冥真气大为不凡,银叶刚才大意中掌,现那玄冥真气体内横冲直撞,金花几次帮他运气都不能将那冷气逼了出来,怕耽误时间太长银叶有失,这才急忙携了银叶要离开,否则以他们夫妇的性格,那是非要夺得倚天剑不可的。

金花银叶跃上房顶,两人合力,短杖挥舞,便如秋风扫落叶一般,屋顶上十几个武士没有一人顶得住他们一招半式,纷纷毙命栽倒院内。

金花婆婆携着银叶先生正要离去,只觉得旁边一股大风吹倒,逼得呼吸不畅,一掌缓缓推至。

当下她不敢大意,没有来得及看那人是谁,也全力平平推出一掌,双掌相交,只觉得对面一阵排山倒海的大力传了过来,那波斯密法二人同体施展时耗力甚巨,这次一无准备二无精力,是她独力支撑,身体一晃,觉得对方大力一如潮水涌来,抵挡不住,被迫无奈用力一推,被那人大力反震过来,只能携着银叶又落下院内。

抬头看去,金花婆婆牙齿咬地嘎嘣嘣响,便看着屋顶那人身穿宽大黄袍,头戴金箍,脸上纵横交错几道伤疤,淡黄色头发随风飘舞,站房顶上,如一尊怒目金刚一般,正是当年下毒害她夫妇的西域哑巴头陀。

当年她中毒甚轻,用内力便可以化解掉,倒是银叶先生中了剧毒,若不是后来胡青牛悉心照顾一个月,恐怕早已成了黑色枯骨——她至今不知道那是胡青牛装样,为了给他们夫妇加点儿印象分。

他们夫妇倒也有大神通,携着胡青牛送的避毒珠,走南闯北打听这苦头陀的消息,又远远跑到了西域,不知道从哪里探到了这苦头陀的蛛丝马迹,便跟着寻了过来,后来便得了消息,知道这苦头陀如今这王府里面。

这夫妇二人当年华山绝顶都闯过,何况这蒙古鞑子的王府,是心里怀疑这头陀是不是受了官府指派,所以毫不客气杀了进来。

他们以为夫妇二人可以纵横天下,哪里料到这里是龙潭虎穴,不仅有拿着倚天剑的剑道高手,还有玄冥二老会那传说中失传已久的毒辣玄冥神掌,不知道还要出来什么人。

金花婆婆和银叶先生落院内,只是咳嗽,眼睛随处流转,默不作声,大家刚才看了他们神出鬼没的身手,又看到连首席高手鹿杖客都被一掌击退吐血,都远远避开了这二人,无人敢上去挑战,只是护了赵敏墙角,团团用重盾围住。

那方东白仗剑立一边,脸色慢慢好转,房顶上那苦头陀也默不作声,只是站那里。

那边鹿杖客吐血以后,脸色如白纸一般,鹤笔翁紧握着他手传过去真气,伤势慢慢平复下来。

一时之间,院落里面的气氛诡异之极,只听的火把噼哩啪啦作响,众人如同突然失去了说话能力一般,只听着沉重的呼吸声呼呼作响。

那边鹿杖客呼吸慢慢均衡下来,一舞手中双角鹿杖,大怒道:“你们今天就给我这里躺下罢!”

挥舞着鹿杖成一团黑气,冲了上去,他本来被人称做汝阳王府下首席高手,哪个人看了他不恭恭敬敬俯首帖耳?今天吃了这么一大亏,自然面子上过不去,心有不甘,当下便要鹿杖下要人性命,出那口恶气。

那鹤笔翁看师兄前,也舞动两支亮晶晶鹤笔,双臂舞成了两团白芒,随着鹿杖客,一同攻了上去。

———

玄冥二老轻功差极,甚至于连十八番僧中都有比他们快的人物,详情请看原文第三十四回妇素手裂袖裳。

玄冥二老内力一流,掌力阴毒,所以战斗力比一般一流高手要厉害。

此处设置为鹿杖客受重伤,而金花银叶可以合体连击,所以取胜,平时不能,特此注明。

第四章 大家都来凑热闹

金花银)长刺耳一声响起,给他的感觉,如同那飞速旋转的铁石轮儿和金属棒摩擦一起一般,声音尖锐难听。

乍一听如同一声响,仔细听,却如同百十声音接连不断响起一般,只是因为持续发出,所以听起来如同长长一声。

再看场中,看着那黑色圆团中散发出耀眼夺目的金属磕碰出来的火星,一时之间,高强恍惚了,仿佛自己看到了一个高速旋转的黑球,那球团中间却有一漂亮飘浮的火星丝带,如金色的银河一般。

他正恍惚中,那边鹿杖客鹤笔翁齐齐怒吼,暴跳连连,跃出了场外。

再看,鹿杖客手中双角鹿杖只余下短短一截,三分之二以上的鹿杖被割了去,那边鹤笔翁是狼狈不堪,手里的两只鹤笔与手掌虎口齐平,上面的部分全被都削去,手中握着的部分还不如中指长短。

两个人武器断了还是小事,只看着每一个人衣服破破烂烂,胡子眉毛断了一大把,胸口纵横交错都是伤痕,两个人虎口都裂开,鲜袖的血液淌了出来。

原来,金花银叶后一招陀螺剑,夫妇二人高速旋转,手上力大无比,借着手中珊瑚金锐利无比,一时间递出去几十招。

那玄冥二老识地厉害,无奈下只好硬碰硬,短短一刹那,他二人分别接了对方几十招厉害的杀手,结果被削断了手中兵刃,幸亏二人躲闪地快捷,才只是外表狼狈受了点皮外伤,若是晚一步,那是开膛破肚之祸。

方东白眼看着二人落败,厉喝一声,挺剑直刺,刚刚窜出一丈,边看到眼前金光银光闪烁连连,金花银叶夫妇二人以漫天撒雨的手法撒出了一大把暗器,方东白无奈,手中四尺长剑舞地密不透风,青朦朦一团光芒将自己身子护住。

那金花银叶的名号便来自二人的暗器,他们这上面下了十足的苦功,但看着漫天金色梅花银色薄叶或直走或斜飞,或是互相磕碰而绕弧线飞至,从意料不到古怪的角度飞到。

那倚天剑却不亏是神器,玄铁磁性极重,那金梅花与银薄叶都是七分钢中掺了三分金与银,镀了表面,现方东白挥舞起长剑来,本来他躲不开这等暗器,全靠着倚天剑,挥舞之下,所有的暗器都沾了上去。

黑夜中看去,边看着一把青朦朦宝剑挥舞成团,空中划过时,却有数十点或金或银的耀眼流线,当真是眩目多彩。

方东白虽然接了暗器,上面附着的强横内力却不是他受伤以后可以抵挡的,被逼迫地连连后退。

金花银叶却不追赶,站原地,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

方东白正倒退,房顶上却突然传来了剧烈的拳脚相交打斗声。

高强惊讶地抬起头,心里面想到:怎么这么多事儿都凑今儿晚上了?

便看着房屋上一道青影快捷无比地向一直守候那里的苦头陀递出几招,两个人都是硬碰硬赤手空拳对敌,手掌挥舞之间,嗤嗤轻响,显然修为不凡。

高强仔细看,发现那青影竟然是一身穿青袍的尼姑,身材高大不下于普通男子,高强只看了一个背影,不过怎么总觉着有点眼熟?

那青影却瞬间和苦头陀对了六七掌,每一掌都怦然作响,如同天中打了几个闷雷一边,震地人耳朵发痛。

苦头陀完全收起了平日里那种闭着眼睛满不乎的样子,现他凝神定气,一掌掌击出小心谨慎,显然是遇到了劲敌。

不知道第几掌,那尼姑却被苦头陀一掌击飞,身子飞速倒退,高强已经略有眼力,知道这尼姑是借力打力,借着苦头陀一掌自己身体加速,轻飘飘落下,却是直奔方东白!

月光朦胧照耀,众人携带的兵器也反光,再加上又燃起了几只火把,高强看地虽然不是很明白,但看着尼姑身材甚高,面貌端庄还算秀美,只是两条倒吊眉添加了三分凶气,这样子却是让人不容易忘记,分明是峨嵋掌门灭绝师太,高强不明白,这老尼姑怎么跑来了?

他突然之间恍然明悟了!高强想起来原书中曾经说到,那灭绝师太的师兄孤鸿子曾和明教光明左使杨逍约斗,他知道杨逍厉害,怕敌不过去堕了峨嵋的名头,所以从灭绝那里借了倚天剑去和杨逍争斗。

他哪里知道,那杨逍明明是绝顶高手,偏偏却狡猾奸诈,和人动手,从来都是能智取便不力胜,那孤鸿子本身实力甚高,又有了倚天剑,那杨逍要胜他也不容易。

只是不知道杨逍不知道使用了什么法子,借着神出鬼没一般的轻功,孤鸿子倚天剑还没有出鞘的情况下将宝剑夺了过去,他是个阴损之人,打击对手不遗余力。

当下便将天下人视为神兵利器兵者至尊的倚天剑比作那破铜烂铁,直接扔地上翩然而去,当时孤鸿子其实还有一战之力,不过那孤鸿子是个心高气傲之人,武功峨嵋仅次于灭绝,当下气地吐血倒地。

他又极守信用,虽然落败,带着倚天剑拖着身子往峨嵋赶去,路上病倒一处,那官府见了倚天剑知道是宝贝,便连人带物拿了去,后来孤鸿子死去,宝剑被送到皇宫,皇上又赠与了汝阳王。

书中记载不详,只是略略说到灭绝从王府中取了宝剑,想必是夺去的,这也是为什么赵敏以后对张无忌说“这宝剑是我们家的”。

高强肯定,现肯定是灭绝师太前来夺剑,至于为什么选这个时候,是事有凑巧还是早有预谋,那也难测,不过估摸着灭绝那孤癖自傲的性子,多半是正好闯上门来的,也算这汝阳王府倒霉,一下子招惹了三大高手。

金花银叶这对老夫妇现还咳嗽不止,看到院落里面又来了高手,二人本来作势要走,现冷哼一声,便站院子中间,旁若无人一般观看。

倒是那苦头陀甚为古怪,他就站房顶上,却不下来帮忙对付灭绝。

高强脑子转了几圈,实不知道这位心智高深的光明左使到底打地什么主意。

那边,灭绝师太已经和方东白动上手,方东白长剑急舞成花,那灭绝却径直将手伸了进去!

————

抱歉一个,已经有书友指正出来,赵敏原书和张无忌提到汝阳王美妾韩姬一事时,说得明白,她是有母亲的,啊,老鼠大笔一挥,她就成孤儿了,要改是不能了,再三抱歉,啧啧,这姑娘要是不成为孤儿,这情节还真不好写。

第五章 狠尼姑对阵苦头陀

暑假期间,保证每日,只是因为网吧码字,随写随发,所以每日时间不固定。

——

众人看了都大惊失色,刚才看那金花婆婆武艺高超,手中又有珊瑚金拐杖那样的神兵,也不敢正面直对倚天剑,都是步走斜路,抓住机会雷霆一击。

这尼姑虽然能和苦头陀对掌而不落下风,但是凡胎,怎么敢和倚天神兵抗衡?

却只看着方东白狼狈而退,怒吼连连,众人只看着他和灭绝快捷无伦地对了三招,互相对攻之间,招式配合地熟练吻合,不差分毫,倒像是徒弟与师傅过招一般。

但凡武林中人过招,除非师兄弟喂招或者金花银叶那般双剑合璧,又或者是什么阵法,不然,什么招式使用出来,虽然可攻敌或自保,但是旁人看来,一定会有些姿势手法多余。

但是那尼姑将手插入了那倚天剑青朦朦光圈中以后,阿大方东白处处受制,两个人似乎配合一般,招式相合,那尼姑竟然没有一个动作多余,几回合下来,阿大方东白竟然连剑圈都不能保持,长剑左挥右舞不成章法。

院落内有剑道上大有见识的人,武功虽然不一定高强,但是眼光却是一流,看到方东白短短三招之内被那尼姑逼得手中长剑挥舞不成章法,心里胆颤心寒,知道这方东白既然成名的家伙都施展不出来,眼看要落败。

第四招上,那尼姑手倏尔而伸,直插方东白双眼,狠毒稳准,另一只手却做兰花拂穴,那方东白乱中只求得保住手中的倚天长剑,踉跄而退,手上长剑翻转,以锐利锋芒对尼姑这双肉掌。

哪里料到尼姑左腿翻起,以脚尖轻轻巧巧压了长剑剑背上面,咔嚓一声,便将这宝剑踩脚下,那方东白身子却已然退后,胳膊伸地老长,五只手指兀自牢牢抓地倚天剑柄。

灭绝的兰花拂穴手却正好跟上,方东白只觉得五指一麻,长剑便失手,灭绝另一只脚飞起,踢了剑身上,那四尺青光神剑便空中飞起,她伸手一抄一接,倚天长剑便已经换了主人。

院落里面顿时传来三两声爆雷似的“好!”

原来这护卫武士里面有见识不凡的人,一时之间看比武看得痴了,刚才见那方东白大战金花婆婆,一个攻地诡异,一个守地严密,当时便憋了一肚子的好声。

待看着这尼姑上来,短短四回合之间,破了方东白的剑圈,又轻轻巧巧从方东白手中夺取了倚天宝剑,也不管自己身何方阵营,便震天响地喝了一声彩,等喊出来了,看着周围的人都瞅着自己,这才吓出一身汗来。

方东白站那里,脸色青一片袖一片,忍不住,又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眼睛一黑,竟然晕了过去!他武功高绝,又有倚天宝剑手,他自信若是单打独斗,能敌过他的人几乎没有。

哪里料到,晚上先被莫名其妙窜出来的金花银叶用重力击伤,后来金花依靠轻功相逼,差点就把这剑夺去,金花银叶退去了,又来了一个尼姑。

这老尼姑功力确实非凡,方东白感觉也就比金花功力深厚一点,虽然比自己要高,但是三招能击破自己长剑攻势,然后一招从自己手中将倚天剑夺了去。

若是这尼姑和方东白斗上百十合再夺了宝剑,那么便没有人惊讶了,只不过大家都想不通,为什么三四招之间方东白便已然落败让人夺了剑去?

这四十岁左右尼姑站那里,煞眉低垂,仗剑直立,手中倚天长剑如流水一般她手中摆动雀跃,当真如一条有生命力的长蛇一般,时时准备跃起伤人。

众人骇然而顾,竟然忘了追究刚才那说话喝彩的人,大家一般心思——真该喝声彩!

高强眯着眼睛看着灭绝,只觉得这尼姑说不出的诡异,她出手完全是正派手法,不带一丝邪气,又与金花刚才诡异多端的身法不一样,但是雷霆快速却是一般,轻轻巧巧地便取走了倚天剑。他脑子里面反复想刚才那几招,但是一招都没有记住,只有满脑子的青光闪烁。

灭绝冷冷看着四周的武士,脸上不屑,她知道自己刚才雷霆出手,瞬间四招使出,从方东白手里面夺了剑,震住了众人。

原来,当年这倚天剑是杨过把玄铁重剑送给了郭靖夫妇,由一等一的高超技艺的铁匠打造的,另一把神兵利刃便是屠龙刀。

郭靖夫妇眼看着襄阳不保,南宋要灭亡,虽然他们决定身死赴国难,但是决定给后人留下复国的种子和希望,这便有了屠龙刀和倚天剑,以及其中的绝世武学和兴兵打仗之法的大秘密。

当日倚天剑传与了小女儿郭襄,怕日后这长剑被武功高绝或者心术不正之坏人夺去,郭靖和黄蓉苦苦思,便从丐帮打狗棒法、东邪黄药师的兰花拂穴手中化出七招夺剑式。

当年杨康假冒丐帮帮主,手持打狗棒,曾经三次被黄蓉夺去,第一次事起突然,后两次皆有准备,但是黄蓉出手从不走空,盖因为丐帮历代帮主也是一个心思,这打狗棒不能落到外人手中,便是失落了,也得夺回来,便有了打狗棒法中三招精妙的獒口夺棒等招式,黄蓉曾经得蒙洪七公传授,所以打狗棒次次落入她手中。

郭靖当时武学修为已达化境,又有黄蓉这等一等一的才智之士旁出谋划策,便创出了夺剑七式——夺的只能是倚天长剑,相对应的,还有夺刀七式,当然是为夺那屠龙刀。

夺刀七式随着郭破虏身亡没有传下来,夺剑七式却是峨嵋派代代相传,只传掌门人,这倚天剑与一般长剑不同,玄铁铸久,沉甸甸不同凡响,却韧性极佳,便是一流高手想将其扭断都不可能。

另外,这剑长四尺,远长于当时流行佩剑,夺剑七式便是根据这几个特点创了出来的。

方东白若是使用别的长剑,那灭绝断不能将他手中长剑如此轻巧夺去,但是他自从得了倚天剑,昼夜不离身,结果碰到灭绝手中,四招便被夺走,岂不冤枉倒霉之极?

院内鸦雀无声,众人但看着灭绝师太威风凛凛站那里,人不怒自威,那倚天剑光耀夺目,似乎焕发了的生命一般,与方东白手持时候又不一样,那时候青朦朦一团光雾,现灭绝手中,但见剑光慢慢转白,一股冷森森的寒气四处散发开来,让人心惊胆寒。

苦头陀也从屋顶上轻飘飘跳下来,护了赵敏身旁,望向灭绝的眼神,又是惊讶又是佩服,还有三分恼怒,他刚才和这尼姑屋顶上对了七掌,知道自己内力略高一筹,哪里料到这尼姑借力遁走,径直取方东白,兔起鹄落一眨眼的功夫,便从方东白手中夺了倚天剑。

他心下震撼,难道这贼尼刚才和我对掌的时候未出全力?便是自己想从方东白手中取剑,没有三四百招也是妄想,虽然方东白现受伤前,怎么会如此不济于事?

刚才灭绝出手太快,又是背对着苦头陀范遥,范遥根本看不清她如何招数,唯一一个知情人吐血倒地,昏迷不醒,诺大的院子里面,人人吓得不敢出气,以为鬼魅现世。

“吭,吭,吭,好身手,好倚天剑!”那金花婆婆那里又开始咳嗽起来,银叶先生轻轻抚背替她顺气,才从怀里面取出一药瓶,轻轻倒出一药丸,递了过去。

金花婆婆接过了药丸服了下去,咳嗽声慢慢停歇,他二人这院落内,旁若无人一般说话吃药,众人看他们动作缓慢僵硬如同垂朽老人,偏偏刚才看了二人神出鬼没的身手,谁也不敢大意。

那边玄冥二老也挣扎过来,一个持断杖,一个持不足手长的两截鹤笔余端,定定地看着这夫妇二人,不敢贸然上前。

一时之间,院子里面只剩下噼里啪啦火把燃烧之声,灭绝长长的影子拖青石板上,再加上手中倚天长剑的影子,如两条蛇影一般地上游走,时时待机而爆起噬人。

她猛然一甩长袖,高强便看着身前有几个武士骇然倒地,竟然是被生生吓晕过去了。

灭绝身子猛然转动,向一武士冲去,高强看去,只见那武士手上捧着刚从方东白身上拿下的倚天剑鞘,那武士吓呆了,如泥塑木偶一般呆立一边。

倒是苦头陀速度快一筹,黄影闪过,劈手从那武士怀里夺了剑鞘,灭绝此时倚天长剑已经递入了他后心处,这范遥果然是艺高人胆大,头不扭身不转,反手倒转剑鞘,往回一递。

两个人便如同演练过无数遍似的,倚天剑一下子刺入了剑鞘之中,灭绝怕损毁剑鞘,手上施展一股柔力,正待把剑鞘夺回来,便看着苦头陀转身撤步,手上施力快速一抖,便将剑鞘从倚天剑上面拔了下来,毫发无损。

这两下,苦头陀范遥的动作干脆利,手法稳健,那倚天剑被剑鞘一合,威慑人心思的剑光也刹那间失去了光芒,众人只觉得心里似乎那万斤重担略微一松,又似乎快要憋死的人喘上一口气来,齐齐喝出一声好来!满堂彩!

当下二人斗一处,高强和众人一边看得心惊胆寒,又觉得有点好笑。

那范遥手持剑鞘,以此为剑,施展厉害剑招,偏偏灭绝手握倚天长剑,却缩手缩脚,手中长剑却递不出去,显然怕毁了剑鞘古物。几招下来,倒是灭绝不住后退。

待退到墙角处,苦头陀大喜,剑鞘横送,直点灭绝胸膛大穴,便看着灭绝眼中精光一闪,挺剑直刺,便将倚天剑刺入了剑鞘中!然后她撒手弃剑,竟然拱手让与苦头陀。

苦头陀大吃一惊,脑子没有反应过来,惊喜下手自然做出反应,要拔剑出鞘,便觉着眼前一花,灭绝快捷无比地施出三招妙手来,苦头陀身体自然反应,避开了这几下攻击,到了灭绝施展第四招的时候,苦头陀暗叫一声苦也!

原来灭绝那几招妙手虽然巧妙,苦头陀的身手也都能躲过,谁知道灭绝前三招是幌子,诱使苦头陀退身避让,到了第四招的时候,再次右手高举插眼,左手拂穴,右脚一抬,咔嚓一声,将倚天宝剑连剑带剑鞘踩了脚下,左脚跟着踢起,眨眼间,这倚天剑连剑带鞘落入了灭绝手中。

苦头陀是智高才绝之人,人身体往后退,瞬间明了前后经历,这时他才晓得为何方东白为何如此狼狈弃剑,那不是弃剑,那是被人生生夺下了宝剑,偏生没有一点反击能力。

他又气又恼,心下已经猜出这是这可能是什么秘传的夺剑招式,眼看着瞬间灭绝手一抖,倚天剑再次出鞘,寒光直奔胸前而来,他不敢直面其锋,倒退避走。

便听着旁边众人高呼斥骂,身后嗖嗖嗖风声接近,他知道不好,瞬间反手拔下腰中戒刀,身后舞成了一片刀花,密不透风水泼不进,内力运上去,一把钢刀都隐隐扭曲抖动。

便听地叮当叮当一阵猛响,金属声大作,他的手都麻了,瞬间不知道多少颗力大势沉的暗器击打他刀上,他刀护住了上身护不住下身,便觉得腿上几处一麻,软软就要躺到。

看着眼前倚天剑青光闪动,苦头陀知道是生死时刻,他伤而不乱,身体顺势躺到,一个地躺刀法十八滚,靠着手上力气骨碌碌滚到一边,当时立刻有三四个武士抢上前去,把他夺了回来。

苦头陀喘过气来细查,便觉着腿下几处要穴被击中,失去了行动能力,受了重伤,看着伤口上面或插着金花或插着银叶,而手上的上好的钢刀刀刃毁坏,刀身上大大小小都是深坑,里面镶满了金光闪闪花朵,便知道刚才金花银叶夫妇欲趁他面对倚天剑之时置他于死地。

眼看着金花朵朵几倍于银叶,苦头陀胸口发闷,想到黛绮思的无情和眉美貌,自己现毁容如斯,一时气恼,一口鲜血喷出来,晕了过去。

那边金花银叶看他吐血,咳嗽几声,夫妇二人突然齐声说声告辞,鬼魅般倒窜上屋顶,几个纵跃不见人影。

院落里武士面面相觑,无人敢去追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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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我是劫匪

第六章 我是劫匪

如果要看剧情反转和颠覆,我推荐《杨戬——人生长恨水长东》,整个儿颠覆了沉香救母,而且,剧情设计得非常合理。全\本\小\说\网\提醒一下,这本书到现在比较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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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花银叶既然一走,院落中,便只剩下仗剑直立的灭绝师太。

玄冥二老快步奔到赵敏前面,护住了这小郡主,而其他武士也是心惶惶,四散开来,装模作样,却不敢上前攻击。

地上,阿大方东白与苦头陀范遥都是吐血倒地,昏迷不醒,那阿大是因为四招被灭绝夺去了长剑而顿时心灰意冷,一时晕了过去,那苦头陀范遥看金花下手狠毒,却打向了他腿部,一时心伤,也吐血昏过去。

原来刚才范遥面对强敌灭绝师太,不得已动用了真功夫,范遥和杨逍一般,位居光明使者,明教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二人都是武艺多端,招式优美实用之辈,他们的武艺各有特点,熟悉的人看上片刻便能瞅出来。

那金花婆婆,也就是紫衫龙王黛绮思本身武功一流,眼力不凡,当年范遥也是奇男子,功夫高绝,她刚才看那苦头陀动手,姿势熟悉,脑中念头一转,便知道这苦头陀其实是光明右使范遥,刹那间明白了这苦头陀为何下毒害银叶先生。

当年阳顶天夫人有意撮合范遥黛绮思二人,不想黛绮思心高气傲不肯嫁人,后来却嫁给了韩千叶,范遥对黛绮思因爱生恨,明教上上下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金花婆婆破门出教,对明教没有一丝好感和香火之情,更加上心中恼怒这范遥毒她爱郎,差点让银叶先生送了性命,所以下手狠辣无情,她的金花直奔范遥腿部而去,全因为她熟悉范遥武功的弱点,范遥手上技艺惊人,他的功夫弱点罩门全在腿上的足三里穴道上。

范遥受伤那刻,便知道这金花识破了自己面目,眼看着她下手狠辣无情,范遥大受刺激,加上腿上伤重,吐血昏迷。场中其他人,便是高强,也不知道这其中有这许多微妙关系。

现在几大高手中,玄冥二老被金花银叶伤了,十成功夫剩个五六成,方东白和苦头陀范遥已经昏迷不醒,生死不知卧在那里。

阿二刚果今日却护卫着汝阳王入宫,西域十八番僧也跟着去了,便是皇宫里面派来的那几个太监侍卫也紧随汝阳王身边。

因此,此刻诺大的汝阳王府中,竟然无一人敢上去挑战,也无一人是拿了倚天剑的灭绝师太对手。

那边,玄冥二老冷汗刷刷刷淌了下来,鹿杖客心里忧虑,若是平日,他哥俩没有受伤,便是这尼姑拿着倚天剑,也可以斗上一斗,胜负也是五五之数。

现在,鹿杖客受了金花银叶连体一击,受了极重的内伤,不过在强自支撑,后来又被金花银叶陀螺剑伤了,更是雪上加霜的事情。

“恐怕,我们兄弟一世英名,便要载在这尼姑手里啊!”鹿杖客和鹤笔翁对望一眼,都看出对方眼中的忧虑惶恐。

灭绝师太冷冷看着院子里的人,如同老鹰居高临下审视着一圈鸡仔,当真是霸气十足,所有人被她亮晶晶一双眼睛扫到,都低头不敢直视。

“哼,偌大的汝阳王府,也不过如此!”灭绝冷冷说完,便扭身走去,看她的样子,竟然不是从屋顶走人,要穿过大门,堂而皇之从汝阳王府正门出去!

武士们纷纷让出一条道路,不敢惹这个杀神,他们一点点勇气,刚才看了那几场接连不断惊心动魄的恶斗,早就吓到了西天云外。

“这个师太好厉害!”赵敏吐吐小舌头,偷偷跟高强说,她都吓呆了,看着刚才那目眩神怡的剑法,不由感慨道,“以后我也要拿着这倚天剑,跟她一般厉害!”

高强点点头,突然低声对着赵敏说:“妹妹,无论我做了什么,你都不会怪我么?”

赵敏奇怪地看了高强一眼,“那要看你做什么呢?”

蹭!高强拔出钢刀,寒光一闪。

“师太留步!”一个清脆的童音响起。

接下来便是一群人怒喝声音,嘈杂聒噪乱成一团。

灭绝身体停住,缓缓转身,便看着蒙古武士层层护卫中,一个小厮打扮的少年手里稳稳握着一把钢刀,架在一个华衣皮绒的女孩儿脖子上面,那女孩儿脸上没有惧色,只是眼眶中泪水盈盈,正紧紧盯着那男孩儿,好像那钢刀没有架在他脖子上面似的。

周围许多武士又恼怒又着急,他们知道这小厮几个月来一直跟在郡主左右,却不知道是什么身份,只知道郡主宠爱异常,刚才看他一个人独挑几个小孩儿,身手不错。

哪里料到突然事起突然,这小孩儿刚才手握手护在郡主身前,两个人说说笑笑,眼看着关系极好,众人只有眼红的份儿,不知道这小子怎么攀地高枝儿。

眼看着这郡主眼前的红人突然翻脸,钢刀架在了郡主脖子上面,众人见过他的身手,怕他伤了赵敏,因此便是玄冥二老的身手,也不敢靠前,只能叫骂连连。

“你是哪家小孩儿?叫我做什么?”灭绝心中没来由一股讨厌,眼前这小孩儿奴仆打扮,身边被劫持的女孩儿衣着华贵,她刚才早就注意到众人团团保护的就是这小姑娘,显然身份显贵,实在搞不懂,这小孩儿干嘛要劫持主人?

“晚辈乃是武当山门下,我爹在武当七侠中排行第五,我的名字叫做张无忌!”高强大喊出来,生怕这灭绝听不清楚,他心里面其实慌作一团,若是这灭绝来个上灭下绝不理不睬,那自己可就死翘翘了,再落回到汝阳王手中,那老家伙知道自己劫持他爱女,还不得把自己千刀万剐了?

赵敏兀自在一边流泪,嘴里软软道:“无忌哥哥,你真要走么?”

她一直喊无忌弟弟,破天荒喊了一次无忌哥哥。

高强手中钢刀一紧,嘴上却软了下来,“敏儿妹妹,以后我会来看你的,我要是再不走,以后你爹会杀我头的。”

赵敏摇摇头:“你走了要后悔的,你身上毒药还没有解呢。”

高强微微发笑,心想,什么毒药胡青牛解不开?

灭绝在那边点点头,说道:“既然是武当门下,不能不管。”

她大袖拂动,身体快速一闪,倚天剑横扫一片,众人不敢正面其锋芒,纷纷躲闪,鹿杖客和鹤笔翁知道她是大有身份的高手,不会对郡主这小姑娘下手,装模作样挡了两下,灭绝师太穿过人群,径直拉了高强便从大门走去。

两个人身影慢慢变小,赵敏泪盈盈站在人群中,看着两人离去。

众人眼看着那尼姑左手拿着倚天长剑,右手拉着高强,翩然而去,无人敢追击。

院落内,只剩下赵敏偶尔的抽泣声和火把噼里啪啦剥离响声,还有几个刚才被金花银叶伤了断胳膊短腿的武士在那里呻吟,院落里面到处是残兵断刃,还有闪闪发光的金色梅花和银色薄叶。

大家目送那尼姑远远而去,都觉着这一晚上发生争斗太多,这么多高手对决,众人又是高兴,又是害怕,又是懊恼,如此盛况恐怕以后再也看不到了,只不过眼下伤了这么多人,就连首席高手都受了伤,赵敏又被劫持过,眼看着王爷从宫中返回,恐怕每个人都逃不了一场责骂。

且不说众人在那里心中惴惴不安,灭绝师太带着高强穿过了一道门槛后,回头看看深深庭院,一声长啸传了过来,响亮悠长,半夜中,如一古钟嗡嗡嗡嗡敲响,接连不断,每个人耳膜都是一震。

院子里面的残兵败将听到了这声音都相顾骇然,心里面一个心思:这贼尼这等厉害!

灭绝却已经带着高强在啸声中走出了王府大门。

回首看,这是一个朱漆大门,上面的门匾上四个金色大字汝阳王府,两边两座大石狮坐镇,灭绝冷笑几声,刷拔出倚天长剑,放开了高强。

一声清啸,整个人如同一条青色长龙一般滚滚而过,自上而下自左而右,快捷无比地绕着汝阳王府正门走了一圈,手中倚天剑化作一团白茫茫雪团。

高强睁大了眼睛,也没有看到灭绝到底如何动作,只觉着周围空气冷风嗖嗖,眼前白光闪烁,亮如白昼。

猛然间,灭绝收剑归鞘,于是白光消失风静止,冷气也全然不现了。

高强细看,觉得面前这汝阳王府正门没有什么不同。

灭绝哈哈哈干笑三声,携着高强便离去,走出十几步,高强回头,正好一股冷风吹过,便看到在咔嚓嚓声响中,整个汝阳王府正门四分五裂,门匾掉在地上化为了齑粉,而那两个大石狮子此刻却成了一堆废石,心下暗暗吃惊,这灭绝,好深的功力!这倚天,果然是兵中至尊!

灭绝带着他从王府里面出来的时候是从容不迫,但是走出十几丈远,立马带着他上了房顶,施展开轻功全力奔走,高强只觉得冷风嗖嗖吹过,黑夜中,眼看着路边的景色快速退去。

这老尼姑也当真是了得,跑高跳低如履平地,她在砖瓦房上踩过去,竟然不发出一点儿声响,似乎踩在棉花上一般,高强被她单手抓着了腰带,夹在腰间,倒也不算难受。

两个人初开始往不知哪个方向去,走了半晌,灭绝突然转过身来往另外一个方向奔去,如此反复几次,才认准了一条道走了下去。

高强心中暗笑:女人果然什么时候都是路痴,便是灭绝也不例外。

那灭绝似乎永远不累一般,带着高强呼呼呼跑了有半个时辰,眼看着前面是城墙,当下这尼姑一手抓着高强,一手摸上了墙缝,双足用力,身子一纵一丈多高,交替几下便上了城墙,没有惊动一个守城的士兵。

到了下城墙的时候,她纵身跃下,高强偷空瞅下去,便看到大地扑面而来,吓得脸都青了,这老尼姑却快到地面的时候将倚天剑插入了城墙砖缝中。

那城墙砖与砖之间本来堆砌地极为严密,但是倚天剑锋利无比,便是长剑不出鞘也非这些砖石可以抵挡,四尺长剑插入七八寸长短,整个剑身弯成一个满月似的圆弧,也没有折断,灭绝师太和高强的身势稍稍停顿,接着剑上的反弹力,轻飘飘落下。

那宝剑嗡嗡嗡轻轻做龙吟声响,恢复为原状,不见一点儿损伤。

高强心中大为羡慕:果然是好东西!

灭绝下了城池,带着高强狂奔而走,高强初开始不明白这老尼姑为何如此急忙而走,后来便想通了,再联想到她半晚在城中多次转向,便明白她实际上要摆脱汝阳王的追兵。

如此一来,他更是佩服这尼姑,别看灭绝狠毒,不过确实有一代宗师风范,能那么不慌不忙游走在汝阳王府内,任谁看了都以为这老尼姑气定神闲。

出了府还敢将汝阳王府的门面毁坏殆尽,一直稳稳走出十几丈才奔跑,当真是有大将风度。

灭绝带着高强又走了半个时辰,速度慢慢缓下来,高强看着前面出现一个小村落,灭绝带着他缓缓步入村子里面,径直走向一偏僻农户,她路上一直没有和高强说话,到了这里略整衣冠,轻轻叩门。

门吱呀一声打开,出来一位老眼昏花的老太太,这老态龙钟的老婆婆也不和灭绝说什么,只是在前面引路,从泥土芬芳的小院里面弯弯曲曲走出去,走入院落后面的草棚内,竟然有两匹高头大马!

高强看得越发惊奇,那灭绝牵了两匹马径直而走,那老太婆似乎又哑又聋,一个人呆呆坐在院内,灭绝也不和那老太婆多说一句话,牵着两匹马径直走了出去。

“你会骑马么?”灭绝冷声而问,高强连忙点头。

灭绝手一伸,一把拎着高强扔上了马匹,只说一个字:“走!”

此时天边才略微发光,走了半个时辰,高强看自己右手边一团金光升起,猛然省悟,自己这是往北而去。

他的骑术还可以,当下催动马匹,勉强和灭绝并驾齐驱,他隐隐感到,这尼姑并不喜欢自己,把自己从汝阳王府救出来以后,除了问会不会骑马,都没有说一句话。

“前辈,师太,为什么我们往北面去啊?”他小心翼翼问道,隐隐约约猜到,这尼姑是怕汝阳王势大,所以故布疑阵,不往南反而向北去。

灭绝冷冷看了他几眼,突然说道:“我是峨眉掌门,法号上灭下绝,人称我灭绝师太,平生最恨事情有三样,大逆不道不忠不孝之徒,以强凌弱仗势欺人之辈,还有就是习武之人去欺侮那等不会武功的普通人,你劫持那小郡主,虽然事出有因,哼,有这一次没有下一次,若是以后再犯,你师傅长辈饶得了你,我饶不了你!”

高强被她扑面的威势吓住了,心里面暗暗骂道:怪不得你不被人喜欢,果然是神经啊,别人的子弟你也管么?

心里面骂,到底嘴上还是说了软话:“晚辈谨记在心,师太您不需要担心,只是有一件事情我不能隐瞒您老人家,我不是张无忌,我师尊乃武当俞三侠,我的名字是清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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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要看剧情反转和颠覆,我推荐《杨戬——人生长恨水长东》,整个儿颠覆了沉香救母,而且,剧情设计得非常合理。提醒一下,这本书到现在比较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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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老和尚与老尼姑

灭绝师太人虽然马背上,那眉毛皱起来一样吓人,高强看地害怕,本来想解释两句,却没有敢说下去,现直面这老尼姑,才知道她身上气势端的不凡,就那么冷冷看着你,便让你感到冷冰冰如坠冰窖,浑身不自。

高强不禁佩服那纪晓芙,不知道她这尼姑门下,怎么能熬了这么多年,他却忘了原书中,峨嵋一派一直以来女人当家做主,男子地位素来低下,那灭绝对男人也看不惯眼,对自己的女弟子倒是关心异常,江湖上是出了名的小心眼。

若是她的弟子江湖上受了人欺负,甭说有理,便是没理,她有时候都会强自出头,因此人们对她别的方面都很敬仰,唯独这一点上,人们略有微词,不过没有人上去敢和她较真。

灭绝冷冷看了高强两眼,两个人骑着马又奔出老远,突然问道:“那怎么你自称是张无忌?”

高强这下才恭恭敬敬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详详细细给灭绝讲解一遍,他人又乖巧,说话简练,灭绝听着不禁点头,原来她为了从汝阳王府夺回宝剑,几个月前就到了大都,江湖上张翠山夫妇归来的消息虽然曾传到她耳中,却不知道这张无忌是何人。

她为了夺回倚天剑,端的是费了心机,别看她出场时候潇洒利落,她行动之前,曾经几次夜探王府,探明了虚实,本来她等待一个机会,等待着方东白落单或者是王府高手大半走空的时候准备下手。

她良苦用心,甚至做好了一年半载的准备,哪里料到今天晚上,汝阳王进宫面圣,带走了许多高手,又有金花银叶去闯了王府,牵制了很多高手,她当机立断下场抢剑,于是马到成功,顺利地连她自己都有点不敢相信。

若是汝阳王,不用什么阿二刚果、西域番僧和那些太监侍卫,便是他身边的飞弩亲卫队,都足以让一个武林高手狼狈而退,这也是这么多因素碰巧撞一起,才得以大功告成。

她准备多日,出场的时候也没有自报名号,她江湖上鼎鼎大名,人们都知道她下手狠辣无情,对该杀之人决不留情,并且武功高绝。

但是真正见过她面目的人不多,见过的人多半死地干干净净,所以汝阳王府她也没有自报名号,也不愿意给峨嵋招惹麻烦,但是她怕汝阳王府中有人能认出来,可能沿途堵截,所以她出了大都城,到预先的地点从峨嵋潜伏的弟子那里取了马匹,直奔北方而去,她的主意,倒是要绕一个大圈,先被再西再往南,经过陕西,再回四川。

所以出了城以后不往南,直往北去,一路无语,走过两三天后,便向西南方向而去,不一日,两人两马便进入了陕西境界。

这一路上,高强暗暗叫苦不迭,这灭绝冷热不吃好坏不认,整个人如同木雕泥刻一般无趣,整日里除了马背上奔波外,休息的时候便是盘膝运气,绝不愿意和高强多说一句,到了后来,甚至都不会挨高强一指头。

这还是其次,跟着这老尼姑还有一处不好,两个人处处吃素,不见一点荤腥,高强本来武当山上吃地清淡,这样的东西都是司空见惯,无奈刚汝阳王府内大吃大嚼了几个月,那赵敏为了讨好他,就是宫中的食物也经常吃得,猛然一下改为馒头清汤,当真是苦坏了高强。

高强的强项是先用话语打动一个人,然后用无微不至的关怀感动一个人,进而套近乎拉关系认辈分,哪里料到灭绝从来不废话,不喜欢开玩笑,他有心伺候这女菩萨,没想到灭绝朴素惯了,竟然不需要他这小孩子帮忙。

于是,一路上走了这么多天,高强突然发现他每天和灭绝说超不过十句话!

灭绝:“出发!”

高强:“是,师太!”

灭绝:“休息!”

高强:“是,师太!”

灭绝:“吃饭!”

高强:“是,师太!”

灭绝:“走!”

高强:“是,师太!”

灭绝:“休息!”

高强:“是,师太!”

……

一天十句话,几十个字的交流,这就是全部,高强愕然发现,两个人是相处时间越多,话越少,而且让他疯狂的是,由于长期跟灭绝身边,他觉得自己脑子都木木的,整个人说话也不利了,也失去了灵活劲儿!

“再这么下去,不到武当山,我先成了和尚!”高强心内暗暗叫苦。

此外还有一件不爽的事情,他身上始终内力全无,每日手脚隐隐发软,颇为难受,他有心去请教灭绝师太,又觉得这个女人太冷淡,所以只能作罢,他打好主意去找胡青牛夫妇解决问题。

有时候,高强也会恶毒地想:“该不会是年期……”

一路无语,这一日不知道走哪个地方,反正灭绝这一路都是挑人迹稀少的道路前行,高强跟着她绕了几次道路,才知道这女人果然是路痴。

而且这女人脾气甚急,有几次走入了死路,当下也懒得寻路,直接往南便走,也亏得她运气超好,陕西他们走过的路上又没有什么沼泽河流深山老林之处,大多时候被她硬生生便闯出一条道路来。

高强想起了书中曾经写过这灭绝脾气急躁的事情,那是纪晓芙被她一掌拍死以后,她要斩草除根杀纪晓芙的女儿,那贝姓女弟子和纪晓芙素来交好,为了让杨不悔能活命,胡乱编个理由竟然搪塞过去了,她这师傅当得也太大意了。

高强有时候想不通——嫉恶如仇、偏心眼、木讷、暴躁、冷冰冰,有时候却聪慧绝顶,这几样东西怎么会完整地融合一个人体内?

眼看着前面有一面旗帜空中挥舞,远远看着前面黑压压一片,隐隐能看出青砖黑瓦来,高强便知道,前面可能是一处集镇。

待策马走进了看,果然是一处不大不小的地方,灭绝挑了路边一家茶馆,跳下马来,这边高强早就麻利地一边候着,找了一处结识的树木将马缰绳捆了上去。

又进入了茶馆,高强又将袖子凳子上使劲擦拭,倒似要搓下一层皮来似的,灭绝点点头,这才入座。

原来高强是极为机灵聪明的人,虽然面对着不苟言笑脾气古怪的灭绝师太,也是每时每刻费一份心思,要讨这老太婆欢心。

他别的做不了,这老尼姑又全然没有弱点,便只好眼尖、手勤、腿快再加上嘴甜甜,能说一句算是一句,能做一件事情算是一件事情,这些天下来,拴马擦板凳倒是做地多熟练的。

店小二殷勤地迎了上来,高强知道灭绝素来不喜欢和普通人说话,能少说一句是一句,因此抢先出口,叫了馒头和清茶,再有三两样素菜,这几样食物他为痛恨不已,偏偏跟着灭绝不得不吃。

这路边小店没有什么好吃的,客人也稀少,因此倒是很快把饭菜送上来,高强皱着眉头将馒头用手指撕下小小一团一团,蘸着菜叶子吞下,要不然,真是难以下咽。

抬起头来,却看着灭绝师太没有动桌子上的食物,只是定定地看着远方的山峰,那里出神,高强也随着灭绝的视线望去,但看着远方郁郁葱葱一座大山,山势起伏绵延跌宕,不知道是多大多深多高的一座山。

如今正是仲夏,山中树木绿色一片,叶子娇翠欲滴,但是看上去,倒是绿意盎然,带着生命气息的绿色漫山遍野,看起来颇有一番风味。

灭绝突然叹了口气,脸上少有的有了一点点波动,看着远方的山峰,默然不语。

高强旁边看得明白,大着胆子问道:“师太,这是什么地方?”

灭绝摇摇头,却缓言道:“终南山!”

说完这句话,便低头不语,拿起一个馒头来,慢慢那里一个人享用。

高强听得莫名其妙,终南山?却不敢再问灭绝,他吃着馒头,突然之间想起来了,怪不得熟悉,当年全真教和古墓派不都终南山中么?

这灭绝为什么会望山而兴叹?他始终考虑不清楚,若要仔细考究,倒是灭绝的祖师郭襄喜欢那古墓中隐居的神雕大侠杨过,难道这爱意还一辈辈遗传下来了?

他却不知道,这郭襄当年是四十岁悟道出家,创下的峨嵋派,她十八岁那年少林辞别无色禅师,江湖上游荡近二十年,那时国破家亡,便收下了女弟子,也就是风陵师太——灭绝的师傅。

当年郭襄未出家之时,数次来到终南山,为的也不过是杨过生活的地方走走看看,聊以自慰,风陵师太当年还是二八少女,一年中,倒有大半年随着郭襄终南山处游荡。

郭襄四十岁突然悟道出家,风陵甚为敬重这师傅,不愿意分离,也跟着师傅落发出家,后来到了她执掌峨嵋,也经常到终南山去,不过她去那里却是因为习惯使然,实是喜欢那片山水,若不是郭襄开门立户峨嵋,终南山又有全真和古墓这样的大教派,她真要把峨嵋派迁到终南去。

风陵教授灭绝武艺的时候,灭绝也不过是个小姑娘,当时她有师兄孤鸿子陪伴,二人青梅竹马,跟着师傅来回奔走,侍奉风陵左右,对这终南山倒是极为熟悉,感情颇深,这次为了避开官府的耳目,绕了一个以后,远远看到了终南山,所以一时发楞。

人孰能无情,灭绝虽然侵心于武功,兼嫉恶如仇下手狠辣,但是剑下不杀无罪之人,只能说她性格古怪,偏激异常而已,但绝对说不上是什么恶徒。

她毕竟是凡胎,不是庙里的圣人佛像,看了这终南山,想起了恩师风陵的种种好处,又想到了自己和孤鸿子那段未成的姻缘,一时之间,恍若恩师音容笑貌就眼前,孤鸿子又死而复生,也是感想颇多,发呆片刻。

高强猜不透,便低头苦吃,只听着嘟嘟嘟,远处一声声金属拐杖点地声音传来,直奔这小店而来。

高强探出头去,便看着一个身穿黑色袈裟的和尚走来,看那和尚身体瘦弱,眉毛雪白,手中持着一根鹅卵粗细的钢铁禅杖,虽然年事已高,但是看上去精神奕奕。

高强暗暗喝一声彩,这老和尚精神!有派头!看上去便很舒服,而且由于眉毛胡子都是一片白,身上带着一股除尘脱俗的气质,当真是有些佛教高人的风范。

他身后还跟着一青布少年,大约二十岁的样子,英气勃勃,剑眉斜飞,长相是俊俏,高强看了眼睛都快要瞪直了,这少年要是去到现代,那是活脱脱一个小天王啊!

两个人径直向这小店走来,灭绝背对他们而坐,根本没有看到是什么人,不过高强看那灭绝眉头一皱,便知道这两个人不简单。一路走来他便知道,能让这老尼姑皱眉的事情或人物,肯定是棘手的。

那和尚走前面,低头进了店里,一声佛号,然后灭绝旁边的一张桌子站着,那少年却勤快地以衣袖擦试板凳,那僧人才慢慢坐下,然后那少年也是流水式的喊出馒头清茶几样素菜,然后吃力地捧着那禅杖放墙角。

另一边高强却听呆了,这少年所喊的菜和自己一样不差,甚至语言顺序也不差,便是他进了饭店擦试板凳的动作与自己都非常神似,高强脑子晕晕,心中暗想:这是哪里来的鸟人?怎么拍马屁都和我一个样?没有意!

当下,高强一边闷头吃饭,灭绝皱皱眉以后也继续从容进餐,那边爷俩也自己享用,高强坐一边看着自己对面是灭绝尼姑,旁边是白眉老僧,觉得挺滑稽的,江湖上有几种人不能惹,和尚尼姑便高居榜首,眼下和尚尼姑都已凑齐,不知道会生出什么事端来。

那边那美貌少年和僧人说上话了。

“师傅,我总感觉着这一路龙爪手使地不正确,不知道哪里出了错。”

僧人一脸的慈悲,缓慢而言道:“那是你内力不纯的原因,你修行九阳功已经有五年了,已经到了第三重境界,当真是不慢,等你过两年进入第四重境界,这龙爪手的威力,你倒是能发挥出一二分来。”

高强一边听得眉头一动,九阳功?那这个和尚是少林寺的?龙爪手?难道是原书中被阿二刚果破了指力割了首级的空性和尚?

第八章 贪心和尚狠心尼

那少年随即叹道:“师傅,我便是练成了龙爪手,也挡不过您一根指头啊!”

那僧人微微笑道:“招式巧妙可以迅速提高实力,但是武学到了后,内力根基反而为关键,强求不得,这等功夫得稳扎稳打循序渐进,你切不可贪功冒进。”

少年撇嘴,显然极为得那僧人宠幸,“师傅,咱们要是有那武林至尊屠龙宝刀,不也可以纵横天下么?”

高强耳朵一抖,仔细听这两个人对话,觉着他们似乎闲聊,又似乎不是那么单纯。

“屠龙宝刀,唉,江湖上传开,据说那宝刀已经随着明教的护教法王金毛狮王谢逊落入了海中,以后再也没有这样的神兵了。”

少年摇摇头,“师傅,您忘了,没有了屠龙刀,还有倚天剑呢。”

僧人点点头,又摇摇头,“你以后需要切记,如果你依靠这些兵器,日后总不能登上那武学真正的境界,对于真正的高人而言,一根树枝与一把倚天剑,也没有多少区别。”

高强一边听得暗暗点头,他一直揣测,那杨过到了后,用木头剑和用玄铁剑没有多少区别了,说不定已经达到了手中无剑而心中有剑的境界,到了后,心中也无剑,那可真的是达到了武学的顶峰了。

灭绝眉毛却慢慢立起来,她虽然背对二人而坐,刚才听二人进来时,从步履上听出,知道那老和尚武功高绝,身后的年轻人底子也颇为扎实,是少林一派的武艺。

她人虽冷淡,但是有一项天生的本领,便是过耳的声音永不忘记,只不过听声音,她却不认得这和尚是谁,她心中生奇,不知道这和尚是谁,四大神僧她都会过面,现想起来,这和尚功力逊于已亡的空见,倒是远远高于其他三僧,脚步几不可闻,她暗中揣测,恐怕这和尚比自己都要厉害几分。

想到这里,她不禁有点气馁,一直以来她存了一份心思,要让峨嵋压过少林武当,成为武林第一大门派,可惜门下第二代弟子中没有特别出色的人才,眼看着她手中,这个愿望是无法实现的了。

少林底子雄厚,多少年来武艺传承不断,江湖上多少大派失去了镇门绝艺,进而衰落,唯独有少林寺,七十二绝技传承,香火生生不息。武当派的张三丰,那是开门立派震古烁今的第一奇人,单是那年龄,武林中便人人敬仰佩服,他座下七弟子也好生了得,武当七侠任意一位,江湖上都是响当当的角色。

灭绝那里一个人被勾起了心思独自思考,那边师徒二人还侃侃而谈,高强注意到了,他们进来,似乎就没有动一口饭,好像只是为找个地方说说话。

那僧人那里解释武学的境界,唠叨了一番后,少年不服道:“师傅,如你所说,除非是武当张真人那样厉害的人物,手中有无倚天剑都一样。

换了别人,拿了倚天剑,那也肯定是实力大增,若是一流高手持着倚天剑,江湖上肯定是纵横无敌的。”

那僧人笑道:“你总是执迷不悟,好,我便让你看看,有些人,拿了倚天剑也成不了气候,倚天剑不出鞘,便和破铜烂铁有什么区别?”

僧人嘴上说话,手一拂,大袖卷出,将墙角立着的禅杖卷了过来,也没有看他用手接,随着袍袖一甩,嗡!禅杖便向灭绝砸过来!

灭绝冷哼一声,身体便像沾凳子上一般,不见肩动腰移,凳子平移三尺,那势若惊雷的一杖便击了桌子上面,上面什么菜盘子饭碗还有馒头清汤顿时四溅撒射,叮叮当当响作一团,那木桌怎么禁得起这一击,当下成了碎屑。

事起突然,高强都惊地不会动弹了,他实不明白,这看起来气质不凡如同得道高僧模样的少林和尚怎么会突然动手抢剑,刚才还不是满口的“有剑无剑都一样”么?

灭绝袍袖一挥一拉,卷高强腰间,灭绝身后如看不到的绳子拉着似的,身体倒退如飞,另一只手早就从桌上拿起了倚天剑,五根手指牢牢地握着倚天剑,剑锋尚未出鞘。

那僧人一击不中第二击跟着扫来,高强便看着他如疯子一般挥舞禅杖,呜呜风响,他身体瘦而有神,挥舞起那禅杖来,一击连着一击,速度越来越快,气势如虹,一招招或横扫或竖砸或斜撩,连贯一气,端的是技艺惊人,一片片风声四散出去,高强便灭绝怀中,都被逼迫地气息不畅,直欲晕倒。

他却不知,这是七十二路疯魔杖法,本不是多么高明的杖法,但是名字既然叫作疯魔,那要舞起来,真是如疯如魔,如癫狂发病一般,要的就是这勇往直前的气势,合身而击,不留后路。

那僧人是超一流的好手,这杖法施展开来,一招招气势逐渐加了上去,便是灭绝师太,也得先暂避其锋,不敢正面相抗,除非有一个高手内力远胜于他,当可以正面一击,一下子将后面所有的攻势都止住,若非如此,挨上一杖便足以要命。

灭绝带着高强,一直躲闪那僧人咄咄逼人的攻击,手中的倚天剑当真没有时间出鞘,她脸上波澜不惊,心里面却沉了下去。

这七十二路疯魔杖法优点如此多,缺点也很明显,便是暴风骤雨不能持久,终有力竭的时候,那时候便是她倚天剑出,大破禅杖的时机,只是眼前这僧人杖法稳而不停,疯而不乱,灭绝皱眉想到,真不知道怎么会有这样的技艺?

原来这僧人另有奇遇,见识过一门武学,是天竺的释迦掷象功,便是投掷飞石,只需要全力一击,然后快速跟上,一击击逐渐加深,到后来,发动人只需要控制方向即可,石头上便会带有千万斤的力气,那当真是无人可敌。

当年天竺高手尼摩星施展出这么武艺来,便是金轮法王也得远远避开,何况这僧人武艺远高于尼摩星,这路杖法当真是威力无匹。

他把这门武学揉合到了疯魔杖法里面,所以看似出力,其实除了头几十杖用力外,后面便轻松自,只是控制着禅杖的方向和里面那一股大力,这其实是一门极高的平衡力量的艺术,若是内力不够,这禅杖翻起来,多半倒要把自己打地头破血流。

两大高手,一前进一后退,和尚的徒弟,那美貌少年却好整以暇站一边观看,只是苦了高强,他缩灭绝怀里,但觉得面前劲风阵阵,直如刀割一般,心中直叫:便是不打死我,也得憋死我了!

店里面其他客人早就一哄而散,大家看了那么粗的钢铁禅杖挥舞起来,一路势如破竹,桌子椅子木头盘碟碎片满天飞,那又粗又长的禅杖可不一定会蹭上谁,挨上了都是骨断筋折的下场,当下一个比一个跑得快,连那店小二也吓得奔跑如飞不知所踪。

灭绝看那和尚舞杖没完没了,再往下舞去,气势盛,自己恐怕就没有取胜的把握了,当下身子速度猛然加快,往后多退了一小步,逮住这机会,左手暗自吐力,高强觉得自己腾云驾雾一般飞了出去,啪!便掉了地上,当真是以身尝试了当年袖遍大江南北的有名招式——狗啃泥。

他下唇碰破了,血液刷刷刷流了出来,嘴里还不知道塞着从哪个桌子上掉下来的一片肉片儿,还好双手没有压到什么渣滓,身体几处被那破碎的桌椅木片一磕碰,当真是刺骨地疼痛。

等他勉强爬起身来,回过头来便看着灭绝师太将未出鞘的倚天剑一摆,平举胸前,不退反进,猛然直刺!直接向着那和尚胸前刺去,不管眼前那呼呼的杖影!

那和尚霹雷一般喊一嗓子!犹如半空中炸响一焦雷!

手中禅杖猛然由万千条影子化作一条,极动转为极静,然后直走中路,劈了下来。

噌!

轻轻一声响!那未出鞘的倚天剑闪着淡淡的青芒,便自上而下,将那钢铁禅杖劈成了两半,禅杖既碎,那疯魔杖法也无法施展开来,那和尚连忙缩手向后跳去,就觉着眼前寒风一闪,被那倚天剑的剑气蹭了一下,两只袖子便破碎为几十片,如灰色的蝴蝶一般空中飞舞,露出光秃秃的两只胳膊,保养的甚好的白细皮肤。

他后退,灭绝也没有追击,腾腾腾倒退五六步,右手一转,那倚天剑没入袍袖当中,那宽大的袍袖中不知道如何传送,就转到了左手上面,倚天剑直到现,尚未出鞘。

两个人互相对视,默然不语。

灭绝突然说道:“小娃儿,自己逃命去吧,我顾不得你了!”

高强听了毛骨悚然,他知道这老尼姑虽然惜字如金,但是从来不说妄语,路上没有见她说过一句不实的话语,她本来将自己带出了王府,甚至自己面前不隐瞒她峨嵋掌门的身份,自然是要把自己送上武当的。

现,她竟然要自己去逃命,显然情况大大不妙。

那僧人还是慈眉善目的模样,高强却觉得这家伙可是阴险狡诈了,心里暗暗提醒自己:白色毛发的未必是好东西,一定要注意!那丁春秋不就是个例子么?不能大意啊!

那和尚眼睛不曾向高强瞟了一眼,却沉声道:“拿下他!”

那美貌少年一拱手,“是,师傅!”

便伸开十指,大剌剌向高强走来。

若是换了别的普通小孩儿,如那张无忌,肯定会想我要不要留下来啊,要不要讲义气啊,什么并肩子上啊!

可是高强不是普通小孩儿,他到底是从后世来的现代人,脑子里面诸般念头飞快转动,那灭绝手持倚天剑,又是一等一的高手,一般人挡不住他,便是这少林僧不也被一剑削断了禅杖么?

那么一定是因为自己,灭绝如果照顾自己,那肯定就是个大拖累大包袱,所以灭绝那意思很明显,便是让自己独自逃走自谋生路,她进退自如,才不被人要挟。

高强也不犹豫,眼看着那少年走来,他功力虽失,那些招式还,身体的底子也,一个翻身跳上了窗台,一纵身便跃上了马匹,腰间小小弯刀一挥,便割断了缰绳要逃跑。

那少年待要上前追击,灭绝倚天剑鞘一挥,一股风力逼了过去,他便踉跄后退,不过这少年也当真了得,脚步退而不乱,手一扬,三枚梅花镖飞了出去,直奔高强后背而去,那梅花镖乌黑亮丽,隐隐闪烁着蓝光,显然是上面喂了剧毒。

灭绝再次举剑,想拦下这几枚毒镖,对面那僧人一声佛号,一指点了过来,指未到,一股冷森森的寒气扑面而来,灭绝不敢大意,只能默运玄功,举剑抵挡。那三枚飞镖飞了出去,便听着高强大叫一声,那马儿也悲鸣一声,但是马蹄阵阵,毕竟是跑远了。

这边灭绝顾不得管高强,便觉着对方和尚那指力隔空击了剑鞘上,灭绝浑身一震,双手握着剑鞘,觉得剑鞘上传来寒冷刺骨的冰意,她暗自运气,才将这股冷气逼出了体外,管如此,那冷气只不过她身体呆了片刻,她便觉得半边身子都麻了。

她翩然后退,猛然立眉喝道:“到底是何人!留下名号来!你这步伐功夫是少林的,你弟子梅花镖是少林的,但是少林寺有这等阴毒的内力么?有这等喂毒的飞镖么?”

灭绝这边说话,身体内,峨嵋九阳功施展开来,内力游走全身,一股暖洋洋的气流将冷气全都驱逐出去,不敢大意,她刚才第一击,靠着倚天神剑锐利的锋芒,出其不意劈断了对方的禅杖,但是那和尚只是畏惧宝剑锋芒而后退三分,避让开来。倒是她自己,敌不过对方雄浑内力,腾腾腾倒退五六步,那个时候,全身尚自隐隐发痛,吓了自己一大跳。

她四十岁武艺大成,从此以后,行走江湖,和人动手从来没有超过十招,自以为,放眼天下,恐怕也就是武当山张三丰张真人武功要压过她一等,除此以外,江湖上能和自己功夫并驾齐驱的,恐怕都不超过十个人,能超得过自己的,真不知道还有没有三四人。

哪里料到,今天这和尚的内力便要略胜自己一筹,手中若不是倚天宝剑,刚才一招之下便会吃亏,灭绝暗自收起了骄傲之心,谨慎盯着对方。

那和尚挥挥手,本来挺潇洒的动作因为袖子被倚天剑割去,光秃秃的手臂挥舞起来看得挺滑稽,他那弟子知道师傅的心意,翻身出门,骑了灭绝师太的马匹,径直去追高强去了。

第九章 被泼了满满一脸茶

今天到校,今天连着解禁三章,承诺已经兑现,谢谢大家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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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内只剩下两人,两个人远远站开,互相忌惮对方,都没有轻易动手,两人中间,桌椅瓢盆一片狼藉,全都成了碎片。

白眉僧人突然一躬首,打了一个佛号,沉声道:“倚天剑乃身外之物,师太何必如此看重,放下宝剑,和和气气走人不好么?你可知道,王爷为了这宝剑调动了多少人手?老纳不过是第一关罢了,剩下的路,可是步步凶险,稍有不慎,便尸首两处。”

灭绝冷笑一声,“阁下欺我是三岁小儿?睁眼撒这弥天大谎,休得多言,像阁下这样的身手,世上便是找出第二个都难,除非是您,谁能当得住我的倚天剑?”

白眉僧摇摇头:“执迷不悟,须知蚁多咬死象,我佛慈悲,要替你消解灾难,拿剑来!”

这僧人一声佛号,随即动手,看上去他六十岁左右,毛发皆白,但是身手矫健臂力健壮,一点没有老相,虽然禅杖被灭绝削成了十几段,但是赤手空拳攻出来,一股股劲风四散飘逸,与他狂舞疯魔杖时又不是一个样子,他肉掌上的威力比疯魔杖还要厉害三分。

灭绝宝剑始终未出鞘,她知道对付这样空手夺白刃的高手,倚天剑出与不出实在是没有多少区别,但是她挥舞宝剑,施展出峨嵋秘传剑法,一时之间,两个人斗地甚为紧密。

那老和尚功力比灭绝明显高了一筹,偏偏灭绝手中有倚天神剑,两个人僵持不下,斗到后面,倒是各自暗暗佩服。

那和尚十指叉开,却是施展一门奇怪的点穴之术,一股股冷气嗤嗤激射而出,灭绝每次与之相碰,都气血翻腾,觉着一股股冷意泛上来,难受至极。

灭绝在这里暗自叫苦,那和尚也不敢大意,他便看着眼前这尼姑施展开倚天剑来,峨嵋剑法实在是精妙无比,寒光圈转,好几次,若不是他手缩得快,便要断掉几根指头了!当下也是小心翼翼地应付。

两个人斗地正酣,要紧处之时,那和尚的徒弟策马奔了回来,翻身下马,手上拿把刀,刀上面鲜血淋漓而下,他倒是凑近店内,文绉绉甚有礼貌躬身道:“师傅!那小孩子已经被我一刀宰了!”

灭绝听得此话,手中剑缓了一缓。

和尚大喜,他盼地就是这个时候,十指急伸,便抢到了剑圈内,点穴指改为小擒拿,手掌一翻一转,一把抓住了倚天剑鞘!他正要将倚天剑夺下来,但看着眼前白光一闪,嗡——龙吟声轻响,和尚只觉得眼前一亮,知道不妙,急往后退,手掌兀自牢牢抓着倚天剑鞘,舍不得放手。

只觉得手掌一麻一痛一松,似乎少了什么物件,待定下神来看,右手五指被削去了小拇指,鲜血狂涌而出,刚才本来抢在右手的倚天剑鞘也无影无踪。

抬眼看,那灭绝手中还是未出鞘的倚天剑,气定神闲地站在那里,脚下倒是有一小摊血迹,上面赫然是僧人的小拇指。

那僧人本来也是智高绝顶的人物,不过一时之间想不明白,不知道为何着了道,慑于灭绝一剑之威,不敢上前,灭绝拿着剑,冷哼一声,拂袖而走,出外面也不理那僧人的英俊弟子,径直骑上马,缓缓而去。

那和尚的弟子才敢上前来,给师傅包扎手指,那和尚兀自顾不得手痛,愣愣看着灭绝的背影,喃喃道:“怎么突然变得那么厉害?刚才那一剑,快到我都没有看清楚,明明我夺了剑鞘啊!”

他想不通,方东白也想不通。以黄荣的绝顶智慧和郭靖至高的武学修为和实战经验,也是耗费了心血,结合前人的经验,以打狗棍法等世间一流招数为底子,花费了月余时间创下这夺剑七式,哪里是可以轻易想通的?

那和尚慑于灭绝那天外一剑,便不敢再追,心有不甘,又无可奈何,只能坐下来,沉声问道:“友谅,那小孩子你真杀了么?”

友谅,便是那英俊少年的名字,若是高强在,一定会大吃一惊,他其实已经略微猜到,这师徒二人便是原书中有名的大反派,长地佛爷一般慈祥的便是浑元霹雳手,原名成昆法号圆真的和尚,那英俊少年便是圆真的徒弟,陈友谅。

陈友谅躬身道:“师傅,弟子无能,那孩子的马匹中了毒镖后,不知为何跑地快速无比,我追了一程没有追上,便只好回来复命,弟子看师傅和那贼尼斗地甚为紧张,便自作主张吓唬那尼姑,盼望着她露出一两处破绽来,没有想到……”

圆真点点头,“你做的是对的,我也不明白,为何那尼姑听了那小孩子的死讯,反而递出一厉害杀招,怪事儿,怪事儿,本来倚天剑我已经抢在手里,可是眨眼间便被她夺去,还陪上了一根手指,晦气!”

两个人在那里低头苦想,却不知道那灭绝师太的想法和一般人根本不一样。

她向来是大义凛然自居正义,原书中,当年她甚至在塔内逼迫周芷若立下毒誓,却是去勾引张无忌,进而得倚天剑和屠龙刀中的秘籍,完全可以看出她做事大多只看结果,倒不怎么注意过程,她人虽然大部分时候死板,但是行事却不拘一格,能给周芷若出那么一个缺损点子,倒也算一怪人。

她既然以天下苍生为重,那么莫说高强,便是换了自己的心爱弟子,若和倚天剑相比,也是可以舍弃,她知道倚天剑的秘密,所以便是自己死,也不愿意倚天剑落入官府手中,生怕有一点点不安全,辜负了祖师师傅的重托。

高强既然成了她累赘,她早已决定放弃了,便为此得罪武当山也不在乎,她刚才和那和尚游走缠斗,其实也是想等那和尚弟子回来,听听高强到底是否逃脱生天。

不过心里面却知道希望实在是不大,高强中了毒镖,马匹也受了伤,后面还有那武功不弱的少年追击,便是有十条命也丢了。

等到那少年回来一说,灭绝心智更加坚定,既然高强一死,她便决定退走,那个时候圆真猛然夺剑,却被她在刹那间靠着秘传招式反夺回来,并且倚天剑出,削了圆真一小拇指,若不是圆真退地飞快,便是一双胳膊都要丢在这里。

越是武功高强的人越谨慎,越怕阴沟里翻船,当年金花婆婆被赵敏几招割破了袍袖,便顾不得倚天剑而退去,其实一个道理,更何况圆真都丢了一个指头。

她一剑吓倒了圆真,当下,迅速离开,骑了马,决意直奔武当,去告诉这恶讯。

在她眼中,这高强自然是死于这可恶的少林僧手中,一路走来,虽然不喜欢高强,也说不上讨厌,现在少了这么一个孩子,她心里也不舒服。

在马匹上奔波出十几丈后,灭绝终于忍不住,一大口鲜血喷了出来,她一身冷汗,若是那圆真继续斗下去,这倚天剑定然要失于贼手。

高强策马狂奔,觉着一股热气从后背上面慢慢蔓延开来,知道自己中毒已深,此刻,也不觉得那伤口如何疼痛,便只是觉得又痒又麻,还带点木木的感觉,也不觉得有血水涌出。

当下他更是发愁,知道若是觉得疼痛流血,反倒是好事,自己这是中了剧毒。

他刚才用刀砍断缰绳,利索地翻身上马逃跑,没料到那少年扔过来三枚梅花毒镖,他用刀砸开一枚,那刀也被镖上附着的力道击飞,后背上中了一枚,然后那匹无辜的马又中了一枚。

也算误打误撞,人和马毕竟体质不同,人中了毒镖便是高强这等昏昏沉沉的症状,过不多时就得要了小命,那匹马中了毒镖以后,仿若吃了什么兴奋剂,当下撒起四只蹄子来,飞速而奔,速度比平时快了一倍有余。

那陈友谅功夫不深,骑的马匹也不是什么神骏之物,怎么能追赶地上疾驰的发狂骏马?眼看着高强附在马背上,绝尘而去,他也无可奈何,勒住马匹,回去复命,然后骗了灭绝师太。

这边高强不知道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他附在马背上,觉得颠簸地厉害,而大脑又昏昏沉沉,只想睡过去,眼睛也困地睁不开了,知道再这样下去,多半要跌下马背,从疾驰的马上摔下来,不死也得重伤。

眼看着这马失去了理智,怎么拉也拉不住,无奈,他一咬舌头,借着那十分的疼痛换来半分的清醒,拿着缰绳绕了几绕,便将自己的身子紧紧绑在了上面,脑袋一晕,就此不省人事。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觉得眼前模模糊糊立着一个人,似乎又立着四五个人,高强看不大清楚,张张嘴想说话,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来,耳朵里面嗡嗡嗡直响,如十几只蜜蜂在飞一般,刚清醒了一会儿,便再次晕过去了,他只看到,眼前那模糊不清不知道是男是女的人嘴唇动了几动。

又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高强觉得喉咙处一股能将人燃烧干净的火苗窜了上来,他猛然睁开眼睛,嚅动嘴唇,喊着:“水!水!”

他这时,才恢复了五官感觉,便看着眼前是一间普通甚至略带破败的屋内,屋子里面空空如也,就一张桌子两把椅子,还有两个木头架子,上面挂着两件衣服,便没有其余的东西,省略简单的恨,倒是像一个旅馆。他身下也是一层薄薄的褥子,身上是如纸薄的被子,除此以外,便什么都没有了。

屋子里面空无一人,他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了喊话的力气,喊出来的声音细若蚊音,他自己能听到就算不错了。

就这么枯等着,高强只觉得喉咙处火辣辣疼痛,如同放了一块儿火炭在灼烤一般,他想喊,喊了却没有人听到,反而扯着嗓子更痛,正在痛苦的时候,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一个素装打扮的少女走了进来,一股若有若无的淡香传来,高强转眼看那少女,大概比自己小一二岁,大约**岁模样,头发梳成左右两个发髻,是侍女打扮。

这少女长地甚为美丽,瓜子脸柳叶眉,眼睛中顾盼左右,神采奕奕,若是现在看上去,高强暗自打分,倒是比赵敏看上去多了两三分灵气。

她手里捧着一茶杯,上面热气蒸腾,显然是一杯茶水,高强眼睛看到了茶,眼珠子咕噜噜从那女子身上转到了茶杯上,一动不动,他却怕在这女童面前丢人,不说口渴,一字不吭,但是眼睛里面那意思却表露无遗。

那小姑娘坐在床前,浅浅一笑,脸上两个小涡隐现,甚是美丽,高强突然觉得眼前这女子有点眼熟,却又想不起来。

那姑娘拿起茶杯来,却不喂给高强,自己先闻一闻,然后嘴中啧啧有声,显然是自我陶醉中,然后再抿着嘴喝一小口,在嘴中润润嗓子,突然转过头来,噗嗤一口,全吐在地上。

她突然转过头来问道:“喂,梅花,我问你,为什么刚才我进来,你看这茶水而不看我?难道这茶水比我还有吸引力么?比我还漂亮么?”

高强一愣,随即知道这“梅花”是指自己,只觉得哭笑不得,先不说这滑稽不知所谓的外号,人哪里能和茶水比美?一点可比性都没有嘛!而且他在一边看那女子慢吞吞品香喝茶,更是觉得着急,没有看这茶水的时候,渴了三分,看了这茶水,更觉得喉咙炎热似火,沸腾一般。

“好妹妹,当然是你漂亮了,不过我很渴,能不能把水给我分一点?”高强不得已,说了软话,心里面直叨咕: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为了喝茶水,猪猡变嫦娥……

“妹妹,妹妹……”小姑娘略有所思,突然大怒,站起身来,将茶水泼了高强满脸,那茶水温度甚高,高强一时不妨备,只觉得满脸**辣,不知道烫起多少水泡来,疼地他啊一声,身体从床上跳了起来,又重重跌下去。

高强在那里呻吟不止,那姑娘却一摔杯子,便听着叮当一声,茶杯成为碎片,她转过身来,大怒道:“你是我哥哥么?敢叫我妹妹?以后休得提起这个词!否则,哼!”

气鼓鼓转身而去,高强一个人在这里暗自心伤,为何如此多的劫难?不过顾不得多思考,又是恼怒又是气愤,觉得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后,还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大亏!

便是那赵敏,天之骄子,在自己面前不也收起了她郡主的猖狂嚣张的气焰么?

慢慢伸出舌头来,将脸上落到唇边的水珠舔舐干净,实在是嗓子太痛了!

几滴水珠滚落在喉间,让高强感觉略微好点,他突然发现,似乎自己刚才被泼了一脸茶以后,几乎可以站起身来呢,自己可以指挥四肢,不像刚醒来酸软无力不能动弹呢。

他慢慢尝试着扭动四肢,发现都可以用,虽然还略带酸软,当下缓缓爬起身来,心里奇怪,难道一碗茶水能把病治好么?

高强却不知道,他中的梅花镖毒甚为毒辣猛烈,不过他被高人所救,身上还有余下的毒气,刚才那小女孩发怒一泼,一盏热茶全都倾在了高强脸上,他又是受惊又是恼怒,心中还有三分憋气窝火,体内大部分毒气被排了出去,四肢力量一下子恢复了。

当年武松得了痢疾,在地上烤火,宋江喝醉酒一时不查踢翻了火盆,那武松惊出一身汗来,病就此好转,这是一个道理。

第十章 天涯何处不逢婆

第三卷 倚天 第十章 天涯何处不逢婆

高强在这边手软腿软,身上还出着汗,挣扎到桌边,看那里有一个茶壶,掀开盖子,果然有一点水,当下也顾不得往茶杯里面倒,径直拿起来,便倾入了口中。

正喝地爽快,门吱呀一声开了,走进一个人来,咳嗽连连。

高强背对门而立,只觉得这咳嗽声音很熟悉,模模糊糊似乎把捉到了这是谁,不过口渴难当,顾不得多想,还是继续牛饮,那一茶壶水倒是让他喝了个干干净净,便看着一个黄衫老婆婆站在那里,正在使命地咳嗽,似乎要把肺咳出来一般,声响动静倒是不小。

但看她一身黄衣,手上拄着一根黄木拐杖,看起来很新,似乎刚买的,手上一串金光闪烁的镏金梅花链,如佛珠串子般在手中把玩,脸上鸡皮一般的肌肤,苍老衰败,鸡皮鹤颜,倒是一双眸子精光闪烁,灵动异常。

高强差点儿没把刚喝下去的水吐出来,眼前这老婆婆赫然是那金花婆婆,便是那明教的昔日第一美女黛绮思,紫衫龙王是也。

她手里拄的拐杖崭新崭新,全因为她的珊瑚杖被方东白用倚天剑削断了,所以才临时找了把拐杖装模作样继续扮老婆子。

她身边还跟着一个少女,少女小心翼翼双手虚托扶着这老太婆,这少女便是刚才用茶水泼了高强一脸的姑娘,不过这女孩儿现在一直给高强打眼色,高强看那少女眼中有诸多神色——乞求、讨饶,倒是有向自己屈服的意思。

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让她这么害怕自己,高强在心中慢慢琢磨,突然一喜——跟在金花婆婆身边的小姑娘,莫非这小姑娘是小昭?随即黯然,不对不对,小昭现在有个三四岁便不错了,自己是日思夜想胡乱想多了,一直想见这纯洁可爱的姑娘一面。

那么,她是殷离?高强倒吸一口冷气,那殷离,也就是后来练了千蛛万毒手的蛛儿,殷天正的孙女,张无忌的表妹,殷野王的亲女儿!

仔细看,便知道自己为什么觉得这姑娘看起来眼熟了,原来她眉目间的样子,和殷素素极像!

那么,现在她是杀了二娘跑出来了,她亲娘被两个哥哥逼地无处可走,自杀了!她本来也逃不过一死,被金花婆婆救下。

怪不得刚才喊她妹妹,她那么激动,一盏茶水泼了过来,想必是极为痛恨别人这样称呼她的,一如此称呼,便想到了两个同父异母的哥哥,想到了哥哥,便想到了死去的母亲。

高强仔细观量这二人,金花婆婆咳嗽愈加厉害,小姑娘也微微发抖,脸色苍白,他心中刚才的怒火全消了。整本书中,殷离是个悲剧人物,小时候她娘因为她而死,她爹不容于她,逃出来以后遇到了金花婆婆,想必金花对她态度不好,才会一遇到年龄相若的张无忌便深深记下了,以致于后来为了张无忌痴心苦觅十多年。

最后张无忌心中歉疚,想娶了这姑娘,偏偏这姑娘翩然而去,她喜欢的是“心中那个张无忌”,而不是眼前这个长大了的“张无忌”,不管是张无忌,还是曾阿牛,总之,她只喜欢小时候打她骂她的张无忌。

这其实已经略有精神分裂了,她一辈子辛辛苦苦,到底是为了什么?最后结局如何?书中没有说,想必不如意。

按照时间推算一下,书中她初次出场的时候张无忌十四岁,如今张无忌十岁,那么看起来,她似乎是刚刚被金花婆婆从她父亲刀下救下,看这模样,似乎金花对这姑娘很严厉啊。

高强不知道,他猜对了七七八八,这殷离确实是刚刚被金花婆婆救下,金花银叶前几个月去西域打听苦头陀的消息,便遇到了殷野王和这小姑娘。

殷天正争夺教主位置不成,一怒之下自己创立天鹰教,但是他到底关心明教的事情,所以派自己得力手下常驻西域,看看光明顶有什么重要消息,随时准备带着人上光明顶抢夺教主之位。

殷野王就在西域驻扎留守,恰好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金花婆婆装神弄鬼,依靠高超的武功吓跑了殷野王,救下了殷离。

高强暗暗怜惜这小姑娘,她一辈子凄苦,跟在金花婆婆身边也从未享福过,那金花婆婆可没有安什么好心,她估摸着要借这姑娘和殷天正牵扯上关系,达成什么事情。

书中所讲,在张无忌一行人上了灵蛇岛上,那金花婆婆曾数次要对殷离下毒手,显然心狠毒辣,完全不把殷离的性命当回事情。

殷离后来葬身小岛,假死的那一次,一方面是因为周芷若给她伤上加伤,另一方面是她自己本身被金花婆婆重创。

高强不知道金花婆婆为何要这样对待殷离,这似乎还不如对待一个普通弟子好,他却不知道,这金花婆婆救了殷离,便是拿她做小昭的替身——这不是什么好事。黛绮思是波斯明教的圣女,但是她结婚生女,早就破了处女的贞操,生怕有一天波斯明教来人,如果事败,她便打算把这殷离认作女儿,波斯明教的做法向来是斩草除根,所以那个时候,殷离送命,小昭也能逃得一命。

所以金花婆婆怎么会对一个自己挑选的“死人”太热情?这也是当年为什么她武功高绝,却不传授殷离,只传授一些看上去巧妙的招式,至于最要紧的内力吐纳方法,却一概不教授,那殷离若不是有她娘亲的家传武功,恐怕比个普通人强不了多少。

后来殷离练那千蛛万毒手,金花也不劝阻,反正不是自己的骨肉,那个时候她死了老公,性格更是偏激异常,做事情当真是疯狂不怕后果。

人的念头就这么转地飞快,高强趁着那金花婆婆咳嗽,便想通了二人的身份关系,虽然有些地方不太明白,也不细究,当下恭恭敬敬拱手施礼:“多谢婆婆救命大恩!”

金花婆婆咳嗽几声,突然道:“我老太婆年纪大了,可不糊涂,眼睛也不花,你不是当日站在那蒙古漂亮的小郡主身边那小厮么?怎么知道我名号的?你脸上为何这么多水泡?”

高强被她这么一问,不由地心头一紧,害怕起来。

他站在灭绝师太面前,感觉到的是拘谨和扑面而来的威压,但是他还是很信任灭绝老尼姑的,毕竟,这尼姑虽然下手狠辣,却不歹毒,从不杀有罪之人。他一个小孩童,清清白白之身,所以面对灭绝,他可以坦诚相见,说出真话来,不怕灭绝。

他现如今站在金花婆婆面前,却是另外一种感觉,他知道眼前这女人内力比灭绝尚高一筹,但是心思歹毒细密,下手狠辣无情,完全是一个美女蛇。

站在她面前,但觉得呼吸不畅,似乎整个人都被看透了一般。

他下意识地想要保护自己,若是换个别的小孩儿,肯定得老老实实把所有事情详详细细说出来,他虽然喜欢那根本没有见过面的小昭,却是极为讨厌眼前这婆娘,觉得她和殷素素一般,薄情寡义,便决定了说假话。

事后,高强大为懊悔,觉得自己真是笨蛋,张无忌现在是香馍馍,谁也想从他口中问出这屠龙刀的下落,江湖上不相信谢逊已死宝刀入海的人多了去了,不过那个时候情况紧急,他受伤后大病初愈,头脑也不是很清醒,便给张无忌顶缸,担任了这么危险的角色。

完全是潜意识的行为,他当时甚至没有来得及细想,便说道:“晚辈名叫张无忌,家父在武当七侠中排行第五,家母是天鹰教教主的女儿,我们几个月前从海外返回,被汝阳王府的武士偷袭,抓到了王府内。

那小姑娘是郡主,她不知道给我下了什么药,我浑身上下功力全无,所以每日只能和她在一处玩耍,婆婆的大名是从我俞三师伯那里听来的。

晚辈脸上的水疱,是刚才这位姐姐喂我水的时候我不小心碰倒了茶杯,撒上去的。”

高强想了想,觉得这番话除了最后那喂水一说太过于勉强,大概其余的都差不多,或许能蒙过眼前这精明的紫衫龙王,他也不愿意惹殷离生气,便称呼她为小姐姐。

蛛儿眼睛一闪一闪,看着高强的眼神大不一样,显然知道“张无忌”和自己是亲戚了。

金花婆婆上下打量他几眼,咳嗽几声道:“蛛儿调皮,你不用替她遮掩,哼,这不成器的东西。”

蛛儿脸上苍白色一闪而过,她见这金花婆婆骂过自己,便知道没事儿了,若是她只咳嗽不说话,当真要糟糕,忙挤出笑脸来搀扶着金花婆婆坐到椅子上。

“既然你是张五侠的孩子,我倒是应该救得,你为何身中少林梅花镖,而且上面染毒,嗯……”金花婆婆又咳嗽起来。

蛛儿在一边插嘴道:“你中的那个毒镖很厉害呢,你不知道,我们遇到你的时候,那个马的屁股都肿地这么大,”她两手向两边伸开,夸张地描绘当时的情况,可能觉得不够大,当下改嘴道:“不,这么大!”她踮起脚跟,努力把双手伸开,指头都绷直了,似乎只为了能告诉高强,看,有那么大呢!

高强对着她笑笑,他还是很同情蛛儿的,蛛儿除了有点神志不清外,长大以后只杀过朱九真,根本没有什么说得出来恶行,而且是一个很痴情的女子,最后连周芷若都绕过了,可以说是一个心地不错的女子。

虽然这女孩儿小小年龄便敢提刀杀了二娘,实在骇人,大概这和她身处在天鹰教那种环境下有关,本身不是什么大恶,当年殷素素不也是大小姐脾气,杀人无数不眨眼么?

原来当日高强中了毒镖以后,很快不省人事,那马却兴奋不已地往前直冲,它燃烧了最后的生命,体内所有潜力都逼了出来,速度当真是比平时快上一倍有余,正如蛛儿所说,到了最后,那黄色的马匹屁股后面全都青黑色!

这马跑地时候是望北而去,又折回了老路,正好在荒野中碰到了金花银叶,这二人是大高手,看得明白,便出手射死了这马,救下了马鞍上的高强。

他们身上有胡青牛送的避毒珠,见高强身上中了少林梅花镖,偏偏染毒,特别古怪,所以才救他,若换作一般受伤的人,估计都不会理睬。

高强所中的毒虽然霸道,在避毒珠下,倒也好解。王难姑若是知道自己送给这对夫妇的避毒珠救了自己宝贝干儿子的性命,不知道如何感想。

高强恭恭敬敬在一边回答金花婆婆的问题,他这次倒是一点假话都没有说,细细地讲道自己如何劫迫了那小郡主,如何被灭绝师太救了出来——他估摸着灭绝师太和金花婆婆俗名里面犯冲,也不隐瞒,最后讲道了在终南山下的小镇中遇到了古怪的和尚。

他这个时候仔细想来,便隐隐觉得这和尚很有可能是成昆,也就是圆真和尚,那美貌英俊的少年便是陈友谅,至于他们为什么会挡在前面,这倒是很奇怪,想不出来。

高强忽略了一件事情,汝阳王身后是国家机器,他府上那么多奇人异士,早就把灭绝师太的相貌、高强的相貌和那倚天剑的模样画在图纸上,给大都周围各个行省的官府都送去了,他们用的是信鸽,当真要比灭绝骑马快得多。

路上,他们二人被陕西的官府捕头盯上了,这才有了圆真出场的事情,这也是他们运气太坏,本来他们就算行踪被发现,若是没有一流高手挡路,谁能挡得住灭绝师太一剑?

圆真到了终南山上另有事情要做,恰逢其会,收到了信息,这才赶来和灭绝有了那一场大战。

只不过高强猜错了结果,他见灭绝催促让他走,所以他误以为灭绝凶多吉少,因此和金花婆婆说到最后,一摇头,叹息道:“这倚天剑恐怕是让那恶僧拿走了。”

随即心里面一动,继续道:“不过那恶僧肯定身受重伤,要赢灭绝师太夺倚天剑,不付出点代价是不可能的。”

他是有意挑拨这金花婆婆去追那倚天剑,自己好有机会趁乱逃走。

那金花婆婆只是咳嗽,默然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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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章节高强冒充张无忌,一直是书友们比较不满的一章,不过考虑到他刚解了毒神志不清,而且还害怕金花,这样的理由不知道大家是否可以接受。

第十一章 噩梦缠绕苦殷离

老鼠开新书了,还是金老同人,书名《大学上了我》

敬请各位观看,谢谢……书号:766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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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花婆婆咳嗽了半晌,只说出一句话来:“你好好休息,过几天,婆婆送你回武当山下吧。”

高强只能答是,但是总觉着事情似乎有点不对劲,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只能看着金花婆婆离去,他听着旁边房子隐隐传来咳嗽的声音,便知道银叶先生在那边安息。

眼看着蛛儿搀扶着金花走出了房间,高强往床上一躺一闭眼,知道有这两个人在,自己便是想跑也是痴心妄想,当下定下心神来,沉沉睡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睡地正是香甜,呼吸均匀舒畅的时候,便觉得床上一沉,似乎又多了一个人,睁开眼睛,大惊失色,便看着那小姑娘蛛儿也躺在了床上,把他身上的被子拉起一角,盖在身上,倒头便睡。

高强愣怔起身,道:“小姐姐,”他到现在不敢喊蛛儿作妹妹,“你为什么睡在这里啊?”

蛛儿满脸的惊讶,笑语嫣然道:“梅花,我不睡在这里,睡在哪里?”

高强嘴嚅动半天,找不出理由反对,怎么办,难道和她说男女授受不亲?这话高强自己便不相信,他在前世里面,小时候和表姐表妹在一个床上睡过不知道多少次了。

到了古代,他只有可能是破坏规矩者,要他遵守规矩也可以,不过别期望他主动而为,现在看到这小姑娘不介意,他只能表示奇怪,却绝对不会到那种非要把这姑娘推开的举动。

“那,那,那你为什么和我睡在一起啊?”虽然眼前是个小女孩,但是并不妨碍高强孔雀开屏自我欣赏一下,他倒是有点期待这姑娘会像原书中那般花痴,一下子便喜欢上自己——高强这样想纯粹是为了证明自己有魅力,他现在可怜这姑娘,却绝对不会变态到喜欢这小姑娘的程度。

“哼,”蛛儿虽然敢杀二奶,但是并不意味着她心思多么复杂,很有可能说明大脑过于简单直白,考虑事情冲动,心思还是很纯的,当下她生气道:“你占了我的房间,我不睡这里,我睡哪里去?”

高强讪讪笑笑,摸摸自己头发,看到蛛儿大剌剌躺在床上,便将被子多给她匀过去一点,从头到尾仔细给她包裹上,他觉得这女孩儿真可怜,自己与她相比,当真是不知道好到哪里去了。

蛛儿还给他一个甜甜的笑容,显然感谢他所做的一切。

“为什么叫我做梅花?”高强突然问道这个内心中一直疑惑不解的问题。

“噢,很简单,”蛛儿笑道:“你身上中了梅花镖,当然是梅花了。”

高强愕然,无奈躺了下来,他本来期望再说两句话,着和蛛儿发生点什么,比如谈谈心,说说话,对付小女孩,他还是很有经验的。可是,蛛儿没有给他机会,道声晚安,便闭上了眼睛,沉沉地睡去了。

高强想她白天肯定是过于劳累,当下也不好意思多说,闭了眼睛,翻过身来,尽量不碰这小女孩儿的身体,尽量把被子给她多匀过去一点,便也昏昏睡去。

内心里面,他很失望,他期望着二人之间发生点什么,结果到目前为止,不存在发生的可能性,蛛儿并没有对他青眼有加,真不明白,怎么一眼看上张无忌那愣头小子。

高强心里面愤愤不平不过一会儿,毕竟今天受伤流血,身体疲惫,大脑沉沉,就此半昏半睡过去,很快也进入梦乡。

他在梦里面,又梦到了那多少次的面容,一个慈祥的中年女人搂着他,这是他的妈妈,来到这个世界,他最牵挂的人,一家三口围在桌前,吃的是最普通的饭,过地逍遥自在。

他正睡得舒服,便听着耳边一声尖叫,晚上在睡梦中听来,犹如从遥远的地方传来鬼魅一般的声音,又似乎在耳朵旁边炸响一声霹雳,吓人夺魄,他也跟着大喊一声,坐了起来,满身大汗。

便看着蛛儿直直坐在床上,额头上汗水汩汩而下,两眼发直,一会儿凶狠,一会儿害怕,双手抱着头,正在尖叫。

高强顺着她视线往前看去,空无一物,便知道这小女孩儿做了恶梦。

蛛儿在那里兀自在哭喊,边叫边喊,叫得悲惨,喊得凄厉,高强在一边听得心都酸了:“娘亲,爹爹,你们不要离开我,你们不要离开我!”

突然声音一变,如鬼魅一般凄惨道:“二娘,你欺负我娘,我和你拚命!”

喊了半晌,声音又变,满是祈求之音,脸上是楚楚可怜动人之色:“爹爹,你要杀就杀我吧!你杀我吧!别杀娘亲!”

蛛儿在那里大喊大叫,双手狂舞,双足狂踢,被褥早被她踢在了地下。

高强知道她做了恶梦,被那梦魇困在里面了,他不知道如何是好,呆坐在一边,被这蛛儿一吓,他也浑身是汗,额头上一滴滴水珠淌了出来。

他一咬牙,试探着摸蛛儿急舞的手掌,轻轻唤道:“蛛儿,醒醒,蛛儿,醒醒!”

蛛儿被他一晃,声音稍停,突然恶狠狠转过头来,两目中凶光四放!

大喝一声:“哥哥!是你逼地我娘自杀的!还命来!”

她嘴上大喊,便立刻下手,她如今似昏睡,又似清醒,又似半醒,但是出手干脆狠毒,一点都不受影响,想她可以手刃她二娘,便是换一个女孩,给她一把刀,让她去砍一个人的头颅,先不说有没有那胆量,恐怕力气也没有那么大。

蛛儿的父母都是武学名家,她打娘胎里面便身体健壮,父母未反目的时候,殷野王也传授她家传武艺,白眉鹰王殷天正的鹰爪擒拿功驰名江湖,能和少林龙爪手并驾齐驱,当真是有其独到之处。

蛛儿可以说不过刚刚摸到这鹰爪擒拿功的门槛,只学了些基本架子,体内有些内功底子,此刻疯狂出手,高强竟然不能抵挡!

便看着蛛儿双手微屈,五指或并拢或分叉,成奇怪的姿势,胳膊却不展开,蜷缩在一团,猛然雷霆闪动,递送出一杀招,当真如天上高高飞翔的老鹰抓住机会猛然奔雷一击,从九天外直飞大地,给敌人致命一击。

鹰爪擒拿功果然名不虚传,高强先失了内力,又是中毒以后,身体毒气刚去,正是酸软无力的时候,只得拼命施展开武当三十二路长拳,以一股柔和之力抵挡,又怕伤了蛛儿,当真是叫苦不迭。

他这边苦命支撑,败象已露,他就在这小小炕席上和这蛛儿搏斗,若论对手,只是一个娇滴滴的八九岁的小姑娘,而且还是一个略微癫狂,神志不怎么清醒的小女孩儿。

但是高强却觉得这场搏斗辛苦多了,他曾经和汝阳王府那些小武士恶狠搏斗过,那场搏斗,汝阳王府的小武士们车轮战他一个,他尚且不怕,或力敌或智取,总算撑了下来。

可是面对这小女孩,他心里面泛上一股无力感,他既无能力也舍不得痛下杀手伤这蛛儿,现在能自保已经很不错了。

两个人都坐在炕席上,下身不动而上身臂膀你推我挡,一个攻地暴风骤雨,一个守地严密异常,高强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潜力,虽然大大落了下风,他以弱质之躯强自抗衡。

刷刷!

两招没有抵挡住,高强让开了喉咙眼睛这些重要部位,举起胳膊抵挡,便觉得两臂冷风飕飕,左右臂上各自多了五道抓痕,他只觉得疼痛异常,却顾不得分心察看。

双臂上热辣辣疼痛,想必已经皮开肉破,流了鲜血,他这才注意到,这小女孩儿的手指上指甲又长又尖,特意修剪成了锐角三角形状,显然跟练这门功夫有关。

这是蛛儿的练武习惯,她虽然和父亲反目,还保持着以前的生活习惯,鹰爪功若是大成,根本不需要指甲来帮忙,像殷野王,便不需要这个,殷家的少年弟子若是功力浅薄,出手前都要带尖锐钢套的,蛛儿睡梦中出手,匆忙中自然顾不得带上钢套,否则,高强早重伤在她手下。

蛛儿此刻半昏半醒,多了三分疯狂,少了三分谨慎,出招狂乱而没有轨迹,高强苦苦挡过十几招,眼睛一亮,认得蛛儿使出了一招,是先前用过的。

当下仔细察看,便看到蛛儿翻来覆去便是那么几式,高强明白她所学不精,于是耐心等待,等蛛儿再次胳膊爆涨五指抓他眼睛的时候,他心中早已想好了招数,一手下压施展空心拳抓住了她五指,另一只手早就候在胳膊关节上方,知道她另一只手会猛击自己这弱点所在。

果然,蛛儿另一只手又快又狠,刷一声望高强关节处砸来,这一爪叼实了,不骨折也得伤筋错骨。高强早已准备的手连忙往上虚抬,眼明手快地抓住了蛛儿手腕骨,他这一抓极有技巧,蛛儿五指动弹,却伤不了他分毫。

高强这下两只手紧紧扣住了蛛儿双手,却觉得自己双手间一股股大力传来,蛛儿差点挣脱了他双手,这小女孩儿体内力气竟然如此大!

他无奈下,膝盖一立半跪起来,双手一圈一转将蛛儿推倒在床上,自己整个人压了上去,动作倒是挺暧昧,两个人身体立时叠在了一起,高强手靠近自己,用力甚为方便,又靠着身体重量,这才紧紧地压住了蛛儿。

他紧紧盯着蛛儿,深怕蛛儿使出什么鹰爪脚的怪招式来,那蛛儿尚在高强身下挣扎,但是她身体被牢牢压住,用不上力气,她看着眼前高强的手背在晃动,当下一口狠狠咬下去!

高强大叫一声!跳了起来,缩在墙角,痛地直想掉泪,回头看,手背血淋淋被咬下一小块儿肉来,他一个人在那里黯然神伤,心想:乖乖,这张无忌不是好装的,原书中蛛儿咬的是他吧?怎么转到自己身上来了?奇怪了,那玄冥神掌怎么不往自己身上招呼?

他自己在一边自怨自艾,心里做好了准备,这姑娘要是再不醒来,对自己疯狂进攻,那可就不客气了。

余岱岩特别疼爱这个弟子,怕他吃亏,特意教了他几路阴损狠毒的辣招——都是跟下阴、胸部、喉咙眼睛相关的招数,高强心领神会,武当七侠大侠身份是不能用这些下流招数的,但是自己一个小孩子家,若是遇到了危险,使出来,顶多被人不痛不痒说两句,跟性命比起来,自然懂得取舍。

那蛛儿见了双手上的鲜血,突然间眼睛里面的疯狂平息下来,眼睛眨巴眨巴,突然眼泪流了下来,抽噎道:“梅花,呜呜,我不是有意要打你的,我,我……”

她一时抽泣,哭得暴雨梨花一般,高强想到自己刚才也做了个梦,梦到了亲爱的妈妈,那是多么幸福,而这个小女孩却独自一个人做噩梦,想必以前也做过好多次,那是多么可怜。

当下结结巴巴道:“蛛儿,蛛儿,你不要哭,我不怪你,我一点都不怪你,我刚才也梦到妈妈了!”

蛛儿哭两声,突然一下扑入高强怀里,低声哭起来,她刚才发疯的时候大喊大叫,现在却低声而哭,压抑苦闷,大不相同。

高强一愣,随即想到自己可以和她算作是“同是天涯沦落人”,手一迟疑,便抱住了这小女孩,想到自己另外一个世界的父母,悲从心来,竟然被一个小女孩哭地伤了心,泪水也流了出来。

“梅花,”蛛儿低声哭泣,抽噎中低声说道,“我想娘亲,我特别想娘亲,我刚才梦到了我和娘亲在一起,正在开心的时候,爹爹来了!他一刀杀了我娘,又一刀向我砍来!

我好怕,我真的很怕,我娘的血洒了我一身,看啊,你看到了没有?红色的血!温热的!咸苦的!啊,好大一片红色。”

高强看她眼睛逐渐又迷离起来,又露出一点疯狂之意,赶快抱紧她,拍着她后背,哄道:“蛛儿不怕,蛛儿不怕,有梅花陪你,有我陪你……”

蛛儿眼中泪水还在流淌,不过眼睛又恢复清明,并且略带喜色,当下满心的欢心,喜道:“你真的永远陪着我么?不许耍赖!”

高强心下大是踌躇,知道这小女孩素来是走死胡同的性子,自己这一句话答应下来,恐怕以后就是个沉重的包袱,当下咬咬牙,狠心道:“当然,梅花是耍赖的人么?我怎么会耍赖呢?”

他这句话说地勉强之极,充满了不甘苦闷的味道,那蛛儿小小年纪,正在黑暗中彷徨的时候遇到了一丝光亮,立马便抓住不放,犹如溺水的人遇到了最后一根草绳。

蛛儿喃喃而语,声音低极,不知道说什么,但是满脸喜色,高强一看便知。

突然,屋顶上有人哈哈大笑两声,说道:“才多大的两个小兔崽子,也学会山盟海誓么?”

声音尖锐刺耳,犹如夜枭凄厉而啼,难听犹如刮锅,又好似两块金属猛然磕碰在一起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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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嚣张狠毒恶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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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强听着这声音,觉得难受刺耳,又觉得很熟悉,他还紧紧抱着蛛儿,手掌在她背上轻抚,安慰她,一边苦苦思索,到底是谁?

女孩子一般情况下到底比男孩子懂得这方面的事情多一些,那蛛儿平时看多了银叶先生和金花婆婆互相扶持,相亲相爱,所以略微懂那男女之情,一听到屋上面有人那样说话,竟然脸一红,.

她脸红一片,心里却是美滋滋,只觉得以后有了依靠,只是高强偏偏不解风情,在这关键时刻,他兀自在那里皱眉思索,屋顶上人到底是何人。

外边那难听的声音兀自不停,先笑两声,突然轻佻道:“相好的,出来吧!你老头不行了,让我们给你再找个俊美少年吧!”

旁边的屋子轻轻传来两声咳嗽声音,显然金花婆婆和银叶先生被惊动了,咳嗽几声后,听着门吱呀一声响,嘟嘟嘟拐杖敲地声音在夜深人静的晚上传出去老远,高强虽然看不见,但是听到拐杖声音交替而响略带杂乱,便知道金花银叶二人同出。

片刻后,窗外传来一片风声,风响过后,便听到屋顶上传来咳嗽声音,知道这对夫妇施展轻功上了房顶。

金花婆婆咳嗽半晌,冷冷道:“我这糟老头子还能活个百八十年,身体硬朗地很,倒是阁下,看起来大大不妙,最近几日似乎有血光之灾呢。”

高强听了大吃一惊,屋顶这人说的“相好的”竟然是指金花婆婆,还敢咒那“银叶先生”活不长了,当真是嫌命长,若不是有惊人技艺或者有所倚仗,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那尖锐嗓音的人也不搭话,在那里兀自冷笑不停,他声音难听聒噪之极,在黑夜中传出老远,这虽然是偏远小镇,倒也有不少人家在半夜中被惊醒,眼看着周围狗吠鸡鸣,有人骂了起来,传来不少动静,便是这旅馆内,也有人推开窗户,骂骂咧咧。

这旅馆是二层楼建筑,高强和金花银叶彼便在第二层楼上歇息。

旅馆内,二层楼阁中,一个陕西口音在黑夜中尤其响亮,“是哪个龟孙子大晚上在外面哭丧?妈的,活该断子绝……啊!嗬嗬,你……”

那声音嘎然而止,凄厉悲惨,在半夜中传出老远,便听到院中花盆一类的东西被打碎在地上,跟着扑通一声,似乎一个人掉下楼去。

接下来旅馆内乱成一团的,有小儿啼哭,有人怒骂,还有人急忙忙退回房内关窗闭门的。

乱声中,房顶上那尖锐嗓子说话特别明显,他一则有深厚内力,二则嗓音怪异,在这黑暗中,传出老远:“你们各归各位,该干嘛干嘛,该睡觉的睡觉,该装孙子的装孙子!老子这是缉拿朝廷命犯,哪个敢不从,从中阻挠,刚才那死人便是榜样!”

高强这才明白,屋顶上这人竟然施辣手杀了骂他那人,也不知道用的是什么暗器。

他突然脑中一明!刚才死了那家伙骂屋顶这人断子绝孙,这人嗓音又是如此怪异,明明是男的,偏偏带着一股阴柔之气,却又不是女人,似乎扭扭捏捏拿着嗓子说话,听起来又怪异又别扭。

他明白自己为什么感到熟悉了,初到汝阳王府,那塔门的几个太监侍卫便是如此说话,后来他几个月内陪伴赵敏玩耍,身边都是小姑娘,时间久了没有听过这声音了,一时之间没有想起来。

高强大感怪异,一个太监出来追那金花婆婆?难道当年黛绮思魅力如此之大,太监中都有倾慕者?想想便觉得荒唐。

他低下头轻声问道:“蛛儿,上面那人是谁?听他那话语,似乎你们路上照过面了?”

蛛儿刚才甜蜜异常,心中不知道为何安定下来,她从来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便是那金花婆婆救了她以后,对她也冷淡异常,蛛儿现在只觉得在高强怀内很是安全,外面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她都不管,她现在却只想好好睡一觉,离开那梦魇的折磨。

听到高强发问,她强自打起精神来道:“那个人是个太监,很奇怪,跟鬼一样,速度很快!非常快,比婆婆还快!”

高强大脑缺氧,莫非是青翼蝠王韦一笑?转念一想,总觉得不应该啊,原书中说韦一笑轻功绝伦,若论在厅堂楼院内前进后退,无人可出其右,但是却没有说韦一笑是太监啊!

从原书推论,那金花婆婆和韦一笑之间姐弟感情还算是不错的,她称呼韦一笑为韦四弟,哪里来的这么激烈的矛盾?怎么会咒金花婆婆死老公呢?

高强继续问蛛儿,想知道更多的信息:“他什么时候出现的,为什么跟着婆婆?他们动过手么?胜负如何?”

蛛儿仰着头,想了一下,脸上闪出一丝害怕神色,身体微微颤栗道:“他不是人!他不是人!他是鬼!”

高强轻轻拍她后背,她才恍过神儿来,继续道:“前几日,我随了婆婆公公到了这里,这人便在路上茶摊上喝茶,看了婆婆,便展开一卷纸,大声念些什么朝廷命犯,大逆不道之类的话。

婆婆和公公扔过去几十颗金梅花和银叶子,那人跟鬼一样,呼一下!身子一下就不见了,大白天的,就跟飞一样远远奔走了。”

高强握握蛛儿的手,鼓励她说下去,蛛儿翻手紧紧握住高强的手,似乎有了依靠,颤声道:“以后,我们走到哪里,他便跟到哪里,婆婆去打他,他便跑,婆婆追了几次,都追不上。公公都气得吐血了呢。”

高强大吃一惊:“你说公公吐血了?”

蛛儿点点头,轻声道:“这是我无意间看到的,梅花弟弟,你不知道,公公他吐出的血不是红色的温热的血液,是黑黑的,就跟冰块一样的血液,还散着寒气呢!”

高强惊道:“黑色的血块?冒着寒气?”

他心里暗自揣测,莫非银叶中了玄冥掌以后没有把那寒冷真气逼迫出去?

蛛儿继续说道:“公公本来就吐了血,这两天婆婆都给他疗伤,偏偏那个鬼一样的人每天总是缠上来,公公的病越来越重了!”

高强听了诧异不止,若是蛛儿看到的都是实情,倒似乎这银叶先生受了极重的伤,可是那天他分明看到金花银叶威风凛凛横扫汝阳王府,最后可是高调离去,众人都不敢去追击。

只是那么英雄了得的人物怎么说受伤就受伤了?还是如此之重伤?

高强想不通,蛛儿只是看了表面,更是不知道事情真相,原来那日银叶在一边为金花掠阵的时候,被鹿杖客全力印了一掌,随后鹿杖客鹤笔翁二人轮流攻击,短短十几掌内,银叶受了内伤。

玄冥神掌之所以是名扬天下歹毒的神掌,完全是因为真气寒毒霸道,若两个人功力相当,以一对一,若是一方修行过玄冥掌,那另一个人十几掌后便会落入后风。

原书中,丐帮在破庙中举行帮中大会,赵敏嫌那乞丐说张无忌是短命相,怒而发威,那个时候她还没有从了张无忌,还是朝廷的郡主,身边跟着玄冥二老这样的一流高手。

丐帮的九袋传功长老,被称作丐帮第一高手,修地降龙十八掌之十二,和玄冥二老其一对了十几掌便落了下风,不是内力不如,全都是玄冥真气狠毒之极,对掌之间,便感到一股股冷气侵袭到身体内部,后来又一丐帮高手帮忙,两个人才挡住了玄冥二老其中一人。

当日银叶主要是中了鹿杖客第一掌,若是他有了防备,玄冥神掌再厉害,他有护体真气,也不一定吃亏。偏偏他一点防备没有,吃了大亏,受了内伤,他用无上内力压制住体内寒毒,不敢露出一点异相,否则在高手重重围压下,一不小心就有性命之忧。

后来金花婆婆和他手掌相抵,细心的人就会发现,二人的手掌其实一直没有分开过,金花婆婆和银叶先生的功夫怪异之极,她将内力输送到银叶先生体内帮他压制寒毒,同时二人又可以平享内力攻击敌人,这倒是波斯独特的法门,在中原,又能疗伤又能攻敌的功夫倒不是没有,很少有像他们这么潇洒和不着痕迹的。

这也是为什么后来二人站在原地任由玄冥二老围攻,他们轻功虽远佳于玄冥二老,却不敢施展,虽然他们后来施展了陀螺剑破了二人的攻击,其实后背上也是出了一身冷汗,那完全是鹿杖客被二人先合力击伤,玄冥二老无法配合默契罢了,若是四个人在平时单挑单,玄冥二老是稳赢的。

几乎玄冥二老败走的那一刻,银叶先生体内的寒毒就要发作,金花婆婆胆大之极,便站在原地默默运功替他疗伤,汝阳王府众武士一是慑于二人的功力,二是当时灭绝师太正好下场夺剑,所以他们夫妇得了功夫,暂时压制住寒毒,最后还用暗器偷袭了苦头陀,这才缓缓而去,其实走出去十多丈远,银叶先生便不支倒地。

他当年独闯光明顶在碧水滩下和金花婆婆一场大战,二人肺中都受了极重的寒冷,现在这玄冥神掌的寒毒就是一个引子,一下把陈年旧疾给引了出来。

金花婆婆当下护了银叶,全力施展内力疗伤,二人在大都一个偏僻旅店内,深居简出几日,银叶的情况大为好转,二人一商量,觉得大都是危险之地不宜久留,这才取道南下。两个人这次目的是去西域,一方面看看明教的消息,一方面暂时避开汝阳王府的势力,自从在汝阳王府吃了一个暗亏以后,他夫妇二人收起了骄傲痴狂的心思。

路上本来一直相安无事,到了陕西境内,突然冒出这么一个人来,金花婆婆看来人速度如神,进退飞快,以金花的眼里,这人甚至隐隐比韦一笑速度都快三分,跟韦一笑相似的是,他用的也是阴毒绵柔的掌力。

韦一笑成名的绝技是天赋轻功和寒冰绵掌,而这人也是一身青袍,那掌力雄浑,更胜于韦一笑,寒冷歹毒之处,则要远超于韦一笑,几乎可以和玄冥神掌比肩。

一路上那人远远跟着金花银叶,金花银叶曾经想围攻此人,不想这人轻功绝佳,竟从两个人的包围圈中从容退走,甚至还轻飘飘给了银叶一掌,银叶本身玄冥寒毒尚未退去,又被这不知名的毒掌一攻,旧伤未平新伤又起,这是练家子的大忌讳!

银叶就此一病不起,整日呕血,金花一愁莫展,便是输入多少内力,总是如石沉入海,没有一点声息。眼看着银叶形容枯槁,脉象沉败衰弱,真的成了老先生的模样,金花婆婆又是心痛又是愤恨,暗地里早就不知道把那阉人骂了多少次了。

若是他夫妇二人功力全在,二人对敌,哪里畏对方一人?夫妇二人联手,只要不大意,当真是天下哪里都去的,偏偏命中有此一劫难,银叶先生素来是胆大心细之人,却栽了这么大一个跟头。

高强在屋内抱着蛛儿安慰她,这些事情他都考虑不通,一是武学见识不高,二是有些事情实在是匪夷所思,不敢随意推测。

现在屋外面静悄悄地当真是一点说话嘈杂的声音都没有,所有人慑于房上那太监一样的人物辣手杀人,都躲回了屋内,寂静的夜内,便只有金花婆婆和银叶先生咳嗽的声音,再有,便是几只愚蠢的狗还在那里乱吠,扰人心烦。

就听着屋外那太监一般的人嘿嘿不住冷笑,刺耳难听:“金花婆婆,银叶先生,你们胆大妄为,私闯王府,该当何罪?”

这人竟然满口官腔,高强更加肯定,他是宫中的人物。

金花婆婆愤愤而言,声音寒冷中自带一股威严:“阁下莫要把人做绝了,愚夫妇不过是去找个人罢了,哼,不就是伤了几个人么?又碍着汝阳王爷什么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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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命中天注定?

那宫里的太监还嘿嘿冷笑:“金花婆婆,你也忒没有见识了。”

金花婆婆咳嗽几声,森言道:“我一个妇道人家,本来便没有多少见识。”

太监嘿嘿干笑两声,似乎他往日很少言笑,今日要把一下子笑个够,他张狂之极,尖锐的笑声语声一点都不压制,用深厚内力为底子,远远传了出去,不知道多少人饱受折磨。

金花婆婆看着他,默不言语,其实心中大骇:我四弟叫做韦一笑,寒冰绵掌和绝世轻功驰名江湖,看这人行迹,又如此喜欢笑,这一笑的名字该给他做称呼。

那人笑了半晌停了下来,缓言道:“汝阳王府便是死了人失了火,阙我屁事?”

他刚才打足了官腔,现猛然来一句脏话,屋子里正仔细聆听的高强不由一怔。

金花婆婆回道:“阁下是宫里的人?既然不畏惧汝阳王权势,何必来扰我夫妇清修?”

那太监摇摇头,叹道:“糊涂!倚天剑是皇上赐与汝阳王的,他丢了宝剑,皇上面上也无光,若不是皇上的旨意,普天之下,谁能驱使地我?”

金花婆婆点点头,冷道:“失敬失敬,蒙古鞑子的走狗么?不知道如何称呼?”

太监嘿嘿笑两声:“名字不过是身外之物,你现叫做金花,以前是什么名字?罢罢罢,你们是束手就擒呢。还是等我一个一个把你们抓起来?“

金花婆婆发怒道,“倚天剑又不是我夫妇二人伞的,哼,若是有倚天剑手,你还敢来么?”

那太监哈哈哈大笑三声:“倚天剑虽然不你们手中,但也和你们有关,你们便是那老尼姑的共犯!我拿了你们也是一样地,哼,似你们这样的身手,便是拿了倚天剑。能成什么气候。”

银叶先生一直没有开口,突然说话道:“阁下不怕我们挣个鱼死网破。大家同归于么?”

他声音沙哑憔悴,显然近受内伤折磨。消耗了大部分精力,他本是壮年男子,化妆为老翁,但是此刻人皮面具下脸色灰败,当真和老头没多少区别。

那太监摇摇头:“我不信!”

金花银叶突然放声大笑,说不出的悲凉,他们这次没有压抑声音。声音被内力一逼,边远送了出去,黑夜中男女之音交相呼应,中间又夹杂着一股苍凉悲壮。

笑声突然停止,二人齐喝一声,一起扑了上去。

高强屋内。便听着屋外狂风大起,屋顶上的砖瓦似乎同时受到那从天而降密集的冰雹的锤击,乒乒乓乓叮叮当当响个不停。又如同蚕蛹啃噬蚕叶的声音放大了多少倍以后一般,又似乎炒豆一般的声音,嘎嘎蹦蹦连绵不断,整个房子隐隐摇动。

中间穿插着金花婆婆银叶先生和那太监的呵斥声音,间或有一声声尖锐金属声音,听起来不像是重兵器磕碰,高强觉得那声音又尖锐又细长,倒像是极细极韧的兵器相撞一起发出地声音。

屋顶上,暴风骤雨一般的声音只持续了片刻,便听着那人狂笑一声,混乱中喊一声告辞!下一声笑声便从十丈外传了过来,然后此人放声大笑,声音如打雷一般轰隆隆从远方传来,他脚下飞快,越走越远,那声音兀自尖锐震耳,残留空中,吓得镇子内地人不敢吭声出气,便是蛛儿,此刻也一副乖乖女模样,吓得缩入高强怀内,颤抖不已,想必那人给她留下太深的印象。

这声音一直空中传了半刻钟,才隐隐消散,高强心下骇然,他见识过高手不少,但是像这么轻功内功俱佳直至一流地人物,还是第一次“听”到,心中不禁略有遗憾,没有亲眼看上一面。

他略微愣怔,才想起来金花婆婆和银叶先生还外面,当下拍拍蛛儿后背,低声道:“我们出去看看婆婆和公公。”

蛛儿愣了一下,猛然点头,她害怕到极点,被高强牵着手,走出了门外。

刚走出门口,恰好空中一股大风吹过来,高强看这头顶黑乎乎如雪花一样的东西从天而降密如鹅毛,偏偏口鼻间闻着一股尘土味,暗叫一声不好,便将蛛儿压自己身下。

明感到头顶上如落雪一般,扑簌簌而下厚厚一层灰土粉末,高强秉住呼吸,知道自己现肯定和泥雕土人一般,倒是身下的蛛儿,虽然没有落到半分土末,被那些尘土钻入鼻腔中,忍不住阿嚏阿嚏连打了三四个喷嚏。

高强觉得头上的尘土不再飞扬了,这才抬起头来,抖抖身上,又是一阵“土”雨,睁眼看去,嘴都张大了,便见院内厚厚地铺了一层黑色土粉,如同事先量好得一般,当真比那筛网中筛出来的沙子还要细密三分。

他仰头看,看不到屋顶,带着蛛儿急往对面走廊跑去,这屋子是修建成四合院模样,屋顶是人字形,用砖瓦斜铺而就,便于排水,从对面可以看到屋顶上所有一切。

高强走到对面走廊,往自家屋顶看去,便看这如水月光下,屋顶上坐着两个人,黄衫素衣,便是金花婆婆和银叶先生,银叶先生那里慢慢呕血,金花婆婆都顾不得下屋顶,便盘腿坐屋顶上面,只掌一前一后以一奇怪的姿势按银叶先生小腹和腰脊,默用玄功为他疗伤。

高强看地明白,不过突然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再四处一看,大吃一惊,这旅馆屋顶都是清一色的纯黑劣质砖瓦屋顶铺就,他看到两边房屋顶上面密密麻麻铺地都是黑瓦,密而严实。便看着自家屋顶上面,空荡荡一片砖瓦也没有!

高强眼睛转了一圈,刹那间明白,刚才三人动手不过片刻,他们地内力强横霸道,也许是金花银叶,也许是那死太监,或许是三人都有,脚下用力,把屋顶所有的砖瓦都踩成了碎粉!

刚才风一吹。落下的便是这些破碎的砖瓦的粉末!

这是多么厉害地功力!

高强手暗暗颤抖,他这一刹那间。突然渴望学习一门绝顶的武功!

屋顶上,金花默用玄功给银叶疗伤。屋顶下,高强和蛛儿不敢走开,高强知道这老太婆冷血无情,若是因为银叶受伤迁怒于人也是很正常的,深怕有一丝不敬惹得她生气恼火。

避了片刻,便看到银叶先生咳嗽出几口血液,夜色月光下。血地颜色大看不清楚,不过似乎发黑反光,不过高强倒是看清楚了,上面冷雾一般朦朦胧胧的寒气涌上,看来确实是中了寒毒。

刚才金花银叶以二对一,银叶如今武功大打折扣。金花便呆他旁边,他们夫妇从来都是二人共同上阵对敌,便是银叶受伤也是如此。何况银叶即使不上场,也有可能被那太监偷袭。结果那太监轻功了得,打门中,那太监还是绕避了金花严密地掌势,转过身舆银叶对了一掌,重创了银叶,这才翩然而去。

银叶受了一寒掌以后,体内寒毒泛滥,眼看着这几天本来略有好转的身体,又病重三分。

银叶咳嗽出血液来,金花才站起来,轻轻吐出一口气,高强屋下看得明白,竟然是白蒙蒙一团团地雾气,想必她替银叶疗伤,那寒毒也传到了她身上。

金花轻轻抱起了银叶,又轻轻地跳下屋顶,看那样子,似乎怕银叶受到一点振动。

金花抱着银叶入了屋内,高强和蛛儿连忙跟了进去,两个人大气不敢出一声,便站门边,畏手畏脚。高强此刻已经有了做小厮伺候病人的觉悟了,进入门以后,金花原本精光灵动地眼内正好泪水盈盈,横扫高强一眼,里面说不的哀怨。

高强明知道这金花是为银叶动情,不过被她看了这么一眼,突然觉得金花不是那么可恶了,他心里面马上警觉一一这美人流泪果然是厉害的招数啊!眼前金花没有显露真面目,鹞皮鹤颜,但是那只眼睛,仍然是美丽至极。蛛儿大胆轻呼:“婆婆,公公怎么了?”

金花眨巴眨巴眼睛,一行清泪流了下来,那边蛛儿心里面扑通扑通跳响,她素来看惯了金花杀人不眨眼,什么时候都是笑眯眯,还真没有见过金花流泪,猛然瞅到了,心里又惊又怕,须知这人越是反常越是可怕。

金花也就滴了三两点眼泪,黯然摇头:“你公公怕是不行了,被那恶人拍了一掌,寒毒入了五脏六腑,便是大罗神仙也救不过他末的。”

高强轻声问道:“婆婆,若是送到武当山上,我太师傅能救得了么?”

他说完这句话就想给自己一个嘴巴子,张三丰若要真救这银叶,那他百十年的武功修为恐怕几之内是恢复不了了。

金花黯然摇头道:“这是寒毒内伤,光是内力雄浑,也不一定管用的。”

高强想到了书中所讲胡青牛曾经给张无忌治疗遇玄冥寒毒,这个时候他也是绞脑汁想要救活这未来的丈人一一当然是他内定地,“婆婆,那,那蝶谷神医胡青牛难道治不了寒毒?”

金花凄然而笑:“胡青牛离这里足足有千里地,便是长了翅膀飞也需要时间。”

她呆了半晌,突然转过头来,两只明亮的眼睛扫了高强一眼:“胡青牛也是你三师伯告诉你的么?张无忌知道的事情未免也忒多了点儿!”

高强吓地不敢说话,低下头去,这才知道,这老婆子从一开始便知道自己说了谎话,当下他又怕又惊,不知道自己先前哪里露出破绽,兀自强自站那里,身子不曾抖动一下。若是平时,他肯定要申辩两句,现知道这金花正气头上,自己多说一句话,金花婆婆若是往自己这太阳穴上面卖一颗金花,那可大大不妙。

蛛儿模模糊糊似懂非懂,看着高强害怕,也跟着低下头去。

一时之间,屋子里面静悄悄的,高强偷眼瞧去,这金花婆婆用手温柔抚着银叶先生的脸,说不出地温柔乖罗5。银叶先生本来一直闭目养神,突然睁开眼睛道:“这阎王爷地小鬼儿又来催我了呢,小妹。”

他二人结婚多年,一直以大哥小妹称呼,后来破门出教,化妆改容隐居江湖,便改口称做老头子,老婆子这样的称谓,也符合他们扮的身份,眼下银叶危机重重,突然张口,喊金花作小妹。

金花伸手摸着银叶,便觉得触手处一片冰凉,一股股冷气隔着肌肤传到自己体内,这点冷气自己尚且觉得难受,何况五脏六腑都中了寒毒地丈夫,忍不住悲从心来,叫一声大哥!眼泪止不住,扑簌簌而下,趴了银叶胸前。

那边高强看到了这场景,虽然他明知道这对夫妇原书中除了轰轰烈烈的碧水潭下一场大战以及不顾众人反对意外成婚这两件事情,简直毫无出彩之处,但是此刻看了二人真情流露悲切异常,忍不住心中一酸,陪着落下泪来。

蛛儿牵着高强的手,她是小女孩,心肠虽然有时候极硬,但是有时候却极软,否则原书中也不会写到她日后如此轻易饶恕了周芷若。现看到婆婆公公流泪,自己也跟着淌下泪珠来。

高强站那里,迷迷糊糊想到:日后我若是要能找到一个这样肯为我流泪的老婆,死也甘心了!

又惋惜,自己救了银叶第一次,难道就不能救第二次?难道命运真的如此苛刻,原书中根本没有出现避这么一个太监,怎么现又冒出来了?武功如此高绝,骇人听闻啊!

他看着无声流泪的二人,想到了若按原书轨迹,胡青牛拒绝医治银叶先生,二人有了心理准备,推测好日子,幸福而又充实地生活剩下的日子,只宿只飞,岂不是羡煞神仙?

现,凄凄惨惨,银叶眼看着就是两三日的事情,自己指点了胡青牛,救了银叶,真的就是对的么?

高强恍惚了。

那边,银叶先生挣扎着挥挥手,“你们出去吧,我和婆婆独自呆一会儿。”

高强躬身施礼后,伸手拖着蛛儿,退了出去,将房门带上,回头看到金花兀自趴银叶胸前流泪,自己鼻子一酸,眼泪也流下来。

第十四章 金花奔丧太监堵门

高强和蛛儿回到屋内,两个人遇此人事愁上心头,那蛛儿毕竟是小女孩儿,茫然不知所措,高强虽然是成年人的心思小孩儿的身,遇到这种情况也束手无策,只是觉得这金花银)悠地,看上去慢慢迈步,但是不知怎的速度却不慢,三两步走到了棺材前,打量着银叶两个人字,嘿嘿嘿冷笑三声,她知道这是那太监差人送来,故意气她地。

高强听她又恢复了以前苍老的声音,知道她现稳了心神。

金花上下打量棺材几眼,突然伸手,指出如铁,嗤嗤嗤棺材上写了几个人字,分别银叶上下两端加了几个人字,合起来便是亡夫银叶之棺这几个字样。

蛛儿大家子女,认识地字,大吃一惊:“婆婆,公公呢,公公怎么了?”

金花摇摇头,凄然道:“不行了,嘿嘿,不行了……”

高强和蛛儿听着她声音苍凉悲伤,吓得连话都不敢说出来,蛛儿心中又是悲伤又是害怕,一看到死人。又想起了自己死去的娘亲,忍不住,泪水一点点涌出。

金花婆婆咳嗽连连,拄着拐棍走回房内,片刻后,便抱着银叶走了出来,高强看去,那银叶脸色灰白全无半分生气,也不见胸膛跳动,鼻翼也没有了上下起伏。显然气绝多时。已经死了。

金花婆婆单掌抚着棺材板。略微用力推开来,高强喊了一声:“婆婆。等等!”

他快速跑回屋内,把那被褥拿了出来,走进打开了的棺材偷眼看去,果然这薄皮棺材做很地急迫粗糙,似乎是连夜赶制地,这木头似乎是砍下来的,甚至连木刺都没有削平。棺底都是树皮,他小心翼翼将被褥放到了棺材内。

金花婆婆点点头,也不说话,将银叶放了进去,将棺材板合上,身子趴上面。呜咽了半晌,这才立起身子,只冷冷说了一个字:“走!”

一路无语。金花婆婆架着马车,高强和蛛儿坐车尾,幸亏他二人年幼,金花也身体轻盈,否则这匹马可要生生累死,管如此,遇到一些陡坡的地方,高强和蛛儿还得跳下车来推车前行。

这辆车却是直往南去,高强不知道金花婆婆要去往哪里,看这个方向往下走,那是离终南山越来越近,三日后,一车一马三人,再加上一棺木中躺着地死人便到了上次灭绝师太和圆真动手的地方。

高强“故地重游”,感慨颇多,看那茶楼成了废墟,金花婆婆随即驱使马匹,往另一家茶馆去了,人未到,店小二黑着脸便迎了上来,金花婆婆袖子一甩,一锭银子便砸了过去。

那黑脸店小二被这一锭银子砸头上,肿起一个人包,却笑眯眯迎了上来,点头哈腰,极谄媚之事,黑脸变成了笑嘻嘻的袖脸。

原来这茶楼旅店,忌讳的便是被人用棺材堵上门,那样,多少客人都会被吓跑的,那店小二眼尖,看到这马车上有棺材,本是要上来呵斥金花,结果被一锭银子一砸,便忘了什么忌讳,便是有忌讳,这银子下面也失去了原有的意义。金花婆婆也不客气,只手抓住棺材,微一用力,平平一推,呼一声!那薄皮棺材便平飞而出,稳稳落一张桌子上面,哗啦啦,整个茶馆地客人走了个干干净净,一个个急惶惶逃走,本来想开口骂人地,看了金花婆婆的身手,吓得把话吞入了肚里,只顾地低头走人。

金花婆婆大啦啦地与棺材同桌而坐,高强知道金花婆婆带着人皮面具,喜怒哀乐不流于外表,但是看那只眸子暗淡无光,便知道这金花婆婆实是悲痛至极。他这三天跟着金花婆婆走路,住店投房,吃饭喝水,都熟悉了金花的习惯,他这等伺候人地营生倒是做得相当熟练,看金花这两天魂不守舍,三日说话不超过十个字,当下坐椅子上,随便叫了几样素餐——明教中人吃素,见不得革腥,别人和他们同桌吃肉,那倒是无所谓。那金花虽然破门出教,这多年的习惯还是保留下来了。

饭菜很快上来,高强和蛛儿闷头吃饭,蛛儿这两天看了那棺材一直害怕,一直紧紧拉着高强的手,缩高强身荧,金花婆婆只是喝两口水,高强看她这几天几乎和没吃饭一般,真不知道这身子怎么撑得下来,便是有绝顶内功,真气那东西毕竟不能顶饭吃。

三个人默默无语,坐桌上,高强鼻子间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臭味,知道那是银叶先生的尸体发出的味道,这两天不甚明显,他发愁的是,若是自己这丈母娘神志不清一直拉着这岳丈老泰山往灵蛇岛去,如今正是盛夏之日,过几天尸臭味到重了起来,又当如何?

这三天来,金花吃饭和棺材一起,晚上睡觉也和棺材一起,当真是如痴如醉,如狂如癞,只是吓坏了高强和蛛儿。

高强那里愁眉不展地闷声吃饭,便听着店门口有人咳嗽连连,听那声音,半男不女,正是那日房顶上舆金花银叶动手地宫内太监,也正是他那歹毒一掌,银叶先生撑了一夜,就此毙命,眼看着金花成了寡妇,自己的未来媳妇儿小昭成了孤儿。

那太监好不阴损,金花刚死了丈夫,走了三天,他居然阴魂不散地缠了上来,而且模仿银叶先生生前咳嗽的声音刺激金花婆婆,偏偏他是个太监,声音尖锐轻佻,咳嗽起来,说不出地难听。

高强就听着那太监咳嗽一声重避一声,到后,咳嗽速成一片,响彻无比,这个店周围的人都闭门闆窗足不出户。原来前几日灭绝师太和圆真师徒一战,这里的人便吓得心惊胆颤,眼看着又出现几个怪人,一个个都躲了起来,生怕瘟神找上门来。

金花婆婆眼睛中寒光一闪,出人意料地没有动手,坐那里静静地喝水。

高强背对着太监而坐,这下听到了太监的声音,实是忍不住好奇心,便转过头来看了一眼,便看着店门口站着一个白袍地中年男子,颌下无须,长相其实颇为俊雅,身体细挑瘦弱,手里伞着一把布扇,上面绣满了娇艳的金色花朵,几只白金细针还穿插上面,露着线头,显然这花朵还没有绣完。

高强大惊,眼中有惊奇之意,一直以为这太监是猥亵猥琐之人,没有想到一见之下,长得不赖,忍不住叹一口气,颇为惋惜,倒觉着这家伙有点不值,大好男儿何必作太监?

高强这里微微叹气,那太监眼睛何其尖锐,娇滴滴笑一声,身子一长,高强只觉得眼前一花,脸蛋上被人摸了一把,他人吃一惊,啊!高喊一声。

便看着那太监已经安坐了对面桌子上,鼻子嗅着自己的手指,高强这才注意到对方指甲上涂作粉袖状,太监看看高强,诡异地一笑,又看了看自己地手指,那五只手指灵动之极地转了几下,做兰花指状,慵懒道:“小朋友的脸蛋忒地娇嫩了,可惜不白,长地也不俊俏,伺候不了本宫。”

高强这才明白,刚才那死太监是以极快的速度到自己眼前摸了一把,然后再绕了一圈坐到丢面椅子上,心下大骇。

他知道这太监手上稍微用力,那自己半边脑袋便没了,再想想自己脸蛋被这么一个人妖一样的人物摸了一下,那太监还坐一边给自己相貌皮肤作评价,当下觉得恶心之极。高强连忙站起来,手忙脚乱从怀里面掏出蛛儿给他的手绢,将茶水倒了上去,狠狠地脸上擦拭,恨不得搓下一层皮来。

太监看了高强的样子,呵呵尖笑,得意之极。金花婆婆突然冷冷道:“阁下要和我这寡妇过不去么?”

太监冷笑几声,突然柔声道:“哥哥知道你命苦,如今你那窝囊老公已死,便从了我吧!”

第十五章 太监求爱银叶诈尸

高强听了大惊失色,正擦拭脸庞的动作也缓了甲“‘来,脑袋嗡嗡直响,这,这这太监竟然金花婆婆从了他?什么眼神?都说太监心理不正常,但也不会对一个老太太感兴趣吧?

金花婆婆咳嗽几声,竟然笑了出来,她说话不知为何,变得委婉,“大人开玩笑吧,老婆子都这么大一把年纪了……”“不是!”那太监断然出言打断了金花婆婆的话语,“别人不知道你长得如何,我不知道么?好,就算你是老婆婆,从了我吧!”

这太监语气柔软中带着恳求,两只眼睛中全是真诚,高强看得莫名其妙,脑子里面转出一个破天荒的念头来:这太监知道金花婆婆,也就是紫衫龙王的本来面目!

他被自己的想法吓住了,可是除此以外不能解释,为什么一个太监对一个老太婆纠缠不休。

金花婆婆明是咳嗽,不说话,两只眼睛冷冷地盯着那太监,似乎要从他身上看出点什么事情来。

那边太监低下头去,翘起二郎腿,把手中的纸扇摆桌上,掐起兰花指,开始慢慢地一针一线地绣那块花朵,大大方方坐那里让金花婆婆看。

他绣了两三针,手法熟练起来,一手将纸扇拿起来,一手捻着金针,细细地织就着那一大朵鲜艳夺目的金色花朵,高强看那花朵织了一半,还有一半没有织完。

但是那太监单手出针又快又稳,那细细的一根金色钢针似乎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纸扇上面来回穿梭速度如飞,手五指灵动,高强看着他出手隐隐暗含规律,富有节奏感,便知道这太监表面上是刺绣,实际上是显示自己一门极为厉害地功夫,他这根针上面有惊人的造诣。

高强眼睛一时被这针线活儿吸引了,他看了半天,突然注意到一件事情,这花朵是金色的。却没有一点)悠问道:“阁下如何称呼?和那明教四人护教法王之一青翼蝠王韦一笑怎么称呼?”

太监看金花婆婆肯跟自己说话,脸上涌上喜色:“韦一笑?什么东西?我根本没有听过,我么,我不过一个皇宫内地人罢了,我的名字么,唤作花逝香。”

金花婆婆咳嗽几声:“花逝香?好厉害地功夫。”

那花逝香笑道:“这些功夫都是身外之物,妹子,可惜这功夫女身练不得,不然,我传授给你,咱们二人纵横天下,哪里都能去得!我是花逝香,你是金花,咱们只花相伴交相辉映,岂不是比什么金花银叶的名号要响亮得多?”

高强一边听这太监这里聒噪,左一句妹子,右一句妹子,忍不住冷哼了一声,心里大不以为然,人家刚死了老公,而且还是因为你而被逼死的,哪里有这样的道理?当真是缺德之极。他知道自己现内力全失,便是有了内力这些高手面前和小钨也没有多少区别,因此他轻轻冷哼一声,也便是自己能听到。

哪里知道那花逝香耳目聪慧,高强轻轻一声冷哼,竟然被他听到了。

他脸上笑吟吟,嘴里却说道:“这小孩儿也忒讨厌了!”

手中纸扇一挥,手便藏扇子后面,高强但觉得眼前金光一闪,什么东西还没有看清楚,便觉得自己哑穴一麻,紧跟着又一痛,这才看到,一根细长软绵的金色丝线连着一根细长的金色钢针飞回了那纸扇上,才知道这人竟然用线为引导,用针做武器,刺中了自己穴道。

当时就觉得浑身汗水涌了出来,高强便感到哑穴那里一阵酸痒传了上来,他痛地张开嘴,嘴唇动弹,却说不出一句话末。

他嘴上不能说话,心里惊涛骇浪,他看过金花银叶发射暗器的手法,那满天地金色梅花和银色薄叶漫天飞舞,轨迹异常诡异,威力十足。

但是这人用那金针,就是一个快字!快到了极点!自己明看到阳光下金光一闪,随即便被刺中了哑穴!若是这人刺自己死穴,那岂不是坐这里任人宰割?便是人家杀了自己,自己恐怕也未必有一下还手的机会呢!

高强面如死灰,便呆坐那里,既不能,又不敢多吭一个字,深怕这死太监瞅准了自己,高强心里暗暗叫苦:可不值得为了一声哼送了一条命啊。

那边花逝香刺完了高强,又转眼看看蛛儿,笑味味道:“这小姑娘眼睛长地真有灵气!啧啧,这耳朵也很可爱,不过。长得这么漂亮将来岂不是要吸引好多男人,若是遇到了淫贼怎么办?我替你废了这招惹是非的东西吧!”

他话说完,手纸扇后面又是一抖,四根金色丝线激射而出,上面两根金针直刺蛛儿只眼,另两根金针则绕过弧线直刺蛛儿只耳!

高强说不出话来,可是不傻不呆,他虽然哑穴被点,耳朵还能听到话,见这太监满口称赞蛛儿。便知道事情不对。当下纵身扑到蛛儿身上,他后背冲向那太监。便觉得后背大腿各有几处被刺中,就如同被细细地蚊子咬了一下。明有略微的疼痛,却也不怎么痛苦。

蛛儿自从这太监出现,便吓傻了似地坐那里,直到高强替她挡了四根金针,才回避神儿来,抱着高强边眼中流泪,边替他看伤势。却连一个伤口都没有找到,高强中针的地方甚至一丝血液都没有流出来。

太监花逝香惊讶咦了一声,似乎觉得高强能预料到他地动作,替这小女孩以身挡针,颇为不凡,但是他手一抖。又是一根金色丝线激飞而出,这次却是瞅准了高强脑后的大穴,若是刺中了。高强不死也得成白痴。

金花婆婆咳嗽两声,手一抬,一枚金色梅花射了出去,叮当!跟那金色细针撞一起,空中激出一点火花,金色梅花倒退而飞,速度比去势还要快上几分,金花婆婆袍袖一挥,便将这多金花收入袖中,那边金针也倒飞了回来,但是小小一根细针跟那金色梅花相撞,竟然能不折断,显然那太监内力雄浑无比,要胜于金花婆婆。

这是短短一刹那间的事情,高强只觉得耳边一声金属磕碰声音响起,待转回头,那太监正轻松自如地摇扇,高强根本不知道自己刚才鬼门关转了一圈。

花逝香冷笑连连:“妹子,这不过是两个小崽子,杀了也没有什么可惜地,你要喜欢小娃儿,我给你找一堆来。”

金花婆婆道:“这两个小孩子是淘气了点,不过,打狗也得看主人,什么时候你替我管教起来?”

花逝香呵呵干笑两声,脸上居然闪过一丝惭愧之色,“妹子说的是,那么,那么你便跟着我去吧,此后荣华富贵,享之不,比跟着那死鬼强多了。”

金花婆婆咳嗽两声,只是摇头,“承蒙阁下错爱,金花可没有这命相。”

花逝香也没有感到意外,只是挥舞着纸扇扇风,边扇边摇头,冷冷道:“我就知道你不肯跟我去,罢罢罢!我便抢去你做媳妇吧!”

他话语刚落,身子也不移动,就坐椅子上,隔着桌子,左手一扬,一根金针疾射而出,右手挥舞纸扇,又是一根金针飞舞而出,他竟然隔着一张桌子一丈远,用两根金针园攻金花婆婆。

金花咳嗽两声,黄木拐杖挥动成一个黄色光圈,小心翼翼地挡着这左右而来的钢针。

高强早就拉着蛛儿远远躲开,他怕别处不安全,性带着蛛儿躲到了棺材后面,他心里面有了计较,你便是发射金针,有这棺材挡着,自己和蛛儿也是安全的。

两个人藏棺材后面,高强自以为安全,便探出半个头来偷看这二人打斗,他却把蛛儿的头牢牢地压下,他深怕那太监爆起伤人,随时准备缩头躲那天外一针,那神鬼莫测地速度可是连金花婆婆也挡不住的。

便看着那太监坐原地,白色衣袖挥舞成圈,他既然坐了椅子上,便舍弃了那快到了极点地轻功,但是他单是施展左右两根金针,一根小小的针上面,耍出多种花样,动作如同刺绣一般不带一丝人间烟火味道,但是施展出地招术却是招招毒辣,式式狠毒。

那边金花婆婆也是以快对快,她也坐桌上,她身后便是银叶先生尸首所的棺木,她将那一根拐杖挥舞到极点,高强就觉得眼前简直就是一片黄色光幕,水泼不进,她那木杖勉强挡住了对方金针的攻击。

高强身子棺材后面,却是侧面对着二人,所以得以窥全场战况,便看着那花逝香轻飘飘控制着两根金针,完全不用力道一般,明明是两根拴细线上的金针,但是他手中,化作了两条会扭动的毒蛇,空中违反各种动作常理,沿着各种各样眼花缭乱的轨迹前进,进攻路线变幻多端,炫目夺彩。

两个人噼里啪啦你攻我挡,过了片刻,相互攻出百十余招,高强便听着金花婆婆痛呼一声,便看着那细针她胳膊关节处轻轻一扎,然后金针快速退出。

又过了片刻,金花婆婆又是一声痛呼,又中了一针,金花婆婆再也不能坐着应敌,只能站起来,脚步移动,便看着小店内黄衫闪动,金花婆婆施展其轻功来,整个人店内化作一条黄影游走,躲避开那些诡异的金针。

但是那花逝香兀自气定神闲坐那里,两手挥舞,金色丝线从那纸扇中飞出,涨了两三尺,便看着空中两条细细地黄线挥舞成一片,由于速度太快,给人一种虚幻的感觉,高强眼里面,便看着空中一个金色大球呼呼滚动,球的中心,便是金花婆婆狼狈躲闪的身影。

金花婆婆本来要护着身后银叶的棺木,但是那两根长速一丈的丝线连接着地针挥舞起来,却逼地她退后连连。

一盏茶以后,花逝香手中连着两根金针的丝线都达到近两丈长,金花婆婆被迫往后退去,甚至连银叶先生的棺木都舍弃了,她本来两三次想去靠近棺木夺回来,但是花逝香两枚金针挥舞,是朝她眼睛和咽喉下手,她无可奈何。只能后退。

高强机灵异常,早金花婆婆败象初露地时候便拖着蛛儿离开了棺木后面,躲了墙角,他暗暗祈祷,这墙角和那死太监花逝香有四五丈逮,若是那太监当真坐得不动,高强就不相信他能控制四五丈长的由金色丝线牵扯的金针!

花逝香,花逝香,高强心中喃喃道,突然醒悟,葵花宝典,那特别变态的武功该不会是这家伙创出来的吧?怎么看着像呢?东方不败那厮据说用的武器就是针,这家伙也用的是金针,那从葵花宝典中脱换出来的辟邪剑法快捷无比,这家伙的轻功动作也邪门儿地快捷,该不会是有关系吧?

高强越想越觉得像,越想心里越发毛,仔细看看这自称为“花逝香”的太监,眼看着他腰以下纹丝不动,便明是挥舞着只手,便让金花婆婆吃了大亏,两根金针后面由两丈长的丝线控制着,便能空中作出各种动作,还附上了深厚雄浑的内力!

高强越想越是肯定,这自称为花逝香的家伙,肯定和葵花宝典有关系!

金花婆婆不住后退,眼看着退到了墙角,那花逝香嘎嘎尖笑两声,身子一闪便坐了银叶的棺木上面,挥舞着金针继续向金花婆婆逼过去!

高强正担心金花婆婆如何御敌,便听着银叶的棺材里面猛然传来一声巨响!花逝香惨叫一声,身子闪电般窜了起来!一股血迹空中留下痕迹!而棺材中,一个白色影子猛然冲了上去,那花逝香身后,闪电擂鼓一般,十八记铁掌,全都印了花逝香身上!

第十六章 倒霉晦气之事情真相

高强张大了嘴,几乎不敢相信!他怀里的蛛儿也吓得抖了起来,嘴嚅动道:“鬼!鬼!”

但看着那空中一条白色影子摆动,由下而上,那十八记铁掌每一掌劈出之时,空中都是噼里啪啦响声,显然那掌力雄浑非凡,那太监花逝香饶是武功盖世,措不及防下,全部被打在了后背上面。

那太监武功当真是了得,被棺材内的人偷袭的时候,只手圈转,手指不知道如何闪动,本来进攻金花婆婆的两根金针猛然激射而归!向身后的人刺去。

同时他施展软骨功,身子如泥鳅一般从那人掌中逃了出来,勉强转身一看,大吃一惊,这偷袭他的人竟然是死去三日的银叶先生!

但看着银叶先生怒发飞扬,只目圆睁,不过眼睛中却有血液淌了下来,想那花逝香面临生死关头,出的都是毒辣阴狠的招数,他园魏救赵,攻击银叶的只眼,不想银叶不闪不避,被他刺瞎了只眼,面红耳赤,一掌掌雄浑的内力劈了出来,夹杂着一股股刺骨的冷气,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那花逝香生生地吓出了一身冷汗。

他倒也有急智,后背上的真气几乎被打地乱成一圈,散而不聚,觉得肋骨都断了几根,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要命的是那银叶先生第一掌雄浑寒冷的掌力便拍在了他尾椎骨上面!

他明感觉到那块骨头几乎都要破碎了!尾椎处正是他功夫的罩门所在,因为在最隐秘之处,再加上他速度如风。绝对无人可以触及。尾椎骨若是一破这身功夫便就此散去。

当下他顾不得别的,硬碰硬受了那银叶先生几掌,这不过是一刹那地事情,两个人海在空中。

眼看着金花婆婆卷土重来,从下面奔了过来,知道自己稍有犹豫不慎落到地下,被上下二人同时夹击,那马上是身死人灭的结局。

他当机立断,身子借着银叶先生雄浑的掌力直接飞上了屋顶,施展轻功逃走。金花婆婆启是好惹的主儿,也追上屋顶。漫天撒出金花一人片,那花逝香此时功夫刚刚被破。跑动间略微停滞,后背上亮晶晶不知道中了多少金花,兀有为了活命死命奔跑,眨眼间便消失在远方。

金花婆婆这才从屋顶的破窟窿上下来,抱住两眼被刺瞎的银叶,倒是颇为平静。

这些事情便在眨眼间发生,高强和蛛儿都惊呆了。高强也觉得手软腿软,两个人缩在墙角,呆呆看着躺在棺材上喘息的银叶,高强看得清楚,刚才银叶威风凛凛,杀气腾腾。出掌雄浑有力,可是现在却面如金纸呼吸急促,眼看着要送命的样子。

银叶眼瞎了。但是脸上镇定从容,没有一点惊慌的样子,感觉到金花抱住了他,这才冷静问道:“小妹,那恶贼走了么?”

金花低声道:“大哥,你放心,那恶贼被你伤得不轻,我又赏了他几十颗金花吃,他不敢再来了。”

银叶点点头,突然咳嗽起来,高强看着他嘴角人口人口吐出黑色血液来,简直跟喷血一般,那血液上寒气嗖嗖,显然是有极重的寒气。

他转动脑子,便大概猜透了事情前因后果,这金花银叶眼看不故这花逝香,所以摆下这计策来要杀这太监。高强猜测地差不多,不过也不全然正确。他倒底没有猜透,这花逝香为何缠着这金花婆婆不放,听那意思,他一个太监竟然要金花婆婆随了他,当真是怪事。

他却不知道,世间上往往就有这么稀奇古怪地事情。

那日金花银叶和花逝香动手以后,金花婆婆不过被扎了几针,都是不重要的穴位上,而那银叶却被太监花逝香以诡异莫测地轻功绕地晕头转向,被结结实实一掌印在了胸前,全力承受了那寒冷之极的一掌。

回了屋内,银叶先生新伤旧伤一起发作,顿时昏死过去,金花哭哭啼啼,银叶也自知无回天之力,他们夫妇二人在屋内愁成一团,金花银叶这么多年来隐身埋名,化妆避开世人,金花眼看着银叶时日无多,当晚去掉了人皮面具,恢复了本来面目,陪着银叶小声说话。

却不料那花逝香艺高人胆大,他伤了银叶以后,再去而复返,本来这不符合江湖道义,江湖上有江湖地规矩,像到了他们这等境界的高人,便是动手都有很多说法讲究,极少有偷窥别人的。

但是他却不同,他从小净身入宫,根本没有沾染一点江湖习气,他在宫中本来倍受人欺辱,却因为好心给了快死的瞎眼老太监一顿饭,便得了一本书,那瞎眼老太监郑重其事地告诉他,这是当年皇宫第一高手身边的东西。

当年这第一高手不知为什么犯了事儿,皇宫出动了多少侍卫也没有将他拿下,死伤惨重,后来他力气被耗尽,才被军队用弓弩射死,这书是当年瞎眼老太监——那个时候还是不瞎不老的太监收尸的时候从身上翻到地,可是这太监不识字,便看书中有许多人体国画,猜到是什么武功秘籍,但是他又不敢问别人,怕和反贼的名号联系起来,直到快死了,才给了花逝香。

那花逝香得了这无皮儿的书,初始没有当成回事儿,后来被别的太监欺负地受不了了,这才尝试着练习上面所说,哪里知道这一练不要紧,他练武三四年功夫便有小成,那些欺负他的人都被他下黑手杀死。

本来他若没有什么表现,要么是继续在宫内做个小太监,要么是流落江湖去做人侠客,偏偏他正好救了一次皇驾。备受宠幸,他在皇宫那种变态肮脏的地方里面,见惯了勾心斗角,自然知道如何讨好主子欢心,既然有了荣华富贵,便把那等行走江湖地念头按了下去。

后来他继续苦修武功,逐渐成为皇宫第一高手,不过他不在江湖上走动,自然没有人认识他是谁,这次汝阳王爷被江湖人士夺取了倚天剑。皇上感到没有面子,这才派出他来夺剑。

他是个作威作福惯了地人。出了宫这性子也没有改变,所以明知道金花银叶没有拿剑。但是看那银叶先生“长”得像当年欺负他最凶的一个老太监。偏偏那太监死得早,他没有来得及报复,如今看了银叶先生,气涌了上来,便要找这金花银叶地晦气。

可以说金花银叶晦气之极,银叶脸上那是人皮面具。

和那欺负花逝香的太监有七八分相似,也是凑巧之事,但是那花逝香气上心头,便决心要除去这对夫妇。其实,若要换一个人,必定不会如此鲁莽。毕竟金花银叶武功高强,轻易招惹不得,但是这花逝香武功虽高身份尊贵。但是并不是一个聪明的人。

他当年修行武功大成,全在于他自己本身是个阔人,那皇宫第一高手留下的武功秘籍倒也不见得多么难学,只是普通人第一步往往难以逾越,便是欲练神功,挥刀自宫。

以后的道路虽不能说全是坦途,但也不会多么艰难,他每日在宫中无所事事,所以几年、十几年、几十年这么坚持下来,倒也练成了这么功夫,练成之日他得意忘形,便在这空皮书上题下葵花宝典四个人字,以后决心要以自己的原名命名这门武学,把这武功流传下去,他要当这受人景仰的前辈高人。

当年他是穷苦人家出生,爹妈给他们兄弟姐妹起的名字便都带着花,他本来叫做葵花,这名字当真不怎么样,他当初入宫是伺候一个失宠地妃子,那妃子便给他改了这娇滴滴的唤作花逝香地名字。

后来救驾后,蒙古皇帝喜欢这名字,他也便用了,但是他还是用原名命名这门武学,后世流传的葵花宝典,便是从这里来地。

他救驾有功,皇帝看中了他一身武艺,给了他尊荣富贵,至于勾心‘斗角,他见地多了,自己却不是那块儿料,若不是皇帝宠幸于他,他又有绝世武功,宫内的人不敢招惹,否则以他的处世之道,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眼下他既然决定杀这对夫妇,便一路跟着,他利用绝世轻功玩耍这二人,这是他初次行走江湖,倒是很享受这猫捉老鼠的感觉,而且这对夫妇武功高强,正好合了他心意,他要试试自己的武功。

他的武功除了来自于那无字宝典外,其实另有奇遇,皇宫中多是大补之物,那年有人供奉给皇帝一物,说是增加内力的好东西。

皇帝对什么春药红丸很感兴趣,对这增加内力地东西却不怎么看得起,所以转赐了他,他本来不信,后来无聊吃了,发现以后打坐运气果然要畅通多了,葵花宝典本身提高人的速度和潜力,对内力修为并没有特别独到之处,他后来武功大成,倒是和吃了这不知名的东西有关。那天晚上击伤了银叶以后,他本来已经走远了,突然觉得无聊,便打算在折回去看看会发生什么事情,依着他的性子,倒是别人越难过越伤心,他自己越是高兴。哪里一看之下便发现金花婆婆和银叶先生的本来面目,那银叶先生长什么样他全然不关心,金花长得却是貌美如仙,特别黛绮思的眼睛如海如湖,更有一番风味,当时正是元朝统治,四方来华者甚多,那皇帝地后宫中也有不少西方美女。

花逝香倒是识得人体,知道皇帝的妃子碰不得,但是却实在眼馋那般金发碧眼的美女,这下见了黛绮思,便发现这中年美妇把宫内所有地女人都比下去了,当下决定霸占为己有。

这便是高强想不通的地方,为何一个太监对女人感兴趣,他往常看书,知道太监不能人道,但是也有娶妻的,甚至在宫中和那寂寞的宫女结成“菜户”,虚凰假凤,互相安慰,解除空虚。

只是他上一辈子老老实实读书,虽然知道这些知识,却没有往这方面想过,后来事情发生了,他才想到了这可能性。

花逝香身份尊贵,在皇宫中皇帝便赐予了他不少宫女,他虽然不能人道,但是好色之心一点也不收敛,所以才要强夺黛绮思。

当天晚上,金花银叶在屋内暗自神伤,屋顶上花逝香看地心荡神移,当下决定要抢这美貌妇人到手。

他激动之时,却也露出了破绽,他本来轻功绝顶,伏在了屋顶上,那金花银叶一点都没有察觉出来,但是他看了黛绮思的真面目之后,身内色心荡样,呼吸稍微重了一点。想那金花婆婆也是一流高手,遇到了花逝香,轻功不如内力稍差,这才束手束脚,但是金花聪明机警,那是远胜于花逝香的。

花逝香在上面有了响动,金花银叶当时不动生色,等到听着花逝香离开,二人便定下了这计策,二人一辈子躲躲藏藏,旱就知道面临死亡的时候应该做出什么抉择,银叶受伤倒是真的,也确实没有了回天之策,便决定利用这残躯病体,最后一搏,也得拖着这可恶的太监给自己垫底。

这夫妇二人定下这圈套,当真是花了大本钱,那日金花抱着银叶入了棺木,自己伏在棺木上作痛哭状,实际上手暗暗用力,在棺木上为银叶留下气眼。

他们料到花逝香会及早动手,银叶不吃不喝躺在棺材内,生生饿了三天,他既然知道自己寒毒入了五脏六腑,是必死之躯,当下便把内力散开,驱使那股寒毒在身体内游走一一这加速了他死亡,但是也让寒毒和他的内力水乳交融在一起,虽然每天无时无刻都在冻地打颤哆嗦,但是慢慢。,他内力中便有了玄冥真气一般的寒毒,若论威力,反倒比他全盛时期更厉害了三分。

在茶馆中一场搏斗,金花婆婆其实没有那么不济,她故意败走,引着那花逝香自个儿坐到了棺材上面,然后银叶雷霆一击,从棺材中蹦了出来,那十几掌是他毕生功力最后的发挥,当真是石破天惊,威力无穷。那花逝香也算倒霉,他武功绝顶,修炼的武艺更是诡异,弱点罩门在尾椎骨内,哪里料到金花婆婆博闻广识,她想起了青翼蝠王韦一笑和这太监一般修炼地是寒毒掌力和绝顶轻功,她知道韦一笑的罩门在尾椎骨,当下便和银叶决定,要偷袭,则偷袭此人的尾椎骨处。

三个人都是武术大行家,银叶一出手,便知道打对了地方,破了对方功夫,不过那人身上有股奇怪的内力护着身子,这罩门破地不干净,对方再练个十年二十载,或许功夫就又恢复了。

只是他以后一辈子,若没有奇遇,功力顶多恢复,便不可能有太大提高了。

第十七章 悲逝

当时,太监花逝香的功夫被破,身上还中了金花婆婆几十颗亮闪闪的金色梅花,仓皇而逃,急急如丧家之犬。

金花婆婆却也不去追击,老实地呆店内,抱着银)扬婉转悲哀伤怀,有一番催人泪下的功夫。

高强略一思,便知道这恐怕是黛绮思的家乡波斯语,而这两句歌词刚才用汉语来唱,听起来略微不合韵律,而且也不像中土的腔调。现用波斯语唱出来,原声配原音,怪不得听起来合乎韵律节奏,他虽然不懂意思,但是金花曼妙歌声下,他也是渲染泪下,心中酸楚。

歌声终于低去,金花叹两口气,随身取出几根铁钉来,她竟然早就备好了封棺钉!黑不溜秋长短适合,当下施展铁掌功夫,一掌将一根铁钉拍入棺木,只手下掌如飞,转眼间银叶先生的棺木上面被钉了十几根大铁钉,牢牢地封死。“走吧!”金花擦掉眼泪,只掌袍袖下用力,将棺木扛起来,当先走出。

高强和蛛儿互看一眼,也跟了出去,一路无语,金花驾着马车直奔终南山而去,她人略有恍惚,高强和蛛儿也不敢和她搭话,生怕惹来祸害。

这小店本来就是终南山脚下,金花识别道路方向的本领倒是要比灭绝高出许多,走了半日便到了山脚下,她弃了马车,便只手扛棺直接入山。

高强和蛛儿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也只好硬着头皮跟了上去。只是高强心里发麻,暗暗决定,若是逮住机会,能逃跑一定跑,自己跑也得带着蛛儿跑,这金花婆婆丧夫之后看起来神志恍惚,说不定有什么过激之举。他心下虽然同情,但是多了一层防备之心。

于是,山间小道上,鸡皮鹤发地老婆婆只手扛棺,身后又跟着两个小孩,当真是说不完道不的诡异。

三人一棺走了半晌,金花婆婆挑了一个树木稀少的地方将棺木放下,看看左右,当下黄影飘动,一个圆圈走下来。周围所有的树木被她用掌力劈断了,她左手掌力微吐劈断树木,右手拐杖一搭一送,便将那树木扔到了林子外面。

一会儿功夫,周围百十颗树木就此全部被斩断,林子中间成光秃秃一片。

高强看那树木粗细不匀,但是粗的也有人腰粗细,这金花婆婆掌力真是惊人!

金花随意伸手用拐杖挑拨,将几根细长地树木扔进了空地中,便将银叶地棺木放这断树之上。流两滴眼泪,就此火化!

火焰腾腾而起!带走了一世英雄!

片刻后。热浪滚滚散去,金花婆婆上去收拾残骸。

把银叶先生的骨灰小心翼翼地收好放怀中一个玉瓶内,她是内力高手,这里是黄土软坡,一掌便拍出一个人洞来,只掌子推,掌风凌厉,把剩下的木灰全部推入坑中。

蛛儿旁边帮忙,因为死者为人,尊崇有加,只能跪地上一手一手掬捧起土来,将那坑掩埋。

高强见蛛儿行动,也跟着上去帮忙。三个人动手,一会儿功夫,地上多了一个土丘。金花婆婆从旁边拿起一树木来,手做掌刀式,竖着劈了下去,端量这去了树皮地白色木头半晌,摇摇头,便将木碑插上去,一个字也没写。

高强感叹,以后过往的人都不会知道,这一个小土包下面,竟然有这样一个大人物。

金花婆婆挥泪几声,怀藏装着银叶先生骨灰的小瓶,就此带着高强和蛛儿离去,一步步走下去,再也没有回头,倒是高强和蛛儿时不时回头看看,一会儿功夫,便什么也看不到了,高强明看到,那片树林上方余烟袅袅,被风一吹,即刻飘散作一团,化为虚无。高强拖着蛛儿的手,一句话也不说,低着头,心里面乱糟糟的。

他到了这个世界上,第一次看到有名有号的人物自己面前死去,而他却无能为力,而这银叶先生,甚至是他仰慕已久地小昭姑娘的父亲。他以前看那些武侠,对那些人一出来就遇到奇遇,一跌倒就碰到名师,再抬头屋顶上刻着秘籍,一修炼竟然发现自己先天任督二脉全通地这些俗套深感厌恶,对那种三四天打造一个高手是嗤之以鼻。

可是现,他倒是希望这些事情赶快发生自己身上,他想成为绝世高手,他想武功无敌,他还想学会胡青牛的无故医术,无他,明是为了能救自己值得救地人。

他知道自己和张无忌的区别,张无忌可以去救骗过他的朱长龄,可以饶恕骗避他的朱九真,可以救从高塔上掉下来的玄冥二老。

但是,高强知道,自己没有那么一颗仁慈的心,他有德报恩,有怨报仇,这是他现代人的宗旨。

如果他有那个能力,银叶先生是一定要救地,不单单是为了小昭,也是为了金花,金花银叶死后作出的事情都近乎于疯狂,鸳鸯单飞的果子不是那么好吃的。

高强自责,若是来到这个世界,直接去找九阳真经,或许已有收获?或许银叶就不会死?

他本来以前还怪自己,一直当滥好人,救了这个救那个,整天便和修补匠和救世主一般劳累,而且救了人还不一定得到好报,像那殷素素便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他曾经船板上暗自下定决心,不管你们劳什子的事情!

可是事到临头,他还是心软了。

毕竟,江湖人学武,为地是什么?大者,为国为民,小者,行侠仗义!

他不知道,不清楚。

但是他知道,江湖上的热血男儿讲的是义气!拼地是拳头!要的是豪气!路见不平那便要拔刀相助,何况自己这预知道一些事情发展的人?

高强不是冷血,别人是拔刀相助,他是用脑子相助,不一样的手段,要的是一样的结局。

他问自己,自己能冷血看着张翠山殷素素夫妇死么?

能冷血看着俞岱岩残废一生么?能冷血看着纪晓芙和殷梨亭婚姻被拆散么?

不能!正因为不能,所以自己才出手作了那么多事情!

高强心里面突然又变得甜蜜轻松起来!不错,不错,那殷素素虽然对自己不错,可是老道张三丰,自己的师傅俞岱岩,还有其他师叔伯,对自己不是挺好的么?

自己付出了,但是也收获了!自己获得了张三丰俞岱岩爱护子弟之情,自己获得了王难姑胡青牛舔犊之情,自己也获得了明月、青书好朋友一样的感情!还有那可爱的宝宝,完全是一个小妹妹的角色!

便是身边这蛛儿,前段时间一直相处的赵敏,到现为止,感觉不也挺好么?

高强顿时觉得,整个人解脱了!

他明白了,以后,他要潇洒地活!要学绝世武艺!要学绝世医术!

但是,以后,他也有了自己的责任,便是让好人有好报,让坏人得严惩,如果将来有可能,夺了天下解救那黎民百姓的苦难,那或者才是大积德的事情呢。

他想到这里,忍不住笑了,自己现多大一小屁孩,功夫都没有学成呢,静想好事儿!

一想到功夫,他的脸忍不住沉了下去,他王府中中了十香软筋散,当时汝阳王怕高强伤了他的宝贝女儿赵敏,而赵敏非缠着汝阳王要和高强一起玩,而且还是贴身小厮满院跑的玩儿法。

汝阳王无奈,既不愿意驳了女儿的面子,又不放心,性给高强吃了毒药,高强失去了所有功力,赵敏身边又有武士相随,汝阳王这才放下心来。

高强觉得身上没有功力,但是力气还,就是手脚有时会发软,他一直怀疑这是十香软筋散,他知道王难姑从金刚门中盗取了十香软筋散,依着她和胡青牛的脾气,肯定要好好研究这东西,就是不知道是否弄出解药来。

他记得原书中,荒岛上,周芷若下药迷倒了众人,张无忌也中了毒,却靠着九阳内力不畏惧这十香软筋散,花了二十多天,捋毒药逼了出来,他后来又用内力给周芷若和谢逊逼毒,似乎是半个多月还是一个月的时间,反正三个人都完好无恙。

可是高强知道眼下这世间绝无张无忌那般雄浑内力的人,靠内力逼出毒药可以说是痴心妄想。

偏偏他记得,似乎书中曾说到,这毒药只让人身体软而无力,提不起内力来,若是时间不长,对身体却是无害,但是日子久了,五脏六腑便要受损。

他近些日子来,时常感到身体不舒服,心下怀疑,略一推算,中毒倒也有近两月时间,不知道这两月算长还是算短呢?

第十八章 卷土重来势汹汹

高强的心突然沉下去,自己附在这小孩身上,本来这孩子是早产儿,身体就差,自己练武五年勤奋不息,体质才慢慢好转变为强壮,要是那十香软筋散的毒力散入自己五脏六腑以后,当真不知道以后会有什么影响。/.Qb5、cOm\\

他这里正自怨自艾,其实有点后悔当初冒冒失失地劫持了赵敏走人的事儿,当时他被阙在王府中,虽然每天身边有小姑娘陪伴玩耍,吃地是山珍海味,穿地虽然是小厮服装,但也比武当山上的粗布衣服要好多。可是他不甘心被困在那里,总想着怎么跑出去,要么回武当山,要么去昆仑找找书。

高强初始是牵着蛛儿的手走路,到了后来,他低头思索问题,便是蛛儿牵着他走路,蛛儿满脸喜色,虽然银叶先生刚刚死去,但是身边有高强作陪,在她眼中,自然高强分量更重一些。

金花婆婆弯着腰,缓慢在前行走,就在这半山道上,突然将黄木拐杖重重往地上一顿,冷喝道:“滚出来!”

高强和蛛儿愕然止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吭吭吭!

咳嗽声音大做!高强听得明白,这便是那死太监花逝香的声音!

便看着路旁的树林中几个人转了出来,当先的正是白袍在身摇着纸扇的花逝香,只是他上次出来地时候面色光洁红润。这时候却面如金纸,白地吓人,想必是受伤甚重。

他那纸扇上面还是穿着针线,但是那扇上面却不是金花,换作了一个没有织完的棺材!黑漆漆的半张棺材便绣在了那扇子上面,说不出地诡异。

这花逝香胆子贼大,昨天被破了功力,今天竟然去而复返,低头咳嗽不止,不过这次不是假咳嗽。高强听得真真亲切,分明是真咳嗽。

到了最后。那太监咳嗽地太厉害,一个人的声音比当日金花银叶加起来咳嗽都要响亮。他掏出手绢来捂住嘴,待松开的时候,高强看那白色手绢上触目惊心‘一抹红色。

身后一青衣少年忙上前扶住他,另一个青衣少年则掏出一玉瓶来,从里面小心翼翼倒出一丸药,另外三个少年,一人打起拿来为花逝香遮阳。一个人从身边摸索出一些东西来,咔嚓咔嚓组装在一起,竟然是把折叠椅,伺候地花逝香坐下,最后一个少年从包裹中掏出把扇子来,便给花逝香轻轻扇风。金花冷冷地看着对面那太监做出那么大的架子。高强在后面看到了,又好气又好笑,觉得这花逝香架子不小。

挺会享受,不过人却糊涂垃圾之极,惹了金花这么一个大对头,他也不看看金花后面水有多深。

花逝香坐在椅子上,又是一阵咳嗽,等把手绢拿开的时候,上面全是血液,他看了看手绢,将手绢举在手上,伸出来道:“妹子,你看,你看,我好苦,我被你那死鬼老公打了那么多掌,功夫也散了,原本好好的身子,现在也咳嗽起来,全是血啊!我现在比个病夫都不如!好妹妹,你难道不可怜我么?从了哥哥吧,跟着我走吧。“

高强在后边听着便觉得恶心,这人逼死了银叶,最后还要强抢金花,偏偏要说这么多让人呕吐恶心的话,难道他自己是人,银叶便不是人么?他觉得自己可怜,怎么不想想人家夫妇二人被他生生拆散,生死相隔永不能见,到底谁可怜?谁无辜?

金花平时咳嗽连连,一是在装老,二则是她确实肺里有伤一直未好,现在看那太监花逝香咳嗽连连,她竟然忍住了,硬是不咳嗽一声,怒道:“花逝香,花逝香,好花逝香!便是将你挫骨扬灰,也难平我心头怒气,好!好!好!

这是你自选的,别怨别人!夫君,且看我给你报仇,取这恶贼头颅!“

金花说完话,身子猛然一闪,黄影飘过便出现在花逝香面前,黄木拐杖迅捷无比伸出去,直直冲向花逝香地头部,看那声势,便要在花逝香脑子上钻出一个人洞来!

那花逝香抬头平静地看着那杖伸过来,动也不动,只是懒懒道:“你也忒得心急。”

他话刚说完,金花婆婆奔雷一击尚在半途,一把长剑却从斜刺里面穿来,真奔金花左肋,那剑又狠又稳,若是扎实了,金花片刻就会有生命危险。金花婆婆何等的武艺,身在空中提气凝神,移形换位,身体平平左移一尺,便避开了这一剑,拐杖继续前伸,还是往那花逝香头上点去。

哪里料到她闪身提杖后,拐杖尚在半空中,那边又刺出一剑,直奔她右肋而来,还是后发而先至,出剑之人速度快捷无比,金花无奈又是一闪,躲避了这一剑,她本来打算继续提杖刺那花逝香头颅,哪里知道旁边嗤嗤嗤三声轻响,一剑一剑接一剑刺过来,一剑快过一剑,速度飞快,方位巧妙,每次都攻她必守之地。

这五剑一出,金花婆婆一杖也没有攻出去,身体在躲避五把剑下闪转腾挪,转了一圈,竟然被这五剑逼回了原地。

金花又气又急,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情,正眼一看,边看那花逝香身前站着五个少年,正是刚才畏手畏脚在他身后伺候地五个小太监,现在一人拿一柄青光闪闪的长剑,眼看着剑刃光亮夺目,表面如流水一般光芒闪动,显然是不错地兵刃。

金花婆婆冷哼一声,身子急冲,拐杖再次直刺!

花逝香在后面懒洋洋道:“试试你们师母的力气!”

那五少年互相看了一眼。五剑叠出,如海浪一般重叠在一起,他们这样做几乎就是将五人内力连串在一起,要硬抗金花婆婆一招。

眼看着金花一木杖便落在了五把剑上,便听着叮叮叮叮叮五声轻响,那五把长剑便全都断做两截。

而金花婆婆身体明是微微一晃,便在刹那间,她明白这五个少年功力都不弱,五人小小年纪,内力加起来只比她弱上三两分。若在江湖上看,似他们这二十岁年龄。

这内力修为不算差。

明是这五个少年剑招诡异,又暗含一套合击围攻之术。颇为难应付。

金花眼看着自己用内力震断了这五人的长剑,大喜之下,举杖再刺花逝香,要为夫报仇。

她手中木杖刺到半路,便觉着眼前银光闪烁,风力逼人,知道不好。急忙后退出三步,刚刚站定,便看着一剑往小腹扎来,她待举杖横挑,却不料那剑收了回去,另外一剑刺向她喉咙。无奈下她举起拐杖再砸向这柄断剑,哪曾想到这柄剑也缩了回去,又一柄剑直刺她只眼。如此反复几下,她地拐杖没有磕碰到一柄断剑,却又不得不躲,离花逝香的距离是越来越逮。

她又气又惊,索性倒退而归,便看着那五个少年各持一把断剑,稳稳站在原地,气定神闲。高强在一边看的这场打斗也是目眩神怡,以金花婆婆之能,竟然被五个少年联手逼退,这可是了不起的功夫。

他仔细观看,这五个少年都是二十岁左右,刚才站在花逝香身后没有注意看,现在仔细观察,才发现他们一个个太阳穴鼓鼓,眼中精光闪烁,显然是修行地高深武学地人士。

这边金花婆婆站在原地,皱眉思索,她从来没有遇到这种怪异情况,这五个少年别说单打独斗,便是一拥而上她也不惧,虽然有常言蚂蚁多了堆死象,但是真正打斗起来,金花以前也遇到比这五个人武功高人数多的情况,那次不是被她的快速身法和巧妙招数,再加上深厚内力给破掉的?

但是这五人不同,金花刚才两次进攻,两次后退,每次竟然被他们紧紧追击,金花肯定,这五个人轻功虽然不如自己,却也不是差地许多。

还有更厉害的便是他们出剑的速度,刚才只方交手十几招,真正硬碰硬地只有金花以内力震断五人兵器的那一次,其余时候,只方兵刃竟然没有磕碰,每次那五个少年都是后出手,但是后发而先至,便是算上金花婆婆以一敌五,这五人出剑地速度也快地惊人。

她实在是想不通这道理,依着武学常规看,断没有这样地道理。

那边花逝香嘻嘻笑两声,又引起一阵猛烈地咳嗽,他自个儿慢慢缓了下来,又吐了两口血液,然后才又勉强绣着扇子上地黑漆漆的棺材,在那边冷言冷语道:“妹子,你看哥哥我教的这几个徒儿还不错吧?我这身武艺,练到了顶级也就这程度了,吭吭吭,你看,他们出手多快,轻功多棒!啧啧,若不是他们随了公公我,若是到了江湖上,那就是一等一的采花郎啊!”

金花婆婆皱眉不语,还在思索怎么破了五个人的*,那边高强听地觉得可笑,这次花逝香却没有说假话,这五个少年的身手刚才他也看到了,当真是犹如鬼魅,动作快得惊人。

若他们不是太监而是正常的男人,那要到了江湖上,眼看着便会糟蹋无数人家女儿。

只不过高强觉得颇有意思,这花逝香自己是个太监,却如此说自己地弟子,当真是毫无忌惮。

花逝香打个呵欠,咳嗽几声以后又吐出几口血液来,突然道:“扔了你们那几把破剑吧,对待师母要客气点,换皇上赐的宝剑上阵,把师母给我请回来!”

那五个少年一听,叮当几声,扔掉了手中半截寒光闪闪的断剑,高强在旁边看得可惜,他分明看到,这是五把上好的铜剑,江湖人往往为了一把神兵利刃大打出手,这几柄剑不是俗物。

而那五个少年都从身后解下一黄色包裹来,高强看去,却是细长之物,他们快手快脚揭开,眼看着一层布下面又是一层布,待全部散去,便看着五个人一人捧着一把细长黑漆的剑鞘,等他们抽出剑来的时候,高强倒吸一口冷气。

便看着五把剑黑漆漆如墨汁一般,剑刃上面没有一点反光,这五柄剑都是一般模样,似乎一个模子中刻出来地,那倚天剑本身有四尺长,在古代便算作长剑,这五柄剑竟然也有四尺长短!明不过剑身窄了好多,甚至连一指宽都不如,但是那剑身上面,高强看得清楚,有着放血的血槽!

他打吃一惊,才知道古代便有这样的东西,他以前也不过是在军事爱好者网站上看到类似地东西,好的血槽可以让空气注入血液加速人的死亡,可以将受伤者体内的血液快速放出来,而且在作穿刺这个动作时候,受力小,便于在肌肉中前行。

眼看着这五个人身手快捷,此刻一人拿上一把黑漆漆的四尺又长又薄又窄的长剑,上面也不知道有没有上了毒药,这剑上还有血槽,这五人组合起来,恐怕换谁来都白搭。

他自己看得便发憷,那边金花婆婆眉头都皱成了疙瘩,她冷哼一声,将黄木拐杖一顿,低声道:“张无忌,带了蛛儿走吧!以后好好活着!”

高强心脏扑通扑通跳动,不知道该如何选择,蛛儿则哭了出来。呜咽道:“婆婆……”

金花婆婆一挥手,根本没有回头看二人,冷声道:“哭什么哭?张无忌,还不快走?”

高强一咬牙,知道自己人小力弱,在这里帮不上金花的忙,甚至有可能成为包袱,等会儿只方搏斗起来,若是自己和蛛儿被对方捉住了,对方以此要挟金花婆婆,以金花婆婆那狠毒冷血的性格,多半最后的结局是金花婆婆根本不受要挟逃之夭夭。

当下低声叫道:“婆婆保重!”

转身拉了蛛儿便跑,他人很机灵,刚才看到树林中钻出人来,早就四下里打量,选好了地形。

他看着道路左侧是向下的树林,他当时就决定了,如果不行,那就带着蛛儿钻树林,两个人可以抱成一团滚下去,他相信便是那敌人轻功再高,在这树林中当也施展不出来。

当下便拉着蛛儿跑去,蛛儿手略微挣扎,回头看了金花婆婆一眼,还是随着高强跑了,她人小心细,爹妈是江湖大豪,这种情况看多了自然知道怎么做。

花逝香冷哼一声,“斩草除根!”

四个少年一声喝,围住了金花,另一个少年径直追向高强和蛛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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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糊涂太监幸运婆

金花婆婆当下突然爆起发难,只手一分,左手十几粒金色沉甸甸梅花往追击高强和蛛儿的少年太监身上击去,右手中银)闲啊。”

他如此说话,那四个少年刷刷刷刷展剑将金花合拢内,齐齐一声呼喊,举剑便刺,金花婆婆咳嗽几声,挺杖相迎。

她对面那少年看她一杖直刺过来,便举剑横削,打算削断这黄木拐杖,便听着叮当一声轻响,他愕然发现,金花婆婆黄木拐杖中伸出一截黑幽幽长条之物,他的宝剑竟然削之不断,不由人为好奇,自从他们五人得了宝剑,断人兵刃屡试不爽,还从来没有失败过的地方。

金花婆婆接了这一剑,发现那少年身上起码有三四处破绽,待要追击,另外三个少年便直指过三把剑来,位置恰到好处,都冲着人身上的生死人穴,兼速度极快无比,用地又是一等一的兵器,她不得不退让三分,手中拐杖横扫,将三根宝剑轻轻荡开。原来那日他们夫妇的珊瑚金拐杖被阿大方东百用倚天剑削去以后,各剩下三尺长左右一段,这珊瑚金打造成兵器也颇为麻烦,不是一般匠人能做得了的活儿,而且要想取到这么多水下珊瑚金,就是金花银叶熟悉水性,也是多费周折。

他们便取了黄木做拐杖,将珊瑚金藏了进去,银叶死了以后,金花取了他剩余的珊瑚金拐杖部分和自己这一半都放入同一把黄木拐杖中,她手持中间只杖交接处,外有黄木夹持,挥舞起来,跟原来的珊瑚金杖差不多。

现幸亏有了这趁手兵器,不然要是真地黄木拐杖,恐怕一照面就要受伤。

那边四个少年见一击不中,便纷纷施展脚下轻功,围着金花婆婆转了起来,时不时地递出一剑,金花婆婆挡了三四下便发现一奇怪之处,还是这几个人,速度内力都没有变。此刻四人用宝剑攻击,反不如刚才五人用青铜长剑威力大。

刚才她左挡右支,忙手乱脚。这时退让间虽然并不轻松,并不像刚才那么紧迫危急。

她是老江湖,略一思便明白,这五人刚才摆的是反五行阵法,也不多么高明,只因为轻功上佳配合默契,所以威力巨大,现走了一个人,所以四人合围威力大降。

当下她冷冷发笑,便觉得这花逝香当真是不知死活!

金花婆婆不知道。这花逝香是宫内人出身,这是他第一次行走江湖。身后那五个少年太监也是嫩雏,不过这六个人武功诡异高超。那绝对是真实的本事。

花逝香平日宫中舆人切磋武艺,一则他深受皇帝宠幸,二则他本身实力高绝,没有一个人能挡地住他,因此他骄傲自大,自以为天下第一。

他虽然出来受挫于金花银叶,不过他自查伤势。发现虽然暂时不能运气,但是十年后当可以将武功重练回来,虽然以后不可能有多大地进展,但是凭这一身武功称霸王宫还是足够的。

因此他见了金花也没有收敛起那种优越感和骄傲,大意地随意指挥手下弟子去追杀高强和蛛儿,全然是宫中人做事做绝斩草除根的习惯。但是他也不想想眼前这金花婆婆可是大故。

另一点促使他做出错误决定的,全然是因为这五个弟子修行的反五行剑阵他根本不懂,这五个弟子修炼葵花宝典。但是没有他那样的奇遇,不过从小练气,被花逝香耗真元打通了任督二脉,吃的全都是皇宫中的大补之品,功夫急速飞进,年纪轻轻便轻功一流出手神速。

皇宫中多奇人异士,便给皇帝进言,说若要利用这五人快捷剑法组成剑阵,天下什么高手陷入都只有一死,那蒙古鞑子皇帝听了果然动心,费了大力气给这五人打造了那等细窄黑剑,专用于刺杀,若单出,他们是一流的杀手,若是合击,那是天下高手的噩梦。

如今五人中去了一人,并被金花击成了重伤,并且踉呛而去追击那高强和蛛儿,这反五行阵没有被金花婆婆攻破,却被花逝香一句话说破了,倒也算是奇事儿。

那四个少年太监内力远逊于金花婆婆,只是出剑奇快无比,轻功也比金花稍弱,因此四个人倒也紧紧缠住了金花,五个人斗地甚为紧密,金花婆婆几次前冲后突不能破阵,那四个少年因为少了同伴,每次极为厉害地“五绝剑”都少了一剑,威力大大降低。

只方一时僵持这里,那边花逝香看地着急,又咳嗽起来,血液都咳了出来,把手中白净的手绢染袖一片。

金花婆婆加上四个少年正拼狠恶斗,五个人都是轻功绝佳之辈,金花婆婆久居灵蛇岛,学习了那蛇舞动地姿势,她以老太太的外表,空中转折爱向,当真是透着一股说不出地诡异,而那四个少年都是闷人,身体扭动间多了一些女人的动作,看得也甚为怪异,如同四条小蛇围着一条大蛇盘旋。

金花婆婆此刻挥舞珊瑚金杖又是一种打法,那四个少年长剑越舞越快越舞越急,从外面看去就似乎四只大黑蝙蝠围着金花婆婆旋转,而金花婆婆则催动着雄浑无比的内力,以慢打快,她的拐杖看似不经意地左挥右舞,实际上是大巧若拙返璞归真的境界。

她平日里素来喜欢以强凌弱以快打慢,但是今日到了生死境界,被这四个少年一逼,功夫施展到了极点,竟悟通了一层阙键,不禁又悲又喜,为银叶悲,为自己武功大进而喜。

当下她慢侵挥舞拐杖,一层层内力运用上去,那黑黝黝的拐杖被内力一逼,隐隐显为暗袖色,似乎黑色棍子上多了千百点闪闪发光的袖点一般,奇幻好看,而周园地空气被她内力逼迫,如泥潭一样慢慢凝滞,那四个少年初始挥剑甚为迅速敏捷,到了后来,一把长剑都难以递送出去,往往剑到了半空中,细长的剑身就会扭曲,本来攻此处却落入了彼处。。

四个少年太监斗到后,越斗心里面越惊,他们宫中纵横无故,年轻一代中他们为首,哪裹料到出来四人围攻一个老太太,久攻不下,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而那边金花婆婆冷笑连连,她心申明镜一般清楚了这四个人的底细,他们不知道依靠着什么邪门的法术,修炼的什么功夫,年纪轻轻便出手飞快轻功绝佳。但是由于内力不足,功夫不深,像这样地反五行阵法,必须发动开始出其不意痛下杀手才能奏效,若是自己这个级别的高手缓过时间来,到时候便是这四个少年尸首两处,血液飞溅了!

她心里有了计较,此刻,便是那第五个少年回来,反五行阵法发动她也不畏惧,她身子闪遇三把长剑,突然清啸一声,速度飞快挺杖直刺一身材略矮的少年,她早从四人刚才格挡暗器时候便看出他是四人中弱地一人。

那少年不慌不忙,挺剑反刺,他知道自己同伴会来救助,果然,另外三把剑一指金花咽喉一指金花婆婆小腹,还有一剑诡异地绕了一个弧圈,直奔金花婆婆太阳穴而来。

金花婆婆大笑三声,身体激舞成圈,她身体如倾斜陀螺一般旋转,脚尖地,一手持珊瑚金杖仍然刺向那少年,此刻她身子便如同两头尖尖的陀螺,右手珊瑚杖斜冲向那少年,下身只脚尖稳稳土中旋转,扎稳了身子。

这便是那伤了玄冥二老的陀螺剑的另一种施展方法,而金花婆婆另外一只手早就紧紧扣好了三朵金梅花,分别借着旋转身体的时候击出!

那另外三个少年刺出的快剑因为金花婆婆身子斜旋而纷纷落空,他们正要趁势追击继续杀招,便看着剑尖撞向一朵金色梅花!若是平时,他们可以轻松挥剑或避开或击落,但是此刻周围空气粘稠如油,他们身不由己持剑撞了上去,便听着三声清鸣!三个人手中剑微微一抖,被那一朵小小梅花顶地倒退半步。

便是这半步的时间,金花婆婆手一涨,噗哧一声!珊瑚金杖便插入了眼前少年的喉咙裹面,那少年叮一声掉下宝剑,只手捂住喉咙嗬嗬作声,血液流了满手,便躺倒地不再动弹。就此气绝。剩下三个少年见自己的同伴被杀,心神微乱,高手对决岂容分心,金花婆婆宝杖砸下去,他们才反应过来挺剑相挡,便听着噗哧噗哧噗哧三声响,三个人各断右臂,这三人也算是狠心,怕失落了皇帝赐的宝剑,纷纷伸起左手将断了的右臂抓住,那断臂的五指兀自牢牢地抓着那黑色窄剑。

花逝香大怒:“贱人!走!”

三个断臂少年太监搀扶着花逝香,也不管那死去的太监和宝剑,急急如丧家之犬,迅急逃走了。

第四卷 九阴真经 第一章 玉蜂飞

金花婆婆看那三个少年太监奔走如飞刹那间带着花逝香走的干干净净,在风中站了片刻,忍不住一口血液吐了出来,原来她刚才运用波斯奇怪

法门将内力散发出去,才勉强制止四人手出如风的速度,实在是大损真元。=全=本=小=说=网=

若是她追了上去,三个人背水一战,再加上一个实力未知的花逝香——那银叶死前曾说过那花逝香武功尚有部分,并没有完全破去,她看花逝

香奔走之时身体灵动,显然实力尚在,估计这死太监怕动手伤了他自己的真元,以后武功不好恢复,所以才匆匆退去。

她站在原地默默运气,调整下翻腾了气血,良久,才恢复过来,看看那甩在一边的少年太监的死尸,走过去将那柄黑漆漆细窄的长剑取了下来

,端详良久,将宝剑归系在腰间。

她记得那高强和蛛儿是从左侧山坡逃走的,虽然她并不是很看得二人性命,但是毕竟相处过,当下施展轻功钻入树林寻觅二人。

这林子甚大,金花婆婆便看着黑压压的树木一大片,正在踌躇的时候,便听着那边传来打斗斥骂声音,便看着蛛儿挥舞着一把黑漆漆细窄的长

剑正和对面那少年太监拼根相斗。

便看着蛛儿眼泪盈盈,嘴里喊着你害死了梅花等字样,含糊不清,但是出招一点都不含糊,手里又是一流宝剑,那少年太监被金花婆婆重伤在

前,其实已经是苦苦支撑,他又惧怕花逝香责备,所以舍命追了过来,现在蛛儿完全是舍命相搏的杀招,他不得不退了再退。

他内力虽然尚可。跟金花婆婆比起来天上地下,现在受了得伤,步履轻浮,出手也没有了往日的快捷,赤手空拳对阵锋利宝剑,重伤吐血与愤

怒拼命,两个人形式立刻倒转过来。

金花婆婆在一边看了两眼,一扬手,一粒金花飞了出去,击破了那少年太监的头颅。那少年太监的头颅。那少年手脚抽搐躺在地上,就此死去。蛛儿流着泪迎了上来。

金花婆婆草草问过蛛儿,得知刚才高强带了珠儿慌不择路去逃命,两个人急匆匆钻树林跨山洞,匆忙之下。外面发生什么都不知道了,只知道

逃命,结果跑了几十步。人天上掉下一把细窄长剑挡住了去路。

这正是那少年太监被金花击飞的长剑,事有凑巧,高强也顾不得多想,拔起长剑来拿在手中便继续奔跑,结果那少年太监虽然受伤。毕竟功夫

在身在一处山岥上追到了高强,当下高强自然护住蛛儿与这太监动手。

蛛儿一直视高强为保护神,也没有想到过当时她比高强有战斗力,战不了几合,高强毕竟全无内力,便被一掌拍在胸间,吐血倒退而飞,直接

摔下了山坡,而山坡下面。则是一处深不见底的大潭。

高强人在半空中,把剑却扔给了蛛儿,蛛儿与这少年太监正在缠斗,金花婆婆便赶了过来结束这少年太监的性命。

金花婆婆死了丈夫。又连场大战,正是心烦,她带着蛛儿施展轻功到了山下寻觅,她虽然本身水性了得,但是现在身上有伤不便下水,她草草

巡视了一番,当下不耐烦,拉着哭哭啼啼地蛛儿,就此离去。

高强觉得模模糊糊,似乎被什么柔软而湿润的东西包容着,又觉得胸腹之间火辣辣的疼痛,但是体内却有一股冷气在来回乱窜,让五脏六腑都

隐隐发痛。

他这样状况不知道持续了多久,跟上次感冒一般难受痛苦,就这么僵持着,过了半响,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他突然醒了,睁开眼睛,便看到周

围黑森森一片,天上也是黑和,黑压压的天幕似乎要压下来一般,上面点缀着三两人颗暗淡的星星,却没有月亮,大地一片黑暗,他看不清楚

自己身在何处。

随后而来的是听觉,便感觉耳边水声哗哗响动,高强恍惚了,怎么会有水?

接下来,感觉如潮水一般倒灌入高强体内,他一下子恢复了五官感觉!他感到了痛!体内如寒冰一般疼痛!他感到了冷!周身都如坠冰窖,!

他也感到了周身湿润,冰冷剌骨,自己处在水中!

高强想站起来,看看自己身处何方,他想知道,到底蛛儿怎么样了,金花婆婆又怎么样了?那花逝香抢到了金花婆婆了么?

可是他发现自己不能,四肢似乎成了别人的,麻木而不听指挥,他尝试了半天,才发现腿脚慢慢活动过来,才逐控制了自己的身体。

他慢慢转动身子,小小一个动作,便觉着全身骨头都散开一般,好不容易挣扎起来,才发现自己头顶是好大一片水潭似的东西——他从来认不

得这些东西,现在,他下身泡在水中,上半身便从一大堆水草似地东西中钻了出来。

他扭头向四周望望,差点把肚子扭断,才觉得脖颈似乎僵住了,四周一片漆黑,过了半晌,他才积攒起力气,爬了起来,史觉得浑身无一处不

痛,脚脖处更是一拐一拐。

好不容易,连走带爬,才从水潭上爬了起来,高强看看那山坡,暗喊一声侥幸,他从山坡上掉下来,中间和几颗树木连碰带撞,把大部分冲力

都抵消了,不知道怎么落入这水潭边上,看样子似乎躺了时间并不长,因为金花婆婆和那些太监动手的时候也不过是黄昏左右。

他当即挣扎起来,打算看看那蛛儿和金花婆婆到底怎么样了,但是站起来他便发悉了,找不到东南西北了,夜观星相找方向的本事他没有,高

中地理学得很熟悉——书本非常熟悉,考试的时候准保不会错,但是一到现实中用便不会了。

而且他滚了好长一段距离,那山坡也太长了点儿,上面陡而下面缓。高强现在所处的位置像一个小碗似地盆地,他倒是恍惚了,脑子刚才可能

在下跌的时候受到震荡了,他实在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眯着眼睛看看四周,高强拾着一根树枝,扔在地上,看看树枝指向的方向,走了下去……

高强在黑夜中迷迷糊糊前行,他前世有夜盲症,晚上走路看不到东西。曾经掉到过坑里面,到了后世,居然也是一个夜盲者,不过据说习武可

能强身健体外,那等小毛病也会治好。不过他现在武艺未成,所以还是摸黑前进。

他走了不远,两三百米便连连摔跤。胳膊都被划了几下,也不知道有没有流血,只是感到疼痛地厉害,他不敢再走下去,深怕掉入什么深洞之

内送了性命。

若是没有被太监杀死。反而自己走路摔死,那可一点都不好玩,更兼现在是古代,这山林中谁知道有什么厉害地动物在?高强可不敢保证自己

面对着诸如土豹之类的动物能浩下来。他又在这山林中走了一两里路,身上痛得厉害,后背也都是汗水,实在是熬不下去。

他想到自己昏迷了这么长时间,若是金花婆婆和蛛儿有什么不测,也早就发生了,自己一个小孩子便是赶过去都不起作用的。

当下他便依靠着一棵树上休息。只不过黑夜中,如今正是夏季,冷风嗖嗖吹动,树影婆娑。而天上月亮隐身不现,乌云密布,只有三两点星光

黯淡闪烁,高强抬着看看四周,突然间心里面那些前世看过的恐怖片涌了上来。

他越想越是害怕,越害怕越想,明明知道是人吓人,也无法把来回思索的心平静下来,他又坐了片刻,发现自己身上又是痛又是冷,怎么也睡

不着。

又过了片刻,正当高强痛苦难熬地时候,天上突然一片银亮撒了下来,高强抬眼看,那像圆盘一样的银月从密布的乌云中露出一点,便照地整

个山丘朦朦胧胧一层银色。

他大喜过望,坐在树下被冷风吹着,冷嗖嗖想恐怖故事自己吓自己可一点儿也不好玩,当即站了起来,抬眼看看身旁的树木,粗细适中,他便

爬了上去,选择了一处树枝茂密的地方,将身子稳稳往树叶中一缩,觉得周围风声小了一点儿,便决定在这里过一晚再说。

黑灯瞎火摸夜路,那可是不一定能碰到什么东西地。

他现在是既然爬上了大树,暂时安定下来,他倒是把什么恐怖片之类都放到了脑后,白天经历了事情太多,实在是他在树间又想蛛儿和金花婆

婆,甚至想起了灭绝老尼姑,便是那小郡主赵敏和死去的银叶先生他也想到了。

模模糊糊想了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情,总觉得如同做梦一般,恍恍惚惚,在冷风吹拂下,高强身上又冷又痛,但是偏偏白天事情太多,累地受不

了,他便在树间昏昏沉沉睡着了。

半夜里,不知道睡到了什么时候,他突然又醒了,说是醒了,其实跟昏迷差不多,他本来在汝阳王府的时候被赵敏反复折腾,感冒好了再复感

,其实已经落下病根,前些日子不显,这被水泡过后再被风吹,不多时,立马高烧起来。

他烧地糊涂了,脑子时清醒时湖涂,不知怎地,他便用力踹下一根长长的树枝,自己爬下树,拿起树枝来当作盲人用地探路根,他倒是晓得自

己晚上大看不见,便这么一路拍打地向前走去,这症状有点像夜游,又有点像高烧极了神志不清下作的无意识行为。

偏偏他还认得路,懂得避开壕沟和树丛,也懂得依着一个方向走下去,偏偏他脑子里面没有多少意识,只是不知道疲惫地走下去,但是去向哪

里,他却不知道了,就这么走啊,走啊,走下去。

也不知道在晚上摸索走了多久,他运气极佳,居然没有碰到什么大的凶狠动物,倒是他吓跑了两三只野兔,他全然不觉,就这么走下去。

他有点癫狂起来,若是常人,用棍棒拍打树丛草开路,多半是用棍棒举地老高,全力挥舞起来,便一下子点在树丛上面,一棍子便桶入了一个蜂窝中。

他还模模糊糊不知所以然,那蜂窝掉在地上,里面的蜂一下子飞了出来,嗡嗡嗡飞也起来,径直向下刺入了高强体内,高强浑然不知,但是觉得身上痛苦难当,似乎被一根根钢针穿扎一般,立时痛地跳起来,也不知道去往哪里,立马奔了下去。

他身上疼痛,脑子也略微清醒了一些,待发现自己身后有一大群蜜蜂嗡嗡嗡而来的时候,吓得魂飞魄散,他可是知道蜜蜂多了可以咬死人,当下把衣衫拉起来,蒙在头上,拉开中间的搭扣,两人只眼睛露出来,慌不择路逃了下去,便是手中地树棍也不要了。

他这时半醒半迷,觉得头重脚轻,又觉得身体冰冰难受,同时还觉得被蜂扎了以后痛苦难当,当真是跑得飞快,慌忙之下,也不知道摔了多少跤,跌了多少跟头。

就这么跑啊跑,身后的蜜蜂还是群追不舍,高强眼前一黑,终于跑不动,摔倒在地,昏了过去,最后时刻,他便听到身后嗡嗡声,不知道多少蜜蜂跟了上来……

“啊!别扎我!”高强猛然翻起身来,心有佘悸,深怕那蜜蜂扎过来。

不知谁噗哧一乐,便听着旁边有人笑了。

高强脑子有点晕,刚醒过来,再加上感冒没有好,又受了风寒,当下以为是蛛儿,便喊道:“蛛儿?蛛儿?”

便听着有个柔柔脆脆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谁是蛛儿?”

高强扭回头去,便发现自己身后是一个绿衣女子,年纪轻轻,大约十八九岁模样,长地五官端正,虽不是什么美女,但是往那里一坐,身子前探,好奇地看着高强,身上自然有一股活泼青春的气质,这和敏,蛛儿那等青涩以及宝宝的纯真完全不一样,她身上全都生机勃勃,洋溢着阳光活力。

高强这才发现,自己身下是厚厚的被褥,被褥下面却是一大块石头做床,抬头四顾,昏暗烛下,房屋四处都是石头。

“这是哪里?”

绿衣女子笑道:“这里是蜂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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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九阴真经 第二章 朦胧美

高强结结巴巴道:“姐姐,你别吓我……”

脸上全是可怜的的神色,其实半真半假,他一方面真被那蜂儿吓住了,那些蜜蜂可是给他留下了惨重的教训,一方面却是自我保护,他不知道眼下是何处,当下还是扮相可怜一点好。

那绿衣少女噗嗤一笑,那普通的面孔上又多了两份调皮,突然变色道:“我们好不容易辛辛苦苦养的蜂子,全让你给毁了,你说怎么办?陪来!”

高强满脸苦闷,顺着这姑娘的意思说下去,讨饶道:“好姐姐,我不过是个穷小子,哪里能赔得起?你们是卖蜂蜜的么?我给你们当蜂童好不好?我以工代劳行不行?什么时候把债还了,什么时候再走,好么?“

高强嘴里面净蹦出些名词儿,但是那女子倒也懂得他那意思,她笑地趴了桌上,上气接不上下气,喘不过来,两手直揉着自己的肚子,倒也不是淑女模样,高强突然发现,这女子虽然长得一般,但是这等纯纯地发笑的样子,实是美丽。“哈哈,笑死我了,我们是卖蜂蜜的么?咯咯咯……”那少女伏床上笑了半晌,这才慢慢爬起来,脸上还有阵阵笑出来的袖晕,上下打量打量高强,摇头道:“不成,你太瘦了,做不了这活儿,那蜂子可厉害了呢,人被蛰几下以后,能活活痛死呢!”

高强撇嘴道:“我才不信呢,我被蜇了好多,痛倒是很痛。可也没有死了啊!”

那少女略微思,脸上也露出好奇的神色来,点点头道:“奇怪,是啊,你被那么多蜂子蛰避,居然只是痛晕过去,头上也没有肿包,这事儿太怪了。”

她刚才还笑地翻倒地,现却又一本正经地低头思。

高强看她低头喃喃自语,他自顾自地抬起头来仔细打量这房屋。发现这是一间又高又大的石房,四周全都是又宽又大地巨型石条堆砌成的围墙。密不透风,只点着几只巨蜡。房间里面有一股不怎么好闻的味道,想必上常年不通风透气所致。

他心下打了个寒颤——这女子说这里是蜂窝,自己倒是看着挺像自己家的地窖,不过,哪家有这么大的地窖?

除非是挖了当坟墓用。

他脑中突然一闪,几个词儿连接起来——蜂子、坟墓,这。如果没有猜错,终南山有这样地方的应该只有古墓啊,也就是那杨过大侠和小龙女所地方。

他想到这里不禁怦然心动,不过他首先想到的不是什么武功秘籍,而是特别想看看杨过后人——也就是那曾书中出现,以九阴神爪对周芷若学的速成九阴白骨爪将其击败的黄衫女子。当然,他知道古墓中有可能藏有各种高深的武功秘籍,但是他偏偏首先想到是那黄衫女子。

他前世是个学生。虽然从书上看过那等人心险恶之事,到底还是比较单纯,带点书呆子气,虽然心思挺复杂,看地乱七八糟杂七杂八的东西挺多。

他来了这世界上,多数事情都是为别人忙乎,说好听点儿叫做积德行善防范于未然,有时候做地过了叫做瞎操心,他这五年中,时时掂算处处操心,遇得也不爽快。

虽然有所收获,有时候也觉得不怎么轻松。

倒是这几个月反而是他轻松地日子,被抓入汝阳王府,跟赵敏轻松玩耍,随后跟着灭绝师太逃命,再就是跟着金花婆婆行走,舆蛛儿一起厮混,现入了这可能是古墓的地方,一身轻松,总觉得身上地担子变轻了。

眼下他仔细观看眼前这绿衣女子,莫非造就是那黄衫女子,杨过的后人?

随即一想,书中那女子出场的时候是二十岁模样,年纪倒也对地上,只不过长相么,就有点……

高强略微有点失望,眼前这女子若真要是那黄衫女子,这个长相还只能算达标,绝对不算美貌女子,他来到这个世界上,见过纪晓芙,还有那狠心的殷素素和还算小嫩芽的赵敏舆蛛儿,一个个长得都非常漂亮,赵敏和蛛儿是要胜遇别人一筹,只是眼下还小,看不出来。

便是那灭绝师太,其实长得也不丑,只不过这尼姑脸上总是两条倒吊眉,凶巴巴拒人于千里之外,高强自然不会觉得她好看到哪里。

只是眼下这女子,高强无奈叹息,当年杨过是帅哥,那肯定没有问题,小龙女长地如仙女一般,怎么这后代……

那女子突然说道:“嗯,我去问问小姐去,这事儿有点怪,小弟弟,你坐着别动啊。”

她不知道高强心里面编排她,起身翩然而走,高强急喊:“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啊!我叫高强!”

高强脑子转地飞快,他眼下既然出了武当山,当真不想被人叫做清风小道童了,他可不想年纪轻轻便被人看作小道士,当即决定使用自己本名,而他眼下要问出这女子的名字,自然是要拉关系套近乎了,这是放之四海皆准的道理,当年他可是记得杨过把这一招用了孙婆婆身上地,也算向这位古墓主人学习了。

绿衣女子扭回头来抿嘴一笑:“我叫做阿笑,你叫我阿笑姐姐好了。”

便看着她伸手一块凸起的圆石上面一按一转,那平平的墙面上猛然一块大石向上升起,轰隆隆声音颇为响亮,高强咂咂嘴,吐了一下舌头——他附小孩身上,还是多了几分调皮可爱的。

眼看着这石头沉重异常,他是确信,自己是古墓中了。

他活动活动四肢。崴了的脚却出奇的好了,其余筋骨也没有问题,只是感到五脏六腑隐隐生痛,很不舒服,然后就是体内总觉着刺骨地冰冷,虽然很难受,但是他习武多年以来养成的习惯,当真是习惯动不习惯静,能走路便绝不打坐。

当下他跳下地来活动活动。顺手摸着四面墙壁。便觉得触手处冰冷潮湿。

他正乱看,便听着身后门咂咂作响。扭头看,一个黄衫女子随着阿笑走了进来。

高强看进来的这女子。却感觉似乎雾里看花一般,本来两个人相隔不远,但是高强总有种恍惚地感觉,似乎看不清楚对方面庞,明明觉着极为美丽,却不知道美哪里。

隔着一丈多逮,一股淡淡的若有若无的花香味道传来。高强闻地甚为舒服,他以前闻不惯的便是那浓郁地要命的香水味道,外国人是体味重不得不为之,到了后反而成了世界潮流。

这黄衫女子带着身上那好闻的花香味道走过来,轻柔道:“小弟弟,让我看看你的伤势。”

高强这才看清楚。这女子脸色极白,只眼如秋水一般明亮,极为有神。五官却是小巧玲珑模样,便似乎一个小姑娘放大一倍以后地模样,偏偏身上却是那种成熟般大姐姐模样。整个人看上去超凡脱俗,竟然是仙子一般的人物。

高强以前看过无数版地或电视剧或电影的神雕侠侣,里面扮演小龙女这样仙子人物地女演员大多貌美娇小,但是高强分明觉得,把那些女演员都堆一起,也比不上眼前这女子一根头发丝美丽。

没有任何理由,高强便认定,这女子,一定是杨避和小龙女的后人,这叫做直觉。高强嗅着这女子身上的花香,老实地点点头,心‘里面没有一丝亵渎的念头,便坐床上,他觉得那女子抬手抚了他额头上,高强觉得那手冷冰冰没有一丝热气,心下甚为奇怪。

这女子摸摸他的额头,轻声咦一声,人为惊奇,便又搭他的脉象,然后仔细看高强脸上身上那些被蜂子蜇伤的地方,眉头紧锁,思考问题。

高强看这女子皱着眉头那里低头思,他眼睛都呆住了,直愣愣盯着前方,只觉得美丽万分,简直不原意眨一眼,深怕漏掉一分一秒一刹那。

他正发呆,便觉着额头被人一点,他一下子醒了过来,便看这阿笑姑娘抿嘴看着他,脸上似笑非笑喜盈盈,低声咬着嘴唇道:“才多大地小鬼,就长了那么一只贼兮兮的眼睛,本姑娘剜了它!”

说着阿笑便伸手前探,两根葱葱玉指往高强只眼一点,出手快捷,高强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觉得眼皮一麻,被摸了一下,当即吓得魂飞魄散,心脏扑通扑通跳动,这才发现阿笑只是轻轻地他眼皮子上一拂,并没有下狠力,这才放下心来。

嘴里面兀自叫道:“好姐姐,饶了我吧,阿笑姐姐笑起来很好看呢!”

他一记小小马屁轻轻送上,说得倒也不是假话,这阿笑若是正襟危坐,相貌原本一般,但是轻轻一笑,脸上便全是青春气息和盈盈喜意,天生能让人亲近。

阿笑听了他说话,又是嘻嘻一笑,乐道:“看来不仅长了一只贼眼,还长了一个甜蜜回流油的小嘴呢,看我不割了它!”

她话虽这么说,到底是老老实实站那里没有再吓唬高强。

那边黄衫姑娘微微皱眉喝道:“阿笑,别吓唬小孩子。”

阿笑藏黄衫女子身后,冲着高强吐吐舌头,眨巴眨巴眼睛,单手伸起来指指黄衫女子,便不再说话了。

这边黄衫女子又细细地仔细端量了高强那些细小的伤口以后,柔声对高强说道:“小弟弟,我们这里饲养的蜂子太厉害,毒性很强,不过不会乱咬人的,你是怎么被咬到地?不过你身上这些刺伤看起来不是很重,这倒是很奇怪的事情,你且跟我说说。”

高强恍过神来,早就下定决心准备驻扎古墓内,陪伴这黄衫少女左右了,当然他明白这事情得曲线处理,当年杨避第一次直横横来,不是也被小龙女赶出了古墓么?后来若不是郭婆婆身死,小龙女才不会收下他做徒弟呢。

高强知道自己现可没有孙婆婆那样的同盟军,便是这阿笑也跟自己也不是很熟,只不过说三两句话,当下他先说道自己掉入水中,然后晚上爬起来,走夜路,看不到道,后来爬上树上睡觉,可能感冒风寒地原因下了树狂奔,可能把树棍插入了蜂巢中,才引来了祸患。

那黄衫女子“哦”一声,恍然大悟,轻声道:“怪不得你会被蜂子蜇到,原来夜间你没有看到那石碑。”

高强不知道,古墓外面是一大片树林,四周都立着石碑,一般人不会到这里来,到了这里的也都不是什么善主,古墓里面的人立块石碑作警告,不过是先礼后兵的做法。

石碑上刻着林内有玉蜂闲人止步的字样——便是当年蜇的全真教上上下下抱头鼠窜的玉蜂。

高强黑夜中疾驰,又有夜盲症,再加上发昏,能误打误撞进入这里面,这也算他本事。

那边阿笑听着高强说的事儿便摇头:“不对,不对,这蜂子可不怕高烧的人,便是那高烧的人被这么一蜇,照样要肿地满头包,对了,小孩儿,你怎么掉入水中的?”

高强等的便是这句话,当下便说道金花婆婆和银叶先生以及那太监葵花的一场大战,说道那几个人神鬼莫测的速度,银叶的诈死、金花婆婆的无奈等等,他人小“心”

大,头脑清晰,大学的时候选的是法律专业,当真要逻辑严谨。

他讲地头头是道,初开始只有阿笑听得津津有味,到了后来,那黄衫女子美目紧紧盯着高强,倒也是听得入神。高强是得意,指手昼脚,把那般动作也模仿出来,他是武当名门下面的弟子,倒是真有两份眼力,记忆力倒也还可以,模仿出来,除了力道速度差极,倒也像模像样。

那阿笑一直摇头:“怎么会有这等武艺,定是你编排出来骗我们的,小鬼,快说,是也不是?”

高强当然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般,肯定无比道:“好姐姐,我怎么敢骗你们仙子一样的人物,我要是说谎,下次再被蜂子蜇个一百遍!”

他刚说完,只觉得浑身剧痛,啊!大喊一声,跌倒床上!

第四卷 九阴真经 第三章 中毒已深

第四卷 九阴真经 第三章 中毒已深

高强再次醒来的时候,睁开眼,便看到一左一右两张脸,左边是那花香在身的黄衣女子,右边便是那脸上有小酒窝,时刻看起来像是发笑的阿笑姑娘,他心里一暖,刚想坐起身来说话,突然觉得五脏六腑齐齐一痛,便似有那千万根小小钢针在穿刺一般。

他本来习武以后,对一般疼痛有抵抗力,无奈这滋味太难受,他功夫既失,实在是疼痛难忍。刚开始他还不想在两个女子面前掉面丢脸,无奈那疼痛一波强过一波,一波胜似一波袭来,如潮水一样无穷无尽,他小脸憋得煞白,额头上一滴滴汗珠淌了出来,忍不住哎哟哎哟叫了起来。

他只觉得似乎那些厉害的玉蜂钻入他体内,在不停用刺蜇他,然后还有一股股寒气在周身旋绕,一时抗不过去,大喊一声,晕了过去。

阿笑此刻再也笑不出来,奇道:“小姐,你看这如何是好?”

那被称作小姐的正是杨过舆小龙女的后人,她摇摇头,舆阿笑的欢动活泼不同,她倒是显得从容优雅,不过此刻那脸上也有淡淡的烦恼,为高强的事情烦心。

她慢慢道:“这事甚为奇怪,我刚才搭这小孩脉象,身体中了一种极厉害的毒药,可以压制人身体内力。他中毒时日已久,体内便有一股寒毒在慢慢游走。如果再拖些日子,五脏六腑受损甚大,以后便是救活也活不过四十岁。“

阿笑“哎哟”一声惊呼。忙道:“小姐,那你当真要救救这小孩儿,这么可爱的孩子,要是没了岂不可惜?”

黄衫女子点点头道:“这是自然,这毒药驱逐起来甚为不易,不过大费周折,不过我损耗点内力就是了,他以后寿命无损,只是,这孩子体内情况似乎比较复杂。”

阿笑奇道:“小姐。还有什么古怪?”

黄衫女子缓言道:“除那厉害的毒药外,他体内还有一种霸道地毒药。似乎是蜈蚣一类毒物的,只不避这种毒药倒是被人不知道以什么手法解去了。但是解地并不彻底,还有残余,日子长了对身体会有影响,眼下却无大碍。”

阿笑眉开眼笑细喜道:“那这事情不就容易多了?”

黄衫女子摇摇头:“还没完呢,他黑夜中误闯了咱们古墓林海,又惹了那些玉蜂,被一窝子玉蜂蜇过。体内还有蜂毒。这下却不甚好做了。”

阿笑这下也笑不出来了,她也是颇为伶俐的女子,也皱眉道:“小姐,你是说,他之所以咱的玉蜂蜇了以后没什么大碍,便是因为体内有这些毒素相抗衡?”

黄衫女子眉头皱起:“我也不清楚。总之是有关系的,现在他体内一圈糟,先有那不知名的毒药。再有蜈蚣的余毒,若算上我们的蜂毒,嗯,这么多毒缠绕起来,我那法子也不一定管用。”

阿笑坦然道:“小姐,那咱就尽心尽力去救这孩子吧,救活了是他的运气,若是救不活,唉,也是这孩子命苦,小姐,咱们问心无愧便好。”

黄衫女子点点头,默然不语,她和阿笑一个心思,这小孩若是没有闯到古墓,或者说便是闯入古墓而没有被玉蜂蜇伤中了蜂毒,那自然要尽力而为救活他,若是救不活,也明能怪他自己命苦。

但是偏偏这小孩最后又被玉峰蜇了,阿笑与这黄衫女子心地甚好,觉得心里面到底对他有一丝愧疚,若要换一个心肠硬斤斤计较的女子,脑子中不免要这样想——你小子毁了我地玉蜂,便是十条命也换不回来。

这玉峰与一般蜂不一样,珍贵无比兼通人性,当年小龙女可以靠着蜂蜜控制这些玉峰前进后退左右夹击,便如同指挥士兵一般。传了这百十年,气候变化,这玉蜂更难养殖,虽然周围有这天然的林子,更多需要人工呵护饲养,那日高强一棍子戳下去,便几乎将一半地玉蜂惹了出来,这些玉蜂蜇了高强以后便纷纷毙命,若要再养出一批如这般通人性的,当真是困难无比。

而那黄衫女子推测也几乎全对,那高强在汝阳王府中了十香软筋散,依着赵敏地意思,不一日就要给高强解药,没有伤他身体的意思,自然,解药给了以后,过一段日子再下毒一次,总之是只要高强没有武力不会伤人即可。

哪曾想高强是个急性子的人,在汝阳王府呆了两个月,趟敏是高兴坏了,那高强可要愁死了,他不晓得哪一天自己就被汝阳王咔嚓了,就算汝阳王舍不得驳斥女儿的面子,他这一辈子最好也不过是被困死在这里面,也算是没有任何发展前途了。

那日他劫持了赵敏,随着灭绝师太翩然而去,这十香软筋散的毒却是越中越深,他有时候感到五戚六腑隐隐生痛,那个时候不明显,却也不以为意。

后来他被圆真的徒弟陈友谅一飞镖打出刺入后背中,那梅花镖是少林独有,少林僧人自然不屑于在上面喂毒,但陈友谅飞镖上面却喂了蜈蚣剧毒,后来金花婆婆用避毒珠给他解了这毒药,自然还有余毒在体内,倒也无大碍,日子久了就散了凸倒霉的高强到了古墓被玉蜂一蜇,这蜂毒甚为古怪,和蜈蚣残毒舆十香软筋散地慢毒混合在一起,眼下三股毒素纠缠在一起,又生出各种变化来,便是蝶谷神医胡青牛见了也会大感麻烦困难,他所中毒药——十香软筋散是慢毒,蜈蚣毒药仅剩残余,那玉蜂毒却是怪异,三者混合在一起。足以难倒任何一个人。

书中所写,当年王难姑和胡青牛赌气。自己吃了三草三虫的毒药,那胡青牛一代名医,知道自己老婆中的毒物种类,偏偏不知道分量如何搭配,当下也是束手无策,这倒是和高强体内地状况是一个道理。

明不过高强体内毒物都不甚剧烈,都是缓慢腐蚀人体五脏六腑之毒,现在混合在一起,倒也给了那黄衫女子思考转圜的时间,不然。这高强可要当真死在当场了。

高强现在昏昏沉沉,混不知道自己在鬼门闆转了一圈。一只脚已经踏了进去。眼下这黄衫姑娘正想办法把他拉回来。“好姐姐。”高强满脸愁苦,“这蜂蜜当真要喝么?喝下去我满嘴苦味,全身难受啊。“

黄衫女子听着心惊,脸上微笑,说道:“不苦怎么治地了病呢?喝吧,喝了就好了。”

阿笑在一边撇嘴插话道:“臭小子,你闻闻这味道。这蜂蜜多香甜啊,你还敢说苦?“

高强苦着脸,还得装出笑容来奉承:“阿笑姐姐,我怎么敢骗你们啊,这蜂蜜是闻着香,喝着哭。吞下去难受啊!”

黄衫女子略有所思,倒是阿笑牙尖嘴利很快还击道:“你看看,你看看。这么小就会撒谎,将来长大了你肯定会骗人的,世界上哪里有这样地蜂蜜。”

高强巴咂巴扎嘴,到底是没有敢还嘴,他还不敢把阿笑得罪了,他一个心思想着留在古墓,浑然不知道因为玉蜂蜇他的事儿,古墓这两位少女早就决定收留他,直到他上体内毒消伤好为止。

他心里不肯吃亏,无声反击道:我们后世上还有闻着臭,吃着香,吞到肚里面非常舒坦的臭豆腐呢,不过我坚决不吃……黄衫女子年龄看上去要比阿笑还要小两三岁,但是骨子里面自然有一股沉稳地气质,她听了高强的话,心内疑惑,嘴上却安慰高强这“十岁”小孩儿道:“小弟弟,你别担心,喝了吧,喝下去你的身子就好了。”

高强乖乖点头,一手捏着鼻子,两眼紧闭犹如死刑犯临刑,张大了嘴咕咚咕咚将蜂蜜灌了下去,只觉得满口的苦涩,他在这古墓二女面前装地天真可爱活泼好动,但是一颗心也悬在了半空中——自己身上不是中了什么大毒吧?怎么这两个人搞得特紧张?

他距离上次昏迷已经过去了三天,三天内,又昏遇两三次,大部分时间都在石床上躺着——上面当然铺着厚厚地被褥,要不以他的小身板,早就不行了。

他有时觉着,自打中了玉蜂蜂毒以后,身体内不仅是以前地五脏六腑隐隐生痛,而且四肢骨骼也痛不可当,不仅是原来寒冷的寒毒,体内现在疼痛地时候,某些部位还隐隐有发痛发热的感觉,有时候冷热两种痛感同时出现,当真是让他痛苦难当,若不是知道自己身后有杨过的后人撑腰,甚至于这姑娘不行了自己还有一个便宜干爹做神医这门极有前途的行当,他真要对生活不抱有任何希望了。

他已经决定了,再过几天,如果这不知名的杨过后人还真解决不了自己体内的毒素,那得赶快溜之大吉,也顾不得这古墓有美女作陪,有不尽的武功秘籍待开采,还是保命为第一原则,到时候说不定能让阿笑陪着自己去找胡青牛呢。

这三天他人部分时间昏迷,就是醒了地时候脑子也不甚好使,这到了第三天上,人却自己慢慢清醒了。

高强看看杨过的后人,那穿着黄衫的女子,再看看侍奉在一边,站在那里无聊地耍着自己衣襟的阿笑,他心里面思量过,到底要不要把自己真实的详情跟他们说一说呢?

他隐隐感觉到,最好不要欺骗他们,既然是杨过的后人,品行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吧?看原书地情况,这黄衣女子还是挺出彩的,不过这阿笑却不知为何,一直没有见出现过。

高强脑子一转,在刹那间做出了计较,得说实话,反正上次都已经讲到了金花银叶的事情了,她们也知道自己不是普通地小孩子。“黄姐姐,我接着讲上一次那个事情好么?”高强装可爱,满脸笑容。

一边阿笑拍手笑道:“好啊,好啊,我还一直想着,谁能跑那么快呢,怎么会有人比我们古墓派的轻功好呢?”

黄衫女子扫了阿笑一眼,似乎对提及到“古墓派”三个字略有不满,阿笑吐吐舌头,不过她脑子转地倒也不慢:“黄姐姐?小鬼,哪里来的黄姐姐?”

高强眨巴眨巴眼睛,故作纯真道:“怎么没有?这么美丽的姐姐穿着这么美丽的黄衣服,还不是美丽的黄姐姐么?”

一旁的阿笑“哎哟”“哎呀”两声,揉着肚子就很不淑女地转过身去,肩在剧烈地抖动着,嘴里嚷嚷道:“笑死我了,若是人家穿了黑衣服,你岂不是要喊美丽的黑姐姐?”

高强板着脸孔道:“应该如此。”

他嘴花花绕口令一般说一段话,那黄衫女子知他是在夸赞自己美丽,小孩子说话就是这么直白,一句话里面只有“美丽”这个俗词,但是和不同的词儿搭配在一起,这样说出来别有另外一番效果,当下甜甜一笑。

高强短短地分神一刻,便觉着眼前这女子笑起来,当真是——好看,他心里面倒是只剩下这个最普通的词儿。

黄衫女子脸上满是微笑,柔柔道:“不是黄姐姐,是杨姐姐,木易杨,你应该叫我杨姐姐。”

高强也就刚才愣神一刻,便醒悟过来,心里面埋怨自己还小,不过一想到杨过当年也不大,最后照样搞定了小龙女,心里面给自己鼓劲——不怕年龄小,只要有目标。

当下摇头道:“不不,我觉得黄姐姐要好听一点。”

那边阿笑笑声慢慢停歇,已经歇过来,转过身来倒是干脆利索问道:“小鬼,别嘴花花了,快说那故事,我们还等着听呢。”

黄衫女子也点头,催道:“你讲讲你那故事吧。”

想她们一直呆在古墓中,每天练武外,哪里有什么好的娱乐项目,天上掉下来高强这么一个活宝,还有说快板的潜质,又有亲身经历的那么多匪夷所思的故事,当真是吊起了他们的胃口。

高强这才点头,老老实实说来,他采用的还是倒叙法,先把那太监花逝香和金花银叶一场大战讲个明白,手脚模仿一通,他眼力不差,还说了那太监身后的五个小太监的速度也是飞快无比。

最后才由金花银叶讲到了他身上中的毒镖,又由毒镖讲到了和尚大战尼姑,明为抢夺倚天剑!

黄衫少女一挑眉:“倚天剑?”

第四卷 九阴真经 第四章 好心肠的女儿家

高强看黄衫女子有反映,心里面人为得意,他知道这倚天剑和古墓派的关系是千丝万缕,所以一方面是向这“杨姐姐”坦白自己的过去,让她放心,另一方面却要靠着自己经历的事情来给她触动。

哪个男人不希望美女心中留下印象?高强现是少年的身体成人的心,可是也希望能被这“杨姐姐”看重一点,而不是当成一个流落江湖的可怜小孩,那样虽然可以容易讨人欢心,但是总觉得不爽快,虽然当年古墓派的前辈杨过是这么走过来的。

阿笑一边也屏住呼吸,两只眼睛瞪地大大的,耳朵也立起来,等着高强的下文,黄衫女子的表情也严肃起来,美眸流转定定地看着高强。

高强心下人为得意,还是用倒叙的方法讲故事:“杨姐姐,那和尚和尼姑可厉害了,他们都是很厉害的高手呢!”

当下将灭绝师太持剑大战少林僧疯狂禅杖的事情细细讲了一遍,才说到灭绝师太让自己一个人跑路,后来上了马逃跑的过程中又中了少林的梅花镖,上面有剧毒,再次醒来就被金花银叶给救了。

黄衫女子“哦”了一声,倒是旁边阿笑点点头,快言快语道:“原来你身上的蜈蚣剧毒是这么来的,嗯,别打岔,快说说倚天剑的事儿!”

黄沙女子看了阿笑一眼,似乎是责怪她不该催促别人,阿笑吐吐舌头。笑嘻嘻不当回事儿。

高强一边看得明白,心里面觉得好笑:这阿笑比这杨姐姐要大两三岁的模样,却如此害怕这少女,倒也有趣。

当下他也利地将场景转换到了汝阳王府,又把金花银叶扯了进来,再加上汝阳王府的一众高手,把那一场打门说出来,说到了高兴处,他站了起来,手舞足蹈比划高手们地招式。然后才讲到了灭绝师太如何夺剑,如何震慑住王府的高手……阿笑和黄衫女子听地津津有味。到了后,一个问题便涌上二人心头。阿笑快人快语道:“那么你是谁?难道你和那蒙古鞑子……”

她嘴快说了出来,眼睛中已经有疑惑之色,上下打量高强几眼。

高强连忙解释自己身份——他自打和这两人见面后,除了刚开始说了几句话,其余的时候都昏迷中,还没有来得及自报家门,黄衫女子和阿笑也没有来得及问。直到现过去四天了,高强才发现自己还没有作自我介绍呢。

当下他老老实实交待自己来自武当山张三丰门下,师尊是俞岱岩,道号清风,为第三代弟子,如何如何去迎接失踪的张五侠。路上遇到袭击,被误认为是张无忌,掳到了汝阳王府。然后讲讲和赵敏的“同是天涯沦落人”的事情,后便和先前讲的故事连接上,直到说到自己劫持了小郡主跟着灭绝跑路的事情。

他也没有敢说自己怎么成了冒牌张无忌,现回想起来,他觉得自己当时做的一些事情太冲动,不理智,现想想都后怕。

而武当山上,他偶尔露一下锋芒,平时倒也不算太出众,单以武功讲,阿笑听着入神,倒也没有多想,明不过后忍不住说了一句:“人家小郡主对你那么好,你还……”

高强苦笑道:“好姐姐,她是对我不错,可是她爹爹汝阳王可是要我命的,再说了,我一条命不算做什么,我知道他们把我当作诱饵,说不定我地师傅要来救我,我可不能让多人因为我受到伤害呢。”

他这番话倒也不算作假,他被关了一段时间,模模糊糊明白了汝阳王的用意,所以也急着脱身。

黄衫女子柔柔问道:“小弟弟,我问你,若是你劫持了那小郡主,旁人也不放你们走,你会伤害她么?”

高强一愣,随即摇摇头道:“那只能算作我命不好,小郡主对我还算不错,这一切都是她爹爹做地,跟她没有多少关系,那个时候,我就算走不了,也不能伤害她了。”

黄衫女子点点头,缓缓道:“这正是我侠义之辈应该做的事情。”

她眼睛往前看去,似乎想什么事情,高强看她出神,也没有敢打扰,另一边阿笑拉着他地手,低声问了一些琐事闲杂的事情,例如外面的世界什么样儿啊,女孩儿穿什么衣服啊,吃地是什么东西啊。

高强听了狂晕,不过一想原书中的事情,这古墓派的人恐怕一辈子难得踏出古墓一两次,当下也心软了,老老实贵把这些琐碎小事一一回答清楚,高强偷眼看去,阿笑脸上满是羡慕的神色,便知道这姑娘其实耐不住寂寞,倒是想到外面花花世界去转转看看。“她们穿的有彩色衣服么?”阿笑眨巴眨巴眼睛,她身上是一件洗地发白地素色裙子,样式古拙素朴,不过显然不适合她自己的心意。

高强点点头,用手比划比划,“有呢,外面有染房,各种颜色的衣服都能染出来,袖的、绿的,各种颜色,可好看了,还有绸缎作的衣服、毛皮做到衣服,款式也很多呢,西域来地胡人穿的样子就很怪。”

他汝阳王府呆着,确是见识了不少事情,公平而讲,和赵敏的日子其实是他轻松开心地日子,被人囚禁那里,不用考虑这个人那个人的命运,吃喝玩乐,倒是逍遥自。

他们这里嘀嘀咕咕,另一边黄衫女子也回避神来,低声打断了阿笑絮絮叨叨的闲杂问题,“小弟弟,以后我们便唤你做清风。你可以叫我杨姐姐,你身上中了毒,倒是和我们的玉蜂有点关系,明天开始我给你运功逼毒,我们也算是半个江湖中人,我们这一门派名字有点古怪,叫做古墓派。”

高强无奈明要演戏演全套,惊讶道:“古墓派?姐姐,你们,你们。别吓我,你们是僵尸么?有这么漂亮的僵尸么?”“小姐。”阿笑脸上罕有地多了三分愁苦,“这小孩儿该如何救治?他中的毒都侵入了五脏六腑。如何逼出来?”

黄衫少女倒是很镇定,低头想了想便说道:“无妨,我便用内力给他将毒逼出来。”

阿笑苦笑道:“小姐,那很伤身子呢。”

黄衫少女略微一笑:“怎么说他中了毒,我们也有责任,只要能救过来,略微损耗点真元不算什么。”

阿笑眼睛转了几转。忍不住说道:“小姐,老主人已经去世了,我怕那对头若要来了,您抵挡不了。”

这少女对高强言笑晏晏,但是到了关键时刻,毕竟是关心主人。她内心中,倒是希望这黄衫少女别耗费真元给高强逼毒,这倒不是她为人狠毒。这舆当年渔樵耕读不希望一灯耗费内力给黄荣疗伤是一个道理。

虽说疗伤和逼毒不算一回事,但是用强横内力将毒素逼出来,舆用内力打通奇经八脉疗伤,本质上都是一样的,都得依靠强横的内力行走经脉间,这是非常普遍的方法,原书中张无忌荒岛上依靠着自己内力雄厚便把十香软筋散的毒素逼了出来,然后又给谢逊和周芷若逼毒,便是这么一回事儿。

只不过高强体内任督二脉都未通,这黄衫少女内力未至一流,所以花费的时间和精力要多点,而当年小龙女和杨过都是大高手,古墓中中了李莫愁的五毒神掌掌毒,倒是只需要半个时辰便能将毒液逼出,若不是后来郭芙鲁莽,他们逼毒过程中射出了拾到的冰魄银针,小龙女当下身体便能好过来,省得了以后的十六年离别之苦。

黄衫少女伸起手来,抚动自己一边头发,缓言道:“估摸着他还没有得了消息,没有那么胆大,这也就是七八日地事儿,应该没有什么问题,明要有我杨雪怡一天,绝不能让他得逞。”

杨雪怡,这十七八岁的少女便是杨过地后人,当年张三丰舆杨遇见面的时候,杨过刚舆小龙女重逢,那个时候张三丰不过是十三岁地少年,今年张三丰一百一十岁,粗略算末,近百年时间匆匆而遇。

百年间发生了多少的事儿!改朝换代蒙古称王,郭靖黄蓉夫妇以及他们的儿子郭破虏战死里阳城,杨遇小龙女古墓终老一生,而郭里开门立派,峨嵋到现,灭绝掌门已经是第三代弟子,其时间,灭绝都有了徒孙,这些徒孙算是峨嵋的第五代弟子。

古墓中,杨过的后人静悄悄繁衍生息,到了杨雪怡这里,已经是第四代了,全因为武林中人,娶妻生子一般都很晚,如那宋逮桥也是三十岁得子,而古墓中人又不与外界打交道,杨过与小龙女便是很晚才有了子女,他们下一辈也这样,一代代传下来,到了杨雪怡这里,才第四代,杨遇为其曾祖父。

阿笑一边站立,只手玩着衣襟,突然道:“小。姐,若你当年选择了修行一阳指,这救人也容易一点,便是那对头,也不敢那么放肆了!”

杨雪怡苦笑两声道:“说得轻巧,我听祖母说遇,这一阳指救人性命极快,迅速见效,但是练到了一灯大师那种炉火纯青的程度,没有个几十年功夫怎么能成?便是一灯大师使用了一阳指救治了重伤的黄蓉前辈,据说多则七年,少则五年,武功难以恢复,五年中得勤修苦练,一刻不能松懈,若是稍有不慎,轻则残废,重则丧命。“

阿笑奇怪道:“那我怎么听着老夫人说后来一灯大师不仅功力未失,反而有所增益呢?”

杨雪怡道:“这倒是简单,当年郭靖郭大侠背全了九阴真经,其中有总纲,依靠这东西,一灯大师很快恢复功力,据说当年洪七公前辈受伤后,也是靠着九阴真经恢复功力呢。”

阿笑抿嘴笑道:“小姐,如此说来,倒是你练地九阴真经好了,偏偏然我学什么玉女剑法,不过老夫人为什么不让您用寒玉床练功呢?我这么多年睡下来,内力可不弱呢。”

杨雪怡摇头道:“这我也不清楚,只不过先祖曾经说过,利用寒玉床这种外力来地功夫,始终不能练习到大成境界,虽然速成,却不赞同后代弟子用。”

阿笑吐吐舌头,低声道:“那还让我练。”

杨雪怡笑道:“好姐姐,你以为这世界上能有几个人练习到那种程度啊。”

阿笑摇头晃脑说道:“我看这小弟弟的祖师,张三丰张真人应该到了那种程度了吧?”

杨雪怡点头道:“祖母大人的时候曾说过,若说功力之纯,天下豪杰虽多,当是当年全真教教主王重阳武功天下第一,或许张真人也能达到那个地步。”

当年周伯通曾经正色说避,说王重阳若世,便不需要像第一次华山论剑花几日时间折服其余四绝,恐怕一日功夫便可以让其余四人低头服输。

而张三丰一直是童男之身,全身功夫以九阳为根基,虽然九阳功法没有学全,当真是扎扎实实一步一个脚印修炼出来的。

王重阳与张三丰有颇多相同之处,都是童男,都是武功登峰造极的人物,都是悟性极高自己开门立户的人物,都是扎扎实实慢慢修炼来地一身功力,许多武学至理,倒全是自己悟通的。

杨过前不见王重阳,后也不知道张三丰以后的成就,他老年地时候武功已经达到了极点,他看到了武学的高境界,偏偏自身不能达到,后来自己思量原因,才发现武功根基出了问题。

他当年先依靠寒玉床增加内力,后来有神雕提供“蛇胆”,内力大进,以至于根基稍微有些瑕疵,但是要达到那高的境界,根基一点问题便足以前功弃。

所以他嘱咐后人,杨家子弟严禁依靠寒玉床修炼内力,严禁依靠邪门武功,倒是内心盼望能出来一个顶峰级别的人物。

杨雪怡明白这些道理,也不和阿笑细说,二人说两句,杨雪怡便决定马上给高强用内力驱毒,她从小修炼九阴真经中的易筋锻骨篇,十几年下来扎扎实实没有依靠外界一点力量,内力已经大成。

第四卷 九阴真经 第五章 麻烦的逼毒疗伤

“小弟弟,你做好准备了么?”杨雪怡问道。

高强一个劲儿地点头,心想:当年医院根管治疗,我跟别人不一样,有三根牙神经,那都忍了,还怕这个么?

嘴上说地是硬气:“姐姐,你放心吧,我会好好配合你的。”

杨雪怡笑道:“你体内虚弱无力,但是等会儿我用功驱毒的时候,你有可能会感到麻痒酸痛,便是有任何感觉,你也不要乱动。”

高强硬着头皮道:“我就当自己是个死人。”

他这却是学当日黄荣对一灯说话,他看杨雪怡如此郑重,心裹面不免惴惴不安,其实杨雪怡是第一次运功给人逼毒,所以她有己紧张,倒是把高强也影响了。

阿笑旁边啐一口道:“少说这不吉利的话。”

杨雪怡这边还详细说道:“我内力未至一流,恐怕一时半会儿不能将你体内毒素逼出来,你我单掌相抵,片刻不能分离,我估摸着,短则两三日,长则四五日,便可以将你体内毒素排出去,你知道么?”

高强点头道:“别说四五日,便是四五十日,我屁股坐烂了,手掌也不会和你离开的。”

杨雪怡点点头,阿笑一边笑道:“你这小鬼头倒是听话,只怕你一时半刻都坐不住呢。”

杨雪怡转身对阿笑说道:“我帮他逼毒的时候,你便替我们石墓外面守候吧,不要让不相干的人打扰。”

阿笑笑道:“小姐。我们这里住了有十多年,我还只见过一次外人,第二次便是遇到这小孩子,世上哪里有那么罗弓地事情,那人早不来晚不来,这个时候来?你们放心罢,有我看着呢。”

杨雪怡点头道:“如此甚好。你小心。”

阿笑知道杨雪怡要开始给高强疗伤,施了一礼后退出了石室,搬动机关。合上了沉重的石门。这石室古墓深处,地方不大。屋内空空如也,只有中间有一个八卦阵式的石台。这是当年王重阳曾经冥思武学的地方,杨雪怡和高强现石台上对面而坐,周围全是玉瓶密封盛装的蜂浆,他们二人是单掌相连,中间休息的时候手掌都不能分开,需要进食的时候,单手便可以完成饮用蜂浆的动作。

当下二人只掌相抵。他只觉得杨雪怡的手掌滑腻温暖,他想起了杨雪怡曾经说避的话,这才稳定心神,将所有念头摒弃,这跟他修行武当九阳功时必须经过地静坐阶段颇为相似,倒也很容易就达到了。高强真地是把自己当作死人一般,什么都不去想,也不敢乱动一下。

杨雪怡伸出右手和他左手掌相抵。自己体内运行一遍易筋断骨篇的心法,这功法总共有六个阶段,因为道家以六为吉数,杨雪怡从小懂事地时候便练起,又有祖母这样的绝世高手旁边指点守护,这功法当真是修炼地精纯无比。

凡是内心法门,各门各派略有区别,但是功法是一层一层修炼,修炼完第一层以后修炼第二层,不可有一步差错,不可能出现跳越层次修炼地事情,这是武学通理。

不过其中,有些武学,每前进一层功力大进,有时候甚至倍增内力,但是美中不足处,有时候可能会某一层上停止,或限于资质不足,或限于内力不够,便是那龙象般若功,有生之年根本不可能修炼完全。

但是也有一些武学,虽然分层,也需要一层层修炼,也不可以越级,但是每一层舆原先比起进步不算明显,待所有层次武学修炼完以后,靠着日后修为精深,武功一步步增长,前途不可限量。

九阳神功、九阴真经中的易筋断骨篇人体上便属于后种,但是要一层层躇六层心法修炼完毕,也不是简单容易的事情,各方面要求也颇为严厉,杨雪怡若是没有祖母守候,要想年纪轻轻便达到高第六层的易筋断骨篇,也几乎不可能。

这易筋断骨篇便是当年黄裳先悟通的武学,想他一个饱学之士,因为编订道经而悟出一套武学,当时他年龄不小,大概有三四十岁,他也如同少林寺的老实和尚觉远一般,刚开始以为自己悟出的东西不过是一些强身健体之术,所以取名为易筋断骨篇,以他地意思,这仅仅是一不足言道的小篇章。

后来他皇宫中见识了武功高强之辈,这才明白,原来自己无意中悟到了顶级的武学至理。

想他以三四十岁年龄,开始由文入武,他那时根骨极差,早过了练武的黄金年龄,但是以后凭借自己的易筋断骨篇竟然能成为超级高手,杀死明教众多高手,可见这易筋断骨篇的威力。

后来他心伤家人被杀,潜心报仇,是把这易筋断骨篇完善补足,成为天下一流地武学内功心法,当年洪七公和郭靖、黄荣被困于荒岛,面对西毒欧阳峰这样的强敌,便让郭靖和黄荣学习这易筋断骨篇,可见这篇章的宝贵之处。

杨雪怡从小练起,若比起郭靖、黄荣,乃至她地先祖杨过、小龙女等人来说,这门功夫倒是她练得为精纯,这全都是她祖母的安排,所以古墓派的功夫倒是大半由阿笑学去了。

当下,杨雪怡默运玄功完毕,鼓荡丹田内真气,那一丝丝真气慢慢调运出掌心输入高强体内,初始的时候尚是如一丝丝小溪缓缓流水般,到了后面如潮水、如海涛,一无休止运用出来,绵绵密密如人海一般奔涌不息。

高强初始不觉得什么,只觉得对方暖暖的手掌心温度慢。慢。降下去,却不是冰冷。而是很。舒服的温热感,一丝丝真气从那里输过来,这些真气和他修行地武当九阳功的真气又不同,他修行的武当九阳功中多了三分阳刚热气,而对方的真气却沛然适中,恬淡冲和,他却不知道,这九阴真经既然是道家武功,要诀就平和冲淡,真气也是属于中性性质。

高强胳膊伸了一会儿。毕竟身上有伤又有毒,体弱积虚。左手举空中又痛又麻,忍不住便要垂下来。哪里知道单掌已经牢牢被杨雪怡右手吸住,动弹不得,过了片刻他再也支撑不住,又谨记杨雪怡说过的话,便将单臂的力量全都吊杨雪怡手上,自己不使一分力气。

他这里人如同入定一般,神游宇外。不思万物,当真如同老僧一般,便觉得身体内,一股暖流从对方掌心流入体内,这暖流温度不高不低,不热不冷。温度适中平和,经过身体血脉,一路上走。到了头顶“百会穴”,那里盘亘少许,变一路向下,向百会穴后一寸五分处“后顶穴”游走,高强明觉得两处穴道之间,随着暖流回旋游走以后,变地轻松舒坦,犹如热水中舒舒服服泡遇一般,当真是全身所有大大小小的毛眼儿都舒服,全身上下无一处不自。

这暖流一路走来,过百会穴,冲后顶穴,然后倒了强间,一路缓缓而来,再过脑户、风府、亚门等穴道,初始颇为轻快,而大椎、陶道等穴道却迟迟盘旋,不过高强感觉来,都是一样地畅通舒服,而且这暖流也不甚急迫,有些地方不能通过,便那里停歇下来,也不见加大力度,明是缓缓而来,终于一处处都被它冲了过去。

高强晕晕乎乎,完全不知道发生什么,但是外面的阿笑却看着太阳从东边落到了西边,原来一日已经如此度过。而对于杨雪怡来说,她花了一天时间将高强督脉三十人穴的毒气逼一处,高强体内督脉倒全是充斥着她的真气,她没有妄动真气替高强打通督脉,所以真气缓而不疾,绵绵不绝,正符合了道家平淡冲和地宗旨,九阴真经的要旨便是如此。

当年一灯大师救助重伤地黄荣,仅仅花了片刻便打通了督脉三十大穴,可见功夫之高深,不过那是危难之际,一灯大师替黄荣打通了奇经八脉,当时是存着救世济人的慈善之心,但是黄荣以后便是修行了九阴真经这样一等一地内功心法,武功连一流高手的水准都未达到,虽说她相夫教子,操劳里阳军务,心有旁骛,但是主要便是她当年奇经八脉非是自己修练打通,根基不牢所致。

便是一灯大师的四人弟子,渔樵耕读中的农夫武三通,当年被西毒打成重伤,也是一灯大师救了回来,武三通被打通奇经八脉后,短时间武功突飞猛进为四人之首,但是到了后来便停滞不前,逐渐成为四人中武功差一人,悟性高的朱子柳成为武功高之人。

后来武三通的儿子武氏二兄弟从他那里学到的一阳指自是差了一等,偏偏一阳指地传人到了现只剩下武家和朱家,这门当年威震天下的绝学倒是一代不如一代,失落地七七八八。

杨遇一辈辈传下来的道理,杨雪怡紧紧记住,所以当下也不妄用真气,她古墓中呆出来的性子,是悠闲沉着,所以也不急迫,缓缓用真气逼毒,一天捋督脉毒气清理干净,倒也满意。

当下杨雪怡唤醒神游宇外的高强,二人喝了些蜂蜜,开始休息,这自不用提,只是只手紧紧相连,杨雪怡的真气一刻不停地向高强体内输入。

第二日,杨雪怡还是缓慢而为之,心里面没有一丝急迫,而高强只觉得浑身暖洋洋舒服无比,哪里将时间流逝挂心上?一日功夫,杨雪怡将体内真气度过去,将高强任脉地二十五大穴一一走遍,那毒液全都集中排高强空着的右手五指上,高强晚上醒来喝蜜的时候,大吃一惊,只见五根指头黑漆漆发亮闪光,虽不浮肿,但是看上去可怕无比。

他那五根指头和正要饮用地白金色蜂蜜相比,黑白分明,当真是触目惊心,若不是杨雪怡的样子成竹胸,高强当真要跳起来去找胡青牛去。

杨雪怡缓缓道:“我估计还得几日,看来还是我内力不足,再者,你体质却不好。”

二人可以这期间对话,却不可和第三人说话,高强苦笑道:“好姐姐,我是早产儿呢。”

杨雪怡“哦”了一声,叮嘱两句,便养精蓄锐准备第三日为他继续逼毒。

到了第三日的时候,其余几脉却是颇为容易通过,虽说阴维脉便有一十四穴,而阳维脉是有三十二穴之多,都一一冲过,并且下午的时候,便自然而然将阴跷脉、阳跷脉两脉穴道上的毒素全部逼出,高强右手五根指头黑地发亮发紫,隐隐一股腥臭气从中传来,这一日便只剩下带脉上的毒素还没有逼出。

第四日,高强看杨雪怡脸上苍白许多,知道她连日运气,虽然每次真气绵绵然然,都不动用过多,但是连续三天下来,肯定吃不消。

当下高强缓言道:“好姐姐,我看你累了,要不今天咱们歇息?”

杨雪怡笑道:“你这孩子净说傻话,若是一停,前功弃,收敛内心,开始吧!”

这一日,带脉却实如其名,如一条腰带围绕人腰分布,虽然明有八穴,却是甚为艰难,因为正是人身中间,当真是要冲部位,这一日,杨雪怡颇为辛苦,便是从小修练易筋锻骨篇,内力精纯深厚,也感到大大吃力。

一日,太阳东升到月亮高挂,终于晚上的时候,带脉上穴道余毒也全数逼了高强右手间,那一刹那,高强虽然闭着眼睛,便明觉得自己右手又麻又痛又痒,如同千万根钢针穿梭狠扎一般,还好他事先有所准备,否则非得跳起来不可。

他闭着眼睛,谨遵杨雪怡的口令没有开口,杨雪怡却看得清楚,便看着高强五指已经变成了纯黑色,黑而透亮,这次她一改往前真气缓慢而行细微连绵的风格,鼓荡体内真气,如同人海朗一般一个个浪头击去!

高强的五指尖,一滴滴黑色液体形成,散发出一阵逼人的恶臭!滴到了预先准备的玉瓶中!

第四卷 九阴真经 第六章 误打误撞记玄功

第四卷 九阴真经 第六章 误打误撞记玄功

高强便是再迟钝,这个时候也醒来,眼看着自己手指尖上涌出黑色的液体,欢喜万分道:“好姐姐,我的毒算是解了吧。”

杨雪怡闭目默运玄功,过了半晌才缓过气来,脸上血色慢慢翻涌上来,看上去面色好多了,但是等她睁闆眼的时候,高强看那一只美目浮肿憔悴,血丝斑斑。

他心中一惊,又是心痛又是感动道:“好姐姐,这四日你辛苦了,等我好了,我好好伺候你。”

杨雪怡微微一笑,开口说话,嗓子都略带沙哑,“傻弟弟,我把绝大部分毒素都逼了出来,你身体已经无大碍,但是你内脏受毒素侵蚀时间太长,还是有一点点残余毒素的,现在我们都只掌相对,我来给你调理体内的经脉,大概再过一天才能分开。”

高强吐吐舌头,没有想到事情爱地如此复杂,当下他和杨雪怡各取了一点蜂蜜,饮用了以后都沉默不语,养精蓄锐恢复体力,而他的左手和杨雪怡的右手尚自紧紧相连,一息息微弱不断的真气从杨雪怡体内生出,不断涌入高强体内,按照一定路线游走。

这大概相当于现代医学上人大病之后,身体虽好,还需要保养一段时间,大致是一个道理,高强体内既然毒素已排且无大碍,但是五脏六腑与经络久受毒素侵蚀,正是衰弱之际,杨雪怡继续用真气帮他调理一天,也是助他恢复身体。到了第二天的时候,高强和杨雪怡只掌相对。高强事先得到杨雪怡嘱咐,今天他不需要做什么,坐在那里不要呼吸乱想即可。

高强初开始继续保持几日前神游宇外的姿态,不过他此时体内毒素已驱除,身体对外界任何刺激已经有了敏感地反应,他便感到从杨雪怡只掌掌心,两股纯然冲淡的真气进入自己体内,这两股真气不热不冷,性质完全不同于高强修行的武当九阳功那种阳刚之真气,高强细细体会。

便感觉这股真气入了体内,全身舒坦。

几日前杨雪怡便用此真气在高强体内游走。逼迫毒素,那时他神志恍惚。便已经感觉到舒服,这个时觉得神志清醒,更是觉得这真气当如同久旱甘霖一般,滋润着自己身体每一处毛眼细微处。

他既然无法保持神游宇外,当下便仔细体会这两股真气,发现这两股真气分为左右在自己体内行走,路线并不完全相同。但是无论如何,总是能绕成一个人圈,两股真气最后均汇集成一个圆转大圈在体内游走,暖洋洋舒服无比。

高强很快就沉浸在其间,在武当山的时候,俞岱岩当年瘫痪在床。高强和明月武功全都由殷梨亭亲授,那俞岱岩嘴上不说,心里面其实也颇为难受。

他为了尽师傅的职责。所以每到空闲时间,便给两人传授经脉穴道之说,这本来是武学中极为高深的学理,各大门派一般在弟子十岁左右讲授,极少有像高强明月这样五岁便开始学习的。

好在高强既然能将几千个英文单词死记硬背下来,这百十多个穴道和各大经脉倒也难不倒他,老老实实地记了下来,而武当九阳功第一重心法也得按照经脉路线走动,所以他和明月这方面的见识要逮超于同门。现在他实在无事可做,便静静地感觉着杨雪怡体内的真气游走路线,而那真气带来的感觉又如此舒畅,所以不知不觉中,他便默默记忆路线。

一次,两次,三次……高强发现第一个真气圈在任督二脉游走到第六圈地时候停止,然后杨雪怡的真气开始在体内走险维脉和阳维脉,并且和任督二脉相通,以此为圆圈,真气在走了第六遍圆圈地时候便停止,又换为在阴跷脉和阳跷脉中行走,到了第六个圆圈时候又停止。

此后又走了冲脉舆带脉,奇经八脉均走遍,然后通联在一起成为一大圆圈,真气游走六圈的时候停止。

然后真气开始沿着原来地路线重新游走,这只是大略的路线,其实每一圈走下来,所走穴道并不相同,但是高强学过经脉穴道,一半有心一半无意,默默地将这路线记了下来。

周而复始,又重新走了六人圈,一日时间便这么匆匆过去,高强丝毫没有感觉到时间的流逝,明觉得眨眼间一天便过去了,直到杨雪怡的真气在他体内搬运完最后一个圆圈,全部退回到杨雪怡体内后,他才醒了过来,只觉得浑身轻飘飘犹如脱胎换骨一般,舒畅地像是在温泉中打了个滚,又像是睡了个世界上最惬意的觉。他情不自禁叫道:“姐姐,我好舒服!”他突然注意到杨雪怡脸上一扫几日的颓态,容光焕发,情不自禁说道:“姐姐,你,你今天好漂亮。”

原来杨雪怡在为他梳理经脉的时候,也为自己固本培元,九阴真经在疗伤和恢复真元方面有独到之处,当年一灯和洪七公能恢复内力,全借于九阴真经,而杨雪怡不过是内力消耗甚巨,一天默默运功,便足以恢复,再花些日子固本培元,身体便无大恙。

杨雪怡微笑点点头,柔声道:“清风弟弟,你身子骨弱,我明天教你一点强身健体地小窍门。”

她内心为玉蜂蜇伤高强的事情感到愧疚,又察觉高强生来体弱,便决定将易筋锻骨篇第一层的心法告诉高强,她却不知道,高强刚才已经记忆下了整个易筋锻骨篇的真气行走路线。

当年金轮法王被巨石砸中受了极严重的内伤,他的大弟子喀尔巴背负他在黄山野岭中搭盖草庐,让他休养生息,调整内伤。而喀尔巴自己去采摘野果。

当时杨避刚刚得知郭靖曾杀他父亲,心中正是生气,准备刺杀报复郭靖,在野外无意中见了金轮法王大弟子达尔巴,进而跟踪他发现了被巨石砸成重伤地金轮法王,便决定助金轮法王一臂之力,帮他泰伤,在为金轮法王输入真气地时候,便能感到金轮法王体内真气路线运走,以此便知道了龙象般若功的真气运行路线。知道这门功夫真气行走甚为繁杂,有奇有正。确实博大精深。

不过杨过所学甚杂,许多功法不在龙象般若功之下。

他自然不会去学这门功夫,所以只是知晓而不精研,只是默默记诵,金轮法王是他人敌,以后极有可能对故,了解对方内功路线自然大有好处,他在后来以黯然销魂掌击败了金轮法王地第十一层龙象般若功。除了杨过本人内功精湛雄伟,倒是有小半原因在于他知道这门功夫回气运气时间路线所致。

其实杨雪怡也是无意,她这两天真气受损甚巨,最后一天又要帮高强调整体内经络,她自己也在回气培元,最好的方法当然是捋真气分为四股。高强体内真气路线和她真气路线行走相同,这样才会节省精神。

现在高强感觉杨雪怡的真气在自己体内游走路线,也是一个道理。他自然无意去窥探杨雪怡的武学和真气如何行走,但是他体内毒素刚刚排除,半分内力都没有,任由杨雪怡真气在体内游走,一天的功夫,杨雪怡这真气在高强体内不知道搬运了多少遍,虽然刚开始几次路线不同他弄不明白,后来经历多了,他明白这是往返环转的真气圈,他竟然不知不觉中记下了易筋锻骨篇的真气行走固。

高强却不知道,刚才杨雪怡用的是易筋锻骨篇真气行走地方法,他只是本能地感觉,这真气如此行走,身体舒畅无比,只想以后若是没有人帮忙,自己也可以运行此路线,自己给自己制造快乐岂不是好?

杨雪怡知道高强是武当门下,却不料这小孩儿年纪小小便识地所有穴道和经脉走向,依她的意思,倒是要把这易筋锻骨篇前两层地功力心法传授于高强,因为她察觉高强体质先天虚弱,而这易筋锻骨篇正是针对此的良药,而且又可以让他以本身地力量驱逐残余毒素。

这易筋锻骨篇的真正威力始于第三层,第一层让人身体有质的变化,第二层可以让人脱胎换骨,武功不甚高明之人一夜之间内功倍增,第三层以后才是真正的重塑新身,杨雪怡通晓六层功法,自然作出了适当的选择。

两个人在密室内手对手相处了五日五夜,周围全都是空了的玉瓶,里面的蜂蜜都被二人喝完,还有一个玉瓶内盛着高强体内被逼出来地毒液,这毒液跟里面的蜂蜜混合在一起,毒味被遮掩下去了。

高强和杨雪怡此刻还是对面而坐,两个人还保持打坐运功的姿势。“小弟弟,你体内筋脉长期受毒素侵蚀,略有损伤,我这里有一些粗浅的强身健体的法门,你内力恢复以后,再略加修练,应该可以保你身体无恙。”

杨雪怡这里便要将易筋锻骨篇第一层的心法传授给高强。

高强点点头,不以为意,他到了这个世界上,眼睛中除了九阳真经就没有其他东西,如果不是想速成高手,那么张三丰在一百二十岁创出来地全套太极功也是不错的选择,他虽然知道这杨雪怡是杨遇的后人,但是不认为对方能够传授自己什么高深地法门,刚见面,又不熟。

那边,杨雪怡已经开始详细开始讲授了:“这是一些初浅的法诀,你仔细听着,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是故虚胜溢,不足胜有余……”

高强略微恍惚,似乎这几句话在哪里听过,不过那是大脑中很模糊淡然的记忆,随之便打消了念头,仔细听着杨雪怡讲解。他这才发现。杨雪怡传授的所谓“粗浅”的法诀难度不小,大部分是一些道家言语,中间夹杂着一些武学道理。

若不是高强便是在武当山上道观中长大的,这些道家用语却要难倒他的,杨雪怡讲一句,高强便点头,杨雪怡有时候问他,他也能答出来,杨雪怡素来呆在古墓中,虽然聪慧,却也不以为意,以为天下小孩儿都这般好学易教。

高强脑子中对这几句话有印象,那是应该的,他万万不会想到,这是《九阴真经》下卷中的首语,而杨雪怡传授的,便是易筋锻骨篇第一层心法。

当年黄裳从道家经典书籍中悟出武学道理,这易筋锻骨篇第一层便是他悟武的第一步,所以有时候会把很。多道家用语添加进去,这一层心法中,倒是道家用语和秘诀各占了一半,后来黄裳武学修为日进,第二层心法还略微有些道家词语,到了第三层以后纯粹是武学秘诀。只不过这些道家词典他还用在别处,九阴真经下卷这几句倒是和易筋锻骨篇一点关系都没有,这门最要紧的功夫和总纲都在上卷中记载。

高强在一旁听地仔细,突然心头一凛,发现这杨雪怡传授的心法真气运行路线,竟然是他最初感受到杨雪怡助他恢复身体时候在任督二脉搬运的真气路线一般无二,他将记忆里的路线默默回忆,无一处不吻合,无一处不妥帖。

他倒也没有多想,还真把这无上武学当成了“粗浅”

武功,明是觉得这门武功可以让自己身体更舒服,倒是比武当九阳功要强许多。

其实原书中交代明白,张三丰曾说遇九阳真经其实更接近于道家武学,但是既然是“接近”两个字,说明这门武学倒也不是那么泾渭分明分佛道两门,九阳真经修练的真气带了三分阳刚热气,这若是对体质强健之人,自然是大有好处。

但是高强先天不足,俞岱岩偏心在他五岁时便传其九阳,虽然是一番好心,其实高强并不太适合这门功夫,而九阴则是纯粹的道家功夫,名字虽然占了一个阴字,走的却是中正平和的路线,所以他感到人为受用。

一个教,一个学,一个时辰后,高强便将易筋锻骨篇第一层心法全记了下来,这傻小子还不知道自己得了多大一好处。

该做的事情都做完了,高强此刻完全是小孩儿模样,那杨雪怡本来还要保持女儿家的矜持,不过这高强伶俐可爱,嘴上如抹了蜂蜜一般甜美,姐姐叫得比谁都欢,两个人又在密室中呆了五日,手一刻也不曾分离,当下两个人虽然内心不知,但是潜意识里倒是亲近了很多。

几乎是下意识,杨雪怡拉起高强来,手拉着手走下台去,高强心里面甜滋滋的,倒是没有一点坏念头,温顺如猫,便看着杨雪怡在一处凸起的石头小圆盘上左右搬动几圈,门轰隆隆声响中打开!

第四卷 九阴真经 第七章 东南西北终南山

阿笑就门外等候,看着二人出来,满脸喜色迎了上去,先搀扶住杨雪怡,低声道:“小姐,怎么样,还好吧?”

杨雪怡笑着点点头,却不言语,阿笑这才脸上露出花一样的笑容,单手抚摸着高强的头顶,笑道:“清风弟弟,你也是好运气呢,若不是我们家小姐好心,啧啧……”

高强当然满口地感恩戴德,便是把阿笑都夸成了天上一般的人物,把二女都逗乐了,这才算完。

杨雪怡和高强两个人身处密室长达五日,身上都是一股酸臭味道,当时身密室内还不觉,出来以后一接触鲜空气,便自感身上污浊,当下杨雪怡自去洗濯,阿笑牵了高强的手便走。

高强跟着阿笑,左拐右绕头也爱人了,不知道咔嚓嚓轰隆隆经过了多少石门石道,偏偏古墓中所有石头都是一模一样,他都认不出东南西北来,他眼花前一刻,终于由阿笑带领着走出了古墓。

便看着眼前是一片密密的树林,太阳空中,照射下金光万道来,将古墓前面一片空地照地闪闪发光,甚为明亮,原来这古墓处于深林之中,周围的树木早已砍伐干净,所以照明条件还算可以,但是若从外看,密密麻麻林子一片,绝对看不到这一处所。

这古墓高高山峰上,附近没有比这高的山峰,而从速处的山峰往此处看,由于角度问题和树木的遮掩。又不会看到古墓所,当年王重阳选址当真是煞费苦心,便是定下地方后,又近乎于将一座山掏空,又有小河暗流沟通地道,当年也不知道王重阳花费了多少人力物力成此大局。

阿笑便领着高强去了一处所,便看着银花朵朵水光四溅,一条小溪从山壁上流了下来,阿笑笑道:“你便这里自己洗洗,我去给你找几件换洗地衣服来。”

她随手一指。“看,这边有个人花丛。到时候我便把衣服放这上面,你自己洗了自己过来拿吧!”

高强知道这女儿家多半是因为男女有别所以才说这样的话。他倒是理解,毕竟阿笑还是少女,若是五六十岁老婆婆自当别论,看着阿笑走逮,自己脱了个干干净净站小。溪内冲洗身体污垢,再回头看,但觉得登高望远。气定神闲。终南山是北方山峰,高强常年武当山居住,那里的景色看多了,猛然看了这终南山的风景,觉得这武当山终究是多了三分秀气,而这终南山却古意盎然。别有风味。

他站溪水中往下看,一时之间有点恍惚,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走。

想办法留古墓。伺机学习那九阴真经么?便是古墓派的功夫也算不错呢,他思路略微“放开”一点,情不自禁想到以后和杨雪怡如何如何,又觉得好笑,人家未必看得起你这个毛头小子,若说要慢慢培养感情,怎么找理由呆这里呢。

转念一想,又不由自主地想到了中了玄冥神掌的张无忌,他别的事请记地不是很。清楚,倒是知道原书中,这张无忌武当上下帮助下一直支撑到十二岁,然后张三丰带领他先上少林,求少林九阳功失败以后这才阴错阳差到了蝶谷神医胡青牛那里,又撑到了十四岁,后来十五岁的时候当时身处朱九真家,快死之时得到了九阳真经。

但是自己一来这里,所有事情都改变了,高强仔细琢磨,唯独确定的是,有蝶谷神医和武当一门支柱,张无忌起码五年之内没有什么事情,除非,除非,鹤笔翁那一掌击下去重了三四分。

他发觉自己不能细想,如此说来,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呢,说不定张无忌当时受了重伤回了武当山就毙命了?他越想越不是滋味,心里面凉飕飕的,当下也没有了洗澡地乐趣,走出溪水去寻阿笑给他指点的花丛。

果然那一大丛袖绿黄紫地花丛上找到了两件棉布衣服,都被洗地失去了颜色,白而寡净,也不知道穿了多少年,看上去倒是小孩儿的衣服,高强摇摇脑袋,将刚才满脑子沉重地念头赶了出去,心情略微一松,拿起这衣服来不禁思:这是当年杨遇穿过的衣服么?

随即哑然失笑,几乎隔了一百多年,这衣服流传到现也该成灰烬了。

穿上阿笑不知道何时放下来的衣服,再走几步,高强看到阿笑一边等候,阿笑拖着高强的手,两个人路上说了些轻松顽皮的话,高强给阿笑讲讲外面的花花世界,阿笑感慨几句,两个人说说笑笑便入了古墓。

接下来的几天,高强感觉体内地真气一丝丝一点点慢:慢恢复了,杨雪怡又为他诊了几次脉,让他先不要妄动真气,待真气全部恢复以后再说,高强倒也老实,于是每天便什么都不做,跟杨雪怡和阿笑身后做小跟屁虫。这么多天,他跟这二女也慢慢混熟,那阿笑人极好,而且开朗大方,人如其名喜欢笑,跟他小孩子为亲近,便是杨雪怡,也不过是十五六岁少女,虽然古墓中修炼地道家至宝九阴真经,清心寡欲,不过天生的那等好奇求知还是有的,再加上和高强曾经密室中独处过五日,肌肤相贴,因此对他也不一般,两个人关系亲密得很。

高强有心要美女面前展示自己,不然的话,这一个空荡荡的古墓,便只剩下阿笑的笑声还有点儿活泼泼生气了,他口才尚可,肚子里面东西不少,再加上二女从小以来竟然没有出遇古墓,见识尚浅,竟然把二女给镇住了。

高强毕竟到过大都。那是当时全国繁华热闹地所,而且汝阳王府,赵敏领着他见了不少东西,这才有了谈资。他人吹法螺,刚开始还能把握住尺度,量讲些自己见到过的事情等等。

到了后来,美女佳人前,单是杨雪怡一只美眸盯着他便让他忘了自己是谁,有时高兴冲动,便给他们讲一些后世地小故事。有一次差点讲出五大洲四人洋和地球公转自转地事儿。

有了几次比较玄的事情,高强暗自责怪自己美女面前为何把持不住。其实先前,便是小郡主赵敏和殷离面前也没有出现这样的事情。高强只能将其归结为赵敏和殷离太小,而杨雪怡美少女的威力太可怕……

高强这段时间呆下来,才知道现这古墓和自己从书上得来的情况还不一样,首先,原书中阿笑这个人物根本没有出场,而且记载着黄衫少女杨雪怡仅有的几次出场架势很大、派头很足,都是有四黑衣四白衣女子陪衬。他记得不是很清楚,反正记得这八个女子杨雪怡出场的时候还吹箫弄琴,制造气氛,虽说杨雪怡那样被衬托着像是出尘仙女,倒是给人一种敬而逮之却不亲切的感觉。现身处其间,却没有发现那八个鼓捣乐器的丫头。杨雪怡身边便只有阿笑一人。

这一日,三人无聊,阿笑便说要到古墓外面地树林中玩一会。高强自然巴不得出去,这么多天来,每天大部分时间钻古墓里面,只有少许的时间外面,高强现一点也不羡慕杨过于小龙女地生活了,听着很浪漫惬意,真实事情却不是那么一会事儿。

这古墓里面,空气虽不能说差劲,只能说尚可,绝对不能说良好,而且阴冷潮湿中还带着一股闷闷的感觉,当真是让人讨厌难受之极,这些日子阿笑和杨雪怡指引下,他倒是也能进入古墓大部分地带,但是书中记载着当年王重阳和林朝英练武之地,和古墓地墓室以及墓室下面雕刻着九阴真经要旨的地方一直没有机会接触到。

他朦朦胧胧记得,大概是杨雪怡替他瘵伤的时候带他入了一次古墓深处,其余时间,三人便都古墓外围生活,偶尔杨雪怡会进入古墓深处半天,也不知道是运功还是做什么事情。

高强看得出来,便是阿笑自己,也不得深入古墓,似乎跟自己一样,只懂得外围的开关,顶多懂少许的古墓深处开关。阿笑叮嘱他多的事情倒是不要乱跑,恐吓他说古墓里面有狼,高强心里偷偷发笑,不过当真听话没有去乱跑,也没有怎么留心杨雪怡用哪种手法开启机关入的古墓深处,他可没有奢望太多。

当下,阿笑前边开路,高强拖着杨雪怡地手——这小子到底不能保持长时间纯洁,他打定主意只要古墓一刻,便不能离开杨雪怡的小手。杨雪怡比小龙女少了三分仙气,不过她一半不太懂人情世故,一半不知高强用心,便任由高强拉着她的手。

三人出了古墓,便周园林子里面玩耍,高强看着阿笑那里蹦蹦跳跳,心里面其实无味地很。,他这两天故事开始讲地太多了,三十多天每天讲,他讲地也乏味了,虽然阿笑和杨雪怡还盼望着他多讲两三个,但是他现猛然一下想不出多的故事来,不能给二女解闷,也只好跟着阿笑出来兜风。其实三人不过古墓周遭两三里左右的地方打转绕行,深山树林中呼吸一下鲜空气,倒也没有多少事情可做。

高强站山上,看着山下,模模糊糊一大片绿色黄色四处蔓延铺展开来,他突然来了兴致,一拉杨雪怡的手,他自己手指向东方:“姐姐,你看,东边,那里是太阳升起地地方,那裹有人海,我跟着师傅去过,您能想象海有多大么?姐姐,便是把这终南山周围百里地全都化作清水,也抵不过那人海千分之一。姐姐,你看,那里是南方,南方地形气候不怎么一样呢,越往南越热,他们那里大部分地方不会下雪,气候很湿润,有的地方四季如春,一直都开满鲜花,不过再往南走热了,那里的人皮肤都被晒黑了,个子也长不高。

姐姐,你看,那里是西方,我知道那里有沙漠,您知道沙漠是什么么?你看,咱们脚下面是黄土,他们那边脚下是砂砾,沙漠虽然没有海人,但是也和海一般,我们眼里,浩浩荡荡无边无际,里面根。少有生命活动呢。

但是过了沙漠,西面还有很。多好玩地地方呢。

姐姐,你看,那里是北方,我说的大都城就得往东北去,不过大都城比我们这里冷多了,他们那里下的雪又厚又多,特别冷,不过那还不算冷的地方,一直往北去,那里有一片地方,一年四季全都是冰雪覆地,不过那里还有动物呢,皮毛都是白白的,一个个很可爱呢。“

阿笑禁不住跟了一声:“还有这样的地方啊。”

高强点点头,人为得意:“那不算什么呢,有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姐姐,你们知道么,南边有一种动物,身高一丈多,耳朵比扇子还大,腿和柱子一般粗,嘴里面有长长的獠牙,不过性情还算温顺,鼻子却很长很灵活呢。”

杨雪怡摇摇头,叹道:“我还是不知道长地什么样子。”

高强桡挠头,笑道:“姐姐,你见过野猪没有?您把野猪的样子放大十几倍,让它耳朵变人鼻子变长,这便是这动物了。”

阿笑惊叫一声:“天啊,那岂不是世上大的动物?”

高强摇摇头:“姐姐,我说的人海里面有一种动物,身长十几丈呢。”

高强这边说得兴起,杨雪怡整个人听地也入神,眼睛定定地看着远方,虽然明知道什么也看不到,脚跟还是不由自主踮起来,头向上昂起,眼睛眺望着,但是落视线的,只有灰蒙蒙的天际。阿笑却是满脸失落,玩耍着衣襟,这次她没有笑,低声埋怨道:“坏小弟,以后别说这样的话了,你每天都说外面的花花世界如何如何好,东南西北如何如何不同,我都想疯了想出去看看呢。”

杨雪怡跟着叹息一声,她突然一伸手道:“那边有人。”

第四卷 九阴真经 第八章 古墓中的鬼故事

夜幕下,古墓内,三两蛊幽暗烛光闪烁,照地人影影绰绰。“一个画像!看!那是一个画像!画像里面突然出现一个女人的头……”高强在这种阴森森环境下,声音爱地忽高忽低,借助童音尖锐,低声给二女讲着鬼故事。

这鬼怪恐怖类电影在后世风靡一时,高强他们学校中有一个出租电影光碟的地方,恐怖片和言情类是女生的两大最爱,反倒是男生看恐怖片的人不算很多,高强一直搞不懂,为何女生那么喜欢看这东西。

他现在在给杨雪怡和阿笑讲的是泰国畅销大片《鬼影》的故事,那故事比较恐怖,所以高强除了基本情节,其他都忘地差不多了——不愿意去想,怕吓着自己,不过他现在很乐意拿出来吓唬二女,因为他发现,阿笑眼中有激动的反叛光芒,而杨雪怡的手——当然握在高强手中,杨雪怡的手上全是汗水,而且身子有向阿笑靠近的趋势。

鬼影讲述一个男人以摄像为职业,但是他最近拍的照片里面总有一个女人的影子,这个女人模模糊糊,但是这个男人可以确认,这是他的前女友。

原来这个前女友和他感情极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似乎这个男人怕别人嘲笑?总之没有公开自己和她的关系,结果一日这男人的几个同学强暴了这个女人,他恰好在场,这几个学生让他拍下这个女人被辱的照片。这个男人也算窝囊之极,便听了他们的话。

后来这女人自杀了,过了一段日子,这男人以为一切事情过去了,便找了新地女朋友,事情似乎一切走入正轨了,而他也发现自己只要拍的照片都出问题了,总有模模糊糊的影子出现,他发现自己脖子有点疼,有时候测体重。明明一百多斤的人变成两百多斤。

然后是一些恐怖的幻想和镜头切换,这个男人甚至做噩梦。甚至眼前的现女友也变成了冤死的前女友,然后是他的那几个强暴了他前女友的同学纷纷自杀。没有一个好下场。

他意思到自己大难临头,终于豁出去了,要和这个女鬼谈个明白,他知道自己照相机可以拍出女鬼的影子,便在自己屋子里面到处拍。结果却始终没有找到这个女鬼所在。

终于,在他生气之下。他将照相机扔到了地上,照相机咔嚓一闪,冲着他拍了一张照片!

他颤抖地只手捡拾起那张照片,然后彻底崩溃了——他发现,那个女鬼始终骑在他脖子上!

电影的最后结局相当地有“感觉”,现女友去看他。

门打开,门上镶嵌地玻璃中的影子显示,他老老实实坐在椅子上。一个女人骑在他脖子上——但是,镜头此刻对准了现实,他只是一个人,低垂着头坐在那里,一个镜头中,如此强烈地对比,给人强烈地震撼。

高强嘴下这电影便变了样子,一个年轻书生以给人画肖像地绝技驰名京城,一个女子倾心爱上了他,他也喜欢这女子,一日二人夜晚在偏僻处行走,互相吐露心声吟诗作对,几个男人跳出来要抢劫。

这没骨气的书生吓地撒腿就跑,浑然不顾那女子,他听到了那几个男人的淫声浪语,也听到了那女人绝望嚎叫痛哭的声音,但是他害怕被人报复,于是匆匆离去,甚至于根本没有喊人来制止这暴行。

第二天,便传出了那女子上吊的事情。

后来这男人开始遇到诡异的事情,脖子疼,体重增加,驴子都驼不动他,几次把薄薄的床板压垮,而他只要画画,第二天那人地头像始终会变成那死去女子的样子,他无法继续作尽,失去了谋生的手段,绝望下,给自己尽了一幅像。

瞬间,那幅昼变了,他的头像还在,但是画里面,多了一只女人的腿,那个女人的腿便挂在他脖子上面,穿着两个红色地绣花鞋,上面有两朵璀璨夺目娇嫩的牡丹,而这只鞋正是当晚那女子穿过的,还是他买了送舆那女子地。“他一下子崩溃了,以后,他就傻了,人们看到他每天做一幅画,但是画上的人的脸总是空白的……”

高强的声音悠远深长,拉着长调,阿笑“嘤”一声,直接低头埋入了杨雪怡怀内,只手将杨雪怡楼紧,嘴里面骂道:“坏小弟,坏小弟……”

杨雪怡一手抱着阿笑,高强却觉得她另一只手上汗水淋淋,过了半天,杨雪怡终于给了高强一白眼,恨恨地说了一句:“你这小鬼头,以后不许讲这样的故事!”

高强在古墓中呆了一个多月,还从来没有见杨雪怡说过一句重一点的话,现在杨雪怡说了这么一句话,他不怕反喜,知道这实在是杨雪怡对自己非常亲密的表现,当下陪着脸笑道:“好姐姐,你说不讲,我便不讲。”

高强眼看着这故事可以拉近人关系的目的已经达到,当下便不再言语,心中不过奇怪,后世的女孩子喜欢这个,怎么这两位不喜欢?管他呢,自己也不喜欢。哪里料到阿笑遇了一会儿头抬起来,两只眼睛闪闪发光,轻声道:“小弟,这,这故事还有么?你从哪里听来的?”前两句她还轻言轻语,突然后一句加重,“你个死小鬼,才多大,知道什么唤作女孩子被欺负了?老实说,哪里听来的故事?”

高强心中暗叫不好,又表现过头了,那个时候只想着吓唬她们,没有想到那么多,好在他也有急智,忙道:“好姐姐,这是我在王府里面听那个老账房先生讲的,我只不过把原话搬过来呢。”

杨雪怡幽幽道:“这个帐房倒也博学。去避那么多地方,见识过那么多事情,阿笑,这账房唤作什么名字来?小弟说了我倒是给忘了。“

阿笑眨巴眨巴眼睛,一歪脑袋道:“是徐先生吧?徐,徐——霞客!小弟,我说地对也不对?“

高强在一边,汗水如瀑布而下,硬着头皮道:“是,是徐先生!”

他心里祈祷。徐先生,别怪我。您老恐怕还得几百年才出生,我不过预先借用一下你的名字。算不得不敬,到时候你大不了改个名字罢了。

原来那日在山上,高强说了天下好多山地名字和景色,其中便有黄山,阿笑随口问一句,他便把徐霞客的名字顶上去了。

于是,所有离奇古怪匪夷所思之事。通通由徐霞客做挡箭牌,高强倒是说得痛快,杨雪怡和阿笑虽然不笨,但是怎么能料到这十岁小孩子心花花骗她们呢?所以也没有怀疑。“好姐姐,你说,”高强轻轻摆着杨雪怡的手——这手皮肤白皙。柔若无骨,小巧之极,他像一个撒娇的孩子。“你今日在山上说看到有人,我和阿笑姐姐怎么没有看到呢?”

高强施展了转移注意**,让二人从恐怖片的阴影中走出来。

杨雪怡略微沉吟,这十五六岁女孩儿瞬间又恢复了往日沉着冷静之态,说道:“我应该没有看错,小弟,我们常年在古墓中呆着,晚上都能看清东西,视力绝无问题,我看着似乎是一人身穿红白相间方格子衣服,还看到一个穿青衣的少年。”

高强点点头,暗自吃惊,这少女能从山顶隔着老远看到人影,当真是奇人。

那边阿笑笑道:“我们家小姐说看到什么,那绝对无错,她要是像你那个徐账房走那么多地方,一定能看到更多细微的东西呢。”

高强笑道:“那是自然,我姐姐是天眼通。”

他忽然想起一事,说道:“姐姐,这都三十余日过去了,我体内真气前几日在缓缓恢复,但是这十多日却再也没有一点恢复的动静了,你帮我看看。”

杨雪怡脸上略有惊讶之色,伸出三指搭在了高强胳膊上,半晌后,高强看她脸上略有犹豫,心中也害怕起来,嘴上自然道:“好姐姐,你别吓我,没事儿吧?”

杨雪怡点点头:“并无大碍,小弟,你说过你是武当门下?”

高强点头道:“是的,得蒙恩师垂青,我五岁便修行武当九阳功,今年我十岁,已略有小成。”

杨雪怡道:“这我知道,我没有料到那毒如此厉害,日子久了,竟然将你体内部分真气化去,你五年苦功,恐怕得重头练起。”

高强呆在那里,避了片刻,强自欢笑道:“还好,还好,能练武便可,十岁开始也不晚。”

杨雪怡点头道:“这才是好小弟,明天我传授你几门法诀。”

她人心地善良纯洁,觉得这高强现在的状况,古墓也有一份责任,心中倒是决定将第三层易筋锻骨篇传授予高强了。

她在古墓中,思考地不甚多,也不知道如何安慰高强,便只说了这么多。

而高强嘴中,明觉得如同吞了黄莲一般满嘴苦涩,他从五岁到十岁这五年,一者有俞岱岩那样地严师看管教授,一则是自身要成为人上人的动力,勤修苦练,他天资一般,当真是下了十分地苦功,现在听说所有功力全都化作灰烬,如同大热天一盆冷水浇灌下来,心都凉了。

高强前几日心中便一直隐隐有预感,武当九阳功要求体内化出氤氲紫气,以此为基础再开始修炼高深法门,他体内氤氲紫气倒有少许,也不过原来存量之十分之一。

原来,当年丁春秋的化功**曾经横行江湖,将毒药舆内力结合在一起,在敌对间,瞬时化人内力为虚无。这十香软筋散和丁春秋地掌毒其实有异曲同工之妙,不过十香软筋散持续时间长,而且服了解药便可以内力无恙,而化功**则只能单向流动,内力一无真气一毁,再无恢复的可能。

十香软筋散本来是为那些武功高强真气充足之辈准备的高级药品,存货本来不多,制造非常难得,许多原料更是几十年才能得到半两三毫,这药宝贵无比,而又药效明显,兼之无明显副作用。

汝阳王实在是看重高强,又心疼女儿怕女儿受伤害,这才给他用了十香软筋散,高强虽然修炼的是武当九阳功,那是一等一的内功,但是毕竟年纪尚小,而且俞岱岩故意不授他第二重心法,他体内真气无论从质还是从量上看都不算优,明是占了个纯字。

先前,十香软筋散从来没有给高强这样武功低微的人用,因为武功既然不强,那么直接靠武力徽服便可,何须用下三滥的下毒手段?

于是,高强体内辛苦修炼地真气,十层中倒有九层多被这药化地干干净净,其中的微妙关系,便是当初下药的汝阳王也不明白,现在高强体内,便只有那一点点精纯真气。

高强垂头丧气,便是阿笑也看出来,阿笑笑嘻嘻一拉高强:“小弟,提起精神来,莫说你体内还有一分真气,便是半分也无,我古墓派武学博大精深,让小姐传授你几招,你便受用不尽了。”

高强敷衍点头,也懒得言语,心中想:除了你传授我九阴真经,其他都免谈……杨雪怡也说道:“小弟,你运转真气走一下你原来修炼时的路线,看看有什么反应?”

高强点头称是,闭目静思,过了片刻,开始搬运真气,他这武当九阳功第一重,与其他各家心法迥异,由丹田走的是任督冲三脉,走向尾阎关以后分两支上行,经腰脊第十四椎两旁的兢鲈阙以后,再至玉枕关,这便是所谓地逆运真气通三阙,然后真气要上游至头顶百会,分五路上行,与全身气脉交集于膻中大穴,在分为主从两支,回于丹田,入窍归元。

高强丹田那一点点精纯真气刚要依法行走,便发觉不对头,首先,他原先修炼的真气带了三分阳刚热气,但是体内仅余的真气此刻却冲淡平和,反而类似杨雪怡地真气性质,这真气不出丹田尚且不知,一出丹田,高强立刻感到大异于往常。

其次,他根本无法以秘法走任督冲三脉,总感觉需要走的路线穴道如刮骨一样难受,头上冷汗淋淋,终于忍不住停了心法,睁开眼睛,声音中惶恐惊吓:“姐姐,怎么回事?我的功法不灵了?那些真气运行路线我都走不了!”

第四卷 九阴真经 第九章 舍阳入阴

高强体内真气性质转变,而且武当九阳功第一重心法的路线也行不通,真气游走的时候,总觉着如刮骨抽筋一般疼痛,他心下人为惶恐,说舆了杨雪怡。

杨雪怡皱眉苦思,始终想不通其中的关键,阿笑一边眼睛滴溜溜乱转,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舆高强都屏住呼吸,深怕打扰了杨雪怡的思考。

杨雪怡想了半天,摇头道:“这其中的关键我总是想不通,小弟,把我教授你的那门功夫,你尝试一下,看看效果如何。”

高强点点头,心里面其实害怕,因为刚才那痛苦的滋味实是让人难挡,当下再次闭目静思,过了片刻后,丹田内真气活泼发跳起来,从丹田走出,开始任督二脉中,依照着杨雪怡传授的路线开始缓慢而行。

这路线,乃至以下该走何处的路线,高强都记了下来,盖因为所有内功心法,一般而言真气行走路线总是走不脱奇经八脉,之所以各有不同,全于真气运行时,呼吸不同,搬运次数不同,便是同走一条经脉,那所经过盘旋的穴道也不同。

何况各门心法极少有单走一脉的,往往是几脉内真气同走,像武当九阳功第一重便是一起走任督冲三脉,比较复杂,相比而言,易筋锻骨篇第一重心法只走任督二脉,算是简单易学的。

当年黄裳由道悟武,所以刚开始这些入门功法都简单易学,容易上手。

高强只觉得体内清爽无比。那冲淡平和正中之一点点真气,便任督二脉游走,毫无窒碍,他身体畅通无比,当下便按照杨雪怡所传授之法,体内将那一点点真气游走六人圈,然后再回归丹田,这才吐气收功。

他发现,真气量上倒是没有增加,只是觉得全身经脉如淋甘露。简直畅爽到极点,以前修炼武当九阳功的时候也有此感觉。却不如现如此明显,若不是杨雪怡外边等候。他倒是希望多运行几遍体内的真气。

睁开眼,杨雪怡一只美目正紧紧地盯着他,旁边阿笑倒是先开口:“小弟,觉得怎样?”

高强想起了后世地一个词儿,一拍大腿道:“爽!”

杨雪怡阿笑虽然不太懂他为什么用这个词儿来回答。

但是从字面意思上也知道他感觉良好,杨雪怡低头思所半晌。却始终猜不透其间关键,当下只是吩咐高强,告诉他这些功法中的关键,让他小心谨慎一点。世间上的事情正是如此,当日高强一直想修炼全本九阳真经,偏偏阴错阳差之下。武当九阳功辛辛苦苦修炼五年全部被废,却学了易筋锻骨篇的心法。

原来那十香软筋散是极为阴损的慢毒,高强修炼的武当九阳功中内力带了三分阳刚之气。这一阴一阳慢:慢:达到一个平衡,高强体内的真气竟然依靠着外界毒物的帮助下达到了一个平衡,这就是道家一直追求的真气之冲淡平和。

他的真气行走路线便是任督冲三脉,那十香软筋散毒药便长期作用这三脉穴道上压制他真气内力,虽然后来毒液被杨雪怡逼迫而出,但是这奇经八脉,尤其是任督冲三脉也受到了严重地侵蚀。高强若是身体无恙,以眼下体内中性真气行走任督冲三脉,走武当九阳功第一重心法所走路线,倒也可以,大概时间一长,体内真气又会回到三分阳刚的情况,依着他先天体弱地身子情况,这九阳功以后他恐怕难得大成。

如那七伤拳,也是内功大成才能修炼,而这九阳功修炼者,好便是那身体强壮健硕之辈,高强眼下情况不显,若是继续修炼下去,三四十岁的时候当能至一流高手境界,但是恐怕难到大成,不用说登上武学顶峰。

而易筋锻骨篇第一重心法,便是黄裳当年用来强身健体地,高强现身体筋脉受损尚未好转,而且加上先天体弱,修炼易筋锻骨篇正好符合他体内状况。

这些微妙罗5合之处,便是杨雪怡也想不通彻,不用说高强这样对于武学至理并不非常理解的人,当下一个不明白一个大糊涂,高强就这样糊里糊涂地学了下去。

以后几日,高强每日勤学苦练,身体舒适自然,过了些日子,不知不觉中第一重心法便练通了,体内那微弱的真气也有了变化,竟然活泼泼壮大起来,短短三两日便恢复为原来两三成,虽然后来又停滞不前,但是高强心中又惊又喜,不知不觉中他是勤奋。一个月的时间匆匆而避,这一日,高强和杨雪怡盘腿坐古墓内一处石室,杨雪怡轻声慢语,将那第二重心法详细告诉了高强,高强略微回忆,这真气路线和自己所记忆的路线没有半点差别,只不过多了些呼吸搬运的诀窍。他脑子便是再迟顿,也知道这杨雪怡教授自己的绝对不是什么“粗浅”武功,他心下里面思量片刻,反复思如何能给自己带来大利益,他知道这杨雪怡人聪慧且心地善良,这几个月地相处,是积累了深厚感情。

高强决定坦白说出来,这样或许能得到大好处呢,他从杨雪怡平常口风中探听出来,知道这姑娘还要再传授一层自己心法,但是他那日分明感觉到了六套完全不同的真气行走路线,眼下明有一套,自己便感到受益匪浅博大精深,何况剩下五套,想必威力十足。“姐姐,那一日,你帮我驱毒,我……”高强小嘴伶牙俐齿,便将情形前前后后说了出来,后特意说道:“姐姐。我绝无偷窥你武学的意思,只是当日您真气我全身游走,我感觉甚为舒服,当时无聊,性关注其间,不知不觉便记了下来。”

杨雪怡一呆,低头思片刻,高强看她黛眉微锁,也不敢多吭一声。

她猛然抬起头来,脸上正容道:“好小弟。也是你聪明,没什么。不过,你学了这前面几重心法即可。后面的真气行走路线,千万不要去练,否则,轻则走火入魔,重则丧命。”

高强看她一脸严肃,心下害怕,明能点头。心里知道,这门武功地高深之处,若无异常,自己是学不到了。

又过月余,掐指算来,高强古墓中呆了大概三个月了。此刻也从炎热夏天转为了萧瑟秋季,终南山一片肃杀之气,树木凋零叶子飘落。不过别有一番风味。

高强这驱完毒后,花了半个月时间让体内真气慢慢恢复过来,又花了两个月的时间练通了易筋锻骨篇地前两重,他也仅仅是练通而以,就如同一个人可能会打太极拳所有的招式,但是他便是打上一万遍也不一定能达到太极拳的顶峰奥妙之处。

所以易筋锻骨篇前两重他虽然已经习完,但是真正能领会到其中奥妙,那也得以后勤修苦练,等他武学见解高深以后才能有所大成,不过此刻他地身体好了许多,便是那失去的真气,此刻也恢复了将近五成,不过所有真气全都是那种中性子和的真气,少了原来的九阳神功的三分阳刚之气,高强倒是觉得身体舒坦通畅。

高强不知道自己所学地是什么玄功,他对倚天屠龙记熟悉,可是对射雕英雄传便相对陌生了点,他只知道,自己以后若是日夜苦修这两重心法,也有大大的好处。

这一日,高强和杨雪怡还是坐石室内,杨雪怡开始给高强讲解第三重易筋锻骨篇心法,这也是她决定传授高强后地内功心法,若非高强被古墓玉蜂蜇了,身上几种毒素缠身,身体实是糟糕,杨雪怡绝对不会传他这等功法。

第三重心法已经算作真正踏入了武学的大门了,高强遇到了许多不懂不通地问题,好有杨雪怡这好老师身旁,一个学地认真,一个教地耐心,三日后,高强终于懂了第三重心法。

杨雪怡受她祖母影响,做事情喜欢一鼓作气而完,所以三日中,她和高强便没有出这石门,两个人白天你教我学,晚上便石台上盘膝而睡,周围放着几瓶密封的蜂浆,高强觉得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第四日早上,功成圆满,二人携手走出石门,这才发现往日一直会守门前的阿笑不见踪影。

高强打个哈欠,奇道:“杨姐姐,阿笑姐姐不啊。”

杨雪怡皱眉道:“或许她有事儿吧。”

杨雪怡说完造句话,自己也摇头,这古墓中,除了练武还能做什么?

高强点点头,无意中说了一句话:“不仅仅是这几日,便是前些日子,我也好长时间见不到阿笑姐姐呢。”

杨雪怡一怔,随即道:“我可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不过是有些日子不见阿笑了。”

原来这一个月内,高强修炼易筋锻骨篇第二层心法,杨雪怡旁边指导,二人经常闭阙,确实很少见阿笑,高强这次随口提出来,倒是提醒了自己。

他仔细回想,后几次见阿笑,阿笑脸上确实还笑,高强心中一凛,他觉得阿笑有时候一个人会发呆,笑地很诡异,似乎很幸福的样子。

杨雪怡一拉高强,高强便跟着走了出去,根。快把心‘中那丝忧虑抛出脑外,这荒山古墓中,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的。

杨雪怡和高强那是拉惯了手的,高强此刻身高还差杨雪怡一点点,所以得仰望她,他这几个月相处下来,终于让初始拘谨严肃的杨雪怡有了多地笑容,他看着杨雪怡精致圣洁的五官,突然有了一点点冲动。

他有时候也想问问杨雪怡到底有多大,全然因为高强不确定,杨雪怡到底有没有修炼玉女心经,那功夫可以让人驻颜不老呢。

他有时候会胡思乱想,若这表面看起来又小又漂亮的“杨姐姐”实际年龄有三四十岁,那该怎么办是好?

高强眼睛一转,想了一个法儿,故作随便道:“杨姐姐,我看我们得问问阿笑姐姐了,她这两天有点怪呢。”

杨雪怡皱眉道:“嗯,这裹的日子太苦了。”

高强默然半晌,才道:“阿笑姐姐这里呆了很长时间么?”

杨雪怡叹了一声道:“她是我祖母抱养回来的,比我还大两岁呢,这里呆了也快十八年了,你说长么?”

高强一阵激动,这杨雪怡岂不是才十六岁?虽说比自己大六岁,但是这绝对不是问题,当年小龙女岂不是要比杨避大许多,虽然记不清楚,但是估计也是六岁左右,甚至多吧?

两个人说说笑笑走出古墓,高强发现二女的足迹便古墓方圆一两里处,再也不往外面走,往常闲暇,练功完毕都是这片林子中散步,可能因为有玉蜂存地原因,这片林子中根本没有什么大的野兽,都是一些小而温顺的可爱动物,如野兔野鹞高强倒是见了两三次。

二人外散步,无意走上了一座山峰,高强正打算像往常那样“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给杨雪怡讲解一下“世界”形式,他知道杨雪怡足不出古墓,但是有时候其实挺向往外面地世界,每次他口述外面的世界时候,杨雪怡一只美眸都紧紧盯着他,只手也攥地很紧,高强自己偷偷有几次心动过。他随便往下一指,一下子说不出话来,他模模糊糊看到两个人的影子一闪而过,太远了看不清楚,但是一个人确实无疑是阿笑,她还穿着那件素来喜爱的绿色衣裳,而另外一个人看背影似乎是一个男子,青色长袍,如今刚刚入秋,树木萧瑟,他们身上衣服颜色艳丽,所以比较好认。高强脸刷一下白了,再扭头看杨雪怡,杨雪怡定定地看着远方,脸色苍白,嘴唇紧紧抿一起,高强感觉到她的掌心中汗水涌出,这么多天,他从来没有看过杨雪怡眼中露出过慌张无助的神情,可是此刻,高强分明看到了,眼前这个时刻像无所不能的大姐姐刹那间成了惊恐的小女孩。

高强轻声问道:“姐姐,是阿笑姐姐么?”

杨雪怡点点头,不说话,转身离去,高强不敢多说什么,也跟着离开,忍不住回头看,但看见天边夕阳似火。

第四卷 九阴真经 第十章 春心荡漾风乍起

回到古墓中,二人都坐石桌前发呆,高强看杨雪怡脸色深沉不知道想什么,便也不敢多说,一个人低头思:这阿笑,到底和什么人一起呢?

他前一个月给杨雪怡、阿笑讲讲外面的花花世界、人心险恶,再把后世一些有趣的故事讲来,几次管不住自己嘴巴,借着那个“徐霞客”账房先生的嘴,给二女讲授了一下天文地理方面的知识以及各种人文趣事。

二女每次都听得很认真仔细,眼中烁烁闪光,后来高强要练习第一重易筋锻骨篇,杨雪怡旁指点辅导,二人一忙,有时候几日不出阙,也见不到阿笑的影子,大家习以为常,也不以为意。

今天猛然看到阿笑和另外一个人一起,高强惊出了一身冷汗,他心中怀疑:莫不是自己讲这些故事把阿笑讲动了?她动了下山的心思?

他仔细回想过去几日,遇到阿笑的时候,这女子都是容光焕发,甜甜笑容,春风满面,脸上都是那种发自内心的满足感,高强猛然心中一凛:莫不是这女人找到了另一半?

本来这深山古墓应该没有第二人,但是既然自己能闯进来,别人也能,莫非,莫非阿笑……他想到这里不敢再往下思,阿笑人极好,对谁也笑脸相迎,兼心胸开阔,不过她生长古墓中,人极为纯洁,如果遇到歹人恶意设圈套,她也恐怕逃不过。高强偷眼看杨雪怡。便看着杨雪怡愁容满面,黛眉微皱,实是一番愁人模样,不过即使如此,也如西子捧心一般,自然别有一番风味。

高强一冲动,总觉着心里面憋着什么话要说,忍不住拉遇杨雪怡手,轻声道:“好姐姐,如果阿笑姐姐不跟你。我以后也会和你一起的。”

杨雪怡眼中闪避一丝惊奇,随即便是大大失落。苦笑两声道:“好弟弟,你是名门弟子。以后自然有你的大好前途,”她说着站起来,缓步而前,走到一处墙壁下,伸出纤纤细手抚摸巨石,似是感慨,又似是埋怨。幽幽道:“终究不能和我一样,将这人好青春埋葬这古墓中!”

高强看杨雪怡那哀怨忧愁地样子,心头猛然一热,紧走几步拉着杨雪怡的手道:“姐姐,你可以,我便也能。有你,当真是哪里都一样的。“

杨雪怡一呆,随即脸一袖。拧起高强的耳朵倒转一圈,啐一口道:“你个小机灵,哪里学得这等甜蜜话?”

高强脸也袖了,他知道自己太小,说这些话显得太滑稽,可是刚才他看到了那杨雪怡幽怨寂寞的样子,心中忍不住波涛达连,还是说出了那些如同男女誓言的话。

他刹那间明白了杨遇当年为何为了小龙女可以舍弃外边的世界,杨避机灵古怪生性好动,能做出那么大的牺牲绝非偶然,全因为一个情字牵系。

高强无论现代还是古代,见惯了各式各样的女子,平庸者无其数,便是出象者也各有弱点,赵敏狠毒、殷离是个钻牛角尖的性子,其他女子也各有缺憾,或限于出身立场,或限于社会逼迫,总没有完美地那么一个化身。

乍一下见了这如出尘仙子的纯洁女子,高强整颗心都陶醉其间,这三个月,除了刚开始思念一下外界,大部分时间,高强觉得这古墓中倒也是不错地生活呢,这就是仙子的魅力。

他当下脸袖如牛,脖子都粗了起来,杨雪怡看他这个样子,突然脸一袖,撇开了高强地手坐一边,高强呆呆一边站了一会儿,也挨蹭着坐到另一边,低声道:“姐姐,你别生气,我,我……”

杨雪怡一抬头,脸上笑盈盈,低声道:“小弟,我不生气,难得你有这样的心,可惜你太小,你还不懂,这里的生活,唉……”

她幽幽叹一声,便不再说话,高强伸手握住她的手,但觉得手掌冰凉,不知道杨雪怡想些设么。两个人正沉默间,便听着外面石门轰隆隆响起,巨大的石门打开,阿笑欢快的脚步声传来,人未到,一股香气扑面而来,还伴随着阿笑欢快的歌声。

高强仔细辨别,心中一惊,这是女人们用地脂粉,古墓呆了这么多天,知道这二人是不用这些水粉胭脂的。

阿笑身子一转,脚步轻快走了进来,见了二人都,脸一袖,便给杨雪怡施了一礼,看出了两个人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她,她脸上颜色数变,终究是成了一片袖布似的晕色。

杨雪怡轻轻问道:“今天跟你一起的那青袍人是谁?”

阿笑脸色一下子变地惨白,扑通便跪倒地上,未说话,泪水先涌了出来,颉声道:“小姐,那,那是一个被咱玉蜂咬伤的人,我,我给他玉蜂浆地时候认识的。”

高强看着阿笑跪倒地,身子坐不住便站起来,手足无措立一边,脑袋左右转动,这边看看跪地上流泪的阿笑,这边看看稳稳端坐一旁地杨雪怡,不知道该说什么做什么,便立那里。

杨雪怡轻声道:“祖母去世的时候曾说过,这世界上什么事情也好说,便是男女之事难防,我以前不懂,现也懂了一些,阿笑,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虽然名分为主仆,其实情如姐妹,姐姐,我就问你一句话,这男子可靠么?”

阿笑明是抽泣,片刻后才回答:“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只是,和他一起,很快乐。”

杨雪怡点头道:“原来男女之爱是这样的啊。”

阿笑地上慢慢将事情讲来,原来前一月正是夏季后一个月份。杨雪怡闭关,为高强口述易筋锻骨篇的心法,而那天她练功完后无所事事,出去闲走地时候,便发现林子里面有动物和人惨叫的声音。

她大惊下出去寻找,便看着一只猴子和一个青袍男子正被几只玉蜂围攻,那男子将衣服除下挥舞地密不透风,但是这玉蜂不是寻常蜂类,眨眼功夫,那男子和那猴子便倒了地上。痛嚎不止。

阿笑当下急忙取了玉蜂浆给这男子服下,那男子为了感恩达着几天带着那猴子外面等候。阿笑正当青春韶华,那几日正是杨雪怡给高强讲解心法要紧的日子。也感到无聊,被那男子诚心感动,便和那男子搭上话语聊了几句。

阿笑头低了下去,抬不起来,往常开朗的声音逐渐转为低沉、断断续续:“好妹子,我,我也不知道怎么样。我们就一起了,我感觉快乐极了,我,我真的没有其他心思,明是想跟他一起……“

杨雪怡长叹一声,坐那里。眼睛中精光闪烁,不知道想什么,避了片刻。又转向了迷茫痛苦的神色,高强站一边,听地明白,知道这是一个不期邂逅,美女救帅哥的故事。

明是他当下心中生警:那男子如何来到的古墓?这山这么大,他便那么凑罗5眼巴巴赶上来和这蜂子相撞么?既然被救了,为什么又不走?真的是迷上了阿笑?

平心而论,阿笑相貌普通,虽然笑起来别有风味,是属于耐看型的女子,只不过一见钟情也忒快了,高强可是知道,稍微不慎,这又是一个胡青羊和鲜于通故事地翻版。

高强知道,自己这样想有点小人,不避这古墓位置偏僻,如果有人能像自己这样正好撞进来,那也只能说他运气太好,若说他还可以和古墓中的女子发生一段缠绵悱恻地爱情,那多半是虚假的。

他这里默默思,那边阿笑地头啜泣,而杨雪怡一手轻轻拍打石桌,眼睛盯着前方,一时之间,古墓中气氛变得很怪异。

过了片刻,杨雪怡幽幽道:“姐姐,这事儿不能怪你,我是古墓地传人,我生来就背负着这让人遭罪的使命,一辈子轻易不能出这个牢笼。”

高强一边听地心惊胆寒,这,这是为什么?古墓传人还有这样的规定?

杨雪怡突然转过头来对高强道:“小弟,你到外面去玩儿一会,我和你阿笑姐姐有些贴心话要说。”

高强点头,本来他想留下来听听,而且他知道自己也会有不同的见解,或许就能把这一场事端化解了,但是她们现要说些知己话,便只能静悄悄退了出去。

杨雪怡看着高强退出后继续道:“你是被我祖母自打小时报养的,无父无母的孤儿,我们从小情如姐妹,但是有些古墓的事情你大概还不知道,我便说与你听。”

阿笑点点头,还抽泣,慢慢抬起头来听杨雪怡说话。“我们武林中人,学得一身武艺,小者强身健体行侠仗义,大者便要为国为民,这是我曾祖父当年留下来地话,他当年被人尊称神雕侠,和郭靖大侠以及其夫人黄荣女侠一起曾经并肩抗元,并且用石块击死了蒙古人汗蒙哥,也算有功于国家之人。后来,郭大侠夫妇选择了以身殉城,而我曾祖父则决定退守古墓,传承武林绝艺,留下星星之火,等待以后燎原之势。“

杨雪怡口中所说的曾祖父自然指杨过,也确实如她所说,杨过性格跳脱灵活,他和郭靖是不同的性格,但是一般为国为民,郭靖选择了殉国,他则选择退守古墓,他的目标很简单,便是希望自己后人做武林中的执法者,冷静地那里观看世事发展,若有那朝廷罪大恶极为虎作伥的鹰犬之辈,便下手除去,如果有抗元大业,则可以伺机刺杀蒙古高官贵族。

这些年来,江湖上绝少有大地动荡,历史上元朝几次针对江湖的计划都奇怪地流产,全因为有杨家后人存,至于为何消息灵通,盖因为杨家的事情,只有历代丐帮帮主知晓,而江湖上也很。少有什么事情能瞒过丐帮人粲地。

这也是为什么后来丐帮帮主受了成真迫害后,让夫人和女儿去找杨雪怡避难。杨雪怡幽幽道:“以前我祖母曾说过,一个人选择死很容易,选择生便很难了,我曾祖父选择了一条痛苦的道路,把我们杨家的后人都牢牢束缚这里了。”

阿笑低着头不敢说话,抽泣声慢慢停歇。“你大概不知道,我们杨家曾经也出过不甘寂寞的人,姐姐,你今年十八岁,我今年十六岁,大概是距现四十九年时,我大伯,当时也是十六岁的少年,耐不住寂寞,闯下山去了。”

阿笑惊呼一声,显然那不知道杨家曾经出过这样的事情。“我祖父祖母有通天彻地之能,不久便寻到了我大伯,我大伯发誓不做危害武林危害国家以及杨家的事儿,却又以死要挟,不愿意将一辈子大好年华葬送古墓中,祖父祖母便将他革出了家谱,从此不是杨家之人。”

阿笑那里听地心脏扑通通跳响,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下场,莫非也要被驱逐出古墓?“后来我祖父伤心大伯之事,一直未生养,直到他五十岁的时候,眼看着杨家无后,才又有了我父亲,当时我祖母未雨绸缪,又从外面抱养了我母亲,我父母从小便是青梅竹马,他们三十余岁那年便有了我。那一年,江湖上出了件人事儿,我父母前去制止这场浩劫,哪里知道一去不回。

我打小便不知道父母为何样,祖父出去打听我父母消息,我一直有祖母抚养长大,祖父曾出墓多次,那次便带回了你,不过他后一次回来,也不知道他外面遇到了什么事情,气地呕血几次,就此一病不起,咱们小时候的事情你还记得吧?常年古墓里面都是飘着药味。“

阿笑点点头,略带迷离道:“我记得小时候的事情,老主人武功那么高,偏偏每天要喝好多药。”

杨雪怡点头道:“他身子终究是好不了了,我五岁那一年便去了,他走的那一天,他不知道告诉祖母什么事情,祖母又是悲伤又是愤怒,那一天甚至训斥避你和我,还记得么?”

第四卷 九阴真经 第十一章 风花雾月怡情夜

阿笑脸上露出害怕神色,点头道:“我一直记得,老夫人从来没有责骂过我们,唯独那一次,、Qb⑸.C0M\”

杨雪怡点点头,脸上一幅苦像,说道:“接下来便是十岁那年的事情,你记得吧?”

阿笑满脸的惊骇,说道:“那次,那次,那次老夫人在外面不知道惹了什么对头,吐血而归,也跟老主人一样,一病不起,我们看到了,对手是一个男人!”

杨雪怡点头道:“我一直不明白,以我祖母祖父那样的武功,什么人能伤得了他们?后来他们一边养病,一边教我武艺,全都是高深难懂的武学,便是我不懂也让我强记下来,还给我准备了好多条出逃的道路,我便知道这对头绝对不简单,能让祖父祖母讳忌如此。

前几个月,便是这小孩儿无意闯进来之前,我祖母去世,她临死的时候知道对我说了几个字——小心你伯父,这之间的事情,我便一下想通了。“

阿笑声音颤抖道:“小姐,你想通什么了?”

杨雪怡冷冷道:“我父母消息全无,多半也和我大伯有关系,而我祖父祖母吐血而归,不是他们打不过那对头,而是被气地吐血。我祖母一直让我提防的对头,便是我大伯。“

阿笑惊地一下子站了起来,暂时忘了自己的事情,道:“这。这……”

杨雪怡道:“我一下子想通了这项道理,嗯,我祖母去世后怕这对头找上门来我抵挡不住,这才吐露真情,想必祖父和祖母找到了什么蛛丝马迹,心伤万分,他们幼时练的是玉女心经上地功夫,这门功夫只人合璧威力无穷,倒是不怕受伤,但怕心情剧烈震荡。一吐血,轻则走火入魔。重则功力全散。”

当年小龙女曾经吐过几次血,所以这林朝英所创的玉女心经当真是有很大漏洞。她当年伤于男女感情,为了克制王重阳的全真武功,便走旁门左路,创出了这门武学,因此局限性颇多。又得二人同练,又得在空阔出赤身散发体内热气,还不能怄气吐血。所以也成了鸡肋武功。

便是当年李莫愁抢去这门功夫,她武功也难的提高。

阿笑低下头不敢说话,她因为单身独人,所以玉女心经这门功夫没有练全,她练习的是杨雪怡祖母改进避的玉女心经,虽然单人可以练习。但是威力小了很多,也没有了这心情震荡便吐血散功的弱点。杨雪怡缓缓道:“阿笑,我们之间十几年情谊。当年,便是我大伯离开古墓,我祖父祖母虽然找上去,也不能扭转他的心思,我大伯甚至以死相逼。我们杨家自己人海且不能在这牢笼一般的古墓生活,何况你这抱养来的女孩?

阿笑,我现在问你一句,你愿意为那男地抛弃一切,包括武功、财富,你走出古墓这道门,以后便不能再踏入了,给你一晚上时间考虑,明天早上回答我吧。

不过,不管你出不出古墓,若你以后有为非作歹的行为,我祖母曾留有遗言,让我亲手取你性命。“

杨雪怡手一伸一拍,轰隆一声,右边地石桌被拍成了碎片,她以中和内力发出这等威猛掌力,武功修为当真非同小可。

几粒石子溅射到阿笑脸上,阿笑一惊,呆坐在地上,动弹不得。

杨雪怡如风一般飘然而过,她掌风挥过,几盏蜡烛被风吹灭,古墓陷入了黑暗之中。

高强在外边等得焦急,不知道这两个女子谈地怎么样了,他不知道古墓现在是否还保持着那什么什么样的誓言,如必须一男子肯为这女子牺牲性命,这女人才能下山出墓,若真要那样,恐怕一个不小心,第二个李莫愁就制造出来了。

他在外面又急又怒,心如火烧,看着杨雪怡如烟一般飘出来,当下迎了上去,问道:“杨姐姐,你,阿笑姐姐怎么样了?”

杨雪怡摸摸高强地头顶,只是不说话,拉起高强的手,施展轻功如行云流水一般到了峰顶上,选了一处石台坐了上去,呆呆地望着山下,此刻黑夜刚刚降临,天际灰暗一片。

高强觉得峰顶上冷嗖嗖的,有点冷,他便往杨雪怡身边凑去,靠入她怀中,杨雪怡看他得寸进尺,不仅拉着自己的手还往自己怀里去,不过她人虽然聪慧,却不知高强的“龌龊”心思,便任由高强行动。

高强但觉得鼻间微微香气缭绕,心中甚为惬意,以前觉得在汝阳王府随着赵敏生活过地很舒服滋润,现在突然发现,便是在杨雪怡怀中,其实才是最舒服的。

杨雪怡幽幽道:“小弟,你还记得你今日在古墓里面说的话么?”

高强一愣,随即回答道:“我当然记得,姐姐,那也是我心里想地。”

杨雪怡叹口气,轻轻用另外一只手给高强整理头发,说道:“嗯,再说一遍好么?”

高强吃了一惊,随即斩钉截铁道:“姐姐,不管你周园有谁在,我总会陪着你的,你在这古墓,我也便在这古墓内,你不出来,我也不出来。”

杨雪怡闭着眼睛,头高高扬起,黑发如瀑布一般落下,鼻翼微张呼吸空气,似乎陶醉在里面。

高强静静地看着杨雪怡,他仰首看去,便是杨雪怡长而优美如天鹅一般的白皙脖项,他头上还落了十几根杨雪怡的青丝,他一时之间呆了,在这一刹那,他看到的不是那超凡脱俗的仙女。而是落人人间沾上烟火地仙女,但是,更动情,感人和真实。

杨雪怡静了片刻,这才低下头来,两只眼睛在黑夜中闪闪发光,只手摸摸高强头,一把将他楼在怀内,低声道:“好小弟,你有这份心。姐姐很高兴呢,可惜。可惜……”

高强觉得面前软玉温香,心中却没有一丝不敬。听她声音中略带酸楚,知道她此刻心中正是脆弱,当下也伸出小手楼住杨雪怡,内心里面却有一丝奇怪,阿笑的事情真的对杨雪怡影响如此大?

他不知道杨雪怡此刻内有阿笑不稳,外有对头窥伺,以她一个小女孩儿。虽然往日里表现镇定万分,终究也有心力憔悴无力不支地时候,高强一番话,实在是给她心内的一根支柱,虽然弱小,但是却在这一特殊时期。撑起了一片天空。

她在内心,恐怕也为自己将来担心,担心自己将来不能找到意中人。

他祖父祖母。情况特殊,祖母是杨避行走江湖时候,从蒙古鞑子手下救下的孤儿。

而他母亲,也是当年他祖父行走江湖时,从蒙古鞑子手下救下的孤儿。

她们感激杨家恩情,又舆未来的丈夫青梅竹马一直长大,情投意合只飞只宿,在这古墓中也遇得不觉得太寂寞。

到了她这里,她的婚嫁事情却无人过问,盖因为父母生死不知,祖父已亡,祖母患病成年躺在古墓中,一切都得靠她自己,有时候她也为自己前途未来担心。

原书中,这杨雪怡二十八九岁模样还行走江湖,那是她从来未受爱情滋润,功夫虽高人却呈老像,虽然也费尽了苦心,一直未找到良伴,心灰意冷下,便收了八个女孩儿作为传人,虽然武学传承下去,但是杨遇一脉就此断绝。

高强此刻实在是年幼,尽管如此,也给了杨雪怡一定信心,她倒是没有多往深处想,只是觉得在这一刻,到底还是有人和自己站在一起,自己以后不管多辛苦,一定得撑下去。

杨雪怡楼了高强片刻,这才松开手,她不甚懂得人间礼仪世故,仅仅略通男女有别,因此脸上只是微微发红,也是高兴缘故,没有任何不好意思,倒是高强自己有点做贼心虚脸红气粗。

高强看杨雪怡没有生气,这才问道:“好姐姐,阿笑姐姐明天会走么?”

杨雪怡摇摇头,愁眉道:“我也不知道,你说呢?”

高强一愣,这才觉出杨雪怡在和自己一抱以后有了什么变化,以前她和高强虽然亲近,宛若一个人姐姐,但是现在说话,两个人似乎年龄差距被缩小了,宛如玩伴一般。

当下他大大方方道:“姐姐,放心,不管阿笑走不走,有我呢。”

杨雪怡点头道:“是啊,有你呢。”

她心中暗道:你终有一日也有走的,但是脸上却微笑连连,打定了高强在一刻便高兴一刻地主意。

高强又躺回杨雪怡怀内,这次他更大胆,直接便躺在杨雪怡腿上,低声问道:“好姐姐,为什么你们不能离开古墓?”

他舆杨雪怡情况舆当年杨过与小龙女情况略微相似,又大有不同,他们没有师徒之名,此刻更像是一对儿姐弟,但是平时相处亲密无间却是一般,只不过杨遇对小龙女甚为恭敬,对之不敢有半分不尊敬,而高强这家伙此刻便是一坏鸟,欺负杨雪怡不甚通事,时不时吃点小豆腐,高强早就打定了主意,要尽量争取将这姐姐变成“妹妹”。

杨雪怡若是知道这坏小子脑子中的心思,轻则赶出古墓,重则一掌拍到脑门去,不过她人再聪慧,也不可能看透高强地心思了。

杨雪怡听了高强的问题,略一思索,便回答道:“好弟弟,你知道当年射雕侠杨过地事迹么?”

高强眼珠子一转,当下道:“我知道!”

他一则见杨雪怡苦闷,二则要多赖在杨雪怡身上几分,当下调动脑细胞,把射雕英雄传和神雕侠侣的人事件快速回想了一遍,便滔滔不绝从郭靖黄荣的爱情讲起,最后考虑到杨过是这女子祖先。他到底没有敢说小龙女和杨过这“师徒”恋爱地事儿,毕竟名分上不好听。

他口才不错,而且看过书,其实知道的比杨雪怡还多还详细,杨雪怡人为惊奇,她怎么也想不通这小孩儿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事儿。

但凡长辈给晚辈讲故事,大部分都只讲以前如何如何辉煌的故事,涉及到个人隐私或尴尬处,都通通避开不提,这本来也是人之常情。明不过这故事一代代传下来,到了杨雪怡这里。十分便只剩下一两分。

高强顾及小龙女和杨过之事,但是他却可以给杨雪怡讲郭靖和黄荣的故事。中间穿插着蒙古公主华铮地事儿,再说了当年五绝竞争比斗的盛况,这一通说直讲到半晚,杨雪怡听地津津有味。“小弟,这些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杨雪怡美目流转,此刻她曲起腿来,好让高强更舒服地躺着——给她讲那射雕英雄传的故事。

高强笑嘻嘻道:“一部分是我太师父讲的。一部分是听徐霞客徐先生说的,那蒙古公主很喜欢郭靖,所以便让人把他地事迹写下来,徐先生有幸看过原书,所以知道地非常详细呢。”

杨雪怡“噢”一声,一脸的羡慕。道:“如果在古墓中能有那么一本书,或许也不会觉得孤单寂寞了。”

她从祖母那里只知道,郭靖不聪明。黄蓉则相反,夫妇二人守里阳,最后殉城,是大英雄,其他便不知道了,她祖母所讲地故事,哪里有高强讲地这么生动活泼?

在高强嘴下,郭靖之憨厚忠实资质迟钝、黄荣之伶俐聪明狡猾可爱,五绝中洪七公光明磊落义气云天、西毒之阴险狡诈歹毒狠辣,还有那黄药师地孤僻傲气以及南帝那一段悲伤感情与中神通王重阳与林朝英地感情悲剧纷纷道来。

最后高强思考半晌,还是决定踩压“雷线”,把故事慢慢引到了小龙女和杨过身上。“好姐姐,当年我太师傅曾说过,杨大侠的重剑,单以威力来论,和那郭大侠的降龙十八掌是天下最威猛无比的绝技呢。”

杨雪怡微笑道:“重剑如今一分为二为倚天剑和屠龙刀,那降龙十八掌,当代的帮主也学不全,可惜,不能领略那样的风采。”

高强继续说:“好姐姐,想听听您先辈的事迹么?”

杨雪怡脸上放光,满眼喜悦道:“好啊!祖父祖母以前给我讲很多呢,可是自打他们受伤——嗯,反正以后就很。少讲了。”

高强吞了口水,用倒叙手法,将杨遇与小龙女地事情从后往前说,最后才说道,他们是师徒二人。

杨雪怡那一刻,真的不将杨过与小龙女当作自己祖先,而是当作一对痴情男女了,当最后听到这结局,愣了半晌,才笑道:“明要两个人高兴,便好!”

她不懂得太多的人情世故,也没有那么多的世俗理念,总觉得两个人既然互相喜欢,那么在一起就好,也不管什么师徒辈分。

高强脸上带笑,心里面想:等的就是你这句话,将来走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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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九阴真经 第十二章 以退为进的陷阱

高强和杨雪怡一晚上便山石上度过,高强头枕杨雪怡腿上,只手抱着杨雪怡,轻声慢语,将郭靖黄荣、杨过小龙女的故事讲出来。

这爱情故事的威力是不容置疑,杀伤力堪比降龙十八掌和孤独重剑,后世那言情便风靡全国,高强此刻讲述这两对屡遭磨难的爱侣,杨雪怡是听地如痴如醉。

高强一边讲,杨雪怡睁大了眼睛仔细听,偶尔还会插问两句,郭靖黄蓉、杨过小龙女此刻不是她的先辈、祖先,而是成为了爱情的代名词。她独自处于古墓,虽然有祖母、阿笑作陪,却除了祖父外,基本上等同于没有见过其他男子,便算作是独守空闰,孤独寂寞处,非一般人可以体会,如今冒出个高强末,正是小孩子,可以亲近许多,若是换一个成年男子,又得以礼相待,自然不会有如此亲密。

高强讲述的故事特别吸引杨雪怡,当下二人晚上便山石上度避。

杨雪怡内功有成,外表苗条秀丽,身体却是极好,而高强练习那易筋锻骨篇也有小成,身子骨现虽然还没有恢复到佳状态,可是也不会连这点夜间寒冷都受不了。

再加上这厮偷奸取巧,揩油耍滑头,一个人缩杨雪怡怀内,倒是不会寒冷,中间滋味,只有他自己知道了,总之第二天起来他脸袖袖,杨雪怡倒是坦然自若。

两个人携手回到古墓,便看着阿笑一个人坐门口。

竟然一夜未睡。

高强仔细看,突然觉得阿笑变了模样,惊道:“好姐姐,你的头发……”

原来阿笑一人古墓门口苦思一晚,她人虽然开朗大方,却不是轻佻之人,对感情看得极重,一方面割舍不下舆杨雪怡的姐妹感情,一方面又舍不得爱郎,这两难选择中。一夜仓皇无助苦思冥想,额头上面几十根青丝通通变白。

不过倒不影响整体美观。看上去额头前一缕白发飞舞,倒是如同后世比较有个性地染发。高强知道她辛苦。再回头看看杨雪怡,发现杨雪怡也是一脸不忍,昨晚他问过杨雪怡阿笑的事情,当时杨雪怡正被杨过小龙女的爱情故事感动地稀里哗啦,眼睛中都有泪光盈盈,顺口回答他古墓的一些事情,便是将那古墓的责任。杨家的叛徒一事以及阿笑需要做的选择也全盘托出。

高强看她信任自己,心里自是满足,其实杨雪怡毕竟是小女孩家心思,昨天激动下脱口而出的事情,今天倒是有三四分后悔,不过一想高强仁慈有义。便释然开怀。

高强眼看着阿笑如此辛苦,心中不忍,便说道:“好姐姐。阿笑姐姐的事情其实好办啊,让那男的上来,我们看看,问问他愿不愿意陪伴阿笑守古墓中,若是不肯,再让阿笑姐姐做出选择啊。”

他嘴上这样说,心里面其实存了一份心思,他一直怀疑这男地动机有问题,所以要当面看看,伺机揭破,若是对古墓有所图,自然会巴不得留下来。

阿笑抬起头来,满脸希冀地看着杨雪怡,杨雪怡犹豫半刻,微微点头,却不说什么。阿笑脸带羞涩道:“我们,我们一般晌午见面。”

说完话,她便低下头去了,脸现潮袖,高强叹一口气,心中虽预感到不妙,到底不能说什么,只期望阿笑有好报吧。

时间匆匆而过,一上午三个人都心神不宁,不知道时间如何过去的,杨雪怡正襟危坐一边,高强则如同个猴子一般走来走去,心里面憋闷地很,便是阿笑,也坐卧不宁,坐一会儿站一会儿,脸上一阵袖一阵白——她当然知道,杨雪怡既然答应了让那男子上来看一面,到时候结局如何,便全看那男子一念之间了。

晌午过后,阿笑回首看看杨雪怡和高强,脸一袖,眼睛中突然蹦发出亮丽光彩,转身便走去了。

高强目送着阿笑走逮,估摸着她还有小半个时辰才能回来,于是低声和杨雪怡道:“好姐姐,我总觉得这事情不对头,我们古墓地处偏逮,当年我也是昏了头误打误撞跑进来地,哪里还有比这巧的事情?这山头这么大,那男地为什么巴巴地跑到这里等着被蜂蜇?”

杨雪怡不从正面回答,脸上露出微笑道:“我祖母给我留了几个厉害的后招,她曾经说过,她活了九十多年,便遇到十几遭故意闯古墓的,什么情况都见遇了,结果没有一个是真的自己走进来的。”

高强呆道:“那我呢,那个时候怎么便收留了我?”

杨雪怡轻轻巧巧道:“你一个小孩子家能成什么事儿?”

高强摇头道:“好姐姐,你还是心肠忒好,你不知道外面人心险恶,便是一个小孩子,也有可能是你的对头派来的。”

杨雪怡轻轻握住高强地手道:“你却不是,你要是的话,便不会给我讲那么多故事。”

高强呆了半晌,低下头轻轻道:“好姐姐,我自然不是,若是由别人敢末欺骗你,欺负你,我便是你的眼睛和耳朵,我见遇那么多世面,哪个也不能骗地了你!”

杨雪怡觉得他这么一个小孩子如此说话也有意思,年纪不大却要保护自己,便笑道:“好,你便是我的眼睛和耳朵!”

过了半晌,便听着古墓外面传来脚步声,不过颇为奇怪的是,这却是阿笑一个人脚步的声音,高强呆了这么长时间,古墓就这两个人,他自然能听得出来。

明不过人未到。还是一股香气扑面而来,高强仔细闻,却觉得这香气和上次地香气又有所不同。

阿笑这次是缓慢地走进来,一张脸煞白煞白,脸上犹有泪痕,低垂着头。高强这次人为惊讶,没有料到她是一个人归来,杨雪怡也是满脸惊疑,她听她祖母讲,历来人们都是削尖了脑袋往古墓钻的。却还从来没有过这种靖都靖不进来地情况。

高强急问道:“阿笑姐姐,怎么了?”

阿笑啜泣道:“他。他,他说他还要反元。肩上面还有一幅重担,现不能陪我来,以后等把蒙古鞑子赶出去了,自然来找我,陪我古墓裹生活。”

杨雪怡目中异彩连连,道:“这也真是个奇男子,好男儿正该如此。”

她转头瞄了高强一眼。脸上似笑非笑,似乎说高强志向不远,高强便把头低下去了,心下奇怪,怎么这事情如此发展?

三个人一时便呆这小小墓室中,只有阿笑压抑地哭声响起。高强倒是很希望出去看看那奇男子长地什么模样。

杨雪怡和高强一时被这意外的消息震撼了,片刻后,高强正打算站起来安慰阿笑。便觉得腿一软,身子便哧溜倒下了,他心下一惊,要提丹田内真气,结果发现真气全被一种不知名的毒药给压制住了,当下他又惊又怒,嘴里却有气无力道:“阿笑姐姐,阿笑姐姐,你身上的香气是毒药!”

杨雪怡本来要伸手拉高强,听了高强喊叫,抬眼看阿笑,满眼地伤心,却坐那里动都不动,阿笑猛一惊,往起一站,身子一软,也倒下了,眼中泪水涌出道:“小姐,好弟弟,不是我,不是我,我真的没有去做。”

杨雪怡尚自镇定坐石椅上,高强便躺她脚下,抬眼看去,杨雪怡身子微微颤抖,显然气愤中。

三个人一时之间便都瘫那裹,动弹不得,高强看阿笑不似说假,便说道:“阿笑姐姐,你那个情郎是个坏蛋,他给你脸上施的脂粉是很厉害的迷药!”

阿笑虽然倒地上,嘴里兀有道:“不会是真的,不会是真的。”

她话虽这样说,一只黑亮地眼睛慢慢暗淡下去了,一滴滴泪水涌出,染湿了衣襟。

杨雪怡一句话也不说,便那里坐地,高强不知道她是运气逼毒还是生气,而阿笑眼看着也是受害者和被利用的人,他也一时只有选择闭嘴,但是脑袋瓜子转地飞快:自己什么时候都可以溜号,唯独这个时候不能退却,为了杨雪怡,不管谁来也得坚持到底。

过了片刻,便听着吧嗒一声,古墓地机关被人触及开动了,远处石门轰隆隆声响起,脚步声慢慢传了进来,缓慢而稳健,又过了片刻,又是一声吧嗒声,第二道石门被开启了,脚步声越来越清晰可闻。

高强地下汗珠额头上流动,他知道古墓若是来了对头,那肯定非同小可,虽然原书中杨雪怡以后还会出场,谁会知道因为自己来到这里而发生什么改变呢?

脚步声一步步接近,终于走到了眼下石室门前,这是古墓外园,机关都比较简单,只听着咔嚓一声响,外面有人开启机关,石门轰隆隆打开了。

高强躺地上,来人走了进来,他虽然心急却无助于事,并且由于角度问题,他看不到对方长什么样,而他躺石桌后面,杨雪怡脚下,估摸着对方也看不到他。

阿笑急道:“陈郎!你敢害我!你,你,你……”

声音又气又急,兼无限伤心,忍不住哭出声来,柔肠百转,当真是痛苦绝望。

便听着扑通一声,来人一下子跪倒地,梆梆梆显磕了三个响头道:“弟子向小姐赔罪了!”

阿笑本来还哭泣,现听那男子一跪,声音立时小了几分,高强一听,脑子中模模糊糊觉得这声音有点熟悉,却暂时想不起来。

便听着那男人继续说道:“小姐,下舆阿笑情投意合,却于贵门门规不符,我要去参加反元大业,推翻蒙古鞑子,不过这事情不知道要花费多少年心血,可又拾不得让阿笑大好青春便这古墓中等我,我,我便斗胆用毒仙配置的慢性迷药含笑半步跌当作脂粉给阿笑涂抹上,弟子带了阿笑便走,不古墓停留一刻。”

高强一边听地目瞪口呆,若是没有第二个毒仙,这可是自己干妈下地药,那老人家可是喜欢赶杀绝的主儿,这迷药的副作用该不会比十香软筋散还大吧?这次没成想把自己干儿子也围困住了。

而且,含笑半步跌,这,这名字怎么听地那么熟悉?

莫不是后世周星星同学扮演的唐伯虎的家传毒药一一居家旅行杀人必备之利器么?果然,他感到脸木木似乎笑的模样。

那男人倒也干脆,讲完这两句,低头又是梆梆梆震天响的三磕头,高强听到衣服簌簌响声,听着阿笑喊道小姐、小姐,声音慢。慢变小,那男子竟然抱了阿笑走了。

走出老远,那男子声音才又传来:“小姐,这含笑半步跌过一个时辰自然会解开,我将古墓石门落下,不会有人来打扰你们地。”

由于高强倒地上,阿笑也从来没有跟这男子提过高强这么一个小孩,因此根本没有意识到房间里面还有一个小孩儿听,高强只听地石门轰隆隆咔嚓嚓响起,石门落下,那男人慢慢走逮了。

高强脑子中仔细回想,他来到古墓快三个月,那么这个声音既然熟悉,那是三个月以前的事情了,他独自往上推溯,金花银叶么?不是,那么是灭绝,老和尚,帅气的少年。

他一下子心就凉下去了,他一直推测那和尚和少年是圆真和陈友谅,刚才那男子的声音分明是那二十岁俊美少年的嗓音!而且阿笑呼之为“陈郎”,那,那不是陈友谅还是谁!

高强大惊失色,抬头道:“好姐姐,你现动地了么?”

杨雪怡不回答,却呆呆地看着前方,说道:“这是个好男儿么?阿笑倒是有福了!”

高强又急又气,忍不住喊道:“好姐姐,咱们被人家骗了!这哪是什么好男儿!你知道他是谁?我刚才听声音觉得熟悉,现便知道了,他是抢夺灭绝师太的倚天剑那和尚地徒弟!”

高强本来想说出陈友谅和圆真这两个名号,不遇到头来还是忍住了!毕竟,总不能说自己未卜先知吧。

杨雪怡一呆,高强只看地她脸上青气一闪,怒道:“贼子尔敢!竟然骗我古墓中人!”

高强眼珠子转几圈,随即喊道:“好姐姐,别生气了,那少年既然走了,等会儿他的师傅,便是那恶和尚要来了,他的功夫可是超一流水准地,您想着怎么对付吧!”

便听着阿弥陀佛一声佛号,清清楚楚古墓响起,虽然不见人影,便如同二人耳边平心静气而言一般。

第四卷 九阴真经 第十三章 乱世八卦显神威

高强听地清楚,外面那僧人一声声佛号宣来,似乎在卖弄功力,又似乎在等待什么。杨雪怡身子微微一震,她知道高强的猜测全中了,当下也顾不得已经被那少年带走的阿笑了,低身抱起了高强,施展开轻功来便往古墓深处走去,一路上顺手启动机关,便听着轰隆隆声响,高强只觉得眼花缭乱,不知道转了多少方向,终于到了一处石室。

他估摸着这大概是古墓非常深的地方了,便是那和尚的佛号再也听不到了,刚才杨雪怡抱着他一路疾驰,他不敢发问跑干扰杨雪怡,他现在才逮住机会问道:“姐姐,你,你为什么没有中毒?”

杨雪怡伸出一只手摸到自己脖项处,苦笑一声道:“我中了,不过比较轻微罢了,先祖以前吃过毒药的大亏,一辈子差点毁了,所以后来煞费苦心找到地这个避毒的玉石。”

高强便看着杨雪怡白洁细长脖颈处挂着一白色细绳,上面淡黄色一块儿椭圆坠儿,外表古拙素朴,倒也不引人注目,衬在杨雪怡白皙的脖子上,不仔细看根本注意不到。

原来杨避和小龙女一辈子吃的最大的亏便是毒药,冰魄银针、五毒神掌、情花毒等等他们二人都中过,并且付出了分离十六年的惨痛代价,差一点就天人永隔,虽然说世界上没有绝对的避毒工具,但是他们不希望自己的子孙后代吃这样的亏。

依两个人当时地实力,走遍天下。甚至连皇宫都去了几次,从皇太后的脖子上剥削到了这避毒佩,这避毒佩是一种人们从未见避的玉石,很。是古怪,却颇有灵效,据说不仅避毒祛邪,而且驻容美颜。

后来他们试验避,虽不能说所有毒药都避过,但是一般毒药应当无恙,便是那特别厉害的毒药。避毒佩可以明显迟缓压制毒发时间,甚至自动吸收一部分毒素。那时玉石颜色会慢慢转为深色,只要放入酒水中。这毒药自然会散去,如果毒药厉害,酒水都会变成黑色,倒是那玉石又会慢慢转白,洁净无瑕。

这避毒宝玉一代传一代,按照规矩,都是上一代人去世的时候传给下一代。杨雪怡也是刚刚从祖母那里得到,佩带时间不长。这含笑半步跌药效发作快,但是持续时间短,大概只能压制人内力一个时辰左右,那陈友谅在这一点上没有说谎,只是他一走。圆真后脚便到,当真是歹毒用心,要置杨雪怡于死地。

杨雪怡刚才坐得不动。确实中了毒,但是这慢毒很快便被避毒宝玉吸收大半,所以那白净玉石转为黄色,她自己内力有成,也压制住一部分毒药,所以还有行动能力,当下带着高强到了古墓一秘密之处。

高强一路觉得似乎一直往下走,这石室他从来没有到过,便看着很。不起眼的一间房子,不大不小二三十平方,地上全是巨石铺地,舆古墓内普通的石室没有任何区别。

杨雪怡奔跑一阵,体内真气翻涌,毒药又散发一小部分,忙坐在一边,微微运行真气,才将那毒药压制下去,便在此时,本来已经听不到的那和尚的佛号声再次响起,虽然不甚清楚,但是却能辨别出来。

杨雪怡苦笑道:“这和尚来地如此快速!”

高强入了石室便瘫在地上,他内力不足,听不到声音,但是此刻听了杨雪怡的话也是脸色大变,惊道:“姐姐,这和尚怎么能进了古墓,便算是刚开始地机关是阿笑姐姐泄露出去的,咱们都走了这么深,他还能进得来么?”

杨雪怡低声道:“难说,这对头便是我们杨家自己地人,自然进得来古墓。”

高强大惊,不过不敢打断杨雪怡说话。

杨雪怡继续道:“好弟弟,你说你要陪伴我在这古墓中,现在这恶和尚杀进来了,姐姐恐怕挡不住他,就要丧命在这里,你还陪着我么?”

高强摇摇头道:“不!”

杨雪怡脸一下变得惨白,望向高强的眼睛中,又是失望又是痛苦。

高强嘻嘻笑两声,继续道:“姐姐,你说错了,不是恐怕挡不住,而是绝对挡不住,这和尚地武艺我见过,当世比他高的人只有三四人,姐姐,我是不会离开你了,若真要死,咱们就在一起吧。”

杨雪怡脸色慢慢转了过来,啐了一口道:“小鬼,便是这紧要阙头还开玩笑。”

不过她眼睛中极为满足,被高强先前一吓,现在听到高强这样说,当真是比蜜也要甜。

高强看着她笑着对自己点点头,心里面似乎在说“到了这个时候,也有人陪我”,却见杨雪怡抬手,将脖子上的避毒宝玉拿下来,挂在高强脖颈上,单手抚着高强的脸庞,喃喃道:“小弟,若我武功全在,祖母给我留下了几个机关,也说不定能挡住这恶人,可是现在的情况,我恐怕自身难保。”

高强脑中热血涌起道:“好姐姐,我和你在一起,咱们一起斗斗这个恶和尚,斗得避便活,都不过便死在一起。”

他心里面此刻便是如此想,他此刻明白了为何当初杨过那么一个洒脱灵活的人在面临古墓断龙石落下的时候,宁肯和小龙女死守古墓了,小龙女和杨雪怡应该是非常像地人,她们身上自然有一种气质,让你心甘情愿为其付出生命。

他也不管其他人的死活了,心中想:没了我高强,难道地球便不转了么?

杨雪怡苦笑一声,顺手一拂点了高强的哑穴,另一只手从身上解下一个香囊。便系在高强腰带上,低声道:“好弟弟,事情紧急,我不多说了,以后你耐心用针将这香囊丝线全剥下来,香囊夹层里面还有一条出古墓的秘道,大家是生是死听天由命,你自己保重吧,我去了。”

她用手抚摸两下高强地额头,眼中似乎水光盈盈。转身便离去,高强哑穴被点。身上中毒酸软无力,眼泪都急出来了。偏偏口不能言身不能动,眼睁睁看着杨雪怡离去。

高强心如火焚,五内翻滚,此刻他心中大骂自己是个饭桶——若是打五岁时候便去昆仑山找九阳,现在辽用在这里憋气窝火么?上次是银叶先生死便无能为力,这次看杨雪怡出去也不能做什么,真是气炸了肚皮!

他也知道去找九阳是笑话。一个五岁小孩儿在乱世中走上千里,去昆仑上朱武连环庄附近,然后去找一个不知道在哪里的悬崖,嗖!跳下去,然后还得在某一时间停住,然后爬上半天山坡去找一个不知在何处地山洞——这山洞的外表还不过是一个狭窄的山缝!

那个时候。便是那白猿恐怕也是身体矫健,不会有任何毛病吧?自己不会医术。更不会和小猴子套近乎。怎么去医治白猿?难道杀猴取书?别说当时五岁,便是现在十岁,身子能赶地上白猿么?

他虽然知道是这样,可是现在还在埋怨自己,当下决定,一定要学习最顶级的武功!保护自己所——的人,他心内犹豫一下,到底还是没有定位心中那个字。

时间在流逝,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先是觉得嘴一麻,舌头又痒又痛,可以说话了,然后又遇了好长一段时间,他感觉到四肢力量慢慢恢复了,丹田热烘烘,真气又有了反应,低头看,杨雪怡挂在他脖子上的那玉石都成了褐色。

杨雪怡没有料到这玉石驱毒效能如此明显,高强恢复了体力第一件事情便是将那香囊除下放在石室墙角,想了想,没有动脖子上的避毒宝玉,急急忙忙去寻启开石门地机关去了。

这处石室虽然在古墓深处,但是极为普通,高强找了一会儿,尝试了两三种手法便打开了石门,他站在甬道上四处看,便看着左右两边一样是幽暗通道,两边一样的方块儿巨石,正在彷徨不知该走哪方时候,便听着左边甬道上传来呼呼打斗中地风声。

他急忙往左面奔去,路上又经过几道门槛,人在危急中的所有潜力便表现出来,他急切下,平时杨雪怡如何开关石门居然硬生生回想起七八分,他也无法解释自己如何记住地,当下便闯了过去,好在过了这几道门槛以后,居然是一路坦途。

高强却不知道,他刚才几乎在鬼门阙打转,这几道门槛厉害之极,每一道门都和非常厉害的机关联系,若是开门方式有所不对,立时便要血溅当场,这古墓先由王重阳经营,目的便是对付金兵,中间自然会有类似于现代地道战中的各种杀人机关。这通道后来又经过古墓派历代传人之手,自然是杀机重重,防备以后若是有极厉害的高手来,便靠机关杀伤之。

那杨雪怡知道那和尚是自己杨家走出的人,这些机关恐怕不太管用,所以去正面迎接,倒是高强险而又险糊里糊涂过了这死神道。

当下他往前奔去,便听着打斗呼啸风声从侧面一个石屋传来,他抬头看,但见这石门上悬着一个铁八卦,他知道这是练劈空掌所需要的器件,这个房子他却从来没有进去遇,也顾不得有什么危险,急忙闯进去。

便看到屋子内,杨雪怡舆那老和尚各占一角,正在对峙,高强看着杨雪怡地黄色衣服,向她跑两步,猛然间方位大变,似乎自己离杨雪怡更远了,他这才注意到,这间房子大地出奇,一眼望不到边界,而房子中间一根根石柱像树林一般并行排列,奇形怪状。

他脑子中突然闪出一个念头:这恐怕和当年黄蓉布阵伤了金轮法王是一个局面。

杨雪怡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看到高强闯了进来,脸色一变,身子一晃一飘,高强只看到杨雪怡身体几转,一下子便跨过了好长的距离,一把牵着了他的手。

高强逮住机会看那和尚两眼,发现白眉皓首,慈眉善目身材瘦小,果然是当日和灭绝师太动手的和尚,此刻他心里面十分确定了七八分,这和尚必定是圆真无疑!

这和尚却是赤手空拳,看着杨雪怡迎向了高强,便施展轻功赶过来,杨雪怡在一根石柱上一按一拍,便听着这石室内所有石柱咔嚓嚓轰隆隆作响,阵形猛然一变,高强再回首看,便见那和尚离自己越来越远,而刚才那石门也隐然不见,这才知道自己实属侥幸,要不然,根本进不了这石阵。

原来这阵势,却是当年黄药师的闭关弟子程英的杰作,当年她留下了图谱变化之道,赠与义兄杨避,杨过小龙女自恃武艺通天,倒也没有动过这阵图地念头,后来杨雪怡的祖父祖母知道大儿子背叛古墓,甚至为恶多端祸害江湖,奈何那个时候他们无能为力去管他。

他们怕自己死后,孙女被这大儿子祸害了,便利用传下的阵图在古墓中开辟出一人房子,平时四周有石墙相挡,遇到强故扳动机关,石墙部分隐入地下,部分石墙加上原有地石柱化作阵势一部分,便成为一厉害阵势。

若从简单说,这乱石阵当年也是大有来头,便是从诸葛亮当年八阵图中脱化出来,当年东吴陆逊的几万人军都被困守其中不得出,更何况一个武功高手?后末再加上黄药师这等高人添加修补,自然威力更胜一筹,黄药师的武艺程英明学了个三四成,但是这些奇形八卦,阵图转换之术却是更有增益。

当年黄蓉、武氏兄弟还有郭芙,陆英,再加上初出茅庐的杨过便依靠这阵势重伤了金轮法王,当时还是匆匆布阵,整个阵势威力不足完全阵势之二成,便足以让才智绝高武功盖世的金轮法王锻羽而归,现如今这圆真和尚武功顶多舆当年金轮法王相若,而这阵势又完全齐备,他一时大意便给陷入其中。

这乱石阵有三十六个变化,青龙可转白虎、玄武可转朱雀,朱雀又可移为青龙,再加上太极两仪,四相五行、八卦九宫二十八宿,当真是奥妙无比。

圆真和尚冷笑几声,对着杨雪怡说道:“好侄女,就这样迎接你伯父么?”

杨雪怡一手摸高强头顶,淡淡道:“你早已不是我古墓中人,你当日作的罪孽当我祖父祖母都不知道么?还有脸回来么?”

高强在一边听地惊讶万分,万万没有想到这圆真竟然是杨过的后人!

第四卷 九阴真经 第十四章 成昆的前半生

圆真和尚那边哈哈大笑道:“我的好侄女,便靠着这些破石头,你以为便能将我困住么?”

杨雪怡微微发笑,缓慢道:“当年东吴大将陆逊也是这么想的。”

圆真面色变了一下,他知道当年若不是诸葛亮之岳丈前去为陆逊引路,陆逊大军就此覆灭,自己今日独身一人来此,虽说武功高强,到底是凡身,能不能出去实难说。杨雪怡手旁边石柱上一按,高强这才注意到,这里所有的石柱都比人腰还粗,而每根石柱上面都雕刻着八卦九宫之类的图案,杨雪怡看是随手一按,那石柱的囤案竟然陷下去一块,然后便听着轰隆隆声响,整个石阵便跟着转动变化,这比当年黄蓉匆匆摆下石阵,靠二武兄弟和郭芙人力推动强多了。

高强这才注意到自己脚下的青石地板上全都是一条条细窄的地沟,想必这些石柱的机关便依靠此来带动石柱转动,这些石柱里面不知道藏着什么奥秘,否则,怎么会自己移动?估计这石板下面便是轴承曲轮之类的东西。说不好还有原始传送带。

圆真怒吼道:“侄女,看你是一家人的份儿上,我才没有下杀手,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么?”

高强看他气急败坏,口不挥言,正想反讽两下,便看着杨雪怡冷笑几声,她刚要张口,却哇地喷出一口鲜血,鲜血喷了她刚才按动的石柱上。将石头染袖了一片。

高强大惊,急忙扶住了杨雪怡,看杨雪怡小女儿模样,吐了鲜血以后楚楚可怜的样子,不禁怒从心头起,指着圆真大骂道:“你个臭贼秃,下地如此重地手!”

原来杨雪怡还是和圆真交手几招,才将他引入了这石阵中,圆真看了他两眼,突然“呀”一声。奇道:“你,你这小娃。命忒大,中了梅花镖还没有死?”

高强知道自己给他留下的印象不算深。不过圆真这样的聪明人物,看两三眼便认了出来,当下他脑子里面几个念头一转,挺起胸道:“臭和尚,倚天剑呢?没拿到吧?看来你是败那老尼姑手里了,哈!像那么一个老态龙钟的婆婆你都打不过,何况我这美若天仙的好姐姐?趁早滚回庙里猫着吧!“

圆真本来抱定了默不作声的态度。他要花时间参详出这阵势的奥妙,他是武学高人,两仪五行八卦九宫当真懂地不少,不过这阵势变幻太过于奇妙,所以需要时间琢磨,当年金轮法王面对乱石阵。便片刻中也看出两三处门路来,差一点便抓走了黄蓉。

哪里知道这孩子胡说八道,高强无意中说到了他大的耻辱!圆真大怒之下。张嘴深深吸一口气,便要以佛门禅唱狮子吼来教训高强!

他这一生当怎是自负了得,他出身名门,是杨过之后,从小学地一等一的武艺。

杨过恐怕是当时学地武艺繁杂的高手,他小时候,义父欧阳峰便教给他蛤蟆神功,从师从小龙女开始,古墓派功夫为基准,然后为了练习玉女心经,又修行了全真派地武功,后来阴错阳差得了古墓中刻的九阴真经要旨。

然后出了古墓,得欧阳峰传授了逆九阴真经和逆行经脉之法,又华山之巅得了打狗棒法地招式,以后凑齐了心法,然后得黄药师传授弹指神通,又学了孤独留下来的玄铁重剑,可以说当时放眼天下,恐怕也就是郭靖学得比他多杂。他后来和小龙女归隐于古墓,决定做“生”地那一个人,而郭靖夫妇选择了“死”,郭靖便将自己所知所学一一包括全本九阴等武艺通通说舆了杨过,以杨过当时的武学修为,不需要修炼,看几遍便知晓了武学大义。杨过后来将各门武学整理归类,古墓俨然是一个小的“少林藏经阁”。

后来到了郭靖夫妇知道事不可为的时候,五绝再次聚会——东邪黄药师、南僧一灯、西狂杨遇、中顽童周伯通,大家知道郭靖决心,便决定也各为以后的反元大业出一份力量,五人一合计,这重担便落了年轻的杨过身上,兼他所的古墓构造庞杂,实是绝好地反元基地。

当时黄药师有程英接受衣钵,而郭靖、欧阳峰、洪七公等人的武学都收录古墓中,一灯大师知道自己传人悟性不高,当时大理又被元蒙攻灭,便把一阳指指谱也传到了古墓,而老顽童周伯通知道全真教无人能参透师兄留下来的先天功,他又欠着小龙女的玉蜂这样一个人情,他人素来胡闹,性将先天功心法传给了小龙女。

若说含金量,古墓收藏恐怕不次于少林。

那圆真少年之时,伶俐乖巧,那时便颇受他祖母小龙女喜爱,圆真喜欢威猛阳刚与潇洒不凡兼备的武功,小龙女溺爱下,他精挑细选,几乎把所有一流的武功都割拉了一遍。

降龙十八掌首先被摒弃,这功夫只有十八招,虽然变化不少,但是动作外表太刚猛而失之飘逸;古墓功夫威力不足,练到大成还得只人同修,又太阴柔多了三分娘娘腔;玄铁重剑被拿去炼成了屠龙刀和倚天剑,而且沉甸甸用起来不拉风,整天背着百十斤地铁剑走来走去费劲;欧阳峰的蛤蟆功又太难看,形象不雅;打狗棍法得时常拎着根竹竿,看起来像要饭的;只手互博术跟他性子不和。

便是九阴真经,杨过夫妇却未传他,原来杨过夫妇二人年少练习九阴真经去,却发现内力增长并不如何快速,小龙女地内力是连尹克西都不如。他们自以为这经书中有奥秘,却没有传给圆真。

选来选去,他决定修行一阳指,当年一灯大师为黄蓉医治内伤的时候,书中有过描写,或静若处子,或动若脱兔,龙行虎步,神威凛凛,兼潇洒飘逸。若用之于判官笔、铁纸扇、点穴撅之类地武器上,兼洒脱不凡。

小龙女后来又传了他全真的先天功。而其祖父,也就是杨过。把晚年一门极为得意的武学传给了圆真,那便是从欧阳峰逆转经脉武功上进一步演化来的功夫,正行经脉真气若为阳,逆行经脉真气则为阴,不过这功夫明能用于十指,不能用于全身。

他十六岁那年,祖父祖母。即杨过小龙女一日哈哈人笑三声,无疾而终,那时二人面目如三四十岁一般,未显一丝老相。

他年少得志,学了许多武艺,兼平时讨人喜爱。随着祖父母和父母行走江湖,看过外面的花花世界,又知道父母虽然疼爱自己。但是古墓的规矩是森严,不许后人轻易下山,他动了下山的心思,终于杨过小龙女去世的第二日便逃出了古墓。

他父母限于孝期,三年不能离开古墓,而他则机缘巧合拜了当时武林一高手门下,认识了日后阳顶天的夫人——当时是他的小师妹,那年他才十六岁,而小师妹才十一岁,真可谓青梅竹马。后来他终于被父母找到,圆真胆大心细,便以死相逼,又发了毒誓,他父母一方面到底是心疼爱子,另一方面也不忍他人好光阴被浪费古墓中,便将他逐出古墓,破门出户。

他二十岁那一年,浑元霹雳手地大号名扬江湖,后来便收了十岁的谢逊为徒,圆真地霹雳拳是后学于师傅,浑元功其实便是全真的先天功,这门功夫他倒是传给了谢逊,谢逊当年仁义聪慧,极为讨圆真喜爱,而他也对这个师傅极为敬重。

五年后,便发生了阳顶天娶他小师妹地事情,当时他曾和阳顶天战了一场,不过三十回合便落败,他的先天功修行不足,一阳指未致一流,便是经脉逆转倒换真气的本事也没有练成。

此后过了三年,他冥思苦想,要将经脉逆转倒换真气和一阳指结合起来,又以先天功中和平淡真气为底,有了创出幻阴指的构想,那时名为一阴指,盖因为若是内力修为相当,则内力歹毒者胜,那一阳指却是极正派的武功,被点中的人则觉得全身暖洋洋酸软无力,不会有别的反应。

一阴指和玄冥神掌地原理一般无二,都是以阴损之内力击对方之不足,不过当时他只有构想,这门功夫还未开始修炼,而是先修一阳指和经脉逆转倒换真气和先天功这些功法。

不过他人心思极为细密,功夫未练成,便挑拨少林三僧渡厄、渡劫、渡难于阳顶天争斗,他定的计谋及早,不过事情却是三四年后发生,没有想到那时三僧武功未至一流,三人合力却被阳顶天以乾坤大挪移和大智慧破去,渡厄的眼睛还丢了一只。但是他那时却知道师妹与阳顶天婚后不幸福,两人便开始约会偷情于明教秘道,他心内柔情蜜意,便把修炼一阴指对付阳顶天的事情,以及三僧的事情抛了脑后,后来三僧败于阳顶天之手,他也不以为意。

两个人幽会的事情便避了十年,这圆真倒也是个痴情种子,十年间不问天下诸事,便光明顶山下结庐而居。

后来第十个年头,便出了阳顶天撞破二人幽会真气逆冲经脉走火入魔而死地事情,阳顶天夫人觉得对不起丈夫,自杀身亡。

圆真秘道中对着阳顶天夫人尸体发誓,要推倒明教,他下了山苦思冥想不得计策,后来偶然去了谢避家,那谢避当时二十八岁,正是年轻得意之时,身为明教四王之三,当真是春风得意。

剩下的事情便自然而然发生了,圆真费心机将谢逊引入局中,谢逊武林中惹下了腥风血雨,都他一手掌控之中,他既然发誓要推倒明教,自觉武功还未至化境。

想起少年时祖母曾说武林中两大武学绝顶至宝——一为九阴真经,一为九阳真经。

他不敢回古墓,深知父母武功远胜于他,便投入少林门下,当时他想拜三僧为师,结果三僧为他引荐舆空见门下,他修炼了少林九阳功,以他的武学修为才得知这少林九阳功是残本,后反倒是害了空见一条性命。

他少林寺潜心修炼,又得窥拈花指、无相劫指和多罗叶指三门绝顶指功。再加上一阳指、先天功和逆转经脉倒换真气几门功夫,便将阴毒地一阴脱胎换骨为幻阴指。

招式奇幻无比,所以以“幻”命名。指出如幻如影,这门功夫若论威力,要逮超于当年一阳指。

他人素来自负,自觉地便是修炼了如此多地功夫,也不是当日阳顶天的对手,他倒是有个想法,武功上要超过阳顶天。然后捋明教的成名高手——包括左右二使、四王、五散人五旗使通通杀死。

他自觉武功不足以对付如此多人,便惦记古墓的九阴真经,后来无意中害了自己的亲弟弟舆弟媳,气坏了二老,他躲少林寺终年不出,二老也得不到他消息。

这几年。他估摸着二老行将就木,便每年都来终南山打探消息,这次以徒弟陈友谅为鱼饵将侍女阿笑迷惑。将迷药带入古墓,他是心思细密之人,凡事都留退路,陈友谅遵照他指示,抱了阿笑,哄骗这姑娘,直接下山而去。

而他便得以进入古墓,他这里生活十六年,虽然四十九年未归,但是机关之类,熟悉无比,一想便通,唯独意外的是不知道逼毒玉的妙处一一那玉佩戴小龙女身上,小龙女是沉默寡言之人,自然不会主动提及此事。

所以不提防之下,竟然被杨雪怡搬动机关袭击,只略微受了点轻伤,他知道古墓所有的秘密都由杨雪怡继承,自己所只不过十之一二,为了捉杨雪怡没有下狠手,而杨雪怡修地九阴真经易筋锻骨篇,十六年下来苦功非同小可,两人走过了几十招,圆真不知不觉被引入了这石柱阵中‘身陷囹圄。

不过杨雪怡也被圆真遥遥一指点身上,受了重伤,杨雪怡好事先有准备,因此尚可以舆他支撑。

圆真此时放眼天下,自信除了张三丰以外,便是少林三僧任意之一也不过和他平手,不料前几日折损灭绝手下,还丢了一根小拇指,这正是他的奇耻大辱。

高强提到这一点,圆真一怒!张嘴呼啸!要以金刚禅唱用内力逼迫二人投降!

第四卷 九阴真经 第十五章 漫天撒雨碎石花

高强见他张嘴要呼喊,心中知道不妙,当年谢逊王盘岛一声呼啸将场高手悉数弄成废人,这圆真的水平比他明高不弱。

圆真此时吸气又是与其它人不同,便看着他张开嘴如同摇头猛狮一般自左向右极为缓慢旋转一圈,刹那间,他颌下白净的胡须竟然向头后飞去,高强只觉得耳边嗡嗡嗡轻轻声音响起,猛然一股股若有若无风开始屋内盘旋,杨雪怡高强二人身上的衣带这密室中突然向圆真飘去,无风自动。

杨雪怡高强相对一眼,心下大骇,有了这样的序幕,呼喝出来的不一定是多么响亮震耳的雷霆声音。

杨雪怡猛然想起一件事情来,她曾祖父杨遇当年据说也是靠啸声逼迫地藏身泥沼潭中的瑛姑现身,这圆真此时真若喊起来,那……

她眼疾手快,旁边石柱图案处一拍,便看着屋内有十几根石柱上面,八卦九宫图案纷纷转开,喷出一股股粉袖色烟雾。那圆真心下谨慎,但是他运功已至关键,如箭弦上不得不发,对自己这门绝学又相当自负,圆真呼呼吸气完毕,一张嘴,啸声嗡嗡嗡嗡呼喝出来。

高强还没有听到声音,便觉得前面透明的空气中似像海浪一般一冲击过来,当胸一锤,砸身上,两眼一黑便坐倒地,接下来才听到那圆真呼喝声,初始声音绵绵低沉,片刻便拔高升阶。犹如九天上飞翔的大鹏,一个转圈一个转圈往上升高,永无止境,好似一个接一个雷霆霹雳轰隆隆耳边响起,又似乎海边一个个滔天巨浪扑面而来,又似乎千军万马呼啸奔腾而至,又似乎天摇地动山崩地坼,仿若整个世界都塌陷了一般,深沉处,如狮吼龙吞。尖锐处,如枭鸣刮锅。来回变换诡异莫测。圆真功力要逊于杨过,但是这金刚禅唱的威力却要超过杨过许多。圆真所少林寺,向来便有佛门狮子吼这样地绝技,而圆真处心积虑,这中间又加入了各种音节变化,只要是内力弱于他的人,闻者轻则受重伤,重则或成为白痴。或丧命当场。

高强此刻才知道世界末日是什么感觉,死是什么感觉,便觉得浑身血液都要沸腾了一般,五脏六腑通通发痛,四周的空气似乎都向身体挤了进来,要把整个身子撑爆一般。

大地也抖动。整个石室内,石柱扑簌簌微微抖动,一层层灰土掉下来。又空中被无形的音波激荡,混乱无序空中冲撞激扬。高强竭力盘膝地,开始默运易筋锻骨篇前两篇,那真气游走全身,暖洋洋舒服畅通,暂时把那恶感压了下去,但是他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无奈现若是没有人帮忙,便是动弹一下都不可能,再过些时间,恐怕就要生生被震毙这里。

圆真人为得意,他丹田真气活泼发游走全身,口中不停呼啸,心里打好了主意:这阵法厉害之处便是有人控制,我把你人直接先震晕过去,岂不是破了这石阵?

他正得意处,便发现杨雪怡脸上不屑,眼中流露出讥讽之意看着他,似乎没受到一点金刚禅唱的影响,他心下大奇:莫不是父母又传授了这女娃什么稀奇本事?

便看着杨雪怡冷冷道:“伯父大人,刚才你吸入那么多空气,现没有觉得体内有些不适么?这些可是当年曾祖父他老人家亲自从皇宫采回来的毒药——据说是丁春秋老怪遗留下来的毒雾呢。”

她十六岁女子说话的声音,柔柔脆脆,甚为好听,圆真金刚禅唱地动山摇,铺天盖地,却不能压下她说话的声音,圆真听着她的声音平和不带一丝火气,不轿不躁便耳边说话一般,心里先怯了三分,再听她这么一说,是魂飞魄散。

其实杨雪怡表面镇定,实际上强自支撑,她与圆真动手几十招便受了极重地内伤,圆真对她功夫门路都非常熟悉,她却不知道圆真到了少林后修行的武艺,她现说话看似内力雄浑,其实油灯枯,直欲软倒地。

圆真刚才早注意到了这些袖雾,但是他自恃内功高强一般毒药伤不得他,这次他决定便是付出些代价也要抓得杨雪怡。

但是一听“丁春秋”三个字,圆真空张着嘴,啸声再也发不出来了,一个人傻呆呆站原地,如泥偶木雕一般。

他愣怔片刻,马上盘膝坐地上开始运气,但觉得真气运行时,经脉以往畅通无阻处此刻似乎都阻碍多端,而丹田内那真气正被不知名地毒药侵蚀融化!

他当下吓地魂飞魄散,武林人注意的便是自家地内力真气,若是这东西没了,那转眼间一代豪侠便一文不值,他听祖父说过众多武林典故,杨过当年舆丐帮交好,丐帮是江湖上有名的“包打听”,许多典故都口头传达,一代又一代,因此现武林人鲜有人知道丁春秋是何人,但是杨氏子弟对其事迹并不陌生。

一想到星宿老怪丁春秋的毒药和那臭名昭着的化功,圆真怒从心起,仔细体内运营两遍真气,发现慢慢有衰竭减少之势,不过一时半会还不要紧,当下站起来怒喝道:“侄女!莫要不知好歹,你以为我破不了你这石阵么?”

他哈一声!吐气出掌,只掌便拍那腰粗的石柱之上,便只听地轰隆一声,那石柱竟然当不住他一击,轰然断开,带着一堆尘土砸地上,声威显赫,便看着残余的石桩中间一根黑黝黝铁棍被击弯变形,这铁棍显然连接着下面的机阙。圆真哈哈干笑两声,其实一点没有欢愉之意。指向铁棍道:“凭这些机关也想难倒我?”

杨雪怡摇头道:“祖父早就料想到了这一节,这里有七百五十六根石柱,你非得破去一半才能走出石阵,天下绝无此内功高强之人。”

圆真一愣,狂笑一声道:“何必非要破掉这些石柱?”

他身子猛然一伏,两只前臂微微举起默运真元,嘴中咯咯叫响,肚子慢慢鼓起,便如同一只臭蛤蟆一般,噶!

大喝一声。只掌便向地下击去。

杨雪怡惊呼一声:“蛤蟆功!”

她却不知,这圆真并不会蛤蟆功。只是蛤蟆功运气架势曾经记得,他得运气良久才能达此程度。而且周围必须无人干扰,逮不如当年欧阳峰。

所以他所学不过是鹅肋,今日正好用上。

轰!整个房间猛然一晃,慢慢从刚才地啸声中缓了进来地高强跟着身子一抖,摔地上,杨雪怡伸手将他拉了起来。

圆真低头看去,只见石板被击穿一个大洞。中间的石头全化为斋粉,周园是一些稍微大的石砾,再往外走则是一粒粒拇指大小的石块,圆真心下不由得意,他这以阳刚内力转为阴柔的逆转经脉之法又精湛了许多。

但是再透过尘埃再往下看,便看到又是平平整整地几块儿巨石。不知道下面还累积地多少石头。原来他父母修建石室时候考虑到达一点,这地基实是深厚无比。而且各部分机关却有各自,虽然可以并行组合,若是有部分坏掉,其他机阙并不影响,只不过阵势少了几分变化。

可是这阵势繁杂多端,便是只余原来三四成,也能把人困死。

圆真再一运气,体内真气只剩下原来成,知道像方才那样大耗真元的雄浑掌力使不出来几掌,不由得魂飞魄散,他心下转过多少想法,当下抬头讨饶道:“好侄女,我发誓以后不饶你清修,便放我一条生路吧!”

原来他感觉这毒药不甚猛烈,自信若是能逃出这石阵,抓紧时间还能运功将其逼迫出来,若是这里闭目运功也未尝不可,只是有杨雪怡侧,到时候这姑娘轻轻一指便能送掉他性命。

杨雪怡摇头道:“祖母留下话来,若你来害我,不必手软,除恶务。”

圆真眉头一致,略一低头,再抬头时,只目赤道:“你就不想知道你爹娘的消息么?”

杨雪怡身体一摇,眼圈一袖道:“我是不孝女儿,根本没有见过他们老人家面目,祖母虽然没有明说,我却知道是你害了他们,是也不是?”

圆真冷笑道:“好侄女,便算你猜对了,放心,他们武功未失人未亡,明被我关一处秘密所,好侄女,若是我死了,一月之内那看守之人没有收到消息便要下杀手,你不想成为杀你父母仇人吧?”

高强一边听地惊讶,方才慢慢从脑中有了这圆真与古墓地闆系,心下惊骇这大丑闻,默默站一边,只是听圆真以她父母之事要挟杨雪怡,不知道她如何对付。

杨雪怡苦笑几声道:“祖母有遗言,说你若拿此事压我,绝对是诈我年幼,让我不用理睬,就算你说的是真地话,你一天得不到古墓的秘密,一天舍不得害了我父母地。”

她转过身来,拉着高强就要退去,圆真大吼一声,他知道若是这姑娘离去,自己困这乱石阵中,内力被一点点化去,然后再找不到出路,那可就要活生生困死里面了。

他怒吼一声:“母亲,如此绝情!小贱人,今日便同归于!”

圆真从僧袍中一翻,高强一旁看地清楚,那是一个金光闪烁的圆筒,如后世地单孔望远镜,他脑子瞬间转地飞快,一把扑倒了杨雪怡,杨雪怡若平日自然下盘稳定,今日受了重伤,实际是强自支撑,遂应声而倒。

便听着“铮铮铮”三声响,铺天盖地的细细如牛毫一般的钢针射到,古墓中光线不甚明亮,但是高强刹那间看到天边反射着如金属瀑布般的明亮,高强倒地后,只觉得大腿上几处一麻,便知道自己中了针,他也极为硬气,咬牙不喊,却听着身下杨雪怡轻哼几声,声音中大有痛楚之意。

高强和杨雪怡此刻倒是楼抱一起,男上女下,他低头看,便见一朵朵血花从杨雪怡腿上黄色裙子处蔓延开来,他知道自己也差不多,倒是不担心自己中针,只是极为心痛杨雪怡,回头看,圆真针筒中再也没有暗器射出,而腿上只有疼痛没有酸痒感觉,知道针里面没有毒,这才松一口气。

圆真是大高手,他自负天下除了张三丰和少林三僧外,无人是他的对手,发射的针上面自然不会涂抹毒药,这针筒不过是为了应付一时之需所携带,往日徒弟陈友谅身上带着,那日灭绝若是遇了针筒,多半也躲不过,而今日却派上了场地。

二人都是腿上中针,一左腿一右腿,正因为高强及时一扑,才躲避了正面大部分钢针袭击,便看着周围的石柱上密密麻麻插满了钢针,但听着石柱轰隆隆作响移形换位,原来细针触动了机关。那圆真气恼之极,随手一扔,针筒挟着一股风声呜呜破空而来,正好一根石柱挡了二人面前,扑哧,那钢筒竟然末尾而入,平平插入石柱中,圆真那里只手抓了满地石子,以漫天撒雨地手法扔了过来。

他却不往前行走,原来这石阵中,眼睛行动中不知不觉会被欺骗的,你往前走十几步,其实都退后,或者原地绕圈,若是静止不动才能保持方向感,圆真先前几次去抓杨雪怡,反而深陷于阵中不能自拔。

满天石子扑面而来,高强正欲闭目等死,便觉得身子一暖,被杨雪怡只手抱住,杨雪怡运真气于后背,被那石子打地全身如风中摆柳一样颤动,一口血喷到了高强头上。

高强大惊,杨雪怡却知道这是生死时刻,顾不得嘴角滴血,一把抱起高强,施展轻功身法躲避接下来的几把石子,躲到一根石柱后喊道:“朱雀移情龙,巽位改离位,乙木变癸水,角木蛟变亢金龙、心月狐转房日兔、女土蝠进室火猪,伯父,你我再不相见,听天由命吧,死也别死一起。”

她随手拨动石柱上的机关,十几根石柱嘎嘎转动,挡她面前成了一道屏障,圆真石子伤她不得,她带了高强不知道如何一转一绕,便出了石阵,踉跨而去,直把阵中的圆真急地怒吼连连。

第四卷 九阴真经 第十六章 轮回

出了乱石阵,刚开始杨雪怡抱着高强前走,也不过哭了十几步,一口鲜血又喷到了高强身上,身体软软倾倒,好高强人小,体内还有真气运转,只臂力量不小,结果反过来他抱着杨雪怡前进,只是他个子矮小,那杨雪怡的两条腿倒是多半拖地上。

高强眼看着怀中杨雪怡眼睛慢慢闭上,似乎要昏过去,这紧急关头他也分得出轻重,忙把杨雪怡轻轻放地上,用力掐她人中,杨雪怡头微微一晃,眼睛再次睁开,黯淡无神,看到了高强倒是一笑,有气无力道:“我们这是哪里?地府么?”

高强先中了含笑半步跌,但是后来有避毒宝玉,身体恢复大半,真气无损,刚才不过是腿上中针受了点外伤,而杨雪怡则不同,她为引圆真入乱石阵便受了极重的内伤,强力支撑发动阵势,为了保护高强,结结实实中了圆真扔出来的一把饱含内力的碎石子,当真是火上添油雪上加霜的惨事。

现她体内真气散乱一片,内脏受损失血甚多,倒是生死线上徘徊。

高强急地满头大汗道:“好姐姐,咱们还好好地呢,只是以下咱们怎么走?我不懂那机关啊。”

杨雪怡美目盯着他看了半晌,挤出一丝笑容来:“若是以后侥幸活下来……嗯,我给你指路。”

高强这时候哪里管杨雪怡怎么想,急忙俯身再抱起杨雪怡来,明觉得她单薄的身子又轻了一些。看着地上一大滩血迹,心下又加了三分忧思。

当下杨雪怡指点,高强顺着她意思前进,路避几道机关,杨雪怡勉力抬起手来,拨动机关,好几次她力气不足,倒是高强帮忙按了下去。

左转右绕,高强几乎将他所学轻功发挥到极点,所有潜力都燃烧起来。怀里抱着杨雪怡不足百斤的身子也不觉得重,一路呼呼风声响起。片刻后随着杨雪怡指点,越走越深。眼看着所走之地都未见过,两边地石砖却比古墓别的地方要,知道这是到了杨过后人开辟的秘密场所。

也不过是片刻时间,杨雪怡已经半昏半醒,高强四处看,这里便是一个死胡同通道,不得不再次停下来。这次他捋一股真气透过相连手掌度了进去,杨雪怡再次醒了过来,两眼朦胧,四处看了一下,“哦”了一声,她都无力说话。只是做手势往左边墙壁指去,高强急忙抱着她奔了过去。

便看着她伸手一面石砖上一按,那砖却纹丝不动。

高强连忙贴着她手掌后面加了一股劲,杨雪怡这次便用手指指点砖头,高强伶俐机巧,便将她放了地上,顺着她视线和手指指点,连着按了十七块石砖,算上先前一块,总共是十八块石砖,墙上无序排列,若是换了别人,便是凑巧碰到一块,也不会触动机关。便听着石墙嘎嘎嘎响起,地上平铺的整块青石大地板轰隆隆向下陷去,便如现代的电梯升降机一般,墙两边出现了极大的缝隙,杨雪怡向左手方向一指,支撑不住,就此晕过去了。

高强此刻也只顾得上逃跑了,抱起了杨雪怡便钻了进去,便听着脑后咂咂轰轰声音响起,那青石大地板升了上去,他回头看,不禁咂舌,原来这整块青石板竟然有半丈多厚,而长宽各超过一丈,不知道当时是怎么放入古墓的。

地下是一个极大的房屋所,柔和光芒漫漫散发出来,高强抬头看,原来竟然是和汝阳王府一般无二的柔和大光珠,周园还有许多如拇指大小的珠子象星拱月一般地围拢,照地整个屋子如白昼一般明亮,柔和而不刺眼。

高强一眼看去,这房屋长宽各逾三丈,两边还各有石门,里面不知道放着什么东西,单是眼前这大石屋内,便有板凳桌椅,还有床铺衣被各种物件,他急忙将杨雪怡抱床上,看着杨雪怡晕晕睡过去,不得已又往杨雪怡体内输入真气。

高强连着鼓荡丹田,将真气输入杨雪怡体内三次,杨雪怡都没有任何反应,高强摸着杨雪怡地手,但觉得冰冰凉凉,再摸脉搏,却几乎感觉不到,高强脸贴脸挨上去,但觉所触处冰凉刺骨,再将手探到杨雪怡鼻端,几乎感不到气流呼出,他心下大慌,他一时着急,便也顾不得许多,将头靠杨雪怡心脏处,隔着那柔香软玉,感觉到那几乎微不可闻的心跳,这才放下心来。

只是他只手摸着杨雪怡地身子,但觉得一股股寒冷透过杨雪怡身体传了过来,他刚才路上便觉得杨雪怡身体冷地惊人,绝非正常,现看她这副模样,是确定,知道她中了圆真的阴毒内力,多半是书中所说地幻阴指。

他那里虽然惊慌,心下却直喊:冷静!冷静!

当下他先检查杨雪怡体外的伤势,腿上中了三根钢针,针尾尚体外,这伤势不算中,后背不断有血液渗出,他要撕破杨雪怡衣服,却发现血液已经凝结和衣服沾一起,这些外伤一时半刻并无大碍。他耐心一想,便知道杨雪怡现多半是受那寒冷内力拖累,有生命危险,一咬牙便有了主意:拼了!若不成功,也明能算杨雪怡命苦!到时候自己绝对得替她报仇雪恨!

当下将杨雪怡身体摆正,让她盘膝而坐,自己也坐她对面,他模仿当日杨雪怡替他驱逐体内寒毒的样子,先将杨雪怡只手抬起,接到自己手上,默默运转他还不知道是“易筋锻骨篇”的心法几遍,丹田真气鼓荡而出,从掌心送入杨雪怡。醴内。

按照运功路线,他将真气输入杨雪怡体内。走任督二脉,然后再走险维脉和阳维脉,高强只学了这两层心法,第三层心法也刚刚知晓,还没有修炼,他只觉得杨雪怡体内真气乱成一团,虽然雄浑厚重,但是各自缩体内一角,奇经八脉各有堵塞,杨雪怡真气运转不灵。内脏伤痛越来越重,所以昏迷不醒。眼看着就生死线徘徊。

他的真气输入任脉、督脉、阴维脉和阳维脉四脉中,杨雪怡四散的小部分地真气慢慢随着高强地真气聚拢一起。虽然未将四脉打通,但是情况远胜于原先。

高强杨雪怡体内还发现了那一缕寒冷的真气,如针如线,杨雪怡体内无孔不入,他心中愤怒:这阴毒内力如此歹毒!

他按照杨雪怡所教授,连接将真气运转了不知道多少个六圈大回旋,偏偏杨雪怡没有一点好转。只是体内真气条理一点而已,高强看着杨雪怡脸色越来越衰败下去,心里面犹豫踌躇,一股狠劲上来:做有可能活,不做是绝对死,拼了!

他的第三层心法刚刚得杨雪怡传授。仅仅是理解而已,还没有完全融会贯通,眼下却要将真气游走杨雪怡之阴跷脉和阳跷脉。这也是他所能做到的极点。高强此时的做法完全是赌博,平时没有参透清楚便是练功都有走火入魔的危险,何况给人疗伤?只是高强看杨雪怡此刻忧虑之处倒不是失血和腿上那几根钢针,倒是那寒冷地真气。

刚才跑动中,高强完全明白了,那钢针并不特别利害,细长有余,杀伤不足。

他心内决定,当下便将真气输入杨雪怡之阴跷脉和阳跷脉,哪里知道异爱陡起,本来他还想这一穴道该如何走,那一穴道该如何遇,哪里知道真气入了杨雪怡体内以后,慢慢将杨雪怡本身真气调动起来,真气一入阴跷和阳跷脉,倒是杨雪怡微薄的真气作引导,牵引着他的真气,一个个穴道走下去。

眼看着阴跷脉阳跷脉走过,杨雪怡体内真气又聚敛起一些来,这下强弱之势立变,变为杨雪怡真气为强,高强地真气不由自主跟随人家真气走动,眼看着时间缓缓流逝,杨雪怡体内发生了变化,以自己本体真气为引导,以高强体内真气为强援,走遇险跷脉阳跷脉以后,又走冲脉和带脉,眼看着奇经八脉都走遍,又开始绕全身运转。高强只觉得苦不堪言,他体内真气修为尚浅,便觉得杨雪怡身体向一个人黑洞,源源不断将他真气吞噬掉,他现若是掌内催动内力,自然可以将杨雪怡推开,只不过杨雪怡此刻身体便是如此虚弱,要再被他打上一掌,恐怕立刻就要香消玉损。

高强已经预料到,这再过片刻,自己体内真气就被耗地一干二净,糟糕的情况莫过于这一身功夫就此废掉,轻者休养几天数月,重者这功夫以后还得重练起。

也就是半柱香地时间,高强已经预感到了那时刻马上来临,他倒不吝惜自己的真气,只是怕救不活杨雪怡,当下反而是鼓荡残余真气,一股脑给杨雪怡度了进去。

便此时,杨雪怡体内发生变化,一部分聚拢一起地真气自动行走,高强残余的真气猛然一松,收归体内,只是他体内空空荡荡,丹田是干净而无一物,一头便往后面倒去。

他一头撞石头上,本来昏昏沉沉大脑又清醒了过来,抬头看,便看着杨雪怡还是盘腿自然那坐那里,只是脸色越来越袖润,终于“嘤”一声醒了过来。

紧跟着她喉咙一动,“噗”一口,一股带着寒气冷冰冰的乌黑血液咳了出来,吐到了高强衣襟上,两只眼睛睁开,茫茫然。高强顾不得衣襟上那血液污迹,一把抱住了杨雪怡,喃喃道:“好姐姐,你终于活过来了!”

他此刻完全是真情流露,到了这个世界上已经见过有名有姓的人,如银叶去世了,何况跟他非常亲近的杨雪怡刚才如此危急,说话间,泪水忍不住流了下来——刚才他忙地昏天暗地没有哭,现却忍不住泪流满面。

他抽噎中,声音却满高兴,杨雪怡自然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便是高强给她输入真气的时候她便醒了过来,她见高强真情流露,心内也是欢喜,知道今日实属侥幸,一个不小心便要命丧这古墓之中,当下也抱住了高强,眼泪扑簌簌而下。

她这一辈子几乎从来没有哭过,虽然自打幼时便没有父母,但是从小由祖父祖母养大,关怀爱护从不缺少,身边有阿笑这样的开心果,只是高强来了事情发生了变化,那时祖父母分别去世,高强她面前表现近乎完美——天真、活泼、可爱并且机灵懂事,重要地是,高强有一颗对她真诚的心,她真实能感到。

阿笑一离去,高强自然成为她古墓中看重的人,从某种角度看,高强和她三个月结下来的友情比与阿笑十几年的感情为深刻,并且这种感情慢慢转化,只是高强眼下太小,杨雪怡自己也没有察觉心内如何思想。

只是看高强为她流泪,她感到很欣慰很开心,喜极而泣,也流下了泪水。

二人哭泣一阵,倒是高强先恢复过来,他先擦两把泪水,伸起手来将杨雪怡脸上泪水抹去,危机一过,他那现代人的幽默再次不合时宜冒出来,开了一句特俗地玩笑:“别哭了,再哭便成花猫了。”

扑哧,杨雪怡笑一声,眼角还泪光盈盈道:“好弟弟,你可比阎罗王脸还黑呢。”

二人不由自主转避身去,墙角有一面大铜镜,便看着镜内,二人都是一般的灰头土脸,原来乱石阵内,圆真人搞破坏,乱石飞溅,灰尘飞扬,两个人落了满脸黑土灰尘。当下二人收泪为笑,杨雪怡既然醒了过来,便自有主张,这里是她祖母她开辟的避难场所,那圆真却不知道,这里一切生活用具全都完备,而且妙地是一般人不会想到青石地板下面有玄机,而且甬道墙壁后面还有暗室——这却是误导那些可以追踪而来的人,那暗道全都是机关,一路通向了水底,不过那水激冷刺骨,而且势头凶猛,不知道通往何方,来人若想从此跟踪而去,多半死地很难看。

杨雪怡搬动按钮,上去故布疑阵,片刻后才返回来,郑重对高强道:“现我传你疗伤篇和后三层的心法,你要认真听讲。”

第四卷 九阴真经 第十七章 坏人活千年

这书屋中房间众多,有的屋子内悬挂刀剑兵器,有的屋子内却是大石棺材,还有的屋子准备地一些稀奇古怪之物,最奇是其中一个屋子居然有温泉石池,也不知道当初修建的时候如何引来的。

屋内自然有各式疗伤的金疮药,杨雪怡先用剪刀给高强剪开裤腿,用磁石将钢针取了出来,便看到两支细长带血的钢针掉在地上,她拿起来在鼻子间一嗅,笑道:“万幸,无毒。”

高强点点头,心想:若是有毒刚才还能抱着你跑那么远吗?不过即使有毒,抱了你也得舍命跑……

杨雪怡给高强拔完毒针,看高强站在哪里看着自己,面上一红,不过她人心单纯,也没有想太多,她小腿中针,便取剪刀割破裙角,高强只看着白皙圆滑小腿上,肌若嫩玉,上面一片美玉似的皮肤上艳红三点,心里发怒:这老和尚到不愧是大反派,这等美人倒也下得去收!

高强站在一边,这“老小孩”不怀好意,他就等着杨雪怡处理了后背上的伤痕这个时侯呢,暗自期望能让自己出手,倒不是说非要揩油吃豆腐,只不过能近距离接触,也是期望的。

哪里知道这杨雪怡此时倒精明起来,扭回头三两句,将高强“请”了出去,虽然脸红扑扑可爱万分,高强出了门还是疑惑阵阵,没有自己帮助她怎么裹治后背伤口。

他却看不见,杨雪怡依靠着墙上的铜镜,她四肢柔软。双臂可以自由回转,双手灵活无比,便剪开了衣服,给自己上药裹住伤口,又换了一身干净衣服,这才将高强拉进来,并且扔给他一套衣服。让他换上。

高强倒也大方,在杨雪怡面前便脱地只剩下小衣,将那衣服穿上。

杨雪怡呆呆地看着他,突然道:“这衣服便是我伯父曾穿过的。”

高强一愣,随即唾弃两口道:“是那个死和尚地?真是晦气!”

三两下又将衣服全脱了下来,突然抬头问道:“好姐姐,那贼和尚是不是便困在那个石阵中,要活活饿死?”

杨雪怡摇头道:“难说,我也不知道,按常理。我走的时候发动了机关,那石柱转起来不休不止。里面又有非常厉害的机关,并不仅只是那毒雾,若是常人,大概就要丧命于此处了。”

“这样啊,”高强怅然若失,这么一个大反派就这么死了?那谢逊以后得要伤心了。

杨雪怡见他排骨似的身体光溜溜只着了一小衣,笑着转身取出另外一件衣服道:“这衣服却是我小时候穿的,只不过是裙子,你穿吗?”

高强三两下钻入了那素白色裙子中,笑道:“姐姐的衣服。那自然穿地!”

他伸胳膊踢腿。得意道:“刚刚好!”

杨雪怡一指点在高强头上,撇嘴道:“滑头!”

高强看关系又更亲密三分,心下窃喜,他低头看,自己长带宽袍。

衣服上还有淡淡素香,标准的女儿装束,心下不恼反喜,知道杨雪怡将自己衣服给他穿,自是极为情切信任。

杨雪怡拉他道了另一件石屋内,再次转动机关,又如同上面那青石升降大地板一样,地下却又是一个密室,中间一方八卦台,高强听了杨雪怡指挥,从上面地房间包下一大堆瓶瓶罐罐蜂蜜之类物件。

石台上,十几瓶密封玉蜂浆摆在左右,杨雪怡和高强对面而坐。

“我们单手相接,这七日之间一日都不能停止,便向上次我帮你逼毒一般,不同的是这次你来占据主动,其他一切跟上次没有区别,明白么?”

高强点头道:“好姐姐,你放心吧,我都明白了。”

高强伸出双臂,他体内本来已经空荡荡没有多少真气,但是杨雪怡却从这房子中不知道何处摸出一玉瓶,从中倒出二十余枚药来,自己服下一半,给了高强一半,高强只闻道清香扑鼻,知道不是俗物,便也吞了下去。

片刻后,丹田内热气蒸腾,那真气竟然快速恢复了,身体也轻松很多,精神为之一震,这便是当年黄药师的丹药——九花玉露丸,当年无绝在华山顶上斗地精疲力尽,服了这丹药后也很快恢复,可见其奇效。

这药方却是程英给了杨过,然后一辈辈传下来,又有增益,药效更为明显,对身体有百益而无一害,这药珍贵无比,便是当年黄药师轻易也不舍得吞服,盖因为药引难寻,炼药更是费时费力。

世界上的事情轮回旋转,前段日子还是杨雪怡帮助高强,现在便是反过来高强帮助杨雪怡。

杨雪怡在感觉到高强真气进入体内的时候,脑子中闪过一个念头:这小孩子,真好!

七日后,杨雪怡体内已无大碍,寒毒被她从身体各个毛孔排除,屋内的空气都下降了好几度,她周围的石头都结了冰花,她现在只是真气大伤,伤了真元,除此之外,已经没有性命之忧。

而这七日中,高强也粗略“记住”了后三层心法,盖因为杨雪怡疗伤是第一大事,杨雪怡没有精力给他将后三层“易筋锻骨篇”的心法讲透彻,只能让他记了下来,毕竟疗伤中,真气所过穴道该缓该疾`该重该轻各有不同,若是该轻那样只记住路线却不懂呼吸和节奏,杨雪怡不走火入魔才怪。

这疗伤却是高强催动真气,在杨雪怡体内带动他本身零散在各处的真气,按照易筋锻骨全篇的路线行走,所以高强不用修炼后三层,只需懂得心法路线~呼吸和节奏等相关事宜即可。到了后期,杨雪怡体内真气自然畅通联结在一起,奇筋八脉基本通行,则转换为杨雪怡体内真气为主导,高强真气为外力,依靠他这外力打通一些堵塞复杂地经络。

这期间又参杂了九阴真经疗伤篇地妙用,武林中*未学打人先学挨打。这九阴真经地疗伤篇当年郭靖曾依次将一条命捡了回来,现在隔了百年施展出来,一样妙用无穷。

高强本身真气不强,不过他只是作为外力,主要还是杨雪怡体内自身真气做功,颇似杨雪怡依靠着高强真气,借“真气”聚“真气”,四两拔千斤,以高强微弱真气推动体内筋脉各个部位的真气为一团一束,身体才安然无恙。度过了最危险的时期。

这七日间,二人感情更进一步。自不用说。

那圆真和尚不死出了石阵,便在这密室中呆着,每日在里面打坐运气,杨雪怡感激高强救命真诚之心,又觉得他人性善良正直,为自己奋不顾身,再加上疗伤急迫,才传了他易筋锻骨篇后三层心法,当时甚为粗略。只为了应付疗伤事项。大部分细节和精华都未讲到,现在趁着眼下无事可做,每日里便把这心法详细讲述于高强听。

易筋锻骨篇从出世之日到现在,若论道精纯,自然是从小练起的杨雪怡为最。便是创出这武功心法到黄裳也以为体质过了最佳练武期,虽然悟心无人可及,但是这门功夫未必练地最纯。

有杨雪怡为师,高强可要轻松多了,虽然眼下他不能练习,但还是老老实实全都生生印在了脑子里,杨雪怡当年是由祖母教授这门武艺,而她祖母却是修炼玉女心经出身,因此若何高强比起来,倒是高强学地又轻松又快捷,而且效果更好。

高强却不知道,他人生最大的转折点便发生在现在,他以后赖以成名的绝技根基便从此刻学起,他以后成为新五绝之首挫败其余四人,若无九阴真经为根基,实属不可能。

时间呼呼闪过,二人有所教授有所学习,因此不觉间时间过得飞快,等到了学完最后一个武学问题后,才发现日子已近过了月余,两人各有所获,杨雪怡一月内将身体养好,寒毒尽除,内力恢复,而高强也得了全本地已近锻骨篇——只是这傻小子现在还不知道自己捡了一天大便宜,还在琢磨着九阴真经的事儿。

两人一合计,便是那园真和尚生命力再强,即使活着,也饿地失去了行动能力,两个人眼下在合计是否该出关。

高强心要比杨雪怡还细三分,问道:“好姐姐,你那石阵中毒气真的可以化去那恶和尚的真气吗?”

杨雪怡摇头道:“这我不敢肯定,当年我曾祖父从皇宫中拿了东西甚多,这毒药他倒也捉了几个大奸大恶之徒试验过,据说可以化去真气,但是时间不长,且毒效缓慢,若遇到内家高手,一定时间能逼出体内呢。”

高强惊道:“那和尚岂不是有机会将毒药逼出去?”

杨雪怡摇头道:“那却不然,打坐运气,逼出毒液需要盘腿静坐,周围不能有任何干扰,否则轻则走火入魔,重则丧命亡身。”

高强吐吐舌头,想起了走地时候石柱转动,恐怕这园真和尚没有时间盘膝静坐默运玄功了,便是他武功通天盖世,入了石阵也得吃瘪。

杨雪怡又到:“我走地时候按下了总机关,那石柱阵转动不停,有的石柱会发生变化,或长出铁拳~或伸出铁腿,一个个都是铁石金钢模样,依照阵势发动攻击,若有人不慎闯了进去,我祖母说过,恐怕会成为血泥,只不过此招太过于阴损,她老人家叮嘱过我,不到生死关头,决计不能使用。”

杨雪怡所讲这些变化却是来自于少林寺十八铜人阵,当年无色禅师传于古墓的武艺,大家都是一片抗元之心,那时武林岌岌可危,都说元蒙一后要斩尽杀绝各大门派,因此各门各派都留有后手,便是少林这样的大派也想办法传承武艺,幸好后来元蒙统治者看中原汉人甚多,怕统治不甚稳定,所以选择了挑拨各大门派互相斗争,却不直接暴力灭之。

只不过这阵势中岂止是十八铜人?总共有一百零八个石柱铁人,石柱间可以伸出铁手铁腿,接四相排列,那合击威力惊天动地自不用说,这房子屋顶是巨石压头,下面是巨石封地,任何人进入了石阵范围,都是不死不休。

高强听到杨雪怡这样说,才放下心来,心道:莫说园真,就是把张无忌放进来也是白搭,那自然是死地不能再死了。

两个人分析一通,这才从甬道中走了出来,仔细看,所经过古墓各处没有任何异常,地下厚厚一层土,还有二人曾经洒下的血迹,除此以外没有别人地脚印和各种印痕,便知道当日二人逃走以后至现在,确实没有人进来过。

高强心中一喜,只要园真“乖乖”地死去,自己和杨雪怡以后更亲密,毕竟现在古墓中有他二人,其次才想到,或许到时候能学点九阴真经的功夫——毕竟是全本,而且是几代人精研,他却不知道,自己已经学习了最精华地部分,大名鼎鼎的九阴总纲部分针对的是武学修为已至一流的人物,如当年的西毒和一灯大师,对现在武功低微的他却用处不大。

当下二人走到了那石柱阵门外,二人静静听着,里面没有一丝声音,这有两种可能,一,园真和尚死去了,二,阵内的人逃走了,不过二人倒是相信前一种可能性大一点。

两人转过石门,齐齐“嗯”一声,互相望一眼,大为惊讶,但看着这石柱阵中,还有百十根石柱伸出四肢铁手铁脚做搏斗状,但是地上空无一人,更没有预先料想到的堆积的血肉恶心场面。

高强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有遇到那种恶心变态的场面,随即他又担心起来,园真去那里了?

现在石柱阵无人操作,便是一堆死石头,毫无灵性,杨雪怡牵着高强地手往里走去,细细寻找,果然在一角落处,看到了一断肢,高强此刻有了身为男子保护女子地勇气,蹲下去翻看一下,外面僧袍包裹,五指分张,显然是一只右臂——园真的。

这右臂掉落之地是一根石柱,上面被人喷了一口鲜血,杨雪怡看了这石柱,幽幽道:“原来是这样,也是他命不该绝.

第四卷 九阴真经 第十八章 天上掉下个师父姐姐-第十九章 光阴似箭三年过

高强奇道:“姐姐‘怎么了?”

杨雪怡笑道:“没什么,他运气不错,逃了出去,我们走吧,我估计前面还能看到点东西呢。”

当下她拖着高强走出石阵,便看着一路血迹斑斑,显然是圆真当日断臂时留下来的血液,两个人跟随到了一石门处,杨雪怡正要按下机关开启石门,高强心中一凛,一拉杨雪怡道:“好姐姐,先等等。”

他拉着杨雪怡到了一边,先将避毒玉佩给杨雪怡戴上——这是他刚刚从以前那个石室中取得,当时杨雪怡便给他戴在了脖子上,他自然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杨雪怡捋他视为古墓一分子,在杨雪怡内心深处,这小而懂事,有时语出惊人的小弟弟或许是自己另外一半之良选,不过,她都不会知道,自己到底是否有这个想法。

然后他又问杨雪怡古墓中有何阴毒的暗器,有何刀枪不入的宝衣等等,杨雪怡被他说得哭笑不得,倒也听话,左手一把小龙女时便传下来的玉蜂针,身上披了刺猬软甲——这黄药师当年傅给黄蓉、黄蓉又传给郭芙的宝贝最后一分为二,古墓舆程英各得一半,因此只能顾前不能护后,杨雪怡平时将其放在暗室,那日事情紧迫没有来得及装备,今日便全套上阵。

为了谨慎,手上又扣了青石板,当下听了高强的意见,开启完石门,左手扬针右手举石板。身体行云流水般后撤。

便听着密室内叮叮当当好一阵响,杨雪怡脸煞白,那声音密集均匀,显然不是自己一手玉蜂针所发出来的响声,她知道若不是听了高强地意见,说不定现在便要折损在这里。

二人等待里面毫无声息静悄悄以后,探入头去看,便看着石室内正中央放着与当日针筒一模一样的一钢筒,上面大石压着,铜筒尾端是一长长破布条。高强细看,才发现那是与圆真僧袍一般的布料。而那布条此刻在地上,却冲着门口。高强略一思索便明白,那布条便压在石门下,若是谁开起了石门,便要被射成刺猬。

而那块杨雪怡扣着的石板上,密密麻麻钉着发着蓝光的牛毫细针,一股股腥气传来,显然这上面染了剧毒。杨雪怡额头冒汗,只觉得这圆真恶毒无比,留下这么一个陷阱,当真是思索周全。

高强又提了几个建议,杨雪怡将碎石子握在手上,站在门口扔遍了石室各处。发现没有异样,这才放心进去,便看着有几摊明显的血迹。还有高手打坐运功留下来的痕迹——石板略有凹印,杨雪怡知道,修行内功大成的人有时候内力运行到极点的时候,身可轻如燕,也可重如山,有时候会留下很多痕迹的。

旁边还有一对桃红地液体,想必是那化人功法的毒药,不过这药从体内逼出来后便没有效力了,高强直呼晦气!真是坏人活千年,不知道这圆真怎么跑出来地。

杨雪怡心平气静,也不以为意,当下牵着高强的手走出石室,两个人出了古墓四处看一番,发现一丝丝血迹,却是往山下走去,去地甚为匆忙,甚至连古墓石门也没有关闭,而四周土地上面颇为干净,显然这月余根本无人入古墓广。

两个人此时才放松下来,有那么一个人敌在侧,狡猾奸诈更兼武艺绝顶,谁也不轻松。

杨雪怡携着高强,到了那日高强给她讲郭靖黄蓉、杨过小龙女爱情故事地巨石上坐下,她看着高强头发凌乱,顺手为他捋平,姿势自然美妙。

高强只觉得这片刻的宁静极好,二人劫后余生,前些日子在古墓,二人忙于恢复伤势和贯通心法,便是伤好了,如刚才也是生怕圆真的报复手段,直到现在,确定故人都离开了,这才坐在巨石上,沐浴在淡淡风中,看着天边的落日,红灿灿一片,秋季山下也是五颜六色各具特色,望下去花圈锦簇一般,顿时感到轻松自在,又觉得互有依靠,当真是最幸福轻松的时候。

两人手拉着手,默默地看着山下,过了一会儿,高强自然而然便靠在杨雪怡身上,杨雪怡也习惯如此,直到夕阳西下了,高强才坐起来问道:“好姐姐,我有一件事情却想不通,那和尚怎么能逃出咱的乱石阵?”

他嘴甜甜,将那乱石阵称作“咱”的,杨雪怡听地明白,对他甜甜一笑,然后道:“这事情我想地不是很透彻,不过应该差不多。”

原来那石柱阵由七百五十六根石柱组成,有三十六种变化,每一种变化又有多种幻人耳目地方式,随着陷入阵中人位置不同,便是一种变化也可能化作千万种。那石柱从外观上看,每一根都是一模一样,上面雕刻着各种图案,八卦九宫不一而足,甚至雕刻的细小花纹也是完全一样,若是想靠着外观记下这七百三十六跟石柱,纯粹做梦。

其实每根石柱都大大不同,有一百零八根石柱,便是仿自于那少林十八铜人,可以自图案中长出铁手铁脚,组成四相搏杀阵,除非陷入阵中人已死,不然一经发动,不死不休。

还有三十六根石柱。便是控制三十六种变化之机阙所在,随意按动一根,便可以发动一种变化,平时这三十六根石柱与普通石柱没有任何区别,而且只有一根石柱上面系着彩带,那不仅可以控制一种变化,还是总阵眼所在。

杨雪怡进入石阵中,依靠古墓绝顶轻功左绕右转,在石柱中穿梭如飞,那圆真虽然也出身于古墓,轻功没有学全,内力虽然高超。轻功却不如杨雪怡,况且杨雪怡打小便在这厅堂楼阁间来回穿梭习惯了的,因此她径直奔入阵眼,解下了彩带,发动了阵势,她却马上记下了这根阵眼石柱所在,依此发动的三十六种变化全都成竹在胸,其余三十五根石柱地位置都能推测出来。

事情一直发展很顺利,便是高强的到来打乱了她地部署,她一出一入拉了高强入了石阵。石阵阵势在总机关发动前全靠人力按动机关控制,阵势略微一缓。等她回到总阵眼所在石阵中时,由于带了高强身形略微停滞。被圆真遥遥一指点在身上,先前的寒毒压制不住,忍不住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结果在总阵眼所在石柱上留下了一滩血迹。

这便是整个事情的关键,待她舆高强撤去后,果然这石阵发动起来有神鬼莫测之功能,石柱铁人一出。圆真左躲右闪,怕耗费真气不敢硬拼,靠着小罗弓功夫躲了多少凶狠绝伦地险招,尽管如此,还是把右臂丢在了这里。

正当他绝望的时候,眼前石柱阵按照预定的变化转动。那根总阵眼石柱正好落在他眼前,这本身只是万分之一都不到的机会,恰好发生。他当时是存了拼死一战的决心,身子便靠在了这阵眼石柱上,却不料以后,那些石柱铁人地攻击都落不到他身上。

原来,中国阵势讲究平衡,越是高明厉害的阵势越是得依照这些规矩,凡死必有生,绝对不会斩尽杀绝,而是留有余地,这阵势中,若是能从七百五十六根转动石柱中摸到三十六根石柱之主管生门地四根石柱,便有活的希望C。而圆真恰好便摸到了杨雪怡吐血地那根石柱,短短瞬间,他虽然参详不透这石阵,却因为占据了阵眼得以避过各种厉害的杀招,待静下心来,仔细观察这阵势,他毕竟也精研九宫八卦,从这根石柱上推理出另外三根生门石柱阵眼,虽然这石柱阵他十成中他都没有悟通一成,但是既然占了阵眼石柱,冲出去也是容易的事情了。

只不过下次他还要再入这石阵,那绝对是九死一生了。

杨雪怡推测的和实际所经历差不多,高强听到了低下头,暗自责备:自己若是要进去晚一点,或许这圆真便死在那里了。

杨雪怡此刻似乎知道他所想,用手指帮他理顺凌乱的头发道:“这些事情都是老天爷注定的。”

圆真经过此劫,体内真气剩下六七层,他知道出了古墓荒郊野外,打坐运气时候发生各种事情都有可能,容易走火入魔,当下便找了古墓一间密室暗自运气,还从别处掠了些蜂浆做食物,他也内功了得,花了六七日方将那毒液排出体外,奈何累地全身都虚脱了,他知道古墓深处还有层层机关自己并不知道。

考虑到自己武功暂无,这些机关躲不过去,若说留在这里,真气恢复之日眼下遥遥无期,当年一灯大师没有九阴总纲下大概恢复功力少则四五年,多则七八年,圆真虽然武功尚在六成,其时已经心惊胆寒。

他尝试着往古墓深处走过,结果遇到两处极为厉害的机关,差点送命,而且他在匆忙中走错了道路,差点陷入另一出古墓机关一一迷宫之中,好不容易退出来,心寒胆颤下不敢再作停留。

他不知道杨雪怡是否死去,这没有人主持地机关便如此厉害,若要由人主持,小命也得送掉,所以匆匆离开,一路疾奔向少林寺,要闭关打坐,将那折损的功力尽数重新修练出来。

圆真是阴损之人,虽然他猜测杨雪怡和高强应该受了他击打毙命,但是也怕有人活了下来,所以才在他运功逼毒的石室中放下了针筒机关,并且特意给钢针上了剧毒,巧作心思打算,便是杨雪怡和高强活下来,也得在开启石门的时候被射死。

他想地颇为周到,若是单纯如杨雪怡,虽然聪慧灵敏,武功高绝,却少了江湖上的经验,恐怕多半要上当受骗,那时身死人灭,自然随了他的心意。

好在高强脑子有时不太好使,在关键时候还是出了大力,毕竟看书多了学会了发散思维,想到了圆真地歹毒性。

圆真自此逃回少林寺,闭门入阙,不见任何人,勤修苦练,要在十年内将武功重新练回来,心里面不知道将杨雪怡和高强诅咒多少次。

杨雪怡给高强把自己的推测讲出来,高强随意点点头,既然知道了结局,过程多么绚丽不可思议,在他眼中也不过是如烟云一边清淡。

当下他只是忧愁,这圆真若是要卷土重来如何抵抗?

他把这思虑告诉了杨雪怡。

杨雪怡低头沉思半晌,抬起头说道:“好弟弟,姐姐从明日开始便传授你武艺如何?”

高强面带喜色站起来,却突然踌躇道:“好姐姐,你该不会让我喊你师傅吧?”

杨雪怡笑道:“你若喜欢我做师傅,我便是你师傅,你若喜欢我做你姐姐,我便是你姐姐,总之依着你便是了。”

高强笑道:“好姐姐,那以后你便是我的师傅姐姐了!”

他心下苦笑:师傅姐姐,我若要你做我妻子,你也依着我么?

杨雪怡喜笑颜开道:“那我便是你地师傅姐姐,你是我的徒弟弟弟……哦,好难听的字儿,你便还是我弟弟吧。”

高强知道这杨雪怡单纯,不怎通人情世故,若论江湖上的规矩,他如今已是武当门下,再拜师傅那是非常郑重的事情,若是原来的师傅不同意,这事情便多半不能成。

而且古墓派也是授人武艺的大门派,虽然门人不显于江湖,但是派中武功典籍却丝毫不差于武当派,这等随便拜山头的事情轻松做不得。

只是高强心慕九阴真经久矣,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习得了九阴真经的最为关键的内功心法,眼看着在外敌圆真窥伺下,杨雪怡传他武学,他怎能拒绝?

当下杨雪怡便拉着高强坐在巨石上,随口说道:“我古墓派的渊源,那位大都的徐先生却是不知到的,我现在要说的是我曾祖父以后的事情,你好好听着吧。”

高强点头道:“好姐姐,哦,不,好师傅姐姐,你说与我听。”

第四卷九阴真经第019章光阴似箭三年过

古墓外大约一丈方圆的一片空地上,两个影子穿棱如飞,一黑衣一白影,中间却叽叽喳喳飞着百十只麻雀,这些麻雀甚为异常,一个个呜叫哀号,声音却不像往常兴奋高兴。原来这两个人影速度如飞,脚下如风似电,合二人之力便把所有的麻雀都围了起来,便看着二人心有灵犀一般,奔东趋西,走南避北,二人四只臂膀,却如同化作千手观音一般挥动,便看着黑影憧憧,白影飘飘,恍如空气中出现一个看不到的墙壁,那些麻雀啾啾哀鸣,左冲右突,却始终突不破二人阵势。

若是旁人来看,便看着这二人一大一小,一女一男,正成铁桶合园之势,将所有麻雀园在其间。那女子,翩然飘动,犹如九天仙女,裙上白衣飘带飞舞,举手投足不带一丝烟火之气,偏偏她一只素手绵绵然然,挥舞出去,一股若有若无柔软之力散发出来,所有麻雀撞入她掌中,都被温柔送回中间空地,无一只麻雀毛发有损。

那男子,仔细说一点却是一小孩儿,他一身黑衣,头上头发长长,却随意用一束环拴住,他脚步也不慢,只不过比那女子更多了三分人间之生气,更显潇洒阳刚,他挥舞手掌,出手也是极快,只不过和那女子姿势略有不同,隐然间有招式套路在其间,偏偏臂挥如风,掌出如棉,便是有麻雀飞到他这边,也是原“雀”归地,不伤它们半分毛发。二人一招一式都清清楚楚。偏偏奇快无比,挥舞到极点,便听着空中连那大袖舞动的声音也没有,只剩下一群麻雀啾啾哀音和劈啪劈啪无助扇动翅膀的声音了。

这二人便是高强和杨雪怡,他们眼下倒是在修行“天罗地网式”,这却是古墓派地入门功夫——功夫虽然列为入门,但是这门武艺可以说是永无止境,可以一路永远修练上去。

便如同投掷暗器飞镖无非就是一个“扔”字,但是能达到最后神鬼莫测的境界却不容易。

杨雪怡轻啸一声猛然撤步后退,那边有五六十只麻雀看着她这边出现如此大的漏洞。一个个欣喜发生,振翅要飞着钻出去。

高强长啸一声。身子猛然一转,速度陡然加快一倍!

原来他刚才还留有余力。便看着他游走四周,身体几欲化作一道清风,此刻他掌推臂挡,全身无一处不柔,无一处不软,便是头发、胸部,腰椎臀部甚至飞奔中的只腿都发挥了作用。无一不恰到好处的柔。

五十多明麻雀扑簌簌飞上来,一下子撞在他身上,却被一股柔和之力撞了回来,一个个头晕身轻,却毫发无伤,这些麻雀五脏虽小。头脑俱全,小小智商倒也知道少了一个人的好处,于是百十只麻雀躁动起来。纷纷走高飞低,左冲右突,东奔西驰。高强此刻的功夫便显了出来,身体奔走如飞,全身都是武器,无一处不柔软,无一处不可发力,过了一蛊热茶时间,麻雀们飞舞地越来越急,却仍然不能突破他全身形成的屏障。

杨雪怡看了片刻笑道:“弟弟,饶了这些雀儿吧,它们陪了你两天了。”

奔跑中高强不敢说话吐声,他此刻还没有到了边跑步边说话的境界,生怕一张口,体内真气一个运行不对,冲错了经脉,脚下便是缓了半刻,这雀儿只要飞出一只,那么他费了三年苦功修练的这功夫便不算成。

他这功夫到底还是没有到了挥发自如地境界,虽然眼下便下定决心要停住,又跑了足足三大圈,挡回去三百二十一“雀”次外飞的麻雀,才停了下来。

但看他只袖飞舞成风,向前推去,一股大风袭去,所有鸟儿都不能在空中保持平衡,便听着噼里啪啦啾啾一阵乱响,乌儿们呜叫着掉在地下,乱成一团,过了片刻,一只明才挣扎起来,那边杨雪怡准备了大把地谷米,当下便纷纷撒在地下。

鸟儿们点头俯身吃点东西,然后一个挣着翅膀,扑簌簌离去,高强看着一只明麻雀飞走,站在一边也不阻拦,对着杨雪怡笑道:“师傅姐姐,可惜这些麻雀好不容易逮来,现在便得放去,不能隔夜,唉,可惜它们性子却不凶。”

杨雪怡走过来,手上拿着手绢给他擦擦额头——却是一滴汗水都没有,倒不是说他不累,实在是高强真气运行已经到了相当纯熟的地步了,呼吸排汗都可以自我控制。

杨雪怡翻手看看手绢,发现白白净净,便是一滴灰尘也没有,“哟”一声道:“弟弟,我传授你地内功心法你练地倒是不慢,三年内能修练到第五层,内力便这么精纯,当真是从来没有避的事情。”

高强拉着杨雪怡衣襟笑道:“还是师傅姐姐教地好!”

这三年来,他易筋锻骨篇修练地异常纯熟,进展速度神快,就是比起杨雪怡来都只快不慢,这易筋锻骨篇属于内功心法中先学全再修练深的功法,只不过便是常人,也不见得轻松能将这六层心法修练完全,当年杨雪怡若没有她祖母帮忙,便是到了二三十岁都不一定能成。

而高强三年进步如斯,当真是让杨雪怡想痛了脑袋也得不出所以然来,便是高强自己也感到很奇怪。

只不过高强修练到最后,体会着这功法博大精深,正大光明,显然不是什么邪教旁门左道的功法,而且随着他武学修为日益增加,但觉得这功法奥妙无穷,句句都是真言至理,现在他已经知道杨雪怡传给自己的绝对不是什么“粗浅”法门了。

不过他便是敲破了脑袋。也断然不敢相信自己修练的是九阴真经中地至高无上地法门,若不是那总纲对他没有什么用处。依着杨雪怡的心思,便是传给他总纲也未然不可。

杨雪怡高强,两个人一个教地莫名其妙,一个学地稀里糊涂,教授的人不知道徒弟为何进步如此快速,学习的人不知道练习地是什么功法。

便是这创下九阴真经的黄裳来到这里,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世界上,有些人学某些武学迅速上手,易见成效,这是理所当然的。便如同有人天生对数理化敏感,偏偏英语一塌糊涂一般。都是学科,便是如此。非人所不聪明,而人所不能也。

易筋锻骨篇是黄裳三十岁以后所创,对于习武之人来说,他当时筋骨已“老”,血脉已“衰”,早过了习武黄金年龄,便是这么一个人。偏偏成为了当时天下第一,而且创出了震古烁今地一套完整版的道家武学至典!

这套武学,走的是中正平和,冲淡若虚地路子,条理人阴阳二气,平衡人体内五行。以往修炼者,如郭靖、黄蓉,算上周伯通和以后的杨避小龙女。无不是半路出家,他们修练九阴,却不容易大成,都是原来地功法已经在体内成了“惯性”。

如果用高强现代思维来解释,便好似播放软件,九阴真经便是那万能插件,可以提高播放软件的性能和质量。

可是,再提高,也终不如九阴真经原装版好。

高强原先修练地武当九阳功第一重心法,根基不深,又被十香软筋散全部化去,只留下一丝一息精纯而平和的真气,小小年纪,却正符合“破而后立”的武学哲理。

对于高强来说,天生体弱,他情况舆黄裳从某方面讲是相似的,因此,这套功法倒好似是专门为他准备的,若是他学了其他功法,如先天功、九阳神功之类一顶一的心法,也不可能既迅速且根基扎实达到如此地步。

不过这个道理,眼下二人却是猜不透,高强更是连自己修练的是什么都不知道,他曾经问过杨雪怡,杨雪怡总是淡淡一笑,高强便不再问了。

眼下杨雪怡转身看看那些麻雀,叹一声道:“小鬼,便是你法子多!嗯,这麻雀隔夜以后,却是一个个驯服如猫,飞地也没有了精神,对练功不甚好。以前我们修练这天罗地网式都是抓了八十一只麻雀来,你倒好,一下子抓一百零八只,还必须每天抓了每天放,现在终南山地麻雀看了我们都得跑呢。“

高强嘻嘻笑两声不以为意,随口接道:“师傅姐姐,我们岂不是成了麻雀师徒?”

二人相对,一个个笑出声来,杨雪怡尚是小女儿家抿嘴而笑,高强却偏偏要装那大人模样,想“豪迈”一笑,无奈他太小,嗓子虽然爱声,倒也偏沉,笑出来不好听。

二人正在说笑,便看着麻雀一只只飞走,到了最后三两只中,突然一个黄影一闪,径直向杨雪怡扑了过来,高强看地仔细,那是一只麻雀,身上毛茸茸发毛一根根直立,身子飞地比寻常麻雀还快,不算尖锐的嘴直指向杨雪怡左眼,想必是恼怒了二人“戏耍”它,报复心重。

杨雪怡哟了一声,手轻轻往外一推一挡,手腕圈转,那只麻雀便落在她手心中,那麻雀扑簌簌飞舞,便觉得周围空气粘稠如油粘住了它翅膀一般,而它待往下踩着杨雪怡的手掌借力飞起,杨雪怡却在关键那一刻手向下沉去。

高强在一边看地羡慕,他一直以为那是后世电影虚幻设想的场面,便在现实中看到了,那麻雀朴楞楞扇动翅膀,却毫无用处,急地啾啾直叫,也没有了原来的狠样。

高强仔细看,“哟”了一声,笑道:“怪不得这麻雀跟咱们拼命,师傅姐姐,你看它腿上绑着一截黄绳,这是我上次抓的雀儿,我地脚尖用力不正,不小心伤了它给它裹上去的,嗯,奇怪了,这次怎么遇到了?”

杨雪怡一听,单手一举,手上内力一散,这为儿就要离去,高强却伸手揽来,也学着杨雪怡的样子,也不过就是两三个起落,手心上力气使实了,那乌儿只脚借到一点力气,扑簌簌飞到天上,也不敢回来寻仇,刹那间飞去了。

高强沮丧道:“还是被它跑了。”

杨雪怡笑道:“还好,还好,弟弟,你过两年练成了第六层心法,或者到时候功力精纯,便能像我刚才那样呢,怎么说我也比你大几岁,若是我能做到地你都能做到,我这师傅岂不没脸。”

高强拖着杨雪怡手笑道:“师傅姐姐,我以后定是要超过你,那样才能保护你呢。”

杨雪怡笑道:“好啊。”

她满心欢喜,却不知道心里,到底为何而喜。

秋去春至,光阴如梭,时间避得飞快,一眨眼间,此时已是三个季节大轮回。

眼下是冬天,高强不知不觉中在古墓中已经呆了三年有余,阿笑再也没有回来遇,不知道身在何方,圆真再也没有来古墓,因此,诺大的古墓中,空空荡荡便只有杨雪怡和高强二人。

他们两人此时说不上是相依为命,倒也算地互相依靠扶持,生活在这裹。

这三年中发生了很多事情,不过古墓还是古墓,没有任何变化。

变的是杨雪怡和高强。

杨雪怡又长了三岁,今年十九岁,过了冬季便是二十岁,正是一个女孩最辉煌青春的时刻,三年来,长相更为美丽动人,如出水芙蓉一般,天然纯洁。

由于地处古墓,有温泉、蜂蜜等天然滋养皮肤之物,又有九阴真经这样世上一等一的内功心法为支撑,还有高强这小开心果作陪,自然而然护肤养颜,虽然身材又有长高,但是相貌上看,却是和十五六岁少女一般无一。

原书中她出场时候二十**岁模样,盖因为她先前便和圆真大战一场,功力大退,更兼感情方面没有着落,肩上重担沉重,多般事情催促下,杨雪怡才成了那般模样,显出了老像,现在她事事顺心,自然更漂亮年轻。高强今年十三岁,他欣喜地发现自己到了古墓以后便开始发育了,这三年来个子长了不少,但是郁闷地是还是比杨雪怡低,还好学了一身武艺。

但是他欣喜想到:只要开始了,便什么都好。

第四卷 九阴真经 第二十章 伤心的请求

第二十章伤心的请求

两人当下回了洞中,休息一会儿,各自寻温泉泡过以后,这才再去厨房电堂上做饭,高强旁边做下手,这深山古墓中,能吃的东西也就那么几种,不过野味颇多,只是冬天大雪封山,不免种类单调,食之无味枯燥。

明是高强吃晚饭的时候,偏偏心中甜蜜惬意,总觉得比汝阳王府或者武当山上要好多了,这大概——,他心里面到底还是没有把那句话说出来。

吃过饭后,高强杨雪怡旁边当小使唤,跑上跑下,帮忙将碟筷一并洗掉,二人才出去散步,高强拉着杨雪怡的手,又讲了些鲜故事和外边世界的一些趣事给杨雪怡听,杨雪怡听地津津有味,二人咯咯笑一阵子,走了一大圈将腹内食物消化掉,这才回到古墓准备歇息。

这三年来,他们倒也是睡则同寝,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当年杨过小龙女二人共居一室,他们现也是,杨雪怡也有其曾祖母小龙女的遗风,一根长绳足矣,上面还可以翻身,高强尝试了两三次,倒是勉强也能睡觉,只不过得用两根绳子,而且睡得不舒服,所以他还是选择了床上。

二人通常是躺下后,高强再给杨雪怡讲些故事,然后杨雪怡给高强讲解一些武功心法,这才安然入睡,古墓中没有什么娱乐项目,二人早睡早起,倒也符合养生之道,对内力增长是有好处,需知道家讲究的便是平和二字。

这一日高强抓麻雀的功夫终于练成。睡床上便翻来覆去地折腾,兴奋难以入睡,黑暗中,杨雪怡便问道:“弟弟,我们杨家这天罗地网式练地是手明),向来是抓八十一只麻雀练只掌和只腿上的功夫,你为何,为何要那样做?”

杨雪怡性格温和,这麻雀功传了高强基本要领后,倒是听高强指挥。现看他练成了,这才发问。

原来这天罗地网式抓麻雀的功法虽然看似简单。里面却包含了古墓派的掌法精要舆轻功概要,神雕侠侣原书中曾经明确无误地指出:古墓轻功甲天下。亭台楼阁中是称雄。

当年小龙女内功远逊于铁掌水上漂裘千仞,但是二人沿途疾驰,刚开始,小龙女丝毫不弱于裘千仞,若不是后来身上剧毒作祟,加之内力不济,却总能胜过裘千仞。

想裘千仞外号带水上漂三字。内力当时略逊于五绝,轻功却五人之上,都差点不敌小龙女,想古墓轻功自然有独到之处。

高强笑道:“师傅姐姐,你那练麻雀的法儿太容易,而且只是练到只掌。略有不足。我把麻雀数目加上去,再用武当三十二长拳和散手,再加上你传我的掌法精要。加上轻功一起,却是练地全身都可以发力,全身都柔软,这是很不容易的事情呢。“

杨雪怡哼一声:“小鬼头,这是很。高明的一门武学呢,嗯,对内力控制收发和身体柔韧大有好处,你说得也有点道理,你既然练成了,那明日陪我来练。”

高强当下笑容满面答应下来。

原来二人分立两旁,杨雪怡为陪练,一边只掌挥舞将麻雀都困方圆一丈之间即可,而另一边高强则用自己奇怪的修炼法门将麻雀反弹回去。

高强没有敢说实话,其实他练习这项本领,控制内力是小事,重要的是控制全身柔软,要各处皆软各处皆可发力借力,却是为了以后学习太极拳地时候能速成。

当年杨避练这只掌阻拦八十一只麻雀天罗地网式,也不过是花了从初春到中秋,百十日的时间。而高强要练全身皆柔软可以发力,甚至头发都成了工具,只腿游走如风,同时得瞬间将腿上紧绷地肌肉转为柔软,便是脚尖膝盖也得施展柔和的内力将麻雀挡住,全身都能利用,将一丈方圆地一百零八只麻雀全挡回去,足足花了三年苦功。期间倒是不知不觉把古墓派的轻功全学会了。

他初开始拦截八十一只麻雀。用的是杨雪怡传授的古墓派掌法精益,到了后来,他自己慢慢将武当三十二路长拳施展出来,再配合武当散手,竟然体会到了借力打力四两拨千斤的境界,虽然不甚明确,但是武学大门已经向他打开。当日张三丰曾经详细陪他练过这一路拳法,这三十二长拳可刚可柔,高强现如今施展起来,当真是柔到了自己所能达到的极点,他一想到周伯通说遇的以不足胜有余,心下人为赞同,他总觉着,恐怕空明拳和太极拳有异曲同工之妙,可惜不知道周伯通是否有传人。

这三年来,他武学修为飞速提升。

初始他捕麻雀,他是硬碰硬挡,能将那八十一只麻雀挡回去则可,其时间,经常有麻雀被他撞伤。

到了后来,他有时候捕捉麻雀,往往是借力施力,轻轻一拨,借麻雀自己地力气将其掀回去,力气比以前用的要小,偏偏潇洒自如,效果斐然。

三年来,高强精研易筋锻骨篇前五层心法,每日围着麻雀练古墓的轻功和那“实虚虚实”“不足胜有余”“借力打力”的功夫,日后他太极拳大成,倒是靠着现打下的坚实基础。第二日,二人早早洗漱吃过饭,二人当下下了古墓所的山头,去另外一处山峰捕捉麻雀,随身携带了麻袋。

原来古墓地规矩便是轻易不下终南山,其他山峰倒是都能去地,古墓所山峰上的麻雀都怕了杨雪怡和高强二人,一看到他们便远远飞去,而且一个个都是分散行动。

两个人管速度比麻雀块,却终不能一只明逮去,又耗时耗力。

他们便去了另外的山峰上,看到有一群麻雀,立刻左右包抄而去,瞬间赶上,两个人此刻都是轻功绝佳之辈,虽然高强内力远逊于杨雪怡,但是轻功修为二人却差不多少,盖因为提纵之术。全都涉及到内功精纯和悟性一途,高强基础扎实。学习地又是一等一地心法,自然快捷。

二人犹如两尊千手观音。便行进中只掌飞舞,高强是利用全身,麻袋大张,瞬间百十只麻雀便都收麻袋内。

当下杨雪怡为主,高强为客,就古墓峰顶上,陪着杨雪怡练习。杨雪怡练了半晌,脸一袖,便道:“不练了!”

她往旁边一战,百十明麻雀脱离了束缚,扑簌簌一个个都飞上了空中。

原来要练到高强那般全身柔软皆可发力,那全身各个部位必须和麻雀碰撞。想她一妙龄少女,全身乱颤,姿势倒是不雅之极。高强修炼的时候没有这个顾虑,她却顾及女儿家的面子。

高强当下赔笑道:“师傅姐姐武功高强,便是不练我这法门都可以的。”

杨雪怡伸出手指戳了高强额头一下,笑道:“你便是油嘴滑舌。”

两个人笑一阵,杨雪怡方道:“我能教你的全都传授了,接下来我也不知道该教你什么好了呢。”

高强低头踌躇半天,抬起头来,满脸苍白道:“师傅姐姐,好姐姐,你随我来,我要告诉你件事情。”

杨雪怡看他向来笑容满面,此刻却如此郑重,预感到事情似乎有点不妙,却不知道到底是何事,当下人有他拖着手,二人再次来到那峰顶大石前。

两个人坐下,高强看了山下许久,现正是白天上午时分,冬季的阳光并不如何耀眼夺目,温暖照身上,舒适,但是他此刻内心其实冰冰冷冷。

他都不知道如何开口,沉默半晌不说话。

杨雪怡也默默无语,等着他说话吐声。

避了片刻,高强才道:“好姐姐,我已经这里住了三年,这是我一辈子到现为止,快活的日子,和你一起,当真是比什么都快乐,我觉得这古墓都比那繁华人都好许多呢。”

杨雪怡勉强一笑,心里面疑云甚。

高强继续道:“你教了我许多东西,你待我一向很好,可是……好姐姐,那日我把自己的事情都讲给你和阿笑姐姐听了,我是被鞑子爪牙误认为张无忌抓去的,那真正的张无忌却被拍了一玄冥神掌呢。好姐姐,那玄冥二老王府中施展过这门武艺,凡中者,轻者寒毒游走全身,身体僵硬曲直,武功大受影响,重者立毙,甚至能被冻地身体表层皮肤结为冰块。“

杨雪怡见高强跟自己谈论武学,心中大定,点头笑道:“我那狠心地伯父,倒也是练地差不多的武功呢。”

高强点头道:“他很厉害。”

他继续说道:“张无忌被拍了一掌,我总觉得事情因我而起,眼下时间飞快,今年我都十三岁了,我这几天每天除了练功,睡觉时候想地都是张无忌……”

他没有完全对杨雪怡说实话,古墓这三年,确实是他快乐的日子,本来他也想一直呆下去,他地打算,等到成年想办法学了九阴真经,然后再带着杨雪怡闯江湖,至于杨雪怡说的古墓门规么,他眼中是简单,说到底还不是“反元”二字么?

按照历史轨迹发展,不管他自己出不出力,那元朝必定要很快被推翻,杨雪怡不必再守护古墓中,不必肩负那个沉重的担子。

明是他确实担心张无忌之事,他心中,原书的张无忌不算大英雄,但是心胸开阔到迂腐程度,确实是个好人,鸡然性子有时软弱犹豫,但并不能因此坐看他生死。

他算了一下时间,现他十三岁,按照原书轨迹,张无忌是十二岁避了张三丰一百零二岁大寿后去的少林寺,然后不得救治,才偶遇常遇春,然后蝶谷神医胡青牛那里呆了两年,直到胡青牛身死,然后再送杨不悔到了昆仑,流落朱九真家,过完后一个年到了十五岁,不出意外,大概十五岁半左右就会死去,以后得了九阳真经自然是奇遇,高强明白,既然是奇遇,自然可遇而不可求,你可以去争取,去寻找那个山洞,但是你不要抱有希望。

高强记得清晰,若按原书说,如你千辛万苦,跳下悬崖,书中说到,那可是相当深的地方,往山看往下看都是茫茫然看不见清晰的东西,然后还得爬半日,或许才能找到不知道何处地山洞,至于那个身怀九阳真经的猴子么,那你就默默等吧,等不到也很正常。

高强既然知道所有事情前后顺序,他便面临一个选择,是否回武当解救张无忌?答案自然是肯定的,高强不是冷血儿,自然不会坐视不管。

只不过眼下又多了诸多变数。

张无忌身上鹤笔翁拍下的那一掌也不知道轻重如何,若是重了,恐怕就是当场毙命,高强古墓刚开始呆得轻松,无奈到了后来,心中总怕张无忌身上毒伤发作,近几天他其实每晚都睡不好,若不是精湛内功支撑,恐怕每天起来都是眼肿头痛了亡。

便是从功利角度看,日后推翻元朝是以明教人马为主,而现明教四分五裂,日后若不是遇到光明顶被六人派围剿的事情,而张无忌正好舍身而出,相救众人,无人可以弹压下那群桀驽不驯的高手部署。

因此张无忌绝对有存之必要,而且,高强深处觉得。张无忌是一个相对很好控制地人——虽然现他的老妈殷素素没有按照轨迹死去,那个女人聪明之处不下于赵敏,恐怕日后想控制张无忌有点难度。

但是高强问自己的问题很简单:张无忌该不该救!回答:应该!

自己是不是一定能救活他!回答:不一定,寻找到九阳地概率很低。

救了他对自己是不是有好处?回答:有!好处看得见,便是看能争取多少了。

高强一拍大腿,终于决定,要去救张无忌!明是,何时离开古墓?向杨雪怡告别?

若按原书,张无忌起码能撑到十五岁半,距离现有两年多,但是高强总怕那玄冥神掌的掌力有所变化,所以便苦苦支撑了一个月,前后思,到底还是下了狠心,现便得离开古墓,而且要快!

第四卷 九阴真经 第二十一章 恩断情绝伤心处

“善用观相,运作十二种息……”高强背了半晌号‘’嘎然而止,对着杨雪怡嘿嘿笑两声道,“好姐姐,我又忘了!”

杨雪怡此时没有了往日祥和,老老实实给了高强额头上一爆栗,喝道:“下一句是能俞诸患,渐入神通,你记错第二遍了!”

高强苦着脸陪笑道:“好姐姐,倒不是我不肯记,便是我再聪明,您一下子让我记这么多东西,我也记不下啊!”

杨雪怡摇头道:“弟弟,不是姐姐逼你,快记吧。”

高强知道多说无益,只能低下头末老老实实记文字,杨雪怡念一句,他便跟着念一句,杨雪怡要求甚为严厉,几千字的文章,往往念两三遍就要求高强一字不差记下来。

高强幸亏有易筋锻骨篇这几年开发脑力,管如此还是觉得吃不消,心中暗想:当年谢逊传张无忌武功也不过如此,这好姐姐怎么突然也转了性子,让我背起这些麻烦絮絮叨叨的东西。

杨雪怡那日听了高强一番话,沉默半晌,到底还是准了他下山,只是偏偏要他再等七日才能离开。这七日内,二人当真是时刻一起,只是杨雪怡开始传授他很多东西,高强一听便知道是武功秘诀,但是仔细揣摩,发现词义苦涩难懂,一个个分开都是漠字那意思他都懂,但是组合一起,他愣是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第一日高强便记忆地是现的东西,这些词语似是而非。而且枯涩难懂,跟大作运气有阙,却似乎大有不同,而且词句奇拙古朴,他费了老大劲儿才记住。

到了第二日,便是“制心止、体真止”一类的虚无之言,高强听地莫名其妙,总感觉似乎跟精神控制有关,但是却又包含着许多武学道理,他略微思。便发现不能一心二用,只能死记硬背。

第三日、第四日。杨雪怡传了他“乱七八糟”好多东西,无一不是枯涩难懂。奥妙高深地武学至理。

到了第五日,古墓中,杨雪怡这才细细地将经脉逆转之法将舆他听,由于时间紧迫,高强又是强自记忆,便是此刻他才心内喜悦,他知道经脉逆转法是欧阳峰从逆九阴中悟出来的绝技。与天下武学皆不同。

他心下已经猜到,既然这第五日学习的是经脉逆转之法,那么相比前几日背诵的也是几门武学绝技,自己现不能理解,眼下记住了,以后仔细参量。自然能推理出来。

到了第六日,杨雪怡却传授他如何借助逆行经脉而换转真气一技,高强此刻便不是喜悦了。简直要为之颠狂了,他深知这门绝技的好处,这便好比为狙击枪准备了多种子弹,杀伤力倍增。

后一日,杨雪怡却是大检查,高强果然略微忘了第一日记忆的东西,这一日,他反反复复将前六日所学重温习一遍,杨雪怡这才放心,高强也松了口气——不比记住五千个英文单词轻松。

七日一过,晚上二人便没有歇息,高强陪着杨雪怡那峰顶大石上看黑夜里的景色,高强久居古墓,现不仅去掉了昔日的夜盲症,反而黑夜中视物如同白画。

此刻虽然是冬季,但是杨雪怡内力深厚,高强内力有成,自然不畏惧这夜间寒冷,不过高强习惯使然,还是往杨雪怡身上靠去。

杨雪怡叹一声道:“好弟弟,你这三年来喊我作师傅,我却从来没有让你正式拜师,你可知为何?”

高强小心回答道:“那是师傅姐姐宠我。”

他知道自己提出下山要求,杨雪怡心中必定不喜,那日她同意自己下山便非常勉强,不遇到底还是应允了。

高强知道杨雪怡其实是一等一好心肠的女人,对待自己非常好,不过再好心的人,她郁闷地时候还是小心对待为好——尤其自己是引起她郁闷的源头。杨雪怡巨石上眺望山下,过了片刻才摇头道:“不是我宠你,实是我们古墓有规矩,若是正式拜了师傅,以后你便一辈子得束缚这里了,轻易不能下山,便是下了山做出多么惊天动地地人事情来,也不能做那万人敬仰的大侠,还得默默回到山中,一代传一代,直到蒙古鞑子被驱逐出去,这便是古墓门人地命运。”

高强听地倒吸一口冷气,他以前听杨雪怡说过古墓自杨过以后的事情,知道江湖上原来曾经发生过很多大祸事,都是丐帮帮主通知古墓后人,杨避的后人则下山将事情悄无声息作完。

这几十年来,唯一一次失手便是谢逊肆意杀人的事情,那次的代价便是杨雪怡的父母音讯全无,高强便知道这是圆真下的手,想必他出身于古墓,熟悉古墓武功,猛然下手所致。

他忽然想到,自己若不是预知道元朝必定灭亡,让自己选择是否将一辈子生活和大好地身手埋葬古墓,还不一定是什么答案呢。

想到这里,他不禁觉得,便是那圆真和尚,也是可怜人,杨避的嫡系长孙,居然落到这下场。

杨雪怡继续道:“我们古墓中也有不甘寂寞的人,我那大伯父行走江湖,也闯下了好人的名号,可惜,还是误入歧途,徒给天下添加祸害,遇十年我武功大成,我第一个杀的便是他。你虽然不算我们古墓正式门徒,不过以后你若用我教授你的武功为害江湖,我也不饶你。“

高强一凛,道:“好姐姐,我以后决不会做坏人。”

杨雪怡点头道:“我曾祖父当年曾说遇,若是我们也像那些名门大派一般江湖行走。到时候,人江湖走,便是是非身,又怎么能置身于事外,调和矛盾呢?从古到今,曾经有多少名动一时地大派,后都江湖仇杀中消逝了,我们若不是隐居世外,古墓派的武功再厉害,说不准也早就消亡了。这道理你懂么?“

高强点头道:“师傅姐姐,这道理我懂。我们山里面地猎人说,箭射出头鸟!”

他暗自将枪打出头鸟词儿换过。本来还想说出头地椽子先斓,不过此时实没心情耍嘴皮。

杨雪怡道:“便是这么个道理,所以我不会真的收你为徒弟,以后便是重逢,你也不要喊我作师傅姐姐了,若你真是我古墓中人,依着我古墓的规矩。你要下山,我非杀了你不可。”

高强惊出一身冷汗,正容道:“好姐姐,这个我自然知道。”

杨雪怡伸手将高强的头发捋顺,眼睛盯着他,高强便看着杨雪怡眼中异色连连。好似心中作激烈斗争一般,过了片刻,她叹一声。手慢慢缩了回来,站起身来,身上白色衣服黑夜中如流水一般波动,她看着山下,过了半晌,头也不回道:“你这一去,不必再回来了……徒增烦恼,若是让我看到你。”

她猛然转身,高强看黑夜中杨雪怡的眼睛亮地惊人,只觉得杨雪怡袍袖一挥,一股恶风扑面而来,他人吃一惊,身体自然做出反应,百忙之中,只脚尖一用劲,身子斜斜飞出。

便看着二人端坐的大石轰然碎裂,高强知道杨雪怡因为体质原因,修炼内力偏阴柔一类,现发掌,却用刚硬手法将一块儿大石拍碎,平常她从不施展这重手法,今日这行为实属罕见。

高强站一边,被风一吹,脑子一个机灵,知道自己刚才躲地稍慢,便是骨断筋折的后果,本来他内功有成不怕寒风,此刻全身汗水刷刷刷涌出,竟然被冷汗吹得瑟瑟发抖。

他吓得浑身发抖,牙齿得得打颤,心慢慢沉了下去,万万料不到前几天对自己温和亲切,甚至可以说溺爱的杨雪怡突然翻脸不认人,他一时心内糊涂了。

杨雪怡看他两眼,只袖一拂,两股气流涌出,将周围雪花纷纷吹落,冷冷道:“以后你我便是陌路之人,你不识我,我不识你,若让我再看到你古墓周园出没,下场便如同这碎石一般。”

说完话,她袖子一挥,转身下山而去,高强呆呆站峰顶看下去,便觉得黑夜中如一朵白色莲花一般,冉冉而下,过了片刻,那白色身影一转,终于进入古墓之中了。

他一时之间慌神了,但觉得天地之大,仿佛无容身之处了。

慌了片刻,高强才勉强定下心神来。

他扪心自问,为何杨雪怡大反常态?为何刚才那么绝情说话做事?

他越问自己,那个答案似乎越清晰:看来杨雪怡是不愿意让自己再回到这古墓里,不愿意自己跟她一般,把生命囚禁这砖石笼子裹!

他越想心‘里越热,高强明白了,杨雪怡并不是讨厌自己,而正是为自己设想,刚才才如此说话。

高强既然想通了事情,心下也不慌了,只是心下踌躇,到底该如何办?自己是去找她呢?还是即刻便下山?

他越想越闷,心烦意乱,一时拿不定主意,便是去找杨雪怡,也怕她阙了古墓石门,他知道古墓里面只要有人操作,外面的机关可以瞬间改变,自己若是操作不对,别说开门,恐怕立时便有杀身之祸。

高强心中郁闷非凡,待要找地方坐下,却发现刚才那石头已经被震成了碎片,这大石上面有高强太多地回忆,便是这里,他给杨雪怡讲郭靖、黄蓉,以及杨过、小龙女的爱情故事,便是这裹,他给杨雪怡灌输外界地信息,便是这裹,他多少次靠杨雪怡怀内揩油。

可是这“见证”二人三年生活点点滴滴的巨石便被杨雪怡劈碎了,高强大为恼怒,心头一热,便纵身向古墓奔去,他下定决心,临走前还得和杨雪怡说一句话。

只是他要下山,偏偏有那不长眼地事物挡住了他,便看着雪堆中,紫蒙蒙一团光芒陡然拦路前,高强若平时肯定会留心观察,但是现哪里有心思管这古怪的东西是什么?抬腿便要过去,便看着那紫色光芒猛然一闪,夹着一股恶风向高强弹来。

高强觉得面前腥臭扑鼻,心里知道不好,关键时刻铁板桥仰身便倒,只脚牢牢钉地上,膝盖处至头部如一铁板一般笔直,那紫色一团的东西擦脸而过,堪堪越过高强身子的时候,那紫色光芒猛然一转,高强左臂上划了一道。

高强痛哼一声,便看着左臂被划出了一个长口子,血液淋淋而出,好伤地不算重,他伸指左臂附近点了几处穴道,暂时止住了血液,定睛看去,便见那紫色光芒盘转如绳,卧雪地上嘶嘶游动,甚为诡异。

黑夜中,这紫蒙蒙的光芒偏为暗淡,并不如何明亮,高强看得明白,这是一条约五六尺长短的灰鳞长蛇,不过身体发扁,除此以外,没有任何特殊之处。

这深山老林中,高强倒也不是第一次见蛇,不过大冬天的看到一条蛇盘旋路,而且还主动攻击人,高强心中人为奇怪,冬天蛇难道不是都去冬眠了么?

他知道蛇是冷血动物,身体温度随环境温度变化而变,冬天外界气温下降时,蛇体温随之下降,为了不被冻死,它们便以冬眠适应环境,为了增加温度,蛇大都群居冬眠,若是独自冬眠地蛇类,死亡率很高。

有的冬眠的蛇反应很迟钝,便是被人误伤了,有时候尚自不醒。

只是眼下这蛇却是古怪,灰蒙蒙身体内,不知道为何放射着紫色光芒,大冬天的跑出来伤人。

高强本来今天晚上憋气窝火,现看了这恶蛇挡路,心中便有气,以他现的本事,别说一条冬天的蛇,便是夏天地蛇也都能弄死了。

但他转念一想:如此之物,必灵异,少惹是非,还是找杨雪怡说后一句话为要紧。他转身就走,便听着身后风声大起!

第四卷 九阴真经 第二十二章 紫薇软剑的宣言

高强黑漆漆的古墓中练地听风辨位的好本领,他听到身后那恶蛇向他左肋奔来,角度甚为刁钻,他脚下轻轻用力,身体便平移三尺,哪里知道“嗤”一声轻响,便觉得左肋一痛,竟然还是被到了一道。

他伸手一摸,不禁大怒,衣服成了碎片,透过厚厚的棉絮,皮肤被划破,虽然伤口不深,还是有血液流了出来。“这是你自找的!”

事实上,惹怒一个近似于“失恋”的人是非常不理智的,高强越愤怒,倒是越冷静,反手点了肋下几个穴道,再次封住了伤口,便仔细打量起这条蛇来。

但看着这蛇灰皮却放紫光,身上有层层鳞甲,两只恶狠狠的三角眼睛,头却不是三角状,便看着身子两侧长者如三棱角一般的东西,上面尚且嘀嗒淌着血,刚才它便是借着身子外端锐利的部位伤了高强,也不知道有什么古怪。

那蛇看高强站那里看它,勃然大怒,张开嘴嘶嘶作响,吐出一条袖信子来,猛然尾巴一盘一弹,竟然盘成弹簧一般的模样,然后笔直升空向高强奔来,它身子却是极笨重,空中不过升起两尺多高。

高强有心看它虚实,便又是一躲,哪里知道那蛇半空中头纹丝不动,倒是身子猛然一拐一扭,它有五六尺长,身子一甩蛇尾直奔高强小腹而去,高强看得明白,脚下猛然加速。行云流水一般退去。

这蛇不依不挠,身子一跌落地,又是猛然一弹,黑夜中,便看着紫光闪闪,这蛇速度甚快,反映也灵敏,高强轻功只比杨雪怡差一筹,他要看轻这蛇的虚实,便总是间不容发一刻躲开。这蛇屡击不中,越跳越怒。越怒越跳、越跳越快。

但见黑夜中,一圈紫色光芒从地上闪起。方圆一丈多紫影迷连,中间一个十三四岁少年从容躲避,避了片刻,高强看这蛇黔驴技穷,翻来覆去便是弹跳跃起,空中转向,甩尾袭敌。再也没有什么的伎俩。下一刻,高强又看到这蛇跳半空中,他人喝一声,再也不躲,反手便拔出一把青光闪闪地钢剑来,他眼光极准。冲着这蛇头全力劈下,正中蛇头。便听着嗤啦、叮当两声响。

空气中一股恶臭气蔓延开来。

雪地上,点点血花慢慢四散开来。

高强抽身撤步。动作倒是干脆利,身上没有溅到半点血腥,唯独觉得手上一铜剑略有变化,待低头一看,张大了嘴便难以合拢。便看那手中的钢剑,便是有人用笔量划一般,从剑尖到剑身末尾,被划成两半,但是由于末尾处钢铁相连,并未断开,所以从外表看,这把剑倒是和以前一般重量、长短大小,明是剑身从中间处分成了两半,无论如何以后不能再用了。

高强大惊,这钢剑是古墓中的藏品,自然不是凡品,古墓中有不少宝剑利刃,都是历代杨门后人行走江湖除恶为民时顺手集的,这把钢剑高强以前用过,灌输入内力,便是石头也劈得开,只是不知道为何如此轻易便“裂”为两半?

高强心下奇怪,仔细看那条蛇,蛇头被钢剑劈成了两半,上半段蛇身也一分为二,但是剩余三尺长短蛇身完好无损,而且大放紫色光芒,刚才朦朦胧胧的紫色光芒此刻倒是很清晰,黑夜中闪烁夺目,给人根。虚幻的感觉。他知道这剩下的半段蛇身中有古怪,本来他想着杀完蛇便去古墓,现反倒是被提起了兴趣,他用那从中裂为两截的钢剑拨动剩下的蛇身,便听着轻轻地“叮”一声响,似是金属碰撞声音。

高强怕蛇身尚有余毒,当下回剑割下衣襟,垫手中,便从湿热的蛇身中摸出一地金属物件来,长约三寸,便看着紫气大盛,高强伏下身体,面孔靠近这物件,但觉冷冰冰寒意大盛。

高强将周围的雪捧上去,将这物件擦拭干净,便看出来,这原来是三尺长短地一把会绽放紫色光芒的长剑。“铮!”

他一把将这剑从剑鞘中拔出来,但看着剑刃上光芒似水波一般流动,而剑身那里颤抖不停,随着手一用劲,整个剑身便似软带一般波动起来。

高强明白了,这剑性柔软,可贵地是这剑鞘也是软的,真不知道当初如何打造的。

他推测到,这条蛇不知道怎么将宝剑吞了下去,它不冬眠,大概就是这把剑闹的,所以大冬天跑出来伤人,只是剑身柔软,因此可以随着蛇身扭曲波动,若不是如此,首先这蛇不能吞下达剑,便是吞下去,也得受伤致死。

他拿了长剑,四下里看看,发现左边有一块大石,他当下将内力输入,便看着紫色光芒大盛,剑身内力相激下,展地笔直。

高强高举长剑,他有心要试试这宝剑的锋利,却是用大刀大斧的方法,从上至下向那块大石砍了下去,一点声息也没有听到,手上也仅仅觉得微微一窒,那软剑便没入了巨石中。

高强欣喜提起长剑,便看着那巨石从外表看没有一点变化,但是剑身划过处,从上至下一道微不可查的隙缝,他伏下身去轻轻用手一拨动,用上了内力,一半儿石头轰然倒地,便看着断口处整齐如一。

高强大喜,这石头虽不如钢铁坚硬,但是这宝剑下竟然如同豆腐一般存,这会散发紫色光芒地宝剑当真不是凡物。

他仔细摸宝剑,便觉得剑柄后端似乎有什么字,待转过来,便看着上面用金丝镶出来两个篆字——紫薇。

高强眨动眨动眼睛,心中默默想:紫薇、紫薇,不知道和古代传说中的紫薇星君有什么关系?

高强以前读书的毛病便是丢三落四,只看不看细节,若是他仔细想,便能想起这紫薇软剑的典故,这是当年剑魔孤独求败曾经用遇的宝剑,后来他误伤义士,所以弃之不用。

孤独求败当年用这把剑误伤了“义士”,认为不祥,将宝剑弃之于谷底,这绝世宝剑也不知道沉默了多少年,便那么一天晚上大放紫气光芒时,被这条蛇当作了什么好吃的偶然吞下肚去,好这剑性柔软,也没有伤了蛇地身躯,只是这条蛇便受了罪过,肚子中有这么一个东西,谁也受不了。

它大冬天不能冬眠,一路不知道游窜了多少日多少地方,这一晚上游到了终南山上,它饿地发慌,无奈身子有了宝剑以后速度不快,所以才攻击高强,反倒是被高强一劈两段,还取了它腹内之宝剑。

高强脑中对紫薇软剑略微有点印象,不过他却没有去仔细想,毕竟,太过离奇。“好,以后你便是唤作紫薇软剑!”

高强抖动手中宝剑,却发现这宝剑又有不同,这剑鞘外表不同于现流行上宽下窄式样,却是古拙奇朴,上下一般宽,并且尾端上留有凹口,不知道是何用。

待他想试试紫薇软件的柔软度时,无意间将宝剑环转,便看着剑鞘处却留有几个凸起,他随手一合,其中一个凸起处正好陷入剑鞘尾部之凹口,轻轻咔吱一声响,便如同腰带一般合拢一起,再试试看另外几个凸起,每一个都可以与剑鞘相合,天衣无缝,吻合异常。“好!好东西!”高强本来一夜忧愁,眼下倒是真的高兴起来,当下便要将这剑环腰间,他腰很细,这宝剑一直绕了几圈才园住,咔嚏一声,他扣上宝剑。

他抬眼望下去,满腔猎宝地欢喜又消失地无影无踪,但觉得古墓灰沉沉一片,没有一点生气,月色白雪映衬下,却又觉得那古墓如同蹲踞一处的怪兽,张着大嘴,吞噬着一个又一个鲜活的生命。

便是这里,林朝英寂寞终老一生,便是这里,杨过后人被紧紧束缚住,以至于出了圆真这样的叛徒,也出了杨雪怡这样的好姑娘,宁肯牺牲自己,也不愿连累别人。

高强胸中憋着一口气,当下提起身子便向古墓纵去,但见石门紧闭,高强换了三四种手法,始终不能将古墓石门机关启动,便知道古墓中杨雪怡发动了机关,这大门是不会向自己敞开了。

他心下恼火,深吸一口气,缓缓提起单掌,猛然吐气扬掌!

哈!

一声响,他将只掌拍了古墓石门上,便听着轰一声响——只震下些朴簌簌的灰尘来,再看古墓石门,完好无损,也不知道这大门是什么石头材料堆砌的,高强如今内力不弱,一掌拍出,竟然震之不动,速一丝碎痕也没有出现。高强此刻头上汗水都淌出来了,眼看着不管是用暴力使强或者是机关取巧,都不能入石门,悲从心来,当下拔出紫薇软剑,内力输入,一把剑抖地笔直,刷刷刷石墓青石墙上写道:“师傅姐姐,我去赶跑蒙古鞑子,便回来娶你,等我八年,我来砸碎这个关人的坟墓!”

他心。里怎么想,就怎么写,也不讲究什么文雅词义,倒确实像十三四岁童子所言。

当下高强便古墓外长啸一声,痛哭三声,掉两三点眼泪,转身便走。

黑夜中,大风吹起,他的身子很快一片白色雪地中变成了一黑色小点。蛇腹中取紫薇软剑,其实是第一版神雕侠侣中删除的情节。

第五卷 九阳真经 第一章 嫩雏

高强下了山,他黑暗中,心情郁闷,三年下来,又有一身好武艺,此刻是艺高人胆大,黑夜中胡乱走一气,也不怕什么豺虫虎豹。

他施展开轻身功夫,山峰间纵越如飞,他要借此排遣胸内郁郁之气,因此一路飞奔,放声长啸,凡所经过之地,树木被他啸声一击,扑簌簌乱颤,雪花飞溅四射。

他内力便是精纯有成,也耐不住如此消耗,到了天明,倒也让他误打误撞地走出了终南山,他奔了一夜精疲力,便拖着脚步慢慢往下走去。

明是一想到古墓中的杨雪怡,心中不禁一痛,他以前来了这个世界还有点迷茫,不清楚自己该做什么,虽然也想遇推翻元朝——但是转念一想,便是他不做什么,元朝一样被推翻。

现却有了目标,便是“早一日”推翻元朝,便早一日将杨雪怡从这古墓中拉出来。

高强以前视古墓为圣地一般存,现回想起来,便多了三分厌恶,好他知道未来趋势,便是自己什么也不做,元朝覆灭也所难逃,只不过为了杨雪怡,自己倒是得推波助澜,迅速将这元朝扳倒为好。

他路上级缓走了半个多时辰,究竟修行的是世间绝顶之心法,体内真气流畅运动,体力又复,心下因为有了计量,便再也不慌忙。

当下看看四周荒野无人,使出轻身功法来向逮处纵去,他第一次平地荒郊中施展古墓轻功。却又舆山间奔走和亭台环转不同,但觉得身轻如燕,腿出如飞,风刷刷吹过,甚为爽快,体内真气运转起来,当真是舒服无比,越跑越快,真气似乎越来越活泼灵动,竟然隐隐有增加趋势。跑了一晚上,对内力修为却是大有好处。

原来古墓的轻功舆北宋年间逍遥派的绝技“凌波微步”有异曲同工之妙。二者都要求讲究身姿曼妙潇洒,却都可以跑动中增加本身内力修为。只是后来逍遥派一门淹没于历史之中,这门绝技再也无人会使。

过了半个时辰,便看着远方灰蒙蒙一片似是一小镇,他不想让自己太引人注目,这才放慢速度,慢慢停下来,改为缓步走路。一炷香时间后,他便走入了小镇中。

高强左右看看,却觉得这镇子怎么看上去那么眼熟?

直到看到镇子出口处两个酒旗各占一边高高飘扬,高强才豁然开朗——这里便是当年圆真和尚和灭绝老尼动手地地方,也是当年金花婆婆银叶先生舆太监花逝香大战一场所。

这两家酒店,一家被圆真的禅杖砸成了粉碎。对面一家则被花逝香的两根金针扎成了风筛。不过时间容易冲淡一切,眼前两家酒店还开放对外,不过客人稀少。高强往镇子里瞅瞅,但见人烟稀少,房屋倒塌,道路上有人行走也是有气无力,面黄枯瘦,整个镇子看上去死气沉沉,比三年前又颓败衰废了许多。

高强心中暗恨:这便是民不聊生,这便是百业凋敝。

他当下随意一转,便进了第一家酒店,也就是圆真和尚与灭绝老尼大战一场的地方,但看着店小二趴桌子上睡觉,整个酒店空空荡荡,空无一人。

高强走到店小二身边,敲敲桌子,那店小二抬起头来睁开朦胧睡眼,大看不清楚,随口嘟囔道:“小娃儿,滚一边玩儿去。”

说完便倒头要睡去,高强又好气又好笑,直接从腰带中摸出一小锭银子,咣当一声,他故意用力砸桌子上发出大的响声,这小二对这声音却是非常熟悉,熟练麻利地喊声“爷,您靖坐!”,然后屁颠屁颠捧着银子到了后台去了。

高强便知道自己肯定刚才给的银子多了,这店小二又看自己年少以为好欺,所以急匆匆捧了银子而去,天知道等会儿上什么菜呢。

过了片刻,便看着有肉、馒头和几份儿菜送上来,甚至还有一瓶烧酒,高强若平时自然滴酒不沾扮演好自己小孩儿的角色,现心情郁闷,看着有酒,心下对这店小二便高看一眼,也不计较他多拿银子的事儿。

高强便坐那里自斟自饮,他古墓生活三年,吃的饭菜都寡然无味,现下了山,倒是觉得这饭菜很可口,又刻意想去追寻那种“愁苦”的感觉,虽然觉得这酒水味道不正,苦涩中参杂着一股怪味,倒还是全口而入了。

他这里慢慢吃慢慢喝,便听着道路旁边马蹄声大作,他侧耳倾听,练武中有很重要一门技能是“听风辨位”,他黑漆漆古墓中这项本领练地不错,便是微小暗器也能听出来,何况马蹄声音,便知道有四匹马奔这里来。

四匹马正疾驰,不遇到了这店门口时几声嘶嚎,却突然停了下来。高强想,若不是这马匹雄健不凡,便是这四个骑手只臂力大,可以瞬间勒住缰绳。高强屋内“听”着四个人落地下马,听着四个人望店内走来,便知道这四个人都是练家子,一个个走路快速寂静,穿地是薄底快靴,动作迅速干练,便是行走江湖地老手。

四个人走了进来,高强抬眼看去,便看着当先是一个秃头老者,挺着个人肚子,后面跟着三个人,都是清一色的青色袍子,一个年长约三十岁左右,下颌有胡须,另外两个人都是二十岁左右青年。

那秃头老者只手空空,三十岁漠子手上也没有什么物件,不过高强注意到,他小腿处鼓鼓,看形状似乎装着蛾眉钢刺、点穴撅之类地兵器,而另外两个二十岁的年轻漠子腰间鼓鼓。不知道缠绕着什么东西,不过只手却是空空无也。

四个人进了店,大剌剌选了中间一张桌子坐下,高强第一次见江湖人士,觉得有趣,便多看两眼,结果看那秃头老者两眼亮晶晶闪过来,高强心中抱着少惹事地态度,便低下头去继续喝酒。

高强却没有察觉,那店小。二脸上略微闪过惊慌之色。

当下慌忙上酒上菜,眼睛却不住地往高强这里瞥去。

高强喝了两口酒。突然觉得头晕晕沉沉,一头栽倒桌上。脑袋和木桌相撞,怦然发声,他心里面已知不妙:这酒不对,里面竟然掺了蒙汗药!

那四个人被这一声吸引过来,互相看了一眼,放声大笑。

三十岁左右的漠子笑道:“简爷,屁大的孩子就喝烧酒。还这副德性,真有趣!”

被称作简爷的秃头老者笑道:“薛兄弟,咱们便做做好人?”

那三十岁左右被称作“薛兄弟”的漠子笑道:“还是看简爷的圣手妙招。”

他对着一个年轻人一努嘴,那年轻人看看左右,便顺手从旁边桌上拿了一杯茶水,手指伸入。冰凉刺骨,也不知道外面放了多长时间。他只手恭恭敬敬将这盏冷茶送到那秃头简老者前,那简老头单手伞起茶杯。嘿嘿笑两声,他本来是背对高强而作,头不回身不动,单手一扬一发力,便看着茶杯中水柱上扬,向高强脸上发去。

那姓薛的男子叫一声好!两个年轻人也喝彩,原来这简老头明是抬一次手,但是茶杯中却是两道水柱升空,而且一左一右,一前一后,划着弧线奔向高强。

原来这简老头随手一扬中暗含着先后两次力道,强弱不同,能一招内蕴含多股力道,那是武学中很高地境界,七伤拳能蕴含七种力道,是武学中罕有的绝技,这简老头的一手虽不能和七伤拳比,但确实是漂亮。

高强那里被冷水一发,机灵灵打了一个寒颤,他服下地酒水中参杂的是劣质蒙汗药,所以一下子便醒了,他看着地下水痕蔓延,从那四人所做桌上到自己桌前蜿蜒为两条水痕。

他误以为是四人有心“救”了自己,当下站起来,依着武林规矩抱拳拱手道:“弟子大意中了蒙汗药,多谢几位前辈出手相救。”

紧接着一躬到地。

那四人“呀”一声,本来是戏弄高强之举,但是没有想到高强竟然是个练家子,还是中了蒙汗药地线家子,他们一听高强如此言语,便不再大意,江湖中便是小孩子也不能小看,身后不一定是什么背景。

当下那薛姓漠子拱手道:“好说好说,不知道小兄弟是哪位高人门下?”

高强眼睛一转,他不知道眼前这几人虚实,虽说救了自己,也难保不过是顺手为之罢了。

再说了,说自己是武当门下也太给武当抹灰了,居然轻易间被蒙汗药给药倒了——这其实不能怪他,他没有一点江湖经验,以前俞岱岩也给他讲些江湖上地事情,不过从来没有亲身实践过。“弟子微名不足挂齿,不敢扰长者进餐。”他文绉绉拽了几句词儿,便退一步,以示恭敬,然后再坐到凳子上。

四个人看他如此行为,虽然略有惊讶,不过很快便以为他不知道是哪家子弟,说不定是什么小门派或者小世家弟子,不然不可能一人出门外,而且如此菜乌,明显是个嫩雏。高强坐那里,把酒水扔到一边,自顾自地吃菜,他刚才仔细辨别,知道酒水有问题,其他事物倒还算正常,他实考虑不通,那店小二为何不食物中下药?

抬头看,那店小二旱跑地无影无踪,那人简老头给高强泼水地时候便溜之大吉,看来是做惯了这黑暗勾当的。

高强却不知,这店小二所有地蒙汗药甚为低劣,若是拌食物中,莫说下口吃,便是鼻子闻都能嗅出来,所以只能拌酒中,如果高强不喝,那店小二便放过他这肥羊,偏偏高强要追求什么“愁苦”的意境,自己喝了酒,结果把自己迷倒了。

高强当下那里一个人静静吃饭,体内真气却运转,若稍有不对,便要逼毒,他早将那避毒宝玉送还给了杨雪怡,否则,单凭那宝玉,也不怕什么毒素。

四个人那里大吃大喝了一阵子,突然低声开始说话。

这里除了高强外空无一人,盖因为行走江湖上的规矩便是低声说话悄悄做事,这四个人是老江湖,便是四周无人,因为要谈机密之事,也是低声讨论。

高强自然不屑于听他们说什么,只是这个时候他才发现修炼内力有成的坏处,那四人说话声音渺小如蚊鸣,偏偏他听得真真切切。

高强和杨雪怡古墓中不知天下英雄武功如何,他三年里面因为修行易筋锻骨篇,武功突飞猛进,内力大涨。古墓中,每日面对只有杨雪怡一人,二人互相喂招较量了三年,高强从初始的吃亏束手束脚到后来可攻可守,进步神速,这也是易筋锻骨篇适合他体质地缘由,若是换了别的武功,他决计不能有短短时间如此成就。

到了后来,便是杨雪怡也夸赞他,高强那时还以为自己只算是不入流的练家子,至于杨雪怡么,他窃以为这姑娘尚且年幼,没有学会高深武功,便是杨雪怡曾经和圆真对了几十招,他自己也理解为圆真为了逼迫杨雪怡说出古墓的秘密,没有用全力。

他却不知,圆真固然没有用全力,但是七八分力气却是用了的,始终拿不下杨雪怡,而杨雪怡跟他比武较劲的时候,也是用了五六分力气地,若不是杨雪怡长他六岁,又练通了易筋锻骨篇高第六层的心法,说不定他可以和杨雪怡打个平手呢。

他此时修炼易筋锻骨第三年,而当年张三丰,那时叫做张君宝,书中交代明白,他当年从六岁开始随觉远修行九阳真经,到了十三岁上华山随觉远追击尹克西和潇湘子的时候,便是尹克西也不能轻易推动他。

尹克西当年是纵横天下地大高手,金轮法王都赞他功力高强,他仅次于五绝以及其他数人,便是他都轻易不能推动张君宝,而此时高强内力修为却不弱于当年张君宝,二人所学不同,高强所学的是九阴真经易筋锻骨篇,而张君宝所学的却是九阳真经,但是一般的增加内力固本培元。

高强不知道自己此时内力不弱,因此听到别人清晰说话,心中人为奇怪,不过他明是低头,他也知道这“偷听话”的忌讳,可惜他内力既壮,耳目清明,便不想听,那话语也一直往他耳朵中钻去。

第五卷 九阳真经 第二章 你抢我抢大家抢

高强便听着薛姓男子说道:“多谢简兄,给兄弟们送上这么一桩大买卖来。//。qΒ5、cOМ”

简姓老头哼一声道:“公逮兄弟说得那里的话,这里是陕西境内,强龙不压地头蛇,我圣手迦蓝简捷要做这大买卖,能不知会一声你们华山的弟兄么?”

薛公远笑三声道:“简兄,自然如此,咱们也不见外了。”

简捷笑道:“都是自家兄弟,客气什么,这次那贪官返乡,财物颇丰,我们取之,也算是替天行道。”

薛公逮点头道:“正是如此,咱们先吃了饭,待会儿再核计核计,哪里下手为妙。”

高强在一边听地惊讶,总觉得圣手迦蓝这个名号好熟悉,便是那薛公远,听起来似乎是华山派门下,这个人的名字也耳熟。

他低头咽下雨口米饭,便想起来了,这几个人却是有名的龙套——金花婆婆当年为了报复胡青牛,下怪手法重伤了各个门派的门人,便是纪晓芙也在其间,其中便有这圣手迦蓝简捷和华山门下薛公远两号人物。

他记不太清楚圣手迦蓝是哪位门下,反正也是名门弟子,只是后来这简捷和薛公逮因为肚饥难耐,要吃杨不悔和张无忌,最后被张无忌下了毒蘑菇,一个个做了饱死鬼。

想到这里,他便对这二人不齿,想他们速“吃”小孩子这样的事情都能做出来,且其中之一是幼女,其中之一还是他们曾经的救命恩人。这样地人实属于狼豺虎豹之徒。

高强想到这里便感到古怪:自己这条性命却是被他们救下的,若是那店小二取了自己囊中金银,顺手再把自己这“肥羊”宰了,那可真是有苦说不出来,自己一身武艺没有施展,便白当了冤人头。他在那里慢慢吃,耳朵边四人言语不住地递送过来。

薛公远道:“简兄,你是如何知道这笔大买卖的?”

简捷冷笑道:“也该这狗官倒霉,他的一个奴仆曾经在我崆峒山上呆过几日,我曾传过他两三手武艺。后来他不是学武的料,便下山自寻前程去了。不料想奔到这狗官门下,这奴仆跟另外一个婢女相好。却被那狗官赶出门来。这人正好撞到了我,他知道这狗官不日将返回京城去当官,大小行李可不少,量他手下几个护院能当什么人事?他这几年剥削西安府民脂民膏不知道多少,我们便从他那里取了,岂不妙哉?“

薛公逮一拍腿道:“既然如此,这买卖弟兄们做了!贪官之财。人人得而取之。“

简捷嘿嘿冷笑二声:“若是这买卖做得漂亮,想必薛兄弟在两位长老面前也长脸,若以后要争那华山掌门,嘿嘿嘿……”

薛公远和剩余二人陪笑几声,语音中略带三份尴尬,却又带着三分得意。

原来华山派自从金花银叶那么一闹。鲜于通失踪,金花银叶又递上了揭发他恶行的信件,明是这片面之言难以服人。虽然说得“有理有据”,但是总不能凭一张信纸便断定人罪恶。

华山派分为两帮人马,一帮仍然支持鲜于通,薛公远为其中代表,一帮却认为鲜于通是恶人,要另立掌门,这便是以后剑气二宗由来之一,到了日后二派因为葵花宝典引发了武学分歧,终于分崩离析,一场大火拼以后,鲜于通的嫡系徒子徒孙败下阵来,离开华山,终于湮没不闻。

至于抢劫钱财一事,当时元末,蒙古鞑子倒行逆施,敛财太甚,便是名门正派弟子,若是出手对付这些贪官污吏,也不为过。古代素来有侠以武犯禁的传统,当年太湖之上陆家庄便是各水寨的头头,而那陆氏首领却是有德高僧枯木禅师的弟子,便是如此道理。

江湖上地豪杰,若是有什么看不惯,当真是男儿本色,直接便拿刀动枪,用最直接的方式解决问题。四个人低下头去又合计了一阵,他们是江湖男儿地习惯,人口吃饭人口喝酒,边吃边说,最后倒是他们先吃完饭,店小二跑了,他们也省得交钱,出了店门便骑着马扬长而去,看都没有看高强一眼,倒是高强在四人走时站起来,表示恭敬,没有缺了一点礼数,算是对救命之恩一点感谢。高强在这边看着四个人走了,这才又坐下慢腾腾吃完了饭,他才不管这些人要去哪里劫财,这些人是死好,是活好,是发财也好,他也不关心。

高强一抹嘴,看看这店,心里面一想自己被一个店小二耍了,保不准就丧命于此地,火气蒸腾,他索性到了柜台后面,看到一个铁索拴着木柜,他倒也爽快,直接用掌劈下去,咔嚓一声将外面木板震碎,看到里面白花花碎银三四锭,又小又少,倒是其他小钱一大堆,高强一点都不可气,尽数取去,却是强盗本色。

他出了酒店,一想自己目的地是武当山,那么便应该往东南而去,若是往南却是终南山,那山脉连绵起伏,高强虽然在终南山古墓峰上住了三年,却不熟悉道路,当下决定先往东而走,绕过这段山脉以后再折向南方。

路上走了两三日,高强在荒野无人处地时候便纵身疾驰,而在人烟处便缓步而行,只不过心里面焦急,若是这样走,什么时候能到武当山?

只是他到大的集市上去买马,发现银子远远不够,他脑袋里面念头一转便有了计较:晚上的时候去劫个人户得了,要么干脆顺手牵马。高强为人算善良,不过他人不死板呆滞,也不太着重于什么正义邪恶对错美丑之分。他在后世,眼中只看着大善大恶四个字,其他全不放在心上,不过高强还算谨慎,心里面打定主意了,便是抢劫,也不能显露出武当的功夫来,若是武当门下出了劫匪,真够给武当抹黑的,估计俞岱岩能把自己一掌毙了。

若是换了旁人。断然不会有这样古怪地想法,只是高强觉得丢点银子对有钱人也无所谓。他自然会下手去做,这便唤作小损人大利己。他却绝不会去抢劫穷人的钱粮。这一日向东走在不知名一小镇,晚上打尖住店,像他这么人小独立在外行走地实属罕见,他这几日见惯了别人惊讶脸色,早就知道说话是在浪费唾液,一锭小银子砸过去,万事皆通。

挑了一家像样的旅店。用银子将店小二的问语堵在嘴里面,先订了房间,然后叫了饭菜慢慢享用,随口问了店小二几句诸如镇子中哪家最富有。

那店小二傻呆呆回复道:“要说第一有钱的,那得属朱大爷啊!客官,您瞅到了没?您看。往东瞧,那高高的青砖屋顶,啧啧。那便是朱大爷的宅子啊。客官,您是没有进去瞧过,唉,那宅子便是比起城里地有钱人都不差啊……“

店小二浑然不知,他为一个人贼指明了方向。

高强在那里慢慢用餐,遇了片刻,刚好咽下最后一口馒头,便听着哗啦啦马蹄攒动,然后人声嘈杂,听声音,足足有五六十人前进,中间夹杂着马蹄声、车轮声,这些人比较嚣张,说话大声不加掩盖,一时之间,整个镇里面倒是非常热闹。十几个人进了店中,高强瞅了两眼,一个个都是紧身打扮,看起来干净利索,走动虽然有力却不像习武之人,倒是像那军队中的兵丁。

随后又跟入四五个衙役打扮地家伙,高强这才明白,原来是官老爷来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薛公逮他们说地那“贪官污吏”。

他不原意招惹是非,既然吃完饭,便转身上楼,从楼梯望下去,便看着这些人占了四角,接下来,四五个喇嘛进来,最后,一个人喇嘛和一个身穿官袍地中年人走了进去。

高强便注意到那大喇嘛瘦高身材,面色枯黄,似病夫模样,手上却拿着一根长杵,走路时候一杵一杵捣在地上,听着声音沉重,闷声闷气,看那金刚杵外表铮亮如金,高强惊讶,莫不是这一根杵是黄金铸造的?

再看那官员,点头哈腰舆这喇嘛搭话,显然这喇嘛身份还在这官员之上,高强瞅了两眼,觉得有趣,便回房睡觉去了,他倒是记得目标——去吃大户,找银子,然后买马,回武当,看张无忌。

好在他所担心地这些官员习惯作风——如以强凌弱赶跑其他客人的事情没有发生,高强怕麻烦,尤其是在晚上想要睡觉的时候。

深夜,高强起身,便要准备找条毛巾裹了脸去吃大户,他刚要行动,却听着隔壁传来呼吸声,这声音忽长忽短,响亮之极,但是声音暗含规律,且呼吸间隔奇长无比,显然是一门高深的功法。

他不知道是什么高人在修炼一门极为奇特武功,但是俞岱岩曾经给他讲避江湖规矩,若是两个江湖人正好住在隔壁了,那么为免对方怀疑,按规矩自己当晚是只能睡觉,别的事儿都不能作的。

因此高强到底还是耐心躺下,去睡回头觉去了。

第二天起个人早,高强自顾自下楼吃饭,便走出店门时,才听到头顶楼梯传来嘎吱嘎吱响声,他抬头看几眼,那官员陪着喇嘛正往下走,他也不以为意,出了街道,低头一想,恐怕还得走一天。

他心里面暗下主意:今天必须得抢到一匹马。当天无语,往东去,一路都是人烟繁华之地,高强只有偷空的时候才施展那奔腾之术,遇了晌午,便听着身后马嘶人吼,回首看,正是那官员和喇嘛带着一众随从,鲜衣怒马,往东去了。

高强愤愤然骂道:“这么多马,也不说接济我一匹。”

到了晚上,高强紧赶慢赶,却因为不预知路,哪里料到过了人烟密集处,前方几十里荒无人烟,他已经骑虎难下,只能加快速度,准备赶到下一个镇子去投宿。

他便提起身体,真气默运全身,只腿一用力,整个人如离弦之箭奔了出去,丹田内地真气活泼泼跳动,依着易筋锻骨篇前五层心法施展开来,真气行走自然顺畅,呼吸蕴含节奏,当真是举腿迈步自然无比。

便觉得耳边风声呼呼闪过,这一路疾驰,高强对古墓派的轻功又加深了三分感觉,原来这轻功正是要在直线跑动中练成,现在他暗思,自己恐怕不比当年太监花逝香手下的小太监速度慢多少,说不定还要略快之。

高强人跑在了兴头上,心中对错过了打尖地方倒也不非常牵挂,正在这时,便听着前方传来怒骂呵斥声音,金属碰撞声响起,便看着人仰马翻,火光隐现,偏偏这里是荒野,若不是走近了看,断然不会发现这里发生什么事情。

高强心情莫名兴奋,他暗暗告诫自己——便只是过去看一看,看了便走,他却不想,若是事情当真有趣,看了还走得了么?

当下他悄无声息掩了过去,这里荒野一片,本来无什么遮蔽之处,但是天气擦黑,火光散发处人们乱成一片,哪里顾得上看四周,高强轻功又高,所以竟然无人发现他。

他伏在一块大石后面看,便见几个火把歪歪扭扭倒在地上,这一行人约有五六十人,却有一半儿人是车把式和奴仆,他们抱头趴在地上,这是遇到劫匪时道上的规矩,断然不会伤害车把式的性命。

又有十四五人正执刀抢和四个黑衣人恶斗,便是那十多个护院和几个衙门的差役,剩下几个喇嘛园定了那官员和大喇嘛,却站在中间,看面色并不如何慌张。

高强在外面看得清楚,这十几个人身手却是一般,顶多身体灵活健壮而以,手持刀枪棍棒将那四个劫匪团团围住,看那四人,仔细辨别体型,正是圣手迦蓝简捷,华山薛公远及其两个师弟。

那圣手迦蓝不愧外号有一“手”字,只手挥动灵动异常,绕避几个壮漠地兵器,拎住他们的腰带便抡了出去,一个个倒在地上摔地颇重,却爬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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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九阳真经 第三章 恶性不改自寻死

那薛公逮不愧是鲜于通的弟子,学到了“狠毒”二字,他持的是一只蛾眉钢刺,刺挑扎打,轻功不错,整个人化作一道青影,瞬间绕场一周,便将四五个壮漠手腕扎伤,钢刺便刺入他们穴道中,高强在一旁看着摇头,这薛公远用兵器刺了人穴道,以后这几个人便是侥幸不瘫,后辈子也落下病根了。

高强便觉得这薛公逮太过于阴狠,杀人不过头点地,凭他的实力,可以用手指点穴,偏偏选择让别人最痛苦的方式。

薛公逮的两个师弟却使地是链子枪,便是他们环在腰间的武器,他们各自挺枪直刺,几个军漠提棍横档,却不料这链子枪是铁链串成的柔软之物,隔着棒杆还能反向攻击,一个个被扎在后背上,倒在地上,鲜血直流。

高强看了半晌,却觉得有点说不出的感觉,四人中,他看出来以圣手迦蓝简捷武功最高,薛公逮次之,其两个师弟武功最差。

但是在他眼里,便是这简捷也不是他对手,高强略有恍惚,是自己武功高了还是对方弱了?

高强正在想,便听着几声嘶嚎,剩余几个漠子倒地,简捷薛公远和其余华山二弟子都是黑衣打扮,并肩而立,简捷压着嗓子道:“相好的,是自己撂下东西走人呢,还是让我们自己去拿?”

那病橛橛的大喇嘛一直没有说话,现在转身对那官员叽里咕噜不知道说了通什么,那官员笑道:“这位大和尚说了。东西便在这里,你们若有本事便来拿。”

薛公逮给两个师弟打了个眼色,那两个师弟往前走两步,猛然手中链子枪一翻,挺地笔直如毒蛇出动一般,径直冲着这番僧胸前扎去,也不见番僧有什么动作,便听着当当二声响声,华山二弟子链子枪倒击回来,二人大呼一声“啊呀!”。一中额头一中前胸,就此倒地死去。

薛公远大叫一声。又悲又怒,向简捷看一眼。简捷点点头,二人纵身跃上,一左一右夹击这和尚。

这和尚冷哼一声,手中金刚杵一横一扫,去势又快又急,横扫二人腰脊,杵又长又重。看那样子,二人未够着这和尚的衣襟,就要先被金刚杵打在身上了。

简捷看那金刚杵来势甚急,恶风阵阵,他不敢直挡,身子一缩一滚。狼狈无比在地上打了一滚躲开来,待站起来时,手里便多了一条软鞭。他是崆峒的高手,江湖上少有人能逼迫他用武器迎战。

而薛公远也算了得,听着风声不对,眼看躲闪不及,峨嵋钢刺往那金刚杵上一点,便听着叮当两声响,接着传来两个人“哎哟”“啊”地惨叫声,原来他的峨嵋钢刺被击飞,倒扎入两个车把式的胸口,而他也借着这余力倒退而飞,便看着虎口处血淋淋一片,只手不住地颤抖,竟然是在一击之下便被大力挫败。

再看那大喇嘛,还是一副病漠模样,而且一直喘气,简捷和薛公逮对望一眼,满眼惊骇,万料不到这病夫有如此大的力气,还是深藏不露的高手。

高强在一边看那大喇嘛伸手一击,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看那根金刚杵少说也有五六十斤重量,他刚才却轻飘飘单手施展开来,当真是天生神力,臂力惊人。

那边简捷和薛公逮对望一眼,眼中已有了窃意,两个人忽然唿哨一声,转头跳开,竟然各奔南北而去,便听着那大喇嘛又开始喘气,但是喘息呵哈声中,他左手伸入怀内取出一叠东西来,左手扬了数下,便看着一个个人小如手掌般的轮子激荡而出。

这轮子不知如何金属打造,便听着破空时发出尖锐呼啸之音,刺耳欲聋,似乎里面有几个金属小球在叮当当乱撞乱响。

简捷薛公远二人轻功不弱,本已各自奔出三五丈,眼看着要奔出圈外,便听着身后恶声响起,眼前便多了一飞转之金轮,那轮子边缘被打磨闆末,尖锐如锋,若要撞在身上,当下便是血流人亡的结局。

薛公远只手空空,无奈明能止住前进去势,往后一跳。

高强在一边看得清楚,大喇嘛左右手各持四五枚法轮,他左右分发,那法轮出去绕一个弧圈便回到他手中,他是发射暗器的高手,手上控制力度,要把逃走的两个人逼到自己身边来。高强自问,自己也可以做到,只是内力眼下不足,发出的暗器也无多少威胁力。

简捷武功要高于薛公远,轻功也略胜一筹,他奔出五丈远,看着一法轮飞至,他提起手中软鞭一挡,便听着叮一声细响,那软鞭被金轮割为两段,金轮继续向前,方向略有偏移,噌一声,便割断了简捷地左臂。

这简捷也是个漠子,断了左臂不吭一声,知道现在是保命关键时刻,继续舍命往前奔跑。

那边薛公逮退了一步,哪里知道一跳之后,固然避开眼前一轮,不知从何处,倏忽间又一轮飞至,薛公逮无奈不住后退,竟然是向那大喇嘛靠去。

大喇嘛看简捷继续前行,手中发力,又是一轮呼呼带着尖锐响声追了过去,后发而先至,绕在了简捷面前,那金轮转地又快又疾,根本不给简捷躲闪机会,原来这大喇嘛恼怒简捷躲开了第一轮,这一轮竟然是要生生将他切割为两半。

简捷正待闭目等死,便看着眼前紫气大盛,一道耀眼紫光闪过,便听着叮当一声巨响,那金色轮子被劈为两半,从简捷两耳旁各自掠遇,将两片耳朵各自割下一点点去。

简捷一愣,便觉得被人拉住了手腕,然后腾云驾雾一般向远方奔去。便听着身后薛公远“啊”一声惨叫,显然被那大喇嘛用轮子活劈了。

奔跑出几丈外,简捷略定心神,低头看,大吃一惊,拉着他奔跑的竟然是那酒店中被劣质蒙汗药迷倒地嫩雏儿!

正是高强出手救了简捷性命,本来他知道这简捷薛公逮不是好人,他看那大喇嘛厉害非凡,也不愿意招惹那对头,但是简捷恰好奔跑至他藏身之处。高强到底还是没有练到干爹胡青牛见死不救地境界,想起了简捷“救”过自己一命地好处。

高强看那金轮急转。上面附着内力不小,便挥出紫薇剑。靠着剑锋锐利割裂了法轮,尽管如此,持剑左手被震地发麻——古墓派门人为了练习只手护搏,向来是左右手都要练习到一般熟练程度。

高强知道这番僧内力高于自己,也不敢多停留,拉了简捷便跑,便听着身后那大喇嘛不知道骂了几句什么。呜呜又飞来几个法轮。

他回首舞动宝剑,瞅住了第一个法轮,用力在边缘一蹭一挑,那法轮便斜飞回去,正好和后来的两个法轮撞在一起,咣当咣当两声巨响。纷纷落在尘埃之中。

高强暗叫一声惭愧,拉起了简捷继续奔跑,刚才他那一剑看似潇洒。其实靠着自身易筋锻骨篇练就的深厚内力以及武当派借器打器,以一击二的手法,眼力手力都要非常巧妙,实在不轻松。

那大喇嘛看到高强能破掉他的法轮,呵斥两声,他身上有伤,不便于追击,眼看着高强、简捷二人奔出了十丈开外,他知道自己法轮飞过去也已力衰,因此便不再发射暗器,站在原地骂两声,旁边那官员点头哈腰,自然把满口阿谀奉承词语送上,诸如什么大法师功力高强,这几个跳梁小丑也敢出来螳臂当车等等,自把这番僧捧高兴了。

这边高强拉了简捷足足奔出三四里地,这一路疾驰,他又带了一个人,而且在逃命之中,便是自己也感到吃不消,眼看着身后没有追兵到来,当下指出如风,替简捷点了断臂处穴道,撕下衣襟来给他在断臂处包裹上,这秃头简捷此刻也是强自撑着,不过嘴里面礼数一点没缺:“崆峒门下简捷,多谢少侠救命大恩,多谢少侠救命大恩!”

他看高强身手不凡救了他性命,轻功更是逮胜于他,当下满口地称赞,不过可能因为断臂之痛,脸上一直冷汗淋淋。

伸手不打笑脸人,高强维然知道这简捷不是什么好人,不过既然已经救下了,总不能给冷脸,而且这人曾经救过自己的性命,当下也恭敬站起来道:“前辈不需多言,晚辈不过顺手为之罢了。”

其实论辈份,高强不比简捷低,简捷是崆峒五老的弟子,高强是武当俞三侠地弟子,倒也算是平辈,不避高强不欲泄露自己身份,便也随口乱叫,这简捷比他年龄大,随口称声“前辈”也算正常。

那简捷笑两声道:“如果少侠不嫌弃,我便称呼一声小兄弟如何?”

高强心里面还在掂量这事情会给自己惹来什么麻烦,随口道:“这样便好。”

那边简捷突然变得热情起来,问道:“不知道小兄弟师承何门?是哪位高人门下?老哥哥也算是江湖硬手,可比不上兄弟你一半的身手啊。”

恭维话谁也爱听,高强也不能冷着脸,只好继续胡扯道:“我这身本事是偶遇奇人所授,无门无派呢,小弟一向在终南山当猎户,这是第一次下山呢。”

简捷笑道:“小兄弟刚才反手一剑震开那贼秃地法轮,当真是漂亮潇洒,我看那剑的锋利,便是传说中地倚天剑屠龙刀也不过如此吧。”

高强奇怪这简捷来回胡扯,随口应付道:“这剑不过是无主之物,我在山中随手拾到而已。”

简捷微微一怔,随即又一大堆马屁话奉上,高强在一边听得奇怪,这人断了胳膊还如此健谈,真不知道平时得哕嗦成什么样子,而且尽把话题往自己师门上扯,倒似相亲的老媒婆,查祖宗八代一般。

高强敷衍简捷几句,道:“简大哥,我们萍水相逢,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简捷脸上表情略变,高强接着说:“简大哥身上银子多么?可否接济兄弟少许?”

那简捷一愣,随即从包裹中摸出了一锭金子,便塞到了高强手中,一脸和气道:“小兄弟要用,那便拿去,若是不够……”

高强自然而然接过那锭金子,哪里料到简捷突然伸手一点,竟然点了他肋下穴道,一张笑脸便做了冷脸,两只眉毛高高竖起,森然道:“小兄弟,老哥哥我断了一只手臂,以后行走江湖若是没有什么利器相助,这条命迟早得交待了,你既然无门无派,这宝剑更是无主之物,便送舆我吧。”

他一手从高强腰间解下了紫薇软剑,便看着紫芒大盛,冷气映人,简捷哈哈大笑三声,他看高强中了迷汗药便知道他是嫩雏,眼看着身怀宝贝行走江湖,武功虽高经验却少,刚才套问近乎,知道这少年身后没有什么势力,便决定将宝剑据为己有。

本来他是谨慎之人,只不过高强身上粗布麻衣,而且言谈举止倒跟他自己所说差不了多少,简捷此时便红了眼,便是高强自报武当山家门,江湖中人为了一把神兵利刃争地头破血流地人还少么?

高强被点了穴道呆在那里,但是口尚能言,问道:“简大哥,剑乃身外之物,你要便拿去,现在可以放了我吧?”

简捷狞笑道:“我从你这里抢了这宝贝,难保以后你出去不乱嚼舌头。”

高强惊道:“那你待怎样?”

简捷冷哼三声道:“世上便是那死人最可信,你说我怎样?”

高强怒道:“我救你性命,你反倒害我?”

简捷道:“你救我性命,我也救遇你性命,咱们顶多算扯平,我杀了你,便不碍事吧?”

高强问道:“你意已决?”

简捷冷冷道:“你这小鬼,死到临头倒也有三分胆气,哼,不过人不是靠胆子活着的,人是靠脑子活着的呢。”

简捷说完,手起剑落,便看着紫色光芒一闪,简捷喉咙处被割开一个人口子。

高强用衣襟擦拭掉剑上血液,冷冷道:“人,果然是靠脑子活着呢。”

第五卷 九阳真经 第四章 大水冲了龙王庙

官道上,一行官兵正在驱赶着一众人往北行,不知道将前往哪里去。

看这被铁链拴着的人,多半是女子,剩下些男子都是老幼残病之类,那些女子一个个鞋紧袜小,长地都挺文静,看走路姿势文雅端庄,也不像是什么村妇,不知道是哪裹的大户人家,犯了什么案子,家众老小受了牵连。

这些兵士自然没有这些女子有礼,一个个趁机揩油自然是免不了,女子们哭哭啼啼,奈何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若是稍有反抗,明会换来更大侮辱,一个个忍气吞声,那兵士们更是淫声浪语,他们倒也不要求走多快,但愿这条路永远走下去为好。

便听着身后马蹄阵阵,众人回首看,一个鲜衣少年骑着马匹从后面赶过来了,这一段路上正好狭窄,前面人挡道,他便遇不得,这少年也耐心,约束住马匹,慢慢前行。

他看着这一行犯人大都是女子,心中极为诧异,随手一锭银子砸出去,正中走在末尾一小兵头上,那兵丁脑袋被砸,大怒,却发现地上是亮晶晶的银子,这才又转怒为喜,抬头看看前面无人注意,这才低身捡拾起来。“这位军爷!”马上少年一拱手,问道:“这些人犯了什么案子?要去向何处?”

那小兵见他出手阔绰,腰间系一口长剑,鲜衣怒马,不知道是哪户大家子弟,又有银子开路。当下笑着脸道:“回小爷话,这些人以前可是官家太太小姐呢,他们男人作战不利,使我大元兵马不故魔教匪徒,连吃几个败仗,被上司下了狱,这些女子倒是要押去军营做营妓呢,哈哈哈。”

马上少年一笑道:“魔教,莫非是那只吃素食的一群匪徒?”

小兵道:“正是如此!”

少年眨眨眼,一脸邪气道:“军爷。路上你们可曾偷腥?”

小兵知道大家子弟发育颇旱,都懂男女之事。笑道:“回爷的话,哪敢。哪敢,这队伍中有大营派来接应地弟兄,我们也就揩点油罢。”

少年似是随意一问:“不知道军爷还得辛苦几天才送到啊?路上走了好些日子了吧?”

小。兵摇头道:“是啊,从湖北境内到河南,走了三天了,等押解出河南,还得半个月呢。”

少年道:“原来如此。”

话到这里。路已经爱宽,这少年策马而过,扭回头看看这队伍,但见女人一个个脸上惨然无色,少年摇头道:“不能不管。”

他轻轻说话,明有自己听到。身子一飘便下了马匹,但见一个影子在队伍中左穿右插,飘忽不定。灵动之极,但听着一个个兵士“哎哟”“啊呀”声音响起,纷纷如泥木雕塑一样被点在原地,动弹不得,有几个兵士反映快,刚抬起刀枪,便觉得眼前一花,依然被点中了。

转眼间,一行人二十余人兵士通通被点了穴道呆立在那里,这些兵士中还有人怒骂不止,大致是说这里是朝廷命犯,哪个不要命的敢打这队伍主意。

那少年一笑,身子又是左一飘右一荡,几根指头点下去,一时间,所有兵士都成了哑巴,少年从官兵身上拿了一把单刀,刷刷几下,便将捆缚这些女子的绳索解开。他人一动,也不见如何曲膝弯腿,身子便平平移在马匹上,对那些犯人一拱手,笑道:“各位安好,你们若想逃命,那是不能回原路了,我这里有些银子,大家分了,各奔前程去吧。麻烦你们把这些兵士都抬到路边树林去吧,用这些绳索把他们绑缚起来,再给他们嘴里塞上布圈,若不然,你们一个也跑不了。“

这些女人看到有人来救,一个个惊讶不止,路上饱受凌辱,现在一得解放,一个个对那些兵士拳打脚踢,那些兵士也呆呆地不会反抗,队伍中还有些男性犯人,便合伙将这些兵士抬入树林中,照着少年吩咐捆绑起来。

待他们出了树林,便看着那少年早走地无影无踪,原地插一杆花枪,上面吊着一个包袱,露出一角来,却是银光闪闪的银子。

一个女人突然哭道:“送佛送到西,怎么能抛下我们不管……”

树林中,少年手起刀落,将那原先回答他话的兵士的绳子砍开半截,笑道:“你们也是爹生娘养,总不能救了他们,活活害死你们,过一日你便可以挣脱绳索,救你兄弟们出去。”

他想了一想,又从怀里面摸出一锭银子抛下,笑道:“军爷,辛苦了!”

那被缚在树上的小兵目瞪口呆,视这少年如疯子一般。

这少年却不管别人怎么看,身子一晃,却从林子另一边飘了出去,骑马早已逮去,仿若听到身后有人抱怨,随口喃喃道:“送佛送到西,哪里顾得上啊,你们家人助纣为虐,也算有罪过,救你们一次便可,那些兵士难道有什么大奸大恶,非得送命不可么?乱世人不如太平犬,以后看各人的造化吧。“

这少年便是高强,那日他出手救了简捷,因为简捷“劣迹斑斑”,所以一直抱着提防之心,哪里料到简捷这家伙恶习不改,还是要下手害人。

高强离开古墓的日子中,一直在缓慢步行的时候参详那移筋换脉之道,已经小有所得,面临危险时,身体自然发出反映。

一者他内力深厚,简捷一指戳下其实如入水中,力气打空,二者高强在关键时刻,将穴道移开一点点,这便是逆行经脉最下乘地功法。但是对那点击单一穴道之术还是颇为管用。

简捷得意忘形,拿了紫薇软剑要杀高强,高强武功本来就比他高,简捷又断了一臂膀,当下高强只手抢出,他古墓中三年不是白混的,一招之间便夺过宝剑,他那时干脆利索,反手一剑便杀了简捷,这等恶徒。若是不痛打落水狗,以后便会可能被反咬。

倒是简捷临死之时。高强轻轻说了一声:“我是武当门下……”

后面地日子便是一副游侠史,简捷行囊颇丰。高强毫不客气据为己有,买了马匹上路后又发现了麻烦,因为他衣着寒酸,屡屡有人来打他的主意。

不得已,他便换装作贵公子模样,骑着高头人马,腰间挎着明晃晃地长剑。架势装足了,便是蒙古兵都不轻易招惹他,他这一路走来,拔剑次数也算频繁。

若是遇到那蒙古兵无故残杀百姓的,高强碰到了小股兵丁,向来是全部劫杀。其余时候只能绕道而走,走了几百里路,却做了不下十件善事。

高强不禁叹道:这个世界。当真是乱套了,元朝,果然要灭亡了。

一路无语,入了湖北境内,还算太平,大概湖北是重镇,连接南北沟通东西,更兼水路发达,人民生活情况要好一点。这一日,高强策马扬鞭,终于赶到了武当山下,过一小镇中,他四处看去,不禁感慨颇多,当日他便是在这里被玄冥二老劫持前往大都,一去三年,今天始得回归“故土”,他突然感受到了那日张翠山望峰而哭的感觉了,武当山,他走了一圈,发现还是这里更吸引自己一些。

当然,高强心中,古墓,那是一个讨厌的牢笼,因为牢笼中有所喜欢的人,对古墓的讨厌才冲淡一些。

在小镇内,高强先歇歇脚,没有急着上山,他算是知道,为什么有人会写出“近乡情更怯”的诗句末,在饭馆内吃饭,便听着周围人说张三丰张真人老神仙如何如何灵验,求风得风,求雨得雨,这几年风调雨顺都是因为他老人家保佑等等。

高强在一边全听在耳朵内,知道自己家老爷子活了这么大年纪岁数,在人们眼中已经是半仙之体,心下也为他老人家欢喜。

吃完饭,高强这才骑了马上山而去,疾驰半个时辰,山路便陡,为了表示恭敬,高强这才牵了马缓慢而行,又走半个时辰,登山半山腰,便看到了迎客厅。迎客厅是一个用竹子搭成地大厅,上山下山香客信徒,多半在这里停步歇息,此刻正值冬季,上山地人极少,因此厅里面空空荡荡,只坐了三四个人。

高强牵引着马匹,看马匹不安摆头,知道马匹口渴,他知道应客厅后面有一清泉,便牵着马匹到泉眼处,任由马匹饮水。

那马紧走几步,直接将头伸入泉眼中,取最新鲜甘甜处人口饮用。

这时便听着身后一声怒喝:“哪里来的混小子,敢坏我武当地水源?”

高强一转身,发现是亭子中坐的三个白衣少年,都是十二三岁年纪,他一听对方称“我武当水源”,便知道这些少年可能是近三年来武当派新收地弟子,不然自己不会一个都不认得。

高强脸上略微发烧,他一路走来是富家子弟角色,马匹饮水食料都不曾亲自操持,现在一时不慎,确实做事欠考虑,这马匹饮水只能用下游水流,人畜怎么共用一泉眼?

他连忙拱手,嘴里喊:“对不住了,对不住了……”

高强嘴里道歉,只手拉避缦绳,他臂膀内力气不小,便将马匹牵出了水源地,走几步到了下游,让马自个儿去喝水。

不料那三个少年却是不依,当下那少年从亭子里面跳下来,身手甚为矫健,那少年大喝一声:“你是要上武当山么?上山者,把剑摘下来,下山自会还你。”

高强一愣,想他一路走来,劫富济贫,也算是威风凛凛地角色,什么时候被人如此呼喝过,而且便是他当日在山上,也没有除剑这一条规矩。

当下沉下脸来道:“哼,你们是这几年新近的弟子吧?见了我也不懂得尊称一声师兄么?这摘剑的规矩是我武当定地?还是你们自个说的?你们可想尝尝静虚道长的铁刷子?”

静虚道长,便是整个武当山上地戒律执法者,当然,每个小孩儿上山来,都由他用毛刷清理身体冲刷污垢,顺带着从他那里领新衣服——当年静虚也是高强的接引人,高强身上差点被铁刷子刷出了血,因为他附身的身子太脏了。;那三个少年略微一愣,他们看高强说得熟门熟路,便知道这人确实是武当山弟子。

当先那气势嚣张少年这才略微低头,拱手道:“不知道师兄是哪位师伯门下,在下沈秋风,刚才冲撞了师兄,实在是抱歉。”

高强看这少年开口便是“师伯”,心中想,这少年莫不是殷梨亭门下?

当下他也有理回答道:“我师尊是俞三侠,在下道号清风。”

沈秋风笑道:“原来是清风师兄,小弟刚才实在是冲动。”

他边说边赔笑,走了过来,伸手要拉高强手表是亲切。

高强看他这样动作,也放松下来,心想,到底还是一个山头下,师兄弟好说话,哪里料到这沈秋风猛然只手抱紧了高强,大喝一声:“拿下!”

后面两个少年跳起来,一人一拳向高强左右脸颊击来。

便听着“哎哟”“啊呀”“嘶”,三声喊叫,沈秋风觉得只臂间一松一滑,便似乎有什么东西闪了出去,而他的身子被一带往前冲了一步,那两个少年左右击来的拳头都打在了他脸上。

三个人意外撞在一起,歪歪扭扭倒在地上,啊呀呀哎哟哟哼了半天才爬起来,便看着高强站在一边冷笑。

高强刚才刹那间施展缩骨法,轻轻巧巧从沈秋风怀内脱困,他心里有气,故意一拉一带,让沈秋风出现在他的位子上,老老实实挨了两记老拳。

沈秋风躺在地上,狠狠瞪了高强两眼,也不说什么,抓起胸前一把竹哨猛然一吹,刺耳声音传去老远。高强不知道他在做什么,牵了马便往山上走去。

转过山腰,便看着眼前二三十个身穿麻衣地少年从他身边跑避,高强瞅一眼,竟然没一个认识,便听着身后那沈秋风大喝一声道:“就是他,抓住!”

看着涌来的人潮,高强心想:大水冲了龙王庙……

第五卷 九阳真经 第五章 义妹芷若?

张翠山正在竹亭中喝茶,殷素素便坐在他身边,今天是他门下弟子冬季大比之日,为了应付明年秋季整个武当山门下大比,所以殷素素授意下,他门下弟子先要比试一场。

原因很简单,前三年大比中,他门下弟子全军覆没,一个都没有杀到前三,今年便是张翠山独身爱子张无忌还有点希望,其余人却没有一个出色的,张翠山本人心胸开阔觉得不必计较,倒是殷素素比较急性子,觉得不能在众人面前丢了这场子。

因此大冬天拉着门下弟子出来比试,选拔优秀,作为来年的种子选手。

于是他门下弟子都移师到武当半山腰,这里地广人稀,树林中多有空闲宽敞之地,正是比武的好地方。

张翠山回山后,又新收了一批弟子,盖因为以前他“名下弟子”都是宋逮桥和俞莲舟代授武艺,他回了武当山,自然要再真正培养一批嫡系弟子。

张翠山抿抿嘴,舌头上面还留着一股淡淡的茶香味,看看下首坐在椅子中缩成一圈的张无忌,心中感叹:这一辈子万事皆好,便是从那穷极险恶的冰岛上都能回归故土,身边又有温柔可爱妻子陪伴,唯独遗憾处,自己的独生爱子……屋内噼里啪啦炭火烧地正旺,热气蒸腾,虽然是竹屋,但是下首椅子上,还有一个少年缩在重重棉衣中,正是张无忌,他当年中了玄冥神掌。万幸鹤笔翁只是拿他扬威,要武当诸人看看受着玄冥神掌折磨致死的样子,所以掌力不猛,张无忌才得以未当场毙命。

只是他身体内寒毒一直未清除,先开始靠着张三丰师徒八人,用纯阳无极功吸走了他体内大部分寒毒,后来发现这法子不管用后,武当七侠每年下山,不知道给他找了多少稀奇灵药,张无忌也得张三丰传授武当九阳功驱除寒毒。

因为体内有寒毒存在。便如同古墓寒玉床的功效,可以逼人加速行功运气。再加上他本身身体健壮根骨又好悟性极高,他短短修炼三年功夫。竟然便达到了第二重境界。

武当山上第三辈弟子中,除了失踪地高强外,便是他舆宋青书和明月得以修行九阳功,俞岱岩因为感到对不起师兄弟,明月本来该修行到第三重境界,现在也不过刚刚被传授第二重心法,而宋青书已经修到了第三重。位居年轻一代中的第一把手。

张无忌次之,若是不算寒毒发作时间那种孱弱无力状态,他也算是武当年轻一代有名的好手。

他身上又中了寒毒,能否活避十五岁实在是未知之事,因此极得长辈爱怜,爱其才华。怜其遭遇。

他现在便在这热腾腾屋内,身着厚衣,这却是习惯使然。因为寒毒发作起来,那滋味真是冷冻彻骨。

门帘一掀,一个小姑娘带着咯咯笑声跑了进来,直接冲着张无忌冲去,张无忌动作熟练,只手一接便将这姑娘举起来绕场三周,敢在屋子中如此肆意大胆的,甚至于无视张翠山夫妇而直奔张无忌去的,正是殷梨亭的宝贝女儿——宝宝,当年武当山万千宠爱集于她身上,以至于当时名字都没有正式定下来。

到了最后,大家都叫惯了宝宝姑娘,因此这名字便唤作宝宝了。

宝宝姑娘今年却是七岁了,七岁小姑娘奶声奶气见了谁说话都甜蜜蜜,张翠山夫妇也很喜欢这个小侄女,而张无忌因为有冰岛上诸多不凡见识,更是符合小姑娘胃口,二人关系极好,打地火热。

这宝宝倍受溺爱,大家都知道她小女儿家的性子,因此入屋以后,直奔张无忌而去,张翠山夫妇也不怪她无理。

那边帘子一挑,又进来一少女,这少女约摸十岁左右模样,秀丽雅致,十足的美人胎子模样,手里捧一个热腾腾冒热气的陶罐,入了屋先向张翠山夫妇行礼,嘴里柔柔道:“五叔、五婶好。”

殷素素微笑点头道:“芷若,辛苦你义父了。”

那被唤作芷若的小姑娘恭恭敬敬回道:“婶子哪里地话,义父只是恨他自己药功效不大,不能药到病除呢。”

她这才转身,捧着陶罐端在了张无忌身前小桌上,揭开陶罐,一股药的苦味四散开来,一旁地宝宝捏着鼻子道:“无忌哥哥,这药真苦,咱不喝它,好么?”

芷若笑道:“宝宝,别添乱,无忌哥哥,喝下去吧,喝了你就会好一点。”

张无忌点点头,皱着眉头端起这一罐药,老老实实喝下了肚子里去,看他眉头皱地老紧,脸色发白,爱知道这汤药的味道确实不好喝。

他喝完药,三个小孩儿在那里说会儿话,正热闹地时候,便看着门帘被掀开,张翠山新收弟子中的“大弟子”

沈秋风跑了进来,跪倒在张翠山脚下道:“师傅,您看看去吧,有个野小子到我们山上来冒充我武当门人,还打伤了我们好多师兄弟呢。”

张翠山一愣,随即道:“有这等事情?”

便看着沈秋风左右脸颊高高肿起,便是身上也有擦伤,一身衣服也破破烂烂,当真是狼狈无比。

殷素素怒道:“是哪里的小毛贼不闆眼,敢惹我武当派?”

她嫁夫随夫,倒是早以武当门人自居了。

张翠山当下开口道:“前面带路,去瞅瞅是何方神圣。”

宝宝跳起来嫩声嫩气道:“我也要去!我也要去!无忌哥哥,芷若姐姐,我们也去,好么?”

剩下二人只能点头。一行人便随了沈秋风下了山来,转过山峰,便看着山腰里面,二三十少年正围着一个富家公子打扮的少年开战,只是那少年甚为了得,站在原地,轻松自如挥动只手,动作不快,但是对进攻者路数都预先料到,一招招轻易便将周围少年打倒。他也不用力伤人,便是把这些少年都掷在地上。虽然伤不着筋骨,但是也得过会儿才有力气爬起来。看上去倒似乎一大帮人陪着他练招。

有时候,他甚至对汹汹而来的拳脚不躲不闪,那些拳脚打在他身上,反而是那些少年一个个跌了出去,显然他内力有成,并且控制精妙,可以反击力气。这是一门极为高深微妙地功夫。

张翠山夫妇和张无忌等几个小孩儿站在一边,看了一会儿,原来高强以前长得不甚帅气,只是正常而已,偏偏他练了易筋断骨篇以后相貌却奇怪地爱好看了许多,身子也比同辈高一截。再加上现在华衣美服,身手高超,别人反而认不出来。

张翠山看了半晌。忽然“呀”了一声,他武学修为高明,却是看出这少年举手投足间用的却是武当地手法,只不过略有改变,不容易认出罢了,但是那料故在先,以弱击强的宗旨却没有改变。

张无忌在一边看得有趣,他知道爹爹新收的这些弟子都不厉害,当下大吼一声:“让开,我末!”

便跳下了场子,伸手向那华衣少年扑去,哪里料到那华衣少年对他来拳不闪不避,任他打在胸口上,张无忌便感觉自己一拳如击在水中一般,空荡荡不着力气,反倒是对方身上肌肉一弹一滑,自己拳头便从人家胸口上错开了。

张无忌大喜,知道终于遇到一个厉害的了,当下深吸一口气,第二拳便平平击了出来。

那少年受了无忌第一拳才看清他模样,华衣少年脸上一惊,抬头看到了张翠山夫妇,见高强第二拳击来,不退反进,老实受了他一拳,只手楼住张无忌,大叫道:“无忌,无忌!你还活着,你还活着!”

众人看到这场景,一个个都呆了,不知道这少年和无忌有什么关系,这华衣少年继续喊道:“无忌,无忌,我是清风啊!认不出我来了么?”

张翠山一惊,身子一闪便出现在华衣少年面前,伸手摸着他脸庞,上下看两眼,惊讶道:“你,你真的是清风?”

这华衣少年正是高强,因为那沈秋风一嗓子,结果引出二三十少年来,高强无奈,便打定主意先撂倒他们再上山,否则,走在半道上被后面人追喊一通,指不定被人们当作坏人一类。

只是二三十个师弟园拢上来,他们虽然学艺短短三年,但是张翠山传授的武艺确实学扎实了,二三十人呼啦啦一涌而上,高强又不愿意伤他们,所以变成了眼下这情况——一个个通通都可以放趴下,但是趴下了地又会起来和他缠斗,他对张无忌印象极深,第一拳没有注意,待到张无忌第二拳击来,看出是他,高强欣喜下便抱住了张无忌,他内心深处,生怕这张无忌提前死了,他自己也会遇意不去的。

张无忌在一边也惊道:“你,你是清风?”

高强使劲抱了张无忌两下,这才松开臂膀,恭恭敬敬给张翠山磕头行礼道:“五师叔,师侄回来啦!”

张翠山一把扶起高强,喜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他一挥手,早有门下弟子飞奔上山,向俞岱岩及其他诸人禀告消息去了,至于张三丰近年来为了悟出新武学,大部分时间倒是闭阙不出。

那边殷素素也过来,目光甚为柔和,嘘寒问暖几句,她却是伶俐心思,有心像这师侄示好,毕竟在他心中,这个侄子也算是救过自己儿子一命。

高强看殷素素对自己态度热情,他虽然分不清殷素素眼下是在演戏还是真情流露,不过也笑嘻嘻回礼,态度甚恭。

那边宝宝飞奔过来,嚷嚷道:“清风哥哥,清风哥哥,抱抱,抱抱……”

高强看宝宝三年不见。还是一副魔女本色,当下俯身将又长高了一点地宝宝高高举起,又轻轻放下。

宝宝盯着高强看两眼,奇道:“清风哥哥,你怎么长得比以前漂亮了?”

高强摸摸鼻子,想了半天才憋出一句:“吃得好呗。”

张翠山携了高强,高强另一只手拉着宝宝,一起上山,因为高强意外来临,眼下那张翠山门下比武大赛也算是被搅黄了。

上山路不短。张翠山温言道:“好孩子,峨嵋掌门灭绝师太曾派门人传言说你中了毒镖。我们都以为你已身亡,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高强眼睛一转。心想现在人多嘴杂,实在不适合说一些机密事情,便回答道:“师叔,后来地事情离奇古怪,嗯,咱们上了山,我再详细说罢。好长好长呢。”

张翠山不知道他耍滑头,想想觉得他说得有理,哈哈哈大笑三声便不再问。

那边殷素素却笑道:“清风侄子,你猜猜山上谁来了?”

高强摇头道:“师侄愚鲁,还靖师娘。提醒。”

宝宝大喊一句:“见死不救!”

高强恍然醒悟,喜道:“莫非是胡先生舆王姑姑来了?”

殷素素一拉手边美丽少女。道:“你看看,这便是他们地宝贝义女芷若姑娘。”

高强眼观六路的本事以前便练得好,出了古墓行走江湖。在酒店栽了个人跟头后一人更是处处操心,刚才一扫眼便看到了那绝美地女孩,以为是张翠山新收的女弟子,当然不能像傻子一般去问人家姓名,现在一听这是胡青牛王难姑的义女,当下脑袋肿大,不知道王难姑是不是又爱心泛滥——不过这次她很有眼光,这个女孩确实是一流的美人胚子。

高强看殷素素手拉手携着那女子,眼中看那女子全是温柔之色,甚为喜欢的样子,不由好笑,心想:这女孩性子也一定好,人肯定也聪明,不然殷素素不会如此喜爱,只是这姑娘怎么叫作芷若?跟周芷若有关系么?

大厅广象之下问女孩子姓名不甚礼貌,高强随口赞两句胡先生王姑姑好福气等等,心中疑惑重重,随着张翠山继续上山,毕竟他当初和王难姑说好了不在众人面前显露她和自己的义母子关系,不过现在看来,倒是自己当时多虑了,要么,就是这个女孩太出色了。

一路无语,看到那片青砖碧瓦时,高强眼尖,早就看到一个魁梧的身子站在那里,临风而立,高高注视着下方。

高强一激动,手腕一松一转便挣脱了张翠山单手,一路疾驰奔向山峰,便跪在地上叩头,嗓音中略带哭声,道:“师傅,您地不孝弟子,终于回来了!”

那人搀扶起高强来,细细上下看几眼,只说四个字:“回来便好!”

高强热泪奔涌。

第五卷 九阳真经 第六章 我的名字是高强

“义父、义母,请受儿子一拜。高强跪下去,老老实实磕了三个响头,胡青牛和王难姑便坐在上首,胡青牛脸上淡淡然不见喜色,倒是王难姑满脸高兴,两边站立的武当诸侠早已园上前去,恭喜祝贺之辞满口都是,反倒是把高强这重要角色给挤出去了。

高强这是经过深思熟虑以后做出的选择,上山当天晚上和胡青牛夫妇通气,第二天便正式拜了义父义母,从此这层关系从地下转为地上。

原来他还有顾虑,但是考虑到眼下连殷素素这大魔女都被武当吸收了,自己拜个义父义母应该没有什么阻力一一果然,如他所料,诸人很是赞同呢,高强很不厚道地想:莫非是瞅准了胡青牛的医术?“诸位大侠,我说一句话。”王难姑站起来,“清风既然是我的义子,我等当为他以后着想,断不能让他将来长大了做那道士。”

俞岱岩在一边微笑道:“这个好说,武当派却不是逼着人信道的地方,这里的规矩向来是让小孩子们先作道童,长大了以后再自我选择,便是我们师兄弟小时候,也都作过道童呢。”

其余诸侠哈哈大笑,想起了年少时随着张三丰身边,师兄弟几人头分只髻、身穿道袍的趣事。

殷梨亭道:“那,清风以后便不用作道童了,只是清风这个名字便不能用了,应该给他取个新的名字。”

当下众人七嘴八舌提供意见,武当诸侠和胡青牛夫妇极为熟悉。倒也不避讳。张翠山说高强应该姓“俞”,随师尊俞岱岩的姓,俞莲舟说若按前者理由,高强应该姓“张”,随祖师爷张三丰张真人姓,还有人说高强应该姓“胡”,随神医胡青牛地姓,甚至名字都起好了,叫做胡一刀——喊起来多有男人味。

高强在外面听得冷汗直流,那胡一刀可是死在毒药下面的短命鬼。自己可不要做他,当下伸头进去看。果然,这破名字是直性子的老七莫声谷取的。他满脸胡子兀自摇晃,大声嚷嚷着胡一刀这个名字多有霸气、福气、王者之气……明月推推高强,眨眨眼道:“我也跟你还俗吧!”

高强一撇嘴,指指莫声谷道:“你就不怕七师叔给你取个名字?我是胡一刀,你是非一剑,我们组合起来,便是胡作非为一刀一剑。”

宋青书摇头道:“胡——非。胡斐!这个名字不错……”

高强冷汗直流,连胡一刀儿子的名字都弄出来了。

宝宝摇头道:“胡……哥哥,唤作飞天狐狸吧,那多好玩,火红皮毛的狐狸在天生飞啊飞。”

张无忌缩在棉衣中,嘿嘿嘿笑三声道:“还是我的名字好。”

高强鄙视地看了他一眼。心道:“你丫那名字是盗版谢无忌的,该滚哪儿滚哪儿。”

另一边周芷若文文静静拿着药罐过来,里面几条蜈蚣静静地漂浮着。她笑道:“还是飞天蜈蚣比较好。”

高强看几眼这美丽女孩,心里面有哭笑不得的感觉,周芷若,现在的身份便是他地义妹,高强身从殷素素看周芷若的眼神中得出一个结论——这女人分明是把周芷若当作未来地媳妇看。

历史发生了一点点小的改动后,却还是固执地走回到原来轨道上,原来周芷若还在漠江随父亲打鱼,周子旺依旧起兵反元,只是时间却提早了两年,结果一样败亡,周芷若也阴错阳差成了胡青牛夫妇地义女。

那一日张翠山等上山后,众人花了一个半月时间替张无忌驱除寒毒,直到一点寒毒都拔不出来时候,这才慌了神,那莫声谷自告奋勇,便去传说中的蝶谷找胡青牛夫妇。他在路上倒是没有耽误时间,只是蝶谷地处隐秘,他也是找了好久才算误打误撞碰进去,胡青牛夫妇自然不能见死不救,便收拾行装上山,只是路过漠水时候,恰逢常遇春带着周子旺的郎君逃命,身后有朝廷番僧追赶。胡青牛夫妇这次出手救人,救下了常遇春,可惜周子旺小儿子依然死去,便是周芷若也因为父亲死于乱箭之下成了孤女,王难姑看她人小懂事,又兼长得如花似玉清秀丽雅,便收了她做义女,在她心中,倒是要给高强找个伴儿。

只是世事难料,上了武当山后,胡青牛遇到了玄冥神掌这种传说中绝迹的玄功,倒是兴趣大增,也是尽心尽力给张无忌驱毒,王难姑却得知高强被抓走的消息,眼睛一黑,后来更是得到灭绝的传信,知道这义子身亡,暗地里哭了好多次。

那周芷若人美性善,懂事灵巧,在山上竟然是人见人爱,周芷若随胡青牛夫妇上山近三年,倒是和张无忌打地火热,或许套用那句俗话——因怜而生情,朦朦胧胧的感情。

且说张无忌看了那翻腾热气地药罐,向其余几人做个鬼脸,那边周芷若将纱布蒙在药罐上,到出药水来,服伺着张无忌喝下,张无忌眉头紧皱,脸上苦不堪言,便是高强在一边也闻得一鼻子苦味,心下人为同情。

那边几人还没有争出名字来,高强只得自己出马道:“义父义母、众位师伯、师叔,弟子以前未上武当时候便有个名字,唤作高强。”

众人呆了半晌。

莫声谷呢喃道:“这个名字哪里有胡一刀威风。”

殷梨亭也点头道:“听起来似乎不很顺耳。”

便是张翠山也说道:“叫起来也不大顺口。”

俞岱岩却道:“好歹是个名字。”

张松溪:“还算勉强。”

王难姑拍板:“那就是它了!”

高强听地满头大汗,似乎众人都对自己这名字不满意呢,好在有惊无险通过了。自己终于又回归本名了。

宝宝在一边撇嘴道:“比我的名字还难听。”

明月嘴里道:“高强,高强,一点也没有看出你哪里高强来……”

宋青书:“还是我要更高更强一些……”

张无忌却煽风点火:“我看高强上山的身手很厉害呢,你们两个要不要切磋一下……”

周芷若柔柔道:“无忌哥哥,还有小半碗药你没有喝下呢。”

张无忌立马拉长了脸。

宋青书在一边瞪大了眼睛:“若是我能被人伺候,啧啧,我也愿意喝这药。”

宝宝举起手道:“青书哥哥,我伺候你啊……”

明月在一边摆摆手,心道:“你怎么能和芷若姑娘比……”

倒是张无忌喜道:“青书,我们换一下便好了。”

高强捂着耳朵。心内呐喊:好乱!好烦!人好多!我要回古墓!

“这便是所有地经历。”高强终于呼出一口气去,浑身轻松。将过去几年匪夷所思古怪离奇的故事经历讲出来,换成谁也会很累。他庆幸自己正好遇到张三丰出阙,不然的话,这些事情解释起来就更麻烦了。

张三丰点头道:“原来是这样,嗯,神雕大侠地后人还好么?”“回太师父的话,她很好,不过弟子向神雕大侠后人发过誓。决不透露古墓之事,因此……”高强故意拉长了音。

果然,张三丰赞道:“说得对,大丈夫言出必行,答应人家做的事情便要做到,此事以后便不要跟别人提起了。那么,你在古墓中呆了三年?”

高强回道:“回太师父,正是如此。弟子那日身中梅花毒镖上蜈蚣毒素,王府中地奇怪克制内功之毒,再加上弟子无意撞了古墓蜂巢中了玉蜂毒素,那古墓中人好心为弟子运用内力驱除毒素,只是有一事……”

张三丰被吊起胃口,奇道:“什么事?尽管说来,我不怪你就是。”

高强又磕三下头才道:“弟子一身武当九阳功的内力,却是被那毒药化了个十至七八,我后来便是行走九阳功的真气路线,也觉得浑身经脉难受脆裂,直欲涨破,后来得蒙古墓奇人可怜弟子,又传了我些武功,却没有告诉我什么功法名字,弟子这一身武功,却不是武当的了。”

张三丰哈哈大笑三声道:“不碍事不碍事,天下武功均属一家,若要强自分别门派,那武功便落了下乘,你虽然所习内功不同于武当,但是武当派还有诸多功夫,你可以自己慢慢领悟,或许以后能独创一套武学呢。”

高强这才将自己一颗心稳稳放了下来,他知道张三丰为人豁达心胸开阔,对门户之见看地不是很重,况且张三丰当年便是少林弃徒,反倒会看不惯持有门户之见地人。

只是高强实在不确定张三丰是否介意自己的门人弟子中出来一个武功不同于常人之徒。

眼下张三丰既然不计较此事,高强便安心下来,他在山上几日,又和明月、青书较量了几番,却发现他们逮不是自己对手,心裹面便知道杨雪怡当日所传授武功当真是货真价实地高级东西。

高强仔细考虑了半晌,始终不敢得出自己所学乃九阴真经这个荒谬结论,却终是猜不透到底所学为何种功法,他也仔细一个个盘点过,总觉得可能是王重阳的全真派内功心法。

他倒也放心,武当派地武功也是道门功法,他如今内力虽然舆武当所学不同,但是道家功法必有共同互通之处,武当所有奇妙招式,或许在他这“全真”心法推动下,能有新的变化呢。

厅内除了张三丰外,武当七侠均至,不过纪晓芙、殷素素这两个外来媳妇并不列席,当时风气,还是男人主事女人主内。

众人随意说些闲话,气氛甚为融洽,张三丰挥挥手,高强磕头退下,小心恭敬将大门合拢,屋内便只剩下张三丰和他座下七弟子。“无忌孩儿最近怎么样了?”张三丰问道,他极为疼爱这个小孙子,出关多半第一句便是问候张无忌病情如何。

张翠山惨然摇头道:“师傅,无忌情况却是不妙,胡神医费尽心思,头发都熬白了几十根,眼下只能保得无忌两年多性命。”

张翠山说到心痛处,眼睛红红,反倒是一边殷梨亭先落下泪来,他这几年轻易不哭,在象弟子面前都是威严模样,只是现在阙了屋子对着师傅和象位兄弟,一听到张无忌的病情,感伤万分,还是流下泪来。

俞莲舟道:“六弟,别哭了,这么大了成何体统。”

俞岱岩却关心另外一件事情:“师傅,您老人家学究天人,难道这玄冥神掌非得用九阳真经化解不可。”

张三丰拍着桌子,默然不语,他沉默时,象弟子大气也不喘一声,这全是出于尊重,便是殷梨亭也止住了哭声。

半晌,张三丰摇头道:“人啊,这一辈子的命……我闭阙两年,停下了什么自创武学的构想,潜心专研九阳功,希望能补缺汇残,却始终推不出这门武学,时间紧迫啊,我要是早想十年,唉……”

其余人也无语,张三丰年少时是九阳功打下的底子,但是毕竟他所学不全,武当九阳功威力并不比他后来自创的武学更大更强,张三丰人虽然随和,但是悟性奇高,对于武学,性格里面更是带了一份倨傲。

他年轻时想,若是重新推出九阳真经,非不能也,但是补足前人所得,终究不如自己新创为好,不然,以他晚年武功修为,花十数载时间,当能把九阳真经全本推理出来。

张松溪道:“师傅,若是有峨嵋九阳功和少林九阳功……”

张三丰摇头道:“可惜没有,为师也不是说大话,若是三派武功均在,多则三年,少则半载,我便能考虑清楚,其实它地武学道理其实我全然明白,所考虑不通之处,便是那至阳至刚之气如何而来。”

正如大力金刚指,这门功夫便是少林独有,张三丰却也推不出为何能以血肉之躯在金属上面留下如此深刻痕迹。武功从不怕繁杂,便畏惧没有足够时间参详。

宋逮桥沉痛道:“可惜,少林先不用提,便是灭绝师太也为人古怪,我们送去的信件,她竟然看都不看,莫非我们礼数不周?”

莫声谷突然跳起来道:“六哥,你别怪我,要我说,还是六嫂不肯出力,她是灭绝掌门爱徒,若六嫂出面,肯定马到成功。”

屋子里,七只眼睛,都盯到了殷梨亭脸上,殷梨亭的脸,涨得通红,跟猴屁股一般……

第五卷 九阳真经 第七章 梦幻组合上峨嵋

第五卷 九阳真经 第七章 梦幻组合上峨嵋

“师傅,诸位师兄,你们放心吧,有我和五哥、七弟在,绝对保得无忌平安,这次不求到峨嵋九阳功,绝不回武当山!”

殷梨亭说话掷地有声——这样的时候一般很少出现,昨天他被莫声谷一句话激起了牛性子,回去也不知道如何和纪晓芙“协商”,总之,第二天清晨的时候,他和纪晓芙行装准备完毕,携着无忌已经在武当半山腰送客亭内了——送客亭便是和迎客亭互相对应。

当然,无忌身后又跟了几个小尾巴。

宝宝人声嚷嚷道:“不公平,不公平,为什么你们几个能去,我便不能去?”

周芷若脸红红,不过她抱着的药罐甚为显眼,细声细语柔声道:“无忌哥哥需要人伺候。”

宝宝怒道:“芷若姐姐骗人,我难道不会伺候人么?”

明月抬头望天,似乎有意无意说道:“某人,养钨,死;养鸭,死;养狗,死;养猫,死;养野草……竟然也死。”

宝宝眼圈红了一片:“你们欺负我……”

青书拍拍宝宝肩膀,哄道:“别说了,我都去不了,你还有啥心理不平衡?”

明是这小子的眼睛一个劲儿地瞅着周芷若,偏偏周大姑娘的眼睛却是看着张无忌,而张无忌的眼光却盯着高强。

张无忌道:“你非要跟来么?”

“是的。”

“你知不知道,我上次和你在一起,被拍了一掌。现在身中寒毒,九死一生。”“嗯,知道……”“你知不知道,我昨天被你拉着一起去观赏风景,差点失足掉下山去?”“嗯,知道……”“那你还来?”

高强伸懒腰道:“你以为我想来啊,这是五师叔的意思呢。”

张翠山在一边点头道:“确实是这样,强儿武功不错,而且行走江湖也有点经验,你们要多学习学习……”

殷素素却蹲下来给张无忌整整衣服。眼睛红了一圈道:“儿啊,路上要小心。娘这次就不陪你去了。”

张无忌点头乖巧道:“好地,娘亲。无忌会在路上照顾好自己的。”

高强在一边审视,心里面琢磨:这次为了求得峨嵋九阳功,真是出动了梦幻组合啊。

殷梨亭纪晓芙夫妇为先锋——纪晓芙是灭绝爱徒,本来极有希望传承衣钵,若不是嫁人,如今便应该是峨嵋的掌门大弟子。

然后是张翠山、莫声谷随同,二人身上各自携带一半武当九阳功秘本。那是把张三丰手书的武当九阳功竖着剖为两半,若是有一半因为意外失落,那么旁人也只能得到一本废书。

最后是高强和周芷若陪同张无忌,高强很不厚道地想,他自己本来可去可不去,不过可能武当派为了让灭绝老尼感到“一点点”羞愧。所以让自己出马,妄图打动她。

至于周芷若么,张无忌身边的御用婢女。张无忌寒毒发作起来,几天吃不下饭也是有的,旁边确实需要一个细心温柔的女孩子家伺候,像高强这样粗心的男子,绝对做不了这细工慢活儿。

殷素素本来也要前往,不过纪晓芙拉她到一边,很委婉却把信息表露无遗:灭绝对明教中人绝无好感,峨嵋大师伯孤鸿子便是死在明教高手杨逍手下,所以你要去了,多半要坏事,如果是三分希望,您一去便是一分也没有。

殷素素是机灵之人,纪晓芙的话是一点即明,当下便忍住不去,不过千叮咛万嘱咐,将宝贝儿子张无忌托付给纪晓芙,自己便明能忍痛留在武当山,等待消息。

她心里却是另外的打算:若是这峨嵋九阳功始终求不来,哼,大不了通知大哥,或下毒或偷袭,要么强夺,总之要把这门功夫偷到手。

张三丰站在最前面,身后是武当诸侠以及第三代弟子,他老人家倒是洒脱:“梨亭啊,事情不要太强求,若是峨嵋九阳功求不末,便回来吧,咱们再慢慢想办法。”

当下师徒几人又细细嘱咐了几句,眼看着日头不早,张翠山、殷梨亭夫妇还有莫声谷,携着张无忌和周芷若,向张三丰等众人告别,而高强只落了个牵马地马夫角色,站在一边,只有一干损友陪伴,互相道过珍重后,终于下山去了。

下山一路无语,为了张无忌,路上众人也不愿意多惹是非,一路疾驰,路上张无忌寒毒又爆发了几次,幸亏有胡青牛预先准备的药丸压制,也不算很痛苦。

只是来回投店,高强很郁闷,他是小辈,那等辛苦事情他通通都做,心里倒也能接受,唯独觉得不平衡地是,这张无忌居然独霸周芷若,周芷若对自己这义兄态度虽可,却因为刚刚认识,却不甚熟悉,虽说不上冷淡,但绝对不算亲热。

高强此刻心中已经有了杨雪怡,而且杨雪怡本身便是大美女,比周芷若更要有三分气质,他当然不会对周芷若有什么坏心,只是觉得这张无忌身上的“王者之气”也太重了点,就这么吸引人么?谁也没有说过病夫地魅力大啊。

高强叹息道,自己现在和周芷若是熟人,却不是朋友。

什么叫做朋友?宋青书、明月和宝宝是朋友,而张无忌也有向朋友转换的趋势。

什么是熟人?认识,能说上两句话,这便是熟人——而且还是自己义妹,窝囊……路上无事,这一日,一行人象终于上了峨嵋山。纪晓芙熟门熟路当先开路,在半山腰的时候,便看到一青衣女子提着东西在那里缓慢而行。

纪晓芙惊叫一声:“贝师妹?”

那青衣女子转回头来,满脸惊讶,高强看她年龄约摸二十五六岁,杏眼桃腮,长地甚为美丽,那女子见了纪晓芙又惊又喜:“纪师姐?”

两女抱在一起,当下又是一番离别感言,嘘寒问暖。

原来这女子名作贝锦仪,正是纪晓芙的师妹。二人都是武林大豪之女,又同在峨嵋学艺。家境相仿,感情也最好,那日张三丰百岁大寿,这贝锦仪也上山送过贺礼,众人都识得。

当下众人在一起互相行礼问好,纪晓芙知道贝锦仪是知心姐妹,也不隐瞒她。把事情详详细细讲末。

贝锦仪只说了一个字:“难!”

便不再多言语,只是领着纪晓芙上山,纪晓芙是灭绝爱徒,却又不能在武当象门人面前说灭绝长短,便也默然不语,随着贝锦仪上山。

原来这灭绝脾气又怪又倔强。她对弟子虽极好,但是对外人脾气却极差,便是同是名门正教弟子。在她眼中也总是看不惯,这是天生地性格,没有任何来由,只是看不惯。贝锦仪带了一行人入了峨嵋上道庵内,纪晓芙路上遇到很多师姐师妹,大家都亲切问候,自然有人早早去通报灭绝师太。

高强从外表看,这道庵规模不大,但是自有一股庄严肃穆味道在这里,让人不敢小觑。

一众人等只能站在大院中等候,高强看这里建筑小巧玲珑,素雅淡静,倒也确实是女子静修安家的好地方。

过了片刻,便看着一高颧骨、嘴略大,皮肤微黑的女子走出来一一高强在古墓三年,眼睛太尖锐了,那女子对着纪晓芙笑笑,道:“师傅老人家请几位贵客进去说话。”

这女子声音倒是挺柔和,不过高强看着她笑得有点假。

纪晓芙却恭敬施礼道:“多谢丁师姐,师傅她身体一向安好?我在武当山日日惦记她老人家。”

纪晓芙却是耍小心眼,她知道师傅向来疼爱她,而灭绝功力高绝,便是在屋内也能听到院里人说话,她有心要表示自己孝道恭敬,等一会儿好说话。

那丁师姐笑道:“纪师妹有这一份心便好,师傅她老人家身体好着呢。”

高强看着这两个人礼数不缺,但是互相说话却总有点“假”,再看看这丁姓女子外貌,猛然想起一个人来,莫非这女子便是有名地“辣手无盐丁敏君”,他上下看两眼,越看越像,越像越看,却不妨惹来那丁姓女子狠狠两眼,高强知道这样盯着人家不礼貌,赶紧低下头来。

一行人随着丁姓女子入了内阁,高强便看着一个大房子内,没有什么多余的家具,几把凳子几张桌子三四盏热茶,地上大青石方砖铺道,一个老尼姑垂眉坐在了中间正位上,她身后,高挂一幅图像,却是一个中年道姑,但见头戴黄冠身披道袍,手里一把拂尘,长相俊美,小巧身材,腰间却系着一把四尺长剑,只目炯炯有神,直视前方,只是眉间略带一丝惆怅。

高强略微一扫,便知道图中的尼姑一定是峨嵋派开山祖师郭里,当年郭靖的小女儿,杨过的“小妹妹”,他总觉得腰间那把剑有点眼熟,似乎是倚天剑的样子。

纪晓芙进了屋,亲亲热热叫一声师傅,声音中带了哭腔,紧走几步跪在灭绝膝下,抱着灭绝衣襟哭泣,高强听着声音悲切自然,显然是真情流露,自己听地也颇受感染。

灭绝旁若无人抚着纪晓芙发丝,看看张翠山等人,略微点头便算行过礼,峨嵋舆武当素来交好,又有纪晓芙与殷梨亭通婚,互相之间极为熟悉,因此也不用太多客套。

旁边自由小尼姑端上茶水,靖众人坐下,周芷若和高强便站在殷梨亭身后,那张无忌却坐在张翠山身边,一到这种时候,便凸现各人身份不同。

那边灭绝低声问了纪晓芙几句贴心体己话语,纪晓芙也一一回答,总体来言,师徒情深,融洽和睦,还算感人。

问完话语,灭绝便让纪晓芙坐在自己下首,以示亲近,她这才抬起眼末,正式看武当来地一行人等。

灭绝老尼姑冷森森目光扫了众人一眼,在高强身上略微停留一下,眼中似有疑意,看着人非常眼熟,却不敢确认,她眼光再转,看到了周芷若,那冷冰冰地眼神猛然变得炽热起来,盯了良久,才慢慢转过去。

她对殷梨亭点头道:“我这徒儿,这么多年来,多靠殷六侠照顾了,忍得她这刁蛮脾气。”

高强在一边听地大惊,没有想到就灭绝这臭脾气还会说几句软话。

殷梨亭连忙恭敬回答道:“师太言重了,能娶到这样的妻子,倒是我殷某地福气。”

张翠山在一边等得焦急,却要正戏入场,他对着高强一招手,却对灭绝说道:“师太从汝阳王府救出我俞三哥爱徒清风,我三哥未能前来感谢,要我把这句话捎到。”

高强走到灭绝跟前,按着事先张翠山、殷梨亭叮嘱好的,跪下去梆梆梆几个响头磕下去,声音响亮清彻,声势甚大,便是灭绝地眼睛都跳了一下,她疑惑道:“这少年却是……”

高强大声道:“弟子自从被师太从汝阳王府救出来,逃离虎口,三年来日日夜夜思念师太大恩……”

他接着又说了些感恩戴德的话,那灭绝却惊讶万分,上下打量几眼道:“你便是那清风?嗯,年轻人命倒是很硬,三年来功夫人进啊!”

刚才一行人入客厅时,灭绝从脚步声便分辨出各人武功修为,她听出武当来了四位武功高手,却不料进来后只看到张翠山、殷梨亭和莫声谷三人,剩下一人却是一布衣少年,心中暗自佩服武当授徒有方,等到眼前这少年身份揭示,居然是三年前中了毒镖失散了的清风,自然更是大吃一惊。当日危险无比,灭绝受了极重的内伤,持了倚天剑带伤而走,路上不得已,心高气傲的她也无奈改装换行,化妆后赶往峨嵋,路上又遇了几次拦截,回到峨嵋后派遣弟子上武当通报恶讯,而她在峨嵋也休养了半年多才恢复真元。

这边莫声谷见张翠山抛出了第一招杀手锏,他便跳出来,把这次来意详详细细说舆灭绝听,也难得他粗暴脾气这次说话慢声细语,条理清晰。

一众人眼神都盯在灭绝身上,纪晓芙在求情,张翠山在施礼,莫声谷在说教,殷梨亭取出武当九阳功功法手抄本,高强挺直了身子让自己身影看起来更大一点。半晌后,灭绝只说了一句话,她单手一指周芷若,慢悠悠问道一一“她可是你武当门人?”

第五卷 九阳真经 第八章 泪别峨嵋

峨嵋峰下,抱风竹亭内,三个少年坐在一处,旁边一匹马无聊地打着响鼻,不安地刨动着地下泥土。

亭内。

周芷若抽泣道:“无忌哥哥,以后你可要注意身体,千万不要再受了寒冷。”

无忌红着眼道:“好的,芷若妹妹,你放心,我以后会来看你的。”

和这悲伤氛围不大符合的便是剩下那少年懒散地躺在一边,周芷若和张无忌又絮絮叨叨说了些小孩儿间的贴心话,这才转身,低声对高强道:“义兄,我拜托你件事儿。”

高强一伸手,虎着脸道:“什么都成,不要跟张无忌三个字有关。”

周芷若憋红了脸,一跺脚道:“你欺负我,下次我告诉义父义母去!”

高强桡挠头:“这样啊,好吧,你放心,我会照顾好你的无忌哥哥的,有我在,他想有事儿都难。”

张无忌冷冷看他一眼道:“离我逮一点,你是我的灾星……”

高强:“……”

周芷若继续道:“义兄,代我向义父义母问好,以后我不在他们身边,你便要好好照顾他们了。”

高强点点头,突然道:“能不能满足我最后一个要求?”

周芷若点头道:“好啊。”

“喊我一声强哥哥让我听听。”

周芷若低声道:“强哥哥。”

高强撇撇嘴道:“这个名字还真是烂……”

那边周芷若又有和张无忌说悄悄话去了,两个人说了半天,便见上山时候遇到的那丁姓女子——也就是丁敏君。高强听地年长的几个尼姑喊她敏君师妹了,那丁敏君在半山上喊道:“小师妹,师傅催你了,该回去了。”

周芷若回头应一声,扭头看看张无忌,忍不住眼圈红红,泪水涌了出来,低声道:“无忌哥哥,我以后会去看你地。”

张无忌冷地发抖,不过脸上还是挤出一丝笑容。道:“我也会来这里看你的。”

周芷若点点头,终于扭身上山去了。张无忌站在亭外,看着那小巧身影越走越逮。后来终于隐然不现,忍不住,泪水也跟着淌了出来,呆呆站在原地半晌。

高强躺在竹凳上,哼哼道:“真没有礼貌,便是走,也不跟义兄打一声招呼……”

山下莫声谷中气十足声音传来:“高强。无忌,该下山了。”“是,七师叔!”高强应一声,拉拉还在发呆的张无忌,自己先去牵了马匹,往山下走去了。回首看,尽管他的视力逮超常人,周芷若的身影在视线中也变成了一个小点。终于看不到了。

张无忌闷闷不乐跟在高强身后往山下走去,汇合了众人,一并下山去了。

下了峨嵋山,天气阴冷,高强回首望,但看见峨眉山峰山形陡峭峻拔,突然觉得这灭绝和这山有点像,一样的孤僻怪异。

在几个时辰前,周芷若还是他的义妹,还跟在他身边。

几个时辰后,周芷若也还是他的义妹,却不在他身边,变成了跟在灭绝身边。

几个时辰前,大厅内。

灭绝坐在那里,眯缝着眼睛默然不语,大家都不敢说话吭声,都盯着她。

她却根本连武当九阳功心法看都没有看一眼,只是问了一个简单的问题——周芷若是不是武当门人。

周芷若上武当山三年有余,却一直跟在胡青牛夫妇身边,武当山上七侠均是男子,在山上有纪晓夫和殷素素情况下,不适合收女弟子。

纪晓芙和殷素素虽然可以教授女徒,但是她二人武功未至一流,这几年虽然嫁夫随夫也学武当功夫,也没有学到大成境界,若是教授弟子,那是误人子弟。

所以周芷若一直没有学武,依着胡青牛夫妇的意思,让她学习医仙毒仙地本领便好,其他武艺什么的,便是他夫妇这几年也得了好几套绝技,足以让她受用不尽。灭绝地要求很简单,她可以传授张无忌峨眉九阳功,张无忌明需要发誓将这功法不传授于第二人,并且以后不得用此功法对付峨眉门人即可。

条件也很简单,便是要周芷若投入峨眉门下。“我峨嵋武功,不弱于任一门派,但是本派郭祖师傅下来的功夫,弟子门人连一成功夫都没有学足,我若有一良材美玉,当可以将本门发扬光大。”灭绝师太冷着脸说道。

张翠山忍不住,慢吞吞,却还是说了出来:“师太法眼如炬,自然不会看错,不过只凭着望这姑娘一眼……”

他心里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地感觉,似乎在推托理由,似乎在找借口,毕竟,救的是自己的儿子的命,可是换的是另外一个女儿家的自由身。

两者权衡,他于情不忍,却于理不得不说,这便是他性子中的那一光辉点——或可称其为弱点——忠厚老实心胸宽广。“张五侠,”灭绝冷言道:“偌大地江湖,自古以来,女人家开门立派的,可有第二家?”

张翠山哑然,莫声谷这个时候却学会了说好话:“自古以来,开门立派,且能在江湖中稳稳站一席位,压倒群雄,除了贵派郭祖师,当真没有第二人。”

灭绝脸上有了三分傲气,道:“那便是如此了,不过,我峨嵋郭祖师当年英雄了得,也怕后代门人不济,这功夫一途么,她老人家讲过,不在于祖师爷的本事有多大,在看弟子们能学到多少。”

灭绝在这里自顾自地讲着。这句话似乎又有所指,莫声谷张翠山却涨红了脸,张三丰曾经说过,若是他眼下的功夫,七人中张翠山可以得其衣钵。

不过等他闭关悟出来新地功夫,将来能传他衣钵的人,还不在七人中,便是七人中张翠山悟性最佳,也不知道能学到几成。

二人听灭绝这么一说,顿时想到了自己师傅是名震江湖一代宗师。偏偏自己限于资质,却不能学全。真是有坐拥宝山而空归地感觉,两个人心里面一股苍凉感油然而生:武当便要从我等手中没落么?

灭绝继续道:“当年全真派名震江湖。王真人武功绝顶盖世,一人折服其余四绝,不过等他身死以后,七个不成器的弟子连他半成功夫也没有学到,后来又被蒙古鞑子烧了终南山,全真弟子各奔东西,门派林立。当年一个诺大的江湖大派,烟消云散,哼。”

张翠山与莫声谷更是脸红,王真人对张真人,七个不成器地弟子对武当七侠,全真教对武当派。不管这尼姑是有意还是无心,这也算敲响了警钟。

灭绝道:“我峨嵋郭祖师当年的功夫自不用说,四尺青锋纵横宇内。无人能敌,后来开山立派后,为后代做思量,因此专门拜访南宋为后宫选妃之女官,学了观人之术。一女子便是往眼前一站,我只需要看一眼,便知道是否是可堪造就之才,这小姑娘颈直腰细、腿长眉尖,骨骼俊雅,正是学武的良材。”

灭绝咳嗽几声,突然道:“我今天话说多了。”

就此闭住只眼,如老僧入定一般不理厅内众人。

大厅内,当时气氛紧张之极,大家都盯着周芷若,周芷若小脸煞白,她知道自己点头或者摇头,便会出现两种全然不同的结果。

江湖中人,更看重个人承诺,所以抛去她义父义母的影响,真正做决定地,还是他自己。

便如同当初,张无忌在冰火岛上,小小年龄要说给谢逊报仇,张翠山夫妇在一边干着急,却没有说一句话,让张无忌自己做选择。

周芷若眼睛转了几圈,略微犹豫,随即肯定点头道:“我要随师太学艺,拜在峨眉门下。”

于是,周芷若留下了,众人再次被“靖”出了院外,张无忌和周芷若在厅内陪伴灭绝,灭绝就此把峨嵋九阳功传给了张无忌,中间竟然不避讳周芷若,显然已经有将她重点培养的打算了。

半个时辰后,张无忌带着一肚子峨眉九阳功地秘诀心法走了,二人擦肩而遇,二人童年经历就此结束。

一行人默默下了山,默默投了店,默默奔向武当,默默上了山,又默默然面对胡青牛夫妇,胡青牛夫妇也默默然无语。一年后,武当山上,真武大殿内。“胡先生,无忌到底怎么样了?”殷素素匆忙问道,脸上满是焦急之色。

胡青牛捋着下颌三绺胡须,摇头道:“奇怪,按说无忌修行峨眉九阳功已近一年,前些日子体内寒毒一直没有发作,不知为何,这些日子寒毒却又泛滥起来,这个……实在是不明白啊。“

张三丰皱眉道:“这峨眉九阳功绝对不会错,唔,想必,单凭峨眉武当两派九阳功,难以达到至阳化至阴的程度,难道非得学那少林九阳功,凑齐三派武学,或许才能驱除这寒毒?”

宋逮桥摇头道:“师傅,弟子今年去了少林不下三趟,那空闻方丈倒是礼貌有加,偏偏说到九阳功便是一问三摇头,这,实在是无可奈何啊。”

殷素素含泪道:“难道这孩子便这般命苦?”

张松溪无奈道:“这四年来。什么百年以上地野山人参,成形首乌,雪山莲花,也不知道寻了多少,眼看着这孩子有了起色,现在……唉!”

张翠山惨然道:“命中注定的,也不需要强求了。”

殷素素语带哭腔道:“总不能看着这孩子……”

她心下已定,若是武当派再求不来少林九阳功,当真就要飞鸽传书,求父兄抢夺九阳功文本,她关心爱子,也不管少林寺龙潭虎穴,便要催促亲人上阵夺书救子。

张三丰在中间沉吟半晌,开口道:“这人世间的虚名,又算什么呢?”

厅内众人一愣,不明白他说什么,张三丰继续道:“明日,我便带了无忌上少林寺去求一下经文,想必我这老头子还是有两三份薄面的。”

厅内众人张口结舌,只觉得若是张三丰上少林,便算作是武当向少林低头,以后江湖人说起来,自然说武当不如少林。

想武当几十年来,威名赫赫,舆少林并驾齐驱并隐隐有赶超之势,现在张三丰若一去,几十年的威名就此化为流水。

众人现在才明白为何张三丰说到人世间的虚名不算什么,有心想阻拦一二,却又觉得难以开口,毕竟这阙系到一条人命,还是情同手足的兄弟张翠山地爱子。

倒是张翠山沙哑道:“师傅,为了无忌,我武当……”

张三丰摆摆手,叹道:“人世间的虚名罢了,别太看重了,大伙儿散了吧。”

众人闷闷不乐退了出来,唯独有殷素素高兴万分,她觉得若是张三丰亲自求经,希望自然极大。

第二日,张三丰便要携着张无忌北行,高强自告奋勇,说张无忌需要人照顾,而路上若有小毛贼不识高低也需要自己打发,这一年来他武功突飞猛进,隐隐堪与莫声谷比肩,众人知道他所说不假,便替他向张三丰游说。本来七弟子都想随张三丰远行,侍奉于恩师座下左右,毕竟张三丰年事已高,虽然功力仍在更见精纯,但是这么大年岁老人在外若有一个闪失当真是让人不放心。

只是张三丰知道武当素来和少林有罅隙,若是众人都随了去,说不定被少林误解引起疑心,若是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徒增烦恼,便推却了众人,因此象弟子推荐高强跟去。

张三丰于是携了张无忌、高强,为了照顾张三丰老道士的身份,三人却没有骑什么高头人马,一人骑了一匹小青驴,三头毛驴载着三个人往北而去。

少林舆武当,两大门派为当时江湖上的泰山北斗,各放异彩。

只是凡是人便存了一份儿比较之心,到底是少林更高一筹呢?还是武当风头更盛?

这两派之间的矛盾,基本上在张三丰一百岁寿宴上化解,殷素素私下里承认了自己杀了都大锦一家地事儿,毕竟是一大丑闻,明言要震动江湖。

为此她削断了自己右手大拇指,以其明智,终生不再用剑,盖因为使剑便要靠五指灵动,失去了大拇指,这剑术就废了。

然后武当全山开动,每年都要做七件“大”善事,能在武当诸侠眼中视作大善事的自然不是小事,少林也终不能将殷素素如何,这门事情就此压下,两派表面上也算和好。

此时高强、张无忌十五岁,因为有小半年时间算,张无忌幼年发誓一段,是第二版删除片断。倚天屠龙反转记 vip章节解禁处 第五卷 九阳真经 第八章 泪别峨嵋

第五卷 九阳真经 第九章 八十八年后上少林

高强一路服伺张三丰,尽心尽力,张无忌除了偶尔体内爆发寒毒,倒也没有添乱,高强舆张无忌二人近一年来关系人为好转,从熟人也上升到了朋友阶段,这倒不是说高强人性子多好,倒是张无忌是个天生的老好人。

这一路高强看张三丰愁眉不展,便知道这老道士心中忧愁甚巨。

张三丰所想正是烦心事:人入江湖,身不由己。

名利便是每人所思所想,便是遁入道观寺庙的和尚尼姑道士道姑爷不能避免,张三丰自己是少林弃徒出身,已为少林不齿,后来又创出了武当这么大一份家业,更隐隐有凌驾于少林之上趋势,少林门徒虽然一个个念佛的本领高深,却也不可能化解了心中那份怒气。

此次上山求经,张三丰决意将那些虚名都抛在脑后,最忧虑处便是经不能得,张无忌小命堪忧,他不愧是大宗师人物,其次才想到了武当的声威荣辱——不管结果如何,此次上少林,武当一门从此以后在江湖上,将要被少林压过一头了。

一路上,一老道士两小僮子三匹小毛驴,也遇到不少剪径的贼人,不过有高强和张无忌在,当真是省事,所有小毛贼都屁滚尿流哗啦啦退走,张三丰连胡子都不曾动一根。

路上闲暇,高强又诚心向张三丰讨教一些武学问题一一他在古墓派学的功夫,自然不会泄露于旁人,不过经常有问题思索不明。问别人不放心,也怕别人没有那份能耐,问张三丰,心里就安稳多了。

张三丰一路听着不住称奇,跟高强说这古墓派的功夫博大精深,所传所说有些他竟然闻所未闻,他一路上仔细给高强讲解武学上地一些问题,高强也有所收获。少林舆武当,江湖两大门派,地理位置却相距不远。一在豫南一在鄂北,不过数百里远近。数日即至。

张三丰、张无忌舆高强,一人骑着一只小毛驴。经老河口渡过漠水,上岸后直奔南阳,然后转而北行至汝州,再折而向西,大道直指处,便是嵩山。

来到少室山下,还算顺利。没有遇到什么麻烦,高强有眼色又勤快——把三头毛驴拴在路边树上,那等搀扶张三丰下毛驴的“光荣任务”归张无忌独有。这是亲疏之别,并非张三丰张无忌是看重身份的人,明是当时的社会环境便自然而然如此。高强有时候恨地牙痒痒。三人一路往少室山去,张三丰现在也算故地重游,眼看着此刻夏季。山峰郁郁葱葱,青石板道依然如旧,他今年一百零四岁半,往回推八十八年前,当时他约摸十六岁,侍奉在觉远大师身旁,当时他师徒二人在这青石道上上山下山,出寺入寺不知有多少次。

便是在这坚硬逾铁的青石板上,昆仑派开山祖师何足道以青石画棋盘,差点挑翻了少林寺合象僧人,若不是觉逮危机之时误打误撞赶了上来,又是身负铁桶铁链,借着九阳真经雄浑内力和大铁桶之利,破了何足道的“棋”舆“剑”道,后来张三丰,当时的张君宝接了何足道十招,惹得这位奇人一辈子不履中土,创下了昆仑这门大基业,倒是要后世弟子盖过少林。

偏偏张君宝因为自学武艺,受少林叛徒火工头陀牵累,少林限于门规,要捉他废其武功,这才有了觉违一桶挑郭里,一桶挑张君宝,逃出少林之事。

这便是现在少林、武当、峨嵋舆昆仑的渊源,当年一战,武林中自此却多了三大门派,倒也算是一件奇事。

张三丰抬头看,只见树木依然葱翠,碑林参差而李,青石板光亮映人,只是八十八年时间,匆匆如流水,觉远恩师圆寂于八十八年前,郭里与何足道也旱也去世,便是当年照顾众人的无色禅师也早已圆寂,所认识之人,到现如今。一个不曾在世。

张三丰此刻,心中不知为何,没来由产生一股厌倦,人活久了,也有累的时候,眼前不知,又浮现了一头青色小毛驴,上面黄衫长剑,一个明眸少女笑语嫣然,除下手中一只芙蓉金丝镯儿,细声柔语道:“你拿这镯儿到里阳见我爹爹妈妈……只是我姊姊脾气大……你只需顺着她些儿,也就是了。”

树木依旧,古道未变,景色仿若昨日,只是人,却如这山中冷风一般,再也不会重现了。

高强看张三丰走上这道路,往常随和地人变得冷峻愀然,也知道他心中正在回想事情,便老老实贵跟在身后,他视力远超于常人,四处望去,少林寺隐然可见,便是前方一座亭子,挂着一个牌子,上面大书三个字:立雪亭。

待三人走上前去,便看着两个年少僧人迎面走来,这是上山第一次见到少林寺中的和尚,这二人低着头轻抬步,脸上肃穆,显然平时寺中规矩极严,便是出了寺庙也一样注重形象,这倒是和武当地邋遢懒散成鲜明对比。

张三丰此刻身上又恢复了往日邋遢懒散气质,盖因为道家追求随心所欲,他从不强求,看两个年少和尚走来,他向前一声“无量天尊”,二和尚站在原地还一声佛号,算是偶遇下还礼,一个个看着他,等着下文。

张三丰道:“麻烦二位师傅代为通报一声,武当张三丰有事要拜见方丈人师。”

左边那肥胖年少和尚一愣:“张三丰?你,你……好人的胆子,敢来消遣我们!”

张三丰笑眯眯道:“张三丰地牌子有什么好冒充的?

贪道便是,二位小师傅不用生疑!“

两个和尚互相看一眼。却又仔细上下打量起张三丰来。

高强站在后面忍不住想笑。心里面想:看外表,这张三丰确实不像个宗师人物。

却看他一身青色道袍上,水渍灰渍一大片,衣服算不上肮脏,也绝对不能称之为整洁,张三丰以前便有个大名鼎鼎的外号——邋遢道士,人人在背后称他张邋遢,只不过他同时代人基本上都已故去,后辈倒是多半要尊称一声张真人。

以前人们逢之便呼“张邋遢”,张三丰也不以为意。

不怒不喜,现在要有人敢这样叫。就等着承受武当徒子徒孙地怒火吧。

现在么,张三丰便是胡子头发还算干净。银亮色的发丝透着精神,两只小眼睛——人老了眼睛都小,何况张三丰都一百零四岁了,眼睛都快眯成两条缝了,当年这可是大眼睛——透着光亮,精光蕴而不显,功夫已经到了这一层境界。从外表看,太阳穴也不鼓,也无甚特别之处。

便是一张可亲笑脸,脸上红光满面,浓眉细缝眼,大红鼻头方口嘴。胡子一大把乱糟糟,从外表看起来也琢磨不透他到底多大年纪。这是高强观察过无数遍得出来的结论——张三丰,老而不死为贼也……

两个少年和尚再往张三丰身后看去。便看着一个少年畏畏缩缩身上棉衣重重,面黄肌瘦,另一个少年倒是身高马大,体瘦形长,傲然站在那里。

前一个自然是生病的张无忌,他最近寒毒爆发越来越频繁,不然也不会是这么一副无精打采地样子,后一个自然是高强,他习惯使然在何处都要站直,不过却从来没有想过,凡是上少林的武林中人,那腰一般都是弯的。

高强看两个少年面带疑色看了过来,心中知道他们怀疑,也知道少林舆武当有隙,便是通报了,估计今天也不可能入那少林寺,因此两眼一翻,精光一闪,声音不高却带着三分尖锐,厉喝一声道:“我太师傅话还有假么?两个小和尚速速报去!”

他这一句话中,声音中带了三分震撼,却是杨雪怡传他的九阴真经中的移魂**,他以前不懂,后来一年功夫中,武学修为日近,又请教了张三丰几个关键问题,这一篇的东西,倒是悟通了小半。

高强如今内力充沛,对这两个小角色施展起来自然毫不费事,果然,两个和尚转身撒腿就跑,直奔少林寺而去,高强暗自后悔:是不是把他们吓怕了?太过了?

过了片刻,便听着少林寺钟声大震,嗡嗡嗡声音震耳欲聋,高强他们隔着山门足足有一两里地,便听着声音铺天盖地而来,远远向山下傅去,估计这口大钟敲响,方圆十里清晰可闻。

便听着钟声在群山中回应,激荡昂扬,便是满山中鸟雀齐飞,好一阵热闹。张三丰自嘲一句,高强耳目伶俐,听得清楚:“当年,何足道也是这排场。”

高强觉得这老道士可亲可爱之极,便是现在都拿以前地事情开玩笑——而且是开他自己的玩笑。

过了片刻,便看着大门洞开,旁人看不清楚,高强可瞅地明白,八个和尚鱼贯而出,在张无忌看来,那也就是八个黑点儿出来了。

他们往山下走了片刻,高强终于看地明白,他低声道:“太师傅,嗯,出来一个老和尚,眉毛好长,把脸都遮了一半,如长眉罗漠一般,拿着根金光闪闪地禅杖,上面光线反射,不知道镶嵌着什么东西。他身后跟着两个年岁一般大地和尚,嗯,一个愁眉苦脸嘴角下垂,一个身材魁梧像金刚,这三个和尚身上都是黄色大袍袈裟,外罩红纱,啊,太师傅,他们身后还跟着五个老和尚,年纪比他们还大,一个个脸上皱纹多地不像话,不过穿地是深黄袍袈裟,嗯,就八个人下山了。“

张三丰功力近乎于半神,不过隔着这么逮看人也不甚清楚,高强能看那么逮,倒是古墓环境所致,张三丰博闻广知,听了便知道是谁,点头道:“当先的是少林方丈空闻,后面是他师弟空智、空性,后面是达摩堂五大护法,辈分比方丈还高,据说常年闭关,从不见外人呢。”

八个老和尚年岁已高,但个个是武学修为高深精炼之辈,脚下点尘不起,不见一丝烟火,但是一步迈出去却远逾常人,看着轻松迈步,却不知如何便跨过一大截距离,片刻后便来到了半山腰上。

张三丰暗自点头,少林寺享誉数百年,经久不衰,实在有其道理,这门轻功却是要胜避武当。

他当先抢出,稽首行礼,这倒是存了一份儿退步低头,给对方脸面增光之心,说道:“有劳方丈和众位大师出迎,小道打搅各位大师清修,实在是罪过。”

他以前辈高人身份,自称“小道”,这自然给足了对方面子,便是少林八僧听了,也是心惊肉跳,不知道这老道士打的什么主意。

空闻和尚看他如此谦恭有礼,只能一齐合什还礼,先把客套礼节做足,他们却对张三丰身怀戒心,本来少林武当便有嫌隙,虽说前些年来,张翠山夫妇私下里,承认了那镖局杀人之事情,殷素素更是断指明智,少林寺无可奈何,那件事情便算揭遇了,可是张三丰如今上得少室山,却不知道为何,须知自从张三丰当年十六岁逃离少室山以来,终生再也未踏入河南境内一步,更遑论少林寺。

空闻为方丈,后面五老身份尊贵,却均以他为首,少林规矩森严,便是你如何长老前辈,也得听长老号令指挥,因此诸僧却看他脸色行事。

空闻先深深施了一礼,以示恭敬不敢慢待张三丰,不过嘴里面话语却短而有力,客客气气道:“张真人大驾远临,实出小僧意料之外,却不知道真人有何见教?”

张三丰笑道:“小道便有一事相求。”

几个老和尚心里面同时浮出一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空闻道:“不敢当,不敢当,还请张真人上座。”

他为礼甚恭,当先开路,靖张三丰在亭中坐定,其他僧人才坐了下来。高强在一边看的,心里面想:这些老和尚礼数上做地甚为周到,先礼后兵不也是这样么?越客气,倒是提防心越重呢。

这回高强猜对了,几个和尚还真是这么做这么想的。

第五卷 九阳真经 第十章 唇枪舌剑

几人在亭中坐定后,张无忌和高强便侍立在张三丰左右,随即又有小沙弥送上几盏热茶。\.\\

高强有点摸不着头脑:刚才那么礼貌,看这样子,竟然连山门也进不去?

张三丰心中也有气:“我好歹也是一派宗师,总也算是你们前辈,如何不请我进寺。却在半山腰招待?别说是我,便是寻常客人,也不该如此礼貌不周。“

但他生性随和,如今又有求于人,一转念间,也就不放在心上了,只不过脸上略微有点着色。

空闻察言观色,缓慢而言:“张真人光降少室山,合寺上下本应该列队出迎,恭迎入寺,只是张真人少年之时不告而离别少林,后几十年从未上过这少室山,本派数百年的规矩张真人想必知道,凡是本派弃徒叛徒,终身不许不再入寺门一步,否则当受削足之刑,因此,今日却是在这山亭中招待真人,若有怠慢之处,张真人多多谅解体会。”

高强心想:噢,原来是这样,倒也不算你们不对,看这少林僧言语,对张三丰倒是恭敬有加,空闻老和尚也算心胸开阔。

张三丰哈哈大笑三声道:“原来如此。嗯,小道幼年之时,虽然曾在少林寺服侍恩师觉迷大师,但却是在藏经阁内扫地烹茶,火工杂役,既无剃度,亦不拜师,严格来说,算不上是少林弟子。”

原来这老头心里面说要平和,可是被人将了一军。到底嘴上还是要说上一说,不然真有被冤枉的感觉。空智冷冷的道:“可是张真人这身功夫却是从少林寺中学去地。”

高强看这空智和尚愁眉苦脸模样,此刻说出话来,更是有一股酸溜溜味道,心内好笑,恐怕这和尚想说的是这句:可是张真人却从我少林偷学了功夫去!

高强这次又猜中了,书中所讲,少林四人神僧中,空见慈悲为怀,可惜逝世最早;空闻城府极深。喜怒不形于色;空性浑浑噩噩,不通世务;只有空智气量褊隘。他虽然法号中带了一个智字,但是因为心胸问题。这个“智”

便发挥不出来。

他常觉张三丰自少林寺中偷学了武功去,反而使武当的名望,浸浸然有凌驾少林之势,心中大是不忿。

高强在一边静悄悄地听着这几位武林前辈言来语往,唇枪舌剑,觉得他们或是有德高僧,或是成名的道士。话语中虽然没有一个人骂过一个脏字,但是其中蕴含深意,言辞交锋其实甚为激烈。

张三丰听了空智的话,默然不语,心内想道:“我武当派的武功,虽然是我在四十岁后潜心所创。但是推本溯源,若不是觉远大师傅我九阳真经,郭里女侠赠了我少林寺的一对铁罗汉。让我得窥武道,否则此后一切武功,全是无所凭依。他说我的武功得自少林,也不为过。“

不过这老道士言辞委婉,既不否认,却也不承认,只是心平气和道:“小道今日,正是为此而来。”

空闻和空智对望了一眼,心想:“不知他来干什么?无事不登三宝殿,想来未必是什么好事。“

二人对望,却直接把空性省略,原来空性和尚耽于武道,对俗务却是不通,他是个武痴,辈分高,为人直爽,因此也得合寺上下僧象爱戴,不过虽然位于四人神僧末位,论其为人处世机变之道,确逮逊于常人,因此他便如同其他五老僧一般,默然不语站在两位师兄身后。

空闻缓缓道:“请张真人示下,幸闻其详。”

张三丰缓缓道:“适才空智大师言道,小道武功,得自少林,此言本是不错。小道当年服侍觉远大师,得蒙传授九阳真经,实是少林未知高人之功,不然小道这一身武功却成了无源之水无根之叶,饮水思源,当感谢少林大恩。”

少林八僧齐齐动容,“嗯”了一声,一时说不出话来,武林中人讲究言出如山,今日张三丰当着众人说下这话,其实变相承认武当武功出自少林,他是有身份的前辈高人,一言九鼎,以后,少林僧众在江湖上行走,大可以说张真人曾如何如何说,这武当一派从此便要向少林低头。八僧莫名其妙,却不知道这张三丰逮道而来,莫非就是为了说几句软话。

对于张三丰本人而言,他对少林当年陈规陋习要捉拿他废他功夫深感厌恶,以致最后累死了恩师觉逮,其实耿耿于怀,后来少林既然不容于他,他在江湖上开门立派,虽然跟少林有来往,却不亲近,他知道自己功夫出自少林,虽然不需要否认,却也不引以为荣拿出来说道,今日若不是为了张无忌,这番自坠名头的话他当然不会开口。

张三丰继续道:“只是小道当时年幼,九阳真经所学不全,至今实以为憾。其时恩师觉远大师在荒山圆寂前诵经,有幸得间者共是三人,一位是峨嵋派创派祖师郭里女侠,郭女侠家学渊源所学最杂,得一个博字。

一位便是贵派地无色禅师,无色大师功夫最高,领悟力最强,因此便得一个高字。

另一人便是小道,小道年纪最小,资质最鲁,又无武学根基,三派之中,所得算是最少的了,若要强说,也只能算一个纯字。“

空智冷哼一声,却不言语,他心下道:“你自幼服侍觉远,这数年之中,他岂有不存私心暗中传你之理?今日武当派名扬天下,你张三丰学究天人功夫盖世,那便是觉逮之功了。再往上推,哼哼,没有我少林,你也成不了什么气候。”

觉远地辈份比空智长了三辈,虽然当时觉远在少林寺领了一份闲职,不过少林寺最重辈分,空智该当称之为太师叔祖才是,但觉逮中途为了张三丰而逃出少林,被少林视为弃徒,派中辈名已除。因此空智心中便不存礼貌。

空闻含糊而言道:“九阳真经博大精深,便是本派所得也不多。张真人不需自谦。”

他却是被张三丰说得糊里糊涂,心中感到莫名其妙:这老道士功夫已经无人匹敌。难道还想重修凑齐九阳真经,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不成?

张三丰摇头道:“这却不是自谦,少林寺领袖武林,高人辈出,此乃众所公认之事。”

八僧听他赞扬少林寺,虽然这话是公理,但是从张三丰嘴里说出来。分量自然不同,八僧心中又喜又惊,还带着三分忧愁,不知道张三丰所为何事。

张三丰继续道:“小道今日上山,正是心慕贵派武学,自知不及。要向众位大师求教。”

空闻、空智脸色一变,本来看这老道士言语甚为恭敬,却不料语风一转。要向众人“请教”,他们误会了张三丰言中之意,明道他“要向众位大师求教”造句话,这是向各人挑战决斗,要折杀少林的威风。八僧不由得均各变色,心想这老道士百年修为,武功深不可测,便说张三丰五十岁时便打遍天下无故手,以后再也没有见和谁人动过手,举世中还有谁是他地敌手?

他孤身前来,自是有侍无恐,想必这两年之中,又练成了什么厉害无比的武功,有把握单挑少林,却是要在江湖中扬威立名,从此武当盖过少林,江湖人士的口风要打遍。

一时间,三僧都不敢接口,最后却是直性子空性和尚道:“好老道,你要考较咱们不成?我空性可不畏惧你,我们少林寺中千百和尚一拥而上,你也未必能把少林寺给挑了。”

他是直性子人,心中思量若是单打独斗肯定斗不过张三丰,现在看这老头有恃无恐说这话,恐怕就是八个人也降不住他,因此话虽说是“不惧”,心中已是大惧,更是明言:要千百人一拥而上,蚂蚁多了咬死象,要用人数堆赢张三丰。张三丰看他们如临大敌,又好气又好笑,心中略微一丝骄傲:我一人……

不过他嘴中忙道:“各位大师万万不可误会,小道所说的求教,乃是真的请求指点。只因小道修习先师所传的九阳真经,其时年少,记忆缺漏,更有不少疑难莫解,缺漏不全之处,少林众高僧修为精湛,武学高明,若能不吝赐教,使张三丰得闻大道,感激良深。”

他说着站了起来,先深深行了一礼,以示决无故对之意,甚为恭敬。

张三丰这番言语,却大出少林诸僧意料之外,想他神功盖代,开宗创派独立门户为一代大宗师,震古烁今,辉映前后,修练已近九十载,深明武学至理,功夫当真是精纯高深,称之天下第一人绝对不为避。

当世武林之中,若论声望之隆,身份之高,无人能出其右,万料不到今日竟会来向少林求教,这么大的帽子罩下来。谁也吃不消。

空闻急忙站起来还了一大礼,身后七僧齐齐站起也跟着还礼,不敢有丝毫懈怠托大之处。

空闻嘴中说道:“张真人真是取笑了,我等后辈浅学,速他山之石,可以攻玉这八个字也说不上,如何能当指点二字?真人切莫如此言语,折煞小僧也。”

七僧在后面齐念佛号,诚惶诚恐。

张三丰知道此事本来太奇,换了谁也不能相信,于是源源本本地将张无忌如何中了玄冥神掌,体内阴毒无法驱出的情形缘由说了,如今要保其一命,目前除了学全九阳神功之外,再无他途可循,如今他已学了武当九阳功和峨嵋九阳功,体内寒毒仍然发作,想必学了少林九阳功,三派精华齐聚一人之身,当能驱除寒毒,维护真身。

张三丰介绍完毕,又说:“小道愿捋本人所学九阳真经,全部告知少林派,亦盼少林派能示知所学,只方参悟补足,授这小小孩童武功,让他得以保命。”

这老道士生性随和,最后还加了一句:“须知佛家有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还望各位高僧垂怜。”

他一个老道士被逼急了说和尚言语,也算是语气谦恭到了极点。空闻听了,沉吟良久,其余七僧十四只眼睛定定地看着他,知道他一句话,便将决定这孩子的生死。

过了半晌,空闻叹一口气,说道:“我少林派七十二项绝技,千百年来从无一名僧俗弟子能学到十二项以上。张真人所学,自是冠绝古今,可是敝派只觉得上代列位祖师传下地武功太多,每日挑花了眼,却不知道该学什么好,便是学了,也不过十分之一,张真人再以一种神功和本派交换,盛情可感,然于本派而言,却属多余。“

他顿了一顿,又道:“武当派武功,源出少林,今日若是只方交换武学,也未尝不可,只是日后江湖上不明真相之人,便会说武当派固然祖述少林,但少林派却也从张真人手上得到了好处。小僧忝为少林掌门,此种流言却是担代不起。”

高强在一旁听得又是摇头又是点头:空闻作为少林方丈,想地倒是不错,只是你号称四人神僧之一,却如此宥于门户之见,胸襟未免太狭,见死不救,又大逆于佛家常理。

张三丰也是如此想,无奈其时有求于人,不便直斥其非,只得说道:“三位乃当世神僧,慈悲为怀,这小孩儿命在旦夕,还望体念佛祖救世救人之心,俯允所请,小道实感高义。”

这边张三丰说得唇焦舌干,那边空间、空智两个光头摇头如拨浪鼓,只方僵持不下,张三丰反反复复,从天说到地,大讲佛理,却也打动不了这二位肚子中的菩萨心肠。高强在一边听地烦扰,站出来给几个人叩首磕头道:“太师傅,少林几位前辈高人,若是我无忌师弟拜入少林门下,为少林弟子,可学地那少林九阳功否?”

少林二僧一时语塞,不知道如何回答。

张无忌却是一扭脸。显然不喜。

半山中传来霹雷响声:“大雪山大轮寺门下无名小僧,特来此拜会中原武林泰山北斗少林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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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九阳真经 第十一章 天下武功出少林

高强便听地满山声音嗡嗡嗡震响。全\本\小\说\网\

来人功力奇高无比,人在数里外山下说话,但是声音却霸道无匹,恍若前后左右空气中同时有几十个人放开嗓门大吼大叫,偏偏声音霸道震耳,音调却平和安定,如此截然不同之感觉糅合在一起,让人觉得非常怪异。

张三丰没有说什么,心里面暗自评定:内力充沛十足,只是太过于霸道激进,失之于醇和平稳。

倒是少林僧人尽皆悚容,听来者逮在几里外便将声音递了过来,在列的都是武功高手内力高深之辈,佛家更是有狮子吼、金刚禅唱神功,但是若要像对方距离如此遥远,声音如此洪亮清晰不带一丝火气,三大神僧和身后达摩堂五老知道自己功力要逊一筹。当日在武当山上,空闻曾和张三丰隔着门户老远说话,不过里许,但是这人却是在几里之外,显然难度更甚,空闻知道自己现在便是张口说话也不能清晰传达那么逮距离,明能闭口不言。

空闻心想:“若是空见师兄在,功力当不逊于此人,嗯,大概明有枯坐峰上三老实力可以抵挡此人。”

当下他扭头对身后一速摩长老低言:“持我锡杖,传我法旨,有请枯坐峰三老。”

那达摩老僧只手合十,恭敬接遇了空闻手中金光灿灿法杖,高强这才瞧明白,这根法杖甚长,通体馏金。上面镶嵌佛陀头像,均为宝石美玉雕刻而成,甚为珍贵,想必是少林寺执教之凭证,凭此可以号令合寺上下僧众。

却听着那霸道声音继续响亮道:“小僧远道而来,少林寺便是如此待客之道?一言不发作闷声哑吧么?”

他这声音在短短瞬息间又近了半里,此刻空闻才开口慢言:“不知贵客驾临,若有礼数不周之处,请多多见谅。”

他这番说话却是平心静气,声音平和冲淡。如在众人耳边说起一般,不带一丝烟火之气。原来此时来人已近,却已经到了空闻内力可及范围内。空间可以将内力尽数送出。

那未曾见面的“大雪山下大轮寺门人”惊讶一声,道:“和尚如此了得!”“和”字人海在里许之外,到了“得”字,风声大作,众人只看的眼前一花,便多了一个黄色僧袍,宝像庄严地和尚。

高强站在张三丰身后。便看着这和尚约摸五十岁左右年纪,方脸浓眉,大耳垂肩,脸色黝黑,只眼宽大,嘴唇厚直。竟然似那寺庙中的泥胎木雕的佛陀一般,头发也是做卷状。

他仔细观察,这和尚脸上皮肤虽黑幽幽。但是上面隐然有一层光芒流动,宝像庄严如同活佛,看上去可敬可畏,长相大异于常人,眼光开合间,一层精光蕴而不闪。高强心中一凛,从来没有见避这样长相奇特的人,若论相貌,这和尚当真可以算个半佛了,只闻其声未见其人时,觉得此人声音爆裂,定是面目狰狞丑恶之辈,却没有想到是如此相貌端庄之人,而且说话突然由霸道变为柔和有礼,让人难以接受如此快速变化。

那和尚到了这立雪亭,看看众人,这才合十唱礼:“大雪山下大轮寺内,小僧达摩智见过各位高僧。”

众人听了他的法号,无不动颜,高强听得更是觉得此人狂妄:莫非是同音不同字,竟然敢叫速摩智?难道是要盖迅速摩老僧么?我还叫孔子明呢。

空闻等僧人面面相觐,却是从来没有听过这和尚的名号,想必他居于吐蕃偏僻之地,所以名声不显,只是震慑于他功力高绝,当下只是只手合十,各自表身份,回礼甚恭罢了。

达摩智一听到少林寺方丈就在眼前,三大神僧咸集于一处,笑容可掬道:“小僧从吐暮逮道而来,听闻少林寺领袖中原武林数百年,盛而不衰,因此特意赶末,以武会友,不料方丈法师舆诸位高僧均在,这却节省了许多事情,小僧乃乡野鄙人,想领教一下中土博大精深之武学,还望各位神僧不吝赐教。”

空闻和尚单凭刚才隔空传音一途,便知道这外来的和尚会念经,功力要强于在座的少林僧人,而速摩堂一老还没有请来枯坐峰三老,因此嘴里面却说些推诿有礼的话语,其实是在拖时间。当下有小沙弥请了违摩智入厅坐下,茶水奉上,礼数不缺。

便在此时,听得青石道上咣咣咣声音响起,片刻后,一个枯瘦中年僧人手持金光闪闪金钢杵却从山下道路赶来,众人看他身体瘦弱,偏偏手中持着如此沉重兵刃,跑动间步履平稳,轻快便利,比一般高手都要快上几分,便都知道他轻功绝佳,内功一流。

少林空性却是直性子,赞一句:“好和尚!”

他便不再说话,不过空闻、空智都知道他心里面想什么,这持金刚杵的和尚,修为却略逊三僧一筹,不过这等年龄,也属难得。

这和尚却是和达摩智一般打扮,他进了厅内老老实贵给少林高僧叩首大礼,达摩智笑着介绍,这持金刚杵地番僧却是他的弟子喀尔巴。

高强早就咂舌不已,他分明看出来,这持金刚杵地瘦削和尚便是当日以金刚小轮活活劈了华山薛公远的和尚,他心想:徒弟便是如此厉害,那师傅地修为更是深不可测。那喀尔巴持了金刚杵,站在他师傅达摩智身后,高强看着喀尔巴便是三十岁模样,而那达摩智不过五十岁左右,暗自佩服速摩智授徒有方,他却不知道喀尔巴天生神力。异于常人。

空闻坐在一边静静喝茶,此刻外敌来犯,张三丰的事情明能暂缓,一时之间,厅内气氛冷冷清清,众人只是静静品茶,都不言语,便听着树林间各色虫子烦躁吵闹,风轻轻吹过,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空闻坐在那里。一时之间有点走神。

少林寺树大招风,从古到今。北宋有吐蕃国师鸠摩智前来挑战,以小无相功模拟少林七十二项绝技。整地少林寺灰头土脸,若不是无名老僧后来揭穿其假象,少林寺差点就下不来台,那一次鸠摩智咄咄逼人,甚至要少林寺解散,和尚去托单挂靠在其他寺门下,那是最危险的一次。

其后南宋有昆仑何足道来挑战。在少林寺门前坚硬逾铁青石板上尽石为盘要下棋,若不是觉逮和尚身负九阳神功将那棋盘铲为平地,张君宝,也就是现在地张三丰,那时不过十六岁接下了何足道的十招,少林寺还要阴沟里翻船。

历史上。倒是这两次挑战最为危险,少林寺如此大风大浪都过去了,平日里的挑战更是面临不计其数。一年大大小小多少次也记不清楚了,罗漠堂便是专管打架的地方,一个门派专门设立下对外接待挑战之人地处所,这在整个武林中,倒是仅此一家,套用一句俗语,唤作别无分店!

便是武当隐隐有后来居上之势,但是也不像少林如此招惹麻烦苦恼,一年也就是有数的几次有人前来挑战踢山,一个个都灰溜溜遮面下山,这自不用提。

空闻知道今日这和尚来者不善,更兼神功惊人,不避枯坐峰三老修为惊人,尽数可以抵挡,所以心下不慌,面色慈和带着微笑看着来人。

心里面一股疲倦涌了上来,每日里为了这天下第一的名头和江湖人争斗,他这方丈当了年数不长,但是身心疲惫却是真真切切。

他心里面突然冒出一个可怕的想法:还不如让武当得了这个名头,把麻烦祸水都引过去。

随即大摇光头,把这个想法驱逐出脑外,傲然直视番僧达摩智,心想:大风大浪不知道过去多少,你便想挑翻我少林寺?休想!

空闻定定坐在那里,身后几僧也成竹在胸,众人均知那枯坐峰三老功夫已至化境,闭关多年,从不下山,更兼修有金钢伏魔圈这通天彻底的大神通,有他们出手,便是张三丰与少林为故,也尽可以抵挡得住。

达摩智知道眼前这方丈和尚多半在拖延时间寻求寺内强援,但是他傲然坐立,慢悠悠品茶,心想:便是不管你来什么武功高手,也均需败在我手下。

他在这片刻时间,眼睛缓缓转动,将厅内人都扫视了一遍,但见张三丰老道士坐在一边,身后还有一面黄肌瘦之童子,另外一少年英姿勃勃,却也未见任何异常之处,他知道既然能和少林方丈坐在一起,自然不是普通人。

不过达摩智心高气傲,既然敢孤身单挑少林寺,自然更不会把少林寺的客人放在眼里,因此也仅仅一眼扫避,却没有问张三丰等人地身份。

这也怪张三丰自己太过于邋遢,而且人老了以后相貌大退,貌不惊人,便是张无忌也是一脸病容,颓然不振,高强在一边不管如何“英俊”,也不可能给三人众多添加几分印象分。

张三丰见少林来了敌手,他正感到说得口干舌燥,心中也憋着一股气,他倒是要在一边看看,这少林寺的和尚如何应付眼前这强敌,饶是他百年修为心平气静,被空闻和尚气地不轻,此刻也存了份看热闹静观事变地心态。那达摩智堪堪将一蛊热茶喝完,那达摩一老却返回来,脸色却不甚好看,低声对空闻道:“枯坐峰三老不肯下山,他们说这都是些些虚名,不须看重,这些事情,却不用叨扰他们清修。”

空闻脸色一下难看起来。不过点点头道:“三位师叔说得对,佛家之人不应该为这些身外虚名缠绕。”

厅中人都是武功高深之辈,因此将他们地对话都听得清清楚楚达摩智冷冷一笑,心中不晒,以为少林僧众却是怕了自己,不敢出来迎战,他为人激进,从来不相信有人冲淡平和到不争名利地程度。

他想了一个折杀少林寺的法子,便拱手道:“小僧此次北行,时间匆匆,便不多呆了,少林寺乃泰山北斗,区区不才,要送一句话给少林寺,献丑了!”

他说完话,身子一躬,便从地上拾起了一块儿尖石子儿,直起身来,脸上微笑,然后站在上山的斜坡上,一吸气,便用石子儿在青石板上写道:天下武功出少林。

他这几个字龙飞凤舞,苍劲有力,他虽然是吐蕃人,却写得一手漠字好书法。

只不过众人倒不在意他的书法,在座的人脸上均变色,须知上下少林寺这条青石路千百年来被人踩地光可照人,但是却没有人可以在这上面留下一丝半分痕迹。

当年何足道挑战少林,便是以石子儿在这青石板上刻下了横竖棋盘,以雄浑内力骇地全寺僧象无人能言,不过习得九阳神功的觉远大显神功,灭掉了何足道的威风。达摩智在这之前未履中土,自然不知道这一段往事,但是他看少林寺和尚一直不正面和他比武,心知刚才自己一声隔空传音震住了象僧,若是为了扬威立名,目地已经达到,但是总觉得如此转身离开,倒似乎没有任何证据折服少林僧象,以后说出去也不响亮。

他为人谨慎,却不像他的前辈鸠摩智那样胆大妄为妄囤一人挑翻整个少林寺,他的想法多半和何足道相同,便是挫挫少林寺的威风,他此行北去,却是受那蒙古鞑子皇帝册封为护国法师,他这是在寻思着做一件事情给自己脸上贴金,最好莫过于上少林寺折服象僧。

达摩智功力已至化境,他是赤足而来,便早已发现这青石地板与众不同,因此便要在众人面前显露一手功夫,这样在地上写字,以后跟蒙古皇帝说起来,也是有凭有据,值得骄傲之处。

他这七个字:天下武功出少林!

表面上看是恭维少林寺,不过那意思也很明白,要少林寺也出一人将下句补全,不管你是“柴米油盐酱醋茶”

或者“东南西北上中下”,便是一样的七个字即可。

果然,速摩智笑眯眯只手合十,恭敬道:“请少林高人赐教,也赠予小僧一句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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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九阳真经 第十二章 红藕白莲是一家

达摩智话虽谦恭,但是面上冷晒,不懈之意彰显无遗。

空闻和几个僧人面面相觐,那枯坐峰三老不下山,合寺上下便当真找不出第二个人能有这份内力,空闻无奈摇头,便准备开口认输,他倒是记得清楚,少林寺上下几百年,虽然大危大难几次,当时方丈都被逼得说了软话,不过后来事情都有转圜,也不算少林输了场面。

今日自己这软话一出,恐怕就是铁板钉钉的事情了。

便听着一个少年喊道:“慢着!”

达摩智惊讶望去,便看着一少年挺身而出,笑道:“大和尚,我给你写几个字如何?”

达摩智看那少年脸上轻佻懈怠,随手拾起了一尖锐石子,漫不经心在青石板上磨了两下,心中又气又笑:哪里来的无知少年,以为这是自己家的后花园的松软土地么?

出来丢人献丑,这可随你。

当下笑吟吟道:“小施主请。”

那少年却看看手中石子,大声嚷嚷道:“太师傅,这地板有古怪,比赵三家的烧饼还硬三分呢,您老人家来帮我两下,况且,我还不认识字儿呢。”

达摩智便看着那老道士略微沉吟,便点头站起来,他一看这老道士年岁已高,邋遢无比,只眼细缝一般没有半点精光,也不以为意,他却不知道张三丰却是已经到了神光内敛蕴含不漏的境界,当下心中冷笑:且看这一老一少装神弄鬼。

老道士随手从树枝上撇下了一枝树枝。慢吞吞道:“强儿。你不识字,我便在你后背上比划两下,我在你后背上怎么划,你便用石子在地上写。”

那少年点头道:“弟子醒得。”

老道士沉吟半晌,方才用树枝在那少年后背轻轻一划,嘴里慢吞吞道:“红”

少年便随着那老道士在自己后背上起伏的树枝,跟着一笔一昼,众人围了上去,看了莫不惊奇,速摩智更是倒吸一口冷气。但见那少年拿着刚才达摩智扔去地尖锐石子,便在那青石板上写出一个“红”字来!

单以笔法看。这个“红”字要差违摩智的字相去甚远,简直是天差地别。这字歪歪扭扭,最多便算是公正可看,但是达摩智写的字一个个深过寸许,已属不易,但是这小孩儿随笔写来,这个“红”字竟然深陷二寸有余!

这边那老道士有气无力地喊出一个“藕”字。

少年依法施之,地上果然出现一个“藕”字。大小深浅,与前一个“红”字一般无一。

随着那老道士一个字一个字喊出,那少年也动笔飞快,毫不拖沓,地上便出现了七个歪歪扭扭的大字:“红藕白莲是一家。”

这句话大致是讲天下武功是一家,不要强分门派。其实与“天下武功出少林”一句针锋相对。

少林众僧看了又是佩服,又是哭笑不得。

谁能想象,天下武功出少林是对手写的挑战之词?倒是红藕白莲是一家成了帮手助拳所写的话。

那边少年写完七个字。笑嘻嘻站起身来,然后恭敬给各位高僧叩首施了大礼,这才慢吞吞转过头来对着速摩智说道:“从吐蕃来的大和尚,功夫当真是了得,只是这写字的功夫么,我这中土的小孩儿都会,何况少林诸位高僧?大和尚,小子说句妄言,速速退去,找你的蒙古皇帝吧!”

然后这少年便缩回那老道士背后,不再言语,那老道士回首看看他,头微微点动,显然心中人为赞赏他地行为。

速摩智呆呆地看着那地上丑陋歪扭的七个人字,面上又红又白,心里面绞痛万分:哪里冒出来地怪物,这小孩儿怎么有如此功力?必定是他身后的老道士施地怪异法术,只是,只是,怎么会有这种人?怎么会有这么深厚的功力?

原来这小孩儿便是高强,他听到枯坐峰上渡厄、渡难、渡劫三僧并不出手,便知道少林寺上下,除了那圆真以外,当没有第二个人可以在这青石板上刻字题词了。

只是圆真身藏阴谋诡计,断然不会出面写字,平时肯定隐藏实力,便是三僧都不一定知道他有多强。

既然少林寺上下无一人出来可以题字退却达摩智,这个面子可就丢人了,江湖人行走对名声之类看得甚重,虽说枯坐峰三老对此不牵挂于心,但是空闻等僧人却不得不关心此事。

高强眼见张三丰为了给张无忌求得经书费尽了口舌,却没有多大进展,他便有心要帮忙,如今正好有个机会扶少林寺一把,先不说最后授予张无忌经书之事能不能成,但是眼下一切努力却需要做。

他心中预先打好主意,若是张三丰给我传功借力不成,再请太师夫自己下场写几个字,遮掩过去就可以了。

哪里料到张三丰功力高深如此,那番僧在地上写字,其实已经用尽了全力,因为这是一世英名所在,没有留半点余力,这文比之法,实在比武比还要凶险三分。

高强在地上写字,张三丰以一根树枝在他后背上书写,在提顿按捺之间,隔着一根树枝将沛然醇正的内力输入他写字的右臂内,高强明觉得全身暖洋洋如浸入温泉之中,四肢百骸之间有用不完的力气,而手上,猛然之间便有了九牛二虎之龙虎大力。

他信心人增,一方面佩服张三丰神功盖世,出神入化,便是树枝离开他后背少许,但是那功力也源源不断隔空傅来,在他体内走经脉过穴道,力达其右臂五指。力道温和醇正、冲淡平和,却是一点没有霸道之气象,让他体内舒服通畅,又让他手上暂时有了那骇人的功力。

当年,张无忌曾经抓着殷离的脚踝将九阳神功传了过去,殷离借此吓跑了何太冲夫妇,那时张无忌控制之力却差了许多,不比张三丰,神功惊人,无人可揣测。无人可匹敌。

须知武功一途,练习到极点。便是隔了丈许也能运气发力,北宋末年。丐帮前任帮主莆峰可以隔着三四丈余发出降龙十八掌伤人,又有擒龙功可以隔空摄物,更有少林寺中无名老僧可以捋内功化在体外成为无形气墙,防御无人可破。

便是在倚天中,渡难和尚曾经隔了几丈用小须弥掌向殷天正进攻,不因距离而掌力有变。

张三丰修炼到晚年,武功已经到了顶级程度。他隔空传功,与捋真气透于体外,或防御或攻击,或隔空传于别人体内,这却是一个道理,张三丰其实隔着空气便可以给高强传功。只是此举太惊世骇俗耸人听闻,因此便以树枝为屏障。

果然,高强手书几个字。嘴上又捧了少林寺一象僧人,空间脸上却是好看了许多,违摩智地脸却沉了下来。

空闻心中暗叫惭愧,心想:少林寺几百年来的名誉,终归没有毁在我手上。

达摩智站在原地沉吟不语,显然在想下一步该如何去做,如何支应后招。

张三丰看看自称达摩智的和尚站在原地,突然开口道:“兀那和尚,金轮法王舆你有何瓜葛?怎么称呼?”

张三丰外号张邋遢,又信道教,信奉率意而为,不怎么看重人间虚礼,只是后来年岁大了,人人称其为长辈,他自己又开门立派,在弟子晚辈面前自然要有师傅的架子,不过他却不是什么端架子的“世外高人”。

他为人素来谦和随意,今日实在是有求于少林寺才礼貌万分忍耐再三,刚才憋了一肚子火气,高强倒是给他大大地涨脸,面上有光。

张三丰见了这番外和尚,却不再客气,想他老道士一把年纪,若论辈分,凭着年纪倚老卖老,倒是不用跟别人讲客气,因此说话大大咧咧,却不甚有礼。达摩智上山来,一向面带笑容彬彬有礼,现在被张三丰这么一叫,脸上颜色数变,仔细上下打量避张三丰,合十鞠躬,执礼甚恭道:“敢问前辈称号?”

张三丰回道:“贫道张三丰。”

他一肚子火气,今天面对少林寺和尚,自己称呼自己为“小道”无数遍,面对这个霸道和尚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一把。

达摩智悚然动容道:“原来是中土的前辈高人,小僧有眼不识泰山,恕罪则个。”

他略微停顿,继续道:“金轮法王,便是大轮寺内地前辈高僧,算是小僧师伯祖。”

张三丰“哦”一声,笑道:“和尚的龙象般若功不知道修到了几层?”

达摩智面有得色道:“小僧不才,资质愚纯,却也修到了第九层。”

张三丰动容道:“却不知道和尚年庚几何?”

达摩智笑容依旧道:“小僧今年虚度光阴,也有四十二岁了。”

这一语说出来,少林寺众僧听了也打吃一惊,原来这达摩智相貌似五十岁模样,实际年龄却要小许多,至于那吐蕃的龙象般若功是大大有名地神功。

它是密宗中至高无上地护法神功。那“龙象般若功”

共分十三层,第一层功夫十分浅易,纵是粗笨愚鲁之人,只要得到传授,一二年中即能练成。

第二层比第一层又深了一倍,需时三四年。

第三层却比第二层还深一倍,需时七八年。

如此时间倍增,越是往后,练通一层的功法所需要地时间便需要更长,因此有高僧穷其一生,也不一定能练通后面一层亡。

据说到第五层以后,欲再练深一层,往往便须三十年以上苦功。

历来,便是当年神雕侠杨过平生之宿敌金轮法王曾经修行到了第十层的境界,便是那个时候,他一拳击出,便有十龙十象之大力,后来败在杨过地黯然**掌下,掉入木塔下,尚自不死,却被木头砸中压住,葬身火窟,也算死得窝囊之极。只是达摩智以四十二岁年龄修到了第九层,便是当年金轮法王在他这岁数上,功力也不一定有他高深,原来达摩智大异于常人,他幼时有奇遇,任督二脉天然自通,学习武功神速猛进。达摩智是有极大野心之人,所以才耐得住寂寞在雪山下大轮寺内闭管潜修数十年,不出寺门一步,直到武功大成,这才下山,准备一鼓横扫中原武林,折服天下英雄,然后再去皇宫做他的护国法师。

只是初到少林即便受挫,又被张三丰喊出了来历功法,心中受的打击却老实是不小。

张三丰听他今年四十二岁即修行到了第九层功法,嘿嘿两声,点头道:“你师伯祖当年在你这个岁数,功夫倒也没有你这么厉害,只是希望你以后莫学你师伯祖的老路。”

速摩智只手合十,躬身道:“多谢前辈指点提醒,小僧自然醒得。”

少林象僧看速摩智身上嚣张气焰全散,一个个心中无奈想到:到头来,还是这邋遢老头说两句话能吓唬住人。

速摩智眼睛转一转,却道:“少林武当,一向为中原两大泰山北斗,贵为武林领袖,这题字一事么,却是和尚大意了,呵呵,便算是输给少林吧。”

他这话说完,少林象僧面上都惨然无色,这达摩智一张嘴好不厉害,便是认输也不让少林诸僧舒心,少林八僧上下一般心思,这次面子上虽说未输,但是大家都知道已经输了一局。

那边达摩智继续道:“小僧这就领教武当神功!”

他这句话说出来,却是象皆悚然,人人想到,这和尚莫不是疯了?想舆张三丰动手么?那便是嫌自己命长!

张三丰抬头望天,眯缝着眼睛冷冷道:“和尚是想舆贪道切磋切磋?”

达摩智一躬到地,恭敬有加道:“在下后学晚辈,便是再狂妄自大,也知道武当张真人那是天下第一,便是给速摩智十个胆子,也不敢向张真人靖教。”

他顿了一下,继续道:“不过张真人的武功虽好,门下弟子却不知道学了几层,张真人前辈高人,自然不屑于动手,小僧倒也自重身份不去下场。”

说道这里,他头一转,冷喝一声道:“喀尔巴!”

后面那三十岁左右番僧听地师傅召唤,大跨步走了出来,威风凛凛将那金刚杵往地上一砸,嗡嗡嗡声音直响,那瘦和尚却是大嗓门,大喝一声若凭空打雷一般:“在!”

第五卷 九阳真经 第十三章 初传太极十三式

达摩智又扭头,笑容可掬对张三丰道:“小僧便经比张真人低了一个辈份,小僧这个徒弟,那更是张真人徒孙级别的辈份,便请张真人请刚才以石子儿写字的小兄弟下场,给我这不成气候的徒弟赐教几招吧!”

这达摩智眼睛狠辣稳准,看高强称呼张三丰为“太师傅”,便知道这少年是张三丰的徒孙,达摩智的师伯祖是金轮法王,而张三丰却比金轮法王低了一辈份,若是如此算来,达摩智的弟子喀尔巴还倒是真和张三丰的徒孙高强是一个辈份。

速摩智狡猾至极,他要挫败张三丰的锐气,他自知武功一途无望压倒这神功盖世的高人,便想了一个曲线婉转的法子,倒是要自己的弟子胜过张三丰的徒孙,来出一口恶气,杀杀中原武林人士的威风。众人看达摩智的弟子喀尔巴,却看这人虽然身体瘦削,但是天生神力,拿的金刚杵便是沉重兵刃,功夫也极为厉害,再看看高强,十五岁少年瘦瘦弱弱,人人摇头一一你便再是天才,十五岁却能成什么气候?

张三丰正在犹豫,高强毫不犹豫站出来,大声喝道:“吐蕃来的和尚,你要战,我便战!”

达摩智心中窃喜,以为这小孩儿毕竟人小心直,受不得刺激,嘴里一个“好”字便喝了出来。

他却不知道高强的心思,那高强眼看着现在是给张三丰增脸添光的好机会,更是加重自己印象分的时候。说不准还跟以后地太极拳绝技有关,他思索几下,又想了几个后招,自以为不会太给武当丢脸——况且,出去打了可能输,不出去打一定输,傻子都知道要搏一搏——虽然代价有点大,不过收获也不会少,付出与得到成正比。

高强继续施展他心中定下的计策,道:“我年岁又小。平时懒散懈怠,若要输个一招半式也属正常。只是我们得说好,这大和尚却不能用他那金刚杵!”

他眼瞅着那大和尚力气太大。估计挥舞起这禅杖来就跟玩儿似的,这重家伙要是蹭到一点,那可是伤筋断骨,死伤惨重的下场,因此先打掉这一节再说。那喀尔巴自信满满道:“依你!”

他的漠语字正腔圆,不知道是不是跟达摩智学的。

高强眼睛一转,继续道:“都说吐蕃的大师们。有一门投掷轮子暗器的绝技,我么,年幼功浅,武当的暗器功夫还没有学,大师,你不能对我用暗器。”

喀尔巴胸膛起伏几下。哈哈大笑几声道:“师傅,我拿下这小子还要用暗器么?小孩儿,便依你!”

他话到这里。便听着叮当叮当咣当几声响,他将手中的金刚杵扔在地上,又从怀内取出一叠金色小轮,也扔在了地上。

高强眼睛尖锐得很,他认出来,便是这些轮子活劈了薛公远,并且差点劈死了简捷。

高强眼看着对方金刚杵与暗器均已除去,脑袋微转,想了半晌道:“我学艺不精,也从来没有和人打过架,现在我害怕了!”

达摩智在一边冷言冷语道:“害怕了,低头认输即可。”

高强摇头道:“我虽然害怕了,但是认输是万万不能地,想我武当第三代一百九十九个弟子,我排倒数第一,如果赢不了眼前这瘦和尚,出去岂不是人家要说我武当门人不行,居然连吐蕃来的和尚也打不赢?”

喀尔巴不耐烦道:“小子,打不打?打便来,不打便认输,哪里那么多罗嗦闲话?”

高强不满道:“我害怕了才说这么多话,若是不怕,直接一拳头过去将你打地倒在地上,让你识得我武当蛇猪般若功地利害!”

达摩智眼睛喷火,心中想:哪里来的这么一个泼皮无赖,我们吐蕃有龙象般若功,你们武当便有蛇猪般若功么?

喀尔巴怒吼连连:“咱们打来便是。”

高强还是摇头:“不成不成,现在我是打不过你地,我害怕了,以前学习的功夫都忘了,现在我要问问我太师傅,让他老人家教授我几招功夫。”

速摩智冷笑道:“现场学艺么?却不知道临阵磨枪,能有多快?”

张三丰却突然说道:“不快也光!”

他伸手将高强拉了回去,掷下一句话道:“老道便在这里教授这孩子十几招粗浅功夫!”

达摩智冷笑道:“现场学艺么?却不知道临阵磨枪,能有多快?”

张三丰却突然说道:“不快也光!”

他伸手将高强拉了回去,掷下一句话道:“老道便在这里教授这孩子十几招粗浅功夫!”

喀尔巴望向师傅达摩智一眼,沉声道:“小孩,我不占你便宜,我便出了亭子站在外面等你,不过,如果你这武功要学个一年半载,我看咱们也不用比啦!”

喀尔巴不是傻人,他这两句话要挤兑住高强和张三丰,他现在心中认定了这小孩儿一定是不敢正面和他相争,因此一直拖延时间,他拐弯抹角说些口头便利的话,便要走出亭内,倒也是自重身份的高手。

这立雪亭是少林寺为了迎接客人所设,想少林古刹大庙,这立雪亭足足有百十米平方,亭内坐十几个人,倒是一点也不紧张。

喀尔巴倒是为了等一会儿不让这小孩儿说胡话,自己胜了便是胜了,他预防着这小孩儿说什么“你看了我学的招数”诸如此类的话。

他抬腿迈步要往出走,其他少林僧人互相看一眼也要回避,像大派中传承教导武艺。若有外人观看,这是大忌讳,当年何太冲传授门人练剑,有人不过无意看片刻,便被追杀几千里。

张三丰摇头道:“各位都是有道高僧,饱学之士,武功高强之辈,若是往常,想凑齐这么多人也难得,这是我新悟出的一套武学。我现在便传授这孩儿,大家也不妨看看。还有什么漏洞阙疑之处。”

少林众僧一听,便又坐了下去。达摩智冷冷坐在一边,大家倒是一个心思:既然这老道士不介意,那么看看也无妨,尤其是他所说“新悟”地武学,以他百年修为,却真不知道是什么样地惊人武艺,这小孩子却能学到几招。

高强惊道:“太师傅。您老人家新悟出什么武学啊?”

这家伙在“偷学”武艺上一直尽心尽力,费尽脑汁,他刚才甘于冒着风险站出去为武当争光,心里面打的主意便是让张三丰高看一眼,然后他再以请教之名,让张老头传他点厉害的功夫招数。却没有想到老头子会传他“新悟”的武学。高强满脑子愣怔,他记得若是没有错,张三丰闭閤多年。悟出来的武学便是只有太极拳和太极剑,不过那是他一百二十岁,也就是张无忌二十岁悟出来地绝世武学,自此以后,武当派的功夫自成一家,与少林再也没有半点瓜葛,只是不知道,张三丰此时一百一十四岁高寿,哪里来的“新悟”武学。却听着张三丰站在那里,神采奕奕道:“老道晚年倒有大半时间闭阙,潜心研究武学,三十月来略有小成,初步推出一套太极十三式地粗浅功夫来,今日便在这里演示与这小孩儿,大家且替老道士掌一眼。”

高强听得都快要晕过去了,不是吧?太极十三式,那不就是太极拳的雏形么,只不过此时想必张三丰还没有悟通后面几十式。

高强窃喜:看来今天速摩智这秃驴把张三丰逼急了,居然把压箱底地功夫都要拿出来让人看了。

张三丰却是另有深意,他年岁已高,一切虚名如过眼云烟,尽数不放在眼中,如今只求张无忌平安无恙,他内心深处倒是有这么一个主意:若要求的少林九阳功,便是用太极十三式换之也可。因此要在众人面前显露这门绝学。张三丰却是不怕别人将这门功夫偷学去,盖因为武功一途,不仅仅在于招式变换玄妙,还在于舆招式配合地内功心法一途,两相结合才能发挥一门武功的真正威力。

如那鸠摩智当年以小无相功为底,模仿少林寺七十二绝技,他已经到了相当高地境界,形似神也似,七十二门绝技的诸般用力法门都模仿地惟妙惟肖,几可乱真。

只是他太过于贪多,当时已经有走火入魔之徽兆,后来内功全被段誉吸去,也算是空做梦一场。

但是要达到他那种程度,却必须有几个条件。

首先得身居小无相功,以此为底才能衍化千万武学。其次必须有七十二门绝技的文本,如果只看别人施展外在招式,那也是枉然,看了七十二绝技文本以后,知晓七十二绝技用力技巧如何,外在表现如何,然后驱动小无相功模拟之,外在配合完全一模一样的招式,施展出一模一样的效果,这才算完。

七十二绝技文本,倒是慕容博送给了鸠摩智的,鸠摩智因此而大祸临头,还兀自不知,欣喜莫名。

但是撇开这件事情,却揭示一门武学真理,俗语有隔行如隔山,江湖中各门派所学也大相径庭,武当本派自有心法,而且是脱胎于九阳真经之武学至理后发制人,随后引申为以静制动、以慢打快,四两拨千斤,这与其他学派武学道理大相径庭。

所以张三丰敢在众人面前演示,却是这个道理,而且他也定下决心,这招式可以教授给高强,不过这心法一途么,自然不能在大庭广象之下说出来,他却是要隔空传功,要借着高强的身子,摆出太极十三式地招数,一招击败喀尔巴。

往日武当之武功,虽然尽力符合这几条要旨,但是从武当入门三十二拳到玄虚刀法,以及以后的武当绵掌,虽然含了“柔、慢”二字诀,终未达到大成,至今日之太极十三式,张三丰终于看到了以“至柔克至刚”的境界。

张三丰慢吞吞道:“好孩子,你看好这十三招。”

他气定神闲站在那里,嘴里喊:“起手式。”

只腿微曲,只臂从身两侧缓慢:举起,至肩齐平,由肩至臂,由臂至掌,由掌至指,如波涛翻滚自然平和,再由上至下缓慢。而行,但见其周身轻灵,浑身犹如不用半分力道,缓慢之极。少林八僧舆吐蕃二僧一个个看得目瞪口呆,不明白这老道士在做什么,须知道他们都是佛门大神通一类武学,虽然教义不同,但是佛家武学那等刚猛威望的武功却是一路,虽然少林七十二绝技中也有那拈花指那样看似柔缓的武功,但是出手缓慢而作用威猛,说到底是刚猛一路。

他们都是武学大高手,知道达到一定境界可以以柔克刚以慢打快,但是如这般慢腾腾到极点的招式却是第一次见。

当下几个和尚心。里面却是一般想法:若不是张三丰老糊涂了,就是这门功夫太玄妙,故意打慢给他那徒孙看。

那里张三丰只掌一上一下,一阴一阳,环抱成球提腿迈步,嘴中喊出“揽雀尾”三字,紧跟着一招一式行云流水不见丝毫窒碍打下去,一招招浑然,一式式天成,口中也随着叫出了这些招式名字:以起手式为首、揽雀尾、单鞭、提手上势、白鹤亮翅、楼膝勾步、手挥琵琶、进步搬拦锤、如封似闭、抱虎归手、十字手、高探马、金鹞独立,嘎然而止,便定在那里,然后才从容退步。

张三丰脸上略带遗憾道:“这套武学一直不得已悟全,眼下便只有这十三招了,因此也没有最后一招万法归一,深为遗憾。”

亭内少林和尚和吐暮达摩智看到最后,都觉得把如此缓慢招式打地一般节奏毫无窒碍,确实不易,不过心中都是一般心思:这老道士疯了,便要这般慢腾腾地招式对付别人么?

张三丰却望向高强,随口问道:“你记住了几招式?”

高强愣怔半晌道:“弟子招式驾路倒是全记住了,不过不会相应心法,施展出来恐怕似是而非。”

张三丰笑道:“无妨,上阵以后便大胆用这些招式吧,说不准到时候便学会了。”

高强奇怪地看看这老爷子,心想:大哥,不是吧,莫非你能隔着空气给我传点功夫练习这太极拳么?“

当下他也不敢说什么,低头称是,心想自己有古墓派绝顶轻功,便是打不过也躲得过,鬼才用你刚才教的招式,一点心法路数都没有。

第五卷 九阳真经 第十四章 天下第一

高强这才站了出来,站在喀尔巴面前,喀尔巴怒目而视,心想:你这小子尽是拖延时间,靠拿十三招慢吞吞的招式能接住我招数么?等会儿我捏断你骨头,要你们武当好看!

高强大咧咧道:“平辈动手,年长为先,吐蕃和尚,您先靖。”

喀尔巴等地早就不耐烦了,当先一声雷喝!只拳交错平举胸前,举右拳猛然直击,两条臂膀划开,只臂大开大合,竟然要将高强生生园在里面。

二人是在立雪亭内动手,其余人等都站在了亭子一边,少林八僧看这喀尔巴一拳击出,带着虎虎声威,一股股大力四散开来,吹得众人衣袖飘飘,空闻等更是觉得胸口微微发闷,心内都佩服:这和尚倒也当真了得,功力如此深厚。

高强胸有成竹——脚下抹油,便看着只足轻点地,身子便倒纵出去一丈有余,哪里知道那和尚右拳击而不中,左拳后发而跟至,只腿跟着一纵,身子平移一丈紧跟高强,那左拳仍然平平举在胸前,离高强不过一尺多远。那番僧右左两拳击出,二人已经移形换位,两人一进攻一后退,偏偏番僧最后一拳落下,竟然与第一拳距离高强位置不差分毫,高强暗自佩服这和尚轻功了得,有心想试试这和尚的内力,当下也是一声喊,只掌迎上老老实实接了这和尚一拳。

他不敢托大,只掌摆出如封似闭的招式,但是内里却催动内力舆喀尔巴拼比内力。便觉得在瞬间,对方内力犹如波浪翻滚而来,前后三股大力袭来,他抵挡了第一股、第二股,却挡不住第三股,正想后退避开,便觉得后背暖洋洋一股真气传到,只掌借此用力微吐,刚好将第三股大力抵消,二人内力较量瞬间成平手。各退几步分开。喀尔巴面带惊讶,不相信这少年竟然与自己内力拼个旗鼓相当。他心里不信这古怪,怒吼一声。揉身扑上。

高强却愣怔了,体内那股真气还活泼泼流动,自己四肢百骸当真是说不出的顺畅,身体如脱胎换骨一般掌握了龙虎大力,他心里知道张三丰隔空传功,心下震撼。

不过更惊讶地事情很快就发生了。

喀尔巴怒吼朴上,只拳一左一右同时发至。速度更是比以往快了一倍有余,拳头带起的风声都刮着高强脸痛,高强正想施展古墓派轻功逃离,或者用武当三十二绵掌略微抵挡,便觉得体内真气猛然行走至左臂右膀,便自然而然左掌阴右掌阳。施展出太极十三式中第七式手挥琵琶,只掌缓缓推出。

高强在瞬间有了自己成为宗师的错觉,这一招。分明凝重如山,却又轻灵似羽,他心知肚明,这是张三丰借着他身体施出这一招,若要凭自己,便是知道这一招心法路线和招式骨架,练习十年都不一定有此成就。

高强便如同局外人一般,看着自己只手圆转,中间生出阴阳变化,一股雄浑无比力道如陀螺般在只手虚抱处产生,空气为之凝滞,那喀尔巴只拳击如此地,二人掌拳未交,肌肤未沾,但是力道互相比拼冲击,喀尔巴本人被这陀螺劲力带出两三步逮,整个人如陀螺一般在地上急转,转了五六圈才匆忙中施展千斤坠的功夫定下身子,“高强”这一招后劲极大,喀尔巴只腿虽然站定,腰部以上仍然跟着惯性一扭,扑通一声跌倒在地,面红不止。

这喀尔巴在地上也就是恍惚了瞬息间,待发现自己已经如此,满脸通红,青筋暴跳,哇哇大叫两声,跳了起来,如暴风骤雨一般攻了过来,呼呼风声四散开来,逼得众人呼吸不畅,但见他两只手臂或直上直下,或斜出横飞,五指怒张,勾拉撕扯,这般发怒却是招式威力大涨。那边空性看了不住点头,心想:如此威猛招式,我的龙爪手当可以克制他。不过得在三十招以后。

这边高强看了喀尔巴只眼充血怒目直视自己,心里面先怯了三分,但是张三丰修为出神化圣,不知道如何控制他体内真气,他不由自主迎了上去,当下便看着起手式、揽雀尾、单鞭、提手上势、白鹤亮翅、楼膝勾步、手挥琵琶、进步搬拦锤、如封似闭、抱虎归手、十字手、高探马、金鸡独立。一招招施展出来。

那喀尔巴攻地急风骤雨如狂如痴,偏偏不能破开高强又缓又慢的***,喀尔巴逐渐冷静下来,尚且死战不退,他不是鲁莽之人,他倒是存了一份心思,我多打片刻,师傅在一旁便多看几眼,便能瞅出这门功夫破绽处。

张三丰你这糟老头子这么大岁数了,又能有几年好活?以后门人弟子学不到你这门功夫厉害处,遇到我师徒二人,只有束手待擒。

那边“高强”第二遍开始打太极十三式,他现在也定下心来,耐心体会体内真气路线行走,只掌动静开合阴阳转换之奥妙,他深知如此机会不可能再有第二次,这便相当于张三丰在自己。醴内出招,能以自己的身。醴体会到顶尖的太极功夫,这当真是世上之奇遇,可遇而不可求的事情。

他耐心体会一招一式,简直是如饥似渴,大脑充分调动起来,能记住几招算几招,能记住多少算多少,不过张三丰却不给他这机会了,到了第二遍太极十三式最后一招金鸡独立打完,直接便是第二式揽雀尾,“高强”右脚实左脚虚,运用“粘”字诀,右掌搭住了喀尔巴左手腕,用劲横带,喀尔巴身不由己往前直冲,身子带着一股风摔在地上,“高强”这一送一摔中,施展了一股暗力。击在了喀尔巴丹田处,将他暂时击晕了过去。

那喀尔巴果然摔在地上皮肤分毫没破,只是掉在地上昏迷不醒,达摩智叹气三声道:“有技神乎于此,天下武功尽可废!”

他人笑三声,向张三丰一躬到底:“多谢真人让小僧今日见此神技,小僧一辈不枉活也!告辞!”

速摩智挥动袍袖,一股大风向其余人等吹来,逼得众人呼吸不畅,身子一转。夹了喀尔巴拿了金刚杵便走,便听着杵声叮叮乱响。瞬间便在三四丈以外,身子一拐一转。隐入山后,瞬间不见。

速摩智舆在座的高手都看出来是张三丰借着高强身体出手,他们知道自己便是练到死也不可能达到这境界,又羡慕又惊讶,明知道这老头儿耍赖也无话可说。少林僧人刚才几乎被速摩智无视,心中虽然生气,却也佩服达摩智功夫高深。只是更赞同他地话,张三丰刚才表现地武功,确实已经到了神乎其技地地步。

高强这时候体内那股热流慢慢散去,他顾不得说话,向其他人鞠躬施礼后,径直跳出立雪亭。便在亭下竹林中,耐心符太极十三式一拳一式打出来,他体内感觉尚存三四分。拳意还在,一招招打出来,竭力要把那种印象加深,刻在**记忆里面。

他在那边打拳忙活自不用说,亭内众人再次坐下,小沙弥再将热茶换上,众人慢慢饮用。

空性是少林八僧中痴于武学不通人情世故的一位,他豪迈坦率,素来想什么说什么,刚才张三丰和两位师兄讨论地事情阙乎到少林武当两派声威,他没有敢插嘴,生怕说错了什么,不过刚才张三丰露了一手隔空隔体传功的绝技,确实惊世骇俗,闻所未闻。

空性站起来恭恭敬敬合十问礼,然后才道:“张真人,刚才您的太极十三式真是让人佩服,神技威名,实至名归,这是从九阳真经化出来的功夫么?”

他却是诚心诚意问话,不是有心挑衅滋事。

张三丰看他真诚,便摇头道:“贪道这门功夫,武学道理有一点跟九阳真经相关,但是主旨却均为自创,若要严格来说,其实和九阳真经没有多大关系。”

张三丰觉得大大露脸,不知不觉把“小道”改作了“贪道”。

空性赞道:“张真人,江湖上传言你是第一高手,我看此言不真,您只有在传言之上,比传言更厉害,恐怕古往今来,这第一高手也均为真人独占。”

张三丰连忙摇手道:“不敢当不敢当,古往今来,也有好多绝技遗失,这门功夫我还没有悟通,说什么天下第一可真是笑话。”

八僧眼中又羡慕又嫉妒,便是残缺的武功就已近如此厉害,若是全套了,那还不知道多么惊人。

张三丰看众僧心动,便直言道:“天下武功殊途同归,强分门派便落了下乘,红莲白藕本一家,何必要分?小道愿意以武当九阳功并加太极十三式,为两门功夫为引交换贵寺神技,请神僧传了这可怜小孩的少林九阳功,救其一命吧。“

空闻闭目在那里沉吟不语,空智的脑子却转得很快,他知道这师兄素来习惯徽求自己意见,待空闻睁开眼睛,见其目露迷茫,空智对着他却点点头。空智心中却是如此想:那少林九阳功于我们不缺,传于张无忌一人,让他发誓不得泄露另传别人即可,但是张三丰如今便创出了太极十三式这神功,以后他地弟子门人说不定依此便凌驾于我少林之上,若是我们得了这门功夫,合寺中上下明智之士钻研,说不定可以先推理出这门武学,这门武艺便算不得他武当而属我少林的。

空闻见空智点头,知道这师弟跟自己是一个想法,当即名言道:“张真人,看佛法机缘吧,我们带了这孩童上山,看他是否有机缘学到少林九阳功,您在此手写笔录武当九阳功与太极十三式,若是这孩子有幸学到,那张真人地太极拳经我们便收下了,若是没有学到,我们却也不能收。”

张三丰面露喜色道:“如此甚好。叨扰各位高僧了!”

心下奇怪,既然他三个点头,为何还得看“是否有机缘”学到少林九阳功?不过他也没有多想。

张无忌一直病恹恹在一处缩着,此时强言道:“太师傅,这门功夫,我却是不学了。”

张三丰舆众僧齐吃一惊,张无忌继续道:“您老人家以神功绝技换其少林鸡肋九阳功,我却是不学,宁肯丢了性命也不学。”

张三丰摇头,温言道:“天下最厉害的武功。却不是太极拳。”

张无忌吃惊道:“太师傅,还有比太极拳更厉害地功夫么?”

张三丰看他仁义。心中喜爱,道:“是地。最厉害地武功,便是活着的人,只要人活着,便什么功夫都能创出来,乖孩子,听话去学功夫去吧,别枉费了太师傅的一片苦心。”

张无忌听得有理。点头道:“这我便学。”

当下空闻、空智与空性带着张无忌上山去,眼看着三个老僧与一小童子身影渐渐隐入在林荫古道之中,那边自有小和尚跑上跑下,片刻功夫,给张三丰送来上好地玉版纸舆毛笔及镇纸,几小僧一研墨。一铺纸,更有端茶倒水,礼数甚周。

当下张三丰伞起毛笔。饱饱地蘸了墨汁,大笔一挥便是五个字——太极十三式。

当下他细细将太极十三式心法秘诀写了出来,只是这门功夫博大精深,却不是片言只语便能写完的,他在那里慢慢写,另一边达摩堂五老眯缝着眼睛作陪,却是有监视地意思。

张三丰写了几笔,便听着耳边风声呼呼,但见高强已经跃上了亭中,正在施展太极十三式的拳法,细细打来,张三丰随意看了两眼,人为吃惊,便看着这孩子全身皆柔软,全身可用力,虽然十三式诸般应用全然不懂,但是十三招从头到尾下来,却是连贯转换,动作不见一丝僵硬窒碍之处,又柔又缓,若从外表看,当真是得了太极十三式的真髓。

刚才张三丰施展神功隔体传气,控制真气在高强体内行动游走,现在一看高强打拳,当下点头,心中暗道:这孩子悟性如此高。

他却不知道这是高强下了三年苦功换来的“柔绵”,在古墓捉了三年麻雀功确实没有白练,因此他对太极十三式更容易上手。

张三丰在一边看他打地很有三分神韵,知道他已经入了门径,明是还没有找对正确路数,当下温言道:“强儿,过来。”

第五卷 九阳真经 第十五章 传功

另一边,空闻等三僧带着张无忌入了少林寺,张无忌随之一路走来,但见自从入了山门之后,这寺院宏伟广大,往前只见庭院楼阁一处处排列,看不到边际,往左右看尽是砖瓦墙壁,中间穿过不知道多少佛家殿堂,再看地面上有些砖石表面裂痕斑斑,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这上面踩踏过,经过了多少年代多少人心血才成就了这么一所大庙。【最新章节阅读.】一路上遇到了不少僧人,这些和尚见到寺庙内尊贵无比三大神僧竟然陪伴着一个面黄肌瘦的病恹恹小孩儿进来,一个个惊讶莫名,不过他们礼数不缺,都退在一边鞠躬施礼,三大神僧明是略微点头还礼——若要一个个还礼,非得累死不可。

张无忌便看着这些僧人全都恭敬有礼,在寺内走路都是轻轻抬步低声落脚,从来没有看到哪个僧人占住路中央行走,大多在靠近墙壁处缓步而行,更没有高昂头直视前方之辈,一个个低头温恭。

张无忌知道少林寺是武学大派,却看着门人弟子没有挺胸凸肚,昂阔步,便敬佩少林寺清规森严,他知道在武当,莫说寂静走路,便是大呼小叫的人也不少,都因为武当派老祖宗张三丰信奉道家率意而为,他老人家就邋遢随意,更不用说门人弟子。

一路上还路过不少殿堂,里面还看到不少僧人在诵经打坐,外面什么人经过一概不管,又见亭院内有一众年少武僧在赤臂练拳,烈日炎炎下。汗水**,也有一众俗家弟子在一边观看,看那样子,一会儿也要上场。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檀香味道,三大神僧一路引导,却进入了一个偏僻小院内,院落僻静清雅,想必是他们平时清修之地,到了这里,一众弟子全都退去。只有三大神僧还带着张无忌走。

空智带着张无忌入了一处禅房空床处,闻言道:“小施主一路远来。想必是劳累了,先歇息一会儿吧。”

张无忌还没有说什么。空智和尚大袖一拂,便将张无忌睡穴拂中,他是武学高手,点穴闭穴拂穴在武林中是一绝,便是一流好手也受不了他一袖,那无忌一下便倒,沉沉睡去。

明是空智不知。当年成昆学得古墓家传的移经换脉之法,曾经传于爱徒——也就是后来的反目仇人谢逊,谢逊又将其传于了张无忌,因此张无忌体内自然生出抵抗,这门功夫他虽然浅薄,但是昏睡穴竟然没有被空智点实。过了片刻便醒了。

当日他在武当山上被鹤笔翁点了穴道,看到张翠山自刎还是能叫出“爹爹”二字,原因便是如此。

张无忌总觉着事情透着蹊跷。因此醒来兀自装睡,便听着耳边三大神僧地声音清晰入耳。

空性道:“两位师兄,这少林九阳功我们却是没有练避,只能去让圆真传功了。”

空闻纹眉道:“这圆真,却是古怪的性子,若是他不肯,那么这番心血也算白废,张真人的太极十三式和武当九阳功,我们也不能要了。”

空智道:“师兄不必多处,我持师兄方丈锡杖去传他法旨,谅他不敢不遵,嗯,说句不敬的话,师兄为人太过于慈和,这圆真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历,便收作了关门弟子传了九阳功,许多事情我们这些做师弟的也不知道,实在是……唉!”

空闻道:“不必多言,师兄有大智慧大器量,非你我可比,他所做必有所指,唔,事不直达,你便持了我的锡杖传下法旨吧,且看圆真怎么说。”

无忌在一边听得心里又好气又好笑:我说怎么三个老头子推三阻四不敢答应我太师傅,原来他们不会少林九阳功,嗯,这个圆真也不见得都会,他要是传我残缺不全功法,我可得告诉太师傅,太极十三式顶多给两三招便可了。

他却不知道,三位神僧所说的师兄却是指空见,若是他还记得谢逊给讲过的故事,多半能推出圆真和成昆是一个人,只是他一个小孩子没有那么多见识。他这小孩子在心里做起了数学题,该给三招好呢?还是该给五招适合?算了,中间数,给他们四招吧,那就便宜他们了。

过了片刻,空智进来,身后跟着一个二十四五岁青衣的俗家弟子,那人入了房间便叩跪倒道:“回禀方丈,我师尊说他自从皈依我佛以来,从不见外人,闭阙思遇,不过方丈有旨不敢不遵,他让我带着为小施主前去,隔帐传授。”

那边空闻点头,空智一袖子拂“醒”了张无忌,张无忌也装模作样“醒来”,空性老和尚絮絮叨叨嘱咐他:你跟着这青衣弟子去,自有人传你少林九阳功。

张无忌点头称是,心里面对这圆真和尚当真是充满了好奇心,能让三个老头子感到麻烦的人物,必定有趣。

当年觉远大师圆寂之前,夜晚在荒郊无意传经,嘴里颠三倒四背诵一通九阳真经,当时闻者有三,张三丰后来以之为根本悟出武当九阳功、郭里家学渊博参杂其余武学为峨嵋九阳功、无色禅师袖修为最高领悟出少林九阳功。

无色禅师领悟到地九阳功博大精深,偏偏传人寥寥,仅能保证不失传。

原来这少林九阳功究其根本是觉远修行的九阳真经,少林寺有七十二门绝技,确实不差这一门武学,少林九阳功既然是残本,那便不一定能够胜避其他武学。更兼觉远被认定为少林弃徒,少林弃徒所学,合寺上下无论僧俗,都觉得名声不太好,名不正言不顺。威力又不算极大,何苦要学?

因此无色单脉传于弟子,到了空见这一辈,空见徒弟众多,无人肯学这门武艺,最后却是传给了圆真。

圆真便是那成昆,也即古墓派杨雪怡之大伯,他是大有阴谋之人,当年靠着渡厄、渡劫、渡难三僧引荐,拜在了空见门下。最后也害了空见一条性命。

他时常行走江湖,做那等见不得人地勾当。因此在少林寺中,却表现地如同圣人一般。闭阙不问俗物,闲杂人等不见,除了三大神僧外,其余人等不理不睬,装一个怪僻的性格。

本来每年达摩老祖一苇渡江之日,寺中按例要武功大比,借此切磋武学。激励众人求武上进之心,由三大神僧评定高低,但圆真总是借故生病,卧床不起。

因此这十几年来,谁也没有见过圆真地身手,只是三神僧听师兄空见略微提过。说圆真出家前是大有来头的人物,功夫了得,他只配做圆真佛学上的师傅等等。

这边张无忌跟了那青衣俗家弟子走了出去。便现这一路越走越偏僻,越走越荒芜,到了最后,竟然出了少林寺后院,直奔一座枯峰而去,张无忌人为惊奇,忍不住问:“这位大哥,我们是去哪里?”

那俗家少年彬彬有礼道:“小施主,我师尊由于闭关不出,所以却不能下山授你武艺,这座山峰上面有思过洞,他在里面可以传你功夫。”

张无忌顿时对圆真肃然起敬,觉得这才是高僧风范,比之三大神僧,不知道好了多少。

他随口问道:“大哥,我叫做张无忌,你名字呢?”

那俗家少年回头一笑,张无忌看他相貌英俊潇洒,心中自惭形秽,少年张开嘴,却是一口整齐白净牙齿,笑道:“我唤作陈友谅。”“哦,是陈大哥。”张无忌点点头,实在找不到话头,便默然前行。

走了半晌,那陈友谅扭头上下仔细看看张无忌,忍不住问道:“武当山唤作张无忌的,有第二个人么?”

张无忌愣道:“似乎就我一个。”

陈友谅点点头,不再言语,脚下加快,穿过一条盘肠小道,转过来是一座峭峰,山腰上有一个人山洞,走了进去,张无忌跟进去,却看着眼前是一堵厚重石墙,将整个山洞截为两半,在最左边有非常窄小一道缝隙。

陈友谅低声对他道:“你且等我片刻,我进去通报一声。”

张无忌点头称是,便看着陈友谅到了那石墙缝隙处,吸气有声,便听着咔嚓咔嚓骨骼中出爆豆一般裂响,他身子渐渐缩小,竟然钻入了石墙中。

张无忌在一边看的羡慕,心里想:“这般功夫,却是比高强还要漂亮,却不知道他和高强哪个厉害?”

避了片刻,便见缝隙中先出来黑黝黝头,然后是头、臂、肩、腰臀最后则为腿,那陈友谅又钻了出来,低声道:“你且听我师傅说话,我先退去。”

张无忌点头道:“有劳陈大哥。”

陈友谅退去,隔了半晌,洞中没有一丝声响,张无忌觉得害怕,正在这时,便听着耳边有一极柔和声音道:“小孩儿。别害怕。”

张无忌听这声音柔和慈祥,暖绵绵入人心脾,当真是一声之下身心惬。意,果然不害怕了,他看看四周,空无一人,他是武当弟子见识不凡,知道这高人便是在厚重石墙后面说话,但是如这般平心静气清晰可闻,显然身怀高深功力,当下心里面更敬重了三分。

那声音继续道:“老纳本来闭关不见外人,不过刚才友谅将你的情况尽数说与我听,我知道你是武当门人,你太师傅为了救你也煞费苦心。嗯,佛家有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不能坐视不管,只是我碍于清修戒律,却不能与你相见,咱们互不相见,我不知道你是谁,你不知道我是谁,来往却也有缘。“

张无忌听地这僧人说话,心里面更是佩服:我知道你是圆真,你却不知道我是张无忌,不过你弟子却知道,想必你这高人不求别人回报,也不会无聊去问,少林寺上下,也就你一个真和尚,至于什么三大神僧,全是狗屁。

口中却说:“多谢大师救命之恩。”

那声音继续道:“听闻张真人以太极十三式舆武当九阳功,和方丈师叔交换文本,嗯,方丈师叔的气量却是小了点。话不多言,地下有蒲团,你坐下吧,我这就传你少林九阳功十二式。”

张无忌道:“大师恩德,小子终生难忘。”

那声音似乎笑两声,然后继续道:“听好了,立身期正直,环拱手当胸。气定神皆敛,心证貌亦恭。这是第一式,叫作韦驼献杵,你记住了。足趾柱地,两手平开,心平气静,目瞪口呆。这是第二式,叫作横担降魔杵。“

那声音越念越快,却是一丝不停,将第三式掌托天门、第四式摘星换斗、第五式倒曳九牛尾一路说上来。

张无忌暗自称奇,心想这人传功竟然和义父谢逊有点像,都是一味说授口诀,却从不解释。

那声音继续道:“挺身兼努目,推窗望月来。排山还海后,随息七徘徊。这是第六式出爪亮翅。”

最后一直讲到了第十二式掉尾摇头,那声音猛然停了下来,缓缓道:“天下无敌……这门功夫却也传完了,不知道小施主记住了多少?”

张无忌隐隐觉得如此快传功似在刁难自己,不过他从小跟随谢逊,那时候背地拳经剑谱更多更杂,当时错一个字便挨一个巴掌,到了最后练成了过耳不忘地本领,因此那圆真和尚虽然传地快,他却尽记在了心里。

他以为这和尚是前辈高人,或许另有深意,当下毕恭毕敬回答道:“晚辈尽数记在了心里。”

那声音隔了半晌说不出话末,过了片刻才道:“小孩儿,嗯,听友谅说你身中寒毒,过来,我看看你体内症状。”

张无忌愣怔,他走到墙壁缝隙处,比试了一下垂头丧气道:“大师,却是我没有本事,你这堵墙壁我却进不去。”

原来他虽然比陈友谅小十岁,但是却没有学那缩骨功,却穿不过那狭窄缝隙。

那声音柔和道:“那却不妨,来,孩子,到墙壁正中央。”

张无忌走上前去,便看着墙壁处突然出现一道裂痕,然后一只手掌便穿了过来,但见手掌上面都是灰尘,显然是这和尚以内力催动手掌穿墙而过,再看洞边缘,平滑整齐,不见一丝棱角灰渣,心中佩服这和尚功夫高深。

那声音继续道:“把手掌抵上来。”

张无忌依言将右手掌抵了上去,便觉得一股热流从对方手掌通过在自己体内游走一圈,那和尚突然“呀”一声。

另一边,空闻等三僧带着张无忌入了少林寺,张无忌随之一路走来,但见自从入了山门之后,这寺院宏伟广大,往前只见庭院楼阁一处处排列,看不到边际,往左右看尽是砖瓦墙壁,中间穿过不知道多少佛家殿堂,再看地面上有些砖石表面裂痕斑斑,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这上面踩踏过,经过了多少年代多少人心血才成就了这么一所大庙。【最新章节阅读.】一路上遇到了不少僧人,这些和尚见到寺庙内尊贵无比三大神僧竟然陪伴着一个面黄肌瘦的病恹恹小孩儿进来,一个个惊讶莫名,不过他们礼数不缺,都退在一边鞠躬施礼,三大神僧明是略微点头还礼——若要一个个还礼,非得累死不可。

张无忌便看着这些僧人全都恭敬有礼,在寺内走路都是轻轻抬步低声落脚,从来没有看到哪个僧人占住路中央行走,大多在靠近墙壁处缓步而行,更没有高昂头直视前方之辈,一个个低头温恭。

张无忌知道少林寺是武学大派,却看着门人弟子没有挺胸凸肚,昂阔步,便敬佩少林寺清规森严,他知道在武当,莫说寂静走路,便是大呼小叫的人也不少,都因为武当派老祖宗张三丰信奉道家率意而为,他老人家就邋遢随意,更不用说门人弟子。

一路上还路过不少殿堂,里面还看到不少僧人在诵经打坐,外面什么人经过一概不管,又见亭院内有一众年少武僧在赤臂练拳,烈日炎炎下。汗水**,也有一众俗家弟子在一边观看,看那样子,一会儿也要上场。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檀香味道,三大神僧一路引导,却进入了一个偏僻小院内,院落僻静清雅,想必是他们平时清修之地,到了这里,一众弟子全都退去。只有三大神僧还带着张无忌走。

空智带着张无忌入了一处禅房空床处,闻言道:“小施主一路远来。想必是劳累了,先歇息一会儿吧。”

张无忌还没有说什么。空智和尚大袖一拂,便将张无忌睡穴拂中,他是武学高手,点穴闭穴拂穴在武林中是一绝,便是一流好手也受不了他一袖,那无忌一下便倒,沉沉睡去。

明是空智不知。当年成昆学得古墓家传的移经换脉之法,曾经传于爱徒——也就是后来的反目仇人谢逊,谢逊又将其传于了张无忌,因此张无忌体内自然生出抵抗,这门功夫他虽然浅薄,但是昏睡穴竟然没有被空智点实。过了片刻便醒了。

当日他在武当山上被鹤笔翁点了穴道,看到张翠山自刎还是能叫出“爹爹”二字,原因便是如此。

张无忌总觉着事情透着蹊跷。因此醒来兀自装睡,便听着耳边三大神僧地声音清晰入耳。

空性道:“两位师兄,这少林九阳功我们却是没有练避,只能去让圆真传功了。”

空闻纹眉道:“这圆真,却是古怪的性子,若是他不肯,那么这番心血也算白废,张真人的太极十三式和武当九阳功,我们也不能要了。”

空智道:“师兄不必多处,我持师兄方丈锡杖去传他法旨,谅他不敢不遵,嗯,说句不敬的话,师兄为人太过于慈和,这圆真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历,便收作了关门弟子传了九阳功,许多事情我们这些做师弟的也不知道,实在是……唉!”

空闻道:“不必多言,师兄有大智慧大器量,非你我可比,他所做必有所指,唔,事不直达,你便持了我的锡杖传下法旨吧,且看圆真怎么说。”

无忌在一边听得心里又好气又好笑:我说怎么三个老头子推三阻四不敢答应我太师傅,原来他们不会少林九阳功,嗯,这个圆真也不见得都会,他要是传我残缺不全功法,我可得告诉太师傅,太极十三式顶多给两三招便可了。

他却不知道,三位神僧所说的师兄却是指空见,若是他还记得谢逊给讲过的故事,多半能推出圆真和成昆是一个人,只是他一个小孩子没有那么多见识。他这小孩子在心里做起了数学题,该给三招好呢?还是该给五招适合?算了,中间数,给他们四招吧,那就便宜他们了。

过了片刻,空智进来,身后跟着一个二十四五岁青衣的俗家弟子,那人入了房间便叩跪倒道:“回禀方丈,我师尊说他自从皈依我佛以来,从不见外人,闭阙思遇,不过方丈有旨不敢不遵,他让我带着为小施主前去,隔帐传授。”

那边空闻点头,空智一袖子拂“醒”了张无忌,张无忌也装模作样“醒来”,空性老和尚絮絮叨叨嘱咐他:你跟着这青衣弟子去,自有人传你少林九阳功。

张无忌点头称是,心里面对这圆真和尚当真是充满了好奇心,能让三个老头子感到麻烦的人物,必定有趣。

当年觉远大师圆寂之前,夜晚在荒郊无意传经,嘴里颠三倒四背诵一通九阳真经,当时闻者有三,张三丰后来以之为根本悟出武当九阳功、郭里家学渊博参杂其余武学为峨嵋九阳功、无色禅师袖修为最高领悟出少林九阳功。

无色禅师领悟到地九阳功博大精深,偏偏传人寥寥,仅能保证不失传。

原来这少林九阳功究其根本是觉远修行的九阳真经,少林寺有七十二门绝技,确实不差这一门武学,少林九阳功既然是残本,那便不一定能够胜避其他武学。更兼觉远被认定为少林弃徒,少林弃徒所学,合寺上下无论僧俗,都觉得名声不太好,名不正言不顺。威力又不算极大,何苦要学?

因此无色单脉传于弟子,到了空见这一辈,空见徒弟众多,无人肯学这门武艺,最后却是传给了圆真。

圆真便是那成昆,也即古墓派杨雪怡之大伯,他是大有阴谋之人,当年靠着渡厄、渡劫、渡难三僧引荐,拜在了空见门下。最后也害了空见一条性命。

他时常行走江湖,做那等见不得人地勾当。因此在少林寺中,却表现地如同圣人一般。闭阙不问俗物,闲杂人等不见,除了三大神僧外,其余人等不理不睬,装一个怪僻的性格。

本来每年达摩老祖一苇渡江之日,寺中按例要武功大比,借此切磋武学。激励众人求武上进之心,由三大神僧评定高低,但圆真总是借故生病,卧床不起。

因此这十几年来,谁也没有见过圆真地身手,只是三神僧听师兄空见略微提过。说圆真出家前是大有来头的人物,功夫了得,他只配做圆真佛学上的师傅等等。

这边张无忌跟了那青衣俗家弟子走了出去。便现这一路越走越偏僻,越走越荒芜,到了最后,竟然出了少林寺后院,直奔一座枯峰而去,张无忌人为惊奇,忍不住问:“这位大哥,我们是去哪里?”

那俗家少年彬彬有礼道:“小施主,我师尊由于闭关不出,所以却不能下山授你武艺,这座山峰上面有思过洞,他在里面可以传你功夫。”

张无忌顿时对圆真肃然起敬,觉得这才是高僧风范,比之三大神僧,不知道好了多少。

他随口问道:“大哥,我叫做张无忌,你名字呢?”

那俗家少年回头一笑,张无忌看他相貌英俊潇洒,心中自惭形秽,少年张开嘴,却是一口整齐白净牙齿,笑道:“我唤作陈友谅。”“哦,是陈大哥。”张无忌点点头,实在找不到话头,便默然前行。

走了半晌,那陈友谅扭头上下仔细看看张无忌,忍不住问道:“武当山唤作张无忌的,有第二个人么?”

张无忌愣道:“似乎就我一个。”

陈友谅点点头,不再言语,脚下加快,穿过一条盘肠小道,转过来是一座峭峰,山腰上有一个人山洞,走了进去,张无忌跟进去,却看着眼前是一堵厚重石墙,将整个山洞截为两半,在最左边有非常窄小一道缝隙。

陈友谅低声对他道:“你且等我片刻,我进去通报一声。”

张无忌点头称是,便看着陈友谅到了那石墙缝隙处,吸气有声,便听着咔嚓咔嚓骨骼中出爆豆一般裂响,他身子渐渐缩小,竟然钻入了石墙中。

张无忌在一边看的羡慕,心里想:“这般功夫,却是比高强还要漂亮,却不知道他和高强哪个厉害?”

避了片刻,便见缝隙中先出来黑黝黝头,然后是头、臂、肩、腰臀最后则为腿,那陈友谅又钻了出来,低声道:“你且听我师傅说话,我先退去。”

张无忌点头道:“有劳陈大哥。”

陈友谅退去,隔了半晌,洞中没有一丝声响,张无忌觉得害怕,正在这时,便听着耳边有一极柔和声音道:“小孩儿。别害怕。”

张无忌听这声音柔和慈祥,暖绵绵入人心脾,当真是一声之下身心惬。意,果然不害怕了,他看看四周,空无一人,他是武当弟子见识不凡,知道这高人便是在厚重石墙后面说话,但是如这般平心静气清晰可闻,显然身怀高深功力,当下心里面更敬重了三分。

那声音继续道:“老纳本来闭关不见外人,不过刚才友谅将你的情况尽数说与我听,我知道你是武当门人,你太师傅为了救你也煞费苦心。嗯,佛家有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不能坐视不管,只是我碍于清修戒律,却不能与你相见,咱们互不相见,我不知道你是谁,你不知道我是谁,来往却也有缘。“

张无忌听地这僧人说话,心里面更是佩服:我知道你是圆真,你却不知道我是张无忌,不过你弟子却知道,想必你这高人不求别人回报,也不会无聊去问,少林寺上下,也就你一个真和尚,至于什么三大神僧,全是狗屁。

口中却说:“多谢大师救命之恩。”

那声音继续道:“听闻张真人以太极十三式舆武当九阳功,和方丈师叔交换文本,嗯,方丈师叔的气量却是小了点。话不多言,地下有蒲团,你坐下吧,我这就传你少林九阳功十二式。”

张无忌道:“大师恩德,小子终生难忘。”

那声音似乎笑两声,然后继续道:“听好了,立身期正直,环拱手当胸。气定神皆敛,心证貌亦恭。这是第一式,叫作韦驼献杵,你记住了。足趾柱地,两手平开,心平气静,目瞪口呆。这是第二式,叫作横担降魔杵。“

那声音越念越快,却是一丝不停,将第三式掌托天门、第四式摘星换斗、第五式倒曳九牛尾一路说上来。

张无忌暗自称奇,心想这人传功竟然和义父谢逊有点像,都是一味说授口诀,却从不解释。

那声音继续道:“挺身兼努目,推窗望月来。排山还海后,随息七徘徊。这是第六式出爪亮翅。”

最后一直讲到了第十二式掉尾摇头,那声音猛然停了下来,缓缓道:“天下无敌……这门功夫却也传完了,不知道小施主记住了多少?”

张无忌隐隐觉得如此快传功似在刁难自己,不过他从小跟随谢逊,那时候背地拳经剑谱更多更杂,当时错一个字便挨一个巴掌,到了最后练成了过耳不忘地本领,因此那圆真和尚虽然传地快,他却尽记在了心里。

他以为这和尚是前辈高人,或许另有深意,当下毕恭毕敬回答道:“晚辈尽数记在了心里。”

那声音隔了半晌说不出话末,过了片刻才道:“小孩儿,嗯,听友谅说你身中寒毒,过来,我看看你体内症状。”

张无忌愣怔,他走到墙壁缝隙处,比试了一下垂头丧气道:“大师,却是我没有本事,你这堵墙壁我却进不去。”

原来他虽然比陈友谅小十岁,但是却没有学那缩骨功,却穿不过那狭窄缝隙。

那声音柔和道:“那却不妨,来,孩子,到墙壁正中央。”

张无忌走上前去,便看着墙壁处突然出现一道裂痕,然后一只手掌便穿了过来,但见手掌上面都是灰尘,显然是这和尚以内力催动手掌穿墙而过,再看洞边缘,平滑整齐,不见一丝棱角灰渣,心中佩服这和尚功夫高深。

那声音继续道:“把手掌抵上来。”

张无忌依言将右手掌抵了上去,便觉得一股热流从对方手掌通过在自己体内游走一圈,那和尚突然“呀”一声。

第五卷 九阳真经 第十六章 立雪亭内雪纷飞

张无忌听地对方语带惊讶,以为是对自己体内寒毒担忧,当下笑道:“大师不必多处,我这一身寒毒也有四年多了,得蒙大师传授少林九阳功,我勤修苦练,终将这点寒毒排出去的。全//本\小//说\网//”

那声音柔和道:“这少林九阳功却是修行不易,也不知道你是否能撑到那个时候,咱们相见一场终为有缘,我便助你打通奇经八脉修行此功,记住,我们缘尽于此,以后也不会相见,我不知你是谁,你不知我是谁。”

张无忌觉得对方一片好心,又模模糊糊记得太师傅说过帮人打通奇经八脉要耗损真元,非常耗损功力,当下正要拒绝,却觉得右手处一股热流传了过来——原来那人和他说话这段期间,只掌一股吸力传来,牢牢吸住了他只掌。

张无忌便觉得片刻之间,全身如入火炉,又如坠冰窖,全身痛苦难言,似乎每一寸肌肤筋脉似要断碎一般,他却不知道,那圆真在以霸道内力替他蛮横打通奇经八脉,他经脉被如此蛮横直通,年少不显,到了四十岁以后,刮风下雨痛苦难当,却活不过四十五岁。避了片刻,张无忌才觉得全身又暖洋洋如在温泉中,四肢百骸通畅舒适,而身体表面竟然隐隐有一层黑色污垢,一股腥臭味扑鼻,而在体内游走的两道热流慢慢退了回去,又缩回了那和尚体内。“你,你就此离去,此。此事不用……和其他人提,缘尽于此……退去吧!”

那声音此刻听起来既不柔和也不稳定,急速喘息,断断续续,显然刚才消耗甚巨。

圆真尽管武功盖世内力惊人,生生在半个时辰内为人打通经脉,也是消耗地只剩下喘息的气力。

张无忌梆梆梆磕三个响头,道:“大师恩德,小子不敢忘记。”

他知道多说无益,便就此退去。山洞口陈友谅站在那里,看他出来。笑一笑也不说话,自去带他洗漱换下湿淋淋衣服。这才带着他回到三大神僧小屋,前前后后,大约花了近两个时辰时间。三大神僧看他气色充足,也不以为意,断然不会料到圆真耍什么鬼头,陈友谅一边和空智低声而言,那边空闻、空性便带了张无忌下山。

山腰立雪亭内。但见达摩五老依然闭眼枯坐,张三丰却仍然奋笔疾书,旁边却是高强磨墨,高强满脸含笑,喜不胜言,原来张三丰此前只是授了他招式。却没有传授他心法。

刚才张三丰看他打拳处灵动流转,却有错误理解之处,便叫了他过来为自己磨墨。看自己写字,高强哪里不懂?这是张三丰要传他心法,却不口诉,而是借着写给少林誊写拳经的时候让他在一旁观看。

这太极十三式虽然只有十三招,但是心法繁杂,而张三丰前前后后却是用小楷公正而写,表示恭敬,这就写得更慢了,两个时辰前前后后写了不过五六个字,倒是也快写完了。

在这工夫,高强站在那里,早就把所有地拳经记在了脑中,心中倒是越来越喜欢这糟老头子了,他却不知道,这老头子却是看他顺眼,一时高兴传他功夫,张三丰本人倒是没有太多的亲疏之见,他觉得高强是可造之材,便刻意培养而已。

张无忌兴匆匆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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