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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天屠龙之征战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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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刁每日原则上更新两章4000字,节假日会多一更,第一更在早上八点之前,第二更的时间不好确定。谢谢支持!

关于情节的设置

老刁是第一次写同人,对于倚天屠龙记这本书十分喜爱,切入点考虑了很长时间,最后还是决定直接从九阳神功这一段开始,也就是始于昆仑山。

本书的故事长线以征战为主,但是原书中的光明顶之战、武当之战、大都之战和海战是不可避免的情节,还是需要一一提到。在这其中,老刁认为光明顶之战是第一重要的情节,因为明教众人以后都会是张无忌的属下,是他征战天下的一大助力,他们的名字还会经常出现,所以要交代的仔细一些。

故老刁在写光明顶之战时,原著中的对话与情节用了很多,大概有四五千字,有点水。在此,感谢金庸前辈的妙笔生花,感谢书友的包容,再次致谢!

第一章 融魂(上)

昏迷之中,似见无数豺狼虎豹在撕咬着自己的身体,全身都处于剧烈的疼痛之中,却叫不出声来。又有一股钻心的疼痛弥漫在心头,让自己十分痛心,那是被最好的兄弟出卖的痛苦,这种精神上的折磨让他头痛欲裂。

隐约听到有人说:“退了烧啦,或许死不了了。”

张无忌努力睁开眼来,先看到一盏昏暗的油灯,发觉自己睡在一个简陋的小室中,一个中年汉子站在自己的身前。

张无忌问道:“大……大叔,我这是在哪?怎么……他”说了几个字,只觉浑身上下疼痛难挡,又晕了过去。

深夜里,张无忌又醒了过来,油灯已灭,室中一片黑暗,冰冷异常,犹如冰窟一般。对于寒冷,张无忌比之常人有着更深的体会,也经受过了太多的考验,所以只是下意识的把身上的一层薄被往上拉了拉,就没有了多余的动作。

在黑暗中,张无忌两眼发呆,怔怔的看着屋顶,脸上神色变幻莫测,如果这是在白天,不定就能看出川剧变脸的效果。

他想起了爹娘、想起了干爹、想起了大师傅、想起了徐达徐大哥、想起了蝶谷医仙胡青牛夫妇等等,还有好多好多的人和事,从记事之时起到现在的点点滴滴在心头又过了一遍。

他想确定自己到底是谁,一直想到了自己和不悔妹妹分别后,在昆仑山中迷失了方向,被恶狗追咬,昏迷过去,自己应该是张无忌才对,父亲是武当派五侠张翠山,母亲是天鹰教的公主殷素素,干爹是金毛狮王谢逊,太师傅是武当派始祖张三丰。

张三丰,不仅仅是武当派创派祖师,还是华夏内家拳一脉的开山鼻祖,其独创的太极拳成为华夏内家拳三大拳种之一,其影响力已经辐射向世界各地。

这是什么,为什么自己会知道这些,张无忌有些怀疑自己是否已经疯了,自己明明就是张无忌,是张五侠的孩儿,可是脑海中却还有一份叫做张功的记忆,从小到大,真真切切,尤其是被结拜兄弟出卖,死时的悲愤和失望让张无忌感同身受,好像他就是张功一般,这让他想起了母亲抱着他自杀时的情景。

张功,20世纪80年代出生于华夏国内蒙古自治区鄂尔多斯市准格尔旗魏家峁乡一个普通的农人家中,那个时候的鄂尔多斯地区还不叫市而是叫作伊克昭盟。

与二十多年以后的鄂尔多斯相比,现在的伊克昭盟是贫穷落后的,经济实力在自治区总是排在倒数位置上的,好在这里的人口数量和他的贫穷是成正比的。虽然地处黄土高原,土地贫瘠,靠天吃饭,但是这块黄土地还是有着他神奇的魔力,只要你播下种子,即便产量很低,养活这片土地上的人们却是没有问题的,所以这是一个物质匮乏却不饿肚子的地方。

张功是一个精力旺盛、聪明的孩子,打从能跑动开始,就一直在外疯跑疯玩,不到饭点决不回家,乡里低矮的沙丘和稀稀拉拉的柳树林就是他的活动场地。

张功的父母都是黄土地上靠天吃饭的农人,大字不识几个,谨守自己的本分,老老实实的过着自己的日子,张功虽然调皮了点,脑子转的快一点,但依旧是一个农人家庭的普通孩子,如果不发生意外,他以后也只能是按部就班的过着自己的生活,而成为新的农人的几率将会超过百分之五十。

但是意外终究是发生了,这个意外发生在张功六岁那年。从张功记事开始,他就知道乡里有一个疯老头,他实在是太出名了,因为在这千数人的乡里只有他一个疯子,而且他还是从外地来的,想不出名很难。

这个老头没有房子,在沙丘中自己搭了一个比狗窝强不了多少的窝棚,就在里面居住,靠着乡民的救济为生,事实上最开始的时候他就是来这里乞讨的,只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他就这样住下来了,善良的乡民接受了他。

从此这个疯老头就成了大人们吓唬哭闹的孩子们的利器,他们总是说,“你要是再哭,就把你送给那个疯老头。”正在哭闹的孩子听到这句话会立刻停止哭泣,然后满脸的惊悚。

疯老头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疯老头身上爬的满满的虱子、常年不洗澡形成的化武——汗臭味,还有他那双浑浊却不乏犀利的大眼珠子,这才是孩子们害怕的地方。

张功自小也接受过这样的洗礼,他跟其他孩子一样对这个疯老头也有着强烈的好奇心,他经常跟其他孩子一起远远的观察这个疯老头,慢慢的,由远即近,捏着鼻子靠近他,伸出手指点他一下然后赶紧落跑,然后哈哈大笑,老头总是一副呆呆的样子看着他们,不作反应。

张功的胆子越来越大,发展到敢独自一人和老头坐着聊天了,这是因为他发现老头好像也没有传说中的那么臭。

在张功六岁那年夏季的一天,张功又一次因为无聊而和老头胡乱瞎说着,突然看到老头若无其事的用右手大拇指和食指捏着他那根两指粗细的拐杖轻轻揉捏着,这是一根干枯了的柳树条,只见老头两指轻捏,树条化作粉末散落在老头干枯的腿上,老人捏完一头,右手自然而然的沿着树条往上移动一寸,接着揉捏。

张功一发现,双眼立刻就直了,死死的盯着老头的双手,幼小的心灵想起了自己看的西游记连环画中的各路神仙好汉,虽然他年岁还小,也没上过学,但是起码的生活常识还是有的,干枯的柳树条的硬度他还是知道的,因为他经常给妈妈劈柴。

两指粗细干枯的柳树条,他需要一把锋利的小斧头两下才能砍成两截。但是在老头手中,这根柳树条好像已经风化了一般,是的,即便张功当时只有六岁,却知道风化是什么。

张功放佛失魂了一般,双手不自觉的伸出,抓过老头手中的柳树条,使劲捏了捏,好硬。

第一章 融魂(中)

老头没有阻止张功的动作,还是一如既往的痴傻,只是双眼中似乎带着一丝期盼,只是这些包括眼下的张功在内没有人知道。

张功抬起头来,双眼亮晶晶的看着老头,激动的说道:“老头,你肯定是个神仙,来红尘世界体验人生苦短的。”

饶是老头一大把年纪,尝尽酸甜苦辣已经百炼成钢的心境也经不住张功这六岁小童的刺激,喉头一口唾液差点当场噎着,本就大的可怕的双眼瞪的更大了,盯着张功问道:“小子,你这是从哪里学来的话。”

“是吧,被我猜中了。”张功得意洋洋的说道,两眼放光的看着老头,继续说道:“老头,别想蒙我,我可是看过西游记的,那里面的神仙经常装扮成普通老百姓到民间体验生活,他们把这个叫作红尘历练,装成疯傻的也有,你肯定也是这样的神仙,要不你怎么能那么轻松的把这干木条捏成粉末,这分明是神仙才能做到的,别欺负我小,以为我就不懂,今天你这个下凡的神仙算是露馅了。”

看着张功得意洋洋的样子以及那双贼亮贼亮的眸子,老头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说道:“小子,也是你我有缘,怎么样,想不想学。”

“当然想了,孙猴子都懂得拜师学艺,我怎么不懂,知道你是神仙,要是错过这场机缘,我不是也成傻子了吗?”小小年纪的张功,性格率直,干脆利落的跪倒在地,一个头就磕了下去,一声“师傅”就喊了出来。

老头目瞪口呆的看着小张功,虽然这就是自己的目的,可是心中怎么就是有点不舒服呢。

摇了摇头,老头说道:“好了,小子,你这一个头磕下去,就算是师傅的弟子了,从今天开始,师傅会好好教你,但是你要记住这一切都是秘密,不能告诉任何人,包括你的爸妈,你能做到吗?”

“能,弟子一定谨记,这是神仙之术,怎么能够随便让凡人知道呢,就是亲爸亲妈也不能说,弟子看过西游记的,师傅放心吧。”小张功信誓旦旦的说道。

老头哭笑不得的看着这个小家伙,心里有些怀疑自己的决定是否是正确的。

从那天开始,张功就跟着这个疯老头学功夫,一直学了8年,上初一的那一年,老头在寒风中无声无息的死了,除了张功,没有人知道这个老头其实一点都不疯更不傻,他有着辉煌的过去,只是他的心死了,跟张功有缘,只是因为不想自己一身技艺没了传承。

老头姓戴,是山西人,一身祖传的形意功夫出神入化,祖上家大业大,自小就接受过系统的教育,在他那个年代,他属于社会精英人士,熬过了八年抗战,死在他手上的小鬼子过千,避开了三年内战,迎来了新社会,传承着老祖宗的这点手艺,可是终究还是载在十年****上了,疯狂的大势加上过往的仇敌,老头维护了一辈子的家破碎了,老头身受重伤,和戴家其他几支人也断了联系,一路迷迷糊糊的向北游荡而去,最终来到魏家峁这个小地方,也许是心累了,也许是这里善良的乡民给了他一丝温暖,总之他没有再走,在此苟延残喘。

深重的内伤时刻摧残着他的身体,张功都无法想象他这么多年是怎么熬过来的。逐渐长大的张功终于知道自己的师傅不是神仙了,自己练的也不是神仙术,但是对师傅他更加的尊敬了。

他知道了师傅的过往,知道自己修炼的是山西戴家一脉的形意拳,是国术,是养身健体杀人夺命的法门,还从老人那里学到了更多江湖经验和国学知识。

老人去世后,是张功埋葬的,一个简陋至极的坟墓。

之后,张功按部就班的上学,由于比之常人早熟,他的学习成绩一直都很好,初中毕业以后,考上了盟一中,最后还上了内大,成了一名耀眼的大学生。

这么多年来,他的功夫一直都没有落下,但是没有人知道他会功夫,他一直都在自修。

如果不是因为2006年暴力拆迁,也许永远不会有人知道他会功夫。2006年的鄂尔多斯已经是在全国都耀眼的富裕城市,因为这里埋藏有太多太多的矿藏,鄂尔多斯人富了,但是在富裕的背后,邪恶永远都不会少,暴力拆迁就是应运而生的华夏特色。

这一次发生在张功老家的暴力拆迁死人了,其中就有张功的爹娘。在省城上大学的张功知道消息后,坐最快的一班班车回到了家里,他没有去讨说法,把父母下葬以后,就回了学校。

乡邻们都说他不孝顺。半个月以后,乡里一夜之间死了十二个人,都是被人活活打死的,这其中有乡长、煤矿矿长、煤矿保安队队长、还有乡里最大的流氓头子。

一时之间,乡里风声鹤唳。警察来了,又走了。新的乡长也上任了,生活依旧在继续,新闻上没有报道这起事件,时隔好久,警察也没有说是否破了案子,外面的人不知道,只有魏家峁人茶余饭后多了一个段子,一个快意的段子。

没有人知道这件事情是张功做的,他做的很干净,虽然这只是他第一次杀人,但是他杀的很干净。

但是这次杀人之后的后遗症也出现了,那就是张功终于发现自己到底拥有了怎样强大的力量,知道自己与常人的不同了,法律和警察似乎不那么可怕了。

大学毕业,历经三年奋战,张功成就了自己省城青皮老大的地位,也成了省城的青年企业家,市人大代表,政协委员,一系列耀眼的牌子挂在了这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的身上。

五年以后,张功这个名字覆盖了整个自治区以及陕北和晋北地区,这个时候的张功才刚刚三十出头,钱和地位都有了,也似乎不那么重要了,因为他的功夫已经到了暗劲巅峰,摸到了化境的门槛。

化境宗师在他眼中的分量超乎一切,但是修炼不外乎法、侣、财、地,所以对于青皮这个大型集团自然不会轻易放弃。

第一章 融魂(下)

无暇分身的张功,把集团的大部分业务移交给副总钟华强处理,自己则专心突破,修炼多年,张功深深的明白自己的根基是什么,也深深的明白化境宗师意味着什么。

钟华强是张功的大学同学,浙江宁波人,一个聪明的懂得坚持的南方人,在大学期间跟张功就是最要好的朋友甚至是兄弟。

张功从大三开始混迹黑道,大四毕业的时候已经成为了青皮中层,钟华强也没有回浙江,而是留在了青城,跟着张功一起打拼,一直走到最后,可以说是张功最重要的臂膀,但就是这个张功最信任的臂膀,把他的信息放了出去,在他突破的关键时刻,曾经的仇家手持重火力杀上门来,让他走火入魔,被折磨了整整七天才绝望而死。

这就是张功的记忆,一份完整的诡异的记忆突然出现在张无忌的脑海中,就好像与生俱来一般,让他感同身受,张功的悲喜欢乐就等于是他的悲喜欢乐,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就连那神奇的国术形意拳,即便他现在没有办法下床演练,但是他却有一种感觉,好像自己已经练了二十多年似的,是那样的熟悉,即便他的年龄远远没有达到二十之数。

他还发现了一个让他更加震惊的事情,那就是张功曾经是个地道的金庸迷,而倚天屠龙记这本书他最少看了有六遍之多,这还不包括改编的各种版本的电影电视剧。

张无忌的心神彻底迷乱了,他不知道自己的脑子到底是怎么了,自己难道仅仅是一个后世的小说家杜撰出来的人物吗?全身上下一片冰冷,身上伤痕累累,创口处传来一阵阵的剧痛,这难道还能是假的吗?

如果这不是假的,那么按照书中所述,自己现在应该是在昆仑山上的朱武连环庄的朱家了,撕咬自己的那些大狗就都是朱九真这个女人的了,这是一个把自己骗的死去活来的女人,也是一个心性残忍的女人,整个朱武连环庄就没有一个好人,等到自己身份暴露以后,他们想方设法不过是为了义父手中的屠龙刀,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本是天经地义的道理,到也没什么,可是他们不应该既要夺宝还要杀人,这就不是自己可以容忍的了。

可是这一切都是真的吗?那本叫做倚天屠龙记的书中所讲述的都是真实存在的吗?还有那神奇的国术功夫,那也是真的吗?

如果不是真的,为什么自己会感觉那样熟悉,好像自己亲身经历了一般,脑海中的那个叫张功的人好像就是另一个自己,另一段人生。

如果这都是真实的,那么自己在知道即将发生的事情后,又该如何自处呢,可以治愈自己身上寒毒的九阳神功,周姑娘、蛛儿、还有自己的妻子赵敏,她可是个蒙古人呢。还有,自己会成为明教教主,明教真的会把蒙古鞑子赶出中原吗?还有最后陷害自己的朱元璋,侵夺明教教主之位,这一切都会如实的发生吗?

张无忌的脑子乱了,太多太多记忆在交插融合,太多太多事情需要去考虑,他感觉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一阵如山的疲惫袭来,立刻又晕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似乎又醒来几次,感觉自己一会是张无忌,一会又成了张功,两段记忆在不断的交汇融合,让他头疼欲裂。期间有人给他换过几次药,他能够感觉得到,跟书中描述的一样,这帮人对药理根本就是狗屁不通,伤势不见好转不说还给自己增加了许多新的痛楚。

清空的肠胃饥饿难耐,身上的创口传来阵阵剧痛,还有就跟刀割一般的脑袋,这就是他的现状,身体已经虚弱到极限,他感觉自己也许就这般悄无声息的死了,并不会拥有书中描述的那样精彩斑斓的人生。

几次醒来,张无忌都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谁,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活得下去,只要醒过来,就这样胡思乱想着,短短几分钟,就又晕过去了。

张无忌又一次醒了过来,剧烈的头痛终于散去了,是谁已经不重要了,只要头不疼就好了。

饥饿已经战胜了其他一切痛苦,这个时候找点吃的将比什么都重要。

现在应该是太阳初升之时,室中虽然有些昏暗,但是已经能够看得清楚,四下里看了一下,发现距离床边两步远的地方有一张低矮的方桌,上面放着一碗冷粥,张无忌挣扎着爬起身来,拖着虚弱的身体挪到矮桌旁边,抓起已经冻的冰冷的大碗,不管不顾的把冷掉的粥向嘴中灌去。

一大碗冷粥下肚,身体更见寒冷,张无忌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道了一声:“真他母亲的冷。”慢慢又挪回到床边,躺了上去,靠在床头。却是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行为和话语跟平时有何不同,显然是两个记忆已经彻底的交汇融合。

这才发现自己的脖颈、手臂大腿到处都缠满了布带,一阵药草气息直扑鼻来,从药草的气味中,他很快就分辨出有杏仁、马钱子、防风、南星等诸位药材,果然和书中描述的一样,朱家庄主对药理根本就一窍不通,他是筋骨肌肉受损而非中毒,这些药却是治疗狂犬病的,根本就是牛头不对马嘴,反而给自己又增加了许多痛楚。

想想就能知道,家中养着狗,还把它们当做军队来训练,能够做到令行禁止,这样的狗怎么可能是疯狗。真是糊涂至极。

不过,张无忌却也无法可想,他实在是太虚弱了。按照书中描述,这里的人也根本不可能按照他的药方给他上药,他还得再疼上几天。

据书中描述,这里对于他张无忌而言可谓是凶险之地了,不过这里也有着他天大的际遇,那就是九阳真经,不但是天下一等一的内功心法,还能够治愈他的寒毒,是他必须要得到的物件。

可是这九阳真经的藏身之处恐怕还得认真寻找一番,就是在书中,也是经过几番周折之后才得到的。也正好趁这段时间和书中内容好好对照一番,看看书中所述到底是真是假。

第二章 戏中戏(上)

阳光从窗中穿过,小室逐渐亮了起来。只听的嘎吱一声,一个中年汉子推门走了进来,看到张无忌靠在床头上,脸上闪过一丝诧异的表情,却也没有说话。

张无忌道:“大叔,多谢你救我。”

中年汉子冷冷的道了一句:“这里是红梅山庄,你是我们小姐救的,你肚饿了吧。”说罢,扭头就出去了,不一会,端着一碗热粥进来。

张无忌端过来,喝了个干净。

中年汉子冷冷的又道了一句:“到是个能吃的主。”就走了出去。

一碗冷粥打底,再加上一碗热粥进肚,肠胃总算是不造反了,身上也感觉到了一丝热乎气。

张无忌把现在的情景比对记忆中倚天屠龙记书中的描述,对于书中所述已经是信了八分,对于已知的未来,有些踌躇满志。

中年汉子是个少言冷性之人,张无忌没有多嘴让换药方,就这么在床上躺了七八天,虚弱的身子缓慢的恢复着。

中年汉子每天都进来给他换药,给他送两大碗热粥,两人默默无话,相处了七八天。

期间,张无忌搬运武当基础内功心法,调养身体,这才是他身体快速恢复的关键,要是就靠每天两碗粥和那些上了还不如不上的药膏,伤好之日不定在猴年马月呢。

身体略微好转,张无忌就习惯性的想要修炼形意拳,虽说身体还没有大好,但是练练三体式也可以啊,这可是形意拳的根本,对于伤势的恢复也有着极好的效果的,可是他不敢,形意拳是完全不同于现有修炼体系的功法,现在他身无自保之力,绝对不能暴露,硬是逼着自己把这个念头压了下来。

一日,中年汉子给他换完药,对他说道:“我看你身上的伤也大好了,该向老爷、太太、小姐磕几个头,叩谢救命之恩。”

张无忌顺势说道:“那是应该的,还请大叔带路。”

中年汉子推门出去,张无忌紧随其后,只见一条长长的廊道,廊檐上雕龙画凤,色彩鲜艳,气派的紧,厅堂楼台应有尽有,却是一个古色古香南方园林式庄子,在这大西北的昆仑山中出现也算本事了。

张无忌跟着中年汉子穿过长廊,过了两处厅堂,一路上满饱眼福,跟原著相比,心性和见识却是大大不同了,此地虽然十分奢华,但是堂堂青皮老总享受到的奢华比这高上百倍都不止,所以这些对于张无忌而言,也仅仅是稀罕加欣赏了。

来到一处无人的温暖入春的暖阁,阁中无人,只见中年汉子恭敬的禀道:“那个给狗儿咬伤的小子好了,来给老爷太太叩头道谢。”说完垂手站立,十分规矩。

过了好一会,只见屏风后面出来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一张鹅蛋脸,乌丝垂肩,一身白粉色绸缎,腕上还带着一副金镯子,头上戴着两样精致头饰,倒也俏皮可爱,模样倒还耐看,胜在青春年少之美。

张无忌平静的目光中对少女已经完成了一次全面测量,给出了一个70分的评价,却是丝毫没有感到自身这样的举动较之以前有多么的不可思议。

张无忌的目光虽然平静,却也被少女察觉到了,斜了他一眼,发话道:“你这小子,胆子却是不小。乔福,你也真是的,这小子浑身上下尽是臭虫虱子什么的,脏的要死,你带他过来,想脏了地方啊?”

张无忌因为和张功记忆相融合,对于这一幕早就清楚无比,对于这红梅山庄也有了新的打算,故没有任何反应,平目视人,显得不卑不亢。

乔福却连忙施礼说道:“小凤姐姐,却是小的糊涂了,这小子确是脏臭的可以了。”

张无忌前后半个多月没有沐浴清洗了,这七八天更是卧床于小室养伤,身上还夹杂着各种药草味,身上味道自然好不在哪。

小凤举袖掩着鼻子说道:“老爷太太正有事呢,不用磕头了,去见见小姐吧。”说着便远远的绕开张无忌,当先领路向外走去。张无忌跟在小凤和乔福之后,心里却在嘀咕,这就是要去见朱九真了吧,根据书中描述,这是一个美的像天仙一般的女子,可是她的心却也是丑恶的犹如蛇蝎一般,书中的自己单纯善良,就是栽在这个女子手上的,差点给义父带去一场灾难,现在倒好去见识见识,看看她究竟有多美。

走了好一会,来到一座大厅之外,只见厅上匾额写着“灵獒园”三个字,小凤示意他们在外等着,自己走了进去,过了一会,出来招了招手。张无忌才在乔福的带领下走了进去。

张无尽虽有心里准备,一进大厅,却也是吃了一惊,但见三十余头体键凶猛的大狼狗,分成三排,蹲在地上。张无忌自小没有接触过狗,张功却是打小就喜欢狗,成为青皮老总以后,更是一手打造了青城首屈一指的獒园。

因此,一见到这许多雄健聪明的大狼狗,即便是曾经伤害过自己的凶手,张无忌的心中也提不起一丝恨意来,心中对这些大狗反而有了一丝亲近之意。

在大狗排成的队列的前方,一个身穿纯白狐裘大衣的女子坐在一张虎皮椅上,侧面看去,却是皮肤白皙滑腻,颇有一番气质,颇有一丝女王范儿,年轻的女王对男人更加诱惑,即便是在张功的经历中,这样的女人也算是极品了,要是再好生调教几年,不定出落的怎样让人震惊呢,难怪书中的自己被她迷的五迷三道的。

张无忌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朱九真,一点都不避讳自己的喜爱,倚天屠龙记这个故事,他要改一改了,书中的那个自己活得似乎太憋屈也太窝囊了。

没有人给他提点过,他自己也没有醒悟到,从小室中走出来的张无忌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单纯善良的少年了,而是一个全新的张无忌,一个将让天下人惊艳的张无忌,因为他融合了张功的记忆,他的灵魂已经改变了,是什么原因造就了这一切,他不知道,似乎永远也不会有别人知道,但是他的人生将不一样了。

第二章 戏中戏(中)

跟书中描述的一样,朱九真手持皮鞭,喝道:“前将军,咽喉。”一头大狼狗急纵而起,向站在墙边的一个人的咽喉咬去。

快、准、狠,大狼狗一口从假人的咽喉部位撕下一块肉来,踞地大嚼。张无忌对这些大狼狗越发的喜爱了,更为难得的是它们已经都被人训练出来了,能够省下很多功夫。

看了看自己断折的左臂,心中充满了无奈,该演的戏看来还是得演下去,起码也得等到把身上的伤养好了才能再作他想。

想到此处,张无忌装作气愤无比的样子,撕下身上的绷带布条,扔在地上,转身向外走去。

果然,看到他如此作为,乔福急忙叫道:“喂,喂,你干什么?这位便是小姐,还不上前道谢。”

张无忌扭头气愤的看了他一眼,怒道:“要我谢她?我身上的伤就是被她的狗咬的,谢她什么?让狗咬我吗?”

朱九真听到门口这边的吵闹,扭过头来,见到他恼怒的模样,微微一笑,招了招手,充满了女王范儿,说道:“小兄弟,你过来。”

张无忌刚才只是看到她三分之二个侧面,这一正面相视,感觉又是不同,确实不愧为书中第一个把张无忌骗的死去活来的女人,此女确实有她的本钱,这副皮囊,即便是现在的张无忌也忍不住为之砰砰心跳。

稍加一点演技,装作一副纯情少男初次见到美艳女郎的心动懵懂的样子,痴痴傻傻的向着朱九真走了过去。

朱九真微笑道:“小兄弟,你生我气啦?”

张无忌双脸通红,低着头道了一句:“没有。”

朱九真道:“我姓朱,名九真,你呢?”

张无忌道:“我叫张无忌。”

朱九真道:“无忌,倒是个高雅的名字,小兄弟想来也是一位世家子弟了,喏,你坐在这里。”说着指了指身旁的矮凳。

张无忌坐到矮凳上,神情自若的看着朱九真训狗,对于男女之间的那点事情,此时的张无忌可不是纯情少男了,看着朱九真自然有了新的想法。

如书中描述一般,朱九真把一条不听话的狗打的奄奄一息,让乔福抱出去医治。

朱九真转头对张无忌笑道:“你瞧这些畜生贱吗?不狠狠打上一顿鞭子,怎会好好听话。”

此时的张无忌自然明白这一出戏一则是训狗的手段,另外恐怕也是在给自己上上手段,威慑一番。

张无忌默不作声。

朱九真见此,笑道:“你说过不生气的,怎么一句话也不说?你怎么到西域来的?你爹娘呢?”

张无忌想起了惨死的爹娘,不禁悲上心头,暗暗想到,无论如何,老天爷给了自己一个重新选择的机会,绝对不会再像书中描述的那样傻乎乎的过活这一生了,爹娘的仇儿子是报定了。

张无忌平静的道:“爹娘早亡,我已是无家之人,四处流浪,无意中到的此地。”

朱九真道:“那只猴儿是我先射到的,谁叫你偷藏,饿的厉害了,想要吃猴儿肉吗?却没想到自己差点被我的狗儿给吃了。”

张无忌摇了摇头,道:“我只是看它可怜而已。”

朱九真娇笑道:“在我面前就不要装了,你一定是想吃了它。”忽的,又问道:“你学的是什么武功,竟然一掌把我的‘左将军’打的头骨破裂而死。”

张无忌淡淡的道:“没什么,家传的把式而已,当年我爹还活着的时候,跟着学了点。”

朱九真眼睛一亮,道:“果然是世家子弟,我的‘左将军’可不是那么好相与的,等你伤好了,我们切磋一下。”又对小凤说道:“小凤,你带他下去洗浴一下,给他身干净衣服。”

小凤抿嘴笑道:“是。”

张无忌跟着小凤向外走去,临出厅之际,扭头深深的看了朱九真一眼,爱慕之情溢于言表,恰巧朱九真也看了过来,对视一眼。

张无忌急忙低下头,跟着小凤向外走去。

朱九真却是脸上笑盈盈的,这偌大的昆仑山实在是太无聊了,无意中碰到这么个有趣的小子,逗逗他到也能有点乐子,可笑这傻小子竟然有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心思,可笑,好玩。不过这小子,虽然落魄不堪,但是身上总是若隐若现的散发着一股世家子弟的风范,恐怕家世很不一般,这样一来倒是有趣很多。

这就是张无忌的目的,他成功的挑起朱九真的好奇心,最多一个月他的伤就能养好了,他可不想在这红梅山庄浪费时间,寒毒发作时的苦楚实在是受够了。要是像书中描述那样,这次跟朱九真见面以后,再次相见就得两个月以后了,白白浪费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实在是愚不可及。

小凤带头向外走去,嘴中却是痴痴的笑道:“见到我家小姐的男人哪个不是神魂颠倒的,可是你这么小,也这么不老实吗?”

张无忌哼了一声,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有什么老实不老实的,这很正常。”

“咦。”小凤停下脚步,诧异的看着张无忌,“你这小子,真是胆大,也无耻的紧,就你这模样竟然也想着癞蛤蟆吃天鹅肉的好事,真是好笑?”

张无忌信心百倍的对小凤说道:“我的胆子确实不小,不过,我要提醒你一下,这不是无耻,而是爱慕,你家小姐注定会是我的女人,这叫有缘千里来相会,事实上,我们之间原先相隔的距离远在千里之上,但是我们却在这种情况下见面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小凤傻傻的看着张无忌,张无忌满脸血污,头发乱蓬蓬的,身上衣衫脏的已经看不出原先的样子来了,而且到处都是破洞,可就是这样一个乞丐不如的人竟然如此自信,一时之间,小凤都以为自己好似做梦一般,呆呆道:“什么?”

张无忌老神的道了两个字:“天意。”

小凤这才醒了过来,看疯子一般的眼神盯了张无忌一眼,说道:“真是个疯子,这样的话少说,让小姐听到,扒了你的皮。”

第二章 戏中戏(下)

张无忌看着小凤的背影,暗叹这小姑娘心地倒是不错。跟着小凤回到自己居住的小室外,乔福正在院落中和五六个男仆闲聊着。

看到二人到来,立刻迎了上来,“小凤姐,小凤姐。”你一声,我一声,奉承的殷勤。

小凤对乔福说道:“小姐吩咐了,给他洗个澡,再给他身干净衣服。”

乔福道:“是,是。”答应的甚是恭敬。

小凤转身离去,看都没看张无忌一眼,在她心中,俨然是把张无忌当做疯子了。

这是一个男仆居住的小院,有专共仆人洗浴的简单浴室,乔福带着张无忌进了浴室。

半月二十天没有洗过澡了,张无忌好好洗了一把,却是感到神清气爽,感觉伤势都好了一些,穿上乔福拿进来的佣人装。

这一住就是半个月,可能是因为有伤在身亦或是别的什么原因,没有人给张无忌安排活计。

他倒也心安理得的就这么住了下来,每日里搬用武当派基础内功心法,将养身体,虽然把式没有条件修炼。不过却可以细细的思考。

张无忌在冰火岛待的几年,在义父的威逼之下,很是背了许多功法口诀,这些都是把式以及运劲的方法,以前张无忌懵懵懂懂不以为意,此时却是上心了,对于武功和修炼有了新的体会,细细思索,觉得妙用无穷,待臂伤好了,寻到九阳真经,治好身上寒毒,就可以修炼了。

半个月以来,张无忌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室中修炼,饭点时,则出来和男仆们一起吃食。每当在人前露脸的时候,看向后院的方向总是一副含情脉脉的样子,时日长了,男仆们也发现了这一点,慢慢的,癞蛤蟆、失心疯等等称呼就给张无忌安上了。

张无忌无所谓,这本就是他故意为之,为的就是引起朱九真的注意,这种大小姐的脾性他现在相当了解,尤其是在这荒无人烟的昆仑山上,能耍的乐子更是少之又少,以朱九真的个性碰上这样的事情怎么也要好好耍上一耍的,要杀他也是玩腻了以后的事情了。

期间,寒毒发作的间隔时间越来越短,每次发作的时候,疼痛感都要比以前强上许多,虽然对于九阳真经已经有了很大的把握,但是张无忌心中的压力还是越来越大,这也使得他修炼武当功夫的时间越来越多,越来越勤。

武当功夫在后世被称之为内家之鼻祖,对于修身养气自有其独到之处,以前张无忌对生命已经不抱希望,以活一天算一天得过且过的心思度日,对于武当功夫自然也就不那么上心了。

此时的张无忌却是态度端正,而且他的武学理念就是和他的太师傅张三丰相比较恐怕也是不遑多让。

如此这般,又过了五六天功夫,断折的左臂已经完好如初,手上的功夫终于也可以练了,好多计划中的事情也终于可以实施了。

伤好之后,张无忌每天天一亮就出门而去,也没有人管他,一直到天黑才回来,午饭就在山外打些野物烤了吃。

此时已经进入腊月,再有二十来天就是大年三十,按照书中描述,他张大公子的身份会在年三十暴露,他不想等这二十来天,对于未来,他分秒必争。

如此这般,已经三天了。

第四天,张无忌一如既往天一亮就出了门,山上依旧是白茫茫的一片,参照物都很难找得到,连续三天了,山谷发现不少,山峰却更多,但是要想在这些山谷中找到藏有九阳真经的那个山谷不易于大海捞针,估摸着还是得按照书中描述的剧情来走,估计会容易许多。

这已经是第四天了,自己这个神秘的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的怪异行为也应该引起朱九真的注意了吧。

脑中胡思乱想着,脚下却丝毫没有停顿,一直向红梅山庄相背离的方向走去,一直走出五六里地,这才停了下来。

这是一处背风的凹地,四周还有一些树木,也有一些野物在活动,抓捕猎物比较容易,又十分隐蔽。但也是一处十分容易偷窥的所在,当然这是针对敌人而言的。

自从三天前寻到此地,张无忌就喜欢上了这个地方。

地上一片凌乱的脚印,张无忌一走一过,眼睛就在地上扫了一遍,低着头,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地上的脚印是他练拳踩出来的,三天了,十分杂乱无章,但是他还是敏锐的发现了他人的足迹,依照脚印大小来看,不难猜出这个人是谁?

张无忌走到一棵歪脖子树旁,把身上的棉衣脱下,挂在树上,顿时身上感到一阵冰冷,哆嗦了一下,返回一地脚印处。

略微活动下手脚,摆开武当长拳的开门把式,一招一式打了起来。武当长拳是武当派的入门功夫,和其基础内功心法组成武当派入门修行的基础法门,拳招虽谈不上精妙,却是武当功夫根基中的根基。

当年觉远大师背诵九阳真经,张三丰记忆最深的就是“以及从人,后发制人。”这一段了,后来他把这些道理演化到自己创立的武当拳法之中。自此,武当功夫在武学中别开蹊径,讲究以柔克刚,以弱胜强,不在以己劲伤敌,而是把敌方攻来的劲力反激回去,敌人击来一斤的力道,便返回去一斤的力道,敌人击来百斤千斤的力道,便返回去百斤千斤的力道,敌方出拳愈重,受到的伤害愈大。

这就是武当功夫的特点,武当长拳作为武当奠基之拳,自然也具备这一特点,外门武者一看便知这是武当派的不传之密。

拳法招式看上去简单易学,但是如果没有相应的运劲法门,只是学个功夫架子的话,根本起不到一点效力。

武当长拳到底是花架子还是真正的武当奠基之拳,区别很简单,就看他打的有没有韵味,作为道家拳法的圆润,以初具四两拨千斤之势,对于有点修为的武林人士而言,一眼就能看穿其中的不同。

第三章 煞费苦心(上)

张无忌的一招一式都充满了道家韵味,招招严密,式式紧凑,藕断丝连,虽柔和却充斥着一股神秘的劲道。就是张无忌自己也深深的沉迷在这种境界中,无法自拔。

相隔十丈以外,一双铮亮的眸子正死死的盯着张无忌舞动的身影,虽极力控制但是眸中的喜悦兴奋之意却表露无遗。

此人正是红梅山庄庄主朱长龄。张无忌在红梅山庄醒来以后的一系列做派,都可以看出他不是一个低调的人,甚至有些狂妄,但是狂妄的人总是有一些依靠的,这是他们自信的来源。

张无忌的这种姿态自然都落入了朱九真的眼中,此前是因为他有伤在身也就罢了,好不容易等到他伤好了,身子骨也养好了,正好拿来耍耍,也好找些乐子,却没想到他伤势一好马上就来个了无踪迹,一个白天都找不到他。

昨日,朱九真终于逮着机会,暗中跟在张无忌的身后,一直跟到此处,却没想到张无忌练了一天的拳法。朱九真家学源远流长,眼光自然不差,虽然看不出张无忌练的什么拳法,而且看上去好像也很普通的样子,但是总是有那么一种韵味深深的吸引着她。

不知不觉就观看了半天,直到身体有些发冷,才醒过神来。张无忌的异常高调导致她没有轻举妄动,而是悄悄的离开了,回到庄里,就找到他爹朱长龄说起了此事,还学着把张无忌打的武当长拳打了一遍。

朱长龄可是武学经验老道人士,一眼就认出了这是武当派奠基拳法武当长拳,非真传弟子不可学,马上就盘问起张无忌的来龙去脉,朱九真把跟张无忌之间的事情说了一遍,朱长龄听到张无忌这个名字,稍微迟钝了一会,就想起了这个名字的含义,当年张翠山夫妇在武当山相继自尽而亡在武林中可是惊天动地的大事,在他们死后,他们的儿子张无忌就成了唯一知道金毛狮王谢逊踪迹的人,自然也受到了不少人的关注,只是迫于武当派张三丰的压力,不敢下手而已。

没想到这张无忌竟然辗转进了红梅山庄,真是天助我也,当时朱长龄就激动了,让女儿一切如常,今早却是一早跟着张无忌出来了,他要亲眼验证一番。此时,亲眼看到张无忌打的武当长拳,在比照一番张无忌的年龄相貌,心下大定,已经开始盘算怎么进行此事了。

次日晚间,张无忌照旧在外练武溜达了一天,直到天黑才往回走。

天色已黑,灯火通明的红梅山庄在这冷清的昆仑山上俨然就是一个庞然大物,想来,朱家当年建设此处花费了不菲的人力物力。

张无忌走在熟悉的小路上,看着远处的红梅山庄心里胡乱想着。突然,他停下脚步,前方小路旁边的雪地中似乎伏着某物,身形明显隆起,还能听到轻微的呼吸。

张无忌瞬间提神聚气,慢慢向前走去,咦,有血腥味。张无忌的心中更加戒备。

走到此物身旁,才发现这是一个人卧倒在雪地之中,身上散发着浓重的血腥味,显然是受伤极重。

“这位兄弟,还能听到吗?”张无忌戒备的心并没有放下,微微弯腰,问道。

地上的人没有任何反应,张无忌蹲下身来,只见此人背上有两道尺许的伤口,已经略微结痂,但仍有丝丝血迹渗出。把他翻过身来,胸前也是一片血迹,张无忌右手食、中二指并作剑指在他的身上点了几下,这却是封脉截血之法了,可以有效的止血。

伸手拉起伤者,抗在肩上就向庄子跑去,此处距离庄子大门不过一里地多点,不一会就跑到门口,刚刚走进门口,就看到朱九真和小凤走来,双方正好打了个照面。

张无忌抢先说道:“小姐,此人受伤极重,在庄子一里地以外发现的,你看看,是不是庄子里的人。”

朱九真轻笑道:“你这傻小子,倒是个心地善良之辈。放下吧,待我瞧瞧。”

张无忌把人放在过道中,平躺下,面朝上。朱九真走到跟前,弯腰看去,“哎呀。”一声叫道:“这不是姚二叔吗?怎么成这个样子了?快,小兄弟,背上他,找我爹去。”

张无忌一愣,心道:“原来这就是路人姚了。”当下,扛起姚老二跟在朱九真背后向前跑去。

朱九真在前带路,俨然一副心急如火的样子,竟然用上了轻功步法,速度极快,张无忌快速跟上,很是跑了一阵,姚老二却是被颠了个够呛,却一声不吭,演技绝对是影帝级别的。

既然知道他就是姚老二,张无忌可没什么好客气的,故意装作不懂武功的普通人一样拼命跑动,一颠一颠的。

跑了一会,来到一处寂静的小院,朱九真一进院子,就呼喊道:“爹,爹,姚二叔出事了。”

只见正中的一座房子的屋门打了开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传了出来,“镇静,什么事情?竟然慌成这样。”一个相貌堂堂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

朱九真跑了过去,急道:“姚二叔受了极重的伤,你快救救他。”说罢,又对张无忌说道:“小兄弟,快把姚二叔背进来。”

眼瞎啊,这戏演的,明明是扛着的,还让背进去。口中却是没有说话,扛着姚老二就进了房间。

朱长龄上前,接过姚老二放在厅中的一张罗汉床上,一脸镇定的检查起伤势来。朱九真站在旁边,脸上全是焦急慌张之意。

张无忌打量着这个屋子,足有六十个平方,显然是朱长龄的书房,因为书架上尽是藏书,还有一张书桌,上面摆放着笔墨纸砚。

正墙上挂着一副人物画像,一个英俊的少年武士左手银钩右手铁笔,正在一处旷野中和五个表情凶悍的人战斗。地上躺着两个男人,还有两个身首异处的男人,左下角还有一个青年妇人抱着一个孩童,看装扮,应该是个女童。

第三章 煞费苦心(中)

朱长龄抬起头来,冲张无忌说道:“小兄弟,你这指法不错,谢谢你了。”

张无忌收回目光,连忙说道:“瞎练着玩的,庄主,姚二叔的伤势怎么样?”

朱长龄对二人说道:“好在遇上小兄弟了,这要是在野外冻上一晚上,可就神仙难救了。真儿,你和这位小兄弟先下去吧,这位小兄弟可是你姚二叔的救命恩人,要好好谢谢他,爹要给你姚二叔疗伤,就不陪你们了。”

“是,爹,你可一定要救活姚二叔啊。”朱九真道了一句,就带着张无忌出去了,小心翼翼的从外把门给关上。

来到西首一座房屋开门走了进去,小凤一直跟在身后,急忙进去把灯点上,朱九真走进厅里坐在一张八仙桌旁,眼泪汪汪,楚楚可怜,一副招人疼的柔弱女子模样,诱惑力十分强大。

张无忌心中暗赞,这个女人却是有些本事心机的,这演技很是了得。书中的张无忌从知道他心肠歹毒之后,就避而远之。此时的张无忌却是对这个女子刮目相看,一股占有的欲望蓬勃而出,论到心肠歹毒、心机深沉,张功见识过太多这样的人了,尤其是美丽的女人,没点心机,在那虎狼社会中根本就活不下来。张无忌本身是一个单纯的童子鸡,张功却是百花丛中淌过来的人物,上过的美艳女人绝对超过三位数了,这样的两个灵魂纠缠融合在一起,即便是张无忌的灵魂占据主导地位,但他的本质已经是发生改变了,很显然,眼下,他已经习惯这种改变了,这就是真实的自己。

朱九真泪眼迷离的看着张无忌说道:“无忌小兄弟,太谢谢你了,要不是你,姚二叔可就危险了。”

张无忌道:“小姐,快别这么说,我也是恰巧碰上而已。其他人碰见此事也会这么做的。”

朱九真道:“不管怎么说,还是要谢谢你的。姚二叔本来是去江南的,我都等他大半年了,没想到他竟然伤重而回,何人如此狠心,这分明是要至姚二叔于死地啊,离庄子不过一里地,竟然都走不动了。”

张无忌道:“小姐,别太伤心了,庄主会救过来的。对了,这姚二叔是小姐的什么人?小姐竟伤心至此。”

朱九真道:“姚二叔是我爹的结拜兄弟,叫做千里追风姚清泉,轻功极好。春天的时候,我爹请他去中原送礼,我还托他给我买些中原的稀罕物件,没想到成了这个样子。”

昆仑山地处中原西北方,距离江南足有万里之遥,此地荒芜偏僻,人烟稀少,自是比不上江南的繁华,这个理由倒也成立。

张无忌先入为主,心里早就明白这是怎么事了,不过是耐着性子陪他们耍耍,争取按照剧情发展,早一步找到九阳真经为要。

就在此时,突然听到北屋中传来一声惊呼:“恩人啊,此仇不报,誓不为人。”接着就听到朱长龄放声大哭。

朱九真一愣,连忙起身,向外走去,奔向北屋,只见对面屋中也走出一个中年妇人,急匆匆的向北屋走去。

朱九真走进北屋问道:“爹,发生什么事了?”

中年妇人也问道:“老爷,怎么了,伤心至此。”

朱长龄指着墙上的画,哭道:“真儿,夫人,咱们的大恩人张五爷,他……他……他被人害死了。”

朱九真惊道:“那怎么会?张恩公失踪了十年,不是回来了吗?”

朱夫人也惊道:“对啊,咱们可是一听到消息就马上请二哥去的中原,这怎么就遇害了呢?”

朱长龄哭道:“唉,都是被奸人所害啊,还是让二弟说吧。”

姚清泉身上的伤已经被处理过,干净整洁的绷带绑的严严实实的,脸色虽然依旧惨白,但是精神却好多了,正背靠一个厚厚的垫子斜躺在罗汉床上。

姚清泉哽咽道:“都怪咱住的偏僻,消息不灵通。原来张恩公在四年多前,就回归中原了,被仇人逼迫,和夫人一起自刎身亡。还没等上武当,我就听到这个消息了。上山后见到了宋大侠和俞二侠,这才知道了实情,唉……,张恩公夫妇死的惨啊。”

朱九真和朱夫人听到这里,也是放声大哭。张无忌站在旁边,看着四人的精彩表演,脸上却现出一丝悲愤的表情。

朱长龄突然站起身来,拍出一掌,咔嚓一声,将身前的一张八仙桌拍塌了半边,说道:“二弟,你明明白白的说与我听,上山逼死恩公夫妇的到底有哪些人,我朱某人的这条命是张恩公给的,此仇不报枉为人。”

姚清泉道:“我得到消息,本来应该早点回来告诉大哥的,但是我想了一下,仇人是谁都不知道,还是查明的好。经过一番明察暗访,总算是知道了仇人的姓名,在武当山上逼死恩公的有少林、崆峒、峨眉各武林名门,还有海沙、巨鲸、神拳、巫山等江湖帮会,知名人物就有少林三大神僧、何太冲、静玄师太、关能等人。仇人的势力实在是庞大,我已经极力小心了,可还是走漏了消息,被崆峒派给盯上了,一番拼杀后,侥幸逃亡,拼命赶了回来,就是想告诉大哥这一切,没成想在距离庄子仅仅一里地的地方晕了过去,要不是这个小兄弟相救,这就跟大哥阴阳两隔了啊。”

朱长龄慨然说道:“二弟,这些人都是当今武林中数一数二的人物,要说咱们本来是一个也惹不起的,可是张恩公对我们恩重如山,咱们纵使粉身碎骨,也得给他老人家报仇啊。况且,他们既然能把你伤到如此地步,那是决计不会放过我们的,事到如今,唯有一死以报张五爷的大恩大德了。”

姚清泉拭泪道:“大哥说的是,咱哥俩的命都是张五爷救的,已经多活了十几年了,也够本了。一死而已,十八年以后我千里追风又是一条好汉,杀一个是一个,正好连伤我之仇一块报了。只是可惜没能见上张五爷的公子一面,否则也可转达大哥的一番心意,最好是能请他到这里来,大伙儿倾尽所有好好侍奉一番,死也无憾了。”

第三章 煞费苦心(下)

几人又义愤填膺的谈论起来,好似把张无忌这个大活人忘记了一般,姚清泉当着真人的面鬼话连篇,状态越来越好,张无忌的心中也对这几个人的演技产生了一丝佩服之情,这就是专业产生的魅力,多好的演员啊,可惜生错年代了。

张无忌知道不能再拖了,虽然情节跟书中相比发生了一点变化,好在大的方向还是没变的。

当下,双眼通红,两行清泪就流了下来,呜咽道:“朱庄主,姚二叔,你们可千万别做傻事,张五爷的仇人势力太大了,根本不是你们能够对付的,平白搭上性命就不值了。”

朱长龄厉声喝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小兄弟,你这种想法是错误的,张五爷对我们来说是再生父母一样的恩德,如此大仇,岂能不报,此事与你无关,明日一早,你就速速下山去吧。”

其他三人也鄙夷的看向了张无忌,再没了对救命之恩的尊重和感激。

张无忌脸颊通红,俨然成了一个泪人,哭道:“你们以为我不想报仇吗?实在是没办法啊,张五爷的仇人基本上涵盖了半个江湖,先不说有没有那个本事,这件事情牵扯实在是太大了。他对你们有再生父母一般的恩德,与我而言,那就是父母之恩啊,可又有什么办法呢。”

朱长龄惊诧的问道:“小兄弟,此话怎讲?”

张无忌道:“朱庄主,实话实说,事到如今,我也不隐瞒了,我就是张无忌,是张五爷唯一的骨血,当年我眼睁睁的看着父母死在我的面前而手足无措,就是太师傅他老人家那般通天的本事也从没提报仇之事。”

四人大惊,面色复杂的看着张无忌,有兴奋、有怀疑、有无奈。

朱长龄凝重的说道:“小兄弟,此话可不好作假的,张五爷对我们恩重如山,我们万万容不得他人冒充张五爷的公子在世间招摇撞骗。”

张无忌道:“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哪有爹娘还乱认的?你要证据,我也拿不出来啊,本来也不想说出来的,只是不想你们枉送性命罢了。”

“这……”朱长龄迟疑起来。

“大哥,要不这样吧,张小兄弟如果真是张五爷的公子的话,武当功夫自然是会的,别的高深武功咱们也看不出来,就让他打一套武当奠基拳法武当长拳吧,这套拳法虽然简单,却也是武当不传之秘,在武当派修炼体系中处于非常重要的地位,咱们看一下也就知道了。”姚清泉躺在罗汉床上说道。

“好,就这样,小兄弟,你要是不介意,就给我们打一套武当长拳吧。”朱长龄击掌赞道。

“真是麻烦,看在你们对爹爹这么尊重,我就打一套武当长拳吧。”张无忌说道。

当下,就走出北屋,在院中摆开架势打起了武当长拳,本就不是作假的,自然谈不上真假。很快,一套拳法就在张无忌手中走过。

朱长龄击掌赞道:“果然是武当派的奠基秘传,朱某人这对招子自认为还是有些眼力,张公子,请受朱某一拜。”说罢,就双手抱拳,拜了下来。朱夫人和朱九真也连忙跟着拜了下来,姚清泉在屋里听到朱长龄的话也咋咋呼呼的说要出来拜见恩人公子。

张无忌急忙上前,架住朱长龄的双臂,说道:“使不得,使不得,小子我可受不起啊。”

朱长龄站起身来,说道:“老天怜我啊,竟然能够让我遇见恩人之后,有了报答的机会,好啊,好啊。快,张公子,快进屋。”朱长岭牵着张无忌的手走进了屋里。姚清泉看到二人进来,挣扎着起身要给张无忌行礼,张无忌又费了一番口舌才劝住。

好一顿折腾后,几人才冷静的坐了下来,朱长龄等人自然是一番关切的问了些张无忌这么多年来如何过活的往事,张无忌选择性的说了一些与自己相关的事情,引来一阵唏嘘。

正说在兴头上,只见姚清泉“啊呀”一声叫道:“大哥,张公子,快别说这些事情了,眼下还有一件危机之事需要快快决断,我一路逃亡而回,追兵就在身后,不定什么时候就突然袭来,现在事关张公子安全,大哥还是快点拿个决断的好。”

朱长龄一拍大腿道:“是是是,得亏二弟提醒的及时,要不可就误了大事了,咱们生死是小,张公子的安危可不是个小事。让我想想。”

张无忌叹道:“唉,说来,还是我连累大家了,仇人不过是为了我义父的消息而来,这么多年,东躲西藏,我也腻了,反正我也活不了多长时间了,就让我跟他们同归于尽,你们走吧,只是,朱庄主,连累的你不轻,下辈子,无忌再还你吧。”

朱长龄道:“张兄弟,快别这么说,张五爷对我这一家子有再造之恩,再不要说这种话了。你也不要再庄主庄主的叫了,就叫我大哥吧。我们好不容易才能相聚,大哥一定会好好照顾你长大的,再不会让你受跌沛流离之苦。此事,我心中已有决断,明日再说,张兄弟,你先去休息吧,真儿,你带你张叔叔去休息。”

“可是。”张无忌还欲再说。

朱长龄已经拉起他的手,送到门外,朱九真也走了出来。

张无忌只好作罢,跟着朱九真向外走去。

走了不多时,就来到一处精致的小院,朱九真打开房门,道:“张叔叔,你好好休息,真儿明日再来。”

“小姐,你还是叫我无忌吧,这叔叔叫的我浑身都不舒坦。”张无忌说道。

“这可使不得,辈分不能乱,叔叔,早点歇着吧。”朱九真施礼说完,转身就离去了。

张无忌望着那扭动的诱人身姿,心中尽是一股想要扑上去的冲动,他已经十五岁了,完全有这个能力了,而且对于女人,现在的他已经非常了解了,只是缺乏实战的机会。

走进门去,把门狠狠的关上,“叔叔”,这个诱惑可不小啊,看了一眼****的下身,张无忌的嘴角邪邪的笑了,治病要紧,女人,有的是机会,朱九真,时间还长着呢,你再长长吧。

第四章 进谷(上)

这是一个一百平米左右的房间,里间是卧室,外间是客厅,摆放着讲究的纯木家具,整个屋子里暖洋洋的,与他从前住的那个小木屋相比,简直就是天地之别。

张无忌走到床边,摸着床上的锦缎被面,一阵困意如山袭来,脱掉衣服就钻进了被窝,眼皮一搭就睡了过去。

次日一早,张无忌迷迷糊糊中闻到一股诱人的香味,从睡梦中醒来,不过没有睁开眼睛,仔细一分辨,就知道这是青春少女的香味,难怪如此诱人,应该是朱九真来了。

睁开眼睛一瞧,果然是朱九真坐在床边,手上还拿着一叠衣服,这女子确实大胆的紧。

张无忌坐起身,靠在床头,说道:“小姐,怎么是你来了,下人呢?”

朱九真脸颊一红,连忙扭过头去,却是因为看到了张无忌****的上身,啐道:“叔叔怎么不穿衣服?羞死人了,快快把衣服换上,真儿在厅中等你。”说罢,就放下手中的衣服,起身离去,站在厅中,背对着张无忌。

张无忌看了看自己****的上身,倒是没有感到难为情,心下好笑,你一个女子敢独身进男人住的屋子,竟然还害羞,真是没道理。拿起朱九真放下的衣服穿戴起来,不再是仆佣装,而且十分合身。

穿戴好以后,走到厅中,看见一个脸盆架上放着一个铜盆,里面有半盆清水,架子上搭着一块毛巾,就上前用清水洗了把脸,这才说道:“小姐,我好了。”

朱九真这才转过身来,说道:“

你跟我来。”

张无忌跟着朱九真向外走去,边走边问道:“佣人呢?怎么敢劳驾小姐做这等事情?”

朱九真边走边道:“就在今早,爹把庄子里的佣人都遣散了,现在这庄子里,已经一个佣人都没有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看来今天这个庄子就要付之一炬了,张无忌发现朱九真果然是带着他向庄门方向走,仔细一闻,还有一股石油的刺鼻味道,更加判断如此,离九阳真经又近了一步了,张无忌心下惊喜,面色却如常,跟朱九真闲聊着向前走着。

不一会,就走到庄子门口,果然,朱长龄夫妇和姚清泉等人都等在门口,身边放着几个包裹,姚清泉还拄着拐杖。

朱长龄迎上前,说道:“张兄弟,昨晚休息的如何?”

“挺好的,朱庄主,我还是叫你伯父吧,兄弟之说到此作罢,你就叫我无忌。这是何故?”张无忌边说边又指了指几人身边的包裹。

朱长龄道:“也好,我就叫你贤侄吧。贤侄,昨日我想了一夜,本来我们是想拼了这条小命不要给张五爷夫妇报仇血恨的,杀的一个是一个,总归表达了我们的心意。可是天可怜见,能让咱们叔侄相遇,伯父这条命就不能那么随便的没了。从今天开始,伯父这条小命就交给你了,待你成人,咱们再说报仇的事情。眼下,仇人随时可能来到,咱们就不浪费时间了,逃命要紧。待会再说。”

姚清泉在旁说道:“对对,时间紧迫。”

朱长龄掏出火折点燃早就准备好的火把,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庄子,狠了狠心,便往大门上点去。顷刻间火光冲天而起,火势就蔓延开来,虽然是未经提炼的石油,但是依旧威力惊人,很快,一个拥有数百间房屋的大庄子就消失在一片火焰之中。

人才啊,相貌一流、武功一流、演技一流、狠辣一流,绝对是人才,张无忌心中一阵感慨,朱长龄此人是生不逢时,否则绝对是一个枭雄人物。

定了定神,张无忌急忙上前,拉着朱长龄的手道:“伯父,使不得呀,你这是何意?”

朱长龄把火把向庄子里一扔,牵着张无忌的手扭头就走,道:“贤侄,快走。”

几人远离庄子,来到一处山洞中,朱长龄一家三口、姚清泉、张无忌进入山洞中,五个手执兵器的年轻人站在洞口警戒。

进入洞中,朱长龄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道:“好了,暂时安全了。”

张无忌道:“伯父,你完全没必要这样的,这可是你的毕生家业,唉,都是小侄连累你了。”

朱长龄正色道:“贤侄,你既然叫我一声伯父,咱们就不要这么客套了,你的安危现如今就是咱们的头等大事,马虎不得。你姚叔叔行踪暴露,仇人上门是迟早的事情,烧庄子是向敌人表决心的,也是迷惑他们的。你想想,他们来到庄子看到一地灰烬,会如何作想。”

张无忌道:“他们肯定会想,这庄子里的人肯定是都迁走了,能够做出这种大毅力之事的人,天下之大,恐怕也不太好找。寻找一段时间,无果,可能就歇了心思吧。”

朱长龄道:“对,就是这个道理,所以庄子一定要烧,而且我们也不远走,伯父在这昆仑山中还有去处,只是条件比之这里有些艰苦,不过眼下大事要紧,伯父一定会把你养大成人,你要是看得上眼,伯父这一身武艺也可以倾囊相授。”

张无忌苦笑道:“伯父,你昨天没听清楚小侄的话,小侄已经命不多时,你做这一切恐怕是无用功了。”

朱长龄大惊,问道:“贤侄,你年纪轻轻的,可不能说胡话啊。”

张无忌扯开前襟,把衣服褪到腰部,转过身去,背上一个绿油油的掌印诡异的有点吓人,说道:“伯父,我幼年之时曾中了一记玄冥神掌,身中寒毒,就连我太师傅都没有办法医治,每当寒毒发作的时候简直痛不欲生,撑的这许多年下来,已经是到极限了,按照寒毒发作的频率,我也就这几个月的日子了。”

朱长龄等人都走到张无忌的背后,看着这个绿油油的掌印脸上神色各有不同,朱九真的脸上尽是鄙夷恶心的神色,朱夫人脸色煞白显然难以接受这个事实,姚清泉一脸诧异,朱长龄的脸最具特色,犹如川剧变脸一般,一会儿青一会儿白一会儿又红了,有时还双眼凶光毕露,不过到底是大毅力之辈,不到最后绝不放弃。

第四章 进谷(中)

张无忌决不会想到,就在这短短一刹那,死神已经跟他亲近了好几回了。

朱长龄上前,给他把衣服穿上,哽咽道:“瞎眼的老天,对张五爷一家何其不公,唉……”

还没等张无忌说话,朱夫人已经上前,一把搂过他痛哭起来。

等张无忌回过神来,朱九真和姚清泉也已是哭成了泪人,张无忌摆出了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拉拉这个,劝劝那个,好不容易才弄得众人表情正常化了。

只见朱长龄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道:“好了,都别哭了,天意如此,徒之奈何,贤侄,事已至此,剩下的日子就好好过,有什么想达成的愿望?伯父会倾尽全力帮助你。”

张无忌脸色复杂,似在考虑什么重大的事情,好一会才下定决心,说道:“伯父,我真的能够相信你吗?”

朱长龄道:“贤侄,你当然可以相信我了,我是绝对不会害你的,你要是不放心,我可以对天发誓。”

张无忌道:“那好,本来我是想随遇而安,走到哪死到哪的,所以才会流浪到此地,可是突然之间,我好想念义父啊,我想临死之前再见他老人家一面,跟他说说话。”

朱长龄道:“贤侄,你的义父可是金毛狮王谢逊谢前辈?”

张无忌道:“对,所以我才问你那个问题,江湖上多少人想从我口中知道我义父的消息,实在是不得不防。”

朱长龄当即跪倒在地,右手五指并拢,指向天际,道:“我朱长龄在此发誓,纵有泄露谢前辈半点消息、亦或是对谢前辈有半点伤害之意,立刻叫我死无葬身之地。包括我这些在场的妻子、女儿、兄弟、徒弟,如有人泄露或者伤害谢前辈者,我会亲手将他们格杀,请老天爷作证。”

“对对对”姚清泉三人连忙出声赞道,纷纷表示不会对张五爷的结义兄弟不利。

张无忌双眼泛泪,激动道:“伯父、伯母、姚二叔、小姐,你们没必要这样的,我信得过你们。”

朱长龄道:“贤侄,当年回归大陆之时你尚且年幼,可还记得路途?”

张无忌道:“当然记得,这一路艰险异常,印象深刻,岂能忘记。唉,这一路奔波,何止万里?也不知道能不能见到我义父。”

朱长龄道:“贤侄,放心,有伯父呢,我们先安顿下来,路途遥远,需要准备的东西可不少,需得细心准备,等准备妥当,我们就出发,一定给你圆了这个愿望。”

当下,就带领众人出的洞来,沿着一条山间小路,行了二十几里地,转过两个山头,来到一处小山谷。

山谷中有棵上了年头的大树,树旁有四五间木屋。给众人都分了木屋,张无忌自然是分到了一个独立的木屋,朱夫人拿出一些农人衣裳给众人换上,扮作农夫,以作掩护。

安顿下来,朱长龄道:“贤侄,你且在此等候,伯父出去准备远行之物,你姚二叔也正好在这里养养伤。这里很偏僻,仇人找不到这里的,最多三五日,伯父就回来了,到时,伯父就陪你去找你义父去。”

张无忌感激道:“伯父,真是辛苦你了。”

朱长龄又跟几个徒弟仔细叮嘱一番才离去。张无忌猜测他肯定是出去找武烈商量去了,红梅山庄本就是朱武连环庄之一,朱、武二姓本来就是同根同源,红梅山庄好大的一把火,武家人竟然没有露面,足可见一斑。

这等大事想要瞒住根本不现实,合作是唯一的可能。既然都是在演戏,姚清泉演的就是一场苦肉戏了,估计都是皮外伤,也就看着吓人罢了,所以把张无忌放在这个山谷里自是安全的很,不必担心他会逃脱。

此时已经时近午时,朱夫人和朱九真匆匆弄了些简单的饭食,众人一起食用。

吃过饭后,张无忌借口饭后消食外出溜达,这个小山谷十分隐蔽,四周荒芜人烟,朱家人倒也没起别的心思,不过,朱九真还是从屁股后面跟了上来。

入住这个小山谷,寻找九阳真经的路途已经完成一半,剩下的就是寻找那个半山间的平台了,今日晴空万里,正是寻找的好日子,张无忌自不会错过。

出的屋来,稍一打量,就选中一处山坡走了过去,朱九真跟在身后。二人一路闲聊,张无忌表现出一幅情意深重的模样,此时,朱九真自不会一口一个叔叔的叫了,而是改口叫做无忌了。

张无忌表面上被朱九真迷的晕头转向的,暗地里却在打量四周的地势,寻找那处平台。朱九真为了父亲称雄武林的宏图霸业,委屈自身逗弄着这个命不久远的小子,心中却思念着表哥卫璧,因为张无忌的出现,她已经很久没有跟表哥见面了,担心他会跟武青婴发生点什么就糟了。如此想来,看向张无忌的眼神就有些不善了。

心怀鬼胎的二人不得不走到了一起,还得装作快乐愉悦的样子,确是不易。

冬日里,放眼望去,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路途其实并不好走,尤其是在这种本就没有道路的山坡上行走更见艰难,张无忌本就是南方人,对于大雪并不常见,所以明显摆出了一副兴致盎然的模样,兴头很高,一路高高兴兴的向上走去。朱九真却是从小就在昆仑山上长大,对于雪景提不起丝毫兴趣来,心中已经是把张无忌骂了个狗血淋头,但是这戏却还必须要演下去,撑得实在辛苦。

慢慢的,二人的距离拉了开来,张无忌心中自然知道怎么回事,这样更好,表现出一番少年的兴奋之情,竟然边走边抓些雪末在手中玩耍起来。

朱九真远远的吊着,郁闷就别提了,只要还能远远的看见张无忌的身影,也就可以了,只要人不丢,她也算完成自己的任务了。

山坡再长,也有尽头。张无忌额头上冒出一层细细的汗珠的时候,终于来到了山头,跟随心中所想,慢慢调整着自己的位置。

第四章 进谷(下)

好一处绝壁,真个如书中所述,犹如刀切一般,别说人了,就是猴儿恐怕都难以攀爬。

冬日的昆仑山寒风烈烈,站在崖泮,大风就跟刀子一样刮在脸上,冷冽,疼痛。张无忌兴奋不已,好似寒风变暖风,全身一腔热血沸腾。

晴空万里,视线极好,崖下清晰可见,虽看不到崖底,但视力所及之处,估摸着也在百米开外了。

视线所及,一无所获,张无忌移动脚步向右手方走去,边走边看,走一阵看一阵,完全是一副游山玩水的驴友模样。

又走的一百多米,还是没有发现,朱九真才走了上来,如此寒风,绝对不是她乐于享受的,对张无忌更是不耐,道:“无忌小兄弟,你也不等等我,环境如此恶劣,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爹还不打死我呀。”

张无忌兴高采烈的笑道:“小姐,我自幼在南方长大,何曾见过如此雄浑壮丽的美景,你看看这一眼望去尽是一片雪白的世界,在南方可不多见,这一次离开这里再见如此雪景也就是下辈子的事情了,我可得好好欣赏欣赏。”

朱九真道:“无忌,快别这么说,你一定会长生百岁的。”心下却道:“就你这小子,即便是不死,我也要打死你的,管你爹是五爷七爷的,就你这样的还想着癞蛤蟆吃天鹅肉的好事,要是被表哥误会可就糟糕了。”

张无忌道:“小姐,你不用安慰我,我清楚自己的伤势。”说罢,他也没有理会朱九真的反应,转身离去,少年瘦弱的身姿充满着洒脱,可惜在朱九真的眼里,和他那玉树临风的表哥完全不在一个等级之上。

朱九真看着张无忌离去的背影,紧了紧身上的羊皮棉袄,一股羊膻味,都怪爹爹,更怪这个小鬼,自己竟然要穿这等衣服。即便抱怨,她到底也分得轻重,还是尾随上去。

又过了半个时辰,张无忌终于发现了一处平台,方向位于一片树林的南边。看上去有个二三十米见方,跟书中所述大小相似,距离崖顶可有段距离呢,认真看了一会,估摸着可能在两百米开外了,这个高度真是要老命了,他顿时有些无语,要是给他足够的时间和自由,他自是有无数办法可以下去,可是此时这两样东西他都没有,就有些不好弄了。

通往平台的山崖跟用刀切开的冰面没有什么区别了,再好的攀岩技巧都没用。张无忌心中冷静,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继续向前走去,走的五十多米眼睛一亮,心中有了计较,脚步不停,继续向前走去,不知不觉,把整个树林边缘都转了一遍,再没有其他发现,就转而向山下走去。

此时距离上山已经足足过了两个时辰,朱九真早就冻的两脸通红,鼻涕两行了,哪还有美女的风范,看着张无忌的眼神犹如刀子一般,连话也懒得说了。张无忌的脸色也不好,不过他的精神头却不错。

下的山来,天色已黑。跟朱夫人打了声招呼,说不吃晚饭了。回到小木屋中,张无忌倒头就睡,不一会,轻微的鼾声就传了出来。

姚清泉在门口听了一会,就离开了,来到距离张无忌的木屋十多米外的一处木屋,幽暗的灯火下,上午离开的朱长龄赫然在坐,朱九真抱着一杯热茶一五一十的把这一下午发生的事情向朱长龄说了一遍。

朱长龄听完以后,说道:“真儿,委屈你了,等爹爹取得屠龙宝刀,一定好好补偿你。”

朱九真撒娇道:“爹,万一那个小子明天还要到山上溜达,女儿能不能不上山啊,那风刮得就跟刀子似的,反正小谷唯一的出口就在这里,他肯定是跑不掉的。”

朱长龄道:“也好,这个小谷很安全,爹都探查过了,大型动物都没有,他想溜达就溜达去。此去冰火岛,需要准备的事物着实不少,还需过得几日才能准备好,到时候就可以离开了。”

张无忌心无旁骛,一觉睡到天亮,和众人吃过早餐以后,兴致勃勃的跟侍卫要了一把短刀,说要上山造雪橇滑雪玩,还特意邀请朱九真一同游玩,朱九真自是推脱不去。

虽然身畔没有美人相随,但是张无忌依旧兴致勃勃,拿着短刀削着一根木棍,向山上走去。

张无忌这次选择了山谷的南方上的谷顶,然后又沿着悬崖边走到了树林里,沿途仔细看了一遍,没有发现另一座平台,这下终于确定昨日发现的那处平台就是书中所述的平台,但这依旧有错误的可能,不过他还是打算冒险一试了。

来到平台的上方,又向前走了五十多米,张无忌解下腰带,缠在树脖子上,打了一个死结。腰上取而代之的是一条细细的布带,做工十分粗糙,这是他昨日从内衣上撕下来的,把短刀插在后腰,左右看了一眼,没有发现,他也顾不上了,调转身子,两手抓着崖边,两脚已经探了下去。

很快,头颅也消失在崖边,这一面崖壁向下视线所及之处都有一些凸起和凹坑可供借力,张功从高中毕业以后就成了一个攀岩爱好者,仗着功夫在身,都是带着一根两米长的绳子徒手攀登,青城北面的大青山没少落下他的足迹。

所以张无忌才敢冒此风险,保持着匀速向下攀去,遇到够不着的地方,解下腰带一甩一兜,固定住以后,身子就飘了过去,相当于手臂凭空长了一倍有余。

常攀岩的人都知道,如此这般,下山比上山的难度要大多了,就在张无忌累的两臂发酸,体能即将耗尽的时候,他终于看到了右边的平台,距离大概二十多米,通向平台的是一条羊肠小道,虽然依旧很陡,但毕竟算是有了一些路的范畴。

看到这条小道,精疲力竭的张无忌咧嘴笑了,自己的冒险成功一半了,抓住两颗凸起的石头,身子趴在山上,休息了好一会,他才小心翼翼的沿着小道向石台爬去。

短短的二十多米,他爬了一刻钟才踩到平台的地面上,活动活动酸胀无力的四肢,打量起这个平台来,寒风依旧,额头上却是一层又一层的汗珠争先恐后的冒了出来,可见这一路,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神他都消耗极大。

平台的大小跟书中描述的一模一样,在左侧,果然发现了一个直径一尺多的洞穴,黑黝黝的充满了未知的危险,但也可能就是好运的开始。

身上的寒毒发作的时间越来越短,一次又一次给他敲响生命的警钟,他已经别无选择,把短刀拿在手中,咬了咬牙,一猫腰就钻了进去。

洞穴中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心中的恐惧越来越大,张无忌嘴中念叨着:“九阳真经,九阳真经,……”蒙头前进,好在洞穴不长,也没有发生任何危险,短短五六分钟以后,他就看到了亮光。

他一会闭上眼睛,一会半睁开,适应着越来越亮的环境,终于还是爬出了洞穴,这是一个花团锦簇的山谷,红花绿树,交相辉映,在这冰冷的寒冬,简直就是一个奇迹,张无忌哈哈大笑着,从洞口一跃而下。

第五章 形意(上)

张无忌脚下踏着柔软的细草,鼻中闻着清幽花香,神情愉悦的在谷中奔跑着,不一会就跑到尽头,不过一千多米。

绕着山壁疯跑了一圈,谷中的野山羊、野鸡、野猴等等原住民吃惊的看着这个疯狂的入侵者,不过好似并不害怕。

整个山谷方圆一千多米,四壁环山,一眼望不到头,尽是刀削斧劈一般的陡峭山崖。谷中温暖如春,草绿花香,果树上挂着沉甸甸的果实,俨然就是一个人间仙境。

西首是一个大瀑布,瀑布不宽,高度却足有上百米,由雪山融水构成,瀑布下方是一个方圆十几米的水潭,潭水虽然清澈,却一眼看不到底,一群大白鱼在潭中游来游去,没有天敌的生活好不自在。潭底肯定有暗河,或通向谷外,或通向地底,张无忌却是没有探究的打算。

南首是一片果林,放眼望去都是把枝头压的沉甸甸的果子,有苹果、梨子、桃子等等,林中有几只猴子正在吃惊的看着他,眼中充满戒备之色,那只巨猿却是没有看见,回想书中所述,张无忌知道此事还需机缘,首先得取得这些猴子的信任才行。

绿草地上到处都是一些盛开的野花,花虽不名,但香味十足,整个野山羊族群有八只,看到他倒是一点都不害怕,还凑到跟前嗅嗅他,张无忌极力控制住自己的双手,这些美味现在还吃不得,吓到猴子就惨了。

一路溜达,来到北首,寻到一处干燥的山洞,七八个平方,足够给他挡风避雨,进入洞中,张无忌坐了下来,这里就是他今后五年的家了,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物件,一身农家棉衣、一件羊皮袄、一把短刀、一个火折、胡青牛的医经、王难姑的毒经,再无他物。拿起短刀在洞穴里头挖了一个洞,把医经和毒经放了进去,又把土埋上。

脱下衣服,只穿着底裤和鞋子,拿着短刀走了出来,这里了无人烟,倒是不用害怕失礼什么的。身上的衣服穿不了多长时间肯定要坏的,再说他正处于发育的重要时期,这些衣服即便不坏很快就小的穿不上了,倒不如留着,起码可以改几件底裤穿。

折了两根结实笔直的树枝,拿短刀把一端削尖,来到潭边,鱼群察觉不到一丝危险,依旧在自由自在的游动。张无忌俯下身来,凝神静气,待一条大白鱼游上水面,右手中的树枝使劲刺了下去,正中鱼身,树枝一挑,一尾尺半长短的白鱼就穿在树枝上。

张无忌在潭边,划开鱼肚,洗去鱼肠,把树枝从鱼嘴穿过,从鱼尾露了出来,这才起身向自己的洞穴走去,边走边捡了些枯枝,走进洞穴用几块石头围了一个火塘,生火烤鱼。

不久脂香四溢,他取过鱼,也顾不得烫手,捏了一块放入口中,滑嫩鲜美,虽然没有放任何作料,但是味道好极了。

不一会,一条大鱼就吃的干干净净,张无忌惬意的打了一个饱嗝,这里比之红梅山庄可是要安全的多了,只是饱食之余朱九真的身姿又在眼前荡漾起来。

摇了摇头,张无忌起身,出的洞穴,走到南首,摘了一个苹果,吃了起来,跟邻居打了个招呼,猴子们对着他吱吱几声,算作回应,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不过总算是没有阻止他摘果子吃,寻了些粗壮的枯木,回到洞穴,做压火之用,他在此谷要生活五年有余,火种是万万不能灭了的。

紧要的事情处理妥当,张无忌站在草地上,开始回忆形意拳修炼的各个细节,从前在红梅山庄,害怕暴露,一直都没有修炼,此时他想试试看能否修炼。

形意拳尊岳武穆为始祖,它的根底就是岳武穆的拳法,是一种战场拳法,打法均直行直进,在战阵中最为适合,无花俏之招法,长劲亦是最快。两军交战,千军万马中,要能有闪转腾挪之地不易,只有直行直进,走亦打,打亦走,如黄河之决堤,一泻千里。

后人虽多加改进,但是他的本质却没有改变。张功学习的形意拳传自山西戴家一脉,已经是一门十分成熟完善的国术拳法。

修炼形意拳,首要修炼三体式,这是形意拳的入门桩法,可以说是整个形意拳的根本。看似简简单单的一个动作,却包含了无数的智慧结晶,可以产生奇妙的后果。

张无忌摆出三体式桩架,按照记忆深处的理解,一股气从丹田缓慢游走而出,在周身大穴游走。武当奠基内功他日日苦练,对于体内这股气自然是不陌生,只是按照形意拳的练法,这股气在周身游走的线路和修炼内功完全不同,而且其作用也有不同。

内功修行,发于丹田止于丹田,这里既是气的发源地,又是气的储存地,游走全身诀窍不过是壮大的一个过程,而且也是为了修炼气运行的通道,这就是脉络。

而现代国术修行的却是整个肉身,已经不在局限于丹田和脉络,能量是隐藏于整个肉身之中的。

张无忌控制这股气按照国术的练法游走全身,通过微观观察自己的身体,果然,全身上下只有后背中掌处犹如一片死地一般,气无法通行。

通过意念和气去感应身上的每一块肌肉,精神高度集中。虽是第一次站桩,但是张无忌很快就进入状态了。

远看,他似乎只是摆了一个拳架子,一动不动;近看,就会发现他全身上下正在处于一种律动中,幅度虽小,也看的出来。

张功的记忆很重要,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导致他第一次站三体式就进入状态了,在国术修炼中,这就是进门了。

就这道简简单单的门,拦住了无数梦想学武的人。

三体式的锻炼其实也是一口气,同时也是各种应对招式的基础,看上去巍然不动,实际上却是外松内紧,整个人的精气神高度集中,间或肌肉不断抖动,保持着毛孔的闭合,这样一来,运动量比之一般剧烈运动还要大。

不一会,张无忌就从无尽的疲惫中醒来,腹中雷鸣阵阵,全身酸软无力,好似奔跑了许久,奇怪的是额头上却只有细细的一小层汗珠。

第五章 形意(中)

张无忌拖着疲惫的身体,来到树林边摘了两个果子,胡乱塞进嘴里吃着,但貌似更加饿了,走到潭边,俯下身去,苦候鱼群上游。

等了好一会,才等到机会,果断下手,又是一尺多长的一条大白鱼到手,这回他可等不上烤熟再吃了,选择了另外一种吃法,那就是生鱼片。

腹中饥饿难奈,大白鱼属于无污染绿色食物,虽是生吃,也有一股淡淡的鲜香味,不一会一条大鱼又进了肚,造反的肠胃总算是安静了下来。

摸了摸依旧扁平的肚子,张无忌后怕不已,他差点就因为练功而饿死了,临近功成,巧然而死,那可是太悲催了。

细究原因,他慢慢回过神来了,张功小时候虽然身体条件出色,毕竟是个懵懂幼童,学习形意拳一切从头开始,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此时的张无忌却是自小深受武学熏陶,在武学的知识和实践上比之张功当年多了不知多少,而且机缘巧合之下,获得了张功的完整记忆,这种灵魂的相融让他不但获得了张功的形意拳修炼记忆,就是他的精神力也因此增长了很多。

加之张无忌幼时父母惨死,身中玄冥神掌,生命时刻处于危险状态,这许多年下来,生命没有保障,人间冷暖,民间疾苦,都有体会,早就锻炼出了强大的心性。

综合种种,使得他第一次修炼形意三体式,就进了门。国术修炼,门里门外完全是两个状态,犹如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形意拳修炼,没进门的时候,看上去就是一个拳架子,纵使你再使力,它不过是一个身体上的伸展运动而已,对于身体的消耗还在常理之内。但如果进了门,只是一个桩功的修炼,短短的十几分钟内,全身上下肌肉却细微的动了一遍又一遍,精气神高度集中的状态下,对于能量的消耗,绝对是惊人的,而这个时期的张无忌从身体本质上来说只能算是一个初级修炼者而已,对于能量的吸收只有一个途径,那就是进食。

饿了一回肚子,张无忌马上就想到了这个道理,要想修炼形意拳,食物俨然成了头等大事。

当下在谷中寻了一些石头,就在洞穴附近砌了一眼大灶,找到一块两尺方圆的薄石板,放到灶上充当煎锅使用,至于石碗、石锅却是需要一些时间,慢慢再弄。

这一切收拾妥当,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忙活了一天,累的够呛,胡乱吃了两个果子,就在洞穴中铺好的干草上睡了下来。

这一觉,他自是睡得香甜。崖顶的朱家人却是整整寻了他半个白天和一个晚上,原来中午时分张无忌没有回谷,朱家人就着急了,朱九真和朱长龄的五个徒弟一起上山寻找,等到下午时分,姚清泉也坐不住了,顾不上掩饰了,也上了山。等到晚上,接到消息的朱长龄和武家人也来了,满满当当三四十号人在崖顶整整寻了一夜。

到太阳升起,已经是第二天了,依旧一无所获,根据张无忌的足迹,他们倒是找到了张无忌下崖的位置,他们以为张无忌是失足落崖了,万万没想到张无忌已经早就知道了他们阴谋,故意远走,更没有想到,张无忌安全到达崖底,成功奔着九阳真经而去。

竹篮打水一场空,毕生家业几乎毁于一旦,就要到手的屠龙宝刀也没影子了,雄霸江湖的梦想又成为一个梦想了,多么剧烈的讽刺。这个打击对于朱长龄来说是十分巨大的,一夜之间,隐约有几屡白发出现在头顶之上,两眼通红,看着女儿与徒弟们的眼神就跟要杀人一般,吓得朱九真直哆嗦。

张无忌一觉醒来,直觉神情气爽,对于生存又多了一分希望。出的洞来,活动下手脚,打鱼、生火、开灶,这次直接打了两条鱼,在石板上烤成金黄色,吃了一条,留下一条。

这才在草地上站起了三体式,昨日已经进了门,今日站来更是孰能生巧,很自然的就进了状态。国术的修炼本就是通过桩功和拳法,来打熬身体,进而做到细微锻炼细微控制的目的,境界由此划分为明劲、暗劲、化境、神话境。形意拳的修行自然也不例外。

张功就是在从暗劲巅峰突破至化境的关键时刻,遭遇攻击,走火入魔被抓,被折磨了整整七天七夜才死掉。

相对比今世武学,张无忌发现国术中的明劲就相当于今世的后天三流、二流高手,暗劲相当于今世的一流高手,而暗劲巅峰的突破就是今世的先天高手,化境初期就是今世的先天境界。

明劲炼皮肉和筋骨,以意引气,行走全身,开脉通窍;暗劲炼血液和内脏,细微处修炼,气走奇经八脉,以打通任督二脉为目的;化境初期打通任督二脉,气从下丹田始,逆督脉而上,自任脉而下,经尾闾、夹脊、玉枕三关,上、中、下丹田和上下鹊桥,完成一个循环,这就是任督二脉已开的小周天境界,继而完成对骨髓的洗练。

化境的修炼注重于全身上下以前没有顾忌得到的旁枝末节,把整个身体修炼的极限强大,以此来容纳不断增强的精神力和能量。

当身体、能量、精神力三者都达到一个极限的时候,平衡、相溶成一个整体,就是传说中的神话级别高手了。

这些都是张功以前查找到的信息,此间种种,世人多有解读,但他比较相信这一种,人修炼说到底是要让生命得到升华和进化,而进化,只有在达到极限的情况下才可能发生,国术在无意之中给人们打开了一扇这样的门。

形意拳号称国术三大拳法之一,自然有其独到之处,仅仅是一个三体式,就给张无忌带来了无限惊喜。他知道在未来世界,内功心法几乎都失去传承,内功修炼成为传说,所以才诞生了国术这种修炼体系。

但是现在内功却是可以修炼的,他迫切希望早日得到九阳真经,九阳真经和形意拳相结合一定能给世人带来想象不到的惊喜。

第五章 形意(下)

人体之力有内力和外力之分,力之源乃气,拳经上讲:“内气中和自生气,形式顺者自有力”。形意拳的拳理拳法讲究练力要遵循:“三节”、“六合”之规。

仅以三体式桩功为例,式一扎,手一出,务必力从根节起,顺于中节,达于梢节,三节顺达,节节相催,即肩催肘,肘催手,力达拳掌。腿脚用力之法也是同一原理,起于根节,顺于中节,达于梢节。即胯催膝,膝催足,力达脚掌。

无论何时何地,练力要以意领气,以气催力,形式和顺,上下相随,内外相合。如此练力,日久天长可达到力不蓄自蓄,劲不发而自发,力量无穷。

对国术、形意拳理解越深,三体式带来的效果就越好,这一次的站桩,与昨日相比,更加自然、顺畅,时间上也多了一倍有余。

张无忌收功,只感腹中饥饿,但与昨日相比,已在控制之下,全身上下的肌肉都感到微微颤动、发烫,这是一种力量的感觉,神台清明异常。

拿起尚有余温的烤鱼吃了起来,不一会,三斤多重的一条鱼就下了肚,肚皮依旧扁平,好似鱼肉一进肚就被消化掉了,虽然不再感到饥饿,但是腹中空荡荡的这种感觉确是让张无忌有些不适应。

不过也没办法,谷中食物做不到让他尽情食用,只能将就着来了。走到果林边,摘了几个桃子吃,一方面解馋,一方面打腻,还能补充维生素,何乐不为。

几只猴子就在林中盯着他挠头抓耳,十分好奇这位新来的邻居,这片林子大概有两三百米大小,更多的猴子和那只白猿很可能就在林子深处,不过他不敢进去,以他现在的能耐万一引起猴群的敌意可就不好收场了,只能耐心等待机会。

吃着果子,看着猴子们在林中嬉戏,张无忌的脑海中一丝细微的波动荡漾开来,身体不由自主摆成了猴形。

拇指贴于食指侧,其余四指并拢伸直,介于平勾掌之间,突然暴起,以柔用刚,犹如山崩地裂一般,一式窜步连环插掌就打了出来,俗称猴子爬杆。

张无忌束身缩臂裹肋,含胸缩胯,沉肩垂肘,身步相随。猿猴托印、白猿献果、猿猴蹬枝、猴子坐窝、左势猴形、右势猴形、猴子挂印,八式形意拳十二形之一的猴形顺势而出,身体轻便,旋转如风,外形上看俨然是一只活脱脱的人形大马猴,内里却心神安静,形色纯正。

猴在动物中本就算是最灵巧的物种,有纵山跳涧飞身之灵,又有恍闪变化不测之巧,心敏意捷。形意猴形就是取猴子的这些本能特长,演练成拳。

观看猴子嬉戏,张无忌有感而发触动了猴形的修炼记忆,当下就修炼起来,他这一练不要紧,猴群可炸窝了。

猴形可是地地道道的进攻拳法,战斗的意味很浓。张无忌打了一遍又一遍,猴相越来越好,这活脱脱的就是一只人形大马猴在向猴群发起挑战呢,正在嬉戏的猴子当然不干了,“吱吱吱”尖锐的叫了起来,马上果林深处就窜出三十多只猴子,有大有小,有吊在果树上的,蹲在果树上的,一个个猴子愤怒的盯着张无忌做出种种怪相,发出尖锐的叫声。

这一番混乱,把张无忌从修炼中叫醒过来,一看眼前这番场景,马上就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心中充满苦涩的滋味,人家这是以为自己要发起战争呢,这可是族群中的大事,自然要严肃对待了。

不一会,只见一只白色巨猿在几只强壮的猴子的拥护下,从果林中走了出来,白色巨猿俨然是猴群的王者,它一出现,众猴马上安安静静了。

白色巨猿一直走到果林边缘,距离张无忌不过三五米远,盯着他打量着,眼神中充满威严、凌厉和一丝疑惑。

张无忌看到白色巨猿,福至心灵,知道这只白猿很可能就是自己要寻找的那只巨猿,摆出了最诚恳的态度,指了指白猿的肚腹,又指了指自己的肚腹,说道:“我可以帮你把肚子里的东西拿出来,你就不会再痛苦了。”

猴子本来就充满灵性,这只白猿如果真是书中的那只白猿,它的智慧是可以和人沟通的,张无忌在打赌,他也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山谷犹如牢笼一般,这个猴群在这里是唯一王者,惹了它们自己活下去的可能实在是渺茫。

张无忌说完后,双眼盯着白猿的两只眼睛,表现出来的是诚恳和自信。

白猿的眼神出现了一丝变化,显然张无忌的话它听懂了,但是随之出现的是更多的疑虑和愤怒,这丝变化被张无忌敏锐的察觉到了,马上用更加诚恳的态度说道:“我是大夫,专门给人看病的,我不会害你的,我能治好你。”

张无忌心中紧张无比,这只白猿当年被潇湘子和尹克西控制,割开肚腹藏入经书,从中原辗转到达西域,吃了无数苦头,虽然得遇机缘活了下来,但是这九十多年来,日日夜夜都被肚腹处的疼痛折磨着,对人这种生物可谓是恨之入骨,但是对人类种种强大的本领也是深有体会的,所以它才会对张无忌克制至此。

白猿的智慧相当高,它听懂了,眼珠子一转,转头朝身后叫了几声,做了几个手势,只见一只母猴跳下果树枝头,速度极快的走了过来,张无忌这才发现母猴怀中还抱着一只小猴。

母猴来到白猿身边,把小猴放在它的身边,退后两步,满面悲容的看着小猴,但却一声不吭,怯生生的,显然是对白猿十分畏惧。

小猴被放在地上,顿时吱吱的叫了起来,听声音十分痛苦。白猿退后两步,指了指小猴,冲着张无忌叫了两声。

小猴显然是受伤了,这是要他先给小猴治伤,看看他的本事。

张无忌虽然早知这只白猿智慧很高,眼下还是被白猿的聪明和狡猾吓了一跳,急忙上前,俯下身来。

第六章 九阳(上)

这只小猴的身量还没有一尺长,可怜巴巴的看着他,两眼泪汪汪的,充满灵性。他不知不觉的语调温和的说道:“乖乖,我给你检查一下,马上就好。”却是没有理会小猴是否能够听懂。

凑近一看,小猴害怕的直往后躲,但是它的右腿却明显使不上劲,被拖在地上,远不像其他三肢活动自如。张无忌心中有了谱,把小猴抓了起来,检查了一下它的右腿,果然,已经断作三节,表面还有明显的血迹和创口。小猴疼的“吱吱”直叫,为保险起见,又把小猴其它部位也检查了一遍。

放下小猴,对白猿说道:“我能治好它,但是我需要一些东西。”

白猿冷冷的看了他一会,很人性化的点了点头。

张无忌就近捡了两根笔直的木条,给小猴把断骨续好,以两根木条为夹板,把右腿固定好。又在谷中寻了些草药,嚼烂了给它敷在创口上,这些草药有麻醉的药性,敷在创口上过了一会,药劲上来,小猴不疼了,也就不叫不闹了,至此,白猿看向张无忌的眼神才暖和下来。

张无忌指了指小猴道:“它的腿接好了,不要把木条拆掉,过段时间就好了。”

白猿看了张无忌一眼,转身带着族群进了果林深处,那只母猴极快的奔过来,把小猴抱在怀中,也跟着族群离开了。

张无忌目瞪口呆的看着猴群离去,就这样结束了?这跟他设想的不一样啊,看来,要想赢得白猿的信任还需时日。

这时,他才发现背上全是冷汗,已经湿透了,正准备转身离去,发现那只母猴奔了过来,在他身边放下一颗桃子,转身离去。

张无忌捡起桃子,乐呵呵的转身离开了,有进步啊,会成功的。

接连十几天,每日里都有猴儿给他摘些果子送过来,他每日练功不辍,闲暇之余和一些胆大的猴子耍耍,猴形却是不敢练了,害怕引起什么误会。身上的寒毒又发作了两回,差点就死过去了,鱼儿吃的太多,感觉没有当初那么鲜了,看着身边转来转去的野山羊直流口水却不敢下手,属实有些难受。

如此这般足足过了半个月。一天上午,他正在草地上打拳,果林深处突然有了动静,只见三三两两的猴儿出现在林边,白猿当先走在前面,向张无忌走来。

他收好拳势,迎了上去,白猿指了指自己的腹部,向他点了点头。

张无忌示意他躺下来,白猿背靠一块大石躺了下来,几只强壮的大猴子在周围禁戒。还没等走到身边已经闻到一股浓郁的腐臭之气,翻看它腹部的长毛,只见其腹部已经脓血模糊,一个寸许方圆的恶疮,已经血肉模糊,阵阵恶臭传了出来。恶疮下面是个方方正正的硬块凸起,四边用针线缝上,想来就是九阳真经了。伸手摸了摸,按了按,跟白猿说道:“你的肚子里有东西,我可以治好,但是很疼,你要忍得住。”

白猿的智慧相当高,在张无忌伸手按它腹部坚硬的物件时已经相信他能够帮自己解决痛苦了,人性化的冲他点了点头。

见白猿点头,张无忌取了些坚实的鱼刺,又从树枝上剥了一些树皮,撕成细丝搓成线,这才拿出短刀在火塘中烤了烤,走近白猿说道:“我要用这把刀给你治病,对你没有危险,懂吗?”

白猿看着张无忌手中明晃晃的短刀犹豫了一会,最后点了点头,张无忌这才走到它身边,四周禁戒的猴子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它,如果他有什么敌视动作,相信这些猴子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扑上来。

张无忌在白猿身边蹲下来,用刀尖先把那个寸许方圆的恶疮剜了下来,刀口向右,割开了一条缝线,再斜角切开已经连接的腹皮,只见肚子里藏着一个油布包裹。把包裹拿了出来,放在一边,用鱼刺在腹皮上刺了许多对应的小孔,再将树皮搓成的线穿了过去,打了许多丑陋的小结,最后在创口上敷了一些草药,这个小手术算是完成了。

白猿已经靠在石头上动弹不得了,不过看着他的眼神柔和多了,有感激的意味。

张无忌顺手拿起油布包裹,对白猿说道:“你要好好养伤,过不几日就好了。”

张无忌拿着包裹走到西首水潭边,把包裹表面和自己的双手清洗干净,这才怀着激动的心情向洞穴走去,回来的时候,白猿和众猴已经不在了,走到洞穴发现门口放着许多果子,其中有一颗拳头大小的蟠桃,他心下大喜,真是双喜临门,这蟠桃不知是怎么生长的,也是一宝物,对人身有极大好处,对于武林人士更是不亚于千年人参万年灵芝的功效。

拿起蟠桃走进洞穴,此时日头十足,在洞穴口处,光线很好。张无忌怀着激动的心情打开了油布包裹,四本薄薄的经书赫然出现。

张无忌小心翼翼的翻看经书,书页保存仍然完好,上面写着一些弯弯曲曲的文字,应该是印度文了,在这些文字之间写着一些蝇头小楷。这就是记载九阳真经的楞伽经了。他定了定神,从头细读,文中记载的果然是练气运功的诀窍,不多时,就发现有了自己熟悉的经文,跟太师傅让自己背诵的武当九阳功一模一样,当下疑虑全去,此经就是可以治疗自己身上寒毒的九阳真经了,九阳神功也是当世数一数二的绝学。

当下,张无忌拿起第一本真经仔细研读背诵,中午连饭都没顾得上吃,饿了渴了就吃几颗果子,花费大半天时光,总算是把四本经书上的内容尽数记在脑海里,对照经文检查了好几遍,这才心满意足的把经书重新放进油布包好放在洞穴深处,拿一块大石头压住,此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兴奋不已的张无忌才感觉到了饥肠辘辘,可惜天色已黑,打鱼是不可能的了,只好多吃了几颗果子充饥,躺在草床上看着洞穴顶端,脑海里全都是九阳真经。

第六章 九阳(中)

次日,天还没亮,他就醒了过来,走出洞穴,面迎东方,在草地上站立。九阳神功共分作四层,他仔细参究体会第一层功法,神功所载,字字句句在脑海中一遍遍流淌而过。

沉寂了一夜的阴冷正在慢慢散去,朝阳初升,世间最阳光、最温暖、充满了生命能量的太阳光线再次普照大地,照进了这个千米方圆的小谷。

张无忌迎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修炼起九阳神功第一层功法,意念丹田之中的那股气引领这一股暖意从身体之外进入经脉缓缓流淌,全身上下暖洋洋的,后背处的玄冥神掌中掌处却传来阵阵酥麻之意。

他沉浸在一片光和热的海洋之中,自从身中玄冥神掌以来,他已经快要忘记这种感觉了,这时,他的内心被深深的感动了,阳光原来是如此的美好。

九阳神功,举手投足都要有定向,一切都要悉心体会,随人所动,随曲就伸,不丢不顶,勿自伸缩。彼有力,我亦有力。彼无力,我亦无力,我意仍在先。要刻刻留心,心之所向,须向不丢不顶中讨消息。一静无有不静,静须静如山岳。所谓他强由他强,清风拂山岗。一动无有不动,动当动若江河,所谓他横任他横,明月照大江。如此做去,一年半载,便能施于身。故用意不是用劲,久之,则人为我制,我不为人制也。

九阳神功,仅从字面意思来看,这是一本阳刚至极的纯阳内功,但其真谛反而是一本阴阳相济,后发制人的武学理念,实在是奇妙非常。

此功第一层名为太极聚气法,阴阳二气同时开练,阴阳互济,却是大道,是一本难得的武学心法,短短一个时辰的修炼,张无忌对九阳的观感完全转变,这不仅仅是一本武学心法,更是一难得的养生大道,今时今世的张无忌,智慧和眼光自然是不可同日而语。

人之修炼本就是逆天而为,违反自然法则之事,这就决定了它的难度,而且这一路上注定会有许多常人难以预料的风险,直接针对人身,所以养生及养身,他深深的明白欲速不达的道理,一切还是要以自然为重。修炼是在违反自然规律,但要想有所成,却又要让自己的行为尽可能的切合自然,这本身就有些矛盾,但就如阴阳相对又可相济,大道就在其中。

天空中的阳气自百汇吸入下行,地下的阴气由两脚涌泉吸入上行,两股真气在丹田汇聚成一个太极形。并缓慢旋转,意念或离或存,勿忘勿助。张无忌睁开眼睛,收了功,只感觉全身上下都暖洋洋的十分舒服,好功夫,心下暗赞。

没想到这九阳神功第一层太极聚气法,自己第一次修炼就练成了。谁又能想到,鼎鼎大名的九阳神功第一层聚气之法不但不是纯阳聚气之法,而是阴阳相济之道。张无忌从小就接触武当派基础内功心法,到现在也练了有十年时间了,身体早就过了聚气的阶段了。

张三丰少年之时师从少林觉远大师,其武学根基就是从觉远处获得的三分之一的九阳真经,故而可以说是武当派内功和九阳真经可谓是一脉相承。

论气感,他已经有了一定的内功修为;论内力质地,二者一脉相承;论悟性,此时的张无忌绝对是开了金手指的作弊者,所以鼎鼎大名的九阳神功初次修炼就上了手。

等到其把体内的武当内力全部转化成九阳内力,他的九阳神功第一层就算是练成了。

虽然寒毒还没有去除,但是心下大定的张无忌还是非常兴奋,今天是个值得庆祝的日子,他决定好好犒劳一下自己,两眼不由自主的盯上了前方的野山羊。

那两只母羊是不能吃的,要留着下崽,三只小羊也是不能吃的,肉少,剩下的就是三只成年公羊了,他盯上了那只头羊,这只头羊长的很雄壮,另外两只就没有它这么雄壮了,自己要是把这只头羊给吃了,另外两只成年公羊也许会感激自己呢,要不那两只母羊绝对没有它们的份,张无忌的心中坏坏的想到。

想到做到,犹如老虎捕食一般,向着那只头羊扑了过去,平日里头羊本就对这个陌生的邻居有些警惕,把自己的领地照看的紧,看到张无忌扑了了过来,动物天生的危险触觉马上告诉它要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了,立刻迈动蹄子跑了开来,其它几只山羊也随着头羊奔跑起来。

头羊这一跑,张无忌还真追不上,看着头羊矫健的身姿,他的眼睛突然一亮,多好的一个锻炼机会,立刻发足狂奔跟了上去。

即便危机来临,南首的果林羊群是不敢进去的,西首是个水潭,更没地方可藏,只好在山谷中疯跑,山谷总共不过方圆千米大小,对于头羊来说,连一分钟都用不了就到头了。

到头就转回来,在谷中一圈一圈的转着,张无忌就在身后跟着,逐渐有体力不佳的野山羊掉队了,他也不管它们,只是盯着头羊紧追不放。

慢慢的,其它的山羊都掉队了,只有头羊没有办法还在奔跑,因为张无忌就在它身后不远处。又过了一会,头羊的速度终于也慢下来了,张无忌虽然没有练过轻功,但是在奔跑中如何运用呼吸来保持自己的体力他却是会的,所以体力依旧保持的不错,愣是逼的头羊筋疲力尽。

张无忌纵身扑出,两手化作两只锋利的鹰爪,一爪抓向头羊的脖颈,一爪抓向头羊的脊骨中央,两爪深深的抓进头羊的身子里,猛烈的扑击之势把头羊顺势扑倒。

张无忌收回右手,化爪为拳,一记崩拳击在头羊的脑袋上,头羊的两只眼珠子瞬间充血,瞬间毙命。

张无忌只觉全身酸痛无比,就这么顺势趴在头羊的身上,直疼的起不了身,大意了,现在这副身体可没有能够打出崩拳的资格,这下锻炼过头了,心中苦笑连连。

第六章 九阳(下)

在头羊身上趴了好一会,才感觉到身体的控制权又回来了。张无忌努力站起身来,适应了一会,才抓起头羊抗在肩上,向水潭走去。

手握短刀,熟练的扒皮,清洗羊杂,山谷中食物匮乏,他不会浪费任何食物。不一会,一整只野山羊就被穿在一根木棍上,架在了火上,刺啦刺啦的滴滴羊油滴落在火上,引得火苗直往上冲。

皮子被他放在一块大石上晾晒,秽物在清洗的时候直接流入水潭,这个水潭有十分强大地下水系,自我清洁能力很强,这些秽物进入潭中不一会就消失不见了。想想也是,以这个瀑布的水流量,如果水潭没有强大的出水口,这个山谷早就汪洋一片了。

嘴中嚼着烤羊肉,虽然没有任何作料,他依旧吃的津津有味,这一餐是他进谷以后吃的最饱的一餐,从来都扁平的肚子终于鼓了起来,这是一种肿胀的幸福感。

张无忌看着剩下的半只烤山羊呵呵的笑了,站起身来,在草地上溜达了几分钟,然后身体正面直立,两掌从身体两侧托起,复握拳按落于腹前,同时屈膝半蹲,随之钻出右拳,再迈出左步,劈出左掌成三体式。三体式是形意之基本,三体式练得好,人就等同一座会走的山,推之不动,浑元一体,身法灵动又是另一种功夫,是练十二形及以猴形为主才能显现的灵活身法。

这段时间以来,他修炼的重心放在九阳真经上,对于形意拳而言,他只练三体式,五行拳却是不敢练的,需等到身上的伤好了,有些基础再开始练习。

形意拳五行为体,十二形为用,没有五行奠基,十二形耍的再好也是花架子。对于现在的张无忌而言,最适合的就是三体式了,虽有张功完整的修炼记忆,但是要融入自身,成为自己的修为,还是要从头练起,好好修炼上一遍的。

他打的很慢,一招一式力求步稳身正周身不失松和均匀,呼吸不失自然,胸腔不能紧张,发力松紧得当。练了半个小时的三体式,他缓步向前,一边散步一边拍打全身,以散火气。负重的肿胀之意已经没有了,这一次饥饿感没有袭来,让他心情很好。拳经有云:桩功站得好,不仅拳术基础扎实,而且一站气沛周身,掌指、劳宫穴的热流、气感,虽处于静态,却有抻筋拨骨、调整五内、惊起四梢之效。

三体式如此重要,自然要每天勤加练习,他每日里不是练习九阳真经,就是练习三体式,人有事情做,时间过的就特别快。如此这般,当他在石壁上写满八个正字的时候,身上的武当内力已经全部转化成九阳内力,也就是说九阳神功第一层他练成了。

这段时间以来,虽然寒毒还有发作,但是发作的间隔已经越来越长了,而且发作的时候也没有以前那么痛苦了,他知道这是九阳神功带来的改善,虽然没有镜子看看后背上的掌印还在不在,但是修炼形意五行拳,后背中掌处依旧气脉不通,无法休习,以此判断,他的寒毒应该是还没有完全清除干净。

暗中盘算了一下时间,比之书中的自己练成第一层要早了三个月还多,胡青牛预计他毒发身亡的日子早就过了,生命的威胁算是没有了,他高高上悬的心也终于落下了。开始修炼九阳神功第二层了。

第二层名为氤氲紫气,经过第一层的修炼,丹田中已经有了一股暖暖的九阳内力,张无忌因为本身就修炼过十多年的武当内功,是故此时他的九阳内力远比一般修炼模式下要多的多。

以意引气,他控制下丹田中的这股暖暖的九阳真气向镇锁任督冲三脉的“阴跷库”流注,折而走向尾闾,然后小心翼翼的控制这股真气分作两支上行,经腰脊第十四椎两旁的“辘轳关”上行,经肩、背、颈而至“玉枕关”,正所谓逆运真气通三关,然后真气向上越过百汇,分作五路下行,与全身气脉会于中丹田,在分主次两支还于下丹田,入窍归元。

初次修炼九阳神功第二层,未免有些磕磕绊绊,一周天下来,张无忌的额头上已经布满了一层密密麻麻的汗珠,不过九阳真气如此循环一周,身子却感觉到如灌甘露,下丹田里的真气有似香烟缭绕,悠悠自在,这便是氤氲紫气了。

如此这般,张无忌坚持不懈,越练越是纯熟,整整循环了三十六周天,收功站起身来,全身上下直觉的暖洋洋的十分舒服,精神与力量都得到了加强,真是神奇,仅仅是第二层就有如此效果,虽然真气最后还于下丹田,但是百汇和中丹田都得到了锻炼,而百汇也就是人身上丹田之所在。

据他所知,武林中大多数内功心法都是修炼下丹田,对于上丹田和中丹田修炼的功法还没怎么听人说过,这部九阳真经中的内功心法九阳神功竟然有此奇效,来自张功的记忆,让他知道这是多么的难得。

不要小瞧这小小的一股九阳真气只是从上丹田和中丹田一走而过,就是这一过,精神力得到了很好的锻炼,这可是炼神法门,十分难得。而对中丹田的锻炼,更是直接针对心脏的修炼,心脏乃是人体之中枢脏器,对人身五脏来说,乃是根本,其重要性自然不言而喻。

原书中的自己屈居山谷修炼九阳神功五年有余乃至大成,出谷以后因缘际会,才练至圆满,以此刻他对九阳真经的理解,这其中显然是有误差的,九阳神功真正圆满,绝不仅仅是书中所描述的那样的效果。

而且这门功法的修炼也决不仅仅是盘腿而坐修习就可成功的,它还需要辅助练习,因为这门神功练至圆满起码有三大效果体现:一是金刚不坏之身;二是内养先天;三是精神力强大,学习其他武学功法的速度十分快,具备先天优势。

仅仅是一个金刚不坏之身的修炼就涉及到了少林不传之秘铁布衫的修炼法门,需要以外物不断击打全身以助练习,原书中对此却一点都没有提及。

第七章 岁月匆匆(上)

虽然心中疑惑,但是张无忌还是信心百倍,自己一定可以像原书中的那个自己一样把它练至圆满。

九阳神功进入第二层的练习,已经可以用外物击打全身来辅助练习。山谷中只有他一个人类,总不能找猴子帮忙,看来唯一可行的就是自己找虐撞山了,站起身来,就向山壁走去。

突然,耳朵中传来一个声音,却是轰隆隆的瀑布声,笨啊,小说中多少武功卓绝之士利用瀑布炼体,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从小就在海岛长大的自己,对于水性自然是不陌生,这道瀑布简直就是天赐的练功之所。

张无忌眼睛一亮,向着西首瀑布走去,到的潭边,盯着瀑布仔细看了一会,这才发现瀑布水流高达百米,冲击力十分巨大,在瀑布下方是已经被冲击的平长溜滑的青色巨石,瀑布落在巨石上激起强大的水花四溅而飞,以巨石为中心汇聚成一个五六十米方圆的水潭。

他心下已经拿定了主意,再说练武之人,有哪个不是毅力之辈,否则绝对不会有成就的,脱的赤条条的,一个鱼跃跳入水中,向着瀑布游去。

靠近瀑布十米范围,就明显感觉到水流的阻力在加强,感觉到了吃力,他手脚用力向着瀑布底下的巨石游去,仅仅前进了两米,身体就好似在跑步机上跑步一般,在原地运动,不见前进一丝一毫。

如此这般拼尽全力游了半个多小时,只感全身上下的肌肉酸胀疼痛到极点,才停下了前进的心思,身体一不向前,马上就被水流冲出老远,直接到了岸边,他趴在岸边拖动自己的身子出了水潭,全身的皮肤已经被潭水泡的发白,上半身更是被水流冲撞的发紫发青,肿胀起来,看上去十分恐怖。他控制自己坐在水潭边,摆出五心朝天式,修炼氤氲紫气。

氤氲紫气每在身上循环一周天,身上的酸胀感就少上一分,九阳真气就壮大一分,这种极限锻炼法果然有用,张无忌的心中喜滋滋的,运转功法不停,连续循环了四十八个周天,感觉到经脉有些肿胀的难受了才停了下来,睁眼一瞧,身上的颜色又恢复成健康的小麦色了。

如此这般,张无忌每日里勤加练习九阳神功第二层,在氤氲紫气的滋润下,以前受到的种种伤痛和身体上的隐疾慢慢完好如初,就是寒毒在两个月以后再也没有发作过了。

自从寒毒治好以后,他就增加了一个修炼项目,那就是形意五行拳,每日里上午修炼九阳神功,下午修炼形意三体式和五行拳,晚上则要不参悟九阳真经上的其他功夫,要不就躺在草地上对着星星发呆,日子过得逍遥而充实。

白猿没有忘记他的大恩,每日里都派手下给他送些新鲜的果子,就是那壮元补气的大蟠桃也隔个十多天送来一颗,由此也可看出它的珍贵来。

每次张无忌吃完大蟠桃都马上运转九阳神功,丝毫不浪费大蟠桃的能量,经此实验发现,大蟠桃的能量非常强大,对于武学人士真可谓是天材地宝。

如此又过了九个月有余,他已经在山谷中住了一年有余,身子骨长高了一些、壮了一些,面容也成熟了一些,九阳神功第二层氤氲紫气已经练至圆满,丹田中的氤氲紫气量变产生质变,开始转修第三层功法盘龙真诀。

盘龙真诀的修炼相比前两层而言,要复杂了一些,它需要吸收日月之精华才能成功。

每日太阳初升之时,张无忌都面对太阳而坐,做五心朝天式,意守丹田,然后意想太阳光化作五条火龙分别从百汇、两脚涌泉、两手劳宫吸入,汇入下丹田,聚成一个火球。然后意念火球渐渐扩大,至上宇宙重回。过后,再渐渐变小收回丹田。如此一扩一收为一个周天,反复练习。收功之时,意念火球又变成五条火龙由以上五处飞出。化作太阳,悬于他的脑后上方。

到了晚间,在月亮刚刚升起之时,他又需接上法进行修炼,不过火龙变作水龙,意想太阳变成了意想月亮。

这一层的修炼让他很是吃了一些苦头,因为唯心的概念实在太多,白天里一个太阳顶在脑后方,到了晚间一个月亮顶在脑后方,这不仅仅是意想,虽然通过水潭他看不到脑后的日月,但是脑后的那股能量气息他却是能够清晰感觉得到的。白日里是一个炙热的能量团,晚间是一个阴柔冰冷的能量团,白天和晚上完全是两个状态,一度搞的他有些神经错乱。

肉体上的折磨更为直接,白日里身体内都是炙热的能量,整个身体就跟要冒火一般,全身上下燥热的难受。到了晚间,身体内的能量又变成冰冷阴柔的属性,整个身体就跟一个冰块一样,就是睡觉都处于半睡半醒之间,就跟躺在冷库一般。

以张无忌的大毅力,也差点顶不下来了,好在两世为人,又知道自己是可以练成此功的,心中有底,这才苦苦坚持了下来。如此这般整整修炼了两年时间,才把第三层盘龙真诀修到圆满。

在修炼此决最后的三个月时间里,水、火两条龙出现融合迹象的时候,昼夜极限温差就慢慢不再出现了,转而是一种爽到让灵魂都颤厉的快感。

张无忌从张功那里知道了女人的滋味,知道男女交合的快感是什么,一直以来也十分向往之,期望早日实践一番,品品其中滋味。

可是从修炼盘龙真诀二十一个月开始,他就没有这种念想了,水、火两条龙开始相济融合,就是阴阳相济,在下丹田处两条龙首尾相接形成一个太极能量团,这就是盘龙的真谛。

当水、火两条龙初步开始相溶时,张无忌感受到了生命前所未有的美妙感觉,这不是美食的欲望,也不是控制带来的快感,如果非要形象的比喻一下,也只有男女交合之时,喷射的刹那间产生的快感了。这种快感是美妙的,甚至是能够让人上瘾的毒药。

第七章 岁月匆匆(中)

可是如果这种快感持续的时间长达三个月,那还能是使人愉悦的一件事情吗?答案是否定的,但是张无忌整整坚持了三个月。

刚开始时,他深深的陶醉在其中不可自拔,相比于前期的的修炼,这一时刻的修炼简直就是天大的享受。

阴阳相济,水火交融,两种相对相冲的能量因为盘龙真诀而在他的体内缠绵纠缠在一起,转化成一种新的有阴有阳的、柔和却充满爆炸力的能量,这种新生的真气拥有更强的韧性、更快的穿透力、更多的作用力。

如梦似幻的过了三个月,当水、火两个真气团完全融合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水乳交融在一起的时候,那种阴阳交融的快感才消失了。

此时的张无忌才真正体会到九阳真经的博大精深,这部经书分作心法和技巧两部分,心法就是九阳神功;技巧包括缩骨功、游墙功、掌法、指法等等,以张无忌当下的眼光一眼就看出这些功法都是脱胎于少林的不传之秘,洋洋洒洒足有十二种之多,这些功法都是以九阳神功为根本,没有九阳神功强大的内力支撑,这些技巧产生的效果大打折扣不说甚至会产生走火入魔的不良后果,所以一直到目前为止,张无忌对于九阳真经的修炼一直以九阳神功为主。

单就九阳神功而论,第四层功法金刚之躯的修炼让他进入了彻头彻尾的困境,因为按照经书中所说:这金刚之躯就是佛门的金刚不坏之体的修炼法门,修成以后威力巨大无比,全身上下刀枪不入,拳脚不能伤,而且没有照门,比之佛门现存的金刚不坏之体的修炼法门更加高深。

但是这门法决却要求重练火龙功和水龙功,只不过和盘龙真诀不同,不需要再观想太阳和月亮。练火龙功需要一极寒之地,练水龙功需要一极热之地。

阴中练阳,阳中练阴,阴阴阳阳,至阴至阳,需苦修七七四十九日方可功成。

这就让张无忌为难了,小谷就这么大,极热之地和极冷之地根本就没有,这功法可怎么练。

不过,他也算明白九阳神功的真意了,这门功法完全就是让人身在水、火两种能量中不断的锤炼,压榨己身,肉身和精神同修,最后练到至阴至阳,水火不侵,所以谓之金刚之躯。

虽然书中的自己在谷中成功的把九阳神功修至大成,但是他并没有贸然修炼九阳神功第四层,极阴极阳之地他还需要再考虑一下,而是不断的运转盘龙真诀,每天分出一半时间来修炼形意拳。

如此又过了一年有余,只见张无忌正站在瀑布下方的巨石上,巨石不知被瀑布冲刷了多长时间,表面就跟冰块的切面一般,已经变的溜滑无边,但是他却在巨石上站的稳稳当当,承受着百米瀑布强大的冲击力。

在如此巨力之下,他的双脚犹如在巨石上生根了一般,丝毫不见动摇。他正在修炼形意三体式,只见他两手相抱,头往上顶,丝毫没有受到瀑布冲击的影响。开步迈动左腿向前踏去,稳稳的落在巨石上,立刻就像生根了一般,同时两手缓慢分开,左手往前推,右手往后拉,犹如撕棉一般,在瀑布下做到这一步更加艰难,但是他的动作十分标准。左手直出,高不过口,伸到极处为止。大指与心口相平,胳膊似直非直,似曲非曲,惟手腕至肘,做到四平。

右手拉到小腹肚脐下,大指根里陷坑,紧靠小腹。左足与左手齐起齐落,右足仍不动。左、右手五指俱张开,左手大指横平,食指往前伸,左、右手大二指虎口皆半圆形。两眼在瀑布中盯着左手食指梢。两肩根松开均齐抽劲,两胯里根亦均齐抽劲,所谓肩与胯合也。

两肘往下垂劲,隐藏在暗处,后肘里曲,圆满如半月形。两膝往里扣劲,是肘与膝合也。两足后跟均向外扭劲,不可显露,并与两手之互拉相应,是手与足合。谓之外三合。

肩摧肘,肘摧手,腰摧胯,胯摧膝,膝摧足。心气稳定,则心与意合。意要专凝,则意与气合。气要随身体之形式自然流行,不可有心御气,则气与力合。阴阳相合,上下相连,内外如一,此谓六合。实则内外相合,亦即阴阳相合,三体式之内劲因此而生。

劲走经脉,与真气共用同一通道,但与真气却有不同。张无忌能够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九阳真气聚集在下丹田中的能量团,但是如果此时破开他的下丹田处,肯定找不到这个能量团,但他确实能够真切的感觉到它,而且能够运用它,这就是它的神奇之处。

劲是另外一种力量,通过这一年多以来的苦修,张无忌发现劲与气是完全可以融合的,二者性气十分相投,至今他都记得初次练出劲,他运用这股劲进入下丹田,立刻就融入进九阳真气的大家庭中,但是他需要动用劲的时候,从下丹田处出来的劲却带了一丝九阳真气的特性,十分特别。

三体式是所有国术门派都有的入门基本功,三字经里所讲的三才(天地人)在这里得到了体现,通俗的讲就是上中下三盘,用力要达到三盘合一,也就是所谓的整劲!开中有合,合中有开,阴阳相争,阴阳相生,矛盾统一的形式。外形由母腹中的胎形(先天)向出生后的立形(后天)交合而成。

三体式站桩是形意拳最重要的基本功。站三体式有“三顶、三扣、三圆、三毒、三抱、三垂、三曲、三挺”等要领。

它把人体各部按照形意拳的要领安排成一个圆满完整的姿势,所有形意拳的动作都离不开这个姿势的基本法则。各种拳路尽管变化万端,但原理和要领与三体式是一致的。

三体式,每练一遍都能有新的体会,果然不愧你“万法出于三体式”之说。张无忌心下激动,显然又有心得,收功,右脚在巨石上用力一蹬,身子腾空冲出水面,斜向七十度足足腾空八九米高,才一个鹞子翻身,一个标准跳水姿势,跃入潭中。

第七章 岁月匆匆(下)

一个漂亮的水花在潭中出现,即便是再挑眼的奥运跳水裁判肯定也挑不出一丝毛病来,马上一个矫健的身躯从潭中迅速浮出水面,露出水面的刹那,双掌猛击水面,在水花四溅中,这个人影跃出水面,站在了潭边。

身材修长,条条饱含力量的腱子肉布满全身,从头到脚就找不到一块累赘的肥肉,脸型略方,双眼炯炯有神,一头黑发湿漉漉的披在脑后,就这么赤条条的站在潭边。这就是入谷四年的张无忌。

四年时间,从一个少年成长到成年男子,九阳神功第三层圆满境已经一年了,形意拳也突破到暗劲了,这就是他入谷四年来的收获。

张无忌拿起潭边的羊皮,裹在胯间,向果林走去,此时正处上午时分,阳光明媚,猴群在果林中嬉戏玩耍,见到张无忌过来,纷纷吱吱叫唤起来,有些猴儿摘下果子就向张无忌扔了过来。

他双手如电,迅速抓向扔来的果子,不一会,脚下就形成一个果子堆,他连忙道:“好了,好了,够吃了,别扔了。”

猴儿好似能够听懂他说话,立刻停止了飞果大战,他往地上一坐,招呼道:“来,吃果子。”

有几只猴儿还真个走到跟前,拿起果子吃了起来,有只小猴直接跳到他的头上,稳稳的坐在他的头顶上。

他拿了一颗桃子,递给头顶上的小猴,说道:“小灰,就你最淘了,每次都坐到我的头上,话说能够在我张无忌的头上作威作福的人还真不多,你这小猴也算这天下间独一份了。等我以后雄霸中原了,你可以向你的猴子猴孙好好显摆一下了。”

“黑子,吃你的苹果,桃子给我留一颗。”

“毛猴子,你就知道吃梨子,都让你吃光了,每次都这样,再去摘几颗来。”

……

猴儿们不会说话,只会吱吱的交换,只有张无忌一个人的声音在传来传去,但他们互相交流好像并不存在问题,气氛显得十分好。

从给白猿取出油布包裹以后,张无忌和这些猴子们的关系就得到了很大的改善,俨然成了这个猴群的家庭医生,猴子们一有什么不舒服了马上就找上门来了,对于他来说,这些猴儿并没有什么复杂的毛病,大多都是一些骨科病,这跟他们的个性有很大关系,都很容易治疗。

如此一来二去,双方的关系越来越好,张无忌也把这些猴儿当成了人类去交流,毕竟他也担心自己长时间不与人交流,等到五年以后出去的时候还会不会说话,所以每日上午练功完毕,他都会找这些猴儿聊会天。

聊完天,张无忌手中拿着两颗梨子向洞穴走去,这是让毛猴子又摘来的。把果子放在一个石碗里,拿起鱼叉去潭边打了两条鱼,剥洗干净以后,回来后放入石锅中,抓了点晒干的草药扔到锅中,生火炖鱼。

四年时间下来,他已经给自己配备了全套的生活设施,石锅、石碗、石板锅盖、木头锅铲、筷子,还有羊皮做成的简单衣物。

这么多年下来,这个山谷算是摸熟了,找到了一些可供日常食用的草药,晒干后放入可当做调料使用,让他的餐谱不至于那么乏味,可惜的是,没找到盐,四年了,他没有尝过食盐的味道了。

待锅中冒起了热气,他看了看灶里的火苗,盖上石板锅盖。走到草地中央,修炼起形意五行拳来。

明劲炼皮肉和骨骼,暗劲炼五脏六腑,形意的修炼方式最主要就是三体式和五行拳。

突入暗劲已经三个月有余,这五行拳每日里他都勤练不断。形意五行拳是形意拳中最基本的拳法也称之为形意母拳。它包括:劈拳、钻拳、崩拳、炮拳、横拳五种拳。

劈拳,在五行中属金。他意动气行,一股劲道从下丹田出发,任督脉和手太阴(肺),手阳明(大肠)等经流动。肺主呼吸,主气,为排浊吸清火之门户,又为真气运行之动力。劈拳之起落都是从中府、云门而出。这两穴都是肺经的重要穴位。落劈时,虎口撑圆,使肺气直贯少商,进入大肠经的商阳穴。少商是肺经之井穴,直接关系到呼吸系统一切疾病的治疗。两手之出入钻翻带动肋间肌、肋下肌,使肋骨上提下拉,增加了呼吸时胸腔的收缩和扩张,扩大肺活量,达到炼肺的目的。

由于任督未通,他的劈拳并没有达到通透畅达,毛窍嘘唏的境界,仅仅是通过劈拳的修炼来达到炼肺的目的。

劈拳属金,是一气之起落也。三体式阴阳相合,总是上下内外合为一气。故其形像太极,是三体合一,是气之静也。气以动而生物。其名为横,横属土,土生万物,故内包四德。按其五形循环之数,是土生金也。故先练劈拳,是气之起落上下运用之,有劈物之意,故于五形之理属金,又因其形象斧,在腹内则属肺,在拳中即为劈。劲顺,则肺气和;劲谬,则肺气乖。夫人以气为主,气合则体壮,气乖则体弱,体弱即必病生,而拳必不通矣。

这段劈拳总纲,张无忌铭记在心,认真研习体会。

劈,最好的诠释莫过于斧,张无忌此时的形象就像是双手化作两把大斧,往往一斧劈下,给人一种开山的阵势。每到此时,猴群回避,野山羊闪躲,视野可及之处没有一个活物,谷中的动物争相躲避。

劈拳练罢,改练崩拳,提到崩拳,就不能不提形意宗师郭云深,他创的半步崩拳,让形意崩拳名满天下,号称半步之内,打变天下无敌手,虽有夸大之嫌,但是形意崩拳的威力也是他名满天下的根本之所在。

崩拳属木,是一气之伸缩,两手往来之理也。式如连珠箭,在腹内则属肝,在拳中则为崩,所谓崩拳似箭,属木者是也。拳顺则肝气舒,拳谬则肝气伤。肝气伤则脾胃不和。故此拳炼肝。练的好了能平气舒肝,长精神,强筋骨,壮脑力。

第八章 宗师境(上)

张无忌运劲通行督脉,足劂阴(肝)、足少阳(胆)、足少阴(肾)等经,一拳打出,无声无息之处,空气荡起一圈涟漪。后脚大脚指跟部用力,大脚趾内侧脾经之起点隐白穴,其外侧为肝经之起点大敦穴,一步迈出从此二穴牵动脾经,使之沿腿内侧而上,起到“肝脾之气宜升”的作用。

两臂出入时紧贴肋部,不断地抚摩期门、章门二穴。章门为肝经之要穴,脾经之募穴,八会穴之一,期门为肝经之募穴,大敦为肝经之井穴。故练习崩拳可以炼肝。肝气舒则心血足,筋膜健脾气开则肌肉丰满。

拳距短,爆发力强,张功当年五行俱练,但独爱崩、炮二拳,张无忌受其影响,也练习这两种拳法的时间居多,但如想进军化境,身体五脏无一不可缺,需齐头并进才可,所以他每次修炼五行拳都是依次金木水火土五行挨着修炼一遍,不偏不倚。

钻拳属水,是一气之曲曲流形,无微不至也。钻上如水在地上忽然突出,亦如拳水之上翻似闪。在腹内属肾,在拳中即为钻。钻拳炼肾,其气和则肾足,其气乖则肾虚,肾虚则清气不能上升,浊气不能下降矣。故钻拳之重要性不言而喻,在拳路上的表现,却是跟启动的钻机相同,是一股螺旋激进的劲道。

走的是任督脉,足少阴(肾)、足太阳(膀胱)、手少阳(心)、手劂阴(心、包)、手少阴(三焦)等经。有益肾填精,还精补脑之作用。

炮拳属火,是一气之开合,如炮忽然炸裂,其弹突出,其性最烈,其式最猛。在腹内属心,在拳中即为炮。炮拳炼心,最是危险,其气和则心中虚灵,其气乖则心中朦昧,其人必愚矣。其拳和则身体舒畅,其拳谬则四体失和矣。

在拳路上,一记炮拳打出,首先就是一记爆裂声先声夺人,拳头犹如飞出炮筒的炮弹一样,击中人体,劲道在人体中爆裂开来,跟爆炸的炮弹一模一样,威力十分巨大。

走的是冲脉,任督脉,手少阴(心),手劂阳(心包)手太阳(小肠)等经。

修炼炮拳,一拳上翻,可发动心经脉气自腋下之极泉经少海、神门、少府直达小指尖桡侧的少冲穴。同时,也调动了心包经的脉气自****外侧的天池穴,沿臂内侧,正中经曲泽、内关、劳宫而达于中指尖的中冲穴。另一拳磨胁而出,发动肝木之气以助心火之威。左右交替,生生不息,两脉畅通则心气和顺,方能养心血。心与小肠相表里,心火与小肠火密切相关。心、肾相交,有赖于呼气推动心火下降,吸气引动肾水上升。

修炼此拳,全在一心,心平气和、动静相间、神明有责、则四肢百赅悉皆听命,不愧为五脏中枢之首脑要害。

横拳属土,是一气之团聚也。在腹内则属脾,在拳中即为横。其形圆,是以性实,其气顺,则脾胃和缓。其气乖,则内气必努力矣。故横拳炼脾。内中努则失中,失中则四体百骸无所措施,诸式无形矣。其气要圆,其劲要和,万物土中生,所谓横拳似弹属土是也。先哲有云:“在理则为信,在人则为脾,在拳则为横。”

横拳走的是任督脉、带脉、足太阴(脾)、足阳明(胃)、足劂阴(肝)、足少阳(胆)等经。修炼横拳时,后脚斜蹬、拇趾叩地、两臂如丝锥拧进,阴阳转换。大脚趾内侧的隐白穴,乃脾经之起点。两臂阴阳分布着大肠经、小肠经和三焦经。蹬脚、拧臂,则带起碑经之脉气,大小肠经之脉气亦随之通畅。久练食欲增进,体重增加,乃大地之厚重感。脾胃为后天之本,为生化之源。练习此拳至一定功候,气发章门、势如泉涌、身体捷健,有轻身凝脂之效、荡涤肠胃之功。

人而无信,百事不成,人伤其脾,则五脏失调,横拳不和,百式无形。此言形虽殊,其理则一也。

形意五行,劈、钻、崩、炮、横,对应金、木、水、火、土,五行循环,息息相关,缺一不可。各有各的作用,各有各的威力,练到深处,奇妙无穷。

五行拳打完,五行要义在心中又过了一遍,他能够清晰的感觉到五脏六腑在每次行拳中的轻微变化,每打一次五行拳,总能感觉到身体在发生明显的变化。

这一变化却是当下的拳法比不上的,当下的武学还是以练气为主,气为体,招为用。炼气最主要是通过打坐来实现,而国术是通过动的形式来实现,究其根本就是形而内用,招式的意义不仅仅体现在对敌上,也作用于己身的修炼,这是当下武学比之不及的优势所在。

修炼至今,张无忌发现劲道虽然也走经脉,也可储藏丹田,但是它比之真气,却有了一番不小的变化,劲道不仅能够行走经脉,也可附着于全身上下的血肉皮肤、血管大筋,全身内外,无处不可走。锻炼全身的同时,劲可藏身于全身上下,并不局限于丹田一处。

相比较而言,当下的武学应该是传于上古的炼气一脉,而后世的国术像是炼体一脉,二者修行方式不同,但是大道殊途同归,张无忌相信在上古之时,二者应该是共同存在的。

只不过上古之时,天地元气丰沛,炼气更容易取得成就,炼体则需要对肉身进行严酷的锻炼,颇多折磨才可成功,非大毅力之辈不可功成。

慢慢的,炼体之术就没落了,但是根据张功的记忆就可知道,后世修炼内功心法毫无进展,有武学人士认为天地元气已经丧失殆尽,所以后人才琢磨出了内家拳修行体系,按照后世记载,天地元气好像就是从当下这百年时光逐渐消失的,到底是何原因,说法不一,自己正好处于这个武学大变革时代,今生今世,或能发现一二,也未可知。

第八章 宗师境(中)

感受着全身沸腾的气血,他感觉前所未有的好,每次修炼形意拳都能给他带来这种感觉,这是一种赤裸裸的力量感,两手五指一抓,放佛能够把空气抓爆,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美妙了。

这种体验,修炼武当长拳是完全体会不到的。他现在还没搞清楚气与劲到底是什么样的本质和关系,但这并不妨碍他的喜好,从他的本心来看,他更喜欢劲这种充满力道的能量。

形意五行拳,修炼人身五脏六腑,要把它们炼的更加柔韧、更具生命力,这种锻炼对于食物的消耗是十分巨大的。因为修炼五行拳的同时,内脏也是处于运动状态下的,胃囊一揉一搅,里面的食物就被消化干净了,而且是真正意义上的消化,绝对不会浪费半点食物。食物通过胃转化成丝丝缕缕的能量注入脾胃之中,继而循环与五脏之中,影响到全身。

所以张无忌一遍五行拳打完,立刻就感觉到空荡荡的胃发来的紧急讯号,不过此时的他毕竟不是初涉足修炼的雏儿,已经能够控制住自己的欲望了。

走到自己的露天餐厅,不过是一块方圆一米的巨石,表面被他打磨光滑,当做石桌使用,旁边还有三个石凳,之所有多出两个石凳,是他闲来无事消遣时间弄出来的,不过偶尔也有猴儿过来做客之时会坐一坐的。

两个小时的小火慢炖,虽然没有盐,石锅中还是传出了诱人的香味,揭开锅盖,两手抓着锅沿直接把锅端起放到石桌上,拿起筷子就吃了起来。

两条大白鱼足有七八斤重,很快就进了他的肚子,不过现如今他的肠胃功能十分强大,鱼肉一进入胃里,马上就被转化成能量,一锅鱼吃完,也没有吃饱的感觉,不过胃里有食物转化的能量充斥着,也感觉不到饿了。

在国术的修炼境界中,对食物需求最旺盛的就是暗劲阶段了,这个时期对于食物的需求是非常可观的,只有越过此境,进入化境,修炼更加注重精神力方面,而且身体也可以从天地之间吸取到丝丝游离的能量,对食物的依赖才会下降。

这方面与当下的武学修行就不同,当下的武学人士只有修炼外功的人才对食物有特别大的需求,修炼内功的人都是靠运转内功吸收天地元气为主,他在武当山上住了一段时间,后来也见过好多武学人士,他们的饭量并不夸张,由此可见一斑。

吃完鱼,拿着一个木头勺子把锅中的汤也喝了一个干净,也不收拾,在草地上溜达了一两分钟,摆出三体式的架子,打了起来,不到十分钟,胃里的能量就被转化到全身了,他决不浪费一丝一毫的能量。

连续修炼了半个小时的三体式,他才收功,这一停下来,立刻又感觉到了饥饿,不由的苦笑连连,真是个无底洞。看向远处游离的羊群,在他的刻意帮忙之下,这些野山羊已经繁殖到三十二只了,四年时间,这就是他的养羊成果,这些羊就是他暗劲时期的食物,不过也做不到天天吃,他给自己定的规矩是一周一只,算算日子,明天又到了宰羊的日子了。

想到这里,他的心中就有了一些期待,毕竟几乎每天都饿着肚子的人,没办法不对食物充满期望,尤其是肉食。

端着石锅走到水潭边,用清水清洗干净,脏水直接倒进了潭里。四年里,他吃的水、洗澡、练功全在这个潭里,却从没有吃出过异味来,潭里的水永远都是那么的冰冷香甜。

反而是因为他的到来,潭中的大白鱼不但不见少,反而多了起来,有此发现,他更是不在乎了,还经常在草地中挖些蚯蚓扔到潭中喂鱼。

说到这大白鱼,张无忌猜测也不是凡物,两世记忆中都搜不到大白鱼的资料,他猜测这些大白鱼很可能是地下水系中的生物,没有鱼鳞,牙齿也不锋利,却长的身材修长,鱼肉劲道有力还散发着一股清香味,经过实验证明,这种鱼给他提供的能量确实要多一些,可惜他不敢过多捕捞,担心这些大白鱼会受惊躲回地下水系再也不上来,那样的话他的损失就太大了。

这个水潭很深,他的下潜深度曾达到过十几米,但是依旧看不到底,而且感觉不到一点水流的异常,这证明地下水系的入口距离潭口最少都在五十米以下了,否则水面不会如此平静。对于这个水潭,原书中并没有过多提及,他虽然很好奇,但还是没有真正下去探过,好奇害死猫的典故他还是知道的。

把锅放回到灶上,又返回水潭,鱼跃进入潭中,向瀑布下方游去,现如今瀑布水流已经对他造不成阻力了,很快就游到瀑布底下,顶着瀑布的水压,双掌在水面猛击,一个更大的水花爆起,借着这股力道,他的身子升高半米多,正好能够够到瀑布下的巨石,两手同时扣在巨石上,从掌心传出一股柔和的吸劲,双手立刻犹如黏在巨石上一般,一撑,身子就全部冲出水面,一跃而起,落在巨石上。

顶着强劲的水流,先是在巨石上走了一遍形意拳的步法,半马步、立马步、立叉步、寸步、垫步、虚步、箭穿步、践步、迂回步、盘根步等等,一一在巨石上演练,他发现在如此光滑的巨石上顶着上百米的瀑布水流的压力练功确实能够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尤其是修炼腿功和桩功,效果相当明显,所以在这块巨石上修炼步法已经成了他的日常功课。

步为一身之根基和运动之枢纽。拳谚讲:心是统帅,眼是先行,腿是战马,手是兵刃,无论攻防进退,全凭腿脚之力。谱曰:“脚去手不去为无主,手去脚不去为无根”。“身为主宰,而形之于步”。足见步法的重要。

形意拳步法有一个共同的要求,就是进步要低,退步要高。进步时,以前带后,以后促前,行如槐虫;退步时,以后带前,以前促后,前后相随。

第八章 宗师境(下)

出入磨胫,快而敏捷,谨防敌手从中门而入。前后两脚,有虚有实,可起可落,可进可退;进中有退,退中有进,以退为进,可守可攻,虚实变化需见机而作。

落步时,要做到胯塌、裆圆、膝扣,脚趾抓地,犹如大树生根,这一点在巨石上做到更加艰难,他练了三月有余才堪堪做到。上下要束身如一,防护严密,下盘稳固。

拳谱上讲得好:“学拳先学步,看拳先看步,步不稳则拳乱,步不快而拳慢,步不合则拳散”。“机关在眼,变通在心,应变在手,而千变万化不至于窘迫者则为步”。由此可见步法之重要。

形意步法走了一遍,张无忌就打起了形意十二形,这是形意拳的运用法门,模拟了十二种动物的生活形态和搏斗的特长而组成的形意拳招式套路。它包括龙、虎、猴、马、蛇、鸡、燕、鹞、鮀、蛇、鹱,鹰、熊十二形。形意有云,三体为根,五行为体,十二形为用,对敌之时,运用的就是十二形的招式,只是其中的劲道却是五行之劲,讲的就是这个道理。

十二形各有各的特点长处,都有其强大的实用性。比如说龙形,龙是中华名族的图腾,是神话之物。它有腾云驾雾、翻江倒海之能。

龙形练神,神发于目,威显于爪,劲源于腰,而起于承浆之穴(下唇下陷处),在动作的技法中要修炼它的“搜骨之法”,“三折之势”,顺逆盘旋,起伏变换。在其起钻腾越时,要象蛰龙升天,既轻灵又矫健。在落翻潜沉时,如霹雳击地,既迅猛而又舒放。故龙形形式虽简,而动作劲力难练。

上有百米瀑布水流压顶,下有光滑巨石,虽然练的是身具水能的龙形,但是这其中的阻力却是着实不小,想要在这种环境中做到起伏柔韧,腾潜矫健以求得周身三节惯穿,身腰刚柔形神一气,谈何容易,尚需不断苦练,方可功成。

张无忌的日子就这样在山谷中一天天的过去,每天都重复同样的事情,练功、进食、与猴儿对话,重复又重复,虽没有人监督,但是每日里的事情却安排的满满当当。

每当日落之时,他就在一面光滑的山壁上刻一横或一竖,这个一代表着一天又过去了。

如此这般,又过了一年,他的形意拳功夫已经修到暗劲巅峰,劲道通达全身,已经能够熟练的控制自己的五脏六腑和身上的每一块肌肉、骨骼和大筋,进入化境的条件已经成熟。

他有张功进阶化劲的经验,知道暗劲到化境,需要有强大的能量,只有暗劲修到极致的情形下才有可能到达下一步,再就是强大的精神力,没有强大的精神力,进阶时不可能成功的,毕竟张功已经算是半步化境宗师,对于这一点,他已经深有体会,跟他相比,张无忌是幸运的,因为他的精神力相当于两个人的叠加,这将是他成功进阶的关键。

今天就是他选择进阶的日子,洞穴已经被他封了起来,里面有整整五只羊做成的羊肉干,还有大量的鱼干,三桶清水,桶是用木头做成的。

一切准备就绪,张无忌在黑暗中,面朝洞口方向,脸色坚毅,炯炯有神的双眸在黑暗中仿似两道电光闪过,摆开三体式拳架,调集全身的气血,马上整个身子就沸腾起来,他调集全部能量到头部,在整个头部形成一个能量团。

头骨和头部肌肉都已经炼化过,并不陌生,就是头部百汇要穴他的劲与气也流通过,此时要做的就是让他的劲与意识海结成一体。

意识海,是一个纯精神的产物,就跟丹田一样,他知道意识海在脑中,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精神力也就是意识,但是却不能肯定意识海就是在脑海中现实存在的,就跟他不能肯定丹田就在肚脐下三寸真实存在一样,有时他也在想人身或许就是虚实两个物质的组合,而修行就是要找到虚的那一部分自己,虚实结合就是更为强大的存在。

他控制一丝劲缓缓探出,这是一股很柔和也很小的劲,慢慢向脑域探去,向着他感觉到的意识海前进,这是一种极限的微控制,不一会,就见他的额头上冒出了汗珠,速度再慢,毕竟还是前进着的。

他感觉到一层膜挡住了劲前进的方向,他小心翼翼的控制着劲绕着这层膜游走了一圈,没有发现可乘之机。他不清楚这到底是脑膜还是虚幻存在的意识海的防御圈,但事已至此,只能向前冒险一试,成了,自己进阶化境,生命得到升华。败了,人生到此结束。

咬了咬牙,他控制这丝劲,成尖锐的锋矢向这层膜扎了过去,锋矢深深的扎了进去,扎出一个伞状,但膜没有破,这层膜很坚实也很柔韧,他立刻感觉到从脑部传来一阵剧痛,仿佛是从灵魂深处传来,这种剧痛比之寒毒发作之时的疼痛不知多了多少倍。

当下,来不得犹豫,凝聚全部心神,控制这个锋矢旋转起来,锋矢上面出现了一圈圈的螺纹,给它提供最强大的动能,犹如一个高速钻头,猛然顶在膜上旋转开来。

“噗”,张无忌听到了一个类似气球被扎破的声音传了过来,大脑嗡的一声,眼前出现了一个色彩斑斓的世界,到处都是五彩虹光,世界之大,不可想象。

他就漂浮在这个世界中,意之所动,身躯随之飘动,想来,这就是自己的意识海了。一种悸动召唤着他向意识海的中央慢慢飘了过去,那丝劲披着五彩斑斓的颜色紧随身后。

一颗小树,他看到了什么,在彩色的意识空间中出现了一颗小树,小树绿油油的,漂浮在意识海中央,小树虽小,但树干、树枝、树叶俱全,这是一棵健康的、生机勃勃的小树。

那丝悸动就是从这棵小树上传出来的,张无忌福至心灵,向着这棵小树一头扎了过去,刹那间,他什么都明白了,这就是化劲。好似有一个声音响起:宗师境,我在这个世界做到了。

第九章 飞龙在天(上)

张无忌和小树融为一体,一切真实的存在又体会到了,这棵小树就是他的生命树又称之为智慧树,每个人都有这样一棵树。

当人还在母亲子宫中孕育的时候,智慧刚形成的瞬间,这棵小树就诞生了,人之一生就是小树的一生,小树的一生即是人之一生,当小树凋零死亡之时就是人死亡的时刻。只是世间绝大多数人一辈子都不知道居然有这样一棵小树伴随着自己。

小树的主干是生命,树枝是灵魂,树叶是记忆,它主导着人的一生,其实这棵小树才是真实的自己,肉身不过是它栽种的土壤。

张无忌现在能够控制自己的身体,还在打着三体式,身上已经被一层厚厚的污垢掩盖,就连脸上都是,没有一处遗漏之地。

瞬间,意识又回到意识海中,清晰的看到那丝劲和小树连接在一起,和它的树根纠结在一起,劲也逐渐变成一缕缕、一根根,短短一刹那间,已经形成了一条坚实而宽广的劲之道,只见小树的树根处出现了一些土壤,随着劲的输送,土壤越来越多,小树的根系向土壤中深深的扎去。

小树在成长,养分就是自己苦修而来的能量,张无忌知道此刻能量不能断,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一定要把境界稳定下来。

瞬时,调集全身的气血通过劲之道向小树输送过去,眨眼间,他的身躯就极速萎缩干瘪下去,形如干尸,诡异的是这具干尸还在打三体式。

全身气血向小树输送过去,小树根部的土壤很快形成,但是土质疏松,从小树传来阵阵吸力,它还需要养分,张无忌顿时有些傻眼,自己已经被吸成干尸了,还要,这可怎么办。

焦急之中,别无办法,立刻调动下丹田处的九阳真气冲上劲之道向小树灌输而去,这样做是否合适,他已经顾不上想了,怎么着,九阳真气也算是一种高等能量了,活马当死马医了,只能拼一下了。

九阳真气一冲进小树的根系,小树立刻爆射出耀眼的金光,根部土壤很快凝实,小树终于不是无根之物了,整棵小树经过九阳真气的灌输长出了两片金色的树叶。

意识海中的惊天变化让张无忌震惊,但是更让他震惊的是,他现在不能动了,身上的气血被吸光了,九阳真气也被吸光了,但是他却没有死,这是一种很奇怪的体验,他没死,但是他不能动了。

随之,寂静的意识海中仿佛起风了一般,小树的树枝晃了两晃,一股磅礴之力沿着劲之道瞬间冲入他的身体,身体就跟充气球似的,快速丰盈起来,下丹田中的九阳真气又一次满满当当的了。

这股能量从脑部扩散开来,危险之极的炼脑在瞬间完成,沿着脊椎骨一路向下,被脊椎骨包裹着的脊髓在瞬间转化成原子颗粒重新组合了一遍演化成新的脊髓依旧躺在脊椎之中,新的血液马上被造了出来,炼血完成。

全身的各个部位都在上演着这种进化,是的,张无忌称之为进化,一切都打回原始重新组合,这本该是一个十分痛苦的过程,可是在这一股强大的能量灌输下,一切都显得那么迅速,变的容易多了。

如果有人能观察到张无忌现在的样子,一定能够看到已经被污垢掩盖的他身上正在冒出黏糊糊的黑色油脂类的物质,很快这股油脂把他的全身都包裹了起来,像是穿了一身厚厚的盔甲。

张无忌知道这是小树在反补肉身,小树和肉身是互惠互利的关系,肉身越是强大越是能给它提供生长的能量,而小树成长到一定阶段又能够给予肉身补偿,双方共同成长。

说来时间很长,其实这种进化在瞬间就完成,张无忌清晰的感觉到了一个全新的自己,放佛新生一般。

如同所有新生的孵化生命都要破掉那个孕育他的摇篮一般,张无忌此时也感觉到被一层厚厚的东西贴身束缚着,连呼吸都没办法做到,神识探出,一闪而过。

意动身随,封住洞口的巨石四射而出,只见一个人形生物从洞中冲了出来。一声畅快到灵魂的长啸从人形生物身上传了出来,惊得谷中其他邻居纷纷匍匐在地,吓的不敢抬头,动物的属性等级分明,这声长啸告诉它们一个事实,这是一个绝对绝对不能招惹的存在。

身上的油脂是黏性的,并不好去掉,张无忌神识一扫,确定水潭位置,身子就向水潭冲了过去,噗通一声,整个身子跳入水中,一阵手忙脚乱的清洗,清澈的水面马上就像油船泄露的海面一样被污染,一块水面被污染,他马上换一个地方,足足换了五个地方,才跃上瀑布下面的巨石,最后洗了个大型淋浴,直到再也感受不到一丝油腻,才跃出水潭。

爽,前所未有的爽,张无忌此刻感受到无限的欢畅,好像看什么都是美的,闻什么都是香的,生命是如此的美好。

身高达到一米九,全身上下没有一丝赘肉,上下黄金分割,比例完美,一条条的腱子肉蕴含着无尽的力量,一抖一动之间力道喷发。

一头油光水滑的黑色长发披在脑后,无风自动,根根分离,一张充满男性魅力的面庞,比之原书中的张无忌,一定英俊的多。

只可惜,张无忌看着自己洁白如雪的皮肤,细嫩无比,有些无语,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懊恼,自己晒了五年才晒出来的小麦色皮肤又变成了小白脸色了。胯下一杆白色长枪,威风凛凛,无不预示这这是一个再健康不过的成年男子。

因为意识海的能量反补,他现在感觉到全身力量充足,精神饱满,并没有能量缺乏的感觉,洞穴中的那些食品算是白准备了,现在他可以直接从空气中抽取天地元气充入自己的能量海也就是下丹田,食物的危机算是减除了。

就在水潭边,盘腿而坐,面向太阳,摆出五心朝天式,运用形意五行中的劈劲和钻劲游走全身,此时他进阶化境,形意五行控制入微,金、水相合,汇聚成一条新的能量流,这是一条冰冷至极的能量流。

第九章 飞龙在天(中)

随着能量流的流转,全身上下立刻生起一层白霜,身体的温度降到低点,距离他五米范围内,潭面很快凝结成冰面,刚才还是柔软的细草瞬间上冻,丧失生命力。

就在这种极寒的环境中,他修炼起了火龙功,五条火龙分别从百汇、两脚涌泉、两手劳宫吸入,在丹田汇聚成一个火球,然后渐渐扩大,至上与宇宙重回,此番重游宇宙,感观又是不同,多了许多新的体悟。最后,渐渐变小收回丹田。

从此,一天时间分作两半,上半段时间运用劈劲和钻劲造就的极寒环境修炼火龙功。下半段,则运用崩劲和炮劲创造的火世界,修炼水龙功。

整整七七四十九日,张无忌没有挪动地方,没有吃过一点食物,没有喝过一滴水,在水与火中,把身体锻炼了七七四十九天,成就金刚之躯。

一切都水到渠成,只是多了一些程序上的打磨功夫,这是因为他已经进入化境,在当下武学中已经是属于炼神期高手,绝对不是简单意义上的先天境界,已经打好了基础,而且境界已成,缺的只是水到渠成。

这四十九天就是这个程序,时到今日,他的九阳神功才算是练到完美境界,细细想来,比之原书中的张无忌不知强了多少倍。

于静坐中醒来,他没有感受到一丝的饥饿、一丝的疲惫,身体没有一丝的僵硬,顺手拿起身边的短刀猛的向左臂扎去,深深扎入两寸之深又猛的弹了出来,被扎的地方仅仅是一个白色的小点,在他一身白色的皮肤上几乎可以忽略不计,金刚之躯,成了。

二十岁了,谷中住了五年了,如今神功大成,是该离开这个地方了,自己的生活需要一些变化和色彩了,这个小谷毕竟还是太小太小了。

一时之间,各种思绪涌上心头,他坚毅的心立刻被红尘俗世填满了,他没有排斥这些纷乱的思绪,这让他真真切切的感受到自己是一个人,他知道他现在的修为在这个世界中比之太师傅恐怕也要高出一些了,但是他还是打心眼里选择做一个活生生的人,他有仇要报、有理想要去实现,这才是真实的他,张无忌。

站起身来,跃到瀑布下,没有用功力去抵抗水流的压力,只是单纯的肉体之力已经不惧瀑布的压力了,冲洗干净,跃了出来。

往日里做好的羊皮靴子也有些小了,他取过几张晾晒好的羊皮,给自己做了两只新的靴子,又做了新的羊皮裤、新的羊皮背心,穿戴在身上,把九阳真经和胡、王二人的医经、毒经放在一起,在洞穴中挖了一个洞埋了起来,此次出谷,事务繁多,这些东西带在身上并不安全,待以后有机会了再回来一趟就是。

谷中的野山羊又维持在了七八只的数量,他没有打这些野山羊的主意,洞穴中的肉干和鱼干恐怕也要浪费了。

一个人来到果林边,随手摘了一颗梨子咬了一口,冲着果林吱吱叫了两声,不多一会,果林热闹了起来,十几只猴子在果树枝头跳跃着奔了过来。

张无忌的脸上露出了笑容,“猴儿们,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我要走了,跟你们道别来了。”

“毛猴子,你偏爱吃梨子,给,这回我给你摘一个。”

“小灰,好久不见,个头好像长高了点,赏你颗桃吃。”

……

张无忌很热情,但是猴儿们却诧异的看着眼前这个家伙,它们印象中的张无忌可不是长这个样子,也难怪,进阶以后,张无忌的外表变化十分巨大,就是他身上的气味也发生改变了,所以即便听到了熟悉的召唤声,但是现身以后,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和他玩耍,看着他的眼神反而有一丝警惕。

小灰没有像往常那样扑到他的身上,更没有爬到他的头上,说了独角对白,张无忌也发现异样了,想了想,也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这是他没有办法改变的事实,只能是独自一人向猴群做最后的告别。他感谢这些猴儿,五年来,是这些猴儿陪他说话解闷,陪他玩耍,让他生活不至于太过苦闷。

遗憾的是,白猿没有出现,他本来是想跟白猿告个别的,事实上这五年来,他跟白猿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并不多,但这并不妨碍他对白猿的感激之意,无论如何,他的九阳真经来源于白猿,这个事实不容他丝毫抵赖。

“好了,猴儿们,来日再见。”张无忌最后说道,转身离去。

走到北边崖壁前,打量着眼前这面笔直的石壁,犹如刀切一般,平滑如镜面,这是非常好的大青石。

时至今日,张无忌没有选择原书中的那种出谷方式,虽然他的缩骨术也掌握的很好,但是他更想体验一下眼前这面看不到顶的石壁。

进谷的时候还带着两本经书、一把短刀、还有一些杂物,今日出谷,他除了身上的羊皮衣物,什么都没带,简陋至极。

背靠石壁,两臂展开,掌心向里,贴向石壁,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居住了五年的小谷,运起游墙功,身子就贴着石壁升了上去。

游墙功,是九阳真经中记载的一门技巧法门,通过真气的特殊循环,在两掌之间循环运转,自掌心而出产生一股吸力,十分适合干爬墙上树的勾当,张无忌不知道创建九阳真经的那位前辈为何在经书中留下这样一门技巧,但是对于立志争霸天下的他来说,这是一门十分实用的法门,在将来的攻城战中一定能起到不可思议的效果。

只可惜,这门技巧对于内力的要求十分高,将来如果想要普及,还需要好好修改一番。

如果不是已经进阶化境,他可不会采取这种办法出谷,此地地处昆仑山,山高不等,但是两千米以上的高山比比皆是,一但从这么高的地方掉下来,即便是他已经修成金刚之躯,恐怕活命的可能也微乎其微。

第九章 飞龙在天(下)

如此出谷,还是受到张功记忆的影响了,对于一个喜好攀岩的人来说,这种绝壁绝对是心痒难耐的,现在神功初成,自然是抑制不住想要挑战一番,这种潜移默化的影响正在逐渐改变着他的行为习惯,只是作为当事人来说察觉不到罢了。

身似游龙,迅速向上升去,如今的张无忌体内真气循环不息,而且随时可以从体外调取天地元气,从理论上来说,他的真气是不会枯竭的,所以他掌心处的真气就跟不要钱似的喷洒而出,产生吸力的同时,又回归体内。

时间转瞬即逝,小谷中的水潭已经成了一个小点,果树也已经看不见了,纵观四周,竟然出现了一团团的白色雾气,就跟白云似的。

石壁依旧光滑如镜面,没有任何改变,抬头向上望去,还是看不到山顶。

游墙功带着他不断上升,最妙的是背靠石壁,面朝山外,上升之间很是看到了一些平常看不到的美景,真是江山如画,这只是西域昆仑山一隅竟然如此壮丽雄浑,中原大地还有数不尽的河流大川、平原高地,眼下又该是怎样一副美景呢,难怪能够引得天下英雄相争。

如此锦绣江山,不争上一争,如何对得起这身皮囊,对得起这身修为。中原武林人士真是目光短浅,家园都让蒙古人占去了,还天天内斗不休,一把屠龙刀,一个莫须有号令江湖的名头竟然引的天下江湖人士纷争不已,死伤无数,平白让蒙古人在旁边看了许多笑话去,真是幼稚、可悲的紧呢。

想到此处,心中一阵悲切,不吐不快,一声长啸而出,充满悲凉悲切之意,在这大山中久久不绝,身前的白雾都被驱散开来,震惊了大山中多少正在嬉戏歇息的原住民。

胸腔中顿时传来一阵舒爽,立刻感觉神清气爽,左手吸住石壁,身子在千米高空,一个华丽丽的转身,面朝石壁,右掌贴向石壁,立刻手脚并用向上攀爬而去。

石壁已经不再光滑,出现一些异样的凸起,古怪嶙峋,已经可以像正常攀岩那样向上攀爬。

像只壁虎一般,在山壁上迅速向上窜去,有了借力点,对于张无忌来说,攀爬更加容易了,很快就又上升了一千多米。

张无忌的速度降了下来,山壁已经变得半土半石,虽然天气尚冷,还算冻的结实,但小心毕竟无大错。

抬头向上望去,好家伙,以他如今的目力终于隐约看到山顶了,靠近山崖处有几棵松树,大概还有一千米左右就到顶了。

他在开始之初,就计算着上升的高度,已经上升了两千五百多米了,这面山壁从谷底算起超过三千五百米了,几乎全程接近九十度角,真是一面绝壁啊,放在未来那个时代,一定能吸引来许多极限爱好者。

稳打稳扎的向上慢慢攀爬,已经能够看到终点了,他也不着急,越往上土质占的比例就越来越大,这些土的紧实度并不足以支撑他如今的体重,整个山壁上又没有其他可供抓握的东西,游墙功在这种土质的山壁上已经没有作用了,现在他完全是运用的攀岩技巧上升。

至于说用轻功直接升顶,哪怕就是武林中直线上升最好的轻功武当梯云纵,也不可能一纵千米之高,所以只能是老老实实的向上攀爬。

同样是攀岩,一个普通的攀岩高手跟一个化境宗师境界的攀岩高手是完全没有可比性的,就拿现在的张无忌来说,左手还抓着一块好不容易找到的坚固的石头,向上望去,十米范围内竟然都是土质山壁,一块石头都看不到,手没有抓的地方,脚更没有搁的地方。寻常攀岩高手会怎么做,土质山壁上打钉都恐怕不是个好主意,最稳妥的办法估计就是重新选一条上山的路线了。

但是张无忌却不用这样做,左手抓着石头一撑,身子向上窜起三米多高,石头也在瞬间变的稀碎,身子拔高的瞬间,右手五指并拢,一记蛇形,闪电般向着山壁攻了过去,整个右手手掌整整二十公分完全插进了山壁中,回抽的刹那间在山壁上一按,立刻出现了一个拳头大小的坑洞,身子也借着这一按产生的劲道向上跃起,右脚踩在坑洞中又是一次借力。

有天然借力点,他自然不会浪费自己的精力,如果没有,那就顺手创造一二处,这就是有条件要上,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的又一种形象的解释。

这一次他没有再停顿,而是一股作息向上升去,离山顶越来越近,山壁也出现了一点坡度,越往上,土质越来越多。

很快就清晰的看见树顶的松树,距离山顶不过百米距离,张无忌双手在山间一按,一股浑厚的劲道立刻从掌心喷发而出,强大的反作用力把他的身子向上弹起老高,下落之时,双脚在山壁上的一踩一提,身子立刻升高,两次借力,哈哈大笑中,就跃上了山顶。

山顶是一处不大的松树林,也就百十来棵松树,站在山顶,向崖底看去,除了半山腰的白雾什么也看不见,看向远方都是笼罩在白云间的西域群山,云朵随着风的流动而不断变换着图案,移动着自己的位置,恍若天上人间,如果在这些山头修筑一些金碧辉煌的宫殿,跟传说中的天庭恐怕也相差不大了。

一时之间,直觉豪气干云,对着远处的群山长啸一声,喊道:“我,张无忌,又回来了。哈哈哈哈哈哈……”

一阵阵爽朗的笑声响彻山间,远处的群山一座又一座的回响着这个声音,不一会,就听见一声声震耳欲聋的雪山崩塌之声传了过来,凝神望去,崩塌的雪山就在正前方不远处。

静心听了一会雪山崩塌的巨响,张无忌转身离去,沿着山壁向左,在悬崖峭壁之间,却似闲庭散步,一个穿着一身羊皮衣物的高壮男子几步迈出,就消失在崖壁之间。

第十章 快意恩仇(上)

沿着山壁走了不多时,就找到了当年下崖的位置,当年的那片树林子今日依旧健在,而且长的更茂盛了一些,这是一个极好的参照物,要不也不会如此容易就找到这个位置。

找到这片林子,剩下的路就十分好找了,沿着山坡向下几个纵身,就来到当年的那个小谷。

那棵粗壮的大树依旧长的茂密,那几间木屋也都在,只是木屋的门窗之上挂满了蛛丝尘网,显然是很久都没有住人了,他也没有推门进去观看,向着谷口走去,虽说是走,一步迈出却也在十米开外了。

当年已是少年郎了,短短二十几里的山路,自然记得清楚,转了几座山,随着海拔的不断降低,眼前豁然开朗。

“呵呵。”张无忌看着眼前这座跟当年的红梅山庄丝毫不差的宅子,笑了。

朱家人果然有钱,实力雄厚,五年前,一把火烧了自己的庄子,五年以后,一个更加庞大的山庄屹立在原来的地基上,这可不是一个小工程。

不知那个明媚动人的女郎现如今过的如何呢,是否已经嫁做人妇,相貌堂堂的朱庄主再一次见到自己,又会上演一番怎样的悲情戏呢。

慢慢悠悠的向着山庄正门走去,庄门比之过去更加威严了,竟然多了两个门子,门头赫然是四个鎏金大字红梅山庄。没想到浴火重生的红梅山庄比之五年前更加了不得了。

门子早就注意到这个一身白毛的大汉了,张无忌现如今的身高就是在西域也是罕见的,看他笔直向门口走来,两个门子也纳闷了,这人看打扮像个猎户,可是身上却无弓无箭,两手空空,如此寒风瑟瑟的日子里,竟然连顶帽子都不带,头发也不束一下,就这么披在脑后散乱成一片。这样的人,按理说不应该是能够来红梅山庄登门的人呢。

不过,好在还算是知道庄主一家是武林人士,平日里也有一些打扮怪异的武林人士来访,这两个门子也算是见多识广了,没有恶声阻止。

一个门子下了台阶,抱拳道:“这位小哥,这里是红梅山庄,请问有何贵干?”

张无忌笑了笑,这个门子还算有些见识,问道:“这里的主人还姓朱吗?”

门子心里纳闷,这来访客的竟然要问主人的姓名,不过也算是看出来人的一丝不凡来,规矩的答道:“是的,庄主正是西域鼎鼎有名的惊天一笔朱大侠。敢问小哥?”

张无忌道:“我跟这庄子有段交情,你进去禀报吧,就说五年前的张五爷家的少年郎来了,对了,真儿姑娘还在吗?”

门子心下一惊,前半段他不懂,最后一句却是听懂了,这个年轻人如此亲热的称呼大小姐,不定是什么来头呢,跟另外一个门子打了个眼色,向张无忌抱拳施礼后,连忙向庄子里跑去。

另一个门子连忙迎了上来,道:“这位少侠,快里边请,大小姐今日出去访友去了,不在庄子里,只有庄主和夫人在。”

张无忌迈步向前,道:“访友?是去找她那个小白脸表哥去了吧。对了,你家大小姐嫁人没有”

门子虽然听不懂小白脸为何话,但是张无忌的态度和语气让他更加恭敬了,答道:“大小姐尚在闺中。”

门子带着张无忌走进庄门,上了廊道,就不动了,这是在等同伴,他也害怕万一要是此人不是庄主的要客,那就惨了。万一要是,把客人请到这里,也不算失礼了。

这个门子倒是不错,张无忌赞赏的看了他一眼,倒也没有为难他,也停下脚步,站在廊道上。庄子还能够看出新建的痕迹,许多描绘的地方一看就知道油漆刚刷上不久,这老朱家人在享受上倒决不怠慢自己。

正想着,只听的一声悲呼:“贤侄,我那无忌孩儿啊?”身未至,音先到。

马上一个身影就从廊道那头闪了出来,竟用上了轻功身法,忽的就到了跟前,抓着张无忌的双臂就是一阵猛晃,“无忌孩儿,这五年,可熬杀我也,伯父对不起你啊。”想要拥抱他,却发现彼此身高差了一个头,有些尴尬,也就作罢。

此时,朱夫人和刚才进去的那个门子也从廊道那头快步走了出来,只见朱夫人泪眼摩挲的拉着张无忌的手就不放开,脸上全是泪痕,只剩下哭了。

张无忌看着二人的表演,心下平静,道:“伯父,伯母,你看,我们是不是进屋再聊。”

朱长龄点头道:“是,是,进屋聊。”又扭头对一个门子说道:“刘三,去请小姐回来,就说张无忌张公子来了。”

门子刘三应声而去。

朱长龄夫妇拉着张无忌向里面走去,穿廊过道,走了好一会,才进了一座景色秀致的小院,进了一间典雅的客厅。热情的招呼他坐下,亲自给他沏上清茶,一切都显得那么的情真意切。

张无忌笑盈盈的看着二人忙活,朱长龄脑瓜子上多了几缕白发,眉目之间倒是没什么变化,朱夫人却是有了一丝老态。

朱长龄坐在主位,一脸关切的看着张无忌,他也在细细的打量,虽然张无忌的身高有点异常,但是五官之间,还是能够依稀找到当年那个小鬼的痕迹,绝不是冒充的。

朱长龄道:“贤侄,五年之前到底发生了何事?竟然不告而别,让伯父日日夜夜的惦念你。”

张无忌道:“哪是不想跟伯父告别,而是没办法,崖边失足,侥幸老天爷可怜我,没有让阎王爷收了我的命,只是做了五年的野人。”

朱夫人的眼泪又流了下来,一遍擦拭一遍念叨:“我苦命的侄儿。”

朱长龄感慨道:“我就说嘛,张五爷那等侠义之人的后代,岂能是说没就没的。无忌,你这五年受苦了啊。”

张无忌道:“也没什么,就是身边无人,有些寂寞,险些不会说话了,伯父,这庄子刚建不久吧,六大门派有没有来找伯父麻烦?”

第十章 快意恩仇(中)

朱长龄道:“当日你失踪以后,伯父遍寻你不着,在山中躲了半年之久,也不见六大门派找上门来,后来一寻思,估计人家也没把我当回事。伯父心思为你父亲报仇一事,只靠伯父一个人的力量实在是薄弱了些,就想着还是多收些徒弟,广传武艺,将来报仇的时候,人手也能多一些,于是就把庄子又建了起来。”

张无忌道:“伯父不容易啊,小侄感激不尽。”

朱夫人借口亲自准备饭菜,离开了。只留下朱长龄和张无忌在客厅闲聊。

两杯茶喝完,只听见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紧接着就是几个清脆的声音传来了进来。

很快,三道靓丽的身影就走了进来,当先一人正是当年的朱九真,依旧一身白裘,面貌比之当年,更加玉润,身材丰满,这女子却是熟透了。还有两人,一男一女,女子一身浅绿色长裙,外套黑色裘皮短袄,面貌白皙精致,只可惜个头矮了一些,估计能有一米六就不错了,和朱九真站在一起差了一个头,此女应该就是武青婴了。男子身穿白色长袍,大冷天的还拿着一把折扇嘚瑟,长的确实有小白脸潜质,应该是卫璧了。

果然,矮个女子施礼道:“侄女青婴,见过朱伯伯。”

男子抱拳叫道:“舅舅。”

朱九真一声“爹爹”叫完,就在他爹严厉的眼神下,向张无忌走来,抓着他的手臂说道:“无忌小弟,这些年你哪里去了,可让姐姐担心死了。”

张无忌的鼻尖顿时闻到一股清香的味道,看着眼前这张无可挑剔的面庞,嘴角露出了一丝弯弯的坏笑,右手顺手向朱九真的背后穿了过去,挽在她的腰间,轻轻一提,把朱九真抱了起来,放在自己的大腿上,搂着她,在她的脖颈间轻轻的吹了一口气,柔声道:“真儿的担心,无忌当然知道,五年来,我也想你想的紧呢。”

这一下变故大出众人预料,朱长龄眼睛睁的老大,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作势预起又歇罢,好不难受。

朱九真双脸通红,脖颈之间一层细细的鸡皮疙瘩长了起来,口中惊呼:“大胆小鬼,快放开我。”身子却没有任何动静,显然已经被张无忌控制了。

武青婴一脸诧异的看着二人,倒是没有过多表示,还以为二人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故事呢,心下大为轻松,这下没人跟他抢师哥了。

卫璧两脸通红,青筋暴起,喝道:“大胆狂徒,竟敢在红梅山庄放肆,快放了真儿表妹。”当下,就身子暴起,向张无忌冲了过去,右掌高高举起,划出一个大弧向着张无忌的脑门上拍下。

客厅本就不大,双方相距不过五米远,卫璧这一暴起发难,瞬时就到了张无忌身边。朱长龄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发生,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只能两眼干瞪着,企盼张无忌多少有些本事,不至于被一掌拍死。

武青婴却是极度不满意师哥的表现。

朱九真的脸更红了,眼眶里全是激动的泪花。

卫璧狂怒之下,下意识的出击,这一掌已经是蕴含了他全部内力,凌厉无比。奈何张无忌看都没看他一眼,向前凑了凑,在朱九真的白天鹅一般的脖颈间陶醉的嗅了嗅,待卫璧手掌临头,左手才慢悠悠的挥出,就跟拍打讨厌的蚊蝇一样,拍在了卫璧的掌间。

去的快,回来的更快,卫璧的身子向后飞去,撞碎了一把实木太师椅,又撞在了墙上,深深的贴在墙上,慢慢的滑落到地上,墙上留下了一个厚达两公分的人形。卫璧萎缩在地上,全身疼痛的要死,动一下就跟挨刀子似的疼,立刻一动都不敢动,仅存的理智控制自己把将要出口的呻吟又咽了回去,不可思议的看着张无忌。

朱长龄看呆了,武青婴也看呆了,一声惊呼,向师哥奔了过去,朱九真呆萌的说不出话来。

朱长龄蠕动了一下嘴巴,终于说道:“贤侄,你这是何意?”

武青婴更是悲愤的喝道:“小贼,你竟然下如此重手,今日定不叫你好生出去。朱伯父,他到底是何人,竟然容他如此放肆?”

朱长龄两脸通红,说不出话来,卫璧的武功他是知道的,就是他也绝不可能如此轻而易举的击败卫璧,张无忌能做到这一点,已经说明了一切,实力比不过人家不说,女儿还在人家手上,当然有些投鼠忌器了。再说,他心中对屠龙宝刀再次兴起了欲念,此时还是有些放不下。

张无忌抬起藏于朱九真脖颈的头,呵呵笑了两声,说道:“小姑娘,不要咋呼了,去叫你爹去,我有事情让他做。渔、樵、耕、读向来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其他两家哪里去了我也不问了,既然这昆仑山上只有你们耕、读两家了,怎么也要都见识见识。”又对卫璧说道:“小子,疼的差不多了就起来吧,你又没受伤。”却是刚才那一掌别看威力无比,其实劲道都打在了卫璧的痛感神经上,并没有对他造成实质上的伤害,只是会给他带来一阵剧烈的疼痛。

武青婴两眼怒视着张无忌,听到他的话,连忙向师哥看去,卫璧在她的搀扶下,尴尬的站了起来,两脸通红,满头大汗,却是老实多了,不敢再有什么动作了,刚才张无忌那一掌已经把他打怕了。

朱长龄心中更加惊讶,顺口说道:“青婴,去请你爹过来。”他们两家万里迢迢从云南大理来到西域昆仑山扎根发芽,已经一甲子有余,这个世间能够知道他们根底的人真是少之又少了,张无忌竟然知道的如此清楚,现在又是如此一番做派,恐怕今日之事没法善了,他独自一人可没把握对阵张无忌,还是把武烈叫过来保险一些。

还是朱长龄的话管用,武青婴愤恨的看了张无忌一眼向外走去,卫璧脚步一挪,也跟了上去。

张无忌淡淡的说道:“卫璧,你留下。”

卫璧的脸更红了,诺诺的留了下来,站在厅中好不尴尬。武青婴无可奈何的看了张无忌一眼,跑了出去。

第十章 快意恩仇(下)

张无忌笑盈盈的对朱九真说道:“真想不明白,你怎么会喜欢这种懦弱的小白脸,这种小白脸要来有什么用。还记得五年前吗?你的狗咬了我,这就是我们的缘分,见你的第一面我就告诉自己,你这一辈子只能有一个男人,那就是我,张无忌。”

朱九真两脸通红的说道:“你个小鬼、流氓,快放开我。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爹,快救我。”

张无忌道:“妄想?我不这么认为,你应该庆幸你还没有嫁给她,要不然我会杀了他的。”

朱长龄道:“这个,贤侄啊,你看万事好商量,先放开小女如何。”

张无忌拍了拍朱九真的****,道:“老朱,你可看清楚了,是你女儿不愿意下去,不是我不让她下去,明白吗?还有,贤侄就不要叫了,你还是叫我贤胥吧,咱们可以更亲一点。你不是一直想要屠龙刀吗?哪天我碰上义父了,要来给你耍耍。哈哈哈哈哈哈……”他开心的笑了起来,美人在怀,看人尴尬,即便这个人是美人的父亲也是一件让人身心愉悦的事情。

朱长龄的心中咯噔一下,暗叫不好,摆出了最真诚的嘴脸说道:“贤侄,你这是何意?伯父岂是那等贪婪小人。”

卫璧诧异的看着眼前这一幕,有内情,八卦之心顿时松动了。

张无忌看着朱长龄嘿嘿笑着,道:“老朱,不要再演戏了,让我们真诚一点吧。细细想来,我还是挺佩服你的,为了一把不知能否得到的屠龙刀,五年前竟然舍得一把火烧了自己的家园,很有魄力啊。你们把我当傻子一样欺骗,想要谋算我义父的屠龙刀,这些事情,我都知道。”又对怀中的美人说道:“你也够狠,心肠够黑,不过我喜欢,江湖人嘛,心肠不黑的早就是死人了,对于寻常男人来说,你就是穿肠毒药。而我,不怕。”

果然,他早就知道了,可惜了自己的偌大牺牲。朱长龄看向张无忌的眼神改变了,充斥着赤裸裸的仇恨,要不是女儿在其手上,早就出手了。问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张无忌淡淡的道:“这很难猜吗?那可是屠龙刀啊,江湖上哪个人不惦记,你能例外?再说,你们的戏演的虽然很投入,但是不符合逻辑啊。我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说着,在朱九真的****上捏了一把,弹性十足,对她呵呵笑道:“说来,你还是你爹送上来的呢,美人上门,岂能不收。五年前,苦肉计、美人计,还真是看得起我呢,真以为我看不出来。”

虽然被这个讨厌的小子轻薄,但是朱九真的身子还是不可思议的出现了一丝异样的感觉,更是羞怒的说不出话来,也不知他怎么搞鬼了,明明没怎么自己,可自己就是动不了。

朱长龄喝道:“小鬼,就算我别有用心,金毛狮王为祸江湖,杀了多少人杰,我这也算是为江湖除害,传到武林中也是响当当的一代大侠。你作为武当张翠山的唯一后代,如此轻薄我女儿,你就不怕给你爹丢脸,被江湖人群起击之,要知道万恶淫为首。”

张无忌道:“果然好心计,黑的说成白的,还理直气壮,是个人才。可惜,你说错了,我摸自己的女人,何人敢说我****。”

朱九真气急,道:“谁是你的女人?不要脸的淫贼。”

朱长龄也气的说不出话来,五年时间不见,这张无忌完全就跟变了个人似的。真是油盐不进,一点都不像他的父亲。

张无忌含情脉脉的看着朱九真柔声说道:“你啊,还能是谁,你应该高兴,你可是我第一个女人。”

动又动不了,说又说不过他,尤其是在喜欢的情郎面前,被他如此搂着,朱九真只觉的今日是她最狼狈的日子,丢人到极点了,干脆不说话了,外人看来,倒像是她乖顺之极的依偎在张无忌的怀中。

朱长龄也说不出话来了,多说无用。他在等武烈的到来,江湖上,说到底,还是手底下见真章。

卫璧低着头看向地面,脸上又羞又怒,对于表妹,他也是有好感的,可是毕竟师妹垂青于他,为了学的师傅的真传武功,他不敢得罪这个师妹,不得不周旋于二人,有时也做梦似的想想二女共侍一夫的美事,这么多年下来,表妹已经年过二十一,舅舅却一直没有给他许人,他觉得自己的机会越来越大了,时至今日,却遭此大辱,一切都失控了。想他卫璧在西域年轻一代中,也算个人物了,可是在此人手里,却犹如玩物一般,实在是羞愧难当。

朱夫人闻讯赶来,抢了进来,站在朱长岭的身后,一脸忧色看着自己的女儿。

朱长龄有些话倒是没有乱说,这五年中,他确实没少收徒弟,门外闻讯赶来的弟子把个小院围了个满满当当,其中竟然还有老熟人姚清泉。

张无忌对这些视若无睹,只顾搂着怀中的美人享受,朱九真虽然大胆,在众目睽睽之下,也又惊又羞,头颅拼了命的想要藏起来,可是此情此景,倒更像是她使力往情郎的怀中钻去。

看的朱长龄众弟子血液沸腾,人人都想做那救美的英雄,可是能够被朱长龄收作徒弟的肯定不是傻子,师傅就在跟前都没有动作,他们算什么。只能小心翼翼的围站一团,用能够杀死人的目光死死盯着张无忌看,当然,到底是盯着张无忌看还是盯着美人看,眼下这种场景又有谁知道呢。

“大胆淫贼,众目睽睽之下竟然如此胆大妄为,欺我朱武连环庄无人吗?”一声暴喝,声到人到。

张无忌抬头向门口看去,只见一个身高堪比自己的壮汉从房顶上临空跃了下来,落地无声,不见一丝灰尘,身法还不错,想到南帝的传承,他们还是有些底蕴的。壮汉身后跟着的正是武青婴。

这个壮汉应该就是武家庄的主人武烈了。

第十一章 臣服(上)

武青婴一进来就奔到师哥身边,情意绵绵起来。

武烈走了进来,和朱长龄对了一眼,老兄弟眼中的一缕忧色被他看到了,二人很自然的一左一右把张无忌围了起来。

张无忌道:“我要是你们,就先让门外的徒弟手下先离开。”

二人同时怔了怔,都没想到张无忌竟然首先来了这么一句话。

武烈看向朱长龄,朱长龄想了想,冲弟子们喝道:“都回去。这里你们帮不上忙。”

“师傅。”

“师傅。”

“师傅。”

……

院中顿时杂乱起来,朱长龄的脸色更加难看了,走到门口喝道:“吵什么,走。”

众弟子纷纷低下高傲的头颅向外走去,稀稀拉拉的,一会功夫,小院中就留下了朱、武两家人、卫璧、张无忌。

伸手捏了捏朱九真白嫩的脸颊,把她放在太师椅上,张无忌柔声说道:“乖乖坐着,别捣乱。”

说罢,转身向小院走去,高大的身躯不疾不徐,从容镇定。要是按照往常的习惯,朱九真受此奇耻大辱,早就从后面偷袭过去了,此时却看着这个高大的背影痴痴的忘了动手。

朱长龄和武烈对视一眼,默契的向小院走去,隐隐对张无忌形成包围态势。

张无忌在院中站定,面对二人道:“老朱,你想要屠龙刀,五年前我就知道了,对我的好不过是笑里藏刀,我不知道这件事情武烈是否知道,不过这对于我来说不重要了。渔、樵、耕、读向来不分家,虽说只剩下你们两家了,想来还是这个道理,所以只能怪你倒霉了。说一千道一万,咱们都是江湖人士,有什么仇恨、目的,先打了再说,我来到这院中,也是为了让你们尽情出手,别到时候说我挟你爱女为质,出手不够尽兴。来吧,你们俩一起上吧。”

朱、武二人看着张无忌嚣张的样子恨的牙痒痒,虽然已经做好了二对一的准备,可是张无忌如此坦然,反而把两人臊的两脸通红。

朱长龄道:“好,既然话已经说到这儿了,老夫承认是有图谋宝刀屠龙,可是江湖上有哪个人是对屠龙刀不感兴趣的呢。咱们手底下见真章。”

武烈双眼一蹬,喝道:“大哥,跟他啰嗦什么,打了再说。”当先从右侧冲了上去,蒲扇般的右掌向着张无忌的左胸袭来,到底是师徒,怎么都喜欢这一掌,不过武烈这一掌可端的是招沉力猛,远远的就有一股强劲的掌风袭来。

张无忌两脚一错,左脚向前踏出半步,左手握拳一记崩拳正好迎向了武烈的右掌,武烈看到此心中一喜,他这一掌别看招式简单,却有着百年前丐帮降龙十八掌的一丝痕迹,劲道非同寻常,他练此招已经超过三十年了,对自己的这一掌十分有信心。

朱长龄站在张无忌的左侧,看到张无忌迎向了武烈,把背后空门空荡荡的摆在那里,这不是摆靶子让自己打嘛,也顾不上思及其他,抬手就是一记一阳指剑气,直指张无忌背心大穴。

可以说朱、武二人刚一交手,就拼尽全力,直指生死大关,谁也没有容情,这才是真正的老江湖。

说来虽慢,其实交手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张无忌一记半步崩拳和武烈的右掌一贴,顿时,一声沉闷的爆烈声传来,武烈整个人朝后飞了起来,右臂的袖子被炸的碎裂而飞,一直****的臂膀上青筋暴起,肌肉、大筋、血管在不断的蠕动,凭空粗了一倍有余。武烈嗓子眼一甜,一口鲜血吐出,摔在墙壁上,落到地上,左手握着右臂,极力调息,想要化解右臂中那股暴虐的劲道,两眼却失神的看向张无忌。

一拳打出,立刻感觉到了朱长龄的这指剑气,右脚微微移动,身形微错,硬接了他一指,只是位置不再是要害大穴。朱长龄会一阳指他早就知道,可是朱长龄不过是武林中的一流高手,如今他金刚之躯已成,而且形意拳功参化劲,他也想试试自己的肉身到底能不能扛得住这一指。

嗤的一声,剑气穿透羊皮外衣,击中后背,跟前世打针时的疼痛感差不多,剑气在皮肤表层就被阻挡住了,练肌肉都没进去,连个口子都没有破开,隔级如隔山,看来先天以下对自己完全构不成威胁了。

张无忌慢慢转过身来,直面朱长龄。

朱长龄没有再次出手,他有自知之明,武烈全力一掌被他一拳击飞,武家祖上做过丐帮帮主,武家的掌法可是有降龙十八掌的影子的,威力如何,他自然是知道的,却依然被一拳击飞,张无忌显然是什么事情都没有。而且自己那十成功力的一阳指剑气全部射在了他的后背上,可他依旧像个没事人一样,这还打什么打。

朱夫人、朱九真、卫璧、武青婴四人也看的目瞪口呆,要知道,平日里,朱长龄、武烈在西域那也是响当当的人物,在昆仑山,提起朱武连环庄就是昆仑派都得礼让三分,如此人物,以二攻一,竟然一招落败,顿时有种天塌了的感觉。

张无忌一步一个脚印朝着朱长龄走去,一共走了六步,留下了六个深达三四寸的大脚印,这可是昆仑山中最坚硬的大青石,刀剑砍上去都能够溅起火花的,朱、武两家人都是倒抽一口冷气,就跟看鬼一样的看着张无忌。

朱九真更是呆愣愣的看着张无忌,不知该如何是好。

张无忌走到朱长龄身前,道:“怎么样,还打吗?”

朱长龄叹了口气,道:“不打了,张无忌,老夫在西域好歹算个人物,要打要杀随你,请不要侮辱我。”

张无忌回头冲着武烈道:“你呢,还打不打?”

朱长龄看着背对着自己的张无忌,双方相距不过一米,两个眼珠子转来转去,可就是提不起动手偷袭的念头来。

武烈强忍着右臂痛苦,道:“不打了,我听大哥的,我武家也算有头有脸的人家,你给个痛快吧。”

第十一章 臣服(中)

“好”张无忌随手一掌临空打向武烈,掌风狂啸而出,众人脸上尽是色变,没想到他如此干脆利索的下手,当事人武烈更是直接闭上双眼,等死了。却没想到这股掌风袭到胸口,就跟一个棉垫子一般在胸口一压一提,整个身子就临空飞了起来,这下变故惊的武烈睁开眼来,却看到自己正朝着张无忌的右掌飞去。

一瞬及至,张无忌的右掌在他的胸口一按一提,高速飞来的身子立刻稳稳的停在了半空中,张无忌右掌一划在他的右臂上一拍,立刻把他向旁边拍去,待他觉得自己能动的时候,已经稳稳的站在了地上,正好跟朱长龄站在了一起。

张无忌看了二人一眼,向客厅走去,大喇喇的坐在主位上。朱、武两家人乖乖的跟在屁股后面,走了进去,大气不敢出,相距四丈,把武烈这么一个壮汉吸的临空飞去,这是何等手段,完全不在一个等级上,两人也认命了。张无忌一招纵鹤擒龙功效果非凡。

走动之时,武烈才发现右臂恢复正常了,那股让他疼痛异常的劲道消失了,右臂现在只是有些酸麻,心中对张无忌更是惊惧。

张无忌看着站在厅中不知所措的两家人,不由感慨,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现实,完全是赤裸裸的拳头法则,如果今天不是自己的拳头够硬,那么恐怕自己连在厅中站立的资格都没有。现在就因为自己实力够强,就可以反客为主,人与人之间是这样,民族与民族之间,国家与国家之间,又何尝不是如此,泱泱大中国几千年的文明史却总是摆脱不开游牧民族的屠戮,实在是可悲可叹,就让自己来结束这一切吧。

他沉声道:“都坐吧,要杀你们,刚才就动手了,何需等到现在。”

两家人战战兢兢的分坐两旁,朱左武右,默默的等待自己的命运。

张无忌道:“你们朱武连环庄与我没有杀父杀母之仇,说道底不过是想通过我图谋我义父的屠龙刀,你们这样的人江湖中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了,虽然可恨却也很可怜,尤其是你们朱武连环庄的人为了把破刀做下这等事情更是可怜,要说杀你们也不过是顺手之事,于我而言,并不费事。不过,你们二人好歹也算是江湖中的一流高手,江湖上出现一个一流高手不容易,所以我决定给你们一个活命的机会。”

朱、武两家人同时松了一口气,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人。更不要说他们远避西域不就是为了好好活着,只要暂时不死,其他都好说。

就是朱长龄和武烈也松了一口气。

朱长岭站起身抱拳道:“张公子宽宏大量,老夫感谢不杀之恩。日后定当报答。”

武烈也站起身来抱拳道:“张公子侠义为怀,在下感激,不杀之恩定当涌泉相报。”

张无忌呵呵笑了两声,盯着二人道:“不用等到以后,现在就有你们报答的机会,我志不在江湖,而在天下,需要你们这样的一流高手,你们意下如何?”

朱、武两家人吓的目瞪口呆,虽然江湖中人对朝廷不感冒,可是这么赤裸裸说要造反的话也太胆大妄为了,蒙古人的天下岂是那么好夺的,他们两家不就是为了躲避蒙古人的统治才逃到这荒芜的昆仑山上来的吗?

张无忌双眼一瞪,道:“怎么,放不下身段?当年蒙古人逼得你们远离大理来到这荒凉的西域,你们还想躲到什么时候,如此灭国大辱,你们不想亲手讨回来你们的祖上也是给人家做臣子的,这对于你们来说未尝不是一个机会?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朱、武二人相互看去,脸上尽是震惊和无奈。不杀他们,原来是要招去做手下的,姑且不说造蒙古人的反是否狂妄和可行,单说他们已经自由自在惯了,哪里还能做人家的属下,这等事情,传将出去,脸面尽失啊。可是这要是不认这个主子,恐怕两家人连今天也活不过。

朱九真一脸震惊的看着坐在主位上威风凛凛的张无忌,怎么也把这个人跟当年那个被他的大将军咬伤的小子联系不起来。今天的事情对于她来说就跟做梦似的,别说她了,就是朱夫人、卫璧、武青婴又何尝不是如此。

朱长龄无奈,走上前去,单膝下跪,抱拳道:“朱长龄拜见主公,从此以后,唯主公马首是瞻。”

武烈也一脸苦涩的走上前去,单膝下跪,抱拳道:“武烈拜见主公,请主公示下。”

两家家眷看到当家人跪下了,虽然无奈,也都跟着跪下了。

张无忌站了起来,道:“起来吧,不要一脸的不情愿,用不了多久,你们就会知道你们今天做了一个多么英明伟大的决定,只要你们够忠诚,我相信你们一定会得到比你们的祖上更加显赫的地位。”

朱、武两家人站了起来,沉默着。

张无忌道:“如此大好的日子,怎么能不庆祝一下,朱夫人,烦请你去准备酒席。”

朱夫人低声道:“是,主上。”随后,转身离去。

张无忌又道:“好了,先说两件事情:其一,武青婴和卫璧择日成婚,你们可有意见?”

武青婴心中高兴,卫璧到也没有多么不愿意,武烈对于这件事情也早有心理准备,只有朱九真心中难受,可是又好像松了一口气,感情十分奇怪。朱长龄倒是没有反应,这跟他本就没有多大关系,既然是两件事情,第一件事情跟武家有关,第二件事情估计就事关朱家了。

武烈道:“谨遵主公谕旨。”

武青婴与卫璧也上前道谢。

张无忌又道:“其二,朱长龄,我对你女儿是真心的,五年前我就说过,要她做我的女人,今天我再说一遍,从今天开始,朱九真就是我张无忌的女人。我们之间,公对功,私对私。”

朱长龄能够说什么呢,苦涩的道:“感谢主公抬爱,这是小女的荣幸。”

第十一章 臣服(下)

朱九真怔怔的看着张无忌说不出话来。

卫璧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突然疼痛起来。

张无忌对朱九真笑了笑,道:“让人把酒菜摆进来,我们就在这里庆祝。”

朱长龄出去吩咐去了。

很快,朱长龄带着几个徒弟又回来了,把客厅收拾干净,摆上一张圆桌,转圈放下七个圆凳。

张无忌自然而然的在主位上坐了下来,左首坐了朱长龄、朱夫人、朱九真,右首坐了武烈、武青婴、卫璧。

侍女开始上菜,八冷八热十六盘菜,很快把桌子摆了个满满当当,昆仑山地处西域,正直初春,蔬菜稀少,桌上的基本都是肉食。

菜上齐了,朱长龄就打发侍女们都出去了,厅中只剩下两家最亲近之人。朱九真和武青婴充当婢女给众人斟酒。

张无忌端起酒杯,二话不说,一口干了下去,拿起筷子,每盘菜都大大的夹了一筷子,都吃了下去。

朱、武两家人怔怔的看着张无忌吃喝,朱长龄和武烈对视一眼,也不禁为张无忌的豪爽、心胸感到心服,刚才还在打打杀杀,这会就放心吃喝,丝毫不担心菜里下毒。他们却是不知张无忌通晓医理毒经,菜里是否有毒一进口腔就能晓得,而且以他如今的修为根本不惧怕毒药的侵害,身体但凡出现中毒的迹象,马上就能察觉,随即就会被排除出去。

张无忌每样都吃了一口,十六样吃完,也着实不少,虽然依旧肉食居多,但是这些菜里是放了食盐的,他可是五年没吃过食盐了,端的是可口。

如此每样尝了一下,也是给众人做个姿态,这就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当然,他也不会天真到认为这些人从此就对他忠心耿耿了,忠诚是需要时间去培养和考验的,不过,他最大的信心就是他如今的修为,不再惧怕背叛和出卖,人才是好,可那必须是为我所用的人才才是最好,否则,该杀的一定要杀,切记不能养虎为患。

张无忌放下筷子,赞了一句:“好吃,我五年没吃过食盐了,这下真是解馋了,谢谢。”

众人连道:“不敢,不敢。”

张无忌道:“吃啊,别客气。真儿,把酒壶给我。”

朱九真怔了怔,犹豫了一下,站起身来,给他斟满杯,也没回去,就站在了他的身边。

朱长龄等人心态复杂的拿起筷子吃了起来,只是往日里的美味此时吃起来味同嚼蜡,全然没了感觉。

勉强吃了一会,朱长龄几次想要说话,都有些欲言又止的,正好让张无忌看到了,道:“老朱,嗯,我看以后就叫你老朱吧,这么称呼也挺好,你有话就说,大男人的,犹犹豫豫算怎么回事?”

朱长龄的老脸一阵难看,这关系越来越乱了,说道:“主上,属下有一心结,总是挂在心上。就是这屠龙刀一事,江湖上传说百年之久,‘宝刀屠龙,号令天下’,但是听主上的意思却对此完全不屑一顾,还有主上那句话,说尤其是我们朱武连环庄的人贪图屠龙刀简直是愚不可及,此话怎解?”

听的朱长龄这话,在坐众人的耳朵都竖了起来。

张无忌哈哈大笑起来,笑了好一阵,看着两家人尴尬的面容,道:“两个问题,其一,屠龙刀真在你手上了,你觉得你能号令谁去,谁又会听从你的命令;其二说来这屠龙刀跟你们两家还真是有些渊源的,难道你们都不知道?”

朱长龄的心中大震,突然有了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是啊,就算自己有了屠龙刀,谁又会听从自己的命令,真是笑话,武林中曾经得到屠龙刀的豪杰不知凡几,谁又成为过武林至尊?

武烈更是嘴角泛起一丝苦笑,道:“主公真是一语惊人,屠龙刀要真能号令天下,主公的义父也不用隐世不出了。只是这屠龙刀既然传唱已久,肯定是有秘密的,这个秘密相信也很惊人。主公,我武家从来都不知道这把刀居然跟我们有些关系,这是何故?”

朱长龄也摇了摇头,道:“是啊,主公,我朱家也不知道此事。”

张无忌摇了摇头,道:“你们是不是连这屠龙刀的出处也不知道?”

二人道:“不知。”

张无忌端起酒杯,一口喝干,叹了口气,道:“这个世界,最强大的武器还是时间啊,时间可以消磨掉一切事物。百年时光,当年的那些英雄豪杰也已经变成了黄土一堆,就连他们的英雄故事,当世之人记得的也屈指可数了。”

这话可就说的大了,就连朱长龄和武烈也竖起耳朵认真听了起来。

张无忌又道:“百年之前,那时还是南宋末年,江湖上最负盛名的有五大高手,分别是东邪、西毒、北丐、南帝、中神通,这五人以中神通为尊,但他也不过是仗着年龄大一些早一些修炼至先天境界,技高一筹而已,要论各人的武学心法,其实是不相伯仲的。你们两家虽然传自南帝一脉,但是除了西毒,其他三人的传承在你们两家身上都能依稀看到影子,你们是守着宝山而不入啊,尤其是你们武家,你们的传承应该更为全面一点,这你们总该知道吧。”

啊,还有这等事情,尤其是卫璧这个外人听得心神巨震,心思花花的动了起来。

朱长龄道:“主公,我们祖上是南帝门人,这我们知道,其他的就不知道了。还请主公解惑。”

武烈也着急的问道:“主公,我知道的跟朱大哥也差不多,今日还是初闻此事,还请主公解惑。”

张无忌道:“你朱家的一阳指是南帝的看家功夫,南帝还有六脉神剑,不过这门功夫很难练,而且屡遭劫难,估计是没有传下来。不过仅仅是这一阳指就是今日那也是武林中一等一的功夫。武家的掌法完全就是百年前丐帮降龙十八掌的改版,你们的弹指神功、兰花拂穴手又是东邪桃花岛的功夫,这些功夫你们总不该连出处都不知道吧?”

第十二章 美人在怀(上)

二人又道:“不知。”

张无忌真是无奈了,这传承真是断的可以了。道:“唉,还是让我一口气说完得了,看来你们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百年前,襄阳大侠郭靖带领江湖中人在襄阳阻截蒙古人的入侵而名满天下,当时你们的祖上都是郭家军中的一员,也是抗蒙义士。而且你们武家的祖上曾拜郭靖为师,所以所学甚杂。

郭靖此人得全真、北丐、九阴真经之传承,其夫人黄蓉女士又是东邪的独女,所以此人可谓是得到当时最具盛名四大武学之传承,融会贯通,修为甚高。

当时还有一人名叫杨过,人称神雕大侠,使一把巨型玄铁重剑,在抗蒙兵败之时,郭大侠为了把抗蒙的火种传下去,使人融化玄铁重剑,打造成两把神兵,里面藏有其毕生武学秘籍以及岳武穆的兵书,期望后人能够继承之,继续抗蒙大业。襄阳沦陷,众英雄死的死,散的散,这两把神兵之一的屠龙刀也流散江湖,流传至今。

屠龙刀论其本质不过是把锋利些的大刀罢了,要说里面的武功秘籍比之你们的家传武学,也没强到哪里去。你们争来争去有什么意义呢?”

众人听得心潮起伏,面红而赤,这绝对是武林中一等一的秘闻,虽然不知道张无忌从哪里知道的,但是他愿意说出来,这种胸襟还是让他们钦佩的。这中间有很多事情都是他们不知道的。此时,看向张无忌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些变化。

朱长龄叹道:“先辈如此英雄,后辈儿孙给你们丢脸了啊。”

武烈也叹道:“是啊,相比我们的祖辈,我们这算是过的什么日子,憋屈啊。”

几个年轻人也听得心血沸腾,这等秘闻很是吸引人。而且以前虽然知道家中武学传承不凡,但是却没想到会有这样的高度,不由得开始审视起自己的家传武学来。

朱九真站在背后,兴奋的问道:“你快说说,不是两把神兵吗?另一把呢?”

张无忌的脸色一沉,道:“江湖中人都知道武林至尊,宝刀屠龙,号令天下,莫敢不从!却很少人知道,这后面还有两句话,就是倚天不出,谁与争锋?如果中原武林人士早点知道这个秘密,也许就不会如此惨烈的自相残杀,平白让蒙古人在旁边看笑话。”

倚天剑,好熟悉的一把剑,难道,朱长龄犹豫了一下问道:“主公所说的倚天剑可是峨眉掌门灭绝师太手中的那把倚天剑?”

张无忌道:“就是那把剑,这个秘密从峨眉祖师郭襄那里一直传到现在,峨眉每一任掌门都知道这个秘密,可惜江湖中人都不知道。拼了命的抢夺屠龙刀想要做那武林至尊,抢到手中,却不过是把锋利些的破刀,一点用处都没有。百年来,江湖中为此死了多少人,峨眉派看这个笑话看了百年,这个门派根本就是帮助蒙古人统治中原的凶手,没有存在的必要。”一想到峨眉这个门派,张无忌就恨的牙痒痒,看笑话看了百年不说,就是当代峨眉掌门灭绝师太竟然以杀明教人士为己任,如此疯狂屠戮明教抗蒙义士,她不是蒙古人的走狗,谁是?这就是一个愚蠢到家的老尼姑,张无忌对他一点好感都没有。

又是一记猛料,朱、武两家人今天算是长了见识了,不过经过张无忌如此爆料,酒桌上的氛围也逐渐好了起来,两家人的心态也慢慢发生改变。

觥筹交错,酒桌上的气氛越来越好,吃了很长时间,直到天色黑了下来,才结束。张无忌搂着朱九真的肩膀走了出去,此时,朱长龄夫妇的脸色又复杂了起来,武烈父女也才发现了异样,卫璧的心中有些发酸,却无可奈何。

武烈看了一眼心情复杂的大哥,安慰道:“也许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起码他有足够的能力保护真儿侄女,如果他的话是真的,以他的实力,好好谋算一番,未尝没有成功的可能。你我正当壮年,兴许真能有些作为。”

朱长龄叹道:“唉,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屠龙刀啊屠龙刀,真不知道是该爱还是该恨,祖宗的荣光算是让我们这些不肖子孙消磨殆尽了。”

经历白天一事,朱、武两家人的心态发生了明显的变化,毕竟家学渊源,而且能够修炼到一流境界的哪个又是傻瓜?有些时候不过是一叶障目罢了。

朱九真闻着张无忌身上的酒味有些两腿发软,她有些意料到一会要发生什么了,此时她对张无忌也不那么排斥了,有些时候还拿他和表哥偷偷比较,貌似也不差,尤其今日张无忌尽显英雄本色,豪杰风采,即便被施展的对象是她的家人,也让她心旷神怡,不自觉的指点起路来。

很快来到一间装修典雅的客房,进的房间,张无忌关上门,拦腰抱起朱九真就向床边走去,此时,不需要任何虚假的情绪,现在,他只想要这个女人,其他的都不重要。

朱九真有些抗拒,但是张无忌的力气实在是太大了,丝毫不容她反抗,不过这个角度却正好看到了张无忌的面庞,此时她才发现原来这个小子长的并不比表哥差,而且他的皮肤怎么那么好,她好像发现了什么神秘的事物似的,不自觉的伸手摸了摸张无忌的脖颈。

张无忌低头对她微微一笑,把她放在床上,柔声道:“我说过的,你会成为我的女人,而且只能成为我的女人。”轻轻的解开了她的衣襟,朱九真虽然已经二十一了,但是如此情况下也不知道该如何做了,张无忌的霸道此时竟然让她有些心醉、也认命了。闭上眼睛,双手放在胸间,任由张无忌摆布。

一会儿功夫,张无忌就把她剥的赤条条的,好美,美人的皮肤白皙细腻,而且因为练武的缘故,双腿修长圆润,犹如造物主精心雕琢过一般,朱九真知道自己此时被脱光了,呼吸急促起来,脸上、脖子上、上身泛起了一丝红晕,更加的诱人。

第十二章 美人在怀(中)

如此美人,书中的自己竟然舍弃了,最后被表妹阿离给杀了,真是浪费啊。张无忌深深的为书中的那个自己懊恼。对于朱九真的心性,现在的他并不反感,真要是个善良、纯朴的女人,他反而不知道该如何做了。

转身走向外厅,朱九真听到动静,睁开眼睛偷瞧,发现他转身离去,开始纳闷起来,不知他何意,正郁闷中,却见他拿着油灯走了过来,连忙闭上了眼睛,就跟做贼一样。

张无忌把油灯放在床头的柜子上,类似于现代的床头柜,可以放一些卧房中的杂物。床头顿时亮了起来,张无忌脱掉自己羊皮衣物,一层柔和的劲在皮肤表层一震一弹,长发无风自动,一层污垢脱落在地上,也算是超能力净身术了。

站在床头,道:“睁开眼睛,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的夫君了,我们应该坦诚相见。”

朱九真不动,整个皮肤都泛起了一丝红色。

张无忌见她不动,上床直接把她抱了起来,两个****的男女肌肤终于相亲,这种体验是他们从来没有体验过的,朱九真一声娇吟脱口而出,却是睁开眼来,说了一句煞风景的废话:“我们还没有成亲。”

张无忌怀抱美人,心下激动,胯下长枪已经威风凛凛,柔声道:“现在正处乱世,我不能给你一个婚礼,耐心点,用不了多少年,我会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举国同庆。”

说完,就向着美人的香唇凑了上去,一时之间,激情而动,****浓浓。都是健康的青年男女,张无忌虽然是处男一枚,但记忆中却有许多传承自张功的欢爱技巧,又修的绝世神功,这方面自然也是水涨船高。朱九真练武多年,身体素质很好,虽然是初尝破瓜之痛,却也渐渐尝到了男女之间的欢乐滋味。

放下所有心思的二人折腾了很久才沉沉的睡去,对于二人来说,这是一个非常具有纪念意义的夜晚,对于朱长龄夫妇来说,虽然认命,这也却成了一个不眠之夜。

次日日上三竿,张无忌才醒来,只见枕边的美人依旧在酣睡,显然是昨夜累的够呛,紧紧的缠在自己的身上,他心中激动,回忆起昨夜的疯狂来,真是好滋味啊。情不自禁的把手伸向身旁的美人,真是美人如玉,情不自禁的赞道。

这一抚摸,却是把美人惊醒了,朱九真睁开眼来,一脸娇羞,把头藏在他的怀里,张无忌只觉下身的小兄弟又抬起了头,把她搂过来,趴在自己的身上,朱九真还以为他又要要了呢,连忙道:“不行了,下面疼。”

张无忌看着这张魅惑的脸,道:“你要叫我夫君,在外就叫我无忌,明白吗?”

朱九真只觉自己趴在一个坚实无比的身体之上,这具强壮的身体堪称完美,昨夜她已经深深的领教过了,让她极度沉迷。盯着张无忌的脸,看了又看,这就是自己的夫君了,真是人生如戏,一天一夜竟然如此大变化,现在好像都不怎么想起表哥了。

张无忌知道她的迷离,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朱九真道:“夫君。”

“嗯,这样才好。”张无忌翻身把她压在身下,左手顺着她的身躯游向芳草溪地,朱九真一声娇呼:“夫君,真的不行了,那里很疼。”

张无忌嘿嘿一笑,覆盖溪地的左掌掌心透出一股柔和的暖洋洋的的真气,透了进去,轻轻揉搓了几下,朱九真立刻感觉到下身的异样,舒服的呻吟了几声,只听的张无忌笑道:“好了,起床吧,应该不疼了。”

朱九真睁开眼来,看向张无忌,下身确实不疼了,他真是一个神奇的人。

张无忌没有再调戏她,朗声对外说道:“进来吧。”他早就发现门外有人了,有四人,都是侍女。

听得屋中的声音,屋门嘎吱一声被打了开来,依次进来四个侍女,竟然还有当年的侍女小凤,一人端着一盆清水,另外两人拿着干净的衣物。

小凤先是向二人施礼道:“给小姐和姑爷请安。”然后又指挥众人把衣物放在床头柜上,把清水放在脸盆架子上。

张无忌看他们忙完了,还站在那里不动,就说道:“都下去吧。”

小凤施礼过后,带着侍女下去了。

朱九真全身都埋在被窝里,没敢露头,看的张无忌心下好笑,这也算是个胆大的女子了,没想到也有这一幕小女儿心态。

恶作剧般的直接揭开了被子,朱九真一声惊呼,一副美人娇躯显露无遗,张无忌当着她的面,下了床,赤条条的站在床边开始穿衣。

朱九真裸身卧在床上,失神的看着这幅雄壮的身躯,这是她的男人,真是难以想象的改变,不过,他长的真好看、真强壮。就跟所有男人都喜欢身材姣好的女人一样,女人一样喜欢身材健壮的男人,这是人之天性。

张无忌穿戴整齐,朱家准备的自是上等衣料,人靠衣装,佛靠金装,他这一穿戴起来,气质又是一变,竟让朱九真看的痴了。

张无忌回过身来,看到朱九真依旧慵懒的卧在床上,不禁眼前一亮,上前坐在床头,把她揽在怀中,柔声道:“怎么,还想再睡会?”

朱九真两脸通红,连忙道:“不了,不了,这就起。”

张无忌笑道:“好啊,让夫君给你穿衣。”

朱九真娇羞,一阵躲闪,二人又是一阵闹腾,等朱九真穿好衣服,已然又过了半个时辰。

好不容易穿戴整齐,净面过后。朱九真又发现了一个问题,张无忌虽然一身衣物穿戴妥当,但是头发还是散着的。又让他坐在凳子上,认认真真的给他梳了个发鬓,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一看房门,炽烈的阳光立刻撒了进来,张无忌带着朱九真走了出去,朱九真走在身后,不停的指点着路径方位,自己却躲在张无忌的身后。

张无忌暗笑,把她拉到旁边,牵着她的手,一起向前走去。

第十二章 美人在怀(下)

走不多时,就来到昨日聚餐的客厅,朱长龄夫妇正在厅中端坐,小凤在跟前说着什么,看到二人到来,小凤连忙站向一旁。

张无忌这一换装,端的是一派豪杰风采,而且长的也相貌堂堂,比之昨日那身羊皮装,好似换了个人似的,老俩口看的心中也好受了一些。

朱九真一副容光焕发的样子,面色红润,一副娇羞的模样。朱夫人一眼就看出了异常,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却也是两眼发酸,心中有些难受。朱长龄权当什么也没看见。

朱长龄夫妇一看就知道昨晚没有休息好,两眼通红,尤其是朱夫人竟然有了黑眼圈。毕竟昨天晚上自己没有经过合法程序把人家闺女给睡了,倒也不能怪人家。

张无忌向一旁的小凤说道:“小凤,斟茶。”

小凤一愣,连忙向旁边桌子走去,斟了两个茶碗,端到二人的面前,张无忌接过一碗,示意朱九真把另一碗接过来,又示意小凤再倒两碗茶。

听到张无忌吩咐小凤斟茶,朱长龄夫妇的心中就立刻感觉好受了些,这是一种奇妙的心理变化。他们是过来人了,自然知道此时张无忌斟茶意味着什么,这是一种尊重,虽然可能是形式上的,但毕竟面子上好过了一些。

张无忌两手端茶高高举起,单膝下跪,道:“咱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今后更会是一条战线上的战友,以前的种种在老来也是一种难得的回忆,也是个茶余饭后的好段子。岳丈,请喝茶,等到大事初定,我会给真儿一个举国之婚,请相信我,这个时间不会很长。”

朱长龄接过茶碗,道:“好,无忌,我相信你会给真儿一个好的未来。就像你说的,从今以后,我们两家公对公,私对私,要做大事,一定要公私分明。”说完,抿了一口茶,把茶碗放在了桌子上。

张无忌又接过小凤手中的一个茶碗,给朱夫人斟茶改口,叫了声岳母,把老夫人高兴的立刻笑脸盈盈。

朱九真也给爹娘斟了茶,张无忌的改口让这桩强扭的婚姻有了一丝寻常的味道,朱家人的心结打开了许多。

这番改口程序结束,朱夫人高高兴兴的带着女儿离去了,厅中就坐着翁婿二人,张无忌提议想要看看朱家的一阳指,朱长龄干脆利落的答应了,实是昨日里被打击的够呛,也知道自家的那点东西在这个女婿眼里恐怕也没多大分量。

朱长龄出去了好一会,才又走了进来,递给张无忌一个羊皮册子,张无忌接了过来,仔细看了一会,暗中运转真气一试,就知道这一阳指功法是货真价实的好东西,以他如今的修为,尤其是有九阳神功这样的万金油神功,几乎可以容纳倚天世界中的一切武功,自然有这个底气和眼光。

前人的智慧真是绝伦,这一阳指虽然名字里有阳而且还唯一,但说到底还是一门阴阳相济的功夫,也只有这样才可以说得通的它在医术上的效果。按照功法所述,这门功夫有内功心法和指法,专门做打穴攻击,可生可死,算是博大精深了,练到深处,是可以到达先天境界的,也难怪大理段家凭此在武林中享誉多年。

放下手中的册子,道:“岳丈,这册子是真的,传承很完整,我想给你把把脉,不知可否?”

朱长龄倒也光棍,对张无忌是完全放开了,因为打他内心里是已经服输了,走到身边坐下,把右手伸了过去。

张无忌伸出右手,搭在他的腕上,一丝暖洋洋的真气立刻送了过去,朱长龄只觉一股暖暖的真气从手腕上侵入进来,他习惯性的运转内力反击,却发现这丝暖暖的真气已经在他的身上游走了大半,而他体内的一阳指内力尽是完全指挥不动,虽然及时反应了过来,但是心中还是惊骇莫名,这个姑爷年纪轻轻,这武功到底是怎么练的,这也太打击人了,心中最后一点异样的念头也是荡然无存了。

张无忌很快就把手抬了起来,道:“岳丈,速速调息运转内功心法。”

朱长龄诧异,不过马上反应了过来,直接坐在地上,运转内功心法,搬运内力运行,顿觉体内好多以前都不通的窍穴打开了许多,心中虽然震惊、兴奋,却知道此时最应该做的就是搬运内力,提升功力。

张无忌笑呵呵的坐在椅子上,看着朱长龄行功,朱长龄的岁数不过四十出头,算是正当壮年,他的功夫其实已经修炼的不错了,一阳指本来就需要按部就班修炼,没有捷径可走,他现在的修为更进一步就是后天巅峰,也就是江湖上的一流巅峰高手。十年之内,进军先天还是有可能的,只可惜书中的他为了一把破刀卡在山洞中,活活饿死,实在是愚不可及。

今世得遇全新的自己,他也算造化了。要想马儿跑,就得给马儿吃草,这个道理他是懂得的,争霸天下,西域将是非常重要的一个环节,朱长龄将是一枚重要的棋子,所以这枚棋子的实力当然要高一些。

朱长龄连续运转功法一百零八周天,一直到中午才从入定中醒来。还未睁开眼,就感觉到门外围了不少人,鼻中也闻到了一股烤羊肉的香味。睁眼一瞧,朱夫人母女,武烈父女、卫璧、张无忌都在院中围坐,当中一堆篝火,一只烤羊正烤的金黄,马上就可以下架了。

这一上午来了不少人,都被张无忌挡在了外面,众人又关心朱长龄,不舍离去,张无忌干脆叫人在院中燃起篝火,做起了烤全羊。

朱长龄一醒来,张无忌就察觉到了,抬头向这边望来,围坐众人也察觉到异样,向这边看了过来。

房门嘎吱一声被打开,朱长龄快走走出,面色激动,没有搭理其他人,直接走到张无忌身前,单膝下跪,道:“长龄感谢主公再造之恩,从今往后,刀山火海,纵死不辞。”

张无忌把他掺了起来,道:“好,这段时间你要勤加修炼,巩固目前的境界,内功修行不能讨巧,自己修来的,后劲才长。只要你努力,十年之内,先天可期。”

第十三章 丑女阿离(上)

原来张无忌只是在他的体内通了一些窍穴,不过针眼大小的一道细缝,但通与不通完全是两个性质。

刚才朱长龄连续运转心法一百零八周天,整整一上午时间,把这些针眼粗细的窍穴统统凝练了一遍,已经转化成自己的修为,接下来,通过一段时间的修炼,等到全部经脉穴位形成统一,就是后天巅峰,最后一步就是打通任督二脉,沟通鹊桥了。这是当下武学中练气的基本步骤。

张无忌的这番作为对他的帮助不可谓不大,他自然晓得如果依靠他自己打开这些窍穴,就是一切顺利也要五六年的时间,这还不是一定能够做到。所以从入定中醒来,立刻知道张无忌的这条大腿他是无论怎样都得抱了,没有第二条好路可选了。

朱长龄站了起来,坐到凳子上,与众人一起围坐在篝火旁,众人在此坐了一上午了,自然知道他怎么回事,对他此番作为倒也没有感到诧异。

武烈更是两眼直勾勾的看向张无忌,意思十分明确,老朱的境遇让他心热。

吃过烤羊,张无忌看了看武烈的修为,武烈主修的是掌法,也是一十八掌,掌风以刚烈为主,走的是外家硬功的路子,修为着实不错。张无忌干脆把形意三体式传给了他,武烈修炼外功多年,对于三体式这种桩法初时还不以为然,岂知练了一遍就察觉到妙处了,深深的沉迷进去。

如此这般,张无忌在红梅山庄过了几天逍遥日子,自从指点过朱长龄和武烈武功后,就天天躲在小院中,白日里和朱九真在院中修炼,到了晚间就在床上修炼,日子过得充实、逍遥。

经过几天的相处,朱九真的心思完全从表哥那里转到了张无忌身上,张无忌的高大威猛帅气、英雄气概无不让他着迷,只是每天夜里她都销魂的晕死过去,白日里想来,心思又是放浪、又是害怕,每日醒来都需张无忌给她下身消肿温润才能下得了床,几天功夫,这个男人已经彻底征服了她。

张无忌也沉迷于温柔乡中,好好肆意放纵了几天,直到在红梅山庄住的第八天,朱、武二人联袂前来,汇报了六大门派派人前来联系,想要他们加入六大派讨伐明教的联军一事,朱、武二人自然按照张无忌的安排委婉的回绝了他们。

张无忌知道明教光明顶之战快要开演了,自己差不多该离开了。把朱九真好好征伐了三天,尽情享受这个娇媚动人的女人,朱九真神魂颠倒中对张无忌已经完全死心塌地了。

三天后,张无忌安排好朱武连环庄的事情后就离开了。朱武连环庄地处昆仑山东段,无论是从西向东,还是从东到西,这里都将是一个重要的桥头堡,转运基地,位置十分突出。

张无忌只嘱咐了朱武二人三件事:其一,好好练功,广招门徒,本就是昆仑山中的武林大豪,这么做也不会引起蒙古人的注意;其二,对徒弟们要实行军事化管理,纪律第一,修为第二;其三,暗中收购火油,数量没有上限。最好能够拥有自己的火油井。

对于朱九真自然是好好安慰了一番,说他明教事毕就回来接她,让她在家按照张无忌的计划好好修炼武功。

张无忌一身劲装,背上背着一个巨型的牛皮袋子,这却是他把后世的驴友大背包的创意偷窃而来,让庄子里的工匠给赶制的,里面放了一些换洗衣物以及日常应用之物,以及一些黄白之物。

朱武连环庄是建在半山腰上的,具有很好的军事防御性,他要去明教光明顶,自然不可能一路翻山越岭而去,还是要走大道的,再说既然六大派已经行动了,那么自己那个苦命的表妹也应该到这附近了,她的面容十分容易分辨,可是到目前为止庄子里的眼线还是没有发现这样一个人。

他也想着在大道上行走,也许能够遇上她,对于这个女子他的心情十分复杂。从血脉上来说她是自己的表妹,可是在原书中她却是自己的第一任未婚妻,对自己情根深种,最后却落了个黯然失踪的地步。

现如今他知道近亲通婚的弊病,他都准备好将来夺取天下以后,就颁布五服之内禁止通婚的法律。这一世他要干脆利落的斩断表妹心中的情丝,争取让她能够拥有幸福的生活,可是一想到表妹的怪异、倔强的性格,他就有些头疼。

如此这般胡思乱想,一边走着,一边东看西望。如今再看西域之景色,又是一番心情,与之当年自然不同。

他没有运用轻功赶路,但是他身高腿长,一步迈出也有寻常人两步远了,而且他背着如此一个大包,形象怪异,每一步踏出距离都相等,抬腿迈步有如用尺子量过一般精确,步速十分的快,让武林中人一见就知道他是身怀武功之人,绝不是寻常人士。

不过自下山以来,他都是一边看景,一边想事,行了半天竟是一个人都没见着。身子不累,眼睛却是有些累了,因为半天时间了,眼前的景色就没有变过,心中暗笑,这也算审美疲劳吧。

在路边找了一棵大树,背靠大树坐了下来,暖洋洋的阳光照在身上十分舒服,倒也不冷,从背包中拿些肉干慢条斯理的吃着,虽然他手中有朱长龄准备的西域地图,但是明教光明顶的位置寻常人士是不知道的,他要想到的那里,只能是尾随六大派人士了,所以他倒也不着急。

正吃着,只见从东边慢慢走来一个人影,他也没在意,微闭双眼,嘴中嚼着肉干晒太阳,以他如今的修为完全不害怕被偷袭,自然是心宽胆大,再说他也不能下意识的以为全天下的人都是敌人,每每警惕万分,那活着多累。

没想到这个人越走越近,走到跟前居然停了下来,只听一个好听的青春女子的声音响起:“大个子,我跟你打听个事情。”

第十三章 丑女阿离(中)

张无忌睁开眼来,心中咯噔一下,顿时吓了一跳,声音如此好听的女子竟然长了一副绝丑的面容,整张脸呈青灰色,面上尽是大豆大小的脓包,隐隐欲破,但这层薄薄的膜包裹着里面的毒液就是不破,看上去又恶心又恐怖。

真是不禁念叨,十之八九,此女就是表妹阿离了。道:“你问吧?”

丑女一路行来,张无忌这样的眼神不知遇过多少,此时再次遇到,即便是向人打听事情还是按耐不住心中的邪火,一声娇喝:“大个子,没见过这么丑的女子吗?再这样,我把你眼珠子挖出来,喂,朱武连环庄距离这里还远吗?怎么走?”

唉,张无忌已经能够肯定此女一定是阿离了,荒郊野外一个女子独自行走,肯定是有所依仗的。见着自己这样身材的男人,还敢这么张狂,肯定是有武功傍身的。

不过这性格真够可以的,有你这么问路的吗?真是头疼啊。张无忌心中一阵哀叹,脸上现出一副很玩味的面容,懒洋洋的道:“丫头,你够凶狠的啊。看你一眼,就要挖我的眼珠子。丑女我倒是见过不少,不过这故意把自己变丑的美女我还真没见过几个,你算第一个了。”

丑女心中一惊,他什么意思,怎么好像知道自己的底细似的,立刻警惕起来,喝道:“大个子,你到底是何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张无忌斜了她一眼,道:“烂到家的千蛛万毒手而已,宝贝什么。”

丑女眼中尽是惊惧之色,出岛多年,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叫破她的底细,立刻犹如受惊的猫一样,浑身炸了起来,作势欲扑,右手微提,食指指尖一道绿油油的光芒闪过。

张无忌看着她,慢条斯理的说道:“行啦,不是所有人都是你的仇人,摆这幅样子干什么,既然知道你练的是千蛛万毒手,我自然是不怕的,不要浪费体力了。对了,你不是问路吗?你到朱武连环庄干什么?”

看到他如此大模大样,丑女心中也踌躇起来,心想此人虽然看着年轻,但要真是一个武功卓绝之士,自己冒然出手,得罪此人可就不好了。看他态度还可以,还是赶紧问路的好。当即表面放松下来,内力却依旧在戒备着,道:“我要到朱武连环庄找人,你只告诉我怎么走就好了。”

张无忌装作惊讶的“咦”了一声,道:“那到是巧了,我从朱武连环庄出来不过半天时间,你要找何人?长什么模样,兴许我认识。”

听到这里,丑女心中大喜,但转瞬又迟疑起来,想了好一会,才喃喃道:“我也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了,毕竟已经过去五年时间了,他现如今肯定也是模样大变了。”

张无忌噗嗤一声笑了,道:“你连人家模样都不知道,就跑来找人,该不会是得了失心疯了吧。”

丑女呸呸两声,道:“你才失心疯呢,我也只是五年前见过他一面,想要找他,才一路打听而来,听说他五年前曾到过朱武连环庄的附近,所以才想去打听一下。现如今他长什么样子,我当然不知道了。”

张无忌无奈道:“那你总该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吧?这要是也不知道,那你这找人也太不靠谱了。”

丑女突然扭捏了一下,道:“名字我是知道的,他是武当派五侠张翠山之子,名无忌。”

张无忌装作吃惊的样子,一站而起,瞪着她问道:“你是谁?到底为什么找他?”

丑女身高也就一米六五,张无忌这一站起来,立刻对她形成了极大的心理威胁,立刻炸毛了一般,往后退了两步,戒备的看着张无忌,道:“你,你干什么?”

张无忌道:“我干什么,我还想问你想干什么呢?你为什么要找我,你是谁?我没见过你。”

丑女随口道:“你管我干什么,跟你有什么相关。”突然神情巨变,却是反应了过来,吃惊的指着张无忌道:“你,你是张无忌?你怎么长这么高了。”

张无忌装作无奈的样子,道:“废话,五年时间了,难道我就不能长个子了。”

丑女又是迟疑、又是高兴、又是尴尬,一时之间,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激动了好一会,才道:“能长的,能长的,五年时间我也长个子了,你是男孩子,长的肯定更多一点。”

张无忌道:“不好意思,你还没说你是谁呢?”

哦,丑女的眼神黯然失色,是了,五年来,他长的更加高大英俊了,我却丑陋至极,他竟是对我一点映像都没有了,刹那间,只觉无限的懊悔、失望、悲伤缠绕在心头,难过之极。

张无忌自然知道怎么回事,但是也别无办法,既然要演戏就得按步骤来,否则后果不可想象。说道:“姑娘,你倒是说啊,见着真人了,反而不说了,我可着急了。”

丑女急忙道:“你别急,我说,我说,你还记得五年前,在蝴蝶谷,来了一个头戴金花的婆婆和一个小姑娘吗?她还邀请你去灵蛇岛作客,却被你狠狠的咬了一口。我就是当年的那个小姑娘。”

张无忌眼睛一瞪,道:“原来是你,你们都不是好人,找我干什么,还想害我吗?”

丑女双手直摇,急道:“不是,不是,我怎么会害你呢,我是想保护你。”

张无忌认真的盯着她的眼睛看了一会,道:“看你的眼神还算真诚,不过,我不需要你的保护,你的婆婆不是好人。”

丑女着急的直跺脚,这么多年来,她朝思梦想的情郎,好不容易相见了,竟然是这个样子,这大大出乎她的预料,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张无忌看了她一眼,闪身从她旁边走过,头都不回的向西而去,神识却笼罩后方,监视着阿离的动静。

丑女看到张无忌离去,失神的望着他的背影,两行清泪瞬间流了下来,这个狠心的人呢,跟当年一样狠心,一样招人恨。狠狠跺了跺脚,冲着张无忌的背影跟了上去。

第十三章 丑女阿离(下)

张无忌探到她跟了上来,心中松了一口气,佯装没有发现,依旧按照自己的步速向前走着。

时不时运用神识观察一下后方,一路不停歇,一直走到天黑,才选了一处有山丘起伏的地方停了下来,选了一个背风的所在,生火休息。

别看只有半天时间,在张无忌那变态的步速下竟走出百里之多,阿离在身后紧跟不放,生怕再丢了。却没想到这狠心人不但身高腿长,就是这耐力也很好。半天时间竟然没有停歇,让她赶的香汗淋漓。

张无忌背靠山丘,包裹在一张羊皮中,挨在火堆旁,暖洋洋的,嘴中嚼着肉干,好不惬意。阿离在百步之外的黑暗中,冻的直发冷,看的牙痒痒的,恨不得上去把这个狠心人咬上一口。

最终还是耐不住心中的渴望,慢慢走向火堆,只是脸色复杂,明显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张无忌,但是内心里还是忍不住想要跟他挨的近一些。

这一切自然都在张无忌的神识监控之下,他也有些头疼,不知道突破口在哪。暂时似乎只有冷处理了。

走走挪挪,终究还是走进了火光照耀的范围之内,张无忌自然不能装作什么也看不见,瞪了她一眼,道:“你跟上来干什么?”

这个狠心人,竟然连身都不起,就这么斜躺在地上,真是没礼貌,他还瞪我,要是旁人,我早把他的眼珠子挖出来了。阿离心中腹诽道。

嘴上一硬,道:“这路又不是你家的,你能走我不能走啊。”

张无忌道:“你当然能走,但是这堆火是我生的,你来干什么?”言下之意,当然是赶人了。

阿离气急,道:“你这人真是没意思,亏你还是昂扬男儿身,这般小气,烤烤你的火,你会死么?”

张无忌道:“那到不会,不过我会不高兴。”

阿离道:“你有什么不高兴的,再说这荒郊野外,我一个弱女子,你就没有一个想要保护的好心肠吗?”

张无忌撇嘴道:“没有,我的经历告诉我,好人一向没有好报,而且你还是一个陌生人,我都不认识你。”

阿离蹦了起来,气急败坏的说道:“你怎么这样,我怎么就是陌生人了,五年前我们就见过,今日白天也是见过的,我怎么就是陌生人了,你说。”

张无忌淡淡的道:“废话,见过一面就不是陌生人了?我连你叫什么都不知道,连你是哪里人也不知道,你不是陌生人,谁是?”

“哦”阿离扭捏了起来,这话倒是真的,他确实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顿时脱口道:“那我现在告诉你,我叫蛛儿,你现在知道了。”

张无忌道:“猪儿,你爹娘怎么给你起了个猪的名字,真是难听。”

阿离气急,跺脚道:“不是那个猪儿,是蜘蛛的蛛,这下你记住了。”

张无忌懒洋洋的道:“嗯,记住了,也不怎么样,你姓什么?谁这么狠心竟然教你练千蛛万毒手这种灭绝人寰的功夫。”

阿离好似一下子失去了生气一般,在火堆旁坐了下来,抱着自己的双腿,道:“别问我姓什么好吗?我不想说这个事情,千蛛万毒手是我自己要练的跟其他人没有关系,这是我妈妈祖上传下来的功夫。要是练成了,像你这样的,别看你长的就跟头牛似的,我手指轻轻一戳,你就死了。”

张无忌道:“废话,你当我不知道吗?就算那样又如何,你整个人就是一个毒源体,还轻轻一戳?碰下你都得中毒,到时候天下没有人敢亲近你、接近你,只有你一个人孤零零的老死,这种生活是你想要的”

阿离心头一阵悲切,心想:是啊,自己真要练成了,就算这狠心人回心转意了,自己也是没有办法跟他在一起的,连牵手都做不到,两个人还怎么一起生活。可是如果散功,妈妈的经历会不会也在自己身上上演呢,练功之前自己也是极美的,美丽的女子要是没有功夫傍身,是活的很凄惨的,到底要怎么办啊。

张无忌看她在沉思,继续说道:“我要是你,就乘着现在功力不深还有散功的机会,把功夫散掉,否则再修炼上一两年,你想散都危险了。天下这么多武功,何必在千蛛万毒手上沉迷,你婆婆功夫那么高,你让她传你两门高深武功练练不就行了,真是死脑筋。”

阿离低声说道:“你不知道,女子没有功夫傍身,很惨的,婆婆很严厉的,让他传授高深武功很难。”

张无忌道:“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你这样肯定不是长久之计,但凡你还想过幸福的生活,散功是一定要做的。”

阿离的心中更加难受了,这个狠心人本来对自己就感觉不好,要是自己一直都是这个丑样子肯定是理都不会理我的,可是要让我散功,那我就变成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纵是我变漂亮了,他要是还不喜欢我,或者喜欢上我以后又抛弃我了,到那时我该怎么办?这个选择真的好难好难。一时之间,心中没有了主意,只剩下苦涩了。

张无忌猜出了她的心理变化,可是此时又不能把事情拆穿,还需要一些时间,当即闭上眼睛,准备睡觉了。

阿离正当难受,突然一阵轻微的鼾声传进耳中,抬头一看,发现张无忌已经睡得香甜,张无忌裹在一张用羊皮缝制而成的大皮子中,依偎在火堆旁温暖而舒适。看的阿离更难过了,这个狠心的人呢,他难道就不知道他身边还有一个对他痴心的姑娘还在深夜的寒风中冻的簌簌发抖吗?

阿离恨恨看着熟睡的张无忌,无奈的尽可能往火堆旁凑了凑,枕着包裹缩成一团,看着天上的繁星,听着张无忌的鼾声,心情好不复杂,一直到了后半夜才睡着。

清晨,张无忌睁开眼睛,昨日的篝火已经化作灰烬,阿离缩在灰烬旁睡的正香,他之所以对表妹不管不顾,也是因为知道她有功夫傍身,不至于像普通人那样会冻坏,至于他身上的这块皮子,其实对他作用也不是太大,只是源于张功的记忆,思维性的备了一块而已。

第十四章 混战(上)

张无忌站起身来,走向远处,把积攒了一夜的存货解决了一下,回来的时候,捡了一些干柴禾又生了一堆火,拿出肉干烤了起来。

这番动静,自然是把阿离吵醒了,感受着身边的暖意,睁开眼睛,恨恨的看了一眼张无忌,起身方便去了,过了一会才回来。

张无忌手中的肉干已经散发出香味,见她回来,递给她一块,自己也拿着一块吃了起来。

阿离娇羞的接过肉干,吃到嘴中,只觉这略微发热的肉干竟然是如此的香甜可口,瞬间感觉幸福无比。

张无忌看着她的反应,头疼无比,想了一会说道:“你到底找我干什么?还是说清楚的好,否则,这样一直跟着我像怎么回事。”

阿离娇怒,我跟着你是因为我喜欢你啊,可是我一个姑娘家家的,这种话怎么说的出口,你这不是为难我吗?再说,让我跟着,你又不会掉两块肉下来,瞬间,刚才还香甜可口的肉干变的苦涩起来。

张无忌看她不说话,加重了口气说道:“我可是要一直往西走的,不定走到什么地方呢,你就这么一直跟着我?你不担心你爸爸妈妈挂念你吗?”

阿离脸色一暗,道:“我妈妈死了,我爸爸一见到我就要杀了我,没有人会挂念我的,你还是让我跟着你吧,我保证,我一定不会拖累你的。”

张无忌装作吃惊的样子,道:“怎么会这样?你爸爸为什么要杀你?虎毒尚且不食子,他怎么能这样?”

阿离道:“倒也没什么,我只是把我二娘杀了,我爸爸最疼爱的小老婆让我给杀了,他当然要杀我了。”

张无忌道:“啊?为什么呀?你怎么能下得去手?”

阿离恨恨的道:“有什么下不去手的,就因为我妈妈生孩子生的晚,他就娶了小老婆回家,小老婆给他生了两个儿子,他就高兴的把我妈妈给忘了。后来我妈妈生了我,他也没什么改变,他的爱都给了小老婆和两个儿子,他的小老婆和两个儿子因为受宠就不把我妈妈放在眼里,经常欺负她,我看不过,就一刀把她给杀了,可惜,我妈妈也因为这件事情自杀了,这是最让我后悔的。”

虽然早就知道怎么回事,但是此时听表妹说起,还是能够听到她浓浓的恨意,真是头疼,这可是自己亲舅舅家的家务事,真不好解决。

道:“自古清官难断家务事,这是你的家事,虽然你做的很极端,我也不好说什么。不过,男儿大丈夫,三妻四妾很正常的,大概你就是因为这个男人是你的爸爸,反而有些接受不了吧。”

阿离两眼一瞪他,道:“凭什么你们男人就一定要娶那么多老婆,难道有一个女人一心一意的爱着你还不够吗?娶那么多老婆干什么?”

张无忌道:“这种事情,你姑娘家家的,跟你说不清楚。”

阿离道:“那你呢,你会不会也娶很多老婆?”

张无忌道:“当然了,那是一定的,我的老婆一定会很多很多,你爸爸跟我肯定没的比。”

阿离看着张无忌得意洋洋的样子,就恨得牙痒痒,他不光狠心,还是个大色狼,不自觉的就说道:“你就是一个花心大萝卜、大色狼。”

张无忌一脸奇怪像,盯着她道:“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能娶很多老婆那是我有本事,再说了,这跟你好像也没什么关系吧。”

阿离心中全是苦涩,这个狠心的人竟然当着喜欢他的姑娘说他要娶很多老婆,这个世间怎么可能有如此狠心的人呢?她却是全然没有想到张无忌此时并不知道她喜欢着他,她的这种喜欢只是一种单相思。

张无忌站起身来,把皮子卷好,装入背包,说道:“本来还以为我的身世就够惨的了,没想到你比我还惨,你要是愿意跟着就跟着吧,不过先说好,你不能拖累我,不能干涉我的事情。”

阿离本来还有些难以抉择到底要不要继续跟着这个花心大萝卜,听他如此说,立刻有了决断,利索的站了起来,道:“你放心,我一定不会拖累你的。”

张无忌已经收拾妥当,向前走去,阿离急忙跟了上去,问道:“我的事情都告诉你了,你也跟我说说你家里的事情呗,人人都说武当派张五侠仁义无双、武功高强,你怎么就惨了?”

张无忌道:“难道你不知道他已经死了吗?”

“啊?”阿离一脸惊讶,连忙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的,好在你还有妈妈。”

张无忌道:“我妈妈也死了。当年我才十岁,我的爸爸妈妈被武林各大江湖门派威逼,先后自杀身亡,只留下我独自一人存活,如果不是有太师傅,恐怕当年我也死了。”

阿离道:“为什么有这么多的武林人物逼迫你的父母,他们真是太可恶了,没想到你也挺可怜的。”

张无忌道:“可恶吗?他们只是一帮打着正义旗号的贪婪小人,早晚有一天我会把他们杀的干干净净。就因为我的妈妈是天鹰教教主的女儿,就因为我的义父是金毛狮王谢逊,他们就可以逼死我的爸爸妈妈吗?他们的一切目的不过是为了屠龙刀罢了,这帮小人。”

“啊”阿离叫了一声,脚步一停,却是听到天鹰教教主的女儿这句话,心中震惊,因为天鹰教的教主只有一个女儿,那就是自己的姑姑殷素素,他竟然是自己的表哥,这个身份的转变可不小,不过心中又是欢喜、又是替他难过,这一耽误,只见张无忌已经在十米开外了,连忙轻身跟了上去。

两人一直走出百里路,才稍作休息,吃了点东西后,又接着向西赶路,虽然阿离心中也疑惑他到底为什么一直往西走,但是一想到他的那句不要干涉我、不要拖累我的话,就忍在心头不敢问。

张无忌则自从点明自己的身份以后,就埋头赶路,休息的时候,也只是把她当做普通朋友一阵天上地下的乱聊。

第十四章 混战(中)

如此这般走了三天,才在路上陆续见到一些身背武器的江湖人士,二人的组合十分怪异,也引起了这些江湖人士的注意,不过好在还没有人好奇到贴上身来问询。

这些人估计就是参加光明顶会战的中原武林人士了,就是一帮急着送死的人物,张无忌更是不愿意搭理他们,一直默默赶路。

越往西,争斗越多,中原武林人士也越来越多,张无忌一路行来,神识外探,一路观察,碰到的基本上都是小角色,他们又不是身着明教服色,这些中原武林人士也没有为难他们,不过是冷眼相视,感觉整个西域已经成了一个引燃的火药桶,马上就要爆炸了。

如此这般,又行了三日,已经是行走在沙漠中,两人身上的负重多了一些,最重要是清水和食物。

这日晚间,正准备找处合适的沙丘做休息之用,突然,东北方一道黄炎冲天,十分壮观,就跟一个大型烟花似的,这是西行以来,见到的第一个大型烟花信号。

张无忌顿时来了精神,今晚可能要见着大鱼了,立刻向着东北方快步行去。阿离对于张无忌的这幅姿态早就见怪不怪了,立刻跟了上去。

相距不过七八里地,走不一会,就听到惨烈的厮杀声,不时能够听到人临死时的惨呼,待走上一个山丘,一个千人混战的战场立刻展现在二人眼前。

张无忌一生本没见过这样的场面,但是因为昆仑山中发生的奇事,眼下这场面对他来说却也没多大刺激了。

双方各有四五百人,明教方面服装统一,十分好辨认,依照服色辨认,正是锐金、洪水、烈火三旗。另一方也是四五百人上下,想到书中的描述,这估计是崆峒派、华山派和昆仑派的人马了,果然,找到了两个老熟人,正是昆仑派的何太冲夫妇。

越过战场向东望去,果然还有黑压压的一片人,没有进入战场,正在旁观中,这应该是天鹰教的人马了,这个混战场面正好跟书中描述的一个情节对上号了。

战场中,三对三,捉对厮杀,昆仑对锐金,略占上风;华山对洪水,势均力敌;崆峒对烈火,败相明显。

张无忌盯着战场看,阿离盯着张无忌看,张无忌一路西行,在她眼中一直都是神秘的,不知他到底要干什么。看到信号了,急匆匆的赶来,却又旁观起来。

正在此时,只见西北方向奔来一群人,当先一人速度极快,转瞬即至,一道剑光闪过,就杀入明教阵营中,如入无人之境,眨眼之间已经杀了三个人,此时才看出原来是一个身形高大的老尼姑,正是峨眉的灭绝师太,身后跟着的峨眉弟子也紧随师傅身后,杀入阵中。

张无忌两眼通红,道了一句:“你在这里等着,我下去。”说完,也不理会阿离的反应,纵身向战场奔了过去。

峨眉派在灭绝老尼的带领之下,所向披靡,已经杀的明教人士心中胆寒,锐金旗掌旗使庄铮已经手挺狼牙棒抢了上去,跟灭绝老尼战作一团。战阵之中,形势瞬息万变,峨眉的这股生力军战力强大,昆仑等三派立刻就察觉到了战场中的变化,几大武功高绝之士立刻向灭绝身边靠拢,准备形成强力集团,转眼之间明教人士就被杀了四五十人,尤其是锐金旗损失相当惨重。

庄铮心急如焚,砰砰砰就是三棒,将灭绝老尼逼退一步,看向越来越近的何太冲、班淑娴夫妇,肆无忌惮的大肆杀戮手下兄弟,心中一急,倾尽全力,一棒朝着灭绝老尼的头顶压将下来,灭决老尼长剑斜走,在狼牙棒上一点,一招顺水推舟,想要将他的狼牙棒荡开。岂知庄铮作为锐金旗掌旗使,在明教也是响当当的人物,天生臂力奇大,内外双修,已是后天巅峰,半步先天的人物,在原书中灭绝老尼也是占了倚天剑的锋利杀了他一个措手不及,要不然庄铮也不会那样轻易的被灭绝老尼斩杀。

灭绝老尼只觉剑上反弹来一股巨力,顿时断为三截,手臂一阵酸麻。但她毅力惊人,反手抽出背上的倚天剑,寒芒吞吐,一招铁索横江就推送出去,仗着自己的深厚内力和倚天剑的锋利,这招使得十分狂妄。

庄铮正待动作,只觉从左边飞来一个黑压压的物件,速度实在是太快,等到反应过来,已经撞在了他的身上,一股巨力传来,顿时把他撞飞五六步,这时才发现撞上他的是一个人。

扭头向撞来的那人看去,正好看到灭绝老尼的倚天剑一扫而过,一个身着昆仑派服饰的弟子被拦腰斩断,断成两截的身子掉到地上仍旧惨呼不已。庄铮只看的头皮发麻,这要是没有这个倒霉催的,依照倚天剑的锋利,倒在地上的十之八九就是自己了。

这下变故,就是灭绝也愣了一下,不过到底是心性坚韧之辈,还以为是意外,剑尖一转就要向庄铮攻去,却看到庄铮正用一副不可思议的眼神看向自己这方,心中警觉,马上就感觉到一股惊人的气势正在从侧后方袭来,转身已然不及,手中的倚天剑,顺势从右上方向身后划出一个半圆的弧形,把自己的整个右边身子划入保护范围之内。

却是张无忌已经冲了上来,正好看到庄铮处于危机时刻,顺手抓了身边的一个昆仑弟子向着他扔了过去,真是凶险万分,只需再差上一分,庄铮就命丧灭绝之手了。庄铮此人可是一员难得的大将,前世冤死在灭绝老尼手中,这一世他可舍不得手下大将被灭绝如此屠戮。

他身高腿长修为惊人,又背着一个一米多高的大包,在战场上简直就是一个巨型战器,冲入战场之中,走的就是一条直线,使用的招式是形意的熊撞,就这么一路撞了过来,凡是身边挡路之人一概撞飞,区别只在于中原四大派人士被撞飞的同时筋断骨折,明教众人却只是一屁股坐在地上,愣了一会,发现没有受伤,再看四大派弟子的模样,立刻就知道此人是友非敌,有此强援到手,立刻欣喜异常。

第十四章 混战(下)

张无忌这一路撞去,冲出了一条两米宽的通道,看上去十分惊人,被强制分开的双方人马也不由自主的望向这个横冲直撞的雄壮背影。

正好看到庄铮被撞开,一个昆仑弟子被灭绝一剑斩作两段,明教弟子纷纷叫好,四大派弟子却直疼的咬牙切齿。

待看到灭绝一记弧形剑划出,张无忌依旧直打直冲上去,明教众人心中都是为他捏了一把冷汗,生怕他冲的太快杀不住身形就这么撞到灭绝的剑锋上去。四大派弟子却是看的两眼放光,准备看这个傻愣汉子如何在倚天剑下断为两截。

张无忌还就是一往直前的冲了上来,灭绝老尼的动作很快,倚天剑也很锋利,但是倚天剑毕竟是一把剑,攻击的范围还是有限的,只是灭绝老尼的速度实在是很快,剑光隐隐形成剑幕看上去有些吓人罢了,旁人看着快,但是在张无忌眼中却也只是快而已,轨迹完全扑捉的到。

乘她一剑划到腰际以下,上半身露出空档,此时旁人看来灭绝老尼的上身依旧在一片剑幕的笼罩之下,张无忌前冲的身子突然就地一纵,临空向灭绝的上半身撞来,在旁人眼中,张无忌就跟扑火的飞蛾一般双手抱膝撞进了灭绝的剑幕之中。明教弟子纷纷为英雄叹息,四大派弟子就差击掌庆祝了。现场之中也就庄铮、何太冲、班淑娴等人看出了端倪。

转瞬即至,灭绝老尼想要变招已经来不及了,只好把全身的内力都向上半身的右侧调集而来,只觉的犹如被巨石击中,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脑袋一阵眩晕,眼冒金花,身子就腾空而起飞了出去,立刻又觉得右手一疼,手中的倚天剑也丧失掌控,又觉背上一阵发凉,剑鞘也掉下身去。

却是张无忌紧随其身,半空中不但夺了倚天剑,还从其背上把剑鞘也取了下来。长剑入鞘,身子前冲,就找上了何太冲夫妇,刚才那一下已经看得她二人心胆俱失,此时看到张无忌向他二人冲来,直觉有一种被史前巨兽盯上了的感觉,下意识的举剑迎了上去,张无忌直接从二人中间穿过,两臂展开,左右双拳分别击中二人的肚腹处。

何太冲夫妇只觉的五脏六腑犹如刀搅一般,剧痛无比,一口鲜血不由自主的吐了出来,整个身子不由控制的向后飞了起来,好久才重重的摔在地上。

灭绝师太已经被门人弟子接住,脸色惨白,峨眉弟子纷纷脱离战场,向她汇集。昆仑弟子也纷纷向何太冲夫妇汇集。战场之中的变化瞬间震惊了交战的双方人马,就是天鹰教教众也在旁边看的目瞪口呆,不过张无忌如此英雄了得,他们也是佩服不已,只是这个人的打法实在是有些奇怪,让他们觉得无比的别扭。

张无忌从身边奔出,等阿离反应过来,他已经奔出老远,立刻急的直跺脚,不过好歹还知道这种千人大会战,她这样的身手上去实在是不够看,只能着急的看着表哥狂奔的身影,不过转眼之间,张无忌的表现让她看的嘴巴都合不上了,原来当年那个武功低微的表哥已经变得如此厉害了。

一根烟的功夫不到,张无忌从南到北在混乱的战场中硬生生打开一条通道,明教教众自然而然向东边聚集,四大派弟子向西边聚集。明教弟子以庄铮为主,四大派弟子以灭绝老尼为主。

庄铮也算是武学修为高深的人士,饶是如此,也被张无忌这一系列进攻震的惊讶不止,要不是此人,他就命丧倚天剑下了。

张无忌战场中所向披靡,击飞何太冲夫妇,就收功站定,向灭绝老尼看去,庄铮连忙上前,抱拳感谢道:“在下明教五行旗锐金旗掌旗使庄铮,感谢少侠的救命之恩,敢问少侠高姓大名?”庄铮身边的明教教众也一脸感激的看着张无忌。

张无忌回过身来,抱拳道:“不敢当,小弟张无忌,朗朗晴空,岂容乌云压顶。天下间的不平事自然有天下人管,灭绝老贼尼实在可恶至极,六大派人士更是糊涂至极,小弟我也是看不过眼罢了。”

庄铮心中震惊,这话说的,感动非常,突然马上反应了过来,道:“原来是张五侠之后,果然是侠义心肠。”

灭绝老尼脸如金纸,呸了一声,恨道:“你是张翠山的儿子,原来是邪教妖孽之后,正邪不分,助纣为虐。你要与正道武林为敌吗?你这是在给武当派抹黑。”

丁敏君喝道:“对,你娘是邪教妖孽,你果然也是邪教妖孽,早知今日,当年在武当山上就不能留下你这孽种。”

张无忌双眼一瞪,怒上心头,劲通涌泉,身子向箭一般射了出去,右手化作鹰爪,瞬间到的丁敏君身边,抓住她的脖颈,身形向后飘去,这一下动作整个快如闪电,眼光老道如灭绝老尼也只是刚感觉到异常,手下弟子就被抓了过去。丁敏君更是毫无反应之力。

急忙喝道:“小子,你欲何为?”

“妖孽,快放了丁师姐,否则让你碎尸万段。”

“畜生,安敢无礼。”

……

一时之间,张无忌有如挑了马蜂窝一般,四大派的弟子激动异常,竟然好似比之刚才一战还要激动。

张无忌的手指慢慢收缩,丁敏君的脸色已经发青,动弹不得,只能可怜巴巴的向师傅望去,她感受到了生命的威胁。

张无忌看着群情激愤的四大派人士,心中失望透顶,这就是中原的正道武林,他们配吗?他们连正邪都分不清楚,完全就是一帮子只知道内斗的蠢货,原先的自己实在是太糊涂了。

张无忌看着嘈杂的四大派人士,气运丹田,一股气流在胸肺之间聚集鼓荡,猛然一声龙吟呼啸而出,四大派人士首当其冲,这声龙吟直接作用于他们脑海中的精神领域,顿时安静了下来,看向张无忌的眼神充满了畏惧。身后的明教教众则没有这样直接的感触,只是觉得眼中张无忌的背影突然变的威严无比,好似人中皇者一般。

第十五章 故人相见(上)

灭绝老尼、何太冲夫妇因为功力深厚,虽然身受重伤,但是也及时运功抵抗,对于他们这个层次的武学人士,已经隐约能够知道一点张无忌此招的厉害,心中更是诞生出恐惧之情,张无忌武艺如此高强,如果与正道为敌,那可真是正道武林的灾难了。

灭绝看向张无忌的眼中已经充满了绝望,何太冲夫妇惊骇莫名。

张无忌爆声喝道:“灭绝老贼尼,你也配称呼自己为正道武林?我呸,峨眉派在你的带领下已经把郭襄的脸面丢尽了,你不配在天下人面前谈论正邪。峨眉派、华山派、崆峒派、昆仑派,你们给我听着,从今天开始,胆敢再有辱骂我张无忌的父母者,我不管他是男是女、是老人还是小孩、是蒙古人还是汉人,有一个我杀一个,有十个我杀十个,有一百个我就杀一百个,总之有多少我杀多少,有杀错不放过。你们可以把我这句话传给中原武林。及时生效。”说罢,看都没看丁敏君一眼,右手掌心劲力一吐,直接把她的脖颈抓的粉碎,头颅和身子两分离。

淡淡的对着丁敏君死不瞑目的双眼强调了一句:“你是第一个。”

四大派人士人人肝胆俱丧,刚才一记灵魂攻击,眼下又是果断下手抓断峨眉丁敏君的脖子,全然是没把他们这几百号人放在眼里,张无忌那凶狠、霸道的眼神仿佛能够直接看到人的灵魂,他们羞愧的低下了高傲的头颅。

只有峨眉弟子用愤恨的眼神看向张无忌,一些弟子想要谩骂,看着丁敏君的尸体又不敢说出口,灭绝老尼的脸色更白了,这个打击对于她来说实在是太大了,恨声道:“孽种,有种你就杀光我们,自古邪不压正,你危害武林,早晚死路一条。”

张无忌道:“老贼尼,你自以为是正义的化身,其实你不过是个正邪不分的蠢货,回家好好想想正邪这两个字到底是什么意思,再跟我说正邪。”

灭绝老尼道:“武林中六大派是正,明教、天鹰教是邪,这还用分吗?你不用狡辩,老尼今天是不敌你,要杀要剐随你,但是正就是正,邪就是邪,老尼就是死也是堂堂正道一化身。”

张无忌道:“老贼尼,放心,今天我不杀你。”眼睛一抬,对四大派所有人说道:“你们也可以活着离开,但是记住我说的话,我只给你们一次机会,与明教为敌,就是与我张无忌为敌,如果下次让我再碰上你们,我会杀光你们的。滚。”

四大派人士虽然羞怒,但知道好歹,这会活命才是要紧的。崆峒派率先离开,华山派也离开了,昆仑派正要离开,张无忌的声音传了过来:“何太冲、班淑娴,你们就打算这么离开么?”

何太冲夫妇迈动的脚又止住,尴尬的看向张无忌。刚才张无忌一报名字,他们就细细打量他,虽然模样大变,但是五年前的样子还是依稀能够看出来的,心中顿时忐忑不安。

灭绝老尼正要和弟子离开,听到此句,又停了下来,看了过来。

何太冲脸色微红,道:“不是你让我们离开的吗?”

张无忌一脸玩味的看着二人道:“放心,我既然把话说出了口,你们肯定是可以离开的,但是你们两口子不觉的就这样拍拍屁股就离开,太不地道了吗?”

何太冲诺诺的不知道该怎么办,班淑娴道:“你不用调侃我们,划出条道来,你想怎么样?”

张无忌道:“还挺横呢。这就是你名门正派的嘴脸,两个忘恩负义的小人,班淑娴,五年前,要不是我救你,你能活到现在?你们是怎么做的,前者被救,后者就要杀你的救命恩人,就你们这样的卑鄙小人也能代表正道武林?正道这两个字也太不值钱了。”

众人哗然,明教教众纷纷谩骂起昆仑派来,灭绝老尼也一脸诧异的看着何太冲夫妇,天鹰教人士也兴致勃勃的看着这出好戏。

何太冲夫妇两脸羞的通红,却说不出话来,有心反驳,却在张无忌的威严之下,也不敢了,实在是不想节外生枝。就是本派弟子看着掌门二人的表情,也羞的双脸通红,有些经事的弟子隐约想起了五年前的事情,纷纷低下头去。

何太冲夫妇的表现显然是证实了张无忌的话,灭绝老尼的心里也对他们二人充满了鄙夷之情,但是毕竟是六大派之一,何太冲夫妇功力高绝,实是六大派重要的战力,既然张无忌这小子犯傻,在占尽上风的时候放他们一马,眼下还是保存实力为上,自然是有些担心张无忌会如何对付何太冲夫妇。

何太冲夫妇众目睽睽之下,被曝光如此糗事,羞的两脸通红,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张无忌看到二人如此模样,道:“怎么,还要我动手吗?其他人是可以离开的,对于你们夫妇,为了给你们长点记性,不至于忘的太快,还是留下点东西吧。”

班淑娴两眼一瞪,道:“你不要欺人太甚。”

何太冲喏喏的道:“这能留什么呢。”

班淑娴闻听丈夫此言,狠狠的盯了他一眼,何太冲立刻把头缩了下去。

张无忌道:“快点,要是不愿意,就把命留下,当我稀罕吗?”

何太冲犹豫了一下,伸出左手尾指,右手剑光一闪,左手尾指掉落三分之一。班淑娴却是长剑一挥,整个左手的尾指全部被斩了下去。

班淑娴止住血,道:“可以了吧。”

张无忌一脸无奈的道:“班淑娴,虽然你们二人一样的卑鄙无耻,但是我还是想对你说,你是怎么看上这个废物的。”说着还一指指向何太冲。

班淑娴恨恨的盯了丈夫一眼,带头离去,何太冲狼狈的跟了上去,众弟子灰溜溜的跟在屁股后面绝尘而去。

灭绝老尼看到昆仑离去,愤恨的瞪了张无忌一眼,转身离去。张无忌却没有放过她,高声道:“老贼尼,你瞪什么瞪,再瞪你也代表不了正道,我告诉你,正邪这两个字,我希望你能好好想想,但是从我的内心来讲,是希望你想不通的,那样我就能杀了你了。”

第十五章 故人相见(中)

灭绝老尼走动的身子停了下来,众弟子也无奈停了下来,灭绝老尼转过身来,道:“妖孽,你无须巧言令色,想杀老尼,现在就可以动手,何须以后。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张无忌一脸王八之气,落地有声的道:“你应该庆幸你是个汉人,你想知道为什么,我可以告诉你。从今天开始,张无忌这三个字,就是正道,因为这个,我给你一次机会,好好想想我的话吧。”

灭绝的眼神一呆,万万没想到是这样的答案,道了一句:“无耻之徒,狂妄之徒,你也配?”转身离去了。

张无忌默默的看着峨眉派众弟子的身影,没有再阻拦。其中有一个靓丽的身影,格外突出,就在刚才他报名之时,这个女子身形明显晃了一下,他能够肯定这个女子就是当年汉水之中相遇的周芷若,因为峨眉众弟子中只有她长的最年轻漂亮。可惜阴差阳错,如此美人竟然成了峨眉派的人,实在是有些难搞。故人相见,却不能相会,看来自己需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呢。

从张无忌进场到现在,不过一炷香的功夫,明教教众从灭亡之路上离奇般的被人强行抢了回来,对于张无忌,无论是他那古怪却威力绝伦的武功还是他那言语之中的狂霸之气,都让明教教众看的心旷神怡,犹如做梦一般。等到四大派人士全部走光,不由自主的欢呼起来。

庄铮上前,道:“张少侠,你对我明教如此大恩大德,实在是不知该如何感谢了。”

张无忌哈哈一笑,道:“庄大哥,大家都是练武之人,没必要这么矫情,况且我与明教还是有些渊源的。而且于我而言,只要是打蒙古人的就都是我的朋友、兄弟,我佩服你们明教,我愿意交你们这个朋友。”

本来庄铮心中就有些疑惑,即便张无忌的母亲是天鹰教人士,对明教的好感也有些过。此时却是明白过来了,原因在这里呢。一时之间,庄铮的心中又是高兴、又是委屈。高兴的是明教中人的努力没有白费,终于有张无忌这样的武功高绝之士开始理解支持他们了,委屈的是明教这些年来在武林中实在是受了太多太多的不公正待遇了,一个为了民族和国家的未来而奋力打拼的教派竟然被中原武林称作魔教,可想而知明教有多么的委屈。

庄铮哽咽道:“张兄弟,终于有人理解我们了,谢谢。”围在身前的明教教众也是两眼泛红,刚才还拼命厮杀的汉子们,此时却委屈的像被冤枉的孩子。

张无忌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庄大哥,终有一天,天下人会给你明教一个交代的,你们明教的努力必将不会白费,终会流传后世,千古流芳。”说罢,走进教众之中,给一些受伤的人士治疗伤势,虽然胡青牛没有明确收他为徒,但他却得到了胡青牛的完整传承,医术之高,当今杏林之中必然也有他的一席之地。

断骨接骨,止血裹伤,手法熟练之极。受伤的教众基本上都是外伤,他手指点点,看似随意,效果却十分的好,伤口马上就止住了。庄铮看的暗暗惊奇,心道张少侠不光功力惊人,就是这认穴打穴之准也让人惊叹,医术之高,当世罕见。

明教教众对张无忌的举动无不感谢连连,张无忌只是微微一笑,手法很快,在人群中快速走动,很快就救治了四五十人。突然感受到有人正在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以他如今的境界轻易就能分清这种注视来源于哪里、是否有敌意,心神一动,站起身来,发现明教教众也沉默了起来,散开一条通道的同时警戒起来。

只见天鹰教教众向明教这边走来,当先一人身着白衫,相貌英俊,大冷的天还拿着一把折扇装酷,总之是一个十分具有男性魅力的人。身边还跟着一个垂头丧气的年轻女子,正是跟了自己一路的表妹阿离。

男子身居高位已久,身上自有一股威严,明教教众纷纷让开通道,男子一脸激动的走上前来,抓住张无忌的手,道:“无忌,你不但没死,还长的如此健康,好,好,好。”说罢,竟是哈哈大笑起来,眼角隐隐泛着泪花。

殷素素当年在殷家是当宝贝一样疼着长大的,殷野王对这个妹妹也十分疼爱,虽然对于妹妹的婚姻充满了无奈,但是妹妹年纪轻轻的殉情而死,对他的打击还是相当大的,对妹妹的这份感情自然就寄托在了这个外甥身上,可是这个外甥幼时身中玄冥神掌,就是武当张三丰那样的活神仙都没有办法,更不要说他们殷家了。哪知世间之事真是奇妙,自己这外甥不但奇迹般的活了下来,还练成了一身绝世武功。手下早已经把张无忌的事情都告诉了他,把他听得血脉喷张,激动不已。

俗话说的好,见舅如见娘,尤其是殷野王感情流露,十分真挚,张无忌心中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去世的母亲,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叫了声:“舅舅。”

殷野王拍着他的手,说道:“没事,孩子,活着就好,你还有舅舅和外公呢。”

殷离本来委屈的跟在一旁,此时也两眼泪汪汪的流泪不已。

庄铮上前,抱拳道:“殷野王,你可是有了一个好外甥啊,恭喜恭喜。”

殷野王道:“是不错,这件事情确实是件大喜事,需要好好庆祝一下,今天心情好,不打了,你们也赶紧走吧。”

庄铮道:“也好,就不打扰你们舅甥相聚了,张少侠,就此告别,他日再见。”

张无忌道:“庄大哥好走,来日再聚。”

明教众人在庄铮的带领下,快速离开了。

张无忌突然装模作样的“咦”了一声,道:“蛛儿,你怎么了?”又对殷野王说道:“舅舅,这也是一个苦命的女子,是不是得罪舅舅了,还请舅舅看在外甥的面上,放她一马。”

第十五章 故人相见(下)

殷野王脸色一黯,道:“无忌,你还不知道她是谁吧。她叫殷离,是我的女儿,也是你的表妹。”

“啊?”张无忌装作大吃一惊,道:“表妹?蛛儿,你怎么不早说?”突然闭上了嘴巴,似是想到此话不大好说。

阿离道:“我不想说,我恨不得你永远都不知道。”

殷野王怒道:“你哪是不想说,你是没脸说,你忤逆不孝,害死庶母,累死亲母,我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女儿。”

阿离道:“你既然提起从前的事情,我倒要问问了,妈妈既然已经嫁你了,你为何还要娶二娘?你要是不娶二娘,这些事情都不会发生。”

殷野王尴尬的看了张无忌一眼,怒道:“你个死丫头,男子汉大丈夫,哪个不是三妻四妾的,你不孝就是不孝,再狡辩也没用。以为跟了什么金花婆婆、银叶先生,有靠山了是不是,不把天鹰教放在眼里了。”回首,手一挥,对着殷无福三人道:“带这丫头走,省的败兴,我要和无忌好好说说话。”却是身边的三个家奴,其他的天鹰教属下,看到殷家家务事,自然是远远的避开了。

张无忌连忙双手一拦,道:“舅舅,按说这是舅舅家里的事情,我是插不上嘴的。不过阿离毕竟是你的亲生女儿,嫡亲血脉,虽然她做下如此不孝之大事,但事情毕竟已经发生了,还是要试着往前看。毕竟人伦相残,实是世间最残忍不过的事情了,发生一件已经算多的了。不能再发生第二件了。而且她都已经练上了千蛛万毒手这种灭绝人寰的功夫,如果不散功,此生注定孤苦一生,也算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在惩罚她,还请舅舅从宽处理此事。”

殷野王脸色变幻莫测,毕竟是亲身女儿,他又如何下得去手,可是转眼一看女儿那张丑恶的脸面,心中不由自主的生出一股厌恶之情,自己的女儿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唉,心中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摆了摆手,道:“罢了,罢了,大错已经铸成,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只是殷家你是回不去了,纵使爹原谅你,你的两个哥哥也是不会原谅你的。你做的事情实在是太过分了,爹也只能做到这步了。”话一说完,脸上尽是愁容,哪还有一丝刚才的兴奋模样,他出身名门世家,自幼就受到了良好的教育,练的一身高深武功,近年来,在武林中闯出了偌大的名头,家中却发生了如此人伦相残之事,对他的打击实是巨大。

殷离两眼一红,流下泪来,死硬的叫了一声:“爹。”转身奔去,也是伤心欲绝,竟是和张无忌都没能有心情道别。

就在此时,只见殷离奔走的方向上,黄沙之中突然钻出一个青袍人来,抱起奔跑着的殷离,疾驰而去。

张无忌心下大惊,没想到韦一笑如此狡猾,竟然藏身这么远,到的此时才现身,自己刚才一直都在用神识扫视四周,就是想要找到他的踪迹,结果一无所获,此人确实有些真本事。急忙纵身,追了上去。

殷野王怒道:“韦蝠王,你也来多事?”

果然是青翼蝠王韦一笑,只见他纵身长笑,声音连绵不绝,抱着殷离向着西南方疾驰。

张无忌和殷野王一齐发足急追。

此人轻功号称当世第一,却有独到之处,身法之快,简直匪夷所思。张无忌没有学过轻功,后世岁月,机械世界中,轻功心法更是绝传,人们只是注重闪转腾挪的轻身功法。但是他功力高深,一法通万法,轻身提气却是能够做到的,奔跑的速度也十分的快,只是和蝠王、殷野王相比,没有人家那么飘逸洒脱。

张无忌一边奔跑一边说道:“舅舅,如今六大派围攻明教,形势紧急,大局要紧,天鹰教更需要你,有我去追就够了,一定会保表妹安全。”

殷野王一想也是如此,道:“也好,无忌你要小心,韦蝠王的寒冰绵掌属实了得。”

张无忌道:“放心吧,舅舅,我也不是泥捏的。”说话声中,已经奔出了十几丈。

此时,殷野王才发现外甥的背上竟然还背着一个老大的包裹,咋舌不已,无忌显然是没有练过轻功,奔跑之姿势好似没有练过武功的寻常人,但是这速度却赤裸裸的向人昭示他是拥有着怎么一身惊人的修为。

欣慰的看了一眼张无忌狂奔而去的背影,转身向自己的手下奔去。

韦一笑即便是轻功了得,毕竟还抱着一个人,在黄沙上还是不可避免的留下一行轻轻的足迹。

舅舅没有跟来,张无忌就不紧不慢的向前赶去,知道此事的情节跟书中又对上了,蝠王掳走殷离,目的是为了威逼天鹰教一起对敌,绝对不会伤害她的,表妹的生命应该是无忧,只是这千蛛万毒手是个难题。

虽然一路狂奔,神识却远远的洒向了四方,以他如今的境界,神识足以笼罩方圆五十米范围,他可不想再跟书中一样,被说不得装入布袋之中,才进入明教总坛。

想到这里,突然想起了书中的情节,心中一惊,速度立刻提了起来,跟着韦一笑的足迹狂奔起来。

如此这般,一直跑到天黑,还是没能够运用神识探到韦一笑的身影,心中焦急之时,也不由的对韦一笑佩服起来,单拿这轻功一道来说,此人确实有独到技艺,以后自己一定要跟他讨教一番。

如此想着,足下却更快了,这一跑,就是一夜,终于在第二日的凌晨时分,探到了韦一笑二人的踪迹,神识一扫,却发现韦一笑萎靡在地上,殷离昏迷在一旁。接下来,估计用不多时,周颠该出场了,张无忌如是猜测着。

张无忌找了个隐蔽的所在,藏了起来,只用神识远远的监视着二人。取出水袋喝了几口,又吃了一些肉干。用倚天剑从背包上割了一条长长的皮子,重新系在剑鞘上,把剑背在后背,安心等待起来。

第十六章 群雄聚首(上)

果然,过不一会,就有一个身影冲入了神识笼罩的范围,一个有些疯癫的声音响了起来:“老蝙蝠,你怎么了?”

韦一笑微弱的道:“周颠,你来了,我不行了,寒毒入侵,快冻死了。”

周颠叫道:“废话,当我看不出来吗?你的头发眉毛上都起霜了,脸也发紫了,旁边就是个小姑娘,虽然长的丑了一点,但是血估计是好的,你赶紧咬她,吸了她的血,你就好了。”

韦一笑惨兮兮的道:“不行,要是能吸我早就吸了,何须等到现在。这小姑娘是鹰王的孙女,我把她掳来就是怕鹰王在这关键时刻争抢明教教主的宝座,那样就惨了,拿他孙女多少能威胁一下他,如今我明教大敌临头,就算不能多一分助力,也绝不能再多一个敌人了,尤其是天鹰教这样的敌人。所以她的血我是万万不能吸的。”

周颠道:“你个老蝙蝠,想不到你也有慈悲为怀的时候,大义当先,果真了得,那我周颠今日也发回善心,救你一救。”当即上前扶住韦一笑,不待韦一笑言语就把右掌贴在他的后背上,一股内力就送了过去,却没想到韦一笑是练功走火入魔后留下的后遗症,寒气反侵,威力比之对敌更是厉害,他的内力刚一进如韦一笑的体内,韦一笑体内混乱的寒气顿时找到了宣泄口,顺着穴位就钻入了他的身体,惊的周颠连忙松开贴在韦一笑后背上的手。

就在这一瞬间,一股冰冷的寒气已经在他的体内窜了起来,冻的他好不难受,用内力勉强压制住,抱起韦一笑就狂奔,嘴中还骂骂咧咧:“好人不能做,一做好人就倒霉,今天真是倒霉透顶了。”殷离他却是顾不上了。

张无忌急忙窜了出来,一股神识探出,隐隐监视着周颠,此时已经进入西域腹地,明教中的巅峰人物随时可能出现,他不能露出一点破绽,否则后续的事情极不好处理。但是又实在放心不下表妹,奔到她跟前,抓住她的左手,一股九阳真气就送了过去,很快,殷离就醒了过来。

待看到眼前人是张无忌,立刻激动的道:“无忌表哥,是你来救我了。”

张无忌道:“阿离,你听我说,我有事情需要马上离开,你要是愿意,就到昆仑山的朱武连环庄等我,他们是我的朋友,你到了那里报我的名字,等事情处理完,我再来找你。”

殷离丑陋的双脸立刻变的有些通红,道:“无忌表哥,你终于搭理我了。你说怎么办?我就怎么办。”

张无忌道:“那好,你路上一切小心。我走了。”他连忙向着周颠走开的方向奔去,一刻不敢停歇。

殷离看着张无忌匆忙离去的背影,眼中尽是柔情,站起身来,看准方向离开了。

周颠身中寒冰气,奔行并不快,张无忌很快就跟上了他,远远缀着不放。

这一走,就是两个时辰。周颠奔到一处山谷,叫道:“说不得臭和尚,铁冠老杂毛,快来帮个忙,糟糕至极,糟糕至极。”

张无忌立刻隐藏身形,只是神识远远的吊着周颠。

只听的一个声音响了起来:“周颠休慌,我们来救你了。”

周颠叫道:“慌你妈个头,我慌什么?是吸血老蝙蝠,他的老命要归天。”

说不得惊道:“怎么啦?受了什么伤?”声音又快了一些,显然是距离周颠越来越近。

周颠嘶哑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他……他……实在是糟糕至极,要死了,要死了。”

说不得道:“嗯,韦兄心口还有一丝暖气,周颠,是你救的他吗?”

说不得的速度十分快,已经赶到周颠的身边,正观察韦一笑的伤势。很快,铁冠道人也出现了,张无忌一方面运用神识监视他们,一方面把他们说的话与书中的情节相对应,发现大致相同,心下终于缓了一口气。

只听得周颠气急败坏的说道:“废话,难道是他救的我吗?”

铁冠道人说道:“周颠,你受了什么伤?”

周颠两手一摊道:“我见老蝙蝠冻僵在路边,发发善心,运气助他,岂知老蝙蝠身上的阴毒当真厉害,就这样了。”

说不得道:“周颠,你这回当真做了一件好事。”

周颠道:“什么好事坏事,老蝙蝠此人平素里又怪又毒,我平日里看他最是不顺眼,不过这一次他做的事情很符合我周颠的胃口,便救他一救,岂知这好事真是做不得的,不但老蝙蝠没救到,我也寒毒入体,反倒要死了。”

铁冠道人惊道:“你竟然伤的如此严重?”

周颠道:“报应,报应,老蝙蝠和周颠平日里不做好事,这一做好事就遭报应了。”

说不得道:“韦兄做了什么好事?”

周颠道:“他阴毒发作,本须吸饮人血,便能抑制。他身旁明明有个女娃子,却宁愿自己死,也不愿吸她的血,……”周颠啰啰嗦嗦的把遇到韦一笑后的事情说了一遍,说不得和铁冠道人也对韦一笑做的事情敬佩不已。铁冠道人给韦一笑运气疗伤,终于把韦一笑弄醒过来。

正在此时,从东面山峰上飘下铮铮的几下琴声,中间还挟着一声长啸,周颠高声叫道:“冷面先生,彭和尚,有人受伤了,你们快快滚过来吧。”琴声铮铮几声,作为回应。

彭和尚却问道:“谁……受……伤了?”声音由远及近,速度十分快,刚开始只能听到一个谁字,四个字说完已经到了周颠等人的身边。立刻惊道:“哎呀,是韦一笑受伤了?”立刻一个个问题问了出来,周颠说话确实有些颠三倒四,等到二人把事情说清楚了,说不得和铁冠道人也已经运气完毕。彭和尚和冷谦接替他们分别为韦一笑、周颠驱除寒毒。

张无忌躲藏在暗中用神识监控这几人,说不得说话幽默,彭和尚是个直性子,铁冠道人还没看出什么特点来,最有特点的是周颠和冷谦,周颠说话颠三倒四,冷谦惜字如金,果然跟书中描述的一样,也不由的心下好笑。

第十六章 群雄聚首(中)

见韦、周二人元气略微恢复。彭和尚说道:“我从东北方过来,得悉少林派掌门空闻亲率师弟空智、空性,以及弟子门人百余,正赶来光明顶,参与围攻我教。”

冷谦道:“正东,武当五侠。”

彭和尚道:“六大派分进合击,渐渐合围。五行旗接了数仗,形式很不利,为今之计,咱们只有先上光明顶去。”众人当年因为争夺明教教主之位,和光明左使杨逍闹下矛盾。是故彭和尚一提上光明顶的意见,立刻犹如点了火药桶一般,几人又是一阵争吵。

最后还是铁冠道人决断道:“护教御敌,乃是大事。杨逍的帐,待退了外敌再算。那时咱们五散人联手,不怕这小子不低头。”

其他三人都同意了,周颠却是不服,又是一阵争论。直到说不得硬挨周颠一掌,周颠才在众人的规劝下,同意上光明顶。

张无忌虽然距离五人尚远,但是神识运用十分奇妙,不但五人的话听得清清楚楚,就是五人的样子也感觉的清清楚楚,心想:“明教五散人义气深重,各个都是气质独特的汉子,这些人都是驱逐鞑子的得力干将,原先的自己到底干了些什么破事,如此英雄,竟然约束的他们规规矩矩,真是脑袋进水了。”

一行人当即起身赶路,直行了一天一夜,一路穿沙走漠,向着一处山脉行去。西域独有的地形地貌已经看得张无忌出现审美疲劳了,只是远远的缀着他们。

张无忌知道这里应该就是明教总坛范围了,他们是明教弟子,自然不会有人阻拦他们,自己却不能大摇大摆的进去的,当下神识扩散,严密监控着周围的一切动静。

一行人在山脚下消失了,张无忌避开明教眼线,摸到了他们消失的地方,乱石嶙峋之中,隐藏着一个洞口,洞中黑黝黝的。张无忌提高警惕走了进去,发现了多条隧道,跟踪着几人的气息直接在山洞中绕了起来,这些隧道大多都是天然形成的,明教经过多年挖掘,借助山道本身的走势,山腹之中隧道纵横交错,张无忌相信这些隧道大多数都是有陷阱的,真正能够通往山顶的只有一条隧道。

前后一共穿过五条隧道,终于到得山顶,山顶上数百幢房屋美轮美奂,这就是明教经营几百年的总坛圣地光明顶。

张无忌这一路行来,神识在山腹之中竟然没有探到一个明教中人,更加确定了心中的猜测,这个山洞其实就是明教诱敌的一处所在,没有熟人带领,一定有无数凶险在山腹之中等待着入侵之人。

一行人来到一处大厅外,周颠喊了起来:“杨逍,吸血蝙蝠和五散人找你来啦。”

过了一会,听到有人说道:“真想不到蝠王和五散人大架光临,杨逍没能远迎,还望恕罪。”

听到这个声音,张无忌立刻想到了五年前在山中遇到的那个奇人,从声音上听来,五年间竟是一点变化都没有,不知不悔姑娘长成什么样子了,这可是以后的六婶,想到此处,心中立刻涌起一股世事无常的念头,这个世界还真是奇妙。

只听周颠说道:“你假惺惺的做什么?你嘴上说的光明正大心中肯定是暗骂这五散人说话就跟放屁似得,当年说过永远不上光明顶,不再理会明教之事,如今却又自己送上门来。”

杨逍道:“周兄此言差矣,小弟岂能如此小肚鸡肠。如今六大派围攻光明顶,小弟独木难支,正在忧愁之中。今日蝠王和五散人瞧在明尊的面上,前来助拳,实是本教之福。”

周颠道:“你知道就好啦。”

当下杨逍邀请六人入内,小童送上茶水酒饭。

突然,一声童儿的惨呼传来,想来应该是被韦一笑吸血而亡,果然韦一笑的声音传了过来:“杨左使,伤了你一个童儿,韦一笑以后定当报答。”他说话的声音清晰明确,显的精神饱满和刚才气息奄奄的样子大是不同。张无忌暗暗惊奇。

杨逍淡淡的说道:“咱们之间还有什么报答不报答的?蝠王能上光明顶来,便是瞧得起我。”

这七人是明教中顶尖的战力,虽然眼下大敌当前,但七人一聚,均是精神一震。开始喝酒吃饭,酒足饭饱之后,才开始讨论御敌之事。

七人商议了一会,彭和尚说道:“光明右使和紫衫龙王不知去向,金毛狮王生死难知,这三位是不必说了。眼下不幸中的大幸是天鹰教和五行旗暂时罢斗,但是鹰王到底心中是如何想的,还是不明确,要是鹰王能够跟咱们同心协力,张少侠要是也能及时来援,咱们的胜算就大多了。”

杨逍奇道:“早先我知道天鹰教能来,虽然心中惊喜,但是也十足担心他们会和五行旗火拼,双方能够罢斗实是我明教大幸啊。不过这中间到底是何原由?还有这张少侠是何人?”

彭和尚看向了韦一笑,韦一笑道:“这张少侠名叫张无忌,是武当派张翠山的儿子,他的母亲是鹰王的女儿殷素素。锐金、烈火、洪水三旗的部分兄弟在沙漠中与昆仑、华山、崆峒、峨眉四派遇上了,形势危急之时张无忌有如天神一般横空出世,打的四大派落花流水,救了三旗很多弟兄。之后与他舅舅殷野王相遇,估计是他这一明显偏向我明教的行为,让鹰王做出了暂时罢斗的决定。”

杨逍咦了一声,想起了五年前的那个少年,道:“这张无忌还真是我明教的大恩人呢,五年前他就跋涉千山万水护送小女前来西域寻我,没想到五年以后又救了我明教这么多兄弟。只是没想到他的武功竟然如此之高,一人之力单挑四大派。蝠王,你且说的仔细点。”

韦一笑正色道:“这位张少侠的武功确实奇高,跟他对上我是没有一点胜算的。四大派虽然掌门首领不是都在场,但是单单峨眉的灭绝老尼姑和昆仑的何太冲夫妇三人就是不小的威胁,这三人在张少侠手下竟然都不是一合之敌,实在是可怕。我当时为了掳走鹰王的孙女,与现场相隔百丈,闭气隔绝了自己的一切生机,生怕出的一点意外。”

第十六章 群雄聚首(下)

杨逍等六人听的目光一呆,虽然张无忌救了明教很多人,但是大家毕竟都是练武之人,他们苦修多年才有今日之修为,以他们如今的功力,对上灭绝老尼,胜负之说也是两难。这张无忌年纪轻轻就有如此修为真是让他们汗颜。

杨逍道:“你掳鹰王的孙女干什么?”

韦一笑两脸一红,道:“那不是想关键时刻逼迫一下老家伙吗?要知道天鹰教势力庞大,真要能够真心助我明教,咱们的胜算就大大的增加了。”

周颠道:“闹来闹去,还不是咱们的错,好生生的一个大教,弄成了今日这四分五落的样子。竟然被人欺上了总坛,实在是可恨。”

众人脸色一暗。

说不得道:“如果这次****能够侥幸不灭,这教主之位无论如何不能再空置了。”

韦一笑对杨逍问道:“杨左使,我就问你一句,退敌之后,你拥何人为主?”

杨逍淡淡的道:“谁拥有****令,我就拥谁为主。这是本教教规,你问我干什么?”

韦一笑道:“****令失落已近百年,难道****令一日不出,我教就一日不设教主?”

说不得道:“韦兄这话是不错的,我布袋和尚既非殷派,也不是韦派,谁做教主都可以,即便是教主选不出来,选个副教主也行,号令不齐,如何抵御外侮?”

铁冠道人道:“说不得此言,也是我的意思。”

杨逍变色道:“各位上光明顶来,是助我御敌呢,还是来跟我为难的?”

周颠哈哈大笑,道:“杨逍,你不愿选教主,这用心你难道以为周颠不知道吗?没有教主,教中就以光明左使为尊。哼哼,可是你职位虽高,旁人不听你的命令,又有何用?五行旗你调的动吗?四大护教法王你调的动吗?我们五散人更是闲云野鹤,全没当你光明左使是个什么东西。”

杨逍霍地站了起来,冷声道:“今日大敌临头,杨逍无暇和各位做这口舌之争。各位若是对明教存亡甘愿袖手旁观,就请下山去吧。杨逍要是能够不死,日后再一一拜访各位。”

彭和尚劝道:“杨左使,你不必动怒。六大派围攻我教,凡是明教弟子,护教人人有责,又不是你一人之事。”

杨逍冷笑道:“只怕却有本教中人希望杨逍给六大派宰了,好去除我这颗眼中钉呢。”

周颠道:“你说的是谁?”

杨逍道:“你不明白吗?装糊涂干什么?”

周颠怒道:“你是说我吗?”

杨逍眼望他处,不作理睬。

周颠怒极,已欲动手,彭和尚看情形不对连忙劝道:“古人说得好,兄弟齐心,其利断金。咱们可不能自乱阵脚了,且共商御敌大计为要。”

杨逍道:“还是莹玉大师识大体,此言甚是。”

周颠大声道:“好啊,彭贼秃识得大体,周颠便只识小体?”已是怒极而狂,什么都不顾了,喝道:“今日还非得选出教主不行,我周颠选韦蝠王为明教教主。吸血蝙蝠轻功高绝,足智多谋,足够成为一教之主了。”张无忌知道他平日里和韦一笑交情平平,此言完全是在气恼杨逍。

但听杨逍哈哈大笑,道:“我看还是请周颠当教主的好。明教眼下已经四分五裂,再请周教主来颠而倒之、倒而颠之一番,那才教好看呢。”

周颠大怒,道了一句放你妈的臭狗屁,呼的一掌便向杨逍头顶拍落。

杨逍惊怒,只道是五散人和蝠王一起上山逼宫,右掌挥出,迎了上去。

韦一笑素知杨逍之能,周颠受伤未愈,肯定抵不住,焦急之下,一掌抢出,却是无声无息中和杨逍的手掌交接在一起。

韦一笑哪知道杨逍虽然惊怒,但毕竟和周颠在明教中兄弟多年,现如今又大敌当头,所以这一掌却是没用全力,而韦一笑却是全力出掌。一股寒冰之气顿时送入杨逍体内,杨逍顿感全身冰寒,连忙运内力抵御。两人功力相当,立刻相持不下。

周颠口中叫着“姓杨的,再吃我一掌。”第二掌已经击向了他的胸口。

说不得和彭和尚连忙规劝,伸手欲隔开周颠这一掌,岂知杨逍身形一侧,左掌就跟周颠右掌黏在一起。

说不得叫道:“周颠,你以二攻一,算什么英雄好汉?”说罢,就伸手往周颠的肩头抓落,想要将他拉开,将要落肩之时,陡然发现周颠身形微微颤动,似乎情况不妙,说不得心中一惊,他素知杨逍乃是本教绝顶高手,只怕是已经一掌把周颠打伤了,眼见周颠的右掌仍和杨逍的左掌黏在一起,不肯撤掌,叫道:“周颠,都是自己兄弟,不能拼命。”往他的肩头一扳,同时说道:“杨左使,手下留情。”生怕杨逍手下不留情,乘胜追击。

不料说不得这一下不但没有把周颠拉开,反而是一股透骨冰冷的气息顺着手掌心瞬间就传至胸骨,全身冻的发抖。当下暗用功力与寒气相抗。但寒气越来越多,片刻之间,他就冻的牙关相击,情况危急。虽然心中惊讶为何杨逍懂得韦一笑的寒冰绵掌,也是顾不上多想了。

铁冠道人和彭莹玉双双抢上,一护周颠,一护说不得。四人合力,很快就把寒气稳定住,已经对他们造不成伤害。但是杨逍掌心传来的力道却是一阵轻一阵重,时缓时急,瞬息万变,搞得四人都不敢轻易撒手,生怕撒手之时,杨逍要是突然发力,那他们不死也重伤。

明教光明左使、青翼蝠王、五散人七雄相聚于光明顶,本是共商退敌大计,奈何旧事重提,巧合重重,转瞬之间,六雄内力纠缠在一起,内心猜忌之下,竟是谁也不敢先行止功撤手。唯有冷面先生冷谦在旁冷眼旁观。

众人你猜忌我,我猜忌你,如此支持了一会,终究不是长远之事,冷谦在旁,终于动手了,却是跟书中提到的一模一样,杨逍已经练成初级乾坤大挪移,冷谦发的暗器尽数打在了其他五人身上,杨逍一点伤都没受,六人依旧纠缠在一起。

第十七章 阴险成昆(上)

此时众人才知道杨逍练成了乾坤大挪移,也就明白为什么会从杨逍身上传来寒冰真气了。

到的此时,张无忌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虽然一切都按照书中所述在进行,但是眼前七人是明教中绝顶高手,万一要是跟书中有些出入,死伤一二,他可就悔之晚矣。

到了这个时候,知道眼前这出剧目将进入最关键的阶段,武林中第一大反派成昆即将登场。对于周围环境的监控是一刻也不敢放松,就怕发生什么意外。

只听得冷谦说道:“恭喜!无恶意,请罢斗。”冷谦平日里少言寡语,决没有一句废话,说一是一,最是诚实。他的话杨逍还是相信的,也就猜测眼前这一幕也许真是个误会。当下哈哈一笑。

张无忌的神识中,原本是七人的大厅成了八个人,这是一个有着一身阴寒气息的人,鬼魅一般的突然出现在大厅的角落之中,应该是成昆无遗,事到如今,一切都还按照书中所述在进行,张无忌的心中立刻松了一口气,只是也暗暗惊奇光明顶建筑之神奇,这成昆竟然出现的这样悄无声息,自己提前没有发现一点踪迹。。

厅中众人谁也没有发现大厅中多了一个人,杨逍笑罢,道:“韦兄,四散人,我说一二三,咱们一起撤掌,免的有误伤。如何?”五人都点了点头。

杨逍缓缓叫着一二三,叫道三的时候,杨逍即收起乾坤大挪移,却突然感到背心一寒,一股锐利的指力已戳中了他背心的神道穴,一股寒冰一般的冷气立刻在身上游走起来,大吃一惊喊道:“蝠王好不阴毒,竟然乘势偷袭。”待要反击,却见韦一笑身子一晃倒在地上,显然也遭了暗算。

杨逍好歹是久经阵势的人物,虽逢巨变,心中并不惊慌。向前猛的一冲,先行脱身。回过身来,却见周颠、说不得、彭莹玉、铁冠道人都已倒在地上,冷谦正与一个灰袍之人相斗。

杨逍一看就知道这冷谦不是这灰袍人的对手,现在这等危机时刻,必须先把灰袍人擒下,否则自己这些人就危险了。

运气提身想要助冷谦一臂之力,却全身打起了冷战,掌上劲力全无。这时冷谦已与那人相攻二十来招,败相已露。杨逍心中大急,只见灰袍人一指戳在冷谦的手臂上,冷谦身形一晃就倒在了地上。

杨逍惊怒交集,聚起全身残余内力,右肘一记肘锤向灰袍人撞去。灰袍人左指弹出,击中杨逍肘底小海穴,杨逍登时全身冰冷酸麻,不能动弹。

七雄相斗,被成昆偷袭,眨眼间全军覆没,这一招招一式式一幕幕,全都在张无忌的神识之中展现开来,心中暗惊,成昆此人当真算的上一代枭雄,隐忍多年,以一人之力险些挑了整个中原武林,在书中,要不是自己偶然参与进来,这成昆绝对成功了。至于这一次么,他肯定是更加倒霉了,暂时再让他得意一会。

只听成昆冷冷的说道:“明教光明左使果然是名不虚传,中了我两记幻阴指,竟然还能站着。”

杨逍道:“你这弹指功夫是少林派手法,用的却是这什么幻阴指的内劲,哼哼,少林可没有这样的功夫,你到底是何人?”

灰袍人哈哈大笑,道:“贫僧法号圆真,座师法号上空下见。这次六大派围剿明教光明顶,你们死在少林弟子手中,也不冤了。”

杨逍道:“六大派与我明教为敌,本可以正面相较,生生死死各凭本事,阁下如此这般偷袭,不觉得卑鄙无耻至极吗空见大师侠名远播,岂能有你这样的徒弟……”说到这里,却是再也坚持不住了,一跤摔倒,跌坐在地上。

成昆哈哈大笑,说道:“自古以来兵不厌诈,成王败寇。我圆真以一人之力屠灭魔教七大高手,这在武林中是何等伟业,难道你们还输的不服气吗?”

杨逍叹道:“你是从密道出来的?这密道你是如何知道的?还请如实相告,否则杨逍死不瞑目。”明教总坛密道实则是明教中第一机密之事,就是很多明教中人都不知道。张无忌听的心中一禀,是了,自己是怎么上来的?这却是一个需要认真考虑的问题,否则将来跟明教众人不好交代,尤其是光明左使杨逍机智过人,一般的谎言肯定骗他不过。

只听成昆笑道:“你魔教光明顶七巅十三崖,自己当做天险,但是在我少林僧侣眼中,不过是康庄大道罢了。你们都中了我的幻阴指,三日之内统统毙命。贫僧这便先杀了你们,再上坐忘峰埋上几十斤炸药,嘭的一声,总教你魔教诸邪统统死掉。再灭了你的****,让你魔教彻底断了道统。这便是:少林僧独指灭魔教,光明顶七魔归西天。如何?哈哈哈哈哈哈……”

杨逍等人听的此话,大为惊惧,如今他们七人被灰袍人所制,他要是真这么干,还真没哪个人能够阻止他的。自己死不要紧,要是这传承多年的明教道统毁在他们手上了,那他们就是死了都不会心安的。

只听成昆越笑越得意,继续说道:“魔教之中,高手如云,你们如果不是自相残杀,也不会给我这样的好机会,与其说是贫僧灭了你们,不如说是你们自己灭了自己,这是天要绝你魔教道统,此乃天意尔。哈哈哈……真想不到当年威风赫赫的魔教,阳顶天一死,便落得如此下场,痛快,痛快啊。哈哈哈……”

杨逍等人听得此话,人人面如死灰,成昆此言直接戳进了他们心窝中最柔软之处,直让他们后悔的心疼不已,这种感觉比之身上的寒毒还要让他们难受。

周颠大声道:“杨逍,我周颠该死!过去对不起你,你这人虽然不大好,但是你要是做了教主,我明教好歹不会落的这个下场,我好后悔啊。”

杨逍苦笑道:“我何德何能,能够担当教主之职?只是咱们确实都错了,如今弄成这副模样,九泉之下也无言面见明尊教主。”

成昆笑道:“各位此时后悔已经晚了,阳顶天当年任教主的时候,魔教气焰多么不可一世,他要是还能活着,让他亲眼看着魔教覆灭,那才叫痛快呢。”

第十七章 阴险成昆(中)

周颠道:“你放屁,要是阳教主还活着,还能给你这样的机会?早就杀的你们六大派血流不止了。”

突然间啪的一响,却是情节如故,韦一笑拼进全力偷袭成昆,在他的背上拍了一掌,便在同时,成昆也一指戳在了韦一笑的膻中穴,两人摇摇晃晃的各自退了几步。

原来韦一笑虽然中了一指,但是他能够在明教之中担任四大法王之一,还是有着过人之处的。虽然受伤极重,但也没有完全丧失战力,乘着成昆得意洋洋之际,心神放松之时,拼尽全力偷袭他一掌,已经是作了同归于尽的打算。所以成昆虽然修为高深,这一掌也是让他受了颇重的伤,寒冰绵掌的掌力入体,一股冰寒的劲道在周身诸穴走了开来,顿时觉得胸口烦闷恶心,全身冻的发冷。

他经常在暗中施展幻阴指偷袭别人,此时却也遭了报应,受了相似之伤。急忙盘腿坐下,运气疗伤,与那寒冰绵掌的寒气相抗。

韦一笑更是连中两记幻阴指,立足不稳,摔倒后就动弹不得了,也不知是生是死,吓得张无忌心中就是一哆嗦,虽然剧情到现在还没有脱离主线,但是自己以这种方式出现在光明顶之上已经是一个最大的意外,万一大名鼎鼎的蝠王就此完蛋,那他真要后悔的肠子都要青了。好在通过神识发现韦一笑还有呼吸,终于大松一口气。

刹那间,厅中寂静无声,八大高手人人受伤,都在运气疗伤,谁也不能移动半步。人人都在争分夺秒,谁能早一点伤好起身,就能够控制大局,为所欲为。此时就是一个不会武功的童儿进的厅来,拿把长剑捅捅这个,刺刺那个,也能轻而易举的杀光他们。张无忌却没有动弹,按兵不动,要想顺利的登上明教教主的宝座,乾坤大挪移势在必得。

而且沙漠中一战救了五行旗中的三旗,这一次救光明左使、青翼蝠王、五散人明教七雄,等从密室中出来再救的明教诸人和天鹰教,再加上天鹰教教主是自己的外公,自己荣登教主宝座将会变得理所应当,顺情顺势。

实是他既然已经立志天下,明教将是非常重要的一股力量,绝对不能放弃。这样做虽然有些卑鄙无耻,但是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张无忌此时已经有了枭雄之心,较之书中相比,自是不会那样迂腐、懦弱。

本来明教七人这边占得人数优势,但是五散人功力较浅,杨逍和韦一笑均身中两指。寒冰绵掌和幻阴指同是冰寒属性,原是不好分个高下,可是韦一笑拍出那一掌的时候已经受伤在先,成昆却是未曾受过伤,如此算来,反倒是成昆先醒来的可能大的多。

杨逍等人心中自然清楚这一点,此时心急如焚,只盼能够有个手下进的厅来,哪怕就是个不会武功的童儿也好,都能轻易至成昆于死地。他们却是做梦也想不到,相隔十几丈之外,正有一个身材高大的年轻人藏身暗处,虽然是闭着双眼,但是眼前的这一幕却全都在他的监控之下。

等了良久,厅外一点声音也无。这时正直午夜,明教中人或各安其职,或各自休息,再说不得光明左使召唤,谁敢擅入议事厅?侍奉杨逍的童儿也已经命丧韦一笑口中,其他童儿害怕之下早已远远躲开,不听见杨逍拉响叫人的铃声,绝不敢靠近议事厅半步。

七人听得成昆的呼吸由断断续续转而渐趋均匀,由粗重逐步漫长,知道他体内真气正在凝聚,伤势渐好。他们一运功,那幻阴指寒冰般的冷气就冻得他们发抖。对比如此之明显,各人心中已经失望,反倒希望成昆早点醒来,给他们一人来上一掌,早早死了了事,省的受此折磨。

冷谦、周颠、铁冠道人索性闭上双眼,已经在等死了。说不得和彭莹玉却是放心不下,虽然二人都是出家的和尚,但却是五散人中最有雄心的人物,最是关心民间疾苦,立志要做一番驱除鞑子的大事。如此死亡,两人极不甘心,却一点办法也无,实在是憋屈的难受。

说不得凄惨道:“彭和尚,咱们处心积虑想要驱走鞑子,救百姓于水火。到头来却是这种死法,实在是不甘心啊。”

彭莹玉道:“说不得,我早就说过,单凭咱们明教之力很难成就大业,必须要联络天下英杰,团结起来,一起努力,方能成功。你师兄棒胡,我师弟周子旺,当年造反起事,声势是何等的轰轰烈烈,最后还不是一败涂地,究其原因,就是孤身力单啊。”

周颠叫道:“都死到临头了,你们两个还是争不清楚。依我看,原因还在咱们这一头,教中四分五裂,六神无主,还做个屁,如何能够成事?至于联络正大门派,更是屁中屁,人家见了咱们,就要屠妖灭邪,如今更是杀上咱们的总坛来,如何联络?联络个屁?”

铁冠道人插口道:“倘若阳教主还在,打的六大派服服帖帖,不怕他们不听话。”

周颠叫道:“牛鼻子老杂毛放的屁更是臭不可闻,你这道理,明教中人哪个不知?可是……”却是气息涣散,幻阴指力直通心肺要地,疼的厉害。

冷谦道:“住嘴。”他这两个字一出,众人都闭嘴安静了下来。

正在此时,杨逍却睁开眼来,向成昆看去,只见成昆睁开双眼,得意的看向杨逍,哈哈大笑中站了起来,道:“还是贫僧先站起来了,看来这老天爷就是容不下你魔教啊。”

杨逍冷笑道:“空见神僧的高足,果然非同小可,可是你还没有回答我之前的问话,难道这中间还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事吗?”众人听得此言,纷纷向成昆看去,谁不想死个明白。

成昆哈哈大笑道:“你若不知这其中的底细,恐怕是死的不服。你问我怎么知道光明顶的密道,何以能够越过重重天险,神不知鬼不觉的上的山巅。我可以告诉你们,当然是有人领我上来的,至于这领路之人嘛,正是贵教的阳顶天夫妇。”

杨逍心中一禀,暗想:以他如此身份,应该不至于说谎,可是此事真是荒诞不经,想不明白。五散人听的直摇头,明显是不相信这等骗人之谎话。

第十七章 阴险成昆(下)

周颠更是早已骂出了口:“放你十八代祖宗的累世臭狗屁,这密道是本教第一隐秘,就是杨左使、韦蝠王都没有走过,自来只有教主一人,才可行此密道。阳教主怎么会带你一个外人进入密道?”

成昆突然叹了一口气,出神半晌,幽幽的道:“既然你们一再刨根问底,那我就都告诉你们。反正你们一时半会绝对逃脱不了幻阴指力的侵袭,就让你们做个明白鬼好了。

要说这事之起源,还是在二十五年前。唉,周颠,你说的不错,这密道是你明教圣地,自是只有阳顶天一人可以进出,其他教中人进去就是犯了教中不可赦的教规。可是阳顶天的夫人却是进去过的,所以是你们的阳大教主先犯了教规,带夫人进入密道。”

周颠插口骂道:“狗屁,放狗屁,大大的狗屁。”

彭莹玉喝道:“周颠,别吵!听他说。”

成昆阴阴一笑,道:“这就受不了了,后面的故事你们还能听得了么?”

杨逍道:“请说。”

成昆的脸上突然现出一丝柔色,道:“是阳夫人带我进入密道的,我又不是明教中人,明教教规与我何干?可是就算我是明教中人,又能有什么大不了的呢?”他说起这段往事,声音渐渐变得凄凉。杨逍六人已经有些信了他的话,这中间肯定有着惊人的大秘密。

铁冠道人问道:“阳夫人何以带你进入密道?”

成昆道:“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老衲今日已经七十多岁了,都是少年之时的旧事了……好吧,索性今日老衲就都告诉你们好了,这么多年来,这件事情憋在老衲心中也是难受的紧,今日索性都说将出来,让老衲也痛快痛快。你们虽然是将死之人,但也是明教中的顶尖的人物,够资格做老衲的听众。”

“哈哈哈……”笑罢,成昆接着说道:“你们可知老衲是谁?老衲出家之前的俗家姓名,姓成名昆,在江湖上有个外号叫做混元霹雳手,而你家阳夫人正是我的师妹。”

这几句一说完,杨逍等人都是惊讶无比,就是周颠也嘴巴张了又张,嘴中没能说出话来。以他们的脑子自然是猜到这后面的故事十之八九可能是明教的一大丑闻了。

果然,成昆说道:“我师妹和我两家乃是世交。我俩自小就有婚约,岂知阳顶天暗中私恋我的师妹,等他当上了明教教主,声威赫赫,我师妹的父母是十足的势力之辈,我那师妹心志也是不坚,竟然嫁给了他。可是成婚以后,她并不快活,阳顶天不懂女人心的,整天里练武成狂,陪伴她的时间很少,恐怕你们也不知道吧,女人是要陪的。哈哈哈阳顶天犯了个天大的错误。从那时,阳夫人就时时与我相会,这却需要找一处极私密的所在,这明教密道圣地不就正是这样一处所在吗?阳顶天对我那师妹事事依从,听我师妹要去看密道,虽然不情愿,却也答应了。自此之后,这明教千万人心中的圣地就成了我和师妹私会之所在,哈哈哈哈哈哈……我在这密道中走过的次数自己都记不得了,今日重上光明顶,又有何稀奇?”

杨逍等人虽然已经猜到事情可能会这样,但是经成昆说出来,他们还是心中悲切无比,这件事情简直就是对他们最大的侮辱,一时之间却无言反驳,人人哑口无言。只能对着成昆干瞪眼。

成昆道:“你们气恼什么?我好好的姻缘被阳顶天毁了,我和阳顶天、和你们明教本来就是不共戴天之仇。他们成婚之日,我还去喝喜酒了呢,哈哈哈……当日我就发誓:但叫成昆有一口气在,定当杀上光明顶,定当覆灭魔教。为了此事,我苦心经营四十余年,到今日方才成功,哈哈哈……我成昆心愿已了,就是现在死了也瞑目了,更何况眼下死的是你们又不是我,当真是痛快啊,哈哈哈……”

杨逍冷冷的道:“多谢你点破我心中的一个大疑团。阳教主突然暴毙,死因不明,原来是你下的手。”

成昆森然道:“阳顶天当年武功高我太多,即便是今日,恐怕我的武功仍旧不如他,所以,他不是我杀的。”

周颠道:“当然不是你杀的,你能杀的了吗?肯定是你下毒害死阳教主的。”

成昆叹了口气,说道:“不是,我师妹怕我偷下毒手,不断的告诫我,倘若我把阳顶天害死,她决计不饶我。她说她与我私会已经非常对不起阳顶天了,我若再起异心,那便是天理不容。唉,说起来,阳顶天,他……他是自己死的。”

杨逍等人都“啊”了一声。这个结果显然太出呼他们的意料。

成昆继续说道:“阳顶天真要死在我的手上,我倒也不怎么恨你们明教了,也就不会有今天这些事情了。”他声音低沉,回忆起几十年前的事情,缓缓说道:“那一晚间,我和师妹又在密道之中私会,突然听到左首传来一阵极重的喘息声,要知道这密道极尽私密,一般人根本不会出现,所以我和师妹大吃一惊。悄悄走了过去,一瞧,发现是阳顶天,他坐在一个洞室之中,手里拿着一张羊皮,满脸殷红如血。

他见到我们说道:‘你们两个,很好,很好,对得住我啊。’说了这几句话,忽然间满脸铁青,转瞬又变成血红之色,忽青忽红,在瞬息之间接连转变了三次。杨左使,你知道这是什么功夫吗?”

杨逍道:“这是我明教镇教神功乾坤大挪移。”

周颠道:“杨逍,你也练会了是不是?”

杨逍苦笑道:“‘练会’二字,如何敢说?当年阳教主看的起我,曾传了我乾坤大挪移的入门功夫,我修炼了十多年,也只到第二次罢了,再往下就不行了。听成昆所说,阳教主当时应该是练到第四层了。他曾经说过,本教历代教主之中,只有第八代钟教主练到了第五层,但也听说就在他练成的当天,走火入魔而死。自此之后,从未有人练到过第四层。”

第十八章 无忌出手(上)

众人这才知道乾坤大挪移原来这么难修炼。从难度上来说也确实算得上是明教的镇教神功了。

这些明教中的武学高手对乾坤大挪移向往已久,这一说起来,忍不住就探讨了几句。当然也存了拖延时间的意思在内,被成昆一眼看破。

冷笑道:“想拖延时间吗?你们也太小瞧我幻阴指的威力了。当日我见阳顶天脸色变换不定,心中也是惊慌。我师妹素知阳顶天武功高强,真要惊怒之下出手,我们俩肯定活不了,就道:‘顶天,都是我不好,你放我师哥下山,我任你处罚。’阳顶天听了她的话,摇了摇头,道:‘我娶到你的人,却娶不到你的心。’突然他双目瞪视,流下两行血泪,全身僵硬,一动也不动了。我师妹大惊,叫道:‘顶天,顶天,你怎么了?’”

成昆叫着这几句话,声音虽然不响,但众人无不为阳教主的死感到万分的憋屈。

成昆继续说道:“她叫了好几声,阳顶天都不动弹,他就这么死了。我知道师妹心中过意不去,安慰她:‘看来他是在修炼一门极高深的武学,走火入魔,真气逆反而死。’我师妹道:‘不错,他是在修炼明教镇教神功乾坤大挪移,正在紧要关头,发现你我偷情,激动之下,走火而死。’虽不是我亲手杀他,他却是因我而死。我正想说些什么话开导她,她突然指着我的身后,喝道:‘什么人?’我急忙回头,却发现身后一无所有,顿觉不好,赶紧转身,却见师妹的胸口已然插着一把匕首,当场气绝身亡。

嘿嘿,阳顶天说:‘我娶到你的人,却娶不到你的心。’我却是得到了师妹的心,最终却失去了师妹的人。她是我生平最爱之人,倘若不是阳顶天中途插手,我们本该幸福的过完此生,可是这一切都不可能了。这一切都源于你明教,阳顶天要不是当上了明教教主,我师妹的父母绝对不会把师妹嫁给他的,要知道他们年龄相差二十多岁。当时我就对着二人发誓,即便是你阳顶天已经死了,我成昆此生也要以覆灭你明教为目标,为此,我可以倾尽所有,在所不惜。大功告成之日,我当来到你们的身边自刎相谢。哈哈哈。杨逍、韦一笑、五散人,你们马上就要死了,我也马上就要死了,统统都死了。只不过我大仇得报,何等快活。这些年来,我没有一刻不在想方设法摧毁魔教。唉,我成昆一生不幸,爱妻为人所夺,唯一的爱徒,又恨我入骨……”

成昆已经陷入回忆之中,也不理众人反应,只顾自想自说,众人更不会主动提醒他,巴不得他能够说上一夜才好呢。

张无忌的心中却是猛地一紧,知道他说的爱徒就是义父,虽然这些事情他已经知道了个一清二楚,但关切到身边的亲近之人,心神还是动了一动,好在双方境界相差太多,没有被发掘。

只听成昆继续说道:“我下的光明顶,回到中原,去探访多年未见的爱徒谢逊。哪知他竟然是魔教四大法王之一的金毛狮王,真是造化弄人。我虽然常在光明顶上逗留,但是一颗心都系在师妹身上,竟然不知道自己唯一的爱徒已然在魔教中身居高位。他一个劲的劝我加入魔教,说什么团结一致,驱逐鞑虏。我一气之下就想一走了之。但是我又想:‘魔教源远流长,根深蒂固,教中高手众多,岂是那么好覆灭的。别说我一人,就是天下武林豪杰联手,恐怕也不能成功。唯有让它从内部破坏,让他们自相残杀,自己毁了自己。’”

杨逍等人听到这里,悚然心惊。可不是吗?明教真个就如成昆所言,这样一步步走向毁灭,只是明教中人谁也不知道这一切都是成昆在几十年前就开始的诱导下发生的。但即便如此,人人羞愧难当,要是明教自己不闹分裂,谁又能攻上明教总坛?

成昆此人却是一代枭雄,只可惜一生为情所困,眼光着实小了些。虽然是敌人,张无忌的心中还是忍不住暗叹此人之了得。接下来说的肯定就是义父家中发生的惨剧了。

果然,只听他继续说道:“当下我不动声色,只跟他说兹事体大,需要考虑。其实我心中已经打好了主意,过了几天,我忽然假装酒醉,意欲****谢逊的妻子,却故意让他看见,我还杀了他一家老小。我知道这样做肯定会让他恨我入骨,必定找我报仇。但是如果找不到我,他说不定就会在武林中为非作歹。果然,知徒莫若师,我这个好徒儿找我不着,在武林中滥杀江湖好汉,还到处留下我的名字,想要逼我出来。哈哈,我哪会挺身而出?事实上他杀人的时候,我一直都跟在他的身边,有时候他遇到危险了,我还救他一救。只是他不知道罢了。他就是我手中的一把尖刀,是刺向你魔教的一把尖刀,我岂能让他轻易损毁?

纸终究包不住火,谢逊终于还是暴露了,他结下的仇家最终都会算在明教的账上。你魔教在外树敌,在内内杠不休,正好一一坠入我的计中。只可惜谢逊没能杀了宋远桥,有些遗憾。但是他到底是我的好徒儿,拳毙少林神僧空见,掌伤崆峒五老,王盘山上一声狮子吼,吼出了几十个傻子,就连他的好兄弟鹰王的徒子徒孙也有不少栽在他的手上。这种好徒儿,你等可见过?他师傅想什么,他就做什么,再是孝顺不过。真不枉我当年尽心尽力传他一身好武功,哈哈哈哈哈哈……”

张无忌暗暗叹了一口气,心中却做好了随时出手的准备。

杨逍道:“空见大师不是你的师傅吗?你也害?”

成昆哈哈大笑道:“我拜他为师本来就是这个目的,这个老秃驴,当我成昆磕的那几个头是好受的吗”

杨逍等人看着成昆默默无语,此人为了报仇可谓是不管不顾到放下一切的境界了,说什么都没有用,眼下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胜者王侯败者寇。只可惜,这些事情等他们死了,依旧是江湖上的一个谜题,未免过于憋屈。

成昆笑罢,道:“杨逍、韦一笑、五散人,你们再没有什么问题了吧眼下却是可以共赴黄泉了。”

杨逍叹了一口气,说道:“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好说的?成昆,你能饶我女儿一命吗?他母亲是峨眉派的纪晓芙,出身名门正派,还未入我明教。”

成昆哈哈一笑,道:“养虎为患,斩草除根!”说着走上一步,伸出手掌,缓缓向杨逍的头上拍去。

第十八章 无忌出手(中)

成昆的手掌却突然停在了半空中,整个人仿若受到惊吓一般,一动不动。

成昆心中惊骇不已,本想缓缓一掌拍死杨逍,手掌慢慢下落不过是为了让杨逍临死之时体验一下绝望的痛苦。但是手掌刚刚拍下三寸,突然一股危险的悸动在身后出现,是那样的真实,好像一把锋利的长剑正抵在自己的后心,只要自己的手掌再下落一寸,就会瞬间刺进自己的后心,他不怕死,但是大仇未报身先死决不是他想要的。

这是一个绝顶高手,比之当年的阳顶天还要恐怖,明教七雄已经全部身中幻阴指失去抵抗力,不可能是他们所为,而且即便是他们功力在身自己也不惧。此时这种感觉他从来没有遇到过,完全想象不出这该是个武功如何高绝的的人物。一时之间,一点动静也不敢有,体内真气全力运转,以减轻自己的压力。

杨逍本来已经闭上眼睛等死,等了半晌,不见动静,睁开眼睛一瞧,立刻发现了成昆的异状,滴滴汗珠从成昆的脸上掉了下来,面色显得十分震惊。

其他六人也是发现了成昆的异状,都奇怪的看着他,不知他怎么了。

就在此时,大厅之外响起了脚步声,不疾不徐,沉稳有力。脚步虽轻,但是厅内八人都听得清清楚楚,这不是侍奉杨逍的童子仆佣,也不是光明顶上的明教人士,因为这个大厅是明教的议事大厅,明教中人但凡来这里,除了议事就是有紧急事务禀告。此时没有议事通知,要是紧急事务不可能如此不紧不慢的走来。杨逍七人都明白这个道理。

杨逍七人面向大厅正门,好奇之中也充满了期待,看向紧紧关闭的大门。成昆背对大门,却不敢有丝毫动作,心中的紧张之感愈来愈盛。

沉稳的脚步声终于落到了门前,嘎吱一声,门被推了开来,一个高大英俊的年轻人走了进来,却是张无忌进来了。韦一笑看的眼前一亮,心中顿时轻松了起来。

五散人没有见过张无忌,杨逍也已经五年多没有见过他了,自然也不识得。

张无忌走进大厅,向众人抱拳道:“杨左使、韦蝠王、说不得大师、彭莹玉大师、铁冠道长、冷谦先生、周颠先生,在下张无忌,无礼上山,还请恕罪。”

又对成昆说道:“成昆,转过身来。”

成昆满脸汗珠的转了过来,身上的紧迫之感并没有消失,看向眼前这个身材高大的年轻人。现在他已经知道身上的这种感觉就是来源于眼前这个年轻人,可是这个年轻人刚刚在大厅之外,距离自己足有十丈,即便是现在,也有两丈以上的距离,为什么自己却感觉他好像就在自己的身边,只要自己稍有异动,一定会刹那之间身死。这到底是为什么?成昆的心中充满了无数的疑问。

这其实不过是张无忌神识的一种应用法门,干扰成昆的精神,对他造成一种压迫之感,他当然不可能隔着几十米还可以转眼就杀人。如果刚才成昆意志坚定,一掌毫不犹豫的拍下,杨逍照样死翘翘。但是成昆为了图谋此事努力了几十年,一点意外都不敢发生,他的这种心情容不得他出错,所以越是到了最后关头越是小心翼翼,反而是进了张无忌的圈套。

这也是因为当下武林之中,武学主要以练气为主,先天境界已经是多少人都难以逾越的高峰,这就导致当今武林中人对精神领域了解太少,修炼就更谈不上了。武人修炼虽然能够极大的增强自己的感应能力,但是与精神能量相比,完全没有可比性,在这方面,反而是后世之人的研究要高于当下。

如今二人相隔两丈距离,张无忌完全可以做到转瞬及至,厅中杨逍七人的生命安全可以得到保障了,只是成昆此人的先天一气混元功也确实了得,幻阴指的威力也十分惊人,张无忌对他并不敢大意,何况还有戏要演,也不能真把他留在这里。

杨逍等人此时虽然还没有脱离危险,却也心中松了一口气,这等要紧时刻,哪里还能怪罪人家冒然上山。

韦一笑道:“张少侠,此人是害的你义父家破人亡的大仇人,千万不要让他跑了。”

杨逍道:“张少侠,救命之恩,恩大如山,杨逍谢了。”

周颠叫道:“你就是张无忌,快,赶紧把成昆这个卑鄙小人杀了。”

其他四人也纷纷向张无忌道谢。

成昆的心中心思乱转,此时张无忌距离他差不多两丈距离,虽然心中的危急感觉没有降低,但毕竟没有刚才那么怕了。只是还是不敢轻易动手,他不知道张无忌到底是否能够有手段瞬间就能制住他。

张无忌对杨逍等人微笑颔首,盯着成昆说道:“成昆,真没想到这挑拨离间之人竟然是你,这样也好,不枉我这一路奔波,正好可以帮义父把仇一块报了。”

成昆擦了擦额头的汗,道:“你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一直都在跟踪调查我?”

张无忌道:“当然不是,这天下不是就你一个聪明人,我只是在找你这么个人,并不确定就是你成昆,但是我现在确定了。”

成昆心中大骇,问道:“为什么你要找我这么个人?”

张无忌道:“这事情说来也简单,我就是认为六大门派围剿光明顶这个事情有问题,这是不应该发生的。”

成昆苦涩的问道:“为什么?”

张无忌道:“早在五年前,我就在想我义父的这一系列事件背后肯定是有问题的,绝对不可能是单一事件,只需要把每件事情串联起来,就能够得出这个结论,这背后一定有一个人在隐隐操控着我义父的行动,他对人心的把握已经到了非常可怕的地步,他这么做的原因肯定不仅仅是私怨,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拉仇恨了。这个人十之八九就是你,成昆,还有,你杀我义父一家老小,这事情做得太过显眼了,我义父当时要是能够仔细想一想,也不会上你的恶当了。”

第十八章 无忌出手(下)

成昆了解自己的徒弟,自然是知道张无忌此言在理,只是自己谋算多年的事情,竟然在五年前就被张无忌识破,这对他的打击太大了,不由的问道:“你既然五年前就知道了,为什么不说出来?”

张无忌道:“一开始是因为没证据,而且一把屠龙刀已经让整个武林都疯魔了,没有人会听我的。后来则没有机会说了,我荒居山谷整整五年,最近才脱困。没想到一出来,就听到了六大派围剿光明顶的消息,于是就来了,我相信不管这个人是不是你成昆,他都一定会出现在光明顶上的。果然,你出现了。”

成昆看着眼前这张年轻的脸,五年前他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少年人,竟然能够想到自己的谋算,真是太可怕了。道:“你找到我又能怎么样?六大派围剿光明顶已经成定局,你就是武功再高,也难改乾坤。”

张无忌呵呵一笑,道:“这不是有你呢么?你让我知道了很多事情,我得谢谢你,你让我想清楚了很多重要的事情。”

成昆道:“你想擒下我,然后向六大派澄清事实?年轻人,你太天真了,仇恨一起,只有生死相杀,直到一方死光。神仙都调解不了,你不可能做到的。”

张无忌道:“你会的,你会当着天下人的面,认罪伏诛,这是你的命运,这一点谁也改变不了。其实要不是你做了许多实在是不好原谅的事情,我真不忍心杀你,因为你是一个大大的人才,要知道人才在任何时候都是短缺资源。可惜,你命该如此,别无他法。”

张无忌坦然而言,充满了自信,放佛已经把成昆擒下了一般,而且他的话语听起来总是觉得有些古怪,听得杨逍等人暗暗惊奇。

成昆心中却越来越摇摆不定,张无忌实在是太镇定、太自信了,他是哪来的这种信心,实在是让他费解。说道:“是吗?你想控制一切,我倒偏偏不想让你如意,杨逍距我只有一尺,我抬掌即可灭了他,你忍心他送命吗?”

成昆此言一出口,众人才发现成昆一直都站在杨逍身边,这要是突然暴起发难,神仙难救,只是不知他为何突然停手。

张无忌笑盈盈的看着成昆道:“你可以试一试的,看看会否成功。”

成昆的眼珠子转来转去,心思急转,张无忌给他的感觉实在是太诡异了,完全打乱了他的思绪。别说他了,就是杨逍七人也觉得张无忌有些怪怪的,行为、语言与常人大大的不同。

虽然那种被威胁的感觉还在,但是成昆还是打算拼一下,如果张无忌只是虚张声势,那自己这亏可吃的太大了。而且此处毕竟是明教光明顶议事大厅,时间长了难保不出意外。

当下,暗中调集真气,全身上下激荡着一股浑厚的力量,要不不动,要动就如狮子搏兔,全力以赴,成昆决定拼命了。

右手剑指闪电般的向杨逍的太阳穴刺去,杨逍坐在地上,他站着,右手距离杨逍的头部还不足半尺,这一下又全力出手,速度十分快。

但是他快,张无忌比他更快,他现在虽然做不到用神识杀人,但是在神识的监控之下,成昆调用真气、全身上下气血流动等等身体状态一一在他的意识海中实时反映着呢,所以就在成昆调运真气之时,张无忌已经向着他冲去。

左足在地上使劲一蹬,他也是全力出手,丝毫不敢大意,厅中青条石铺就的地面立刻爆出一个半尺深的深坑,身子闪电般的向成昆冲去,真是转瞬及至,右拳紧握,一记炮拳犹如射出的炮弹一般轰向成昆的胸口,呼啸之声,动心荡魄。

成昆此招本就是冒险试探而出,右手剑指刺向杨逍的同时,左手成佛掌竖在胸前,以作变招。却没想到自己刚要动手,张无忌就发动攻势冲了上来,气势十分惊人,转瞬及至,但他毕竟身经百战,意志惊人,紧要关头,左手佛掌转瞬就迎了上去,刺向杨逍的剑指竟然还不撤回。

杨逍坐在地上不能动弹,成昆的剑指剑气逼人,张无忌的目标虽然不是他,但是前冲的气势惊心动魄,值此生死存亡之际,饶是他久经战阵,也是心惊胆战,额头上不由自主的冒出了一层细汗。其他六人的心也高高的提了起来,关注着战况,周颠更是喃喃道:“死了,死了,距离太远,杨逍要死了。”

张无忌一记十成劲道的炮拳轰在了成昆的左掌上,“轰”的一声爆响,凶猛霸道的形意炮劲轰进成昆的左臂,整条左臂从手掌开始纷纷炸成碎末,就这还没停下来,直往成昆的胸口轰去。

对于张无忌的武功,成昆已经非常重视了,对自己这一掌也是非常有信心的,即便是阻挡不住,起码挡上一挡还是可以的。但是拳掌一接他就知道不对了,哪还顾得上杨逍,连忙双脚在地上一点,身子就向后飘去。即使他的反应如此之快,一阵撕心裂肺的痛楚从左臂上传到大脑,整条左臂就在眼前炸的粉粹,血肉和筋骨尽碎,碎渣子喷的他前襟到处都是。

胸口处泰山压顶一般的压力还在,生死关头,成昆潜力爆发,身子向后飘起的同时,右手一记幻阴指猛然向张无忌的手臂上点去。

张无忌一拳当先,丝毫不在乎成昆这一指,这记炮拳已经打成形,威力无群,就跟打出去的炮弹一样,断无收回的可能。

但是张无忌这一冲之力毕竟有限,终有力竭落地之时,成昆的轻身功法比他好太多,这一用力弹足向后飘起,竟然已经闪出了他这一拳的攻击范围。

张无忌身子落地,一记蛇拔草,陡然射了出去,追着成昆而去。成昆已经心胆剧裂,哪里还敢继续相斗,双足在地上又是一点,用尽全身真气,身子犹如射出去的箭一般向厅外射去,张无忌动作虽快,还是没能赶上他,急忙顺势追了上去,也顾不上和杨逍等人打招呼了。

第十九章 小昭(上)

杨逍的左太阳穴表皮泛起殷红血迹,这是被成昆那指剑气隔空刺破的,好在只伤了表皮,并不严重。

短短的一刹那间,杨逍在生死之间走了一回,端的是惊险万分,张无忌要是再慢上一个眨眼的功夫,杨逍也就命归黄泉了,这个经历实在是让他感慨良多。

韦一笑和五散人也是看的嘴巴都合不上,尤其是成昆左臂爆炸的那一幕,更是直接震撼在他们的心间,杨逍正好在两人交手的下方,更是被喷了一身的血肉碎末,现在哪还能看出一点潇洒英俊的样子,完全是一个活脱脱的嗜血恶魔的样子。

刚才张无忌站立的地方,一个方圆一尺半多深度达到半尺多的深坑出现,以此为中心,条条裂缝四散而开,最远的长达半丈之远,犹如蜘蛛网一般。

周颠离的最近,一条裂缝就延伸到他的跟前,距离他盘坐的双腿不足半尺,惊的他心惊肉跳,看着张无忌追着成昆离开,喃喃道:“奶奶的,这是什么功夫,怎么威力如此惊人,打着人会爆炸的?”众人心中其实都有这个疑问,只是此时死里逃生,震惊过后,连忙稳定心神,运气疗伤。

却说张无忌追出厅外,果然见成昆的背影消失在一个侧门之外,连忙追了进去。后面是一座小厅,他稳稳的缀着成昆的背影,跟了进去。穿过厅堂,来到一处院落之中。

院中花香隐隐四溢,但见成昆的背影从西厢房的窗户一闪而逝,急忙走了进去。

房中装扮明显是一个大户小姐的闺房设置,这里应该就是不悔妹妹的闺房了,成昆的身影已经不见踪迹。稍作打量,门外就响起了脚步声,两个少女走了进来,当先的少女穿着淡黄稠衫,衣着华贵,依稀还能看出五年前的影子,正是杨不悔。另外一个却是身着青衣布衫的小婢,是个驼子,从站姿看来,左脚还是跛的,嘴歪眼斜,应该是小昭了。

两人一进门就看到了站在厅当中的张无忌,这深更半夜的,一个陌生男子站在小姐的闺房,自然是不怀好意的。杨不悔也顾不上多想随手从墙壁上取下宝剑,拔剑出鞘,厉喝一声:“淫贼,看剑。”刷的一剑就朝着张无忌的胸口刺来,凌厉无比。

张无忌右手伸出,食、中二指夹出,准确的夹住了他的剑尖,连忙说道:“不悔妹妹,是我。”

杨不悔刺出的长剑瞬间被制,正在心惊,突然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怔了怔,道:“是无忌哥哥吗?”五年前,张无忌一直都这么称呼她,所以她的印象特别深刻,此刻张无忌形象大变,她认不出来,但是声音听上去还是非常熟悉。

张无忌道:“是我。”

杨不悔看着比自己高出一个半头的张无忌,心神不定,仿似做梦一般,道:“你……你当真是……无忌哥哥吗?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张无忌道:“是我,我追着成昆进了这个小院,眼睁睁的看着他进了这个房间,追进来一看,却是没有了人影。”

杨不悔怔道:“成昆是谁?他怎么会在这个房中?”

张无忌道:“不悔妹妹,此事说来话长,你还是先去看看你爹爹吧,他受伤了。”

杨不悔一听父亲受伤了,忙道:“我瞧爹爹去。”转身一剑,向小婢身上刺去。

此女是小昭,张无忌哪能让她给刺着,脚步一跨一转,身子就挡在小昭身前,右手食、中二指同时闪电般的夹住了她的剑尖,口中还惊讶的问道:“不悔妹妹,你这是何意?”

杨不悔也颇为吃惊,道:“无忌哥哥,你这是干什么?”

张无忌道:“我还想问你干什么呢?怎么平白无故杀你的婢女?”

杨不悔道:“无忌哥哥,你不明内情,她是我家的大对头,我爹还给她上了铁链,锁住了她的手足,便是防她害我。此刻大敌当前,我爹爹又受伤了,这丫头决计会报复我的,自是不能留她。”

张无忌回头一看,只见婢女的手脚之上果然锁着铁链,问她道:“你会报复你家小姐吗?”

那小婢道:“决计不会。”

张无忌回头对杨不悔说道:“婢女也是一条生命,不能因为怀疑就杀她呀,反正她现在手脚被锁,没有威胁。待以后查清楚了,再作处理也不晚。”

杨不悔看他态度坚决,知道他五年前就是个善良的性子,还以为他好心病又犯了,跺了跺脚,道:“无忌哥哥,你的好心病又犯了,好在你武功高强,你在这里等我,我去看我爹爹去,一会就回来,你要小心这个丫头。”说完,就向外奔去。

张无忌盯着小昭问道:“你到底会不会害你家小姐。”

小昭眼神坚定,道:“当然不会了。”

张无忌道:“好,不要忘记你说的话,你要是骗我,天下之大,我总能找到你的。对了,那成昆明明进了这个房间,却转眼不见人影,这个房间是不是有什么机关,你知道吗?”

小昭抬起头来,凝视着他的脸,好好看了一会,微一沉吟,低声道:“好,我带你去。”说完,张口吹灭了蜡烛,拉着张无忌的手便走。

张无忌任由她拉着自己的手向前走去,心中自然是知道接下来的情节走向的。只见小昭拉着他走到床前,揭开罗帐,钻了进去,拉了拉他的手,示意他也进去。他跟了进去。

小昭说道:“通道在下面,你上来。”说完揭开棉被,横卧在床,躺在里边。

张无忌上床躺在他的身边。小昭在黑暗中扳动机关,床板一侧,两人就掉了下去。

张无忌早有准备,身子掉落的瞬间,就把下落的身姿调整过来,改成了头上脚下,还顺手把小昭抄入手中,打横抱在怀里。

小昭惊呼一声,身子就在黑暗中被人抱入怀中,顿时一股强烈的男子气息冲入感官,身子就像依偎在火堆旁边一般,立刻热了起来,两颊通红,眼睛、鼻子什么的顿时回到了它正确的位置。

第十九章 小昭(中)

嘭的一声,张无忌双腿微曲,稳稳的落在了地面上,脚下是一层铺的软软的细草,被踩成草沫。

把小昭放了下来,只听头顶上轻轻一响,床板恢复原状。拉起她的手,向前跑去。

对于光明顶之中的密道,当世之中,最了解之人莫过于成昆和小昭二人,张无忌虽然知道倚天之中的情节,但是书中对于这条密道的描述并不多,所以进入密道之中除了自身的一身技艺和背上的倚天剑,小昭才是他最大的依仗,而且小昭这丫头聪明美丽,在书中对自己更是以牺牲她的一生幸福来相救,这种感情是十分珍贵的,这一次,张无忌发誓谁也别想从他手中把小昭夺走。

为了心中可爱的姑娘,这一段情节还是要按照书中的描述走的,纵是有需要稍加改变的地方,也要以这个中心为前提,而且一定要小心,小昭是一个非常聪明的姑娘,一定不能露出破绽来。他在心里暗暗下了决心。

奔不多远,张无忌佯装诧异的停步,向小昭看去。小昭立刻猜到了他的心意,笑道:“我的跛脚是假装的,骗骗老爷和小姐。”

张无忌假装脸色一沉,道:“能把骗骗老爷和小姐这种话说的如此理直气壮的婢女,这天下间恐怕也只有你一人了。”

小昭道:“你放心,我只是骗骗他们,不会害他们的。你救过我,我不会骗你的。”

张无忌看了她一眼,向前跑去,曲曲折折中奔跑了一百多米,已经到了尽头,成昆依旧不见踪影。

小昭道:“这甬道我也只能到这里,前面应该还有甬道,只是我找不到开门的机关。”

张无忌装模作样的四下摸索,前面是凹凹凸凸的石壁,没有一处缝隙,在石壁上用力推了一推,一点动静也无。小昭叹道:“我已经试了几十次了,但是都没能找到开门的机关,真是古怪之极。我曾带了火把进来仔细观察,没有找到一丝可疑之处,那成昆到底是怎么进去的?”

张无忌道:“既然你观察了这么多次,可能这扇门就不是用机关来控制的,我来试试。你且站远一些,万一有危险,别伤着你。”说罢,他提了一口气,劲道在双臂缓缓流动,在石壁的左边双掌贴在石壁上用力推,纹丝不动。接着又走到右边用力推,石壁轻微动了动。心中一喜,道:“有动静,你往后躲一躲。”

小昭从刚才开始就一动未动,看着张无忌高大的背影在石壁前忙活,眸子中闪动着异样的神采,这是被关怀的感动,还有情窦初开之时的萌动。她自幼被母亲寄养于外人家中,虽然母亲偷偷传了她很多本事,但是在她十几年的成长历程中,是缺爱的,此时这样一个陌生的、英俊的男子先是无视她的丑陋救了她,此后虽然一直对自己欺骗老爷和小姐一事耿耿于怀,但是还是很在乎她的死活,对她很在意,这让她非常感动。

张无忌没有动用九阳真气,单是身体之中蕴藏的劲缓缓集结,向双臂缓缓流动涌向双掌,双脚在地上一蹬,用力向前推去,石壁缓缓退后。

石壁宽约一米半,高两米,厚度却足有半米,如此重量的石壁武功修为低的人一点戏都没有,足足推出一米,闪身到石壁右边,转头道:“好了,可以走了。”

小昭快步走了进去,看到石壁的厚度惊讶不已,怪不得自己找不到开门的机关,原来这扇门是用蛮力来推的,这要是自己,恐怕这辈子都打不开这扇门。不由得又向张无忌看去,没想到他年纪轻轻,武功竟然如此高强。年轻英俊、身材高大、武功高强,最重要的是对自己还很好,想着想着,她的两颊不由得泛起一抹红晕来。

成昆在光明顶密道之中放置了很多炸药,他是抱着光明顶一役覆灭明教的目的而来的,自己都打算报完仇之后自杀的,所以他绝对不会轻易逃离。既然他逃进密道,肯定是怀有目的的,自己这一进来,他借助熟悉密道的优势,偷袭自己成功的可能十分大。

张无忌不担心他像书中那样偷袭,最担心的还是那几十斤的炸药,所以一进密道,就把神识放了出去,可是一直都没能找到成昆的踪迹。

推开这扇门,往前走了几步,成昆的身影豁然进入了他的神识之中,心下顿时松了一口气,观察了一下他所隐藏的位置,大脑急速转动,决定还是按照书中的情节再走一走,想着这些,脚下却是不停留,直走了一百五六十米远,眼前出现了几条岔道,二人又停了下来。

张无忌道:“你知道走哪条吗?”

看着出现在眼前的七条岔道,小昭也有些傻眼,她可不知道哪条才是正确的,摇了摇头,道:“我没有走过,这里我也不知道了。”

二人正在踌躇中,神识之中的成昆两脸惨白,轻轻咳嗽了一声,似乎是忍不住了似的,虽然立刻就抑制住,但是在这寂静的甬道之中,已是十分清晰。

张无忌道:“走这边。”抢先向最左边的一条甬道奔去。刚才那条甬道是向前倾斜,越走越低。这条却是忽高忽低,地上也是崎岖不平。

奔出十几步,他突然停了下来,回头道:“成昆就在前面,他虽然受伤了,但是身手绝对不容小觑,你还是在后面慢慢走吧,安全一点。”

小昭道:“有难同当,我跟你一起去。”

张无忌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顺着甬道奔去,不断左转,整个甬道呈螺旋形向下,越来越窄,跟一个深井一般。身后不断传来铁链在地上拖动的响声,心下想到:“小昭,再等等,马上就能给你把铁链取下来了。”

神识之中,成昆右手拿着一根铁棍撬动了一颗直径一米多的石球,轰隆隆的向头顶压降下来,别说早就发现了成昆的动机,就是没有发现以他现如今的功力也足以及时避开。

第十九章 小昭(下)

当下反手一把抱住小昭的细腰,急纵而下,到的地面,向前一冲,隐在一处空地之中,只听砰的一声巨响,泥沙碎石飞溅,立刻反身把小昭护在里边,背向外,一股股劲均匀的分散在背部,碎石泥沙喷了他满背。

定了定神,站直身子,把小昭放了开来,小昭痴痴的看着他,道:“你为什么对我如此之好?刚才好危险,你知道吗?”

张无忌正色道:“自古以来,男人保护女人天经地义,这是每一个男人都应该做的事情。”

小昭感觉到了张无忌一身的王八之气,彻底痴迷了,低下头去,道:“可是你并不认识我,无须为我冒如此大险。”

张无忌道:“是我让你带我下来的,所以我要对你的安全负责,绝对不能让你受到伤害。”

他走上几步,摸向了石球,但觉石球表面斑驳无比,如此打磨完好的石球应该是明教中人多年前就打磨造好的,放置在密道之中,以作御敌之用,打造他的人绝对想不到它的初次使用却是明教的大仇人用来对付未来的明教教主的,张无忌嘴角微微弯着。

只听成昆的声音从石球后面隐隐传来,“张无忌,纵使你武功高强,今日也得埋葬于此,有个姑娘陪伴你,算你运气。你不是武功绝高吗,试试看你能否推开这个石球?哈哈哈,我这里还有一颗石球,也送与你如何?哈哈哈……”笑声之中明显中气不足,显然他的伤势也很重。

只听的铁棍撬石的声音传来,又是一颗石球掉落下来,张无忌两脚在地上一弹,身子向后落去。只听砰的一声,两颗石球剧烈相撞。

至此,两颗石球把甬道口彻底封闭,只听成昆在石球后面说道:“小子,自我出道以来,除了阳顶天,你是第一个让我吃如此大亏的人。你武功高强又怎么样?你天资聪明又能如何?照样得落入我的圈套,死的不能再死。”

张无忌道:“成昆,你臂膀处的伤口止血了吗?小心血流而死。”

石球后面再没有声音传来,显然成昆已经离去。小昭走了上来,道:“你伤他了吗?”

张无忌道:“我打爆了他的左臂。”

“哦。”小昭面无表情的道。

只是四下里黑的伸手不见五指,脸色如何都看不清楚,小昭道:“我身上有火折,只是没有油灯蜡烛,生怕一点就完。”

张无忌道:“且不忙点火,我看看这里有多大。”说罢四周走了走,方圆数十步,也不算小了,他找到了一个木桶,估计就是书中那个火药桶。道:“好了,你点吧。”

小昭拿出火折,打燃了火,借着这点亮光,大概能够看出这是一间石室,张无忌道:“你把火折举高一点。”小昭不知他是何意,但还是按照他说的把手臂向上竖起。

张无忌一拳砸向木桶的顶端,把盖子砸的粉碎,伸手进去一摸,是一些细沙之类的东西,掏出来一看,黑色细颗粒,果然是火药。

抱起木桶走到石室中央,往地上倒了一点火药,又回到原处,双掌用力,木桶顿时裂了开来,火药散落在地上,他拿起木桶的残骸,转身走到刚才洒下火药的地方,放置在上面。

跟小昭拿过火折,凑了上去,哧的一声,手掌快速撤回。火药迅速噼噼啪啪的燃烧爆炸起来,木桶的残骸立刻燃烧起来。

小室顿时亮了起来,张无忌转身,把火折递给小昭,这丫头此刻过于大意,竟然忘了调整面部肌肉,已经恢复了她的本来面貌,端的是秀美绝伦,她本就是混血儿,更有特色。只是年纪尚小,身体还未长成,虽然容貌艳美,但是却掩不住容颜之中的稚气。小昭接过火折,察觉到他盯着自己看,马上就明白了过来,笑道:“大意了,忘了装假脸了。”

张无忌道:“挺漂亮的一个姑娘,为什么要装作那副丑样子。”

小昭笑道:“小姐十分恨我,但是见到我这副丑样子,也就不怎么恨了。倘若我不装成这个样子,她早就杀了我了。”

张无忌道:“那还是因为你有问题啊,要不她怎么老想着杀你?”

小昭道:“我是有些事情瞒着他们,但是我绝对不会害老爷和小姐的,可是他们不相信我。”

张无忌道:“唉,罢了,小小年纪,这么多秘密。”

两人在石室之中转了一圈,发现了大量的弓箭兵器,但大都锈迹斑斑,显然已经放置时间太久。四周墙壁严密无缝,看来此处是已经到了这条岔道的尽头,成昆故意咳嗽就是要把他们引向这里,张无忌自然是早就明白,小昭却是此时才恍然大悟,恨道:“好狡猾的成昆,他是故意咳嗽吸引我们来的。”

张无忌道:“是我太大意了,不过你放心,咱们总归能活着出去的。”走到入口处,发现两颗石球相撞,已经是把入口堵了个九成九,虽然还有空隙,人却绝对不可能出去的,倚天剑倒是可以切开这两块石球,但这不是他想要的。

身后铁链相击,传来铮铮响声,心中一动,转身道:“你这链子也太过碍手,还是我给你弄断吧。”

小昭惊道:“不行,不行,老爷会生气的。”

张无忌道:“没事,反正是我给你弄断的,我不怕他的,不过你也要说话算话,绝对不能害你家老爷和小姐。”说着,伸手抄起铁链,直觉入手冰凉,质地较重。左右手各抓住一端,全身劲道聚集,左右一分,铁链瞬间被拉的笔直,发出难听的咯吱声,显然是在被一股巨力破坏,如此拉了半分多钟,张无忌才停下了手,诧异的看着铁链,还真是好东西啊,以自己如今的功力竟然还是拉不断,别看拉的咯吱作响,但就是不断。

小昭小嘴儿微张,惊讶无比,她却是知道这根铁链的来处的,这位无忌公子得多大力气啊,竟然能把铁链拉的咯吱作响,真是厉害。

第二十章 生擒成昆(上)

小昭道:“这铁链别看只有筷子粗细,但却是用稀有金属打造而成,十分坚硬,公子你别费这个力气了。”

张无忌道:“我还不信了,姑娘,你把两只手伸出来。”

小昭不知他何意,把两只手伸向前面。

张无忌右手探向脑后,只听刷的一声,一把泛着金属光泽的利剑被抽了出来,道:“姑娘,站着别动,相信我。”

小昭这才知道他要干什么,感动不已,冲他重重的点了点头,早把老爷会生气之类的话忘记了。

张无忌手握倚天剑,刷刷两剑,只听叮叮两声,小昭左手腕上的铁环应声而断。张无忌一看有效,立刻又是两剑,右手腕上的铁环也被切断。小昭双手恢复自由,心中一阵高兴,伸出左足俏皮可爱,张无忌手中倚天剑所指,把她足踝处的铁环接连切断。

倚天剑归入背上的剑鞘,张无忌捡起地上的铁链,缠在腰间,又把断裂的铁环,揣入怀中。

小昭满心欢喜,道:“公子,你把这些累人的物件收集起来干什么?”

张无忌呵呵一笑道:“怎么改口叫公子了,这自由的力量果然强大。”

小昭两颊通红,羞道:“我听到小姐叫你无忌哥哥,那成昆叫你张无忌,料想你的大名该是叫做张无忌了,我是小姐的婢女,理所应当叫你公子呀?”

张无忌道:“随你喜欢好了。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小昭道:“公子叫我小昭就可以了。”

张无忌扬了扬手中的铁环道:“小昭,这种稀有金属也是难得的物件,既然碰上了,岂能轻易舍弃。我还没有顺手的兵器,等脱困以后跟杨左使把它求来,找个高手匠人打造一把称手的兵器。”

小昭奇道:“公子说的有理,在小昭手上它是遏制我自由的镣铐,在无忌哥哥手上,它就变成了杀敌的武器,真不埋没了它。只是,无忌哥哥,我见你背上这把宝剑锋利无比,你怎还说没有称手的兵器呢?”

张无忌道:“哦,你说这个呀。这是从灭绝手上抢来的倚天剑,我不喜欢剑,所以我也不练剑法,它不是我的兵器。”

“啊?”小昭惊讶的道:“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倚天剑,小婢能看一下吗。”

张无忌哈哈一笑,道:“这有什么不能的?”随手取下倚天剑,抛给了她,自己却走向石壁东敲敲西捶捶。

小昭接住倚天剑,手握剑柄一拔,一抹寒光入眼,端的是吹毛断发的宝剑,眼神复杂的看着宝剑,心里转着一个又一个的圈儿。抬头看向张无忌,好似暗中做了什么决定似的,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

突然又变回了活泼可爱的少女形象,向张无忌跑去,道:“公子,有倚天剑在手,这石球就困不住咱们了。”

张无忌道:“当然困不住,你如此花样年华,要是死在这里了,岂不是大大的可惜。”

小昭娇羞。

就在此时,石球左边的石壁上传来一阵异样的声音,张无忌左手握拳,又在石壁上击了一拳,一声回响传出。转身道:“小昭,把剑给我。”

小昭满心欢喜,把剑递给他。

张无忌接过倚天剑,拔剑出鞘,刺向石壁,毫无阻滞,轻松刺入,向着剑刃方向转动,切豆腐一般轻松切出一个边长两尺的正方形,抽出了倚天剑,插入剑鞘,顺势背在背上。举起双掌贴在方形石壁上,劲道一吐一收,石壁仿若吸在掌心一般,被他拉了出来,看的小昭惊讶不止。把方形石壁放在地上。

做了一个简陋的火把,点燃之后,又费力把地上的火堆灭掉,这才举着火把向口子走去,举着火把一看,发现又是一条长长的甬道,这条甬道通体用花岗岩方石砌成。

两人钻了过去,向前走去,约莫走了四五十丈距离,一扇石门挡在眼前,张无忌将火把递给小昭,伸出右手食指在唇边比划了一个嘘的手势,却是他已经发现成昆正在门的那一边,害怕小昭无意中发出动静惊醒成昆。

小昭一看就明白什么意思了。

张无忌转身,运劲猛的推开石门,身子在石门打开的同时已经抢了进去。成昆正站在两具骸骨之旁,石门处发生的动静立刻就惊醒了他,猛的回过头来。立刻就看到张无忌已经扑了过来。瞬间吓的惊魂丧胆转身就跑。

这次张无忌岂容他再跑掉,在议事厅中是因为情节需要,才故意放水让他走的,眼下断无让他跑掉的可能。

两手形似虎爪,向着成昆就凶猛的扑了过来,成昆即便是反应速度很快,也是刚来得及转身,双肩就传来一阵剧痛,张无忌的两手已经深深的抓进他的肩头,一扑之势,压的他向前倒去。

足足扑出五六米远,张无忌的双手仍旧抓着他的双肩,猛的把他向上一抛,成昆立刻成了头下脚上,张无忌手腕一翻,右手抓着他的右臂膀,左手成拳,一拳向他的丹田轰去。

同时松开了右手,成昆被临空打飞出去,向石壁撞去。张无忌左足在地上一蹬,身子前冲跟了上去,左手探出,抓住他的右手往回一拉,右手成掌瞬间打在了他的口腔上,同时手掌之中一股吸力产生,成昆满嘴牙齿伴随着血液唾沫被吸了出来,张无忌右足一转,避了开来。退后两步。

成昆重重的摔在地上,全身上下疼痛无比,丹田已经成了一团浆糊,功力尽失,满嘴鲜血,形如鬼魅一般萎缩在地上,哪还有一丝武林高手的样子,张无忌神识在他身上一扫,没有发现异常,这才放下心来。

张无忌这一连串动作快如闪电,成昆本就是重伤之躯,竟然毫无反抗之力,瞬间被废。小昭看向张无忌的眸子中满满的全是敬佩之情。走到张无忌身边,道:“公子,他就是成昆,怎么是个和尚?”

张无忌笑道:“对,他是少林空见的弟子,法名圆真,成昆是他出家前的名字。无论是他的哪个身份在武林中都是赫赫有名的,绝对是不容小觑的存在,眼下却是可以放心了。”

第二十章 生擒成昆(中)

“啊?”小昭惊道:“少林空见,公子怎么跟他结仇?少林的势力很大的。”

张无忌摆了摆手,道:“没事,于少林而言,他就是一个叛徒。”

小昭可爱的拍了拍胸脯道:“那就好,那就好。”却迎来了张无忌诧异的目光。

两颊一红,道:“我去找找出路。”说罢就转身跑了。这是一个天然形成的山洞,顶上还垂有钟乳石。

张无忌哈哈一笑,冲着成昆道:“成昆,为了报仇,你活的都不像个人了,值吗?”

成昆满脸鲜血,面色发白发青,一双愤怒的眸子盯着张无忌,道:“恨,好恨,我好恨啊。”满嘴牙齿被打了个干干净净,说话的声调有些怪异

张无忌道:“恨什么?恨你自己吧,这些年来憋坏了吧,眼看就要成功了,急迫的想要享受成功的胜利果实了吧。抓到人了竟然不动手,唧唧歪歪了半天,平白丧失机会。好不容易逃跑,竟然还不跑的彻底一些,你说你多蠢。”

成昆的一双眸子只是痴痴的瞪着张无忌,如今他功力全废,就是牙齿都没有半颗,想要咬舌自尽都做不到。

突然,小昭跑了过来,道:“公子,这是个封闭的洞穴,找不到出路。”

成昆听闻此言,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丝得意的表情。

张无忌在成昆身上点了几指,断绝了他一切行动的可能,把他的听觉也封了起来,直让他保持着最低级别的生理机能。

做完这一切,才转身向一处高台走去,只见一处略高的高台上,倒着两具骸骨,骸骨身上的衣服还没有完全腐烂,可以看出是一男一女。

小昭似乎有些害怕,挨在他的身边,他走近骸骨,只见那个女子骸骨右手抓着一把晶光闪亮的匕首插在自己的胸口上,这却是印证了成昆所说的话。这应该就是阳顶天夫妇了。再看向男子骸骨,果然,身前放着一张羊皮。

张无忌伸手抓起羊皮,一面有羊毛,一面光滑,毫无异状,这里面的文字需要鲜血为引才能显现出来,端的神奇。随手递给小昭,道:“奇怪了,只有一块羊皮。小昭,再找找,肯定有线索。”

小昭先接过羊皮,两手在上面一摩挲,惊喜道:“公子,恭喜你了,这是明教的无上心法。”说着从女子骸骨上取下匕首,在自己的食指上轻轻一划,将鲜血涂抹在羊皮上,只见羊皮上慢慢显现出字迹,第一行赫然写着“明教****心法,乾坤大挪移。”十一个字。

张无忌惊讶道:“你怎么知道这个秘密的。”

小昭道:“老爷和小姐无意中说起过,我偷偷听到的。他们是明教教徒,不敢来密道之中寻找,所以才一直放到了现在。”

张无忌心中暗笑,看着两具骸骨,也是颇为感慨,暗道:“阳教主,我叫张无忌。你安息吧,你的仇我给你报了,你驱逐鞑子的理想我也会帮你实现。”

对小昭说道:“我们把他们埋了吧。”地上却是坚硬的石头,拔出倚天剑在地上挖了一个长两米宽一米深半米的坑来,把两具骸骨放了进去,又把石头盖了上去,还立了一块碑,刻了明教教主阳顶天夫妇几个字。

小昭先前在阳顶天的遗物里找到了一封信,表面已经有一些腐烂,但依旧看得出来信封封的很好,火漆依旧完好。

二人打开信封,抽出一幅柔软的白绫来,只见上面写着:

“夫人妆次:夫人自归阳门,日夕郁郁。余粗鄙寡德,无足为欢,甚可歉咎,兹当永别,唯夫人谅之。三十二代衣教主遗命,令余练成乾坤大挪移神功后,率众前赴波斯总教,设法迎回****令。本教虽发源于波斯,然在中华生根,开枝散叶,已数百年于兹。今鞑子占我中土,本教誓与其周旋到底,决不可遵波斯总教无理命令,而奉蒙古元人为主。****令若重入我手,我中华明教即可与波斯总教分庭抗礼也。

今余神功第四层初成,即悉成昆之事,血气翻涌不克自制,真力将散,行当大归。天也命也,复何如耶?

今余命在旦夕,有负衣教主重托,实为本教罪人。盼夫人持余此亲笔遗书,召聚左右光明使者、四大护教法王、五行旗使、五散人,颁余遗命曰:‘不论何人重获****令者,为本教第三十四代教主。不服者杀无赦。令谢逊暂摄副教主之位,处分本教重务。

乾坤大挪移心法暂由谢逊接掌,日后转奉新教主。光大我教,驱除胡虏,行善去恶,持正除奸,令我明尊****普惠天下世人,新教主其勉之。

余将以身上残存功力,掩石门而和成昆共处。夫人可依秘道全图脱困。当世无第二人有乾坤大挪移之功,即无第二人能推动此‘无妄’位石门,待后世豪杰练成,余及成昆骸骨朽矣。顶天谨白。”

最后是一行小字:“余名顶天,然于世无功,于教无勋,伤夫人之心,赍恨而没,狂言顶天立地,诚可笑也。”

在书信之后,是一幅秘道全图,注明各处岔道和门户。

一代英雄,最后竟然因情而陨,实在是可悲的紧。明教虽然传自波斯,但是在中华已经传承了几百年,波斯总教还企图指手画脚,实在是可笑。驱除鞑子更是自蒙古人入侵以来就成为了明教人的心中所想,其世世代代都在为此事奔走努力,抛头颅洒热血,如此为国为民的宗教竟然成为了中原汉族武人眼中的魔教,人人喊打喊杀,犹如过街老鼠恨不得屠之而后快,实是千古奇冤。

阳教主,你可以安息了,我一定会带领明教把鞑子逐出中原,带领明军远征波斯,到时候明教再无波斯教和中土教之分,天下明教只有一家。

张无忌即便是早已经知道了书信的内容,此时看过还是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暗暗对着阳顶天的墓碑发誓,请前辈安息,后人自会完成他们的心愿。

第二十章 生擒成昆(下)

小昭却已经急道:“公子,惨了,惨了,按照地图所示,唯一的门户已经被成昆推下来的两颗石球给封死了。”

张无忌道:“放心,小昭,倚天剑在手,还怕出不去吗?”

小昭却道:“倚天剑这种神器,岂能次次都拿来当做糙器使用,那是对前人的不敬。这等事情一次两次也就罢了,万万不能经常使用。公子,你先不要着急。我再看看是否有其他的出路。”

张无忌呵呵笑道:“着急的是你好不好?”待看到小昭焦急的翘起了可爱的小嘴,连忙道:“好好好,你看,你看。”说完,走到成昆身边,解开了他头部的穴道。

成昆断裂的臂膀处虽然依旧血肉模糊,但是已经止血了。脸色惨白,俨然一副认命了的样子。

张无忌神识探出,覆盖他的脑域,道:“成昆,你可知道你最让我痛恨的是哪一点?”

成昆两眼呆滞的看着他。

张无忌继续道:“你一定会以为我最恨你的是你杀了我义父全家,其实这只是第二恨。我最恨你的是你竟然为了报仇而勾结蒙古人,你可知道你在做什么?如果你成功了,你知道中原武学文化将遭受多么大的浩劫吗?这可是传承了几千年的文化瑰宝,你竟然要毁灭它,你简直就丧心病狂,你是汉民族的罪人。”

成昆的眼神中透露出惊骇,微弱的道:“你是如何知道我跟蒙古人勾结的?”

张无忌道:“我猜的,因为这件事情得益最大的是蒙古人而不是你成昆。”

成昆等死的心突然变的惊骇连连,世间竟然有如此才智卓绝之士,时也命也,此生怎么就碰上他了呢。

张无忌道:“你的叛族阴谋终将失败,你会在天下英雄的面前认罪伏法。”

成昆面露讥讽之色,不再言语。

张无忌呵呵笑着,盯着成昆的眼神中透露出一沫神奇的色彩,神识进入到了成昆心头的最柔软处。

“师兄,你错了,纵使我们今生无法在一起,还有来生呢。可是你毫无理由的报仇却是把祖宗都出卖了,来生我们还如何在一起。”

“不,师妹,来生,你一定要和在一起,一定要,一定要。”

“师兄,你大错已经铸成,就是阎王爷都不会原谅你的,我们又怎能在一起。”

“师妹,师妹,还有机会,放心吧,正邪决战还没有结束,我还有改过的机会,阎王爷会原谅我的。”

“师兄,还来的及吗?这辈子是我负了你们,既对不起你也对不起顶天,下辈子不会了,下辈子我好想一辈子都只对你一个人好。”

“师妹,师妹,来得及,我只要把事情都说出来,他们的仇恨就解开了,你一定要等我,等我。师妹,……”

“成昆,当我让你说出来的时候,就是你还清这个世界的时候,那时你才能没有负债的离开这个世界,到了阴间,阎罗殿的审判,你才有可能过关,下辈子才能和你的师妹厮守一生。明白吗?”张无忌的声音充满了无尽的魔力。

“明白了,明白了,你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师妹,等我。师妹,等我……”成昆眼神涣散,哭的像个孩子。

张无忌擦了擦额头的汗,头痛欲裂,好似大脑被撕裂了一般。只是短短的一分多分钟的催眠,对精神能量的消耗竟然如此之大。这是他没想到的,毕竟他原本是不会催眠的,只是因为功至化境,诞生了神识,仗着自己精神力量强大,强力进行,这才导致他精神能量输出过多,头疼不已。

小昭走了过来,立刻发现了他的异样,急忙道:“公子,你怎么了?”却是刚才张无忌催眠成昆之时声音很低,时间也很快,小昭并没有察觉。

张无忌道:“小昭,没事,我需要休息一下,等会再说。”说罢,摆出了三体式的拳架,强力聚焦自己的注意力,打了起来。身体之中的隐秘处顿时诞生出一丝丝的劲在身体中流动起来,通过劲道向意识海传输着。

小昭惊讶的看着他,只觉的他很是奇怪,明明说是要休息的,却又打起了拳,只是这种慢吞吞的拳法也不知道是哪门子拳法,简直就跟老头老太似的,一点威力也无,只是好似有些好看的味道在内,真是搞不懂。

小昭呆看了一会,觉得无趣,也就走了开来。正好看到了成昆的异状,心中更是惊讶,他怎么这样了,问了几句,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一个人在洞室中央掐指道:“‘无妄位’,伏羲六十四卦的方位之一,乾尽午中,坤尽子中,其阳在南,其阴在北。‘无妄’位在‘明夷’位和‘随’位之间。”说着在石室中踏勘方位,走到西北角上,得意道:“该是在此处了。”

但见墙壁之上布满一层厚厚的泥沙,走近细细一看,立刻发现了人工的迹象,拿出匕首在墙上刮了起来。费了好大劲,终于刮下了一层厚厚的泥沙,露出了一个门户。整扇门通体用一块青色巨石制成,宽约六尺高约八尺,与墙壁接缝处只有细细的一条线。

用起全身力气推了推,纹丝未动,小昭叹了口气,看向了还在打拳的张无忌,既然阳教主说这扇门需要乾坤大挪移大成才能打开,恐怕是比之刚才在密道中碰到的那扇门还要重,恐怕他力量再大也是难以推开的,眼下除了用倚天剑来挖掘就只有学习乾坤大挪移了,只是自己不敢学,他要是愿意学,短时间之内恐怕也难以学会。可是倚天剑毕竟是件神物,妈妈一直都想得到它,要是万一损毁,可就不好了。嗯,还是先让他学一下乾坤大挪移,看看进度再决定吧。小昭的心中胡乱想了一会,拿定了主意。

张无忌这一次修炼三体式,费时一个小时,感觉到头不再痛了,就收功站定。立刻看到小昭在一旁盯着自己看。

小昭看到他收功了,急忙问道:“公子,你没事了?”

第二十一章 乾坤大挪移(上)

张无忌道:“嗯,没事了。怎么样,出路找到了吗?”

小昭道:“出路是找到了,但是想要出去,恐怕还得让你费力了。”

“哦?”张无忌道:“怎么说?”

小昭走到那扇门户跟前,说道:“出路就在这里,但是阳教主在信中明确说道必须要把乾坤大挪移修炼至大成才能打开。”

张无忌笑道:“没事,让我试试,不行再想办法。”说罢,走到那门户跟前,运起全身劲道推去,全身骨骼都咯咯作响了,石门也毫无动静。他也吃了一惊,他虽然只是做秀,但是也用了五成劲道,没想到这扇门纹丝未动,果然够分量。

收起双掌,站了起来,苦笑道:“这扇门可真够重的,看来又要麻烦倚天剑了。”

小昭道:“公子,倚天剑这等神物都让你拿来当凿子使用了,万一要是损毁一二,你可就是千古罪人了。”

张无忌笑道:“小昭,你想多了,它不过就是一把剑而已。”

小昭嗔道:“公子,你怎么能这么说?倚天剑既然在江湖上留下它的传说,那肯定还是有它的道理的。你还是练一练乾坤大挪移吧,等你练成了,我们自然而然的脱困,岂不更好。”

张无忌道:“小昭,我不是明教中人,岂能修炼人家的镇教法门。”

小昭道:“事急从权嘛,不是明教中人也好,正好不用守他们的规矩。再说等到出去了,把这功法送与他们,他们感激你还来不及呢?”

张无忌犹豫了一会道:“那好吧,只是时间有限,要是短时间之内无法练成,恐怕还得找倚天剑帮忙。”

小昭喜道:“先练了再说。”其实她心中却欢喜的想着:“这下可以光明正大的背诵乾坤大挪移了,妈妈交代的两个任务马上就能完成一个了。”她明白这张羊皮肯定是要交予明教的,张无忌断无可能让她私自带走,所以只能称这个机会暗中背诵下来。

只是心情马上又变的不好起来,乾坤大挪移这个任务是能够完成了,倚天剑却实在不好偷抢,那毕竟是实实在在的物件,公子对他如此之好,她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下手,只能暂且放下了。

张无忌从小昭手上接过羊皮,观看起来,只见上面赫然写着“此第一层心法,悟性高者七年可成,次者十四年可成。”暗想书中的自己修炼此功,轻而易举就成功了,此次修炼不知是否还能有这么快的速度。

当下,平心静气,诵读乾坤大挪移第一层心法,先把功法熟记在心中,略一思考,马上发现此功是一门劲道的运用法门,着重点在于运气导行、移宫使劲,并不是开发劲道积攒能量的心法。

心法记在心中,张无忌再次确定了一次行功路线,试着运行,却是畅通无阻,就如水到渠成,十分自然,毫无阻塞。乾坤大挪移第一层就这样练成了。

这就如万丈高楼平地起,只要地基打的好,平地起楼自然要容易的多。他内家功修为已至化劲,这已经不是简单意义上的先天,而是先天之上了。全身大穴悉数打通,劲道通达,能量充沛,这就是良好的地基。乾坤大挪移只是一种劲道的运用法门,有如此深厚底蕴做依仗,自然是顺风顺水,自然而成。

小昭看到他睁开眼来,急忙问道:“怎么样,公子,难吗?”

张无忌微微一笑,道:“没事,看来我还有些运道,第一层练成功了。”

小昭一脸惊喜的看着他,实在是难以想象他怎么会如此容易就练成功。乾坤大挪移既然是明教镇教神功,自然是极为高深艰难的,要不然历代教主也不会只练到第四层了。

张无忌没有在意她的反应,暗暗背诵,一口气把二到五层的心法都背熟了,依法施为,一口气练到第五层。其时脸色不断变化,比之川剧变脸还要精彩,却是让小昭这个丫头看了一出好戏。这个丫头对于乾坤大挪移是极为了解的,对于每一层练成之后的面部反应自然也是十分清楚,此时已经惊讶的小嘴微张,口水流出来尚不自知,心中实是在惊骇这位公子爷到底是何等的惊才艳艳。

张无忌此时已经明白这门心法之所以难成,稍一不慎便致走火入魔,只因为运劲的法门复杂巧妙无比,而练功者却无雄浑的内力与之相匹配。就如要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去挥舞百斤重的大铁锤,锤法越是精微奥妙,越会将他自己打得头破血流,脑浆迸裂,但若舞锤者是个大力士,那便理所当然了。以往练这心法之人,只因内力有限,勉强修习,变成心有余而力不足。自己却没有这样的问题,所以才能一练就通。

相信明教历任教主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只是乾坤大挪移身为明教镇教功法与****令并列被誉为是明教的两大圣物和标志,身为教主如果连本教神功都不会,面子上是怎么也说不过去的。

更何况能够当得上明教教主的都是性格坚毅不拔之人,各个有一股子的永不服输的念头,越是难练越是要修炼,人人都以为自己就是天资卓越的那个幸运儿,哪知到头来困难重重,甚至有明教教主为此而身陨,这就传出了乾坤大挪移十分难练的说法。

此刻张无忌一口气修炼完五层,浑然没觉得什么,于他而言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于小昭而言,虽然心下也高兴可以出去了,但是惊讶那肯定是大大的。

内家拳本就善于修炼体内的劲道,形意拳更是此中之大成者,而乾坤大挪移也是此类劲道运转之法门,其运转路线之奇特跟中土武学相比完全是另一种体系,反倒跟后世的内家拳有些相像,但还要更加精妙一些。

张无忌只是修炼到了第五层,就觉得全身精气神指挥起来更加如意,欲发即发,欲收即收,一切全凭心意所定,周身百骸,当真是说不出的舒服受用。

第二十一章 乾坤大挪移(中)

便马上练第六层的心法,一个时辰以后,已练到第七层。

练到这里他停下了,根据书中所述,乾坤大挪移的创建者也只是练到了第六层,第七层全都是推出来的,属于理论功法,就是他自己都因为内力有限,没有修炼成功。

张无忌知道书中的自己就是练到了第六层,第七层前前后后有一十九句经文没能练成,为此还差点走火入魔。但是此生他的修为要远高于书中的那个自己,他还是想试试能否练成功第七层。

乾坤大挪移第七层的心法在意识海中缓缓流过,他对其中的每一句经文都细加推敲,仔细研究,直到确认没有问题了,还在意识海中模拟了修炼图谱,这才放下心来。

当下,依法修炼,较之前六层,加了一分小心,形意拳修炼出来的劲按照乾坤大挪移第七层的运转线路缓慢流动,但有一丝不对劲,他就马上停止行功。

一个多时辰过去了,张无忌突然于无声无息之中睁开眼来,面无表情,心下却是大骇:“好神奇的乾坤大挪移,本还以为自己今生修得形意拳和九阳神功,当世应再无敌手。这乾坤大挪移的创始人可谓是真正的天生智才,智商超过两百的大天才,竟然能创造出如此奇妙的运劲法门,就其效果而言,比之金大大书中的斗转星移神功还要神奇,这也证实了在海外也是有着神秘的修炼体系在传承的,其威力丝毫不亚于中土武学。天下英雄果然不能小觑,这个世界还真是精彩,相信即便是在倚天这个世界中也有很多书中没有提到的奇人异士等着自己去发现、结交。”

张无忌修炼了三个多时辰,也就是六个多小时,小昭已经困的直打哈欠,却不敢睡觉,两眼眼睁睁的盯了他三个多时辰,这可是修炼乾坤大挪移的第一手资料,她自然是不能错漏任何一个环节。

看到张无忌收功,怔了怔,马上喜道:“公子,可是大功告成?”

张无忌笑了笑,看着这个机灵狡猾的小丫头,道:“行了,咱们可以出去了。”

小昭高兴的跳了起来,却没想到盘坐太久,腿脚之间气血不畅,两腿一麻就向旁边倒了下去,张无忌左手一揽,就把个娇小的人儿揽入自己的怀中,笑呵呵的道:“坐的时间太久了吧。来,我给你揉揉。”

小昭两颊通红,急忙娇声道:“不用,不用,不用。”

岂知张无忌说话间已经把她放在自己盘着的腿上,左手揽着她,右手已经抚上了她的大腿,九阳真气丝丝缕缕的探了出去,从大腿开始一路拿捏,一直拿到脚踝。转而又把另一条腿也推拿了一遍,

小昭急呼声中,顿觉一只大手摸到了自己的大腿上,一丝异样的情怀瞬间就弥漫在心头,身上敏感之处暴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已经羞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转而一丝暖洋洋的真气进入自己的大腿之中,随着那只大手的游动而缓慢游走,一阵好舒服好舒服的感觉立刻在全身荡漾开来,她实在是想不出更好的词来形容这种感觉,只是觉得好舒服好舒服。

一声娇吟吟了出来,她却一点都不自觉。张无忌听到后,低头一看,这才看到小丫头俨然是一副情动了的样子,心中一阵诧异,想不到九阳神功还有如此奇效。

他倒是没有多想,看到小昭摔倒,顺手揽入怀中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实是此时在他的心中对于男女之间的那点事受到后世影响太深,早就没有了什么男女大防的观念,再加上熟知书中情节,在内心里早就把小昭归入了自己的女人一边了,所以才做起来那么自然。

小昭两颊红粉粉的,说不上的可爱,娇吟声中发现腿上那股暖洋洋的真气没有了,马上就感觉到了自己的异常,却是羞得更加不敢睁开眼来。

张无忌揽着她的左手紧了紧,笑道:“小昭,你再这样下去,咱们可不知道多久才能出去了,你的肚子不饿吗?”

小昭的两颊更红了,张无忌的左手又紧了紧,左手正好抓着她的左乳下方,正是她身上一处敏感所在,张无忌这一抓,她的身上又是一阵酥软,急忙道:“你这样抱着我,我怎么起来?”话虽说着,眼睛却不敢睁开。

这副美景,要是没有紧急事情,张无忌恨不得看上个一天两夜的,可是此刻却是必须要出去了,当下抱着她站了起来,道:“那好,公子我把你放地上了啊,你可要站稳了,莫要再摔了。”

小昭点点头,低低的道了一声:“嗯。”

张无忌把她放了下来,这回她早有准备,却是没有再摔了。

张无忌看她站稳了,拍了拍她的肩头,转身走向阳顶天夫妇的墓碑,把羊皮叠的整整齐齐放在墓碑前方,跪了下来,规规矩矩的磕了三个头,道:“阳教主,我叫张无忌,虽然不是明教中人,却与明教渊源甚深。因缘巧合,习得贵教神功乾坤大挪移,日后定当报答在明教身上,教主大志我已熟知,这也是晚辈的毕生心愿,纵有千难万险,此生定当以此为业。如能大功告成,一定前来前辈墓前告知。”

小昭也急忙过来,跪下磕了几个头,低声祷祝道:“列代教主在上,请你们保佑张公子重整明教,光大列祖列宗的威名。”

这完全是一副明教弟子的模样,张无忌看着心中暗暗好笑,可笑书中的那个自己却就是看不出来。

张无忌道:“小昭,我虽然不是明教弟子,但是对于明教中人却充满了敬意,此次六大派围攻光明顶,实是中了蒙古人的奸计了,为此事蒙古人已经谋划多年,我们需要马上出去了,需尽力调解,否则这将是我中原武林的一场劫难。”

小昭两脸红彤彤的,低着脑袋,点了点头。

张无忌走到无妄位的门边,伸出右掌,贴在门边,按照乾坤大挪移心法所述,体内劲道一阵游走在掌心激发,只听石门扎扎声响中微微晃动,再一使劲,石门就打了开来,端的是神奇。

第二十一章 乾坤大挪移(下)

回身一把抓住成昆的腰带,提了起来,向外走去,小昭举着一支燃烧的木条默默的跟在身后。

他按照地图所示,在前方带路,密道之中到处都是岔路,实则就是一个大大的迷宫,如果没有地图很难走的出去,好在于他们而言这都已不在是问题,走不一会,就顺利走到了洞口。

张无忌道:“小昭,用手盖着自己的双眼,我们在黑暗中待的时间太长了,陡然出现在太阳底下,眼睛会受到伤害的。”说罢,他举起左手盖在自己的眉毛之上,向外走去,小昭有样学样,成昆双手不能动,却是没有人搭理他了。

出得洞来,立刻感觉到强光闪耀,寒意逼人,过了好一会,眼睛才慢慢睁开,逐渐适应。却是一个冰雪世界,阳光照射在冰雪上面,反射回耀眼的冷光。

小昭吹熄手上的木条,在雪地中挖了一个小洞,把木条埋入其中,附上冰雪,道:“木条啊木条,多谢你给了公子和我光明,要是没有你,我们出洞就艰难了,谢谢你。”

光明世界中,小昭看上去更加的明艳动人,皮肤雪白,挺翘的鼻子,海蓝色的双眸,虽然年纪尚幼,但已然是一个十足的混血小美人了。张无忌看的心动不已,道:“小昭,你长的真漂亮,以后不要再扮那个丑姑娘了。”

小昭媚眼一眨,嗔道:“那要是小姐又要杀我打我怎么办?”

张无忌很自然的摸了摸她的头,道:“不会的,你既然叫我公子,我自然会保护你的,再说不悔妹妹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小昭道:“公子,你真的会保护我?”

张无忌道:“那当然了,你可是我的人,我当然要保护你了。”

“我的人。”

“我的人。”

“我的人。”

……

小昭的俏脸又红了,满脑子都是“我的人”这三个字,奇怪了,自己怎么就成了他的人了。

张无忌看她可爱的样子,就忍不住想要逗一逗她,笑道:“怎么了,小昭,低着头干什么,你这么好看,就应该昂首挺胸的活着,以后跟着公子,可不能老是低着头。”

“啊?”小昭猛的抬起了头,道:“公子,我怎么就要跟你了。”

张无忌笑道:“你都叫我公子了,那还不跟着我想跟着谁啊?”

“哦。”小昭道:“原来是这样,那好,我以后就跟着公子了。”心中充满了欢喜,她正找不到理由光明正大的跟着他呢,毕竟他是一个好人,一个对自己很好的好人,而且倚天剑还在他身上呢。

张无忌自然知道她的那点花花肠子,不过小昭此人却是一个对自己很好的人,既然又碰上了,岂容错过。道:“好,那就跟公子我走吧。”

走到崖边,发现这个洞穴的出口在一座山峰的中央,没有道路通到下面,显然是当初设计此处洞口的时候就是为武学高深人士准备的。

虽然对于书中内容极为熟悉,但是对于这等地理山川书中也没有过多描述,所以没有了可供借鉴的可能,只能依靠自己了。极目远眺,发现西北方的山坡上躺着几个人,一动不动的,好歹是条线索,就道:“小昭,那边有几个人,我们过去看一看。”说罢也没有经过小昭的同意,左手揽住小昭的小蛮腰,右手提着成昆的腰带,身子就腾空跃下,吓的小昭脸色惨白惨白的。

虽然负重两个人,但是张无忌的身影还是在山间急速奔进,一脚点出就奔出二三十米远,就跟翱翔的鸟儿一般,这却是修炼乾坤大挪移带来的福利,对于劲的小范围应用技巧,他现如今更加的纯熟,这等轻身功夫就是比之蝠王韦一笑也不差了。

放在当下武林中也算是超然存在了,让小昭过了一把飞人的瘾。很快就走到近前,只见四人躺在雪地上,三个是明教中人,一个是少林僧人,四人身上刀伤剑伤很多,已然身死。伸手一摸,尸体已经冰冷如铁,看来已经死去多时。

张无忌道:“看来已经开战了,他们都死了,咱们走。”

地上一行行杂乱的脚印给了他非常清晰的指引,循着脚印向前奔去,走不多时,地上又见到七具尸体,有明教的也有六大派的,都已经死去多时。

继续前行,此时他是真着急了,担心明教高层会有损失,那他的损失就实在是太大了,转了一个弯,赫然是书中提到的几颗大树,有五名明教弟子被挂在了树上,头上脚下。

脸上、脖颈出尽是伤痕,已然死去,小昭惊讶道:“咦,竟然是华山派的虎爪。”张无忌看了她一眼,面沉如水,吓的小昭赶紧闭上嘴巴。

杀人而已,用的着费心费力把人吊到树上吗?华山派的做法让他感到心寒,这已经不再是简单的杀戮了,而是虐杀,都是同根同族之人,这是他极不愿意看到的。

没有说话,抱着小昭,就向山峰上奔去,此地,已经有了上山的路,只是这条路俨然已经成了一条血腥之路,一路之上遍布着尸体,有明教的、有天鹰教的、有六大派的、也有着装不统一的江湖人士。

小昭看的出来张无忌心情不好,也就识趣的没有说话,成昆这一路却是被吊的难受之极,张无忌只是暂停了他的活动能力,并不影响他的知觉。

眼看就要到达山峰,只听呼呼风响,几枚钢镖掷了过来,有人惊呼:“圆真师叔?”

张无忌左手向后一摆,把小昭放在身后,左手食指、中指并作剑指,一路向前,铮铮几声,几枚钢镖被弹向两旁。欺身上前,在两名身穿灰色僧袍的少林弟子胸前快速一点,一闪而过,两名少林弟子就跟塑像一般在定在原地,面上还是看见圆真时的惊讶表情,两手还做着继续掷镖的动作。

张无忌前冲,道:“小昭,跟上。”

小昭连忙提气轻身,跟了上去。此时已经能够听到山顶处有兵器相击传来的乒乒乓乓的声音。

第二十二章 震撼登场(上)

张无忌的心中松了一口气,既然还在交战,那么自己就不算晚。

刚才那两个少林小辈应该是六大派放在外面警戒放哨的弟子,看来明教和天鹰教的人马已经全部被压迫在光明顶之上了。

不做停留,带着小昭直接入了大门,穿厅过堂,一路所过之处,竟然再没有一个活人,到处都是死尸,可见战况之惨烈。

接连穿过两处厅堂,循声而至,好一处宽敞的大广场,可惜此时已经变成了生死搏杀的血斗场。

场上黑压压的站满了人,西首人数较少,大多数人身上都是鲜血淋漓,或坐或卧,是明教的一方。东首的人数多出数倍,分成六堆,看来六大派均已到齐。这六批人隐然对明教作包围之势,灭绝老尼果然没有听自己的话,赫然在列,就是何太冲夫妇的身影也在其中。

明教这边,杨逍、韦一笑、彭和尚、说不得诸人都坐在明教人众之内,看情形仍是行动艰难。杨不悔坐在她父亲身旁。

广场中心有两人正在拚斗,各人凝神观战,张无忌和小昭进来,还处于外围,故谁也没有发现。

张无忌聚功于双目,凝神向场中二人看去。却见相斗双方都是空手,但掌风呼啸,威力远及数丈,显然二人都是绝顶的高手。那两人身形转动,打得极快,突然间四掌相交,立刻胶住不动,只在一瞬之间,便自奇快的跃动转为全然静止。旁观众人忍不住轰天般的叫了一声:“好!”

其中一人是个身材矮小、满脸精悍之色的中年汉子,正是武当派的四侠张松溪。他的对手是个身材魁伟的秃顶老者,长眉胜雪,垂下眼角,鼻子钩曲,有若鹰嘴。这副形象,不用多想,肯定是自己的外公鹰王了。

但见二人头顶都冒出丝丝热气,显然是就在这片刻之间已各自使出生平苦练的内家真力。进入相持阶段,此二人是张无忌的至亲之人,心中虽然着急,也不敢冒然出手,比拼内功不比寻常,就是他也没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只能祈祷他二人能够像书中所述那样安然分开了。

一个是天鹰教教主、明教四大护教法王之一,一个是张三丰的得意弟子、身属威震天下的武当七侠,眼看霎时之间便要分出胜负。明教和六大派双方都是屏气凝息,为自己人担心,均知这一场比拼,不但事关明教和武当派之威严,而且高手之间内功相搏,败的一方多半有性命之忧。只见两人犹似两尊石像,连头发和衣角也无丝毫飘拂。

殷天正神威凛凛,双目炯炯,如电闪动。张松溪却是谨守武当心法中“以逸待劳、以静制动”的要旨,严密守卫。他知道对手比自己大了二十多岁,内力修为上深了二十余年,但自己正当壮年,长力充沛,对方年纪衰迈,时刻一久,便有取胜之机。

岂知殷天正实是武林中一位不世出的奇人,年纪虽大,精力丝毫不逊于少年,内力如潮,有如一个浪头又是一个浪头般连绵不绝,从双掌上向张松溪撞击过去。

在如此惊心动魄的内力相持之中,稍有疏忽就是一方重伤身死的下场,端的是十分凶险。忽听得殷天正和张松溪齐声大喝,四掌发力,各自退出了六七步。

张松溪道:“殷老前辈神功卓绝,晚辈佩服。”

殷天正声如洪钟,却是老当益壮,道:“张兄内家修为惊人,老夫自愧不如。只是阁下和小婿同门习武,难道我们非得分个胜负出来吗?”

张松溪抱拳道:“殷老前辈,晚辈刚才已然输了半招,不比了。”躬身一礼,气定神闲的退回武当派阵营。

灭绝老尼眼神一横,道:“武当派和天鹰教果然是一家人,如此放水,当我们六大派的人都是瞎子吗?”

武当七侠老大宋远桥淡然道:“灭绝师太,我武当还不至于糊涂到公私不分、正邪不分。”

灭绝叱道:“你武当前有张翠山与魔教邪徒为伍,后有张无忌屠杀六大派正义之士,难道这些事情都是我瞎编的吗?”

宋远桥斜了她一眼,却是不说话了。

灭绝老尼嘴巴一张,刚要说话。两眼之中登时出现了一个噩梦般的身影。

只见张无忌提着成昆慢慢悠悠的从门口走下,小昭紧随身后,向广场中央走来。

很快,明教和六大派人士纷纷发现了异常。

张无忌就这么施施然的出现在众目睽睽之下,鹰王已经知道了外孙的事情,一眼就对上了号。张无忌身子一躬,道:“外公,孩儿张无忌,您且歇息歇息,剩下的阵仗外孙给您接着。”

殷天正哈哈一笑,抱着外孙雄壮的身子使劲拍了拍他的后背,笑道:“好好好。哈哈哈……”说罢转身离去了,走向杨逍等人处,对于成昆,却是看都没看。

张无忌远远的看了杨逍等人一眼,视线转向六大派,看向了武当派,只见宋远桥等人看向自己的目光明显复杂了起来,有喜悦也有难明的情绪在内。他自然知道这是什么原因。

待要说话,只见一个手持禅杖的胖大和尚已然冲了上来,正是成昆的师弟圆音,禅杖一指,喝道:“小子,你手上提的可是圆真师兄?小子,你好残忍的手段。”

张无忌却笑吟吟的道:“吆,看出来了,眼力不错嘛。”

圆音气道:“好狠毒的小子,快放下我圆音师兄,我跟你好好过两招。”

灭绝老尼姑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这就是与六大派为敌的张无忌,张翠山的那个野种,他手段无比歹毒,心狠手辣,竟然对少林高僧下如此毒手。”

成昆的惨状,场中人自然是都看的清清楚楚。闻听此言,无不认同,就是武当诸侠面上也显出了不忍之色。

张无忌眼神如刀看向了灭绝老尼姑,老尼姑感觉到了这股实质般的杀意,心头一颤,但是多年来纵横江湖罕有敌手早就高傲惯了,哪会曲这个头,脖子一挺,向张无忌瞪去。

第二十二章 震撼登场(中)

张无忌全身劲道流转,双足在地上一蹬,犹如发射的炮弹一般,从圆音的身边穿了过去,直向灭绝老尼姑而去。

陡然到得灭绝老尼姑身边,空着的左手在她脖颈以下一拍一抓,身子就倒射而回,顷刻间,又到了广场中央,只是左手之上多了一个犹如死鱼一般的灭绝老尼姑。

这一下变故震惊了所有人,明教中人虽然已经见过张无忌的手段,但此时再看,更觉惊人。六大派更是瞬间变得雅雀无声。

张无忌就站在圆音的对面,圆音目瞪口呆的一会看看地上的深坑,一会看看张无忌,一会又看看灭绝老尼姑,已然说不出话来。

峨眉众弟子惊呼:“师傅……”就奔将过来,人人眼泪盈眶,手持利剑。

张无忌冷声喝道:“想让你们的师傅死的快一点,就尽管来。”

一声历喝,峨眉众弟子立刻站在原地不敢前进,她们都是见识过张无忌手段的人,知道他言出必践。

少林阵营中走出了一个老僧,道:“贫僧空智,敢问张少侠,与贫僧师侄圆真到底有何仇怨,需下如此毒手?灭绝师太毕竟是峨眉掌门,如此被张少侠掌控,是否有些过分了?”

张无忌左手一甩,把灭绝老尼扔向一边,施礼道:“空智大师,灭绝老尼的事情等会再说。至于我手上的这个人,确实是贵寺僧人圆真,只不过其中有些蹊跷是你们万万想不到的。”

空智道:“张少侠,敢问到底是何蹊跷,还请不吝赐教。”

张无忌道:“大师有礼了,晚辈千辛万苦擒下此人,自然是有道理的。”说罢瞪向圆音喝道:“还不滚的远远的。”

圆音大怒:“你。”有心恶骂,却是不敢。想要直接动手,看了看眼前的那个大坑,最后还是灰溜溜的向后撤了过去,站在空智身后。

俗话说不看僧面看佛面,打狗还需看看主人呢,这当着人家少林空字辈高僧喝骂人家弟子犹如驱赶小厮一般,就是以空智的性子也耐不住心中升起一丝火气来,道:“张少侠,你这是何意?”

张无忌正色道:“大师不必介怀,晚辈此举实在是不得已为之。实话实说,少林各位高僧,晚辈只相信空字辈弟子,其他的晚辈都信不过,实是圆真此人实在事关重大,不容丝毫差错。”

“哦?”见他如此说话,空智也就按下性子,准备听上一听。六大派人士也纷纷竖起耳朵。

杨逍、韦一笑等人却是面色惨白,想起了成昆曾经说过的话,要是成昆把这段明教丑闻大白于天下,对于明教的打击实是不可想象。

杨逍心中一急,叫道:“张少侠。”

张无忌听得杨逍叫他,转过身来,看到他们七人焦急的神色,马上就反应了过来,冲着他们点了点头,道:“杨左使,这圆真实是祸害明教与六大派的大仇人,真相马上就要大白于天下,今日一定会给明教一个交代。”

说罢,又转身对灭绝老尼说道:“老尼姑,看来我说的话你是一句都没有听进去,也好,我现在就让你知道,你到底糊涂到了什么地步。”

灭绝老尼全身受制不能动弹,见他如此做派,心中也是疑惑恐怕要有什么秘闻将大白于天下,可是眼神扫过他后背上的倚天剑,心中的恨意就不可抑制,恨道:“纵使你这小鬼万般狡辩,也改变不了正邪对立,黑就是黑,白就是白,容不得半点亵渎。”

张无忌怜悯一般的看了她一眼,不再言语,对着远方的峨眉众弟子道:“来几个人,把这个疯尼姑拉下去,否则,我怕我忍不住现在就杀了她。”

峨眉弟子听闻,马上跑出两个弟子,一个尼姑装扮,估计是静字辈,一个身着俗家女子装扮,长的清丽可人,二人奔到灭绝老尼身边,一左一右搀起她向自己阵营走去,只是那个俗家装扮的女子来时往张无忌身上仔细瞄了几眼,却是当年汉水相遇的周芷若。

张无忌的双眼大喇喇的在她身上扫视了一遍,对她笑了笑。

把成昆放在地上,双手抱拳,对明教和六大派各行了一礼,朗声道:“各位英雄好汉,晚辈张无忌,希望各位暂时能够冷静一下,认真听晚辈一言,听过之后,如果觉得不对,还想厮杀,再动手也不迟。”

杨逍道:“张少侠,你说,我明教会认真听的。”

殷天正道:“无忌你说,外公好奇的很。”

宋远桥道:“无忌,你说吧。”

空智道:“张少侠,请讲。”

灭绝老尼道:“小子,你说,老尼看你如何狡辩。”

崆峒五老之一道:“你说。”

华山鲜于通道:“请说。”

何太冲道:“请说。”

在张无忌锋利的视线下,各大掌门在好奇之余无不纷纷点头,这也是看在他那身高绝的技艺上给的面子,要是他开头没有露那一手,场中人才不会这样好说话,要不怎说武林之中最好使的还是拳头。

张无忌朗声道:“各位前辈,明教与六大派自古以来就有冲突,这晚辈知道,可是现下已经到了屠宗灭族的地步了。你们杀的是畅快了,可你们为什么就不能静下心来想想这么做到底意义何在?”

灭绝老尼道:“老尼还以为你到底要如何狡辩,没想到你的想法竟然如此幼稚,纵使你武功再高,也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能做的什么大事?明教是邪,六大派是正,我们代表正义屠灭他们顺天应民意,这是何等意义重大之事,岂能思前想后贻误战机。”

六大派掌门除了武当和少林之外纷纷点头称是。

空智道:“张少侠,还是先说说贫僧师侄圆真的事情吧。”

张无忌看着灭绝不屑的一笑,道:“也好,这事情最终还要圆真来说的,他的话自然要比晚辈的话能让各位更加相信一点。灭绝老尼姑,你要仔细听好了,看看你到底是不是正,看看你们做的事情到底有没有顺天应民意。空智大师,圆真是半路出家,你可知道他出家以前的名字?”

第二十二章 震撼登场(下)

空智表情一滞,道:“这个,贫僧不知。”

张无忌道:“晚辈相信就是整个少林,现下恐怕也没有人知道圆真的真正来历了,是不是?”

空智表情更是难看,细细想来,确实不知道圆真的来历。只因圆真是空见师兄的弟子,众人都没有想到这一层,不由的大汗,恐怕这个弟子是真有些问题的,他的心中已经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道:“张少侠,请说吧,贫僧确实不知。”

张无忌摇头叹道:“空智大师,晚辈真不知道你们少林哪来这么大的勇气,竟然让一个来历不明的人成为圆字辈高僧。大师,圆真是带艺出家,他出家前在江湖上已经闯下了偌大的名头,他姓成名昆,有个外号叫做混元霹雳手,大师可有印象?”

空智心中大震,成昆,岂能没有印象,这个名字当年曾搅得江湖一片血雨腥风,缓缓道了一句:“他是成昆?”

成昆坐在广场中央,左臂齐肩断掉,前襟之上满是血迹肉末骨渣,面色青紫,血污一片,显得苍老可怜,众人怎么也把这个人跟传说中的混元霹雳手联系不起来。

张无忌看着众人带信不信的样子,冷声道:“这就受不了了,后面还有更劲爆的呢。你们以为你们的行为在顺天应民意吗?我告诉你们,你们顺的是蒙古人的意,明教教众在中原大地几经奔走,为了驱除蒙古鞑子而舍命厮杀,这才是顺天应民意。你们却要杀这样为民族请命的英雄,说的不好听点,你们就是蒙古朝廷的狗腿子,帮助蒙古人镇压汉人百姓的刽子手,灭绝老尼姑,请问你们峨眉到底是正是邪?”

明教众人脸上显出激动的神色,这是被理解的幸福。六大派人士的脸色可就不怎么平静了,从来都是自喻为武林正道的人物,今日竟然被人指为是蒙古鞑子的狗腿子,民族的罪人,这是何等严重的指控,这是他们从来都没有思考过的问题。

自古以来,明教是邪,六大派是正,打了这么多年,怎么就反过来了呢。众人想不通,想要反驳,似乎张无忌说的也不假。

武当众人自宋远桥以下神色复杂的看着张无忌,怎么也把眼前这个人跟当年那个一息奄奄的小鬼联系不起来。

灭绝老尼气极,想要反驳,似乎又找不到理由,不由的一口心头血涌上心头,喷了出来,道:“狡辩,小子,你这是狡辩,我们才是名门正派。”

张无忌道:“狡辩?我问你,明教教众在中原大地组织起义,驱除鞑子,这是不是事实?”

灭绝有心反驳,但是这是事实,容不得她矢口否认,只能盯着张无忌干瞪眼。

张无忌又问道:“你峨眉派为百姓做过什么?可曾做过为民请命的事?”

灭绝张了张嘴,峨眉在四川就是土霸王的存在,除了蒙古人,可谓是四川峨眉山一带实际意义上的控制者,对辖地百姓也是不错的,可是这能称得上是为民请命吗?她高傲的性格容不得她随意给自己的头上安放功劳,只能是黯然无语。

张无忌又问道:“我再问你,一个是为民请命杀鞑子的民族英雄,一个自以为是正义见着民族英雄就喊打喊杀,这是不是事实?”

灭绝的脸色越来越红,又是一口心头血吐出,恨道:“小子,好一张杀人的嘴。”虽然张无忌说的是事实,但是这毕竟与她信奉了几十年的做人道理相违背,岂能轻易转变,更何况明教与峨眉之间的仇恨错综复杂,早就纠缠不清,纵有天大的道理摆在眼前,也不是张无忌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可以消解的。

张无忌朗声说道:“晚辈知道中原六大派和明教多年来仇恨越积越多,已然是纠缠不清。但是晚辈还是想请各位认真想一想晚辈刚才问的三个问题。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各大派在当地武林中都居于领袖地位,真正视你们为眼中钉肉中刺的是蒙古朝廷而不是明教。

今日各位围攻明教光明顶,自以为一切顺风顺水,威风八面,实不知蒙古人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经在谋划此事,负责穿针引线之人正是成昆。”

“不可能。”灭绝矢口否认,却是一向强势惯了,根本来不及思考,乍一听闻,马上否决。

宋远桥喃喃道:“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空智脸色黯然,事到如今,他的心中已经信了七八成,就因为如此,他的心中才越发悲凉,只因为这二十年来,成昆有着另一个名字——圆真。

杨逍等人早已知道成昆挑拨之事,故还不算惊讶,至于蒙古朝廷,跟他们本就是世敌,作对多年,不算意外。

张无忌道:“各位,还是听听成昆所说的故事吧。”当下神识放出,笼罩成昆脑域,口中发出指令:“成昆,到了你交代自己罪行的时候了,这是你该给中原武林的一个交代。”

成昆本来有些混沌的大脑立刻为之一醒,眼神清亮,道:“你们想知道什么,就问吧?我只求速死。”他的脑海中都是师妹年轻时候的动人模样,恨不得死的越快越好,好赶紧去地府轮回跟师妹重聚。

空智的反应最快,马上想到了师兄空见的事情,急忙问道:“成昆,我师兄空见到底是怎么死的?”却是眼下发生的事情过于诡异,他对于师兄的死法已经产生怀疑了。

成昆道:“空见那个傻子偶然发现了我和谢逊之间的秘密,就妄想调和我和谢逊之间的矛盾,我正好借机拜入他的门下……”当下面色平静的把如何拜空见为师,诱使他硬接谢逊一十三拳,自己却故意未曾现身,眼睁睁的看着他身死等事一一说了出来,声调平稳,就似说别人的事情一般。

“师兄。”空智一声悲呼,双手合十,默念心经,一众少林弟子纷纷坐在地上,默念心经,为师叔祖超度。

空见一代神僧,武林中声誉甚高,如此死法,让在场众人无不心寒。

第二十三章 激辩群雄(上)

崆峒五老之一的常敬之跃了出来,道:“成昆,当日伤我之人是不是你?”

“对,是不是你?”崆峒派中又跃出了一个矮小老者,却是崆峒五老之一的唐文亮。

当年谢逊赴崆峒山抢夺七伤拳拳谱,成昆存心为明教多方树敌,是以暗中相助,以混元功击伤唐文亮、常敬之二老。

成昆当年在武林中已经是赫赫有名的人物,混元一气功就是他的标志,和谢逊又是师徒关系,这么多年来,常敬之和唐文亮也时时怀疑就是不敢确定,成昆又在江湖上销声匿迹,渐渐的也就熄了心思,此刻却是再也忍不住,问了出来。

成昆看了二人一眼,淡淡的道:“是你们俩啊,是我,你们冤枉我那徒儿了,其实你们应该感谢他,要不是为了给他多拉一点敌人,我早就一掌拍死你们了,岂能让你们活到现在?”

“你。”唐文亮怒从心头起,一声暴喝,一拳就向成昆打来。张无忌就站在成昆身边,生怕发生意外,成昆只有在把所有的事情解释清楚了才能死,现在可不行。

当下左脚向前踏出半步,左手握拳一记半步崩拳迎了上去,害怕一拳打死他,只用了五分劲。

唐文亮本就是一个心眼小的跟针眼差不多的人,看到张无忌冲上来,更是一如既往的冲了上来,心中还美滋滋的想着正好新仇旧恨一起算算。

嘭,一声轻响,张无忌纹丝未动,唐文亮矮小的身子向后飞了出去,常敬之见到,急忙飞身上前把唐文亮接了下来,他倒是有先见之明,知道张无忌的厉害,连运柔劲转了三个圈儿,退了六步才定下身形。唐文亮嘴角流出一丝血迹,显是受了点小伤,立刻站了起来,骂道:“小子,难道你还要袒护这个大魔头吗?”

张无忌心中好笑,好嘛,只要是跟你们作对的,马上就给安个大魔头的名号,这也算出师有名吗?嘴中却说道:“二位前辈,成昆现在还不能死,相信在场之中肯定还有人想要向他请问的。”

灭绝老尼姑的声音传了过来,道:“不错,老尼有问题要问他。”周芷若和一个尼姑打扮的弟子搀着她走了过来,却是身上的穴道还没有解开,不能自由行动。

张无忌看了她一眼,却也没有主动给她解开穴道,对于灭绝老尼这个人,他是讨厌到骨子里的。

灭绝老尼道:“成昆,这小子说今天这一切都是蒙古人谋划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还请你如实相告。”

成昆斜了她一眼,充满了不屑,道:“你的武功在江湖上也算是一顶一的,但是你这脑子实在是不够看。这还用问吗?你峨眉派在峨眉山一带本就是土霸王一般的存在,还有少林,在嵩山一带地位超然,华山派、崆峒派、昆仑派、武当派,你们只需要静下心认真想一想,自然就能知道你们这些武林中的顶级大流派在蒙古人眼中是何等的重视,这天下可是蒙古人的,人家能够容得你们的存在吗?”

灭绝老尼闻听,脸色更黯,其实能够把武功练到如此地步的又有哪个是傻瓜,只是多年来武林中人习惯自以为是的形成了一个生活圈子——江湖,不自觉的把朝廷排斥在外,很少有人能想到无论是哪个朝廷都不会认可在自己的控制范围内出现不可控的存在。

这样浅显的道理,不是想不通,而是没有去想,打他们心里就不认为自己的世界里有朝廷的存在,他们存在的地方叫做江湖,而不是蒙古朝廷控制下的国土。

这也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自欺欺人。灭绝已经明白张无忌说的是真的了,这让一向以正义自居的她接受不了,丧气的挥了挥手,两个弟子搀着她又走回了自己的阵营。

宋远桥等武当五侠走了上来,跟张无忌一一见礼,宋远桥道:“无忌,虽然中原六大派和明教之间有矛盾,但这只是家里的内部矛盾,平白给蒙古人当了一回刀子,无论怎么说都是被蒙古人给利用了。无忌,你做的对,这才是大是大非。”

张无忌道:“宋师伯,蒙古鞑子也蹦跶不了多长时间了,我们汉人一定会把他们赶出去的。”

宋远桥哈哈大笑道:“好,无忌孩儿有豪气,如今中原大地,群雄并起,鞑子的日子是不好过。”

张无忌正待说话,唐文亮突然蹦了出来,叫道:“既然事情都清楚了,那也该报仇了,老夫要手刃成昆老儿。”

张无忌一拦,道:“你们谁杀他我没有意见,但是你是不是应该先问一下少林的意见?”

唐文亮老脸一红,扭头向空智看去。

空智看了看成昆,点了点头。

唐文亮两眼一亮,立刻杀了上来,张无忌这回没有阻拦他,避向一旁。

唐文亮显然是对成昆恨之入骨,一个内力全失之人,竟然被他反复打了十几拳,成昆的整个身子都不成型了,一代枭雄最后惨死于唐文亮手中。

张无忌反身走向杨逍等人处,道:“外公,你的身体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殷天正呵呵笑道:“无忌,外公没事,只是气血有些上涌,调息一下就没事了。无忌,你还会治伤?”

张无忌道:“外公,孩儿此生如果真要说有一个师傅的话,恐怕就是蝶谷医仙胡青牛胡先生了。”

“哦?”殷天正惊讶道:“此话怎讲?”

杨逍等人也是大为惊讶,纷纷问道:“此话怎讲?”

张无忌道:“此话说来话长,容后再说,还是先让晚辈给各位前辈看看伤势吧。”

殷天正哈哈笑道:“也好也好,要治伤,就先给死蝙蝠治吧,他寒毒内侵,伤势最重,再不治疗,恐怕真要成死蝙蝠了。”

韦一笑背靠在说不得身上,脸色青白,一副快要死了的样子,虚弱的说道:“你个死老鹰,就是你死了,我也不会死。”

张无忌上前道:“韦前辈,晚辈给你看看。”

第二十三章 激辩群雄(中)

韦一笑感激的点了点头,道:“辛苦你了,张少侠。”本来他的伤势不但奇重而且非常奇特,他也不抱什么希望了,只盼望脱离危险后,找个人吸上一口,看看会否能像以前一样好转。可是在听说张无忌是胡青牛的弟子之后,又萌生了一丝希望,胡青牛的本事就是在他的眼中那也是极为看中的。

韦一笑本身练的就是寒气功法,他主要是练气出了岔子,也就是走火入魔所致。对于寒毒,张无忌敢说在当今世上,自己绝对算是最有发言权的那个人了。

走上前去,蹲下身来,抓过韦一笑的左手,掌心相贴,一缕柔和暖意的九阳真气就渡了过去,韦一笑眉毛一跳,显然是立刻感觉到了异样,这缕暖洋洋的真气所过之处,寒毒纷纷被炼化,顷刻间,只感觉整个胸膛都暖洋洋的无比舒服,这是他自从走火入魔以来再也没有感受到的事情了。

这缕九阳真气很快就在他的诸身要穴游走了一遍,把他身上的一一寒毒炼化,韦一笑此人可是张无忌内定的探子头,一点都不马虎,直到确定他身上再无寒毒,才松开手来。

韦一笑眉开眼笑的道:“谢谢你了,张少侠。”

张无忌道:“韦前辈,无须多言,赶紧运功调息。”

韦一笑知道他的意思,张无忌只是把他身上的寒毒炼化了,他身上的内伤却是需要自己去调养了,不过有九阳真气留下的这丝余韵,他的伤要好养的多。当下也不客气,盘膝坐下,打坐运气。

张无忌正待给杨逍也看一看,只听唐文亮这老儿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杨逍,殷天正,虽说咱们之间有蒙古人在其中故意挑拨,可是咱们之间的仇恨那也确实是存在的,我们六大派既然已经攻上了光明顶,要是就这么拍拍屁股下了山,恐怕也不好交代,咱们还需接着比试下去。”

杨逍冷声道:“你想比,我明教奉陪到底。”

殷天正道:“比就比,怕你啊。”

张无忌心中愤怒无比,看来私仇确实可以取代国恨,站了起来,道:“各位,国仇家恨到底哪个重要,还要小子再一一细说不成?如此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为何就这么积极的去做?”

唐文亮老脸一红,道:“张少侠,老夫感谢你让我们知道了蒙古人的阴谋。可是纵使没有了蒙古人,我们六大派与明教之间的仇恨已经无法解决,你的义父金毛狮王谢逊当年杀了很多江湖上的正义人士,这也是不争的事实,这等事情,岂能说算就算了的。”

灭绝道:“此话有理,纵使在民族大义上我峨眉做的不够,明教即便是在各地掀起反元起义,也改变不了他魔教的本质。一是一,二是二,自然是要分的清楚。”

鲜于通也道:“灭绝师太此话有理,我华山派同意。”

张无忌的心中怒火燃烧,道:“看来你们不仅仅要找明教报仇,恐怕还想知道我义父的下落吧,是不是还想着把屠龙刀弄到手呢?”

唐文亮道:“金毛狮王谢逊为祸江湖,杀戮无数,无论是什么原因,他都是中原武林的罪人,岂能轻易饶恕他。”

六大派之中,只有武当、少林、昆仑没有说话,其他三派却是一如既往的想要屠灭明教。

张无忌心中苦笑,对身边一脸愁容的小昭说道:“看来,成昆的作用实在是有限,到头来还是得用拳头啊。”

小昭似乎很赞成,拼命点了点头,又担心的看向他,虽然他武功高强,但是也架不住六大派人多啊。

殷天正笑道:“无忌,这就是江湖,江湖人讲的是拳头,不是道理。他们想打,我们就陪他们打。”

杨逍看了韦一笑一眼,道:“鹰王说的有道理,殷兄,这一阵还是得你上了,我上第二场,时间尽量拖延一些,给蝠王多争取一点时间。”

殷天正看了看韦一笑,只见韦一笑头顶缕缕白雾蒸腾而起,显然是到了关键时刻,点了头,道:“杨兄放心,老夫这把老骨头还扛得住。”

张无忌道:“外公,你们这是干吗?不是还有我呢么?”

殷天正道:“无忌,你虽然武功高强,可是人家挑战的毕竟是明教,你非明教子弟,名不正言不顺,不能上场。外公好歹曾经是明教的护教法王,他们说不出什么来的。”

杨逍也道:“是啊,张少侠,你的好意,明教心领了。”

张无忌道:“你们啊,我外公既然是明教的护教法王,那我起码也算半个明教弟子了,有什么不可以的。”

殷天正一怔,道:“对啊,你可是老夫的亲外孙。”

张无忌正待说话,唐文亮讨厌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杨逍,你们到底商量好了没有?”

张无忌道:“外公,杨左使,你们且先歇着,让我来看看他们到底有何能耐。”

站起身来,向唐文亮走去,道:“你们不就是想打吗?有本事跟我打,明教的梁子我张无忌接下了。”

唐文亮两眼之中闪过一丝惊怕,道:“这是我们六大派和明教之间的恩怨,难道你真要插手。”

张无忌道:“我外公是明教四大护教法王之一,我也算半个明教人,插手有什么问题么?”

唐文亮道:“那你的父亲还是武当派的呢,你也有一半是属于六大派的。”

张无忌呵呵一笑,正色道:“宋师伯,侄儿打算接下这档子事了,武当派怎么说?”

宋远桥脸色一阵变换,和几个师兄弟交换了一下意见,道:“无忌,各位掌门,我武当退出。”

灭绝老尼脸色一阵羞怒,叱道:“堂堂武当派,竟然成了六大派的叛徒,无耻。”

唐文亮等人脸上也不好看,只是他们可没有灭绝那个胆量当面说武当的不是。

宋远桥等人不与灭绝言语,撤到一旁。

张无忌道:“宋师伯,还是我们武当明大义晓道理,侄儿谢了。”

宋远桥向他点了点头。

杨逍等明教众人也纷纷向武当众人点头示意。

第二十三章 激辩群雄(下)

崆峒五老、灭绝老尼、鲜于通、何太冲等人聚在一块商讨起来,少林独自形成一个阵营还在继续念经超度空见神僧。

灭绝老尼原本是一个重要的顶级战力,可惜现在身上的穴道都没有解开,峨眉派已经不用再考虑。武当已经退出,少林正处于悲伤之中,态度如何也不好打听。眼下能够出战的只有崆峒五老、何太冲夫妇、鲜于通以及华山派的高、矮二位老者了。

灭绝老尼还是不能动弹,眼见实力雄厚的六大派,伤的伤、退的退,实力竟然降到如此地步,心中悲愤不已。道:“鲜于掌门,眼下还得请你出来掌握大局了,否则咱们六大派要是就这么灰溜溜的下了光明顶,祖师前辈多年积攒下来的名声可就都丢尽了。”

鲜于通是一个文质彬彬的中年人,是华山派掌门,素以足智多谋称道武林,是此次六大派围攻光明顶的军师。

只见他手中摺扇潇洒一摆,道:“师太有礼,大局还需空智大师掌控才是。”

灭绝看了一眼少林阵营,道:“少林现在已经自顾不暇,暂时不用考虑他们了。还请鲜于掌门多多费心了。”说罢又看了看何太冲夫妇,昆仑派虽然门人弟子不少,但是论及顶级战力却只有他夫妇二人,看到灭绝的眼神,心中虽然对张无忌畏惧无比,还是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

鲜于通道:“那好,咱们就跟他们再比斗三场,张无忌此人武功之高实属罕见,我们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请崆峒五老打第一阵,我打第二阵,第三阵就由何掌门夫妇来好了。”

常敬之道:“行,那就先这么定了,只是张无忌武功高强,我们任何一个人都打不过他,需得想个法子五人一起上才是。”

鲜于通没有说话,华山派高个老者却是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不自觉的向何太冲夫妇看去。

常敬之走上前,道:“张少侠,你既然半道横插一脚,非要插手明教与我们六大派之间的恩怨,那就得按照我们的规矩来。老夫知道你武功高强,可是在武林中纵使你武功再高也高不过一个理字,你说呢?”

张无忌心中无语,他已经懒得再解释了,这帮人确实没有一个蠢人,不仅武功不错就是脸皮也足够厚,担得起人才二字,还是按部就班把这场秀演完也就是了,这些人也算得上是合格的打手了,也还有些用处。

道:“怎么打,痛快点,不用羞羞答答的。”

常敬之两脸一红,道:“老夫知道你武艺高强,我一人是万万不敌的,不过我们崆峒五老向来都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形同一体,这个……想一起跟张少侠讨教一二。”

张无忌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心中纳闷这人的脸皮怎么能厚到如此地步,难道脸皮的厚度跟岁数也是可以成正比的吗?

周颠破口大骂:“常敬之,你还能再无耻一些吗?用不用张少侠站着不动,让你打?”

殷天正脸色一正,道:“常敬之,你们崆峒五老成名多年,就这幅模样?”

六大派人士闻听,脸色也是一阵泛红,感觉有点丢人。

常敬之两脸羞怒,但是却不敢搭众人的话茬,而是盯着张无忌等他的回复,算定张无忌年纪轻轻身怀绝世武功,肯定有年轻气傲的毛病,一个人肯定是打不过他的,合五人之力,未必就输于他。

张无忌转身对殷天正说道:“外公,没事的,我也正想看看自己的武功到了什么地步了。”

转过身来,道:“行,按你说的办,你们五个一起上吧。”

崆峒五老其他四人关能、宗维侠、唐文亮、胡豹走了上来,四人面沉如水,显然也是承受了极大的压力,五人呈包围态势把张无忌围在中间。

张无忌大大咧咧的说道:“既然五个人都一起出手了,就用力打,千万不要留手,省的以后后悔。”

张无忌的狂妄深深的刺激到了五人,均在想要是合五人之力都输了,那崆峒派的名誉可真要扫地了,相互看了一眼,心领神会,此战需尽全力,万万不能留手。

明教众人和六大派其他人士纷纷关注战局,崆峒五老合力的威力可想而知,张无忌这个小子既然如此狂妄肯定也是有着极大的依仗的,双方都十分关注这场比拼。

常敬之率先发动攻击,一记七伤拳打向张无忌的胸口,宗维侠站在张无忌的身后也是一记七伤拳击向他的后心,其他三人分站左右,人人提气轻身,气机牢牢锁定张无忌,待他左右腾挪,就立刻出击,五人合攻,进退有序,并不是一哄而上。

七伤拳是崆峒派极其重要的拳法,是一门伤人伤己的技击法门,威力奇大。出拳时声势惊人,一拳中有七种不同的劲力,或刚猛、或阴柔、或钢中有柔、或柔中有钢,或横出、或直送、或内缩,敌人倘若抵挡不住这连绵而来的七种内劲,就会身受内伤,或伤阴阳二气、或伤心、或伤肺、或伤肾、或伤脾、或伤肝,直冲五行要害而来,是一门以打死人为目的的实效拳法。

可惜此拳法跟乾坤大挪移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要想修炼此功,必须要具备极高深的内力,否则未伤人先伤己,都不用人家打,个个无法终老。

对于七伤拳张无忌自然是了解很深,拳谱、总纲他都记得清清楚楚,这五人别看年纪颇大,七伤拳上的造诣比之义父他们要差的远了去了。

是故看到二人发拳攻来,他是站在那里一动未动。他也想看看自己的金刚之躯的威力是否能够抗的下来二人的攻击。

常敬之一拳打出,后手已经准备好,却是没想到张无忌似乎吓傻了一般,傻愣愣的站在那里不动,心中一喜,这可是你自己找死的,后续保留的几分劲道一起输送出去,一拳击在张无忌的胸膛,一声闷响传了出来,感觉就像是击在一处极软极坚硬的胶体之上一般,难受至极,瞬息感觉到一股弹力猛的弹了回来。

第二十四章 战(上)

常敬之只觉自己的右臂从拳头到臂膀都失去了知觉,身子就被这股弹力弹的向后飞起。

常敬之刚被弹飞,宗维侠的拳头也击在了张无忌的后心处,他和常敬之想的一模一样,你不是不躲么,那可怨不得别人了,就是打死你,魔教和武当派也说不出什么来的。

他这一拳却是要比常敬之慢上一秒的,常敬之飞起,他正好看到,心中惊骇莫名,但是拳势已经是收不回来了。他不知道常敬之发生了什么事情,心惊胆战之间拳头已经击在了张无忌的后心上,击在实处,本来还心喜十分,却没想到如中皮革一般,紧接着就是一股强力猛的弹了回来,跟常敬之一样向后飞了出去。

这却是张无忌的金刚之躯的自动护体功能,他们的七伤拳本就练了个半吊子,而张无忌的金刚之躯是九阳神功大成之体现,自然是高下立分。于他而言,这两拳跟挠痒痒没什么区别,一点都没有伤到。

崆峒五老其他三人看到两个兄弟被击的向后飞起,不知情的情况下不敢贸然出击,准备好的后手全然没了作用。老大关能道:“你这是少林的护体神功,你怎么会少林的功法?”

这话说的就十分阴险了,少林刚刚出了一个圆字辈的叛徒,这要是再出一个张无忌这样武功高绝的偷艺之徒,那他们少林也能闭门思过了。

张无忌的心头立刻不舒服起来,这老头端的阴险,不耐烦的道:“还打不打,一把年纪了,我都站在这里让你打了,你还想怎么样?”

关能老脸一红,不敢说话了,却见,常敬之和宗维侠走回来了,二人被弹出足有三丈远,人人抱着自己的左臂,显然还是疼痛难耐,二人脸色正常,显然受伤并不重。

张无忌道:“怎么样,五老又到齐了,还打吗?”

五人相视一眼,似乎有了主意,关能道:“张少侠既然练得护体神功,那我们纵然打上千拳恐怕也是无用,这样吧,我们五人一起发拳,一拳定输赢好了。”

他却是心想,你既然站着不动,那我五人一起发拳,你纵是护体神功在身,但五记七伤拳同时击来,总也有挡不住的时候,到时候你不死也脱层皮。

张无忌心思一动,就猜到了他的打算,道:“行,那我们就一拳定输赢。”

五人分开站立,一起凝神出拳,倾尽全力,气势端的惊人,四周空气都放佛被人为搅动了一般,产生了肉眼可见的律动。

五只拳头带着七伤拳劲向张无忌轰了过来,关能击他左胸,宗维侠击他左臂,常敬之击他后心,唐文亮击他右臂,胡豹击他右胸。

虽然刚才张无忌神奇般的把常敬之、宗维侠二人弹飞,展现了惊人的护体神功,但是此时五老一起进攻,张无忌依旧站着不动,众人还以为他依旧准备硬接五拳,关心之人人人为之捏了一把冷汗。

张无忌看着从前方攻来的关能、胡豹二人,嘴角邪邪的一笑,哥哥我有护体神功是不差,但是站着挨打偶尔为之也就罢了,岂能成为制敌之常态。

意动形动,身子猛的向前冲去,顿时脱离了宗维侠、常敬之、唐文亮的攻击范围,抢进了关能、胡豹的拳势之中,这一下变故可把五人吓的不轻,站着不动已然那样厉害了,这要是主动出击,那还了得。

张无忌伸出右手抢进二人拳头之间,乾坤大挪移神功立刻展现了他惊人的效用,关能、胡豹本是前冲的身子顿时感觉一股巨力传来,不由自主的转了个弯子,关能打向了宗维侠,胡豹打向了唐文亮,拳势劲道依旧不变。

张无忌双足在地上一弹,身子嗖的一般向后飞了出去,瞬间脱离了四人的攻击范围,半空之中双脚收起抱在胸前,以整个后背向背后的常敬之撞了过去。

这一切说来话长,做来却是在转瞬之间完成,只听的嘭的一声巨响,张无忌的后背已然撞在了常敬之身上,常敬之根本来不及反应,立刻被击飞。

张无忌双足下探,伸展开来,气定神闲的站在地上,身后的常敬之看都没看一眼,而是老神的看向前方。

关能一拳击向宗维侠,发觉不对收拳已然不及,宗维侠更是吓的苦胆都差点破了,师兄弟多年,他自然知道老大这拳威力几何,情急之下生生的停止了前冲的势子,一记千斤坠猛的向下坠去,真气急切之间来了个对冲,胸口一阵难受,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就吐了出来,立刻萎靡在地,就这一下,已然受了极重的内伤。

关能这一拳实在是收不住了,宗维侠半道停下,缩了下去,拳头前面顿时没有了目标,心头立刻松了一口气。顺着拳势向前奔去。

胡豹可就没有这样的好运气了,拳头一转,发现不对,已经轰在了唐文亮的左臂上,咔嚓一声,唐文亮的左臂当场被打断,七伤拳劲顺势进入体内,倒在地上。

关能前冲,看到张无忌老神的站在那里,心中羞怒,都怪这个小子,好好站着多好,竟然主动出击,使用怪法引得自己打向了二弟,害的二弟重伤。当下怒火燃烧,拳势也差不多重新被控制住,左脚在地面一转,拳头就向张无忌打来。

胡豹一拳重伤三哥唐文亮,怔了怔,突然悲上心头,瞪向了前方的张无忌,都怪这个狡猾的小子,双脚在地上一蹬向着张无忌冲了过去,一记七伤拳照着张无忌的上半身就打了过去。

张无忌气定神闲的伸出右手拨了一个圈儿,关能的身子就不由自主的转了个圈迎向了胡豹,两人惊怒之余都是没有留手的,这下想要留手已然不及,关能一拳击中胡豹的左肩,胡豹一拳击中关能的左肩,双双受伤向后飞起,好一会才重重的摔在地上,这个广场可是通体由青石铺成,就这样摔在地上也是极惨,只听的几声惨呼从几人口中传了出来。



第二十四章 战(中)

关能倒在地上,脸色煞白,嘴角泛出血迹,微弱的道:“你怎么就动了呢?”

张无忌道:“我说过我要站着不动了吗?貌似你们也没有这样要求我啊?”

“你?”关能气急,却是气的说不上话来了,貌似他们真的没有要求张无忌站着不动,被动挨打。

这几下动作转瞬即完,众人原本还以为有一番大战呢,没想到不过两个回合就结束了战斗,战斗的过程他们看不懂,结局更是出乎预料。

杨逍看的眼前一亮,朝殷天正看去,却没想到殷天正也看了过来,二人会心一笑,同时点了点头,杨逍冲着前面那个焦急的丫头叫道:“小昭。”

小昭闻听,立刻转过身来,道:“老爷,有何吩咐?”

杨逍道:“你过来,我有事要问你。”

小昭依言走了过去,杨不悔盯着小昭靓丽的模样悔恨不已,暗恨为什么没有早一点杀了她,如此明艳动人的丫头装作丑姑天天在身边扮作小厮,不是心怀不轨是什么。

杨逍和殷天正跟小昭嘀嘀咕咕起来。

六大派人士却是没了办法,本来还指望崆峒五老纵使不敌,也能多少探探敌人的招数,这倒好,就探出了敌人懂得护体神功,其他的还是一无所知。

张无忌已经向身前的唐文亮走去,唐文亮看到他走来,道:“唐某技不如人,要杀要剐给个痛快。”

张无忌呵呵笑着,蹲了下来,道:“就这么想死啊,别人可是都巴不得活上个百岁千岁的。”伸手抓住他的左肩,牵动了痛处,唐文亮顿时疼痛更甚。

他左臂断裂,身受内伤,已然不能动弹,由得张无忌动作,还以为他是恨自己太过,要上来撕下自己的手臂呢,立刻咬紧牙关坚持。却没想到张无忌左手抓着他的肩膀,右手齐肩一撕,整条左袖立刻被撕下,露出了一条畸形的臂膀。

双手抓住两截断臂,猛的一用力,就把断臂接了上去,左手抓着他的断臂接缝处,右手在他怀中掏出一物,放到鼻尖闻了闻,就抹在了断臂的接缝处,却是崆峒派的回阳五龙膏。朝着崆峒派弟子喊道:“都是死人啊,赶紧过来几个人帮忙,拿两块夹板过来。”

崆峒弟子这才反应了过来,立刻呼啦啦的跑过来十几个人,崆峒五老身边,一人围了二三人,唐文亮这才知道张无忌是要救他,不由的问道:“为什么?”

张无忌道:“你们不懂事,我不能也不懂事,于我而言,我的敌人只有一个,那就是蒙元朝廷。”

唐文亮闻听,脸色一阵变换,几番想要张嘴,却是说不出话来,两眼一闭,两行老泪就流了下来,张无忌以德报怨的品质以及他那博大的胸怀还是打动他了。

这时已经有崆峒弟子递过两块薄薄的竹制夹板,这也是武林中人常备之物,非常实用,张无忌接过夹板在他的左上臂一扣,用布带绑好。伸手抓起他的右手,一缕九阳真气在他的体内迅速游走了一圈,温润着他的内脏,化解他的内伤。口中却对这个崆峒弟子说道:“去向武当派讨一服三黄宝腊丸,向华山派讨一些玉真散来。”一名崆峒弟子依言向二派跑去,六大派人士看到张无忌给崆峒五老治伤,也都识趣的没有声张,十分配合。

这名弟子不一会就把药讨了回来,张无忌已经松开了唐文亮的手,道:“你崆峒的回阳五龙膏中,所用草乌是不错的;武当派三黄宝腊丸中的麻黄、雄黄、藤黄三黄甚是有用,再加上玉真散,最多两个月,又是一条好汉,赶紧运功调息。”

张无忌只是给他治了外伤,内伤只是给他稳定住了,真要完好如初还需他自己努力,不过凭借经脉之中残存的那一丝九阳真气的暖意,此时运功疗伤效果要好的多,唐文亮感激的看了他一眼,当即打坐运功,三名弟子站了个三才阵给他护法。

张无忌又起身分别给关能、宗维侠、常敬之、胡豹稳定了伤势,他们没有外伤,都是内伤,除了常敬之,其他三人七伤拳拳劲在他们的体内肆意纵横破坏着五行生机,张无忌熟知七伤拳的奥秘,九阳神功又被誉为天下第一疗伤神功,治疗起来十分容易。很快就给他们稳定了伤势,四人纷纷随地就坐,运功疗伤,自有弟子站在身边护法。

张无忌这番做派看在武当和少林眼中,两派人士都是暗暗点头,佩服不已,宋远桥等师兄弟更是激动不已,心叹到底是五弟之子,虽然杀伐果断,但到底还是以侠义为本。其中一个翩翩公子哥却是神情沮丧,本还以为自己在年轻一辈中算个人物了,可是今日跟张无忌一比真是差了十万八千里了。

峨眉派中,周芷若认真的看着张无忌的一举一动,今时今日的张无忌从头到脚都散发着一股子对女性的致命魅力,更何况当年他们就是旧识,就关注更为多了一些。脑海中自然而然的就把师傅的伤、丁师姐的死给屏蔽了。

就连明教中人也是看的纷纷点头赞叹。

张无忌治完崆峒五老的伤势,走向六大派一边,好在广场足够大,距离最近的唐文亮也在五丈开外了。道:“还怎么打?”

鲜于通脸色难看,按理说该他上场了,可是崆峒五老合五人之力都不是张无忌之敌,自己更不是敌手,上去只能丢人罢了。不由得向两位师叔看了去。岂知高个老头瞅了他一眼说道:“你看我干什么,这小子武功那么高,我万万敌不过他。”

鲜于通一阵气急,对矮个老头道:“师叔,咱们华山的反两仪刀法,变化莫测,联刀攻敌,万夫莫敌。不如一起上阵,如何?”

矮个老头犹豫了一下,道:“也好。”说罢就向外走了出去,岂知高个老头在后面急了,一把拉住矮个老头的衣袖,道:“师哥,看这小子的武功,恐怕是咱们两个也打不过他啊。”

矮个老头气急,回头道:“事关我华山派荣誉,岂能贪生怕死,打不过也要打。”

第二十四章 战(下)

高个老头委屈道:“师哥,我不是这个意思。”

矮个老头道:“那你什么意思?”

高个老头瞄向了何太冲夫妇,给矮个老头挤眉弄眼起来。矮个老头气急,抬脚就在他的屁股上踢了一脚,道:“有话就直说。”

高个老头跟个孩子似的,委屈道:“师哥,我在想咱们华山派这套‘反两仪刀法’的绝艺神功,恐怕是敌不过这小子的怪异功夫。但是昆仑派却有一套‘正两仪剑法’,变化之精奇奥妙,和华山派的刀法可说是一时瑜亮,各擅胜场。倘若刀剑合璧,两仪化四象,四象生八卦,阴阳相调,水火互济,咱们的胜算可就大大增加了。”

在场之人都是武功高深人士,高个老头又没有低声说话,是故他这番话却是让场中绝大多数人听去了。

还没等矮个老头说话,张无忌就笑道:“高老头,赶紧请帮手,过时不候。”

高个老头老脸一红,一脸期待的看向师哥,矮个老头犹豫了一会,道:“那好吧。”说着就向昆仑派的何太冲夫妇看去。

鲜于通道:“何掌门,你看,是否跟我师叔一起对敌。”

何太冲夫妇二人对视一眼,张无忌的功夫他们已经领教过一次了,虽然那次是张无忌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但是张无忌的功夫也绝对不是他们二人能够抵抗的,现下有人提议联手对敌,正合了他们的心意,于是就点了点头。

高个老头大喜,立刻拔出腰刀带头冲了出来,猛然觉的不对,刹住身形,向后看去,发现其他三人尚站在原地未动,当下讪讪的向后又退了回去,被矮个老头狠狠瞪了一眼。

华山派的做法虽然令人不齿,但是高个老头的滑稽却也让众人呵呵一笑,算是别有用途。

四人出列,走到张无忌对面一丈处。

张无忌看了看身后,道:“咱们稍微远一点比武,离他们远一些。”伸手指向崆峒五老。

四人自然是没理由不答应,跟着张无忌又往右边走了五六丈,此处却是距离明教众人近了很多。

双方站定,高个老头眼珠子滴溜溜转个不停,看的张无忌心下好笑,肯定是还有什么鬼主意呢。

果然,高个老头道:“那个,我们四人对你一个,而且我们有兵器,你还是把背上的剑取下来吧。”

张无忌一伸双手,道:“这样挺好,我不喜欢用剑。”

高个老头暗喜,道:“这样啊,那你没有武器多吃亏?要不,我给你找个武器吧。”

张无忌微微一笑,看着他,不语。

高个老头两脸一红,四下里看了看,道:“我给你找了一个很有分量的武器,你一定会喜欢的。”

张无忌心中暗笑,嘴上却配合着,道:“哦,是什么?”

高个老头伸手一指,道:“你看那块石头怎么样,你本来就力大无穷,再配上这块石头,一定是加倍厉害的,这样我们比武也公平一点。”

张无忌抬眼望去,却是几个供人坐下休息的长条青石,道:“也行,这个武器正合我意。”说着就向长条青石走了过去,高个老头立刻有些惊呆,他原本也是想难为他一下,没想到他真的去拿青石做武器。

这几块长条青石积年累月的放在这里,每个都有二三百斤重,供人休息。经过雨水冲刷,已经变得光滑无比,这怎么当武器使用。

看到张无忌走过去,四派人士(除武当、少林二派)纷纷诧异的看着他,等着看他的笑话。杨逍等人更是惊讶,已经顾不上骂华山二老的无耻了,纷纷注视着张无忌,看他如何使用青石御敌。

只见张无忌走到青石边,右手五指张开,随手弯腰向下探去,在众人目瞪口呆中,青石就跟豆腐做的一般,五根手指轻轻的插了进去,五指微微弯曲,微一运劲,就把这块二三百斤重的巨石提了起来。走回到四人对面,道:“我好了,可以了。”又对高个老头说道:“谢谢你的建议,这个武器很好,很适合我。”说着还扬了扬手上的青石。

高个老头看着他插入青石之中的五根手指,头皮就是一阵发麻,喃喃道:“不客气,不客气。”

四人相视一眼,这可如何开头,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杨逍向殷天正问道:“殷兄,这个,你可能做到?”

殷天正苦笑道:“不行,我最多留下三寸深的指痕,而且都做不到这样的自如。”

杨逍拱拱手道:“殷兄,恭喜你得了个好外孙啊。”

殷天正呵呵笑道:“同喜同喜。”

二人却是会心一笑。

少林阵营之中,两个灰袍老僧赫然站在前排,其中之一正是空智,只听他说道:“师弟,我们四人之中,论之指力,以你为最,你看看他的指力如何?”

空性面带苦色,摇了摇头,道:“师兄,比我强太多了。我的龙爪手纵使在招数上强于他,指力上是没有一点胜算的。”

空智道:“此子年纪轻轻,真不知道他这身武功是如何练出来的,真是武林一大异数。”

空性苦涩的点了点头,他们也是练了一辈子武的人,自然知道练武的苦,自己练了几十年结果比不上一个十几二十岁的小子,却是让人汗颜。

灭绝老尼心中一阵悲哀,张无忌此子横空出世,绝对不是武林之福,隐隐约约之中,她就是有这样一种感觉。

张无忌手持青石站的稳如泰山,即便就是随随便便一站,都给四人带来一股无形的压力,只要看一看他那还在青石之中的五根手指头,心中就不由得紧张。

高个老头拉了拉胡子,叫道:“这可奇了个怪哉,师兄,咱们还打不打?”

矮个老头瞪了他一眼,道:“废话。”

当下凝气稳步,青光闪烁,刀随身走,一匹寒光向着张无忌的脖颈之间砍去,高个老头一看师兄动手,马上也冲了上去,跟矮个老头组成了一个反两仪刀阵。

何太冲夫妇各持长剑拉开了正两仪剑阵从后面攻了上来。

第二十五章 凌云志(上)

对于阵法,张无忌原本也是很重视的,可是得到张功的记忆以后,他就不再重视这种东西了。

说到底,阵法好不好,是由使用他的人的实力决定的,否则阵法再是高级也是无用。

无论是反两仪刀法,还是正两仪剑法,起实质不过是一套二人合击技法,现在不过是变成了四人合击技法,论阵法本身还是有着一定的科学性的,可是要论威力,那也得看对手是谁。

武功武功当然以功为先,只要功力够高,出招够快,劲道够足,准确度高,纵使你的招数有多么精妙,也是抵抗不住。就如现在的张无忌,出拳只有形意五行,奥妙只用乾坤大挪移,就是形意十二形都不过采用有限的几招简单技法,因为他已经不需要用多么精妙的招式来对敌了。

矮个老头一刀砍来,张无忌手中的青石随手往前一送,当的一声响,竟然火花四溅,矮个老头手中的长刀被高高的弹了起来,右手掌一阵酸麻,脚下就退了一步。青石顺势向右划去,转了个圈,当当当三声巨响,高个老者的长刀、何太冲夫妇的长剑纷纷被撞了开来,各自向后退去。

高个老头一步退开,连忙举起长刀看去,与青石相撞的刀刃部分赫然出现卷刃的迹象,立刻心疼的呲牙咧嘴起来,道:“小子,你这石头不能算作武器,十八班兵器里面可没有它。”

矮个老头瞪了他一眼,喝道:“闭嘴。混沌一破。”说着就是一刀反向从背后划了上来。高个老头喊道:“太乙生萌,两仪合德,……”两人嘴中念念不断,刀招也连绵不断。

何太冲夫妇也手持长剑攻了上来,高、矮两个老头在前,何太冲夫妇在后。四人一正一反,虽是初次配合,却也相当默契,却是符合阴阳两仪规律的。

一时之间,只见刀来剑往,舞作一团,当当当的响个不停,只要有一声响就有火花溅起,好似五人在合作击石生火一般。

华山、昆仑两派的正反两仪刀剑之术,是从中土固有的河图洛书,以及伏羲文王的八卦方位中推演而得,奥妙精微,若能深研到极致,也是颇为实用的技击阵法。只是易理深邃,他们四人也不过学到了二三成,功力本身和张无忌又差的太远。

是故张无忌站在阵中,外人看着惊险万分,感觉刀刀不离上半身,剑剑刺向要害,凶险无比。于他而言,却像是游戏一般,管你什么反两仪刀法还是正两仪剑法,到头来不过一把刀和一把剑而已,别看你招式名称叫的响当当的,只要你招式过来,我只一招,青石推送,送一块长条青石,看你是接得住还是接不住。

按说四人配合也算默契了,可是奈何张无忌力大速快,他的速度总能比四人进攻的速度快上一分,这就使得四人虽然进退有度,但却总是形不成合攻之势,能够同时着身的最多也不过两把兵刃,张无忌完全可以随意挡开。

打了一会,四人感觉无比的别扭,进攻了二三十招,四人的兵刃都送到了那块大青石上了,连张无忌的边都没挨着。张无忌看不出丝毫劳累来,他们却是被震的手掌发麻,整个臂膀都开始疼了。

当的一声,高个老头感觉这一次的反震力量比之前面又大了一些,虎口一麻就失去了知觉,长刀被撞的高高飞了起来,高个老头也向后退了三步,低头一看,虎口已经鲜血淋漓。

却是张无忌已经有些不耐了,手上的劲道加了两成,青石接连向四人的兵刃上撞了过去,当当当又是三声巨响,火花四溅之中,其他三人的兵器也纷纷被磕的飞了起来。三人纷纷向后退去,不多不少,也是三步。

人人虎口破裂,血迹斑斑,矮个老头老脸发烫,却是因为皮肤很黑看不出来,何太冲的脸却是红成了一片,班淑娴的脸色也很难看。

四个成名武林多年的人物,其中还有昆仑派现任掌门,如此四人围攻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小辈,竟然被人打的兵器脱手,这脸面算是丢尽了。

张无忌的手本来是插在青石的长面上的,当下左手拿住窄的一面,向下猛的一插,青石犹如一把利刃一般冲着青石广场的地面就插了进去,足足插入三分之一,如此声势,把四人惊得脸色惨白,人人都明白刚才的比武之中人家是留了手的。

张无忌道:“怎么样?还比吗?”

高个老头咽了咽口水,抢先道:“你这个兵器不合规矩,按说还是要比的。”

矮个老头面沉如水,喝道:“师弟,闭嘴。”转而对张无忌抱拳行礼,道:“输了就是输了,我华山不比了,多谢阁下手下留情。”说罢带头离去,高个老头赶紧跟了上去,回到鲜于通身边,鲜于通面色尴尬,却是什么话也没说。

张无忌看向了何太冲夫妇,何太冲看向了班淑娴,班淑娴道:“你看我干什么,已经输了,认输就是了。”

何太冲这才正色道:“我昆仑派认输,不比了。”夫妇二人放下话,转身就走,当是干脆利落。

却没想到张无忌在身后叫道:“等一等。”

何太冲夫妇脚步一停,转过身来,脸色难看,张无忌让他们等一等,他们还真不敢不等。

班淑娴脾气大,道:“你待怎的?”

张无忌道:“以后跟我说话,口气不要这么硬,我不欠你们的。我只想说,这已经是我们之间第三次照面了,前面两次如何,我也不说了,这一次是我给予你们的第二次机会,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你们这身武艺来之不易,希望你们能用这身武艺多杀几个鞑子,而不是反抗鞑子的义士。机会给你们了,抓不抓的住就看你们了,像今天这样的事情,要是还有下次,我一定不会手下留情了。”

何太冲夫妇面色尴尬,实在不知说什么好,看到张无忌再无话说,默默的转身离去了。

第二十五章 凌云志(中)

张无忌朝四派阵营朗声道:“还打不打,我奉陪到底。”

昆仑派何掌门夫妇战败,华山二老战败,如今只有峨眉没有出战,可是峨眉掌门灭绝师太犹自运功解穴,唯一能够出场的也就剩下鲜于通一人了,可是他即便是华山掌门,论功夫也肯定是高不过二位师叔的,上去不过是自取其辱。

鲜于通脸色一阵白一阵红,急剧变化了一番,道:“我华山认输。灭绝师太还在运功解穴,等灭绝师太解开穴道,峨眉再作定夺。”华山派却是又认了一次输。

峨眉众弟子心急如焚,却也不敢贸然出战,全派巅峰战力只有灭绝老尼一人,他们这些人上去根本不够看,而且二代弟子中的丁敏君毫无反抗力的惨死于张无忌的手中,给这些弟子们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想想都后怕。

张无忌无奈,难道还得等灭绝老尼姑醒来吗?正待说话,却看见少林阵营中走出了一个身材高瘦的老僧。

老僧走到张无忌对面一丈处,双手合十,行了一个佛礼,道:“贫僧空性,见过张少侠。”

张无忌抱拳,道:“晚辈张无忌,见过空性大师。”

少林空字辈四大神僧“见、闻、智、性”个个都是武林之中难得一见的人物,空见因为意外冤死与义父手中,如果不出意外空性也将死于西域金刚门手中,这却是他不愿意看见的,实是少林空字辈高僧无论是武功还是品性在武林中都属一流,是难得的火种人才,对于少林武术的传承非常重要。

所以一见空性出来,他立刻给予了足够的尊重。

空性道:“张少侠,贫僧发现刚才你与崆峒五老比武之时用过一门护体神功,武林中说到护体神功,我少林还是有一些发言权的,况且贫僧对少侠的护体神功感觉非常亲近,显然少侠所练神功和我少林应该有些渊源的,请张少侠解惑。”

空性这番话引起了场中所有人的注意,就是明教中人,也纷纷把耳朵竖了起来,他们也好奇张无忌到底修炼了何等神功。

于张无忌而言,这倒不是什么不能说的秘密,遂道:“空性大师,我所练的这门功夫,据我所知跟少林还真有些渊源,名叫九阳神功。”

“啊?”空智和空性心中大震,不由得想起了从师父那里听来的百年前的一段往事,九阳神功是否是少林所创,就是少林也说不上来,不过此功一直泯灭于藏经阁之中却是事实。直到百年前昆仑派昆仑三圣大闹少林,逼得堂堂少林竟然没有任何办法,最后还是一个干杂活的觉远和尚出来大展神威解决的此事,只是一个干杂活之人竟然身怀绝世武功,引的少林猜忌重重,最后觉远带着徒弟逃出少林,而这个徒弟就是现下鼎鼎大名的武当派开派祖师张三丰。

觉远毕竟没有经过系统的修炼,一番贸然全力出击,生命力透支,死于逃亡路。少林一无所获,在藏经阁中好一阵寻找,可惜就是找不到九阳神功,他们却是不知道潇湘子之事。后来也就渐渐的不了了之了。

直到十年前,张三丰带着张无忌上少林山头求借九阳神功为他治病,才让少林众僧又把这档子事想了起来,别说少林、武当本就多有介怀,少林不可能借功与武当,就是想借,少林也完全拿不出功法来。

武当和峨眉两派的开派祖师当年都曾从觉远大师那里背诵了一部分九阳神功的内容,这也成了二派内功之根基,有了武当九阳功和峨眉九阳功。

宋远桥五侠听到张无忌自暴武功,纷纷欣慰不已。运功调息之中的灭绝老尼的两只耳朵也是不由自主的动了动,可见心中情绪波动。

其他人却是对九阳神功不怎么清楚,毕竟时至今日虽然武当和峨眉名扬天下,但是武林中人并不知道二派内功其实来源于九阳神功。

空智走上前,道:“张少侠,这九阳神功跟我少林颇有渊源,说是我少林之武功也不算错,不瞒少侠,当日张三丰掌门带你上少林,虽然我少林与武当颇有介怀,但还不至于看着你一个小童生命垂危而漠视不顾,实是九阳神功在少林早已失传,我们就是想借也拿不出来,只是这等事情我等众僧是无面目说出来的。今日得闻九阳神功,贫僧厚脸,想请少侠说的仔细一些,可好?”

张无忌道:“大师客气了,这没什么不可对人言的。大师也知道当年我身中玄冥神掌,寒毒侵身,命在旦夕,我太师傅和几位师伯虽然几经为我渡气压制,但也效果一般,后来我太师傅才想起了九阳神功,这才有了少林一行。从少林下来,我遇到了蝶谷医仙胡青牛胡先生,胡先生总算是医术高绝,虽然没能治好我,但是也让我延长了两年寿命。”说到这里,杨不悔的眼神激动的看了过来,也是想起了当年二小相依为命的事来。武当派之中一个汉子两眼痴痴的看向杨不悔,却是武当六侠殷梨亭。

“蝴蝶谷中一番变故,我千里奔波,从中原腹地一路走到昆仑山。”说到这里,何太冲和班淑娴的心可就吊了起来了,武林之中,恩将仇报绝对是最不齿的行为,更何况他二人还是堂堂昆仑派掌门,这等丢人的事情一但让张无忌详详细细的当着众人说将出来,那他二人的名声可就全毁了,是故,脸色一阵转变,提心吊胆的听着。

只听张无忌说道:“在昆仑山上的冰天雪地之中,我已经打算找个温暖一些的地方等死了,只因当时寒毒发作的频率越来越快,毒发之时的疼痛感越来越强,每次都疼的我昏死过去。时也命也,失足坠崖,本以为一命呜呼,却没想到被一只白猿给救了。最为奇特之事就是那只白猿的肚子上竟然被人为破腹缝进了一个油布包裹,我非常感激白猿的救命之恩,发现此事以后,就为了它取出了油布包裹。”

第二十五章 凌云志(下)

这番变故听上去,犹如说书一般,端的是让众人的心都高高的吊了起来,人人都猜想这个油布包裹着的估计就是九阳神功了。

武当诸侠为侄儿的这番际遇欣喜不已。空智和空性听着这等离奇的事情,有心不信,但也知道以张无忌此时的修为完全没必要费尽心力编故事欺骗他们。

杨逍看着张无忌那年轻刚毅的面庞,心中激动不已: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智,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这些千古名言说的不就是此人吗?绝处逢生,这是大气运在身之人呢,有如此人物做我明教教主,明教何愁不兴?鞑子何愁不灭?一时之间,眼露精光,盯着张无忌激动不已。

只听张无忌继续说道:“也是天不绝我,油布包裹之中正是九阳神功,我在崖底穴居五年,方才练成此功,出崖不过月旬。不瞒大师,九阳神功之大成名为金刚之躯,正是一种护体神通。”

众人心中心绪繁杂,虽然早就猜到是这个答案,依旧是有激动的、有高兴的、有沮丧的、有苦闷的。

空智即便是早已猜到这个答案,此时张无忌亲口所说,也立刻激动起来,道:“这个,张少侠,那九阳神功的经书现在……这个……在哪?可否?”九阳神功是完全不亚于易筋经和洗髓经的神功,这等神功从少林流落江湖也就罢了,少林自己竟然失传,这就说不过去了,所以他才如此上心。只是张无忌毕竟不是一般人,而且人家也不是从少林手中偷盗得此书,这般硬生生的要回,即便是他脸色上也挂不住,尴尬不已。

张无忌自然知道他什么意思,道:“大师有话直说,不必客气,经书自然还是在的。”

空智道:“这个,张少侠,这九阳神功毕竟传自我少林一脉,贫僧今日就厚一回脸皮,敢问少侠,可否让我少林迎九阳神功回归我少林一脉。”话一出口,他的脸皮就热了起来,毕竟如此神功,谁也不会轻易外传。

在场之人对此神功也是心痒难耐,可是无论是张无忌还是少林都是他们惹不起的,此刻空智厚着脸皮想要要回神功,自然人人都关注张无忌的态度。

张无忌呵呵一笑,道:“这有何不可,九阳神功本就是少林之物,物归原主原也是应该的,但是,现如今,晚辈想要做一件大事,颇缺人手,想请少林相助一二,不知大师能否相助?”

空智本来听到可以归还心中就是一阵高兴,听到后面的条件,脸色就苦了起来,看来不付出一些代价,恐怕是难以迎回真经了。道:“张少侠,我少林传承时日已久,一直都是名门正派,给少侠些许帮助是可以的,敢问少侠所说的大事是何等事?”

张无忌道:“晚辈年幼之时,父母俱亡,流落于江湖,江湖之险恶感知了几分。后来意外和不悔妹妹相识,哦,不悔妹妹就是明教杨左使的女儿。我答应她母亲要送她到西域与她爹爹团聚。从中原腹地一路走来,到西域路长何止千里?可惜堂堂中华大地,几多荒芜,人烟稀少,走不十里遍能见着累累白骨。

当时晚辈就在想,与这些寻常百姓相比,江湖中人还是幸福的,纵算是有些仇杀,毕竟只要还有些三脚猫的功夫,总不至于活生生的饿死,也不会被蒙古鞑子像屠猪狗一样的随意杀了。就算实在躲不过,临死之前总还能杀上一两个鞑子,不至于让自己白死,可是寻常百姓就做不到这样了。他们只能白死。

那个时候晚辈有很多事情都不理解,比如说凭什么新人结婚,新娘子的初夜要与蒙古的鞑子长官一起过?当时听到这个事情的时候,晚辈就在想要是等我长大了成婚之时,新婚之夜,要有蒙古鞑子抢走我娘子的初夜,我该如何?当时只能苦苦一笑,心想自己恐怕是活不到成年就要死了,想这些岂不多余,天下英雄豪杰这么多,总会有人站出来把这个混账世界打扫一番的。”他说的情真意切,似乎陷入回忆之中,这等事情在场之人岂有不知道的,只是这等事情普遍发生于寻常百姓家,蒙古鞑子品性再恶也不敢找这些武林大派的麻烦,一言不合,刀剑相向,蒙古鞑子的脖子也经不住砍的。

听到这里,有些机灵的人已经隐隐猜到张无忌借人要干什么了,杨逍等人都十分激动,从张无忌的种种迹象中,都可以判断出这个年轻人绝对是跟他们志同道合的人。

周芷若在人群中两颊微红,暗暗啐道:“他当年才多大啊?竟然就想着娶媳妇的事情了?”

只听他继续说道:“我一个要死的人了,就是想做点什么也做不成了。只想着把不悔妹妹安安全全的送到他爹爹手上,就找处隐蔽的地方,等死了。天可怜见,我和不悔妹妹在偌大的昆仑山中竟然意外见到了她的爹爹,我的任务终于完成了。

后面的你们都知道了,我在崖底生活了五年,这五年来,我除了练功,就只思考一个问题,我辈武人辛苦习武到底是为了什么?想来想去,想起了百年前的襄阳大侠郭靖,郭大侠有一句话说的非常好,叫做‘侠之大者,为国为民。’我本是一个将死之人,但是老天爷不想让我死,还给我送来了绝世神功,让我活的健健康康的,肯定是想要我为天下做点什么的。

然后,我就知道我这辈子要做什么了,我是武人,那就脱离不开江湖,但是我志不在江湖。出谷当日我就立志,我要以江湖为依托,逐鹿天下,我要带领中土汉人把汉民族的尊严和权利打回来,我们汉人要娶蒙古的漂亮女人,我们汉人要让蒙古的健壮男人成为我们的奴隶,为我们汉民族的再次复兴添砖加瓦。也许有人会认为我是个狂妄小辈,可是晚辈已经立志为了达到这个目的,纵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第二十六章 力挽狂澜(上)

明教众人人人眼泪盈眶,这也是他们的心愿,对于民间疾苦,他们比六大派更有发言权。武当派众人也静静的听着,道教教义约束着他们平常人的内心,多年来他们一直都在封闭的过着自己的生活,少林、峨眉、崆峒、华山、昆仑无不如是。

崆峒五老已经收功,在门中弟子的簇拥下,神色复杂的看着张无忌。灭绝老尼几经努力,终于打开了被张无忌封住的穴道,虽然嘴中低声念叨着:“好个狂妄小子。”但是也没有打断张无忌的话。

张无忌已经陷入疯狂之中,这是一次发生在两敌中间的演讲,“我能感觉的到自蒙古人入侵以来屠戮的六千万汉族同胞的英魂正在天上看着我们,他们希望后世子孙能够给他们报仇,他们有的等了百年,有的等了几十年,有的等了几年,蒙古人的铁蹄依旧在践踏着这片祖宗辛苦奋斗才传下来的土地,这块土地上有他们的血汗,他们无颜到地下与先人见面,所以只能在天上随风飘荡,承受风雨雷电之苦。

我感觉我抗蒙逐蒙的心越是强烈,注视我的英灵就越多,我修炼的速度就越快,我想这是他们对我有期望,所以才给了我力量。

出谷以来,我就为此而努力,我不能辜负他们。我为什么不辞辛苦追捕成昆?因为我相信中原武林之所以成为一个一点就爆了的火药桶,蒙古鞑子一定出了不少的力量,明教与六大派之战一定有这样一个人在穿针引线,到此收功之时,他一定会到光明顶享受自己的杰作,我深深的相信一定有这样一个人,只是没想到他是成昆。

抓到成昆的时候,我原以为可以用他来调解六大派与明教的矛盾,使双方罢斗,好为我中原武林多保留一份战力,可惜事与愿违。”说到此处,六大派人士无论是武当中人还是少林之人,亦或是其他派人士,纷纷脸红,显然还是在乎一点自己的脸面的。

杨逍等人想起了在光明顶议事大厅跟张无忌初见之时的场景,原先心中还有一些疑虑也纷纷消释了。

张无忌继续说道:“我对明教有好感,不是因为我义父是明教护教法王,也不是因为我外公是明教的鹰王。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明教是我的战友,是一起抗蒙逐蒙的战友,等到遥远的将来,明教也许会成为跟我争天下的对手,但是现在他是我战友,是我可以依靠的唯一的战友,所以我才坚定不移的和他们站在一起。

空智大师,我要少林为我组建两百僧兵,和我一起打蒙古人。只要少林支持我这一点,我就让九阳神功回归少林。为了抗蒙大业,小子我卑鄙了一些,还请少林各位高僧恕罪。”说完向空智等人抱拳行礼。

张无忌把憋在心里五年之久的话终于都说出来了,这些年来他的心里也憋屈的厉害,虽然关于未来还有太多太多的事情不能说,但是这样说出一点来,他的心中也立刻感觉到轻松了一些。

在场众人脸色变换不定,张无忌的话深深的刺激到了他们,虽然他们都是武林中人,江湖上厮杀已成习惯,就是最近几日死在他们手上的人命就不少。要知道眼下可还是鬼神当道的时代,没有人敢不信鬼神,以前杀的痛快了,不会想这些。

现下,却是有很多人不自觉的抬头望向天空,灭绝老尼姑就是其中之一,他们好像也能在蔚蓝色的天空中看到有阴魂在向他们招手,一时之间,不知道有多少身俱武功的人全身不受控制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打了个颤厉。

空智还没有说话,造反是杀头的大罪,少林几百年的基业,几经战火,传到现在,实在是太不容易了,要是在他们这一代人手上被灭了,那就太对不住祖师爷了。

杨逍等人反应最快,韦一笑也已经收功。

杨逍站起身来,朗声道:“张少侠,我明教已经在造反了,即日起,我明教就是你的战友,我们一起打鞑子。”

韦一笑道:“张少侠,大恩不言谢,你看我老韦在战场上的表现吧。”

殷天正哈哈大笑道:“好外孙,有豪气,你这才是真侠义,外公以及天鹰教上下支持你。”

张无忌转身,抱拳施礼,道:“谢谢杨左使,谢谢韦蝠王,谢谢外公,我相信咱们一定能够成功的。”

这时崆峒五老已经凑在一起商量完毕,刚才张无忌说这些话的时候,他们都已经收功,是以都听到了。张无忌以德报怨,他的武功、才情、胸襟报复深深的折服了他们。张无忌的这番话打开了他们心中永远也不曾想到的另一扇门户,那就是武林中人活动的地方不是只有江湖,还可以在天下。

老大关能站了出来,道:“张少侠,老夫代表四个兄弟谢谢你的不杀之恩。就如你所说,就算我们之间有矛盾有仇恨,等到把蒙古鞑子赶出去了,我们再解决也不迟,我崆峒支持你,即日起,鞑子一日未灭,崆峒就一日不找明教的麻烦。”

张无忌抱拳,道:“崆峒五老扬名武林多年,确实是深明大义之辈,晚辈佩服,晚辈代那些穷苦无依的百姓感谢你们。”

关能道:“张少侠,是你打动了我们,我崆峒这就下山,返回宗门。”

张无忌道:“关老,晚辈担心既然此次蒙古鞑子设计了光明顶之战,那么蒙古鞑子肯定还有后手,他们的目的是要把明教和六大派一网打尽,各位回归中土的路途肯定会凶险重重。晚辈也知道各位武功高强,但是蒙古鞑子未必会和各位真刀实枪的打,下毒等手段才是防不胜防的,各位都是谦谦君子,蒙古鞑子的阴险手段还是要防上一防的。”

张无忌的话给明教和六大派人士敲响了警钟,他的话很在理,既然蒙古鞑子千方百计设计双方互殴,岂会没有后着,一时之间,人人心中禀然。

第二十六章 力挽狂澜(中)

关能抱拳道:“张少侠仁义,我崆峒也不是泥捏的,蒙古鞑子要是敢上来,正好让老夫先杀几个。”

张无忌道:“那晚辈祝前辈一路平安,安然返回宗派。”

关能道:“告辞。”说罢,又和五大派掌门一一辞别,带领门人弟子率先离去。

崆峒派一走,昆仑派何太冲夫妇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张无忌,和其余四大派掌门辞别也离开了。

鲜于通和张无忌道了别,带着华山派也下山了,作为六大派围攻光明顶的军师,他是一个地道的野心家,是一个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的人,张无忌对他特别关注,临走之时眼神中泛起的狂热被张无忌看的清清楚楚,他就知道,也许自己的这番话在六大派中唯一挑起的野心家恐怕就是这个人了。

灭绝老尼脸色十分难堪,实力雄厚的六大派就这样分崩离析,屠魔灭教的雄心壮志就这样被眼前这个小子给瓦解了。她已经承认失败了,但是就这样离开,她非常的不甘心,而且祖师爷传下来的倚天剑就在这个小子的背上,这让她更加拿不定主意。

灭绝老尼不由自主的看向了少林阵营,这一看,立刻心灰意冷,她知道少林是准备等他们都走光了,再跟张无忌商量九阳神功的事情。不可能再与张无忌为敌了。

可是倚天剑她又实在放不下,遂恨的牙痒痒的对张无忌说道:“小子,纵算是你把自己说的天花乱坠,也不能改变你强盗的本质。”

张无忌一听,乐了,突然之间计上心头,笑呵呵的道:“你是说这把倚天剑吧。没错,是从你手中抢过来的,你又能如何?”

灭绝气急,眼睛一瞪,道:“你?小子,你欺人太甚。”

张无忌道:“我欺人太甚?你杀人就不过甚?说到底,我这是在帮你,省的你倚天剑在手多作杀孽。想要拿回倚天剑,现在是不要做这个美梦了,如果以后你们峨眉派能够改过革新,走到逐蒙的道路上来,我会把真正的倚天剑还给你们的。”

灭绝老尼道:“真是气煞老尼。”

张无忌道:“别生气,气大伤身。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你要是不放心,可以派一个弟子跟在我的身边,日夜守护着倚天剑。我看你右手边那个弟子就不错,不妨让她做我的护剑侍女。”

灭绝老尼双目充血,显然气的不轻,正待喝骂于他,突然却是念头一转,好像也是条路子,起码倚天剑不会就此离开眼线,转头看了看周芷若,但见她年轻貌美,白皙的脸蛋上泛着一抹红晕,要多诱人有多诱人,这小子岂是好心,分明是看上了芷若的貌美,分明是个淫贼。

心中犹豫,如此美人一但日夜跟在这个淫贼的身边,失身已成定居,这辈子也就毁了。好歹是一派掌门,行事十分果断,想了一会,就拿定了主意,对周芷若说道:“芷若,这小子的话你也听见了,你可愿意。”

周芷若低声道:“师傅,弟子谨遵师命。”

灭绝道:“好,芷若,倚天剑事关峨眉兴亡,其中更是有一个天大的秘密,事关天下,师傅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到底是什么秘密。总之是要你清楚,倚天剑不容有失,你一定要让倚天剑保持在你的视线范围之内,能做到吗?”

周芷若跪下,道:“弟子对天发誓,剑失人亡。”

灭绝摸着她的头顶,眼中尽是慈祥,这个弟子漂亮、聪慧、悟性高,实是峨眉振兴的希望所在,眼下却要拱手于人,她的心中尽是不舍,道:“芷若,张无忌狼子野心,对你恐怕是不怀好意,你要……你要多加小心。”

周芷若两颊泛红,想起了当年汉水之事,也想起了张无忌刚才所说的娶媳妇之事,脸色更红,连忙低下头去。

灭绝却以为她也心中不舍,前途不明,心中难受。狠了狠心,道:“张无忌,老尼,答应你,就让我的弟子周芷若给你当护剑侍女,他日事成,老尼希望你能如约履行。”

武当派三代弟子宋青书听到这里,脸色泛白,眼中尽是妒色,心中难受的几欲吐血,好在亲爹就挡在身前,强行控制住自己,总算没有当众出丑。

张无忌心中大喜,道:“你峨眉能做到,我张无忌就能做到。为了天下百姓福祉,我难道还舍不得一把倚天剑吗?”

灭绝道:“好,那我峨眉派也告辞了。”说罢,干脆利落的和少林、武当告辞离去。

周芷若站在原地没动,看着师傅带着师姐妹、师兄弟离去,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迷茫,一下子不知所措起来。

张无忌走了过去,道:“芷若妹妹,当年汉水喂饭喝水之恩,无忌永远都不敢忘记,以后会好好报答你的。”

周芷若弱弱的道:“那你还杀我师姐,伤我师父?”

张无忌道:“这是两回事,你的师姐不是好人,你的师傅糊涂透顶,希望这当头一棒,能够唤醒你师傅,要不然当年郭靖郭大侠这一脉就可惜了。”

周芷若道:“你怎么说怎么有理,真不知道这些年你是怎么过的,当年嘴笨的要死,现在却这么能说会道。”

张无忌呵呵笑道:“那你说,是变好了还是变差了?”

周芷若脸红红的,低声道:“是变坏了。”

张无忌哈哈大笑,从背上取下倚天剑,扔给了她。

周芷若心下一惊,连忙接住,吃惊道:“这就把剑给我了?”

“你可是我的护剑侍女,不给你,给谁?”张无忌哈哈大笑着,转身走开。

周芷若两脸羞红,拿着倚天剑,跟了上来。

小昭气呼呼的看着张无忌,心中气道:公子就是个大色狼,什么护剑侍女,我不能护吗?分明就是贪图人家峨眉女弟子的貌美女色,想到这里,不禁一羞,貌似公子也称赞她漂亮来着。

杨不悔看着张无忌的样子也是有些气呼呼的。

杨逍等人却是暧昧一笑,纷纷对殷天正说道:“鹰王,你这好外孙,可不简单呢。”

殷天正哈哈笑道:“男儿大丈夫,就该如此。”

第二十六章 力挽狂澜(下)

宋远桥等师兄弟却看的哭笑不得,这也算是强抢民女了,不过人家是心甘情愿,他们也不好说什么,这也算是一种境界了,不禁想起了当年的老五,一样的多情种子。只是比起他父亲而言,他多了许多机变,却是要让人放心许多,也算是告慰老五在天之灵了。

只有宋青书看着周芷若跟在张无忌身后的婀娜身姿,几欲喷血,心中难受的实在是厉害。

空智见六大派走的就剩下武当派了,道:“张少侠,你方才所提之事,于我少林实在是事关重大,贫僧不好做主,待回去禀告主持方丈,再答复你如何?”

张无忌道:“大师客气了,这等事情,却需三思而后行,晚辈可以理解,晚辈的话永远算数。”

空智双掌合十,道:“贫僧在这里先行谢过张少侠,就此告别,我少林会尽早给少侠消息。”

张无忌道:“大师一路好走,回归路上恐怕是不平安,各种暗算一定不少,尤其要小心饮食,这个世界上无色无味的毒药、迷药还是不少的,大师要多加小心。”

空智道:“贫僧谢过少侠。”又与宋远桥等人告别,这才带领少林门人离去。

六大派眨眼之间走了五派,谁也没有跟明教说话,疙瘩虽然解了一些,但是多年来形成的习惯却是一时半会改变不了的。

宋远桥等人见只剩下自己一派了,就走了上来。

宋远桥道:“无忌,好样的,大师伯支持你,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忘记,你还有一个家——武当,有时间了,多回去看看你太师傅,他老人家一直都挂念着你呢。”

张无忌眼角泛起泪花,哽咽道:“宋大伯、俞二伯、张四伯、殷六叔、莫七叔,侄儿给你们见礼了。”

宋远桥道:“好孩子,能看到你健健康康的就好,我们也算了了一块心病。”

殷梨亭泪眼婆娑,道:“五哥在天有灵,一定会高兴坏了的。”

莫声谷道:“无忌,好样的。”

俞莲舟道:“无忌,记着回武当看看去。”

张松溪道:“无忌,好一身硬功夫,下次有机会,跟四师伯切磋切磋。”

张无忌道:“众位师叔伯,此间事了,我就赶往武当,看太师傅和三师伯去,当年是我妈妈对不住他,我已经找到法子给他治伤,他会重新站起来的。”

宋远桥一惊,情急之下,两手紧紧抓住他的双臂,道:“什么?无忌,你能救治你三师伯,老三还能站起来?”

其他四侠也激动了起来,纷纷询问着,情绪有些失控。他们七兄弟兄弟情深,老三残废,老五自杀身亡,对于活着的人来说,这是永远的心痛。

张无忌道:“是的,三师伯还能站起来,会跟正常人一样的。”

宋远桥眼眶泛泪,道:“好,好,真好,老三又能站起来了。”五侠人人泪眼婆娑,好似老三已经站起来了似的,足见兄弟之情有多么深厚。

殷天正、杨逍等人不知何时已走到身边。殷天正拱手道:“宋大侠,恭喜了。”

杨逍也是抱拳道:“宋大侠,恭喜了。”

对于武当,因为有当年张翠山一档子事,双方虽然敌对但也还是相当克制的,而且武当七侠名震天下,都是谦谦君子,再加上张三丰一代活神仙的存在,明教高层对武当派的感觉还是不一样的。

宋远桥抬手拭泪,道:“让殷前辈见笑了,无忌是个好孩子,在下也恭喜殷前辈有了一个好外孙。”

殷天正哈哈笑道:“无忌却是一个好孩子,希望无忌的存在能让你我之间消释前嫌。”

宋远桥正色道:“殷前辈,难得无忌有此大志,我武当再是糊涂,也还没有糊涂到站在无忌的对立面去。”

殷天正高兴的道:“好好好。”

杨逍的脸上也出现了一丝笑容。

宋远桥道:“殷前辈,杨左使,多有得罪,我武当这就告辞了。无忌,我们在武当山等你。”

殷天正道:“各位一路好走。”

杨逍道:“你我能够冰释前嫌,是天下之福,各位大侠,后会有期。”

张无忌道:“宋大伯、俞二伯、张四伯,殷六叔、莫七叔,咱们武当山再见,你们回去的路上一定要小心,蒙古鞑子的谋划绝对不会只有这些,明仗暗算一定不会少,定要多加小心。”

宋远桥道:“无忌孩儿放心,师叔伯们也都是老江湖了,晓得的。走了,不送。”

宋远桥到也干脆利落,说走就走,武当五侠纷纷转身离去,只有殷梨亭要走不走的,脚步挪不快,两眼盯着杨不悔,泪流满面。

杨不悔低着头,不敢看他。

杨逍心绪复杂。

宋远桥等人看不过去了,张松溪上前一把搀起殷梨亭快步走开。

宋青书夹在人群中,原先笔挺的背脊有些微驼,神情沮丧,慢慢走着,心中那道俏丽的身影却越来越清晰,怎么也摆脱不掉。

张无忌看着师叔伯离去,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现在却只能装傻,个人有个人的缘法,不到时候,千万不能强插手。只是心中暗暗企盼他们回去一路顺风,今世有了自己的提醒,希望他们能够安安全全的返回武当。

对于那个年轻人愤恨的眼神,他也注意到了,应该就是宋青书,此人原也是一代人杰,可惜为情所困,铸成大错。此后要小心此人,他毕竟是宋师伯的独子,自己也不好杀了她。想到这里不由自主的看了眼周芷若,都是眼前这个明媚人儿惹的祸呢,呵呵,不过那又如何,今时今世,自己岂会因为他是何许人也就把如此美人拱手相送,想都不要想,顿感豪情万丈。

明教七雄意外内斗受了成昆的偷袭,人人重伤,六大派正好攻上了光明顶。七人伤势还没好,就硬着头皮迎敌,虽然有鹰王老当益壮,不计前嫌,出手相助,但是轮番战下来,殷天正也已经是强弩之末,不堪敌手。明教众人已经做好了以身殉教的打算,所以明教左使、护教法王、五散人、五行旗、天地风雷四门才放下心结,聚坐在一起,准备一起殉教。

第二十七章 即教主位(上)

杨逍等人也想到了张无忌可能会突然出现,但是一直到鹰王与张松溪比拼内力,都不见张无忌出现,事实上,他们已经不抱希望了。

却没想到就在杨逍等人失望之时,张无忌横空出世,天神下凡一般,以强横的实力扭转了明教的不利局面,力挽狂澜。可谓是让明教众人的心情大落又大起,心情激荡,犹如坐过山车一般。

杨逍与殷天正和韦一笑对视一眼,大家都暗暗点了点头,突然向着张无忌跪了下去,五散人和五行旗掌旗使都是聪慧之辈,马上就猜到了杨逍等人的心思,连忙也跪了下去,一帮教徒看到领导都跪了,哪还敢站着,哗啦啦的跪倒一片。

眨眼之间,场中就剩下了张无忌和周芷若还站着,张无忌虽然早有准备,但是心下还是吃了一惊。周芷若反应倒也不慢,看到众人都跪下,这些人虽然曾经是六大派的仇人,但是在武林中也是赫赫有名的人物,她可当不得众人跪,跑又没的跑,情急之下,也跪了下来。

只听杨逍道:“明教光明左使杨逍,拜见教主。”

殷天正道:“明教护教法王殷天正,拜见教主。”

韦一笑道:“明教护教法王韦一笑,拜见教主。”

五散人、五行旗掌旗使纷纷拜见。一时之间场中响起了一片拜见教主的声音。

张无忌连忙上前往起搀殷天正,道:“外公,使不得,使不得,孩儿怎敢当如此大礼。”

又搀杨逍道:“杨叔叔,折煞小子了,快快请起。”

说罢又去搀韦一笑,忙了个不亦乐乎,却是一个也没搀起来。

殷天正道:“无忌,公是公,私是私,你是明教教主,当得起老夫一拜。”

众人称是。

张无忌急道:“我怎么就成了明教教主了?我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各位快快请起,你们要是再不起来,我也跪下了。”

杨逍道:“我明教教主传承,自古以来就唯有乾坤大挪移和****令这两样,敢问张少侠是否练成了乾坤大挪移?”

张无忌道:“这个小子我却是练成了,那也是小子我事急从权,此事却还没有禀报明教,是小子我的不是。可是,这……”

殷天正哈哈大笑道:“那就是了,你可不就是我明教教主了吗?属下参拜教主有什么错。”

杨逍道:“对,属下参拜教主。”

周颠叫了起来,道:“这下可太好了,咱们明教又有教主了,再也不用四分五裂了。”这句话却是说到众人的心坎里去了,拜见教主的声音更是不断。

明教众人情真意切,毫不做作。

张无忌道:“这个,贵教阳教主遗令,可是要让我义父做教主的,我可不行。”

杨逍笑道:“张教主,我已经问过小昭,自然知道阳教主的遗令,既然阳教主传位狮王,张教主子承父业,岂不正合适?”

殷天正也笑道:“无忌,你就不要推辞了,莫非你还看不上明教教主之位吗?”

这话可就严重了,明教众人眼巴巴的看着张无忌。

张无忌道:“不是不是不是,外公,杨叔叔,你们这是强行赶鸭子上架呢。万一我当上教主,把明教带沟里去可就惨了。”

明教众人哈哈大笑,殷天正道:“你是教主,你说了算,真带沟里去了,我们也认了。”

杨逍道:“鹰王说的对,咱们既然尊你为教主,就要对你无怨无悔。”

韦一笑道:“无论教主下什么命令,属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说不得等人也纷纷赌咒发誓。

张无忌两眼泛泪,道:“那好,我答应你们,这明教教主位我坐了,从今以后,咱们就是一个锅里盛饭吃的兄弟了。各位快快起来吧。”

“遵教主令。”

“遵教主令。”

“遵教主令。”

……

明教众人纷纷站起,虽然人人负伤在身,但都兴高采烈起来。

只见殷天正对着天鹰教教众喝道:“老夫当年本就是明教护教法王,因为意气之争,远遁东南创立天鹰教,今日重归明教,天鹰教即日起并入明教,天下再无天鹰教的旗号,尔等如有不愿之人,尽可离去,老夫绝对不会刁难。”

天鹰教领导层大多都是殷天正的血脉子孙和徒子徒孙,很多当年就是明教人士,对于重归明教,排斥并不大,纷纷称道谨遵鹰王命令,从此并入明教。

杨逍道:“张教主,请移步。”

明教众人拥护着张无忌向议事厅走去。

不一会,就来到光明顶议事大厅。杨逍指着厅中北方的那张椅子,道:“张教主,请。”

一时之间,众人都眼巴巴的看着张无忌。

张无忌看着这个一天以前还来过的议事厅,杨逍等人就是在这里遭到成昆的暗算。短短一日时间,自己就成了这里的主人,真是时也命也,此生,自己的辉煌将从这张椅子上开始。

气定神闲,一步一个脚印向着椅子走去,椅子所在之处比地面高出三个台阶,是一把普通的实木椅子,上面铺着一张白色的不知名的皮裘。张无忌面向众人,稳稳的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杨逍等众人哗啦啦的跪倒一地,纷纷拜见教主,这才算是张无忌正式接任明教教主,成为明教第三十四代教主。

光明左使杨逍。

鹰王殷天正、蝠王韦一笑。

五散人说不得、彭莹玉、铁冠道人、冷谦、周颠。

五行旗:锐金旗掌旗使庄铮;巨木旗掌旗使闻苍松;洪水旗掌旗使唐洋;烈火旗掌旗使辛然;厚土旗掌旗使颜垣。

天地风雷四门门主。

明教高层除了光明右使、紫衫龙王、金毛狮王,悉数在场。杨不悔和小昭也拜倒在人群中,周芷若却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悄悄的站在门口的一角。

张无忌道:“众位,快快请起。”

“谨遵教主令。”

众人纷纷站了起来。

张无忌抬眼看去,大多数人都有伤在身,尚可一战的也只有蝠王和鹰王二人了。

急忙走下高台,强行命令众人做到椅子上,一一治起伤来。

第二十七章 即教主位(中)

不过一刻钟,就给杨逍和五散人治过,他们身上的伤势最重,主要是因为受了成昆的幻阴指,寒毒侵身,重伤未愈的情况下又舍命厮杀,导致伤上加伤。

好在九阳神功专治各种寒毒,可谓是各种寒毒的克星,很快就给众人把寒毒炼化。不过即便如此,连续给杨逍和五散人炼化寒毒,张无忌的额头上还是冒出了一层汗珠,可见消耗着实不少。众人看着,心下感动万分。

正待给五行旗掌旗使治疗,他们倒是大多都是刀剑伤,突然门外奔进来一个明教弟子,禀报道:“教主,六大派刚刚退走,丐帮等中土帮派就杀了上来。五行旗的弟兄已经接了上去,不过中土帮派有几个高手,五行旗的弟兄们顶不住了。”

张无忌道:“知道了,你先退下,随时报告敌情。”

韦一笑眼睛一瞪,道:“这帮狗东西是打算来乘火打劫,教主,跟他们打,好好杀杀他们的锐气。”

殷天正道:“教主,是该杀杀他们的威风,否则还真当咱们明教是好欺负的呢。”

众人情绪激动,纷纷请战。

张无忌看了看众人,道:“杨左使和五散人刚刚才炼化寒毒,此刻不宜动手。五行旗掌旗使都有伤在身也不能动手,天地风雷四门门主也有伤在身,不能动手。也就只有外公你还可以动手。好,我命令,在场之人听令,除鹰王以外,全部不准动手,谁要是忍不住出手了,就是违抗明教教主令,明白了?”

众人虽然心下感激教主为他们着想,但是都不准动手,这还怎么打,但看着张无忌坚定的眼神,众人知道他不是开玩笑的,纷纷抱拳道:“遵教主令。”

鹰王哈哈大笑,道:“好,各位且歇着,老夫和教主前去御敌。”

杨逍、韦一笑、五散人、五行旗掌旗使等人看着殷天正得意的模样,不禁恨得牙痒痒。

却见张无忌摇了摇头,道:“外公,你给我掠阵,不用你上场。”说着就向外走去。

殷天正大惊,道:“教主,丐帮等中土帮派虽然比不得六大派,可也有些厉害人物的,教主一人如何御敌?”

杨逍等人也跟了出来,他们也是大惊失色,明教好不容易才有了这等人杰做教主,可不能有丝毫闪失了。

张无忌停下脚步,转过身来,道:“外公,杨左使,今天虽然打了几场,但我也憋屈坏了,需要发泄一下,你们就不用劝我了,对了,我要提醒一下各位,一会我打的时候,你们看的仔细一些,也许对你们突破目前这个境界有帮助。”说完,就转身离去。

众人心中大震,再不言语,紧随身后,心中却是已经打定了主意,但凡教主不敌,拼死也要上场打个痛快。

众人很快来到山门前,刀枪棒击,厮杀声成片,巨木旗和锐金旗正在接敌,敌方着装并不统一,显是一杂牌军,但是战力亦是凶悍,攻击十分有利。

只听殷天正道:“丐帮、巨鲸帮、海沙帮、神拳门、三门帮竟然千里迢迢的都赶来了,这是想要乘机吃下我明教这块大肥肉啊。哦?怎么盐帮也来了,还真是不辞辛苦。”嘴上虽如此说,面色却十分严肃,只因这些帮派除了丐帮以外,虽然比之天鹰教远远不及,但是帮中头脑人物也个个都是高手,要不然也成为不了一方霸主。

杨逍等人也是面色沉重,仅仅丐帮就来了五个八袋长老,这个阵仗可一点都不比六大派低了。

巨木旗是以巨木攻敌,远远的就把一根根一丈多长的巨木抛出,巨木装有许多铁钩,上面装有铁链,待巨木击到敌人,一拉铁链,巨木就被收回,可以循环使用,而且抛和收就是两次攻击。但是这种攻击法门只能针对普通的敌人,武功高强的敌人可以轻易躲开。

此刻,敌方已经攻了上来,就连锐金旗的弓箭也失去了作用,双方进入了短兵相接,一时之间,两旗立刻损失惨重。

张无忌看的血脉喷张,大喝一声:“五行旗的兄弟全部后撤,外公,给我掠阵,不要让一个人进的山门。”

说罢就冲了出去,这是一条依山而建的石阶路,宽却足足有一丈。五行旗士兵听到教主命令,毫不犹豫纷纷后撤,两个丐帮的八袋长老看到有机可乘,立刻追了上来,想要乘机夺取山门,其他帮派中的头领也纷纷冲了上来。

张无忌就向一只大鹰一般,临空盘旋,俯冲而下,两手呈鹰爪,当头落下,抓向打头的两个丐帮八袋长老的咽喉,端的是凌厉无比,看的殷天正激动莫名,不知自己这个外孙到底从哪里学来的鹰爪功,比之自己这个当世鹰爪功的祖师爷还要厉害。

两个丐帮的八袋长老立刻感觉到从头顶扑来一股劲风,抬头一看,立刻就看到了张无忌有如一只巨鹰一般俯冲而来,那惊人的气势立刻把二人吓的出了一身冷汗,急忙双双出拳向着空中的张无忌击去。

张无忌一往无前,没有改变一点进攻的角度,双手准确的抓入二人的咽喉,二人的拳头也分别击中了他的左胸和右臂,金刚之躯再次发挥了它惊人的效用,两个江湖一流高手的攻击,连一点疼痛感都没有。

两个八袋长老眼睛瞪的铜铃般大小,不知道怎么就碰上了如此怪物。张无忌却不会再给他们思考的时间了,两爪一扣,抓断了两人的脖颈,顺势往前一抛,把二人抛向前方,向着进攻的敌人重重的摔了过去。

从张无忌前冲,到两个丐帮八袋长老被抛出,他只用了一招,看的明教众人信心大增,无不为教主的神威喝彩。

敌方的几个头领却是心中一颤,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有两个巅峰战力被击毙,不过形势已经逼得他们没有时间过多考虑这个问题,张无忌已经冲了上来。

只听他喊道:“明教的兄弟们,今日我张无忌有幸坐上了明教教主宝座,就给大伙放一串炮仗,咱们好生庆祝庆祝。”

第二十七章 即教主位(下)

炮仗?明教众人看着教主前冲的身影,心中讶然,惊奇他这炮仗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丐帮、巨鲸帮等人这才知道眼前这个身材高大的年轻人是明教教主,只觉眼前之人豪气逼人,似不可敌,本就是些欺软怕硬的人,此刻心中已经露出一丝怯意。

形势如此,只能向前,不能后撤,纵然心中害怕他们也已经没有了回头路,在几个头领的带领下向着张无忌冲了上来。

张无忌每脚踏出,就跟在台阶上生根了一般,两手握拳,右拳随意一记直拳向前轰去,拳路简单直接,却十分的快,也十分的凌厉,内劲走的却是形意五行拳炮拳的路子。当头之敌不知为何帮人物,挥出一掌挡了上去,张无忌的右拳直直的轰在敌人的右掌上,一股炮拳内劲立刻钻入敌人体内,立刻发出一声嘭的巨响。

张无忌的身子继续前行,刚才的那个敌人不作理会,已经落在身后。就在明教众人恍然大悟原来是这般放炮仗一般的时候,中拳之人的右上身突然爆裂开来,炸成一堆血肉碎末。张无忌已经又轰出了三个炮仗,身子不断向山下推进。

嘭嘭嘭又是三声炮响,中拳之人中拳之位置纷纷爆炸,看的明教众人目瞪口呆,如此直接有效、如此血腥的拳法他们还真是没见过,这完全就是一门以杀戮为目的的拳法,是何人?竟然创出如此有伤天和的拳法,明教高层的脑海中几乎同时想到了这个问题。

不过眼下大敌当头,对敌之人又是明教教主,他们也纷纷按下这个心思,继续观战。

只见张无忌一步一个脚印向山下走去,每一声炮仗响起,就有一人被炸得粉碎,不到半柱香的功夫,炮仗声连绵不断,整整响了八十一下,正好死了八十一个敌人,张无忌站在台阶上停了下来,身后是一片血狱世界,堪称血流成河,血液汇聚成道道血流顺着台阶一级一级流下,浓浓的血腥味充斥着鼻头。

奇怪的是,张无忌的身上竟然干干净净的,没有一滴血液沾身。台阶下的敌人都用看鬼一样的眼神盯着张无忌,他们的心中似乎有些麻木了。

进攻,他们不敢;逃跑,他们好像忘记了。

连续不断的打出了八十一记炮拳,张无忌感觉自己的状态还十分良好,并没有对心脏造成什么负荷,身体状态良好,他对自己的战力终于有了一个比较准确的评估。

一路向下,他可没有挑肥拣瘦的习惯,不分头领还是普通帮众,无论是武功高强之人还是武功低微之人,一律就是一拳,仗着自己金刚之躯防御力惊人,他的打法霸道张狂到了极点。

为什么山下的敌人不敢进攻,这好家伙,你打着敌人敌人没事,敌人打你一拳,你就死路一条,而且死的凄惨无比,盯着眼前这个刀枪不入的怪物,他们的心里发毛了,却是不知该如何下手了。

明教众人在山门处看着教主一路向下,一拳一个,简单直接,粗暴有力,原来武功还可以这样应用。当有刀剑及身的时候,看到教主依旧不躲不闪,人人为之捏了把冷汗,殷天正更是伤痛欲绝,以为好不容易找到的好外孙又要没有了。杨逍等人心中却想着好不容易有教主了,难道明教又要回到四分五裂的地步了。

张无忌依旧一拳直冲,刀剑及身,豪发无伤,继续向下而去。明教众人纷纷呆滞,有些人甚至于狠狠的揉揉自己的眼睛,以为出现了幻象。可是一次是幻象,两次呢、三次呢?众人不禁相视询问,这个叫做金刚之躯的护体神功竟然能让血肉之躯强到这个地步?问了一圈,没有答案。

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教主继续大展神威,此时他们才发现六大派是多么的幸运了。

张无忌看着台阶下的敌人,嘴角邪邪一笑,朗声道:“兄弟们,九九八十一个炮仗已经放完,接下来,我给大家表演杂耍了,请欣赏空中飞人。”

说着就哈哈大笑着向下冲去,此时,敌方终于反应过来了,呼啦啦的掉头就跑,可惜这些江湖帮派来的人足有大几百人,比之六大派都要多,在狭窄的山道上如何能够跑开。

张无忌可不在呼这个,乘机而下,身子就挤进人群之中,双拳左右突击,每拳打出拳距不过一尺,砰砰砰声中,被击中之人纷纷飞了起来,四散而飞,凡是被击中之人,没有一个落地以后还能站起来的。

明教众人今天算是开眼了,刚才是一声声的炮仗,这会却是短距离应敌,只见被击中之人飞向四面八方。只是他们怎么也想不清楚为何那么短的拳距却可以打出那么大的威力。

一时之间,敌方阵营中鬼哭狼嚎,很多心志不坚之人开始嚎啕大哭。张无忌又是一拳崩走一个敌人,朗声喝道:“跪地投降,投降不杀。”连续喊了三遍,山道上呼啦啦的跪倒一片,所有人都被杀怕了。

江湖中人本就以厮杀为生,这些人平常也都是桀骜不驯之辈,可是这种只有被杀没有杀的战斗彻底粉碎了他们一贯的战斗心智,彻底击溃了他们心中最后的一丝斗志。

血流越来越多,一阶一阶流下,跪倒在台阶上的敌人立刻就跟泡在血泊之中一般,张无忌一步一步向下走去,双手随意的在投降之人的身上点点,不遗漏一人,所有人都低着头匍匐在地,不敢抬头。

殷天正等人从山门走了下来,此时才发现教主每一脚都是深深的踩在血泊之中,但是抬脚之时却不见一丝血迹印在鞋底。杨逍等人纷纷苦笑着,今天真是被打击的够可以的了。

张无忌一直向下走了三百多米,总共点出六百一十二指,有些胆大的漏网之鱼早早就脱身跑掉了,他并没有追击。

打出八十一记炮拳没有伤身,崩拳无数也是无碍,反而是这六百一十二指颇为消耗心神,大脑感到一阵阵的晕眩,消耗十分巨大。

第二十八章 战后(上)

张无忌就站在三百米以下的台阶上,跪倒的人不敢动弹丝毫,杨逍和殷天正快步走到他的身边,其他人盯着投降之人。

杨逍、殷天正走到教主的身边才发现他的脸色竟然苍白如纸,立刻一阵担心,殷天正一激动就向过去搀着他。

张无忌微微一笑,挥了挥手,道:“不用,外公,我们走。”带头向山上走去。

走到三百米以上的台阶上,转过身来,道:“你们既然已经投降,性命就在本教手中,本教让你生你就生,让你死你就死,所以切忌一点:运功试试你们的心脉,当今之世,只有我一人才能救的你们。”

匍匐在地的敌人心头纷纷大震,连忙运转内力向心脉探去,一时之间,原本跪倒在地上的人们纷纷疼的叫出身来,萎靡在地,脸色疼的扭曲起来,石阶上一阵鬼哭狼嚎,不管是多么硬朗的汉子都撑不过那股钻心的痛。

明教众人也是脸色大变,世间还有这等奇术,看向教主的眼神中不由的带上了一丝丝的敬畏之意。

张无忌面无表情,道:“本教主在你们的心脉上打了一个结,你们行动如常,可以运功,但是内力不能走心脉,否则后果你们已经知道了。对了,这个结的效果只有三个月,三个月之后如果本教主没有给你解开,那这个结就会越缩越紧,一日之内,心脏萎缩而死。所以,你们大可以选择逃跑,本教绝对不会阻拦各位回归中土。”

那阵钻心的疼痛已经过去,众人脸色惨白,看着张无忌那淡定的样子却跟魔鬼一般,魔教魔教,果然魔性十足,只可惜,悔之晚矣。所有人都努力着跪倒在石阶上,没有人敢轻易离去。

张无忌道:“那好,既然没有人愿意离去,那就好好呆在我明教吧,从今日起,你们就是我明教的战俘奴隶,这是你们自己造的孽所以只能你们自己来偿。但是本教慈悲为怀,也不会就此断了你们自由的机会,只要你表现的好,本教主会给你们自由的。”

张无忌又对杨逍道:“杨左使,光明顶之战对我明教造成了极大的损失,教徒和财物的损失都十分惨重。这些人虽然不能弥补我教众的损失,但是却可以当作奴隶来使用,都是身负武功之人,体力总比寻常人要好的多,抓紧时间修复光明顶的防御措施,蒙古人的大队人马不会给我们太长时间的,这件事情由你来负责。五行旗协助。”

杨逍道:“遵教主令。”

五行旗掌旗使道:“遵教主令。”

张无忌道:“好,你安排就是。”说罢招呼蝠王和鹰王以及五散人离去,向光明顶的建筑群走去。

一众俘虏心如死灰,眼神麻木的看着张无忌离去,那个高大的背影已经成为了他们心头最大的魔影,此影一日不去,胆魄一日不回,一些武功高深的俘虏已经敏锐的察觉到了这点。

杨逍等人待教主离去,这才看向石阶上的一众俘虏,眼神十分复杂,江湖上刀头舔血,今日不知明天事,这是常态,但是同一时间把六百多名武林人士逼做奴隶,他们还是第一次干。虽然这些人都是敌人,但毕竟都是武人,也深深为这些人感到悲哀。

不过,这可是教主继任以来发布的第一个充满实际意义的教主令,他们必须依令而行。

杨逍道:“庄铮、唐洋,你们二人先辛苦一下,庄铮为主,唐洋为副,带领各自旗众看守这些奴隶马上开始修复山上的防御工事,如有不服,就地格杀。”

锐金旗掌旗使庄铮道:“遵光明左使令。”

洪水旗掌旗使唐洋道:“遵光明左使令。”

杨逍道:“辛然、闻苍松,你们两旗换班,一日一换,辛然为主,闻苍松为副,现在你们两旗抓紧时间疗伤休息。”

烈火旗掌旗使辛然道:“遵光明左使令。”

巨木旗掌旗使闻苍松道:“遵光明左使令。”说罢,干脆利落的招呼自己旗内部署离开现场。

杨逍对颜垣道:“颜垣,你们厚土旗此次损失最小,现在你们就要多辛苦了,马上用餐。用餐之后即刻下山,给我把光明顶十里以外二十里以内的的交通要道挖个遍,机关陷阱由着你设计,一切都照着尽可能多的杀伤敌人来进行。”

颜垣抬头看了杨逍一眼,激动道:“颜垣遵光明左使令。”

杨逍微微一笑,道:“严兄,张教主上任,我明教角逐天下已成定局,今后我们不再是一个单纯的江湖教派了,一切都要向打天下这个方向上转变,你们厚土旗的好日子要来了,关键时刻,你可不能掉链子。”

颜垣道:“杨兄,你就看好吧,遇水搭桥,逢山开路,这先锋的活计我厚土旗一定会拿下来的。”

杨逍道:“那好,颜兄,做事。”

颜垣抱拳施礼,带领属下纷纷离去。

杨逍看着锐金、洪水两旗押着俘虏离去,心中顿觉豪气万丈,我明教本来就是以天下为己任的教派,以前却是有些狭隘了,眼下张教主即位,明教复兴,指日可待。

杨不悔的两只眼睛里也都是星星,自从她上的光明顶以来,明教何曾如此扬眉吐气过?搀着父亲的手不由的紧了紧,杨逍察觉,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带着她跟着锐金、洪水两旗走去,直到两旗把俘虏安排妥当,他才带着杨不悔找张无忌汇报。

坚硬分子大多已经战死,即便还有一二,既然已经跪地逃生,心中的那股子羞愧之意将压在他们的心头一辈子,这些人此生已经形同行尸走肉,都是废人了。

杨逍看过之后,心中就有底了。要知道武林中人最重的就是气节,双膝跪天跪地跪师傅爹娘,就是皇帝老子都不能让他们的双膝弯曲。

今日这一跪,已经粉碎了他们心中的气节,也将成为他们日后最大的心结,这个心结不去,功夫一辈子也就止步在这里了,更何况身家性命拿捏在教主手中,他们不敢反抗,只是一群苟且偷生的胆小鬼罢了。

纵有一二心怀不轨之辈,庄铮、唐洋二人足够应付了。

第二十八章 战后(中)

张无忌离开战场,带领众人返回建筑群,已经有教徒打扫庭院,搬运尸体。随口说道:“外公,蝠王,五散人,对于明教教规我多少知道一点,眼下却是想要废掉一条规矩,不知如何?”

殷天正呵呵一笑道:“却不知教主想要废掉哪条教规?”

韦一笑道:“请教主指教。”

说不得道:“教主请说。”

彭莹玉脸色严肃,道:“请教主示下。”

冷谦道:“请说。”

铁冠道人道:“请教主示下。”

周颠道:“却不知教主看哪条规矩不爽,说老实话,我老周对其中的一些条条框框也是有些不爽的。”

张无忌道:“是食素这一条,我知道咱们明教教规要求教徒不沾荤腥,但是咱们都是武人,不沾荤腥不利于咱们练武。更何况咱们可是要造反的,这不吃肉如何有力气去杀鞑子,再说现在天下遭蒙古鞑子肆虐已久,食物紧缺,咱们要想把鞑子赶出中原,艰苦的日子恐怕才刚刚开始,有的吃就不错了,岂能挑三拣四的,所以我主张明教即日起废掉这条规矩,只要心中有明尊在,这些形式上的东西是可以舍弃的。”

殷天正心中松了一口气,他可担心这个外孙初凳教主宝座,万一引起众怒可就不好整了。

韦一笑面无表情,他一吸血之人根本就谈不上食素一说。

五散人心中纷纷松了一口气,纷纷点头称赞,说教主考虑的周到。

周颠更是大声说道:“教主,我老周还以为你要废掉哪一条教规呢,原来是这一条,这一条本就已经形同虚设,这年月,能不饿死就已经很本事了,要是在吃上挑三拣四会被雷劈的。”

殷天正道:“是啊,教主,大家都是练武之人,这条教规虽然没有被明令废除,但是多年来,明教中人守着这规矩的人可没有几个了。”

张无忌道:“那好,这条规矩就彻底废掉吧,等杨左使来后,正式形成教令颁布教中,以后教徒们也不用遮遮掩掩的了。对了,眼下教中兄弟伤饿并举,还需有人通知伙房即刻杀牛宰羊,准备饭食。犒劳劫后余生之人,吩咐教中兄弟都要张大口吃,这才是慰藉那些殉教的弟兄们最好的方式。恶战还在后头呢。”

周颠叫道:“这好办,教主,我这就去吩咐伙房。”说着就跑的没影了。

周芷若抱着倚天剑跟在张无忌的身后,看着明教群雄对他毕恭毕敬,一双眼中都是星星。自古美女爱英雄,这话不是没有道理的,眼下她倚天剑在手,拔剑即可刺中张无忌,但是她却完全没有这个心思。

眼睁睁的看着张无忌在石阶上杀了那许多人,她一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的死人,那么多的碎尸和血流,但是她却一点都没有觉得张无忌邪恶,反而看着那个宽阔的背影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全。

张无忌事实上并不知道自己现在该到哪里去,转来转去,竟然又回到了议事大厅,进的厅来,韦一笑等人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韦一笑道:“教主,光明顶上有教主的独居院落,请跟属下来,属下带您去休息。”

张无忌心中一想,既然来到这里了,还是不要浪费时间的好,道:“算了,不急,这里就可以。”

说着,在厅中站定,道:“外公、韦蝠王、说不得大师、莹玉大师、铁冠道长、冷先生,我在山谷深居五年之久,自己也摸索出一套拳法,就是刚才打的那一套,这套拳法以劲道为主,也有修身养性之功,为了有别于当下的外家功夫,我给它定性为内家形意拳,来源于岳武穆的战场环子拳,根本就是这式桩法,你们瞧瞧,看看可有指正之处。”

众人大为诧异,教主刚才对敌之时的拳法简单暴力,肯定有十分隐秘的劲道游走路线,这等高深功夫,岂可轻易示人。虽然心中感动,但也都异口同声的说道:“不可,教主,此等隐秘,岂可轻易示人。”

就连殷天正也是态度决绝,坚持不肯。

张无忌摇了摇头,道:“各位,武林之中一个门户之见,不知让多少高深武学遗失在历史长河中,我等可不能如此短视,武学之道,只有多加交流才能日益发扬光大。”

说着就双手相抱,头往上顶,开步先进左腿。两手徐徐分开,左手往前推,右手往后拉,两手如同撕棉一般,打起了三体式。口中还说道:“我这套桩法名为三体式,有‘三顶、三扣、三圆、三毒、三抱、三垂、三曲、三挺’之说。三顶是指……”

偌大的议事厅中只有张无忌的声音缓缓道来,殷天正等人看着教主年轻雄伟的身姿在那里缓慢的打着简单的动作,初时不觉的有什么奥秘,慢慢的随着教主的解说,他们的眼睛都亮了起来,毕竟本身就有着不错的修为,对于武学较之常人有着难以逾越的理解能力。

慢慢的,他们也跟着教主比划起来。小昭藏在众人身后,也跟着比划着。周芷若也听得两眼放光,看到众人都比划了,她也站在角落之中比划起来。

张无忌慢慢的沉浸到三体式的意境之中,适才那六百一十二指点出,每一指都带有一丝精神之力,所以才对识海中精神树造成了损伤,反应到脑域,就是头疼欲裂,一阵阵的晕眩。三体式被誉为形意万法之根本,确实有其独到之处。

尤其是到了他现如今的境界,也只有每次修炼三体式才能产生新的体会,一丝一缕的天地能量通过毛孔进入体内,经过身体的神秘转化产生出丝丝缕缕的劲,这就是精神树需要的养分,通过劲之道不断向小树的根系传递,小树就跟饥渴了几辈子一般,贪婪的吸允着这些能量,不断壮大着。它毎恢复一分,张无忌就能感到自己的大脑清醒一分,这种清新的感觉让他深深的陶醉,比之世上最纯洁的空气都要诱人,不知不觉中就忘掉了一切。

第二十八章 战后(下)

杨逍和女儿原本一路向教主的院落走去,却发现一个人也无,还道众人糊涂,怎么也不送教主回来休息,问过执勤的弟子,才知道众人在议事厅,也就走了过来。

一直走入院中,都听不到一丝动静,安安静静,心中也觉得有些异常。可是议事厅之中灯火通明,分明是有人在内,再说以杨逍今日之修为,虽说有伤在身,但是如此近的距离还是清晰的听到了七八个长远有力的呼吸。

心中诧异,走进门来,却看到教主站在厅中打着一种缓慢的拳法,鹰王众人跟在教主身后也慢慢比划着,人人神情严肃,态度非常认真,心中虽然惊讶,却也没有打断众人,而是仔细看了起来。

看了一会,也跟着打了起来,可是他因为没有听到张无忌对三体式的解说,所以是只知其形不知其意,打了两遍觉得没什么意思,就放弃了,反而和女儿一起坐在门口为众人护起法来。

众人这一练就是一个多时辰,却人人不觉时间之流逝,只是突然一个声音传了进来,打乱了这难得的平静。

只听周颠的大嗓门远远的含糊不清的喊道:“张教主,鹰王、蝠王、说不得、彭和尚、铁冠道人、冷谦,今天我们可有福了,足足杀了一百二十只羊,兄弟们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吃一回荤腥了。”

众人比划的动作突的一顿,张无忌缓缓收功,睁开眼来。杨逍注意到众人的动作,心中一叹,这个周颠真是防着人防不着声音呢,这回要有好果子吃了。

冷谦满脸遗憾,道了一句:“多嘴。”

殷天正却是气急,道:“这个周颠,老夫刚找到感觉,似有所获,这三体式对我的鹰爪功效果十分明显。”

张无忌微微一笑,道:“外公,不急,以后有的是时间,有什么不懂的就问我,各位,关于三体式,我知无不言。”

众人心喜,纷纷拜谢,就是殷天正也拜倒在地,看的杨逍两个眼珠子转来转去,深知那看起来缓慢无比的拳架子肯定有着十分难得的功效。

此时,周颠的身子才走进院落之中,却见这货手上拿着一条羊腿,嘴中塞得满满当当,难怪说话的声音怪异无比。

周颠满嘴油腻,走进大厅,却见往日的兄弟都用能够杀死人的目光冷冷的盯着他,心中一紧,不知怎么了,但却敏锐的感觉到肯定是出事了。

说不得摇了摇头道:“周颠,你这个大大咧咧的性子就不能改改吗?”

彭莹玉道:“周颠,我想揍你。”

铁冠道人道:“是该揍。”

冷谦道:“揍。”

周颠傻眼,四大散人已经扑了上来,犹如街上的混混一般,一阵混乱揍来,周颠虽然经常颠三倒四的,倒也知道众人只是想揍他出气,并不是要开打,否则岂能如此行事,口中连忙大喊:“死也要让我死个明白,到底为了何事?”

张无忌看着五人打闹,难得看到明教五散人,加起来两百多岁的人了闹的像小孩一样,倒也好看。

杨逍道:“教主,估计是伙房开饭了,我们先去吃饭吧。”

张无忌道:“好。”向前走去,小昭和周芷若连忙跟上。

杨逍和杨不悔同时深深的看了小昭一眼,小昭心中紧张,连忙低下头去。

张无忌边走边道:“杨叔叔、不悔妹妹,小昭这丫头不错,我想要到身边服侍我,你们看?”

杨逍道:“张教主能看上她,是她的福分,就让她以后服侍教主吧。”

杨不悔道:“真是一个好命的丫头,教主哥哥,你可得看的紧一点。”

张无忌呵呵笑着:“没事没事。”

在杨逍的带领下,众人来到光明顶上的伙房大院,这里除了偌大的厨房以外,还有三个可供五百人同时就餐的大厅,平时光明顶上有聚餐的时候都在这里进行。

浓浓的肉香远远的就飘了过来,大厅之中座无虚席,人人面前一个大海碗,满满当当的一碗羊肉汤,前方放着一摞厚厚的大饼,但人人正襟危坐,强忍心中饥饿,没有开动。

张无忌等人走了进来,众人步调一致,同时站了起来,道:“教主威武,感谢教主。”

张无忌看了看众人眼前的大海碗,点了点头,朗声道:“弟兄们辛苦了,开动。”

一声开动,众人的筷子同时动了起来,吸溜吸溜的声音此起彼伏,到处都是咀嚼的声音,显然都是饿极了,而且如此美味荤腥,平日里可不是说见就能见到的。

张无忌等人来到一张大桌前,纷纷落座,也是人人一大碗羊肉汤,一摞大饼,并不比寻常教众奢华,看的张无忌暗暗点头,心情舒畅,端起海碗,喝了一口羊肉汤,鲜美无比,不由的食欲大动,拿起筷子一阵吸溜,几下就把一碗羊肉下了肚。

众人正待开吃,却见教主的碗已经空了,杨逍道:“教主,厅中的木桶之中还有羊肉汤,让不悔再给你盛一碗。”对杨不悔说道:“不悔,给教主再盛一碗。”

杨不悔刚站起身来,却见张无忌摇了摇头道:“不悔妹妹,坐下吃吧,我一碗就好。”

杨不悔迟疑了一下,坐了下来。

杨逍看着教主的眼神有些诧异。

张无忌笑了笑,道:“杨左使,你们赶紧吃吧,现如今,食物与我而言只是一种口舌之贪欲而已,吃与不吃都可,不必在意。”

杨逍等人心中惊讶无比,人人都想到了一个答案,更是震惊,那可是已经属于传说中的境界了,殷天正毕竟是张无忌的外公,说话上随意的多,忍不住问道:“教主,你可是已经到了辟谷的境界了?”

张无忌点了点头,道:“外公,差不多。”

饶是殷天正心中早有猜测,手上还是一哆嗦,筷子掉在桌子上,惊讶的看着这个从天而降的外孙,这五年,他到底是怎么过的?

杨逍等人此刻才真正知道他们与教主到底差了多远,心中虽有沮丧,但更多的是无尽的喜悦。

第二十九章 大军压境(上)

张无忌撕了一块饼塞入嘴中,道:“别惊讶,你们也能做到的。”

众人心思复杂的吃着羊肉汤,羊肉的鲜美全然没有了体会,脑海中只有两个字在闪耀着,那就是“辟谷。”

小昭没有入座,站在张无忌的身后,端着一个海碗速度极快的吃着,看着张无忌的后脑勺两眼直放光。

周芷若本待入座,可是一桌的大魔头,再看小昭站着,也就有样学样,一碗羊肉汤鲜美无比,可是她毕竟是南方之人,这西北之地的羊肉美食在她的鼻中却是膻味十足,捏着鼻子喝了几口,就一个劲的撕面饼吃,看的小昭很是过瘾。

杨逍等人吃完,都放下了碗,没有再去盛。张无忌道:“杨左使,我们光明顶上的粮食储备如何?”

杨逍心中一震,道:“教主,米面粮油的储备足够五千人食用三个月的,这是常备粮,每有损耗,立刻就会补上。眼下光明顶教众不到四千人,足够。”

张无忌道:“还好,肉食呢?”

杨逍迟疑了一下,道:“恐怕只有那二十头耕牛了。食素这一条教规虽然形同虚设,但是光明正大的养殖肉食也没有人敢做,这一百多头山羊也是当做野山羊养的。”

张无忌道:“耕牛?光明顶上还有能种地的地方?”

杨逍道:“山后有一处绝谷,有两千亩土地,山上基本能实现粮食自给。”

“哦?”张无忌有些惊讶,光明顶上还有这等地方,真是不错,大出所料。又问道:“附近哪里能买到肉食?”

杨逍道:“教主,这个恐怕是不好买,方圆三百里之内,没有牧民的定居点,如果蒙古人打定主意这次拿下我圣教光明顶,方圆三百里之内肯定被封锁了。”

张无忌道:“那就没办法了,先坚持一下吧,以后再做打算。对了,眼下,我教伤亡过大,游骑就不要派了,跟站岗放哨的弟兄吩咐一声,他们只观察蒙古人的军队,至于武林人物,就是发现了,也不要轻举妄动,放他们上山来,自有我们应付。”

杨逍道:“教主慈悲。属下知道了。”

殷天正道:“教主说的是,我圣教涅槃重生,每一个有生力量都是宝贵的。”

众人纷纷称赞。

张无忌道:“好了,不说这个了,各自回去休息吧。蝠王跟我来。”他又跟外公告了个别,带头向外走去,自有蝠王给指路,向着教主独居的院落走去,小昭和周芷若跟在身后。

这是一个宽敞而俭朴的院落,地上铺着长条青石,张无忌稍作打量,就跟着蝠王进了北厢房,房屋风格简单大气。

韦一笑道:“教主,这个院落由历代圣教教主居住,上任阳教主在此居住以来,一直都是这个样子,未作改变,教主如果不满意,明日让人收拾一下。”

张无忌道:“不用,这样挺好,看来我和阳教主对房屋的装饰爱好差不多,小昭、芷若你们俩下去吧。小昭,芷若比你大,你就叫她姐姐吧,她的住处你安排一下。”

小昭嘟着嘴,不高兴的道:“是,公子。”

周芷若看了张无忌一眼,没有说话,跟在小昭身后出去了,怀中依旧抱着倚天剑。

韦一笑看着二人出去,道:“教主,那可是倚天剑,周姑娘的武功也趋二流高手了,您就不担心她持剑而走。”

张无忌呵呵笑道:“一来,光明顶上明哨暗哨良多;二来,就算她跑了,难道我就找不到她了吗?”虽是呵呵笑着说的,但是信心十足,听得韦一笑心中一震。

张无忌招呼道:“蝠王,请坐,让你来,是想给你看看你的伤势,你身为圣教四大护教法王之一,算是圣教巅峰战力了,可不能出差错了。”

韦一笑大为感动,教主叫自己过来,原来是这么回事。连忙坐在教主身边的椅子上,伸出右手递了过去。

张无忌伸出三根手指搭在他的腕上,九阳真气就渡了过去,一丝精神力夹杂其中,瞬间游走于蝠王的周身大穴,查看端倪。

韦一笑练的武功是寒冰绵掌,体内修炼的自然就是寒冰真气,他是练功出了岔子才导致每次运功之后寒毒侵身,需要热血解毒,白日匆忙之间,张无忌并没有给他细看,只是把成昆留在他体内的幻阴指力炼化而已,此刻却是想利用晚上这点时间,好好给他看一下。

对于寒冰性质的真气,张无忌虽然没有修炼过,但是对于这种属性却十分了解,九阳真气夹杂着一股精神力在蝠王的经脉之中转了一圈,他修炼寒冰真气走过痕迹一探就知。

抬起手,习惯性的闭上双眼,意识海中开始建立蝠王寒冰真气运行图。

韦一笑自从练气出岔子以后,终日身上都是冷冰冰的,刚才一缕九阳真气进来,立刻又感觉到了久违的温暖感觉,很是舒服,只可惜这种舒服的感觉稍纵即逝,来得快去的也快。

看到教主一言不发,闭着双眼。韦一笑心中忐忑不安,这个教主虽然年轻,但是一身修为高的吓人,而且还是胡青牛的高徒,他久已绝望的心再次吊了起来,这身寒毒这些年来可是折磨的他够够的了。

张无忌的意识海中,一副寒冰真气运行图赫然成型,比对蝠王受伤的位置,不一会,张无忌就敲定了治疗方案。睁开眼来,道:“蝠王,你修炼一遍寒冰真气给我看看。”

韦一笑依言,就坐在椅子上,寒冰真气像以往一样在体内运转了一圈,受伤处一阵疼痛,一股极寒冰气从受伤处爆裂开来,很快流转全身,不一会,眼眉之上就出现了一层寒霜。

就在他运气之时,张无忌的手指已经搭在了他的腕上,一丝丝的精神力笼罩在经脉之中,他运气之时,比对意识海之中的寒气运行图,一一修正,此刻见他寒毒侵身,立刻渡过一缕九阳真气,顷刻间就制住了肆虐的寒毒。

韦一笑缓了过来,感觉跟平常一样,不用吸人血也可以缓过来,这是他做梦都想实现的事情。

第二十九章 大军压境(中)

张无忌道:“你这是练气走火入魔,已经算是非常幸运了,我会把你已经打通的两条小经脉重新封上,让你的真气回到正确的轨道上来,但是以后你突破先天,进阶下一个境界的时候,却是需要打通全身上下所有经脉穴窍,那个时候我封上的这两条小经脉将成为你突破最大的障碍,这一点,我现在却是要跟你讲清楚的。”

蝠王大喜,道:“教主,你就动手吧。只要能让我不再受这冰冻之苦,少活几年都行,更不用说其他了。我已经半步先天十多年了,可是这层膜就是突破不了,先天以后的境界想都不敢想,这辈子能突破先天已经了了我的心愿了。”

张无忌笑道:“等你突破先天,你就不这样想了,好了,既然决定了,那我就动手了。”

说罢一缕真气渡了过去,在他练岔的两条小静脉入口处,强行打了一个结,一缕精神力烙印其中,强行加固封堵。

两条岔道打了两个结,就这两个结疼的蝠王不自觉呻吟出声来,全身上下就跟泡在水中一般,这种经脉打结所带来的疼痛感传递的速度远胜于皮肉骨骼,好像有人直接用针扎大脑的痛感神经一般。

通俗讲来,蝠王走火入魔,就是没到火候,真气意外走岔,打开了两条小经脉,这两条小经脉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没有一点好处,反而每次运转真气的时候,真气会自然而然的顺势流入这两条小经脉,越积越多,流不出去,形不成循环,就会造成寒毒侵身,随着他的修为的提升,早晚有一天这些寒毒一次积聚过多,如果撑爆任意一条小经脉,就会立刻冰冻而死,所以张无忌才说他已经相当命好了,武人练功走火入魔很少有能活下来的。

张无忌抬起手,道:“好了,你运转真气调息一下。”

打结之处依旧传来一阵阵刀割一般的疼痛,蝠王强行控制心神,运转寒冰真气,当真气运转到两个打结之处时,由于漏洞已经被完全封堵,寒冰真气再无遗漏,全部顺着正确的运转路线一路游走,运转一圈,回归丹田。身上立刻感觉好了一分。

蝠王睁开眼,站起身,对着教主跪了下去,哽咽道:“感谢教主再造之恩,我终于不用再承受寒毒侵身的痛苦了,以后再也不用靠吸血为生了。”

张无忌搀起他,道:“都是教中兄弟,守望相助原本就是应该做的事情,回去好好养伤,及早恢复,圣教需要一个健康的蝠王来守护。”

韦一笑道:“是,教主,属下告退。”韦一笑怀着激动的心情出了北厢房,顺手把门给带上,他虽然性情有些邪性,可是吸人血的时候脑子里除了活命和恶心的感觉之外再没有第三种感觉,从今往后,心中算是解开了一个心结,终于不用再吸人血了,能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了,这种感觉让他觉得好像新生一般。

张无忌这才仔细打量起这个房子,房子极大,有一百五六十平米大,分作三部分,外间是一间可容纳十几个人的会客厅,里面是卧室,这张三米多长的大床让他十分喜欢,最让他高兴的是在卧室里还隔出一个小间,做入厕之用。

房屋简单实用,充满大气,让他十分欣喜。

自从回归中土以来,生命就时刻受到威胁,江湖上跌沛流离多年,五年前在昆仑山意外获得张功的灵魂记忆,人生自此发生了极大的改变。

虽然即便没有张功的记忆,自己也会成为明教教主,可是眼前的这个房子却要丧身火海了。

相比较而言,他更喜欢现在的这种感觉,自己总算是有了一个家,有了一份基业了。

五年多来,一切都为了今天而努力,五年的付出终于有了回报,今时今日的感受比之和朱九真红尘帐暖还要好,这一刻,他不想练功了,只想在属于自己的屋子里好好睡上一觉,像个平常人一样好好休息一下。

走到床边,脱得的赤条条的,身体表面劲道微微一颤,些许污垢灰尘抖落到地上,钻入被窝。

阳顶天死亡多年,这里却日日打扫,十分干净,张无忌眼睛一闭,就沉沉的睡了过去,心无所想,天大的事情也要等到醒来之后了。

这一晚,张无忌睡得很死,却有更多人都很难入睡。

离去的六大派人士暂且不说,仅仅在这光明顶上。周芷若和衣躺在床上,怀中紧紧抱着倚天剑,眼睛在黑暗中盯着屋顶直愣愣的发呆,这一天之中发生了太多事情了,到了此刻,她才一一回想起来,心情复杂多变,她有想过持剑逃跑,可又舍不得就此离去,可是这样又很对不起师傅以及死去的丁师姐,这让她很为难,脑海中的人影闪来闪去,最后化成了一张英俊的面孔,怎么也消磨不去。

小昭躺在床上,嘴中嘀咕着公子是个大色狼,心中想着周芷若手中的倚天剑,也是心思复杂。

蝠王返回自己原先的住处,心情激动无法入睡,修炼了一晚。

鹰王还沉浸在找到外孙意外回归明教的喜悦之中,脑海中时时想起那慢悠悠的三体式,实在是忍耐不住,就在屋中打了起来。

五散人聚在一起,聊了一晚上,今天的变故实在是大,大到改变了他们以后的人生轨迹,明天需要重新规划,周颠此时也知道了自己那一嗓子实在不是时候,被打的不冤。

五行旗掌旗使,无论是执行任务的还是休息的,也都在思考着白天的事情,思考着以后的人生方向。

那六百一十二个俘虏无一人逃跑被杀,都很听话,起码今日晚间还无人敢尝试挑衅明教的威严。

杨不悔躺在自己的闺房之中,仔细回想着五年前跟张无忌一起走上西行路的点点滴滴,深叹五年时间,变化实在是太大了。

杨逍的书房的灯整整亮了一晚上,明教左右光明使者身为教主之下第一要职,不仅要武功高强,还要智计谋略过人,方能辅助教主统领全教。

第二十九章 大军压境(下)

他身为光明左使,更是教主之下第一人,是辅佐教主统领全教的第一助手,今天发生的事情,虽然已成定局,但是到了晚间他才有时间把这些事情好好捋一捋,定计明天,不能教主问起来了,自己万一回答不上就丢人了。

作为圣教光明左使,这个晚上,杨逍是光明顶上思考最多的人,连身上的伤势都顾不上,整整思考了一夜。

这一觉张无忌足足睡了十几个小时,一直到次日中午才醒来,期间,小昭进屋叫他起床,却是生平第一次看到了男人****的身体,羞了个面红耳赤,奔逃而去。杨逍等人到来之后,是死活都不进去了。

杨逍等人心中大为感动,知道教主昨日是累了,这种累是心累,不是身体上的劳累。也就没有叫他,各人各行其事,把教中事务处理的井井有条。

随后几天,光明顶迎来了一段安乐的日子,张无忌给明教高层认真传授了形意三体式,还给每一个人都仔细检查了一遍,碰着有暗疾在身的,都一一治疗。

把形意鹰形传给了鹰王,跟外公好好探讨了一番。

明教众人抓紧时间,习武疗伤,修备武事,虽然没有见到蒙古军队的影子,但光明顶上战斗气氛浓郁,人人都在为大战准备着。

就这样,一连过了七日,张无忌都以为蒙古人可能都不会来了。事实上,蒙古军队的进攻,也是他推测出来的,因为按照书中所述,明教是蒙古人心头第一匪患,光明顶之战,蒙古旗下的武林人士在光明顶外围确实形成了包围圈,所以才把六大派退走的人士一网打尽。

此次有了自己这个异数,蒙古人的谋划全然失算,起军的可能十分大。所以他才为此而戒备。

这日,张无忌正在和杨逍请教明教的历史渊源和教中的规章制度。突然,韦一笑鬼魅一般的出现在厅中,急促道:“张教主、杨左使,蒙古大军来了,距离光明顶已不足百里。”

张无忌心中一紧,道:“有多少人马?”

韦一笑拿起桌上的茶壶灌了几口茶水,道:“渴死我了。鞑子人马不少,最少一个万人队,马匹更多,绝对超过两万了,辎重不少。对了,张教主、杨左使,蒙古鞑子还带着十门大炮。”

“什么?”杨逍惊得站了起来,一脸惊惧,显然被这个消息震的不轻。

张无忌道:“看来,鞑子是想一战平我圣教,灭我****。来势汹汹啊。”

韦一笑严肃道:“鞑子挑动六大派围攻光明顶,被教主一力以破之,肯定是不想就此放过我圣教这个心腹大患。”

张无忌哈哈大笑道:“没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鞑子兵多,我圣教也不是泥捏的。蝠王,还要辛苦你,随时监控蒙古军队的动向,切记不可过于深入,鞑子这些年来肯定招揽了不少武林高手,安全第一。”

韦一笑哈哈大笑中身子一晃就没影了,声音却传了过来:“教主放心,论打架,老夫距离天下第一远的很,论跑路,天下第一舍我其谁?”

张无忌看着杨逍依旧一副惊惧的样子,道:“杨左使,无须担心,光明顶是我明教圣地,我们退无可退,大不了一个死而已,更何况谁死谁生还说不上呢。”

杨逍苦笑,道:“教主误会了,我杨逍岂是贪生怕死之辈,只是被这十门大炮给震住了,江湖厮杀多年,大炮却是初次打交道。”

张无忌呵呵笑道:“杨左使,你的思维可要转变了,我圣教可是要跟蒙古人争天下的,不能再以普通江湖帮派来看待自己了。我圣教迟早也会有自己的大炮的。”

杨逍道:“教主说的是,我这思想是有些落伍了。”

张无忌道:“好,侯成,吹聚将号。”身后站着的一个汉子向门外走去。

门外有一队二十人组成的锐士,侯成道:“吹聚将号。”其中三人从身后取出一个一尺长的号角,仰天吹了起来,节奏分明。

这却是这些日子以来,张无忌将明教向军队转化的成果,从五行旗精心挑选了二十一人作为近身卫士,侯成正是队长。司职护卫、传令之责。

号角接连响了三遍,聚将号响起,半柱香之内必须到军帐报道,否则军法伺候。教主身在何处,何处就是军帐。

不一会,鹰王、五散人、五行旗掌旗使、天地风雷四门门主悉数到场,纷纷落座。

张无忌道:“蒙古鞑子的一个万人队距离光明顶已经不足百里,有十门大炮,武林人士有多少不知。众位,通报各自情况。”

众人心惊,没想到蒙古人竟然真的派出军队了。

杨逍道:“教主,我的伤好了七成了,可以一战。”

殷天正道:“教主,我的伤都好了,可以一战,另外我东南分坛可战之人三百二十七。”

说不得道:“教主,我们五个人的伤都好了七成了,可以一战。”

锐金旗掌旗使庄铮道:“教主,锐金旗战力二百七十六。”

巨木旗掌旗使闻苍松道:“教主,巨木旗战力一百九十七。”

洪水旗掌旗使唐洋道:“教主,洪水旗战力三百八十六。”

烈火旗掌旗使辛然道:“教主,烈火旗战力四百一十六。”

厚土旗掌旗使颜垣道:“教主,厚土旗战力四百七十二。”

天门门主魏大友道:“教主,天门战力一百三十七。”

地门门主李大鹏道:“教主,地门战力一百二十一。”

风门门主刘成道:“教主,风门战力一百二十。”

雷门门主王雷道:“教主,雷门战力一百一十八。”

张无忌道:“圣教东南分坛和锐金旗、烈火旗随我御敌,杨左使,你率领巨木旗、洪水旗和说不得、彭莹玉、周颠、铁冠道长留守总坛;冷谦,你率领风、雷二门组成战时执法队,但有听令不尊者、逃跑者、通风报信者,就地格杀;颜垣,你率领厚土旗众和天、地二门作为第二梯队,负责看管那六百多名战俘奴隶,随时准备投入战场。告诉他们,此战有功者,可以恢复自由,本教给他一个加入圣教的光荣的机会。”

第三十章 来袭(上)

殷天正道:“遵教主令。”

杨逍道:“遵教主令。”

五散人、五行旗掌旗使、天地风雷四门门主纷纷遵令。

张无忌道:“好,只要我圣教上下一心,哪怕鞑子来再多人,我都不怕,不过是一个肩膀上扛着一个脑袋,没什么大不了的,多砍一会也就是了,总有都砍完的时候。”

他说的轻松风趣,众人忍不住哈哈大笑,大军压境的紧张感陡然为之一松。

张无忌对颜垣道:“颜垣,你们的地道挖的怎么样?”

颜垣顿时眉开眼笑,道:“教主,众位兄弟,请放心,别说蒙古人只有十门大炮了,就是二十门、三十门,没有十天功夫,休想送到光明顶山下,我厚土旗挖的地道陷阱就够他们吃一壶的。”

“好……”一时之间,叫好声不断,厚土旗就是干这个的,他们自然相信颜垣的话。

张无忌又道:“冷先生,你的担子也不轻,重点是不能怕得罪人,你可能做到?”

冷谦道:“能。”端的是惜字如金。

张无忌道:“好,那就各自去准备吧,注意听令。”

众人纷纷散去,张无忌也起身向外走去,小昭、周芷若、二十一名铁卫紧随身后。出得庭院,向着光明顶东首瞭望峰走去。

这里地势最高,能够观察到整个东面地界。张无忌站在瞭望峰上,向东方看去,距离实在太远,什么也看不到,以蒙古人的行军速度,半日时光就能进入观察的视线范围,想了想,就这么在峰上坐了下来。

这是他争霸天下的第一战,不容有失,不但要胜而且要胜的漂亮,圣教光明顶上每一个人都是一颗极好的种子,放到中原大地上就能拉起一股可观的反蒙力量来,能少牺牲一个就要尽量多保留一个。

而且他的心中也在期待着这场战争,他想试试自己这身修为在蒙古万人队中到底威力几何,老话常说武人以武犯禁,但是自古以来,真正能做到这点的武人实在是凤毛麟角,并没有一个可靠的数据能供他参考,这个数据恐怕是需要他亲身去取得了。

只是可惜光明顶之上锻造技术还非常落后,无法融化那条合金铁链,打造不出理想的长枪,只能用现在这柄长枪暂时替代了。

说道长枪,形意拳本就是大枪术所化,反向推理大枪术实在太容易不过,这些日子以来,张无忌没少推论符合自己的大枪术,身处古代战场,他首选的兵器就是大枪,倚天屠龙在第一时间就被舍弃。

从光明顶兵器库中找到了一根丈二长的铁枪,枪重六十二斤,教中已经没有记载,不知哪位前辈用过这把长枪,整个长枪被分作三节,用时接上就可,自从被张无忌发现之后,就日夜打磨,锈迹斑斑的长枪终于又恢复的往日荣光,平日里就被侯成背在身上。

正在思考间,只见遥远的东方激起大片烟尘,越聚越多,竟然升腾而起。过不一会,韦一笑鬼魅般的身影就闪上峰头,道:“教主,蒙古大军在二十里处扎营了。”

张无忌看了看西头的小蛋黄,再有一个多时辰就要日落了,蒙古人扎营也在意料之中,道:“厚土旗挖的陷阱怎么样?有没有暴露?”

韦一笑道:“应该没有,二十里范围之内,没有发现敌人。”

张无忌道:“有没有发现鞑子的走狗?”

韦一笑道:“没有,估计是夹在大军之中一块行军的。”

张无忌道:“侯成,传令,吩咐伙房即刻造饭,各路人马吃过以后立刻睡觉休息,午夜四更时分,留心敌人偷袭。”

侯成道:“遵令,教主。”

小昭从背上的包裹之中取出四枚教主金令递给侯成,侯成选了四个人,一人一块金令,交代完毕,立刻奔走而去。

这是明教教主金令,一共有一十二枚,凡是教主口令必须搭上一枚金令才是正式命令,传令完毕,即刻收回。小昭负责保管金令,侯成负责传令。

韦一笑道:“教主认为他们半夜会偷袭我光明顶?”

张无忌呵呵笑道:“我不知道,但是如果我是领军之人,一定会先行派出高手偷袭。”

韦一笑一愣,道:“为何?”

张无忌站起身来,道:“简单,一是蒙古鞑子手上的能人异士着实不少,有人可用;二是光明顶山高七百丈有余,他的大炮未必好使,让蒙古鞑子的马队攻山,别说一个万人队了,十个我都不怕。要想攻上光明顶,靠鞑子自身肯定是不行的,他们一定会想方法的,否则光明顶不会安然存在这么长时间。”

韦一笑恍然,道:“教主在理,这是战争,不是江湖厮杀,我的观念还停留在江湖上,惭愧。”

张无忌哈哈大笑,向前走去,道:“蝠王,鞑子是想用江湖厮杀的手段攻上山来,继而用战争灭我****,今天累了一天了,不用再探了,好好休息吧。”

张无忌带着近卫向前走去,韦一笑看着这个自信洒脱的身影,眼中泪光一闪而过,圣教终归是盼来了一个英明雄主,复兴有望,这天下说不定就要姓明了。

张无忌回到自己的院落,吩咐众人早早用餐,逗弄了一会两个侍女,吩咐她们夜间如有贼人闯入,就呆在房中,小心待着,安然睡觉,不要外出。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教主院落之中除了廊灯亮着以外,全部熄灭,很快,整个光明顶上只有三三两两的廊灯和巡哨的灯光亮起,陷入一片安静之中。

张无忌在院中一遍又一遍的打着三体式,这对于他来说可谓是最好的休息方式,近卫都已经强令去休息,只有南厢房露着两双鬼灵精怪的眸子盯着院中的张无忌缓缓发呆。

不过,张无忌修炼三体式是在休息,她们可做不到把修炼当做休息,看了一会,就撑不住了,乖乖的躺到床上睡觉去了。

整个院落之中顿时只有张无忌一个人影在黑暗中缓慢的左手探右手撕,两手空空,却似有实物充斥其中。

第三十章 来袭(中)

平静的夜色之中,他的身体机能全部调动了起来,丝丝缕缕的劲快速产生通过劲之道向精神树的根系传递着。

张无忌的意识完全沉浸在意识海之中,以意带形,劲之能量光华放佛肉眼可见一般,五彩斑斓,令人迷醉,小树绿油油的长的精神的很,但较之当日小树出现,这些日子以来,不过多长出了两片树叶,此外,不见丝毫改变。

张无忌知道在精神修炼这个方向上,自己才刚刚起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甚至于需要自己去独立摸索,无外力可借。

午夜三更,神识探出。如今张无忌的神识已经可以笼罩方圆六十米范围,化作一条直线,可以探出百米。光明顶三处绝壁,纵是武功高深人士想要攀爬如此绝壁也绝对不轻松,所以最有可能进攻的方向还是正山前。

午夜四更,神识之中陡然出现了十二道速度极快的身影,一跃之间就是七八丈的距离,这可是上山,不过一个呼吸就跃上山头。

很快,间隔不断的人影跃入神识之中,迅速向山上逼来。

当先进入山门的十二个人,八个秃头,两个蒙古人,两个西方白人,这个队伍还真够复杂的,张无忌颇为感慨,睁开眼来,到底是威震天下引起****的蒙古朝廷,手上实力就是不俗,比之六大派不知强了多少。这十二个人,每一个都比灭绝老尼姑的实力要强上许多。

十二人跃入山门,停了下来,一个蒙古人疑惑的看了看周围,道:“牧仁,怎么连个放哨的都没有?”

另一个蒙古人牧仁道:“格乐泰,别说了,明教看来已经做好准备了,偷袭打不成了。”说完又对一个老面的光头说道:“金老,您看呢?”

老光头指了指山门以里,说道:“我能感觉到里面有一个很强大的人,你要有打硬仗的准备。”

牧仁脸色难看,金光头的话他丝毫不会怀疑,这位老人可是王爷亲自请出来的。

牧仁看向旁边的一个白人,道:“哈桑,有感觉吗?”

哈桑脸色凝重,道:“牧队长,从进入山门开始,就有人在监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这种感觉让我很不舒服。”

牧仁点点头,手一挥,道:“大家小心,前进。”

张无忌颇为惊讶,这里面有两个了不得的人呢,竟然能够察觉到他的神识,精神力方面应该有所修炼。

蝠王鬼魅一般的飘了进来,道:“教主,有人来了。”

张无忌点了点头,道:“我知道,走,看看是何方神圣。侯成,敌袭,吹号。”

侯成等人已经走入院中,人人跨刀背着弓箭,听到教主命令,二十一人一起拿出号角吹了起来,低沉而有力的号角声在宁静的夜晚突兀的响了起来,整个光明顶立刻沸腾起来。

张无忌展开身形,向前疾奔,朗声喝道:“圣教弟子听令,广场燃起****,迎接贵客。”

牧仁脸色难看,先是一阵刺耳的号角声,接着就是这声从远方传来的声音,清晰准确的钻入他的耳中。带头奔进庭院,展开身形跃上屋顶,只见连绵的屋宇之中有一片地域立刻燃起了一个个的火盆,亮如白昼,带领众人向着那处地方疾驰而去。

张无忌跃入广场之中,蝠王紧随身后,杨逍、鹰王、五散人、五行旗掌旗使、天地风雷四门门主纷纷赶到,部属随后赶来,由于早有准备,大家并不慌乱,一切都安排有序。

张无忌站在广场上,神识却紧紧锁在那个姓金的光头身上,只见黑暗中,当先十二人犹如大鸟一般腾空盘旋而下,身后大批敌人一个个的跃下进入广场之中,黑压压的足有两百人之多。

杨逍、殷天正等人面色沉重,从这些人的身法就可以看出不是易与之辈,此战恐怕要艰难了。

张无忌盯着那个姓金的光头,道:“一把年纪了,这身修为来之不易,何苦趟这趟浑水。”

金光头看着张无忌年轻的面庞,双方相距不过十丈,他能够清晰的感觉到对方身体内蕴含着的蓬勃能量。双手合十,道:“王爷相召,不得不来,再说我年岁已高,修为停滞多年,正想领教明教高招。”

牧仁面现不愉,但是金光头来头不小,就是王爷都以礼相待,道:“金老,单打还是群斗?”

金光头面无表情的道:“你是队长,你决定?”

牧仁咬了咬牙,喝道:“明教反叛朝廷,王爷有令,屠教,灭其****。进攻。”说罢带头,冲了上去。十二人组成先锋箭矢向前冲去,后续之人组成阵势随后跟进。

张无忌喝道:“五行旗结五行阵御敌,天地风雷四门负责看守奴隶,如有暴动,就地格杀。杨左使、鹰王、蝠王、五散人,老光头和他身边的那个西方人交给我了,大家小心。”说着也向前冲了过去。

广场本来也就百十来丈大小,双方都是武功高深之人,一个前冲就接上了手。

张无忌一记炮拳向着老光头的胸口就轰了过去,这个老家伙是众人之中实力最高的人,俨然已经是一个踏入先天多年的高手,金光头看到对方一拳轰来,气势磅礴,竟然没有避让,瞬间气灌全身,身子在冲刺中猛的膨胀起来,变成一个肌肉混扎的大汉,就连身高都足足蹿高了半个头。一个饭钵大的拳头对着张无忌的右拳轰来,竟然是一记硬攻。

都是先天修为,境界高低却不知,张无忌也没有留手,全力施为,老和尚在山门处就感应到有一个实力强横的人,更不会留手。

二人的拳头瞬间撞在了一起,“嘭”的一声巨响,一道肉眼可见的能量光圈泛起,金光头嘴角溢出一丝血迹,身形猛地向后弹起,张无忌也是右臂一阵发麻接连退了六步。

张无忌惊讶的看着对面的金光头,此人硬功竟然如此强劲,实是自他出谷以来碰到的第一高手,比之太师傅恐怕也不遑多让。

第三十章 来袭(下)

张无忌双足在地上一蹬,身子就向前冲去,突然,大脑就跟遭遇针刺一般疼了起来,刚刚弹起的身子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意识海中小树无风自动,猛的抖动了两下,疼痛感顿时消失不见。

抬眼望去,却见那名名叫哈桑的白人正脸色惨白的看着自己,从其头部隐约间有一股能量穿越虚空与自己的大脑连接在一起,明白了,竟然是精神异能,世界之大,果然奇人异士良多。

张无忌瞬间就明白了这个白人的能力,这也是得益于张功的现代记忆。

别看他已经在意识海中开辟出精神树,但是对于精神力应敌之用,他还真是个门外汉,只能沟通精神树谨守本心,向着哈桑就冲了上去。

哈桑却不与他硬拼,展开身法与他周旋,就这会功夫,金光头又冲了上来,凶狠的拳头照着他的全身要害轰击而来。

说时迟那时快,张无忌与金光头、哈桑两次接招的功夫,杨逍等明教高手纷纷接上了对手,杨逍和鹰王双战两个蒙古人,蝠王找上另一个白人,五散人则组成阵型和七个光头站成一团。双方部署纷纷避开这些危险的战体,各自组团捉对厮杀。

杨逍对战牧仁,一掌拍向他的胸口,牧仁嘴角阴阴一笑,陡然加速,主动把胸口送了上来,两只大手却速度极快的抓向了杨逍的双肩。

杨逍看他如此应对,心知他肯定有所依仗,但是想要变招已然不及,砰的一声,如中皮革一般,发出一声闷响,十成功力的一掌击在这个蒙古人的胸口,他竟然像个没事人似的,双手依旧向着自己的双肩抓来,杨逍心中一惊,知道对方肯定身怀教主那般的护体神功。

左手剑指猛的上挑,击向他的右手手腕,右掌顺势向右划去,击向他的左上臂,以其能够挡开对方击来的双臂。

却不料牧仁根本就不加抵挡,双手依旧狠狠的抓了下来,左肩一阵剧痛,已经被抓住,好在牧仁的左手被顺势一掌挡了开来。

肩膀落入敌手,可是交手大忌,杨逍使了一个千斤坠,身形一矮,就向下缩去,同时身形滴溜溜的一转,绕着他转了起来,牧仁随着杨逍旋转,就是不松手,猛的稳住下盘,就是一记强摔,杨逍只觉一股巨力传来,身子不由自主的就被摔了出去,虽然有些眩晕,不过好在逃脱敌手。

身法却是他的强项,身在空中,强行扭正身形,运用弹指神功,专指牧仁全身要穴,展开身形,与之周旋。

近身接战,就运起乾坤大挪移,倒也应对得宜,只是一时半会之间想要取胜却是难上加难。

鹰王和杨逍碰到了一样的问题,他的鹰爪虽然可以断金裂石,但是对上格乐泰却是没有了办法,格乐泰全身肌肉又硬又滑,就跟抹了一层油一般,不是拿捏不住,就是留下三道白印子,豪发无伤。

虽然格乐泰穿有衣物,但是人家巴不得你抓上来呢,这两个蒙古人使用的完全就是蒙古人的摔跤技法,最喜近身搏斗。鹰王本也是一近身搏斗专家,一手鹰爪功少有敌手,这会却是打的异常憋屈。

牧仁和格乐泰可算是蒙古人近年来产生的两个异数,从小就体格健壮无比,力大无穷,深受黄金家族的器重,被族中摔跤高手从小培养,这身护体硬功却是用蒙古秘术培养出来的,已经到了刀枪不入的地步。

韦一笑对阵的白人是个中东人,一柄弯刀耍的光芒四射,既刁钻又凶狠,好在韦一笑本身就以速度见长,与之周旋还算轻松,只是他的寒冰绵掌需要穿过层层刀光才能击中敌人的身体,这个白人却不给他这样的机会,短时间之内分不出胜负。

五散人组成五行阵法和七个光头战在一起,勉强应敌,战成一团,这些光头穿的衣服僧不僧俗不俗的。留着光头,却也没有戒疤,不知是何方人物,人人空手应敌,指、掌、拳皆走的是硬功的路子,但却都了得的很。

五行旗和敌方部属战在一起,双方互有损伤,一时之间也分不出胜负,胶着在一起。

明教中人却明白,此战必须要尽快找到突破点,他们都是带伤之人,交手时间越长对他们越是不利,是故人人舍命厮杀,豪不惜命。

回过头来,再说张无忌之战,哈桑的精神异能十分诡异,他开辟精神树还好抵御,如果是换做别人,恐怕是莫名其妙的就栽了,所以此人的重要程度立刻排在了金光头的前面。

身子前冲,对阵哈桑,金光头的拳头却从背后袭了过来,感应到后背拳风袭人,张无忌脚下一滑,错开一步,身子侧了开来,左手运转乾坤大挪移第七层心法,绕上了金光头的拳头,一层肉眼看不见的劲道隔空包裹着他的拳头,一划一引,向着一旁的哈桑击了过去。

一切都在瞬间完成,金光头虽然修为高深,但本就是全力施为,张无忌这一下又速度极快,而且劲道之诡异完全出乎他预料,想要收招已经来不及。

哈桑却是吓得肝胆俱丧,他正好向这边腾挪而来,没想到金老的拳头竟然突然向他打了过来。

加入这个团队多年,他自然知道金老的这双拳头蕴含着怎样的力量,这要是轰上,除了死路一条别无二路。

情急之下,脑域之中的松果体猛的一抖动,一股强横的精神力向着金老的头部激射而去。

金光头的大脑被这股看不见摸不着的精神异能一冲击,立刻就跟爆炸了一般,疼痛起来,前冲的身姿猛的停顿下来,虽然他早已步入先天,但却没有开辟出自己的精神世界,只是对炼神有了一丝体会而已,如何能够抵抗的住哈桑天生的精神异能。

这下转变,就给了张无忌机会,冲着哈桑攻了过来,一记虎扑形神兼备,凶猛无比,在哈桑眼中分明就是一只凶恶的猛虎扑了过来,躲避已然不及,只好调用全部的精神异能全力发出,同时双手握拳向前击去,以期能够阻挡一二。

第三十一章 恶战(上)

张无忌的双掌从上而下狠狠的击在哈桑的胸口。头虽然疼痛,但是有精神树的抵御,比之金光头却要好上很多,并不耽误进攻。

哈桑的胸膛猛然之间塌陷,都来不及惨呼,心脏与肺瞬间被击的粉碎,向后倒去。

张无忌双足落地,脚下一转,一式熊靠靠入金光头的怀中。哈桑调转精神异能进攻张无忌,金光头刚刚摆脱脑海之中的精神能量,虽然头依旧疼痛,但是好歹恢复了对身体的控制能力,正待动作就被张无忌靠了进来,只觉一股巨力传来,喉头一甜,眼一晕,就向后飞了起来。

足足飞出三丈远才落到地上,整个胸腔肋骨已经全部断掉,倒在地上无法起身。

张无忌一记熊靠靠实在了,就没有继续搭理他,眼光一扫,立刻发现了两个蒙古人的异常。

左脚冲右脚蹬,身子就跟射出去的箭一般射了出去,口中说道:“杨左使、外公,你们去帮助五散人,尽量留几个活口。这两个鞑子交给我了。”

杨逍运用弹指神功道道指力弹出,都如石沉大海一般,正苦恼于没有应敌之策,听得教主的声音,接连两道指力弹出,射向牧仁的双眼,身子就向后飘了起来,迅速脱身,冲向五散人的战团。

牧仁双臂挡在眼前,硬抗两记指力,手臂上传来一阵刺痛,却也仅此而已,并没有伤及根本。

张无忌的的炮拳已经轰了过来,牧仁躲闪不及,硬接了一拳。

一声刺耳的响声爆出,就跟击中钢铁一般,牧仁的身子向后飞起。

张无忌转身向格乐泰一拳打去,鹰王哈哈一笑,闪身退出,道:“教主,这个蒙古人护体神功实在烦人,还是你来吧。”

格乐泰一掌推出,击向张无忌的拳头,又是一声钢铁相击的声音传来,格乐泰向后飞起。

张无忌惊讶,看来蒙古人也是有着一些神秘的传承的,这两个蒙古人技击技法简单,但是肉体力量却非常强横,护体神功已经到了刀枪不入的地步了,比之自己的金刚之躯不差分毫,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练的。

牧仁摸了摸腹部,张无忌这一拳让他感受到了绞痛,这种痛楚的感觉他几乎快要忘记了,此刻却是又感觉到了。

双足在地上一蹬,像只野狼一般向着张无忌奔来,一丈距离处,身子临空跃起,双手探出,向着张无忌的扑来,双手直指他的双肩。两只眼睛赤红无比,面色狰狞,真像一只野狼。

张无忌双足扎地,不躲不闪,一记钻拳打向他的胸膛,督脉命门处一股水劲旋转而出,越转越快,顺着他的拳头,钻入牧仁的胸膛。形意钻拳属水行,水无常态,无孔不入,有缝即钻。

牧仁但觉一股螺旋劲道钻入胸膛,心中大惊,双手搭在张无忌的手臂上,一借力,双足就向着他的胸腹之间蹬去。

牧仁这两脚速度极快,张无忌想要躲闪已经来不及,情急之下左手运转乾坤大挪移第七层心法在他的右脚上一牵,牧仁的身子立刻被牵往一旁,左脚几乎贴着张无忌的臂膀离开的。

张无忌虽然练有金刚之躯,护体神功惊人,但是被动挨打可不是他的风格。

牧仁身在半空中,无处借力,胸膛中了一记形意钻拳,水劲快速钻入体内,一路走过,对身体已经造成了极大的损害。趁你病要你命,张无忌左手牵开他的双脚,右手握拳一记崩拳猛的击在他的后背上,牧仁临空吐了一大口鲜血,向着格乐泰飞去。

格乐泰只受了一点小伤,正向这边冲过来,陡然之间身边就出现了一个黑影,正眼一看,正是队长牧仁,急忙张开双手接去。

双手之间使了一招柔劲,退了两步,终于是接住了牧仁,牧仁脸色苍白,口溢鲜血,不时吐出一些血肉碎块,显然是内府已经被打伤了。

牧仁已经极度虚弱,低声道:“弟弟,事不可为,能跑就跑吧。”重伤之下,亲情毕露,原来二人正是亲兄弟。

格乐泰的眼睛睁的老大,万万想不到哥哥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悲痛之下,几欲喷血。眼神刀子般的盯向张无忌。

张无忌可不会被他的眼神干扰到丝毫,一个前扑,双手呈鹰爪向着他的脖颈抓了过来。格乐泰怀中抱着哥哥,自然是影响到了移动的速度,眼睁睁的看着张无忌的鹰爪抓了过来,就是躲不开。

牧仁看个正着,情急之下,用尽最后的力气在格乐泰的右肩一拍,把他拍的向后飞起,别看力道十足,用的却是柔劲,格乐泰一点伤都没受。他也借助反冲之力,身子脱离格乐泰的双臂向着张无忌冲了过来,不过此时的他已经丧失了抵抗的能力,完全就是一个人肉盾牌。张无忌的右爪在他的喉头顺势一扣一捏反手向后扔去,牧仁的身子已经不成人形,悄无声息向后飞去。

格乐泰睚眦欲裂,狂喊一声“哥哥”向着张无忌冲撞而来,双臂大张,空门大开,看似就跟寻死一般,张无忌却知道蒙古摔跤技法之中正好有这么一式叫做熊抱,形意熊形之中也有这么一式,一但让其抱住,双臂用力,顷刻间就能把你的腰背抱裂,五脏肺腑统统挤得粉碎。

可是这一招即便再是厉害,也要看对手是谁,张无忌看到他张开双臂奔来,双足在地上一蹬,右肩在前,就向他靠了过去,格乐泰的双臂正待合围,张无忌的右肩已经靠上了他的胸膛,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身子就向后临空飞了起来,胸膛疼痛异常。

张无忌顺势前奔,一步踏出就是一丈远,右手一记劈拳抡在了他的胸膛上,形意劈拳五行属金,就是一把力道沉猛的开山斧。

“嘭”的一声爆响,格乐泰的身子又向后飞出,张无忌又是一步迈出,赶了上去,右手又是一记劈拳抡在了他的胸膛上,接连打了他三拳,最后一拳已经打的他胸骨崩裂,血肉横飞,已然是死的不能再死。

第三十一章 恶战(中)

这两个蒙古人从小就是天赋异禀,被长辈用以蒙古秘方浇铸出一身钢筋铁骨来,到头来还是死在自傲上了,张无忌就比他们明白纵使你护体神功再强,那也是相对的,这个世界上不存在绝对的护体神功,少林一代高僧空见大师练就金刚不坏神功,硬抗义父一十三记七伤拳,不照样身死道消。

此二人如上的战场,实是万人敌的猛将,比古之关羽、张飞恐怕也不遑多让,如此死在自己手上,却是有些可惜,不过,在抗蒙的战场上明军也少了两个战神级的敌人。对于圣教,还是很划算的。

向其他人看去,五散人因为有了杨逍和鹰王助阵,已经稳操胜券,蝠王也渐渐占的上风,显然是被这个白人逼出了火气,正左一掌右一掌的往他身上招呼着,但就是不一掌拍死他,显然已经是打定主意要慢慢冻死他了。

五行旗和对手战成一团,互有死伤,依旧纠缠在一起,分不出胜负来。

张无忌看的火起,五行旗可是自己最为看重的人才培养团体,竟然如此损耗,真是岂有此理。身形一冲,向着敌人一方就冲了过去。

这帮人大多以光头和喇嘛为主,还有少数身着奇装异服的人,不过战力不可小觑,人人都达到了江湖二流境界,有十几个更是达到了江湖一流高手境界,可见蒙古朝廷的底蕴之深,不过对上张无忌却是不够看的,比之打头的十二个人自然远远不够的。

张无忌就像一头冬眠的黑熊被惊醒一般,浑身上下充斥着一股暴烈的气息,疯狂的闯入敌阵之中,两手随意挥舞,蒲扇般的大手,拍着一人飞一人,犹如旷世凶星,五行旗的压力立刻为之一减。

张无忌一路向前,一掌一个,一律拍飞。众多光头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立刻调集人手向他围了过来。

他可不在乎这个,这些人动作虽然很快,但是在他眼中却跟电影慢动作一般,两手随意拍翻,无一人可以近身。

不一会,光头们就开始慌乱起来,这等对手如何能敌,差距实在是过大。

张无忌道:“五行旗听令,组成大五行阵,把这些人都给我围起来,一个都不许放走。”

五行旗掌旗使纷纷喊道“遵令。”,立刻调遣旗众往外围散了开来,形成包围圈,把这帮人围在中间。

五行旗子弟开始欣赏起教主拍西瓜来,因为张无忌每一掌拍出,都是冲着敌人的脑袋去的,头颅就跟西瓜一般瞬间被拍的粉碎,身子还向后飞起,掉在地上就是一具具无头尸体。看着看着,肚腹之中就有些难受起来,那一颗颗碎裂的头颅,让他们想起了盛夏的西瓜,越是不去想越是不由自主的想起,不一会就有人忍受不住吐了上来,悱恻教主为何杀人杀的这般恶心。不过,他们很快就没有时间呕吐了,已经有敌人冲了上来。

张无忌一步一步在人群中穿着,两手不疾不徐,但只要一掌拍出,必然有一人的头颅被拍的粉碎,渐渐的,敌人的心乱了,恐慌起来,越来越多的敌人向外围跑去,准备落跑,可是五行旗正好围在外边,但凡有敌人跑来,不是钢刀就是巨木,要不就是毒水加火油。

前有五行旗,后有张无忌这尊魔神,敌众很快就开始崩溃,舍命向着五行旗冲杀,宁可被毒水腐蚀而死或者被火油烧死也不愿意面对身后的魔尊。

张无忌把身边的敌人统统拍死,就开始欣赏五行旗的表演。随着明教使命的进行,五行旗这只重要的战力部队也到了必须要改革的时候了。

锐金旗远攻有弓箭,中距离攻击有标枪和飞斧,近身攻击有钢刀锐器,算是最全面的一只部队了,堪称是古代的特种部队,这支部队有扩大扩精的需要。事实上光明顶之战,锐金旗的损失也是最严重的,这与它逢战必上是有着重要的关系的。

洪水旗是一只化工队伍,用的都是强酸性质的毒水,适合五丈到八丈之间的距离攻击,他们这种武器最适合的不是进攻而是守城,居高临下能够发生十分巨大的威力。

巨木旗可谓是鸡肋了,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十人扛着一根巨木行走在江湖上,是多么显眼的存在,纵使有些威力,也实在是落了下乘,不易扩大了,倒是可以培养为一处训练基地。

烈火旗利用机关喷射火油,用火来攻击敌人,可谓是最接近后世军队的攻击方式的队伍了,这只队伍要大规模的扩大,而且要进一步提炼石油,使之燃烧能力大幅度的提升,以后一定会成为自己争霸天下的一把利器。广场之中正有三二十个火人在惨叫,正是烈火旗的杰作,张无忌好似听到了世界上最动听的声音一般,如是想到。

厚土旗是一只合格的工兵队伍,需要大规模的扩大和推广经验,行军、攻城都缺他不得。

把五行旗在脑海之中过了一遍,包围圈中已经没有了一个敌人,只有自己一个站着的了。庄铮等掌旗使走了过来,跟教主站在一起。

不一会,蝠王也走了过来,跟他交手之人已经成了一块冰雕。

众人一起看向五散人的战斗。

七对七,胜算自然是大大增加,只不过因为教主要留活口,才搞的七人打了这长的时间,也因为来袭之人只剩下他们七人,这七个光头心里已经是一片死志,知道是不可能活着下山了,出手都不考虑防守了,全是进攻的狠招,估计还需要一会才能拿下。

看了一会,张无忌道:“蝠王、庄铮、唐洋、闻苍松、辛然、颜垣,上去帮忙,擒下他们。”

六人听到教主吩咐,就扑了上去,蝠王帮助鹰王,庄铮等人各自找上了五散人其中一人,以二攻一,很快就解决战斗。

张无忌走了过去,鹰王道:“教主,真不知道蒙古人从哪里找来的这些光头佬,实力真是不俗,一下子出现如此多高手,实属罕见。”

第三十一章 恶战(下)

张无忌道:“外公,蒙古鞑子占的地盘比我汉人做皇帝的时候不知道大了多少倍,如此广袤的土地上,招揽几个高手还是容易做到的。”

殷天正叹了口气道:“蒙古鞑子贪婪成性,掠夺百年,底蕴确实惊人。”

张无忌笑了笑,道:“没事,外公,蒙古鞑子就是因为贪婪过头了,不事生产,从建国之初就发生了财务危机,内部也是矛盾颇多,外部的敌人更是不用说了,他们的好日子要到头了。”

殷天正诧异的看着外孙,真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道:“无忌,外公为能有你这样的外孙感到自豪,为圣教能有你这样的教主感到欣慰,好样的。对了,你擒这些光头佬准备干什么?这些光头佬实力不俗,看样子也是鞑子的死忠,招降恐怕是不大可能。”杨逍等人都走了过来,他们也好奇这个问题。

张无忌道:“招降?起码现在是不可能的,对于他们的身份我的心中有些猜想,想要验证一下。对了,五行旗伤亡情况怎么样?要是有断骨的兄弟,把他们抬过来。”

庄铮脸色一暗,道:“我五行旗又损失了三十二个兄弟,伤了二十一人,受的都是皮外伤和内伤。”

张无忌道:“先把死亡的弟兄收敛火化,按照我们最新制定的抚恤标准,把钱送与他们的父母亲人。受伤的兄弟,马上治伤。此战结束,五行旗要大规模扩大,损失的弟兄会尽快给你补充。”

庄铮道:“遵令,教主。”

张无忌神识向金光头探去,发现此人还有气在,竟然还没死,就向他走去。金光头早已没有了强壮大汉的模样,变成了一个普通身高的瘦弱老头,脸上布满皱纹,虚弱至极,看到张无忌走来,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明教群豪好奇之下,也跟着走了过来。

张无忌蹲下身,给他略微一检查,发现此人之生命力真是顽强,胸腔肋骨全部断裂,内脏不同程度都受了重伤,心脏都出现裂痕,竟然还不死。

抓起他的右手,给他渡了一缕九阳真气过去,暂时压制住了他的伤势,起码可以勉强说话了。

金光头虚弱的道:“为什么?”

张无忌道:“你是什么人?我很好奇你的真实身份?”

金光头道:“你耗损真气就是为了这个?真是奢侈?我是金刚门的,你听说过吗?”

“金刚门。”杨逍面现惊容,道:“怪不得呢,你们的武功充满了少林的意味。”

金光头道:“你知道我们?”

杨逍不屑道:“大家同是西域之人,岂能不知。”

张无忌道:“杨左使,此话怎讲?”

杨逍道:“教主,你不是西域之人不知道。我明教虽然被称作魔教,但要与金刚门比较起来,还真是小巫见大巫了。这金刚门传说由宋朝宁宗年间少林寺的一名偷学武艺的火工头陀逃到西域所建,僧非僧,俗非俗,留着光头,穿着类似于僧衣的衣服。往白里说是西域的一个武林门派,往黑里说就是西域第一大匪帮,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西域人人皆知,只是没想到他们竟然投靠了蒙古朝廷。”

金光头哧哧笑了两声,微弱的道:“西域荒凉,为了生存,哪来的善与恶?蒙古铁骑称雄天下,我们也是不得已为之。”

杨逍道:“我们的道不同,但是从今夜开始,你们金刚门就是我圣教的敌人了。”

金光头道:“我就要死了,这些对我不重要了。”

杨逍道:“教主,你看,他们金刚门就是这样一帮人。”

张无忌呵呵笑道:“没事,他们是什么人不重要,只要是金刚门的就可以了。我本来就因为猜测他们可能是金刚门的人,才要你们留活口的。”

金光头惊讶道:“为什么?”

张无忌道:“黑玉断续膏。”

金光头恍然大悟,道:“哦。”

殷天正问道:“教主,这是何物?”

张无忌道:“外公,这可是好东西,断骨续筋的功效,当世堪称第一,我俞岱岩三师伯的伤就要靠他了,而且我怀疑当年打断我三师伯全身筋骨的人恐怕就是金刚门的人。”说着,就在金光头的身上摸索起来。

“啊……”群雄心惊,尤其是殷天正,当年俞岱岩之事,跟他女儿关系最大,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他的女婿张翠山可能也不会因为五大派的逼迫就走上自杀身亡的道路,自己的女儿也不会殉情而死了。

当年俞岱岩被人用金刚之力把全身筋骨捏碎,江湖上都怀疑是少林做下的事情,但是种种推测都证实少林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情,金刚门地处西域,在中土名声不显,谁也没有怀疑到他,最后成了武林一大迷案,在场之人人人皆知。

张无忌一阵摸索,找到了一贴膏药,一张柔软的羊皮,再无他物。拿起膏药放到鼻尖闻了闻,一股幽香传来,不过他毕竟没有见过黑玉断续膏,不知真假。

展开羊皮,足有两尺见方,上面写着很多陌生的文字,还有很多瑜伽动作。不禁笑了笑,说道:“我就说嘛,你金刚门的祖师爷在少林偷学到的都是外家功夫,练到头了也就是个半步先天,你竟然奇迹般的踏足先天,原来是搞到了天竺的古瑜伽炼体术,你金刚门的路子够广的啊。”

金光头一脸惊讶,道:“你是如何知道的,莫非你也懂梵文?”

张无忌道:“这你就不用操心了。不过,我要感谢你给我圣教又送来了一门神功。因为这个,我就不难为你了。”说着就站起身来,向被擒的七个光头走去。

就走就把羊皮递给杨逍,道:“杨左使,这可是好东西,找个懂梵文的人翻译出来,要是合适,以后就作为我圣教的奠基功法。”

杨逍惊道:“这天竺的古瑜伽到底是何等神术,教主竟然如此重视。”

张无忌呵呵笑道:“少林的易筋、洗髓二经听过吧?”

杨逍道:“教主说笑了,易筋经和洗髓经可是少林的不传之密,非掌门之人不可学,如此大名,属下岂能不知。”

第三十二章 瑜伽经(上)

张无忌道:“少林的祖师爷达摩可是天竺人,这易筋经和洗髓经就是达摩传下来的,明白了吗?”

杨逍拿着羊皮的手突然颤抖起来,似乎受到了强烈的刺激,颤声问道:“教主的意思是说,这张羊皮的价值堪比少林的易筋、洗髓二经?”

殷天正等人也是情绪激动,那可是少林的易筋经和洗髓经啊,少林能够称雄武林,靠的就是这两本经卷。

张无忌停下脚步,道:“这我可不知道,需要翻译出来才能确定,但是金刚门这个姓金的老头要是就练他门内的功夫,练到死都到不了先天境,很可能他进阶先天的奥秘就在这张羊皮上,能修炼到先天境界的古瑜伽之术和易筋、洗髓二经相比,也差不在哪里了,只是我不懂梵文,等翻译出来以后,才能确定。”

杨逍突然走近一处火盆,摊开羊皮看了起来,刚才激动过头,险些忘记自己就懂梵文了。

殷天正等人也想到了此事,呼啦啦的都跟着杨逍过去了,围在他身边,大气都不敢出,人人一脸焦急之色。金光头身上物件稀少,仅有一张羊皮和一贴膏药,可见它的珍贵之处。这张羊皮有很大可能蕴含着他进阶先天的秘密,这个诱惑力可着实不小。

张无忌笑着摇了摇头,走向那七个被点了穴道动弹不得的光头佬。在七人愤恨的眼神中,挨个在他们怀中搜了一遍,果然,每人怀中都有一贴黑乎乎的膏药,除此之外倒是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挨个闻了一遍,和金光头身上搜到的味道一样。

他解开其中一人的穴道,问道:“金刚门的总坛在哪里?”

此人眼神充满了愤怒,但是语气却很平静,道:“我不会告诉你的,你下手吧。”

张无忌道:“这么强硬,不怕被折磨吗?”

此人道:“这辈子,竟我折磨别人了,能享受的都享受了,没什么怕的了。更合况,金师叔死在你手上,我就是活着,回去也是个死。他们也一样,你就别费心了。”

张无忌呵呵笑了两声,道:“这么自信?那就玩玩好了。”说着一指点向他的胸口大穴。

依次而过,又点中五个光头佬,这五个人却没有解开他们的哑穴。淡淡的道了一句“忍不住了,就点头示意。”又对身后的侯成说道:“一人盯一个,有想说话的叫我。”说着,走向最后一个人。

侯成手一摆,近卫之中走出六个人,一人选了一个,眼睁睁的盯了起来。此时被点中的六个人就跟痉挛一般,全身紧缩了起来,当先之人已经疼的忍受不住,呻吟出声来,后面五人因为哑穴被点,说不出话来,满头大汗,顷刻间,就湿透了全身,跟浸泡在水中一般。

张无忌没有管他们,逼供,对于修炼内家拳的人来说实在是太容易了,尤其他还是一名修炼到化境宗师的形意拳宗师。在后世,一记断筋截脉指点出,足以让一切刑讯专家黯然失色。

走到最后一名光头佬身边,此人显然看到了自己的六个兄弟正在承受的痛苦,脸色苍白,泛起汗珠。张无忌道:“不用怕,你跟他们不一样。”

此人正在惊讶,张无忌已经撕开他的上衣,抓起他的左臂,一寸一寸的尽数捏断,不仅把骨头捏断,就连大筋也都捏断了,又把他的肋骨敲断了几根。疼的他眼泪鼻涕横流,但就是晕不过去,因为刚要晕过去了,疼痛就很好的把他刺激醒了。

张无忌面无表情,十分自然的做着自己的事情,身后跟着的侯成却已经满头大汗,看着教主如此施为,他这个教主身边的近卫统领也吓的够呛。

张无忌捏断他的骨头,有把其中一部分接好,拿出一贴膏药,稍稍划了一点,涂抹在接骨之处,均匀抹平。道:“侯成,找个人把他看好了,十二个时辰以后叫我。”又把搜集到的膏药都交给他,吩咐道:“这些膏药保管好了。”

侯成这个三十一岁的铁血汉子,满头大汗的接过膏药,连忙称是,立刻吩咐手下做事。张无忌看了看他脸上的汗,笑了笑,没有说话。

修习外功比修习内功要辛苦的多,要承受非人的痛苦,远不是普通人能够坚持下来的,这些人仅仅依靠外家功就修炼到一流巅峰,却是大毅力之辈,喝杯茶的时间都有了,竟然还是没有人说话。

张无忌虽然心中惊讶,但却也没有同情他们,金刚门可谓是圣教在西域的第一大敌。圣教以后更多的精力会放在中原大地,但是光明顶的****不能舍弃,圣教大批主力转战中原,光明顶就危险了,所以在自己离开之前,如有可能,还是把金刚门这个祸害处理一下的好。

突然,张无忌转头向后看去,只见杨逍一脸喜色,匆匆而来,外公等人也是一脸高兴的样子。

杨逍走到张无忌身前,道:“教主,这上面的梵文说这张羊皮叫做瑜伽经,是一个叫做帕坦加利的天竺人创作的,已经有一千多年的历史了,属下粗粗一略,是件好东西。”

“帕坦加利?瑜伽经?”张无忌陷入沉思之中,这两个名字好像十分熟悉,又有些迷糊,在张功的记忆中肯定是出现过的,突然,灵光一现,“印度大圣哲帕坦加利,瑜伽始祖,是他。捞着宝了,真是意外之喜,这肯定是蒙古人攻陷印度的战利品,后来不知怎么到了金光头手上了,难怪他能修炼到先天境界。”一瞬间,张无忌就推断出瑜伽经的始末,还真就是这么回事。

张无忌道:“杨左使,待大敌退去,你认真翻译此书,一定要仔细校对,不能出现丝毫差错,以后就作为圣教奠基功法,人人可习。”

杨逍一阵迟疑,他虽然不知道帕坦加利到底是何人,也是第一次接触瑜伽这种修炼方式,但他习武多年,自然是一眼就看出了此书的价值,如此重宝大规模推广,是否稳妥?

第三十二章 瑜伽经(中)

武林之中还从来没有哪个门派会把这种先天级的功法大规模推广的先例。

还没等杨逍说话,殷天正急了,道:“无忌,万万不可。这可是可以修炼到先天境界的重宝级的法门,岂能轻易外传?”

张无忌略微有些诧异,向众人看去,虽然人人脸上都带着想要获得此经的欲望之情,却人人点头称是,认为鹰王说的在理。

又向杨逍看去,杨逍郑重道:“教主,鹰王说的是,如此重宝一但广为流传,不定捅出多大的篓子啊。属下只负责翻译,等翻译妥当,就请教主收藏,属下发誓终此一生,不修炼不外传,如敢……”

真是越说越不是个事了,张无忌急忙打断他,道:“杨左使,打住,不要再说了。”

杨逍被强行打断了赌咒发誓,一脸焦急,显然是十分认真的。

张无忌道:“杨左使、外公、蝠王、五散人、各位掌旗使、各位门主,你们都是我圣教高层,请听我说。我能不知道这是重宝级的修炼法门吗?但就因为我正好知道,所以才要这么做。

你们有所不知,我也是偶然才知道天竺有一门叫做瑜伽的修炼法门对于强身健体有着十分突出的功效,尤其是这门功法有一个最大的特点就是它适合任何一个年龄段的人修炼,而且中正平和,不会有走火入魔的事情发生。

得天之信,我圣教偶然获此神功,这本经书的创作者被称为天竺大圣哲,堪称瑜伽祖师。正因为如此,我才放心把此经广为流传。

如此中正平和毫无走火入魔之险的修炼法门自然要泽被苍生,我认为圣教先行修炼,等将来我们把蒙古人赶出中原大地以后,就在中原大地广为传授这门功夫,我们汉人的普通同胞们需要这样一门不会走火入魔但却谁都可以修炼的健身法门,这有利于提高我们汉民族的整体素质。如此利国利民之事,岂不正符合我圣教的宗旨吗?”

除了被解开哑穴的光头佬的呻吟声,周围安静的可怕,杨逍等人都眼泛泪花,盯着张无忌,这是何等博大的胸怀啊。

杨逍突地跪了下来,哽咽道:“教主大德,天佑我教,天佑我族。”

蝠王、五散人等人众也都跪了下来,感谢教主,感谢苍天给圣教降下如此仁德、伟大的教主。

殷天正双眼发红,跟这个外孙相比,他感觉自己很落伍,为什么思想就是跟不上他呢?自己可是圣教的护教法王,纵横江湖多年,怎么就想不到这些呢?不是想不到,是根本就不会这样去想,方向上就错了。

忍不住对着苍天叹道:“张翠山呢张翠山,枉你被称作武当张五侠,跟你儿子比起来,你差远了,差远了,无忌才是真正拥有着一颗博大的侠义之心啊。”

扑通跪倒在地,朗声道:“教主宏愿,我殷天正今年七十有二,但一身筋骨尚可,今后就都留给圣教了,请教主不要顾念亲情,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张无忌眼角湿润,道:“都起来吧,我圣教一定功成,这天下终有一天,会姓明的。”

众人纷纷站起,都是激动不已。一把屠龙刀搅得江湖上血雨腥风,武林之中哪次出现神功秘籍亦或是神兵利器不是引得江湖动荡不休,对于瑜伽经,众人当然是眼热不已,可是明教好不容易才恢复统一的旗号,这是众人一生的心血所寄,所以才强按下心头的贪念。

没想到教主年纪轻轻,胸怀却如此之宽广,如此神功竟然愿意作为教中的奠基功法,这就意味着众人都可以光明正大的修炼,先天,终不再遥远。

为什么武林之中把武当张三丰称作活神仙,就是因为他突破到先天境,虽然已经是百岁高龄,但是实力高绝,何人敢欺?由此可见,江湖上诞生一个先天高手是何等之难,现在他们都有了这个机会,自然是激动不已。

此时,众人才发现了地上有六个缩成一团的肉球,不禁有人问道:“教主这是在逼供吗?”

张无忌道:“是,跟他们打听点消息,都不愿意说,对了,你们对金刚门的具体消息了解多少。”

杨逍道:“金刚门残暴、冷血,但也很神秘,至今没有人知道他们的总舵到底在哪里?”

韦一笑也道:“是的,教主,金刚门的每一次行动都跟一次沙暴一般,快速、有力,然后就不知所踪,在西域神秘的很。”

张无忌道:“姓金的那个老头估计是金刚门中的长老辈了,瑜伽经在他身上恐怕也不是个秘密。这七个人的辈分要比他低,但是依照他们的实力推断,估计在金刚门中的分量也不小。这一次金刚门在光明顶损失惨重,这个仇算是结下了,临走之前,最好是能把这段因果了结一下。”

杨逍一惊,道:“教主要走,为什么?去哪里?”

张无忌笑了,道:“杨左使不必着急,不仅我要走,圣教大多数人都要向中原转移,西域苦寒,民众稀少,不利于我们起事,以后圣教的发展中心会放在江南腹地,那里有我们需要的人口和财粮。”

杨逍顿时松了一口气,道:“原来如此,甚好,甚好。”

殷天正赞赏的点了点头,说不得和彭莹玉却相互看了一眼,掩饰不住眼中的兴奋,这个教主别看年轻,做事却相当老辣。明教群雄之中,对于起事最热衷的就是他二人了,自然知道教主说的有多么在理。

“咦。”终于有人忍不住了,张无忌敏锐的发现有两个光头佬的表现有些异常,临空点出两指,对侯成道:“侯成,把这两个人提走,分开审问。”

不待侯成说话,周颠抢道:“教主,这个事情,我老周做的。”上前抢了一个人就走。

韦一笑二话不说,也上前提了一个人,身子一闪就不见踪影。

侯成一脸无奈,看向教主。

张无忌笑笑,道:“那就让周颠和蝠王辛苦一下吧。”

第三十二章 瑜伽经(下)

有人带头,旁人的意志很快就开始松懈了,陆续有人低头,张无忌依次给他们解除了痛苦,自有群豪过来提人去审问。

眼看着东方亮起一丝红晕,天色即将大亮,张无忌反而没有什么事情要做了。看着群豪指挥的井井有条,广场之上很快就堆起几个巨型木头架子,牺牲的圣教弟子被整齐的摆放在木架之上,来犯的敌人,则随意扔在了另一个木架之上。

不一会,提人的群豪就纷纷返回,把手中的光头佬扔到了另一个木头架子上,韦一笑走到教主身边,朝他点了点头。

这时,杨逍手举火把,走到张无忌跟前,把火把递给他,对着木架点点头。

张无忌接过火把,来到摆放教徒的木架边,引燃木架。明教群豪纷纷坐地,庄严肃穆,双手摆成火焰状,朗声念诵道:“焚我残躯,熊熊****。生亦何欢,死亦何苦?为善除恶,惟光明故,喜乐悲愁,皆归尘土。怜我世人,忧患实多!怜我世人,忧患实多!”

张无忌点燃木架,也坐了下来,有样学样,跟着众人念诵起来。

日出东方,朵朵火焰,圣教英灵在天有灵,当保佑圣教克服一切劫难,救万民于水火,此时此刻,光明顶上只有庄严肃穆。

张无忌等人站起身来,离开广场,自有教众等在一边,待火焰熄灭,捡拾骨灰。

光明顶上一夜恶战,山下二十里外的蒙古大营中有一座营帐也早早的亮起了灯光。

一个身材高大强壮的蒙古汉子在椅子上静静的坐着,午夜四更以后,他就坐在这里,一直坐到日出东方,纹丝未动,侍从知道将军的习惯,谁也不敢打扰。

天色大亮,帐外已经站了不少身披盔甲之人,这时,一个文人打扮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跟门口的侍卫点了点头,侍卫掀起门帘,中年男子走了进去。

帐中之人看到中年男子进来,点点头,道:“赵先生,金老他们可有消息传回。”

中年男子摇了摇头,道:“还没有,尊敬的满都拉图将军。”

满都拉图道:“已经辰时四刻了,按常理来说,该有消息回来了。”

赵先生道:“明教不是普通的江湖帮派,根据我们的情报,十年前武当五侠张翠山之子张无忌横空出世,偏袒明教,以一人之力,粉碎了我们多年努力的心血,明教的势头更甚。中原腹地,起义兵变不断,有大半都是明教教徒揭竿而起的,明教实是已经成了朝廷的心腹大患,请将军出手,也是郡主迫不得已。”

满都拉图道:“这些事情我知道,光明顶山高超过七百丈,地形十分险恶,火炮的威力是否能够奏效也未可知,希望金老他们能够成功,这样我的儿郎也可以少死一些。”

赵先生道:“将军,请耐心等待,有金老那等神人存在,我们的胜算还是很大的。”

满都拉图嗯了一声就不再言语,闭目养神。赵先生坐了一会,就独自出了军帐。

帐外的千夫长们却不敢离去,满都拉图将军治军十分严格,在西域,是最有威望的一个万夫长,掌管西域蒙古兵团多年,积威甚重。

巳时二刻,满都拉图看了看桌子上的沙漏,站起身来,喝道:“来人,聚将。”

帐外站立了一个早上的千夫长们精神一震,鱼贯而入,赵先生混迹其中。进入帐中,一起抱拳道声“将军。”

满都拉图道:“拔营出发,目标光明顶,先锋队要万加小心,明教五行旗是一只特种作战的军事化队伍,非一般江湖帮派可比。尤其是五行旗之一的厚土旗,擅长土木工程,地道战堪称一流,巴根,你要小心,但有风吹草动,弓弩伺候。”

左首第一人立刻抱拳道:“巴根遵令。”

满都拉图道:“好,都下去准备吧,今日晚间本将军要在光明顶山下宿营。”

千夫长们鱼贯而出,赵先生留在营帐之中,一脸愁容。待将军千夫长们都离去,道:“将军,金老他们到目前为止一点消息都没有传回来,这可怎么办?”

满都拉图起身向外走去,边走边道:“本将军已经当他们阵亡了,具体如何,你自行向郡主禀报。”

赵先生急步上前,想要再说什么,突然想到满都拉图治军之习惯,叹了一口气,也默默出了营帐。心中却很难平静的下来,金老的身份太特殊了,在王爷心中的地位实在不是普通武人可以比拟的,如果这次阵亡于光明顶,王爷的怒火可不是他们这些人可以承受得起的。唉了一声,越想越是没辙,越是没辙越是心慌,郡主身前的大红人赵先生看着军营之中忙碌的众多身影,心中却一片迷茫。

满都拉图的亲卫已经在收拾将军的军帐和将军的私人物品,这个万人队的效率相当高,不到一刻钟,巴根的千人先锋队已经整理完备,向着光明顶方向进军。

陆续有千人队整军完毕,向光明顶开出,满都拉图在亲卫的护卫下,夹在前后两个千人队之中向前开进,赵先生依旧一脸愁容的跟在其身后。

巴根是一个年近四十的蒙古汉子,沙场征战已经二十四载,跟在将军身边也已经有五年时间了,是一个胆大心细的蒙古人,深得满都拉图的信任,被任命为先锋官之职。

队伍之前是身有负重的一百多批驮马,两个蒙古人在后面驱赶着,一路向前走去,军队跟驮马保持着二十丈以上的距离,战马踩着小碎步缓缓前进着。

光明顶的山门开向东南方,整个山脉从东方一只向西蔓延,光明顶山下是一片一望无垠的谷地,巴根从拔营之处就可以远远的看到远方的光明顶山脉,四周都是旷野,无须担心敌人的埋伏,在这种旷野地带,蒙古铁骑不惧怕任何敌人,这是他的底气。

所以他把自己的防御重心放在了地下,前方那一百多匹加了分量的驮马就是探路马队,给大军踩出一条安全的道路就是它们的使命。

第三十三章 对阵(上)

四周有一些稀疏的果树和胡杨,偶尔有一些一米多高的孤零零的石头。

一棵果树下,颜垣看着蒙古人的进军,嘴中骂道:“这些蒙古人实在是太狡诈了,如此进军,最多也就损失一些驮马而已,地道对鞑子的杀伤力大大降低了。”

张无忌道:“没事,好歹能够延缓他们的进军能力,从先锋官的行为可以看出,这个万夫长治军十分谨慎,而且对我明教应该是相当了解的,这一百多匹驮马就是专门对付你们厚土旗的。”

果树下,赫然站着三人,分别是张无忌、韦一笑、颜垣。三人放心不下,跑下山查探蒙古军情,却是让颜垣看到了非常沮丧的一幕。

张无忌道:“蝠王,你对西域比较熟悉,可知道这支万人队的统领是何人?”

韦一笑摇了摇头,道:“教主,属下不知,这只军队十分神秘,没有打旗号。”

张无忌道:“算了,不管他了,不是干黑活的就是一头大老虎,无论是哪个,我们都要想办法把他留下来,此仗如能胜利,一定能振奋天下。”

颜垣连声道:“那是,那是,鞑子朝廷对我们的打击力度越来越大,弟兄们急需一场大胜仗来鼓舞人心。”

蝠王道:“教主说的是,只是这毕竟是一个蒙古万人队,就是站在那里让我们杀,也需要杀一会,想要留下他们,还需好好谋划一般。”

张无忌呵呵笑道:“蝠王说的是,我们先回去吧,这只军队非常谨慎,不会给我们留下偷袭的机会的,准备打硬仗吧。今日光明顶无忧,还是回去好好休息吧。”正说着,只见前方一百丈以外正在行军路上的驮马前队突然一阵惨烈的马嘶声传来,足有三十多匹驮马踩踏薄薄的木板掉入坑中,这是一个边长三丈深一丈的土坑,坑底还插有无数根错落有致的木棍,尖锐的棍尖赫然朝上。

马群掉入坑中,立刻被木棍贯穿,一时之间悲鸣声不断。张无忌三人看了看,转身大摇大摆的离去了。

巴根冰冷的眸子早就注意到了站在果树下的三人,却冷静的制止住了属下想要袭击的主意,那不是他的任务。逢山开路,遇水搭桥,扫除一切障碍,为大军打开一条安全的通道才是他要做的事情。

大军所到之处,没有任何一个敌人能够幸免于难,远方的三个人不过是多活一会罢了。正这样想着,前方的驮马就掉入深坑之中。

牧马人很快就控制住慌乱的马群,把它们驱赶向一旁,巴根驱马来到土坑边上,看了一眼,惨死的三十多匹驮马,喝道:“来人,马上把这个坑填好。”

附近多有大小不一的石头,立刻有蒙古士兵上前搬用巨石填入坑中,巴根骑在马上看着前方的大山,不屑的想道:“你厚土旗就这点能耐吗?不过是一群会打洞的老鼠罢了。”

他却是不知道厚土旗的攻击手段还是很多的,当然最主要还是通过地道打敌人一个突然袭击,只是这次的敌人成了蒙古军队,所以才以被动防守为主,没有主动出击。

不过即便如此,厚土旗依旧精心为蒙古军队准备了大礼,这个陷坑不过是第一个见面礼罢了。

士兵们很快就把这个坑填埋起来,这一次巴根没有安排驮马探路,而是命令一队士兵手持长枪排成一行向前走去,每走半步都要用长枪狠狠戳向地面。毕竟驮马也是财富,能不损耗当然是不损耗的好。

士兵们慢慢向前走去,已经走出了十步,都是坚硬的路面,巴根看的摇了摇头,对于厚土旗更是看不上眼了,挖个坑都这么懒,以为一个坑就能阻挡住蒙古铁骑吗?真是幼稚。

正想着,前方传出一声声机簧发动的声音,多年的作战经验及时提醒了他,一股危机感立刻袭上心头,来不及细想,巴根习惯性的一个侧翻,藏身到了马肚子下,只听的哧哧一片声响,这是箭矢射入肉体的声音,实在是再熟悉不过了,士兵的哀嚎和马匹的嘶鸣立刻传了过来,巴根在马肚子下面看到身旁不断摔倒的马匹,心中大恨,却搞不清楚这些箭矢是从哪里来的。

突然,感到陪伴自己多年的骏马身子一晃,好似站立不稳,巴根立刻双手在马肚子上用力一推,身子脱离开来,稳稳的站立在地上,只见方圆三十米范围之内,倒下了一百多匹战马,形成了一小片真空地带,身后的大队士兵极力控制住胯下战马,好在马队刚才只是踩着小碎步前进,如果是处于奔跑之中的马队遇到这种状况根本就停不住,脱离战马的巴根很可能被疯狂的战马群踩成肉泥。

巴根无视周围的惨烈呻吟,走到自己的坐骑旁边,一根箭矢从马的脖颈上穿入,只露在外面一个三寸长的小尾巴,可见力量之强横,伸手一拔,这是一根长约一尺的锋利箭矢,箭头上寒光闪闪。

他手拿箭矢向前方走去,刚才探路的那一排士兵竟然一个都没有受伤,他们前方的地面上却出现了密密麻麻的枪眼,范围足有十丈有余。

这却是厚土旗精心准备的一处机关,距离第一处陷坑十米处,一条长约十米宽约一尺的机关板,下面牵动着前方十丈范围的大型箭矢机关,这些机关深埋地下一尺多深,在土中通过竹管发射,箭头距离地面不过一寸,不细看跟本发现不了。

前排探路的士兵用长枪重重的戳中了机关板,五千根箭矢立刻在弹簧的作用下穿出土层四十五度角射向高空,足足射出二十米才从天空俯冲而下,覆盖范围正好是五十米之外,巴根倒霉催的正好处于攻击范围之内。

巴根立刻命人把机关板清理出来,看着这精妙的设置,一阵阵怒火从心头升起。这时亲卫队长跑了过来,道:“巴根千夫长,战马损失一百六十匹,士兵死亡四十六人,伤七十二人。”

第三十三章 对阵(中)

巴根怒极,一脚踏在机关板上,恨不得把自己所有的怒火都发在这块铁板上,却不想噗的几声传来,六根锋锐的钢针从铁板下方穿透而起,直接穿进他的右脚掌,一股钻心的疼痛立刻传来,急忙一抬右脚,滴滴血液顺着鞋底的孔洞滴落地面。

巴根疼极,看着铁板上高约三寸的钢针,气急败坏道:“汉人实在是太狡猾了。”这本就是一套机关组合,厚土旗的先辈早就考虑到了,一但有人中计发动机关,气急败坏之下,十分可能踩踏这些光溜溜的铁板,本着伤一人是一人的道理,就设计了这些钢针。

而且箭矢和钢针的杀伤力绝对不仅如此,巴根和那些受伤的士兵很快就感受到全身麻木,没有了力量。

箭矢和钢针上都抹有毒性药物,但因为明教毕竟是武林中的一员,也不敢动辄就大规模的害人性命,所以上面的药物不是顷刻间要人命的毒药,而只是一些令人失去抵抗能力的普通毒药,但是对于军队来说,却是无心插柳柳成荫,这些行动不便的士兵将极大的拖累军队整体的行动。

副千夫长阿古达木立刻接手指挥权,命令士兵抬着巴根和其他受伤的士兵向伤兵营转移,同时就这一情况向满都拉图做了汇报。

阿古达木聚集了队伍中一半以上的驮马,共五百匹。在牧马人的驱赶下向前开进,果然,一路之上到处都是深坑陷阱、和各种诡异的机关,厚土旗似乎把周围都挖了一遍,无论是哪个方向,都有陷阱,左右已经探出了三百米,但依旧有陷阱存在。

阿古达木没有办法,只能一直向前,遇坑填坑,保证后续军队的行进,关键是那十门大炮可都是重家伙,没有平坦的路途根本不可能拉的动。

满都拉图知道情况后,又指派了两个千人队过来帮忙,一路掩坑而来,到底是人多力量大,傍晚时分,来到了光明顶山下。

满都拉图选择了距离明教山门仅仅二里地的地方宿营,结了一个大大的圆阵,整个营地燃起了上万巨型火盆,浓稠的火油倒入其中,虽然营地上空浓烟滚滚,但是整个营地却亮如白粥,就是明教的山门也在亮光范围之内。

按照满都拉图的命令,大军分作两部,一部休息,一部警戒,但凡有风吹草动,坚守营寨,弓弩伺候。

张无忌等明教高层站在山门以里的黑暗之中,居高临下,蒙古军营看的清清楚楚。

杨逍倒吸一口冷气,道:“这是何人领军,把个军营弄成了一个刺猬,到处都是尖刺,如何下手?”

殷天正面色严峻,道:“教主,从营地就可以看出,领军之人治军之严格,而且十分谨慎,显然是知晓江湖之事,武林中人的强项是近身战斗,他如此作为,就是不管三七二十一,但凡发现风吹草到,一切都以弓弩应对,不要说万箭齐发,就是千箭齐发,以蒙古人的强弓来说,老夫正面对上,也是一个死。没有第二种可能。”

韦一笑道:“是啊,教主,就算是我,恐怕也跑不过弓箭的射击范围。”

五散人、五行旗掌旗使纷纷议论,很显然,这一次蒙古朝廷的动作令他们都有些吃不消。

张无忌呵呵一笑,道:“外公、杨左使、韦蝠王,你们要转变一下观念,蒙古军队有他们的优势,我们也有我们的优势。而且我们的优势还不小呢。”

杨逍沉思,殷天正一愣,韦一笑道:“教主,还是直说吧,这仗应该怎么打?我老韦就不动这个脑子了。”

张无忌道:“我们武林中人身怀武功,论个人综合实力较之蒙古人强的不是一点半点,所以我们要发挥我们的强项啊。蒙古人不就是骑射功夫厉害吗?我们可以做一些大型盾牌,但凡近身了,不就是我们的天下了。没必要还按照江湖上的厮杀习惯跟他们打。”

杨逍恍然大悟,殷天正略一沉思,想象了一下自己手举大盾冲锋的样子,这要是在江湖上却有些不便,而且也很丢人,不过在战阵之中,似乎很有些用途,不仅乐的笑了开来。

张无忌道:“走,回去吧,我们好好合计一下。”带领群豪向山上走去,山下的蒙古人今夜无须担心,两百多武功高深的江湖人士都全军覆没了,这些蒙古人不敢随意攻山的,那不是他们的优势。

回到议事大厅,明教开了一个时辰的会,经过激烈的竞争,张无忌终于把明日的战事计划确定了下来,众人心思忐忑,各自回去休息。

张无忌却自信满满的向着自己的小院走去,侯成等人跟在身后。

进入院中,一种家的感觉油然而生。

庭院之中挂着十几盏灯笼,光亮犹如白日,北厢房亮着灯,屋里人显然是听到了动静,嘎吱一声,房门被打开,小昭匆匆忙忙的跑了出来,这个小丫头的脸上也没有了笑容,一脸焦急的问道:“公子,形势怎么样?蒙古人好对付吗?”

张无忌看着小丫头焦急的样子,不禁觉得十分可爱,随手在她的小脸上捏了一把,笑道:“有公子在,怕什么,没事。”

小昭气急,嗔道:“公子……”

张无忌不由分说,牵着她的小手,向北厢房走去,周芷若站在门口,也是一脸愁容,不过看到张无忌逗弄小昭,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红晕。侯成等人自回南厢房休息,警戒都是在暗中进行的,他们都是明白人,自然不会给教主当大灯泡。

张无忌道:“芷若,待的还习惯吗?”

周芷若看了一眼他依旧牵着小昭的手,娇道:“不习惯又能如何,我可是你的护剑侍女。”

张无忌左手牵着小昭的手,右手向前一揽,周芷若急忙闪躲,但是她的速度跟张无忌比实在是太慢了,肩头立刻被张无忌的手抓住。

张无忌揽着她的肩向里走去,道:“当年汉水一别,我的心无时不牵挂着你,可那时我的生命随时都可能陨灭,所以我就使劲克制自己思念你的心思,可这种思念实是人世间最要人命的毒药,我越是克制越是忘不掉你。所以当我身上的寒毒治好之后,我就发誓,但凡我能出的谷来,我一定要找到你。”

第三十三章 对阵(下)

他说的动情,周芷若听得情动,痴痴的道:“你找我干什么?”

张无忌道:“看看你成家了没有,过的好不好?如果你成家了,过的也很幸福,那我就偷偷的祝福你;如果你成家了,过的不好,那我就把你的夫家都杀光,再把你抢过来;如果你没有成家,那更好了,我要定你了。”他说的霸道之极,言辞果断干脆,二女都能听出来他说的不是假话。

小昭个子还小,脑袋一斜看向周芷若,暗想她也就是长的好看,公子怎么就这么喜欢她?等我长大了,一定比她还要好看。

周芷若脸颊飞霞,这还是张无忌第一次跟她说的如此露骨,可是他也太霸道了,而且哪有跟一个女人说情话的时候还牵着另一个女人的手的?即便另一个女人还是个小丫头,周芷若也受不了,不禁嗔道:“你也太霸道了。真不知道这些年你是怎么过来的?而且你不觉的你很花心吗?左手已经牵着一个了,右手还要再揽一个?”

小昭娇羞,急忙想要抽出小手,张无忌却握的紧紧的,哈哈大笑道:“花心?我承认我是很花心,但是我对你们都是真心的,这辈子,你们谁也跑不出我的手掌心,以后大家都要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你们正好从现在开始就适应适应。”说着速度极快的在二女脸上各自亲了一口,松开手向前走去。

周芷若一声尖叫,显然被他的这个举动惊的不小,急忙间就想抬步上前揍这个登徒子。小昭却满脸娇羞,盯着张无忌的背影,两个眼珠子鬼精鬼精的转来转去。

张无忌却一边解着纽扣,一边说道:“明日还有事,就不跟你们两个玩了,我要脱衣服睡觉了,你们要是不想走,就一起睡。”说着已经解下长衫,随手扔在了衣架上,一边向大床走去,一边继续脱衣服。

小昭似乎想起了什么,一声尖叫,转身就跑,边跑还念叨着:“坏公子,公子就是个大色狼,而且是个暴露狂。”

周芷若一怔,本待提起的双足也泄了气,却看到张无忌脱的肩头已经露了出来,脸上更红了,轻啐了一口,转身就走,临出门还不忘把门给关上。

张无忌走到床边,已经脱得赤条条的了,坐在床头,不禁嘿嘿一笑,暗想这种日子其实也蛮有意思的。

躺在床上,身无牵挂,不一会就进入睡梦之中。在谷中五年,他养成了裸睡的习惯,重新回归人类文明社会,这个习惯他也保留了下来,而且因为张功他深知后世之事,对这些也都放开了。

一夜好睡,清晨卯时三刻,张无忌准时醒了过来,洗脸净面,用牙粉洗了牙,穿好衣服走了出来,侯成等人已经在院中站的整整齐齐,周芷若和小昭站在门口,一脸挂念。

张无忌冲二人自信一笑,道:“没事,公子上战场杀鞑子去,你们俩乖乖在家等着。”

小昭小嘴一撅,道:“我们也能杀。”

张无忌摇了摇头,道:“战争是男人之间的事情,女人不应该上战场,起码不能以男人的方式上战场。”边说边走,带头向外走去,侯成带着队伍跟在身后。

张无忌等人来到光明顶上的伙房大厅,大厅之中已经坐满了人,众人一起饱饱的吃了一顿。晨时二刻,张无忌带队向山下走来。

张无忌在前,殷天正、韦蝠王、说不得、彭莹玉、周颠、铁冠道人紧随其后,庄铮统领锐金旗和明教东南分坛押着六百名俘虏跟在身后。

杨逍和冷谦率领天地风雷四门行到半山腰就停了下来,负责守御。

显然是张无忌临时做了战事变化,把前日定好的计划修改了一番,才有了这番举动。

明教山门距离蒙古大营不过二里地,天色大亮,营中岗哨很快就发现了山上的异动,立刻把这一情况向满都拉图做了汇报。

满都拉图刚刚用过早饭,听完属下汇报,满脸诧异,难道明教还敢堂堂正正的对战蒙古铁骑,他们傻了吗?坐在帐中的赵先生却是眼睛一亮,道:“将军,机会啊。”

满都拉图看了他一眼,道:“走,出去看看。”

站起身来,披挂齐备,在护卫的簇拥下走了出来,军营之中早已搭好几处高台,满都拉图走向冲着明教山门的一处高台,凳上木台,向明教山门看去。此处距离明教山门不过一里半地,都无须借用千里眼,就能看的清清楚楚。

张无忌等人的身影很快出现在山门处,满都拉图看着张无忌等人乱哄哄的样子,虽然每人都拿着一只齐人高的盾牌,这却是明教群豪连夜赶制的,用木材拼接而成,外表包了一层铁皮。

明教的队伍在满都拉图看来当然是乱哄哄的了,当先之人有老有小,有俗有道有僧,身后更是一群衣着杂乱神情惶恐的人,难道明教打算利用这样一群人冲击我的大营?满都拉图不禁这样想到。

赵先生一一看去,不禁眼神一亮,道:“将军,那满头白发身材高大的老者正是天鹰教教主殷天正,也是明教前护教法王鹰王;留着两撇小胡子,身披黑色大氅的中年人是明教护教法王之一的蝠王韦一笑;那两个和尚打扮的是五散人中的说不得和彭莹玉,另外两个是周颠和铁冠道人,当先那个身材高大、年轻的男子恐怕就是张翠山的儿子张无忌了,明教高层汇集大半于此,如能一网打尽,可着实解了朝廷的心头之患啊,此功甚大。”

满都拉图看着山门处的明教众人,面现惊讶,道:“这就是明教高层?就是这些人在中原组织反抗朝廷的起事?”

赵先生道:“将军千万不可大意,这些人在武林中可都是声威赫赫之辈,不可小觑。”

满都拉图的眼神严厉起来,盯着山门处,道:“本将军对敌从不大意。”

向左右喝道:“传令,准备射击,敌人进入一箭地,立刻射击。”

传令兵听令,沉闷的号角声顿时响了起来。

第三十四章 冲阵(上)

蒙古军中大营号角声响起,营中却不见异动,安静如常。可以看出都是久经战阵之辈,虽然结的是圆阵,但是却按照八卦方位,八个千人队各自负责一方,两个千人队居中策应。

与山门相对的千人队正是先锋队,队长暂时由副千人长阿古达木担任,明教众人刚刚到达山门,他们就发现了,连千夫长在内,他们这个队中有一百二十一人在伤兵营躺着呢,更不用说队中的驮马基本上损失殆尽,这可都是他们的个人财富,因此看着明教众人的脸色可不善,早就做好了攻击的准备,只待军令。

满都拉图又道:“来人,把大炮推上来,炮口方向明教山门。”本来是打算直接用大炮仰角攻击山顶的,这需要造一处斜缓而结实的土台,作为大炮的炮基,所以大炮还在火器营中趴着呢。

传令兵立刻拿出一把小号吹了起来,不一会,后营之中就纷乱起来,吆喝声不断,给驮马套上炮车,向前台而来。

明教山门比蒙古大营宿营之地高出十米左右,张无忌等人耳听蒙古大营中号角声响起,军营却安静如初,但是那股子冲天般的杀意还是被他们敏锐的感觉到了,杨逍等人都一脸担心的看向教主。

张无忌从背上取下长枪,慢条斯理的组装起来,待看到敌人后营之中起了动静,不一会就见驮马拉着一个大家伙出现在众人眼底,看了看众人更为担心的眼神,道:“大家不用担心,我也只是想给我们武人参加大规模战争找出一条切实有效的路子来,实在不行,我自然会退下来的,到时我们再从长计议,但是如果我冲阵成功,就按计划进行,明白了吗?”

殷天正等人无奈,禀声道:“遵令,教主。”

张无忌手持丈二长枪,面向蒙古大营,一步一步向下走去,自己既然身处武学发展的如此波澜壮阔的时代,就万万不能让如此神技断了传承,想想后世之人真是可悲,普通人倒是都解决了生存问题,生活的都很富裕,想方设法的保养身体,各种忽悠性质的保健药品大行其道,炼体之根本却掌握在少数人手中密而不传,说到底还是政府不够大气也害怕担责任,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从根本上限制百姓习武。

科技的发展纵然重要,可是武功同样重要,单单是一个保健身体、延年益寿的功能,就不能让他失传,反而应该大规模普及,惠及大众。想要做到这点,就得为武功找出一条新的路子来,不能让它在注定要出现而且会日益更新的现代科技面前失去作用,这一战,就是他的第一次尝试。

张无忌决定单枪冲阵,以一敌万,他想看看自己的武功在这种大规模作战中会有什么样的成果,更想给明教群雄一个前进的目标,侠以武犯禁,是否可行?就在这一战。

满都拉图看着那个可能是张无忌的年轻男子手持长枪,从台阶上一步步走下,心中诧异,难道他打算单人冲阵,他不会是已经自信到傻了吧,他见过很多武功高绝的人物,能够做到以一敌百已经是神仙一样的人物了,这还是近身战斗,如果是旷野之中遇上自己的一个百人马队,他纵使武功再高,一样饮恨当场。

赵先生也惊讶的看着张无忌,这完全是一种找死行为,他在郡主身边多年,见识过无数能人异士,搞特种作战,他们是一把好手,但却从来没有见他们参加过大兵团会战。

阿古达木看着那个身影一步步走下台阶,眼中杀气禀然,命令道:“准备三段射,全方位覆盖,让这些不知所谓的江湖人物知道知道我们蒙古骑射的厉害。”

手下迅速传令。两个百人队在前,半蹲马步,立刻矮了半个身子,身后五步,站立着两个百人队,他们身后五步又半蹲着两个百人队,其余三个百人队随机待命。

一十八个台阶,张无忌一步一步走下,殷天正等人眼神如刀,盯着蒙古大营。那六百一十二名俘虏看着张无忌的背影,眼神复杂,即便是敌人,眼下也失去了自由,但是那个背影依旧让他们看懂了很多东西,很多人虽然一样惧怕蒙古人,但是心中却已经开始反思。

最后一阶台阶走下,张无忌的眼神陡然为之一厉,全身劲道通达,真元流转,身子前倾,双足在地上一顿,一股劲道猛然从脚底涌泉喷发而出,身子就跟箭一般射了出去,脚底几乎是贴着地面,好似滑行一般,殷天正等人只感觉眼前一花,张无忌就到了十丈之外的距离。

满都拉图心头一阵,猛的揉了一下眼睛,好似白日见鬼一般,这一看,发现张无忌已经前进了一里地,立刻大声喊道:“吹号,全方位射击,不能让他近身。”

低沉、惨厉的号角声突兀的响了起来,阿古达木早就发现张无忌快速无比的速度了,虽然心下早有准备,还是大吃一惊,不过到底是久经战事之人,反应十分迅速,在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就立刻下令射击,四百支长箭仰角射出,两百支长箭平角射出,其余三百人纷纷散射,射出了手中的长箭,随着先锋队的攻击,身旁两个千人队也主动发起了射击,两千支长箭仰角射出。

张无忌此时已经突破到蒙古大营百米处,不过是三个节奏就可以近身接战,身子却正好迎向了天空中和前方密密麻麻的箭雨。行进之中,一股劲道在胸腔之中游走,陡然从喉咙喷发而出,头颅前倾,嘴一张,一声龙吟有如实质一般向前吼出,一股肉眼可见的波动向着前方迅速蔓延,挡在路上的长箭纷纷被震的粉碎,百米之外首当其冲的先锋千人队,瞬间七孔流血而死,一声龙吟已经震碎了他们的大脑。

张无忌这声音攻是全力而发,带上了灵魂之力,真个如神龙怒吼一般,正面硬抗的几个蒙古千人队士兵除了先锋队被全部震死之外,也纷纷胆寒,有心惊的立刻匍匐在地,纷纷向长生天祷告,乞求保佑。

第三十四章 冲阵(中)

满都拉图双眼前凸,奋力大喊道:“目标明教山门,攻击,攻击。”

护卫手中号角立刻吹出了全力攻击的信号。沉闷有力的号角声立刻响彻全营,那些被惊掉魂的士兵纷纷醒转过来,虽然心中依旧惊惧,但是也纷纷做起自己的事来。

火器营的十门大炮刚刚就位,还没有固定炮基,也没有装填火药和石球。

张无忌手中的长枪形如一支毒龙钻,猛然轰击在蒙古大营的木栅上,一股炮劲螺旋而出,炸出一个两米方圆的缺口,顶上来的蒙古士兵纷纷被这股气浪炸飞。

张无忌的身影冲进蒙古大营,立刻犹如虎入羊群,所向披靡,长枪所指,只有死没有残,只要劲道加身,内脏就一定被震裂,断无活命之可能。

明教群雄看的激动不已,殷天正道:“好外孙,真是让外公长见识了。”

韦一笑喃喃道:“武功原来能练到如此境界,枉我身为明教护教法王,实是一井底之蛙罢了。”

周颠疯狂道:“过瘾过瘾,要的要的。”

铁冠道人道:“三清在上,神人啊。”

说不得两眼冒光,道:“大业可成,大业可成。”

彭莹玉两眼泛着泪光,道:“百姓有福了,有福了。”

侯成等人看着教主的无敌身姿,深为自责,本是教主亲卫,却因本事低微无法跟随教主一起冲阵,人人心中种下了一颗修武炼道之心。

殷天正哈哈大笑,道:“教主神威,圣教的弟兄们,冲啊,杀鞑子。”带头向下冲去,韦蝠王、说不得、彭莹玉、周颠、铁冠道人、侯成等人运起轻功,手持巨盾向着山下的蒙古大营冲去。

庄铮大喊:“教主说过,杀鞑子百人者即刻获得自由,以右耳为证。你们这些人,就是死在战场上,也不丢人,在阴间见着祖宗了,也能理直气壮的告诉他们你们杀过祸害祖宗的鞑子给他们报仇了。”

一众俘虏本就被张无忌英勇冲阵的无敌身姿给震撼住了,也不禁想到原来蒙古人也没多么可怕,张无忌杀的他们也能杀的,还有那渴望已久的自由。原本都是江湖上自由自在的豪杰,突然为了活命沦为明教的奴隶,才明白自由是多么金贵的一个东西。

“啊……”突然有人大喊一声,手握长刀向着山下冲去,有人带头,很快就陆续有人嗷嗷叫着向山下冲了下去,很快,六百一十二名俘虏全部冲下山。

庄铮紧了紧手中的狼牙棒,朗声喝道:“教主神威,天佑圣教。弟兄们,给我冲。”说罢,带头向山下冲去。

杨逍和冷谦在半山腰看的目瞪口呆,对于武功这两个字,教主给了他们一个全新的诠释。杨逍和冷谦对视一眼,杨逍道:“冷谦,我们向山下移动,此战必胜,咱俩肉是捞不着吃了,汤可得喝上一口。”

冷谦眼神激动,道:“一定要喝。”很是难得的多说了三个字。

杨逍二人率领天地风雷四门立刻向山门处移动。

转眼之间,张无忌闯入蒙古大营,在入口处一阵厮杀,无一合之敌,蒙古士兵就跟被收割的麦子一般纷纷倒下,神识一扫,待发现鹰王等人已经冲上来,立刻身形一转,笔直向着满都拉图冲了过来,火器营也在这个方向上,不能给他们点火的机会。

满都拉图身前聚集了两个千人队,此时距离太近,无法以弓箭应敌,只能弯刀应战,满都拉图大喊:“给我上,熬也熬死他,督战队上前听令,但有遇敌不前者,杀无赦。”

赵先生却是急的满脸大汗,张无忌的强悍实属罕见,郡主帐下的玄冥二老、苦头陀也算是强人了,可是跟他一比,完全就是渣渣,这个情报太重要了,必须要给王爷和郡主汇报。连忙道:“将军,事不可为,快撤吧。”

满都拉图怒道:“乱我军心,当斩。”一拔腰刀,就向赵先生斩去,赵先生吓的身子一矮,就朝地上滚去,他只是一个会点三脚猫功夫的文人,是用脑子生存的,这个蒙古将军可不是他能够应对的,急的大喊:“我是郡主的人,这里发生的事情必须要向郡主报告。”

满都拉图砍出的第二刀停在了他的脖颈之间,眼神喷火,道:“你们汉人都是懦夫,滚。”

赵先生颤抖道:“我一个人走不了,给我护卫,此事之轻重,你应该知道。”

满都拉图别过脸去,他不想再看此人一眼,担心自己忍不住会一刀砍了他。向护卫命令道:“给他十个人,护送他离开。”

亲卫遵令,鄙夷的看着赵先生,赵先生躲闪着,急忙转身离开,奔向后营。

张无忌一把长枪指东打西,用的是形意刺枪术,突刺、滑刺、乱刺,枪上五行劲道转换不定,以化境宗师之修为,杀这些蒙古士兵比之屠杀猪狗也区别不大了,关键还在一个心神的损耗上。

满都拉图打的主意就是要用人命疲惫他,待他身心俱疲之时,就是他死亡之时,都说慈不掌兵,这种依靠士兵用血肉之躯的堆积换取胜利又岂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但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张无忌既然立志争天下,心中早已不把人命当回事了,包括他自己的生命。而且因为有张功灵魂记忆的意外加身,他的精神力之强,恐怕已属当世之最,心性之坚毅是寻常之人万万想不到的。

张无忌就跟一个不知疲倦、没有半点仁慈思想的杀戮机器一般,不断的消亡着蒙古士兵的有机生命,殷天正等人很快也冲进大营之中,几人组合有序,向着教主身边靠拢,笨拙的大盾被他们扔到一边。

殷天正手持长剑,一手天鹰剑法,灵动刁钻之极,专指脖颈要害,寒光闪闪,中剑之人脖颈动脉血液喷出,纷纷倒地不起。

韦一笑的双手带着一双狼爪拳套,利刃长约尺许,看上去黑黝黝的一点都不起眼,一挥之间,蒙古士兵身上盔甲瞬间被划开,开膛破腹,死的凄惨。

第三十四章 冲阵(下)

说不得手中的乾坤一气袋气鼓鼓的,随手挥舞,好似一把大型气垫锤,但是抡在蒙古士兵身上,那股强大的力量瞬间把人拍飞,端的是凌厉无比。

彭莹玉一把禅杖使得犹如疯魔,碰着即亡,一往无前,势不可挡。

周颠手持一把长刀,大开大合,有进无退,十分疯狂,他又速度极快,蒙古士兵根本跟不上他的节奏,碰上了立刻被砍倒在地。

铁冠道人长剑闪闪,最是潇洒,没有一丝烟火气,但就是在这犹如仙人舞剑一般的飘逸动作之中,滴滴血花溅起,给蒙古士兵造成了极大的伤亡。

侯成等人紧随其后,距离远时,纷纷拉弓射箭,他们能够被张无忌从锐金旗中选出担当教主亲卫,自然也有着长人之处。

箭箭夺命,却都是神射手,所以才落在了殷天正等人的身后,也为他们打起了掩护,待冲进蒙古大营,背上的箭支已经射完,拔出背上背着的投枪向着蒙古士兵投去,他们虽然武功比不上殷天正等人,却是同一时间之内杀死蒙古士兵最多的人。

满都拉图看的心中大惊,此时才算是生平第一次对武林人士有了一个真实的了解,立刻传令调兵,对着山门附近覆盖射击,一定不能让那千把号人冲过来了,否则如果人人都有眼前这几个人的本事,那他今天可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抱以重望的火器营已经被张无忌冲散,杀了个精光,大炮是不用再妄想了。

张无忌自从进入大营,神识就放了出去,蒙古大军刚有所动,张无忌就立刻察觉到了。看了看百米之外的满都拉图,身子陡然跃起,临空向他冲去,劲落之时,随脚在底下的蒙古士兵的脑袋上一踩,身子再度腾空,被踩的士兵头颅破裂而死。

满都拉图看着张无忌犹如神人一般向自己飞来,虽然护卫纷纷向其射箭,但是却都被长枪挡开,根本射不到身上,立刻吓得惊魂丧胆,哪还有蒙古朝廷西域军事总督的派头,亲兵护卫急忙上前搀着他就向后营跑去,自有死忠舍命相护。

张无忌本没打算这么快就找上他,这些蒙古士兵都是精锐,本着现在多杀一个日后的战场上就能少一个敌人的心思,他是盘算着先杀这些普通士兵的,他知道自己作为明教教主,不可能每战都亲身上阵,自然是有机会了就多杀几个敌人,可以为中土汉人多保留几分元气。

从山门处冲下来的有六百一十二名俘虏和锐金旗以及明教东南分坛教众,这些都是他的心头宝,一但被蒙古弓弩覆盖,死伤可就惨重了。虽然他也存了利用这场战争教会他们一些东西,但也是有底线的。

身子临空,飞在半空中,看到一个将军模样的人被护卫搀着往后跑去,张无忌手中长枪陡然投了出去,丈二长枪划破长空穿越十丈以上的距离,猛然从满都拉图的后背插了进去,带着他瞬间脱离了两名护卫的手臂向前飞去,又飞出三丈,才掉落下来,铁枪插入地面,满都拉图的身子从长枪上慢慢向地上滑落,口鼻之间鲜血四溢,嘴巴犹自一张一张的,还没有死透。

两名护卫一呆,大喊一声:“将军。”向着他跑去,高台附近的蒙古士兵都看到了这一幕,但凡有一点常识的人都能知道将军是不可能活下来了,作为蒙古朝廷驻扎西域的军事主官,满都拉图的死亡是他们所有人的噩梦,因为按照蒙古官制,满都拉图既是他们的将军又是他们的主人,主人身死,他们没有一个能够好好活下来的。

近处的蒙古士兵,纷纷挥舞弯刀向着头顶之上的敌人砍去,远一些的蒙古士兵,纷纷拉动长箭向这张无忌射去。

张无忌一脚点在一名蒙古士兵的脑袋上,身子在空中抱成一团,双手护住头部,一层柔和的劲道遍布全身,向着高台飞去。

箭支加身,纷纷被弹飞,张无忌在上千的弓箭进攻下,飞上高台,身子一落地,就一记炮拳轰向蒙古军旗的旗杆,嘭的一声,旗杆爆裂,断为两截,倒了下来。

与此同时,弓玹声响起,起码有五千支长箭从后营射了起来,冲向了山门上空的天际。

满都拉图的近身护卫疯了一般的向张无忌冲了过来,他们是将军最为亲近的人,可也是最危险的人,从蒙古建国至今,还从来没有将军身死亲卫却活下来的先例,人人死志萌发,不要命的冲了上来,只有进攻没有防守。

张无忌左右双拳,形意五行拳不断轰击,向着满都拉图身死的方向冲了过去,走的完全就是一条直线,如此大规模作战,长枪在手会省下他许多力气。

完全无视蒙古士兵的拥挤,就这么硬生生的冲撞而去,凡是被击中的蒙古士兵,纵使你身上的甲页再厚也纷纷飞身倒地而亡。

高台前面,冲着山门口方向共有四个千人队,当头的先锋队被张无忌一声龙吟音攻全部震死,后来被他一阵冲杀,也死亡上千人,剩下的两个千人队汇集在高台前面,为满都拉图提供守护,此时看到将军身死,也都急眼了,一层又一层的把殷天正等人包围了起来,殷天正等人立刻感觉到了压力,这等大规模作战,切记被人包饺子,累都能累死你。

殷天正一声大喊:“随我冲,向教主靠拢,一定不能让他们合围。”立刻带头向前冲去,韦一笑等人急忙跟上,人人都明白到了生死存亡之际,别看教主大展神威,杀死了蒙古将军,打断了蒙古军旗,这些蒙古士兵真要发疯一般的冲上,他们这些人一但被被围住了,想脱身难度可不小。

五千支长箭在空中形成箭雨俯冲而下,庄铮带领大队人马首当其中,反而是那六百多名奴隶因为跑得快了一步,大多都脱离攻击范围。

好在明教早有准备,庄铮大喊一声:“箭袭。”身子一矮蹲在地上,左手上的锐金旗制式盾牌立刻放在了头顶之上。

第三十五章 信仰的崩塌(上)

锐金旗教众对这种状况显然不陌生,纷纷蹲在地上,把自己的身子缩在盾牌之下。

东南分坛,原天鹰教人马虽然没有经受过这样的训练,但也纷纷有样学样,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盾牌挡在头顶。

噼里啪啦,砰砰砰声不断,头顶的长箭纷纷射到,头顶上顿时传来炒豆一般的声响,有防护不严的,被箭支射在腿上的、脚上的兼有,临空俯冲而下的长箭穿透力极强,一但命中目标,纷纷扎穿,一时之间,中箭之人疼的惨哼而出。

庄铮盾牌一斜,眼角向着前方的天空看去,发现没有箭支继续射起,立刻站起身来,喝道:“弟兄们,冲啊。”运起身法向着蒙古大营冲去。锐金旗旗下教众排成阵列,纵身向蒙古大营扑去,井然有序。

明教东南分坛原天鹰教人马虽然没有排成军阵,但也很有秩序,各自以小队为主,配合无间。

当先的六百一十二名俘虏已经冲进了蒙古大营,毕竟是练有武功的江湖人士,较之这些蒙古士兵,单兵作战能力还是很强大的,但是蒙古士兵习惯军阵对敌,互相配合,招招打向要害。

这些俘虏平日里的厮杀可没有这般残酷,很快就出现伤亡,死亡威胁之下,往日里熟悉的面孔立刻聚到了一起,配合起来,向着军营冲去。

蒙古大营后营之中整整齐齐排列着五个蒙古千人队,刚才那一拨箭雨就是他们发出来的,他们还不知道将军已经死了,但是军旗的倒下他们却是看见了,军旗乃军之魂,尤其是在古代战场上,这一点表现的更加淋漓尽致,正在他们心思乱转、胡思乱想之际,张无忌已经手持长枪临空跃了过来。

这一跃,就是十二丈的距离,身在半空之中,速度极快的滑行一十二丈之远,无敌的身姿给了这些蒙古士兵极大的震撼,右手持枪,左手提着一颗人头,却是他拔出长枪的瞬间用枪头利刃割下的满都拉图的人头。

这五个千人队刚刚来得及放出第一波箭雨,就看到张无忌横渡虚空而来,一时之间人人惊呆,忘记了攻击一事,待反应过来,一颗熟悉的人头已经被远远的抛了过来,张无忌的声音雷鸣一般响了起来:“这是你们将军的头颅,尔等还不快快跪地投降,更待何时?”

声如霹雳,人如神,由远及近,转瞬及至。震的蒙古士兵心头大震,难道将军已经阵亡了,刚刚巧合接住人头的蒙古士兵,抱着人头一看,惊呼了一声:“将军。”马上就闭上了嘴巴,但就是这声将军,比之张无忌的雷鸣之音的作用还要大。

军旗倒下,将军阵亡,这个讯息迅速的在蒙古后营之中传了开来,这五千精锐士兵一瞬间产生了暴动,有继续进攻的,有逃跑的,有跪地向长生天祈祷的。

满都拉图的死亡让他们的心绝望了,无论怎样都是死路一条,逃亡或许是条出路,但是需要一辈子隐姓埋名,所以战死也许就是最好的选择。

张无忌的身形很快冲进了军阵之中,起码有超过两千人呼呼啦啦的向他挤了过来,长枪一抖,向前一送,一瞬间就穿透了十个蒙古士兵的身体,眼下再无后顾之忧,张无忌彻底放开了,双拳左右轰击,快慢有序,冲着敌人的胸膛而去。

沉稳有力,每一个敌人都是一下。张无忌陷入了人海之中,这些蒙古士兵都是死志萌发,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杀死眼前之人或者死在此人拳下。

蒙古士兵一水亮银色弯刀,刀刀凶狠凌厉,张无忌却总能够在毫厘之间避让开来,避让的同时,形意五行拳随意转化,适合哪一路拳法就打哪一路拳。

慢慢的,他好似进入了一种练功状态,每一次避让,都力争做到最省力,向左移动一寸能够避开绝对不多移动半寸,所以他在外人开来简直就是在刀尖下舞蹈。

每一拳打出,都是最有效率的能量使用,劲道刚刚好,没有了震天的炮响,没有了枯树折干的砰响,没有了惊人的气势,一切好似返璞归真一般,是那么的自然。

蒙古士兵好似故意虚砍一刀,然后把自己的胸膛迎向张无忌的拳头,然后身子一软,萎靡在地。

张无忌周身三丈之内已经铺了一层尸体,但是这些蒙古士兵已经疯了一般的扑将上来,他就在这三丈范围之内应对,脚下踩着依旧柔软的尸体,但却稳如泰山,此刻他的心中忘记了一切,只在体会自己的拳法,意识海之中的精神树绿油油的仿佛能够滴出油来,焕发着一层晶莹的光芒,整个识海都感觉到清新可人,暖洋洋的醉人心肺。

蒙古大营之中除了脑子一根筋的死忠还在发起自杀式的袭击,更多的士兵开始奔逃了,前营之中的蒙古士兵开始无组织无目的性的四散奔逃,其中一部分就向着明教的山门而来,他们的心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远离营中那个屠宰场,却正好迎向了从山上冲下来的杨逍等人。

天地风雷四门原本就是杨逍的直系属下,组织性十分强。在杨逍的调遣之下,对奔逃向己方的蒙古士兵围剿合击,不放过一个漏网之鱼。

武林人士一但放下心中的侠义之心,舍身杀戮,比之军队培养出来的制式杀戮机器,威力更甚,那六百多名俘虏在付出了一百多人的代价之下,很快就学会了守望互助,三五合群,配合着向蒙古士兵发起攻击,抡起攻击的速度和耐力,这些士兵跟他们是没有可比性的,很快就在营中杀出一番天地来。

殷天正等人立刻感觉压力大减,松了一口气,连续杀人已经杀了半个时辰有余,内力消耗极大,体力流失的十分厉害,而且心头的那股子莫名其妙的武德不由控制的开始泛滥起来,对于死在自己手上的一条条生命不由的烦躁起来,这就是武人与职业军人的区别。

第三十五章 信仰的崩塌(中)

好在自身生命的宝贵还是要胜于敌人的,纵使心中难受,也不能任由敌人进攻而不还手,况乎都是江湖中厮混了很久的人物,心性还是比较坚定的。

后营之中两个千人队在千夫长的强力控制下,纵身上马,向着北方奔逃而去。

一转眼就奔出二三里地远,身后的厮杀之声渐渐消失,逃亡的蒙古士兵脸上都露出了劫后余生的笑容,此刻他们不会去想满都拉图将军,不会想将来,眼下最重要的就是逃出去,活下来。

两个千夫长一个叫哈森,另一个叫阿尔斯楞,武勇过人,脑子活泛,二人关系很好,是可以托付生命的兄弟。平日里对部队的控制就十分严格。

危机时刻,二人相互一打眼色,就知道了对方的意思,满都拉图阵亡,就算他们活着等来朝廷的救兵,依旧是死路一条。

满都拉图虽然是位令人尊敬的将军,可他毕竟已经是一位死了的将军了,要他们拿自己的大好年华为他殉葬,他们可舍不得,他们不是满都拉图的死忠,只要手下有兵,就是在大漠之中做一名声名狼藉的沙盗,也比死了强。

所以才极力控制部署,翻身上马,奔逃而走,正在庆幸那个魔神竟然没有追上来,感谢长生天没有抛弃他们的时候,前方马队突然凭空没了踪影,一阵惨烈的哀鸣马上传了出来。

战马的速度已经提了起来,很难立刻停住奔腾的脚步,而且这还是一支两千人的马队,虽然后续的蒙古士兵极尽全力控制马匹向两边分流,再慢慢停下战马,依旧有不少战马控制不住奔腾的脚步,掉入陷坑之中。

哈森看到前方出事,连忙向左一拉缰绳,把战马向左驾驭,逃过一劫,顿时想起了昨天进军路上出现的无数陷坑,大惊失色,看到马队恢复了平静,急忙纵马上前,旁边很快出现了一个身影,原来是阿尔斯楞,他也没死。

二人走到陷坑旁边,发现这是一个长约五丈宽约三丈的巨型陷坑,在一丈深的坑底装有密密麻麻的尖锐木棒,掉入坑中的战马和蒙古士兵瞬间就被刺穿,有幸运一点的没有马上死亡,伤势却极重,已经是奄奄一息了。

就这一个陷坑让他们损失了两百多个手下,哈森看了看,道:“走来时的路,快。”

阿尔斯楞点头同意,二人急忙打马转向,带领部队向着东方前进,就是昨日先锋队用了将近一千匹驮马踩出来的那条路。

马队很快就踩上了来时的那条路,不时能够看到泥土和山石掩埋的痕迹,二人也放下心来,带领部队一路狂奔。

待奔出十里地以后,身后厮杀的声音已经听不到了,两个千人队的蒙古士兵也放下心来。

马队的速度越来越快,突然,打头的蒙古士兵敏锐的发现前方似乎有些异常,想要慢慢放慢马速,但是身后的蒙古士兵却不知道这件事情,打头的战马骤然放慢马速,一定会被后续的战马猛烈的撞上来的,这是骑兵部队中的常识。

骤然之间,有发现的蒙古士兵,一边大喊着:“前方有陷阱。”一边逐渐放慢马速。

奔腾的马队上的骑士在这种速度下根本听不到前方的战友在说什么,不过他们就是想停也来不及了。

打头的士兵终于知道异常是什么了,只见前方的路面上出现了一层密密麻麻的铁钉,高约五寸,正好就出现在了马队前进的路面上,一眼望去,足有二三十丈之远。

打头的士兵习惯性的一拉缰绳,战马一声嘶鸣,马头高高的扬起,前蹄腾空,姿势十分神骏,只可惜战马前腿腾空之际士兵的心中也咯噔一下,糟了,果然,身后的战马无情的撞了上来,士兵只感觉一股巨力袭来,自己的身子不由自主的飞了起来,掉落下来的时候,又被撞了几下,随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有紧急勒紧缰绳停下战马的,也有来不及冲进钉子路的,更多的却是相互猛烈的撞在了一起。

在这条短短的路面上,一时之间,人仰马翻,到处都是大声叫唤的声音,后续的蒙古士兵情急之下,向两边分流,却纷纷掉落未被探到的陷坑之中,哈森和阿尔斯楞看着眼前混乱的一幕,毫无办法可依。

左右都是陷阱,后面有魔神一般的敌人,前进的路被阻,难道长生天真的抛弃我们了吗?连这唯一的逃生之路都要剥夺吗?所有幸存的蒙古士兵脑子里都冒出了这样一个念头。

阿尔斯楞大声喊道:“下马,步行前进,把钉子扫开就没事了。”

哈森暗想,真的会没事吗?敌人又怎么会如此轻易放过他们。

但是士兵们却纷纷听从命令,下了战马,牵着战马一步一步向前走去,这些钉子都是被定在木板之上埋入土中的,间隔在十寸左右,清理起来倒是不怎么费劲。

又损失了两百多号人手,士兵们牵着战马小心翼翼的前进,哈森坐在马上,眼神四下里扫视着,心中的那股不安总是挥之不去,敌人肯定还有后手的。

果然不出他所料,就在马队刚刚行进了五六丈的距离的时候,前方和左右光秃秃的地面上突然翻起无数木头盖子,一个个身着统一服装的强壮汉子爬了出来。

颜垣率领厚土旗在陷阱前方井然有序的排列成阵型,看着蒙古人小心翼翼的前进着。

蒙古士兵不用长官吩咐,纷纷取下背上的弓箭,就准备射击。然而左边已经有无数道水柱喷了过来,右边喷来无数道粘稠的液体,刺鼻的气味立刻窜入鼻中,这是火油,西域的蒙古士兵对这种东西再熟悉不过了,对于蒙古军团而言火油也是一种重要的战略物资。

无论是士兵还是战马,凡是被水柱袭击到的,纷纷大声惨叫起来,被水淋到的地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腐烂开来,这种钻心的疼痛直达痛感神经最深处,模样又恐怖的很,众多左侧的蒙古士兵看着从空中源源不断洒下的毒水,惊恐不已,急忙向右边跑去。

第三十五章 信仰的崩塌(下)

从左侧地道之中出来的正是唐洋率领的洪水旗,他们的武器就是喷水器,里面装有强酸性质的液体,刚从地道出来,就马上按下机关,不断挤压液体向着蒙古大队人马喷射而去。

从右侧地道出来的是辛然率领的烈火旗,喷射器中不断向蒙古军队喷射着已经被初次提炼过的石油,很快一支支带着火焰的长箭就被射了过来。

蒙古大队的右侧顿时出现了一块八丈范围的火海,无数着火的战马和士兵纷纷撕心裂肺的叫喊着四处奔逃走动,把火海面积极快的扩大着。

这些火油都是用石油经过简单方法提炼过后得到的,粘在身上,一但着火根本就灭不掉。烈火旗的教众看到起火,就不断的喷射火油,扩大着火海的面积。

也有蒙古士兵纷纷射箭反击,但自从火海出现,惊恐之下的蒙古士兵的射击准头大大下降。

哈森被亲卫护在中间。如此绝境,只能勇者无敌了,或许能够拼出一条活路来,带领人手向着前方冲去,并且命令士兵向前方射击,在他想来,厚土旗是看起来最没有危险性的一方了。

但是抬头一看,不由得叫苦,原来厚土旗前方整整齐齐的排列着一堵巨木排成的城墙,却是巨木旗的兄弟也走了出来,排在厚土旗的前面,巨木竖起,以防蒙古人的弓弩射击。

哈森大声呵斥士兵前进,有不少士兵踩在铁钉之上,剧痛之下,倒在地上,更多的铁钉插入身体之中,疼的动都动不了,大队士兵和战马从他的身体之上踩了过去。

终于有机警的士兵,一刀向自己的爱马的屁股上砍去,战马受痛之下,疯狂向前跑去,踩在钉子上,还能向前跑上一两步才摔倒在地上。

有样学样,更多的蒙古士兵把弯刀砍向了自己的爱马的屁股上,让战马去踩出一条路来,看的哈森大喜,众人踩着马尸和人尸踉踉跄跄的前进着,射击的准头更是大减。眼看着钉子路越来越短,很快就能冲的出去。

洪水旗很快就把水箱之中的毒水喷射完毕,解下装备,在掌旗使唐洋的带领下拔出腰刀就冲了上去,唐洋身为洪水旗掌旗使武功也属江湖一流,旗众个个具备江湖三流高手的实力,否则也进不了洪水旗,杀的蒙古士兵人仰马翻、血流成河。

很快,辛然率领烈火旗绕过火海,从右侧杀了上来,洪水、烈火二旗追在蒙古士兵的屁股上面砍杀起来,至于身后身中毒水和陷入火海之中的蒙古士兵根本不需要搭理,陷入火海的还好,死的快一点,被毒水淋到的蒙古士兵却需忍受很长时间的剧痛,直到要害腐烂才会死亡,所以有很多身中毒水的蒙古士兵都选择了自杀身亡。

阿尔斯楞已经死在乱战之中,幸存的士兵们跟着哈森没命的向前奔逃,眼看就要冲出钉子路,一根根巨木临空飞了过来,打头的哈森眼神闪过一抹黯然,身子一矮躲过了第一根,却被第二根随后攻到,巨大的力量打的他贴着地面向后飞去,撞倒了无数蒙古士兵,他口鼻喷血,眼神涣散,无神的看向蔚蓝的天空,天空中突然出现了慈祥的妈妈还有矮墩结实的妻子和可爱的女儿,长生天啊长生天,你就这样抛弃你的子民了吗?堂堂蒙古西域兵团的千人长,竟然死在了一个江湖帮派的手上,哈森带着无尽的不解和遗憾断了呼吸,两眼睁得老大看向天际。

巨木旗在前,厚土旗在后,二旗一起向当头冲来的蒙古士兵发动了攻击,离开了战马的蒙古士兵,还是近身接战,五行旗的优势体现的淋漓尽致,杀的蒙古士兵哭爹喊娘,很多失去希望的蒙古士兵跪倒在地上,准备投降,迎来的却是一把长达一米的腰刀,头颅瞬间脱离脖颈掉在地上,五行旗的教众已经杀红了眼,多年来积聚的怨气终于得到了彻底的宣泄。

这两个千人队第一次遭遇陷坑就损失了两百多人,在铁钉阵之中又损失了两百多人,慌乱之际奔向左右掉入陷坑之中的不知道有多少,又被洪水、烈火二旗突然袭击,死伤大半,真正能够短兵相接的并不多,很快就被四旗教众杀了个精光。

四旗虽然也有损伤,但是较之蒙古人而言,基本可以忽略不计。多少年了,没有这样痛快的杀鞑子了,与朝廷作对多年,今天这一仗是打的最爽的,人人兴奋不已。

明教五行旗排行金、木、水、火、土,虽然没有明确的教规规定到底以谁为尊,但是多年来大家都形成了自然排列的习惯,庄铮不在,闻苍松就发号施令。

闻苍松是一个身形高大的壮汉,也是一个大力士,话说不是大力士也是进不了巨木旗的。他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迹和汗水,道:“颜兄,周围的地势都被你挖遍了,你厚土旗最是熟悉,这收拾战力品和扫尾的活就要麻烦你了。唐兄、辛兄,我们即刻返回山门,支援教主他们。”

唐洋、辛然二人点了点头,同意他的意见。

颜垣笑呵呵的道:“要走就快点走,教主还需要你们的帮忙?我怕你们去晚了,连汤都喝不上了。”

三人哈哈大笑着,带领教众向着山门奔去。

颜垣大声命令道:“快,先把没死的战马归拢起来,千万不要让跑散了。”

厚土旗的弟兄最多,事实上收尾这活也十分适合他们干。

闻苍松等人的奔援暂且不说,却说杨逍和冷谦带领天地风雷四门把向山门袭来的蒙古士兵包了饺子,消灭殆尽,无一活口,汇同殷天正等人,在外围形成一个大大的扇形,跟着那六百多名俘虏的脚步,一步步向营中攻去。

很快就打的蒙古士兵精神崩溃,将军身死,千夫长级别的军官也纷纷身死,这还是大元朝廷建朝以来,和中原武林对抗损失最惨重的一次。

很多蒙古士兵都崩溃了,长生天抛弃了他们,他们的信仰在此刻彻底崩塌了。

第三十六章 明尊(上)

大元朝堂堂西域军事主官在此阵亡,一个装备精锐的万人队被一个江湖帮派杀的血流成河,想不崩溃都难。

杨逍殷天正等人很快就把前营清理出来,跪倒在地的投降人员,他们也没有再屠戮,而是派人把他们驱赶到一起。

一众人等,一起向后营奔去,那里依旧喊杀声震天,待来到后营,所有人都震撼了。

那是一个尸山,方圆二十丈范围内都是尸体,垒了一层又一层,厚度已经超过了一丈,中心处三丈的高度都有了。

张无忌站在尸堆的最中央,双眼紧闭,双拳一出一进,法度自然,幸存的蒙古士兵都站在尸堆之上,眼神疯狂、迷茫。

放佛有一条看不见的丝线牵扯着这些蒙古士兵,不断的拉扯着他们,把他们拉到近前,主动撞上张无忌的拳头,然后悄无声息的倒在尸堆上,成为其中的一份子,继续为尸堆的堆积做着贡献。

最外围的蒙古士兵明显能够看的出来脸上带着疯狂之意,想要摆脱这个圈子,却怎么也离开不了,还有一些蒙古士兵神情麻木的跪倒在尸圈外围,五体投地,嘴中还在念叨着什么,十分虔诚。

杨逍等明教人士都看的傻了眼,不知是怎么一个情况,但是眼前这个尸堆可是够吓人的,粗粗一算都能知道绝对超过一千具尸体了。

那幸存的五百名奴隶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最后的一丝侥幸也消失了,有些人的眼中竟然出现了疯狂的崇拜之意。

驱赶而来的大几百蒙古士兵俘虏,大喊一声“长生天啊。”纷纷在尸堆外围匍匐在地,头都不敢抬。

武林中,猛人代代出,几乎是一代比一代强,但是这种一人之力短时间之内杀上千人,而且是蒙古精锐士兵。自古至今,众人还没有听说过有谁能做到。

圣教之中有几个头脑清醒之人,心中不由自主的想到与教主他老人家相比,明教这么多年来的魔名真是小巫见大巫了,没有可比性,这下子,魔教的名头算是彻彻底底的坐实了。

上千条生命,短短半个时辰,即便都是万恶的鞑子,杀到这种程度,心性得坚硬到何等地步才能做到。

殷天正喃喃道:“都说老夫杀人成麻,天鹰教也被冠以邪魔外道的名头,跟你小子比起来,外公这一辈子杀的人都没有你这一天来的多。”

韦一笑神经兮兮的道:“教主,跟你老人家相比,我吸那两口血又算的什么?”

说不得神色肃穆,念叨着阿弥陀佛。彭莹玉两眼放光,周颠面现疯狂之色,不过好歹还是控制住了自己,没有冲上前去,铁冠道人默念无量天尊,冷谦一脸肃穆,面无表情。

庄铮看的目瞪口呆,这才是杀才啊,自己跟教主比起来,也就是个杀鸡的角色。

普通的圣教教徒纷纷在地上盘腿而坐,念起了明教圣经《二宗经》,他们实在是想不到还有什么更好的方法来解释眼前的一切,只好念起了自己最熟悉的圣经,一人念动,带动众人,转眼之间,坐倒了一地,站着的只有杨逍等高层了。

张无忌似乎对于杨逍等人一无所觉,依旧在慢悠悠的打着自己的拳,每一拳轰出总会有一个蒙古士兵把胸膛主动迎上他的拳头,一声惨叫,随后倒地。

不一会,脚下的尸堆又厚了一层,杨逍等人明显能看的出来最外层的蒙古士兵脸上的绝望表情。

突然,杨逍定了定神,仔细看了看,道:“你们觉不觉的教主正在打的这套拳法有乾坤大挪移的痕迹。”

杨逍话音一落,众人心中一震,心中那层一戳就破的窗户纸终于被人轻轻的戳破了。

是啊,只有乾坤大挪移,才能解释眼前这一切,冥冥之中自有一股力量缠绕着这些蒙古士兵,不让他们脱身,就跟被蜘蛛的丝线缠住的猎物一般,按部就班的向着中央之地送去。

事实上,杨逍还真看对了。刚开始时,蒙古士兵不要命了的往上扑,张无忌神驻识海,以意带形,拳路简单,用的劲道却是形意五行,哪一路合适打哪一路。每多打一遍,总能有更新的体会,随后马上调整自己出拳的方向和劲道的多少,以及形式上的变化,虽然靶子的级别较低,但胜在个数够多,让他放开心认真修炼起来。

只是蒙古士兵虽然以一根筋著称,但毕竟是智慧的人类生物,时间久了,被杀的多了,心中也会害怕的,害怕就想要逃走,能活多长时间他们并不知道,但是起码眼下是不想死了,慢慢的,逃跑的人就越来越多了,张无忌的灵魂在识海之中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一切,顿时大急,好不容易又悟出点东西来了,正到了紧要关头,工具一但跑了,岂不是功亏一篑。

情急之下,自然而然的运转起乾坤大挪移来,由于是以意带形,不自觉的带上了一丝精神力。

这一带不要紧,立刻让张无忌进入了一个崭新的世界,乾坤大挪移本就可以以筋骨为依仗脱体使用,这一带有精神力,立刻跟着精神力延伸起来,他现如今的神识探索距离已经扩展到方圆八十米的距离,他的精神力的扩展距离也正好是这个长短。

但是扩展的距离越远,对精神力的损耗也越大,调整来调整去,最后定在了六十米的距离上,正好是二十丈的距离,所以才出现了一个以他为中心半径达到二十丈的一个尸堆。

殷天正心神一震,定眼一瞧,喃喃道:“这要是乾坤大挪移,那该是第几层了?纵然明尊在世,恐怕也不过如此了吧。”

不待杨逍说话,周颠疯癫的声音响了起来,“我看教主比之明尊都要强出太多了,纵观我圣教历史,还从来没有人能把乾坤大挪移练到这种地步的。”

众人纷纷点头,有就近的明教教徒听闻众人所说,自然而然的喊出“明尊,明尊,……”很快,全场之中的教徒也喊了起来,接着那早期投降的那五百名俘虏也跟着喊了起来。

第三十六章 明尊(中)

杨逍等人眼见教众情绪激动,眼中尽是崇拜之意,不由得也深受感染,周颠首先叫道:“明尊,明尊,……。”很快,众人也叫了起来。

张无忌在自己的识海之中,敏锐的察觉到天地间似乎有一股有别于天地元气的能量涌入识海,精神树犹如打了激素一般,陡然拔高了一节,粗了一圈,多长出了一个枝干来,树叶更是瞬间多了九片。

一瞬间,好似猪八戒吃了人参果一般的舒爽,这种感觉别提有多美好了,好些以前还想的似通未通的事情,一下子调理的清清楚楚。

这种感觉就跟后世小说之中描述的那样,一个普通人突然被人灌入百年功力,生命突然从地上进化到了天上的那种感觉,张无忌敏锐的感觉到了这股力量的不同,但好在到目前为止这股力量对自己还是有益的,但是这种力量的突然增强容易造成个人在思想上的迷失。

对于张无忌来说倒是不存在这个问题,因为他已经及时想到了这一方面。

在意识海中,张无忌就好似神话传说中的神仙一般,腾云驾雾都是小事,他可以创造,只要他能够想象的到,他就可以在意识海中创造出自己想象出来的物质,只不过这一切都不能做到现实化,仅仅只是思想而已,但是即便如此,对于物种的整体进化依旧有着不可思议的进步意义。

比如说学习,他就可以做到在意识海之中学习,效率比之一般人,不知道高了多少倍。

此刻,当他发现这股特殊的能量,而且这股能量对于精神树的成长竟然有着立竿见影的效果,着实吃了一惊,对于精神力量的修炼,他还处于摸索阶段,无论是哪段记忆,对于这一方面几乎都是空白。这段日子以来,明教典籍也翻了很多,也跟杨逍等人探讨过,一点收获都没有。

正打算待西域事了,前往武当山跟太师傅请教请教,他老人家即便是在后世都被人尊称为武学大宗师,一代活神仙,民间更有传闻他破碎虚空,成就了真正的神仙位,以自己现阶段的修为可以得出一个结论,修炼到了后期,精神的修炼绝对是重中之重,或许他老人家能够给自己一些意见。

却没想到,今日有了意外之喜,张无忌立刻调集力量,对这股能量的来源展开调查,这股能量在意识海中也是分成丝丝缕缕的,汇集起来也就相当可观了。

顺着这一丝丝一缕缕,张无忌的神识很快就离开识海进入现实世界,在现实的空间之中,顿时发现了一些暖白色调的光线,这些光线的源头赫然是正盘腿而坐念叨着《二宗经》的圣教弟兄们,杨逍、外公、韦蝠王等人赫然其中。

张无忌的心头立刻闪过了四个字,“信仰之力”,心神大震,没想到这种后世玄幻小说之中描述的东西竟然真实存在,自己到底是走了何等大运,竟然获得了信仰之力。

这一瞬间,张无忌知道自己又打开了一扇崭新的门,门里面的世界只是初露端倪,还有许许多多的奥妙等待着自己去挖掘、去探索。

精神树的成长给他带来的最直观的感受就是他觉得自己更聪明了,思维更加敏捷。而且他总能感觉到有一丝非常细微的能量从小树的根部通过劲之道向他的身体传递着,他的身体好像正在发生着十分细微的变化,但可能就是因为这种改变十分细小导致效果不是那么明显。

但是这种感觉是十分美好的,他深深的陶醉其中,享受那股美好。

在外人眼中的张无忌依旧在打着拳,一个个蒙古士兵排着队把自己的胸膛给他送了过来。

死亡之舞依旧在继续,尸层还在不断的堆积,杨逍等人默默的盘坐在尸堆旁边,看向张无忌的眼神越来越虔诚。

闻苍松等人运转轻功身法,很快就赶了过来,离的老远就觉得不对劲,山门处可是主战场,却安静的有些过头了,只有个人发出的一声惨叫,就跟排着队叫喊似的,这绝对不是群仗厮杀发出来的声音,而且奇怪的是没有兵刃相击的声音,一切都显得有些诡异。

三位掌旗使难掩心中的诧异,提高警觉,冲入营中,到处都是死尸,一个活人都没有,就向发出厮杀声的后营奔去,才一冒头,就被眼前这诡异的场景吓了一跳。

只见一个方圆二十丈的尸堆好似被人精心摆放过一般,砌的整整齐齐,高约两丈。

尸堆中心还有两百多名蒙古士兵,围在中心的赫然是教主张无忌,之前听到的那一声声惨叫,正是出自这些蒙古士兵,只见他们好似排着队一般一个个把自己的胸膛往教主的拳头上撞去。

难道这个尸堆是教主一个人打出来的?这个问题涌入了越来越多的三旗教众的脑海之中。

细一打量,立刻发现端倪。尸堆边上盘腿坐着好多圣教教众,杨左使、鹰王等人赫然在列。众人念诵《二宗经》,时不时还说上两个字——明尊。

旁边坐着以前投降的那些奴隶,还有蒙古士兵,粗粗一看,围坐在尸堆旁边的蒙古士兵就将近千人。这些蒙古人都没有受制,竟然匍匐在地,摆出了五体投地的姿态,感觉十分虔诚又十分恐惧,看上去十分诡异。

三旗教众全部赶了过来,看的都傻了眼,眼前这一幕实在是太震撼了,教主那闭着双眼打拳的样子跟神仙没什么区别了。

每个人都安安静静的,向着尸堆之上看了一会,就有样学样,纷纷盘腿坐在地上,双手摆出火焰状,念诵起《二宗经》。

很快,张无忌就敏锐的发现识海之中又多了几百根信仰之线,直接从空中降落,和小树的顶端联系起来,能够明显察觉到小树又有了不同。

张无忌一心二用,对外研究乾坤大挪移的离体使用,对内则研究信仰之力,看看它是否还有别的能力,而且他也不确定一但此时收功,信仰之线会不会断绝,以后是否还能连接的上?

第三十六章 明尊(下)

所以一定要趁现在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好好修炼一番,绝对不能浪费如此天赐良机。

这一番研究,不知不觉,就又是半个时辰过去了,尸堆之上的蒙古士兵已经全部消亡。

张无忌干脆打起了三体式,今天这场仗对于他来说收获实在是太大了,不但领悟了乾坤大挪移和神识的结合使用,而且得到了信仰之力,虽然他对信仰之力还不了解,但是带给他的好处却是实实在在的。

尸堆旁边,那幸存的五百名俘虏也开始跟着念起了《二宗经》,慢慢的,蒙古士兵也开始跟着学了起来,虽然语调怪异,面色恐慌,但自从念起经文,他们的脸色也逐渐平静了下来。

张无忌立刻就察觉到了信仰之力的变化,似乎每时每刻都在增加着新的信仰之力,小树对于信仰之力的饥渴让他吃惊,无论有多少,都被它统统拿下。

张无忌就沉浸在这种状态之中,对自己的一身所学进行剖析、整理。

映象最为深刻的当然是形意拳和九阳真经,小时候被义父强迫背下的许多拳歌经决,本来已经有很多都忘记了,此刻也都想了起来,谢逊一身所学本就驳杂,都囫囵吞枣一般让张无忌背了下来,对于幼年的他实在是考验不小。

张无忌在识海之中对这些武学内容重新重点剖析,建立行功图谱,在众多武学之中寻找结合点和突破点。

无论是形意拳还是九阳真经亦或是谢逊所教的内容,对于他如今的境界帮助都不大。

九阳真经练到顶端就是第四层金刚之躯,对应先天中期,只是因为有炼体之功效,所以它的威力要比其他先天功法强大的多,而且这种真气对身体的疗伤、疗养能力十分突出,加大了它的珍贵性。

形意拳是后世十分成熟的内家拳,可以一路练到化境,也就是练气修炼之中的练气化神的化神境界,之后的炼神反虚却是没有的,而他此时正是到了炼神的门槛上,但是却没有相应的功法用来修炼,只能用三体式来勉强修炼。

谢逊一身武学修为虽然惊人,但终究也没有踏入先天境界,他所传的各种要诀还是以技击使用技巧为多,真正练气炼劲之道比之九阳真经和形意拳差距太大。

一番剖析研究之后,张无忌对于武学这两个字有了更深的了解,也对自己这身武学修为有了一个彻底的了解,前进的方向也确定了,但是前进路上的功法却依旧一无所获,不过,他倒是把众多拳法糅合了一番,创出了一套由浅入深的练劲法门,也就是纯粹的内家拳,在行功实验之中,可以一路修炼到化神境,形意拳本来也能做到这一点,但是形意拳不仅仅是内家拳,它还有一个名字叫做国术,这是一种不打没事打了就出事的拳法,是专门要人命的拳法,而且在修炼一途上门槛太多,没有一个好的导师指引,走火入魔的风险也很大。

而张无忌新创造的这套拳法却是一套纯粹的养生拳法,得到的是力量和延年益寿,舍去了打法,待将来天下大定,可以全国普传,提高汉民族的整体实力,就跟后世的广播体操一般,只是在威力上强大了太多。

张无忌这番研究忘记了时间,忘记饥渴,尸堆旁边的人众好似也忘记了时间和饥渴一般,双方好似对峙一样,一直到了太阳西移,一直到了颜垣都来到的时候,张无忌才在厚土旗教众惊讶的表情之中缓缓收功,虽然依旧很舍不得,但是也不能就这么一直修炼下去,今天的收获对他来说已经十分惊艳了。

“明尊,明尊,明尊……”

尸堆旁边之人纷纷大叫,张无忌站在尸堆之上,精神大爽,面色自然,踩着尸体一步步走向尸堆的边缘,步伐是那么的自然和谐,丝毫没有因为脚下踩的是尸体而有所变化。

走到尸堆边缘,双手临空虚按,众人的声音立刻停止,张无忌道:“圣教的弟兄们,我们打赢了。鞑子的命也没有硬到哪里去,挨上我们的拳头他就得死,碰上我们的刀枪他照样得死,和普通人没有什么区别。”他的声音并不高,却响彻全场。

“教主神威,天佑圣教。”

“教主就是明尊在世,鞑子岂能不败?”

“对,教主就是明尊。”

“明尊,明尊,明尊……”

……

一时之间,各种声音又都响了起来,明教教众情绪激昂,就是杨逍等人也因激动脸色涨的通红,这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是很久都没有出现过的事情了。

投降的蒙古士兵们头都不敢抬,听到张无忌的声音,吓的瑟瑟发抖。那五百名俘虏有一大半人看向张无忌的目光中带上了疯狂的崇拜之意。

张无忌双手虚按,道:“好了,各位兄弟的抬爱,我谢谢各位了。趁着现在天色还亮,开始做事。五行旗何在?”

“锐金旗掌旗使庄铮参见教主。”

“巨木旗掌旗使闻苍松参见教主。”

“洪水旗掌旗使唐洋参见教主。”

“烈火旗掌旗使辛然参见教主。”

“厚土旗掌旗使颜垣参见教主。”

五行旗掌旗使走到前端向教主报道。

张无忌道:“庄铮,你来指挥,五行旗即刻整理战场,如今物资紧张,丝毫不得浪费,尤其是战马,一定要伺候好了。”

“遵教主令。”庄铮道,随后带领五行旗教众开始做事。

张无忌又道:“本教主言而有信,杨左使,你率领天地风雷四门对奴隶队的战功进行甄别,事后把合格的名单给我报上来,我给你们自由。”

“遵教主令。”杨逍道。

“感谢张教主的大恩大德。”奴隶们叫道。

张无忌又道:“投降的蒙古士兵编入奴隶营,由五散人率领。”

“遵教主令。”说不得带头说道。

“感谢明尊不杀之恩。”投降的蒙古士兵说道。

张无忌跃下高台,向鹰王走来,道:“外公,你没受伤吧?”

殷天正哈哈大笑道:“无忌,外公没事,好小子,圣教有你来做教主,注定要大兴。”

张无忌呵呵笑了两声,没有说话,看着忙碌的众人,感觉到无比的充实。

第一章 黄沙漫漫(上)

漫漫黄沙,一眼望不到头。天空一片蔚蓝,却没有一丝凉意,天空中飘荡着一个大大的火球炙烤着地面上的一切。

就在这种打个鸡蛋很快都能够成型的高温下,突然传来了一阵悦耳的驼铃声。声音由远及近,在黄沙遍野的地平线上慢慢出现了一只庞大的驼队,这是一只由五百多人组成的驼队,仅骆驼就有七百只,还有五百匹骏马跟在驼队身后。

张无忌身穿一件白色长袍,骑在一匹骆驼上,脸上不见一丝汗珠,正老神的向前晃着。小昭和周芷若紧随其后,通体笼罩在一层白纱之中,不时用汗巾擦擦额头上的汗珠。

韦一笑、庄铮赫然在列,身后那五百名背弓挎刀的汉子正是锐金旗教众。

当日屠戮蒙古万人队之后,五行旗因为要整理战场,最是忙碌,张无忌等人却是回到了光明顶。

战场上死马不少,都被抬到了光明顶伙房大院。当天夜里,光明顶广场的篝火燃烧了一夜,二十口一米多宽的大铁锅一字支了起来,大块马肉在其中咕噜了一夜,那一夜是狂欢的一夜。肉食管够,虽然马肉的肉质一般,可是在这等年月,能够吃上肉已经是老天爷开恩了。

张无忌在广场上待了一会,就回自己的小院去了,逗弄二女自然是短不了的,大战之后,心情放松,他又手段超然,当夜就把周芷若拿下了,气的小昭大骂公子是大色狼,张无忌高兴的哈哈大笑,周芷若却羞的头都太不起来。

次日,这一仗的统计结果出来了,五行旗又损失了六十八个弟兄,东南分坛损失了三十一个弟兄,那六百一十二名俘虏只剩下四百八十一人了。蒙古投降士兵共有一千零三人,五散人商量了一下,彭莹玉出来挑头,奴隶营就都交给了他,其他人协助,也不分散了,禀报教主之后,张无忌也同意了。

缴获共计战马六千八百三十六匹,驽马一万八千六百二十一匹,由于是早上开战,马匹大多都在马圈之中,走散的并不多。

蒙古军帐五千顶,粮食一万两千担,肉干两万斤,盔甲刀具九千多,还有其他物资若干。所有的尸体都被扒的赤条条的扔入火堆焚烧,大火整整燃烧了一天一夜,才把这些尸体焚烧干净。

其实根本不用张无忌吩咐,这是一个物资短缺的年月,明教教众本就崇尚节俭,更是不会浪费丝毫,就是这些尸体上的内衣裤,清洗过后也都是好东西,有的是人穿。

这一仗,打出了明教人的信心,填满了他们的口袋,可谓是发财又开心。光明顶上的教众对教主的感情迅速发生着转变,看向他的目光之中尊重之意更浓,更多了一些崇拜。

大战之后仅仅修养了三天,张无忌就率领补充满员的锐金旗踏上了西行路,目的地当然是金刚门的隐匿之地,韦一笑随行。小昭和周芷若自然是落不下的,侯成率领亲卫随行。

杨逍等人驻守光明顶,同时打探蒙古朝廷的动静,也好及时作出应对。此时,他们已经知道来犯之敌中有蒙古朝廷驻守西域的军事主官,这个职位和一个万人队的损失,蒙古朝廷一定不会轻易罢休,西域或许就此烽烟再起。所以明教开始在西域光明正大的招收信徒,扩展自己的势力。

鹰王和五散人留在了光明顶上,开始研习杨逍翻译出来的那本瑜伽经,这本瑜伽经被张无忌以无上指力刻在了光明顶的一处石壁上,凡是明教教徒皆可休息。

杨逍、殷天正、五散人、天地风雷四门、留下的四旗人马纷纷开始习练,日夜整军备武,养精蓄锐。

金刚门隐匿的地方在光明顶的西北方,距离千里之外,其中大半路程都是沙漠,所以张无忌等人才准备了大量的骆驼,但是骑兵冲阵骆驼是比不上战马的,就又带上了五百匹战马,所以常人一看就能知道这只队伍的不凡。

这也是张无忌故意为之的,山门处一战不仅打出了明教普通教众的信心,就是他的底气也足了起来,在这广阔的西域,他一个人就能挑一个蒙古的精锐万人队,自然是放心大胆了许多。

从此,圣教在西域开始明朗化,光明正大的争取教徒,扩展势力,这也是明教高层形成的决议,以期和中原的反元起义遥相呼应,以减轻中原义军的压力,因为蒙古朝廷的注意力大多还是放在中原腹地的。

所以无论是张无忌的白色长袍上还是锐金旗的制式服装上,在胸口之处都有耀眼的火焰标志,熟悉江湖的人都知道,这就是明教的教徽。

山门处一战迟早会传出去,这一战必然会震惊蒙古人,震醒西域的有心人。远征金刚门,一是要解决后患,二是要告诉西域的江湖人物,明教又光明正大的回来了。

这些年来,明教受到蒙古朝廷和江湖武林的双重打压,虽然光明顶上圣火不熄,但是想要光明正大的传教却是做不到了,借助此战余威,明教做出了这个重大决定。

庄铮看了看天空中的大火球,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驱赶骆驼快跑几步,赶到教主身边,道:“教主,队伍已经行进了一夜,日头越来越足,该扎营休息了。”

张无忌道:“庄铮,你是锐金旗的掌旗使,此次出征金刚门,军伍之事由你来决断,这种事情就不要问我了,可自行决断,我这个当教主的也会听的,无须次次禀报。”

“遵教主令,属下知道怎么做了。”庄铮一拉缰绳,骆驼慢了两步,右手举起,大声喊道:“准备扎营。”

此处正是一处地势平缓之地,十分适合他们扎营,驼队很快就停了下来,锐金旗的弟兄开始搭建帐篷,这些帐篷都是缴自蒙古人的,质量十分不错。

离开光明顶已经两天,进入沙漠刚刚一天,刚看到沙漠时的欣赏之情已经没有了,此时已经是四月末,白日里沙漠中的温度最高可以达到四十度,夜间却骤然下降到零度左右,温差十分大。

第一章 黄沙漫漫(中)

张无忌等人修为高深,对于炎热的抵抗力十分强大,但是锐金旗的五百名弟兄就不行,他们的修为仅仅处于江湖上的三流或者次三流境界,还不足以在这种天气下长时间行军。

在沙漠之中行军,自古以来人们就总结出了无数经验,最常用有效的就是白日休息夜间行军。

所以张无忌也定下了这个规矩,每日晨时四刻休息,酉时四刻行军,一夜行军七个时辰。

教主的帐篷要大一些,这是满都拉图的军帐,被张无忌拿来使用了。他的帐篷搭在了最西方。

一般来说,越是重要人物越是处于中央方位,享受重重保护,但是张无忌却是个列外,他不需要这个保护,而且每次休息的时候他都要做一些儿童不宜的事情,自然是私密一点比较好。

但是他的这个观点遭到了明教高层的集体反对,最后还是张无忌发动教主令才把这个事情定了下来。

韦一笑看着教主带着两女进了帐篷,无奈的笑了笑,这个教主什么都好,却有些好女色,不过这也没什么,人不风流枉少年,不算什么大事。不过想着想着,他的心中也痒痒起来,虽然他一直没有成家,但年轻的时候也是花丛中的一把老手,只是后来练功走火入魔,整天就是一个冰人,那方面自然是想都不用想了,眼下暗伤被教主治好,却是到了雄风再展的时候了,要知道他才四十三岁,身上的部件功能还是挺不错的。

张无忌知道自己的这些行为肯定会在教中传开来的,但他已经不在乎,也无需在乎,放着如此美人不享受,荒废青春,那是极大的浪费,更何况以他现如今的修为做这等事情也不会伤身了。

张无忌进入帐中,在羊毛地毯上坐了下来,周芷若和小昭同时奔了过来,一人一条胳膊抱了起来,同时吐了一口气,道:“好舒服呀。”

张无忌揽着二女,心中暗笑,当然舒服了,二女在外被晒了一个时辰了,早已是香汗淋漓。以他的修为,已经可以调节自身的体温,而且只要在皮肤表层附上一层劲道就可以隔绝太阳的温度,帐外的高温对于他来说形不成一点阻碍。

只是为了照顾众人,才选择了白天宿营,而且骆驼马匹也需要休息。

对于境界上的不同产生出来的生命层次的不同,张无忌有着自己的理解,一人得道永远都是孤单的,只有整个群体都得到提升,这个物种才是真正进化了。

他即便是修为再高,一样喜欢美食,喜欢美女,喜欢享受,而这一切都离不开与普通人打交道,所以他还是一个生活在普通人中间的俗人,只是在个体生命上强大了许多而已。

小昭抱着教主的胳膊,一脸陶醉道:“好舒服啊,这一个时辰可把我热坏了,还是在公子你身边舒服,真凉快。”对于张无忌在她身上使坏的手自动无视了,虽然还是时不时会想起母亲的嘱咐,但是她也彻底沦陷了,十二岁的小姑娘已经懂很多事情了,她觉得自己对公子已经完全没有抵抗力了,哪怕公子现在就要她她也不会排拒了,只是这个家伙竟然说自己年岁还小,正在长身体的时候不能破身,真是奇怪,自己哪里小了,想着想着,小昭的脸色红了起来,白里透红更是可爱。

周芷若只是静静的抱着张无忌的胳膊,降低自己身上的燥热,对于张无忌她已经彻底沉沦了,现在她都不敢相信二人都没有成婚竟然做出了那等事情,即便是江湖人物不拘小节,这对于她来说也实在不是个小事。

张无忌的身体很凉爽,抱着很舒服,还能闻到一股很清新的香味,慢慢的,身上的燥热就退了下来,可是心中却难以抑制的燥热起来,这种从内而外的燥热让周芷若面红耳赤,呻吟出声来,原因自然是在她身上游走了许久的那只大手。

小昭正沉醉在清凉之中,突然听到了这一声靡靡之音,心中一惊,立刻坐直了身体,气的两脸通红,道:“你们两个又做坏事,真是的,公子你就是一个大色狼。”

周芷若脸颊绯红,把头埋入张无忌的怀中,装作不予理会的样子,她也已经习惯了,和张无忌亲热的时候已经被小昭看到过两回了,她心中也明白等小昭长大了,肯定会成为自己的妹妹的,对于这一点,她虽然无奈但是也没有任何办法,张无忌的强势已经深深的打在了她的灵魂深处,而且张无忌的强势在那个方面也有体现,每次都让她又喜又惊又怕,如果就她一个女人,她肯定是应付不下来的。

张无忌呵呵淫笑道:“小昭,这可是人伦大事,不是坏事,等你长大了,公子也跟你做。”

“你?”小昭气急、羞急,转身就跑,好好的冰块享受不到了,真是气人,就不能少做一些吗?那等事情就那么迷人吗?公子怎么就那么喜欢做?

身后传来张无忌得意洋洋的爽朗笑声,小昭更是生气,跑的更快了。

出的帐篷,炎热的阳光又照在了身上,小昭嘟着嘴,极是不高兴,想了想,向着辎重储藏地走去,先把肚子搞定再说吧,做做做,饭都不吃了,饿死你们,小昭心中腹诽道。

帐篷之中,周芷若已经被张无忌脱的精光,本就是一个年轻貌美的成年女子,这几日来受到了张无忌的雨露的滋润,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迷人的光润,让张无忌深深着迷。

张无忌把她放在地毯上,脱去自身衣物,就附身爬了上去,两个白皙的身子就纠缠在一起,喘息、呻吟,各种荡人心府的声音传了出来,周芷若放的很开,因为她真的很舒服,张无忌每次都能把她送上云端飘上许久,而且张无忌已经用精神力在方圆三米之内布了一个力场,他们二人的声音只在这三米之内回转,传不到外面去,让她放心许多。

第一章 黄沙漫漫(下)

把自己辛苦修炼而来的能力用在这方面,张无忌也算是天下间的奇人了。

折腾了一个多时辰以后,周芷若在一股激流的刺激下昏迷过去,脸上尽是兴奋的春情,张无忌享受着狭窄而温润的舒爽,看着胯下的美人,心中犹然产生了一股成就感,自己的人生已经发生了极大的改变,也改变了许多人的命运,后世书中可以借鉴的内容已经不多,不过,此时的自己已经有足够的能力去应对各种挑战。

抚摸着身下的滑嫩,张无忌心潮澎湃,这一辈子,绝对不能再有遗憾。

朱九真的美是一种魅惑,而周芷若的美却是一种冷艳,二人都有一身白皙的嫩肉,但是却各具特色,让他跟周芷若在一起的时候经常会想起朱九真来,小昭说他好色还真是没说错他。

小昭的美现在就能看得出来,这个丫头身材十分好,成年之后一定了不得,对于书中的那个最后陪伴自己一生的妻子赵敏,他也时常幻想她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人,不过,现在的她应该是对自己恨之入骨吧,毕竟大家立场不同,这次自己算是给了她一个非常深刻的教训,这算不算夫妻之间的战争呢?张无忌有些邪恶的想到。

拔出分身,给周芷若盖了一层薄莎。就这么斜靠在软垫上,大喇喇的躺了下来,没有任何修炼,但是却清晰的感觉到识海之中的精神树又有了一丝不一样。

这应该是他悟通了一件事情,念头更为通达,精神树就是他的思维本质,第一时间反馈出来。

念头一动,皮肤之下的劲道就在全身上下游走起来,外人看来却十分恐怖,一身白皙细腻的皮肤下,好似藏着一只小老鼠一般在全身上下游走,游走一圈又回到丹田位置消无踪迹,就跟回窝了一般。

小昭的时间掐的很准,帐篷的门帘被揭开,探进一个小脑袋来,看到二人休战,松了一口气,走了进来,本就是公子的侍女,慢慢的,小昭对张无忌赤身的样子也习惯了。

看着那一坨物事,小昭总是会心惊他怎么会长的那般壮硕,看了看昏睡的周芷若,小昭也暗赞她真是好本事,竟然能承受这样的物事。

张无忌看着小昭脸上贼兮兮的样子,不禁好笑,坐起身来,一伸手就把她拉了过来。

“啊?”小昭一声惊呼,立刻倒入张无忌的怀中,臀部正好坐在了那团物事上,惊得立刻一动不敢动,张无忌取下她手中拿着的食盒,放到一边,到底是练功夫的,惊慌之下食盒都没有扔出去。

张无忌搂着她就在周芷若的身边睡了起来,小昭总是能感觉到自己和那团物事接触着,他好似还在不断变化着,鼻子中更是闻到了一股****之味,刺激的小丫头一动不敢动,就这么缩在张无忌的怀中,最后实在累极,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三个时辰之后,张无忌准时醒了过来,看了看怀中的小昭依旧熟睡的样子,又看了看周芷若睡的也正香,突然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幸福感,她们都是自己最重要的人,这辈子不会再让她们受到一点伤害。

轻轻放开小昭,在她的额头上轻轻一吻,又转身在周芷若的脸颊上吻了一下,她似有所觉,睁开眼来,看到是张无忌,痴痴的看着这张脸,道:“无忌,我这是在做梦吗?”这些天来,总是让她分不清这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

张无忌怜爱的看着她,道:“不是,芷若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这辈子我们一定会过的很幸福。还有时间,你在睡一会。”

周芷若能感觉得到他说的是真心话,一下子感觉到特别安心,身上的疲倦感又袭来,她知道仅仅依靠睡眠,自己是恢复不过来的,道:“都怪你,我现在还浑身疲软,仅靠睡眠来恢复,一会别想上路了。”

张无忌呵呵一笑,道:“来,待夫君来助你。”说着,就一把把她拉了起来,身上的薄莎瞬间从身上滑落,露出了傲人的双峰,周芷若顿时感觉到了身上的清凉,感觉到了强烈的羞涩,再一看对面,张无忌的胯间一条怒龙已然抬头,十分狰狞。不由的道:“无忌,现在不行。”

张无忌呵呵笑道:“放心,不过你叫错了,你应该叫我夫君,这次帐先给你记着,下次在罚你,快凝神静气,打坐调息。”

周芷若双颊绯红,盘腿而坐,心思却怎么也沉不下来,张无忌看着她摆出一副观音坐莲的姿态,也是感觉受不了,看了看她的模样,无奈道:“好了,我先出去了,你运功吧。”

“嗯。”周芷若蚊子一般哼了一声。

张无忌起身穿戴好,走出了帐篷。

周芷若长长的吐了一口气,立刻感觉轻松好多,急忙收摄心神,运转峨眉内功心法调息起来。

此时正是一天之中,沙漠里最炎热的时刻,太阳正全力显示着自己的威力,好似要把地面上的一切烤干似的,看到张无忌出来,在帐篷外十米处执勤的两名亲卫弟子立刻走上前,躬身道:“教主。”

张无忌道:“赵东和李南,你们俩继续,我找些吃的去。”神识向着前方探去,现如今他的神识已经能够发出一百二十米了,直线距离可以达到二百四十米。

神识形成一条直线,很快把前方扫了一遍,竟然一个活物都没有,心中有些失望,一步迈出,身子就到了五丈开外,又是一步,身子就消失在二人眼中。

赵东和李南看着教主的身子陡然消失在沙丘之后,眼中闪过一片疯狂的崇拜之意,自己有幸给这等神人做亲卫,这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啊。

立刻返回原地站立起来,虽然教主已经不在帐中,但是依旧神情严肃,法度自然,他们已经在这里站了半个时辰了,再有半个时辰就会有接班的兄弟来替换他们。

午后的沙摸,半个时辰已经让他们浑身上下都湿透了,但是他们的精神却非常亢奋,好似有一股莫名的能量正在支撑着他们。

第二章 绿洲偶遇(上)

张无忌脚踏黄沙一闪而过,脚下却没有留下一个脚印。一路不断用神识扫视周围,一直行出十里地,竟然还是什么收获都没有。

已经到了给自己设定的距离,无奈之下只能空手返回,向赵东二人点了点头,就进入帐中,周芷若正在运功调息,只是这个女人似乎大意了些,张无忌走后她竟然没有穿衣服,依旧坐在那个地方,依旧是那个姿势,一袭白纱滑落腰间,双峰尽现,两点嫣红诱人之极,肚腹之下半掩半露,让人充满无数想象。

小昭已经醒来,这丫头正坐在一旁,仔细的打量着周芷若,不时还摇头晃脑的,手中还拿着一块肉干,细嚼慢咽着。

看到有人进来,小昭刚要出声,张无忌已经来到她的身旁坐了下来,同时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小昭看到是公子也就镇静下来,张无忌伸手把食盒拿过来,从中拿出一块肉干就这么吃了起来。

二人默默无话,只是一边吃着肉干喝着水,一边欣赏着无边美色。

过了半个时辰左右,周芷若收功睁开眼来,顿觉身上一片清凉,身旁还有咀嚼的声音传来,一惊,回过头来,却发现张无忌和小昭正老神的看着自己。

顿时脸上一羞,泛起红晕,却更填魅力,啐道:“你们怎么能这样?小昭,不怕长针眼吗?”张无忌她实在是没办法,只好把火力对准了小昭。

“嗨。”小昭撇了撇嘴,道:“若姐姐,别欺负我人小就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也是女人,要长针眼也是公子长,跟我可没有一丁点的关系。”

周芷若站了起来,身材高挑,双腿修长圆润,肤白似雪,一袭白纱盘绕在腰间,在小昭面前转了个圈,冷静的道:“看到了吗?这才是女人,你?还只是一个丫头。”

“你?”小昭气急,看着眼前这具完美的女性人体,她实在被憋的够呛,憋了一会,一挺胸脯道:“有什么了不起,用不了三年五年的,我也会这样的。”

“哈哈哈……”张无忌乐的哈哈大笑,一拉周芷若,周芷若一声娇哼就被拉入怀中,他又把小昭揽入怀中,道:“你们两个以后可要做姐妹的,千万不能瞎胡闹,芷若,你是姐姐,更多时候要让着点小昭。来,吃点东西,收拾一下,时辰就快到了。”

周芷若伸手从食盒之中拿起一块面饼,递给小昭,道:“来,小昭妹妹,吃块饼。多吃一点才能快快长大,公子还等着呢。”

前面的话还行,后面的话却把小昭说的又是娇羞又是生气,正待说话,只听张无忌说道:“就算公子我真有这个心思,你这个时候说出来,分明是存了挑拨之嫌,必须要家法伺候,看来公子我必须要正正家规了。”

小昭诧异,周芷若诧异,张家还有家规?

只见张无忌右手松开小昭的同时把她送向一旁,左手一股柔劲使出,周芷若只觉自己的身子顿时失去了控制,翻了个身,从坐着变成趴在张无忌的双腿上,臀部正好翘了起来,正好对着小昭,虽然二人亲热被小昭看到过几回,但是如此近距离的观察周芷若的****却是第一次,顿时羞得两脸通红,但又忍不住想要看。

周芷若更是娇羞,怒道:“无忌,你要干什么?”

张无忌嘿嘿一笑,道:“你又错了,要叫夫君,当然是施家法了。”说着右手高高举起,啪的一声,就落在了周芷若的香臀上,顿时一个红色的掌印出现在白嫩的圆润之地。

“啊……”周芷若一声惨叫,真是疼啊,但是疼痛之后,一股异样的感觉马上在全身泛滥开来。

小昭看着周芷若臀部那个红色的掌印子,傻了眼,还真打呀?

“知道错了吗?”张无忌的右手又高高举起。

周芷若正被那股泛滥全身的异样感觉猛烈的袭击着,哪能说的出话来,小昭又在身后紧盯着自己的私密之处,如此刺激下,她已经觉得下面有些要失去控制了,更是不敢说话了。

张无忌见她不说话,又是一巴掌打了下来,啪的又是一声响,看的小昭心惊胆战,正要出声求情。

却听周芷若这一次没有惨叫,而是发出了一声好长好诱人的****,叫的小昭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张无忌一怔,手掌下移,在她的私密之处一摸,一汪蜜糖水狂涌而出,竟然把他的手掌都全部弄湿了。

万万没想到周芷若竟然是这种体质,这也能行?张无忌有些傻眼,看着已经浑身瘫软的周芷若一时无语,这就高潮了?屁股上打了两巴掌竟然打出高潮来了,自己的能力是不是太强了。

周芷若只觉的自己似乎飘在了云端一般,一点力气都使不上,全身上下只有一个感觉就是爽,这种感觉张无忌已经给她带来好多次了,自然是一点都不陌生。只是竟然以如此方式出现,让她也有些无语,自己是不是太浪了?

****自古以来在中国就不是被大众夸赞的女子,二人虽然已经这样了,但是她也有些担心张无忌的看法。

小昭又在身后盯着,也只有装晕一途了,却是一动不动了,任由夫君摆布吧。

张无忌马上就猜出了她的想法,也不禁好笑,右手运起九阳神功,在香臀之上抚摸了起来,一丝九阳真气在白嫩的下面迅速游走,很快消肿。

这一幕在小昭眼中,却是香艳无比,不由自主的会把自己代入进去,一时之间也是面红耳赤。

张无忌看她老实的样子,索性运转九阳神功在她的周身游转一遍,为她调养身体。

待完事之后,才发现小昭有些不对劲,把她楼了过来。

左手周芷若,右手小昭,动情的道:“芷若、小昭,你们都是我心中的宝,咱们这是闺房之乐,人伦大道,不要觉得丢人,夫君很喜欢你们这样。”

“嗯。”周芷若微微嗯了一声。

小昭却是突然醒悟,羞的低下头去。张无忌抱着二女情话绵绵,三人在帐中甜蜜的腻到了拔营之时。

第二章 绿洲偶遇(中)

酉时四刻准时拔营出发,虽然太阳还没有下山,但是已经出现了一丝凉意。二女已经换上了一身厚实的棉衣,省的一会再换,一个时辰之后这身衣服就用得上了。

五行旗教众也纷纷劈挂整齐,韦一笑负责带路,庄铮一声令下,队伍开始出发。

如此这般昼伏夜出又行了三日,已经走了八百里路,越是向着西北方向走,路上的动植物不断出现,有时还能碰上一眼清泉。显然这处沙漠也是一个半干旱性质的。

第四日巳时一刻,队伍已经连续行进了七个半时辰,人困马乏,骆驼也出现了疲态,本来早在半个时辰以前就该修整的,只是因为据韦一笑了解,前方五十里处就有一个很大的绿洲,甚至有一个小型的村子,可供休息。

众人已经连续啃了五天的干粮了,也想吃点热食,所以才坚持到现在。

越行越近,一路之上,杨柳、沙棘等等越来越多,绿色逐渐出现,天空中竟然出现了鸟儿的身影。

一众人等都兴奋起来,尤其是小昭和周芷若明显高兴了起来,啃了五天的干粮还不算什么,关键是这五天来实在是过的太单调了,要不是因为有张无忌的存在,简直是不可想象的。

很快,一大片绿色出现在眼中,草儿虽然不高,但是都已经冒了头,杨柳树上也出现了绿色的嫩芽,看的众人心情大爽。

这片绿洲很大,略一打量,能有两千亩大小,有个小小的村落,房子只有十几幢,修的十分结实,就在水源附近。通体用坚固的石墙围了起来,墙高半丈,也就是防范一下野狼,真要有沙盗打上他们的主意,这道墙没有丝毫意义。

水源附近已经有三队人马停驻休息,一个是百人左右的商队,牲口都是骆驼,上面载着满满的货物。

一个是一个二十人组成的马队,只带着简单的行李,江湖人打扮。

最后一个则有些怪异,看着像富贵人家,搭着白色的帐子,有身披白纱的女子进进出出,外围还有很多护卫武士和仆人。

张无忌等人这个群体显然是最庞大的,这样一支几乎全部由健壮汉子组成的马队的到来,引起了三方人马的注意。

也引起了小村落的警觉。

水源并不大,庄铮带领队伍笔直开向最北边,就在白色帐子那队人的营地往北十米处停了下来。

庄铮道:“扎营。”

五行旗的弟兄纷纷下马,虽然行军一夜,已经十分疲惫,但到底是有功夫底子在身的武人,较之一般军士强上很多。扎帐篷的扎帐篷,负责照料马匹的照料马匹,一切都进行的有条有序。

很快,一座座帐篷就扎了起来,一个大型牲口圈也圈了起来,护卫弟子各就各位,效率很高。

就在明教人士扎营的时候,那个商队于无声无息之中拔营而去,看其行进方向是向着东方而去,整个过程之中,看都不敢往这边看上一眼。沉默之中,很快就消失在绿洲的视野之中。

那二十个江湖人士组成的马队眼神复杂的看着这只庞大的马队。优等骆驼七百只,精锐战马五百匹。五百名身着皮甲的强壮的战士,足蹬长靴,头戴铁盔,披着金黄色的大氅,看起皮甲头盔样式像足了蒙古骑兵,但是又有所不同。

金色大氅之上有着一个大大的火焰图案,人人挎着腰刀,背着弓箭,背上还插着五根飞矛,腰间挂着五柄小小的斧头,这是明教五行旗锐金旗的制式装备,只是明教怎么又开始公开活动了,而且只看这锐金旗的武力,明教的实力实在是不容小觑,江湖传言明教没落许久,中原六大派都攻上了光明顶,这等传言实在是太离谱了。

团队头领看的很仔细,立刻命令手下收拾行李,准备离开,锐金旗如此庞大的一只队伍出现在大漠之中,一定有大事要发生,他们只是一只二十人的小小马队,形势可行之时,偶尔客串一下沙盗的工作,这等危险之地还是赶紧避开的好,否则即便是锐金旗手下留情,不收拾自己,就是殃及池鱼也不是自己这些杂鱼能够受得了的。

转眼之间,三只在水源地修整的队伍走了两只,仅有一只还没有动静,他们的护卫武士也不少,足有一百多人,这些武士看着明教人在距离自己如此之近的距离扎营虽然非常警惕,却也没有丝毫慌乱惧怕,看的张无忌点了点头,看来帐中的主人身份不一般。

庄铮来到张无忌身边,道:“教主,营帐已经扎好,请教主休息。”

张无忌道:“好,派人去村中问问,买些活物来,给弟兄们做点热食。”

庄铮道:“是,教主。”转身离开。

张无忌没有挪动脚步,看着眼前这一汪绿水心情十分舒畅,小昭和周芷若看着这个小海子,眼神之中的企盼流露无遗。

张无忌摇了摇头,自然是知道她们心中所想之事,道:“去接些水来,在帐中擦洗一下就好,不能进入湖中,那是对自然之神的不敬。”

小昭脸上露出了然的神情,周芷若看着张无忌若有所思,有些羞愧。

张无忌道:“行了,去吧。”

二女向帐中走去,侯成看到后,向随行的弟兄打了个眼色,立刻有两个亲卫跟着二女而去。

这两个女人,别看以前身份如何,以后成为教主夫人的可能基本是板上钉钉了,虽然现在还是以教主的侍女示人,但是谁要是真把他们当侍女了,谁就准备倒霉吧,侯成等人这点眼力价还是有的。

张无忌自然是看到了,却没有说话,有些事情是不需要去说的,知道就好。

二女进入帐中没有出来,两个亲卫一人拎一个木桶向着湖边走去。

十名锐金旗弟兄向着小村寨的大门快步走去,虽是走,但较之普通人的奔跑却也差不了多少。

韦一笑和庄铮走了过来。

张无忌看着海子,道:“韦蝠王、庄指挥使,可看出是哪路人马?”

第二章 绿洲偶遇(下)

二人自然知道教主话中的意思,都迟疑了一下。

事实上,对于这群身着白色服侍的人他们也注意到了,实在是因为想不注意到都难。

这群人行事太高调了,都是一身白衣,衣料质地高上。婢女美貌动人,护卫武士都是江湖二流高手,其中有三个竟然看不出深浅来,武功修为肯定只高不低,以他二人的实力自然是一眼就看出了这许多信息。

但就是因为这样,他们才感到困惑,在西域这样高调的一群人,他们竟然完全没有一点印象。

韦一笑面色一滞,道:“教主,属下没有印象。”

庄铮也道:“教主,属下也不知,看不出根底来。”

张无忌道:“也罢,不管他们,吩咐弟兄们小心点。”

二人躬身应是,张无忌向着帐篷走去。

恰在此时,白色帐子之外的护卫和仆人出现了一丝异动,一个年轻男子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四个年轻貌美的女子,没有遮面,大大方方的跟在身后,身份显然不是普通的婢女。

有三名韦一笑二人看不透境界的护卫跟在身后,向着张无忌等人走来。

当先的年轻人估摸约二十几岁的年纪,一身白衣,风度翩翩,长的也确实对得起这身打扮,略微有些西域人的特点,但整体看来汉人的面相要多一些,估计是混血,十分有男性魅力。

只见年轻男子走不几步,就抱拳朗声问道:“各位,请恕在下无礼,敢问可是明教锐金旗当下?”

庄铮看了看张无忌,见他没有什么表示,抱拳答道:“在下明教锐金旗庄铮,敢问阁下是?”

只见那年轻男子潇洒一笑,道:“果然是明教的英雄好汉,在下复兴欧阳,单名一个智字,无名小辈一个,想来庄大侠是不知道的。”

庄铮怔了怔,却是没听说过,无奈道:“欧阳兄弟,在下有礼了。”

复兴欧阳,武功高强,地处西域,喜着白衣,这四个条件综合起来,张无忌的脑海中闪过一个名字,但又有些不敢确定。

只见那欧阳智道:“庄兄,无须多礼,在下家族隐居多年,你不知道也是正常的。”此人风度翩翩,气度非常,是一个十分有教养的人,又很会说话,不知不觉就跟庄铮攀兄道弟起来。

这番话,让张无忌等人听得心头暗赞。

只听他又问道:“庄兄,在下家族虽然久不在江湖,但是对于明教的英雄事迹也是十分敬佩的。敢问庄兄身旁二人是教中哪两位英雄。”

庄铮看向二人,张无忌走上前,抱拳道:“欧阳兄弟,在下明教教主张无忌。”

韦一笑抱拳道:“明教韦一笑。”

欧阳智怔了怔,显然是没想到张无忌年纪轻轻竟然身居如此高位,连忙道:“张教主,久仰,实是没想到阁下竟然如此年轻。”

又对韦一笑道:“韦兄,在下有礼。”

张无忌道:“欧阳兄,此言差矣,我估计阁下也是第一次听到张无忌这三个字吧。”

韦一笑面无表情,庄铮愣了愣。

欧阳智也是一愣,突然哈哈大笑,道:“张教主真是我辈中人呢,是是是,兄弟我确实初次听到张教主的大名。但兄弟我想要结交明教的心却是真诚的,相请不如偶遇,各位显然是劳顿了一夜,不如到我帐中歇息片刻,在下自有美味佳肴来款待。”

张无忌看着他,眼神清亮,看不出一丝虚假来,就那么大大方方的让你看。笑道:“多个朋友多条路,能结识欧阳兄这个朋友,在下也很高兴,这就打扰了。韦蝠王,你虽我去。”

不待欧阳智说话,庄铮抢先道:“欧阳兄弟,感谢你的盛情邀约,只是在下职责在身,不好分身,还请见谅。”

欧阳智看了看张无忌,也没有继续邀请庄铮,而是说道:“明教果然法度森严,名不虚传,庄兄,以后有机会再由兄弟做东。”

此人确实会来事,庄铮谢过。

欧阳智侧开身来,一仰手,道:“请。”

张无忌顺势抓住他的手,道:“欧阳兄,一起一起。”

欧阳智看着被抓住的手,愣了一下,有些反应不过来自己的手怎么就到了人家的手中,身后护卫人人变色,警惕起来。韦一笑站在张无忌身后也暗暗戒备。

欧阳智也就是一愣神,立刻反应过来,哈哈笑道:“一起,一起。”

二人竟然有如多年未见的至交好友一般有说有笑的向着白色帐子走去,韦一笑等人跟在身后。

本来就相距不远,走不几步,就到了白色帐子跟前,帐子三面围起,迎向小湖的一面敞了开来。

一股浓郁的烤羊味窜入鼻中,转过来,赫然发现帐篷前烤着两只羊,看大小,应该是刚刚两个月大小的小羊。

帐子有三十个平方大小,里面铺着厚厚的羊毛地毯,摆着矮机坐垫等物,矮机上还摆着两盘干果一盘苹果,尤其是苹果在这初春时节红彤彤的十分诱人,此时此地这可是稀罕东西,此人深谙享受之道啊,而且势力不俗,张无忌的心中瞬间给出了一个判断。

进入帐中,欧阳智就请张无忌坐主位,张无忌自是不坐,二人想让一番,最终对桌而坐,韦一笑跟教主坐在一边,欧阳智坐在另一边,一个样貌美丽的女子坐在他的身边,那三个武功修为看不出深浅的白衣人士竟然只是站在帐子的入口处,并没有进来。

四人坐定,自有仆佣把烤的香喷喷的小羊端了上来,每人面前都放置了银质的小刀和银碗,一个貌美的婢女打开一坛酒,为四人一一满上。

闻着这醉人的酒香,韦一笑愣了一下,道:“竟然是三十年以上的绍兴女儿红,欧阳兄弟好本事,此酒就是在江南之地也是难得之物。”

欧阳智微微一笑道:“兄弟我生平也就三大喜好,好武、好美食佳肴、好美人。难登大雅之堂,却是让二位见笑了。”

韦一笑笑道:“欧阳兄弟倒是洒脱,这三好又有谁是不喜好的?但是如兄弟这般说的理直气壮的,却是性情中人,当浮一大白。”

第三章 白驼山庄(上)

张无忌也是笑道:“欧阳兄与小弟果然是同道中人呢,实话实说,这三好兄弟我也深爱之。”

欧阳智高兴的哈哈大笑,端起酒碗道:“古人云知己难寻,今日在下幸得二位知己,再无憾事,干。”

张无忌端起碗,道:“干。”一口干掉。

韦一笑慢了半步,也道:“干。”一口干掉碗中酒。吧嗒了一下,道:“好酒,真是好味道。”他之所以慢了半步,却是等待教主的反应,他知道教主修为高深,而且对医、毒二道造诣高深,虽然欧阳智此人看上去修养过人,豪爽大气,但是人在江湖上行走,小心永远都是重中之重。待察觉到教主一干而尽,他才喝了下去。

欧阳智哈哈一笑,也是一口干掉碗中酒,道:“爽快,满上。”

婢女就站在一旁,连忙给四人满上。

欧阳智拿起小刀带头割下一块羊肉,送入嘴中,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示意二人吃肉。

张无忌暗赞此人却是一玲珑之人,当下拿起小刀割下一块肉放入嘴中,确实鲜美的很,肉质不但多汁而且十分嫩口,却是上好的小山羊,烤制手法也相当出彩。

韦一笑也没有客气,大口吃了起来,已经啃了多日的干粮,碰到这等鲜美热食,自然是胃口大开。

欧阳智却是一个智人,看出来张无忌二人多日未吃热食,就没有再说话,也吃了起来,只是他吃的相较二人而言,少之又少。看着二人如此大吃大喝,他的心中也很高兴,因为二人并没有怀疑他,这股子豪爽劲让他深深佩服。他当然不会知道,以张无忌现下的修为,食物中如果有毒,不用吃就能察觉出来。

如此吃了一会,两只烤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了,几乎大半被张无忌二人吞入腹中。

张无忌从桌上拿起一块冒着热气的方巾,擦了擦嘴,又把手指擦干净,这才端起酒碗,道:“欧阳兄,谢谢你的盛情款待。”说完,一口干掉。

欧阳智连忙端起酒碗,也是一口干掉。

韦一笑也在做着同样的事情。

婢女又把酒满上。

欧阳智道:“张教主,刚才听你称这位韦兄长为蝠王,这可是韦兄行走江湖的尊称。”

张无忌哈哈大笑,道:“欧阳兄这么说倒也对,这位韦兄弟是我明教四大护教法王之一的蝠王。”

欧阳智一惊,急忙拱手道:“原来是青翼蝠王前辈,晚辈失礼。”

韦一笑爽快的哈哈大笑,道:“欧阳兄弟,无须多礼,我们平辈论交。”

欧阳智高兴之极,道:“老天爷真是眷恋我欧阳智,偶然初春出游,竟然交了张教主、青翼蝠王这样的英雄豪杰,真是高兴,那位庄铮庄大哥,我要是没猜错,应该就是锐金旗的掌旗使吧?”看到二人点头,更是高兴,继续道:“一日结交三豪杰,如此人生快事,痛快,痛快啊,咱们连干三碗。”

“好。”张无忌二人被他的真性情打动,三人连干三碗美酒,欧阳智身旁的美貌女子就跟一个漂亮的花瓶一般坐在他的身旁,默默陪着他。

张无忌却知道她绝对不是一个花瓶,如果有人敢把这样一个把武功练到一流境界的美女当做花瓶,他一定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欧阳智的武功修为也已经是江湖一流,如此年纪轻轻就有这样一身修为,实属罕见,最为难得的是他这身真气内力较之寻常一流境界之人更为雄厚,可见其所练内功心法也一定是不同凡响。

光想别人了,他却是不想想自己的年龄更小,修为却更高。

张无忌干掉最后一碗酒,问道:“欧阳兄豪气冲天,在下深感佩服,你这个兄弟我是交定了。没想到在这沙漠绿洲之中,竟然能碰见欧阳兄弟这等人杰,西域果然是人杰地灵之地。”

韦一笑感慨道:“是啊,我也是西域之人,纵横西域多年,却没有听说欧阳这一个大族,想来像欧阳家族这样在山间隐居的大族应该还有很多,往日真是有些狂妄自大,小觑天下英雄了。”

欧阳智呵呵笑了两声,道:“二位实是过奖了。”

韦一笑摇头道:“欧阳兄弟,我老韦不是个虚假之人,能够把半步先天高手当做护卫来使用,这种家族在这个世界上可不多。”

欧阳智道:“佩服佩服,蝠王前辈果然慧眼如炬。”想了想,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事情,突然拿定了主意,道:“我和二位兄弟一见如故,却是想结交二位。我族隐居百年之久,时限已到,此处距离我族居住之地并不远,在下诚挚的邀请二位前往我族做客,家中长辈如能见到在下竟然结交到如此豪杰,肯定会大为高兴的。”

张无忌略一沉吟,道:“欧阳兄此言,在下甚为感动,只是我们身有要事,如果顺路还好,绕路的话,容在下改日登门,可好?”

欧阳智道:“倒是在下莽撞了,看你们全副武装一路奔波,显然是要事缠身。在下家族隐居之地就在此地西北百里处,距离倒是不远。”

张无忌拱手道:“欧阳兄弟,那在下就要叨扰一番了,正好拜见一下兄长家中的长辈。”

欧阳智高兴道:“好好好。”

张无忌道:“既然如此,我二人先行告退,待弟兄们稍作休整,酉时一刻出发如何?”

欧阳智道:“要的,明教众位英雄显然是奔波一夜,先休息休息再说。”

张无忌二人起身告退,离去。

欧阳智一直送到了营地之外,才依依不舍而回。回到帐中坐下,先前陪酒的女子捏起一个无花果,放入他的嘴中,道:“公子对明教中人是否过于热心了?他们这些年来在朝廷和中原武林双重打击之下,已经连公开传教都做不到了。”

欧阳智眼神如刀,充斥着一股威严,道:“王姬,你不懂,眼下正值我族出世之时,虽然江湖上的消息我们没有断过,但毕竟我们在江湖上消失了百年之久,对于时下的江湖还是要适应适应的,这一次出世对于我们来说意义重大,不容有失。”

第三章 白驼山庄(中)

欧阳智又缓缓说道:“我族偏居大山之中,虽能保的一个平安生活,但与世隔绝,时间久了我们终将会被淘汰的,百年已经是一个极限了。况且那韦一笑和庄铮可都是一代豪杰,实打实的半步先天,教主张无忌年轻的让人惊讶,一身武功却怎么也看不透,想来既然能坐上教主宝座,武功肯定比韦、庄二人要高的多,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还有那五百全副武装的劲装汉子,最差的都是江湖次三流高手,这样的实力,就是我族也要差上一分的,而这还仅仅是明教露出来的一星半点。”

“啊?”王姬叫出声来,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道:“难道那位张教主已经是先天境界了吗?这怎么可能?”

欧阳智道:“为什么不可能,天下之大,英雄何其多。在我一无所觉的时候自然而然的抓住我的手,这可是寻常人能够做到的?在此关键时刻,能够结交这等英雄是我族的福气,相信庄主应该能够明白我的心意。这样,你即刻起身,回庄把这件事情向庄主禀报一下。”

王姬一脸惊讶,庄主就是族中的神,想不到公子对这件事情竟然重视到如此地步,心中立刻对此事重视起来,道了一声:“是,公子。”就转身离去。

欧阳智一个人躺在帐中,看着白色的帐顶,思绪漂移不定。

却说张无忌和韦一笑进入自己的营地,韦一笑道:“教主,那欧阳智的表现确实让人惊艳,但毕竟是初次相识,而且一次出游,身边竟然带了四个半步先天,加上他本人就是五个半步先天,这等势力,还是要小心为上。”

张无忌道:“蝠王放心,这欧阳家如果我没猜错,百年前肯定是这片土地上的霸主,隐居百年,百年积累,实力强大也属正常,如能拉上我教反元的战车,也算是我等千里奔袭的意外之喜。”

百年前的霸主、复姓欧阳,韦一笑的脑海中突然想起了师傅曾经提到过的那个人,登时有些傻眼,道:“教主是否怀疑他们是白驼山欧阳一脉?”

张无忌道:“想不到韦蝠王也知道他们这一脉,我确实怀疑他们有可能就是当年西毒的后人。”

韦一笑面色郑重,道:“教主,我也是听师傅偶然提起过,欧阳家当年雄霸北疆,无人敢惹,西毒欧阳锋更是族中的佼佼者,当时欧阳家的势力可谓到达顶峰。只是后来欧阳家族之人突然在江湖上消失不见,白驼山外是规模庞大的胡杨林,进去的人不少,出来的却一个都没有。慢慢的白驼山也就成为一个传说了。如果真是他们这一脉,我们更需小心行事了。”

张无忌呵呵笑道:“蝠王无须担心,我倒是很希望西毒的本事有人能继承下来。”

韦一笑无言,想到教主那身惊天地泣鬼神的本领也就了然了,但是心中却开始急切起来,对于先天的渴望越来越甚。

营中支起十几口大锅,浓浓的羊肉汤味逸散开来,显然是在村中有收获。张无忌直接回了营帐,吩咐韦一笑给庄铮传令,酉时一刻拔营。

一拉门帘,走了进去。

二女已经吃喝完毕,正坐在地毯上闲聊,看到张无忌进来,都妩媚的斜了他一眼,看的张无忌欲望大涨,上前搂着二女,闻着她们身上的幽香,笑道:“你们聊什么呢?故意挑逗我么?”

小昭娇笑道:“若姐姐正教我怎么勾引你呢。”

周芷若嗔道:“你每次都把我搞晕,小昭这丫头得快点长大才行。”

张无忌哈哈大笑,一人亲了一口,道:“两个小妖精,不用挑逗我了,赶紧休息,酉时一刻拔营。”

周芷若脸色一正,道:“今天不是要休整的吗?怎么走的如此着急?”

小昭也是一脸问号。

张无忌道:“刚结识了一个朋友,晚上到他家做客去。”

二女听闻,更是好奇,叽叽喳喳,大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张无忌果断停下话头,左右搂着二女躺倒就睡。

二女自是不甘心,掐呀、咬呀、扰呀,但碰上张无忌这等皮糙肉厚之辈,这些招数通通无效,时间久了,她们也累了、乏了,也躺下睡着了。

申时四刻,明教大营热闹起来,开始收拾行装,折叠帐篷,往骆驼身上捆绑物资。

张无忌和二女站在海子旁,这些琐事自是不用他们动手。欧阳智也走了过来,看到二女,给了张无忌一个了然的眼神。

很快,两边队伍都收拾妥当,出发。张无忌带领二女和蝠王跟欧阳智走在一起,由于距离不远,无须心疼脚力,也不用平均分配体能,众人骑着牲口一路奔腾。

太阳刚刚西斜还没有下落的时候,他们就到了目的地,此地已经处于沙漠边缘,一大片胡杨林十分广袤,隐隐看不到尽头,在山林的尽头,巍峨的雪山十分壮观。

远远的就看到了胡杨林边上卧着十几匹白色的骆驼,骆驼旁边站着十几个人。

奔到近前,欧阳智等人翻身落马,拜道:“参加庄主。”

张无忌等人也从骆驼身上下来。

当前一男子正当壮年,长的气势非凡,抱拳施礼,道:“在下欧阳胜雄,接到犬子传信,说有明教教主及护教法王和锐金旗掌旗使等众位英雄来访,心中实在心喜,迫不及待,前来迎接各位。”

张无忌道:“欧阳庄主,我等打扰了。”

韦一笑道:“欧阳庄主,客气。”

欧阳胜雄面露笑容,道:“张教主年少英雄,无须多礼,请。韦蝠王请。不知庄掌旗使是哪位?”

张无忌道:“庄大哥就不去了,这么多弟兄没个领头的不行,锐金旗就在此地扎营吧。”

欧阳胜雄道:“也好,山庄狭小,却也容纳不了这许多贵客,一会儿,在下派人给锐金旗的英雄好汉送些吃食过来。”

张无忌谢过,就和欧阳胜雄并排而走,蝠王、小昭、周芷若、侯成等人跟在身后。欧阳智等人也夹在其中。

第三章 白驼山庄(下)

庄铮指挥锐金旗在距离胡杨林十丈处扎营,该做的防御不但一点都没有落下,反而更加严密,还围绕营地撒了一圈防毒虫蛇蚁的药物。行走江湖多年,害人之心不是时刻有,防人之心却需时时有。这等江湖常识庄铮自然是十分明白的,况且如果欧阳智等人真是当年西毒的后人,他们只能更谨慎而不能大意。

欧阳胜雄带着张无忌在胡杨林中转了起来,一路有说有笑。

张无忌满面笑容,神识却笼罩在方圆一百二十米的范围之内,顿时大开眼界,欧阳家对这片林子真是下功夫了,到处都是大型陷阱机关,攻击的武器上蓝汪汪的一看就抹有剧毒。

一路走来,他发现就是这个胡杨林也不是杂乱生长的,有人为移植的迹象,这片林子本身就是一个大迷宫,再加上繁复纷杂的机关陷阱,一般的武林人物却是很难闯的进去。

大家都骑着牲口,已经走了半个时辰,居然还是没有走出这片林子,张无忌猜测白驼山庄应该就在胡杨林的尽头。

又行了半个时辰,欧阳家的人已经点燃了火把,大家在火光之下前行。

欧阳胜雄道:“张教主,再有半个时辰就到了。”

张无忌道:“无事。”心中却震撼起来,这里应该快接近山庄了,林中的机关陷阱暂不去说,单是那密密麻麻的蛇窝就让他看的头皮发麻,更不用说还有各种稀奇古怪的毒蝎、毒蜘蛛等等各种毒虫,这等要地,先天之下根本没人能够闯的进来,想要进来只能一把火先把林子烧了,但欧阳家族的人又不是死人,怎么可能让敌人轻易烧了林子,就是自己也有无数种办法来应对。

欧阳胜雄从见到张无忌开始,就观察上他了,这一路走来,心中也是震撼非常,庆幸自己这个选择还是做对了,儿子交上此等人物,真是给他长脸了。

张无忌一路行来,神色总是那么从容,而且他的修为一点都看不出来,山庄里半步先天高手不少,但是踏足先天的仅有欧阳胜雄一人,由此可见这道门槛有多么难迈。作为一名先天高手,他却看不透张无忌的修为,这代表着什么意思,他是最明白不过了。

韦一笑跟在二人身后,心中却惊雷阵阵,半步先天什么时候这么不值钱了,竟然一天之内出现了十八个,还要不要人活了,那欧阳庄主看不出深浅来,恐怕已经是先天境界了。他已经进入半步先天多年,对于这个层次的人感知十分敏感,自然是一眼就看了出来。

细数一下,明教之中半步先天也不过十几人而已,都没有人家多,这以后可怎么混呢?原本以为自己还算个人物呢,没想到真正的大能根本就不在江湖上混,不带这么玩人的,韦一笑的心中欲哭无泪,不过想起了欧阳家曾经在西域的传说,倒也不那么诧异了。

一路转来转去,就没怎么走过比较长的直道。慢慢的,前方隐约出现灯光。又转了一阵,眼前豁然开朗,雪山之下,一个大型庄园霍然出现在眼前,说它大,是因为单从出现的灯光来看,这个庄子的人数绝对超过五千人了,这样的庄子已经可以称得上是大庄了。

欧阳胜雄带头向前走去,只见前方已经出现了一条一丈宽的碎石铺就的笔直道路,道路两旁每隔三丈远就放置有造型各异的石台,石台顶上插着一根火把,熊熊火焰燃烧着,方圆五十米犹如白昼一般。一块造型怪异的巨石矗立在路旁,上面赫然写着四个大字——白驼山庄。

欧阳胜雄从白驼身上跃下,抱拳道:“老夫白驼山庄庄主欧阳胜雄,欢迎明教张教主、韦蝠王等明教英雄前来做客。”

这是一个非常正式的欢迎仪式。

张无忌等人也从马匹上跃了下来。

张无忌抱拳道:“欧阳前辈,晚辈张无忌叨扰了。”

韦一笑抱拳道:“欧阳前辈,晚辈韦一笑前来拜访。”

小昭、周芷若、侯成等人纷纷抱拳行礼。

欧阳胜雄哈哈大笑,道:“二位无须多礼,百年来,你们是唯一进到庄子里的贵客,是我白驼山庄最尊贵的客人。请。”

张无忌等人的面色都郑重起来,张无忌跟欧阳胜雄并排而走。马匹自有白驼山庄的人牵走、照料。

过了刻有白驼山庄的石碑,行了三十米左右,就是一个大大的牌坊,这种牌坊在江南之地很常见,在这西域腹地竟然能够见到实属罕见。

整个牌坊宽约八丈、高约六丈,通体用西域特产白玉青石雕刻砌就而成,刻了许多祥瑞神兽图案,在火光的照映下,十分美观,也十分壮观,单这个牌坊就价值不菲。

过了牌坊,就是一个个精致的院落,很难想象在这样的西域大山之中,会出现江南庭院式风格的院落,一个个院子错落有致,一直向着远方的山脚下延伸而去,这条碎石路一直通向半山腰处的一座白色堡垒。

就是张无忌看着这一切,也深感佩服,这才是大家族的底蕴,爆发户是永远体会不到这种世代传下来的古老家族的底蕴是何等可怕的,仅从西毒那个年代粗粗计算,欧阳家都最少传了十代了,这么多年下来,产生这么多半步先天也就不足为奇了。

而这样的家族在人口密集的中原腹地相信会更多,中原人自古以来因为避祸隐居山林的多了去了,以后不定什么时候就会遇上这样的隐世大族,圣教在前行的路上还需谨慎小心才是。张无忌看着这个庞大的隐世族群,心中如是想到。

韦一笑的双眼已经有些不够用了,转来转去,他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惊讶之情,就这么放肆的打量着眼前的一切。

小昭和周芷若也是深感震惊,二人都不是没有见识的乡间村女,自然能够明白眼前这个庄子背后代表的意义。

欧阳胜雄带着众人一路前行,身后只留下了欧阳智和那十七个半步先天,其他山庄之人自从进了山庄就自动散去。

第四章 避世之因(上)

碎石路两旁,站满了男女老少,跟欧阳胜雄打着招呼,看向张无忌等人的眼神却是火辣辣的,不过看得出来,这些目光之中没有敌意,反而充满了好奇。

欧阳胜雄道:“张教主,百年来,庄子里就没有外人来过,各位贵客的到来,族人们也稀罕的紧,还请明教各位英雄不要见笑。”

张无忌呵呵笑着,四下里拱手,道:“欧阳庄主,在下感受到的是欧阳族人火一般的热情。”

欧阳胜雄也呵呵笑着,众人在人群的夹道之中,一路向半山腰走去。

走到近前,张无忌停了下来,驻足观看前方的白色城堡,通体用白色条石砌成,有城门、城墙、瞭望塔、射孔等等军事设施,这完全就是一个战争堡垒,只是修建的富丽堂皇了一些。

欧阳胜雄察觉到张无忌停下脚步,发现他打量前面的城堡,道:“这是我白驼山庄庄主世代居住之地,已经有三百年的历史了。”

张无忌道:“不错,很壮观也很实用,这才是百年大族的底蕴,远不是暴发户能够比拟的,也只有这种地方才能培育出西毒那样的巅峰人物来。”

欧阳胜雄脸色一怔,道:“张教主也知道老夫祖上的事迹?”

张无忌面色郑重,道:“百多年以前,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五绝华山论剑,何等英雄气概,后人又岂能轻易忘怀。”

欧阳胜雄眼眶湿润,一躬身,抱拳道:“当年欧阳锋老祖在江湖上闯下诸多事端,被江湖人称作西毒,从这个名号就可以看出江湖人对老祖的看法,没想到百年之后能够被明教教主称句英雄豪杰,老祖倘若在天有灵,也该瞑目了。”

张无忌连忙抱拳回礼,道:“咱武人练武行走江湖,杀个把人,心肠歹毒一些有什么关系,这叫聪明人,傻愣愣的良善之辈走江湖死的永远都是最快的。只要大方向上不犯错误也就是了。当年西毒欧阳锋前辈别的暂且不说,仅仅是天下五绝之一的名头又岂是寻常武人能够够得着的?”

张无忌这番话说的够直白,对江湖人的评价异常刺耳,又隐隐指出西毒虽然毒了一些,却也还是一个令人尊重的人,仅仅是人家那一身武艺就值得你尊重。但是他这番话寻常人可不会说,因为这太露骨了。

但是这种话,但凡是个老江湖,子侄行走江湖之前,都是要说上一番的,就怕这些初出茅庐之辈戏文听多了,往现实上套,江湖永远都是残酷的,排第一的永远都是生存,能活下来才能讲其他的。

欧阳胜雄愣了愣,欧阳智也是一怔,就是韦一笑也怔了怔,没想到教主会如此说话。小昭瞪着一双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周芷若却是想起了师傅教的那些话,脸色不定。侯成等人却若有所思,归根究底,自身底子如何才是最重要的。

欧阳胜雄抱拳道:“张教主年少英雄,却是个明白人,真乃性情中人也,请。堡中已备好美酒佳肴,今天晚上我们好好乐呵乐呵。”

张无忌道:“请。叨扰了。”

众人一起走进堡门,穿过廊道,来到一处大厅,大厅之广足以容纳百人同时在此聚会。

墙壁上点着儿臂粗细的火烛,照的厅中明亮如白昼。大厅两侧放置了两条长桌,靠里位置有三张八仙桌,把大厅中间空了出来。桌上摆放着各色干果、清凉小菜,碗筷都已放好。

欧阳胜雄和张无忌、韦蝠王、小昭、周芷若在一张八仙桌上坐了下来,侯成等人得到教主的示意后在左侧长条桌上坐了下来,那一十七名半步先天武士在右侧长桌坐了下来。

众人落座,就有侍女开始上菜,都是些色香味俱全的菜式,十分精致,这欧阳家于享受一道确实深有研究。

菜刚刚上桌,就见欧阳智陪着两个妇人从厅中侧门走了进来,一个年长一些,正是半老徐娘风韵犹存之际,一个青春活泼,模样俏丽。

待走到近前,欧阳智介绍道:“张兄弟,这是家母和小妹欧阳薇。”

张无忌起身,道:“伯母有礼,欧阳姑娘有礼。”看到张无忌起身,韦一笑、小昭、周芷若也都站了起来,都行了见面礼。

欧阳智的母亲施礼道:“老妇人见过张教主。”

欧阳薇微微欠身施礼,却没有说话,只是一双灵动的大眼睛俏皮的打量着张无忌。

欧阳胜雄连忙站了起来,道:“张教主、韦蝠王、二位姑娘,快快请坐。”

众人纷纷落座,侍女过来把酒盅满上。

欧阳胜雄端起酒杯,道:“张教主、韦蝠王、二位姑娘,老夫代表白驼山庄,欢迎你们,请满饮此杯。”说完一干而尽。

欧阳夫人、欧阳智、欧阳薇一齐干杯。

张无忌等人也是举杯一起干掉。

欧阳胜雄呵呵笑着,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这百年来庄子里也太过冷清了,好好好。吃菜吃菜。”

张无忌能够感觉到他话中的真诚,今天碰到的这些西毒后人跟后世书中描述的西毒本人完全就是两种不同的处事态度。放下酒杯道:“从今日之白驼山庄就可以看出百年前的兴盛来,欧阳家族为何突然隐世百年之久?晚辈此话有些冒然,还请庄主见谅。”

欧阳胜雄哈哈一笑,道:“无碍无碍,这有何不可说,据祖宗传下来的话说,隐世的原因有两个:其一是蒙古人势大,我欧阳家又不想给蒙古人做狗,所以只能是暂避其锋芒了;其二就是老夫那位老祖西毒老人家了,此人当时是我欧阳家最出类拔萃的人杰,并且被推选为庄主,是最有可能进阶先天的人物。没想到他老人家远足中原,虽然得了个天下五绝之一的名头,可是也把命留在外面了,就是他的孩子也没能活下来。此后二十年间,我欧阳家族就没有出过一个先天境界的人杰。如此大的一个族群,没有一个先天境界的人坐镇实在是没有什么安全可言,而且当时蒙古兵锋正盛,综合种种,族中长者做出了隐世的决定。”

第四章 避世之因(中)

对于西毒此人,张无忌也在记忆之中寻找到很多信息,他的蛤蟆功对于练气一道本来就有着十分突出的效果,按部就班也是可以练到先天境界的。

奈何此人过于心急,总想着捞捷径走,贪恋九阴真经,种下种种因果,疯癫数十年,到了清醒之时,也到了坐化之时。一身艺业白白荒废了。

每当江湖上出现神功秘籍的时候,总是能掀起一番腥风血雨,很多武学名家、世家大族统统都裹了进来,却没有人能够静下心来潜心想一想自己家中的武学心法的独到之处,平白被看不见摸不着的神功秘籍迷失了双眼,丧命江湖。

张无忌感慨道:“这就是世家大族的生存智慧,白驼山庄虽然避世百年,但是却也因此避过了蒙古兵锋,得到了百年休养生息的时间,欧阳族人的整体实力得到了显著提升,不简单呢。”

韦一笑道:“是啊,中原六大派号称白道武林至尊,但是论实力与白驼山庄一比,真是差太多了,韦某今日方知自己实是一井底之蛙,眼界浅显的很呢。”

欧阳胜雄道:“二位真是过奖,隐世百年,虽然族人得到了很大的发展,可是与外面也失去了交流,我们失去的更多。好在百年之期已过,庄子正打算挑选吉日重开山门。”

张无忌道:“哦,我说怎么在外面和欧阳兄弟巧遇呢。”

欧阳智呵呵笑道:“隐世不代表避世不出,每隔十年庄子里还是会派人出去看看世道的,眼下正值开山之时,小弟是出山探路的。”

张无忌道:“原来如此,眼下这世道也不好,蒙古鞑子已经贪得无厌到了最后的疯狂时刻了,中原大地烽烟四起,就是这西域也不太平。”

欧阳胜雄的脸色一下子严肃起来,道:“这个事情我们也知道。百年前,隐世就是为了躲避蒙古鞑子,只是没想到百年时间已过,这鞑子依旧活蹦乱跳的,老祖宗的一番心血恐怕也仅仅换来百年的安宁。此刻,老夫也在为难到底是否要遵守祖宗的誓言了。真不知道开山对于白驼山庄来说到底是好是坏。”

一番话说的欧阳一家人人面色沉重,愁苦郁闷,张无忌等人既然立下了反元的志向,反倒也没觉得如何如何。

张无忌放下筷子,道:“欧阳庄主此言差矣,先不说祖宗的誓言已经摆在了那里,仅仅是你欧阳族已经百年没有与外界交流造成的损失该有多大?这百年只换来一个族人的身家安全,失去的却更多。如果白驼山庄继续隐世,你们失去的会更多,这个世界的变化只会越来越快,等到你们下一个百年之后再开山,恐怕更加跟不上时代的节奏了。”

欧阳胜雄道:“张教主,你这番道理,我们又怎么会不知道?只是当年隐世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蒙古鞑子,现在这天下依旧是蒙古人的,与其受其压迫和剥削,还不如继续这样,这也是族人们最担心的事情。”

张无忌看了看欧阳智,以他的眼光看来,此人绝对是一个智者,但是欧阳智此时也是满脸严肃的样子,与其父并没有多少区别。欧阳薇的脸上没有了轻松好奇的表情,欧阳夫人更是一副就该如此的样子。

张无忌心下一叹,这就是隐世百年造成的心理变迁,他们已经过了百年的安乐日子,再到尘世上打拼,还要面临朝廷的迫害,这种转变显然不是所有的欧阳族人都愿意的。但是白驼山庄如此强大的一股力量,如果不能拉上自己的战车,实在是太可惜了。遂道:“欧阳庄主,虽然说这天下还是蒙古人的,但是蒙古朝廷多年来横征暴敛,已经使得中原大地烽烟四起,反元起义已成燎原之态。况且你白驼山庄实力如此雄厚,正应该上应天势,加入到反元抗蒙的大义中来;下对祖宗誓言,大开山门,再战江湖。岂能因为贪图安逸而继续隐世不出。”

张无忌这话说的可就重了,欧阳胜雄和欧阳智面露愧色,欧阳薇的一双大眼睛立刻盯了过来,可能是没想到这个年纪不大的什么教主竟然敢对父亲如此说话,欧阳夫人看向他的眼神也带了一丝诧异。

小昭和周芷若看着侃侃而谈的张无忌,满眼都是星星,喜欢钦慕之情不言而喻。韦一笑则低头喝酒,教主如何打算,他自然是一清二楚,况且以教主的修为,即便对方是欧阳胜雄,说话随意一些又有什么关系?自然是心安理得的吃喝。

欧阳胜雄抱拳道:“张教主,咱们交浅言深,你这番话可谓是当头一棒,唤醒老夫,老夫在此谢过了。是啊,如果继续隐世,即便族人的武艺再高,除了养生恐怕也没什么用处了,只是换来一个安乐罢了,说的不好听点就是苟且偷生。”

欧阳智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显然是想通了什么事情。

张无忌道:“如此甚好,本教在反元的道路上又多了一个重量级的战友。此乃大喜,我们应该干一杯,以示庆祝。”说着,就端起酒杯。

众人一起举杯,干了一杯。

欧阳胜雄放下酒杯,惊讶道:“听张教主的意思,明教也在进行反抗蒙古鞑子的斗争。”

此话一出,韦一笑哈哈大笑,就是小昭和周芷若也抿嘴偷笑。

欧阳一家人却不知道怎么回事,为何庄主此话一出,明教众人竟然都笑了。

张无忌哈哈笑罢,起身抱拳,道:“欧阳庄主、欧阳夫人、欧阳兄弟、欧阳姑娘,不瞒各位,站在你们面前的正是当今天下最大的造反头子,几位要是心有顾虑,在下即刻就可离开。”

“啊?”欧阳薇叫了出来,急忙掩口,但看向张无忌的眼神又变的不同,无论如何,光明正大说自己是反贼的人在传统意义上都算不得好人。

欧阳胜雄连忙站起来,抱拳道:“张教主年纪轻轻竟然如此英雄了得,此等话语快快收回,请再也不要说起。真是没想到,明教竟然做下如此大的事业,能够与明教英雄同桌饮酒,实是老夫的荣幸。”

第四章 避世之因(下)

欧阳智也道:“张教主,真没想到你竟然做的如此大事,可笑在下这么多年来除了练武就是享受,白白荒废了大好时光,与你相比,在下实在是堕落。”

张无忌道:“各位不嫌弃我这个造反头子就好,欧阳兄,眼下中原群雄并起,逐鹿中原,蒙古朝廷的日子不长了。如此盛况,白驼山庄要是不参与参与,岂不可惜?”

韦一笑笑道:“教主此言在理,欧阳庄主,眼下又到了改天换地之时,你们如果继续隐世,实在可惜。”

“你们就不担心我族一但加入其中,日后你们就多了一个敌人吗?”一个清脆的声音带着一丝好奇问道,却是欧阳薇忍不住问了一句。不过此话一出,欧阳胜雄和欧阳智的态度立刻认真起来,看向张无忌。

不待张无忌回答,韦一笑哈哈大笑道:“欧阳姑娘也太小瞧我明教了,现如今最大的敌人是蒙古人,为了达成赶走蒙古人这个目标,我教欢迎天下间所有的有志之士跟我们一起战斗。至于赶走蒙古人之后谁坐天下,到时候再各凭本事好了。”

张无忌微微颔首,道:“韦蝠王的话也是我的意思,本教这点胸襟还是有的。”

欧阳胜雄哈哈大笑,道:“好,张教主和韦蝠王好大的胸襟、好大的英雄气概,来,快快坐下,我们喝酒吃菜,今夜不醉不归。”

欧阳薇看向张无忌的目光越来越多,立刻引起了小昭和周芷若的注意,二女立刻捍卫自己的势力范围,双眼有神的盯向欧阳薇。

张无忌坐下,呵呵笑道:“以你我的修为,想要做到不醉不归恐怕很难啊?”

欧阳胜雄一愣,道:“此话怎讲?”

张无忌道:“从你步入先天以来,可曾醉过?”

欧阳胜雄突然苦笑道:“原来如此,却是老夫口误,想要让张教主喝醉,就是倾尽山庄之酒恐怕也做不到。”

欧阳薇的眼睛立刻大了许多,道:“爹,那怎么可能?”

欧阳胜雄道:“怎么就不可能呢?你可以问问张教主。薇儿,不入先天永远不知道先天意味着什么?这些东西说了对你也无用,还是认真修炼才是。”

欧阳薇的一双眼睛向张无忌瞧了过来,欧阳智也目光灼灼的向他看了过来,韦一笑、小昭、周芷若三人的耳朵也竖了起来。

张无忌道:“人类从母胎之中孕育而生,由小到大,一步步成长,但是年龄一过二十身体机能就开始衰败,只是因为二十到三十这十年年龄尚小,感觉不太明显,但是人一过三十立刻就会察觉到生命的不同。能够明显感觉到自己老了。我们武人修炼,就是为了延长、拓展我们的身体机能,而先天就是人身上发生的第一次生命的变革,可以这么说,先天与后天在本质上已经是两种生命体了。就比如我和欧阳庄主,酒液进入胃里,无须用功化解,强大的五脏会自动化解这些酒液,把它排出体内,而后天却做不到,必须要主动运功化解。”

“这么神奇?”欧阳薇两只眼睛里出现了星星,又好奇的看向父亲。

欧阳胜雄笑道:“爹和张教主难道还能骗你不成?”

韦一笑和欧阳智的眼中迸射出莫名的光彩,都是半步先天境界,对于先天当然是热心的。

就是小昭和周芷若二女眼中也散发出一种坚定来。

韦一笑道:“教主,属下这十几年来身受寒毒之苦,对先天也不怎么上心。眼下有这个可能了,可是心中却也迷茫,到底该如何修炼才能晋级先天。”

欧阳智的眼神立刻变的锋锐起来,这个问题他也问过他父亲,欧阳胜雄就给了他两个字——机缘,这两个字从此就进入到他的生活当中,只可惜怎么也解不开。此刻自然是极为上心张无忌的答案。

欧阳胜雄也摆出了一副认真聆听的样子。

张无忌道:“人体、功法、毅力、运气是决定武人能否晋级先天的四大因素,先说人体,人之身体来源于父母,因人而异,人人不同,资质就有了好坏之分,只有资质达到条件的人才有进阶的可能,这是先天决定的,后天很难改变,但是只要能够修炼到江湖一流高手境界,在资质上是不存在问题的。

再说功法,这个很简单,没有可以修炼到先天境界的神功秘法,想要晋级,纯属做梦。

武人修炼有多苦,在坐的都是练武之人,无须我多说,没有大毅力,在这条路上是走不远的。

运气也是十分重要的一个因素,大家不要小瞧这个东西,论到个人它就是运气,论到国家民族它就是气运。

韦蝠王,资质这关你已经过了,功法你也有,毅力也不缺,运气是随机的。认真耐心修炼积攒内力真气,徐徐而进,到了量变产生质变的那天,自然有运气找上你的门,这就是机缘。”

张无忌的话浅显易懂,在坐之人都听懂了。

韦一笑心下大定,于他而言其实很简单,只需认真修炼以待时机。

欧阳智心中无奈苦笑,又是机缘,原来机缘是这么回事。

小昭经过一番思考也没能确定自己练的内功心法是否属于先天级的,当下就决定要找公子鉴定一番,哪怕露底也不顾了,因为她清楚的知道母亲也只是半步先天而已。

周芷若的心中闪过一丝无奈,因为据她所致,峨眉派从创派祖师到现在还没有诞生过先天高手,资质良好、毅力绝佳之人肯定不缺,那么问题可能就出在功法上了。

事实上,她还真猜对了。峨眉祖师郭襄女侠,虽然家学渊源,无论是其父郭靖还是母亲黄蓉,亦或是外公东邪、神雕大侠杨过都是先天高手,但是其年幼之时活泼好动,对于武学并不怎么上心,待其回过神来,父母已经在襄阳城战死,大侠杨过隐居,外公东邪不知所踪。反而没了功法来源,反而是凭着从觉远大师那里听来的一点九阳神功内容,结合自身所学拼凑出了峨眉九阳功法,成就了峨眉派的辉煌。

第五章 开山门(上)

欧阳胜雄道:“张教主这番剖析,真是一针见血,令老夫眼界大开。而且这等秘闻,张教主竟然如此坦然公布于众目睽睽之下,心胸之广,令老夫佩服。”

欧阳胜雄此话说的真心实意,在武林中,张无忌这番话完全可以当作镇教秘闻来处理了,非真传弟子很难得到此般传授。张无忌却当着大伙的面侃侃而谈,一定意义上,也算是解惑恩师了,自然让欧阳胜雄感到敬服。

明教中人君子坦荡荡,极尽豪爽之情。欧阳家人也是性情中人,而且对明教颇有结交之意。双方杯来盏往,吃喝十分尽兴。

这次晚宴一直持续了一个半时辰,菜上了三轮,地下五斤装的空酒坛子摆了十个,才迟迟结束。

欧阳家人在堡中单独安排了一个院落让明教中人居住。一家人一直把张无忌等人送入院落之中才离去。

张无忌神清气爽,喝了两坛子酒,身上却连一点酒气都没有,端的神奇。反而是小昭和周芷若有些微醉,两颊透着红晕。

韦一笑看着欧阳一家人离去,本来醉汹汹的他身子立刻站的笔直,头顶之上升起了白色雾气,脚底下一大片水渍迅速出现,空气之中出现了一股浓郁的酒香。

侯成等人滴酒未沾,他们牢记自己的职责,只是大吃了一顿,但这却也赢得了对面那十七名半步先天的尊重。论修为,侯成等人与对方相比差的远了去了,但是这种专业素质却赢得了远胜于自己的别人的尊重。

此刻,侯成安排弟兄们轮班值守,一切都进行的井井有条。

张无忌打发二女先行回屋,就站在韦一笑身边,也有护法之意。

很快,韦一笑酒把脏腑之中的酒精全部逼了出来,立刻又精神抖擞起来,只是摇头苦笑道:“可惜了,可惜了,如此好酒,五十年以上的窖藏美酒竟然让我如此糟蹋了。”

张无忌呵呵笑道:“还不是韦蝠王你心急,其实今晚你可以好好醉上一醉的,不会有事的。”

韦一笑面色突然严肃,道:“不行,美酒虽好,却不能贪杯,尝过滋味也就是了,如果连这点都做不到,我也到不了今天。况且这白驼山庄着实让属下心惊胆颤,这股力量一但出现在江湖上,马上就会成为一支超然大势力。在这等地方,属下恐怕今晚是睡不着了。”

张无忌哈哈一笑,转身离去,边走边道:“韦蝠王无须担心,好好睡就是了,但有风吹草动,有我呢。”

韦一笑微微躬身,却没有说话,这就是实力,没有实力才担心受怕,真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是否还有可以与教主匹敌的对手?说归说,听归听,今晚上睡觉是别提了,还是回去练功吧,话说那瑜伽经的效果十分不错。韦一笑打起精神走向了东边的一个屋子。

侯成安排了六个人值守,其他人也都选了几间屋子休息,不约而同的是,在睡觉之前,几人竟然都练起了瑜伽经。

张无忌一进院子就用神识扫了一遍,院子很干净,西毒的后人没有搞鬼,别看他吃喝随意,说话也很随意,但是西毒的鼎鼎大名绝对是不容忽视的,白驼山庄可是他的老巢,庄主欧阳胜雄先天境界,儿子欧阳智半步先天,还有一十七名半步先天武士,这等实力纵然是以他如今的修为也是要重视的一股力量,更何况这还仅仅是明面上看到的,私下里有多少高手还未可知,小心些总是没有错的。

进的屋来,就发现小昭和周芷若正坐在椅子上,随口说道:“这么晚了,早点休息啊。”

周芷若下地,走到张无忌身边,搂着他的胳膊道:“夫君刚才那一席话犹如醍醐灌顶,妾身仔细想了一想,我峨眉从祖师爷那一代开始就没有出过一个先天高手,派中历代自然不缺乏资质极佳、心志坚定之辈,这证明峨眉九阳功恐怕就是一门后天心法,无法晋级先天的。还请夫君帮我,妾身也想晋级先天,这样也可以长随夫君左右。”

张无忌瞬时有些傻眼,周芷若这一面他可真没见过,也从没想到过,看来自己今天这番话有了意外之喜,外人尚且可以提点,内人就更不用说了。

小昭也冲了过来,搂着他另一只胳膊,道:“公子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小昭也要当先天高手。”

张无忌呵呵笑着,享受着温柔暖意,向着床头走去,道:“放心,你们都是我的亲近之人,先天是必须的。这些日子以来却是忙得忘记你们了。因为你们都不是明教弟子,瑜伽经也没有传授你们。现在你们都是我的人了,自然也就是圣教弟子,今晚夫君就教授你们这门神功。”

二女大为振奋,明教对瑜伽经的重视她们自然也是知道的,只是张无忌没说,她们自然也没有资格前去石壁下学习,后来又一路西征,也没有功夫跟张无忌说起,所以才一直拖到现在。

进入内屋,上了床,张无忌开始教授二女瑜伽经,只是这个教授过程却是香艳无比。因为张无忌要求二女必须裸身练习,周芷若到没什么,大大方方的脱光了自己,小昭却羞答答的脱得极慢,为了先天也算是豁出去了,让张无忌看的大爽,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记忆之中后世有一种舞蹈叫做脱衣舞。

练着练着,三人都是血脉膨胀,很快就纠缠在一起,好在张无忌还知道小昭年幼,没有下手,但是小昭今晚可是饱了眼福,这个时候,她已经脱光了,也没有地方可去,从头到脚完整的看了一遍二人的胡天胡地。直看的小丫头小溪泛滥,湿的一塌糊涂。

由于二人经验丰富,周芷若虽然知道小昭就在一旁眼睁睁的看着,却也顾不上了,反而感受到一种别样的刺激,很快就深陷其中不可自拔。张无忌也是感觉到异常刺激,这边冲刺着,那边还不忘伸手调戏一下小丫头,这种日子真是美哉。同时还不忘用神识扫视一下四周。

第五章 开山门(中)

总之,这个晚上张无忌很忙,很忙,直到把周芷若折腾的昏过去,喷射出精华,搂着二女躺了一会,就下地打起了三体式,今天晚上他也不敢放心睡觉,想来打打三体式应该是个不错的主意。

这个晚上对于白驼山庄而言,同样是一个不眠之夜,庄子里的普通族人都在热烈的讨论着张无忌这群陌生人,毕竟对于这些普通族人而言,这是他们第一次见到外面的人,自然是好奇的很。

在城堡之中的一处宽敞的书房之中,欧阳胜雄、欧阳智、欧阳薇赫然围坐一起,欧阳夫人不见身影,显然已经回屋休息。

事实上,欧阳薇也是被父亲特意叫过来的,平日里,这个书房,女眷是不能进来的。

欧阳胜雄本来就不会受到酒精的影响,欧阳智兄妹也已经把酒精逼了出来,都神智清醒。

欧阳胜雄道:“智儿,你觉得明教怎么样?我们是否依旧按照日期开山门?”一庄之主在这等大事上主动询问自己的儿子,可见欧阳胜雄对欧阳智的重视。

欧阳智道:“父亲,这已经是孩儿第二次出庄,第一次出去的时候,知道世道依旧控制在蒙古鞑子手中,鞑子的贪婪凶残比之当年更甚。江湖中最大的一件事情就是中原六大派围攻光明顶。明教历来被称为魔教,扎根西域的时间与我白驼山庄几乎同步,这个教派我们自然是了解的,魔教之称也是由历朝历代的朝廷官府叫出来的,造反起义于他们而言就跟喝水吃饭一样自然。虽然历次起义都以失败告终,但是明教的实力确实不容小觑,在西域,这是唯一可以与本庄抗衡的一股势力。在没有根本冲突的时候,只可结交不可交恶,这也是孩儿邀请他们来庄中做客的主要原因,能够获得明教的友谊将是孩儿第二次出庄最大的收获。

至于开山门,孩儿认为还是要开,张教主说的对,纵然我们每隔十年都派人出去打探消息,但是这远远不够。形不成交流,长此以往,白驼山庄的衰败就是一种必然。孩儿自小以智计谋略著称,但是刚才在饭桌上听得父亲一席话也是陷入了担忧之中,开始质疑开山门的决策,听张教主一说,恍然大悟,这就是欠缺交流啊,我们就守着这么一个庄子过着安乐无忧的日子,生命的保障是做到了,但是这眼界却窄的只剩下这个庄子了,长此以往,岂不就是井底之蛙了吗?所以这山门不但要开,而且我白驼山庄也要积极主动的参与到江湖事务、时代变迁的大事中去。”

一番话说完,欧阳智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

欧阳胜雄陷入沉思之中,过了一会儿,自嘲道:“枉我已经是先天境界,竟然还是有些看不开这件事情,险些就成了一个心结。还是智儿看的透彻一些。”

欧阳智道:“父亲,你也是当局者迷,话说那张教主的修为可能看出一二来?”

欧阳胜雄苦笑道:“我进入先天已经五个年头了,想着开山门以后在江湖上也算个人物了,可是这张教主看上去就跟一个不懂武功的普通人一般,一点异常也看不出来,但却又能让人一眼就看出他的不凡来,实在是不懂。恐怕是比父亲只高不低。”

“哦?”欧阳薇诧异,没想到父亲竟然对那个年轻人的评价这么高。

欧阳胜雄道:“那张教主也就是二十刚过的年纪,真不知道他这身功夫是怎么练出来的。”

欧阳智只觉满嘴苦涩,摇头道:“还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欧阳胜雄道:“智儿也不必妄自菲薄,中原大地人才济济,偶尔出一二个妖孽般的天才人物也是正常的,这一点西域是比不上的。但是你只要保持这个修炼速度,三十岁之前晋级的可能非常大。”

欧阳薇叫道:“爹,那我呢?”

欧阳胜雄瞪了她一眼,道:“就你那三天钓鱼两天筛网的架势,这辈子都别想晋级。”

欧阳薇也知道自己的情况,嘟着小嘴假装生气。欧阳智疼爱的看了一眼小妹,小妹可是家中宝,自小就是家中的快乐源泉,她练功不认真,家里大人哪个不知,只是白驼山庄也不缺她一个练武之人,而且庄子如果连小妹都保护不了,也就没有传下去的必要了,所以才对她放纵的过头了。

欧阳智突然道:“父亲,明教教主亲自带队,锐金旗一整旗全副武装,穿沙走漠,显然是奔着什么去的,估计明日就会离庄。不如我们明日就开山门,正好邀请张教主与会,也能加深一下双方的关系。”

欧阳胜雄道:“这倒是也可行,不过得问一下长者的意见。”转头又对欧阳薇问道:“薇儿,你对那张教主感觉如何?”

欧阳智闻听一愣,马上就想到了父亲的意图,再看小妹,已经是一个亭亭玉立的美人,也是到了该找婆家的时候了。

欧阳薇却没想到这一层,道:“一教之主,武功高,长的一副好皮囊,不过也是一个大色狼,出来办事还不忘带着两个女人,这点跟哥哥倒是有的一拼。”说着还不忘斜了欧阳智一眼。

欧阳智苦笑,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欧阳胜雄哈哈一笑,道:“年少风流,又是一教之尊,也不是什么大碍,薇儿,你要是对他印象还不错,就试试看,我西域儿女敢爱敢恨,没有中原女子那般揉揉诺诺。”

“啊?”欧阳薇这才反应过来,父亲的话是什么意思了,脸颊立刻羞红起来,低头不语,脑海中却幻化出了张无忌的影子,待看到陪在他身边的二女模样,心中不自觉的产生了一股怨气。

欧阳胜雄呵呵笑着,道:“父亲去问问长者的意见,智儿你在此等着,薇儿随意。”说着,就站起身,向外走去。

欧阳智看着一脸娇羞模样的小妹,不禁好笑,不过也认真思考起来,白驼山庄开山门已经是必然,如果能够与明教联姻,却是得了一大助力,而且张教主此人也却是小妹良配,此事值得琢磨一番。

第五章 开山门(下)

欧阳薇羞急,起身离开,听着身后哥哥爽朗的笑声,更是觉得刺耳的很,飞奔而去。

半个时辰之后,欧阳胜雄走了进来,道:“智儿,长者同意我们的计划,赶快行动起来,趁着夜色好好布置一番。”

欧阳智立刻精神起来,微一躬身,闪身离去,招呼属下忙活起来。

没过一刻钟,整个白驼山庄沸腾了,到处都是走动的人影,手拿各色物件有条不紊的布置起来,但是互相之间说话的时候声音却放的很低。

张无忌陡然收功,停止了三体式的修炼,面现沉思状,就在刚才,他的神识敏锐的发现了庄子里的异动。把神识凝成一条直线向着山下探去,不一会,他会心一笑,收回神识,转身向床边走去,躺了上去,搂着周芷若温暖滑嫩的身子闭上眼睛沉沉的睡了过去。

他睡的很快也很香,院中值守的亲卫却提高了警惕,精神紧紧绷了一夜。

韦一笑在房中也发现了异常,听了听教主那边没有动静,也就放下心来,继续修炼瑜伽经。

晨时一刻,张无忌才从睡梦中醒来,虽然依照他现在的修为完全可以以运功来代替睡眠,但是自然睡眠带来的感觉却是没办法代替的,对于他也算是一个极为重要的放松方式。

他有了动静,周芷若和小昭也醒了过来,连忙起身穿衣,又是一阵儿童不宜的调戏,闹腾了好一会才穿好衣服。

净面洗漱,收拾整齐,这才来到外厅,小昭打开门,立刻发现院中站着一排美貌婢女,拿着食盒。

打头的婢女看到门打开,连忙上前,欠身施礼,道:“奴婢春兰奉庄主之命,前来给张教主送早餐。”

小昭道:“进来吧。”

张无忌道:“小昭,去请韦蝠王。”

小昭应声而去,婢女分作两组,一组四人进入厅中,打开食盒在桌上放下热气腾腾的羊肉汤、大米粥、面饼、还有各色奶食。放完之后,躬身施礼,退了出去。另一组六人把食盒交给了执勤的亲卫弟子。然后站在院子的一边等候,依旧排成十人一列的队列。

周芷若看的若有所思,道:“夫君,白驼山庄的规矩竟然这么严苛,从这些婢女身上就能瞧得一二来,世家大族难道都这样吗?”

张无忌知道她虽然是灭绝师太最宠爱的弟子,但毕竟出自普通渔民之家,这等世家大族的生活对于她来说完全是陌生的,隧道:“芷若,这么大一个庄子,这么多的族人,正所谓无规矩不成方圆,有规矩才能传承的久远。”

周芷若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却见韦一笑走了进来,微微躬身,道:“教主早安。周姑娘早安。”

张无忌道:“坐,一起吃早餐。”

周芷若欠身施礼,道:“蝠王早安。”

四人落座,一起吃早餐,按理说小昭和周芷若二女的侍女身份,是不能跟主人同桌吃饭的,只是事实嘛,韦一笑也就难得装糊涂了,对周芷若脸上的春光明媚更是权当什么也没有看见,只是心下也对这位年轻的教主佩服不已。

早餐很丰盛,吃过之后,婢女进来收拾好,躬身离开。

韦一笑道:“这世家大族的享受就是不一样。对了,教主,我们何时离开,属下担心那边万一要是得到消息,一但逃匿,想要再找到他们恐怕就不容易了。”

张无忌呵呵笑道:“韦蝠王无须担心,今日我们就离开,不过今日是白驼山庄的大日子,我们既然都来做客了,怎么也得观礼之后再行离开。”

韦一笑道:“教主的意思是他们今日要开山门?”

张无忌点了点头,道:“来了。”

韦一笑和小昭二女向门外看去,什么也没看到,正待相问,韦一笑恍然。

不一会,只听一阵脚步声传来,亲卫没有阻拦,这些人直接走入院落之中。

张无忌起身向外走去。

果然,欧阳胜雄、欧阳智、欧阳薇一身盛装打扮,身后还跟着六位半步先天。

欧阳胜雄抱拳道:“张教主、韦蝠王、二位姑娘,昨夜休息的可好?”

欧阳智的目光却瞄向了小昭、周芷若二女,待看到周芷若脸上尚未完全散去的情韵之时,嘴角弯了弯,冲着张无忌会心一笑。

欧阳薇原本注意力都在张无忌身上,偶然发现哥哥的目光,也就向二女看了过去,她自然不懂周芷若脸上的面色代表着什么,但周芷若脸上的光泽却让她的心里很不舒服,这是一种天生的直觉。

张无忌没有理会欧阳智暧昧的微笑,对欧阳胜雄抱拳道:“在下感谢欧阳庄主的盛情款待,昨夜休息的很好。”

韦一笑抱拳道:“欧阳庄主有礼,昨夜休息甚好。”

小昭二女欠身施礼,嘴角微笑,却是没有说话。

欧阳胜雄道:“张教主,我白驼山庄原本就定在今日开山门,却险些钻了牛角尖误了大事,多亏张教主一语惊人,在下代表白驼山庄,诚挚邀请张教主及明教各位英雄前去观礼。”

张无忌道:“欧阳庄主如此盛情,在下岂能薄面,请。”

欧阳胜雄侧身,道:“请。”

众人一起向院外走去,出了城堡,向山下走去,沿着碎石路一路前行,充满江南园林格调的庄子布置的喜气洋洋,欧阳族人大多面露喜色,热情的跟庄主打着招呼,众人在欧阳族人的簇拥下向着外面走去。

昨日夜间,视线不好,看不出多少景色来。今日却是把白驼山庄一览无遗,端的是一个秀色绝佳的庄子,半山腰处的白色城堡更是壮观的很,看的张无忌等人心旷神怡,单是能够欣赏到如此景致也不虚此行。

很快就来到昨日经过的牌坊处,昨日火光所及之处不过百米,今日才发现此处竟然是一个大型广场,足以容纳万人的一个大型广场,广场上铺着青条石板,此刻站了不少人,显得熙熙攘攘。

北边搭起一个高约一丈的高台,上面却卧着一只漂亮雄壮的白色骆驼。

第五章 开山门(下)续

粗略一看,就发现广场之上站立的人群超过了五千人。

张无忌神识一扫,心下大骇,广场之上竟然都是武人,修为大多居于二流到三流之间,但是一流高手也高达两百七十余人,这个数字着实吓了他一条,这股力量用的好了,将是一大助力,用的不好,恐怕就得先下手为强。

从踏入广场,虽然从这些人身上没有发现敌意,但是韦一笑的面色就发苦,以他的实力自然也能看出一二来,心下充满忧虑也是应该的。

欧阳胜雄带着张无忌等人向着高台走去,走到近前,才发现高台前方左首,放着六把结实的木头大椅,上面铺着虎皮。

三位满脸褶子的老人身着白袍坐在左起的三把椅子上,欧阳胜雄带着他们一直来到椅子跟前,道:“张教主、韦蝠王请上座,这是我族硕果仅存的三位老者,三人的年龄加起来已经超过三百一十岁了。”

张无忌面色郑重,抱拳道:“明教教主张无忌见过三位前辈。”从他看到这三位老人开始,就察觉到了三人的不同,别看这三人老的满脸褶子,皮肤松弛,但小腹丹田处隐隐却能感觉到一个威力惊人的能量团,更让他心惊的是那一双双好像失明了一般浑浊不堪的眼睛流露出来的色彩,这三位已经领悟了精神力场,他们开始修炼精神能量了。

韦一笑一惊,抱拳道:“明教护教法王韦一笑见过三位前辈。”

三位好似失意一般的老人,浑浊的眼珠子闪过一抹光彩,转了转,看了二人一眼,右首的老人冲着张无忌道:“年轻人不简单,如此年纪修为却这般惊人,实在是奇怪的很,难怪能成为明教教主。请坐,今天是白驼山庄的大日子,能有明教教主观礼见证,也算荣耀。”

又冲韦一笑道:“你这娃子修炼的是寒冰真气,想来应该是寒冰老人一脉,四十几岁的人了,才是个半步先天,有些给你祖上丢人了。罢了,也坐吧。”

韦一笑心下大惊,连忙施礼,挨着教主坐了下来,额头上却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被那老人瞄了一眼,就跟被猛兽盯上了一般,惊惧的动都不敢动,自己的底细却被人家一览无遗,这种好像脱光了一般的感觉让他十分不好受。

小昭、周芷若主动和亲卫站到了张无忌等人的身后。

开口说话的那个老人冲着欧阳胜雄微微颔首,欧阳胜雄冲张无忌、韦一笑抱拳施礼转身离开,向着高台之下走去。

张无忌面无表情,看向高台。紧挨他坐着的那个老头满脸褶子的面上缓缓往外渗着汗珠,满脸的不可思议。

就在刚才,他的精神力在张无忌的体外被隔绝开来,想要收回却也由不得他,张无忌的精神力粘着他的精神力冲回了他的识海之中,这是他开辟识海以来,第一次有外人的精神力进来,这可是自己最为隐秘的所在,现在全放到了别人的眼皮子底下,好不心惊,好在张无忌也没有攻击他,进来看了看就出去了。

这老头竟然用精神力来试探自己,正好被他顺势而入,进入对方识海,发现此人也已经开发出了精神树,只是他的精神树还很弱小,与自己的相比只有不到五分之一高,自然是心下大定。

另外两个老人察觉到了老兄弟的异状,立刻一股精神力就探了过来,左首老人幅度很小的摇了摇头,这个微小的动作,让二位老人立刻把精神力撤了回去,面现惊讶之色,却也没有说什么,到了他们这个年纪,已经很难有什么东西上心了。

欧阳胜雄走到台前面向高台站定,欧阳夫人站到他的右侧。身后站着欧阳智和二十七名半步先天,再往后是那二百多名一流高手,各人按照功力高低一直向后排去,欧阳薇的身影出现在第四梯队。

欧阳胜雄目光望向高台之上的白驼,朗声道:“驼神在上,白驼山庄第三十二代庄主欧阳胜雄,谨遵祖宗教诲,牢记祖宗誓言,今日依祖宗法旨,下令开山门,有族中长者三人护法,有明教教主张无忌及多位明教英雄见证。即日起,白驼山庄重归江湖,请驼神保佑。一拜。”

欧阳胜雄带领族人向着台上的白驼拜了下去,弯腰九十度,认真虔诚。

“二拜。”

“三拜。”

三拜之后,欧阳胜雄朗声道:“请驼神归位。”

“请驼神归位……”广场上的众人狂热起来,不知为何,张无忌感觉到白驼开始惊惧起来,两只大眼流下两行浊泪。

正在他好奇惊讶之际,只见欧阳胜雄从高台左侧一步一个台阶走上高台,来到白驼身边,探出右掌放到了白驼的的头颅之上。

恰在此时,张无忌发现白驼惊惧到了极点,眼泪越来越多,眼神之中闪过一抹悲哀,突然失去了光彩,原来欧阳胜雄掌中真气一吐,顷刻间摧毁了它的大脑。

搞了半天,所谓的驼神归位是这么回事,张无忌有些汗颜。

欧阳胜雄朗声道:“驼神归位,全族分食驼肉,感谢驼神在天之灵,佑我全族。”

广场之上的欧阳族人立刻沸腾起来,高声叫道:“驼神,驼神,……”

张无忌很快发现广场的东边发生了一点骚动,由于距离很远,人群又多,根本就看不清楚。神识一探,心中暗笑,原来是这么回事。

只见广场之上的人群自动散开,打开一条通道,一个个壮硕的汉子走了进来,四人一组,抬着一个大木板,上面是一只烤成金黄色的骆驼,这就是西域特色菜烤全驼了。

当先四人抬着烤骆驼笔直向着高台走来,其他人各走各处,显然是提前就安排好的。

很快,烤骆驼就被放置在各处。欧阳胜雄朗声道:“谢驼神赏赐。”

“谢驼神赏赐。”广场上的欧阳族人一起高声喊道。

欧阳胜雄朗声道:“分食。”

只见广场上的欧阳族人人人从怀中取出一把小刀,有条不紊的上前割取骆驼肉,当场塞入口中咀嚼起来。

第六章 河谷沃土(上)

欧阳胜雄走下高台,从护卫手中取过一把尺许长短刀,在烤的金黄的骆驼的前肋上割下一块肉放入护卫手中的银盘中,连续割了五块肋条肉,把短刀交给护卫,向着张无忌等人走来。

走到近前,从护卫手中接过一个银盘,双手递到张无忌跟前,道:“尊敬的客人,请。”

张无忌用双手接过盘子,道:“谢谢主人家的热情款待。”

欧阳胜雄微微颔首,又接过一个盘子递给韦一笑,韦一笑谢过。

二位客人送完,才把剩下的三个盘子递给族中的长者,在递给左首长者的时候,老人微不可察的点了下头,欧阳胜雄微微一愣,即转向下一位。

张无忌直接用手撕骆驼肉吃了起来,对于他们的小动作好像完全没有察觉似的,其实心头就跟明镜一般,白驼山庄虽然实力雄厚,但是毕竟百年没有在江湖上厮混了,他们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很庞大的族群,这就需要考虑到很多风险因素。

而在西域,明教又是他们必须要面对的一股势力,所以双方之间的关系处理起来就需要智慧了,他也在耐心等候,看看欧阳家族到底会如何做,好在到目前为止都还是向着好的方向发展的。

身后的小昭二女、侯成等人自有护卫送上香喷可口的骆驼肉,一时之间,整个广场都是静悄悄的,只有微弱的咀嚼声。

就连身旁坐着的三位老人也在认真的吃着盘中的骆驼肉,欧阳胜雄给他们五人送完之后,就接过一个盘子坐在仅剩的一张椅子上认真的吃了起来。

这应该是白驼山庄很重要的一个仪式,从他们的认真态度就可以看出一二来,张无忌安安静静的对付盘中的骆驼肉,韦一笑虽然心中惊惧但看到教主没反应,也吃了起来,只是这难得的美味在他口中味同嚼蜡一般。

不一会,张无忌就把盘中的肉吃完,递给了一直守候在不远处的欧阳庄主的亲身护卫。

看了看左右,没有说话,待欧阳胜雄吃完盘中肉,才道:“欧阳庄主,恭喜你们,今后江湖上见。”

欧阳胜雄微微一愣,道:“张教主,虽然最重要的仪式已经完毕,但是今日晚间还要在广场上举行篝火晚会,狂欢一夜,会很热闹的,张教主不妨等到明日再走。”

张无忌摇了摇头,道:“欧阳庄主,不瞒你说,我们这趟出来,是要做事的,耽误不得,我们下次再聚。以后都在江湖上奔走,相聚的机会应该很多。”

欧阳胜雄道:“既然张教主已经拿定主意,那在下也就不挽留了。不过,张教主也清楚,我白驼山庄刚开山门,对于外界虽有些消息,但也陌生的紧。在下厚颜,想请张教主带领小儿在江湖上先趟趟路子。”

欧阳智就在左近,听到父亲如此说,立刻向张无忌看了过来。

张无忌看了看欧阳智,道:“这个好说,只要欧阳兄弟不嫌弃我这里码头小,尽可结伴而行。只是我们此番做的是厮杀活计,危险还是有的。”

欧阳智上前,抱拳道:“张教主,江湖行走,哪还有不磕磕绊绊的,兄弟心中有主。”

欧阳胜雄道:“智儿说的在理,张教主,那小儿就麻烦张教主了。”

张无忌道:“好说,欧阳庄主客气了,欧阳兄弟,你准备一下。一刻钟之后我们就出发。”

欧阳胜雄等人为之一愣,一刻钟?没想到张无忌竟然是如此雷厉风行的节奏,欧阳智微一躬身,转身离开,招呼起来。

欧阳夫人看着儿子离去的背影,眼中泛着泪花,却强忍着什么也没说。

张无忌等人本来就轻车简从,随身行李都在亲卫身上背着,无须再回去城堡之中,就这么坐着跟欧阳胜雄聊了起来。

三位老人吃完骆驼肉,好似累了一般,就这么靠在椅背上,晒着太阳睡了起来,张无忌心中好笑,谁要是以为这三老头真的睡着了,那就是大大的傻瓜。

估摸着时间上差不多了,张无忌站了起来,韦一笑马上从椅子上下来,欧阳胜雄也站了起来。

张无忌向三位老人微微躬身,就转身对欧阳胜雄道:“欧阳庄主,就此告别,江湖上见。”

欧阳胜雄道:“好,张教主却是一干脆利落之人,咱们后会有期,且容老夫送上一送。”

二人带头向外走去,其他人等紧随其后,广场上的人们自动让开条路来,他们似乎也知道了些什么,看向张无忌等人的目光之中似乎包含着什么。

走出人群,上了碎石路,就见欧阳智站在路边,身后站着一百多人,人人牵着一匹神骏的骆驼,还有山庄弟子牵着张无忌等人的坐骑等候在一旁。

张无忌抱拳,道:“欧阳庄主,就此作别吧,有欧阳兄弟作伴,庄主送到这里就可以了。”

欧阳胜雄抱拳,道:“好,张教主,后会有期。”又对欧阳智道:“小心。”

欧阳智冲父亲郑重的点了点头,道:“父亲放心。”

张无忌向前走去,接过自己的骆驼,翻身坐了上去。韦一笑向欧阳胜雄施礼告别,追了上去。

小昭、周芷若、侯成等人早已站在骆驼旁边,向欧阳山庄这边行礼告别,翻身上了骆驼。

欧阳智一抖缰绳,骆驼向前走去,带领众人慢慢消失在胡杨林之中。

欧阳胜雄看着众人远去的背影逐渐消失在胡杨林之中,面色也不怎么平静,欧阳智可是他唯一的儿子,欧阳夫人已经是清泪两行,但是白驼山庄自古以来就是男权主义盛行,她也不敢多说什么。

欧阳薇站在一旁,神情有些沮丧,本来她也是想出去的,可惜父亲不同意。

欧阳胜雄道:“薇儿,认真练功吧,外面不比家里,起码不能成为拖累。”

“那两个女的武功也一般。”欧阳薇脱口而出,说出去了才觉得不对,立刻低下了头。

欧阳胜雄笑道:“薇儿,她们是他的女人,可你还不是。不过如果你真喜欢他,父亲支持你。”

第六章 河谷沃土(中)

“对,老头子也支持你。”不知何时,三位长者也来到跟前,虽然还是一脸的褶子,但是身板却挺的笔直,双目之中偶有神光闪烁。

欧阳薇急忙转身,拜道:“薇儿见过老祖。”

欧阳胜雄、欧阳夫人,身后的六名半步先天同时拜倒。

老人道:“我们哥三不愿意出来就是因为这个,走到哪都是磕头虫,有什么意思?好了好了,都起来吧。”

众人起身,欧阳胜雄面色郑重的看向三位老人,还是刚才说话的那位老人,面色严肃,道:“雄小子,那张无忌年纪轻轻武功修为却着实了得,比之我们哥三只高不低。而且其人龙行虎步,一脸面相长的正气堂堂,但又不乏枭雄之资。此人,不凡。我们哥三也看不透。明教本来就实力雄厚,现在又有如此人物担当教主之位,恐怕明教这次真有成事的可能。值此翻天覆地之时,该下重注的时候一定不要犹豫,这百年来,我白驼山庄起码搞清楚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我们武林中人的天地不应该只存在于江湖之中,上天应该给予我们更广阔的天地,也许这一天的出现就出落在张无忌此人的身上了,我们哥三老了,也就看守家宅了,你们却可以好好做一番大事。”

欧阳胜雄激动道:“老祖,那张无忌的修为比你们还高?这怎么可能?”

老人眼睛一瞪,道:“白驼山庄虽然扎根西域,但是你不要忘了我们也是从中原迁过来的。中原大地人口密集、物产丰富,产生一二妖孽般的人杰实在是太容易了。明教本来就实力雄厚暂且不说,单就此人而言,已经具备左右天下的能力了。你好好想一想吧。”

老人说完,身子一晃,竟然消失不见,再看其他二位老人,早已不见踪影。

看的场中人惊骇万分,欧阳胜雄首当其冲,因为他知道他与三位老人都是先天境界,但是他却做不到这样,依此看来同为先天境界也有高下之分的。

从记事起,他就知道白驼山庄在他这一辈子会开山门,从那时开始,他就拼了命的学文练武,为的就是外面的花花世界。所以当他知道明教教主张无忌的时候,首先想到的就是好好利用一番明教这块踏脚石,现在却有人告诉他这块石头强大坚硬到完全不适合踩踏,否则就有鸡蛋碰石头之嫌,这让他的心中一时之间很难消化。

欧阳胜雄看着眼前的胡杨林,神色复杂,久久难以平静。其他人等静静站立,谁也不敢打扰他。

过了好一会,欧阳胜雄才道:“回去吧。”

张无忌等人在欧阳智的带领下,很快就出了胡杨林,立刻就碰上了锐金旗的哨兵,直接向营地奔来。

庄铮得到消息迎了出来,抱拳道:“教主。”

张无忌道:“吩咐下去,即刻造饭食用,申时一刻出发。”

庄铮立刻转身做事。

张无忌对欧阳智道:“欧阳兄弟,你看我们是合营还是你另起一营?”

欧阳智道:“在下既然跟着张教主,还是合营吧,方便点。”

张无忌道:“那好,进营,你的人还归你管,让人找锐金旗的弟兄把军营的规矩问清楚了。军中的规矩不比等闲,还请你见谅。避过午时最热的日头,我们就出发。”

欧阳智道:“张教主放心,兄弟知道的。”

张无忌道:“对了,安排好你的弟兄以后,来大帐找我。”说着,就驱使骆驼进了大营。

欧阳智看着那个坐在骆驼上的雄壮背影,一时有些失神,原来人的变化还可以这样。初见张无忌只觉此人身形雄伟却又年纪轻轻的让人看不穿,一番交谈才知道人家已经是明教教主,说话豪爽大气。今日又觉他身上多了一丝上位者的杀伐之气,此人确实让人难以看穿。

“公子,我们该进营了。”一个悦耳的声音传入耳中,却是自己的贴身婢女王姬,也是家族从小就给自己培养的贴身护卫。欧阳智一震,点了点头,驱使骆驼向前走去,进入营中,自有得到命令的锐金旗武士带领他们去宿营。

张无忌等人进入大帐,韦一笑一脸担忧道:“教主,与这样一群实力雄厚的外人合营是否妥当?”

张无忌哈哈大笑道:“韦蝠王,既然你知道他们是外人,那就想办法把他们变成自己人不就好了?”

韦一笑一愣,道:“教主的意思是……,哈哈哈,属下明白了。”

张无忌坐在椅子上,盯着帐外忙碌的人群,道:“蝠王,看到外面这些弟兄了吗?在我明教的队伍当中,想要成为头领就必须是我明教弟子,其他人就是才能再高,本教主也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的,想要跟随我们,就要皈依圣教,这是先决条件。白驼山庄虽然实力雄厚一些,也不算什么,要不也不会被蒙古人逼得隐世了,我们现在可是要造蒙古人的反的,对蒙古人尚且不担心,一个武林豪族更不必过虑。”

韦一笑躬身,道:“属下受教了。”

张无忌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向帐口走去,原来是欧阳智走了过来。

张无忌道:“欧阳兄弟,都妥帖了?有什么问题,尽管找庄掌旗使给你解决。”

欧阳智道:“一切都好,感谢张教主。兄弟此来,是想问问明教弟兄此次任务是什么,看看能不能帮上点忙。”

张无忌道:“既然已经合营了,倒也无须保密。我们这次的目标是金刚门,兄弟可知道?”

“金刚门?”欧阳智有些讶异,又道:“可是百多年以前打出少林的火工头陀创立的那个教派?”

张无忌点点头,道:“就是它。”

欧阳智的脸色难看起来,但是眼神中却迸射出兴奋的色彩来,说来有些矛盾,但人有时候就是会这样。

张无忌看着他的脸色变化,就知道他肯定知道这个门派,道:“欧阳兄弟,有印象吗?”

欧阳智这才醒悟过来,急忙道:“兄弟失礼,实是没想到明教竟然有如此魄力,竟然千里奔袭金刚门总部,太出乎我的预料了。”

第六章 河谷沃土(下)

“哦?”张无忌道:“莫非这金刚门还有什么别的说道不成?兄弟,坐下慢慢说。”

欧阳智坐到椅子上,道:“这金刚门,兄弟我是没有接触过的。不过,根据庄子里的资料显示,这个门派创派也就一百多年的历史,山庄隐世之前它刚刚创立不久,老祖也跟他们打过交道的,所以知道一点的。”

张无忌道:“原来是这样,请说。”

欧阳智道:“不瞒你们说,据庄中资料记载,在这西域江湖道上,百多年前能够称得上大势力的除了本庄就只有贵教和昆仑派,但这金刚门刚刚建立,就以强横的实力横扫大漠,迅速打出头。据老祖宗记载,这个门派的武功以硬功、外功为主,崇尚暴力,他们的一切都是抢回来的。本来本庄和金刚门注定要有一战,因为大家相距非常近,却正好碰上了本庄避世之事,也就把这事岔过去了。如今一百多年的时间过去了,能够劳动你一教之主亲征,真不知道金刚门已经发展到何等地步了?”

张无忌道:“原来是这样,对了,兄弟可知道他们的藏身处。”

欧阳智道:“一百多年以前的藏身地我是知道的,现在可就不知道了。”

张无忌道:“兄弟且说来听听。”

欧阳智道:“根据资料记载,金刚门驻地距离本庄不过两百多里地,就在本庄以北方向,那是一条古老的河谷,土地肥沃,物产十分丰富,资料上记载了四个字——河谷沃土。”

张无忌看向韦一笑,韦一笑点了点头,道:“距离和方向都对上了,应该就是了。”

张无忌道:“好,消息更准确了,蝠王、欧阳兄弟,下去好好休息吧,时间紧张,只有一个时辰的休息时间。”

二人转身离去,欧阳智有些搞不清楚状况,只是觉得张无忌似乎有些无礼,但又不觉得恼怒。

明教本来就是一个宗教,但凡一个宗教在招揽人心方面都有着先天的优势,更不用说自从自己担任教主以来,偶然获得一部先天功法瑜伽经,全教普及,这对于武者而言可谓是一剂致命的毒药,没有哪个武人能够在这种诱惑面前保持镇静。

张无忌看着二人远去的背影,心中阴阴的想到,既然让你上了船,岂能容你轻易下去,绿洲之中的那场巧遇,就是老天安排你我成为一家人的。而且以后明教会有越来越多的诱惑等着你们呢,让你们欲罢不能,乖乖为圣教献身。

欧阳智可没想到张无忌的这些弯弯绕绕,他纵然神智过人,但毕竟没有见过多少世面,局限还是很明显的。

跟韦一笑一路向外走,韦一笑言简意赅的给他解释了一下此行的原因,也不管他听懂没听懂,说完就回自己的帐子了。

欧阳智愣在原地傻乎乎的,跟这种聪明人说话,就不需要解释的过于清楚,他自然而然的会去思考。

但就是这一思考,欧阳智的心中突然对现实感觉到模糊起来,一个先天武师,十二名一流高手,二百多名二三流高手,这个队伍的组合威力如何他还是知道的。这也算不得什么,因为白驼山庄可以轻易拿出来,但是那一个蒙古精锐万人队呢,那可是一个完整的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万人队,蒙古朝廷西域军事主官亲自带领,就这样全军覆没了,这事儿怎么就那么不可信呢?

欧阳智回头看了看张无忌的大帐,这就是缴获的那顶万夫长的大帐,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向自己的队伍走去。

出庄之前的那点傲气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这个世界上强人还真是多,欧阳族人确实需要到外面来感受一下真实的世界了。

申时一刻,明教大军准时拔营出发,向着北方奔腾而去。这一行军一直到天色黑了下来,才放慢速度,但依旧向前开进。

只不过与以往不同的是,队伍之中没有燃起火把,虽然天上星光闪烁,但是依旧做不到快速行军。张无忌带头,神识探路,不断调整方位,一直到了后半夜寅时四刻才扎营休息。

此处距离金刚门老巢不过三十里地,明军也没有扎帐篷,就在黑暗之中给骆驼马匹为了些吃食,靠着自己的坐骑休息起来。

张无忌靠前一里地,不断用神识监控前方,一路行来,起码到现在还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晨时一刻,阳光已经普照大地,明军开始行动起来,嘴中嚼着干粮,喂着马匹。锐金旗的五百弟兄换上了马匹,把骆驼留了下来。

张无忌道:“小昭、芷若随后队留守,亲卫队留下,保护好后队。蝠王随本教主先行探路,庄掌旗使节制好自己的队伍,按计划行事,欧阳兄弟带领你的弟兄随后策应。”

韦一笑道:“遵教主令。”

庄铮道:“遵教主令。”

小昭、周芷若虽然心中不愿,但也知道自己的功夫跟上去只能是累赘,不得不遵令而行。

只剩下欧阳智不知道该怎么说,沉默了一会,道了一句:“知道了。”

张无忌又道:“侯成,把枪给我。”

侯成从背上取下一个一米多长的皮袋递给教主。

张无忌接过皮袋和韦一笑转身离去,运转身法,眨眼之间就消失在众人的目光之中。

庄铮向小昭二女微微躬身点了下头,转身调动自己的队伍。

欧阳智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二女,也转身走了开来。

侯成却面色难看,身为教主亲卫,却每到关键时刻都让教主一人冲锋在前,归根到底,自己等人就是累赘,否则也不至于这样。不过他好得知道教主让他们留下还有一层意思,那就是保护好眼前的二女。

小昭、周芷若和亲卫队随锐金旗一个小队的兄弟控制着七百多头骆驼慢慢走在后面。

锐金旗的大队骑着战马已经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张无忌和韦一笑运转身法向着前方的大山奔去,由于此地距离金刚门老巢较近,此处地上已经出现大面积的人类活动痕迹。

第七章 攻坚战(上)

远方的大山足有一百五十丈高,这样的高度,大军在十里之外就能被发现,甚至会更早,这也是张无忌前探的重要原因。

虽然相隔三十里地,但是大地空旷无比,隐约可见远方的群山,张无忌和韦一笑运转轻功匀速奔驰,比之马速快了两倍都不止。

形意十二形中有很多脚下的功夫,只是在内家功初期阶段只适合进攻而不适用于行走,但是到了张无忌如今的化境阶段,用于轻功的脚下功夫就有了很多选择,他也是到了这个境界以后偶然才发现的,比如说他现在用的就是形意马形,即便只是两条腿在地上奔跑,但是全身姿态韵味都十足像一匹骏马,又稳又快。

看的韦一笑惊骇不已,明明就是一个人用两条腿奔跑却跑出了骏马的神韵,这显然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只能是展开双翼,紧随其后。

二人一路风驰电掣,地上却不见一丝烟尘。在如此广袤的旷野之中,毫无藏身之处,纵使你身形再快,也是可以用肉眼扑捉的到的,所以二人也就大大方方的全力奔驰,丝毫不顾及暴露的问题。

山越来越近,已经可以看见两山之间的道路,这条道路两边的山就跟两条平行线一般正好错了开来,只有走到近处才能发现,这就是大自然造物的神奇。

张无忌的神识已经探了出去,二百四十米的距离,在前方不断扫视着。

突然,张无忌道:“蝠王,你左我右。左方四人,有弓箭,小心。”说罢就展开身形向着右边的山峰奔了上去。

韦一笑奔走之间,突然听到教主的话,即刻转向向左边山峰扑了上去,同时全身警惕起来,六识汇聚,寻找山上的敌人。

一个低沉而悠扬的号角声突然响了起来,显然是金刚门的哨兵发现来人武功高强不是自己可以对付的,向后方示警。

张无忌心中一喜,自己和韦一笑的行为只是为了给锐金旗打开一条通道,这种大规模的突袭,而且目标还是一个实力雄厚的武林门派,想要秘密进攻根本不可能,所以早就做好了暴露的心理准备。

眼下这声号角响起,就证明己方没有找错人,这就够了。

神识一展,立刻盯上了半山腰一处人工挖掘过的石窝,六个留着光头的健壮汉子满脸惊惧,惊慌不已。

当然惊慌了,这六个人既然能够被金刚门派到山前做哨兵,这本身就是实力的代表,平时也是杀人如麻的角色,但是像张无忌这样一纵身就是十几丈远,在空中滑行就跟一只大鸟一般,速度还极快,在山下蹭蹭就往山上窜了上来,猴子都没有他这么好的身手,这种人岂是他们能够对付的。

好在这六人虽然神色慌张,但到底是久经战阵的角色,在第一时间就把消息传递了出去,也做好了拉弓的准备。

虽然心中怕的要死,但是他们却没有一个人逃跑,可见金刚门对门下弟子的控制有多么严苛。

张无忌像一只猿猴一般在山上迅速向上攀爬,用的却是形意的猴形,这确实是一门十分实用的技法。

陡然之间,头顶上射来六支长箭,劲道十足,这几个哨兵的素质却是不错。张无忌左闪右闪在从长箭的空隙之中钻了过去。

六名哨兵正准备搭上第二支长箭,张无忌已经扑了上来,双方打了个照面,张无忌的面孔距离其中一人的箭头相距仅仅一米,此人刚刚搭上长箭,还没来得及拉开,看到张无忌上来,虽然惊惧,但还是习惯性的右手捏着箭尾向后拉去,只可惜他的速度与敌人相比慢的太多了。

张无忌的身形已经扑入石窝,左冲右撞,完全就是野蛮攻法,但效果极佳,在这狭小的石窝中碰上就死,也就是眨眼功夫,六名哨兵全部被打出石窝,摔落山间。

神识向上探去,二百四十米之内再没有发现,就向道路左边的大山探去,却见韦一笑张开双翅借助风力速度极快的向山上窜去。

韦一笑本就轻功绝佳,又发明创造了这对人造翅膀,借助风力速度更快,只是却把翅膀弄成了蝙蝠翅膀的形状,也难怪被称为青翼蝠王了。

韦一笑已经发现了山上的哨兵,相距已经不过百米,肉眼就可以看到了,他已经躲过了第一波长箭攻击。他可没有张无忌那样硬冲硬打的本事,只能应用身法小心躲避,利用自己速度的优势快速接近。

不过即便如此,因为他在速度上的优势实在过于明显,接近的速度十分快,只是虽然他的身形比张无忌来的潇洒,但却充斥着一分诡异的味道。

又是一波长箭射了下来,韦一笑阴阴一笑,双掌探出,一阵银光闪闪,却是一双特制的手套,穿入两支长箭中间,向外一拨,身形立刻穿了进去,右足在山石上一点,身子迅速拔高三丈,力竭之时,左掌在山石之上一拍,身子已经腾空而起,像蝙蝠一般盘旋而起,向着石窝中正准备第三轮攻击的哨兵俯冲而下,右掌闪电般的拍在了最近的一人的脑门上。

这一掌虽然看上去好似携带有万斤之力,但是落到敌人脑门上的时候,却没有血腥场面出现,韦一笑这一掌好似只为借力一般,在他脑门上一拍,就跃向下一人。

在哨兵的惊慌失措之中,速度极快的在四人中间转了一圈,每人拍了一掌,双足在石窝上一跺身形陡然拔高,向着山峰冲了上去。

四名被拍中的哨兵都保持着中招之前的姿势,最先被拍中脑门的哨兵,整个脑袋一片冰霜,再怎么看,也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张无忌看的津津有味,这种技法说到底也是因人而异的。因为人体体质是不同的,有些人喜热、有些人喜冷、有些人力量大、有些人天生就比别人敏捷等等,祖先因为个人的差异创造出了最适合自身的功法,而韦一笑就是一个天生喜冷的人,这不是说他的身体就是冰冷的,而是说他的身体属性是寒性的。

第七章 攻坚战(中)

正因如此,他才被西域寒冰老人挑中,成为寒冰一脉传人。

武林中人收徒,越是宗师级别的人物收徒越难。因为他的武功心法不是大路货,大多数人都可以修炼,而是需要特殊体质的人才能修炼,慢慢的也就出现了资质一说。

而瑜伽却是一门老少皆宜的功法,重在养生,提高生命本质,它是没有技击方面的内容的,也就是内家功之中的打法。所以张无忌在发现瑜伽经的时候才欣喜激动。

韦一笑冲上山峰,发现没有什么异常,向右侧看了过去,见教主正向这边看来。

南方的旷野之中已经可以看见大片尘土在飞扬,这是锐金旗马队激起的尘土,即便是小跑慢进,四百五十一匹战马奔驰而过,激起的尘土依旧不少。

张无忌算了算距离,神识向北探去,同时展开身形就在山峰上向北跃去。

韦一笑也在左侧向北跃去。

这条山路并不长,也就三里地左右。

不一会,张无忌就冲到了山峰的尽头,这一路对山路左右的山峰探索的最为仔细,因为锐金旗的马队只能从山路进入,万一敌人要是在此处有埋伏或者机关陷阱什么的,损失可就惨重了。

好在,山路两旁非常干净,别说人了,机关陷阱一个都没有。

张无忌站在尽头的山峰上,向前方看去。好一片沃野,难怪会有河谷沃土之称。

放眼望去,空旷的绿色一眼看不到头,稀稀拉拉的胡杨树点缀在这片绿色的大地上,一条两丈多宽的河流从绿地中间流过。如此规模的沃野,养活一个万人大部落轻轻松松。

沿河两边是大片的农田,在河流的南方赫然出现了大片的石木混合建筑,面积之大足有万亩方圆。背靠石质大山,山下应该就是成片的胡杨林,完全是就地取材。造型朴实无华,却胜在结实耐用。

一个个石木混合建筑虽然排列无序,好似杂乱无章,但就是这样才增加了进攻的难度,最后肯定要打一场攻坚战了。

“奶奶的,这块石头可不好啃。”韦一笑奔到教主身边,也是看的惊诧不已。

不一会又道:“示警的号角不是响了吗?怎么这下面没有什么动静呢?”

这个问题张无忌也在思考,最大的可能就是示警的号角声传出的信息是来了两个武功高强的敌人。

两个人,武功高强,最大的可能就是江湖寻仇,应对方式跟大批马队来袭肯定是不一样的。

张无忌心下苦笑,失算了,锐金旗是一支机动部队,本想着打野战的,没想到成了攻坚战。失误了,看来这领军作战自己还有的学呢,战场上不是自己武功修为高就可以肆无忌惮的。

“何方神圣来造访我金刚门?山上风大,还是下来吧。”就在这时,一个声音突兀的响了起来,声若洪雷,从山下滚滚而至,在张无忌二人的耳边响了起来。

韦一笑面色难看,只觉的今年受到的打击实在太多了,以前怎么没发现江湖上竟然有这么多高手?

山下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这声音却跟响雷一般在耳边响起。以他的修为是万万做不到的,所以他的脸色才难看。

张无忌双足在山上一跺,立刻爆出一个一米多直径的深坑,身子向着前方拔高,看的韦一笑心头大震,这可是一百五十多丈高的山峰,这般跃下跟跳崖有什么分别。

却见张无忌的身子向着前方拔起十多丈高,双手张开,就跟一只老鹰一般向着山下俯冲而去。

韦一笑可没有这个本事,双翼一展,借助山势旋转而下。

随着滚雷般的声音的出现,从建筑之中走出了十几个留着光头的汉子,身上的穿着却不是僧衣,其中一人打头走在前方,那个声音很可能就是发自此人。

正好看见张无忌从空中俯冲而下的无敌姿态,也把他们震住了,人还可以这样?

张无忌身形下落极快,快到地面的时候,四道雄厚的真气从掌心、脚心向下喷涌而出,迅速俯冲的身子陡然在空中缓了一缓,此时距离地面仅仅三丈多高。

但就是这一缓就已经够用了,张无忌临空一步迈出,就跟一只高高跃起的巨熊一般向地上落去,嘭的一声巨响,泥土混杂着草沫子乱飞,地上出现了一个直径两米深达一米的坑洞,以此为中心,条条裂纹在草地上向着远方延伸开来。

张无忌左脚在前右脚在后,身子微蹲,缓缓站了起来,只见泥土草沫在身体表面飘动着,却就是沾不到身上。

距离对面的光头大汉们也就一里地左右,这些光头自然是看的清清楚楚,张无忌犹如天降陨石一般坠落在地上,却安然无恙的站了起来。

打头的光头面上已经有了岁月的痕迹,身材十分魁梧,看上去粗犷、狠辣,但是那双精光熠熠的眼珠子则明明白白的告诉人们他绝对不是一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痴傻汉子。

就这么个精明的粗壮汉子此刻嘴巴长的老大,失神了。

张无忌抬腿向前走去,一步一个脚印,每一步正好一米长,很稳也很准确,边走边道:“你是金刚门的什么人?”

打头的精壮汉子只感觉一股如山的压力压了过来,立刻清醒了过来,喝道:“你是什么人,竟然敢打我金刚门的主意?”

张无忌道:“我是明教教主张无忌,既然你是金刚门的人,那我就来对了。”

此刻,韦一笑终于下到山来,到了平地上,再不用像下山那样小心翼翼了,展开身形向这边靠拢了过来。

那汉子眼睛一瞪,道:“青翼蝠王韦一笑也来了,你真是明教教主?”

张无忌道:“这还需要作假吗?”

那汉子眼珠子转了转,道:“在下金六,不知张教主和韦蝠王千里而来有何贵干?”

张无忌道:“有一个满脸褶子的精瘦老头,比你矮两个头,也是你金刚门的人,是给汝阳王干活的,你可认识?”说归说,步子却没停,说话间又往前走了十几步。

第七章 攻坚战(下)

金六有些疑惑,给汝阳王干活的只有二哥了,张无忌说的到也符合二哥形象,可是他和二哥到底什么关系,而且看样子来者不善啊。

他犹豫了一会,说道:“你说的那个人应该是我二哥,不知你们什么关系?”

张无忌已经走到了距离金六十丈远的地方,道:“我只是确定一下自己没找错人。”

金六愣了一下,这是什么意思。

就在他一愣神之间,张无忌左腿弓右脚蹬,上身微倾,身子箭一般的向他奔了过来。

饿虎扑食,一种发自灵魂的震撼立刻席卷全身,好像真的被一只猛虎盯上了一般,金六已经踏足先天境界,精神力暴涨,对这种感觉更加敏感。

韦一笑看到教主二话不说,冲上去就开打,也顾不上多想,身形一展,也冲了上来,不过他可没有冲着金六去,而是冲着金六左边的几个光头汉子打了过去。

张无忌运用形意虎形,十丈远的距离几乎转瞬即到,金六虽然惊惧,但好歹是先天境界的高手,立刻从惊惧中反应过来,右手食中二指并举,一道无坚不摧的金刚指力冲着张无忌的掌心点了过去,同时左掌一记般若掌拍向张无忌的右腰,此人倒也狠辣,抱的竟是同归于尽的心思,也是因为他已经觉悟到自己不是对方的敌手。张无忌的这一冲已经表现出太多东西来。

这种时候,就看谁先胆怯了,但凡露出一丝怯意,动作就会出现破绽,高手相争只争毫厘,金六拼的就是这毫厘之间的胜负。胜了,他生;败了,他死。

张无忌两掌探出,就是两只沉甸甸的厚实的虎掌,左掌迎上了金六的金刚指,在指掌相触的瞬间,他左掌五根手指瞬间回收,抓住了这只手,虽然金刚指力依旧击中掌心,但是金六的右手却落入他的掌中。

金六还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打法,这比他还要狠,人家速度又比他快了一线都不止,右手被拿,心下大惊,左掌击出的般若掌就出现了一次破绽,刹那间停顿了一下。

张无忌左手抓着他的右手向外一撑,右掌下落,顺势把他的左掌向外隔开,与此同时身子还在前冲,整个上身向着金六的上身撞了上去,同时还不忘在金六的下身加上一记膝撞。

金六只觉胸膛好似都碎了一般,紧接着下身就传来一声微不可闻却清晰入耳的碎裂声,灵魂都开始抽痛了,身子被撞的向后飞了起来。

张无忌撞飞金六,完成膝撞的右腿落地,身子向右一倒,向着最近的一个光头就靠了过去。

此时,韦一笑才与敌人接上了手,对于教主的打法,他已经习惯了,也被打击的够了,所以也就不怎么在意了。

再说跟随金六出来的都是一流高手,他对上了短时间之内也无法取胜,自然要认真对敌。

对上了一个光头佬,打了个不亦乐乎。

张无忌却在这边,左冲右打,对于这些先天以下的光头,他打的很随意,只要被他挨上的也就一下,肯定死掉,没有例外。

转瞬即逝,除了与韦一笑对敌的那个光头佬之外,全部被张无忌送入地狱。

这才向着依旧吐血不止的金六走了过去,金六面目狰狞,吐血道:“为什么?”

张无忌道:“十多天以前,你的二哥跟随蒙古大军袭击我教圣地光明顶,你的二哥当天夜晚就葬身光明顶了。怪只怪你们做蒙古人的走狗,大家不同阵营,只能是不死不休了。”

金六残忍的笑着,道:“原来是这么回事,你不过一个先天,我金刚门可不止我一个先天,谁生谁死还说不上呢。”

张无忌低头看着他,道:“你肯定会先死。”

“手下留人。”一声暴喝传了过来,似乎都有一阵罡风吹拂而过。

张无忌抬头看去,只见石木建筑之中涌出了很多人,带头的三个光头身上隐约透露出一丝莫名的气息,刚才那声暴喝就是当中的光头佬喝出来的,此三人正是金刚门金字辈的金三、金大、金五。

张无忌面色平静的看着他,抬脚向前走去,左脚踏出踩在了地上,右腿抬起向前迈动,下落却十分自然的落在了金六的胸膛上,就跟踩在平地上一般,左腿抬起,向前迈出。

一阵骨骼嘎嘣嘎嘣断裂的声音传了出来,金六嘴中涌上大量血液,叫不出声来,整个胸膛出现了一个一尺多长的脚掌大的坑洞,血液流了一地,立刻死绝。

张无忌似无所觉,抬起右脚向前迈去,诡异的是脚上竟然没有一丝血迹。

就在此时,韦一笑终于捞着机会,一掌拍中对手的腰肋,退出了战斗,默默的跟在教主的左后方。

张无忌边走边道:“你说什么?刚才没听清楚。”

三位流淌着先天气息的光头眼睁睁的看着金六就跟一只蚂蚁一般被随意踩死,面色大变,这可是先天啊,先天什么时候这么不值钱了,金刚门卧薪尝胆二十年,利用从鞑子手中弄来的瑜伽经,终于出现了六个先天,正雄心勃勃打算打回中原去,却出了这么大的意外。

身后的光头越聚越多,平日里杀人如麻的沙盗,看着张无忌踩死金长老之后依旧平静如初的面孔,不禁感受到一丝害怕,当一个杀人如麻的人碰上一个比他杀了更多人更不把人命当回事的人,他的感触要比普通人来的更加强烈。

韦一笑面色沉重,眼前这些对手怎么看都不是善茬,他十分担心教主会单枪匹马的进攻,眼下他们二人的实力比之对手差上太多了。

金大怒道:“你明教也欺人太甚了。真当我金刚门是泥捏的吗?”

张无忌道:“你我之间仇恨已结,立场又不同,只有死战一途,拿个章程出来吧,本教主给你这个机会,省的死了以后还要到阎王爷那里喊冤。”

金大道:“好个狂妄的小子,论人,我比你多;论境界,我金刚门先天尚有三人,轮的到你来嚣张?”

第七章 攻坚战(下)续

突然,金大的脸色一变,金三和金五脸色也是一变,随后越来越多人的脸色出现了变化。沉闷的马蹄声越来越清晰,这是只有马队才能发出来的声音,一两匹马是不可能的。

金大喝道:“老三,隐蔽。老五和我上,先杀了这个狂妄的小子再说。”

金大和金五运起身法,向着张无忌奔了过去。

张无忌双目凝视前方,道:“蝠王后撤,计划有变,迅速和庄掌旗使取得联系。”

韦一笑闻听转身就走。

张无忌左足在前,右足在后,双足仿佛在地上扎根了一般,摆出了三体式。

金三后撤,大喊道:“都给老子进堡,弓箭手各就各位,快,快。”

五六百号手持兵器的光头佬呼啦啦的向后撤去。

虽然场面有些乱,但这些光头佬的面色却潮红起来,显然十分兴奋。他们大多都是金刚门的普通弟子,武功修为在三流和次三流之间,掌门和张无忌之间的战斗以他们的层次看不懂也参与不上,但这种群架大战却是他们的强项,因为他们才是金刚门沙盗的主力,别看修为低,但是每人手上的人命比之门中高层只多不少。

金三也跟随队伍走进堡中,这些石木混合建筑多数都是两层建筑,四壁都有射孔,为的就是据堡而战,而他就是负责带队的头领。

金大和金五都是空手对敌,张无忌第一次与两个先天境界的高手相争,也是下了十二分的小心。

韦一笑向着后方疾奔,马蹄声越来越近,马上就要进来了。

道路的开口方向偏西北,正好冲着建筑群,距离建筑群仅仅二里地不到,这么短的距离如果马队是全力奔驰的话,根本就刹不住。

好在山路狭窄,以庄铮的老道,应该不会让部队在不知前方军情的情况下全力奔驰。

果然,等韦一笑快到达入口的时候,庄铮骑着一匹黑马踩着小碎步进入眼帘,身后的队伍三匹马排成一排踩着小碎步紧紧的跟在最后。

庄铮看到韦一笑明显愣了一下,但却没有勒停马匹,而是依旧踩着小碎步向着右侧跑了过去。

韦一笑大赞,运转身形跟了上去。身后的队伍源源不断的进来,跟着前队在小河边集结,队伍不见丝毫混乱。

等到锐金旗的弟兄全部进来,白驼山庄的队伍就没有这么整齐了。

庄铮看着前方打的不可开交的三人,问道:“这是什么情况?”

韦一笑苦笑了一下,道:“这不是我们能够参与的,还是先等他们打完再说吧。”

庄铮闻言,定睛一看,失声道:“两个先天?”

韦一笑苦笑道:“已经被教主杀了一个了,堡垒里面还有一个。”

庄铮脸色大变,道:“加上先前死的那个,金刚门竟然有五个先天?”

欧阳智也已经骑着骆驼走了过来,闻听也是大惊,道:“金刚门的实力竟然如此雄厚?”

韦一笑道:“这还只是暴露出来的,至于隐藏的还有没有就不知道了。”

一时之间,三人都不说话了,眼睛都盯向了战斗的三人。

张无忌与金大二人已经交手二十多招,却是谁也没能奈何谁。张无忌一身金刚之躯护体之效堪称变态,可是金刚门本就以硬功著称,打熬身体是必经之路。

两个修炼硬功进入先天境界的人肉体的防护能力可想而知。

金大的功夫来来去去就是简单直接的金刚拳,但是那一拳拳轰来绝对不比出膛的炮弹差。

金五的功夫在指上,一指禅和金刚指换着打,相较金大的直接,十分刁钻。

张无忌以往对敌都是直来直往的打法,这次却不灵验了,因为对手也是这种打法,而且修为与他相比差距并不大。

张无忌又是一记炮拳跟金大对了一拳,一声爆响,金大退了两步,张无忌退了一步,拳头犹如打在钢板上一般,疼痛异常,他已经很久没有体会到疼是一种什么感觉了,今天却是连续感受十几下了。

来不及多想,金五的一指禅已经悄无声息的向着他的右侧腰眼戳了过来,这要是戳中了,就是以他的金刚之躯也要被重创。

金大退了两步,张无忌退了一步,这就拉开了三步的距离。计划成功,张无忌心中暗喜。趁着这点空档,左足在地上猛的一蹬,身子陡然拔高一节,金五的一指禅来不及改变,对上了他的大腿外侧。

张无忌只感觉自己的右大腿外侧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但这却丝毫没有影响到他的动作,他的整个身子已经侧向冲着金五撞了进去,一记肘击点在了他的心脏上。

金五只觉心脏一阵疼痛,眼前一黑,就向后飞了出去。趁你病要你命,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张无忌岂能轻易放弃,右足刚刚踏地,就在地上猛的一蹬,身子箭一般的冲着金五向后飞出去的身子追去。

金大只觉一股爆烈的劲道正顽强的从指骨之中一路冲过手腕,连忙运转劲道扛了上去,正在小臂处纠缠不休,就见老五被张无忌打的飞了出去。暗叫一声“不好。”急忙飞奔上前,紧追在张无忌身后,只是一方面要运转劲道与炮劲相抗,一方面又要追击,一心二用,一劲二分,速度上与刚才相比终究差了一分。

金五的身子还在半空之中飞着,张无忌就追了上去,一记炮拳犹如出膛的炮弹一般准确的击中他的心脏,金五的身子被打的继续向后飞去,受伤的他已经无法阻止这股炮劲的侵袭,整个心脏突然爆炸开来。

金五在飞舞,口中和心脏部位同时喷出一丈多远的血浪。

张无忌一记炮拳打出,神识之中,金大一记力道沉闷的金刚拳正冲着自己的后心打来,意识一阵清凉,福至心灵。

上身猛的向下弯去,左腿在地上犹如扎根了一般稳稳的定在那里,身子微弓,右脚陡然向后蹬去,一条右腿瞬间撑的笔直。

金大眼看自己的拳头就要击中张无忌的后心窝,眼前却突然没有了敌人的身影,暗叫一声“完了”。

第八章 血河(上)

心窝处瞬间被一股巨力击中,一口鲜血喷出,身子弓起向后飞去。右小臂处的劲道立刻为之一散,整个小臂瞬间炸作一团血雾。

神识在身,虽是背向蹬出一脚,但是无论是准头还是劲道都跟正面攻击没有任何区别,这记后世棒子岛上流传的一记腿法在此刻惊艳登场。

张无忌神识全开,调运九阳真气调养身体。短短一二分钟的时间,他的全身上下都已湿透,后背出现了一大片的汗渍,额头上冒出了一层绿豆大小的汗珠。

这是他出谷以来碰到的第一场恶战,稍有疏忽就是个陨落的下场,精神高度警张之下,消耗十分巨大。

不过这一战也让他对后世的国术打法领悟更深,战阵对敌,不多不少,就是一下,一招既出就必定有要人命的效果。

欧阳智看的目瞪口呆,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张无忌的战斗,张无忌的战斗风格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一点美感都没有,完全是冲着杀人去的简单杀招,这打乱了他对武学的一贯认知。

他这次出山带的都是精英,身手最次的放在江湖上也是二流高手了,此时此刻,张无忌却是把他们震了一震。

庄铮激动的喊道:“教主神威,圣教无敌。”

“教主神威,圣教无敌。……”锐金旗的弟兄们大声喊了起来。

说来话长,然而这些事情都几乎在瞬间同时发生,当锐金旗的教众狂呼之时,张无忌立刻感觉到一股庞大的信仰之力涌入意识海之中,小树的成长几乎是肉眼可见的,同时从小树上分出一股柔和的劲道立刻传遍全身,滋养着他的身体。

就在这美好时刻,从石木混合建筑之中同时射出了上百根长箭,把他上下左右包围了起来。

张无忌双足在地上一弹,身子向后跃起,瞬间后撤十丈远,长箭力尽纷纷掉落在地上。

这一下却是出乎韦一笑的意料,韦一笑原本以为教主会继续攻击呢,没想到他会后撤。立刻和庄铮走了过来。

欧阳智见状也急忙走了过来。

张无忌站定,盯着前方的建筑群,从背上取下枪袋,取出分作三节的长枪组装起来。

道:“庄铮,让弟兄们下马,准备步战。蝠王随我在前,庄铮你带五十个弟兄在后策应,距离保持在十丈以外,锐金旗大队由副掌旗使吴劲草指挥。待突破眼前的石堡,以小队为单位,自由攻击,传令下去,此战鸡犬不留。欧阳兄弟,你带领你的兄弟绕到金刚门的后方,他们的马场在那里,以防他们逃脱。”

韦一笑道:“尊教主令。”

庄铮道:“遵教主令。”转身向着大队奔去。

欧阳智脱口而出:“遵教主令。”却是刚才张无忌战斗那一幕给他的印象太深了,在明教这个大团队的感染下,不自觉也把自己当成了明教人,叫出声后,才觉得不对,一时有些无措。

张无忌看了看他没有说话,长枪已经组好,手持长枪看向建筑物。韦一笑站在身后,庄铮带着五十名全副武装的弟兄奔了过来。

欧阳智见状,转身离去,奔到自己的队伍旁边,翻身上了骆驼,招呼手下沿着小河向着西北方奔去。

张无忌道:“蝠王,你慢上一拍,敌人的箭阵不可小觑。”

韦一笑无奈,道:“教主小心。”

张无忌右手持枪,高高举起,大声喊道:“圣教的弟兄们,杀敌,杀敌,杀敌。”

足下一弹,身子就向前奔去,这次他没有施展身法,脚踏实地的向着建筑物奔跑,只是步子较常人大了一倍不止,每一脚都落地有声。

“杀敌,杀敌,杀敌,……”锐金旗的教众疯狂的喊了起来,个个双眼瞪的铜铃大小,紧紧盯着教主奔跑的雄壮背影,只待一声命令就要奔出杀敌。

金三就在第一排的建筑物之中,短短一瞬间,大哥和老五就被杀,从他奔回堡子里,下令手下箭手做好攻击准备,刚凑到射孔向外望去,就看到老五被打的飞了起来,从老五被打飞到老大身亡,几乎就是一个呼吸的功夫,这等变故惊的他也有些承受不住,才连忙下令射箭。

此刻看着张无忌手举长枪向这边跑来,每踏出一步都发出“咚”的一声,“咚咚咚……”的声音不断传来,就跟战鼓一般,隐隐与心脏的跳动一致起来。

金三毕竟是先天境界,精神力要比常人强大的多,最先反应过来,再看身边的手下箭手,只见他们面色发白,脸上全是汗珠,未战先怯,这仗如何打?

“射箭。”金三一声暴喝而出。

弓箭手们心头一震,嘴角一丝血液溢出,却条件反射般的拉动箭支,长箭瞬间脱离长弓,向着张无忌射了过去。

张无忌奔跑之中,长枪枪头前指,左右一摆,身前的箭支被瞬间击落。

连续击落三轮箭雨,双足在地上一弹,越如建筑物之中。

这一排建筑物一共有九栋,他跃入的是第四栋与第五栋之间,因为金三就在第四栋建筑物之中。

刚刚跃入两栋建筑物之中,两栋楼的窗户大开,起码有三十名箭手向着他射出了手中的长箭。

张无忌右手持枪在身后划出一个弧形,击落射来的长箭,左拳一记炮拳击在了第四栋建筑物的木门上,“嘭”的一声,木屑纷飞,木门向里倒去,中拳位置出现了一个半尺方圆的洞口,张无忌右手一挥,长枪前指,形成一扇枪幕闯了进去。

头部、左右双臂、两腿,五把长刀同时砍了过来,张无忌长枪回转隔开了右首一把长刀。神识锁定向右腿砍来的刀手,右脚稍稍向右移动半步,长枪猛的向下刺去,与此同时,上身一缩,猛的矮了一尺。

“哧”的一声,长枪刺入砍向右小腿的刀手的脖颈,那微微跨出的半步正好躲开了这一刀。

“当”的一声响起,头顶火花溅起,头顶这一刀正好砍在了枪尾。

“刺啦”一声,背上、左侧小腿被砍了两刀,衣服被撕破,身上却只留下了两道红印子。

第八章 血河(中)

从右侧砍向张无忌小腿的刀手正是金三,张无忌还没进门就盯上了他,对于他的位置自然是门清,这个堡子中只有他一个先天高手,也只有他会对自己造成伤害,所以要最先解决他,至于其他四个刀手都是后天一流修为,金刚之躯完全可以抵御他们的攻击。

金三作为一名先天高手,死的却是够冤的,自以为得计算计张无忌,反被对方算计一枪刺死。

事实再次证明,对后天攻击的防御,他的金刚之躯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张无忌双足在地上一蹭,身子平地向左撞去,直接撞在了一名光头佬的右臂上,臂膀对臂膀,光头佬瞬间被撞飞。右脚向前迈出一步,右拳一记崩拳打在了一名光头佬的身上,这两人正是刚才砍中他的那二人。

回过身来,一步向前迈出,同时又是一拳打向正好从头顶落下来的那人的脑袋上,嘭的一声,整个头颅炸的粉碎。

在神识的监控之下,屋子里的一切都无所遁形,尽在掌控。身形闪动,一拳一个,尽毙拳下,第四栋房屋之中共有十六名光头佬,短短一瞬间全部毙命。

这才拔起长枪,走了出来。对面屋顶上的弓箭手已经不在,街道上全是手持长刀的光头汉子,正杀气腾腾的向这边走来。

到底是杀戮成狂的沙盗,虽然头领都死了,但是在小头领的带领下,依旧团结一致,这是打算用人海战术拖死眼前这个凶人,这就是一群不把人命当回事的人。

张无忌神识在左右扫视一番,盯向了前方的敌人,越走越近,已经能够清晰看到对方的五官。

打头的一排汉子一字排开,共有八人,都是身高超过一米八的雄壮汉子,个个面色狰狞,越走越近,突然,“啊……”的一声大喊,扬起长刀冲着张无忌就奔了过来。

张无忌看着冲过来的人群,身子一矮,却是左腿迈出一步,身子半弓,手中的长枪猛的投了出去。

最近的敌人已经在十步之外,长枪“嗖”的一声就不见踪影,瞬间穿透了打头的一名光头佬的胸膛,速度丝毫未减,继续向前穿刺。

“哧哧哧……”连续穿透了十二个人才力尽扎在了第十三个人的身上。

蜂拥而来的人群实在是太密集了,这种场合之下,长枪的优势立刻减半,而且张无忌练习长枪也是为了战阵对敌,平时还是习惯用双拳来战斗。

敌方的人群并没有因为一把长枪而有丝毫的停滞,奔跑的动作一点都没有迟缓。张无忌一步迈出,正好站立在被长枪刺穿的第一人的位置。

打头的八名光头佬就是八把长刀,张无忌的速度是他们完全比不上的,一步迈出,正好补到了八人中的一位,其他七人只觉眼前一花,张无忌的身影就不见了。

而张无忌已经开始了自己的进攻,身子极快的左右晃了一下,左肩膀头子靠上了左边一人,右肩膀头子靠上了右边一人,两人分向左右摔去,打头的一排立刻崩溃。双拳一展,在人群之中打了起来。

如今的张无忌全身各个部位几乎都可以攻敌,全身劲道流转,几乎是碰上就是个死,国术最不怕的就是近身格斗,更何况他还有一门后天无敌的护体神通,完全就是虎入羊群。

韦一笑就在教主身后三丈处,二人几乎就是一条直线,张无忌在前面破开箭阵,正好是一个人形大小的空隙,而且张无忌的身材本就比他高大强壮的多,所以韦一笑很容易的就从这个空隙之中钻过,对于两旁的长箭丝毫没有理会,以他的轻功身法做到这一点很容易。

张无忌跃入长街,右手长枪在身后旋转格挡长箭,冲进了第四栋建筑之中,韦一笑却趁着第五栋房屋的箭手把注意力都放在教主身上的时候闯了进去。

对于先天高手,韦一笑是没有一点办法的,对于先天之下,他青翼蝠王的威力就又显现出来了,双足不断闪动,身形快速游走,屋子里的光头佬只觉的一个人影在眼前快速一闪,感觉身上一寒一痛随后就没了知觉。

等到韦一笑清理了第五栋建筑物之中的敌人,张无忌已经与长街上的敌人接上了手,韦一笑站在二楼看了一眼,不禁头皮发麻,教主这种打法完全就是欺负人,仗着自己的护体神通野蛮攻击,打的竟然是一条直线,完全没有迂回运转,闪转腾挪更是没有。

韦一笑摇了摇头,真是人比人气死人,欺负人欺负到这等境界真是牛气冲天。转身冲向屋子靠北的位置,两只眼睛贼溜溜的冲着对面看了一看,发现对面的建筑物上南向这边没有箭手,拉开窗户,就扑了过去。

两栋建筑物之间的距离只有一丈,双掌探出在对面的窗户上一拍,木质窗户顿时被拍的粉粹,身子就闯入屋中,屋中的箭手原本都是监控东方的,韦一笑这个不速之客的闯入,立刻大惊,急忙调转箭头,但他们的速度跟韦一笑完全没有可比性,又是一场毫无难度的屠杀。

庄铮拎着狼牙棒,带着五十名弟兄跟在十丈处,远远的吊在教主的身后,看到教主跃入长街,韦一笑也飘了进去。庄铮果断下令:“向右移动两丈,冲。”

带头向右移动了两丈,向着前方冲去,此时第四栋、第五栋、第六栋的建筑物中的箭手都已经被张、韦二人清理完毕,恰好形成了一个十五丈宽度的安全区。

因为韦一笑很快就把第六栋建筑物中的敌人清理干净,立刻向着第七栋建筑物移动。右边的敌人已经腾不出手来。

最靠近河边的敌人倒是射出了手中的长箭,不过他们的位置太偏了,已经完全没有角度了。

只有左手第二栋和第三栋建筑物之中的箭手还有角度可以射击,不过角度小不说,距离也拉远了。

庄铮带着的五十名兄弟都是身俱武功人士,速度本来就快,而且行进之中还不忘左手持盾挡在自己的左侧。

第八章 血河(下)

稀稀拉拉的射中了几箭,也都射在了盾牌上,庄铮率领着五十名兄弟竟然奇迹般的一个受伤的都没有,安全接近第四栋和第五栋之间的长街。

庄铮打头,身后四十名兄弟五人一组组成小队阵型,最后十名兄弟把盾牌挂在身后的挂钩上,取下长弓,给前面的弟兄提供远距离攻击支持。

此时,张无忌已经与长街上的人群厮杀半刻钟了,庄铮等人进入长街立刻就看到了一地的死尸,粗粗一看,足有七八十具之多,教主的身影已经看不到,因为张无忌打的是一条直线,穿透进去之后,前冲的光头佬就没有了目标,立刻调转过来,围攻他,他现在已经处于包围之中,若是遇上一般人,早已命丧当街。

但张无忌却直打直进,后方竟然完全不予理会,因为前后左右都是长刀,他要是格挡,根本隔不开这许多刀,于是选择了这种直进的打法,身上劲道流转,敌人从身后左右攻来的长刀看似砍在了身上,却在靠近肉皮的时候被弹了开来,金刚之躯加上形意拳化境宗师的劲,就是他的依仗。

庄铮等五十一人突然闯入长街,立刻就引起了前方光头佬大军的注意,双方相距不到五丈远,五十一人的动静想不引起注意都难。

一个光头佬掉头,立刻就会又有一个光头佬掉头,很快一帮前冲的光头佬就调转方向向着庄铮等人杀了过来。

庄铮把狼牙棒迅速交到左手,喊道:“飞斧攻击准备。”右手取下腰间的小斧,身后的四十名兄弟做着同样的事情。

敌人又奔近一丈,庄铮大喊:“掷。”四十一把小斧头瞬间向着光头佬掷去。

庄铮手握狼牙棒,大喊:“进攻。”

带头向前冲去,身后的四十名弟兄左手持盾,右手腰刀,五人一阵,紧随掌旗使身后,跟了上去。

前冲的光头佬瞬间倒下了二十几人,都是被飞斧击中的,有的人身上同时中了三四把飞斧。

双方很快就开始短兵相接,庄铮手持狼牙棒却打出了力劈华山的招式,当头的光头佬被一棒打的头颅都没了。

庄铮也是半步先天的修为,要不也不可能与教中群雄争夺教主宝座。在原书中,要不是灭绝老尼占了倚天剑的锋利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也不会那般轻易的被灭绝老尼给杀了。

庄铮长的高大威猛,狼牙棒又是一种军中的重型武器,这种武器也是属于挨着就死的类型。

庄铮手持狼牙棒在战阵之中,左砸右冲,无一人之敌,但他却没有贸然前冲,而是配合着身后弟兄们的进攻节奏,四十一人形成一个整体进攻,所向披靡。

最后的十名兄弟纷纷拉动长箭,向着远方的光头佬射击,给前方的短兵相接的弟兄提供远程辅助,减轻他们的压力。

这完全就是一个由武林人士组成的军阵,而光头佬一方虽然也有配合,但是与锐金旗相比,远不如人家严谨,立刻被杀的血流成河。

到处都是闪动交战的人影,不断的有人倒下,兵器相碰发出清脆的声音,却收割着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庄铮带着五十名弟兄不但没有被光头佬杀退,反而向前推进了五丈远的距离。

吴劲草带领锐金旗大队一直都在观察着前方的战局,庄铮带人进攻的路线让他眼前一亮,待看到庄铮带人冲入长街。立刻下令道:“吴爽,你和你的小队留下照看马匹,其他人随我进攻。”

吴爽是一个中等身材的年轻人,是吴劲草的侄子,听到叔叔如此吩咐,虽然心中极不乐意,还是道了一声:“遵令。”

看着周围的弟兄跟随叔叔向战场冲去,眼馋不已,有个不长眼的手下突兀的来了一句:“奶奶的,又没的打了。”

吴爽瞪了他一眼,他倒是理解叔叔,叔叔是一个十分公道的人,即便自己是他的侄子,他也没有因此而特殊照顾过自己。锐金旗每战都是要留一个小队照顾马匹的,这是规矩,大家都轮着来。这一次恰好轮到他这个小队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吴劲草带领大队向右偏了三丈,因为蝠王韦一笑正站在第九栋建筑物的屋顶上,想来右侧肯定都被蝠王清理过了。

果然一路奔来,一支长箭都没有射来,待到近前,大喊道:“第三队和第四队去支援庄掌旗使,其他人跟我来。”

锐金旗总共分作十个小队,每队五十人,第一小队是庄铮的直属小队。第二小队是吴劲草的直属小队,自然是他走到哪就跟到哪,所以就派出了第三、第四小队。

第三小队队长王成、第四小队队长赵虎立刻招呼自己的手下向左分离,冲向长街。

吴劲草又喊道:“二队跟我走,五队和六队右侧攻击,七队和九队攻击外围,一栋一栋排查,不落下一个,教主有令,此战鸡犬不留,统统杀光。”

“杀……”锐金旗的弟兄们大声喊道。

吴金草带着人冲进了第五栋和第六栋之间的巷道,其他两组人分别冲入了右侧的两条巷道。

韦一笑站在屋顶看着吴劲草安排有序,心中暗赞,身子腾空在屋顶上一阵跳跃,落到了第五栋建筑物的房顶上。

此刻张无忌已经又向前推进了十丈的距离,一路向前直进,光头佬大军的气势终于也松懈了,这就是一个打不死的魔头,明明长刀砍中了,却什么伤都没有,血花都没有溅出一个来。

张无忌一条直线上打的也就是两个人,左右的光头佬一开始还合围,后来也胆寒了,直接向前冲出,冲着庄铮等人杀了过来。

越来越多的光头佬向庄铮这边杀了过来,好在第三、第四两个小队一百人的生力军及时补上,不但顶住了压力,还杀的光头佬大军节节后退。

此战,胜算在握。韦一笑心中下了结论,站在屋顶之上立刻看到第一栋到第三栋建筑物之中涌出了大量的光头佬,有向中央长街冲过来的,也有向后方奔跑的,还有向东奔走的。

第八章 血河(下)续

韦一笑足尖一点,奔向了向东奔走的一群光头佬,这群光头佬打的目的很简单,他们盯上了锐金旗的马队。

吴爽也看到了这一点,立刻喊道:“箭阵准备。”

他这个小队正是锐金旗的第八小队,弟兄们张弓搭箭,准备迎击。

共有一百多光头佬向着东方冲过来,都是箭手,韦一笑从侧面杀了进去,双掌一阵乱拍,截下了一部分人,但还是有更多的人冲了出来,急切之下,双掌拍击的速度更快了,啪啪啪声响不断,每响一声,就有一个光头佬箭手倒下。

吴爽紧盯着奔来的七八十号光头佬,下令道:“前进。”

五十匹战马踩着小碎步跑了起来,向着这些光头佬跑去。

“射击。”

五十支长箭破空而出。

“举刀。”

五十把长刀刀刃向外,刀尖前指,右手长刀,左手持盾。

双方都是箭手,但是在战马的奔驰之下,最多射一轮箭,都明白这个道理。

吴爽虽然年轻但也是久经战阵的人物,带领兄弟没少跟蒙古人干过,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双方步战互射肯定会有损伤,自己有战马如果不发挥这个优势那就是脑子进水了。

五十人的一个马队,二里地的距离,足够奔袭了,吴爽等人射出的箭支射倒了十几人,这些光头佬也射出了手中的长箭。

砰砰砰的声响是长箭射中盾牌的声音;哧哧哧的微弱声响是射入肉体的声音。第八小队的马队一往直前向着平地上站立的光头佬冲去。有五匹马倒在了地上,三个弟兄跃起身,抽出长刀,冲了上去,两个弟兄受伤了,大腿上插着几支长箭,疼的叫出声来。

光头佬扔掉弓箭,拔出腰刀,脸上现出绝望的神色,看着奔腾而来的马队,没有人能够比他们更明白马队冲杀步兵的威力,因为平日里他们就是这样骑着战马割草一般收割对手的头颅。

隆隆的铁蹄声中,锋刃相击,马队奔驰而过,地上倒下了一地尸体,不是被刀砍死,就是被马撞死,奔跑起来的战马的力量不是这些普通的金刚门弟子可以承受的。

吴爽带着马队打了一个圈,又转了回来,两次冲杀,地上已经没有了站立的光头佬。而他这边仅仅损失了十二匹战马,伤了六个弟兄。

韦一笑把身边的光头佬杀光,正好看见吴爽带队冲杀,不由得想到要是自己面临马队的冲杀,应该怎样应对,想了想,心中不由得有些发紧,看向吴爽的目光就有些不善起来。

看的吴爽心中颤了一下,原本还想上前跟蝠王打个招呼,却是不敢了,韦一笑转身向长街奔去。

吴爽带领小队撤到山口,地上留下一百多具尸体。

韦一笑跃入长街,直接冲向了从左侧冲上来的敌人,展开身形打了起来。

第四小队位置靠后,自动撤了回来,迎向左侧敌人。

张无忌一路向前,突然发现面前空荡荡的竟然没人了,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在长街上打穿了,转过身子一看,不由的愣了一下,左右的光头佬距离自己也就三四米远,竟然没有人搭理自己,都疯了似的向前拥挤着。

这些光头佬似乎都疯了,竟然只朝着一个方向进攻,就算要逃跑这个方向也不对啊,都杀的魔怔了。

张无忌愣了一愣,立刻从光头佬的身后发起攻击,这一打不要紧,刚刚打死了第六个人,光头佬都疯狂的大声喊叫起来,叫什么的都有,竟然四散而逃,这些建筑物本来就栋与栋之间都留有巷道,这一分散而逃,眼前的长街马上就干净了。

张无忌向右追上了一小群人,杀了上去。

庄铮立刻大声喊道:“十人一组,迅速追敌,每栋房子都要清查。”

这种组合方式平时就经常应用,锐金旗的兄弟们都熟悉,立刻相近的两个五人小组结伴而去。

欧阳智带着自己的手下从小河边迂回到金刚门的西北方,这里有一个圈起来的马场,有两千多匹骏马被圈养在其中。

他们就在马场附近停了下来,建筑物之中传来震天响的嘶喊声,兵器相撞发出的声音他们这边都能听见。

这些白驼山庄的汉子们从出生到现在还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场面,虽然修为高深,竟然都有些局促起来。

就是欧阳智也有些面红耳赤,他觉得自己应该进里面帮忙,自己应该进里面战斗,而不是这样守着,他知道自己这些人不是明教教徒,所以张无忌才给他安排了最轻松的活。

“看,那是什么?”突然,有手下指着小河边叫道。

众人的目光立刻向那边看去。

只见他们刚才行走过的小河边颜色发生了改变,出现了道道红色的溪流,向着小河流去。

他们的目光顺着那些红色的溪流向上看去,这些溪流的源头是那些石木混合的建筑物。

“那是血,这得杀多少人呢?”一名欧阳族人脱口说道。

欧阳智看着那道道红色溪流汇聚于小河,很快,小河的颜色就发生了改变,这就是江湖吗?怎么跟祖先记载的有些不一样,血腥,只有更血腥。

猛然,欧阳智醒悟了过来,金刚门就将在今天风吹湮灭,这是一个可以跟白驼山庄相媲美的大势力,但它却在今天要消失在历史长河中了。

突然,欧阳智想起了那个高大雄壮的背影,看来白驼山庄与明教之间的关系需要重新考虑了。

震天响的嘶喊声传了过来,马上就看到有光头佬向着马场这边奔了过来,人数还不少。

欧阳智大声喊道:“族人们,杀了他们。不能放跑一个。”

驱动骆驼跑了起来,白驼山庄的骆驼队动了起来,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长枪、大刀,向着光头佬冲杀过去。

欧阳智虽然没有亲身参加过这样的战斗,但从小博览群书,对于骑阵一道也有了解,知道骑兵的优势就是机动,动起来的骑兵才是可怕的,停滞的骑兵就是一个靶子。

所以他带领着骆驼队在光头佬中间左右冲杀起来,穿透就迂回,虽然这些光头佬也身俱武功,但依旧跑不过骆驼的速度。

第九章 鹰王晋级(上)

欧阳智带领自己的驼队在西北角左右冲杀,锐金旗的弟兄们在建筑群中挨栋排查,金刚门总舵中的厮杀声渐渐平静了下来,偶尔才有一声惨叫传出。

张无忌转道向着西北方向,一路展开神识搜查,又杀了一个通透,出了建筑物群,正好看到了欧阳智带领驼队冲杀光头佬的一幕,在边上找了一块干净的石头坐了下来。

欧阳智带领驼队把冲出来的光头佬杀干净后,才发现了张无忌的身影,立刻翻身跃下骆驼,朝着这边奔了过来。

手下们除了几个半步先天,剩下的人无不脸色大变,闻着这股浓烈的血腥味,才想起眼前这一幕竟然是自己亲手造就的,纷纷呕吐起来。

听到后方手下的呕吐声,欧阳智前奔的身影,不由的顿了顿,尴尬万分。

距离张无忌已经不远。

只见张无忌面带微笑,道:“无碍,第一次杀人估计都差不多,杀着杀着就习惯了。”

欧阳智面带尴尬,向张无忌走来,心中却狂震,这得杀多少人、多么硬的心肠才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再看张无忌,坐在石头上满脸坦然,身上干干净净的,竟然无一丝血迹或者秽物,而自己身上都带了不少的血渍。

欧阳智的心里再一次对张无忌低了头,此人不是自己可以拿来攀比的,他的境界不是自己可以追求的,这分明就是两个阶层。

欧阳智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冠,诚心诚意的抱拳躬身道:“欧阳智感谢张教主的带路提点之恩,这一战,让我们明白了很多东西。”

张无忌淡淡一笑,道:“欧阳兄弟,你客气了。来,坐。”

欧阳智走到张无忌身边,寻了一块干净一点的石头坐了下来,二人听着偶然传出的惨叫声闲聊起来。

惨叫声越来越少,间或好久才传出一声来,过了一会,韦一笑的身影出现了,老远就哈哈哈大笑着,显见心情不错。

“教主,我圣教好久没有这么痛快了,此战痛快,痛快啊。”韦一笑鬼魅一般的飘了过来,高兴的说道。

听得欧阳智哑口无言,心中暗道怪不得明教被称为魔教呢,果然都是一帮杀人杀上瘾的人。西毒老祖跟他们相比,都算一个善人了,怪不得西毒的名头在张教主的眼中正常的不像话。

张无忌呵呵笑道:“韦蝠王,你可得尽快晋级,今天这样的杀戮不过是小儿科,以后的大战会越来越多,到时候别手软就行。”

韦一笑道:“请教主放心,属下一定不会掉队的。”

欧阳智沉默无语,他突然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

陆续有锐金旗的兄弟在西北角出现,张无忌站起身来,道:“差不多了,韦蝠王,调一个小队的人过来。”

韦一笑依言,向建筑物奔去,张无忌随后走去,欧阳智一愣,也跟了上去。

等张无忌走到入口处,韦一笑已经带着一个小队等在那里。

张无忌冲韦一笑点了点头,向前走去,边走边用神识探查所有的建筑物包括地下。

“右手第二栋,地下室三人。”

“左首,阁楼,二人。”

“右侧,地下室,一人。”

张无忌不断说着位置、人数,每当他说完,一个五人小队就奔走而出,向着教主所说的位置奔去。

欧阳智心中大惊,这是精神力,他听父亲说起过,先天境界的修炼就是对精神力的修炼,庄中三位长者就可以利用精神力来探敌,但是远没有张无忌这样轻松自如,而且也没有他这么长的距离。

这就意味着张无忌的修为要高于庄中三位长者的,这怎么可能?他才多大年纪,先天已经算是逆天了。欧阳智只觉的自己又被狠狠的打击了一次。

不断前行,走到东头,又转了回来,突然在一栋中央位置的建筑物停了下来,张无忌没有说话,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众人这才发现这栋建筑物与旁边的相比,虽然风格一样,但明显大了一倍都不止。

推门进去,是一个足以容纳四五十人相聚的大厅,张无忌就跟进了自己家一样,一直走到里手,这里有一块高台,比地面高出半尺,上面只有一把虎皮大椅,显然是金刚门门主坐的椅子。

张无忌走上高台,抓住椅子顺时针转动起来,只见椅子迅速转动,椅背转向外侧,整个高台突然向右移动起来,露出了一个一米见方的洞口。

张无忌道:“每次下去五个人,把下面的东西都拿上来,对了,凡是书稿一类的,单独装箱,要保护好了。还有药品,也要单独装箱,韦蝠王,你负责此事。”

韦一笑道:“遵教主令。”

张无忌向门外走去,欧阳智纳闷他怎么也不下去看上一眼,他倒是非常好奇,只是张无忌不说,他也不好意思下去。

张无忌出来,喊了几个锐金旗的弟兄,继续向前走去,直到把整个建筑群巡视了一遍,才走到东头休息起来。

战斗已经结束,锐金旗负责伙房的弟兄已经在东头搭起了灶台和简易的大帐。

金刚门驻地不缺吃食,伙夫杀牛宰羊准备犒劳辛苦作战的战友。

欧阳智跟着张无忌转了一圈,见锐金旗各人自行其事,无不做的井井有条,让他十分羡慕这样的精英。

不过建筑物之中遍地的尸体也让他心寒,这些尸体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此时此刻,这块沃土之中除了明教和白驼山庄的人马,再无一个金刚门的人了,好几千人就这么一个上午的时间被屠杀殆尽。

他不是没有杀过人,但是这样子杀人,他还是第一次接触,心中有些不舒服。

转了一圈之后,回去找自己的属下了,安排宿营事宜,张无忌说要在这里休整一天,明日下午再拔营离开。

张无忌坐在帐中,看着前面的小河缓缓流淌,从东向西,二里地的河面上分出了两种颜色,自己这边清澈见底,一里地之外的河面上鲜红似血。自己好像又改变了一些事情,对于命运,自己的掌控能力又强了一分,这是好事。

第九章 鹰王晋级(中)

张无忌已经命人去通知后队,全部进谷,此次征伐战利品着实不少,这许多空出来的马匹就是不错的运力,等这批战利品运回去,圣教的实力又能强上两分。

正想着,就见韦一笑带着一百多人的大队走了过来,一人扛着一个大麻包,到了帐子这边,韦一笑亲自监督,把麻包放的整整齐齐的。

来到教主身边,满脸的兴奋之情,眉开眼笑的,道:“教主,真是大丰收,大丰收啊,这金刚门的敛财能力较我圣教而言,高了十倍都不止。好啊,好啊,这下圣教的日子就好过了。”

张无忌淡淡的笑了笑,道:“这才多少银钱,就把你高兴成这样?银钱一定要运转,花出去了才是钱,放在窖子里,就是一点价值也无的死物,金刚门在这一点上做的愚不可及。”

韦一笑的笑容戛然而止,愣了,不懂。

突然之间,韦一笑发现教主的气质似乎又变了一些,变的更加让人难以捉摸了,也更加高深莫测了。

不一会,庄铮回来道:“教主,都收拾干净了,接下来怎么处理?请教主下令。”

张无忌道:“庄掌旗使,按照惯例处理就行,让弟兄们加把劲,先把尸体处理干净。”

庄铮道:“遵教主令。”转身离去。

很快,建筑群中东南位置的一块区域就燃烧起来,滚滚浓烟直冲天际,还夹杂着一股浓烈的烤肉的味道。

欧阳智安排好手下宿营事宜,又带着两个手下走了过来,看着熊熊燃烧的火光,闻着那股烤肉的味道,三人的喉头都有些蠕动,似欲作呕。

张无忌指着麻包道:“欧阳兄弟,这些麻包你让人来取走十个,这是你的战利品。”

欧阳智诧异,道:“这是什么?”

张无忌道:“一些不可或缺的俗物,行走江湖,你们会用的上的。”

欧阳智懂了,急忙摆手道:“张教主,你能带着我白驼山庄子弟在江湖上走一走,趟趟路子,我们已经非常感激你了,这些东西可不能要,还是给教中的弟兄们分了吧。”

张无忌摆了摆手,道:“拿着吧,这是规矩。既然跟着我走,我就不能让跟着我的弟兄吃亏。”

欧阳智无奈,点了点头,他刚才说的话是真心的,这也是他有底气有依仗,以白驼山庄的富裕还真没把这点东西看在眼里。

韦一笑看着教主的安排,没有说话,他十分清楚十个麻包的价值,但他依旧没有发言。因为他发现教主好似每做一件事情都是有的放矢,都是值得他去思考去学习的,所以他给自己定了一个任务,那就是观察、研究教主的一举一动,从而来提高自己,他不想让自己落伍。

当天下午,热气腾腾的炖牛肉、烤的金黄的全羊,还有从金刚门搜出来的烈酒,教主有令,今日开戒,每人二两酒。

虽然酒很少,但还是迎来了锐金旗兄弟们的欢呼。

二里外就是熊熊燃烧的火光,山口处的简易大营中,一群热血汉子喝酒吃肉,只有欧阳族人是个例外,他们实在吃不下东西去,尤其是肉食。

明教的兄弟没有因此小看他们,而是向他们投去了善意的目光。欧阳智也下令手下每人分了二两小酒。

围绕着燃烧尸体的火堆狂欢,这是精英中的精英,张无忌为自己能够拥有这样的属下而感到自豪,整个下午,最忙碌的就是锐金旗的伙房小队了。

虽然狂欢,但是岗哨一个不落,都排到了十里之外,到了晚间,行军大帐都已搭好,厮杀、狂欢了一天的人们睡得死死的,鼾声震天响。

张无忌今夜没有与二女同宿,而是站在山顶上打了一夜的三体式。

天刚蒙蒙亮,大营就沸腾起来。伙房造饭,这里有很多的牛羊和战死的战马,这些东西是没有办法全部带回去的,所以伙房下起手来丝毫不手软。

锐金旗的兄弟们开始分配物资,计划马匹,看看能够带走多少。

闹腾了一上午,中午吃过一顿大餐,申时一刻,一个大型驼队出发了。

明教众人都换乘马匹,所有的骆驼都用来运载物资,此外还又装备了八百匹马来运载战利品。

金银财物、药品粮食、棉布衣料、铁器兵刃等等,锐金旗的兄弟们把能够利用的一切物资都带上了,让欧阳族人都看傻了眼。

一个五十人的小队还驱赶着一千二百匹骏马,金刚门这两千匹骏马都是成年战马,拉回明教总坛就可以训练骑兵,张无忌实在舍不得就这样扔掉,都赶了出来,为此又装备了大量的水袋。

庞大的队伍夜行昼伏,虽然已经走了一次沙路,但是由于队伍扩大很多,速度反而是变慢了。

经过白驼山庄的时候,队伍没有停,一直前行。

到了第二天上午宿营的时候,韦一笑来到教主身边汇报道:“白驼山庄的人昨天夜里走了一个。”

张无忌笑了笑,道:“无碍,盯着点也就是了。”

明教的人马在一处小绿洲宿营,白驼山上的城堡中的庄主书房的灯光却一直亮到天亮,昨天夜里跟随少庄主出去的一个族人带着少庄主的亲笔书信连夜进庄叫醒了庄主。

欧阳胜雄打开了儿子的亲笔信,熟悉的人、熟悉的字迹、熟悉的印鉴,信是真的。可是信的内容呢,金刚门、四大先天、门人弟子四五千人、按照比例一流高手最少百人开外、一个上午四个时辰的时间内被明教杀了个干净、张无忌的精神力,等等,等等,这封信足足写了五页之多,可是这些内容怎么就那么不可信呢,欧阳胜雄问了这个族人两回,都得到同样的答复,这是真的。

一个教主、一个护教法王、一个锐金旗就可以做到这样,明教还有光明二使、三大护教法王、五行旗还有四旗,如果这些都加起来,它的实力该有多大?欧阳胜雄从后半夜里就开始思考这个问题,到天亮,想的脑子都疼了,看着从窗外照射进来的阳光,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拿着书信开门走了出去。

第九章 鹰王晋级(下)

两天后,一匹骆驼悄无声息的进入了后队之中,韦一笑给教主汇报之后,张无忌只是淡淡一笑,不与理会。

八天后,队伍出了沙海,踏上了戈壁滩。十天沙漠行,马匹减员一成半,剩下的都撑过来了。

一天后,进入光明顶地界,教主亲卫已经先行奔出,前往总坛报信。

看着远处巍峨的高山,明教人激动非常,这是回家的感觉。欧阳族人情感复杂,他们要开始接触明教的核心了。欧阳智想起了父亲回信中的内容,定了定心神。

光明顶山门外十里处,巨木旗、洪水旗、烈火旗、厚土旗四旗人马列阵以待,杨逍、殷天正、五散人站在阵列之前,看着从北边行来的庞大队伍,面现喜色。

张无忌双足磕了下马腹,战马嘶鸣一声,向前奔去,韦一笑紧跟身后,庄铮带着大队依旧保持着刚才的速度。欧阳智带队走在最后,还不知道前面的状况,因为队伍实在是拉的太长了。

张无忌纵马走到杨逍等人身前,勒停战马,跃下马来,不由的眼睛一亮,激动道:“外公,恭喜你晋级。”

韦一笑一愣,看向殷天正,抱拳道:“恭喜鹰王。”

殷天正哈哈大笑道:“好外孙,这也是托你的福啊,真没想到我殷天正七十来岁的年纪了竟然还能有这么一天。”

突然脸色一正,跪了下来,抱拳道:“属下明教护教法王殷天正拜见教主。”

张无忌连忙搀起他,道:“外公,你这是干什么?咱们之间还需要这样外道吗?”

殷天正颇为感慨,道:“要的,要的,要是没有你,我不会晋级先天,圣教也不会有今天,外公为圣教能有你这样的教主而感到由衷的高兴啊。”

张无忌搀着他道了一句“外公。”

杨逍面带喜色,道:“恭喜教主大胜而回,仅仅是看马队的规模,缴获颇丰啊。”

五散人、四旗掌旗使统统上来见礼,众人热闹的说着。

待大队到来,张无忌道:“杨左使,你和蝠王统计缴获收入,计算清楚了全部入库,把数字报给我。另外,此次作战,锐金旗损失了二十三个弟兄,抚恤要做好。”

杨逍二人称是。

张无忌招呼欧阳智过来,介绍双方认识。明教人一听这是白驼山庄的后人,纷纷大惊。明教立足西域几百年了,对于白驼山庄的大名自然是了解的。

欧阳智看着那两千整齐的军阵,心中又被打击了一次,杨逍等人反而没有给他过多感觉,因为都是半步先天,这样的高手山庄之中很多。

不过他也并没有因此而小瞧这些明教高层,双方言语相敬,交谈了几句。

张无忌带头,一起向山上走去。

小昭二女随亲卫队跟在身后。

到了光明顶上,就让人安排欧阳族人的住宿以及晚上的聚餐事宜。

小昭二女回了小院,张无忌带着亲卫队来到议事大厅,鹰王、五散人、五行旗掌旗使赫然等在那里。

“教主。”看到张无忌进来,众人抱拳道。

“好,坐。”张无忌走到教主宝座上坐了下来。目光向殷天正看去,道:“外公,你是何日晋级的?”

殷天正呵呵笑道:“你们出发的第五天突破的。”

张无忌道:“外公,你是怎么突破的?有什么感觉没有?”

众人的耳朵都竖了起来,知道教主这是主动出头,给大家分享经验。

殷天正也想到了这一点,呵呵笑道:“咱们能摊上你这样的教主真是有福了。教主,我是在修炼三体式的时候突破的,突破的时候也没什么感觉,十分自然。”

说了等于没说,众人心中想到。

张无忌却恍然大悟,道:“水到渠成,外公你修炼鹰爪功一甲子有余,内劲真气已经积累到巅峰了,缺的不过是际遇罢了。三体式讲究天地人三合,对于精神力的修炼有一定作用,却是起到了一个桥梁的作用。”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对于这简单的桩功才真正重视起来。

张无忌的目光在他们身上挨个看了一遍,众人看到教主的目光,不由得把身子正了正。

张无忌看了一遍,不禁眼前一亮,道:“莹玉大师和周颠先不要下山了,在山上潜心修炼一段时间吧。”

彭和尚抱拳道:“遵教主令。”

周颠却不知怎么回事,道:“为什么?教主。”

张无忌此话,其他人都听明白了。

冷谦道:“笨死。”

说不得看着周颠,两眼瞪的铜铃般大小,道:“教主,彭和尚我好歹还理解,就他这样的,会成为下一个?”

周颠急了,道:“布袋和尚,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就不能成为下一个,对了,这下一个到底指什么呢?”

说不得无语,众人哈哈大笑起来,就连冷谦的嘴角也弯了起来。

周颠更急了。

张无忌道:“周颠性子如此,大家不要笑了,他也就是因为这个性子才走的快了一步,你们大家也要努力,晋级不过是个时间问题。”

这下众人明白了,说到底就是傻人有傻福,周颠疯疯癫癫的,心无所虑,反而走的比他们快了一步。

周颠这下算是明白了,急忙道:“教主,你是说我和彭和尚要晋级了?”

张无忌点了点头,道:“水到渠成,你们俩快了一步。”

周颠疯颠颠的笑了,口水流出来尚且不知,看的说不得难受无比,忍不住推了他一把。

周颠愣道:“你为什么推我?”

说不得道:“还不到吃饭时间呢,你看看你胸前。”

周颠又是一愣,低头一看,老脸一红,却也恢复常态了,不过兴奋的心情溢于言表。

张无忌道:“众位弟兄,金刚门咱们见到的就有五位先天,白驼山庄四位先天,咱们圣教马上也要有四位先天了。这还仅仅是西域,中原大地,人杰地灵,隐世的大能还不知道有多少?我感觉,不仅仅这天下改天换地的时刻到了,就是武学也又到了一个繁荣昌盛的时代了,在这个时代,所谓江湖一流高手,只有先天才能这样称呼了。大家要努力修炼,为了我们驱逐鞑子的梦想圣教需要更多的先天高手。”

第九章 鹰王晋级(下)续

殷天正等人同时站了起来,抱拳道:“遵教主令。”

众人都十分激动,曾几何时,江湖上盛传的先天高手也就武当山创派祖师张三丰一人。张无忌是他们见到的第二个先天,现在不仅知道江湖上还有那么多以前不知道的先天,就是自己也将步入先天,踏入这个武学盛世,这是以前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而这一切都只源于这位年轻的教主。

张无忌道:“坐下说。”

众人落座,聊起了圣教东归的事宜,这是张无忌出征之前就已经拟定好的,殷天正等人已经准备了半个多月的时间了,就等教主回来做最后的决定。

又讨论起了五行旗扩编的问题、军饷的问题、起事的问题,一时之间,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时间就这样不知不觉的流逝。

两个时辰之后,天色渐黑,杨逍和韦一笑联袂而来。

看到二人进来,众人纷纷起身,问道:“收获如何?”

杨逍面带喜色,道:“教主,各位兄弟,教主此次出征金刚门,可是走了一趟肥差啊。金八万两、银一百一十六万两,其他珍宝首饰暂时不好合价,也就没有估价。棉布一千二百二十八匹,麻布二千一百零五匹,铁器八千三百斤,成年战马一千七百匹,药材整整十大箱。这些还仅仅是大宗物资,还有一些其他小批量物资。”

韦一笑脸上也是笑吟吟的。

彭莹玉和说不得心中大喜,立刻盘算起这些东西能够转换多少军用物资,能够供养多少部队。

殷天正听到愣了一下,这金刚门还真是富裕,天鹰教能有这个的一半家底他都能偷着乐了。

五行旗掌旗使纷纷兴高采烈,对于他们这个层次而言,自然知道银钱的意义,没有钱就没有人,没有人就没有势力,没有势力等于什么都没有。

众人都很高兴。

张无忌道:“金银留下,棉布、麻布、铁器、战马留下,珍宝首饰想办法换成银钱,转换成战略物资,对了,杨左使,还有事情要你辛苦一下,书籍之中应该有黑玉断续膏的方子,想办法把这个药配出来,以后用得上。”

杨逍道:“遵教主令。”

张无忌道:“好,这些事情明日再去做,工作是一日做不完的,我们去喝酒,热闹热闹。”

众人欢呼,武人就没有不好酒肉的,这正说到他们的心坎上了。

一众人等向光明顶的伙房大院走去。

张无忌派韦一笑亲自去请欧阳智前来聚餐。

来到伙房大院,发现院中都摆满了桌椅板凳,伙房兄弟正在往桌上上菜,说是上菜,其实就是一大盆土豆、肉类、腌菜乱炖,这个时代这个季节注定它是一个物资匮乏的时代,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能够吃饱肚子就是非常幸福的事情了,而所谓的改善生活就是吃肉,如果再能有二两小酒就更好了。

今晚在伙房大院聚餐的人最主要是锐金旗的兄弟、明教高层以及白驼山庄的客人。

张无忌等明教高层和欧阳智坐了一桌,他们桌上的菜样和普通教众桌上的基本一样,只是多了几个酒坛子,而普通教众的桌子上只有一个半斤装的酒碗,里面已经倒上了酒水,话说这些酒水也是来自金刚门的缴获,光明顶可拿不出这么多的酒水来。

张无忌端着酒碗站了起来,众人一看他站了起来,立刻都要站起,他伸手虚空一按,示意大家坐着。四下里一看,锐金旗的弟兄们也都看了过来。

张无忌道:“各位兄弟,圣教此次出征金刚门大胜而回,但是也有没有回来的兄弟,还有受伤的兄弟。今夜在此聚餐,只为三件事:一,为了庆祝我们出征金刚门胜利;二,为了纪念那些没能回来的兄弟们,我们应该吃饱喝足养足精神去战斗,为了我们共同的理想去奋斗;三,为了欢迎白驼山庄的贵客,为了与我们一同战斗的战友。兄弟们,干。”

张无忌说话的声音并不高,但是厅里厅外的人却听得清清楚楚,就跟教主在自己身边似的。

“干,……”

张无忌一口喝尽碗中酒,道:“兄弟们,开动,好好吃,把牺牲的兄弟们的那份也吃掉,将来战斗的时候你们的功劳也能有那些兄弟们一份,这是所有圣教兄弟们共同的理想和事业。”

张无忌坐下,把酒碗放到桌上,拿起筷子吃了起来,整张桌子,整个大厅,整个院落,只有筷子碰到碗沿的声音和咀嚼的声音,所有人都在认真的吃着食物。

欧阳智被这种认真而肃穆的气氛感染,一言不发,也吃了起来,属下们也沉默的吃着。

桌上的食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着,相继有人吃饱默默的离开,伙房的兄弟来回转悠着,只要发现桌旁还有人而桌上无菜的,立刻挥动大勺盛菜。

张无忌吃的很慢,因为他知道他要是落筷了,恐怕这些人也要落筷了。直到锐金旗的兄弟们走的差不多了,他才把筷子落了下来。

桌上众人已经有四五人早已放下了筷子,端着酒碗慢慢喝着。

张无忌端起酒碗,道:“欧阳兄弟,欢迎你来光明顶做客,这碗酒敬你。”

欧阳智连忙端起酒碗,道:“张教主客气,能来光明顶做客也是在下的荣幸。”

二人干了碗中酒。

张无忌放下酒碗,盯着欧阳智道:“欧阳兄弟,咱们也算是一起战斗过的兄弟了,我又是个直性子,有些话就直说了,合适不合适还请你见谅。”

听他如此说,众人的眼睛都向这边看了过来,韦一笑的眼珠子转了转,脸上露出了了然的神情,显然是猜到了什么,面色马上就认真了起来。

欧阳智道:“无妨,张教主有话且说,在下听着就是。”

张无忌道:“我圣教立志驱逐蒙古鞑子,逐鹿中原,但这不是仅仅依靠我们这几个人就能做成的,需要团结很多的力量才能成功。欧阳兄弟,本教真诚的邀请你加入到我们的行列中来,我们一起为了这个理想去战斗,为天下百姓谋福祉。不知你意下如何?”

第十章 东归(上)

杨逍等人立刻看向了欧阳智,如果此人能够加入圣教,那么圣教的实力又能雄厚几分,所以他们也都很上心。

欧阳智面色凝重,认真的看向张无忌,心中却想起了父亲信中的内容。看着张无忌那张年轻而诚恳的脸,想起了在金刚门一起战斗的情景,面色有些激动,站了起来,向外走出两步,对着张无忌单膝跪下,抱拳道:“属下欧阳智,拜见教主。”

一众属下看到少庄主跪下,也连忙跪了下来。

杨逍等人看到欧阳智跪下,心中高兴,却急忙站了起来,走到一边,教主可以承受这一跪,他们却不可以。

张无忌上前,搀起欧阳智,高兴的道:“好,我圣教又多了一个好兄弟。”

转身端起两碗酒,递给欧阳智一碗,大喝一声:“干。”

喝掉碗中酒,张无忌对杨逍说道:“杨左使,我们去议事大厅去,就在此刻,为欧阳兄弟等人举行入教仪式。”

杨逍面色激动,躬身抱拳道:“属下遵令。”

张无忌哈哈大笑,牵着欧阳智的手向外走去。

众人走进议事大厅,杨逍主持了欧阳智等人的入教仪式。所谓入教仪式共分为两步,第一步就是祭拜教主宝座后面墙上挂着的明尊神像;第二步是正式拜见教主。

仪式完成之后,张无忌坐在教主宝座上,道:“众位兄弟,今夜又有百多名实力雄厚的好兄弟加入圣教,这说明我们走的道路是正确的,所以欧阳兄弟才愿意与我们一起奋斗,以后会有更多的好兄弟加入到我们的行列中来。此刻,本教主颁布一条教主令:圣教成立五行护教使团,护教使者的地位与五行旗掌旗使地位相同,五散人划入五行护教使团,欧阳智,本教主现在封你为五行护教使团的第六位护教使者。”

欧阳智单膝下跪,拜道:“属下明教护教使者欧阳智拜见教主。”

五散人迟疑了一下,也纷纷拜倒。

杨逍等人面现惊容,圣教高层结构调整可不是个小事,教主这是打了他们一个突然袭击,一时之间有些惊惧,不过张无忌积威甚重,他们也不敢起反对的心思。

张无忌道:“好,起来吧。”

六人回到座位上做好,欧阳智的一百二十一名属下还站立在大厅之中。

张无忌又道:“众位兄弟,护教鹰王已经突破到先天境界,莹玉大师和周颠先生不日也将突破,这说明先天不再遥不可及。晋级先天不仅意味着实力的增强,也意味着寿命的增加,众位兄弟要努力修炼。在此,本教主颁布第二条教主令:圣教教主以及左右光明使者和护教法王必须是先天修为才可以担任,在此条教主令颁布之前已经担任以上职位的各位兄弟继续任职,不予变动,但本教主希望你们勤加修炼争取早日突破。即日起,圣教之中,只要修为到了半步先天,就提拔为护教使者;修为突破到先天,自动升级为护教法王。众位兄弟,武学盛世的大幕即将拉开,大家一定不能掉队。”

杨逍的心中沉甸甸的,韦一笑的心中也充斥着一丝苦涩,曾几何时,半步先天怎么就这么不值钱了呢?不过,看看鹰王,看看彭莹玉和周颠,二人的心中也升起一股豪情,兄弟多年,别人能做到,他们肯定也能做到。

纷纷走到大厅中央,拜道:“属下光明左使杨逍谨遵教主令,争取早日晋级。”

“属下护教法王韦一笑谨遵教主令,属下一定紧跟教主步伐,绝不掉队。”

张无忌道:“二位兄弟请起,本教主等你们晋级的好消息。”

二人回到座位坐下。

张无忌又冲着大厅中站立的一百多人说道:“六位半步先天出列,自动晋级为护教使者,介绍一下自己。”

欧阳智这一百二十一名属下本就按照实力高下排列,六位半步先天赫然站立在第一排,杨逍等人也早就发现了这六人不俗的武学修为。

王姬赫然在列,听到张无忌的话后,六人不约而同的向欧阳智看了过去。

欧阳智心中一震,脑袋一低,向地上望去,回避之意十分明显。

王姬等人看到少庄主这样,有些无奈,但也马上反应了过来,既然跟着少庄主入了这明教,如果不遵教令,后果可想而知。

六人向前走了三步,拜道:“属下明教护教使者王姬拜见教主。”

“属下明教护教使者欧阳德荣拜见教主。”

“属下明教护教使者欧阳德华拜见教主。”

“属下明教护教使者欧阳胜威拜见教主。”

“属下明教护教使者欧阳胜闻拜见教主。”

“属下明教护教使者欧阳严拜见教主。”

张无忌道:“六位兄弟请起,请坐。”

六人走到欧阳智下首坐了下来。

张无忌道:“杨左使,今夜这两条教主令写入教规,颁布天下。新增七位护教使者的名字传谕给各地分坛。蝠王,明日天亮,你带领新入教的这些兄弟学习瑜伽经。欧阳使者,你们只有三天的学习时间,要认真研习。”

杨逍道:“遵教主令。”

韦一笑道:“遵教主令。”

欧阳智等人虽然心中疑惑瑜伽经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但还是纷纷遵令。

张无忌道:“好,散了吧,三天之后,东归行动启行。”

众人纷纷跟教主告别,转身离去。

张无忌待众人都走光之后,才起身向外走去,议事大厅和教主居住的院落不过是一墙之隔,非常近便,走出厅外,侯成等人跟了过来,刚才是明教正式议事,侯成虽然是亲卫统领,也不好站在教主身侧,所以一直站在大厅门口处,万一教主有命令需要传达,也好及时听令。

欧阳智一伙人回到给自己分配的院落,王姬六人习惯性的跟着欧阳智走进他的房间。

欧阳智看着六人充满疑问的眼睛,严肃道:“现在我们都是明教中人了,你们六人更是跟我品级相同,以后就都是兄弟了,记住了。”

欧阳德荣是德字辈,是欧阳智的叔伯辈,上前小声说道:“少庄主,难道我们以后真的要听明教的命令行事?”

第十章 东归(中)

欧阳智眼睛一瞪,又向其他人看去,发现他们的神情和欧阳德荣差不了多少。他认真的盯着他们,坚定的说道:“你们给我好好听着,既然入了明教,生是明教人,死是明教鬼,教主圣令岂能不遵?这也是庄主的意思,以后你们就不是我的属下了。”

欧阳德荣等人面色大骇,他们既然是半步先天,见识、能力在庄子里自然是上上之选,万万没想到以白驼山庄的实力还要屈居人下,好在多少年来,他们已经形成了听令而行的习惯,既然是庄主之命,也就把心放了下来,纷纷转身离去。

王姬留了下来,她即便是地位再高也是欧阳智的女人,这一点是不会改变的,任何势力都会理解这一点。

次日早晨,天刚蒙蒙亮,韦一笑就过来了,欧阳智等人好些都还没起来,被韦一笑一嗓子叫醒过来,一阵忙乱之后,跟着韦一笑先去伙房大院吃过早饭,就被韦一笑急匆匆的带着向外走去。

众人自然知道韦一笑是带他们去学习那个叫做瑜伽经的武学,对于韦一笑的认真和急迫,即便是欧阳智也有些小瞧,白驼山庄传承几百年,寻常武学秘籍多的是。他们自然不会想到瑜伽经是先天秘籍,他们的思维还是江湖上的大众思维,就是在白驼山庄,先天武学的修炼资格也是十分严苛的。

到了刻有瑜伽经的石壁前,韦一笑道:“这就是瑜伽经,教主有令,凡是圣教教徒,皆可修炼,你们自便,我先走了。”

韦一笑说罢,就转身离去,瑜伽经的内容他早已牢记在心。

山壁前是一块三亩大小的一块平地,平铺着一层厚实的青石板。此时,山壁之前已经聚集了上百人,都在聚精会神的看着山壁上的图画与文字。

欧阳智都没来得及与韦一笑告别,就发现他已经离去了,苦笑一下,摇了摇头,他却不知道韦一笑现在对自己的时间已经掐到极限了。

欧阳智等人往前凑了凑,向山壁上看去,山壁右侧赫然刻着三个大字——瑜伽经。

整个山壁大概有六丈方圆大小,刻满了了图文,每一幅图都标注有序号,还有解释说明,从右到左,从上到下,一目了然。

看着看着,欧阳智等人的脸色就变了起来,他们这群人一共有一百二十二人,七位半步先天,一流高手四十二位,其余全都是二三流境界,都是精英。话说白驼山庄少庄主第一次正式行走江湖,又怎么会带一些上不了台面的人物出来。

正是因为有眼光,脸色才变了起来,欧阳智的脸色尤其难看,这是一部先天功法,他粗略一看就发现了。

这可是先天功法啊,不是什么大路货。山壁下已经有一百多人在学习,自己这些刚刚加入明教一夜的人也被允许到这里来学习,明教这是要干什么?江湖上哪个门派不是对先天武学珍之又珍,藏之又藏,远了不用说,自己庄子里就是这样。

王姬、欧阳德荣等人的呼吸粗重起来,以他们的资历,在庄子里如果想要修炼先天武学最起码还要有十年的考察期,但是以他们目前的修为却是完全可以修炼先天武学,因为仅仅依靠他们现在的修炼方式是没办法突破到先天境界的。

其他人的心中也是这个心思,教主昨天说过只有三天的学习时间,那么这三天时间就一定要抓紧了。不知不觉中,他们的心中对教主这个词已然是认可了。

欧阳智心中苦笑,完了,明教这一招实在太强大了,先天武学对于武人来说就是致命的诱惑,白驼山庄算是彻底上了明教这艘船了,恐怕是武林之中还会有越来越多的武人陆陆续续、争先恐后的要上这艘船。

突然之间,欧阳智的心中也冲起一股豪情,明教如此魄力,成事的可能实在是太大了,如果明教真能成事,那么这将在华夏大地上第一次真正改变武人的命运,这等事情对于自己这个武人来说还有比这更辉煌的事业吗?答案是没有。

再顾不上想其他,集中注意力默记瑜伽经的内容。白驼山庄这些人带着干粮和清水在这里待了三天三夜。

张无忌听到微微一笑。

杨逍听到会心一笑。

殷天正听到哈哈大笑。

韦一笑听到嘴角阴阴的弯了一下。

光明顶上的老人学习瑜伽经已经将近一月,对于此经对武人的威力自然是了解颇深,他们知道没有一个武人能够扛得住这样的诱惑,圣教大业,成矣。每一个光明顶人,对于未来都充满了信心。

第四日一早,张无忌见到了欧阳智等人,胡渣满面,头发油腻,衣衫脏乱,哪还有一丝贵公子的模样,不过眼神清澈,偶有神光闪烁,却是精神的很。

三天了,欧阳智等人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张无忌,要不是侯成派人去招呼他们,恐怕他们已经忘记出发的时间了。

欧阳智等人走到张无忌跟前,不约而同都双膝跪地,拜道:“属下明教护教使者欧阳智拜见教主。”

“属下明教护教使者王姬拜见教主。”

……

声音参差不同,但都十分诚恳,张无忌立刻感到有二十七股信仰之力冲入识海,心中呵呵笑着,这瑜伽经的威力还真是大。

右手虚扶,一股柔和的劲道散了出去,说道:“好好,都起来吧。”

欧阳智等人只觉一股柔和的气劲从身下把自己托了起来,双膝离地,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望向张无忌的目光越发敬畏。

张无忌道:“都记住了吗?”

“记住了,已经开始第一阶段的修炼了。”

“记住了,请教主放心。”

……

张无忌道:“那就好,都去清洗一下,吃过早饭,我们就出发。”

欧阳智等人转身离去。

张无忌对杨逍道:“杨左使,西域这摊子事就拜托你了,你肩上的胆子很重啊。”

杨逍抱拳道:“请教主放心,杨逍一定不负教主厚望。”

张无忌点了点头,和众人别走边说,向着伙房大院走去。

第十章 东归(下)

晨时四刻,张无忌与杨逍、彭莹玉等人告别,带领大队人马踏上东归之路。

杨逍带领天地风雷四门留守总坛,实施圣教西域战略。彭莹玉和周颠暂时驻留总坛,待突破境界后返回中原,领导发展起义。巨木旗和烈火旗暂留光明顶总部,准备实施改革,巨木旗最主要是要找到新的攻击方式,以期能够大规模推广或者是小队精英作战模式。烈火旗滞留总部,是因为张无忌吩咐他们潜下心研究新的攻击方式,张无忌已经给了他们发展方向:进一步提纯火油以及燃烧弹的制作和喷射方式。

张无忌没有像原书中那样安排众人分散行走掩饰行藏,而是人人都武装到了牙齿,骑着战马,还带着一匹辎重马。这是一支由五千五百匹骏马组成的马队,任谁一看,嚣张至极。

荒芜人烟的戈壁滩上,这样一支马队匀速奔袭,老远就能感觉到大地的震动,戈壁滩上的狼群、野羊、野马早早的就避了开来。

由于并不是任务性质的行军,张无忌等人珍惜马力,所以行进的速度并不快,再者好多明教人的骑术也并不好。

尤其是洪水旗和厚土旗的兄弟,这本来就是两个步战的队伍,普通旗众根本就没有骑过马,跟蒙古人一战俘获了大量战马,匆匆训练了二十余日,这就上路了。

当天一日行军不过一百五十里地左右。到了晚间,就在戈壁滩上随意找了一处地方搭营。

营地事宜全部由庄铮说了算,张无忌没有不懂装懂的瞎指挥,其他人对庄铮也十分信服,事实上,五行旗五大掌旗使中庄铮的军事才能最为显著。

张无忌站立在边缘地带,看着手下众人搭建营地。说不得等人站在一旁。

五千五百匹骏马,两千五百多全副武装的健壮汉子,多少年了,明教何曾这样辉煌过。可就是这样,说不得的脸上满是忧色,铁冠道人、冷谦无不如是。

张无忌察觉到了说不得等人的忧虑,道:“无须忧虑,明日一早,你们自行离去,八月中秋之夜,我们在蝴蝶谷相聚。”

说不得道:“教主,你们这一路实在是太危险了,这招棋下的太险了,属下这心里实在是放不下。”

铁冠道人道:“教主,是否再更改一下计划,现在还来得及,鞑子不是一日两日就能赶走的,缓缓图之亦可。”

冷谦道:“教主,危险,慎之。”

张无忌哈哈大笑道:“教主令既出,岂能轻易更改,三位放心吧,即日起,我张无忌就是立在明处的靶子,招引鞑子朝廷的火力,你们要抓紧时间在安徽、江西一带组织起义,我这边越是招摇,你们那里的压力就越是能轻上一分,这个帐还是算得过来的,况且,我张无忌不是命薄之人,三位放心吧。”

说不得道:“既然如此,属下遵令就是,明日就不与教主告别了。”

铁冠道人道:“教主保重,圣教大业离不开你。”

冷谦道:“教主,保重。”

天色渐黑,张无忌看着西边的晚霞,豪情壮志充斥在心间,五千里东归路上将有多少壮丽波澜的故事正等待着自己去演绎,想想就觉得热血澎湃,一定充斥着无数的精彩。

夕阳西下,金红色的光芒在张无忌身上照射出一层肉眼可见的光辉,好似神迹,周围众人看着陷入一团光芒之中的教主,心中的那点忧虑消失的干干净净。

帐篷已经搭好,营地已经建了起来,张无忌迈步向营地之中走去,伙房兄弟搭建灶台生火造饭,休息的士兵没有走进帐篷休息,而是照顾自己的马匹。一切都进行的井井有条。

小昭和周芷若独立居住一个帐篷,张无忌从出发之前就定下了这个规矩。

一夜时光匆匆而过,次日早晨天刚蒙蒙亮,说不得、铁冠道人、冷谦就带着自己的门人弟子离营而去。

庄铮指挥大队人马拔营而起,继续向着东方前进。

时间已经进入五月,戈壁滩上的每一天都差不多,除了荒芜依旧是荒芜,天空永远都是碧蓝色的,太阳像一颗火球一般旋转在众人的头顶之上,白天里,温度已经相当高了,跟夏日区别不大,但是到了晚间,却又回到了冬日般的感觉,寒冷逼人,呼出去的气息清晰可见,好在这支队伍身手最差的在江湖上也能排到次三流,准备又充分,无伤大碍。

如此又行了两日,已经向东方走了四百五十里地,一路上十分安全,没有看到一个江湖人的身影,也没有遇到过一个蒙古人的影子。

张无忌不相信自己这队多达两千多人的武装马队大摇大摆的奔驰在戈壁滩上竟然引不起蒙古人的注意,庄铮也不相信,欧阳智也不相信。这样庞大的目标,想不引起鞑子的注意很难,他们都在耐心准备即将到来的战争,但是三天过去了,路上什么也没有看到。

庄铮向张无忌请教过,张无忌指示他继续前进,就算蒙古人在前方张着大口袋等着他们,他也要闯上一闯,这本来就是他这次行军的目的。

况且现如今鞑子朝廷的兵力大多调往中原平叛,西域的兵力并不多,西域军事主官又阵亡,以现在的通讯条件,鞑子朝廷就算想要调兵遣将也是需要时间的,匆忙之际能够调来的兵力,人数和战斗力都不会强到哪里去,正好一一解决。

他却不知道,对于明教这个江湖帮派,蒙古朝廷之中现在也吵成一团,满都拉图的阵亡以及一个精锐万人队的全军覆没,给了蒙古朝廷极大的震动,自鞑子征服中原以后,这是最大的一次损失。

对于江湖,对于明教,对于这个年轻的教主张无忌,鞑子朝廷前所未有的重视起来。

吵了七八天,终于有结果了,这个结果又落在了汝阳王察罕特穆尔身上,汝阳王本来就在中原调兵遣将,忙于平叛救火,江湖上的事情都交给了儿子,后来又移交给了自己的女儿。

第十一章 战斗痕迹(上)

眼下这件事情最后又着落在了张无忌宿命中的女人赵敏身上,别看赵敏年纪不过二十,但是策划操纵江湖之事却已经七年之久,这一次是她有史以来经受的第一次大失败。

她很清楚满都拉图的本事,这是父亲一手带出来的一员足智多谋的悍将,那个万人队也是西域最为精锐的一支队伍,而且还有那支由江湖人组成的特袭队,那位金长老可是位先天高手,这可是汝阳王府中珍之又珍藏之又藏的王牌,在这等关键时刻才用了出来,没想到最后是这样的下场。

赵敏只觉的似乎从前收集的那些明教的资料都是错的,这次发生的事情,让她充满了挫败感。

张无忌这个名字第一次走进她的心中就占据了十分重要的位置,但是无论她怎样去搜集资料,能够找到的信息都是一些大众化的信息,对于此人依旧如雾里看花一般。

虽然中原大地反元起义不断,但是明教却都是在暗地里支持发动的,并没有把自己放到明面上来。这一次西域一战,明教突然把自己从一个江湖帮派光明正大的转变成一股反元势力,这是赵敏看不懂的,她只能猜测明教已经具备露面的实力所以才敢这样,正因如此,要不不打,一但动手就要调集大军一次消灭它,小股部队的突袭或者江湖作战的方式在明教身上已经不适用了。

这就是张无忌等人已经行走了三天都没有碰见敌军的原因,赵敏正在调集蒙古大军,暂时还真是安全的。

第四日,队伍刚刚行走了一个时辰,突然,游骑兵奔驰而回,向庄铮做了报告,庄铮命令他继续探路,一抖缰绳,策动战马转向,向着中军位置奔了过来。

待到了张无忌身边,道:“教主,游骑兵来报,前方发现了二十几具尸体残骸,有蒙古人的也有六大派的。”

张无忌道:“庄铮,你留下带领部队。蝠王、欧阳智、亲卫队跟我来。”说罢,驱动战马跑出军列,向前方奔驰而去。

亲卫队、蝠王等人紧跟而去。

众人策马奔驰,不过盏茶时间就到达地方,一位游骑兵守在那里。

“教主。”

“好,你继续前探,发现异常立刻回报。”

“遵令。”游骑兵策动战马向前方奔去。

张无忌等人跃下战马,检查起来,一共二十七具残骸,尸骨都不完整,皮肉内脏都被秃鹫吃的干净了。

但是从骨骼的颜色以及衣服的残料还是能够看得出来,这些人都是近期才死亡的。

韦一笑面色严肃,道:“教主,看他们的衣着,应该是崆峒派弟子,一共十一人,蒙古人有十六人,还有六匹马的尸骨,这些蒙古人应该是朝廷中的军队人员。”

张无忌道:“而且都是精锐,要不然崆峒派不会死这么多人。”

欧阳智面色有些难看,道:“十六个蒙古骑兵对阵崆峒派十一个弟子竟然打成了这样,蒙古人的单兵能力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张无忌摇了摇头,道:“应该没有这么简单,双方的人数应该远大于这个人数才是,只是不知什么原因,竟然连收拾尸骨的时间都没有,奇怪。”

韦一笑道:“肯定是教主你的提醒,让六大派的人上心了,蒙古人的突袭用的是精锐小队,但是在有准备的江湖人面前,依旧不够看的,所以才出现了这种局面。不过,六大派恐怕要一路打着才能回去了,是否能够回到宗门恐怕也是个问题。”

韦一笑还真是猜对了,赵敏策划这场光明顶之战,最好的成果当然是双方同归于尽,这当然只是一个美好的期望。赵敏还没有天真到这个地步,但是即便是一方胜出,胜出一方的实力肯定是大减的,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道理自古有之。

从计划来看,六大派胜出的可能十分大,六大派胜利之后肯定要回归中原,在东归之路上堵截他们正合适。赵敏统帅众多鞑子朝廷招揽的江湖人物就在这条路上等着他们,还有一个精锐千人队。

张无忌道:“走,去前方看看去,这仅仅是崆峒派。”

众人上马向前奔去,不一会就碰见上来汇报情况的游骑兵,果然,从刚才那个位置算起,在距离光明顶五百里之外的东归路上出现了大面积作战的痕迹,崆峒、少林、武当、峨眉、华山、昆仑各派的残骸相继被发现,战况十分惨烈,六大派留下的残骸超过了一百六十具,而蒙古人的残骸也有三百具之多,还有一些看不出门派的人物的残骸,估计是鞑子朝廷招揽的江湖人物。

韦一笑骂道:“鞑子真他娘的狡猾,在距离光明顶外五百里之处袭击,这是利用距离让六大派的人放松警惕,不过他们也没得了好去,教主你的话肯定起作用了,要不然鞑子不会损失这么多人。”

张无忌道:“鞑子这回是下死手了,六大派很可能一个也没跑出去,鞑子肯定还有后手,我们需要加快行军速度了。”

众人上马向前奔去,刚走出二十里地左右,迎头碰上了一波二十几人的道装打扮的队伍,女多男少,个个背负长剑,皆步行,但速度极快,都是武林中人。

张无忌等人都是鲜衣怒马,交叉而过,也就是在错身的时候看了一眼,过去以后,张无忌连忙勒停战马,停了下来。韦一笑等人也观察到了这帮人,看到教主停下,也急忙停了下来。

“魔教贼子,哪里跑,师姐妹、师兄弟们,杀。”还没等张无忌等人转身,身后就传来一声喝骂声。

一阵利器出鞘声,二十几个道装打扮的人手持长剑运起轻功,向着张无忌等人的队伍后方杀了上来。

欧阳智的十名属下正好居于队伍后方,感觉到身后道道寒光逼人,手掌在马背上一拍,身子就跃了起来,同时拔出兵器向后挥去。

后队之人纷纷临空跃起,和这些道装打扮的人交上了手,双方实力相当,竟然斗了个旗鼓相当。

第十一章 战斗痕迹(中)

张无忌等人都已经转过身来,道装打扮的男女总共有二十三人,与己方人员捉对厮杀,暂时双方谁也奈何不了谁。

韦一笑道:“看架势,是峨眉派的。”

张无忌有些无奈,道:“奶奶的,这群人不但是疯狗还是一群****,我们有六十多人,他们二十三个人就敢往上冲,真特么的没脑子。”

韦一笑嘎嘎笑了两声,不知该怎么回应,欧阳智苦笑两声,没有说话。

张无忌道:“好了,别看戏了,把他们分开吧。”

张无忌话音一落,韦一笑就嘎嘎笑着扑了出去,欧阳智也扑了过去,身法也十分迅捷,还不忘喊道:“住手。”

明教这边的交战人员听到欧阳智的喊话,就准备着脱身,只是双方实力相差不多,他们也不敢贸然脱身。

韦一笑已经鬼魅一般的扑到战团中间,随手抓着一个道装女子的后衣领向后一甩,就把她甩到了三丈外,摔在了铺满碎石的戈壁滩上,就这一下,虽是皮肉伤却也疼的不轻。

韦一笑东抓一个,西甩一下,速度极快,只见道装男女纷纷向后方飞起。欧阳智见状也起了比拼的心思,有样学样,抓住这些人的后衣领就向后甩去。

眨眼之间,在这空旷的戈壁滩上演了一场空中飞人秀,看的张无忌额头冒出许多黑线。

欧阳智待要再次伸手,才发现眼前只有自己的属下,穿道装的男女竟然一个也无,看向韦一笑,二人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欧阳智抱拳道:“蝠王,果然好轻功,小弟佩服。”

韦一笑哈哈笑道:“欧阳老弟,你也好手段,年纪轻轻修为如此高深,未来不可限量。”

听到年纪轻轻这四个字,欧阳智下意识的向张无忌看去,韦一笑笑的更厉害了,连连摆手,道:“别看了,跟他没法比。”

欧阳智苦笑,张无忌额头上的黑线更多了。

他们这边哈哈大笑,无尽的潇洒豪情。

那二十多位道装打扮的男女却是被结结实实的摔在了戈壁滩上,虽然韦一笑二人没有下死手,但是皮肉之躯摔在这样铺满碎石的地面上,疼痛之感还是十分强烈的,好些人忍不住叫出声来。

只见一个中年道姑强忍着疼痛站了起来,喝道:“乱叫什么,这点疼痛算的什么,无端让魔教贼子小瞧我峨眉子弟。”

看来这位道姑在峨眉派地位不低,一声历喝,众多道装男女纷纷闭上嘴巴,强忍着疼痛站了起来。

这些道装男女找到掉落的长剑,手持利剑,气势汹汹的看着张无忌等人。

张无忌道:“你是什么人?疯了吗?二话不说,就挥剑砍人。”

中年道姑双目一瞪,炯炯有神,喝道:“贫道峨眉静空,你们是魔教贼子,我们是武林正义之士,恨不得把你们人人诛之而后快。”

张无忌有些傻眼,道:“你傻了吗?我们六十多人,你们二十几个人,能打的过吗?”

静空怒道:“你当我们峨眉子弟跟你魔教一般都是怕死之辈吗?遇上你等魔教恶贼,倘若不出手,还算是武林正道吗?”

韦一笑怒极,身形一闪,上去就给了她一个嘴巴子,道:“枉你还自称名门正派,左一个贼子右一个恶贼,嘴巴放干净点。”

静空只觉眼前有个人影一闪,脸上就挨了一巴掌,脸上火辣辣的疼,眼睛里泛起一丝惧意,就是再正义禀然也知道今天肯定是碰铁板了。

一个道装小姑娘冲上前来,怒道:“你为什么打我师姐,你们本来就是魔教贼子,难道我们还说错了?”

韦一笑怒极,欧阳智看着这个小姑娘也有些无语,难道江湖已经良善到这个地步了吗?

张无忌无语,上前一步,喝道:“闭嘴,再嚷嚷我现在就杀了你。”

小姑娘被他一喝,顿觉浑身冰凉,吓的不敢说话了。

张无忌又对静空说道:“你们在这里转悠干什么?为什么没有和灭绝老尼在一起?”

静空本不待回到,但是看到张无忌那双泛着莫名光芒的眼睛不自觉的说道:“我们是留守人员,按照师傅交代的日期,已经超过十日了还不见师傅返回,所以我们才进入西域寻找师傅的。”

张无忌道:“你们可以回去了,六大派的人早在一月以前就下了光明顶,后来又与鞑子干了一仗,他们交战的地点就在此处以西二十里处。现在他们在哪里,我们也不知道。”

静空听到师傅的消息,马上还魂了,立刻问道:“我凭什么相信你,我师傅她们为什么会和鞑子朝廷干仗。”

“对,我们凭什么相信你,不要以为你们人多马壮,我们就怕了你。”

“魔教贼子的话岂能相信。”

……

韦一笑嘎嘎笑道:“要不是我圣教与六大派已经和解,老夫现在就杀光你们。”

欧阳智的脸色也不善起来,这些人的修为高低暂且不说,可是也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就像一群被惯坏了的小家伙似的。

张无忌道:“爱信不信,我们没有时间在你们身上浪费,再在背后对我明教动手,格杀勿论。”

又对蝠王等人说道:“我们走。”

众人转身就走,毫不理会静空等人。

静空一惊,没想到这帮人说走就走,可是她也没有了再出手的勇气。

突然好似想起什么似的,大声叫道:“想让我们相信你们,你总得让我们知道你们是谁?”

韦一笑纵身上马,哈哈大笑道:“见过迟钝的没见过你们这样的,难道峨眉子弟就这样的素质?小尼姑你听好了,他是我明教教主张无忌,老夫是青翼蝠王韦一笑,跟老夫一起出手的是我明教护教使者欧阳智,我们这些人应该没有必要欺骗于你吧?”

“驾,……”

明教群雄策马而走,激起一股风尘。

静空等人面无血色,双腿一软,坐落地上,张无忌他们不知道,欧阳智他们也是第一次听到,可是青翼蝠王韦一笑吸血蝙蝠的鼎鼎大名当真是如雷贯耳,不知不觉在生死边缘上走了一遭,这种刺激不是谁都可以承受的住的。

第十一章 战斗痕迹(下)

那个小姑娘不自觉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道:“好险,差点就被吸血蝙蝠给咬了。”转瞬又一脸疑惑的喃喃道:“可是他又为什么放过我们了呢?这跟传说不一样啊。”

静空狠狠瞪了她一眼,吓的小姑娘顿时不敢言语。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子道:“师姐,你说他们说的是真是假?”

静空苦笑,道:“恐怕是真的,要不然不可能放过我们。”

“那师傅她们现在在哪里呢?”

“不知道,再往前面走走看吧。”话音刚落,就感觉大地震动起来,静空还算有些经验,脸色惨白,道:“有大股骑兵,快撤。”

站起身向着四周看去,只见西方隐约可见尘土激荡,向着北方一指:“向北,快走。”

众多峨眉弟子向着北方一路疾奔,行出二里地立刻转身在地上趴了下来,静空知道不能再跑了,大地的震动之感越来越强,在这空旷的戈壁滩上,四下里一目了然,自己一行人跑动的目标实在太大了,只有避开主道,趴在地上,希望能够躲过一劫吧。

大地震动越来越强,胸腹之间的震动就跟闷雷一般,精神上又高度警张,所有人都面色惨白等待命运之神的裁决。

奔腾的骏马,全副武装的高大汉子,队列整齐,就在二里地之外向着东方奔驰而过,没有人向这边看一眼,但是静空等人却感受到了窒息一般的恐惧,这就是万马奔腾的气势。

静空的眼睛死死盯着那面迎风飘动的绣着火焰熊熊的旗帜,默默数着过去的的队列,等到马队全部走过,一脸煞白的爬起身坐在地上,喃喃道:“怎么可能,他们这是要做什么?”

“师姐,你怎么了?”

“你知道这些人是谁吗?他们看着不像蒙古骑兵。”

静空道:“他们是明教的人,可是明教怎么会拥有这样的实力,快,我们再往前面走走,看看那位张教主说的到底是真是假。”众人站立起来,甩动依旧有些疲软的双腿向着西方奔去。

张无忌等人策马向着东方踩着小碎步前进着,韦一笑道:“教主,六大派的情况恐怕不妙,十之八九是被鞑子朝廷给掳走了。”

欧阳智道:“可是掳走他们能干什么,为什么没有当场杀掉?”

张无忌道:“鞑子朝廷对中原武林一向是打压加拉拢,这一次恐怕也是这个目的,六大派中的高层还没有发现陨落的,恐怕鞑子朝廷的目光就是盯上了这些高层,想要招揽他们。”

欧阳智道:“如此说来,这些人暂时还是安全的。”

韦一笑道:“能够把六大派一网打尽,鞑子的实力不容小觑啊。”

张无忌道:“我们的目标就是向东,随着越来越接近东方,总会找到鞑子遗漏的蛛丝马迹。无论鞑子如何出手,我们的既定目标不会改变,这是我们的大原则。”

韦一笑哈哈大笑道:“好,属下也想看看前方到底有什么在等着我们。”

欧阳智大声笑道:“不管他刀枪剑戟,我们只一路冲锋,杀到鞑子胆寒。”

张无忌看了欧阳智一眼,道:“欧阳兄弟,你算说对了,我们这一路肯定是要厮杀回去的。兄弟们,你们怕不怕?”

“不怕,……”

“杀,……”

“跟着教主,什么都不怕。”

“哈哈哈……”

空旷的戈壁滩上响起了一阵豪爽的大笑声。

身后马蹄隆隆,庄铮率领大队赶了上来。

一日行军,没有碰到一个敌人,六大派的人士倒是碰到过几波,张无忌都懒得出面,派韦一笑把他们打发了,在明教的强军面前,这些六大派人士只能违心的选择了相信韦一笑所言,明教人没有理会他们到底是真信还是假信,只是一路向着东方前进。

到了晚间,已经到达了西域的东方疆域,进入了昆仑山东段,再有两日就离开昆仑山范围了。

次日一早,张无忌带着小昭、周芷若、韦一笑、欧阳智和亲卫队脱离大队向着东南方奔去。

庄铮带领大队继续前进,只是速度放慢了一些。殷天正作为先天高手,坐镇中军。

小昭嘟着嘴,一副生气的样子,周芷若的面色也有些难看,因为她们都知道此行的目标是什么,她们要去见夫君的第一个女人,一个当年想要谋害夫君的女人,就是这样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却成为了夫君的第一个女人,而且夫君貌似很喜欢她,要带她去中原,这让二人很是无奈和不高兴。可是张无忌一向强势惯了,她们也没办法。

韦一笑也知道教主要去干什么,他是教中老人了,行军打仗,军中本来就忌讳女人,他本来已经准备好跟教主谈一谈的,可是自从看到教主和小昭二女分帐而睡,他也就把这个心思歇了下来,教主还是知道一点分寸的,只是教主毕竟年轻,血气方刚,对于女色实是有些过了,他也只能干看着,准备实在不堪了再冒死谏言。

欧阳智对于这个比自己小了七岁的年轻教主的强大算是体会到骨子里了,现在的他已经没有了一丝比拼的心思,********的准备以明教为平台,在这个大变革时代好好做一番事业。

这支六十多人的马队在戈壁滩上一路狂奔,伴随着昆仑山的走势,逐渐向着东方逼近。

沿路,绿色越来越多,也有了镇子的出现,有了人的轨迹,这支纵马狂奔的马队引起了沿路居民的注意。

在马队奔驰而过后,沿路的镇子上不约而同的奔出了一匹骏马,载着骑士沿着小路向着东方奔去。

到了下午时分,张无忌等人策马走上了南向的小道,向着巍峨的昆仑山东头奔去,半山腰处庞大的建筑群已经隐约可见。

行到山脚下,张无忌放慢马速,缓缓停了下来,只见山脚下有五个手持兵刃的年轻汉子一脸戒备的看着自己一行人。

张无忌跃下战马,向前走去,自有亲卫过来牵过马儿的缰绳。

张无忌边走边道:“侯英,干什么?不认识我了?”

第十二章 三女相见(上)

五人中一个略显英俊的年轻人看着那张越来越近的脸,心情复杂,就是这个人摘走了昆仑山上最美艳的花儿,他本来是仇恨的,可是大势所趋,怎能抵挡。不过心中绷着的那根玹也松了下来。上前躬身抱拳道:“侯英拜见姑爷。”

“拜见姑爷。”身边四人也把身子弯了下来,隐约间,身子略微抖动着,可见张无忌给他们留下了多么深刻的印象。

“姑爷?”小昭嘴巴撇了撇,哼了一声。

周芷若神色一黯,有些落寞。

张无忌道:“怎么回事?”

侯英心想这不是明知故问吗?要不是你这么大动静,我们至于这样吗?道:“山下的探子回报,说有一支六十多人的全副武装的马队向着庄子方向奔来,我们还以为是敌人呢。”

“哦?”张无忌恍然,待要说话,突然抬头向山上望去。

很快,就见四五十道人影从山上快速跳跃而下,身法十分快捷。

韦一笑、欧阳智等人显然也发现了,立刻凝神看去,侯成一打手势,亲卫队成员立刻暗中戒备起来。

很快,从山上而来的人群就到了山底,打头的正是朱长龄和武烈,其他人则是二人的徒子徒孙。

朱长岭和武烈快到山底的时候,就认出张无忌来了,心中那根紧绷的玹也立刻松了下来。

到了山底,二人连忙上前躬身抱拳行礼,道:“朱长龄见过公子。”

“武烈见过公子。”

身后的徒子徒孙立刻都把腰弯了下来。

这一幕却是把韦一笑等人看傻了,他们只知道教主是来接自己的女人的,这怎么看着关系有些复杂呢。

张无忌面露笑容,道:“好了,好了,岳丈,咱们是一家人,无须这般。”

又道:“不错,看来这段日子你们没有偷懒,修为精进不少。”

朱长龄道:“多亏公子不计前嫌,要不然老夫也不会有今天。如此大恩,老夫永不敢忘。”

武烈道:“是啊,这段日子以来,我每次修炼都能想到公子,多亏公子的点拨之恩才让我又进了一步。”

在遇到张无忌之前,二人修为停滞在一流境界,这段日子的修炼,已经隐隐有突破至半步先天的迹象,进步确实十分大。

张无忌道:“好了,不说这些事情了,来,我给你们介绍几个人。”

指着韦一笑介绍道:“这位是明教护教法王青翼蝠王韦一笑。”

又指着欧阳智道:“这位是明教护教使者欧阳智,他的祖上与你们的祖上颇有渊源呢。”说着,张无忌好似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哈哈大笑起来。

四人分别抱拳行礼。

欧阳智道:“教主,这二位的祖上是何人?”

张无忌道:“欧阳兄弟,他们俩是南帝一脉传下来的。”

“哦。”欧阳智明白了,当年江湖五绝的故事他还是知道的,五大高手只有他的祖上一个反派,现在想起来却也有些郁闷的。

“教主?”朱、武二人心中大震,不可思议的看向张无忌。

韦一笑见状,道:“二位还不知道吧,张无忌张兄弟正是我明教现任教主。”

朱、武二人看着张无忌立刻有些不知所措,不过马上就反应了过来,朱长岭连忙对身后的一名弟子吩咐道:“快上山告诉小姐,就说姑爷回来了。”

又急忙对众人邀请道:“请上山。”

急切之间,把张无忌刚才所说的关于欧阳智那部分自动过滤了。

张无忌道:“蝠王、欧阳兄弟,走,上山歇歇,明日我们再出发。”

众人一起向山上走去。

朱长龄道:“公子,你明日就走?”

张无忌道:“时间紧急,不能多耽误,我是回来接真儿的。上山再细说。”

朱长龄强按下心中的疑虑,哦了一声,默默向山上走去。

虽然众人没有运用轻功身法,但一步迈出也是三四个台阶,很快就来到了半山腰处的庄门外。

一身白衣长裙的朱九真正好从庄里奔了出来,与张无忌正好望在一起,双眼泛泪,看向张无忌的面色还有些复杂。

张无忌向前走了两步,丝毫不避讳众人的存在,揽过朱九真的小腰就抱了起来。

韦一笑等人看的尴尬不已,连忙避过头去。

朱长龄等人更是不知该如何处理,想要呵斥他们也不敢,也只能看向他处。

周芷若只感觉心中有些酸痛。

小昭酸溜溜的嘀咕了一句:“倒是生了一副好皮囊。”

周芷若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张无忌在朱九真的脸颊上亲了一口,轻轻说道:“想我了吧,一会再跟你细说。”说完,把她放了下来。

右手牵着她,走到小昭二女面前,伸出左手牵起周芷若的小手,向小昭诡异的呵呵一笑,哈哈大笑着向门里走去。

气的小昭直跺脚,脚下却不停,急忙跟了上去。

“蝠王、欧阳兄弟、岳丈、老武,进庄再叙。”张无忌的身影消失在大门处,声音却传了出来。

朱长龄连忙道:“各位贵客,请。”

又对徒弟说道:“吩咐厨房,速速准备七桌席面。”

众人一起经过大门,向里走去。

徒弟从小门进去,麻溜的向厨房跑去。

却说张无忌牵着二女熟门熟路向着朱九真的闺房走去。

朱九真聪明伶俐,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了,本来心里就不舒服,这下更不好受了,不过这却不耽误她偷偷打量周芷若二女,也不禁为二女的容颜称赞。

张无忌脚尖朝前轻轻一磕,打开了朱九真的房门,搂着二女走了进去,进了房间,松开二女,突然转身,把小昭抱了起来,紧紧抱在怀中。

这下突然袭击,吓的小昭尖叫而出,刚刚叫出声,却又闭上了嘴巴,两眼却泪汪汪的,两只小拳头垂着张无忌的胸膛,“叫你欺负我,叫你吓我。”呜呜的竟然哭了起来。

张无忌知道她心中有些委屈,紧紧抱着她,任由她在怀中哭泣。

周芷若也两眼泛泪,哽咽起来。

朱九真有些不知所措,这个强行占有自己的男人现在正抱着另一个女人,她的心中虽然难受,却怎么也恨不起来,这个男人留给她的印象实在太深刻了。

第十二章 三女相见(中)

张无忌像是抱孩子一样抱着小昭,还不时用左手拍拍她的背部,轻轻说道:“不哭,小昭最乖了,你知道我喜欢你的。”

“那你还气我?”

“那不是看你可爱,公子我没忍住逗逗你啊。”

“坏公子,大色狼。”

“这我倒是承认,哪个圣人来着,好像说过一句话,叫作食色性也,公子我是色了点,可这也是有原因的啊。”

“啊?什么原因?”小昭已经哭成了小花猫,抬起头来问道。

周芷若、朱九真也看向了张无忌。

张无忌把小昭放到床上,又走过来揽过朱九真二女,各自在她们的脸颊上亲了一口,揽着她们就向床边走去。

这家伙不是想白日宣淫吧?而且还这么多人,这怎么可以。朱九真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十分难看,心中暗暗想到。

周芷若也以为张无忌想要大白天的来个3p、4p呢,轻轻拽了拽他衣袖,一脸焦急、无奈、羞涩。

“大色狼公子,你说的原因就是大白天的开无遮大会啊。”小昭嘴一撇,叫了出来。

朱九真和周芷若的脸色同时红了起来。

张无忌揽着二女,把她们也放到了床上,先给小昭来了一个脑瓜崩,“小小年纪,胡思乱想什么呢。”

“啊。”小昭叫了一声,一脸委屈的看向张无忌,眼睛里却充满了疑惑,难道这个大色狼真的改性子了不成?

哪知张无忌又伸手捏了捏朱九真和周芷若粉嫩的脸蛋,戏道:“难道你们俩个也是这样想的,哎呀,你们怎么能这样想呢。不过这也是个好事情,等天黑了,我们可以试一下的,哈哈。”

朱九真和周芷若本来还以为自己想差了呢,听他前半段羞的头都不敢抬起来,听到后半段却猛地抬起头,二女互相看了一眼,脸红的都能看到血了。

“欠,还以为你改性子了呢。”小昭不屑的道。

“好了,好了,你们坐好听我说,不要再引诱我了。”张无忌正色道。

“谁引诱你了?”三女都急了,但却都端坐床上,看他怎么说。

三女一水的白皙,小昭是个混血,模样是最出众的一个,别看现在小,等到将来长大了,很可能是最漂亮的那个,这也是张无忌深受后世记忆的毒害,审美观跟当下有些出入。

朱九真的美是一种冷艳,是女王气质的,这种女人能给男人带来极大的征服快感,尤其是那双眼睛在冷艳的气质之中竟然平添了几分魅惑,充满了诱惑力。

周芷若的美是大家闺秀形,这应该是源自她母亲的遗传,只是虽然拥有大家闺秀的外形,却从小没有享受到大家闺秀的待遇。后来到了峨眉派虽然极受灭绝的重视,但是享受是不可能的。这种极大的反差表现出一种效果就是被呵护,张无忌看到她就忍不住想要捧着她、呵护她,她本不应该受苦的,让她受罪就是让自己犯罪。

看着三张娇艳妩媚的面庞,张无忌有些痴醉,这就是自己最亲近的人呢,为了她们,自己也应该在这个世界上努力奋斗,哪怕有再多阻碍,也要披荆斩棘的走下去,没有实力和势力拿什么来保护眼前的美好?自己要走的路还很长。

三女发现了张无忌的异常,张无忌认真、痴醉、浓浓的爱意她们都感受到了,但是那一闪而过的忧虑也让她们暗暗心惊,以张无忌今时今日的地位,还有什么事情能够让他忧虑的吗?

“你们三人可以说是初次见面,就是芷若和小昭认识的时间也不过一个月而已,你们因为我而互相认识。我想告诉你们的是,无论我跟你们是怎么样结识的,其实我们上辈子就认识,今生我们注定要成为一家人的。上辈子我亏欠你们很多,今生我是来还债的,你们就是我今生要守护的、呵护的、亲近的人,我会用我的一生来爱你们,从现在开始,你们要开始彼此熟悉,我们今后就是一家人了。”张无忌说的很认真、很诚恳,似乎有回忆也有柔情,但惟独不缺少的还是霸道。

但就是这丝霸道让三女陶醉、犹豫,冥冥之中,内心里似乎也有些享受这丝霸道。

小昭嘴一撇,道:“谁知道你说的是真的假的,还上辈子呢,我问你,我上辈子和你怎么着了?”

张无忌想起了书中的情节,看向小昭的眼神充满怜爱,道:“我们上辈子也是情人,你说永远都要做我的婢女,伺候我、服侍我,我也很喜欢你,只可惜我们最终没能在一起,因为我的心慈手软,你为了我,牺牲了自己一辈子的幸福,上辈子我亏欠你太多太多,今生我一定不会再让这种事情发生了,谁也甭想从我身边抢走你,哪怕我们一时失散,我也会用我的一生去找到你。”

“真的?小昭不管你说的是真的假的,纵然是骗我,小昭也希望你能够骗我一辈子。”小昭眼眶湿润,泪两行。

张无忌上前抱着她,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口,为她吻去泪痕,紧紧抱着她。

朱九真眼睛红红的,看着她,道:“我呢?我们上辈子是怎么样的?”

张无忌盯着这张冷艳娇贵的脸庞,道:“上辈子我们也认识,你是我喜欢的第一个女人,我为你深深的痴醉。只可惜你把我当作猴儿一般戏弄,发生的故事和今生基本没什么差别,只是后半段发生了改变,我没有像上辈子那样默默走开,你是我喜欢的女人,我为什么要把你拱手让给别人,喜欢我就要得到,今生你只能做我的女人,现在,你就是我的女人。”

朱九真心头一震,想起了以前的种种,看着张无忌那张年轻英俊的面孔,还有那宽阔而厚实的肩膀,他的霸道是骨子里的,跟着这样的男人,也许才是正确的。

朱九真往前挪了挪,跪坐在床上,双手紧紧抓住张无忌的手臂,盯着他的眼睛,道:“既然你霸道的要了我,就对我霸道一辈子吧。”

第十二章 三女相见(下)

张无忌一手抱着小昭,一手为朱九真擦去泪痕,道:“你是我的女人,这永远都不会改变,我爱你。”

周芷若的心中十分复杂,这种状况的处理显然已经超出了她的能力范围。只顾着流泪,有些手足无措。

张无忌左手抱着小昭,右手向前揽着朱九真的小腰,一股柔劲轻轻把朱九真移向自己的右侧,松开手。向周芷若说道:“来,芷若,你不想知道咱俩的故事吗?”

周芷若闻声,抬起头来,望了过来,虽然他左拥右抱实在恼人,可是他那双眸子却充满了清澈的诚意与爱意。

这个冤家,唉。周芷若往这边凑了凑,张无忌一伸手把她拉进了自己的怀里。

张无忌身材高大,左手抱着的小昭坐在自己的左大腿上,朱九真挂在自己的右臂上,周芷若依偎在他的怀中,这要是让外人看见了,不定就得乞求老天快快降下一颗神雷劈死他,这种艳遇也太过欺负人了,相信就是以欧阳家的传统,欧阳智见了也得翘起大拇指,道一声:“哥哥,你是这个。”

但张无忌一点也没有毛手毛脚,只是充满爱意抚慰,似乎陷入回忆,缓缓说道:“上辈子,你是我认识的第一个女孩子,今生也一样,我们很小的时候就在汉水船头相识了。只是后面发生的事情就不一样了,上辈子我们彼此相爱,只可惜因为你的师傅,我们最终形同陌路,你为了师门做了很多错事。你没有枭雄之资,但你的师傅却要求你振兴师门,统领武林正道。

你的心是善良的,根本就不适合这样的生活,在这种极端下,在爱与恨的纠结之中,你疯魔了。为此,我懊悔了一生,如果我能稍微开窍一点,哪怕只聪明上一点,坚持上一分,也不会发生那么多的惨剧,你不该过那样的生活,所以这辈子,我不要任何人再拆开我们,哪怕你的师傅也不行。

芷若,有些话,你可能不爱听,你的师傅在我的眼中不过是一个小丑一般的人物,她自私自利、愚蠢无知、刚愎自用。前生,灭绝一声历喝,你就习惯性的刺了我一剑,倚天剑还是很锋利的,刺穿了我的肺叶,为此我整整养了一个月的伤,可是即便这样,我依旧很爱你,一点都不恨你。这辈子,我一定不能再让这样的遗憾发生在我们之间。”

周芷若痴痴的听着,这种事情听来、想来都很荒谬,但是张无忌说的却像是真有其事一样,她的心中也很震撼,她能听出来他的懊恼和悔恨以及今生守护自己、爱护自己的决心。

小昭和朱九真也听的痴痴,她们已经有些分不清现实与虚幻了。

周芷若柔柔的道:“不许你这么说师傅,她对我很好的。”

张无忌充满爱意的抚摸着她娇嫩白皙的面庞,为她拭去眼泪,道:“傻丫头,灭绝明明知道我对你的心思,依旧愿意让你做我的护剑侍女,为了一把倚天剑,甘愿把自己最喜欢也是最有潜力的徒弟送到一个男人手上,这样的一个人,枉她修道这许多年?都修给狗吃了。

你知道吗?即便如此,灭绝也没有把倚天剑的秘密告诉你,我想只有在她快要陨灭的时候才会把这个秘密告诉自己的弟子吧。为了两把兵刃,冷眼相看江湖上的厮杀与混乱,她的心已经入魔了。”

“倚天剑的秘密?那是什么?”周芷若问了一句。

小昭身子一抖,突然之间想起了母亲的吩咐,听得更加认真了。

张无忌低头亲了亲她,道:“让真儿说吧,我告诉过她了。”

朱九真搂着张无忌的右臂,整个身子都挂在了他的身上似的,慵慵懒懒的道:“夫君说过,倚天剑和屠龙刀是一种材质打造而成的,也是由一个匠人做出来的。里面分别藏有武穆遗书和九阴真经以及降龙十八掌等武学秘籍,都是当年襄阳大侠郭靖夫妇最得意的功夫。只要把倚天剑和屠龙刀锋刃相击,两把兵器就会断为两截,里面的东西也就出世了。倚天屠龙珍贵的不是兵器而是里面的东西。这个秘密,从你峨眉创派祖师郭襄开始,每一代峨眉掌门都是知道的。”

“原来是这样,这个人实在太聪明了,倚天剑、屠龙刀这样的宝物纵使都归于一人之手,要是不知道这个秘密,有岂会自毁神兵,这人把人心都看穿、看透了。根据传言,这恐怕是郭夫人的杰作了,她可是以智慧与美貌著称的。”小昭一脸神往,秘密没有说出来的时候才珍贵,知道了,也就那么回事了。尤其是现在,明教最不缺的就是神功秘籍了,这些东西对于她来说已经没有吸引力了,心中暗暗盘算什么时候见着母亲了,跟她要好好谈一下了。

“啊?夫君,真的是这样吗?你怎么知道的?”最震惊的还是周芷若,这一个月以来她天天带着倚天剑,怎能想到这里面蕴含着这样的秘密。

“夫君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以后你都会知道的,江湖上很多人都稀罕这两件神兵,可是与我圣教而言,你觉得,我们还需要再在这个上面浪费时间吗?”

周芷若无语,她想起了张无忌强烈要求自己裸身修炼的瑜伽经,那可是地道的先天武学,圣教当然不需要在这两件兵器上浪费时间了。怪不得张无忌这一个月以来对倚天剑不闻不问,实是人家根本就没瞧得起这把神兵,这把神兵在人家的眼中不过是把锋利些的兵器而已。师傅啊,师傅,您要是知道您视若珍宝的倚天剑在明教眼中是这样的地位,不知您会作何感想?

张无忌真诚的说道:“我们是一家人,以后要一起生活的,你们要好好熟悉、好好相处,家和万事兴,我们会幸福快乐的过一辈子的。”

小昭嗯了一声,反手搂住了他的胳膊,脑袋耷拉在他的肩膀上。

朱九真紧了紧手上的劲,把张无忌抱的更紧了。

第十三章 绿柳庄(上)

周芷若紧紧的抓着张无忌放在自己脸颊上的手,好似生怕一不留神,这一刻的温存和幸福就会飞灰湮灭一般。

就在这情意浓浓的一刻,一个声音突然冒了出来“公子,你是不是还有其他的女人啊,要有的话,早点说出来,我们也好有个心理准备。”小昭头都没抬,揉揉诺诺的道了这么一句话。

多好的气氛,立刻消失不见。

张无忌明显感觉到朱九真的手又紧了一分,周芷若的身子僵了一下。

张无忌哈哈一笑,道:“嗯,你们初次见面,先好好聊聊,大厅就不用去了,我和他们坐会去。”说着也不见怎么动弹,身子就从三女的包围之中闪了出来,速度极快的向门外飘了出去。

三女看的目瞪口呆,不约而同的哈哈大笑起来,一笑而过,互相看了一眼,突然感觉也不那么陌生了。

小昭道:“这家伙肯定还有其他的女人。”

朱九真道:“他说了那么多,真假难辨。如果是真的,起码有一个人他还没说,那就是他的结发妻子不是我们中间的任何一个,这就起码是一个了。”

周芷若眼神迷离,道:“不管他了,就算他是骗我的,也是他精心准备过才骗我的,我情愿他骗我一辈子。”

朱九真看着周芷若,叹了一口气,道:“妹妹啊,你真傻,我们也够傻的,不过,这种傻也许就是一种幸福,以后,我们就是一个家里的人了。他们喝他们的,我们也喝一杯吧。”

“好,这主意不错,是该喝一杯。”小昭赞成。

“你安排吧,醉一场也好,这段日子以来,总是以为自己活在梦里,太多不真实的感觉了。”周芷若痴痴的来了一句。

朱九真摇了摇头,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下床向外走去,招呼侍女准备酒宴。

突然,张无忌消失了的身影又迅速闪了回来,正好站在朱九真面前,道:“真儿,差点忘了问你,在我走了以后,有没有一个满脸脓包的丑女上庄子来。”

“丑女?你走了之后,没人来找过你。”朱九真摇了摇头道。

“是阿离妹妹?”周芷若问道。

张无忌点了点头,叹了一口气,向外走去,也许阿离表妹还是走上了跟书中一样的情节,这让他的心情多少有些沉重。

“阿离?”小昭心头一震,想起了母亲的那个徒弟,头一低,什么话也没说。

张无忌走出门外,神识一探,提步就走,穿廊过道,很快就来到一个吵杂的院落,朱长龄的庄子虽然建的富丽堂皇,可是毕竟人少,没有那种可以容纳大几十人一起用餐的大厅,所以他就把席面准备在了练武场。夏日将近的半山,室外凉风习习,很是宜人。

这个练武场有一亩地大小,通体用青石板铺就,十分干净整洁。七张大圆桌摆在那里,坐满了人。

亲卫队本来是没打算坐下的,还是韦一笑明白事理,说你们就别到教主跟前碍眼了,侯成一想也是这个道理,才坐了下来。

酒已上桌,也上了几盘小菜,主菜还没有上桌。时间紧急,应该还在准备当中。

朱长龄和武烈的沟通能力还是不错的,跟韦一笑、欧阳智、侯成聊的火热,韦一笑等人顾忌到教主的因素,也是极给他面子,双方算是相谈甚欢。

张无忌走了进来,门口的教众发现,连忙站起来,躬身拜道:“教主。”

一时之间,教主之声此起彼伏,坐着的人纷纷站了起来。

“坐,坐,坐。”张无忌笑呵呵的,招呼众人坐下,他自己也马上摆正心态,放下对阿离的担忧,走到朱长龄一桌坐了下来。

欧阳智一脸看到偶像的表情盯着张无忌猛瞧,眼中闪烁着星芒。

张无忌权当没有看见,端起酒碗喝了一口。和众人聊了起来,过了半个时辰,主菜陆陆续续的上桌了。

张无忌吩咐众人尽情吃喝,今夜不用值班守夜。明日离开以后,再找这样轻松的日子可就难了,让一众属下好好放松一下也好。

席间慢慢聊来,朱长龄和武烈才知道了张无忌离开朱武连环庄以后的际遇,听的真是目瞪口呆,二人也暗自庆幸自己没有三心二意,尤其是朱长龄此刻对于张无忌的强势更是没有一点怨言了,这个好似从天上掉下来的一个强盗姑爷,现在的他是怎么看怎么顺眼。

朱、武二人得到张无忌的点拨之后,武学修为精进神速,本来就十分高兴,只是偶尔想起张无忌的强势,心头还是会有些许不舒服的。眼下却开始庆幸自己的好运气了,席间纵情喝酒、谈天说地极尽豪爽之意,这倒颇符合韦一笑等人的脾性,双方杯来盏往,一场酒喝下来足足过了两个时辰。

张无忌虽然没有刻意控制,但是以他现在的强大修为,像是酒精这样的有害物质进入身体以后会被五脏六腑自动排出体外。整整两个时辰,吃了不少,喝的更多,但是到了最后,满院醉汉,就剩下他一个独醒之人,心中还是有些微微羡煞的。

支使庄客把众人送入卧房休息,自己也向朱九真的闺房走去,奔波了一天,吃肉喝酒两个时辰,身上却不见一丝劳累,不沾一点灰尘,肚子不饿也不饱,精神依旧抖擞,神清气爽就是他现在的状态,有时他也会怀念以前的日子,虽然现在修为高了,但是好多普通人的感受他却是再也感受不到了,貌似也失去了很多乐趣。

一路胡思乱想,走进朱九真的小院,一进院门,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酒味,眉头不由得皱了皱,看到朱九真的闺房之外有两个侍女正在小声嘀咕着什么。

张无忌哼了一声。

两个侍女这才发现院中进来人了,抬头一看,连忙躬身行礼,道:“拜见姑爷。”

张无忌瞅了二人一眼,推门而入,只见厅中一片狼藉,桌上、地上摆着七八个酒坛子,未开封的还有三坛子,桌上摆满了残羹剩菜,眉头又皱了一皱,里屋一阵轻微的鼾声传了出来。

第十三章 绿柳庄(中)

走进里屋,发现三人早已醉的不省人事,在床上挤做一团昏睡,小昭抱着周芷若,周芷若的腿却搭在了朱九真的腰腹处,朱九真还不忘紧紧的抱着周芷若搭在自己肚子上的腿。

两个妙龄美貌女子加上一个颇有发展潜力的小萝莉酒醉之后衣衫半解,半露的胸脯、裸露的大腿,白皙中透着一丝粉晕的肤色,无不充斥着一股直冲灵魂的诱惑力,张无忌看的心中色心大动,却又有一个名为痛心的东西突然出现,迅速扩展到整个心头。

他当然知道三女为什么会喝成这样,究其原因还是出在自己身上,束音成线。

“进来收拾一下,打几盆热水进来。”

门口的两位侍女道了声“是,姑爷。”就走进厅来,这才发现身边没人,但是刚才那个声音明明就是在耳边响起的,实话说,这大晚上的也是十分吓人的,好在二人及时想起了姑爷的种种不凡,也就了然了。

两个侍女轻手轻脚的收拾起来,一个侍女很快抱着几个空坛子向外走去,另一个还在收拾。

很快,那个离去的侍女带着六个侍女走了进来,有两个侍女端着两盆热水,其他四人一起帮着收拾。

“姑爷,热水打来了。”

“送进来。”

两个端着热水盆的侍女向里屋走去,进去之后把热水盆放到床边,两脸羞得通红,低着头一声不吭。

原来张无忌正在给周芷若脱衣服,小昭的衣服已经脱光了,把她移到了一旁。

“外间收拾好之后,把檀香点上,然后就下去吧,夜里不用守着。”

二女低着头向外走去,羞红着脸跟其她姐妹一起收拾起来。

张无忌给周芷若脱光,又给朱九真也脱掉衣服,这才俯身把毛巾弄湿,为三人擦起身子来,这一擦不要紧,却擦出一个大大的火花来。

三女虽然酒醉,但修为在江湖上好歹也是二流境界,刚才张无忌给她们脱衣服的时候就折腾的她们有些微醒,温润而湿漉的毛巾擦到身上的时候,三女陆续醒来,立刻发现自己是光着身子的,紧接着就是一阵好似被强奸一般的尖叫。

饶是张无忌修为高深,心头也是一阵颤厉,好一会,三女才发现眼前之人是张无忌,有哈哈大笑的,有娇羞躲藏的,还有大胆凑过来的,搞得张无忌额头尽是黑线,貌似这三个人的酒风都不怎么样。

不过该做的工作还是要做的,依旧给三女擦拭着身体,三女虽然已经醒来,但是神智却不清醒,身子也软的就跟没了骨头似的,只是哼哼唧唧、呵呵呵呵的痴痴笑着,更有胜者,小昭不时还学着周芷若高潮时候的表现****几声。

就这般擦着擦着,毛巾就不知哪里去了,张无忌身上的衣服也不知哪里去了,不知不觉,四具滚烫的身子就滚在一起了。

好在张无忌还算坚持住了底线,没拿小昭这个小丫头下手,跟周芷若、朱九真疯狂的纠缠在一起,小昭这个丫头还唯恐不乱的在旁边大声尖叫着,指点着三人的动作,不时还凑上身来在张无忌的背上摩擦一下,或者俯下身去在周芷若、朱九真二女身上占尽便宜。

这一夜极尽疯狂,在两性欢愉上,张无忌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刺激,一直折腾到半夜,直到二女都似烂泥一般没有了一点力气瘫软在床上,小昭也早已精疲力竭,睡的呼呼作响,喷射出一股浓烈的精华之后,张无忌才躺在美人中间,沉沉睡去。

侍女早早就加快了收拾残局的速度,以极快的速度离去,走的时候每个人的脸上都透着一股诱人的绯红。屋子里点上了三柱尺长的檀香,极尽安神之意。

直到次日晨时四刻,太阳早已升起,阳光透过窗纸射入屋内,四具白条一般的身子还纠缠在一起,屋外已经站了一排六个侍女,刚刚晨时一刻,她们就等候在这里。

昨夜,张无忌也是放纵的过了,有心睡个好觉,所以才没有及时醒来。最先醒过来的是小昭,迷迷糊糊之中,老是觉得有什么东西硌着自己,很是不舒服,感觉上半身好似临空一般。

迷糊之中缓缓睁开眼来,怎么这么黑呀,一个杂草丛似的,嗯,这是什么,蛇吗?小昭的心中猛的打了一个机灵,立刻清醒过来,不过紧接着就是一声尖锐的“啊啊啊”声音。

原来她这一晚上都是趴在张无忌的大腿根部睡的,而且面孔是朝里的,整个腹部和两条胳膊的大半都是临空的,张无忌的大腿坚硬的好似钢铁一般,当然硌得厉害了。至于睁眼之时看到的那蓬黑色的杂草以及那条蛇,就无须细说了,稍微成熟些的男女应该都知道那是什么。

一声尖叫,其余三人立刻从沉睡中醒来,马上变成了三声尖叫。

张无忌作态用手捂着耳朵,朱九真叫出声后,连忙就近拉扯被褥想要遮掩一下,周芷若叫出声后,却一脸平静的欣赏起朱九真的身材来,还暗暗跟自己比较,她的身子都被小昭看过无数回了,算是有经验的了,反应过来之后倒也大方。

小昭之所以尖叫,还是因为在半醒不醒之间看到了那团物事,让她一度以为那是母亲岛上的一个物种,虽然她不害怕,可是恶心倒是真的。这会清醒过来了,也倒没什么了,也张着一双好奇的大眼睛打量着朱九真的身材。

朱九真马上就发现了异常,这一看,立刻也不动了,你们都不怕,我怕什么,一抖手把拉过来一点的被子也撇到一旁,胸脯一挺,骄傲的顶着两点嫣红向二人看去。

周芷若痴痴的笑着,小昭也呵呵的淫笑着,朱九真不好意思了,也笑了起来。张无忌只觉的自己眼下应该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抚摸着身边的温香软玉,温存又温存,叹道:“温柔乡果然是英雄冢啊,我都想一辈子就这样了。你们真是一群迷人的妖精。”

第十三章 绿柳庄(下)

周芷若痴痴的道:“就这样不好吗?非得打打杀杀?”

朱九真也道:“其实这样也挺好的。”

小昭道:“妖精?公子,是不是这样啊?”从背后紧紧的抱住了他,两块开始初步发育的坚挺嫩肉顶着两粒小葡萄贴在张无忌的背上上下左右摩擦着。

张无忌伸手摸了摸小昭的脑袋瓜子,道:“你就是一个小妖精,不过公子我喜欢。”

又道:“不是我不想这样,而是人生不应该只是这样,每个人来到人世间都是带着使命来的,我有我的使命,你们也有自己的使命。好了,都起床吧,吃过东西我们就该出发了,对了,你们三个把男装换上吧,路上也方便点。”

一阵羞煞旁人的嬉戏后,四人才好不容易穿戴整齐,张无忌身材高大,皮肤白皙细腻,本就英俊不凡,旁边又突然多出了三个年轻貌美的俊公子,这个组合的出现,立刻让旁人大吃一惊,不过却也暗暗点头。

张无忌一行人和朱、武两家人匆匆告别,就继续踏上了东归之路。

朱夫人看着女儿离去的背影,只觉的心中突然空空的十分难受,朱长龄安慰道:“好了,夫人,我们很快就又能和真儿见面了。”

朱夫人白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武烈和朱长龄对视一眼,想起了张无忌临走之前的吩咐,他们的速度也需要加快了,明教的发展重心是在中原,想要赶上这趟富贵列车,就只能紧跟明教的步伐前进,一步都不能落下,否则就晚了,他看到了大哥朱长龄眼中一闪而过的那丝决绝,也就知道自己改怎么做了。

朱、武二人如何打算暂且不说,且说张无忌一行快马奔行一天,直到晚间亥时四刻才赶到了庄铮率领的大军的宿营之地,殷天正和庄铮、唐洋、颜垣一起迎了出来。

张无忌郑重的把朱九真介绍给自己的外公,殷天正心知肚明张无忌对三女的打算,这三人将来都会成为自己外孙媳妇,对她们自然也是极尽喜爱之情,当成了自己的亲人。

见面之后,就各自回帐休息。

小昭三女的帐篷就在张无忌的旁边,居于左侧,右侧则是亲卫的帐篷。

次日一早,大军拔营出发,一路无事,又行进了两天,在第三天的上午来到了玉门关外。

玉门关是一座小城,从西域进入中原的第一道关口,虽小,却是一座重要的屯兵地,地理位置十分重要。

明教大军光天化日之下出现在城外,从未表现过的嚣张。

只是今天的玉门关也有些异常,城门大开,城墙上、门洞中不见一个人影,欧阳智疑惑道:“难道蒙古人也会摆空城计了?”

庄铮道:“无论是什么,有异常就不正常,大家小心。”

张无忌道:“庄铮压阵,韦蝠王跟我走。”

双脚一磕马腹,向前走去,韦一笑跟上,侯成招呼了一声,率领亲卫队就跟了上去。

“亲卫队留下。”

侯成等人又立刻勒停战马,停了下来。

张无忌驱马向着门洞走去,神识远远的散了出去,随着距离的接近,心中的讶异也越来越多,走到城门口处,举起右手向后方打了一个前进的手势。庄铮看到之后,毫不犹豫的下令大军进城。

韦一笑惊道:“教主,小心有诈?”

张无忌笑道:“没事。”轻磕马腹,进入城中。

玉门关东西门之间是一条直道,道路两边都是商铺,张无忌和韦一笑驱马从西门进入城中,马儿踩着小碎步在石板路上发出踢踏踢踏清脆的声音。

韦一笑不断打量着左右,他能感觉得到道路两旁的商铺中藏满了人,有些甚至通过门缝、窗户缝可以看到。两人进入城门行出十丈远,身后就响起了密集的踢踏声,明军大队排成四列纵队进城了。

战马踩着小碎步从西门进东门出,全部走完用了半个时辰,直道两旁的商铺中的人们眼神复杂的看着这支装备精良的马队,有些江湖人士看着那面绣着熊熊火焰燃烧的旗帜,大气都不敢出。

事实上,不仅仅是江湖人士,整个玉门关的百姓都从心底里捏了一把冷汗。今日一早,蒙古驻军就集体向东撤出,城中现在一个蒙古人都没有,有能力出城避难的居民也早已离去了,留下来的是实在没办法走的。

从蹄声响起,他们就哆嗦起来,跟待宰的羔羊一般,命运完全交给了上天,这也是历朝历代普通老百姓的悲哀。

这支精锐马队没有丝毫停顿,只是从城中穿过,消失在东方的城门。

等到最后一匹马走出城门的时候,整个玉门关沸腾了,太多太多的百姓喜极而泣,哭泣的同时也打听起了这支队伍的来历,他们明白这肯定不是朝廷的军队,更不可能是土匪沙盗。

知道的江湖人士悠悠然的道出了这支军队的来历,所有人都惊讶了。边关小城的百姓怎么会不知道明教的大名,所有人都在沉思,尤其是那些江湖人,明教如此高调进关,而且实力如此雄厚,中原武林恐怕是要再起风云了。

现在,可以肯定六大派围剿光明顶的行动失败了,这一连串的信息让玉门关的江湖人士气血上涌,纷纷四散而去。

张无忌和韦一笑率先出了玉门关的东门,韦一笑道:“鞑子竟然舍弃了玉门关,他们想做什么?”

张无忌道:“无非是想集结兵力,一举消灭我们罢了,如果我没猜错,鞑子应该就在前方扎着口袋等我们钻呢。”

韦一笑看着前方的道路久久不语,虽然已经确定了行动方案,但是当大战真的要来临的时候,他的心情还是很沉重的。

过了玉门关,上了甘凉大道,明军军列整齐,战马小跑着在道路上前进着,游骑向着前方早早的奔了出去,侦查前方敌情。

虽然明军上下早已准备好一战,但是对于鞑子的军队还是给予了高度重视,鞑子在光明顶下损失那么大,这次来袭的军队只可能更多更强大,说没有压力那肯定是骗人的。

第十三章 绿柳庄(下)续

要是以往,庄铮等人绝对不会同意这样的行动,现在他们之所以同意的底气就是教主张无忌,现在更是多了鹰王这样一个额外的惊喜。

一关之隔好似两个世界,玉门关以西是大漠、戈壁等西域风情,玉门关以东出现了杨柳依依,虽然稀少,但是也出现了一丝不同的改变。

明军沿着甘凉大道一路向东,游骑兵没有任何发现,沿路的蒙古军队好似都消失了一般,就是张无忌心中也有些忐忑,这有些不符合逻辑,距离心中的绿柳庄越来越近,却一直找不到蒙古军队的影子,鞑子朝廷肯定不会放任自己这样一支力量直冲入中原,这就透着浓浓的诡异了,只能把戒备的级别一次次的提高。

这日,明军过了永登,按照记忆,再往前不远就是绿柳庄,张无忌不由得有些出神,情节在这难道出现了改变。

就在此时,从明军前队奔过来一骑,到了张无忌跟前,大声道:“报,教主,庄掌旗使派属下前来禀报,前方有两人请求面见教主。”

“大军继续前进,把人带过来。”

“遵令,教主。”前来禀报的士兵驱马离开。

张无忌右手一拉缰绳,驱马向军列外行去,韦一笑、欧阳智、小昭三女、亲卫队立刻跟了上去。

不一会,就见那名离去的士兵带着两个背负弓箭的强壮汉子策马而来,在距离十丈远的地方,那两名汉子就跃下马来,牵马步行而来。

张无忌看着他们这番做派,心中暗想,看来该发生的还是要来的。

只见那两名汉子走到跟前,躬身行礼,其中一人抱拳道:“敝上仰慕张教主及群豪英雄了得、仁义无双,命小人邀请各位前赴敝庄歇马,以表钦敬之情。”

张无忌道:“岂敢,贵上客气了。请问贵上高姓大名?”

那汉子道:“敝上姓赵,闺名不敢擅称。”

“这样啊?蝠王、欧阳兄弟,我们去会会这位女豪杰?”张无忌转头向二人咨询道。

二人都有些无奈,他们难道还能反驳吗?当然只能点头答应了。

当那汉子说道他们的的主人是个女人时,小昭三女就上心了,看到张无忌干脆利落的答应,看向他的眼神就不对劲了。

张无忌道:“那好,我们走吧。”

同时束音成线,传音道:“小昭、芷若、真儿你们留下,待在外公身边。”

“侯成,亲卫队向鹰王集结,听从鹰王命令。”

“外公,我出去一趟,军中就拜托你了,一切小心。”

“庄指挥使,在前方选处合适地方扎营,做好战斗准备。”

张无忌三人跟着那两个汉子向前奔去,明军之中好多道复杂的目光盯向他们远去的背影,显然张无忌的嘱咐中透漏出很多消息来。

五人奔出二里地左右,路旁站立着两名牵马的汉子,装扮跟这二人一模一样,看到他们过来,躬身行礼,翻身上马跟在身后。行不多远,拐上了一条青石板路,在路的一边站着四个相同打扮的汉子,牵着马静静的等待着。

待张无忌等人到的跟前,躬身行礼,向他们的身后走去。

八骑骑士分作三批迎客,这在江湖上算是极高的礼节了,韦一笑是个老江湖了,一看就明白了,正因为明白,心中反而多了一丝担忧,那八骑士一眼看去很是不凡,能做他们的主人,实力肯定不凡,这样不知是敌是友的邀请,他的心中多了一丝忐忑。

青石路两旁的柳树越来越多,前方隐约可见一座规模可观的大庄园,又行了二里多地,一个占地极广的红砖绿瓦的宅院出现在眼前,宅院外还有条小河缓缓流过,河两边的绿柳比青石路两旁多了三倍都不止。在这甘凉大地猛的见到这到处充斥着江南水乡风格的宅子,非常赏心悦目。

唯一不协调的就是院墙修的高了些,门板也厚了一些,还有一架更厚实的吊桥,这也是一座充满了浓郁的军事风格的庄子。

吊桥上站着一位身着白色稠衫的年轻女子,身材高挑而丰满,肤色白皙,面容姣好,最大的特点就是那双眼睛,非常有神,聪慧、刁钻、调皮,这是一双会说话的眼睛。

这个年轻女子身上充斥着一股赤裸裸的贵气,张无忌的眼神直接而放肆,从上到下、从左到右,看的十分仔细,与书中的那个女子认真比对,如果没有发生意外的话,这应该就是自己在书中的妻子——赵敏。

只见那女子走上前,抱拳道:“明教英雄驾临绿柳庄,实令敝庄蓬荜生辉,张教主请、韦蝠王请、欧阳使者请。”她的声音十分清脆好听。对号入座,竟然丝毫不差。她对自己和韦一笑熟知,这不难理解,关键是竟然对欧阳智也十分了解,这就透露出很多问题来了,张无忌的心中咯噔一下,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当这事实赤裸裸的摆到面前的时候,他的心中还是十分不好受。

韦一笑道:“姑娘何人,竟然对我明教中人如此熟悉?”

那女子道:“奴家姓赵名敏,明教诸位群豪英雄了得,江湖上多有流传,小女子岂能不知。且近日光明顶一战,明教大胜六大派,威名远扬,明教东归,东归路上不知有多少英雄好汉准备慕名接待,小女子也是凑个热闹,结识一下众位英雄。”

赵敏如此恭维,韦一笑也不好意思多说什么了,欧阳智更是没有插嘴,见张无忌不怎么说话只是盯着人家姑娘打量,这中间好像藏着什么秘密似的,心思更是放到了张无忌身上。

赵敏对领众人过了吊桥,进了庄门向里走去,将众人让进大厅。只见见大厅上高悬匾额,写着‘绿柳山庄’四个大字。中堂一幅赵孟(兆页)绘的‘八骏图’,八驹姿态各不相同,匹匹神骏风发。左壁悬着一幅大字文曰:“白虹座上飞,青蛇匣中吼,杀杀霜在锋,团团月临纽。剑决天外云,剑冲日自斗,剑破妖人腹,剑拂佞臣首。潜将辟魑魅,勿但惊妾妇。留斩泓下蛟,莫试街中狗。”诗末题了一行小字:“夜试倚天宝剑,洵神物也,杂录‘说剑’诗以赞之。汴梁赵敏。”

第十四章 前生有缘(上)

张无忌看的很仔细,跟书中内容一一比较,竟然一字不错,心中暗笑:还好,这个情节还是没有改变的,对于绿柳庄一会,他可是期盼了五个年头了,如果真因为自己的意外插手而发生改变,一定会有些悔恨的。

对于书法他本来是不通的,虽然家学渊源,但是这些年来命运坎坷、流离失所,根本就没有机会好好学习这个。但是他品鉴的眼光还是有的,因为张功为了修炼国术对于国学也是涉猎颇深的。便道:“赵姑娘文武全才,佩服佩服。原来是中州旧京人士。赵姑娘在这甘凉大地上置了这样一处充满江南特色与军事风格的庄子,端的是好大能耐啊。”

赵敏笑道:“一个庄子罢了,比不得明教偌大的事业,张教主年少英雄,才是真的了得。令尊号称‘银钩铁划’,必是书法名家,张教主家学渊源,小女子正准备恳求一副书法呢。”

张无忌摆摆手,哈哈笑道:“我自小父母双亡,之后浪迹于江湖,书法一道却是只通了九窍,差得很呢。”

赵敏一怔,道:“张教主此言也太过谦虚,虽然小女子对张教主所言有些不懂,但想来能通九窍也是相当厉害的了。”

张无忌盯着这张贵不可言的面庞道:“唉,你不懂的,剩下这一窍才是最最重要的,这一窍要是不通,实在头疼很呢。”

赵敏感受到了张无忌眼睛中的热度,感觉此人有些无礼,哪有男子盯着女子直勾勾的看的?但她本就是个豪爽之人,自是不会下意识的躲避,双目自然看向前方,心中却想到:“这一窍怎么就重要到这等地步了,还一窍要是不通,嗯?不通,一窍不通?”她反应了过来,原来此言是这么个意思,顿觉有些羞怒,此人却也无礼,却见张无忌正一脸玩味的看着自己,心中之怒火就有些控制不住了,道:“江湖上人人称道明教新任教主张无忌是如何的英雄了得,却不知阁下这逗弄女人的本领才是真正的出神入化呢。”

韦一笑顿觉有些抬不起头来,他本就觉得教主有些轻狂,这下却是被一个小女子给小瞧了。

欧阳智心中好笑,静听、静看、静思考,他总觉得教主对待此女的态度有问题,但是这问题具体是什么,他就搞不清楚了,可以肯定的是这种态度绝对不是仅仅来源于色。

张无忌呵呵笑道:“赵姑娘此言差矣,这叫风趣,也可以说是幽默。况且圣人都说食色性也,我关注你,是因为你有值得我关注的资本,如果我正眼都不瞧你,那才是你的悲哀。咱们也算是交浅言深了,今日说的实话、真话有些多了。”

赵敏脸色微红,胸脯微微起伏,可以肯定心中是愤怒的,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人把食色说的这样正气禀然的,还圣人?你能够与圣人同言吗?

韦一笑目光转向他处,心中笑开怀,他却是不知道教主原来还有这等本事。

欧阳智的心中偷偷为教主竖起大拇指,这等能耐,貌似他也需要好好学上一学的。

恰在此尴尬时刻,仆人献上茶来,只见几可见人的瓷杯之中漂浮着嫩绿的龙井茶叶,香味诱人。好手段,到底是一等一的豪门,此处距离江南千里之遥,竟然能够喝上如此新鲜的龙井。

赵敏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待众人饮茶后,道:“敝庄简陋,却是有些怠慢了,已经吩咐仆人准备了饭菜,还请三位到这边用些酒饭。”说着,就起身向外走去,张无忌三人跟着她来到一处大花园。

园中有山有水,山石古拙秀奇,小湖清澈见底,一小群锦鲤欢快的游来游去,花卉不多,但都十分雅致。水阁之中,已经备好一桌酒菜。

赵敏端起酒碗,道:“这是绍兴十八年的女儿红,算是有些功力了的,众位尝尝。”说罢,一饮而尽。

张无忌端起酒碗一口喝了下去,对于酒,他还真是没有特殊研究,跟牛饮似的。韦一笑和欧阳智见教主一饮而尽,端起酒碗品了起来。一个积年酒鬼,一个世家公子,对于酒自是下过一些功夫的。

赵敏口才极好,说起中原武林轶事,有很多就是韦一笑也是不知道的,欧阳智更不可能知道,张无忌对于中原武林的了解也就比白丁强点。欧阳智、韦一笑和赵敏相聊,张无忌吃菜喝酒,欣赏美人,有些肆意轻狂、有些无礼。

赵敏虽然心中烦恼,但是面上却没有表露出来,言辞之间对于武当派和明教多有推崇,韦一笑二人笑呵呵的跟她谈论着,心中却总对今天这顿饭感到奇怪不已。

赵敏此女无论是身材还是面相都是一个极品美女,更难能可贵的是,她的面相、她的性子都透着一丝豪态、英气,显得雍容华贵,自有一副上层人士的气质,普通人见着这等女子,是不敢正视的。

奈何今天这三人,张无忌的目光是****而火热的,欧阳智的目光总有一些耐人寻味,韦一笑的目光就是一种敷衍。

赵敏自己都觉得有些气闷,她安排这次见面,不过是想看看明教新任教主张无忌到底是何许人也,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张无忌突然现身江湖就给了她当头一棒,想不关注都难,真是见面不如闻名,万万没想到张无忌竟然是这等人。

又饮了三杯,道:“小女子有些不胜酒力,再饮恐怕要失态了,各位随意,小女子去换身衣服就来。”说罢起身,抱拳行礼,转身离去。

张无忌盯着她婀娜的身姿,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欣赏,赵敏好似能够感受到他那双直勾勾的眼睛在自己的背臀部位肆意打量,懊恼之下快步而走,转瞬消逝在花丛之中。

看到赵敏离开,韦一笑道:“教主,这……这个……,虽然赵姑娘是窈窕淑女,但是……这个,教主,也需君子好逑,这样是不是……啊……是吧?”韦一笑犹犹豫豫、几度停顿,最后也没有表达清楚,打着呵呵。

第十四章 前生有缘(中)

张无忌盯着韦一笑直瞧,韦一笑本是劝诫教主,当下也心中忐忑,额头隐隐冒出一层细小的汗珠。

“这个女人可不简单,蝠王,你可千万不要小瞧了她,她与她的家族将会是圣教最大的敌人,不过,正因如此,才有意思,征服这种女人带来的成就感是与众不同的。”张无忌幽幽的道了一句,眼神瞧着花园的尽头,一脸玩味。

韦一笑无语,他还能再说什么呢,只好苦笑一下,端起酒碗喝起酒来。不过心中却想着教主的话,此女的不简单,以他的阅历自然也是看的出来的,却没想到教主会给她这样高的评价,很显然,教主对于此女的来历是十分清楚的,要不然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陡然间,韦一笑想起了刚才在大厅之中看到的那副画,画上那几行诗句,便道:“教主,刚才大厅之中挂着的那副画上的诗句颇耐人寻味,江湖上人人皆知倚天剑是峨眉镇教之物,但是从赵姑娘的诗句来看,好似这倚天剑是她家中之物似的。”

张无忌道:“从一定意义上来说,她说的倒也没错,就跟现在我是倚天剑的主人是一个道理。”

“抢的?”韦一笑差点脱口说出这两个字,好在快要吐出的时候及时收了回来,他自然知道倚天剑是如何到的教主手中的。

欧阳智只觉的十分奇怪,从赵敏的表现来看,二人分明就是初次见面,但是从教主的表现来看,却是对此女十分熟悉,熟悉到了有些随意的意思,他是个细心之人,这一点却是让他敏锐的体会到了。

张无忌道:“蝠王、欧阳兄弟,好好吃喝,这一餐之后,下次什么时候能吃饭可就没准了。”

“啊?”韦一笑张大了嘴巴,教主这句话也太过惊人了。

“教主的意思是,今天这餐饭有鸿门宴的意思?”欧阳智问道。

“鸿门宴跟这个没有可比性,就看那位赵姑娘想要怎么玩了?”

“既然如此,我们当早下手为强,擒住那赵姑娘才是。”韦一笑着急道。

张无忌摇了摇头,道:“不行,那样一来就不好玩了,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游戏,更是圣教与鞑子朝廷之间的第一次大碰撞,我们必须要堂堂正正的打这一仗,只有这样才能最大限度的打击鞑子的信心,提振中原起义军的军心。”

“她是蒙古人?”韦一笑站了起来。

张无忌道:“坐下,无须惊慌,用心吃喝就是。”

欧阳智的脸色严肃起来,他猜到了教主的打算,他也明白了为什么从玉门关一路走来,沿途的蒙古军队都不见踪影是干什么去了,心中不由得多了一丝担忧,明教不过两千五百人,蒙古人的部队一定远远大于这个数字,这一仗可不好打,尤其是堂堂正正的打,谈何容易?

……

赵敏离开花园,穿过一条廊道,来到一间房中,房中共有三人,一个老妪坐在椅子上,身后站着两个强壮的中年蒙古汉子。

赵敏面若寒霜,却隐隐透着一丝红晕,气道:“见面不如闻名,一教之主不过是个色中饿鬼,行军中竟然还带着三个如花似玉的女人,这一面太让我失望了。”

满脸皱纹的老妪道:“孩子,不要让愤怒轻易蒙蔽了你的眼睛,他是你宿命之中不可逃避的人,而且他也远没有你了解的那样简单,这是一个危险的人,却也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老妪的话是对赵敏说的,眼神却望向了花园方向,浑浊而诡异的一双眸子,充斥着一股神秘感。

赵敏道:“乌云老奶奶,您是一位值得尊敬的大萨满,但是我怎么也无法相信您的预言。”

乌云道:“孩子,你无须相信,按照你的本心去做就是了,世间事都是天注定的,到时间了,你自然会明白的。”

赵敏看着眼前这位满脸皱纹的老奶奶,神色复杂,天命之人吗?能活下来再说吧。喊道:“来人。”

一个高大的汉子应声走了进来,躬身行礼,道:“郡主。”

“吴六破,速去给哈丹巴特尔将军传信,按计划发动进攻。”

“是,郡主。”吴六破转身离去。

“乌云老奶奶,此地不是久留之地,您先离开吧。”

“孩子,不用你说,既然已经看过他了,我会离开的。”

赵敏向乌云老妪躬身行了一礼,转身向外走去。

乌云浑浊的双眼看着赵敏离去的背影,叹了一口气,吩咐道:“我们走吧,这里没有我们的事了。”

“是,主人。”

两个中年人搀着老妪出了房门,不久,一辆简朴的马车驶离了庄子。

赵敏换了一身鹅黄稠衫走进了大花园,看的众人眼前一亮。

张无忌的心中却在想着那个老妪的话,这个世间果然有一些常人不知道的存在,想想也好笑,自己不就是一个最特殊的例子吗?

赵敏抱拳道:“小女子怠慢了三位英雄,这里先陪个不是。”

“赵姑娘客气。”

“是我们打扰了才是。”

韦一笑和欧阳智虽然心中打鼓,但在面子上还是做的很到位。

只有张无忌似乎若有所思。

赵敏道:“张教主好似在沉思,可是小女子招待不周。”

“没有,我只是在想乌云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也在想跟你的关系该如何处理?”张无忌没有抬头,盯着酒碗幽幽的说道。

“啪”的一声,赵敏手中的酒碗掉落在桌子上,一脸吃惊的看着张无忌,一层汗珠迅速在额头上渗出来,已经入夏,她却感受到一股好似从骨子里窜出来的寒气,全身冰冷而麻木。

“你?你怎么会?怎么可能?”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只是人们不敢想也不愿意相信罢了。”

“可是?”

“可是足有半里地之远,我怎么会听到吗?”张无忌抬起头来,看向这张雍容华贵的面孔。

操纵江湖事多年,赵敏遇到过很多难题险境,无不被她一一破解,但是今日她有些手足无措了。

第十四章 前生有缘(下)

“你都听到了?”

“是的,我都听到了。”

“那你不担心吗?还在这里这么坦然的喝酒吃菜。”

“无须担心,既然见到你了,总还是有些话想对你说说的。”

“你想说什么?”

“你肯定巴不得我能够跟你说上半日一天的吧,只可惜我只有几句话而已,以后我们相处的时间会很多的,有的是时间详谈。”

“你?”

两人认真而应付的对答,也许只有他们两人才能知道其中的意思,韦一笑和欧阳智二人就跟听天书一般,一点也没听懂,但他们都感觉到了气氛的凝重,都放下了酒碗和筷子,正襟准备着。

赵敏很惊讶、很生气、很惊惧,高贵的脸庞变成寒霜。

张无忌看着这张脸,摇了摇头,站起身来,走到她跟前,神出右手抬起她的下巴,道:“你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就是不应该离我这么近的,以你今时今日的地位,打探消息而已,让手下去做就是了,何必以身犯险,好奇心会害死猫的,不知道吗?”

赵敏想下意识的躲开,可不知道为什么,足下一步都挪不开,不由得大骇,等到自己的下巴落到张无忌的手中,更是感觉前所未有的失控。

“你害怕了?无须害怕,因为我是不会伤害你的,想知道为什么啊?因为我们前世有缘,今生将再续前缘,我又怎么会舍得伤害自己的情人呢?敏儿。”

赵敏惊惧而愤怒的脸庞红的几欲滴血,一双凤眼喷射着怒火一样的光芒。

张无忌微微一笑,俯下身,吻在了那红艳无比的唇上。

“嗡”的一声,赵敏只觉自己的大脑突然空荡荡的,眼冒金星,刹那间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他怎么敢这样轻薄自己,他怎么敢?魔教中人充满魔性,自己怎么就忘了呢,纵然他是一教之主那也是魔教的教主啊,自己是何等尊贵的身份,怎么就想起以身犯险的事情了,赵敏心中那个悔恨啊,两行晶莹剔透的泪珠从眼眶滑出、滑行、滴落。

从张无忌起身到现在,韦一笑和欧阳智就看的目瞪口呆,他怎么会这样?他又怎么敢这样?他为什么会这样?这三个问题一直环绕在他们的心头,他们不理解,虽然赵敏的模样称得上是天姿国色,可是如此追求还是让他们很难理解,韦一笑一度把这种行为和江湖上的采花大盗联系到了一起,只是眼前之人是自己的教主啊,他?唉,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剩下的是自然而然的沉默。

欧阳智也有些不齿张无忌的行为,但又觉得他这才是真的强大,强大到可以践踏一切规则,只是他真的强大到这种地步了吗?欧阳智的心中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问问自己的内心,他也想这样,可是他会这样去做吗?答案是不会,不是不能而是不会,从开头就否定,他不是这样的人,也许像张无忌这样的人在整个人世间也不过仅有一人,这个答案让他有些沮丧。

良久,张无忌才依依不舍的分开,帮她吻去泪痕,道:“我该走了,你一定要记住我,我会再来找你的。”

支着她下巴的手放了下来,赵敏突然感到自己又能掌控自己的身体了,脚尖在地上一点,身子迅捷无比的向后飘去,两眼狠狠的盯着张无忌,喝道:“来人,给我把这个无耻狂徒射成刺猬。”

一声令下,花园四周的房顶之上立刻出现了无数手持弓箭的汉子,刹那间,上百支利箭就射了出来,转瞬及至,其中有八支利箭速度又快又准,都射向了张无忌的胸腹和脑部要害。

张无忌盯着赵敏愤怒的双眼哈哈大笑,一圈圈肉眼可见的气圈从嘴巴处向外扩散开来,由两寸大小逐渐扩大,等到了一丈之外也扩大到了一丈左右,在此范围之内的利箭纷纷化作粉末,向后吹去。

赵敏的眼睛瞪的更大了,武学之神奇,她是非常了解的,可是像张无忌这样仅仅靠大笑发出的声浪就可以把朝廷制式长箭震成粉末,这种功夫别说见过了就是听她都没有听过。

花园处于庄子的中央,四周都是建筑和墙壁,利箭从四面八方而来,张无忌一记音攻解决了前方的危险,左右和后方的利箭依旧射来,内劲一转,如果近处仔细观看,就会发现他身上的衣服略微鼓起来一些,里面好似充气了一般,表面十分光滑。

一层内劲于无声无息中遍布体外,眼看着多支长箭射中他的身体,射箭之人心中欣喜,他却像个没事人似的依旧站在那里,盯向赵敏的双眼依旧火热。利箭及身,好似突然被人拿捏住一般,纷纷掉落,只有三支速度最快的利箭射到他身上的时候略微停顿了一下,一个小小的光晕出现了,但也仅此而已,随后就掉落在地上。

前三后三,前方三支利箭射向胸腹要害,后方三支利箭射向后背要害,左右各一支利箭射向头部,这应该就是赵敏手下那八个神射手——神箭八雄,此八人的修为就是放到江湖上也是一流境界的高手,只可惜他们如此神技对上张无忌无法见效。

韦一笑和欧阳智本就暗暗戒备,待听到赵敏的怒喝,看到赵敏那愤怒的眼神,立刻站了起来。

韦一笑一双银光闪闪的手套舞作一团,身法快、手法更快,只听的乒乒乓乓之声不断响起,身边掉落一地利箭。

欧阳智随手在小腹的腰带上一扣,只听咔嚓一声轻轻响起,一把银灰色的软剑立刻出鞘,瞬间抖的笔直,隔、刺、拍,软剑时而笔直,时而柔软,毫无光彩的软剑在乒乓声响之中,把射来的利箭纷纷击落。

第一波箭雨没有起到效果,第二波箭雨依旧没有起到效果,第三波依旧,虽然一直没有取得战果,但是这些射箭的汉子分作两拨,第一拨射罢立刻蹲下,身后的第二拨人立刻射出手中的利箭,他们的射速极快,虽然只有两拨人,但利箭却形成了箭雨丝毫没有中断。

第十五章 霸气(上)

这些人好似机器一样,只是机械的射出手中的长箭,从射速和准头看来都是精锐,心性更是一流,只可惜他们碰上的是从生命本身就比他们高出太多层次的三个人,注定要失败。

赵敏站立在一间房顶之上,眼神虽然诧异惊慌,但依旧一眨不眨的盯着箭雨之中的三人,尤其是张无忌,张无忌那双火辣的眸子依旧盯着她,只是那目光之中似乎有无尽的嘲讽。

赵敏不知觉中咬着自己的下唇,丝丝血迹流入口中,感觉到了一丝咸味也体会到了一丝疼痛。

突然,赵敏小手一挥,道:“停止射击,住手。”

声音一落,一波比之刚才明显稀疏许多的利箭射出之后,射手们立刻停了下来,只是右手捏着箭尾搭在弓上,军事素质确实高超。

张无忌笑吟吟的道:“不射了?”

“无耻小人。快走,我再也不想见到你。”赵敏愤怒到了极点,用最后的理智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张无忌的嘴脸,她怎么看都觉得讨厌,丝毫没有发现这已经超出了敌对双方的感情范围。

张无忌哈哈大笑,赵敏只觉的这笑声是那么的刺耳和嘲讽,可是她忍住了,只是瞪着张无忌的双眼好似要着火一般。

好一会,张无忌道:“今天就到此为止,不逗你玩了,来日方长,下次见面,我们再续前缘。蝠王、欧阳兄弟,我们走。”

哈哈大笑声中,身子腾空而起,向着东方激射而去,霸气外露,丝毫不在意身后虎视眈眈的百多名精锐弓手。韦一笑双足在地上一顿,好似一条直线一般追了上去,欧阳智轻轻抬脚向前迈去,抬脚迈步之间身子腾空向着前方飘了出去,论之身法潇洒,他好似才是最好的那个。

三人腾空而起向着庄外掠去,吴六破看向一旁的主子,见没有什么指示,他也没有动作。

张无忌一行出了庄子,也没有找马匹,运起轻功,上了大路,向着东方疾奔。

“教主,那赵姑娘到底是何许人也,看其手下的军事素养和装备倒好似鞑子的兵丁一般,不过她也实在大胆了一些,靠这些兵丁就想留下我们?即便他们都是军中精锐,也狂妄的过头了。”韦一笑一边向前疾奔一边说道,轻功本就是他的长项,虽然快速疾奔倒也不影响说话,不过这也需要深厚的功力做支撑。

“也不算狂妄,要是没有依仗,她怎么会冒如此大险。那个庄子不但兵丁射手很多,就是半步先天也还有两个呢,只是没有出手罢了。而且她手中有奇毒,手段不少。更何况那庄子底下可还有着大杀器呢,这丫头的胆子实在大了些。”说起来,张无忌也是颇为感慨,赵敏此人端的是人才,正大光明之阳谋,鬼祟小人之阴谋,该大气的时候大气,该低头的时候毫不犹豫,才情之高,却是不枉书中那般高的评价。

“那她为什么不用?无端端放我们离开。”

张无忌嗤之以鼻,道:“人家是天潢贵胄,我们是草莽反贼,人家的命要比我们的金贵的多,她岂敢轻易冒险。那几个江湖人出手也不过是白白牺牲性命,毒她倒是准备用来着,只是没有机会罢了,至于那个大杀器,不是轻易可以动用的。”正说话间,只听身后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三人同时刹住身形,转身向后看去,只见一股浓烈的黑烟在庄子上空升腾而起,紧接着就是十几声声音小了一些的爆炸,熊熊火光冲天而起,一个占地极广、充满江南水乡特色还带有军事特色的庄子就笼罩在了一片火焰之中。

韦一笑非常惊讶,道:“这么舍得,竟然付之一炬,这也太败家了。咦?教主,你说的大杀器,该不会就是这个吧?”

张无忌道:“是,那个庄子好似建在火药堆上一般,真要把她逼急了,同归于尽也不是没有可能。至于败家,倒谈不上了,不是自己的东西,总是不那么上心的。”

欧阳智也十分震撼,偌大的基业说毁就毁,赵敏给他又上了十分生动的一课,对于山外的残酷又有了一分体会。

听到张无忌如此说,二人不约而同的看了过来,张无忌道:“现在不是闲聊的时候,先跟大队会合,战争要来了,这也是赵敏放我们离开的原因,军队才是她最大的依仗。”

说罢,转身向前奔去,韦一笑和欧阳智一怔,也急忙跟了上去。

半个时辰之后,三人追上了已经停止前进的明军大队,队伍结成圆阵,一个又一个的圆接续起来,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三人直奔明军前沿,殷天正、庄铮、唐洋、颜垣都在这里,小昭三女和亲卫队也在一旁,众人面色严肃,虽然十分镇静,但是眉目之间还是能够看出一丝忧色。

众人见礼之后,庄铮说道:“教主,东面、北面、西面都发现了蒙古军队的踪迹,距离此地都不过二十里地,而且根据游骑兵的回报,我们判断蒙古军队最少都在三万人以上。”

张无忌向南方看去,一座座拔地而起的大山组成山脉呈东西走向,山下还有片勉强可以称之为树林的林子,只因树木太过稀疏。

向着南方一指,道:“向南方转移,锐金旗保持机动,厚土旗、洪水旗在林中构筑防御阵地,鹰王率东南分坛的弟兄居中策应。”

“遵教主令。”

……

几人躬身行礼,转身离去,命令属下向南方转移,小昭三人和亲卫队凑了过来,众人一起向南方奔去。

距离林子不过十多里地,到了林子,蒙古军队的阵列也出现在了视线之中,分作三线向林子压了过来,气势十分惊人,好些明军士兵面色惨白,虽然他们对于自己的身手有信心,可是敌人的数目实在多他们太多了。

好在教主和掌旗使就在身边,给这些士兵提振了信心,增加了一些胆色,要不早就一哄而散了,不过以此也可以看出明教五行旗确实是一支军纪严明的武人军队。

第十五章 霸气(中)

厚土旗和洪水旗的士兵纷纷下马,马匹被专人驱赶到更南方的山脚下。

厚土旗就地取材,建筑防御阵地,最主要就是建立一道坚固的防御箭雨袭击的盾墙,还要挖一道长长的壕沟阻滞敌人骑兵的奔袭。

洪水旗的士兵纷纷整理自己的物资,放置在自己方便取用的位置。

张无忌道:“唐洋、颜垣,林子虽然树木稀疏,但总比旷野要强上很多,敌我兵力悬殊,况且你们二旗骑马行军尚可,战阵冲杀骑术就不够了,步战才是你们的优势,要有效发挥你们的这个优势。这一仗会十分惨烈,如果不可防,就向山上转移,打胜仗固然重要,但是也不能把弟兄们拼光了,明白吗?”

唐洋面色严肃,道:“遵令,教主,属下也不是第一次打仗,这次只是敌人多了一些,知道该怎么做。”

颜垣脸色厚重,道:“遵令,教主。老唐,在敌人到达林子之前,我厚土旗一定给你把盾墙建立起来,并且要把第一道壕沟挖出来。”

唐洋道:“老颜,辛苦弟兄们了。”

颜垣道:“少废话,咱厚土旗干的就是这个买卖。”

张无忌道:“好了,你们二人快去准备吧。”

二人躬身行礼,转身离去。

张无忌对殷天正道:“外公,你带着自己的手下,作为机动,居中策应。”又对小昭三女说道:“你们暂时编入外公一队,要听从命令,服从指挥。”

殷天正道:“无忌,你要小心。”他知道这个外孙是个极有主意的人,既然已经下定决心就不会轻易更改,也就没有再劝,再说马上就要两军相接,说那些无用话又有什么用。

“公子,小心。”小昭一脸着急。

“夫君,等你回来。”周芷若面色坚决。

“夫君,真儿等你。”朱九真有些惊慌,看向张无忌的眼神带着慌色。

张无忌看了看三女,道:“放心,无须为我担心,我的命大着呢,除非我愿意,否则没人能拿的去。”

“外公、小昭、芷若、真儿,走。”

话说完,四人却都没有动,张无忌无奈。

“侯成,亲卫队暂编入锐金旗。庄铮你率领锐金旗机动,目标是我的外侧,记住一定不能深入,只能在外侧迂回狙击。待我杀入敌军,你再借机行事。蝠王和七位护教使者随我进攻,明白了吗?”

“遵教主令。”庄铮一脸决绝。

“遵教主令。”侯成面色发白,双唇紧咬。

“遵教主令。”韦一笑一脸严肃。

“遵教主令。”欧阳智一脸郑重。

……

王姬等纷纷遵令行礼。

“弟兄们,此战艰苦,但我们也不是没有胜算,这是武林与朝廷真正意义上的一次大碰撞,无论我们是武人还是汉人,都要为了明天的自由和尊严杀出一条活路来,你们有没有信心?”张无忌面色严肃,看着众人说道。

张无忌的眼神是十分坚定的,从中能够看到钢铁一般的意志。

“教主神威,圣教无敌,此战必胜。”

……

一个人喊,十个人喊,百人喊,千人喊,两千多人的喊声震动天地,一瞬间压过了大军压境的紧张。

张无忌接过侯成递过来的枪袋,双足轻磕马腹,驱策马儿转向向着外围走去。韦一笑一脸坦然,手持一把长枪,跟了上去。欧阳智一行七人脸色煞白,也跟了上去,王姬、欧阳德荣等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欧阳智看在眼里,也无法多说,就是他也不是很有信心,这样子冲锋作战,跟送死实在没有什么区别。

可是张无忌作为一教之尊,亲自冲锋,他们这些做属下的如果此刻打退堂鼓,恐怕会被张无忌即刻轰杀。要问他心中是否有悔意,他如果是一丝也无那肯定是骗人的,但是此时此刻说什么都没用了,只能硬着头皮往上冲,冲有一线活路,退死路一条,这一点欧阳智看的还是比较透彻的。

虽然惶恐不安,但七人好歹临行之前还准备了几把长枪和木棍,这种万人厮杀场,这样的兵器起到的作用更大。

张无忌一边组着长枪,一边打量着前方的鞑子军队,从东到西,黑压压的一片人马,整整齐齐的停在了一条弧线上。

他在打量,鞑子军队中的统领大将军哈丹巴特尔也在打量着他们,双方相距五六里地远,好在地处戈壁滩,视野开阔,还是能够瞧的到人影的。

更何况哈丹巴特尔手中还拿着一具千里眼,也就是最古老的望远镜,通过镜孔还算清晰的看到了张无忌等九人的身影,九个人,九匹马,走出队列,慢慢向着己方走来,身后还有一个五百人左右的马队静静的站立着。

他们要做什么?难道这九个人要冲阵吗?哈丹巴特尔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满是疑问,他已经五十一岁了,这个岁数已经不年轻了,如果不是赵敏手持汝阳王的令牌根本调不动他。

哈丹巴特尔,陕西军事主官,万夫长,是一员经验丰富的老将军,如果不是这次意外,也许他会在这个位置上一直到老死。

手下骑兵共计三万五千人,两个万人队是他直接从陕西带过来的,剩下的一万五千人则是在以玉门关为中心,方圆千里之内集结起来的兵力。

“传令兵,吹号。”哈丹巴特尔轻轻道了一句。

沉闷而雄浑的号角声响了起来,东面和西面的蒙古军队开始向前移动,一排一排踩着小碎步向前走去,战马从起步到小跑不过五十米,但这个速度连热身都谈不上,马儿在逐渐加速。

进攻的部队逐渐脱离大部队,当第十五排出动以后,从第十六排开始缓缓而出,在第十五排之后形成锋矢进攻阵型,等待将军的命令。

当第一排骑兵已经跑出百米之外,中军大队的骑兵也开始行动了,前半部分脱离大部队缓缓向前形成锋矢。

哈丹巴特尔看着手下儿郎们从身边向前飞驰而去,嘴角不屑的一弯,武林中人?万箭齐发,万马奔驰,耗都能耗死你,只要愿意舍得手下儿郎,再高的高手都是白搭。

第十五章 霸气(下)

鞑子骑兵小跑起来,轰隆隆的声音远远的传了过来,激荡而起的烟尘高高飘起,随着骑兵的前进,就跟席卷而来的沙暴一般。

张无忌的眼睛眯了起来,韦一笑一磕马腹,紧追两步,他知道在这种时刻,距离教主最近活命的希望越大,要是他自己一人,打死他都不会进行这样的尝试。

欧阳智七人脸色煞白,不知不觉之中内衣已经全部湿透,握着长枪和木棍的手心里全是冷汗。万马奔腾的气势不是谁都可以扛得住的。

庄铮冷冷的看着鞑子骑兵的启动,身后的锐金旗士兵们大多脸色惨白,就是殷天正等人也紧张了起来,小昭三女几欲哭泣,这种阵仗,她们从来没有经历过,武林中的战争跟这个完全没有可比性。

洪水旗的士兵们也傻愣愣的向前方看着,虽然对于战争早有准备,可是当战争真正以这种实力悬殊的形式出现的时候,他们的内心还是控制不住的惶恐和紧张。

只有厚土旗的士兵默默的对着地球发泄着自己的精力,他们在速度极快的挖掘着壕沟,一道一丈宽一丈深的壕沟已经在洪水旗正面成型,现在正在转着弧形由东西方向回转向南方挖进。

“教主神威,天佑圣教,此战必胜,弟兄们,睁大你们的眼睛,神迹将现。”庄铮突然高举右手大声喊道,目光紧紧盯着张无忌等九人的背影,眼中无尽的狂热。身边的弟兄一怔,立刻一起喊了起来,即刻,整个林中都喊了起来,就连掘土作业的厚土旗的士兵也一边掘进一边喊道。

殷天正嘴角弯了弯,也跟着喊了起来,心中却暗赞庄铮真乃大大的将才,这种紧要关头能够以这种方式提振军心,当真是了不得。同时,他也在期望,期望外孙无忌真的演一出好戏、大戏给天下人看看。他明白,此战的关键就在他外孙的身上,张无忌胜此战胜,张无忌死此战必败。

他更期待当人体一次又一次突破极限之后,到底能够产生多大的威力,他的岁数已经足够大了,能够步入先天已经是老天开恩了,他的修炼之路也将止于先天,再往后是走不下去了,但他也十分希望能够看看再往上会是怎样的一番风景,而张无忌就是一个能够让他看到这番风景的人。

张无忌已经组好长枪,马儿也已经跑出了百米,右手握紧长枪,丈二钢枪的枪尖斜指苍天,左手一抖缰绳,马儿跑了起来,“紧随我身后八丈之内,蝠王、欧阳智、王姬、欧阳德荣、欧阳德华、欧阳胜威、欧阳胜闻、欧阳严,集中精神,这是战争,稍有大意命丧当场,你们都是半步先天,要担得起自己这身修为,准备冲锋。”

一声历喝在韦一笑、欧阳智八人的耳边响起,愣神间发现教主已经提速,急忙一磕马腹跟了上去,紧紧跟在张无忌的身后。

张无忌那高大的背影在此刻显露出无尽的威力,充满了无上的霸气,隐约间,韦一笑等人心中的紧张感也减轻了几分。

双方都开始提速,距离越来越近,东部鞑子骑兵中间部分前排的一名骑兵手持号角,不断的打量着前方的九人,心中测算着距离,突然,眼睛一亮,就在这一刻,把号角放到嘴边猛的用力吹了起来,响亮刺耳的号角声瞬间响彻整个战场。

于此同时,东部五千骑兵整齐划一的拉弓仰射,五千支利箭瞬间冲天而起,到达天际的顶端,划着一个优美的弧度俯冲而下。

西部五千骑兵也做着相同的事情,也是五千支利箭冲天而起,向着张无忌一行九人俯冲而下。

东部统领部队的万夫长苏哈打了一声呼哨,马队略微转向,斜刺里向着西南方冲刺,西侧一排士兵向着张无忌九人直射,一排射完即走豪不停顿,后面一排紧接着继续射击。

而西部的骑兵射完第一轮仰射之后,没有继续射击,马速也放慢了下来。

万箭齐发,箭头在天空中就跟雨点一般,所以称之为箭雨,大片的箭雨袭击而下,刹那间好似天空都黑了一些,张无忌一磕马腹,喊道:“冲。”

韦一笑、欧阳智等人只感到头皮一阵发麻,都没有抬头望向天际,只是把灵觉向着头部上方全部散了出去,他们不敢看,生怕看到那成片的黑头箭雨会打掉他们刚刚提振起来的信心。

张无忌的神识笼罩在方圆八十五米的范围之内,一路向前,暗中计算着距离,突然喊道:“准备,箭雨来袭。”与此同时,右手高高举起,横举长枪。

一瞬间,韦一笑等人做了相同的动作。

“转。”

张无忌一声历喝,手中的长枪瞬间旋转起来,在头顶上方形成了方圆一丈的枪幕。

韦一笑等人感受着从头顶传来的阵阵压迫感,本就已经有些坚持不住了,听得教主法令,立刻转了起来。

一瞬间,如果从高处向下看去,就会发现以张无忌为首,前后八丈距离之内,出现了九个丈许方圆的圆,从空中俯冲而下的箭雨落到院中的纷纷被磕飞或者搅成粉碎。

以张无忌九人为中心,方圆一百五十米的范围之内,瞬间插满了利箭,但是从北向西清晰的留下了一个长十丈宽两丈的无箭空地。

感受着头顶传来的密集的乒乓声,张无忌九人冲出了箭雨覆盖范围,无一受伤,韦一笑、欧阳智八人只觉的好似在生死道上走了一回,活着回来,感受到无尽的酣畅,纷纷哈哈大笑起来。

“右翼有箭袭来,弟兄们小心,他们最多也就射击三轮。”张无忌及时提醒道,前方冲锋而来的马队越来越近,东方的敌人最多也就三轮箭击,否则就会射到自己人了。

有过第一次经验,这一次,众人就非常从容了,逐渐错开马位,排成一列纵队,右手持枪,在右侧形成了一个个圆。

一轮又一轮,整整三轮超过三千支利箭的直射,没有一支箭能够穿过那个丈许方圆的枪幕。

第十六章 野战(上)

五千蒙古骑兵斜向向着西南方向穿插,仅仅射出了三千多支利箭,再后面的士兵就没有这个机会了。

双方都是纵马奔驰,错身而过之际才是距离最近之时,此时直射最具杀伤力,然而这些即便是在鞑子朝廷之中也算是精锐的骑兵,射出去的利箭也依旧是有迹可循的,军中精锐经过有意识的训练之后在有准备之下也是可以躲开的,张无忌等人更是如此。弓箭在军事领域的应用最主要还是两个方面,一是偷袭,无声无息之中的远程攻击却是利器,二就是集群攻击了,在箭幕之下可谓是鸡犬不留。

但它依旧是常规武器,而张无忌九人,一个先天中期而且领悟了精神修炼之法,八个半步先天巅峰,随时都有可能突破至先天境界的强大修者。双方的生命层次已经是差开了的,即便鞑子骑兵利用兵器之利,但是这些利箭在这九人的感知之中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清晰可见,感知到,就可以格挡开来。他们手中的长枪旋转起来的时候,远远看去就是一个没有缝隙的枪幕,可见转速之快,在这种情况下,除非内力耗尽,否则常规弓箭的射击根本没有可能穿透。

东部的鞑子骑兵向着西南方穿插而过,八千多支利箭的射击没能立下寸许功劳。林中的明军眼睁睁的看着教主等九人大展神威,在遮天蔽日的箭幕下豪发无伤。

“明尊在世,天佑圣教。”

……

喊声惊天动地,所有人的目光都是狂热的,就连殷天正也是这样的,他的脑海里只在想着一个问题,原来武林中人在军阵之中是可以这样作战的,以前种种不敢想的疑惑此刻都得到了解答。

苏哈带着五千骑兵从张无忌九人的身后穿了过去,准备在距离林子仅仅二里地的地方绕了个圈转回来重新列阵。

西部五千骑兵的统领将军哈森立刻率领骑兵向着林子的东南方向前进。

此时张无忌九人长枪前指,后方的狂热立刻让他犹如吸食了纯度最高的毒品一般,舒爽无比,带着这股子舒爽劲与那日松带领的锋矢骑兵猛烈的撞击在一起。

那日松是一名年轻的千夫长,双臂天生巨力,是陕西军中连续三届的摔跤冠军获得者。

手中拿的是一柄巨型狼牙棒,全长一丈,通体用钢铁打造而成,棒杆两米,棒头一米,他的棒头上不是尖钉或者长刺,而是密密麻麻的五寸高的尖锐棱形,这柄狼牙棒的重量超过了二百二十斤重,普通人就是抱都抱不起来,自从打造好这柄器械以后,近战之中,那日松还从来没有输过。

张无忌打头,韦一笑和欧阳智并排跟在身后,依次类推,形成了一个一二二的锋矢冲锋阵型。

那日松的坐骑已经跑了有三里地,虽然依旧没有完整的活动开身子骨,但是冲锋之力已经可以形成。

他上身弯了下来,最大限度的减轻空气的阻力,双手握紧狼牙棒,棒头前指,冲着张无忌的身子就冲撞而去,在马力的冲力下,这柄狼牙棒带来的冲击之力超过千斤是很轻松的事情,这样力量的冲击之下,没有人能够活得下来,他信心百倍。

张无忌远远的就察觉到了这个鞑子骑兵的异常,他把自己当成了目标,事实上那日松是鞑子中部骑兵队的锋矢箭头,自己何尝又不是箭头,冲撞在所难免。

“嘭”的一声,血肉之躯加上铁器的碰撞竟然发出了好似爆炸一般的声响。那是两匹战马剧烈的撞在一起发出来的声音。在双方距离仅仅一丈远的时刻,张无忌手中的长枪陡然从手中向前激射而去,在那日松张狂而得意的笑容之中从他的胸口一穿而过,在他的胸口部位立刻出现了一个拳头大小的窟窿,速度太快了,那日松还没有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已经没了。

两匹百战余生的精壮战马几乎同时抬起前蹄向着敌手踩踏而去,这个时候那日松才发现自己控制不住胯下的战马了,胸口的疼痛剧烈的传了过来,身子从战马上向后滑落,眼中尽是不甘和不可信。

张无忌手中的长枪连续穿透了二十七名骑兵的身子,才扎在了第二十八名骑兵的身上,就这也穿透过了半个枪身。

张无忌一纵而起,两匹战马剧烈的撞在了一起。鞑子骑兵的阵型太过严密了,也许鞑子统帅就是打着这样血肉战墙的方式想要生生的撞死自己、耗死自己。当阵型已经严密到没有战马穿插的空隙的时候,双方冲锋接触之时,就只剩下剧烈的冲撞,再无其他,首批冲撞人员能够活下来的百不余一。

张无忌身子腾空,右掌前探,擒龙功瞬间使了出来,本来已经向下滑落的那柄巨型狼牙棒瞬间向上飞了起来,张无忌让过棒头,抓住棒杆,身子向下落去,顺势一棒向着前方挥出,一层不可见的劲包裹着棒头,向着前方扫出了一个半径一丈的扇形,范围之内的二十几名骑兵纷纷被砸的向后飞去,撞的身后的骑兵纷纷掉落在地上。就这一棒,解决了五十多名鞑子骑兵。

骑兵大兵团作战,一但冲锋形成,只有不断的向前,后面的骑兵根本就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他们依旧要向前,而且速度要快,因为一但慢了一拍,很可能就被后面的骑兵撞下马来,踩做肉泥。

所以张无忌虽然一棒挥出,解决了超过五十名骑兵,但是后续的骑兵依然是奋不顾身的冲撞而来,张无忌在没有了主人的马匹上一脚踩过,又是一棒挥出,又是五十多名骑兵摔落在地上,被他踩过的马匹嘶鸣一声摔倒在地上。

韦一笑等人看的眼前一亮,也是有样学样,在冲撞的瞬间,纵身而起,每两人前后左右相隔一丈,跟在张无忌的身后,负责扫荡从他的两翼冲过来的骑兵。如此密集的阵型,根本不需要精妙的招式,只要够快、够劲。

第十六章 野战(中)

用的最多的招法就是砸、扫二式,一棍扫出最少都是五六个骑兵摔落下马,有些当场死亡,有些只是负伤,但这种情况下别说负伤了,就是一点伤没受的一但掉落下马立刻也会变成一滩肉泥。

砸都不是竖着砸,因为那样的攻击只能对付一个目标,效率太慢,这些半步先天们很快就琢磨到了更有效率的办法,那就是四十五度角斜砸,这样最少都可以攻击到两个骑兵。

只有在非常特殊的情况下才会使用刺这个长枪最基本的招式。

用的最多的还是横扫,一棍扫出,就是一个一丈宽的的扇面,凡是扇面之内的鞑子骑兵纷纷掉落马下,慢慢的,他们发现似乎也不用刻意击杀,只需要把他们扫落马下,就是杀敌,这样一来前进的速度就更快了。

转瞬之间,张无忌九人犹如一个高速旋转前进的锥子一般向前冲了五十多米,而且前进的速度丝毫没有减慢。

五十多米,就是十二三次挥击,就是五六百名鞑子骑兵的丧命,这已经占到了锋矢阵型冲锋骑军的十分之一。摔倒在前进的路上的战马的尸体也有五六十匹之多,这些都成了前进的障碍,一瞬间,锋矢阵型的箭矢就碎掉了。

在斜后方观看的哈丹巴特尔脸色大变,看着那九个在马背上奔行如履平地的身影,他们每一次挥击都让他的心脏重重的跳动一下。

在战前,因为有了赵敏特别郑重的提示,他们为这批明教队伍精心设计了进攻方案。

你不是武功高强吗?那我就不跟你近身战,我蒙古帝国本就以骑射称雄天下,我可以离的远远的用强弓利箭攻击你,你武功再高又能怎么样?还不是没有用武之地。仰射、直射,万箭齐发,失效了,没有起到战果。

五千人组成的锋矢像是一支巨型利箭一般向前冲锋,就是一堵城墙,也能把它撞的稀碎,蒙古骑兵从来就是不怕死的,怕死也打不下这偌大的帝国版图。

箭阵与锋矢的配合之下,哈丹巴特尔相信没有哪个武林中人能够活下来,哪怕就是那个被称作活神仙的武当掌门张三丰,他也有信心让他命丧军中。

这个计划是经过赵敏首肯的,她也对这个进攻方案很有信心。但是眼前的这一切正在毫不留情的撕碎哈丹巴特尔的信心。

那日松就是一把十分锋利而有力的箭矢,但是跟那个冲在最前面的敌人相比,差的足有十万八千里,张无忌每一次前冲,每一次挥动狼牙棒,都给他的心灵留下了剧烈的轰击。

这已经超出了人力的范畴,哈丹巴特尔在心中给他的敌人下了一个定义。

不过他到底是一个合格的军事统帅,即便是心中再多恐惧,他依旧知道自己的职责是什么。

“传令,让第六、第七千人队组成锋矢冲上去。”哈丹巴特尔命令道。

身边的传令兵迅速驱动马儿跑了开来。

“吹号,中军后队变前队,后撤十里地。”他又命令道。

传令兵手中的号角有节奏的响了起来。中军一万骑兵,缓慢调转方向,排着整齐的队形向后撤去。

“传令,左右待命骑兵向中军集结。”

哈丹巴特尔神色复杂的通过望远镜看着五里地之外挥动狼牙棒的身影,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有超越凡人的力量,看你能够撑到什么时候。

他要用一条条的人命去耗费张无忌等九人的内力,他了解武林中人,内力虽然很强大,但它不是无限的,当一个武人耗尽内力的时候,一个普通的士兵可以轻易的结果他,哈丹巴特尔现在就打着这个主意。

张无忌等九人迅速打开了一条宽约两丈半,深度达到二十丈的通道,左右都是继续向前冲锋的骑兵,只有这条通道上布满了死尸和侥幸活下来向前奔跑的战马。

“明尊在世,天佑圣教。”

……

这等超出普通人认知的事实,让林中的明军士兵看的目瞪口呆,也只有神迹可以来解释了,无须专人特意引导,众人的狂热更甚了。

也就在此刻,由哈森率领的五千骑兵呼啸而至,进入了仰射射程。

“锐金旗的弟兄,跟我冲。”庄铮敏锐的抓住了这个机会,在哈森的骑兵与苏哈的骑兵中间正好出现了一个宽约十丈的空隙,随着骑兵的前进,这个空隙还在不断的放大。

庄铮率领锐金旗向着西北方向的空隙奔驰起来。林中剩余的明军顷刻间躲入厚土旗修筑的盾墙之中。

所谓盾墙就是以结实的树干下桩,上面覆盖盾牌,盾牌都是明军随身携带的,这些盾牌互相可以通过叩齿组合起来,严丝无缝,树干则就地取材,所以厚土旗才能在短短的时间内构筑成功。

哈森的五千骑兵对着林子方向仰射发出五千支利箭,锐金旗的士兵和他们错身而过,平射五百多支利箭呼啸而至。

双方都没有停留,因为没有办法停留,奔跑起来的骑兵部队只能向前,掉头必须要转头的,否则不用敌人进攻,自己就乱了。

五千支利箭从天际俯冲而下,盾墙上立刻响起了乒乒乓乓的声音,也有利箭从盾牌的接缝处穿刺而过,射到了在下方躲藏的明军士兵,但毕竟被阻挡了一次,力道要小上很多。除了一些倒霉的士兵正好被射中要害的,当场死亡之外,伤亡倒也不大。

即便如此一轮箭雨之下,也有二十多名明军士兵死亡,伤了三十多名,这些都是略通武功的普通士兵,每一个都是张无忌的心头宝贝。

哈森的骑兵只来得及一次骑射,就脱离了射程,锐金旗的一次平射,让他损失了两百多人。待要还击,锐金旗的人已经消失在射程之外。

此时,苏哈的骑兵前部已经开始掉头,向左转着圈子。

庄铮在瞬间做出了决定,教主那边现在不好接近,锐金旗这五百名弟兄的功夫可抗不住那样的冲击,即便能够胜利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惨胜,这个想法不等诞生就被他掐灭了。

第十六章 野战(下)

他盯上了苏哈的尾部,可以先给林中的弟兄减轻一点压力。

锐金旗在庄铮的带领下,追上了苏哈的尾部,本就是寻找机会错身而击,双方的距离并不远,很快就进入了射程。

锐金旗的士兵向着苏哈的尾部射出了手中的利箭。锐金旗的阵型虽然也算严密,但是相较鞑子骑兵而言,骑兵与骑兵之间的间隔大了一倍都不止。这是因为锐金旗的士兵功夫最差的在江湖上也是次三流境界,这样的单兵实力要远远高于鞑子军队之中的精锐士兵,说到底这是一支由武者组成的骑兵队。

正因为他们单兵实力的强大,所以在作战的时候,方式上与传统骑兵也有些不同,自由攻击的时候要多些。

一个个锋利的箭头钻进了一个个鞑子骑兵的背部,一个个中箭的鞑子骑兵掉落在地上。

在锐金旗进军之时,苏哈就发现了,只是他的前队正在调转方向之紧要关头,无法及时应对。只能命令传令兵向后队传令,让他们自行脱离大队。

位于尾部的千人队也发现了锐金旗的行动,有些靠后的机敏之士逐渐放慢马速,调转过来,但是这样的人实在太少了,对于锐金旗的前进丝毫未形成阻碍。

正在调转方向的骑兵部队的速度与冲锋的骑兵部队的速度是没法比的,而且大部队与小部队相比在灵活上也是没有可比性的。

这场对决也许在此刻就已经决出了胜负。

庄铮手握一把投枪,瞄准前方的敌人投了出去,双方不过相距五六丈远,这种投枪的威力正好发挥到极限。

投枪飞出了箭的速度,穿透了三个人身之后才力竭,这就是半步先天的力量,锐金旗的士兵都在做着同样的事情,一把把投枪向着苏哈的后队飞射而去。

犹如割麦一般,苏哈的后队瞬间倒下了一片,出现了一个好大的豁口,属实吓了苏哈一跳,他没想到这队小股骑军竟然如此了得。

已经调转过来的苏哈前队,在他的带领下,向着自己的后队扑了过来。

这个时候就不是弓箭的天下了,那会引起误伤,现在的战斗是弯刀的天下。

蒙古军队纵横天下三大利器:弓箭、弯刀、大炮,野战之中大炮的作用不大,所以这次哈丹巴特尔没有带过来。

哈森带领士兵手持闪烁着金属光泽的弯刀向着锐金旗纵马疾驰。他们不知道的是锐金旗仅仅远攻武器就有弓箭、投枪、小斧,与之相比,完全就是一支武装到牙齿的特种骑兵队。

庄铮带着属下紧咬着苏哈的后队不放,他已经投出了第六支投枪,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他已经手握一柄小斧,准备掷出,就在此时,他观察到了从左侧绕弯扑回来的苏哈大队人马。

“九队、十队停止进攻,听从侯成指挥,侯成你带领亲卫队和两队人马远程攻击绕过来的敌人,尽可能的拖延时间。”庄铮大声命令道。

声音瞬间传进了众人的耳朵,无分彼此,所有人都听到了,这就是半步先天的实力。

侯成打了个呼哨,逐渐放慢马速,向着左侧拐了出来,身后亲卫队成员跟了上来,锐金旗九队、十队本就在队伍后侧,调转过来倒是十分容易。

一百二十多人同时张弓搭箭向着苏哈等人射去,把自己的右侧防御交给了锐金旗的其他兄弟。

苏哈不敢放箭是因为锐金旗和他的后队纠缠在一起,害怕误伤,侯成等人可没有这样的顾虑。

但他们也仅仅射了两轮就停了下来,双方的距离实在太近了,投枪都不是合适的武器了,人人右手握着腰刀,左手取下了腰间挂着的小斧。

小斧长约半尺,铁质斧头,木质柄杆。重达一斤半,四丈之内,这些锐金旗的士兵百发百中。

“掷。”

侯成一声大喊,一百二十多柄小斧头向着苏哈掷了过去。

刚从两轮箭雨之中冲过来的苏哈瞬间就碰上了一百多柄旋转而至的小斧头,心下一惊,急忙身子一弯,躲到了盾牌之后。

他是躲开了,身边更多的手下却没能及时躲开,两轮直射,两拨小飞斧的袭击,让三百多名鞑子骑兵摔落马下。

最少有六柄小斧头砍在了苏哈的盾牌上,撞的他左手虎口破裂,渗出了血迹,这还不是最主要的,只听胯下战马哀鸣一声,就向前倒去。

苏哈暗骂不好,战马受伤了,这个时候摔到地上再危险不过,虽然他也算是百战老兵,但也无法控制住战马的摔倒,无奈之下只好借着战马的摔倒之势顺势向前扑了出去,希望能够给自己争取一点时间。

后面的骑兵看到将军摔落,拼了命的猛拉缰绳,一时间无数战马停止不及撞在了一起,场面混乱不堪,更有死忠士兵向哈森冲了过来,准备舍身相救。

侯成眼前一亮,没成想无意之中竟然捞了一条大鱼,大声命令道:“弟兄们,随我冲。”

右手高举腰刀,纵马向前冲去,边冲还不忘继续掷出左手的小斧,亲卫队、锐金旗的九队、十队迅速跟上。

远攻用小斧头,近攻用腰刀。一时之间,趁着敌人混乱之际,如入无人之境,所向披靡。

侯成冲在最前方,左手中的小斧头朝着刚刚站立起来的苏哈掷了出去,苏哈刚刚站起,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这一下摔落战马心中还是难免惊慌,正在此刻,一柄小斧头以高速旋转的方式冲着自己的胸口飞来,下意识的一抬手,弯刀挡在了胸前,“当”的一声巨响,隐隐有火星溅起,只觉胸口一疼,向后退了两步,不过好歹算是抵挡住了。

就在此刻,侯成已经奔到跟前,三尺二长的厚背腰刀带着战马的冲锋之力从上而下一挥而就。

苏哈根本来不及躲闪,只是下意识的把弯刀向上挡了去,“咔嚓”一声响,二次受到重击的弯刀断作两截,腰刀劈落在他的头顶。

苏哈只来得及在心中暗道一声不好,头颅就消失了半边。

第十七章 惊心(上)

侯成马不停蹄,继续带头向前直冲。论兵器,明教的腰刀比蒙古人的弯刀长出十寸都多,厚度也比它厚,论武艺,锐金旗这些士兵中武艺最差的都相当于他们的精锐。

所以虽然鞑子骑兵占了兵力上的优势,却像草原上的羊群一般,数量再多也不过是狼群的猎物,哪怕这个狼群的规模也不大。

侯成等一百多人就如杀入羊群的狼群一般,砍瓜切菜一般收割着敌人的头颅,转瞬之间就冲出了敌兵阵营。

此时,庄铮也带着锐金旗大部杀了个通透,这支鞑子骑兵被杀散了,扔下三千多具尸体,四散奔逃,有向中军方向逃跑的,也有向苏哈方向奔走的。

锐金旗还能在马上坐着的士兵人人带血,侯成看着血人一般的庄铮,一点都不觉得狰狞,反而觉得十分亲切,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这一刻,他终于找回了自己的价值,自从担任教主亲卫以来,心中的憋屈一直累积到现在,谁叫他功夫差来着,亲卫做成了传令兵,不憋屈才怪,这一刻,才把心中的憋屈劲都发泄了出来。

庄铮大声喊道:“弟兄们,累不累?还能战否?”

“哈哈哈哈哈哈……”战场上响起了震天响的哈哈大笑声。

“不累,杀鞑子永远不累。”

“战,战,战,……”

“好,是我锐金旗的好弟兄,跟我来。”庄铮呼喊一声,掉头向着北方奔去,此时原本位于东西方的鞑子待命骑兵已经向中军集结。

………………………

张无忌从进攻开始就没有回头看,他相信庄铮,相信鹰王,更相信自己,只要自己一直向前,就能有办法减轻后方的压力。

这个统兵大将也是个心硬之人,竟然打算用人命生生的耗死自己。他肯定没想到他此举正好暗合我的心意,张无忌心中充斥着一股好似要蓬勃而出的兴奋,再没有比这更好的挑战机会了,可以好好挑战一下自己的极限,看看自己的能力到底到了什么地步。

感受着从身后源源不断传来的信仰之力,张无忌识海中的小树好似在奏乐着世间最动听的音乐,不断转化成柔和的劲滋养全身。

这是无尽的力量,张无忌已经向前冲杀了二里地远,仅仅是倒在他的狼牙棒下的鞑子骑兵就超过了三千人,算上韦一笑等人的贡献,仅仅是他们九人就已经让哈丹巴特尔损失了五个千人队。

这已经是第四次调集千人队往上顶了,四次调令,冲上去了八千人,他的手中仅留下一万七千人了,即便如此,他依旧没有看到那九个人有任何疲惫的意思。

哈丹巴特尔面色肃穆,心中却在滴血,这些损失的骑兵都是他最好的儿郎,这次损失实在是太大了,但也正因为如此,就更要把这些人留下,否则今日的损失就都打水漂了。

事实上,因为距离太远,他观察不到。张无忌却敏锐的发现韦一笑等人和自己又差开了一丈的距离,通过神识发现这八人都已经汗如雨下,即便他们都已是半步先天的巅峰,但就是这一点点的差距使得他们的内力无法做到大周天循环,也就是生生不息。他们丹田之中的内力是用一点少一点,虽然也可以补充,却无法在战斗中做到。

张无忌放慢了一些速度,配合八人的进攻节奏,右手狼牙棒,左手早已顺路取回的丈二钢枪,简单、快捷的横扫和斜砸。

凡是碰到这两把兵器的鞑子骑兵纷纷落马,没有一个能够例外。

“轮替着休息,每次两人,休息的人在中间。”张无忌的声音在八人的耳边响了起来。

欧阳智眼前一亮,对啊,这却是个办法,立刻喊道:“王姬,欧阳严,你俩到中间来。”

韦一笑没有怪罪他的自作主张,王姬和欧阳严虽然也是半步先天的修为,却是八人中修为最弱的两人,让他们休息合情合理。

王姬本就跟在欧阳智的身后,欧阳严却是在第三排,听到欧阳智的话后,前方的叔伯辈立刻给他让开了一条通道,欧阳严也没有矫情,迅速冲了过去。

王姬和欧阳严手持长棍跟着众人一起前行,对于他们这个修为来说,只要不处于交手状态,在简单的运动状态下调息自身真气运转还是能够做到的,就比如说眼下这种状况。

二人前方是韦一笑和欧阳智,此二人的后背也早已湿透,浑身血迹斑斑,王姬看着英俊潇洒的智公子变得这般模样不由的心疼,于是就向打头的张无忌看去,这一切都源于他。

这才发现九人之中最干净的就是他了,身上一滴血迹都没有,左手长枪右手狼牙棒,两件兵器加起来超过三百斤重了,在他手中却好似牙签一般,轻飘飘的一点质感都没有,但,凡是被这两件兵器碰到的鞑子士兵无不向后重重的撞了出去,扫到一个骑兵相当于同时攻击到最少三个骑兵,这是一种什么效率,王姬第一次感受到了明教的不可敌,切身体会到了张无忌的强大,这种强大,也许就是庄主亲自出战都未必能敌。一时之间,为公子感觉到委屈的那点小心思消失无踪,在这样的强者面前,跟随也许才是最好的选择。

九人小队前进的步伐稍微放缓了一些,但是这点小小区别,远在八里之外的哈丹巴特尔是无法发现的,一个又一个的小锋矢队形抱着必死的决心前仆后继的冲了上来,一直到现在,张无忌对这些普通的悍不畏死的骑兵也充满了敬意,都是好兵啊。

对敌人可以尊重,但是下手却必须毫不留情,这也是对对手最大的尊重,这一点张无忌还是清楚的,手下没有一丝松懈,带着身后八人走出了一条直线,笔直向前。

一里地,两里地,三里地,张无忌的心依旧又狠又硬,身后休息的人已经换成了欧阳智和韦一笑。

哈丹巴特尔的心不平静了,眼睁睁的看着那个恶魔一般的身影渐渐逼近,好似多少人命填上去都不够,那九个人就像地狱恶魔一般死命的吸食着手下儿郎的血肉。

第十七章 惊心(中)

已经一个半时辰了,他们怎么就感受不到疲倦呢,尤其是打头的那个高大的恶魔,他右手中拿的是那日松的狼牙棒,连续挥舞了一个半时辰,居然还在挥舞,哈丹巴特尔的内心快要崩溃了。

……………………。

且说哈森带领部队朝着东南方呼啸而过,转了个圈回来之后,发现袭击自己的那一小搓骑兵冲着苏哈部而去,就把主意打到了林中的明军身上。

在哈森眼中,五百拼五千,完全是自杀行为,他的任务就转向了林中的敌人,而此时第一批锋矢冲锋的骑兵冲过张无忌九人之后也向林子边冲了过来。

他们的长官正是千夫长那日松,刚接战就阵亡了,这些人都是九人作战通道两边没有被波及到的人。哈丹巴特尔给这些人的命令就是向前,永远向前,直到前方没有敌人。

从九人身边一冲而过,千夫长阵亡,百夫长也损失了很多,但这些士兵已经无需长官带领,他们知道自己的使命是什么,向前,只有把前方林子中的敌人消灭他们才能有活路。

这些两眼通红的鞑子骑兵,使劲鞭打着战马,加速前进,冲锋到现在,战马的身子骨也已经活动开来,正是冲锋的最好时刻。

都是百战老兵,无需长官吩咐,远攻用箭,没有统一的号令,却也同一时间射出了两百余支利箭。

直到距离明军十丈远的时候才停止射击,拨出腰间的弯刀,呼啸着冲了上来。

接连几轮箭雨,又损失了二十几个兄弟,对于明军也是个不小的打击。洪水旗的特长虽然也是远程攻击,但是他们的喷射装备射击的距离和弓箭比只有一半,所以就处于被动挨打的地步。

厚土旗更不用说,完全就是一支近战部队和工兵部队的结合体。只有鹰王率领的东南分坛成分较杂,什么兵种都有一些,弓箭手还有那么三十几个人,也就这三十几个人时不时放几箭出去,但好在都是武林中人,射出去的箭又快又准,但凡被击中,无不摔落在地。

哈森带着部队在林子东北三里地处冷眼旁观,林子不大,敌人也不多,无法承受更多人的进攻,他暂时倒是可以稍作歇息。

哈丹巴特尔三万五千人马,两万人是从陕西带过来的,这是他的直属兵马,另外一万五千人则是在西域调集起来的,中军大队就是这一万五千人,这是他最主要的消耗力量,也就是炮灰。赢了是他的功劳,死光了他也不心疼。

哈森的心中自然也明白这一点,所以他才可以心安理得的旁观,有人给他探路,有人给他消耗敌人的有生力量,何乐而不为。

唐洋双眼紧盯着越来越近的鞑子骑兵,心中默默计算着距离。

“洪水旗,准备。”

一个个黑黝黝的管子四十五角冲着鞑子骑兵来的方向,洪水旗的士兵每人都带着一双厚厚的鹿皮手套,排成一道宽达十丈的队列,共两排,就这么冷冷的看着大股骑兵的逼近,就是这些鞑子骑兵的到来挡住了他们的视线,无法再看到教主的神姿,但是他们血管里的血已经都滚烫沸腾了,他们也渴望杀鞑子。

“攻击。”唐洋一声大喝。

一道道略显浑浊的水柱向着鞑子骑兵喷射而出,水柱向着前方的天空高高喷起,足足喷出四丈远才转而向下洒落。

这些鞑子骑兵早已看到前方的敌人,零散的弓手,几百个背着奇怪的方形箱子的人站立在那里,他们首先想到的就是城防中用的热水和滚油,但这是平地进攻,这两样东西能够起到的作用很小,都没当回事。

至于那道宽约一丈的壕沟,他们更不放在眼里,只要马儿够快,完全可以一跃而过,实在不济,塞些马尸下去,很快就如履平地。

战马的速度越来越快,天空中的水柱也终于洒落了下来,这些鞑子骑兵都带着铁盔穿着皮甲,当水柱落下来的时候,只感觉就跟雨点一般,心中更是耻笑。

然而仅仅十秒钟不到,就在打头的骑兵已经距离壕沟三丈远的时候,那些被水柱喷洒到的骑兵纷纷惨叫着摔下马来,刹那间,忘记了身后还有骑兵,他们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赶紧把皮甲脱下来,好些水柱已经把皮甲腐蚀烂透,一块块皮肤开始腐烂,速度十分快,这种疼比之刀枪之伤不知要重上多少倍。

一刀砍来,疼痛只是一下,之后虽然也疼,但还可以忍受,都是久经战阵之人如果连这点忍耐力都没有,他们也不可能活到现在。

但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血肉皮肤腐烂开来,这种疼痛和对心灵的刺激都是很严重的,有些士兵甚至狠下心来用自己的小刀往下剜开始腐烂的肉,只可惜他们没有这个机会了,后续渊源不断的骑兵很快把他们踩到了马蹄之下。

从战争开始,最残酷、惨叫声最多的反而是林子这边的,那剧烈的惨叫声把三里之外的哈森都吓了一跳,不由的看的更加仔细了,只可惜因为双方接触范围十分小,即便是通过望远镜也无法看的清楚。

“弓箭手,把那些漏网之鱼打下来。”鹰王给自己的手下下令道。

“所有会使暗器的兄弟全部到洪水旗前排去,唐洋,命令你手下的弟兄逐渐向后撤离。”

殷天正这是打起了边打边撤的主意了,这个阵地实在太小了,就那条深约一丈的壕沟很快就要被填满了。

鹰王一声令下,东南分坛之中走出了四五十个汉子从洪水旗士兵中间的空隙穿了过去,站在他们的前排,有从洪水旗的水幕之下冲过来的骑兵,一把暗器就飞了出去。

飞刀、匕首、五毒钉、毫针、袖箭等等暗器多到五花八门,三四丈之内的准头还是很不错的。

洪水旗只是机械的按动机关,喷射毒水,第一排的士兵很快就喷射完背上的毒水,耗时一刻钟,加上明军中弓箭和暗器的辅助,一个鞑子骑兵都没能冲过来。

第十七章 惊心(下)

在唐洋的命令下,第一排穿过空隙迅速向后退去,到补给存放地换装水箱,这次洪水旗跟随教主东归,准备十分充分,这种装满毒水的箱子每人配了五个,平时专门有一匹马负责运输这些物资。

第二排开始继续喷射毒水,鞑子骑兵不要命了一般的往上冲,被毒水杀死的人没几个,反而都是因为坠下马被同伴的战马给踩成肉泥。壕沟前方已经堆满了尸体,有一些已经掉入壕沟。

殷天正和唐洋以前虽然也和鞑子战斗过,却从来没有这样惨烈过,这些鞑子好像都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发起自杀式袭击似的。

事实上他们还真想对了,战前,哈丹巴特尔就对这些从西域征集起来的骑兵说过:你们的长官满都拉图被一个江湖帮派给杀了,这不但是朝廷的耻辱,更是你们西域兵团的耻辱,想要雪耻只有一个途径——那就是消灭掉这个叫做明教的江湖帮派,如果做不到,你们就给你们的长官满都拉图殉葬吧。

这些骑兵中很多人都是满都拉图的家奴,主人战死,他们这些家奴按制度来讲确实是要殉葬或者被再一次转卖的,几百年了,草原上一直都是这个规矩,所以他们才视死如归,起码在战场上死掉家人还能够继续过安稳的生活。

“颜垣,命令厚土旗的弟兄们不要再挖壕沟了,这些鞑子都疯了,挖多少都不够。厚土旗在后方集结待命,抓紧时间休息,我们得且战且退了。”殷天正果断的下达了命令。

颜垣从坑道之中跃了出来,看了看前方,命令道:“厚土旗的弟兄们,上来吧,结阵御敌。”

一声令下,一个个灰头土脸的汉子从坑道之中跃了出来,跟着颜垣来到洪水旗身后十丈处结阵待命,也正好抓紧时间休息。

“唐洋,壕沟快要被他们填满了,且退且战,利用林子跟他们打。”殷天正对唐洋说道。

“遵令,鹰王。”唐洋头也没回,道了一句,两眼紧紧盯着前方。一丈深的壕沟已经填满一多半了,都是受了伤被推挤下去的鞑子人马。

锋矢在张无忌九人前方不断形成,除了最中间的部分被九人击杀以外,两侧最少还有两列骑兵向前冲了出来,这些骑兵渐渐形成一股庞大的洪流不断的向着林子方向冲击起来。

这股洪流挡住了哈森看向西方的目光,他没能及时看到苏哈部的败相,他的目光更多的盯向了林中和中军方向。

中军方向那无敌的九个身姿极大的打击了他的信心,第一次开始感觉到也许今天这一仗不好胜,此时的他虽然惊心,但是还没有沮丧,他还没有哈丹巴特尔那样直观的感受。

洪水旗的第二排士兵也已经把水箱之中的毒水喷射完毕,向后退去,两丈之后站着一排已经准备好喷射的士兵立刻开始按动机关。

东南分坛的暗器小分队也跟着后撤,壕沟已经被填满,陆续有鞑子骑兵闯了过来。

“小昭、芷若、真儿,你们三人往后撤。”殷天正看着前方说道。

小昭三人虽然一脸焦急,但都没有说话,听话的向后方奔去,运起功法,几个纵身就到了厚土旗的阵列旁边。

“唐洋、颜垣,把队伍交给副旗主指挥,你们俩到前方来。所有一流境界以上的人到前方来狙杀鞑子。”

殷天正一声令下,向着前方奔去,唐洋就在身旁,紧随其后,颜垣距离十丈开外,急忙奔了过来。

“各位弟兄,洪水旗的攻击距离是四丈,我们的活动范围就是二丈之内,洪水旗前方一丈之内不能出现鞑子。先刺马后杀人,尽可能的阻碍鞑子骑兵的奔跑,拖延时间为上。”殷天正一边说着,一边一剑刺出,快速的在奔来的战马的马脖子上一进一出,本要挥刀的鞑子骑兵随着战马倒了下来,被殷天正一剑刺中咽喉,顿时咽气。

唐洋的兵器也是一把长剑,有样学样,先刺马后此人,转眼之间,地上倒了三匹马死了三个鞑子。

颜垣手提一把一米多长的铲子,黑黝黝的看起来十分普通,随意在马脖子上一拍,马儿嘶鸣一声就倒在了地上,铲子顺势向前一送,那个鞑子的脖子就被铲开一半。

三人相距一丈,闪纵腾挪,左右六丈之内防守的严丝无缝,没有一匹战马能够冲过,转眼之间,这六丈之内就倒下了三十几匹战马。

壕沟里已经填满了尸体,鞑子骑兵一马平川的奔了过来,虽然洪水旗的毒水自始至终都没有断过,但还是有更多的骑兵冲了过来,这些骑兵踏过尸堆,就向左右分流开来,四散而击。

明军之中的一流高手迅速补位,和这些骑兵战了起来,话说这些一流高手有大半都是白驼山之人,加入明教的时间并不久,此刻也毫不犹豫的贡献着自己的力量。

骑兵越来越多,逐渐有百夫长一类的长官聚集骑兵向着两翼纵横开来,打算从侧面进攻。

洪水旗是林中明军唯一的一支远攻力量,殷天正等人就是为了保护它而战斗。眼下洪水旗已经退到了后土旗身前两丈处,背上的水箱也已经是最后一个了,从开战到现在已经过去大半个时辰了。

殷天正三人的身上也满是血迹,此时此刻他们的身边是源源不断而来的骑兵,这些骑兵虽然被脚下的尸体有所阻碍,但是人数实在是太多了,每一刻他们都在厮杀。

厚土旗大队已经结成小阵跟进入林子的骑兵打了起来。

林子虽然不密,但既然能够称为林子,还是有几棵树的,都是西域特有的胡杨。

很快这些进入林子的骑兵就发现自己的战马在林中并不能充分发挥自己的机动性,灵活度与敌人相比大大不如,逐渐就有鞑子骑兵跃下马来,和明军步战起来。

林子本就不大,又涌进这许多骑兵,骑兵下马就立刻多占了一倍的空间,狭小的林子显得更加不堪,厮杀成堆。

第十八章 胆寒(上)

一场大混战在林中残酷的展开来,洪水旗的士兵也已经扔下水箱,拔出腰刀跟鞑子战在一起,就连小昭三女也加入了战团,三人背靠背,对付这些普通的鞑子兵丁还是稳操胜券的,只是如此惨烈的大战毕竟还是第一次参加,心中的惊慌是怎么也控制不住的,尤其是朱九真,虽然平时经常训练大狼狗以大将军自居,如今真上了战场,战场的残酷立刻让她明白大将军不是那么好当的。

战场恐惧只有通过战争来解决,多打两场能够活下来就再也没有那种情绪了。

洪水旗的毒水喷射完毕,壕沟也变成平地,奔向林中的骑兵的速度一下子快了起来,哈森敏锐的发现了这一异状,大吃一惊,看来是打破林中明教匪徒的防御了,得赶快行动了,要不这功劳可就是别人的了。

正要下令,却见正在向林子进攻的锋矢中部突然混乱起来,定眼一瞧,只见三五百散兵正慌乱的向着自己这边奔来,可能是因为慌不择路,不可避免的和自己人冲撞起来,场面顿时有些混乱。

哈森急忙带着手下向前小跑起来,待奔出一里地左右停了下来,命令道:“传令兵,命令牧仁即刻率队向林中的敌人发起进攻。”

“速去前方传令,中军停止进攻,让他们向我们身后集结。”

一名传令兵向南奔了过去,另有三名传令兵向着前方的混乱区域奔了过去,到的跟前,大喊道:“哈森将军有令,停止进攻,向将军身后集结。”

蒙古军制,冲锋之时,千夫长必须要勇往直前,很多时候,千夫长的考察条件当中武勇是第一条。

故这些锋矢冲锋阵型中千夫长总是排在第一位的,死的也是最快的,现在这些能够从张无忌九人身边冲过来的骑兵中没有一个千夫长,听到哈森这边传来命令,习惯性的向左一拉缰绳,冲着这边奔了过来,前冲的锋矢残余人马就在距离林子仅仅一里地的地方向左拐了一个弯绕向哈森的后方。

哈森南边的牧仁带着自己的千人队向着西南方向笔直的奔去,打算直接从明军东北方向切入。

哈森的视线顿时开阔,立刻大吃一惊,苏哈部被打残了,只见从前方三里地开始遍地都是尸体,残存的战马四散游走,一部分残余向着自己这边冲来,还有一部分向北而去。

那只袭击苏哈的部队也向北而去,看其规模,损失微乎其微,一个江湖帮派而已,怎么可能拥有这么强有力的骑兵部队。

哈森只感觉自己的认知有些错乱,强大的蒙古帝国骑兵竟然被一个江湖帮派给击败了,而且是打残了,以五千对五百,还打成这样,这怎么打?这个打击对于哈森来说远比张无忌九人带给他的打击更大。

术业有专攻,他是一名专业的骑兵,张无忌等人一看就是武林中人,大家领域不同,有些差距也算情有可原,可是在自己的专业领域被人击败,他就受不了了。

想到这里,下意识的向北方看去,依旧是源源不断而来的锋矢残余,但是细心一看,就能发现锋矢越来越小,能够过来的骑兵也越来越少,张无忌等人的身影已经模糊不清,但依稀也能看到九个依旧挥舞着兵器的身影。

“传令兵,命令****、呼和率领各自部队向林子发动进攻。”传令兵应声而走,很快两支庞大的队伍脱离大队向着林子奔去。

哈森大手一挥,盯着锐金旗的尾部,大喊道:“其他人跟我来,冲。”

带头向着锐金旗的方向奔去,那九个武林中人已经给中军造成极大的危害了,要是再有这批精锐骑军在外侧辅助攻击,将军那边就危险了,哈森在紧要关头,做出了自己的决断。

三个精锐千人队进攻林中的明教教徒,前面那些西域骑兵冲锋已久,明教教徒肯定是有损失的,这个时候再加上三千精锐的生力军,胜利在望。

自己还有两个千人队,集结起来的西域骑兵,也有一千人了,而且这个人数还在随时增大。

自己的战略目标就是咬住那支明教的精锐骑军,与之决战,再不济也不能让他给中军捣乱。

只可惜他的想法虽好,双方之间将近六里地的距离给了他当头一棒,就在他动身之际,锐金旗与哈丹巴特尔的中军外侧已经进入了攻击距离,五百只利箭瞬间向着敌军射去。

哈丹巴特尔全身都湿透了,脸色煞白,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够在马上坐立多久,两条腿已经开始逐渐麻木了。

现在他不借用望远镜也能看到那九个挥舞武器的明教中人了,正确的说是七个人在进攻,两个人只是在队列之中跟着行走,想来是在休息。

这两个人是欧阳德荣和欧阳德华,他们已经是第四批休息的人了,全队九人之中现在只有张无忌没有休息过,从开战一直打到现在,时间已经过去两个时辰了。

哈丹巴特尔的身边只留下五千人马了,张无忌九人跟他距离只有二里地,中间有一个已经冲上去的千人队锋矢。

哈丹巴特尔嘴角动了动,“再上一队。”,话音刚落,就发现了锐金旗向这里纵马疾奔,心中大吃一惊,看装扮就知道不是自己的队伍,从西南方而来,苏哈呢?他的心一瞬间开始崩塌了。

“传令兵,吹号,中军集结号。”哈丹巴特尔用尽全身的力气喊了一句。

身边的传令兵本就被今天这场仗吓的面色惨白,听到将军如此吩咐,下意识的愣了一下,不过马上反应了过来,拿起号角吹了起来,他的号角一响,中军的其他传令兵也立刻吹起了手中的号角。

异常惨厉的号角声顷刻间响彻整个战场,正在向着锐金旗急追的哈森听到号角声大吃一惊,想都没想,手中的弯刀就向战马的屁股上刺去,战马吃痛,速度立刻快了起来。

正往林中奔驰的三个千人队听到号角声,急忙一拉缰绳,转了个圈,向着中军奔进,而前冲的锋矢散骑兵也向外转了个圈子朝着中军奔进。

第十八章 胆寒(中)

林中正与明军厮杀作一团的鞑子骑兵,没有下马的一掉马头就向外奔去,下了马的也急忙向就近的马匹跑去,奈何双方已经杀作一团,急切之间,岂是说分就能分的开的,明军抓住机会趁势追杀。

鞑子的军号,殷天正这些人是听不懂的,但是这些蒙古人的反应他们却看懂了,那是撤退的信号,有便宜不占王八蛋,这种机会岂能错过。

殷天正大声喊道:“一流以上修为的弟兄跟我来,其他人结阵进攻。”

一声令下,陆续有人杀掉身边的鞑子向着他身边汇聚而来,顷刻间就聚了三十几个人。

殷天正哈哈大笑道:“走,杀鞑子去。”运起轻功,向着北方追去,身后的三十几名明教弟兄纷纷运起轻功追了上去。

洪水旗和厚土旗的士兵在副旗主的带领下,结成方阵向着北方奔跑起来,他们中好多人修为都不够,所以这种常规的跑步方式反而更适合他们。

东南分坛的教徒自成一阵,与二旗结伴而行。

小昭三女互相看了看,除了留下看马的和伤重的,都走了。

“怎么样,走不走?”

周芷若眼中闪过一丝狠戾,道:“走,死也要死在一起,等在这里算怎么回事。”说着就运起轻功向前奔了出去,速度属实不慢。

“哎,等等我。”小昭急忙叫道,脚下却毫不停留。

朱九真沉默不语,咬紧下唇,紧紧跟了上去。

………………………。。

树林东南,距离战场相隔八里地之外,距离地面三十丈之高的一处低矮的山峰上,站着十几个人,其中一人正拿着望远镜向战场之中看着。

听到号角之声响起,这十几个人人人脸色大变,尤其是拿着望远镜的那个人更是面色白的就跟墙皮一般,滴滴黄豆大小的汗珠从洁净的额头上不断滚落,缓缓才放下望远镜,正是绿柳庄的主人赵敏。

赵敏面色惨淡,缓缓转身向山下走去,已经不需要再看下去了,结果已经出现了,吴六破没能忍住,疾走两步问道:“主人?”

赵敏没有回头,打了一个住口的手势,吴六破也不敢问了,默默的跟在身后,向赵敏的身后看去,只见一身男装打扮的赵敏的双肩正在微微颤动,他更是一句也不敢说了。

一行人下的山来,乘了马匹一路向东疾奔而去,没有人能够了解赵敏的心中是怎样的一番波澜壮阔的思维激辩,她只想快一点、再快一点,一定要尽快见到父王,把自己见到的一切告诉他。

……………………………。。

哈丹巴特尔身边分出一个千人队和锐金旗纠缠在一起,又一个千人队组成锋矢向着张无忌九人冲了上去。

“长生天啊长生天,难道你要抛弃你的子民了吗?不然怎么会有这样逆天的存在出现在人间?难道地狱的闸口打开了吗?我蒙古人从成吉思汗那个时候到现在纵横天下一百多年,打下了偌大的疆域,多少曾经辉煌的不可一世的帝国成为了我们的草场,难道这一切都将要结束了吗?长生天啊长生天,我不懂啊,真的看不懂啊。”哈丹巴特尔盯着前方挥动狼牙棒和长枪的人影喃喃自语道,眼中是无尽的绝望。

“把兵器给我。”他淡淡的说了一句。

“将军,您?”身边的亲兵心中大震。

“将军,要不我们撤吧,现在走还来得及,我们最少还有八千人马。”一个亲兵小心的劝了一句。

“把我的兵器给我。”哈丹巴特尔依旧淡淡的说道。

亲兵无奈,从背上取下一把比士兵手中的弯刀长出一半的巨型弯刀,递给他。

哈丹巴特尔接过弯刀,摩挲着手中的弯刀,陷入回忆之中。他的岁数太大了,这把弯刀重达六十二斤,是二十年前的皇帝陛下赐给他的,他已经记不起来上次用它上战场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总之应该是很久远之前的事情了。

“将军?”

一个声音打断了他的回忆,抬头看去,原来顶上去的那个千人队也快要消耗光了。

“咔”的一声轻响,他拔出了弯刀,一抹渗人的金属光泽映入眼帘,在夕阳西照之下闪耀着金色的光辉,有些醉人。

刷的一道匹练向着右侧斩去,右侧的一名亲兵瞬间被劈做两半,“还好,还能挥动刀的,老伙计,该我们上路了。”哈丹巴特尔看着弯刀深情的说道。被劈的亲兵正是刚才跟他说撤退的那个亲兵。

哈丹巴特尔握着弯刀指向前方,大声喊道:“我,哈丹巴特尔,是蒙元帝国陕西军团军事主官,节制陕西、宁夏、山西三省兵力,自我从军那刻开始,我就没有逃跑过,今天也不会逃跑,我英勇无敌的蒙古子弟,站到我的身后来,以我为箭矢,进攻。传令兵,吹进攻号。”

说完,他驱策马儿向着张无忌九人的方向奔去,一脸决然。

高扬而振奋人心的号角声响了起来,与现场的残酷一点都不相称,闻听号角的蒙古骑兵看着那个身材雄壮的老人,眼神中闪过无尽的绝望,策马跟在他的身后。

哈丹巴特尔的身后缓缓聚集着部队,随着前进的步伐,越来越多的人聚到了他的身后,也有从其他方向向张无忌九人奔跑而来的。

张无忌再一次挥动狼牙棒扫倒一片鞑子骑兵,眼前豁然开朗,原来已经到了尽头,终于,没有鞑子再顶上来了。

左右虽然还有大批的鞑子骑兵,但是这些骑兵都下意识的向外避开,不敢近身,杀到现在,如果这些鞑子骑兵还不害怕,那可真的奇怪了。

就在此刻,他听到了高扬的号角声,只见一个身披全副铁甲的老鞑子举着一把长的不像话的弯刀缓缓向己方奔来,盔甲上还有一些金片装饰,想来应该是统军人物。

老鞑子身后缓缓汇聚着人流,张无忌敏锐的发现了左右两丈之外的鞑子骑兵的情绪发生了变化。

仗打到现在,打成这样,一军统帅亲自上阵,这意味着什么?张无忌脑子一转,马上就想到了。

第十八章 胆寒(下)

无需转身,身后的八人在神识之中展现的淋漓尽致,人人汗流浃背,内力损耗十分严重,如果不是轮流休息,恐怕早已被这些普通的鞑子骑兵冲散了。

脸色煞白,额头上黄豆大小的汗珠不断滚落,这是消耗过大的体现,韦一笑等人已经差不多到了身体的极限了。

张无忌盯着前方的哈丹巴特尔,说道:“各位兄弟,鞑子的大将军要亲自出击了,鞑子要开始围攻了,最后的决战要来了,大家再坚持一下,实在坚持不下去的,保留最后一丝内力不要动手,跟在我身后一丈之内。”

韦一笑向前方看了看,苦笑道:“教主,属下就快油尽灯枯了,恐怕是撑不到最后了。”

欧阳智也道:“属下也差不多了。”

王姬没有说话,向欧阳智身边凑了凑,就算要死,也要离公子近一些。

张无忌哈哈笑道:“放心,弟兄们,你们都不会死的,结圆阵,准备防御。韦一笑、欧阳严、王姬、欧阳胜闻进入阵中休息,抓紧时间调息身体,欧阳德荣守东边,欧阳胜威守南边,欧阳德华守西边。缩小范围,准备。”

众人虽然不解教主为何如此吩咐,却纷纷走动起来,一个一丈方圆的圆阵快速形成。

“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只要撑过一刻钟,胜利就是咱们的了。”张无忌严肃的说道,身后这些可都是打着灯笼也难找的好手,岂能轻易陨落。

欧阳德荣等人的眼睛死死盯着缓缓逼上来的鞑子骑兵,这些骑兵从四面八方而来,围得很死,每个人脸上都是赴死的绝望,比之刚才那些锋矢冲锋的鞑子更甚。

张无忌盯着缓缓毕竟的哈丹巴特尔,胸腹之间鼓荡开来,一波又一波的气浪向着喉头涌来,到的跟前,却又消失不见,紧接着又是一股气浪从丹田处一路向上涌来。

哈丹巴特尔胯下的战马开始踩着小碎步奔跑起来,身后汇集的鞑子越来越多,挨的很近,看向哈丹巴特尔的背影满是绝望,这是慷慨赴死的预兆。

距离越来越近,哈丹巴特尔终于看清楚这个恶魔的模样了,他长的其实一点都不像恶魔,反而就是一个身材高大些的读书人。眼睁睁的看着他从日上中天厮杀到夕阳西下,身上竟然一丝血迹都没有,干干净净的,好似神仙一般。

不,他是恶魔,只是披了一层人皮而已,哈丹巴特尔大声喊道:“杀,杀,杀,……”

“杀,……”

在他的带领下,最后的锋矢陡然提速,队员们的脸上都呈现出一片不自然的红晕。

张无忌盯着越来越近的哈丹巴特尔,竟然发现他的脸上透露着一种回家的表情,视死如归吗?

二十丈,十丈,五丈,张无忌的上身陡然向前一躬,整个头颅向前探了出去,就跟凶猛的食肉动物捕猎一般。

“杀,……”只见喉头一阵剧烈的颤动,一声怒吼从愤怒张开的大嘴吼了出去,龙吟,一记熟悉的音攻再次出现在韦一笑的面前。

一道道肉眼可见的波浪向着前方激荡而去,哈丹巴特尔首当其冲,在那一瞬间,他感受到了灵魂的颤厉,随之脑子一嗡,就丧失了所有的感觉,脸上依旧保留着视死如归的面容,只是五孔之间有血迹渗出。

奔跑中的战马瞬间摔倒在地上,在惯性的使然下,向前滑出一丈多。眼眶、鼻孔、耳朵之内全是血迹,和他的主人一般无二。

在欧阳智等人一副见鬼了的表情下,哈丹巴特尔率领的锋矢瞬间倒下了三分之一,足有两百于人,他们排列的阵型实在是太密集了。

一声怒吼,吼死了两百多人,这是什么功夫,音波功夫他们也不是不知道,最著名的就是少林的狮子吼了,可是威力能有这么大吗?

他们也听到了那声怒吼,但是对于他们来说也仅仅是声音高一点罢了,没有造成一点伤害,这也就说明张无忌这记音攻不但威力大而且做到了细微控制,这更不容易,已经修炼到半步先天了,对于这一点自然认识的更加深刻。

每个人看向张无忌的背影都带上了一丝恐惧,这是动物的天性。从四面八方正在缓慢逼近的鞑子骑兵看到这一幕,怔了怔,突然大喊一声,一拉缰绳就要向外跑,可是他们挨得太近了,根本没有回转的余地。

前面的人想跑,后面的人不知道,还在继续向前涌,短短一刹那间,鞑子彻底的混乱了。

战场上顿时响起了震天般的各种谩骂、祈祷的声音。欧阳智对于鞑子的反应一点都不意外,因为就是他们也觉得刚才那一幕太超乎寻常了。

张无忌缓缓调息自身的真气内劲,前方十丈外的鞑子看着这个恶魔一般的人物,被吓住了,裹足不前,也不敢逃跑,不知该如何处理眼前的状况了

将军已死,最初是震惊和哀伤,现在只剩下恐惧和害怕了。

“蝠王,跟他们说,下马投降,蹲在地上,双手抱头,凡是坐在马上的和站着的一律杀无赦。”张无忌跟韦一笑说道,现在身边这些人中,他知道的就韦一笑一人还会说两句鞑子话。

韦一笑一怔,身子一闪,来到一匹游荡的战马身边,一跃上马,一边走动,一边喊道:“下马投降,蹲在地上,双手抱头,否则一律杀无赦。”

韦一笑骑着马踩着小碎步,不断说,不断走。

好些手足无措的鞑子骑兵,想都不想就翻身下马蹲在了地上,呼啦啦的蹲下了一地人,九人身边围着的鞑子几乎都蹲了下来,但是后方的鞑子却没有下马,反而是对着这些下马的鞑子大声喝骂。

“看来,似乎也用不了一刻钟了,你们看着这些投降的鞑子,有不老实的,杀就是了。”张无忌双脚在地上一蹬,足底出现了两个尺许大小尺许深度的坑,他的身子像利箭一般冲着那些叫嚷的鞑子飞去,左手钢枪,右手狼牙棒,带着无尽的威势和力量无情的碾压过去。

第十九章 得失(上)

庄铮带领着锐金旗射出了第一轮箭雨之后,就有一队鞑子向他们奔了过来,双方远程用弓箭战了起来。

然而也仅仅不过才射出了三轮箭而已,随着鞑子号角的响起,那支向他们奔来的鞑子队伍竟然转了个圈又奔了回去,看情况,竟然丝毫不在意己方的存在了。

撇了撇身后五十丈开外的哈森,下令继续进击,如此大好便宜要是不占那可是要吃大亏的。

从马背上的枪袋中取出一支投枪,冲着转向离去的一名鞑子骑兵的上半身投了出去,一米二长的投枪闪过一道漂亮的轨迹,准确的穿透了那名鞑子的上半身,投枪破胸而过,一头栽到了地上。

“好,……”看到掌旗使如此神威,锐金旗的士兵们情不自禁的吼了起来。

人人射箭的射箭、投枪的投枪,各展其能,马速却丝毫不见放缓,反而更快了一些。

哈森正在后面急追,先是听到了集结号,纵马疾奔的身影立刻怔了怔,犹豫了一下,待看到目标也是向着中军西侧外围而去的,咬了咬牙,继续向着目标前进,没有改变方向。

也就奔出一里地左右,进攻的号角就响了起来,哈森心中大骇,下意识的一拉缰绳,就要停下战马,正在快速奔跑中的战马岂是说停就停的,又向前跑出了十几步,才缓缓停了下来,身后的骑兵有号角声提醒,也及时放慢了马速,即便如此,整个队伍也有些慌乱。

哈森是哈丹巴特尔的直属手下,跟着将军已经超过十个年头了,自然明白这种集结号加进攻号是什么意思,这是全军集结共同进攻一个目标,不成功便成仁的玉碎行动,难道局势已经崩塌到这种地步了吗?

哈森一直在外围进攻,无论是张无忌等九人团体的异常、还是锐金旗的强大、亦或是林中血战他都没有直接面对面的战斗过,是故心中对于胜利还是报着希望的,即便是已经死了很多的人,可是打仗哪有不死人的,更何况即便是战斗到现在他们一方还是有着明显的兵力优势的。

所以他在短时间之内听到两种号角声的响起感到诧异不已,他明白一但这个号角声响起,将军肯定充作箭头冲上去了。

“将军?”哈森看着向中军蜂拥而去的人流,喃喃道了一句,眼眶湿润了。

“杀……”哈森大喊了一声,带头向着中军方向跑去,目标还是锐金旗,将军战死,他的活路也没了,临死之前一定要多杀两个人,这样才不会亏。

蹄声隆隆,向着锐金旗急追而去。

………………………。。

殷天正带着唐洋等三十几名一流高手,一路运转轻功身法疾驰,十多里地也不过盏茶功夫就赶了过来。

外围的骑兵正在闹哄哄的向着中军方向集结,两声号角的响起,在这些骑兵中间都像炸锅了一般,所有的士兵都明白这两声号角的意思,多少年了,这在记忆之中存在过的事情竟然上演现实。

想起了祖辈们传下来的话语,很多骑兵的心中都充斥着一股子悲怆,机械的拍打着战马向前前进。

但也有一小部分机灵一些的骑兵,眼光四下里观察,开始寻找逃跑之路了,他们都还不想死,向前冲意味着的只有死亡。

殷天正等人一路纵身冲刺,冲杀而过,很快就从这些骑兵中间咬出了一个口子,向里杀去。

对于从身后而来的袭击,马上在这些一往直前的骑兵中引起了注意,一部分人开始掉头围堵上来。

殷天正等人虽然人数较少,但是整体实力却十分强大,彼此结成阵型,相互照顾有加,形成一个整体向前缓缓推进。

很快,在这种焦灼之中,吴劲草率领的大队人马赶了上来,一千多人结成阵势缓缓逼近成了那最后的一根稻草,给鞑子骑兵造成了极大的心里震撼。

一瞬间,就有三三两两的骑兵四散而逃,明军也不追击,只是向前稳稳推进。

恰在此时,韦一笑纵马奔了过来,随之而来的还有那句“下马投降,双手抱头,跪在地上,否则一律杀无赦。”的话语。

鞑子骑兵开始大批量的翻身下马,跪倒在地上,仗打到这个地步,已经没有丝毫希望了。

唯一的例外就是正在追击锐金旗的哈森部,虽然也有一小部分骑兵四散奔跑,但是大部分骑兵还是死忠,跟着哈森冲锋,眼看着就要咬上去了。

……………………………………

周围的骑兵不断下马投降,但也顽固之辈有之、四散奔逃之辈有之。鹰王等人从南方杀上来了,明军大部也从南方缓缓推进,锐金旗正在从西方迅速向着这边快速推进,他们的箭应该都射完了,只余下投枪和小斧,在攻击距离上大打折扣,他们的存货也不多了。

咦?张无忌陡然发现了哈森部,竟然还有一支大约三千余人的队伍紧咬着锐金旗不放,马上就要进入弓箭的射程了。

张无忌纵身向前冲了出去,边走边大声喊道:“圣教的弟兄们,一起喊下马投降,投降不杀。有会鞑子话的用鞑子话喊。”

这个声音犹如响雷一般瞬间响彻整个战场,无分鞑子亦或是明教众人,都听到了,明军听到教主的声音,立刻感到精神为之一振,大声叫了起来,有些会鞑子话的立刻大声用鞑子话喊了起来。

几句话说完,张无忌就冲到了锐金旗的跟前,左手丈二长枪,右手丈许狼牙棒,形象十分威猛彪悍。

“教主威武。”

“教主神勇无双。”

……

锐金旗的士兵们大声叫了起来,教主的无敌身姿深深的映入了他们的心灵。

“一起喊话,让鞑子投降,顽固者一概杀无赦。”一走一过,张无忌对锐金旗的弟兄说道,声音平和,远不如刚才那般响亮,却瞬间在所有的锐金旗士兵耳中响起。

张无忌彪悍的形象映入哈森的眼帘。张无忌手中那把狼牙棒他是认识的,那是将军手下排名第一的大力士那日松的兵器,那般笨重的兵器在他手中却放佛是一支杨柳细枝一般。

第十九章 得失(中)

顷刻间,哈森的头感到剧烈的疼痛。

只是这疼痛来的很快去的也很快,在他的一双眼珠子睁的如同牛眼一般的时刻,张无忌右手中的狼牙棒已经当头砸了下来。

刚开始的时候只是郁闷带来的幻觉,眼下,哈森感受到的就不仅仅是头痛了,他的灵魂都在颤栗,想要躲闪,也想过回击,但是这一切都只停留在了想象的层面上,张无忌这一棒速度实在太快了,而且它好似还带着一股子能够震慑人心扉的力量。在哈森属下惊骇的目光之中,哈森连人带马被一棒砸的粉碎。

哈森的整个上身顷刻间消失不见,战马完全被砸成两截,整个中部腰身都化作血肉碎泥,其中还夹杂着它主人的血肉骨渣。

这一棒的威势十分惊人,哈森的手下骑兵心头大震,他们还从没见过这样的大力士。

即便如此,战马冲锋的力量依旧带着他们向前前进,虽然他们中已经有好些人不愿意再打下去了,但是此时此刻,他们都没能及时勒停自己的马匹。

灾难随之而来,张无忌右手一棒砸死哈森,身子不待落地,在已经成为两截的战马的头颅上轻轻一点,身子就陡然向前扑了出去,左手中的长枪顺势从左到右横扫出去,正好扫在了冲过来的骑兵的腰腹部,一枪扫出,扫落了十几名鞑子骑兵,右手中的狼牙棒紧接着从身后提了上来,顺着狼牙棒的提升,身子做了一个三百六十度转身,狼牙棒携带着万斤之力从右到左抡了三百六十度,又是十几名鞑子骑兵被扫落在地上,不同的是,这些鞑子死亡的时候已经没有了整尸。

两招使完,张无忌左右手回抽,枪尖、棒头斜指后下方,大声喊道:“下马跪地投降,投降不杀。”声音跟响雷一般,顿时响彻战场。

鞑子骑兵虽然惊惧,但是此时冲锋之势已经形成,想要投降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更何况很多鞑子骑兵都已经陷入疯狂之中,嗷嗷叫着向他冲了过来,挥舞着手中的弯刀。

张无忌右手中的狼牙棒笔直向前点去,正好点在了一名嗷嗷叫唤着奔过来的鞑子骑兵的胸口,这一点,张无忌只是把狼牙棒控制的又稳又准,力道还真是没多少,就跟这名鞑子骑兵自己骑着马疯狂撞上来一样。

这名鞑子骑兵的胸口瞬间塌陷,吐出一口夹杂着碎块的血沫,两眼无神的向后飞去。没有了主人的战马十分有灵性,脚步轻轻一移,就从张无忌的旁边跑了过去。

张无忌一边喊着“投降不杀”的话语,一边挥动武器向前杀去,很快就在这些整齐的队列之中杀出一条通道出来。

庄铮带着锐金旗从前方打了个转,掉头又奔了回来,听到教主的喊话,立刻也喊了起来,一边喊,一边攻击。

一瞬间,战场上连续不断的充斥着“下马投降,投降不杀”的话语。

有些鞑子骑兵终于撑不住了,控制好自己的马匹之后,下马跪倒在了地上。有了第一个人的投降,很快就成片成片的投降。

这种规模的战争,死忠总是第一时间跟在将军身边的,一但将军战死,他们死的也是最快的人,至于剩余之士兵,没有哪一个将军带着几万人的部队还可以让每一个人都成为自己的死忠,在自己死亡之后为自己殉葬。

大多时候,都是在被逼迫的情况下发生的殉葬事宜,这些鞑子骑兵如果继续作战,跟殉葬基本上没有什么区别。

张无忌站在一匹马背上,向着四周看去,奇怪的是战马在他的脚底下竟然安安静静的一动不动。

整个战场三五里之内的范围尽收眼底,到处都是四散游走的马匹,地上最多的还是各种尸体,跪倒在地上的鞑子夹杂在尸体之中,看起来并不显眼。还有零星的抵抗,但在锐金旗和鹰王率领的手下的攻击下,灭亡只是一个时间问题。

“咣当”一声,张无忌把狼牙棒扔在了地上,从怀中掏出一块干净的手巾擦拭起钢枪上的血迹。

庄铮已经开始指挥自己的属下聚拢四散的战马,这些都是天赐宝物,放弃着实有些可惜。

洪水旗和东南分坛的人马开始收拢战俘,指挥他们搬运尸体,把马尸和人尸分了出来,马尸可以继续利用,人的尸体被他们堆积在了一起,只是身上的衣物等等被扒的干干净净。

已经是夕阳西下,用不了半个时辰太阳就要彻底下山,黑夜降临,到时候有些事情就不好做了,他们在抓紧时间

厚土旗在林中搭建帐篷,准备宿营事宜,这里距离山近,山上还有积雪,取水比较方便。

火头军也开始搭建灶台,收拾死掉的马尸,今天晚上明军的晚餐就要以这些马肉为主了。

每个人都在做着自己分内的工作,紧张而有序。

侯成带着亲卫又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一场仗打下来,亲卫队是唯一没有损失的一个团队,这也是他们的幸运。

小昭三女在战场上不断寻找着那个让她们牵肠挂肚的身影,找了很久,才看到了张无忌的身影,立刻疾奔而至。

张无忌也看到三女的身影,向三女走了过去,三女的头上、身上也满是血迹,看来也没少杀敌,他神识一扫,就发现她们没有受伤,那这些血迹肯定就是敌人身上的。

三女奔到跟前,眼眶闪着泪花,习惯性的就要扑入他的怀中,可是三女一同行动马上就发现了同伴的举动,迟疑了一下,立刻停下脚步,也察觉到了侯成等人就在夫君的身边,且当下就站在战场之上,这种举动显然是不妥当的,看向的张无忌的目光之中充斥着浓浓的担心和爱意。

张无忌道:“好了,别这样,我没受伤,你们要相信我。”边说还展示了一下自己身上洁净如初的衣服。

“小昭虽然知道公子本事大,但就是忍不住为你担心,鞑子实在是太多了。”小昭眼眶泛泪,可怜巴巴的道了一句,十分可爱。

第十九章 得失(下)

“是啊,夫君,当鞑子的箭幕覆盖下来的时候,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周芷若柔柔的道了一句。

“夫君,我也杀鞑子了,真到了战场上,才发现大将军不是那么好当的,而且这死人死的实在太多了,在战场上,人命跟蝼蚁似的,说没就没了。”朱九真眼神一黯,缓缓道了一句。

张无忌道:“东归路上,艰难险阻不少,让你们跟着我是受委屈了,等到了中原就好些了,刚才那一战辛苦你们了。你们要对我充满信心,你们的夫君不是短命之人,一定会长命百岁好好陪在你们身边的。”

“公子,不委屈不委屈,只要跟公子在一起,去哪里小昭都愿意。”小昭急忙说道。

“我们都是一家人了,自然要风雨同舟。”周芷若说道。

“夫君,真儿相信你。”朱九真说道。

“芷若说的好,我们都是一家人,自然要风雨同舟,不过遮挡风雨的那个人还是让我来做吧,你们只要过得幸福就好。”张无忌感慨道。

正说间,韦一笑等人走了过来。

“教主。”

“蝠王、欧阳智、王姬、欧阳德荣、欧阳德华、欧阳胜威、欧阳胜闻、欧阳严,这一战辛苦你们了,马上运转真气调养自身,我来为你们护法。”

“不敢,不敢。”

“教主,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

经过刚才那一战,张无忌的无敌身姿算是深深的落进他们的心里去了,这种超越常人的强大力量就是他们这些半步先天也深深为之震撼。

“别废话,刚才那一战你们消耗太过剧烈,赶快行功。”张无忌强迫道。

八人这才立刻盘腿坐在地上,各自拿出治疗内伤的丹药一口吞下,运转内力调养起来。

张无忌就站在他们身边为他们护法。小昭三女也在张无忌的严令之下运转内气调养自身。

黑夜很快降临,虽然明军收拾战场的速度很快,但是战场还是过于大了,连一半都没有打扫完毕,无奈之下,明军燃起了一个个巨型的篝火堆。

剥的赤条条的鞑子尸体被扔到了篝火堆之外十丈远的地方,物资集中在视线可见之处,洪水旗和锐金旗负责驱赶鞑子俘虏收拾战场,厚土旗建好营帐之后就和东南分坛的弟兄一起把俘获打成方便战马托运的包裹,衣物布料、盔甲兵器、粮食辎重等等都分门别类的登记完毕再打包。

殷天正坐阵中央,指挥众人做事自有庄铮、唐洋、颜垣等人负责,他只是在警备可能出现的突发状况。

比如在篝火外的黑暗中出现的一个个会移动的绿油油的鬼火,就是他要随时监视的目标。

虽然这些鬼火的主人是来为他们清理战场的,但也必须控制在他们能够掌控的范围之内。

鬼火越来越多,都在外围徘徊,白天里惨烈的战争让这片大地上充满了浓郁的血腥味和杀气,这股子杀气还在震慑着那股血腥味对它们的诱惑。

鞑子俘虏也发现了这些东西,立刻吓的不敢动了,他们知道那是大西北最凶猛、最聪明的动物——******,那绿油油的鬼火就是它们的眼珠子,仅从这些移动的眼珠子就能粗略估计出已经聚集了上百匹******了,它们正在尸堆外围徘徊,还没有进食。

上百的狼群完全可以肆虐一个小型部落了,这些鞑子自小就没少和******打交道,自然知道它们的厉害。

明军士兵抽出腰刀,驱赶这些鞑子俘虏继续干活,他们也饥肠辘辘了,自然想早点干完活好吃饭,对于黑暗中的那些******,他们会提高警惕,但也没怎么特别放在心上。

狼是一种十分聪明的动物,欺软怕硬多打一才是它们的作战风格,己方这么多人手,这些狼疯了才会主动进攻,也只有搬运尸体走在最前方的鞑子俘虏才有那么一点可能因为惊到它们而受到攻击。

鞑子俘虏在钢刀的逼迫下,战战兢兢的搬运尸体,******的狼群不断在扩大,它们在发出低沉的嘶吼声,好似在警告这些不断逼近的人类。

两名鞑子把抗在肩上的尸体扔在尸堆上,看都不敢看,掉头就走,狼群看到后嘶吼几声,没有上前。

殷天正嘴角弯了弯,暗道:这些畜生倒也聪明,看到人类给他们送食物来了,竟然安静了许多。

在树林之中,一座座帐篷搭了起来,上百名伤兵已经进入帐篷之中,他们受的大多都是刀箭伤,正在彼此疗伤。由于明教本身就是一个江湖教派,尤其是这些跟着张无忌东归的明教人员个个都是明教的精锐战力,都是身俱武功的人,金疮药等行走江湖必备之药品他们每人身上都带了不少,当下却是正好派上了用场。

帐篷外燃起了几十个篝火堆,把宿营区域映照的犹如白昼,一块宽敞一些的平地上,一字摆开二十口巨型大铁锅,一块块切成两公分大小的马肉正在锅里胡噜着,浓稠的肉汤不断冒着气泡,浓郁的肉香味已经飘荡在半空中,与血腥味纠缠在一起,就跟在屠宰场炖肉一般,也只有这些百战老兵才可以心无旁骛的尽情吃喝。

………………………………………

距离战争结束,已经过去两个时辰了,战场已经打扫完毕三分之二了,庄铮下令手下分批用餐,先由厚土旗的弟兄用餐,然后是东南分坛、洪水旗、锐金旗。

他走到鹰王身边,道:“殷大哥,你先去吃点东西吧,这里我来盯着。”

殷天正道:“不用了,还是我盯着吧,狼群已经聚集了两百只了,头顶上飞的秃鹫也有不少,你去看看教主他们吧。”

庄铮抱拳行了一礼,道:“那好,殷大哥辛苦了,小弟这就去教主那边。”说罢,转身离去。

殷天正看着庄铮离开,兄弟多年,竟然没有发现庄铮是如此一员难得的将才,自从外孙当了教主以来,圣教好像一下子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潜力,也许这一次,圣教真的要有所作为了,殷家也需要紧跟圣教的步伐了。

第十九章 得失(下)续

明教群雄当年为争教主之位,已至兄弟成仇,殷天正伤心之下,一怒而出走西南,凭借原先手底下的班底,迅速打下一片天地,立教天鹰教,自然是胸怀宽广、心有大志之辈,虽然其目光大多在江湖上逗留,但是对于全国各地掀起的反元起义也给与了足够的关注和支持。

殷家在东南福建一带的势力已经根深蒂固,天鹰教重新并回明教,这些属下二话不说,就服从命令并入明教之中,殷家自然要给他们一个前程,殷家走到如今这个地步,东南分坛的事情已经不仅仅是殷家的事情了,殷家要对这些老弟兄们负责,但是这里面也有一个总原则是不能改变的,那就是圣教大兴才是当下最重要的事情,所有的圣教子弟都要围绕这个目标去努力,东南分坛和殷家自然也不例外。

殷天正对于这些道道自然是门清的很,无论多么团结的大势力,都不可避免的又分出了许多小势力,这都是不可避免的事情,明教当年阳教主失踪,群雄为了争夺教主之位,而大打出手,昔日的兄弟之情被瞬间抛掷脑后,现在都让他心有余悸,他自然是不想这样的事情再发生一次。

庄铮走向张无忌身旁,远远的正要说话就被张无忌伸手示意阻止了,走到跟前,才发现教主一脸严肃,满怀期待的样子。

庄铮诧异,向他前方看去,只见蝠王等八人正在打坐,个个头顶之上冒出了股股白色雾气,可见内力搬运之快、之烈,当然这也是八人的功力已经到了这个境界才有的表象。

“你先去做你的事情,他们正到了要紧时候,我盯着点,不要让人来打扰我们。”一个声音在庄铮的耳边响了起来,犹如耳语一般,庄铮一愣,躬身行了一礼,转身离去,心中对他的敬畏更重了。

“小昭、芷若、真儿,你们也走,去帐中洗漱一下,吃点东西。”

“侯成,留一个人,其他人先去休息吧。”

小昭三女,头一抬,待要说话,却看见张无忌摇了摇头,嘴一紧,依依不舍的转身离去,她们也发现张无忌的慎重了,蝠王他们可能要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只是她们猜不到而已。

侯成不敢违抗,留下一人,躬身行礼,向着大帐走去。

张无忌的眼神放到了蝠王八人的身上,神识更是紧紧的放在了韦一笑和欧阳智身上。

一场大战下来,蝠王八人可谓是差点就筋疲力尽、油尽灯枯了,这下子吃完丹药打坐调养自己,已经一个多时辰过去了,个个都到了要紧关头,体内的内力犹如开水一般滚烫而行,一遍又一遍滋润着疲惫不堪的身子。

韦一笑和欧阳智的内力运行速度最快,内力也越来越多,每循环一遍就粗壮一分,头顶冒出白雾,额头上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面色红润,好似充血了一般。

早在一刻钟以前,张无忌就发现了他们二人的异常,借着此次大战,二人竟然有隐隐突破的迹象,不由得他不上心,二人一但突破,就意味着圣教又多了两个先天级的巅峰战力。光明顶一战和今日这一战已经让他彻底明了先天在战争中的作用,毫不夸张的说,可以与后世中的战略导弹相媲美了。

韦一笑进入半步先天已经长达十年,只是因为走火入魔而丧失了晋级的机会,眼下伤病全好的他又得了瑜伽经这样的先天经典,晋级只是一个时间问题,张无忌只是没想到他会这样快而已,这场大战着实压榨出了他全部的潜力。

欧阳智虽然年纪轻轻,但是进入半步先天巅峰也有三年了,他家学渊源,从小就不缺神功秘籍和灵丹妙药,有此成就也是应当,今日这一战可能是他自出生以来最艰苦、最凶险的一战,一战逼出了身体中的潜力,正好借此突破。

张无忌一瞬间就想明白了这其中的道理,其他六人还差一点,这其中四人岁数大一些,都超过四十岁了,王姬和欧阳严都是二十多岁的年纪,显然武学境界的晋级是一个综合实力的比拼,天赋、秘籍、丹药、坚持缺一不可,只有这四样条件都具备的人才可能最快晋级,这六人从他们的运功路线来看,显然是缺乏先天秘籍,想来白驼山庄对于先天秘籍的重视程度和武林中其他派别是一样的,他们想要晋级还需要一段时日。

韦一笑的脸色越来越红,头顶上的雾气也越来越多,形成一股浓烈的烟柱,脸上现出一丝痛苦的神色,显然是正在冲关。

张无忌通过神识发现他的内力积淀的已经足够多了,只是因为这十多年的走火入魔造成他任督二脉之间的关口跟正常情况比也厚实了许多,所以通关所带来的痛苦也要比常人多的多。

欧阳智相比而言,就只有四个字来形容了,水到渠成,他这种情况一看就是大家族子弟,平常武人修炼很少能做到这样顺风顺水的。

“噗”张无忌的识海通过神识敏锐的听到了这么一声,好似气囊被穿透一般,一股气流激荡而出,更多的内力却顺着这个通道缓缓进入,双方立刻水乳交融起来。

却是韦一笑先一步突破了,又过了一会,又是“噗”的一声,任督二脉的两道关口算是全通了,他体内的内力运行立刻转化成了周天大循环。

韦一笑脸上的痛苦神色没有了,反而现出了一丝舒爽之意,脸上的血色在逐渐减少,随着他的内力每运转一个大周天,就正常一分。

张无忌嘴角微微一笑,无心插柳柳成荫,这才是今日这一战最大的战果。

相比韦一笑而言,欧阳智的突破毫无痛苦,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毫无风险的晋级。

“不要停,继续搬运内力,最好搬运三十六大周天。”张无忌的话音在二人识海之中响了起来。

本待收功的韦一笑心中一震,立刻继续搬运内力。欧阳智闻听,也继续搬运起来。

第二十章 潼关(上)

殷天正几步跨出,身形就出现在了张无忌身旁,张无忌笑着跟他点了点头。

原来韦一笑刚突破,殷天正就察觉到了天地元气的异常,步入先天境界就可以初步吸收体外的先天元气锻炼己身,虽然这只是极细微的异动,但也被他及时察觉到了。因为在场的明军之中先天境界只有教主和他两人,突然又多了一个人吸收天地元气,自然引起了他的注意。

来到张无忌身边,看到是韦一笑突破了,也不禁无声的笑了起来。

欧阳德荣等人陆续醒来,每当有人醒来,他们的耳边总是响起一个声音“不要说话,到帐中休息。”

张无忌总是及时的提醒他们,这些人与欧阳智关系密切,他也担心他们关心则乱,每醒来一个,就走一个,渐渐的,此地就剩下了张无忌、殷天正、韦一笑、欧阳智,还有一名教主亲卫。

韦一笑和欧阳智听从张无忌的吩咐,一直搬运了三十六大周天,搬运到经脉发酸发胀的时候才收功,此时已经又过去了两个时辰。

二人收功站起身来,脸上掩不住的兴奋喜悦。

殷天正哈哈大笑道:“蝠王,恭喜恭喜;欧阳兄弟,恭喜你。”

韦一笑呵呵道:“殷大哥,这种感觉太好了,太好了。”

欧阳智一脸激动道:“殷前辈,谢谢。”又转身对张无忌说道:“教主,谢谢。要不是走出白驼山庄,属下想要突破还不知道猴年马月呢。”

韦一笑也急忙对张无忌道:“教主,多亏了这一战,要不,属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突破呢。”

张无忌呵呵笑道:“这就是风险与机会并存,任何事物的属性都不是单一的,只要我们努力去寻找,任何时候都是有机会的。好了,二位,赶紧去洗漱一下吧。”

刚才兴奋喜悦之极,二人都没有察觉,此时听教主一说,鼻中立刻传来一股刺鼻的恶臭味,熏的二人几欲呕吐,身上也披着一层滑腻腻的黑泥。

二人急忙向张无忌行了一礼,转身向着山上狂奔而去,尤其是韦一笑身形一闪就消失在了黑暗中,本就以轻工见长,这下突破以后,速度是更快了。

待二人离开,殷天正才狠狠的狂吸了两口空气,和张无忌相视一笑,原来二人都是及时的封闭了呼吸系统。

二人一起向着宿营地走去,那名亲卫紧跟在身后。战场已经收拾完毕,尸体和物资都分了开来,相距很远,地上的篝火堆虽然已经小了一半但还在燃烧,尸体被扔到了东边的黑暗中,距离明军宿营地足有五里地之远。

东边的黑暗之中传来一阵阵疯狂的咀嚼声,还有阵阵秃鹫尖锐的叫声,这些大西北的原住民今天晚上可以饱餐一顿了,庞大的西北狼群会连肉待骨头都吞下去,过不了几天,这里就又会变的干干净净的,一点痕迹都留不下,等到明天天亮,会有更多的狼群和秃鹫赶到这里来,动物对于食物总是有着先天的敏感性。

张无忌二人面色如常,一路向前走去。只有林边的鞑子俘虏看着远处绿油油的眼珠子吓的瑟瑟发抖,明军已经把他们的武器全部收缴,每人只有一身单薄的衣服,赤手空拳之下碰到这样的狼群,他们不比羊群好多少。

所以明军对他们看管的并不严密,反而是对那些收拢起来的马匹看的极严。

惨烈厮杀了一天,这些俘虏又疲又累又饿,看着远处游荡的那些绿幽幽的鬼火,更是吓得头的不敢抬,在他们眼中这些明军已经隐隐有了恶魔的影子,不仅有力大无群永远也不知道的疲惫的非人类,而且他们竟然残忍到让野狼吃尸体,这根本不是正常人能做出来的事情。

明军晚上马肉管够,个个吃的肚子溜圆,他们这些俘虏可没有这个待遇,庄铮特意吩咐了一声,故意要饿他们一晚上,杀杀他们的心志,再说这些俘虏如何处理也需要教主定夺,等他们的命运定下来以后再看怎么对待他们吧。

张无忌二人走进营区,除了站岗放哨的士兵,士兵们都已经休息了,鼾声如打雷。

庄铮还没有休息,听到属下报告教主回来了,就走了出来,进了教主大帐。

“教主,此战的数据统计出来了,属下给你汇报一下。”

“好,你说吧。”

“教主,此战我方死亡一百七十七人,伤一百八十九人,洪水旗损失最为惨重,多达八十九人,锐金旗三十二人,其余都是东南分坛的弟兄了,厚土旗没有死亡的,伤四十二人。鞑子俘虏共计六千七百八十二人,收拢战马两万八千九百二十七匹,兵器、盔甲、衣物等物资无数。”

“受伤的弟兄们,疗伤情况怎么样,可恢复几成?”张无忌沉声问道。

“受伤的弟兄们大多都是轻伤,但是行军之苦恐怕会恶化他们的伤势。另有十一人伤势过重,恐怕是撑不过今晚了。”

“鞑子两战损失超过了四万人,西域再想调兵,短时间之内是做不到了,这就形成了一个偌大的势力空虚地带,这是我们的机会,我想我们的计划要改变一下了。给我留下一万匹马和一万人的物资,明日一早,你率领锐金旗运送伤兵和剩余的马匹物资回光明顶,趁着鞑子朝廷在西域兵力空虚,趁势而起,把我圣教的旗号光明正大的打出来,争取把西域至甘肃这一带控制起来,最少要保证一条安全的运输通道。中原的起义大军需要西域的战马和火油。外公,庄铮,你们看怎么样?”

殷天正想了想,道:“教主此言在理,鞑子朝廷在西域兵力空虚,损失太大,重新补充兵力需要时间,我圣教正好利用这段时间占领这片区域,如果能够把西域的战马和火油输送到中原,对于中原义军的帮助实在太大了。”

庄铮道:“教主此言在理,只是如果把锐金旗也留在西域,教主身边的实力就过于单薄了。”

第二十章 潼关(中)

张无忌道:“你回到光明顶之后,把吴劲草留下,再给他留下二百人,让他组建圣教西域骑兵团,归杨左使调遣,你带领锐金旗其余人员化整为零,分批潜入中原,我们于八月十五在蝴蝶谷见面。具体的命令我会让亲卫跟你走一趟,给杨左使传达的。”

“教主考虑周到,属下遵令。对了,教主,那些俘虏该如何处理?”庄铮道。

“他们还有用,暂时还不能死,这你就别管了。庄铮,你先带我去看看那几个伤重的圣教弟兄。”张无忌站起身来道。

“教主,属下已经给他们看过了,教主恶战一天,还是早点歇着吧。”庄铮连忙劝道,那几个弟兄的伤势实在太重了,看也是白看,他已经不抱希望了,失望之余才有此言。

“不行,还是去看看吧,但有一线希望,就不能错过。”张无忌挥了挥手说道。

殷天正道:“还是去看看吧,教主深得胡先生真传,也许能拯救几个圣教弟兄。”

庄铮身子一震,急忙向外走去,忙乱紧张了一天,他竟然没想到这一层。

他疾走几步,带头向一处帐篷走去,只见这个帐篷的门口还插着两支点燃的火把,两名身着锐金旗装扮的汉子一脸悲色的站在那里,看到众人过来,急忙抱拳道:“庄大哥……啊……见过教主、见过鹰王。”却是突然见到张无忌和殷天正有些惊讶。

“无须多礼,我进去看看受伤的弟兄们。”张无忌微微一笑,向前走去,就走就还拍了拍站在左侧的那名士兵的肩膀。

“是……是……是,教主。”那名士兵激动之下,热泪盈眶,已经是说不出话来,他万万没想到教主会在这大半夜的来看他们这些普通的受伤旗众。

张无忌已经揭开帘子走了进去,帐篷之中充斥着浓烈的汗臭味和血腥味。帐篷四壁上都插有火把,此时都已经熄灭,十一名伤重的兄弟都在这个帐篷之中,时值午夜子时,帐篷之中静悄悄的,只有微弱的鼾声响起。

张无忌心头一沉,已经有两个人没有呼吸了,沉声道:“来人,把火把点上。”

门口的那名锐金旗士兵急忙拿着门口的火把进来,给四个壁上的小型火把一一点上,帐篷中立刻亮了起来。

帐篷中支着十一张简单的床铺,这些床铺都是厚土旗的弟兄们发明出来的,六根简易的一尺高的小木棍,撑起了一张两米长的皮子,就是一张床。

张无忌走向第二张床铺,就走就说道:“把第一床和第九床的兄弟抬出去吧,他们已经去了。”

门口那两名锐金旗士兵都走了进来,满面悲容,泪流满脸,显然是跟死去的弟兄关系极好,一人抬床头一人抬床尾,直接连床抬了出去。

可能是因为帐篷突然亮了的关系,这名伤重的汉子眼皮动了动。张无忌运转神识在他的身上一扫,发现他是伤了肺经,一支利箭贯穿了他的右胸,整个肺都被扎穿了,能坚持到现在还不死已经算他能耐了,此人武功修为还不错,到二流境界了,要不可能早就死了。

张无忌伸手在他的右胸处点了9下,封住了创口周围的血液循环,左掌放在他的右胸上,一股浑厚的九阳真气进入他的体中,滋润着他体内受伤的肺经,刺激它的生命潜力,待肺经重新开始生长、结合在一起的时候才开始治疗他肺叶中的创口。

肺叶中有一个一寸大小的孔洞,这个却不好治疗,只能运用九阳真气治愈创口表面,并刺激它的生命潜力,再以后就只能交给老天爷来决定了。

一刻钟之后,张无忌的手抬了起来,只见那名伤重的汉子面色已经变得红润,呼吸也正常了很多,如此明显的变化,让庄铮等人看的犹如神迹再现,体外的创口伤他们也知道怎么治疗,唯独这体内的创口伤治疗绝对是个难题,因为他们没有办法在人的体内把裂开的两部分重新结合在一起。

其实对于这种伤势的治疗,最好的方式还是外科手术,只是一来张无忌也不懂这种医疗方式,二来损耗的时间过于多了。

张无忌这一忙,就忙到了寅时四刻,伤重的九人被他救回了七个人,另有两个人还是因为伤势过重而去世了。

在众人看神一样的目光中,张无忌回到了自己的帐篷中,脑海中却想着一件事情,经过刚才的事情,他越发的感觉到建设一支专业的医疗队的重要性了,也好为将来的医院做准备。

这样一来,胡先生的一身决技也可以传下去了,想来也可以告慰他老先生在天之灵。

距离天亮也就一个时辰了,他也感觉到了一丝疲倦,睡觉的时间是不够了,就站在大帐之中打起了三体式,孕养神识。

晨时一刻,明军大营又一次热闹起来。东南分坛的兄弟忙着帮助锐金旗整理行包,准备出发事宜。

厚土旗则忙着拆卸帐篷,准备东行,洪水旗负责看管那些鞑子俘虏。不过要说最忙的还是伙夫营的弟兄,他们为了不浪费每一块马肉,半夜就起床开始烤制马肉了,虽然马肉的肉质纤维很粗,烤干以后的马肉更是如同树干一般,但这也是极好的肉蛋白,他们深深懂的食物来之不易的道理。

张无忌在帐中分别给杨逍、彭莹玉、周颠写了三封信,给杨逍下达了占领西域的命令,又吩咐彭、周二人在西域多逗留一段时间,直至帮助杨逍占领西域再回归中土。

信写好之后,交给了侯成。侯成找小昭讨了三枚教主金令,交给了一名手下,嘱咐了一番。

早餐很简陋,但是管饱,大锅里的马肉随便捞着吃,只是俘虏们依旧没有这个待遇。

张无忌来到锐金旗大营,见他们都已经收拾妥当,点了点头,庄铮走上前来。

张无忌道:“庄铮,我来跟你告别,一定要把受伤的弟兄安全送达光明顶,这一路虽然像样的势力都没有了,但路上还需小心一些。”

第二十章 潼关(下)

庄铮道:“教主请放心,属下一定把受伤的弟兄安然送达光明顶。”

“庄铮,一路平安,早点到中原来。”

“庄铮,路上小心点。”

“庄大哥,兄弟在中原等你。”

……

却是殷天正、韦一笑、唐洋等人都赶了过来,跟庄铮告别。

“各位兄弟,等我从光明顶回来,咱们在中原聚,再一起打天下,后会有期。”庄铮朗声说道。

“好,出发。”张无忌朗声说道。

庄铮翻身上马,带领队伍缓缓驶离营地,那些受伤的士兵都被担架抬着,为此还驱赶了两百名鞑子俘虏。到了玉门关就可以购买马车,到时候行军速度就能快起来了。

锐金旗长久跟马打交道,对于驱赶马群也十分有心得,天亮不久,他们就找到了马王,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庄铮还是分出了两百人的队伍负责照看这些马匹。

大队人马缓缓驶离树林,向着西北方而去。

张无忌道:“好了,我们也出发吧,队伍由唐洋统领,那些俘虏每人给一块肉、一匹马,兵器集中管理。归拢队伍中的弓箭手,只要有逃跑的鞑子俘虏,即刻射杀。”

“遵教主令。”唐洋躬身行礼应道。

………………………………

明教东归的队伍再次起行,队伍比之昨日壮大了三倍,因为多了很多俘虏。

从尸堆南边十丈外缓缓行过,即使骑在马上也望不到尸堆的尽头,最高处足有一丈多,都是剥的赤条条的没有了生命的血肉之躯,几百只秃鹫在尸堆上空盘旋,不断降落到尸堆上啄食。在尸堆的东方,也有几百只西北狼正在欢快的啃食,两个不同的物种同一区域进食竟然没有发生争斗,这在大西北也堪称奇迹。

所有通过的人看着这个场景都十分震撼,即便是明军的心中也震荡许久。

小昭三女看到这庞大的尸堆,更是吓的面色惨白,转过头去,看都不敢看。

鞑子俘虏一身单衣,骑着马,嚼着马肉,看到尸堆,已经饿了一天一夜的人也突然觉得没有了食欲,人人泪流满面,这情景实在太惨了。

张无忌看着众人的反应,突然朗声说道:“圣教的弟兄们,我们人类从生命本质上跟这些狼和秃鹫是没有区别的,因为大家都是这个世界上的一分子,都在生老病死这个体系中不断的循环着,为什么只有人吃狼,就不能狼吃人?人吃狼,是因为人比狼强大,所以我们能吃它;狼吃人,是因为它碰上了弱小的人,所以它可以饱餐一顿。”

“当年宋朝的先人们要不是像羊群一样孱弱,就不会被狼一样的蒙古人驱赶、屠杀、侮辱至今,所以,要想不再过这样的日子,就让自己强大起来吧。”

“我们应该感谢这些秃鹫和野狼,因为它们帮助我们清理战场,节省了我们大量的时间和精力,从一定意义上来说,它们还是我们的战友呢。跟我一起说,谢谢秃鹫兄弟、谢谢野狼兄弟,你们辛苦了。”

张无忌的声音准确的在每一名明军人士的耳边响起,就跟在他们耳边说似的,他的这些理论简直是闻所未闻,但是这些人却几乎是同时把头转向左边,大声喊道:“谢谢秃鹫兄弟、谢谢野狼兄弟,你们辛苦了。”

……

走在队伍中间有懂汉话的鞑子俘虏一瞬间变的面色惨白,簌簌发抖,这就是一群恶魔,比地狱中的饿鬼还要可怕的恶魔。有相邻的鞑子看到同伴的不适关切的问候两句,得到答案以后,变的更加不堪,慢慢的明军的感谢声传到了每个鞑子俘虏的心中,本来还有些蠢蠢欲动的鞑子也都老实了下来,人是没有办法与恶魔相抗衡的,一下子都变的老实了起来。

大军日行百里,没有一个鞑子逃跑,也没有再碰到一个鞑子朝廷的人,一路游山玩水一般,好不潇洒。

明军那杆熊熊火焰燃烧的大旗,成为了丝绸之路上最耀眼的旗帜,沿路经过的小城,大门紧闭,城上的鞑子守军显然也是得到了某种命令,没有出击,只是用仇恨的眼神看着明军、看着那杆烈焰燃烧的大旗。

张无忌却没有给他们留下任何机会,每当前进的路上出现有鞑子驻军的城镇的时候,总是让韦一笑、欧阳智轮流带人攻破城门,再命令鞑子俘虏军攻城,攻城的鞑子俘虏军每人发一把弯刀,一把小盾牌。

这些小城镇的城门在先天高手的进攻下犹如纸糊的一般,一击即破,鞑子俘虏军再进城与守军激战。

而且每当经过一个人烟聚集的小城,明军总要拿出半天的时间来征兵,只征集年轻力壮的棒小伙子和会武功的江湖人士。鞑子俘虏军不断消耗,也有新的俘虏在不断的补充进来,等到了长安城下的时候,鞑子俘虏军已经超过了一万人,而征来的新兵也超过了两千人。

明军已经彻底从江湖教派转化成为了一支反元义军,但是它江湖教派的本质却没有改变,所以它不惧江湖人来投,再凶恶、狠辣的江湖人物在这里也会被驯服的服服帖帖,成为反元大军的一份子。

一路上,张无忌等人根据实际情况制定出了新的军规,并且专门设置了一个蒙古归化军的设置,专门来安排那些投降的鞑子,许诺只要他们作战勇猛,三年之后就还他们自由之身,并且能够在明军中得到提拔,此举大大的激发了俘虏的作战积极性,毕竟有了一个新的希望在等待着他们,人最怕的就是没有希望。

明军重新整编了队伍,洪水旗和厚土旗都恢复到了满编状态,并且厚土旗还得到了一千蒙古归化军的辅军。

欧阳严被任命为蒙古归化军的统领,另从东南分坛抽调了五十人辅助他统领归化军。

明军一路走一路打,既扩大了队伍又打掉了沿路鞑子的据点,为杨逍等人的行动创造了大大的便利。

等到了长安城外的时候,已经初步形成了统一的战力,各部协调作战的时候,已经配合的相当默契了。

第二十章 潼关(下)续

站在长安城外,这只汉蒙混杂的队伍十分嚣张的在一箭地之外打量着偌大的古老城池。长安城门紧闭,城上的守军严阵以待,却没有出击。

长安在秦汉时期就是中原帝都,后来在唐朝时发展到顶峰,曾经是一座聚集了百万人口居住的雄城。

只可惜岁月沧桑,现在的长安城看上去破败多了,自宋朝开始,汉人朝廷的活动中心就逐渐移到了江南腹地,北方和西北偌大的花花江山就沦落到了异族人的手中,长安自然也不例外,曾经的辉煌没有了,不过通过那斑驳的城墙以及高大的城门依然能够感受到它的骄傲与尊严。

张无忌看着长安城感慨了一番,下令大军绕过它继续前行,长安是一座雄城,自己这些人也足以攻破它了,但是攻破以后却十分的麻烦,长安城即便是破败了,居住的人口也绝对超过十万人了,这样多的人一但丧失了秩序,会有多少人惨死街头真是个未知数了。

明军现在的目标是在东方,是不可能在这里驻军的,这里还是留给杨左使来解决吧。

城上的鞑子眼睁睁的看着反贼从眼皮底下溜走却毫无办法,牙齿咬的腮帮子子都疼了,可是军令难违,也只能干看着了。一名长着一双细缝小眼睛的憨厚军汉看着明军远去的背影,嘴角露出了阴阴的笑容,转身向城下走去,看其装扮,正是一名鞑子军队中的万夫长,此人正是陕西驻军中硕果仅存的一名万夫长——乌恩,人如其名,长的憨厚朴实,但是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才是陕西驻军中最聪明、最残忍的万夫长。

只见长安城的大街上整整齐齐的排列着一万精锐骑兵,骑士站在战马旁边,抓着缰绳静静的等待着。街道两旁所有的门和窗户都紧闭着,人们通过窗户缝和门缝神色复杂的看着街道上的鞑子军队,不知又要有什么事情发生了,竟然引的鞑子如此严阵以待。

……………………………………。

过了长安,山越来越多,也越来越陡,路也变的越来越不好走。

四列纵队慢慢变成了三列,三列变两列,等到了潼关城外的时候,已经变成一列了。

两侧都是高耸入天的大山,山上已经是郁郁葱葱的一片醉人的绿色,可惜这不是真的游山玩水。

队伍停在了二里地之外,张无忌和韦一笑二人踏着一人宽的小道,来到潼关城下,宽不过三丈高却足足超过了六丈,城墙上布满了劲弩和火炮。

潼关,设于东汉末,当时关城建在黄土塬上,隋朝南移数里,唐武则天时北迁塬下,形成今日潼关城。因为潼关地处黄河渡口,位居晋、陕、豫三省要冲,扼长安至洛阳驿道的要冲,是进出三秦之锁钥,所以成为汉末以来东入中原和西出关中、西域的必经之地及关防要隘,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素有“畿内首险”、“四镇咽喉”、“百二重关”之誉。

南有秦岭,东南有禁谷,谷南又有12连城;北有渭、洛二川会黄河抱关而下,西近华岳。周围山连山,峰连峰,谷深崖绝,山高路狭,中通一条狭窄的羊肠小道,往来仅容一车一马。人们常以“细路险与猿猴争”、“人间路止潼关险”来比拟这里地形的险要。唐朝著名大诗人杜甫游此后也有了“丈人视要处,窄狭容单车,艰难奋长戟,万古用一夫”的《潼关吏》千古名诗。

古来多少名人已经道尽了潼关的艰险和陡峭,从前的无数战例都让这里成为了天下闻名的咽喉要地,鞑子朝廷虽然占领了偌大的中原,对于这样的国中腹地,鞑子依旧是派了重兵把守,而且配置了劲弩和火炮,可见对它的重视。

视线所及之处,三丈宽的城墙上,正中位置摆放着两门火炮,两旁是六具一米宽的巨型床弩,一具床弩上配置有十二柄闪着金属光泽的巨型弩箭,跟投枪差不多长短。

潼关守将阿古拉身着普通士兵的服饰,混在军列中,面色复杂的打量着逐渐逼近的二人,一个身材高大的年轻人,一个中等身材的中年人,二人都是一身劲装,身无寸铁,但他却相信这就是郡主交代的明教中人,就是这样的人在西域掀起了滔天巨浪,西域军事主官满都拉图战死,陕西军事主官哈丹巴特尔战死,已经超过四万帝国勇士丧命在他们手上,曾几何时,一个江湖教派也能强大到这种地步了?都能把朝廷正规军逼迫到这种地步了?何曾?

张、韦二人慢慢向前走去,已经进入了火炮的射距之内,城墙上的鞑子却没有放炮,张、韦二人继续向前走去。

事实上,不是阿古拉不想放炮,而是他知道火炮的精度跟这些武林中人的速度相比差的实在太多了,再好的兵器也必须打到人的身上才能对他造成伤害,打不到人一切都白搭,对付这两个人,火炮远没有床弩好用,它起到的还是威慑作用多一些。

张无忌的神识向前探了出去,一步一步向前走去,韦一笑可没有他那么变态的精神力,只能用神识笼罩自己周围五米之地,就这他也毫不心疼自己的精神力,把神识布置出去,因为一但遇到突发状况,神识比眼睛要管用的多,能够及时反应,做出应对。

张无忌的神识形成一条直线,已经可以探测到三百米之外的距离了,突然,他停下了前进的脚步。呵呵的笑了起来,不过笑了两声,眉头却皱了起来。

韦一笑也停下,向他看去,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张无忌指着前方的潼关城道:“蝠王,看来这一战,我们几个不但要负责攻城,还得兼职搬运工了。”

韦一笑道:“不懂,此话何解?”

张无忌道:“城门之后堆满了巨石,潼关城已经被彻底封死了,搬运巨石的工作估计要我们来干了。”

“哈哈哈……”韦一笑大笑起来,道:“好,痛快,痛快,干就干吧,能让鞑子这么高看我们,也是我圣教有面子啊,这么有脸面的时候,我老韦都多长时间没有体会过了,为此,搬运石头我也心甘情愿。”

第二十一章 破关(上)

张无忌打趣道:“那好,破关之后,这搬运的活计可就交给你了。”

韦一笑呵呵笑道:“教主放心,我绝对给后面的兄弟打通一条坦途让他们顺利通过。”

阿古拉看着两人笑呵呵的越走越近,不知怎么心中就冒出了一股子危机感,好像要大祸临头了一般。

下意识的大手一挥,“弓箭手准备,一排补位,自由射击,二排、三排仰射,听我的命令。”

阿古拉的额头上冒出了一层汗珠,两眼紧紧盯着张、韦二人移动的步伐,他们每向前走一步,他的心脏就剧烈的跳动一下,这已经是他很久都没有体验过的感觉了,只有十多年前那次出征西域的时候。十几万人的大决战中他才会如此的紧张,但是这次的目标却仅仅只有两个人。

张无忌又一步迈出,距离潼关城门两百米,道:“蝠王,咱俩上吧,城墙上那个鞑子已经紧张的满头大汗了,我看就不要再打击他了。”

韦一笑呵呵笑着,没有说话,对于教主这种方式的调侃,有时候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身形一展,双足一点,身子瞬间向前飙射出去,速度比之以前快了一倍都不止,韦一笑很明智的选择了用行动来配合教主。

恰在此时,阿古拉也终于忍受不住了如山的压力,就在韦一笑动身的刹那,大喝一声:“射。”略显嘶哑的嗓音瞬间在城墙上响起,在大山之间响起了阵阵回音。

守在大炮跟前的两名士兵同时把手中的火把向导火索点去,床弩旁边的士兵挥动手中的击锤狠狠的砸在机括上,二排、三排的士兵仰身拉满弓射出了手中的利箭。只有第一排的弓箭手因为距离实在太远,还在伺机准备。

随着“咔咔咔”六声敲击机括的声音响起,七十二根长达一米五的巨型弩箭首先向着张、韦二人激射而来,韦一笑的身形刚刚展开,就看到一排巨型弩箭呈扇面向自己激射而来,双方正在以极速相互接近着。要是不踩取行动,肯定是一个穿胸而过的下场,浑身机灵了一下。

眼睛已经跟不上弩箭的速度,待弩箭进入五米范围之内时,通过神识的掌控,识海瞬间做出了决断,只见韦一笑正在前冲的身子瞬间做了一个侧身的动作,两支弩箭正好一左一右从他两侧射了过去。

当弩箭贴着他的衣物擦身而过的时候,韦一笑的肌肤表面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要是在以前,自己遭遇到这种重型弩箭攒射的时候,绝对没有躲过的可能,它们的速度实在太快了。

韦一笑的动作很快,在阿古拉眼中他好像是早已知道弩箭的行进路线,故意侧身站在那里让弩箭从他的两旁穿过。

但是在张无忌的神识之中却准确的捕捉到了他的一系列行动举措,心中大赞,点了点头,现在的青翼蝠王才真正有了独挡一面的能力,像是原书中那样也太过狼狈了。

张无忌像是闲庭信步一般,随意向前迈去,这一步却足足迈出了两丈的距离,当他迈到第六步的时候,就赶到了韦一笑的身边,也正好赶上了第一轮射来的巨型弩箭。

张无忌躲避的方式与韦一笑相比更加简单实用,这一轮弩箭就是一排七十二支箭,都在同一个平面上,张无忌只是及时的向前快速迈出一步,这一步迈出,身子就在三丈之前了,弩箭正好擦着他的头皮向身后射去。

韦一笑察觉到了教主的行动,不由得心中有些懊悔,论速度,那才是自己最擅长的,何须如此狼狈的躲避弩箭的射击。

心中懊恼,不由得力度就又加重了一分,向前移动的速度更快了,恰在此时,超过两百支利箭从天空俯冲而下,覆盖范围足有三五丈距离。

张无忌继续一步一步向前迈出,已经迈到了第九步,已经到了利箭覆盖范围的外围,再一步迈出,利箭对他已经造不成任何威胁。

韦一笑全力运转自己的真气,身子向箭一般朝着前方激射而去,却是瞬间就脱离了利箭的覆盖范围,情不自禁的哈哈大笑起来,生平以来,他第一次感受到能够掌握这种超越常人的力量是多么令人陶醉的感觉,这一刻,他只感觉好爽,爽到他想大笑,所以他就哈哈大笑了起来。

恰在此时,“轰隆”两声巨响传来,犹如打雷一般,在这狭窄的山谷中立刻引起了剧烈的连续打雷声,端的吓人,把韦一笑很是吓了一跳。

随着两声巨响,只见两个半尺大小的铁球从头顶之上以极快的速度向后激射而去,韦一笑的目光不自觉的随着两颗铁球向后看去,只见两颗铁球以极快的速度剧烈的撞击在山谷两侧的崖壁上,接连撞断了七八根大树方才掉落在山坡上,顺着山势滚落在谷中的道路上。

“哈哈哈哈哈哈”韦一笑笑的极是疯狂,“这就是鞑子的大炮,声响、阵势端的了得,威力也不错,吓的老子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不过你威力再大,打不到老子你还是个废物,哈哈哈哈哈哈。”韦一笑大笑声中,身形急展,穿过重重箭幕向着山壁两侧急冲而去,相比于笔直的城墙,这些山坡还是多少有些坡度的,这个坡度对于他来说已经足够借力使用了。

阿古拉大惊,急忙催促道:“快,抓紧时间装箭,压低射角,再射一轮。”

城墙上控制床弩的士兵们加快速度装配弩箭,弓箭手们却早已射出了第二轮利箭,紧随着那声炮响,向着张、韦二人激射而去。

张无忌已经迈出了十二步,距离城墙不足百米,随着鞑子第二轮箭的射出,仰天长啸声中,身子陡然四十五度角向着前方拔起,就跟射出去的利箭一般,向着前上方笔直的冲射而去,瞬间脱离了利箭的攻击范围。

阿古拉大惊,大声喊道:“快,所有床弩平射,平射,有多少射多少,不要再装了,火炮呢,快,点火。弓箭手,射击,射击。”

第二十一章 破关(中)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非人类,武林中人他也是打过交道的,可是像城下这两个这样快的人他绝对没有见过,在今天以前,如果有人跟他说人的速度可以比床弩还快,他一定嗤之以鼻。

但是现在,他突然很想逃走,在想如果自己不在这里该有多好,他突然觉得自己才是真真正正的人类,而城下的那两个人已经不在这个范畴之内了。

………………………………………。。

明军大队人马在距离潼关城二里地之外的地方休整待命,这几乎就是一条笔直的山谷小道,从这里依稀可以看见远方略显狭小的城墙,因为距离远了一些。

殷天正在前,欧阳智在后,两大先天坐镇首尾,以防蒙古归化军借机逃跑。

当那两声火炮响起的时候,震耳欲聋的回音在山谷中接连响起,明军人马均受到了不小的惊吓,尤其是那些战马,由于地形所限,又在骑士的极力控制之下才没有崩乱。

殷天正的脸色不由的变了一下,敌人竟然打炮了,而且是两门大炮,看着前方半山腰被炮弹击断的七八颗拦腰大树,心中的紧张感才松了一些,大炮再好也要打中人才行啊,他想的竟然和韦一笑一模一样。

习惯性的就想下令行军,却突然想起了外孙的吩咐,又耐着性子等了起来。

待张无忌那声嘹亮的啸声传来的时候,殷天正才大手一挥,“进军”,驱动战马向着前方小跑起来,绵长几里地的明军大队缓缓向着潼关城门小跑逼近。

…………………………………

阿古拉一声令下,某些装满弩箭的床弩操控者就挥动击锤砸向了机括,有些没有装满弩箭的床弩也急忙上玹,砸动机括射出了数量稀少的弩箭。

张无忌向着前上方急冲的身子正好迎向了几支当胸射来的弩箭,距离不过三十米,弩箭几乎是眨眼及至。

但是这个距离、这个速度早已在他的神识掌控范围之内,速度飞快的弩箭在他的神识之中不比行人散步快上多少。

在阿古拉崩溃的眼神中,那个身材高大的年轻人只是双手探出分别按向了两支射向他的弩箭,那么快的弩箭竟然自觉的到达他的掌下,随着他这一按,两支弩箭瞬间向下跌落,而他的身子却好似借力了一般瞬间向上抬升了一些,头前脚后,几乎是平行着向着城头激射而来。

阿古拉奋力拔出弯刀,两眼通红,向后退了三步,突然大喊一声“杀”向着前方跑去,四步之后,右脚在墙垛上用力一踩、一蹬,身子临空扑出了城墙,双手高举弯刀向着激射而来的张无忌当头砍去。

张无忌暗赞一声,还算条热血汉子。他却不知阿古拉已经彻底崩溃了,他是没有办法逃走的,潼关失守已成定局,对于他而言只有一条死路了,既然如此,他只想死的快一些,也死的轰烈一些。

阿古拉的时机虽然掌握的极好,但是张无忌的速度却不是他可以掌控的,他的弯刀都来不及砍到张无忌的头顶,张无忌的右拳已经准确的轰在了他的腹部,阿古拉的身子瞬间被打成两截,向着地上掉落而去,一瞬间,阿古拉感受到了撕心裂肺的疼痛,“啊……”一声惊天动地的哀嚎立刻从他口中吼了出来。

好在距离地面也只有六丈之高,随着一声沉闷的撞击声传来,他的两截身子在地上弹了两下,才最终在地上静止不动,也最终解除了他所有的疼痛和恐惧。

张无忌一拳把阿古拉打成两截,身子从血雾之中一穿而过,犹如奢血恶魔一般降落在城头上,一些心理素质较弱的鞑子士兵,“啊”的大喊一声,纵身朝着城墙之外跃去,竟然是连面对的勇气都没有了。

但还是有更多的士兵挥舞着弯刀疯狂的扑向了张无忌,也许他们的内心已经真的疯魔了,否则也没有这样直面恶魔的勇气。

虽然这一切都如实的展现在他的神识之中,但是张无忌却没有时间考虑这个,双脚在城墙上急速跑去,一走一过之间,留下了两溜残尸。

此时,韦一笑才从南侧跃上城头,两只闪耀着银色金属光泽的双手立刻挥舞起来,只见漫天银色掌影之下,鞑子士兵纷纷倒地身亡,与张无忌那边相比,死在他掌下的鞑子士兵都是软绵绵的全尸,好似要幸运一些,但还是难逃一死。

两人很快就把城头上的敌人肃清,韦一笑看着城头上的一百多具残尸,不由的有些感慨,教主也算是出声武林名门正派,即便是成为了圣教的教主,但是怎么比自己这个魔教老魔头还要奢杀呢,而且手段比自己残忍多了,想着想着就不由自主的回头看了看自己的杰作,不禁有些自恋,晋级先天之后,对于力道的掌控更加细微了,这些人死的毫无痛苦,瞬间毙命,老天爷真是怜爱他们。

“蝠王,想什么呢,这么高兴?”

韦一笑回过神来,急忙道:“没什么,没什么。”

“呵呵”张无忌笑了两声,潼关这面城墙宽仅三丈,厚度却达到了四丈,这样的高度和厚度,在城门封死的情况下,就是拿大炮不断轰击,轰上十天半月的都未必能够夷为平地,端的是座雄关、险关,只可惜它生不逢时,竟然碰上了自己。

城门洞中的石头一直堆到了城内的空地上。

站在城头上向前看去,潼关城里也是一个相对宽敞一些的小山谷,算是一个小型村镇,放眼望去,看不到移动的鞑子士兵,通过神识也没有发现城中还有活着的士兵,只有一些村民簌簌发抖的躲藏在屋中。

真是一座雄关险隘,如果是正常态势下的进攻防守,一个精锐千人队足以在这里守上三两个月,不虚它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显赫声名。

想来鞑子朝廷也是如此考虑才没有在这里过多驻兵,那位敏郡主也是匆忙之际无处调兵,才让这里的兵力空虚至此,话说,即便是有多一些的兵力,也不过是添油战术罢了,以此地之狭小,很难形成统一的战力。

第二十一章 破关(下)

“蝠王,城已经破了,搬运的活计可就交给你了。”张无忌坐在一个城垛上,冲韦一笑说道。

韦一笑老脸一红,道:“教主放心,绝对误不了事。”说着翻身下了城墙。

双脚稳稳站在关城内的土地上,盯着那最小都是一尺方圆的山石,韦一笑一阵头皮发麻,有些无奈,曾几何时,堂堂圣教护教法王也需要做这些活计了,摇了摇头,向着石堆走去。

堂堂先天高手做这种搬运活计还是有些大材小用,只见韦一笑双手一左一右在一块石头上一拨一转,石头就打着旋向旁边飞了出去,随脚一踢,一块石头就飞了起来,别看石头飞了足足有一丈远才重重的落在地上,其实他用的却都是巧劲,别说浪费真气了,就是一丁点的劳累都感觉不到。

殷天正带队来到城门下,见城上一个鞑子士兵都没有,城门却是紧紧关闭着的,也有些惊讶,不明白怎么回事,正待大声发问,张无忌的声音就传了下来,“门洞里都是石头,让几个兄弟进城和蝠王一起干活。”

张无忌坐在东侧的城垛上,殷天正正好看不见。

韦一笑听到后,急忙喊道:“颜垣,这可是你们厚土旗干的活,赶快派人进来。”

颜垣矮胖的身子,向前走了两步,哈哈大笑道:“辛苦蝠王,让蝠王受累了,小弟这就派人去。”想来也是无法想象蝠王那样的人搬着石头走来走去是个什么样子,想到好笑处就不由得笑了起来。

颜垣带了一个小队的人马,从山侧快速攀爬而上,在没有敌人攻击阻拦的情况下,爬坡还是比较容易的。

颜垣等人无视城上的死尸,和教主打了个招呼,就带人下城开始搬运石头,算是把韦一笑解脱了出来,这倒也不为过,明教厚土旗是最适合发展为工兵部队的一支队伍,术业有专攻,张无忌也着实不想浪费他们的天赋,再说一支好的工兵部队对于一场战役的胜负也是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的。

韦一笑走上城墙,看到张无忌一脸玩味的看着自己,不禁老脸一红,打了个哈哈。

殷天正翻身下马,和唐洋二人研究起了阿古拉断成两截的尸体。

唐洋看的很仔细,道:“殷大哥,你现在能做到这样吗?”

殷天正道:“不行,你看他的截面,是被一股拳劲硬生生的一次性击断的,与拳劲初次接触的部分已经震成粉末,找不到了。我如果用鹰爪功也可以把他撕成两截,但是却达不到这样的效果。”

唐洋一脸无奈道:“殷大哥,晋级以后到底是种什么感觉?以前,我们五兄弟在圣教中还算个人物,现在比我们强的比比皆是,也太打击人了。”

殷天正道:“咱们圣教的老弟兄是要多努力了,要真让后面加入的弟兄给比下去了,老脸还要不要?”

唐洋老脸一红,默不作声。

殷天正又道:“先天境最大的一个改变就是内力在体内形成了周天大循环,并且可以感受到天地之间游离的能量,能够吸收炼化;第二个改变就是控制上的入微,高手相争,争的就是毫厘之间的胜负,这一点你也是知道的。”

唐洋点了点头,一脸向往之,指着地上的尸体,道:“这第二个改变在教主身上可没有体现出来,他的这种攻击完全就是野蛮技法,但是却又威力无群。”

殷天正幽幽的道了一句:“唐洋,你千万不要这么想,教主研究的是拳劲,他已经不需要这样的技巧了,武学到了最后,不过就剩下了力量和速度。你还年轻,有的是机会去探寻,我已经是到极限了,力量和速度这一关就不是我有生之年能够做到的,岁月不饶人啊。”

唐洋急忙道:“殷大哥,你可正是老当益壮的时候,怎可如此?”

殷天正哈哈大笑道:“生老病死,人之常情,事实就是事实,无须回避,此生能够晋级先天,我也算无憾矣。”正笑间,只听的嘎吱一声,厚重的城门被缓缓打了开来。

“走,进城。”殷天正翻身上马,带头向里走去。

队伍进了城,张无忌等人也翻身上了战马,一起向东走去。

明军队列整齐,对于百姓丝毫没有侵犯,就是蒙古归化军的士兵也老老实实的控制马匹从城中穿过。

行到一半,竟然又遇上了一拨奔过来的鞑子士兵,想来是东门守军。

唐洋派了一队蒙古归化军上去火拼,骑兵对步兵,又占着兵力上的优势,一冲及散,完全就是一场一面倒的屠杀。

大队人马很快就出了潼关,进入了河南境内。

也就在这一刻,殷天正带着一半东南分坛的人马脱离大队分路而行,按照计划,他要回到福建统领明军在福建的反元起义。张无忌隐隐觉得现实中的情节和书中相比正在发生着极大的改变,书中的情节已经不足以借鉴。

天鹰教在福建一带势力很大,如果由天鹰教直接参与、领导起义,占领福建的可能性十分大,现在又有鹰王这样的先天高手坐阵义军,想来成功的可能性会更大一些。

这是圣教中人共同的理想和信念,殷天正虽然不舍和外孙这么快的分开,却也是深明大义之辈,为了圣教的复兴大业,纵使刀山火海,在所不辞,到了中原,也就带着人离开了,只是最后还是给张无忌又留下了一半的人,以助其行。

明军大队已经超过万人,其中还有七千多的蒙古归化军,目标如此庞大,想不引起别人的注意都难,索性这本身就是张无忌的战略目的。

只是从明军大队中还是分出了一千多人,化整为零,脱掉了盔甲,留下了战马,只是一身单衣、一个简陋的背囊,向着南方分散而去。

这些人大多都是洪水旗与厚土旗的旗众,他们就是张无忌洒向江南大地的种子,只待他们早日发芽、茁壮成长。

他则带领大队尽可能多的吸引鞑子朝廷的火力,为他们的成长提供时间增援。

第二十二章 天下震动(上)

乌恩带着一个万人骑兵队纵马奔驰,满怀期望,带着一股子怒火冲到了潼关城下,看着空洞洞的城门,心中那股子邪火怎么也控制不住。

纵使潼关守军少些,可是它的城墙足有六丈之高,宽度仅仅三丈的城头上配置了两门大炮和六具床弩还有弓手无数,竟然连敌人一个时辰都没能成功阻止,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乌恩的心中充斥着莫名的怒火和憋屈,难受至极,他感觉要是不发泄出来,也许他就要疯了,“屠城。”他冷冷的道了两个字。

“将军,此事万万不可,被上面知道了,会有大麻烦的。”副将急忙劝道。

“是明教屠的城,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屠吧。”乌恩冷静的说道。

副将眼前一亮,明白了将军的打算。“弟兄们,屠城,男人杀光,女人随意,钱财抢光,弟兄们,好好乐呵乐呵吧。”

副将大声喊叫着,纵马进入城中,身后的鞑子骑兵听到此言,眼珠子立刻红了起来,嗷嗷叫着向城中冲去,他们是陕西驻军,已经很久没有对外征战了,这就意味着他们很久没有放纵了,难得碰上这样的机会,哪还能不好好耍耍。

潼关虽小,城中居民也有五六千人,眨眼间,这个狭小的沟地变成了人间地狱,到处都是惨叫、狼叫,还有孩子的哭闹声和女人的尖叫声。

这些声音好像毒药一般,迅速治愈着乌恩充满憋屈与怒火的心灵,脸上露出了笑容,一副陶醉的样子,道:“你们也去吧,好好放松一下。”他对自己的亲卫说道。

“对于属下们而言,将军的安全最为重要,万万不敢离开。”亲卫队长眼珠子通红,但还是克制住了自己。

“既然如此,跟本将军一起去吧。”乌恩一挥马鞭,向前奔去,亲卫们兴奋的嗷嗷直叫,急忙跟上。

…………………………………………

庄铮带着锐金旗驱赶着一万多匹战马一路西行,在玉门关购置了一百多辆马车,几乎把市面上的马车一扫而空,很多还是半强制性买来的。

伤兵们坐上了马车,行军的速度顿时快了起来。相比于庞大的马群,护卫的队伍就有些过于小了,但正如张无忌猜测的那样,朝廷在西域的力量几乎丧失殆尽,至于其他江湖上的势力看到锐金旗那面迎风飘展的金色火焰旗,都及时扑面了心中的贪念。

等到明军一路上的战果陆续传回西域,西域的江湖道上不知有多少江湖大豪、沙盗马匪庆幸自己曾经的选择是多么的明智,也知道了明教那庞大的马群的出处。

庄铮等人一路安然返回光明顶,杨逍对于庄铮的突然返回也充满了诧异,不过看到那庞大的马群似乎明白了什么。

亲卫刘石头把信递给了杨逍、彭莹玉、周颠,又分别给了他们三枚教主金令。听庄铮叙述完一路上发生的事情之后,杨逍才打开信封看了起来。

看了良久,哈哈大笑道:“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合该我圣教当兴。刘兄弟,这枚教主金令请你交给教主,就跟他说,杨逍谨遵教主圣令。”

刘石头接过金令放入怀中,道:“杨左使请放心,属下遵令。”

杨逍又对彭、周二人道:“莹玉大师、周先生,看来要多麻烦你们一段时间了。”

彭莹玉也看完了张无忌写给他的信,道:“杨左使客气了,都是为了圣教复兴大业,在哪里战斗不是战斗,教主神威着实让人有些跟不上他的节奏啊,我们就按教主的意思办吧。”

周颠也看完了信,道:“奶奶的,庄铮,真羡慕你,竟然跟着教主参加如此大战,与之相比,满都拉图那一战真算不得什么了。杨逍,你就吩咐吧,要我老周干什么,直说就是,我老周绝对不给你掉链子。”

杨逍道:“周颠,莹玉大师,具体事宜我先准备着,你们还是抓紧修炼,争取早日突破。庄铮,这一路辛苦你了。”

庄铮道:“无妨,今日休整一天,明日我就动身前往中原,西域这边就拜托杨左使了。”

杨逍道:“好,今晚为你们践行。”

彭、周二人把手中的金令交还给了刘石头,并对他嘱咐了几句。

当晚,众人好好热闹了一番,次日清晨,庄铮带着三百名锐金旗属下和刘石头扮作寻常江湖客重新踏上了东归之路。

吴劲草带着两百名锐金旗旗众脱离了锐金旗的建制,留在了光明顶,组建明教西域骑兵团。

杨逍把已经组建起来的一千多名骑兵都交给了他,这些人都是最近一段时间在西域招收的。

这不仅仅是因为教主的圣令,也是因为他深深的知道在明教,锐金旗对于骑兵作战是最有发言权的一个组织,术业有专攻,杨逍对吴劲草充满了信任,吴劲草也深深为之感动,虽然是初次独当一面,但是也做的井井有条。

之后,明教在西域正式起兵,打起了驱逐鞑虏复我汉人河山的旗号,把明教光明顶置于光天化日之下。

不过,他谨记教主的吩咐,圣教的势力只往东扩展,没有去刺激西面的察合台汗国,光明顶本就处于察合台汗国和蒙元朝廷的夹缝之中,它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两国的敏感神经。

只是因为察合台汗国正在闹分裂,没有精力顾及它,而且明教的主要活动范围还是在蒙元朝廷的势力范围之内,所以察合台方面对它的注意力远不如蒙元朝廷的力度大。

但是此次接连两次大战,明教让蒙元朝廷在西域的势力几乎丧失殆尽,想不引起察合台的注意都难,所以明教的目标就是东方,希望借此可以消除察合台对他们的敌视,最起码也要多争取一些时间。

………………………………………

安徽濠州,城外一个大庄园内,十几个健壮的汉子正聚集在一个小厅内热烈的讨论着,看其面色,都是兴高采烈的样子。

这个庄子正是濠州江湖大豪郭子兴的庄园,只是在安徽道上很少有人知道他还有一个身份,那就是明教安徽濠州分舵舵主。

第二十二章 天下震动(中)

郭子兴兴奋的说道:“自从张教主即位以来,圣教在西域接连两场大战,算是把鞑子在西域的势力扫清了。圣教已经在西域正式起兵,由杨左使领导指挥。我圣教当兴,真是大快人心。”

“郭大哥,你说这消息的准确度高吗?那可是四万鞑子精骑,敌我兵力悬殊太大了,就是四万头猪也不是短时间之内可以杀光的,这消息也太过震惊了。”一个面貌丑陋的魁梧汉子说道。

郭子兴怔了一下,说实话,他的心中也是持怀疑态度的,不过他的组织纪律性很显然是高于那个丑陋汉子的,严肃道:“元璋,这消息是通过圣教内部系统传过来的明文教令,为的就是提振各地教众的反元信心,你怎么能够怀疑他的真实性呢?”

原来那丑陋的汉子正是书中篡位的大明开国皇帝朱元璋,只见他急忙说道:“郭大哥,小弟不是怀疑,再说以小弟的身份又岂敢怀疑明文教令,只是被这件事情惊到了而已。”

郭子兴哈哈大笑道:“别说你了,就是我也被惊的一晚上没睡着,这不连夜把你们召集过来,就是想跟你们分享这个好消息,另外也是想问问你们,咱们的事情准备的怎么样了?”

朱元璋道:“人手倒是差不多了,已经有差不多两千余人了,都是秘密发展起来的圣教兄弟,只是兵器严重短缺,鞑子对于铁器的控制太严了,想要装备齐全还需要时间。”

郭子兴道:“目前装备了多少人?”

朱元璋道:“只装备了两成多一点,也就四百多人。”

郭子兴道:“人数还是太少了,不保险,要不不干,要干就要一举拿下濠州。徐达,训练情况怎么样?”

徐达,正是张无忌当年汉水河畔相遇的那个汉子,道:“郭大哥,训练一直没有落下,都是在各处农庄偷偷训练的,大的百多人,小的三十来人,最主要还是灌输军律,令其养成听令而行的习惯。”

郭子兴道:“徐达,根据你的判断,想要形成战力,还需多长时间?”

徐达道:“这批人才训练了两个多月,现在正是夏忙时节,白天还要在地里干活,训练的时间并不多,所以最少还需要两个月的时间。”

郭子兴击拳道:“也好,待参加完蝴蝶谷大会,今年秋收结束,我们就起兵,今年,鞑子朝廷别想从濠州拿走一粒粮食。”

“郭大哥说的对,这么多年,对濠州这帮鞑子真是受够了。”

“那我们再好好准备一番,争取一战下濠州。”

“还有两个多月,都有些等不急了。”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人人激动的面红耳赤,好似只要一起兵就能成功似的。

………………………………………

福建泉州,天鹰教总坛,殷天正日夜兼程,几乎是随着圣教的明文教令一起到达。

殷野王手持明文教令,一脸不相信的问道:“父亲,这难道都是真的?鞑子什么时候这么不经打了?”

殷天正斥道:“怎么就不是真的,为父都晋级先天了,难道这也是假的?这一路,为父可是跟着教主一路打过来的,此事岂能作假?”

殷野王的瞳孔瞬间放大,好似看到了何等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看向父亲的眼神尽是疑问。

殷天正呵呵笑道:“怎么着,很惊讶”

殷野王使劲咽了一口唾液,道:“父亲,这是何时发生的事情?此次见面,孩儿也发现了父亲身上的异常,只是万万没敢往这方面想,我殷家的鹰爪功不是只是后天功法吗?父亲现在也成了张真人那样的活神仙了?”

他一脸惊讶,心中充斥着无数疑问。

殷天正道:“光明顶之战结束,你就急匆匆的赶回总坛,处理教务,虽然这都是你的本职工作,可是你也因此错过了很多精彩的故事。”当下,殷天正就把满都拉图之战和戈壁滩一战详细的给儿子说了一遍,也给他演示了三体式和瑜伽经。

殷野王年过四十,掌管天鹰教多年,鹰王这么多年来其实已经是居于幕后了,但就是这样一位枭雄人物,今天被父亲的话雷了个里焦外嫩。

这可是先天功法啊,殷野王的心中充斥着无数的野望,他只打了一遍三体式就体会到了它的妙用。

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跟张无忌在沙漠中的那次相会,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这个小外甥竟然成就了这样的高位,他的心胸要比大海还要宽阔,他的志向要比大海还要远大,他的能力也像大海一样博大。

“圣教当兴,明尊圣火要燃遍天下了。”殷野王喃喃自语道。

殷天正严肃道:“野王,你能明白这个道理,我也就放心了,以后再无天鹰教、明教之分,我们都是明教子弟,这一点,你一定要摆正自己的位置。现在我们要做两件事情:一,你要勤加修炼三体式和瑜伽经,以后无论是战场还是江湖都是先天的世界了,后天巅峰,所谓的江湖一流高手不顶用了,一个崭新的武学大时代就要来临,你要做好准备去迎接它,万万不能落伍;二,开始统和教众,训练我们自己的队伍,准备起兵。”

殷野王的双目射出一道精光,道:“父亲放心吧,孩儿知道怎么做的。”

………………………………………。。

江苏兴化白驹场,一个普通的农人打扮的汉子急步走进一个普通的农家小院,叫道:“大哥,大哥。”

一个面容丰伟的汉子从屋中走了出来,说道:“伯升,何事令你如此高兴,笑的嘴的合不上了,莫非鞑子的巡盐丁一日之间都死光了?”

那名叫伯升的汉子拉着大哥的胳膊疾步向屋中走去,进了屋,把大哥按坐在椅上,自己拿起一个大茶碗满满倒了一大碗冷茶,就灌了下去,浸湿了一大片的衣襟。

出了口长气,兴奋道:“大哥,小弟今日在城中听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此消息实在太过惊人,也太过振奋人心,小弟心中实在是高兴,失态了,失态了。”

那大哥笑道:“水也喝了,人也在屋里了,你倒是说说到底是何等惊人的消息让你乐成这样?”

第二十二章 天下震动(下)

那名叫伯升的汉子兴奋道:“今天中午我在城里酒楼用饭,听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整个酒楼的客人都在悄悄的谈论。你知道吗?大哥,魔教在西域和鞑子军队发生了两场大战,都是上万人的规模,据小道消息说:魔教大胜,屠了几万的鞑子,魔教已经在西域竖起了‘驱逐鞑虏,复我汉人河山’的旗号,已经兵出潼关,进入了河南地。”

“什么?”那位被称作大哥的人被这消息惊的猛的站了起来,发出一声惊叫。脸上神色极其复杂,情绪激动异常,此人正是江浙一带最大的私盐贩子张士诚,那位叫做伯升的汉子正是他手下的得力干将李伯升。

张士诚在地上踱了几步,“六大派围攻光明顶的消息尚没有传来,江湖上竟然出了这样的传闻,看来六大派是又失败了。可是魔教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实力,竟然能够屠掉几万鞑子。此事,不可信?”

李伯升道:“大哥,我也觉得魔教有吹嘘的嫌疑,江湖上更是会以讹传讹,夸大其词。但是有一点却是对我们极为有利的,哪怕这件事情是假的,却也可以极大的打击鞑子朝廷的威望,提振汉人反元的信心,有这一点对于我们来说就已经够了。”

张士诚击掌道:“是啊,伯升此言在理。近年来不是水灾就是旱灾蝗灾,鞑子朝廷不但没有救民措施,反而是盘剥的越来越甚,老百姓的活路被封堵的越来越窄。现在江湖道上竟然传出了这样的消息,真是人心思变啊,大时代要来了,伯升,咱们的机会也来了,快,召集士信、士义他们,我们要好好谋划谋划。”

李伯升高兴的笑道:“大哥,你且耐心等待,我这就去叫他们。”说着,疾步走出了屋子。

张士诚看着李伯升离去的背影,眼中迸射出一股名为野心的光芒,看着屋外的蓝天,喃喃道:“天下,我来了;鞑子,这回不用你们通缉我了,我要主动找你们去了。”

……………………………………。。

湖北沔阳,一个规模中等的庄园之中,陈友谅原本就白皙的面庞变的更白了,眼珠子转来转去,脑海中却在激烈的思考着。

要说江湖道上哪个帮派的消息最为灵通,肯定非丐帮莫属。当他听到手下汇报上来的关于魔教在西域与鞑子交战的事情后,他的第一个反应就是不可能,这是假的。因为那本身就是他此生的目标,按照他的计划,他最少都还需要五年的时间,才有可能做到这一点。

魔教怎么可能拥有那么大的实力,这根本就不符合常情,所以他再三求证,可是得到的消息让他更加震惊。

师傅失败了,身败名裂,惨死光明顶;武当张五侠之子张无忌横空出世,以无敌之姿救魔教于水火,成为魔教新任教主;魔教竖起了“驱逐鞑虏,复我汉人河山”的大旗,号召天下人起兵反元,共建汉人家园;光明顶山下一战,戈壁滩一战,魔教在张无忌的带领下以少胜多,两战皆胜,杀了三万多鞑子骑兵;张无忌带领上万人马已经出了潼关,进入了河南地。

这许许多多的消息让陈友谅的心怎么也平静不下来,就找了个借口回老家公干,其实他是回来见自己的兄弟陈右仁的。

陈友仁疾步走了进来,道:“大哥,何事如此着急,我正在城里跟人谈生意呢。”

陈友谅道:“我叫你做的那件事情,你做的怎么样了?”

“那件事?”陈友仁心中一惊,“倒是有些眉目了,但是这消息的准确性还拿不准,正在求证中。”

陈友谅道:“抓紧时间,其他的事情先放一放,务必把这件事情办妥当了。”

陈友仁道:“大哥,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这事情急不来的,一但消息露了,就麻烦了。”

“唉。”陈友谅叹了一口气道:“也是,是我着急了,你小心点,我一定要得到那件东西。天道即将大变,我们准备的时间不多了。”

“啊?大哥,怎么了?”

“六大派的行动失败了,魔教在西域竖起了‘驱逐鞑虏,复我汉人河山’的大旗,已经正式起兵反元,这一次跟以往不一样,以往魔教都是居于幕后支持别人出来起兵,这一次却是魔教总坛正式起兵了,而且接连两场大战屠了鞑子三万多人,教主张无忌已经带兵出了潼关,进入了河南地。而我,现在还没能拿到丐帮的控制权,有几个老不死的讨厌的很,我要借着这个机会逐一除掉他们,尽快拿到丐帮的控制权,丐帮几十万弟子就是我们成事的基础。”

“这怎么可能?魔教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陈友仁喃喃道。

陈友谅摇了摇头道:“事情是真的,我已经再三求证了。鞑子朝廷积年盘剥,搞的天怒人怨,这天已经是到了要变颜色的时候了,可是我万万没想到魔教的实力居然如此庞大,魔教将成为我们最大的敌人,所以我们要抓紧时间了。对了,粮食收的怎么样了?”

陈友仁苦笑道:“大哥,不好收,这年头,粮就是命。”

陈友谅道:“尽力吧,最晚今年年底,我们的旗子也要打出来了,这段时间,你争取多收点粮食。”

陈友仁眼睛一亮,道:“想好了吗,大哥?终于要到这一天了?”

陈友谅的两个眸子闪烁着坚定的光芒,道:“有什么想不想的,十年前我就想好了,只是时机还不成熟罢了,现在时机成熟做就是了。”

“哈哈哈,好,终于等到这天了。大哥,有魔教在前面顶着吸引朝廷的注意力,对于我们来说也不算是件坏事。”陈友仁哈哈大笑道。

看着哈哈大笑的兄弟,陈友谅没有说话,这一点他又何尝没有想到,只是想想消息中提到的张无忌的战力,他就有些不寒而栗,这才是他真正担心的事情。

只是,无论如何,这天下我一定要争,大丈夫处世,岂能平庸度日,我陈友谅的名字注定要流传后世。陈友谅坚定着自己的信念。

第二十二章 天下震动(下)续1

在戈壁滩上,赵敏下了山头,带着十几名手下,向着东方一路狂奔,一日奔行八个时辰,跑不了半日战马就口吐白沫累死在路上,赵敏毫不怜惜,另换马匹,一刻不停。

在这种速度下,第三日晚间就到了长安城外,派人持她的令牌进城召见乌恩,让他出城见面,她自己则趁机在驿站休息了一会。

和乌恩简短的说了一会,就躺在床上睡得什么都不知道了,一向爱干净的她已经两天没有洗漱过了,天微亮,就带着人纵马向着东方奔驰。

这一路上,朝廷沿路都建有驿站,可以及时换乘,终于在戈壁滩之战后的第十二天晚间赶到了山东境内,来到了鲁南大营。这个行军速度比张无忌率领的明军整整快了三倍。

当汝阳王察罕特穆尔看到被人扶下马的女儿,这个一脸和气永远都是笑眯眯的蒙古王爷只觉得心脏骤然一疼,急忙上去抱过了女儿。

赵敏一脸憔悴,十二日的急行军,瘦了二十斤都不止,身上散发着一股恶臭味,隐隐还透着一股子血腥。

汝阳王笑眯眯的表情立刻消失不见,这种味道他再熟悉不过了,这是长时间骑马把大腿内侧磨破了,女儿何等娇贵的人物,竟然被逼到如此地步,为何?双眼射出一股子凶芒,看向了神箭八雄。

神箭八雄也是个个狼狈不堪,就跟流浪的乞丐一般,被汝阳王一盯,心中一颤,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王爷。”

“父王,不怪他们,是女儿要求这样的。快,女儿有话跟你说。”赵敏躺在父王的臂弯里,吊着的心终于落下来了,但还是及时说道,只是声音有些微弱。

“不忙,你先去洗洗,休息一下,有什么事情一会再说。”汝阳王低声说道,抱着女儿向里面走去。

“不,一定要现在说,女儿没日没夜的往回赶,就是想早日告诉父亲,一刻也不能耽误。”赵敏扯了一下父王的衣袖说道。

汝阳王诧异的看着女儿,见她虽然一脸憔悴,但是眼神却异常坚定,而且隐隐透露着一股子不安,心下一沉,点了点头,抱着她进了自己的大帐。

把她放在自己的榻上,却见赵敏微弱的说道:“我和父王说几句家里话,你们都出去吧。”

帐中的亲卫向汝阳王看去,汝阳王摆了摆手,道:“都出去吧,守着大帐,任何人都不见,让厨师熬点参汤送过来。”

亲卫躬身行礼,走了出去。

汝阳王坐到女儿身边,道:“好了,说罢,发生了什么事,让你连自己的身子都不顾了,你可知道你的身子骨差点就散架了。”

赵敏道:“这件事情太不正常了,女儿方寸大失,不知该如何处理了,只想着早一点见到父王,告诉你,也好让你早点做个准备。”

关于西域的点点滴滴,在赵敏微弱的声音中缓缓被道了出来,汝阳王一句也没有打断她,只是当听到她说张无忌带着八个人直冲万人大军,在蒙古精骑组成的锋矢阵型下连冲两个时辰都一往直前的时候脸色瞬间变了,变的惨白无比,豆大的汗珠突然从额头上冒了出来,全身瞬间湿透。

赵敏没有注意到父王的异常,继续叙说着后面的事情,一直说到自己对乌恩的安排,对潼关阿古拉的安排。

直到这些都说完,她才向父王看去,却见往常天崩地裂都不变颜色的父王好似刚从水中捞出来一般,面色白的好似死人。

赵敏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父王肯定知道些什么,但是这个天下除了皇帝还有谁能让父王震惊成这个样子的吗?

“父王,父王,父王。”赵敏接连呼唤了三声,才引起了汝阳王的注意。

汝阳王回过神来,眼神之中的震惊怎么掩饰都掩饰不住,站起身来,向一个架子走去,拿毛巾擦了擦脸。

只是那背影在赵敏的眼中一下子衰老了很多。

“将军,参汤好了。”

“送进来。”

亲卫端着一个木盘走了进来,放在桌上,退了出去。

汝阳王端起一碗参汤走到榻前,道:“敏敏,先喝口参汤。”说着,拿起汤匙,想要喂女儿,只是那手却哆嗦的厉害。

赵敏心中一紧,坐了起来,接过了父王手中的碗,三口两口喝完,把碗放到一边,抓着父王的手,道:“父王,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什么了?他为什么可以那样?”

汝阳王看着憔悴的女儿,心中难受至极,道:“唉,你怎么就那么聪明,你怎么就知道父王担心的是那个人而不是其他呢?”

赵敏道:“魔教兵马不过万,旦夕可灭,无须担心。女儿之所以一路不停歇,是因为魔教教主张无忌而不是其他,我汝阳王府高手如云,玄冥二老、苦头陀、金长老都是武林中的绝顶高手,可是他们没有一个人能够做到张无忌那样,我在山腰处手持千里眼看的眼睛都疼了,那根本就不是人应该拥有的力量。父王惊慌,肯定就是因为他,你肯定早就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他那么可怕的人,是不是?”

汝阳王摇了摇头,一脸苦涩,道:“敏敏,他们根本就不是人。”

赵敏惊道:“父王,到底怎么回事,告诉我。”

汝阳王看着一脸震惊的女儿,她是多么心高气傲的一个人啊,可是既然那些人出现了,她注定要被打击了,有时候,无知也许真的是一种幸福。

赵敏看着父亲迷茫的眼神,急了,扯了扯他的衣袖,道:“父王,告诉我,这十二天以来我没有一天踏实过,脑子里全是他挥动兵器的身影,梦里全都是他,我要知道他到底为何会拥有那样的能力,他不是人是什么,他们都有些谁?为什么我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告诉我,父王。”赵敏扯着父王的衣袖,哭了。

汝阳王取过毛巾为她擦了擦脸,叹了口气,道:“既然他们已经重新出现了,你知道也无妨,以前不告诉你,是因为很多时候无知才是一种幸福。”

第二十二章 天下震动(下)续2

赵敏的眼神更加震惊,她从没有见过这样子的父王。

“敏敏,在这蓝天白云之下,其实是存在着两个世界的,我们生活的是一个世界,与我们相邻的还有一个普通人都不知道的世界。如果说我们是人的话,那么那个世界中所谓的人只是跟我们长着一样的躯壳生命本质却不同的生命,你可以称他们为神或魔,还记着小时候你听过的那些神话故事吗?虽然大多数都是假的,但真的也着实不少。那张无忌很可能就是从那种地方出来的,我们这个世界中,大元朝内人口过亿,也不过才出了一个张三丰,而这个所谓的活神仙跟那个世界中的人相比的话也不过是个底层上的爬虫罢了。这么说,你能理解吗?”

赵敏眼神迷离,喃喃道:“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为什么常人不知道?”

汝阳王道:“父王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些人的事迹慢慢就变成了神话故事,在我们这个人世间消失匿迹。”

赵敏的眼神突然清澈了起来,道:“父王,那你是如何知道的?”

汝阳王叹了一口气道:“因为我们家是黄金家族的直系血脉,这事情是族中的禁忌,到了今天,恐怕是皇帝都不知道了。”

赵敏的眼睛里全是问号。

汝阳王继续说道:“我们蒙古人虽然在草原上过着风吹日晒的日子,可是我们的身躯却是极为健壮的,长寿者不在少数。引领我们蒙古人雄霸天下的成吉思汗集天下权威于一身,可享受的资源就如天地一般的宽广无边,就是终南山全真派的活神仙丘处机都跟在大汗身边,为其效力。可就是这样的一代伟人,却早早的离开了人世,死的时候年仅六十五岁。什么样的病痛竟然让丘处机都无能为力?真相又岂是那么简单的。”

赵敏的大脑瞬间处于严重当机状态,她怎么也没想到父亲会说出这样的惊天之密,那可是成吉思汗啊,是所有的蒙古人心中的神。

只听汝阳王继续说道:“时间已经过去一百多年了,没有人知道成吉思汗是从哪里知道的那些人的秘密,但是自以为可以征服全世界的他雄心勃勃的对那些人发起了挑战。结果没有大战,没有纷乱,甚至于当时的蒙古军队都没有明显的调动也没有出现任何伤亡,只有他莫名其妙的病了,而且是病来如山倒,就是丘处机也没有任何办法。他在临终之前,把这件事情告诉了继位者和族中的直系长者,我们这一脉属于黄金家族的直系长者一脉,这么多年来,传承都没有断过,所以还知道这件事情,只是也没太当回事,因为那距离我们的生活太遥远了。”

“而皇室一脉,从大元中期开始,皇帝的位子上隔三差五的换人,恐怕这个秘密的传承已经断了。再说,就是不断又怎么样,除非是当事人,否则根本就不会有人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这样的人存在,尤其是皇帝,从来都是自以为是天底下最强大的人,又怎么会承认呢?”

“其实,父王也不愿意相信。父王研究中原武林三十多年了,各大门派的资料父王敢说比他们的掌门人还要清楚,要说朝廷中谁对中原武林最了解,肯定非父王莫属。正因为太了解了,所以才知道一个武人想要做到张无忌那样是根本不可能的,哪怕就是张三丰也没有可能在万马奔腾冲锋的情况下一路向前冲杀两个时辰之久。”

“张三丰被称为活神仙,那是因为他晋级先天,寿数过百,力量是比寻常武人大的多,而且他也确实长寿,这已经是武人的极限了。像古书上说的万人敌,也就是以一敌万,整个江湖上没有人能做到,就是当年的襄阳大侠郭靖也做不到。要不然,这个天下又怎么可能落到我们蒙古人的手中。”

“所以,父王虽然极不愿意相信,但是,恐怕也只有那种地方才能出张无忌这样的人了,这个人将会是我们的头等大敌,他一个人比整个武林都要让人恐惧。”

汝阳王缓缓说出了很多事情,赵敏于迷离之中,也听进去了很多,只是听到最后还是没能拿出个主意来。

遂问道:“父王,那我们该怎么办?”

汝阳王的眼中闪过了一丝阴狠,道:“如果那些人的存在是真实的,而且他们要主动跟我们来争夺我们的世界的话,根据传闻和张无忌的能力来推算我们是没有一点胜算的,既然已经是一败涂地了,那我们还怕什么呢?我们得不到,他们也别想得到。你做到哪一步了?”

赵敏的心中骤然一紧,父王的话她听懂了,但是这个时候她来不及细想,习惯性的答道:“六大派从光明顶下来之后,对于我们的围剿好像已经有了准备,我们的行动虽然最终还是成功了,但是也付出了很大的代价,而且俘获没有预期那么多。针对少林和武当的行动也已经准备开始了,我让金长老带的队,玄冥二老辅助。”

汝阳王道:“好,那就继续行动,这回,你要严加拷问,尤其是少林派,这个门派作为武学门派执中原武林之牛耳,论宗教影响力也是中原佛门最重要的一个流派,看看能不能从他们身上知道一些什么。”

赵敏道:“好,父王,孩儿歇两天,就赶往武当,亲自指挥,这次一定要把张三丰这尊活神仙拉下神坛。”

汝阳王看着女儿坚定的眼神就知道劝也没用,道:“你要去,父王的三千精骑你也带走吧,安全点。对了,你最近和乌云大萨满有联系吗?最好能让她和你一起去。”

赵敏的眼睛中闪过一丝诧异,道:“为什么让她跟我去?她曾经在绿柳山庄和我见了一面,然后就分开了,现在我也不知道她在哪里。”

汝阳王没有回答女儿的第一个问题,而是直接问道:“她主动去找的你?所为何事?”

第二十二章 天下震动(下)续3

赵敏恍然大悟,急道:“她是突然找上来的,好像就是为了见张无忌似的,可是她最终也没有跟张无忌见面,只说这个人很危险,然后就离开了。女儿现在感觉好糊涂,和张无忌见面是女儿决定的,她是怎么知道的?”

汝阳王面色沉重,道:“那就不差了,父王一直都怀疑她跟那些人是有着某些关联的,否则无法解释她身上的种种神奇之处。”

“啊?”赵敏一声惊叫,“她?”

汝阳王道:“父王也不确定,总之你要记住,乌云对你的态度还不错,你要珍惜这段缘,或许将来会成为你的一大助力。”

赵敏惊道:“她可是个地道的蒙古人,她要是跟那些人有关联,也就是说我们蒙古人中也是有着那样人存在的,对吗?”

汝阳王道:“别胡思乱想了,父王知道你的意思。这个世界大的很,我们蒙古族群中应该也有这样的存在,可是根据神话传说不难看出中土的那个存在才是最强大的存在。再说,无论是我们那边的还是中土这边的,与我们而言,都算是另一个世界的人了,要不然这个天下早就跟我们黄金家族没有关系了。只是张无忌此人,还需好好了解一番才是,希望他的出现只是一个例外吧。”

“一个例外吗?”赵敏的心中反复重复着这个问题,会是吗?对于未来,赵敏的心开始迷茫了。

这个是不是答案的答案还是多少解开些赵敏的心结,虽然这个晚上有太多事情掀翻了她从前的认知,但是多日来的急行军还是让她沉沉的睡了过去。

汝阳王看着沉睡过去的女儿,心中却久久平静不下来,对于这个风雨飘摇的帝国,他不知道是不是还有未来,从前那点信心因为张无忌的意外出现让他有了一种大厦将倾、风雨欲来的感觉。

出帐,让卫兵去城中自己的居所接了两个侍女过来,给沉睡中的赵敏擦了擦身子,换了身衣服,赵敏一无所觉,睡的很沉。

汝阳王在椅子上坐了一夜,西域军事主官战死,陕西将军战死,损失四万精锐骑兵,这个责任太大了,大到他得上请罪折子了,因为这一切都是赵敏手持他的令牌做出的行动。

天微微亮,他取过一支毛笔,写起了请罪折子,并把事情详细的叙述了一遍,无论皇帝信与不信,他都如实写了一遍,盖上自己的私印,派人送了出去。

“哈麻,你个奸诈小人,这回本王算是主动把借口送到你手上了,你又可以尽情的蹦跶了。不过,在此之前,本王还是可以做些事情的。”看着传信兵离去的背影,汝阳王的心中无奈的想道。

“来人,升帐。”

汝阳王一声令下,整个大营顿时沸腾起来。

十几位将军级别的人物走进了汝阳王的行军大帐,军议的时间很短,几乎连一刻钟都不到,将军们就陆续离开了大帐。

很快,一支支军队离开了鲁南大营,向着南方而去。

等到赵敏从沉睡中醒来,汝阳王已经在百里之外了,她一瞬间就想到了父王的目的地,心中一惊,投石问路吗?只是代价大了一些。

赵敏回到了城中父王的居所,好好洗了个澡,给大腿内侧上了一些药,就让人准备好马车,次日一早就离开了鲁南。汝阳王给她留下的三千精骑紧紧跟随在身后。

…………………………………

汝阳王的请罪折子和乌恩的奏折几乎同时到了皇帝的案头,哈麻是第一个看到这两封奏折的人,心中狂喜万分,这是朝廷近十年来最大的损失,汝阳王要栽了,还有比这更让人兴奋的事情吗

兴冲冲的哈麻把惠宗皇帝从酒池肉林中拉了出来。酒是各个国家进贡上来的美酒,肉是各国进献上来的最新鲜粉嫩的各色美女,所以大元惠宗皇帝对于哈麻的这一行为产生了极大的不满。

哈麻道:“皇帝陛下,有两封折子,事关重大,一封是汝阳王的,一封是陕西副将乌恩的,请皇帝陛下御览。”

惠宗皇帝不满的看了他一眼,挺懂事的个人怎么也变的不知趣了,汝阳王不是讨伐叛逆去了吗?至于那个什么乌恩,还是个副将,他哪知道是谁?陕西将军呢?

怀着种种不满,惠宗皇帝重重的“哼”了一声,翻开奏折看了起来,渐渐的,脸上的不满越来越多,待两本奏折全部看完,脸色跟锅底差不多了。

“啪”的一声,把折子往御案上一扔,怒道:“这个汝阳王是干什么吃的,竟然让一个江湖教派成长到如此地步,那是万人精骑,不是地方守卫,竟然死了这么多人,还搭进去两位将军。无能,真是无能至极。”

哈麻一脸正色道:“陛下,汝阳王领兵多年,早已形成了骄傲自满、刚愎自用的性格,这次事件就充分证明了这点,而且他竟然狂妄自大到了欺君的地步,老臣对中原武林也是有些了解的,就是那被誉为活神仙的张三丰也不可能在军中连续冲杀两个时辰,什么九人冲击中军大阵,势不可挡,根本就是谎话连篇,这根本就没把陛下您放在眼里吗?败也就败了,哪有找这种荒唐借口的?汝阳王也太放肆了。”

惠宗皇帝的脸色更黑了,眼中迸射出愤怒的目光,一拍御案,道:“拟指,招汝阳王即刻回京述职。”

哈麻道:“陛下,汝阳王回京述职,前线数万兵马就没了统领,还需派一员知兵事之人前往才好,否则可就让叛军钻了空子了。”

惠宗皇帝点头道:“此言大善,你可有合适的人选。”

哈麻装模作样的想了一会道:“中书平章政事月阔察儿能文能武,可往。”

惠宗皇帝道:“行,就让他去吧。”

大事处理完毕,惠宗皇帝的满腔怒火却没能发泄出去,急匆匆的回后宫泄火去了。

哈麻兴冲冲的去了自己的办公地点,皇帝的旨意要即刻执行。此番招汝阳王回京,一定要想办法一次性把他打入冷宫,永不翻身。

第二十三章 少林之难(上)

宣旨的太监带着皇帝圣旨赶往了鲁南,此事因为有了哈麻的特别关照,太监的速度十分快,一刻也没有耽搁。

只是当他到达鲁南的时候,听到的却是汝阳王率兵攻破徐州城的消息。江北大名鼎鼎的叛军首领芝麻李被汝阳王当场击杀,蒙古军队屠城三日,徐州古城成为血域。

太监心中狂喜,急忙命随从把这个消息传回给哈麻,自己则日夜兼程赶往了徐州。

…………………………………………。

张无忌率军进入了河南地,明教的大旗被他下令收了起来,这里毕竟是蒙元朝廷的心腹地带,还是悄悄的进村打枪的不要比较好,只要能够达到战略目的,就是赢。

恰在此时也听到了蒙古军队在徐州屠城的事,本来准备把军队打散暂时消失一段时间的张无忌打消了这个念头,率领军队直接奔向了千年古刹少林。

少林居北武当在南,张无忌担心鞑子朝廷会对少林寺驻地下手,赶过去看一看也符合常情,韦一笑等人也都没有异议,更没有看出一丝异常来。

其实张无忌对于少林之行只是想求证一件事情而已,他想看看少林是不是还像书中那样遭受了劫难,他想知道因为自己的一系列动作,倚天屠龙这个大世界到底发生了多大的改变。

一支万人反元叛军光明正大的奔驰在帝国的心腹地带,即便是在蒙古人当家作主的今天,这样规模的骑军在中原也是十分罕见的,自然引起了沿路官府、百姓、江湖道的注意。

可笑的是,西域的战报还没有传到这些地方官府,朝廷更是没有关于这支叛军的任何信息下来,无能的官员们想要装作什么也没有看见,却被蒙古归化军主动找上门去打着平叛的旗号索要粮草,这可是货真价实的鞑子骑兵,就连装备都是原先那一套,地方官员们岂敢轻易得罪,好在明军要的也不多,竟然每次都成功的要到了急需的粮草,维持住了这支万人骑的惊人消耗。

也有负责任些的地方官对明军盘查的紧些,可是如果稍微紧的过了头,只要派出蒙古归化军出马,虽然巡查官眼中还是疑虑重重,但还是无奈放行,并且该给的粮草一分都不能差,那六千多明眼人一看就是朝廷的精锐骑兵,鞑子的跋扈可是出了名的,他们可不愿意因为触怒鞑子而头颅掉地,他们的命跟鞑子的命根本就不在一条线上。

直到此时,韦一笑、欧阳智等人才乐呵呵的闭不上嘴了,这些鞑子竟然有如此大用,从前他们还真是没有想到,对于张无忌的佩服之情更甚。

明军一路向着少室山下前进,关于这支军队的消息也被地方官一层层的报了上去,地方官不敢管,河南行省高层注意到这个消息了之后却不能当做什么也没有看到,一面向陕西方面求证,一面给朝廷递了折子上去,又在省内开始调动驻军,侦骑派了出去,寻找这支队伍、并监视它,以备及时作出决断的时候做到有的放矢。

沿路百姓看到那万马奔腾的场面早已吓的面无血色,这么多年来,他们可是被鞑子祸害惨了,看到这么多的骑兵躲还来不及呢,岂会轻易接近,待骑兵过去了,都纷纷跑出来小声骂上几句,过过嘴瘾。

只有江湖道上,无论是地方大豪还是下九流亦或是独行侠才明了这支骑兵的来历,里面那些汉人面孔一身的江湖气是怎么也压不下来的,更何况江湖上的消息永远都比朝廷要来的快的多。

江湖道上的大小英雄看着明军跟地方官明目张胆的索要粮草,嚣张跋扈,很多人都起了别样的心思,但是却没有人去给鞑子报信,一个都没有,至于是因为不敢还是不屑就没有人知道了,只是随着这支军队的东行,江湖上慢慢的开始称呼明教而不再是魔教了。

改变,已经在无声无息中启动。

这些事情,张无忌已经不在乎了,实在是明教现在的实力太弱了,地盘再大还是需要人去镇守和管理的,而明教现在无论是高级管理人才还是普通兵丁都少的可怜,否则就是元朝大都,他都敢带人去打一打,更别论长安、洛阳这些城市了。

说到底,路还是要一步一步走,饭要一口一口吃,即便是现在,张无忌也已经发现明教的步子迈的大了些,跟原书中相比,更是快的没谱了。

就这样,张无忌也在思考着以后的路应该怎么走,这一路给了他足够的时间去思考自己和明教的未来。

路再远也是有尽头的,明军一路耀武扬威、威风凛凛来到了少室山下。

夏日的少室山郁郁葱葱,漫山青色,少室山的海拔只能算作一般,景色却十分赏心悦目。

大军驻扎在山下,张无忌带着韦一笑和亲卫队上了少室山。

欧阳智作为新晋先天留镇军中。

进了少林山门,韦一笑疑惑道:“教主,少林在中原武林中可是一等一的存在,按理说,咱们的行踪应该早就被少林察觉了,却直到现在都见不到一个光头佬,此事有些不合常情。”

“走吧,上去就知道了。恐怕情况有变。”张无忌展开身形向山上冲了上去。

“啊?难道鞑子真敢明目张胆的进攻少室山,这可是堂堂中土少林派,鞑子敢与整个中土江湖道为敌?”韦一笑大惊,失声问道,足下的速度却丝毫不慢。

日月沧桑,天地变化不断,中土江湖道与历朝历代的当权者都是暗地里斗争与合作的关系,每朝每代的杰出帝君们都想把整个江湖彻底铲除,或者把它完全至于自己的掌控之中,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双方都是在私下里战斗,还从来没有摆到明面上来,除非是到了兵匪不分的乱世。

没有一个皇帝可以担得起这样的责任和损失,因为中土江湖实在是太大了,有一句千古名言可以概括它的大——那就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而武林和江湖几乎是密不可分的。

第二十三章 少林之难(中)

所以如果鞑子朝廷下定决心摆开兵马铲除少林派,那就意味着鞑子要对中土江湖道动手了,难道鞑子皇帝的脑子进水了吗?韦一笑的脑子里只剩下这一个答案。

黑灯瞎火中,大家你杀杀我,我杀杀你,这很正常,千百年来,朝廷和江湖就是这么过来的,可是要放到明处来,这就是一场谁也避不开的战争,这种战争涉及的方方面面甚至比改朝换代还要深入。

想到这里,韦一笑不由得感到全身发冷,即便是以他的智商,也无法在瞬间算出那要死上多少人,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一定会很多,很多。

张、韦二人的背影消失在山间,留下亲卫队在侯成的带领下死命的往山上跑着,可是他们的速度跟张、韦二人相比差的太多了,好在侯成这些人已经被打击的时间太长了,长到已经习惯了。

少林是佛家宗派,少室山上宝刹庄严肃穆,建筑成群,十分可观,张、韦二人已经可以看到寺庙建筑了,却还是没有见到一个少林门人的出现,这对于少林这样的武林大派而言是十分不可思议的事情。

此时,其实已经无需上山,张无忌已经证实了自己心中的猜想,朝廷还是像书中那样对少林下手了,下一个下手目标就应该是武当了。

只是都到了少室山了,如果不到上面亲眼看上一看,是不会甘心的,这股子执拗鞭笞着他,足下的速度更快了。

韦一笑面色惨白,倒不是因为真气的损耗,而是他心中的猜想似乎被一步步证实,太特么的可笑了,朝廷竟然和江湖开战了,这个世界还能再疯狂一些吗?他的心中充满了无奈。

少林两个金光灿烂的大字依旧好好的挂在门楼上,只是那大门竟然闭合的严丝无缝,张无忌直接奔到门前,一拳轰在了门缝上,一个拳头大小的窟窿瞬间出现,大门是上了门栓的,十公分后的门栓被瞬间击断,少林的大门敞了开来。

“何方贼子?竟然敢来我少林宝刹撒野。”一个僧人猛的跃了出来,一拳向张无忌打来,力沉速快,修为竟然十分不俗,在江湖上也算是二流上的修为了。

张无忌身子不停,击断门栓的右拳瞬间五指张开,化成大掌,挥手间就是一巴掌抽在了那僧人的右脸上,僧人被抽的飞向了紧跟在张无忌身后的韦一笑跟前,右脸已经肿的就跟猪脸一般。

韦一笑顺势又是一巴掌抽在了他的左脸上,把他抽回到院中,摔在地上,那僧人只觉瞬间头昏脑涨,怎么碰上了这样两个不分青红皂白就出手的猛人,不合常规啊?

正待挣扎着起身,韦一笑鬼魅一般的身子已经飘到了他的跟前,一脚踩在了他的胸间,胸骨被踩的嘎嘎作响就是不断。

“特么的,你要是少林僧人,老子这双招子自己就挖了,说,你到底是什么人?这寺中的和尚都哪里去了。”

韦一笑一声喝骂,面色却丝毫不见轻松,教主的背影已经消失在建筑之中。

“你?……你?你们私闯少林,大……罪不赦。还如此……嚣张,我是……是寺中知客。”那僧人不知是被踩的疼了,还是头颅肿胀如猪说话不利索了,说话断断续续的。

“特么的,还敢撒谎,嗯?”韦一笑足下用力,一脚踩断他的胸骨,身子从他身上向着寺中奔去,因为他听到寺中传来了打杀声。

那所谓知客的僧人被韦一笑一脚踩断胸骨,心脏被瞬间踩爆,两个眼球死命的突了出来,充斥着浓浓的不甘。

过了两道门,来到一处院落之中,只见一群僧俗打扮的人正围着教主大战,口中还恶骂连连,教主身边已经倒下了十几具尸体,这些人竟然丝毫不加理会,只在拼命厮杀。

一边厮杀还一边喊道:“哪里来的毛贼,竟然敢管我明教的事情,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堂堂少林派都让咱们给灭了,还在乎你这只小猫小狗的。”

“蝠王,快灭了他,咱们还等着庆功喝酒呢?”

只见一个一身青衣的汉子应道:“好说,小的们,本王这就下场灭了他。”说着就向场中跃去,边跃边道:“殷大哥,小弟来帮你,赶紧拿下他,咱们也好喝酒。”

韦一笑目瞪口呆,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竟然有人当着自己的面冒充自己,不过,话说他的功夫还真是不错,这么说来,围着教主动手的那个白发老头就应该是鹰王了。

恰在此时,那个所谓的鹰王还没来的及和蝠王说话,就被张无忌当胸一拳打飞,人还在半空中飞着,手下的弟兄们却清楚的看见了他胸口上的窟窿。

假蝠王大惊,一个急停,刹住身形,怒道:“小子,你到底是何人?你可知道你惹下多大麻烦了吗?”

口中发出怒问,心中却在乱颤,那白发老头的功夫比他可高多了,却被一拳打飞,自己上去不也白搭?糟糕,这下麻烦了。

不待张无忌说话,韦一笑已经鬼魅一般的飘了过来,一只银光闪闪的手掌拍向了他的后心,“你是韦一笑吗?你可知道我是谁?”

那人一惊,足下一错,反手就向后拍了出去,二掌瞬间相遇,“咔嚓”一声,那人手腕断裂,一股寒冰之气顺着手腕就向上蔓延开来。

那人倒也干脆,知道不敌,借着这一掌之力,拔腿就跑,向着后山方向疾奔。

剩余之人看到领头的都跑了,哗然一散,但却都是向着后山跑的,张无忌一句话不说,只顾着追杀,追上一个杀一个。韦一笑有样学样,一路跟着杀了上去。

待侯成带着亲卫队成员进了少林大院,张、韦二人已经从后山返回,沿路皆是死尸。

“奶奶的,鞑子朝廷竟然真的动手了,狗皇帝疯了吗?竟然想要挑战中土江湖道,难道他想把天下的汉人都杀光了吗?”韦一笑骂骂咧咧,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心情糟糕至极。

第二十三章 少林之难(下)

他却不知这些事情还真不是大元朝的惠宗皇帝下令干的,而都是绿柳庄中相遇的那个赵姓姑娘一手安排的。

现在就是张无忌对于赵敏的感觉也复杂了起来,这个世界因为他出现了改变,而赵敏的手段也紧跟着发生改变,比之原书中更加直接、更加暴力,已经是到了摊牌大战的局面了。

他更不知道的是现如今因为张无忌这个名字让汝阳王父女陷入怎样的绝望之中,一切都只因为一个意外、一个误会走向了极端,这一切说到底还是因为他才变得如此惨烈,这却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

“教主。”侯成等人走了过来。

“派人下山调五百人上来,在寺中好好搜一搜。把尸体都收敛起来,焚烧掉,这种天气,会起瘟疫的,少林不能就此垮掉。”张无忌随即作出了布置。

侯成当即派了一个人向山下奔去,另指派其余的弟兄开始收敛寺中的尸体,自己则带着一名弟兄跟在教主的身边。

张无忌向着前门方向走去,按照记忆中的路线,来到一处挂着大雄宝殿的大殿堂,走了进去。

殿堂很高也很宽敞,足以同时容纳两三百僧人在这里做功课,原本庄严肃穆的大雄宝殿此刻显得十分凌乱,地上还有几具没来得及收走的尸体,镀金的佛身也出现了损伤。

张无忌向着那十八尊罗汉走去,他的神识早已把十八尊罗汉包裹的严严实实,这些罗汉果然如书中那样被移动过,看来圣教的光明右使还是像书中那样如期出现了,这是一个心性坚韧、勇敢而毒辣的人,对圣教忠心耿耿,堪称人杰。

韦一笑跟着教主进了大雄宝殿,看到教主东张西望,又向那十八尊罗汉走去,盯着这些罗汉直瞧。

心痒难耐之下,终究还是开口问道:“教主,这些佛像可有什么蹊跷?”因为他实在是没看出什么异常来。

“蝠王,你好歹也是一名先天高手了,要注意锻炼自己的精神力了,否则,后面的路很难走。”张无忌头的没回,答非所问的回了一句。

韦一笑尴尬的呵呵傻笑几声,道:“教主说的是,属下一定铭记在心。”

却见张无忌挥动右掌向着一尊罗汉的左足拍了过去,心中正在思索教主这一举动的含义,却见那尊罗汉被拍中的时候陡然动了起来,转了半圈,成了面朝里背朝前方了。

原来张无忌这一掌使用的是柔劲,韦一笑不由得暗暗心惊,看着那尊一丈多高的佛像,暗想要是自己去,肯定没有这么洒脱。

突然,韦一笑发现那尊罗汉的背部竟然刻着一个斗大的“明”字,足下一动,他就到了佛像跟前,这下更加清晰了,确实有一个斗大的字刻在那里,应该是用刀剑利刃刻出来的,深达数寸。

“这罗汉背上怎么有字?”韦一笑一副见鬼的表情看向张无忌,那表情分明就是在问你怎么知道的。

张无忌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道:“还有十七尊罗汉像,辛苦蝠王了。”

韦一笑面色一愕,向罗汉像飘了过去,心中苦笑,这个教主什么都好,就是太打击人了,堂堂圣教护教法王跟着他都成搬运工了。

到了一具罗汉像跟前,也是挥动右掌向着它的左足拍了过去,手掌被震的一阵发麻,罗汉像底座发出了一阵难听的嘎嘎作响的声音,缓缓转了起来,还好,好歹是转过来了。

韦一笑心下偷偷松了一口气,抬头看去,一个斗大的“教”字赫然映入眼帘,嗯,这不就是明教两个字吗?韦一笑心中感到大大的不妙,急忙向前奔出,也不管它好听不好听、好看不好看了,一掌就向一尊罗汉像的左足拍去,罗汉像的左足瞬间被拍的粉碎了一半,可是它的身子也终于动了起来,转了一百八十度。

韦一笑一阵飘走,啪啪啪又拍出了十五掌,十八尊罗汉像算是完全转了过来。韦一笑站立在张无忌左侧后半步,向前看去。只见一十八尊罗汉像一字排开,自右至左十六个大字赫然出现在眼前:“先诛少林,再灭武当,惟我明教,武林称王!”

“鞑子也太阴险了,竟然如此嫁祸于我圣教,这要是让人知道了,这黑锅可背的冤死了。”韦一笑当场大怒,气的直跺脚。

还是原先那些手段吗?不知为什么,张无忌的心中略微感到一丝失望。

“咦?既然要嫁祸,为什么又把佛像背过去了呢?”韦一笑及时反应过来,这些佛像怎么就那么别扭呢。

“别乱想了,明教传教这么多年,就是在鞑子阵营中有一两个亲明人士也是很正常的,应该是有人同情我们顺手帮了一把。找人把这些字处理一下,武当危急,我们要即刻赶过去。”张无忌转身向外走去。

“此人大善,要是让我知道是谁,我老韦一定好好感谢感谢他。”韦一笑点头说道,跟了出去。

张无忌刚刚走出大雄宝殿,突然想起了一事,道:“少林的藏经阁在哪里?过去看一看。”

韦一笑眼睛一亮,道:“这个属下就不知道了,不过眼下整个少林都在我们的脚下,想要找到它也不是难事。”

说罢,拔身上了大雄宝殿的房顶上,纵身闪了出去。

张无忌道:“侯成,这里你赶快安排人去做,一会随我前往武当山。”

“遵教主令。”侯成躬身朗声说道。

张无忌的神识向周围毫无保留的散了出去,身子陡然拔地而起,踩着房檐,向四周寻找开来。

不一会,“教主,在这里。”韦一笑的声音传了过来。

张无忌听到他的声音之后,向着他的方向疾奔,几息就赶到了一个略显精致的小院之中,大名鼎鼎的少林藏经阁不过是栋三层小楼,楼门上还挂着藏经阁的牌匾,只是那牌匾已经歪斜。

张无忌心道不妙,足下不停,直接进了藏经阁,么的,他的心中忍不住骂娘,鞑子真够狠的,张无忌相信就是少林的僧人看到这样子的藏经阁都会忍不住骂娘的。

第二十四章 驰援武当(上)

武林中大名鼎鼎的少林藏经阁实在是太干净了,整个大厅空空荡荡的,就是连书架都被搬走了。

少林藏经阁在武林中就是一个武学宝库,多少江湖人做梦都想在这里偷偷的猫上一会,多少人曾经意淫搬空它,现在终于被人实现了,只是这个人让张无忌大大的不爽。

这个情节在原书中没有被提及,所以在他刚才突然想起来的时候,心中还是有着一些期许的,现在却不禁苦笑连连,鞑子又不傻,这可是少林的藏经阁啊,更何况,鞑子朝廷中恐怕是再也没有人能够比汝阳王父女再了解中土江湖的人了,赵敏出手,又岂会身入宝库空手而回?

“这可是块宝地啊,我老韦曾经也泛起过偷偷一探的念头,可是少林的名头实在太响亮了,几次泛起贪念,都被我掐灭了,没想到这令我千思万念之地等到我真的来了,却变成一块空地,真特么的干净呢。唉……”一声长长的叹息从韦一笑的口中发出,此时此刻他是多么的失望。

“好了,走吧。”张无忌的心中也非常失望,不过现在要抓紧时间去武当山了,心中却暗暗想到这回要是还能像原书中那样见到赵敏的话,一定得揍她了,这小娘们太狠了。

“侯成,集合亲卫队,下山。”张、韦二人向着山门奔去,奔行之际张无忌发出了命令。

侯成还在大雄宝殿门前,听到教主的命令,从怀中掏出一个哨子,节奏性的连续吹了三遍,尖锐的哨音立刻在空荡荡的佛寺之中响了起来。

一分之内,除了去山下传令的那名亲卫,其余亲卫全部赶到大雄宝殿前报道集合。

张、韦二人奔行下山,很快就到了山门跟前,正好碰上了奉命而来的厚土旗。

“颜垣,辛苦你了,收拾妥当以后再随大队赶往武当山援手,这一路恐怕是不太平,你要多加小心。我和蝠王先行赶赴武当山,我们武当山见。”

“教主,属下知道了。教主这一路上也要多加小心才是,鞑子既然摆开场面对江湖动手,肯定是无所不用其极,要小心其暗手。”颜垣语气诚恳,他知道教主武功高强,可是毕竟是初涉江湖,他可是知道在江湖上不仅仅是武功高强就能吃的开的,很多下三滥手段真是防不胜防。

韦一笑道:“放心吧,颜垣,我和教主会小心的,我们武当山见。”

张无忌点了点头。

颜垣带着厚土旗上了少室山,张、韦二人又等了一会,待侯成带着亲卫队到达之后才一起向明军宿营之地赶去。

到了营区,跟欧阳智和唐洋等人嘱咐了一番,又跟小昭三女好生说了一会,这才翻身上马,纵马而出。

少室山和武当山虽然分处豫鄂两省,但一在豫西,一在鄂北,相距并不甚远。

张无忌等人又驾驭上好战马,奔行甚速,很快就离开了河南境进入了湖北境。

众人正在纵马狂奔,却见前方的道路上出现了三排长长的拒马,上百名鞑子士兵严阵以待,还有十多名江湖客立在一旁,显然是一伙的。

张无忌等人一共二十三匹神骏的蒙古战马,纵马而来,全副武装,真可谓是鲜衣怒马,光看气势就十分惊人。

张无忌远远的就看到了拦路的鞑子士兵,不过他不但没有减速,反而一磕马腹,马速更快了。韦一笑和侯成等亲卫更是二话不说,挥鞭向马屁股上打去。

此处设卡的鞑子士兵都是赵敏从地方守备军中调集的精锐,在此地已经设卡一日一夜了,不管是普通百姓还是江湖客看到他们这阵势之后无不乖乖接受盘查,何曾见过这样嚣张的纵马狂奔之人,实在是嚣张至极。

“弓箭准备,前方之人进入一箭地还不减速,即刻射击。”队长大声下达了命令。

这一次的任务,上峰可是给了有错杀没漏过的命令,这对于已经在军队中闲了两年的他来说可是难得的机会,仅仅是这一昼夜之间,他们这个百人队的腰包已经明显的鼓了起来。

张无忌一边御马前奔,一边喊道:“枪。”

侯成解下背上的枪袋,向着教主右前方投了出去,张无忌伸手间抓住枪袋,取出三截钢枪,速度极快的组装在一起,枪尖前指,杀气腾腾。

这下就是傻子都知道张无忌等人肯定是要冲阵了,那队长急忙下令:“弓手,射击。”

鞑子百人队排成三排,进行三段射。当先四十支利箭向着进入射距的张无忌等人就射了出去。

射出去的第一排士兵准备第二次射击,第二排、第三排相继射出。鞑子队长眼中闪现着残忍而疯狂的神采,好似看到了前方怒马而来的人在瞬间被射成刺猬的情景。

张无忌打头,韦一笑紧随身后,侯成带着亲卫跟在其后。

一道无形的气劲向着战马前方一米处散了出去,张无忌枪尖前指,喝道:“一字长蛇阵,随我冲。”说罢,双足狠狠磕了一下马腹,战马瞬间加速,把韦一笑落下一个马位。

韦一笑听到了教主的命令,立即控制马匹跟在教主身后,侯成等人本是两排奔行,闻听教主命令,立刻前后错位,排成了一条直线,抽出了腰刀,一手执刀一手拿着一柄小巧的斧头。

利箭来袭,张无忌前探的枪尖划出了一个一米半径的圆,进入这个圆的利箭顿时被无形的气劲化成碎末,而这个圆正好把自己连人带马都保护了起来,紧随其后的韦一笑等人也相当于置身于安全领域。

一箭地的射距在战马奔腾的情况下,能够射几轮箭,射雕手能射出三支箭也就算不错了,这些鞑子士兵不过是地方守备军中的精锐,可不是射雕手。

好在他们运用的是三段射,但是即便如此,也不过才累计射了五轮而已,鞑子队长嘴角的笑容没有了,看着那个气流激荡的大圆,嘴巴不自觉的张大起来。这显然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

第二十四章 驰援武当(中)

那十几名江湖客更是面色大变,通往武当山的路足有二十几条之多,他们怎么就这么倒霉,竟然遇上了这等变态级的人物。

“咔嚓”声响间,十几名江湖客都拔出了长刀利剑,面色煞白,领头的人物大声喊道:“快特么的别射了,赶紧拔刀,刺马,都听到了吗?先攻马后攻人,听到了吗?听到了就给老子应一声。”他的声音急速的颤动着,眼神中的惊恐却是怎么也控制不住。

“听到了。”

“刺马。”

“刺马。”

……

鞑子队长终于也反应了过来,嘶哑着嗓子大声喊道:“停止射击,拔刀,拔刀,刺马,刺马。”刷的一声,拔出了腰际的弯刀,眼神惊恐的盯着越来越近的敌人。想起了上峰的命令:“你们的任务就是阻拦任何想要强行冲击关卡的人,不管他是什么人,有错杀没漏过。如果实在阻拦不住,以阻碍敌人前进为目标,尽可能的拖慢对方前进的速度。”

这些手持兵器强行闯关的人很显然就是上峰严令要阻挡的人,悲催了,他知道自己要向长生天报道去了。

战马冲破重重箭幕,来到第一排拒马之前,张无忌单臂持枪身子向前探出,枪尖就探到了拒马的木梁之下,手腕一抖,一股劲道通过枪身,宽达一丈的拒马顿时变得轻飘飘起来,被挑的向着前方飞了出去。

鞑子士兵和江湖客分别站在三排拒马之间,前后相距三丈,没有迎来利刃的袭击和怒马的撞击,反而是迎来了快速飞来的沉重的拒马。

鞑子队长的双眼睁的几欲突出,根本来不及反应,站在第一排的他首先被拒马撞了上来,只觉的身上一痛就失去了所有的知觉。

张无忌纵马疾奔,速度丝毫没有减慢,形成一条直线向着前方奔行,凡是挡路的,无论是拒马还是鞑子士兵亦或是江湖客,纷纷被挑飞。

韦一笑紧跟在他的身后,老神的向前奔行,都没有出手,反而是亲卫队成员,一走一过之间,一柄柄小巧的飞斧准确的掷了出去,纷纷击中目标。

张无忌带着队伍冲过关卡,头都没回,继续前进,二十三人、二十三匹战马,无一受伤。

关卡方面一个百人精锐小队瞬间损失了六成,百夫长战死,那十几名江湖客损失了一半。

看着狂奔而去的二十三匹战马,人人面色煞白,仅仅是一刹那间的接触,就在生死路上走了一遭,有回来的,也有永远都回不来的。

突然,一个鞑子士兵反应了过来,奔到死去的队长跟前,解下他腰间挂着的号角,看到没有损伤,放到嘴边,没命的吹了起来。

凄厉的号角声远远的传了出去,张无忌的心沉了下去,显然,因为自己的意外表现,赵敏比之原书更加重视了。

果然,就在号角声响起不过弹指间,前方一里处,一股狼烟突兀的冲上了天空,高高的飘荡而起,久久不散。

紧接着,就是一道道狼烟在前方不断的升起,形成了一条直线,一直向着前方传递而去。

大白天的,这情景十分壮观,想不引人注意都难,沿路百姓和江湖客都注意到了那一股股突然冒起的狼烟,联想到昨日里蒙古军队的调动以及大批江湖客奔向武当山方向,立刻感到不可思议起来。

朝廷要对武当山下手,现在肯定是武当山的援手出现了,能够让鞑子放出狼烟示警,看来援手的力量十分惊人。

于是,沿途有人烟的地方沸腾了,关心者有之、看热闹者有之,陈友谅就在内乡以南的一处集镇的酒楼上,这两****就发现了鞑子的异常,到处设置关卡,盘查极严,尤其是对江湖客的盘查力度更是空前,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在就这处集镇上滞留下来。

待看到狼烟冲上天际,他的眼神为之一亮,静静的坐在酒桌前品着小酒,吃着小菜。

这个集镇是通往三官殿的必经之路,如果武当山的援手是从北方而来,那么此地就是必经之路,自己只要在这里静静的等着就能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援手能够让鞑子紧张到这种地步。对此,他的心中充满了好奇。

放佛在印证他的猜测一般,集市上瞬间多了一些陌生的面孔,这些人扮作寻常百姓,可是腰腹、后背、小腿外侧分明藏了利刃,都是利于刺击的小型兵器。陈友谅的眼睛眯了起来,他已经想的足够大胆了,却还是没想到鞑子竟然对武当山援兵重视到了如此地步,这分明就是暗杀的手段,不求杀敌但求滞敌之速,以拖慢敌人的行军速度为主要目标。

他的内心更加好奇了。

张无忌等人很快就过了内乡,沿路狼烟滚滚,却不见鞑子士兵和江湖客出现,很显然鞑子方面正在调集力量。

午时,他们来到了内乡以南的第一个集市,张无忌道:“进集市略作休整,吃点东西。”

其实他们都是带有干粮的,可是战马却撑不住了,已经连续奔行半天时间了,战马需要休整和进食了。

一众二十三人,其中二十一人服色统一,背上背着长弓,腰际挎着长刀,还插着小巧的斧头,战马两侧还各插着五柄投枪。

任谁都看出这支队伍不好惹了,更何况有懂江湖事故的江湖客看到张无忌一行人胸前那朵熊熊燃烧的火焰图案,刹那间就认出了这是明教的教徽,更是吓的低下头去。

明教在江湖上可不是讲理的存在,一言不合即刀枪相见,更何况现在明教公然举起了反元大旗,从西域一路东来,更是血洗潼关,无分鞑子、百姓,一城人口被杀了个精光,可见明教是何等的奢杀成性。

张无忌挑了一家街道上规模较大的酒楼,停了下来,“就在这里休息,安排人亲自照料马匹,但有人不听劝告而故意接近者,格杀无论。”

“遵教主令。”侯成等人朗声应道。

却是把旁观之人吓了一跳。

第二十四章 驰援武当(下)

陈友谅在二楼看的一惊,这就是明教教主张无忌?不由得看了一眼,却见张无忌抬头看了上来,二人皆是面无表情的对视了一眼,不作任何反应。

酒楼老板哆嗦着迎了上来,道:“各位……客官,欢迎……光……临,里……里面请。”

张无忌抬脚向里走去,韦一笑经过的时候道:“上等马料,马上备好,交给我们的人就行。什么吃的最快来什么,就一个字,快,懂吗?”

老板急忙点着头,道:“懂,懂,懂。”

张、韦二人进入酒楼,就在一楼找了张桌子坐了下来,原本热闹的客栈立刻变得鸦雀无声。

侯成等人在酒楼门口站了下来,十名亲卫在马队外围散了开来,形成防御圈,围观的人群立刻向远处散去。

老板颤动着嗓音喊道:“人呢,来人,准备二十三份上等马料,快。送到门前。”

他自己则急忙走进后厨,亲自带人切了些猪头肉等熟肉和两大盆馒头端了出来,来到张、韦二人身边。

韦一笑看了看教主,见他眉头紧锁,就道:“放在旁边桌子上,再去备一些,拿过来。”

“侯成,安排弟兄们轮流进来吃饭。”

“教主,吃点东西吧,马匹得休息一会呢,半个时辰以后,我们再出发。”

张无忌点了点头,人可以撑战马却撑不下去,这一路恐怕是要打上武当山了,离了马匹不行,再说自己也必须要习惯团队作战了,这个世界不是自己单打独斗就可以的。

韦一笑取过一盘子熟肉放到了桌子上,又拿了一些馒头,喊道:“老板,弄些汤水上来。”

老板急忙应是。

五名亲卫走了进来,给张、韦二人躬身行礼,坐到那张方桌边就大吃了起来。

正吃间,只听客栈之外,吵杂了起来,“客栈暂不接待,退回去,否则丢了性命可别怪我们。”这是亲卫的声音。

“凭什么呀?正是饭点,我们肚饿,想进去吃饭都不成?”

“就是嘛,客栈又不是你们家的。”

……

张无忌的眉头皱了起来,神识一扫,喝道:“侯成,杀。”

极为冷静的声音立刻响彻客栈,人人听得为之变色。正在缓缓向客栈逼近的八九个各色打扮的人听得面色大变,足下用力,就向前快速奔了起来,边跑边取出了怀中的利器,类似于长长的锥子一般的一个锐器。

客栈中正在吃饭的五名亲卫站起身来就要向外走去,却听教主说道:“你们不用出去了,安心吃饭,吃完出去换班。”

五人躬身行礼,道:“遵令,教主。”

又坐下吃了起来,只是那咀嚼的速度更快了。

侯成大声喝道:“杀。”又带了两个人冲了上去。

外围的十名亲卫瞬间掷出了手中的小斧,其中五人随即拔出了腰刀,杀了上去。快速旋转的小斧头瞬间击中了四个前奔的敌人,剩余之人则被五名亲卫围了起来。

其余五名亲卫手执弓箭警戒,侯成带着两名弟兄补充上来,取下弓箭,锋利的箭头闪着淡淡的寒光迎向了前方,随时可以射出。

那五名被包围的敌人很快就被击杀,地上刹那间倒下了九具尸体,血流满地。客栈之中的人大多都哆嗦起来,看着张、韦二人大嚼的样子,不由得感到寒气逼人,这发生在盛夏是多么的诡异。

围观的人群看着那九具倒在血泊中的尸体,纷纷作鸟兽散。

恰在此时,人群中突然有个声音喊了起来,“魔教杀人了,魔教杀人了,大家快杀魔人,杀魔人了,杀魔人了。”

更多的围观者迅速散去,但也有被蛊惑起来的向着这边慢慢走来,加上别有用心者,足有上百人向这边跑了过来。

“我明教立志驱逐鞑虏,复我汉人河山,凡是与我明教为敌者皆是鞑子走狗,一律杀无赦,死不足惜。”张无忌坐在大厅中,口中缓缓说道,声音平静,却瞬间响彻方圆百米之内,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很多往前冲的被蛊惑之人听得突然犹豫了一下,脚步停了下来,却已经身不由己,被后面的人推着向前走去,有实在不愿意往前走的,立刻就要向旁边跑去,却有一根细细的锥子从后心处扎了过来,瞬间穿透,惨死当场。

侯成道:“准备弓箭射击。”

亲卫们把早已拿在手中的强弓利箭搭了起来,瞄向前方。

“射。”

十三支利箭瞬间射了出去,穿透了十三个敌人的身子。

“魔人射不了几轮箭的,弟兄们冲啊。”

这些人似乎不畏生死,疯了一般的冲了上来。

双方很快就短兵相接起来。

张无忌道:“蝠王,辛苦你了,快点解决他们,给弟兄们多留点吃饭的时间。”

韦一笑应声站了起来,哈哈大笑声中向外飘了出去,待双方短兵相接之时,他已经冲入人群,掌影翻飞之间,一具具尸体倒在地上,陈友谅在楼上看着客栈门前的战斗,目瞪口呆,这就是青翼蝠王韦一笑——明教四大护教法王之一,武功竟然高到这个地步?他的眼神已经跟不上韦一笑的速度了,不由得心中发颤,急忙低下头来。

有韦一笑出手,很快这百十来人就被杀倒在地,他们乘机还救出了十几个被蛊惑进来的普通人。

杀光敌人之后,韦一笑走进酒楼继续吃饭,亲卫队也分别进入酒楼吃饭,好似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似的。

老板带着人战战兢兢的把马料送了过来,放下东西,头都不抬就进酒楼里面去了。

这一波骚扰的刺客灭亡之后,终于清静了,张无忌等人用过午饭之后,给酒楼老板放下两块十两重的银子,翻身上马离去。

客栈老板手中捏着两块银子,看着客栈前面的百多具尸体,几度怀疑自己,就跟做梦一般,可是地上血淋淋的尸体和手上冰冷的银子都是那么的真实,大热的天,不禁打了一个大大的寒颤。

陈友谅又喝了一口酒,企图压制颤动的内心,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以小看大,明教实在是太强大了,对于屠龙刀和丐帮,他的期望值是越来越高了。

第二十五章 冲杀(上)

酒楼之中的客人在张无忌等人离开之后瞬间走了个干干净净,老板也立刻打发厨师、小二离开,自己也带着细软离开了,自己的酒楼门前死了这么多人,即便不是自己杀的,可也绝对脱不了干系,鞑子是不会跟你讲道理的。

陈友谅下楼,迅速向着北方奔去,他料定既然张无忌等人能够从北方一路行到这里,那么这条路必然是被他们给打通了,这却是省下他不少精力,不过他由此也错过了一场大战,错过了直观明教战力的最佳机会。

张无忌等人离开集市,一路向南,再也没有遇到一个碍眼的人,一直向着三官渡方向奔行。

一个时辰之后,滚滚流动的汉水出现在眼前,张无忌等人却勒停战马,三官渡到了,同时赶到的却不只是他们。

超过五千名鞑子军队正在三官渡排列着阵势,正前方已经组装好二十具床弩,后方是全副武装的四千步兵,旁边还站着虎视眈眈的一千骑兵。

骑兵千夫长宝音冷冷的看着停在二里地外的二十余人,他跟着汝阳王南征北战,不知经历过多少,但王爷从来没有像这一次这么谨慎,为了保护郡主竟然把他们都派出来了,而郡主又严令他们必须要在这里狙击来人两个时辰以上。

两个时辰吗?为什么不是歼灭,宝音的嘴角不屑的笑了一下,除非他是神仙,否则如何能够从这五千人的队伍中冲过去,就是张三丰都做不到。

步兵统领李林看到前方有人出现,大手一挥,“床弩准备,弓手准备。”

床弩早已上好弩箭,只待一击机括,四百八十支长达一米五的带着钢铁箭头的长弩就会激射而出,其实这已经不能仅仅用弩箭来形容它了,更应该用长矛来形容,李林相信这些床弩,没有人可以正面躲过它们的攻击,只会被瞬间撕的粉碎。

上峰给他们的命令是防守、拖延时间,他们是步兵,虽然他的心中也有些屈辱,但是这并不影响他执行命令,步兵防守威力更甚。

张无忌看着前方的军阵,眼睛眯了起来,这才有点意思,看来自己的一系列动作已经让汝阳王警觉了,在原书中鞑子进攻武当山的时候可没到这个地步。

亲卫们却面色煞白,即便是对教主再有信心,可是前方的军阵可不是假的,而且那一排在午间的太阳照射下散发着寒光的箭头更不是纸糊的,他们可没有教主那样的修为,向这种军阵冲锋就是自杀,人人心中一瞬间都做好了殉教的准备。

韦一笑的脸色也不好看,“教主,怎么打”

“能怎么打?人家已经列阵以待,我们就这几个人,哪有什么战术可言,冲就是了。侯成,亲卫队跟随蝠王前进。蝠王,你带着亲卫队,多少给他们减轻点压力,我先上,你们跟我保持二十丈以上的距离,待我把鞑子的床弩挑了,我们再聚合在一起。到时候,我近攻,亲卫队负责远攻,蝠王打援,这些鞑子也不是个个都是赴死之辈,杀的他怕了也就散了,我反而是担心打散鞑子之后上哪找船去?”

韦一笑无语,这么简单就完了。向侯成看了一眼,只见他面色惨白,对着蝠王微微一笑,却是比哭还难看。

韦一笑的心中顿时乐了,果然,个人的快乐还是要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的,只觉的压力骤然减轻了不少。

张无忌已经组好长枪,道:“都集中注意力,准备进攻,不要怕,他们也就是人多点而已。但他们却只是普通人,我们比他们要厉害的多。哈哈哈……”

哈哈大笑声中,他一磕马腹,战马嘶鸣一声,咆哮着向前方冲锋而出。

“这也是人多点而已吗?”韦一笑的心中嘀咕道。

“弟兄们,睁大你们的眼睛,准备看大戏了,记住了,这就是你们修炼的方向。”韦一笑大声喊道。

张无忌的高大即便是坐在马背上依旧能够看得出来,那背影是宽阔而猖狂的,韦一笑虽然心中嘀咕,但是看着那张狂的背影还是忍不住为之喝彩,侯成等人虽然依旧面色惨白,但是眼神中的坚定却从来没有涣散过,他们是教主从五行旗中精选出来的,他们又怎么可能是孬种。

他竟然独骑闯阵,他疯了吗?

李林的脑子里这样想,步兵方阵中的鞑子士兵也这么想,那些一旁列好阵势的骑兵也这么想。

突然,李林和宝音的脑子里同时想起了一件事情,“当你看到一个身材高大的、手持长枪的年轻人冲阵之时,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一定要拖住他,一定不能大意。要是你们能杀了他,汝阳王欠你们一个承诺。”这是临行之际,郡主对他们说的。

这不就是那个手持长枪、身材高大的年轻人吗?

李林和宝音的血液瞬间沸腾了。

“床弩准备,弓手准备。”李林的双眼紧紧盯着那个越奔越近的身影,他的眼睛越来越红了,这是激动和兴奋导致的,他的心脏正在以高速迅速跳动着,这是大战的紧张和欲望的火焰燃烧所致。

宝音紧盯着那个逐渐逼近的身影,用最后的理智控制着自己的大脑,现在还不是他出击的时候,虽然汝阳王的承诺对他很重要,可是郡主的军令更加重要,真希望他能够在那些床弩的攻击下活下来啊,你可一定要活下来啊,宝音盯着那个移动的身影着急的想到。

这是一张多么年轻英俊、勇敢果毅的面庞啊,可惜了,怎么就是个疯子呢,李林口中喃喃着,他已经能够看清楚张无忌的模样了。

手中的哨子放入口中,用力吹了起来,尖锐的哨音瞬间响彻左右,站立在床弩旁边的操纵者,挥动击锤狠狠的砸在了机括上。

二十具床弩,每具床弩二十四支弩箭,四百八十支弩箭在绷紧的弩线的弹射下,瞬间滑出了弩道,向着它的目标激射而去,这是一个由大型弩箭组成的攒射锋矢箭头。

第二十五章 冲杀(中)

同一时间,一声低沉的号角声在战场上响了起来,早已准备就绪的弓手射出了手中的利箭,依旧是攒射。

嗖嗖嗖,四千支利箭被依次射了出去,在空中组成一个庞大的攒射箭头向着张无忌俯冲而至。

在鞑子士兵看死人的眼神中,张无忌再一次创造了奇迹。

一层无形的气劲把自己和战马全部包裹起来,长枪在前方迅速划出一个个两米直径的大圆,搅动这气劲形成一道道激流,当先射来的弩箭瞬间被搅成碎末,随风飘落。

张无忌持枪的手臂第一次感到有些酸痛,这就是机械带给他的压力,但并不影响他继续前进,不过也给他敲响了警钟,他毕竟还不是不死之身。

从天空攒射而来的庞大箭头,真正能够射到他上方两米方圆的其实并不多,左手举起在头顶上方挥动间一股股气劲激荡开来,射来的箭头在瞬间被一层层的消磨粉碎。

他头顶几千支利箭,前冲由四百八十支弩箭组成的攒射箭阵,战马的速度却丝毫没有减慢,笔直向着李林的步兵方阵冲过去。

打头的士兵看的目瞪口呆,都忍不住用手去揉自己的眼睛,一次不够再揉第二次,眼睛上传来的剧烈的疼痛是不会骗人的,是真的有人在弩箭攒射的箭阵中冲过来了,天呢,他是魔鬼吗?

几乎所有的士兵都在这样想,李林的心脏颤动的更厉害了,厉声喝道:“射击,射击,射击。”口中的哨子死命的吹了起来。

士兵们听到后,赶紧手忙脚乱的准备起来,因为刚才他们太自信了,自信到以为在这一轮射击之下,敌人必然毙命,现在床弩上空荡荡的,他们还没来得及重新装上弩箭。

宝音的口水从张大的嘴中流出、滴落,犹不自知,现在他算是知道郡主为何会下达那样奇怪的军令了。

韦一笑看到教主穿透箭幕向前方冲去,哈哈大笑道:“侯成,弟兄们,轮到咱们了,可别给教主掉链子啊。”

众人哈哈大笑,向前冲出,教主的无敌姿态加上蝠王的故作轻松,都让他们放松了许多。

韦一笑带着亲卫队沿着教主前进的路线纵马疾奔,不知何时,他的手上已经戴上了闪着银光的手套,还拿着一柄投枪。

张无忌刚一冲破箭幕,几乎就到了阵前,纵身从马上跃下,长枪一挑,一具沉重的床弩被他挑的向前高高飞起,足有两丈多高,飞出两三丈远才掉落下来,瞬间砸倒了十几名鞑子步兵。

张无忌身形急转,向着右侧狂奔,几乎是一步一枪,一枪一具床弩,纷纷被他挑的砸向鞑子步兵。

李林大怒,虽然心中十分恐惧,可毕竟自己的尊严受到极大的侮辱,大声喝道:“围起来,杀。弟兄们,他就一个人,杀,熬都能熬死他。”

他自己则趁机向后退去,命手下亲卫开始组织阵型。

桀骜不驯的鞑子士兵扔下弓箭,挥舞着弯刀冲了上来,其中更多是手持腰刀的汉人士兵,但是他们的速度与张无忌比实在是太慢了。

等到张无忌向右一路挑到尽头,这些步兵才准备合围,已经挑了十三具床弩,他又笔直的向着相反方向冲去,只是这一次前进的路上多了许多步兵,长枪挥动间就是不断被拍打的向两边飞起的鞑子步兵,方圆三米之内,无一近身之鞑子。

一条长达二十米的通道很快就被打通,剩余的七具床弩皆被高高的挑起,充当了打击鞑子的武器。

他长枪一转,向人群中就杀了进去,前后左右都是人,都是敌人,都是他要击杀的目标。

此时,韦一笑等人尚且在一里地外。

张无忌手中长枪疾速挥动,转了一圈,二三十名鞑子被打的向外飞了出去,顿时又撞倒了无数鞑子。

五米之内再无一个鞑子,手中长枪耍了一个枪花插入地中,一股气劲从腹中升起,窜入胸肺之中,仰头哈哈大笑起来,一道道气浪通过大笑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空气中肉眼可见的气流波动向着四周扩散开来。

在他打雷一般的哈哈大笑声中,死命扑上来的鞑子士兵只觉脑子嗡嗡作响,就倒地不起,连惨叫都发不出,就七窍流血而死,他们的大脑被瞬间震裂。

以他为中心,方圆二十米之内,鞑子就像中毒了一般身子一软就倒在地上,人人七窍流血而死;二十米到四十米之内的鞑子纷纷抱着头颅惨叫连连,他们的头好像要裂开一般的疼;四十米到五十米之内的鞑子耳朵嗡嗡作响,听不到任何其他的声音。

李林站在百米之外,正在整理队形,敌人虽然很强大,却只有一个人,而他有四千人,这四千人自然不可能一次性投入。

他听到了敌人那张狂的哈哈大笑声,他的心很难受,这是一种羞辱,但是当他看到目标方圆二十米之内的士兵统统倒地不起,外围的人抱着头颅在在地上撕心裂肺的惨叫,更有一圈人好像游魂一般突然在战场上转了起来,他的信念瞬间崩塌了,少林的狮子吼吗?当年魔教的金毛狮王谢逊一声狮子吼吼傻了几十位江湖好汉,这也算极端厉害了吧,可是这个?他理解不了。

刹那间,李林傻住了,周围的鞑子步兵都傻住了,正准备起身进攻蝠王一行的宝音也有些呆傻,狠狠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只有蝠王一行不受丝毫影响,继续纵马狂奔,好似一切都在他们的意料之中,但他们的眼神是何等的狂热与崇拜啊。

张无忌一记音功攻击完毕,眼见竟然起到了这样强大的效果,也不禁欣喜,这些士兵和西域的那些鞑子骑兵相比差远了。

“本尊是明教教主张无忌,本教立志驱逐蒙古鞑虏,复我汉人河山,汉人兄弟们,不要再助纣为虐了,只要你们退去,就是本教的朋友。但是,只要继续为鞑子朝廷效力,那就是本教的敌人,一律杀无赦,何去何存,你们自己拿主意。”张无忌站在一堆死人中间,好似神人一般,俯瞰众生。

第二十五章 冲杀(下)

他早已发现这个步兵方阵之中竟然有三分之二的人都是汉人面孔,就是那个领军之人恐怕也是个汉人。

蒙元朝廷统治中土已逾百年,虽然汉人在整个朝廷中地位是最低的,但并不是没有,甚至于在中土地方守备军中占的数量远大于鞑子本族。

无论如何,这些人都跟自己同根同族,要是能够挽救几个还是挽救几个的好。抱着这个目的,他才有了刚才那番话。

他的声音犹如打雷一般,响彻整个战场,所有人都听到了,这些步兵本就被他刚才那记音攻吓破了胆,此时听他这么一说竟然都有些意动,旁边的鞑子同伴立刻警惕起来,戒备的看向身旁的汉人战友。

李林大惊,大声喊道:“弟兄们,不要听他蛊惑,上,杀了他才有活路,要不然朝廷会砍了我们所有人的脑袋。”

李林的话让意动的汉人士兵又犹豫起来,他见自己的话竟然有些不起作用了,手下士兵没有人往上冲,大喝道:“你们他娘的都傻了吗?旁边就是一千骑军,你们谁的两条腿能跑过人家的四条腿,快给老子上,杀了他才能活,否则大家都得死。”

这次,他的话起作用了,那一千骑军的威力很显然要大于张无忌一个人的,士兵们互相嗷嗷叫唤着,给自己打着气慢慢挤了过来。

张无忌大喝一声:“好,既然你们选了这条路,黄泉路上就不要觉得死的冤,下辈子投个好胎吧。”

“杀。”

一声厉喝,手中长枪前指,向着西方杀了过去,因为宝音的骑军就在西方,他们已经活动了起来,目标正是逐渐逼近的蝠王一行人。

…………………………………………

蝠王带着亲卫队一路前奔,教主一记音攻,道不尽的洒脱张狂、道不尽的威力惊人,带动着他们身上的血液也滚烫起来。

刚刚逼近一里地,就见那本来在右手方老实待着的鞑子骑军竟然向自己这方运动而来,看来是把自己这些人当软柿子捏了。

气的蝠王鼻孔冒烟,不待这么瞧不起人的,自己好歹也是先天好不好。“弟兄们,瞧好了,我老韦杀起人来也是不差的。”行进之中还不忘得瑟了一下,掂了掂手上的投枪,瞧了瞧双方的距离,陡然一拉缰绳向着骑军方向奔去。

这个战场本身并不大,双方已经错过了远攻的最佳距离,是以都拿着兵刃准备短兵相接。

即便如此,骑兵冲锋步兵,依旧跟屠杀没什么区别,这也是宝音的依仗。

双方的距离本来也就七八十米远,这下双方迅速接近,距离更近了,宝音看到蝠王竟然也是一个人冲了过来,心头就警惕起来,刚才张无忌可是给了他一个实实在在的教训,万一此人也是那般存在呢,不知不觉中,他的马速就慢了下来,跟旁边的骑兵错开一个马位。

侯成看到蝠王转向向右前方攻了过去,也带着亲卫跟了上去,教主可是吩咐过的,让他们跟着蝠王的。

韦一笑的战马也就奔出弹指时间,手中的长矛就投了出去,宝音缩的及时,他也没找到别的军官模样的人,那支投枪就笔直的投向前方。

投枪就跟床弩射出去的弩箭一般,瞬间穿透了五六个鞑子骑兵,看的宝音暗暗心惊,双方剧烈的碰撞在了一起。

韦一笑纵身而起,两只银色的手掌在鞑子身上不断拍出,就跟一只灵巧的蝙蝠一般,行动快速而准确,凡是被他拍到的鞑子骑兵纷纷掉落在地。

闪转腾挪之间,身子只在半空中不断游走,东飘西荡之间,就是无数鞑子掉落下来。脚下有战马可以借力,手上有鞑子的上半身可以随时借力,根本就不用担心掉落在地上被骑兵冲撞的可能。

宝音躲在人群中,才发现自己今天真的是碰上恶魔了,刚才那个就已经很恐怖了,这个比之刚才那个好似也不差。

韦一笑的速度太快了,从他动身起,瞬间就和侯成等人落下了三丈多远的距离,侯成等人紧赶慢赶,还是眼睁睁看着他进入了鞑子骑军之中,很快就冲入了三四丈的深度。

鞑子骑军大队越过韦一笑就向着侯成等人扑了过来,挥动着弯刀,想要把从韦一笑那里受到的委屈全部撒到侯成等人身上。

二十一名亲卫,队长侯成是准一流高手,其余全都是二流境界的修为,同一时间,手中的小斧头就飞了出去。

二十一把小斧头放倒了二十一名鞑子骑兵,紧接着又是二十一把小斧头,在双方接触之前,他们一共掷出三轮小斧头,一共放倒了六十三名鞑子骑兵,这个精度让迎面而来的鞑子骑军大吃一惊。

双方最终还是剧烈的撞在了一起,长刀对弯刀,武学修为不俗的江湖人组成骑阵与汝阳王的亲卫骑兵剧烈的碰撞在了一起。

一方是人多势众,一方是人丁单薄,但这人丁单薄的一方却像是一枚尖锐的钉子一般狠狠的扎了进去,给敌人造成了重大的伤亡。

宝音大声疾呼,呼喊手下的弟兄向敌人进攻。这一千骑军是汝阳王的私军,也是他的心头宝,如果是毫无战果的在这里消耗掉了,他必然要向长生天报道去了,所以他必须点拿点什么才能说的过去。

比如韦一笑的人头,他已经发现此人与那手舞长枪的年轻人相比还是有一定差距的,并不是不可战胜的,只要舍得拼不是没有机会。

作为汝阳王的亲卫骑军,这些鞑子士兵都是合格而狂热的,很快韦一笑就感受到了压力,因为这些骑兵勇敢的过头了,前仆后继的往自己身上招呼着他们的弯刀。

侯成等亲卫也感受到了压力,好在他们毕竟修为不俗,又精通军阵配合作战,加之远攻武器的辅佐,还没有出现伤亡,但所有的人都感受到了压力。

压力最终因为张无忌从侧面的狂奔突进而突然减除了,他就跟一个人形凶兽一般,可谓是触着即死,瞬间就把宝音还算完整的骑阵搅的稀碎,张无忌等人在宝音的骑阵中实现了会师。

第二十六章 武当之危(1)

“大哥,怎么办?”一个士兵围在李林跟前着急的问道。

李林的眼珠子转了转,低声说道:“一个传一个,告诉弟兄们,悄悄往东边转移。”

“知道了,大哥。”

张无忌和韦一笑等人的顺利会合,立刻形成了一个方圆六丈的攻击圈,张无忌硬攻,韦一笑打援,亲卫队远程攻击,只是他们的小飞斧和投枪都已经使用完毕,只剩下了弓箭。

张无忌每一枪扫出,就扫飞八九名鞑子,飞出去的鞑子又撞倒了无数倒霉的同伴,侯成等二十一名亲卫箭无虚发,每箭必中。

鞑子也有用弓箭攻击的,可是前方一个扇面上有张无忌的存在,一杆长枪挥舞的水泼不进,根本就没有攻击的机会,只能从左右和后方射击,这就又成了韦一笑的活计了,在他的快速移动之下,凡是对亲卫威胁的利箭都被他挡了下来。

由于他速度太快,已经形成了多个叠影,好似鬼魅一般,更加的震摄心神。

“弟兄们,围上去,一起杀了他们。他们已经被宝音千夫长的骑军给包围了,再不上去,咱们就一点军功也捞不着了。”李林大声喊叫着,鼓舞手下的弟兄们往上冲,自己的足下却纹丝未动,手下最亲近的弟兄也纷纷喊叫着,蛊惑别人往上冲,尤其是那些蒙古人,自己却慢慢向东边转移。

李林偷偷计算了一下,不到半刻钟的时间,宝音的骑军的损失已经达到三分之二了,就是自己的步兵在张无忌的一个冲锋之下也损失了十分二三。仗不是这么打的,这根本就是单方面的屠杀,己方是没有一点胜算的。

这种局面,即便是自己拖延他们两个时辰以上,回去之后等待自己的肯定是蒙古人的屠刀,不会有任何其他的可能。死人了,肯定要找人背黑锅的,千古不变的道理,他李林既然能够做到汉人千夫长,这个道理还是懂得的。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现在天下大乱,只要手下有人有兵器,在哪混不到一碗饭吃,李林的心中瞬间就拿定了主意。

“大哥,差不多了,走吧。”

“不行,再等等。”李林的眸子紧紧盯着前方混乱的战局。

张无忌等人杀入骑军中部,从外面看好似被包围了似的,但是从那越来越少的骑军大队就可以看出,真正在损失的是宝音一方。

受到蛊惑的步兵向着骑兵冲了过去,骑兵已经形成一个包围圈,这些步兵自然挤不进去,只能挤在外面凑热闹。

越来越多的步兵包围了骑军阵型,挤得水泄不通,好似进去了就能立下天大的功劳似的。

李林的心又有些动摇了,静静的站在那里等待起来。

宝音的心境与他正好相反,宝音现在感到前所未有的烦躁,他想跑都跑不了了,战马已经奔跑不起来了。

“这些狗娘养的,哪有这么打仗的,李林这个混蛋,就是这么统帅他的手下的吗?”宝音在咒骂着。

张无忌手中的长枪却在不断的向前挥击,一层无形的气劲包裹着钢枪让它充满了无上的力量与韧性,所向披靡。

亲卫队手中的箭支也射完了,拔出腰刀打了起来。

“亲卫队随我来,蝠王殿后,先杀他一个通透看看。”张无忌的声音在他们的耳中响了起来。

侯成带着亲卫队随即向张无忌身后杀去,韦一笑纵身跃到他们身后,银色掌影翻动之间,一些想要捡便宜的鞑子纷纷中掌倒地。

张无忌前冲,亲卫队紧随其后,凡是有从教主身边漏网而来的鞑子就是他们的攻击目标,韦一笑则在身后杀上一会,足下一点,身子就跟在了亲卫队的屁股后面,对于他来说,这些鞑子的速度实在是太慢了,只是即便是再慢也需要他一招一式的去杀,而这是需要时间的。

宝音已经撤到了队伍的后方,看到张无忌笔直的杀了过来,心中立刻大惊,跑,现在差不多还能有机会,可是这辈子注定要做无名氏了,而且这么多年来的奋斗成果都要化作虚无了。不跑,那就只能向长生天报道了。

他的心挣扎了一番,眼神坚定起来,“我是汝阳王的亲卫千夫长,有家有业,跑了,所有的就都完了。还是死吧,当年被选上的时候不就想到这天了吗?”眼前闪过了儿子的面孔、憨婆娘的肥胖样子、私藏在外的汉人妩媚娘们,他的眼中是浓浓的不舍。

可是,没有可是,宝音挥动弯刀向着马屁股上砍去,战马吃痛,哀鸣一声,咆哮着向前跑去,他高举着弯刀,眼神紧紧盯着张无忌,“弟兄们,为王爷尽忠的时刻到了,杀,杀,杀,……”

在一声声喊杀声中,距离越来越近,他以为自己早已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可是这些年来的享受让他对生是多么的留恋啊。

他几乎是闭着眼睛,控制马匹向着张无忌当前撞了过去。

张无忌看到了这个衣着有些华丽的骑兵,临到攻击之刻竟然闭上了眼睛,只是战马撞来,那右手高举着弯刀狠狠的从空中劈下,自己要是站着不动,肯定会被战马撞飞,自己要是左右躲闪,他也会有一半击中的机会,他是个右撇子只能用右手刀,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也是他的作战习惯。

这又是一个有着不得不死的原因的人,但是张无忌的心中却没有一丝感叹,只是少有的放这匹马奔了进来,左拳一记五成劲道的炮拳轰在了马脸上,轰隆声中,战马瞬间被炸成血肉,宝音只感觉一阵地动山摇,身子就向上飞了起来,胯下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

一只奔跑前进的战马瞬间爆炸,血肉骨头渣子四飞,坐在马上的宝音整个下肢没能幸免,都被炸飞,剩余的半个上身还被炸上了天,飞起一丈有余。

一拳之威,震慑当前,什么汝阳王、敏郡主,哪怕是鞑子皇帝亲在也不好使了,这根本就不是在跟人作战。和魔鬼打,他们这些凡人又怎么能够打得过。

第二十六章 武当之危(2)

张无忌身前的骑兵瞬间化作鸟兽散,马头一调就向外冲去,正好与慢慢挤过来的鞑子步兵迎在一起,着急逃命的骑兵挥动手中的弯刀向着步兵就砍了过去,没有丝毫的犹豫。

“教主神威,天佑圣教。”

……

侯成等人狂热的叫了起来,韦一笑怔了怔,突然全力运转真气向着一名鞑子拍了过去,一股狂暴的寒冰真气瞬间侵入到他的身体中。

那名鞑子瞬间毙命,身子向后高高的飞了起来,韦一笑足尖一点,跟了上去,抓住他的衣领停在地上,低头看了看,“不行啊,虽然他的生机瞬间被一掌击灭,可是跟教主那一拳相比,感觉威力差的太多。”

韦一笑随手把那具尸体扔在地上,身形又转了起来,地上一下出现了十几个他的身影,十几名鞑子倒在了地上。

李林低声喝道:“走。”转身就向着东方跑去,再没有丝毫的怀疑,宝音的骑军为了逃命竟然开始攻击外围的步兵了,此时不走可就再也走不了了,这个世界怎么会有这等存在?武林之大、江湖之广,到底还有多少这样的能人异士?想着想着李林的心不寒而栗。

仗打到这个地步,胜局已定。外围毫不知情、还渴望建功立业的步兵被骑兵一冲,立刻都散了,即便是一根筋的鞑子也知道不妙了,跑的都很快,韦一笑看着一地尸体有些发愣,这就完事了?

张无忌没有追击逃跑的鞑子,走到汉水河边,看着滚滚而流的河水,放眼望去,河面上空荡荡的一条船都看不到。

韦一笑定了神,来到教主身边。

张无忌道:“蝠王,你带领亲卫队四下里转一转,看看是否能够找到船只。我先行一步,我们在武当山见。”

又喊道:“侯成,过来一下。”

侯成跑了过来,道:“教主。”

张无忌道:“侯成,先给那三个受伤的兄弟包扎一下,然后你们跟随蝠王寻找船只过江,我们在武当山见。”

侯成躬身道:“遵教主令。”

韦一笑道:“教主,要不你也等等,连续大战,你也需要调养一番,我和侯成找找船去。”

张无忌笑道:“呵呵,蝠王,无碍。”

韦一笑道:“就是不休息,也得等等船啊,没船你怎么过?”

张无忌淡淡的道了一句,“走过去。”

蝠王和侯成同时张大了嘴,看了看汉水的宽度,走过去?

张无忌向二人点了点头,气灌全身,抬腿就走,一步迈出就进入了汉水之中,好似寻常在陆地上行走一般,果真一步步向着对岸走过了过去,一步一米,身子渐行渐远。

韦一笑和亲卫队一脸震惊,这到底是什么功夫?什么修为?

只见河水只能淹到张无忌的脚踝,好似下面有什么支撑似的,就这么飘飘然向对面一步一步走去。

这绝对不仅仅是先天级别的修为,自己就是先天,可自己是万万做不到这样的,韦一笑的识海疯狂的运作起来,脸色前所未有的疯狂,他现在才知道原来武学到了高深处竟然可以这样,这种境界对他的诱惑一瞬间竟然超越了一切。

侯成等人更是看得目瞪口呆,眼神是那么的狂热崇拜,传说中的少林祖师爷达摩尚且需要一苇渡江,教主比他更牛掰,跟着这样的教主战斗,谁能阻止圣教前进的势头?

韦一笑郑重道:“侯成,看到了吗?在武学修行这条路上,不仅仅是你们就是我也还有很遥远的路要走呢,教主就是我们前进的方向。好好修习瑜伽经,那是一本难得的经典。千万要努力了,别到最后真的沦为站岗放哨的。”

侯成面色赤红,躬身行礼道:“谢谢蝠王提醒,弟兄们会努力的。”

韦一笑道:“以后无须这样客气,你可是教主亲卫队的队长,虽然没有具体实权,但是却代表着教主的颜面,不能掉了教主的面子。”

侯成郑重道:“蝠王,兄弟谢了。”

韦一笑道:“好了,你们先休整休整,我去看看哪里能搞到船,教主能走过去,咱们可没有这个本事。”

“蝠王辛苦了。”

“辛苦什么,过了河再辛苦吧,我估计这一路上是没个轻松的时候了”

韦一笑看着教主的身影上了对岸,足下一点,身子向右激射而去。

侯成大声道:“王猛、胡子、赵三,你们赶紧包扎一下,其他人赶紧把我们的装备找回来,把还能用的挑出来。鞑子的弓箭收集一些,过了河用得着。快,都行动起来。”

“是,队长。”

张无忌过了汉水,上了岸,当年虽然年纪尚小,但是记路的能力还是有了的,依照识海之中给出的路线图,向着武当山奔去。

………………………………………。。

武当山东北方十里处,寅时三刻,黑漆漆的山林中,赫然矗立着一顶颇具规模的帐篷,明亮的灯光从帐篷的窗户上照了出来,给星光之下的大地又带来了一丝光晕。

在帐篷之后的山坡上,在星光的映照下隐约可见密密麻麻的行军帐篷密布其中。

深更半夜,赵敏坐在帐篷之中的软榻上依旧没有休息,帐篷之中还坐着两位武将打扮的蒙古汉子和两个老者,两个蒙古汉子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两个老者盘腿坐在地上,屁股底下是一个竹制蒲团。

相比四人的镇定,赵敏的心中总是感到阵阵不安,不由得开口问道:“刚相走了多长时间了?”

一位老者眼也不争,道:“郡主,刚相走了有一刻钟了。”

赵敏又道:“腾格尔,汉水北岸的战报还没有送过来吗?”

一位蒙古汉子睁开眼睛,道:“启禀郡主,还没有送过来,郡主无须担心,宝音久经战阵,李林也是李将军旗下十分杰出的一名千夫长,五千精锐兵力,想要突破不是那么容易的。再说汉水两岸的船只早已被我们全部收走,他就是想过也过不来。”

恰在此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向这边传了过来,到的近前,一个声音响了起来:“报告郡主、将军,汉水急报。”

第二十六章 武当之危(3)

赵敏的眼睛陡然射出一股寒芒,喝道:“送进来。”

另一个蒙古汉子的眼睛也睁了开来。

帐篷的门帘子被人从外面揭开,一个被汗水浸透了的鞑子士兵走了进来,跪在地上,从怀中掏出一个金属筒状物,双手举过头顶。

赵敏跳下软榻,一把夺过金属筒,是那样的迫不及待,拧开盖子,倒出了里面的薄羊皮,摊了开来,放到灯下看了起来。

两位打坐的老者睁开了眼睛,看向赵敏,赵敏的呼吸越发的急促,面色惨白,豆大的汗珠从洁净的脸庞上滚滚滑落。

赵敏一下子软倒在榻上。

“郡主,怎么了?”

“郡主,发生什么事了?”

“郡主,宝音怎么了?”

四人都站了起来。

赵敏颤抖着嗓音,咬着牙道:“宝音千夫长英勇战死,军队溃败四散而逃。李林,不战而逃,这个懦夫。”

“宝音怎么可能?那可是王爷手下的亲卫骑兵营。”腾格尔犹自不相信。

另一个千夫长巴图****一面悲戚,久久不语。

赵敏略微抬头,问道:“鹿先生,鹤先生,你们可能做到不借助任何物体,空身渡过汉水?”

原来二老正是张无忌的宿敌——玄冥二老。

二人想也未想,就道:“做不到,不仅我们二人做不到,武林中没人能做到。”

“张三丰也做不到吗?”

“他?或许能做到。但肯定也很勉强,汉水不是一条小河,达摩渡江尚且需要一根芦苇呢。”

赵敏幽幽的道:“可是现在有人做到了,他不借助任何外力,像是在平地上行走一般,一步一步走过了汉水,河水只能淹到他的脚踝。”

“谁?”

“谁?”

玄冥二老眼睛瞪的老大,疾步上前,异口同声的问道。

“张无忌。”

鹿杖客的眼睛更大了,满脸的不相信,道:“他?即便是在娘胎里开始修炼,那才多少时间,怎么可能拥有这样的修为?”

鹤笔翁疑惑道:“师兄说的有理。再说此人当年身中我一记玄冥神掌,能够活到现在已经是万幸了,又岂能修炼到这等境界?”

赵敏惨笑,道:“有什么不可能的,难道我堂堂郡主之尊还会说谎不成?”

玄冥二老连忙低头,抱拳道:“不敢,属下只是有些疑虑罢了。”

赵敏道:“疑虑?我又何尝没有疑虑?”

玄冥二老对视一眼,满目狐疑,却是没有再说话。

腾格尔痛声道:“郡主,下令吧,他就是武功再高,也就是一个人而已,我大蒙古国纵横天下这么多年,多少国家的能人异士死在了我们的手上,又何须为他一个人担心至此。”

巴图****也道:“是啊,郡主,下令吧,我们蒙古汉子不怕死,拼也能拼死他。”

赵敏的脸色依旧惨白,只是汗珠却消失不见了,眼神坚定起来,道:“还是你们看的通透,险些误了大事。巴图****,你持我父王令牌即刻前往湖北大营调兵,有多少要多少,兵进武当山。咱们大蒙古勇士要跟这些所谓的中土武林人士好好拼上一拼。你的部队归腾格尔调遣。”

巴图****道:“遵令,郡主。”

腾格尔道:“遵令,郡主。”

赵敏取出一个巴掌大小的金令递给了巴图****,“巴图将军,一切小心。”

巴图****接过令牌,道:“郡主请放心,属下这就动身。”说罢,起身出了帐篷。

赵敏道:“算算时间,张无忌应该已经到了附近了,不过他心中紧张武当山,是没有时间搭理我们的。这样,鹿先生、鹤先生,通知门下武士,即刻动身,我们前往武当山支援金长老。腾格尔,你统帅军队随后跟进。”

“是,郡主。”

“是,郡主。”

“遵令,郡主。”

三人先后走了出去,赵敏的眼神异常坚定,心道:“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是何许人也?你不是要做我赵敏的男人吗?先让咱们好好打过这一场再说。”

…………………………………………

深夜的武当山,一个身材魁梧的光头僧人疾步往山上奔去,将到山顶之时,突然从山上巨石之后闪出四道人影,两道两俗,均手持利剑。

“阁下何人,为何夜闯武当山?”一名道人厉声喝道。

僧人停下脚步,双掌合十道:“贫僧少林空相,有急事求见武当张真人。”

四人一听他是少林弟子,警戒之心立刻降下大半,纷纷利剑归鞘。

一名道人道:“大师远来辛苦,请先到敝观奉茶。”

说罢就前行引路,空相解下腰间的戒刀递给身旁一名道人,那道人接过戒刀,眼中的警戒之色又减了几分。

一行人进了紫霄宫三清殿,那名道人邀请空相入座,又吩咐人上茶。

只见那空相着急道:“道长,这些俗礼就免了吧,贫僧有急事求见武当张真人,还请快快通传。”

那道人道:“大师,敝师祖他老人家自去岁开始闭关一直到现在都未曾出关,别说大师了,就是本派弟子都是见不着的。”

空相急道:“那就麻烦道长通传一下宋大侠,此事实是万分紧急。”

那道人道:“宋师伯和家师以及众位师叔伯联合五大派人士远征魔教光明顶至今未回。”

空相失魂落魄的坐在了椅子上,叹道:“这可如何是好,少林已遭劫难,难道武当也注定要劫数难逃,中原武林要大难临头了。”

那道人听他说的既恐怖又夸张,不由的道:“大师,敝派事务由谷虚子师兄打理,要不小道跟谷虚子师兄禀告一番也可。”

空相道:“谷虚道人是哪位大侠的门下?”

那道人道:“是俞三师叔门下。”

空相眉毛一扬,道:“俞三侠虽然手足有伤,但也是一个明白事理知晓轻重之人,贫僧这些话还是跟他说吧。”

那道人想了想,道:“谨遵大师吩咐,请大师稍候。”说罢转身入内。

空相不耐,在地上走来走去,面色焦急。

过了一会,那道人又走了回来,面带尊重,显然是知道了僧人在少林辈分不低,道:“大师,俞三师叔有请。俞三师叔说请大师原谅他手足有伤不能亲来迎接。请大师跟我来。”说罢,走在前面带路,空相急忙跟在身后。

第二十六章 武当之危(4)

二人来到一处幽静的小院,一间屋子亮着灯光,道人走到门前,揭开帘子,做了个请的姿势。

空相走了进去,只见一个面目沧桑一脸病态般白的瘦削汉子坐在一个特制的椅子上。

空相双掌合十道:“阿弥陀佛,贫僧少林空相见过武当俞三侠。”

俞岱岩抱拳道:“在下武当俞岱岩见过空相大师。不知大师深夜来到武当山有何要事?”

空相一脸悲容,痛声道:“俞三侠,我少林已遭劫难,全寺上下只有我一人因为要跑来武当报信而幸存于世。武当今日也要大难临头,贫僧也是心急,所以才深夜上山。”

俞岱岩大急,道:“大师,到底发生了何事?”

空相道:“是魔教,魔教用计潜入少林,打了我们一个突然袭击,空闻、空性师兄等防不胜防,瞬间被击伤,魔教已经计划好先诛少林,再攻武当,一举荡平武林,称雄江湖。俞三侠,魔教来势汹汹,我们还是马上去见张真人吧,此事还需请张真人定夺,拿个主意。”

俞岱岩一听魔教屠了少林,今日就要来攻武当山,立刻丢了魂似的,眼下正是武当山最虚弱的时候,师兄弟中只有自己一个残废之身待在武当山,就是想要与敌同归于尽恐怕是也没那个本事。

师傅倒是在后山修行,可是他老人家毕竟是年过百岁的人了,万一要是恶斗起来,那后果简直是想都不敢想。

不过空相有句话倒是说对了,此事确实需要师傅来定夺,是战是避要尽快拿个主意出来。

俞岱岩对那道人说道:“去把清风、明月找来。我要去后山。”

“是,三师叔。”那道人领命而去。

不一会,清风、明月两个童子走了进来,一人拿着一根两米来长的竹竿。

俞岱岩道:“走,我们去后山见祖师爷爷。”

清风、明月二人应声称是,走到他跟前,把两根竹竿从他的椅子上的把手下方穿了进去,一前一后把他抬了起来,向外走去。

俞岱岩对空相道:“大师,请随我来。”

那道人没有得到他的命令,就没有跟着一起走。

清风、明月这么多年来也是武功大涨,足下奔行之际竟然用上了武当派的轻功身法,速度极快。空相自不用说。

不一会就来到后山竹林深处,此时天色已经放亮,东边一轮圆日已经出了天际。

一个幽静的小院隐藏在竹林之中,四周静悄悄的,三人疾奔的脚步声似乎打扰到了这寂静的山林,有些鸟儿立刻叫了起来,打破了这寂静的竹林清静。

清风、明月抬着俞岱岩到的门前停了下来,把椅子放在地上,俞岱岩正待求见。只听张三丰苍老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是少林哪位高僧造访寒舍,老道未曾远迎,还望恕罪。”说着,只听呀的一声,竹门从里面打了开来,张三丰缓步而出。

空相面露惊疑,好一位相貌堂堂的神仙中人。竟然知道是少林僧人造访,好似能掐会算一般,转而心中一定,料来应该是那山门处的道人早已通报过了。

俞岱岩却是知道师傅的功力更加精进了,竟然从一个人的足音听出他的门派来历来。

空相双掌合十道:“小僧少林空相,参见武当张真人。”

张三丰双掌合十回礼道:“不敢,大师不要多礼,请进来说话。”

五个人一起进了小院,却见小院中放有一张板桌,上面放着一个茶壶、一个茶杯,地上一个蒲团,墙上挂着一柄木剑,均是落满了灰尘,再无他物。

众人就这么站在院中,空相痛声道:“张真人,魔教偷袭敝派,少林惨遭千年未有之浩劫,敝派自方丈师兄空闻以下,或战死,或遭擒,仅小僧一人得以逃脱。眼下魔教大队人马正向武当山而来,中原武林之安危全系张真人一人之身也。”说着便痛哭起来。

饶是张三丰百年修为,骤然听闻这等噩耗,也是惊得一时说不出话来,好一会才道:“没想到魔教竟然猖狂至此,可是少林毕竟传承千年,高手如云,魔教又是如何骤然偷袭的呢?”

空相道:“空智、空性两位师兄率领派中部分弟子合同五大派远征魔教光明顶。留寺弟子日夜企盼佳音,期待他们凯旋而归。前日,忽然从山下传来消息,说是空智师兄他们凯旋而归,光是俘虏就有好几百人。合寺上下无不欢喜,空闻方丈下令集合寺中弟子出山门迎接。只见空智、空性在前,身后还有十几名出征的弟子,显然损伤也不少,后面跟着几百名被捆绑着的魔教教徒。

岂知到的跟前,空性师兄突然大声叫道:‘师兄留心,我等尽落敌手,小心后面的俘虏偷袭……’可怜空性师兄话尚未说完,一柄尖刀就贯穿了他的胸膛。只见原本被束缚着的几百名俘虏瞬间脱困,各持兵刃杀了上来,空闻方丈骤然之间也是大惊,却被一白胡白发之人突袭受伤。魔教早有准备,少林前后大门皆已被堵,派中好手又大多在西域陨落,可惜我少林千年教派,一场激斗之下,竟然就此陨落。”说到这里,空相已是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张三丰叹道:“魔教如此歹毒狡猾,真是防不胜防。”

空相一边抽咽一边从身上取下一个包裹,打了开来,赫然是一颗须眉怒目的僧人头颅,正是少林四大神僧之一的空性大师,张三丰却是识得此人的,不禁“啊”的叫了一声。

俞岱岩此时才醒悟过来,原来不是自己的鼻子坏了,而是此人身上真的有着一股子血腥味,却没想到少林一代高僧空性大师竟然落了个这等下场,不禁感到戚戚然。

空相泣道:“张真人,小僧拼命抢的空性师兄的法体,你说这大仇可怎生报的?”说着便将那人头放在桌上,跪地拜了起来。

张三丰看着空性死不瞑目的样子,也不禁为其感到痛心,躬身行礼,拜了一拜。

第二十六章 武当之危(5)

他见空相犹自伏在地上痛哭,知他是悲伤心切,便伸手相扶,道:“空相大师,少林武当本是一家,此仇必报不可……”他刚说到“可”字,砰的一声,空相双掌猛的击在了他的小腹之上。

张三丰虽然晋级先天多年,但是骤然遭此变故,也是有些不知所措。岂能想到这样一位日夜兼程、赶来报信的少林空字辈高僧会瞬间出手?还以为他是悲伤之时的下意识行为,但随即又感觉到不对,此人用的竟然是少林派外门神功“金刚般若掌”,只觉那掌力竟然是源源不断的向自己腹中攻了过来,再看空相,只见他一脸狰狞,哪还有一丝悲伤的样子。

张三丰随即一掌拍在他的脑门上,空相一声未吭,七窍流血,倒地而亡。原来他这一掌正是武当绝学绵掌,其软如棉却坚似铁,空相的大脑已经瞬间被击的粉碎。

张三丰一掌拍出,盘腿在蒲团上坐了下来,闭目调息,很快头顶之上就冒出几缕清烟,猛的嘴一张,吐出了几口鲜血。

俞岱岩三人被这等变故惊的面色大变,俞岱岩急忙问道:“师傅,你……”见他打坐调息,急忙闭上了嘴巴,只是犹自盯着师傅,眼中尽是关切担心之意。

便在此时,门外响起了脚步声,俞岱岩道:“是灵虚吗?所谓何事?”

一个道人走了进来,正是武当知客道人灵虚子,他道:“三师叔,魔教大队人马到了宫外,要见祖师爷爷,口中尽是污言秽语……”却是见到祖师爷爷张三丰正在地上打坐,身前还有血迹,旁边还倒着一个光头僧人,一眼看去就知道早已生机全无,顿时停住了话音。

张三丰睁开眼来,道:“少林的金刚般若掌果然不愧是外门神功,此番受伤,怕是要三月调养才能恢复了。明教大举上山,却不知远桥他们怎么样了?岱岩,你说,该怎么办?”

宋远桥等师兄弟远征光明顶未回,恐怕已经是凶多吉少,这个话此时却是不好说的。武当山上能动手的也就师傅和自己了,可惜一个年过百岁还受了重伤,自己却又是一个残废,三代、四代弟子倒是很多,可惜大多武功修为不足,上阵厮杀完全是送死。

一瞬间,俞岱岩的脑子里过了很多,武当此劫恐怕是过不去了。道:“灵虚,去跟魔教的人说,待会我就过去。”

又对张三丰说道:“师傅,只要您没事,咱们武当就还有希望,徒儿这就去了,来生再好好伺候您。”

“清风、明月,带我走。”

“慢着。”张三丰叫道。

“我都活了一百多岁了,还有什么希望不希望的,岱岩,师傅在后山闭关一年多,又领悟了一手拳法和一手剑法,此刻便传给你吧。”

俞岱岩一呆,此刻大敌当前,自己又是一残废之身,学什么拳法和剑法啊。

“师傅。”

张三丰挥手打断了他,道:“我武当自立派以来,多行侠仗义,依照大数而言,绝不致就此灭绝。我这套太极拳和太极剑,跟现在世上流传的武学之道全然不同,讲究以静制动、后发制人。你师父我一百多岁的人了,纵使不遇强敌,又能有几年好活?

能在垂暮之年创制这套武功出来才是让我最高兴的事情。只可惜远桥、莲舟、松溪、梨亭、声谷都不在身边,三四代弟子之中除青书外并无杰出人材,何况他也不在山上。岱岩,我这两套技法能否传下去,担子就在你身上了。武当派一日的荣辱,有何足道?只须这套太极拳、剑能传至后世,我武当派大名必能垂之千古。”说到这里,神采飞扬,豪气大增,竟似丝毫没有把犯境的魔教大军放在心上。

俞岱岩维维诺诺的答应着,知道师傅是想把这副传承的重担压在自己身上,可是自己何尝能够担得起如此重担。

只见张三丰已经缓缓站起摆开架势,双手下垂,手背向外,手指微舒,两足分开平行,接着两臂慢慢提起至胸前,左臂半环,掌与面对成阴掌,右掌翻过成阳掌,说道:“这是太极拳的起手式。”跟着一招一式的演了下去,口中叫着招式的名称:揽雀尾、单鞭、提手上式、白鹤亮翅,搂膝拗步、进步搬拦锤、如封似闭、十字手、抱虎归山……

俞岱岩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师傅打拳的身影看,心中却无比的焦急,又实在看不出这软趴趴、慢吞吞的拳法能够有什么威力,只是一味强记。

大约一刻钟以后,张三丰使到上步高探马,上步揽雀尾,单鞭而合太极,神定气闲的站在当地,虽在重伤之后,但一套拳法练完,精神反见健旺。他双手抱了个太极式的圆圈,说道:“这套拳术的诀窍是‘虚灵顶劲、涵胸拔背、松腰垂臀、沉肩坠肘’十六个字,纯以意行,最忌用力。形神合一,是这路拳法的要旨。”当下又细细的解释了一遍。

张三丰解释完,问道:“岱岩,你懂了几成?”

俞岱岩答道:“弟子愚鲁,只懂得三四成,但招式和口诀都记住了。”

张三丰道:“那也难为你了。倘若莲舟在此,当能懂得五成。唉,你五师弟悟性最高,可惜不幸早亡,我若有三年功夫,好好点拨于他,当可传我这门绝技。”

张三丰道:“这拳劲首要在似松非松,将展未展,劲断意不断……”正要往下解说,只听得前面三清殿上远远传来一个苍老悠长的声音:“张三丰这老道既然缩头不出,咱们还是把他的这些徒子徒孙先行宰了,反正迟早是个杀,现在杀一会杀还不是一样。”

另有一个粗豪的声音道:“好啊,早就手痒痒了,先一把火烧了这道观再说其他。”

又有一个尖锐的声音道:“烧死他那是便宜了他。咱们需擒住他,好好看看这所谓的武学泰斗到底是何等模样。”

后山小院和前殿相距二里有余,但这几个人的话语声都清楚传至这里,足见敌人功力之高深,这完全就是在显摆,甚至于想在精神上打击武当派弟子。

第二十六章 武当之危(6)

俞岱岩听到这等辱骂师傅的话语,心中大怒,双眼一瞪,就欲发作。

张三丰道:“岱岩,刚才为师嘱咐你的话都忘了吗?不能忍辱,怎能负重?就是因为你身有残疾,敌人对你自然不会太上心,你才有可能把这我这两套拳剑技法传下去。”

俞岱岩收摄心神,低头道:“师傅,徒儿激动了。”他这才醒悟原来自己这残废身子也是有些用处的,可是一想到堂堂武当山竟然都到了这等危机时刻,心又不平静了。

张三丰从怀中摸出一对铁铸罗汉来,递给俞岱岩道:“岱岩,这空相说少林已经被魔教灭了,为师跟少林怎么也有段烟火缘,待武当事了,若少林真的被灭了,你就寻个人把这罗汉传下去,多少能给少林传些烟火下去。”说罢,大袖一挥,向外走去。

俞岱岩急忙道:“清风、明月,快,走。”随手把铁罗汉藏入怀中。

四人来到殿上,只见殿上或坐或站,黑压压的足有三四百人,派中三、四代弟子被逼在一个角落里,吓的簌簌发抖。

张三丰来到殿中,站在中央,只是放眼肆意打量,并不言语。

俞岱岩道:“这位就是我武当派掌门张真人,各位远道而来,所谓何事?”

张三丰一身旧道袍不知穿了多久,又脏又破,但是他身材高大,即便是满头白发却面若中年。道袍肮脏破烂,头上脸上却极是干净,那双清澈的眸子隐隐寒光毕露,想要不注意他都难。

在场之所谓的魔教中人谁也没有见过张三丰,眼下才是初次见到真人,这就是武林中的泰山北斗?所有人都在认真的打量着他。

实是武当张三丰在武林中的地位太高了,无论是武功、寿数还是势力和名望,除他之外,很难找的出第二个人来。

一个一身灰色僧袍的光头老者走了出来,道:“你就是张三丰?”

张三丰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道:“怎么?张三丰还有人冒充?你是魔教哪位高手?”

光头老者抱拳道:“不敢,在下明教金四先生,见过武当张真人。”

此人身着僧袍,头顶却没有戒疤,而且其说话行礼的做派都不像是佛门中人,给人的感觉极是别扭。张三丰也实在想不起来魔教之中哪位高手是姓金的,从他的气息上可以看出分明就是先天级别的高手,而从他的步伐上又有着少林外家的路子,外家功夫能够练到先天,可见此人之天赋、韧性之高。

他也不敢马虎,双掌合十道:“老道见过金四先生。老道几位小徒前往贵教光明顶,不知现下在何处?”多少年了,他终于又见到一位先天级的高手了,只可惜是敌非友。

金四道:“你说的是宋大侠、俞二侠等人吧,他们五个现在正在敝教做客呢,俞二侠和殷六侠伤的比较重,一时半会也好不了,索性就在敝教修养修养。”

张三丰心中一紧,嘴中喷出了一口鲜血,果然,几个弟子都遭了魔教的毒手了。

金四心中一喜,看来徒儿刚相成功了。

“师傅?”俞岱岩急声叫道,又对金四等人喝道:“你们这些歹毒的魔教贼子,罪该万死。”

张三丰挥手制止了他,对金四道:“想来我那几位弟子都是中毒了吧,贵教果然好手段啊。”

金四点了点头,道:“打仗吗?用什么攻击敌人都是正常的,我们是用了点毒,可惜没起到作用,所以俞二侠和殷六侠才伤的重了些。”

张三丰眼睛一眯,道:“那你们今天来我武当,有何目的?不妨直说。”

金四道:“好说,我们也是因为仰慕你张三丰的名头,所以才来的,就是想跟你讨教几招。”

“搞了这么大阵仗原来就是想跟老道打架啊,这简单,谁想打?上来吧,老道奉陪。”张三丰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面色平淡到极致。

金四的脸色难看了起来,他怎么也是先天级高手,他感觉自己被侮辱了,转身向己方走去,冲人群中点了点头,坐在了椅子上。

一个精壮汉子走了出来,比张三丰还要高一个头,大夏天的身着短衫,凡是露在外面的肌肤无不盘根虬结,似乎周身都是精力,胀得要爆炸出来,他左颊上有颗黑痣,黑痣上生着一丛长毛。

这是一个练有铜皮铁骨的人,从他沉稳有力的脚步声和裸露在外的皮肤中可以看出很多东西来。张三丰的心中充满了苦涩,要是自己没有受伤,这等人物就是来上十个八个的也是来者不拒,可是现在?恐怕真是要老命了。

那汉子走到张三丰跟前,道:“张真人,在下刚三狼,请教阁下高招。”

张三丰看着十步之外的刚三狼正待说话,却见殿外陡然飞进一团面积不小的黑色物事来,笔直的向着刚三狼的后背撞了过去。

“管你是三狼、二狼的,说到底都是小狼崽子,你是什么身份,竟然想要挑战武林中的泰山北斗张真人。”一个声音滚滚而来,在殿中荡漾开来。

刚三狼先是察觉到了背后有物来袭,蒲扇一般大小的右掌随手就向后拍了过去,只觉的触感很是柔软,却也结结实实的拍在了那物事上。

“啊……”一声惨叫在身后猛然叫出,那物事被一掌拍的向后飞起。

刚三狼转过身来,只见殿外一个胖大和尚疾步奔了进来,顺手接住了那团物事,双手一抖,一具尸体被摔到了他的跟前,此时众人才发现原来那向刚三狼背后袭来的物事竟然是一个体积极大的布袋。

只见那胖大和尚对地上的尸体双掌合十,道:“阿弥陀佛,施主,冤有头债有主,阁下要报仇请找这位叫做刚三狼的,老衲只是带你上山,和你的死可是一点关系也没有的。”说着还特地指了指刚三狼,好似怕那死者的鬼魂认错了人。

刚三狼冷眼瞧向胖和尚,道:“你是何人,装神弄鬼的有意思么?”

他往地上的尸体扫了一眼,这是山下放哨的弟子,也没放在心上。

第二十六章 武当之危(7)

胖和尚盯了他一眼,道:“老衲看你们装来装去的演戏,还以为有意思呢,没想到也没什么意思。”

说罢,对张三丰躬身行礼,拜道:“小僧明教护教使者布袋和尚说不得参见武当派张真人。”

张三丰听他自称是明教中人,还以为他们是一伙的,虽然他们的关系看起来很奇怪,但是也说不定他们又有什么阴谋诡计。当下淡淡的道:“原来是五散人当下,老道有礼了。”

说不得也不以为意,对那刚三狼道:“还装吗?”

刚三狼道:“真假对于死人来说是不重要的。”

说不得道:“这么大口气,看来很有底气吃定老衲啊,你到底是何人?”

刚三狼双臂微提,全身骨骼嘎嘎作响,全身更见膨胀,身高好似又拔高了一截,向说不得走来,边走边道:“何人?前段日子,我指力对指力废了一个叫什么空性的和尚,亲手割下了他的人头,你比之他如何?”

说不得心中一禀,此人此言要是真的,实是一劲敌。

张三丰和俞岱岩的心中也是起了波澜,那空性不是被一把尖刀刺死的吗?怎么又是死于指力对决之下呢,今天这事怎么看都有猫腻。他心中打定主意,以不变应万变,且看你们到底有何阴谋诡计。

刚三狼道:“你既然想接这个梁子,那就动手吧。”说罢,架势一摆,左足向前一踏,地上结实的青砖立刻被踩的粉碎。

右手一记直拳快速而有力的向着说不得的胸口击了过来,不待右拳击到,左拳紧跟而上,直击他的面门。

说不得心中惊讶的他的招式奇特,手上的速度却不慢,手中的乾坤一气袋陡然向前递了过去,管你哪拳是真是假,过了宝袋再说。

刚三狼看到说不得用布袋防守,右拳陡然收回,左拳的力道加到十分,直接向着布袋上击去,他也向看看这布袋到底有何奇异之处。

“噗”的一声,说不得退了一步,手中握着的布袋口子竟然泻出了一股气流,可见刚三狼拳劲之大。

刚三狼这一拳深深的击入布袋之中,凹进去足有半尺之深,布袋中都是鼓荡的气流,这一拳击的他好不难受,可也试探出此布袋却是一异物,自己全力一拳竟然伤不了它分毫。

说不得手上使劲,宝袋陡然旋转起来,强大的力量竟然带动刚三狼的身子向左转去,他心中一惊,急忙撤步向后缩去。

说不得顺势挥动布袋向着他就砸了过去,这个布袋足有两三个立方米那么大,这样大小的一件武器当头向他砸了下来,竟然让刚三狼有种无处下手的感觉,只能足下一滑,闪了开来。

二人当下战在了一起,刚三狼对乾坤一气袋无处下手,这样大的一面立体盾牌挡在说不得的身前,他想要逮到下手的机会很难。说不得却同样奈何不得对方,刚三狼一身铜皮铁骨,即便是偶尔被乾坤一气袋带到,也像个没事人似的,这身硬功也让他深深的忌惮。

二人胶着在一起,一时半会的却是谁也对付不了谁。

金四向旁边一个枯瘦老者看了一眼,那老者只觉的头皮发麻,转头向金四看去,当即明白了他的意思,抬脚向外走了出去。

正在此时,两个身影速度极快的从殿外一前以后奔了进来,站在殿中。

“冷谦,竟然让你快了一步,咦,说不得竟然与人交上手了。”后来的一个道人对前面那人说道。

“受让。”前面那个书生打扮的读书人冷冷的回应道。

二人都是看了说不得一眼,一起向张三丰看去,认真的看了看,躬身行礼,拜道:“晚辈明教五行护教使者铁冠道人张中参见武当派张真人。”

“冷谦参见张真人。”

张三丰道:“原来是五散人中的铁冠道人和冷面先生到了,老道有礼了。”

二人转过身来,看向金四等人。

铁冠道人道:“堂堂鞑子朝廷,想要对江湖道动手,光明正大的战就是了,何必这般偷偷摸摸枉做小人,惹人笑话。”

金四等人面色诧异,他怎么知道我们是朝廷的人。

张三丰和俞岱岩也是满心惊讶,互相看了一眼。

张三丰道:“铁冠道长,你说他们是鞑子朝廷的人?”

铁冠道人道:“回禀张真人,我明教和鞑子朝廷连番大战,鞑子已经视我明教为眼中钉肉中刺了,想不到竟然以这等小人手段给我明教嫁祸,好在教主早就察觉了他们的阴谋。”

张三丰精神一振,道:“铁冠道长,他们要是朝廷的人,那请问老道的那几个徒弟当日在光明顶到底怎么样了?”

铁冠道人道:“好叫张真人得知,当日在光明顶,在我教张教主的调解之下,我明教与六大派已经和解,今后共同反元驱逐鞑虏。事实上,六大派远征光明顶本就是鞑子朝廷暗中实施的阴谋诡计,好在被张教主力挽狂澜,要不然后果真是不敢想象。对了,宋大侠他们还没有回来吗?”他这才反应过来,这等关头了怎么不见宋远桥等人。

张三丰心中大震,此人说的要是真的,那这件事情也太不可思议了,但是眼下正是紧要关头,实不是认真询问的好时机。

铁冠道人对金四等人道:“看来宋大侠他们还是没能冲出你们的包围圈。”

金四盯着铁冠道人直瞧,道:“看来你们知道的不少啊,就看你今天能不能活着走下武当山吧。”

“刚二,拿下他。”

那枯瘦老者立即向铁冠道人走去。

铁冠道人哈哈大笑道:“我明教大军已经过了汉水,很快就兵进武当山,有张教主来援,能不能走下武当山是你们应该考虑的问题,想战,就战。”

那枯瘦老者疾步奔进,一只又瘦又细的胳膊递了出去,青筋毕露的拳头向着铁冠道人当胸打了过去,别看他身小瘦弱,这一拳却打的极是凌厉,走的竟也是外功的路子。

铁冠道人看他空手而来,也没有取自己的长剑,挥动双掌迎了上去。

第二十六章 武当之危(8)

冷谦向前踏了一步,道:“还有谁?”双目冷冷的盯着金四等人。

金四身后一个一身灰衣的魁梧汉子跃了出来,二话不说,挥掌向他打去。

张三丰暗惊,这假魔教一方竟然只要出来一人就是高手,难道近年来江湖上的高手都被鞑子拉拢过去了吗?此人竟然也是外功一脉,看其修为,完全当得上江湖一流高手的称谓,曾几何时,江湖上多了这么多外功高手了?

“咔”的一声响,冷谦弹起剑把,一缕寒光冒了出来,待灰衣人进入五步之内,右手闪电般的拔剑而出,一抹寒光向着灰衣人的脖颈砍去。

好拔剑术,张三丰心中暗赞。

那灰衣人竟然丝毫不停顿,双臂瞬间当在眼前,竟是打算用血肉之臂硬挡利剑。

冷谦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当”的一声响,金属碰击之声,灰衣人的两截前袖被削掉,两截黑黝黝的金属护臂出现在众人眼前。

冷谦感到手腕一阵发麻,足下一点,向他左侧转了过去,右手一个变幻,长剑陡然顺着他的护臂向着他的右方旋转而去,他倒握长剑,寒光毕露的剑刃依旧向他的脖颈逼去。

那灰衣人右臂向右一移,右足于无声无息之间向着冷谦的下半身踢了过去。

“无耻。冷先生小心。”俞岱岩急忙提醒道。

冷谦足下一点,向后跃了开来,身形闪到一丈之外,道了声:“谢谢。”身形却陡然向着一丈之外的灰衣人激射而去,就跟被射出去的箭一般,那柄利剑笔直的刺向他的咽喉,速度是那样的快。

金四身后的一个枯瘦愁苦的老者眼睛为之一亮,随即又耷拉下眼皮,好似什么也没看见似的。

这一剑快若流星,那灰衣人虽然极力想要躲闪应对,但那剑尖依旧刺入了他的咽喉,不多不少,正好一寸,刚刚好把喉管切开。

冷谦一剑刺中立刻后退,长剑随即归鞘,极是潇洒。

灰衣人双手捂着自己的喉咙萎靡在地,呼呼的嘶鸣声从喉咙中传了出来,看着冷谦的双眼中是无尽的不甘。

金四瞪向冷谦,没想到此人竟然是位剑术高手,明教的高手还真是不少。

向身侧的一脸苦相的老者道:“阿大,还是你出手吧。”

老者瞅了他一眼,道:“他虽然擅长拔剑术和刺剑术,但是与我相比的话,十剑之内我必取他性命,你可决定好了。”

金四无奈道:“郡主的命令你也知道,你就不能拖延一番吗?”

老者脸色黯然道:“我只剩下剑了。”

金四无奈,道:“那你看着办吧。”

老者看了他一眼,走了出来,怀中抱着一把长剑,一步一步向着冷谦走来。

冷谦的双眼眯了起来,此人的脚步也太稳了,还有那眼神,浑浊的眼珠子中尽是剑芒,他再是熟悉不过了,这是劲敌,心中立刻警惕起来,全身似紧实松。

老者走到他六步外,道:“不错,是个练剑的好苗子,可惜没有名师传授。不过如果你的剑术仅仅是拔剑术和刺剑术的话,那你还是先出手吧。”

眼下之意就是你要是就这点本事还是赶紧出手吧,否则一会就没你什么事了,极尽张狂。

冷谦的脸上却没有一丝生气的波动,狂妄是需要本事来打底的,否则就是自寻死路,此人很显然不是这类人。

冷谦的右手轻轻握上了剑把,却不握实,双目紧紧盯着老者。

张三丰的脸色更见惨白,从这个老者现身以来,他的心情就很不好,这个老者已经有资格做他的对手了,现在嘛,恐怕是自己没有资格做人家的对手了。

老者好似快要睡着了一般,耷拉着眼皮,道:“出手吧。”

冷谦的额头上冒出了冷汗,老者看起来全身都是破绽,可是自己却就是感到毫无下手之处,心中渐渐紧张起来,自己的势已经快要凝聚到顶峰,再不出手,恐怕要更加糟糕了。

“呜呜呜……”一声沉闷而悠长的号角声陡然从山下响了起来,逐渐向着山上传递而来,殿中之人清晰可听。

武当派和明教众人感到不妙,金四面现笑容,站起身来。

老者的心中一颤,皱了皱眉。

就是这一刻,冷谦的身子瞬间向着老者射去,右掌陡然握紧,刷的一声,一抹寒光向着老者的右侧脖颈砍去,说是砍,攻击部位却仅仅是剑尖两寸部位。

老者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双足好似钉在地上一般,竟然动都未动,只是那双尽显老态的手突然之间动了,剑柄朝向自己,剑鞘陡然飞了出去,向着冷谦的右手撞了过去。

老者后发先至,冷谦这必杀一剑立刻被破掉了,他如果继续进攻的话,他的右手肯定要被老者的剑鞘击中,这等高手飞花摘叶尚可杀人,何况是剑鞘,他可不敢冒这个险,挥动的剑尖向右急速闪动了一下,击飞了剑鞘。

老者却已经紧跟着剑鞘突进来,他右手倒握剑柄,好似砸人一般,锋利的剑尖朝着冷谦的中门又砸又刺过来。

剑鞘从左而飞,他自己则抢在右侧进攻敌人的中门,好似一切都被他计划好了似得,冷谦顿时觉得好像自己是故意一歪剑尖挺着胸膛迎向了他的利剑。

冷谦大惊,急忙刹住身形,向后退去,可是那剑尖却如影随形,紧紧跟在自己的胸膛前方半尺处,手中虽握有利剑,却丝毫来不及动作。

死亡的阴影瞬间而来,冷谦猛的一挺身子竟然向着老者的剑尖迎了过去,右手的长剑收到自己的腰侧一起向老者撞了过去。

老者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屑,招式不改,却突然闪过一丝讶异。

“当”的一声,他的长剑被瞬间击开,手腕处甚至传来一阵阵的酸麻之感,小腹感到一阵凉意。

原来冷谦已经抱着必死之决心,想要与其同归于尽,在他的长剑刺入自己的胸膛之时,自己腰侧的长剑也必然刺入他的小腹要害。

老者的长剑被击飞,冷谦的招式却没有改变,依旧刺了过去。

第二十七章 力挽狂澜(上)

老者左手剑指在毫厘之间点在了冷谦的剑脊上,冷谦虎口一疼,长剑瞬间脱手,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就吐了出来,连忙足尖一点,向后撤去。

老者握着自己的长剑,看向张三丰,怔怔发愣。

张三丰的面色更加煞白,身后站着的清风腰间的剑鞘之中已经没有了利剑。

老者道:“久仰张真人大名,却是没想到会与真人这个样子过招。”

张三丰面色一僵,没有说话。

冷谦此时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的命是张三丰救的,连忙躬身行礼拜道:“冷谦感谢张真人救命之恩。”

“阿大,不要再磨蹭了,郡主的命令已经传来,速战速决。”金四叫道,同时向这边奔了过来。

“张三丰,让我掂量掂量你到底是何手段?”金四向着张三丰扑了过去。

张三丰面色一紧,站在原地未动,摆起了太极拳的起手式。

殿中原本看热闹的鞑子朝廷中人一瞬间拔出兵器向武当山三代、四代弟子攻去。

俞岱岩大声喝道:“贼子,敢尔?”却苦于无法行动,只能是干着急。

“鞑子走狗,安敢冒犯武当天威,尽数死去,死,死,死。”

一个滚雷一般的声音陡然从殿外传了进来,震得殿中众人耳中嗡嗡作响,就是金四和张三丰也感觉到了耳中的异样。

那一个个“死”字真个犹如死神的呐喊一般,说前面几句的时候那人尚在半山腰,说到死字的时候人却到了山头,等到最后一个死字出现的时候。金四和张三丰同时感到头皮一阵发麻,好似被绝世凶兽盯上了一般。

张无忌紧赶慢赶,最后还是没能赶超鞑子的速度,等到了武当山下时,发现鞑子军队已然包围了武当山,他纵身越过鞑子的包围圈,连忙向山上奔来,正好听到了鞑子进攻的号角声。

急忙向山上奔了上来,到了山顶,却见双方已经战作一团,他神识一展,立刻发现了三清殿中的紧急事态,直接用足了全力向着三清殿冲了进来。

一进殿中,神识就立刻锁定了金四和与冷谦交手的那个老者。

张三丰已经摆好了架势,见金四满头大汗的站在十步之外,全身戒备却又不进攻,联想到刚才那个声音,心道从那话音听来应该不是武当的敌人,你不进攻正好,他足下一滑竟然向着被逼到西北角的三、四代弟子处滑去,速度极快,金四眼睁睁的看着他滑走就是不敢阻挡,实是身后那股子威压让他不堪重负,强撑着慢慢转过身来。

冷谦全神贯注,刚刚在死亡线上走了一回,自然是不敢有丝毫的大意。却突然发现对面的老者身子好像被无形的力量压住了一般,浑身就跟水泡过似的,地上出现了一大滩的水渍。

阿大极为艰难的转过身来,心中的震惊无以伦比,他还从没有碰上过这样的对手,只是精神上的威压就让他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

张无忌冲进殿来,身形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向着金四冲了过来,满殿的敌人只有他一个先天境界,不找他找谁。

一记简单的炮拳,笔直的向着金四的胸口轰了过来,那股惊天的威压却并没有取消,金四的脸上充满了苦涩和不甘,被欺负到如此境界让他羞愧难当。

但是那股子死亡的气息依旧使他迸发着基因深处的潜能力,识海之中的精神力全力反抗张无忌的重压,全身的真气汇集于右臂,他的右臂缓慢的抬了起来,一个简单的拳头终于被他打了出来,打的是金刚拳中的金刚劲。

在他感觉这个过程好似蜗牛一般的慢,但是对于常人来说他这个速度依旧很快。

两个简单的拳头撞击在了一起,“嘭”的一声,整个大殿震荡着爆炸的回音,金四的金刚劲是少林外家功中最刚劲的一种劲道,也是最难修炼的劲道,只有一个“刚”字可以形容它。

张无忌的炮拳已经无需赘言,一个“炮”字已经道尽了一切。

殿中的人被这声爆炸惊住了,没有交上手的人们立刻刹住身形向这边看了过来;交手的人们也好似心有灵犀一般彼此向后撤了开来,一起戒备着向这边看来;就是张三丰也朝这边看了过来。

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的年轻人平静的站在殿中,他的右拳依旧保持着出拳的姿势。他的身前一丈范围之内都笼罩在血雾之中。金四在血雾之外,他的右臂整个消失了,右肩膀都消失了一部分,左手在自己的右肩膀处接连点出,身形还在急退。

“嘶”所有人都倒抽一口冷气,金四的强大,朝廷一方的人自然是再了解不过了,要不然也不可能让他做头,眼下却被人一拳打爆了了右臂,所有人的心中都颤了一下。

武当众人,张三丰和俞岱岩看的也是眉头皱起,眼神中大为震惊。

这种一拳打爆敌人的身体,血肉和骨骼都化为碎末的功法很显然不是正道功法,张三丰已经猜测到来人可能就是明教教主,一位修炼这样邪恶而强大的武功的明教教主即便是来救援武当的,但对于武林来说是福是祸还真不好说。

一瞬间,张三丰的脑子里过了许多。

张无忌可不管别人怎么想,现在是战斗时间,嘴角邪邪的一笑,道:“你是金刚门的人,还是先天境界,你还是早日下去与你的师兄弟们团聚吧。”

金四煞白的脸更无血色,急道:“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的?”

“金刚门已经不存在了,你说我怎么知道的。”张无忌已经一个踏步穿过血雾,逼近他的身前。

“不可能。”金四断然否决。只是眼神之中的激动怎么也掩饰不住。

突然眼前一黑,原来张无忌已经到了身前,仅有半步之遥,半步崩拳在武当三清殿黯然登场,在外人看来,张无忌只是突然到了金四的身前,金四却突然极速向后飞去,整个身子几乎折了起来,“啊……”在一声惨绝的惨叫声中“砰”的一声撞在了殿墙上,深深的嵌入墙中。

第二十七章 力挽狂澜(中)

没有人认为他还能活下来。

张无忌看向阿大,“咦”了一声道:“你就是东方白吧,你怎么练的?明明没有先天以上的内功修为,却在境界和精神上到达了先天级别,以后天巅峰可以发挥出先天级的战力,你也算一个异数了。”

东方白,就是和冷谦交手的那个老者,顿时满头大汗,眼中尽是惧意,道:“你怎么知道的?”

张无忌哈哈一笑道:“我比你境界高,你的情况自然一目了然,这不难。嗯,想起来了,你痴剑成疯,想来是极剑之故,以技悟道,只是你的内功修为还是不足以支撑你的整体晋级,所以才诞生了你这样的怪胎。想来,你肯定没有先天级的内功心法,所以无法晋级,是吗?”

东方白的身子晃了起来,这种被人一眼看穿的感觉对于他这个级别的高手来说,那种刺激和挫败感并存的矛盾感足以让他的精神瞬间崩溃。

张无忌突然转头对着那三四百假魔教中人说道:“你们最好不用乱动,不动就有生机,动,死路一条,不信的可以试一试。”

蠢蠢欲动的人们互相看了看,不知该如何应对眼前的状况。

张三丰走了过来,双掌合十道:“老道张三丰,阁下想来就是明教教主,老道在这里感谢阁下的援手之恩。”

说不得三人奔了过来,印证了他的猜测。

“属下五行护教使者说不得参见教主。”

“属下五行护教使者张中惨叫教主。”

“属下冷谦参见教主。”

张无忌道:“你们怎么过来了?”又对张三丰笑道:“太师傅,不认识无忌了?”又转而对俞岱岩笑道:“三师伯,你也不认识无忌了?”

张三丰的心中大震,十年了,他又听到这个声音了,仔细看去,确实依稀能够看出他小时候的样子,只是这个身材怎么跟他的父母差别那么大?

“你是无忌孩儿?”张三丰的声音略显哽咽。他一度以为这个可怜的孩子已经离开人世了,他一生中收了七个弟子,最疼爱的就是五徒张翠山,却没想到张翠山夫妇在他大寿之时丧身武当山,而他们唯一的后代身中玄冥神掌,自己堂堂武当山创始人,被称为武林中的泰山北斗,却拿玄冥神掌一点办法都没有,以致张无忌小小年纪浪迹于江湖。这是他凝结了十年的心结,此时本以为死去的无忌孩儿突然出现在他的眼前,让他的心情十分激动。

“你是无忌那孩子?”俞岱岩激动问道。

张无忌的眼睛也有些泛红,道:“太师傅、三师伯,待此间事了,我们再叙。”

转头对东方白道:“你于剑一道,可谓当世第一人,如果可能,我不想让你死。做个交易吧,加入我明教,我让你的先天实至名归。”

东方白的脸一阵白一阵红,不知该如何应对。

张无忌又道:“我是怜惜你这一身剑术才华才给你这个机会的,你要是不同意,我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你。再说你已经背叛了丐帮,现在再背叛一次汝阳王有何不可?”

东方白激动道:“你怎么知道?你就不怕我再背叛你?”

张无忌自信道:“我不怕,只要你愿意皈依圣教,我们就是兄弟。”

东方白哈哈大笑道:“我已经六十八了,纵使有了先天功法,又怎么可能晋级先天,你不要骗我了,要杀便杀吧,战死,于我而言也许是最好的归宿。”

张无忌道:“我说行就一定行,选择权在你手中,给自己一个机会也给天下人一个机会,你好好想想。”

东方白疑惑道:“给我一个生的机会,我懂。可是这跟天下人何关?”

张无忌道:“你痴剑一甲子,可谓是江湖上的剑术活字典,我需要你帮我整理武林中的剑术资料,编撰剑典,待将来天下大定,流传天下。”

东方白痴狂的看着张无忌,万万没想到他是这样一个想法,这是一个多么狂傲自大的想法啊。

殿中人都用看异类的眼光看向张无忌,这就是一个妄人。就是张三丰和俞岱岩也不理解他的想法和做法。只有说不得三人的眼中流露出狂热的崇拜目光,只有他们知道教主不只是说说而已,而是已经在圣教之中初步开始实施这一计划。

张无忌看着他认真道:“怎么样?想清楚了吗?”

东方白傻傻的问道:“你真的是明教教主?”

张无忌道:“货真价实,我身边这三位就是教中的布袋和尚说不得、铁冠道人张中、冷面先生冷谦,他们的名字你应该也听过的。”

东方白的面色变来变去,眼神突然为之一定,咬着嘴唇跪倒在地,道:“东方白愿意皈依明教。”

张无忌呵呵笑道:“好,你做了你今生最正确的选择,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兄弟了。我封你为圣教五行护教使者。起来吧。”

张无忌犹如凶兽突然出现在猎场,吓的众人死死的缩回了自己的利爪,就是刚三狼和刚二狼也不敢轻举妄动,眼下看到东方白投靠对方,虽然眼中心中极是愤怒,但依旧不敢有所行动。

张无忌盯着二人道:“他们二人是金刚门的么?”

东方白躬身道:“是。”

张无忌道:“杀了他们。”

“嗯?”东方白迟疑了一下,足下一动,向着二人激射而去。

“东方白,你敢?”

“阿大,王爷不会放过你的?”

刚三狼和刚二狼其实就是原书中的阿三和阿二。金刚门中以实力排列高下,二代弟子中,这二人也算是最为杰出的了,至于刚一狼甚至于还没来的及说话,就被张无忌毙于拳下了。

东方白面无表情,他的剑术很简单却很快,只是一剑,就刺穿了阿二的咽喉,从他身边一闪而过,丝毫不待停顿,长剑向着阿三席卷而去,由于剑速过快,形成了一个扇形剑幕。

阿三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准备,临到之时,才发现自己毫无准备,东方白的长剑轻易的割开了他的半个脖子,不甘的倒下。

第二十七章 力挽狂澜(下)

东方白抱着自己的长剑回到张无忌身后一米处,张无忌放心的把后背交给了他,那挺拔的身姿不见丝毫戒备,东方白的眼神中露出一丝异色。

张三丰看向张无忌的眼神中满是担心,这种刚刚还是你死我活的杀戮中招降过来的人是最危险的,尤其是此人曾经贵为丐帮长老,江湖人称“八臂神剑”,后来不知是何原因在江湖上销声匿迹,却没想到他投了鞑子,这可是一个足以做自己对手的人,如果是偷袭,他有足够的实力威胁到张无忌的生命,所以他的心中有些着急。

只是这些话他却不好直接说出口,毕竟无忌刚刚招降他,要是起到反作用可不好了。

张无忌却没想那许多,以他现如今的修为已经不需要小心翼翼的活着了,抬脚向那三四百人走去。

领头的不是战死就是投降了,这些人已经丧失了主心骨,正惶惶不安,刚才张无忌下令东方白斩杀阿二、阿三两人,这些人可是眼睁睁的看着二人身死,这些平日里就跟神一般的人物眨眼间就死在他们的眼前,给他们造成了极大的刺激。

张无忌在众人身前站定,道:“跪地投降者生,站立者死。”声音并不高,却传进了每一个人的耳中。

人群顿时沸腾起来,他们大多数都是二三流高手,也有几个是准一流高手,放到地方上也是横着走的人物,张无忌的话让他们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都是一杆长枪两颗蛋的爷们,不待这么侮辱人的。”

“就是,爷们跪天跪地跪父母,还从没给别人下过跪呢。”

“跪下来,你们杀的不是更容易了。”

“弟兄们,别听他的,真跪下了,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

人群在沸腾,说什么的都有,就是张三丰和俞岱岩也觉得张无忌此举有些侮辱人。

张无忌喝道:“双手抱头,跪在地上,我数十个数,到时候凡是站着的就是我明教的敌人,一律杀无赦。”

“一。”

……

张无忌冷静的数着数,声音不高,所有人却都听得到。

人群中的杂音少了一些,他还真的数数,他会真的动手吗?我们可是有好几百人呢。

张三丰等人也看向张无忌巍然不动的背影,想知道他会不会动手。张三丰不怀疑他是否有这个能力,通过刚才的手段他已经充分肯定了张无忌的能力,这已经是一个可以与自己比肩的人了。

但是这毕竟是杀人,能力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心性,那不是几百头猪,杀之没有任何心理负担,杀人是要背负心里负担的,道家讲这个叫做因果,因果多了,心中就会诞生心魔,这可不是个好东西。张三丰深知这一点。

“八。”

“九。”

“没有人愿意投降吗?看来是都想做我圣教的敌人了,太遗憾了。说不得、张中、冷谦、东方白,准备动手。”张无忌平静的道。

“说话算话,十。杀。”

一个“杀”字喝出口,张无忌的身子陡然向着人群激射而去,刚刚站立的地方青砖被踩的稀碎。

一个包裹着炮劲的拳头向着一个敌人的胸膛轰了过去,他没有任何躲闪的机会。“嘭”,刚才那一幕立刻上演,只是这一次,所有人都正眼瞧了个正着。

随着一声激烈的爆炸,那名敌人的胸膛瞬间炸裂,整个身子被炸成几段飞向四方。张无忌的身子穿过血幕,向下一个敌人攻去。

张三丰没想到他说动手就动手,想要阻止根本来不及,待要起步之时,看到这一记炮拳,脑子嗡的一下,立刻怔在了那里。

东方白怔了一下,却见说不得三人已经杀入人群中,他足下一点,也杀了上去。

现场立刻一片鬼哭狼嚎,这些人没想到他们会真的下手,短短一瞬间就死了一小半人,这是下死手啊。这个时候没有人再想尊严这种东西了,有机灵的立刻双手抱头跪了下来,两眼盯着地面,簌簌发抖。

“跪地投降者免死。”张无忌边说边又打死了一个敌人。

这次的话就要被重视的多了,他话音刚落,地上就跪倒了一片人。

转眼间,站立者竟然一个也无。

张无忌看了看,道:“张中、冷谦,你们两个负责带领他们,异动者,杀。退到殿外去。”

“遵教主令。”

“站起来,排成队,往外走,谁不老实,死?”

俘虏们哆嗦着,站起来,自然而然的排成两行队向外走去。

一会功夫就都出去了,地上却留下了上百具尸体。三清殿有三分之一的地方已经被血液浸过。张无忌抬脚向张三丰走去。

东方白疑惑的向地上看去,他走过的地方分明留下了一行清晰的脚印,可是为什么他的足上却没有一丝血迹呢。他的脑子在思考。

“太师傅,太师傅。”张无忌叫了两声,才把张三丰从沉思中叫醒。

“哦,无忌。”张三丰回过神来,以他的修为原不至于这般失态,实是他已经从心里认可了张无忌的身份,警戒的心放了下来。

这下顿时闻到了一股刺鼻的血腥味,这让他感到十分不适。道:“无忌,你们也杀太多人了,这。”说着还指了指那些倒在血泊中的尸体。

“太师傅,现在还不是说这个的时候,鞑子大军已经包围了武当山,恶战还在后面呢。”

“什么?朝廷竟然用军队对付武林中人,他们想干什么?想杀光所有的武人吗?”张三丰气道。

“他们就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现在天下群雄并起,反元起义频发,这其中有多少武林中人参与,鞑子又怎么可能不知道。鞑子朝廷对武林动手也在意料之中。早在二十年前,鞑子就已经策划上了,我义父身上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六大派和明教矛盾的加深无不有鞑子参与其中,孩儿怀疑屠龙刀都是鞑子故意放出来的,其目的就是引得江湖人自相残杀。此次六大派围攻光明顶更是朝廷策划多年的收官之作,只可惜被孩儿给破坏了,他们对孩儿也是恨之入骨,估计是也想把孩儿留在武当山呢。”

第二十八章 杀心重了(上)

“他们真敢,真敢啊。”张三丰的音调越来越低,什么敢不敢的,已经杀上门了,打击武林最直接的手段莫过于灭掉少林和武当,尤其是张三丰这个武林泰斗,看来这活的时间长了也是引人仇恨的一件事情。张三丰本就是聪慧之人,瞬间就把这些事情串联通了,说到底还是武林中人活的太自我了,已经忘记背后还有朝廷这尊虎视眈眈的凶恶猛虎。

他无奈问道:“无忌,现在该怎么办”这可是与鞑子军队的正面决战,而且他又受了重伤,也实在是把他难住了。

张无忌道:“太师傅无须多想,打就是了,孩儿从光明顶踏上东归之路,就是一路打过来的。现在还是这个办法,打。”

“那好吧,该怎么办,无忌你吩咐吧,太师傅听你的。”

“太师傅,那孩儿就逾越了。”

“你这孩子,都这个时候了,怎么还说这种话。”

张无忌又对俞岱岩道:“三师伯,你且在山上好好看着,孩儿下山退敌,待杀退了敌人,孩儿让您继续行走江湖,行侠仗义。”

俞岱岩激动道:“孩子,你说什么?”

张三丰也是激动道:“无忌,你有办法让岱岩再站起来。”

张无忌点了点头道:“太师傅、三师伯,孩儿已经找到了治疗三师伯的伤药,最多半年时间,三师伯就会恢复如初。”

俞岱岩哈哈笑道:“好好好,哈哈哈。”

张三丰也是高兴道:“好,无忌,你去做吧。”

张无忌笑道:“清风、明月,不认识我了,照顾好我三师伯。”

清风、明月连忙躬身行礼道:“不敢,不敢,认识的。”实是张无忌刚才那一阵杀戮,让二人不自觉的仰望起来。

张无忌转过身来,道:“说不得,你们是怎么过来的?”

说不得道:“手下儿郎汇报说鞑子在湖北调动大军,行动诡异,后来发现他们在向武当山移动,我们就来了,只是手下儿郎的装备还是个大问题,所以就只有我们三人过来了,希望能多少帮上些忙。”

张无忌感动道:“说不得,谢谢你们了。”

张三丰也是感慨道:“说不得大师,老道谢谢你们了。”

俞岱岩道:“说不得大师,谢谢了。”

说不得连忙道:“不敢,不敢,张真人、俞三侠,应该的,应该的。”

张无忌道:“先肃清山上的敌人,反抗者格杀无论,投降者让他们反过来杀鞑子,不听话的,杀。太师傅、三师伯你们且在山上镇守山上道观重地,我下山杀敌。”

张三丰面色复杂的看了看他,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俞岱岩道:“无忌,小心。”

张无忌道“三师伯放心。”说罢转身离去,出了大殿,会同张中等人从山上一路杀下,俘虏但凡有异动不服命令者,即刻杀之。

张三丰在山顶上看着张无忌杀伐决断无不果决,这孩子倒是颇有枭雄之姿,这本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情,可是他的心中却总觉的有些怪怪的,当年那个乖乖孩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翠山可不是这个秉性。

俞岱岩看着师傅沉默无言,他多少能知道些师傅的心思,就是他也觉得无忌这孩子变化太大,可是毕竟已经十年过去了,当年的十岁小童今日也已成人,变化些自然也是可以理解的。

………………………………………

武当山下,蒙军大营,一处高约一丈木质高台,正好把战场尽收眼底。

五千步兵已经把武当山口尽数封锁。八十架床弩,对准武当山口。床弩之后是两千枪兵,负责保护床弩和冲锋。外围成扇形布置了三千弓手。

最外围的交通要道上驻守着两千虎视眈眈的骑兵。一切都已准备就绪。

赵敏道:“进攻的号角吹响多长时间了?”

“启禀郡主,已经一刻钟了。”

赵敏沉默了一会,放下手中的千里眼,山上过于平静,不合常情。

“腾格尔,好好看住那些汉人步兵,但有不战而逃者,杀。”

腾格尔躬身道:“遵令,郡主。”

“好了,下去准备吧。时间上差不多了。”

腾格尔躬身行礼后,转身下了高台。

赵敏又道:“鹿先生,火攻可准备好了。”

鹿杖客阴阴一笑,道:“郡主放心吧,属下亲自监督的,一定误不了事,就不相信张三丰那老鬼不下来。”

赵敏点了点头,心中却一点也不轻松。

她的计划分作两部分:第一部分,由金四、东方白率领一部分江湖人物以江湖的方式进攻武当山,其中最重要的部分就是刚相对张三丰的偷袭。刚相偷袭成功,张三丰死倒未必,但一定会受伤,这就是金四的机会了,但是金四必须要等到赵敏在山下一切都布置妥当以后才能进攻,这是第一部分的补充计划也就是二部分。

如果金四等人失败,赵敏的依仗就是山下这些军事设施,尤其是那八十架床弩。只要放火烧山,武当派的人一定会忍耐不住下山的,对于这些江湖人的秉性尤其是正道江湖人的秉性赵敏自认还是拿捏的很准的。

至今,她还没有得到张无忌的任何消息,按理说他既然来到了中原,武当应该是他的必到之地。

她的心中默默计算着时间,确定是否放火烧山。

她再次拿起千里眼向山上看去,面色陡然为之一正,他还是出现了。

金四沿山安排的人手,正被他带着人逐步清除,一步步向山下推进。

“击鼓,战斗准备。”赵敏看着从山上跳跃而下的众多人影,果断下达了命令。

亲卫听到马上去传令,高台后方就是十面一米直径的大鼓。

“隆隆”的鼓声陡然响了起来。

“弩手准备。”

“弓手准备。”

“枪手准备。”

各个部分的长官听到鼓声之后,大声下达了命令。

军列严阵以待,好似噬人的凶兽,正在猎场静静的守候。腾格尔在后方冷冷的看向武当山脚下,以他所在的位置什么也看不清楚,但这并妨碍他身上血液的沸腾。

第二十八章 杀心重了(中)

张无忌听到山下鼓声传来,没有多想,照着刚才的速度向山下推进,很快就到达了武当山门。

“嘶”俘虏们倒吸一口冷气,纷纷向后缩去,前方那闪着寒光的八十架床弩让他们的骨头都冒出了寒气。

“列队,不听话的,杀。”张无忌头也未回淡淡的说了一句,却传进了每一个俘虏的耳中。

骚动的人群立刻安静了,老老实实的按照山上的习惯列成了两列纵队。他们可是深深的领教过这位魔教老魔头的招数了,别看他说话平平淡淡的,杀起人来可一点都不手软,自从他上了山,也不过一刻钟多点,已经有一半人死在他的手上了。

大战临头,张无忌可没有心思好好安抚他们,统治他们的学问来源于蒙古人,就是一个字——杀,杀到你胆寒,自然会听话。

他没有理会身后的俘虏,而是向前方看去,鞑子的弩阵距离此地五里地左右。

以他的目力,可以清晰的看到敌军的布置,不由得心中一叹,这一次,鞑子进步不少,配置较之以前合理多了,要是普通武林中人,恐怕真拿他们没办法。

“说不得、张中、冷谦、东方白,待敌军阵脚乱了,就带领俘虏们进攻,还是那句话,有不听话的,就杀。”张无忌从背上取下枪袋,一边说着一边开始組枪。

“遵教主令。”

“遵教主令。”

“遵教主令。”

“遵教主令。”

四人躬身应道,面色肃穆认真。张中拔出了长剑,说不得握紧了手中的乾坤一气袋,冷谦左手大拇指顶在了剑鞘的卡扣上,东方白抱着剑怔怔的看着张无忌的背影,面容抽动了一下,看着前方的床弩大阵,他的思绪复杂起来。

俘虏们垂头丧脸的没有一丝精气神,这确实是老话长谈了,也是他们做熟练的事情了,这些曾经桀骜不驯的江湖人物从没感到这般的绝望。

张无忌组好长枪,迈步向着前方走去。

他干什么?他想以血肉之躯冲击床弩大阵吗?俘虏们立刻感觉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这世上还有这样的傻子?所有人都觉得自己的机会要来了,暗暗开始准备起来。

半山腰处,张三丰和俞岱岩看着张无忌一个人走向敌军大阵。

俞岱岩急道:“这孩子想要干什么,那可是床弩大阵。”

张三丰淡淡的道:“放心,床弩伤不了他。”

俞岱岩大惊失色,好像听到了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抬头向他看去,道:“师傅,是不是你也可以?”

张三丰道:“现在不行了。”言下之意就是未受伤之前是可以的了。

俞岱岩感觉自己一贯的认知被打乱了,武人可以正面对抗床弩大阵,有这般逆天吗?

他的面色突然变得很难看,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大师兄、二师兄能做到吗?”

张三丰看了他一眼道:“岱岩,静心。他们还不行,想要做到,必须晋级先天,先天之下是做不到的。十年之内,远桥、莲舟、松溪三人不出意外的话,希望很大。既然无忌那孩子说能治好你,你要好好振作起来,懂吗?”

俞岱岩难掩心中的激动,欠身道:“师傅,我知道了。”

转目向山下看去,眼神中迸射着莫名的火花。就是清风和明月看着山下那个孤独的背影心思也复杂了起来。

是的,一人闯阵,看上去确实很是孤独。

但是赵敏对他却一点都不敢放松,手中的千里眼一刻也没有放下。

“鹿先生、鹤先生,你们好生看着,他就是张无忌。传令兵,快,传令前方弩阵,待敌人进入射程外一里地,就开始射击。”她突然想到此事,连忙下令,希望还能来得及。

传令兵虽然很是诧异郡主的这个命令,但还是疾步向着前方奔去。

鹿杖客眉头皱了一下,很快就想通了其中的关节,向着前方那个还很模糊的人影努力看去,他真的已经强大到这种地步了吗?他的心提了起来。

张无忌的眼睛眯了起来,时至今日,对于杀戮他已经习惯,而且杀戮好像对他没有造成一点影响。

足下的速度逐渐快了起来,一步迈出就是两丈多的距离,他没有运用轻功身法,用的全是形意进攻的手段,他好像越来越喜欢这种直接的进攻手法了。

赵敏的传令兵还是及时的把命令传了下来,弩阵百夫长特木尔十分震怒,怒道:“弩阵是我的,我说了算,她懂不懂床弩能射多远啊?”

传令兵厉声道:“这是郡主的命令,无论如何你都要执行,军中无戏言,你想死吗?”

特木尔倔强的盯着传令兵的眼睛,他知道这些传令兵都是赵敏从汝阳王那三千亲卫军中选出来的,真要抗命不尊,恐怕是真的会砍了他。

“第一段准备射击。”特木尔大声喝道,眼睛盯向了前方逐渐逼近的敌人,他只有一个人,即便他跑的再快,他能快的过我的床弩?他的心中充满了不屑,但是眼睛却死死的盯着前方地上的箭标。

传令兵就在他的身后,再荒唐的命令他都要执行,除非他不想活了。

“第一段,射。”在张无忌奔过第一个箭标之后,特木尔果断的下达了命令。

第一段就在他的左手,三十名弩手挥动手中的击锤砸向了床弩的机括。

咔嚓声响中,七百二十支投枪一般的弩箭在阳光下闪耀着金属光泽向着张无忌激射而去。

“第二段准备,……,射。”特木尔死死的盯着前方的目标,在第一段射击之后数了三个数之后下达了第二段射击的命令。

张无忌前冲的速度太快了,在第一段开始准备射击的时候,他还在射程之外,等到第一段开始射击,他已经到了射程的边缘地带。

正好相遇,那把丈二长枪瞬间指向了前方,一个硕大的圆不断的划了出去,冲进了密集的箭幕。

由于速度过快,划动的长枪好似形成了实质的枪幕一般,成为了一个实质洞口,不断的吞噬着射入的弩箭,锋锐的铁质箭头木质的箭身纷纷被搅得粉碎。

第二十八章 杀心重了(下)

他的速度丝毫不受影响,划动着那个诡异的黑洞一般的存在不断向前逼近。

“三段、四段,射击。”特木尔大声疾呼,此时哪还需要郡主的命令,他感觉自己的心跳的都快到嗓子眼了。

传令兵也忘记了自己的职责,只是双眼直勾勾的盯着那个诡异的黑色旋风一般的圆。

“咔咔”声不断传来。

除了第一段是三十具床弩外,其他三段都是二十具。

顷刻间,八十具床弩的弩箭依次被射了出去,这些床弩都是可移动的,全部都只对准了张无忌一个人方圆两丈之内。

完成发射的弩手正在紧张的装置弩箭。特木尔的眼神死死的盯着前方不断突进的敌人,心中从没感到这般绝望,那可是床弩射出的弩箭啊,就是大都的城墙都能射进一尺之深。

张无忌每一步迈出就是两丈的距离,无论是双脚在地还是腾跃在空中,前方的圆都没有停止过,不断吞噬着射来的弩箭。

俞岱岩怔怔的看着,就跟傻了一般,清风、明月的眼中全是星星。

“这是什么功夫?”俞岱岩喃喃自语道。

张三丰也是看的痴了,那一个个犹如实质一般的圆,是那样的熟悉而又充斥着神秘,他已经在想象如果把那个身影换成自己,运用太极剑会不会也能产生这样的效果。

这孩子只是杀心重了,功夫还是堂堂正正的,这功夫看起来充满了杀戮的气息,但是那种光明正大的感觉还是看得出来的。

东方白的眼中全是疯狂,看着那一个个圆,好似给他打开了一扇从未想过打开的大门,一个前所未有的世界正在向他招手。

说不得三人只是眼中闪烁着崇拜的目光,对于这一幕他们早有心理准备,倒还并不惊讶。

俘虏们可就看的心里拔凉拔凉的了,这还是人吗?给这种存在当了俘虏真有逃脱的可能吗?

玄冥二老看的目瞪口呆,心中已经产生了想要逃跑的心思,是那样的急迫,不禁偷偷向赵敏看去,只见赵敏拿着千里眼的双手在微微颤抖着。

“弓手准备,射。”弓手部的军事官****虽然也是看的心中发寒,但依旧及时的执行了自己的任务。

随着一声尖锐的哨音的响起,三千弓手松开了捏着箭尾的手指,三千支长箭瞬间飞上了天,好像密集的暴雨一般向着张无忌俯冲而去。

弩手已经不需要长官下令,只要装置好弩箭,就是一敲机括,完成发射,特木尔也没有喝斥,只是死死的看着那个还在不断逼近的人影。

张无忌在不断的前进中,神识早已远远的散了开来,前方的弩阵已经进入了神识的探测区域,头顶上又感应到了几千支长箭的袭来。

只见他突然在地上稍微停顿了一下,双腿微微弯曲,在地上猛的一弹,就跟射出去的箭一般,向着前方冲射而去,激射的方向正是刚刚发射完毕弩箭的两具床弩。

地上留下了一个一米多宽的深坑,很快就被天空中的弩箭尽数覆盖。

张无忌把自己的气息全部放了出去,形成了一股股威压向着前方散了出去。

前排的弩手和枪手顿时感觉到自己好似被绝世凶兽盯上了一般,全身发抖,连兵器都似乎握不住了。

张无忌趁着这个机会,突进了床弩大阵,长枪左右开始挑动起来,那股威压也立刻收了回来。

威压是从他的识海中的精神树上发出来的,这是最纯粹的精神能量,以他的精神等级对这些普通的士兵施展威压就是精神攻击,简直就是欺负人。但是消耗也是十分巨大的,以他现在的境界还不足以支撑精神力的持续战斗,所以最后还是要真刀实枪的打。

进入床弩大阵的张无忌立刻就跟进了羊圈的狼王一般,一具具床弩被挑的向步兵方阵砸了过去,死伤极是惨重。

战场上顿时一片鬼哭狼嚎,弩兵已经拔出了腰刀扑了上来,枪兵也在努力接近中,但是他的速度完全跟不上张无忌的节奏,很快,张无忌就向着右方打了个通透,所有的床弩被挑的飞向了后方。

一个转身,迅速向着东方逼近,一个个冲上来的枪兵排成密密麻麻的阵型逼了上来。

张无忌的前后左右顿时全是泛着寒光的枪头,劲走全身,紧紧贴在身上的衣服突然鼓荡了起来,他只认准前方冲了过去,长枪一卷,前方的长枪顿时被绞碎,挡路的士兵纷纷被卷飞。

左右和后方却不管不顾,这也让一些士兵看到了机会,从这些方位猛的刺了过来,可是那枪尖待要刺中敌人的身体的时候却突然感觉到就跟刺在熟牛皮上一般,又韧又弹,陡的一滑,就向旁边滑了出去,由于用力过猛,纷纷向旁边撞了过去,由于枪阵过于密集,枪兵立刻成批的倒下,身后的士兵却不知道前方放生了何事,还在不断的向着前方逼近,立刻形成踩踏。

而张无忌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人群之中,来到了仅剩的三十具床弩跟前,特木尔手持一把大号弯刀倔强的守在这里,这些床弩不仅仅是他吃饭的家伙,也是他的命,命都没了,他又怎么可能还活着。

“啊……”特木尔大声喊叫着向着张无忌猛的冲了上去,右手高高扬起的弯刀在阳光下闪烁着噬人的光泽。

这样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已经没有办法引起张无忌的注意了,长枪随意一挥,特木尔的身子顿时被扫的向北方飞了起来,这一枪正好扫在他的左上身,整个心房顿时被击的粉碎,死的倒也干脆,没有受到一丝折磨。

张无忌丝毫不做停留,前方的三十具床弩很快就被他当做武器挑向人群,紧跟着杀入了枪兵阵营,笔直向着赵敏所在的高台杀去。

“天佑圣教,教主万岁。冲,杀鞑子,现在是你们赎罪的时候了。”说不得大声对这些俘虏喊道,哪还有一丝出家人的模样,完全就是一尊恶罗汉。

第二十九章 杀神救世(上)

俘虏们你看我我看你,就是不动弹,说不得拎着乾坤一气袋逼了上来,眼中尽是杀意。

张中和冷谦从他们身后逼了上来,东方白在前方让开了道路,回过头来冷冷的看着他们。

俘虏们绝望的看着前方混乱的战场和眼前的四个凶兽,即便床弩大阵已经被毁了,可那依旧是几千人的朝廷军队啊,更何况还有两千汝阳王的亲卫骑军。可是如果不冲,眼前这一关怎么过呢。

冷谦冷冷的盯着前方,突然喝道:“杀。”长剑瞬间出鞘,向着前方就杀去,一个靠近的俘虏的脖子瞬间被划开了一半,不甘倒地。

张中看到冷谦动手,也提剑杀了上来,边冲边道:“要不冲,要不死,自己选。”说话间就刺死了一名俘虏。

俘虏们终于崩溃,哭着喊着向着前方奔了起来,停在原地马上就是个死,往前冲冒似多少还能多活一会,哪怕是一会。

说不得四人控制着速度排成一条直线在后方监督着,但有步调慢一点的,上去就是一剑,没有丝毫的犹豫。

四个人排成了一条二十丈的直线,俘虏们就是想跑都没有可能,纷纷成为他们的剑下鬼。

张三丰看的面色大变,他虽然是武林中的一代宗师,可是这种场景还真是第一次看到,这让他十分不适。

俞岱岩也搞不清楚明教众人这样做到底对不对,说对吧,他们杀的是鞑子朝廷的人;说不对吧,那可是人命啊,不是猪狗一样的牲畜。

山下的这场大战对二人的世界观、人生观造成了极大的冲击,久久不语。

鹿杖客上前,轻声道:“郡主,该走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赵敏放下千里眼,面色惨白,道:“就连你们也没办法吗?”她没有说她已经看到东方白了,东方白的身手她是十分了解的,她担心会打击玄冥二老的信心,却没想到二人还是首先提出了撤退。

鹿杖客老脸一红,道:“郡主,我们不是他的对手。当世恐怕也很难找到能跟他匹敌的人了,我是真想不明白他这身功夫是怎么练出来的。多少年了,武林中还没听说出现过这样的人物。”

鹤笔翁急道:“师哥说的对,我们哥俩加起来也是活了一百多岁的人了,张无忌这样的存在根本就不像世间上能有的。此人不可敌,还是来日方长,再想对策吧。”

“不像世间能有的……”赵敏的脑子里只剩下了这句话,难道他真的是从那个世界出来的吗?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世界?她的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悲伤和疑问。

“郡主,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对王爷也不好交代啊。”鹿杖客急了。

赵敏回过神来,盯了他一眼,道:“等等,吹号,中军集结号。我要亲眼看看他到底能杀多少人,能撑多长时间,这些人不能就这么白死了。”她的眼神透着一股坚定。

玄冥二老无奈,只是干着急。

亲卫听到命令,面色立刻就变了,作为汝阳王的亲卫军成员,他自然知道中军集结号是什么意思,深深的看了赵敏一眼,还是不折不扣的走向一旁,一十二名号手吹响了手中的号角。

苍凉而肃杀的号角声立刻响遍战场,所有听到号角声的士兵和军官都怔了怔,脸色立刻大变,好似这号角声比张无忌这个人形凶兽还要可怕似的。

腾格尔听到号角声,脸色一变,大声疾呼,带领手下向着前方战场缓缓逼近,每一名骑兵都拉弓执箭,只不过他们箭尖所指的方向并不是前方逐渐推进的敌人,而是二十丈之外的步兵方阵。

****回头看了看缓缓逼上来的蒙古骑军,脸色一黯,身上立刻散发出一股死人一般的气息。

“弟兄们,冲啊,他就一个人,咱们这么多人,熬都能熬死他。”

“冲吧,骑军的执法队已经逼上来了,反正是个死,不如轰轰烈烈的战死。”

****一步步向着张无忌走去,口中大声喊道。

“隆隆”的战鼓被猛烈的敲击起来,所有的步兵不分兵种,手持长枪、腰刀向着人群聚集处缓缓移动,后方的人们根本不知道前方的人们在做什么,只是机械的往前逼近。

中军集结号,这只是好听的说法,不好听的说法就是死亡集结号,号声响起,只有一个意思那就是不死不休,直至最后一个人,每当这个声音在战场上响起,战到最后,除了必要的执法军,其他部队基本上很少有活下来的。

这些士兵已经丧失了生的信心,进攻或许还有一线生的可能。要是后退,后方的两千骑军就是高高架在脖子上的战刀,随时都能砍下他们的脑袋。

张无忌听到了号声、鼓声,马上也感受到了周围士兵的变化,但是他向前移动的方向依旧没有改变,还是一条直线,只是前进的速度还是被拖慢了下来。

明教的俘虏大军终于杀了上来,终于给这一面的朝廷军队带来了异动的借口,纷纷转向向着身后的俘虏们杀了过来。

别看俘虏众多,但他们却情愿和俘虏们战斗,虽然这些俘虏的武功大多都高于他们,可是他们集十人之力、数十人之力,总还能在乱枪之中扎死一两个人,这让他们多少感到心里平衡些。

说不得四人一直驱赶俘虏杀入敌军深处,这才脱身开来,踩着敌人的头颅和肩膀纵跃开来,向着张无忌所在的方向突进。

俘虏们已经和敌军战在一起,这个时候他们想要解释说其实大家是一家人,还是罢战吧,那根本就是一个笑话,只能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说不得打前锋,他那面乾坤一气袋撑的鼓鼓的,就是一面体积硕大的气锤,砸到哪里都是大面积的攻击,威力十分巨大。

东方白和冷谦紧随其后,二人使用的都是刺剑术,这种前后左右都是敌人的大战场上,技巧好似没有了作用,因为你的敌人实在太多了,比的就是速度和准确度,最快最省力的杀人方式才是最适合此时的功法。

第二十九章 杀神救世(中)

张中殿后,一把长剑左扫右档,速度极快,负责掩护三人的身后。

在隆隆的战鼓声中,这些步兵都疯了一般的向着张无忌逼来,他第一次感受到了异样,虽然这次的敌军人数是最少的,可是给他的压力却是最大的,这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在战斗结束以后,要好好思考一下这前后的区别。

张无忌一杆丈二长枪挥动极速,好似实质棍影扇面,身前一丈范围之内没有一个站立的敌人。身后却不管他,只是一味突进。

张三丰等人从山上看下,只见鞑子军中一处高约一丈的高台,高台周围全都是鞑子士兵,张无忌前进的方向正是这处高台,而整个战场上的鞑子士兵正在向这处高台集中,向张无忌杀去。说不得四人已经冲入了人群中,距离张无忌不过十丈远近,但这十丈距离之内都是鞑子士兵的身影。

张三丰心中一叹:“无忌这孩子怎么这么大的杀性,擒敌先擒王道理是对的,可是以你的本事原本可以以更加容易的手段擒住他的,何须杀这许多人,虽然他们都是鞑子一方的人,可也都是些普通人罢了。”

这就是武林中人与朝廷中的政客之间的区别了。张无忌当然知道有更简单的方法,一个纵身,三息之内他就能到达高台,擒王对于他来说很简单。

可是打天下不能永远都用这种方式,治理天下更是不可能。说到底这个天下不管是现在还是遥远的将来,普通人还是要占大多数的,这个天下的游戏规则可以由强者制定,但是你这个规则也要让普通人能够适应才行。

就比如现在,中土这么大的面积,他张无忌一个人才能打下多少?又能守护多少?说到底还是需要其他人去做的,而这些人中却大多数都是普通人,这些鞑子士兵在他眼中是非常弱小的存在,可要是和起义的士兵相比,他们可就是非常精锐的士卒了,尤其是他们的装备,明军在十年之内能够达到这样的装备条件,就算是明教领导有方了。

所以他现在才逢战必杀,他要把明教无敌的形象通过这些战败的士兵传出去,传遍天下,而且这样也极大的消耗了鞑子朝廷的精锐兵卒。这样一来,明军遇到的压力就会小上很多。

所以张无忌杀起这些普通人来才丝毫不手软,这却是张三丰这样的武林中人想不到的。

虽然张无忌一方人很少,但是战局依旧进入了胶着状态,张无忌现在已经做不到快速突进了,而是一步一个脚印的向前打去。前进的路上倒下一地尸体。身后追击的鞑子士兵基本上是踩着尸体向前进攻的。

赵敏脸色煞白,她没少杀过人,更没少下过杀人的命令,可是她还从没见过这般心狠的人,已经快要一个时辰了,他还在杀,他的枪依旧拿的稳稳的。他该杀了有两三千人了吧,他的心真是铁铸的吗?

父王虽然杀的人更多,可那都是命令而已,像他这样亲手杀人,这得多么强大的心性?赵敏感觉到自己的小腿一阵发软,她已经快要撑不下去了。

就是玄冥二老此刻脸上也渗出了豆大的汗珠,魔教果然是魔教,杀人真跟切菜似的,他们哥俩跟人家比真是差远了。

腾格尔已经向前逼近了二十丈,他已经能够清晰的看到高台上的赵敏,以及在人群中厮杀的张无忌。

作为一个跟着汝阳王南征北战多年的亲卫千夫长,他自认还是见识过不少能人异士的,但是与今天的遭遇相比,从前的那些惨痛经历真的是太小意思了。

“拔刀,准备接战。”他大声命令道。

距离张无忌不过三十丈的距离了,接战已经再所难免,至于弓箭早就被他放弃了,连床弩都对付不了的人,弓箭更是没用的废物。

士兵们把长弓随手扔在了地上,拔出了腰间的弯刀,面色虽然难看,但眼神还算坚定,他们毕竟是汝阳王的亲卫骑军,素质要高一些。

前方三十丈的距离上还有密集的步兵,等到这些人死光了才是他们的进攻的时候,打仗就是这样,哪有不死人的战争?其实很多战场上的老兵之所以能够活的久些就是因为他们早就把自己当成死人了。

“教主。”说不得一面挥动乾坤一气袋扫到了三名鞑子,一面气喘道。

他们终于冲到了张无忌身后,可是这短短的一截路已经让他们每一个人都开始感觉到气不够用了,即便是以东方白这样的伪先天境界,也感觉有些吃不消了,这些鞑子好似真的疯了一般,不要命的往上冲。

张无忌神识一扫,道:“张中和冷谦到我身后来,说不得和东方白殿后。”

原来张中和冷谦都已经受伤了,张中的大腿和腰间都被铁枪扎了个窟窿,冷谦却是左肩膀上现在还插着一个枪头。

张无忌稍作停顿,稳了一下形势,道:“张中、冷谦,快把身上的伤处理一下。”

战斗过于激烈,他们二人受伤到现在还没有来得及处理伤口,失血严重,那脸色已经白的跟墙皮差不多了。

“教主,我还能战。”张中咬着牙道。

“战。”冷谦道了一个字。

“听令。”张无忌命令道。

他大枪一挥,扫倒了十几个想上来捡便宜的鞑子,长枪插入地上,一股劲道从丹田走出上了胸腹之间,同时从精神树上流出一丝精神能量包裹着这股劲道,二者互相渗透起来。

说起来慢,其实这一切都是在瞬间就完成。他的脖子陡然向前一突,大嘴一张,双手成形意龙形向前探去,一记龙吟音攻再现。

这声说不上来是什么动物的吼声立刻响彻整个战场,但是却只有他的前方那股声音中才包裹着无形的劲道和精神能量。

他的前方刷拉拉的倒下了一地人体,全部七孔流血而死,只是那脸上个个留下了惊恐万分的表情,一瞬间,他的前方清理出了一块长约十丈宽约两丈的通道。

第二十九章 杀神救世(下)

周围的鞑子士兵怔了怔,突然面色惨白的向后退去,这等手段也太过难为他们了。

赵敏的脸色说不出的难看,整个身子都哆嗦了起来,嘶哑着嗓子喊道:“鼓呢。敲鼓,敲鼓,敲。”

鼓手全都处于震惊之中,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鹿杖客虽然也很震惊,但毕竟修为在身,还算好些,上前一把夺过鼓槌死命的敲了起来。

他的敲法没有任何的节奏,但是十分有力。他已经惊慌失措,冥冥之中,似乎也想借这些普通士兵的手做一点奇迹出来。

隆隆的鼓声中,战场上的士兵立刻醒悟过来,可是醒过来之后的士兵对于张无忌更加害怕,没人敢继续前进。

腾格尔带着两千骑兵,开始向前逼近。

“杀,后退者,死。”

……

所有的骑兵都在喊着这句话,他们手中的弯刀已经挥向了接近的步兵。

战场上顿时出现了震天响的哭号声,前有饿虎后有群狼,这就是这些鞑子步兵面临的局面。

战场顿时乱了,有些步兵向张无忌等人杀了过来,有些步兵却疯了一般的向着骑军冲了过来。

腾格尔率领骑兵开始砍杀步兵,向着张无忌一方突进,他不知道自己是否会成功,只是机械的执行命令进行攻击,他有他的使命要完成。

张三丰的身子摇摇欲坠,不是身上的伤太重,实是山下这场恶战对于他的精神冲击过于大了,那声听不出来什么动物的吼声,却让他的灵魂都颤动了,在那声吼完之后,张无忌前方倒下了两三百人,这是什么样的功夫?少林的狮子吼绝对没有这样的威力。

俞岱岩也是面色惨白,今天这场战争给了他太多的刺激,这需要很长的时间去思考,或许才能走出来。

韦一笑等人藏在密林深处,看着眼前这场大战已经有一刻钟了,看到腾格尔的骑军开始对步兵动手了,韦一笑阴阴一笑道:“侯成,该咱们动手了。你打你的,我打我的。明白?”

侯成道:“蝠王,放心吧。”

“哈哈,走也。”韦一笑站起身来,闪出了林子,一股风似的向着腾格尔的屁股后面追了上去。

韦一笑哈哈一笑后就沉默的跟鬼一般一股风似的飘向了骑军的身后。

由于战场过小,而且双方处于胶着状态,战马根本就跑不起来,只是小步向前踱着。

他悄无声息的来到一名的骑兵的身后,闪着银光的手掌贴到了他的脑门上,那名骑兵瞬间面色冰冷两眼无神的从战马上滑落,韦一笑踩着战马迅速向前奔进,一路之上的骑军被纷纷拍落。

拍落第五名骑兵的时候,他暴露了,周围的骑军立刻怒喊着挥动弯刀向他砍了过来。

“哈哈哈”韦一笑哈哈大笑声中,身影飘荡间漫天掌影翻飞,身法极速,虽然这些骑兵占据了兵刃之利但是却完全扑捉不到他的身影,反而是不断被他的寒冰掌拍中掉落在地上。

“哈哈哈,鞑子们,你们的明教蝠王爷爷架到,还不下马受降。”韦一笑哈哈大笑声中,一声历喝,手下却毫不留情,短短一瞬间,已经拍死了二三十名鞑子。

“蝠王,放手杀。”张无忌又是一枪扫除,一个声音响彻全场。

“老蝙蝠,速度点,张中和冷谦受伤了。”说不得大声喊道。

“速速就来。”韦一笑大惊,立刻不再逗留,足下一条直线向着张无忌等人的小圈子逼近。

这条直线上的敌军纷纷被拍落马下,立刻在骑军中引起了混乱。

“竟然又是一个先天。明教竟然有先天高手?可笑六大派竟然妄想围剿人家的圣地光明顶?”张三丰眼睛一眯,心中震惊万分,从韦一笑一现身,他就发现了此人的不对劲。他知道张无忌就算是明教的教主肯定也是刚加入明教不久的事情,而此人却是明教地地道道的高层,果然,竟然是明教四大护教法王之一的青翼蝠王。

“师傅,这青袍人的功夫真不错,他竟然就是传说中的吸血蝠王韦一笑,他这算是先天境吗?”俞岱岩问道。

张三丰点了点头。

俞岱岩叹了一口气,道:“明教传说有四大护教法王,上面还有左右光明使者,这青翼蝠王位居‘紫白金青’之末尚且是先天境,可想其他五人的修为了。可笑我六大派围剿光明顶的高手中竟然一个先天境都没有,失败也是在所难免。”

张三丰不语,只是看着山下,心中却震惊不语,无忌孩儿二十之龄就晋级先天,这个变化他尚且没有消化,现在又来了一个明教的先天高手,这让他的识海翻起了滔天巨浪,什么时候先天高手这般不值钱了?

韦一笑可不知道大名鼎鼎的张三丰正在半山上嘀咕他,一路杀到张无忌等跟前。

“教主、说不得,韦一笑来也。张中、冷谦你们怎么样了?咦?这位兄弟是?”韦一笑一边挥掌又拍死了一个鞑子士兵,一边打着招呼。

东方白很明显是自己一方的人,却是个新面孔没有见过,有些诧异。

东方白心中却充满了震惊,这又是一个强于自己的人,惊讶明教竟然有这么多的高手。

“放心,蝠王,暂时还死不了。”张中面若金纸,微弱道。

冷谦待要说话,却听张无忌道:“现在不是拉家常的时候,蝠王,你殿后,我们杀个痛快。”

韦一笑顿时来了精神,哈哈笑道:“谨遵教主圣令,小的们,你们的韦爷爷来了。”说罢身子一晃就到了东方白的右侧,两只手掌顿时挥作一片银色光影,只见光影之下不断有鞑子中掌倒下。

张无忌手中的长枪向前方扫了出去,有了韦一笑的殿后,他顿时可以全力向前进攻,六人中只有张中彻底丧失了进攻的能力,但是行走还是可以的,不至于掉队,伤势轻一点的冷谦索性就居中负责看护起他的安危来。

六人形成一个整体向着赵敏所在的高台高速运转开来,玄冥二老的脸色更见难看,眼中尽是焦急之色。

第三十章 强盗(上)

“这是青翼蝠王韦一笑,他的武功什么时候也这么厉害了?他不是练功走火入魔了么?为什么他的寒毒还没有发作?我们的情报到底是怎么弄到的?”赵敏看着韦一笑一身青袍肆意纵横的样子,喃喃自语。

从六大派围攻光明顶开始,似乎从前的所有努力都白费了,孙子曰: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赵敏身为汝阳王世女又怎么能不明白这个道理,可是对于明教,她的情报系统却出现了极大的纰漏。这对她的打击十分大。

玄冥二老无言以对,眼中的焦急之色更甚,“郡主,该走了,再不走真的来不及了。”

“不忙,骑军还没有接上来,等等看。”赵敏强自控制着自己,双眼牢牢锁定在张无忌的身上,脑海里不知怎么就想起了那天在绿柳庄发生的事情,眼神逐渐坚定起来,她知道自己这样做会有很大的风险,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这么去做。

……………………………………。

侯成看着韦一笑纵横而去,对弟兄们道:“弟兄们,现在轮到咱们了。就因为咱们修为低,跟在教主身边都快成打酱油的角色了,这回咱们好不容易有独立作战的机会,可要好好****一场。”

“队长,干吧,弟兄们都要快憋坏了。”

“大哥,咱们现在是吃饱喝足,就差遛弯消食了。”

……。

侯成伸手示意,道:“那好,弟兄们,听我命令,不要浪费你们手中的武器,鞑子这么多,足够大家一人一个杀的。现在,杀。”

侯成带头走了出去,亲卫队成员紧跟着走了出来,排成一条直线向前奔去。

一条长约六丈的直线上,散布着二十一个人。待奔到百步距离之时,人人抽出一支利箭搭到了自己的弓上,瞄向前方的鞑子后背,“嗖嗖……”二十一支利箭瞬间被射了出去。

二十一名鞑子瞬间中箭倒落在地上,由于所有的鞑子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前方,后方的侯成等人一来人数较少二来皆是步行而来,动静很小,故二十一名鞑子落地竟然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

侯成等人一边奔进一边射箭,直到射出了第三轮利箭之后,才引起了鞑子的注意。看到自己的身后竟然出现了二十几名弓箭手,后部的鞑子大惊,纷纷大叫着调转马头想要回扑。

可是已经挤做一团的骑兵想要及时调转方向又岂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慌张之际反而被侯成等人抓住机会又射了几轮箭。

“掷斧。”侯成一声历喝,拔出了腰间的小斧头冲着前方奔过来的鞑子就掷了出去。

鞑子眼看着就能奔到跟前,手中的弯刀就能砍向那个讨厌的汉人,却见一把小斧头以高速飞来,瞬间砍中了他的胸膛,那身薄薄的皮甲毫无防护力可言,只觉胸口一疼就倒下马来。

亲卫都在做着同样的事情,因为他们已经都奔到近前。

“上马。”侯成大喊一声,翻身上了奔到近前的战马,一拉缰绳,打着战马向着北边擦着鞑子骑军的外部边缘而去。重新取下长弓开始远程攻击。

亲卫们纷纷抢夺战马,骑上战马向着侯成身后追击而去,逐渐又聚拢在一起,二十一名骑士组成的小型骑兵阵不断用弓箭远程攻击鞑子,他们每个人的背上都背有五个箭筒,每人超过一百八十支利箭,对于普通的骑兵而言这个重量可不轻,更不要谈把这些箭在短时间全部都射出去了。他们却是个列外,因为他们每个人的丹田之内都有一股神奇的气团,也是因为这个把他们跟普通的骑兵区分了开来。

鞑子这会很后悔刚才抛弃弓箭的行为,现在的他们只能是被动的挨打,有想要从地上捡拾弓箭的鞑子骑兵顿时发现那些弓箭已经很少有完整的了,上千匹战马奔过又怎么能留下完整的事物呢?

腾格尔也注意到了骑军后部的混乱,可是这个时候他已经自顾不暇,骑军的前部已经跟张无忌等人接上了,鞑子骑兵要不就直接驾驭战马冲撞而来,要不就借助马力挥动手中的弯刀砍将而来。

张无忌已经跃身而起,长枪横扫而出,顿时扫倒了十几名鞑子骑兵。火力全开,向着腾格尔这个明显身着将军服饰的鞑子军官打来。

冷谦等人身处乱军之中,结成了一个小小的圆阵,就近御敌,韦一笑寒冰掌接连拍出,拍死了二十几匹战马,这些战马正好围成了一个圈,起到了一点格挡的作用。主要的进攻都有韦一笑和东方白来完成。说不得则站立在马尸圈中用他那口硕大的袋子掩护冷谦和张中。

张无忌一路踩着战马奔袭而来。“这怎么可能?他是魔鬼吗?”腾格尔看着那个越奔越近的身影心中发颤,大声喊道:“杀了他,杀了他。”可是冲上去的手下终究还是做了无用功,张无忌很给他面子,没有用扫这一式,而是奔行在马背上使出了形意刺枪,长枪瞬间刺穿了腾格尔的胸膛。

腾格尔手的弯刀还停留在半空中,最终无力的掉落在地,低头看着胸口的长枪,眼神是那样的惊诧,好似疼痛还不多,多的是不可思议、不可相信。

张无忌长枪一挑,腾格尔的尸体顿时被挑的高高飞了起来,足足飞上三丈高才落下,这一幕尽数落到周围的鞑子骑兵眼中,这些骑兵顿时分化成三部分:一部分喊叫着向张无忌冲来,一部分好似傻了一般,原地骑在马上傻愣着,一部分却急忙调转马头想要避开这个前进的方向。

张无忌却没有太多怜惜,手中的长枪依旧一扫一大片。连续扫出一十二枪,倒下了一百多名鞑子,眼前空出了一片地方,鞑子骑军都颤抖着看着他,不敢再上前。

这会停下手了,张无忌站在马背上立刻发现了鞑子外围的混乱,马上运转神识探了出去,一看原来是侯成等人,心中一动,神识沿着战场很快扫了一遍,看了看眼前的鞑子骑军,心中有了主意。

第三十章 强盗(中)

“侯成,带着他们跑圈,慢慢玩。”张无忌冲着侯成等人的方向大声喊道。

奔袭中的侯成等人陡然闻听教主的声音,激动的喊道:“遵教主令,教主神威,天佑圣教,此战必胜。”

二十一名小型骑兵团发出了自己的呐喊,远远的围着鞑子骑军的外围转起了圈子,他们手中的长弓不断射出利箭,鞑子却没有相应的远攻武器对付他们,处于被动挨打的地步,只能从各个方位出击想要包围他们。

“蝠王,这里交给你们了。”张无忌冲韦一笑等人说了一句,身子一转冲着高台奔去,长枪前指,鞑子士兵纷纷躲避,竟然有很多人连面对的勇气都没有了。

“教主放心,这里有我。”韦一笑马力全开,转着圈的拍出寒冰掌,他的速度实在是过于快了,小小的一个三四米方圆的圈子好似一下子出现了无数个韦一笑似的,这等情景,懂些武功的人自然知道这是速度快到极致发生的情形,可是对于不懂武功的普通鞑子士兵而言,很自然的就把这个情形跟神魔联系在一起了。

一些鞑子士兵竟然疯乱叫着四散奔走,韦一笑却不管这些,只要有鞑子冲上来,就纷纷一掌拍死了事,实是他也想知道自己全力作战到底能支撑多长时间,他算是看出来了,他以后的大多数时间恐怕是要在战场上度过了,自然要对此有些准备。

张无忌一路前冲,双眼紧紧盯着高台之上的赵敏,她的脸色更白了一些。

玄冥二老心中大惊,也顾不得其他了,鹿杖客上前一指点出,就制住了赵敏,抱起她转身就跑了起来,鹤笔翁一愣,没想到师兄竟然如此大胆,也急忙跟着跑了起来。

赵敏大惊,却苦于无法动弹,也只能任由鹿杖客抱着了。

张无忌见状,足下一点,劲道全部运转开来,身子陡然跃了起来,向着玄冥二老的方向急冲而去。

他一步跨出就是十几丈的距离,很快就追上了疾奔的玄冥二老,手中长枪向着前方就投了出去,几乎是擦着鹿杖客的头皮,刺在了他前方的土地上。

鹿杖客头皮发麻,自然而然的一个急刹就欲转向。一股劲风向着他的后背袭来,鹿杖客无奈,双手用了柔劲把赵敏向着前方抛了出去,同时解开了她的穴道,身子陡然转了过来,双掌向着张无忌拍了过来。

鹤笔翁同时一掌拍向了张无忌的腰间,瞬息之间,二人就配合无间,可见默契。

张无忌的右拳一往直前,击向了鹿杖客的双掌,左掌下摆,拍向了鹤笔翁袭来的右掌。

原本玄冥二老配合的确实不错,可是张无忌的速度终究要比他们快上一分,鹤笔翁还没等击中他就被他一掌拍中手臂,身子打着旋向后飞去。

右拳猛然与鹿杖客的右掌击在了一起,鹿杖客赖以成名的玄冥神掌没能起到半点作用,只感觉一股炙热的好似要烤死人的内劲突然轰了过来,他的身子顿时向后飞去,口吐鲜血,摔在地上。

赵敏刚刚被抛出,就感觉到身体的控制权又回来了,在半空中用了一个轻功技巧,身子巧然落地。

身子刚刚落地,就看到玄冥二老被击飞,一个高大的身子突然出现在了眼前,腰间一紧,顿时被他揽入怀中。

赵敏一急,两手呈剑指向着张无忌的腰间就戳了过去,张无忌好似一无所觉似的,只是盯着她直看,她这两指的速度实在太快了,瞬间就击在了张无忌的两侧腰间,料想之中的结果却没有出现,反而是她的手指顿时一疼,感觉就跟戳在钢板上一般。

“嗯……哼”一声痛苦的哼声传来,可惜从赵敏这样的美人口中传出,却更像是挑逗的娇嗔。

张无忌道:“不要乱动,你这点武功对我无用的,站着不动让你打,受伤的还是你。”

赵敏闻听,抬头向他看去,可是那双黑漆漆的眸子中没有任何波动,她什么也看不出来,颤道:“你想怎么样?”

张无忌左手抱着她,右手在她的臀部一摸一兜,瞬间把她兜了起来,右手正好兜着她的臀部,让她能能够面对面。

赵敏一惊,想要动弹反抗,却发现自己全身酸软,一点力气都使不上,“你干什么?想不到堂堂明教教主竟是淫贼之流。”

张无忌感受着手中的柔软与弹性,盯着她的眼睛认真的道:“你是我的女人,我想对你怎么样,就对你怎么样,谁敢说闲话。”

赵敏气急,怒道:“不要胡说,我什么时候是你的女人了?”

张无忌道:“我说是,就是,从现在开始,你的身子、你的心只属于我一个人,你好好听着,如果在我之前有别人要了你的身子,我就让你蒙古种族绝根。”

张无忌的声音很平静也很认真,充斥着一股自信和威严。

赵敏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张无忌托着她的右手小拇指往里一勾,勾到了她两股之间的关键所在。

赵敏只感觉全身一麻,好似失去控制一般,不自觉的“哼”了一声,顿时羞怒道:“你就是个强盗,没想到明教教主竟然做这掳人的勾当。”

张无忌感受着这个丰满的身子给他带来的刺激感,道:“不要这么说,强盗也是跟你们学的,你们蒙古人能走到今天不就是一路抢过来的吗?你们才是天下间最大的强盗,但是我得承认这是一种很好很强大的快速发家致富的方法,所以我就跟你们学了学。话说铁木真的亲娘好像也是他爹抢回来的女人,你看看,这抢回来的女人竟然生出了铁木真那样的盖世豪杰,我为什么不抢呢?”

赵敏目瞪口呆,对于祖上的发迹之事,在族中本就不是秘密,可是这等事情他们岂敢公开议论,不要脑袋了吗?他怎么知道的?他怎么会把这件事情做的那样理所当然?

憋了半天,实在是没话了,只能怒道:“你放肆,那可是成吉思汗,岂容你诋毁。”

第三十章 强盗(下)

玄冥二老目瞪口呆的看着二人,他们已经效力汝阳王府多年,敏郡主一向高高在上,充满了威严,鹿杖客虽然是色中饿鬼,可也没敢打她的主意。

高高在上的敏郡主却被人这般非礼调戏,这还了得?可是此人的武功真不是他们二人能够抗衡的。一瞬间,鹿杖客的脑子闪过很多念头,看了鹤笔翁一眼,给他打了眼色,足下慢慢向后退去。

“你们要是再敢退后一步,我现在就打死你们。”张无忌抱着赵敏,头也不回的道了一句。

很平静的一句话,玄冥二老却瞬间停了下来,静静的站在那里,脸上的汗珠子不断滚落。

赵敏面色桃红,身体的阵阵不适更让她羞愧的头都抬不起来,虽然是被迫的,但是这种感觉却是在她二十年的人生中从没有过的,这让她感到屈辱、迷茫、不知所措。这样一来,反而是直接把脑袋伏到张无忌的胸前,看上去是一幅十分温馨而充满爱意的画面,她却一点也不自知。

听到张无忌的话音,抬头向他看去,却见张无忌兜着她的臀部的手掌轻轻往上一托,微微一笑,就吻了下来,她的双唇顿时失守,她的眼睛睁的前所未有的夸张般的大,眼球好似要突出来一般。

张无忌强有力的舌头强行顶开了她的牙关,就这么突然闯了进来,丝毫不顾及主人的感受。赵敏只觉的一阵窒息感传来,竟有些头脑发闷的感觉。一时之间,整个身子彻底失去了控制,好似脑子也有些不好使了。

张无忌肆无忌惮的品尝她的香唇、她的樱桃,那般甜美,让他一时之间有些舍不得分开。

玄冥二老看的更是眼珠子都突出来了,曾几何时,他们见过这样的场面?那可是汝阳王的世女,何人敢这样轻薄于他。鹿杖客本就是色中饿鬼,此时看着张无忌肆无忌惮的样子,刹那间忘记了害怕,脸上竟然出现了羡慕之情,如果那个人是他那该多好。心中自然而然的有了这个想法,产生了代入感,口水流出很长尚不自知。

鹤笔翁突然看到了师兄的丑态,连忙“咳咳咳”咳了几声,鹿杖客顿时惊醒,急忙擦了擦口水,正经起来,再看向张无忌的目光中竟然有了一丝敬服之意。

这几声咳嗽同样惊到了张无忌,他不由得恋恋不舍的抬起头来,“嗯……哈……”赵敏终于回过身来,顿时觉得一阵气紧,大声喘了起来,胸脯一鼓一鼓的,让张无忌的胸膛感觉到了一阵销魂的弹性。

“你?流氓!大淫贼!”赵敏羞极、怒极、愧极,不知所措道。

张无忌呵呵一笑,紧了紧抱着她的手道:“是吗?你不喜欢吗?”

赵敏目瞪口呆,无话可说,你可是明教教主啊,还能再无耻一些吗?

张无忌低头在她的额头上轻轻一吻,把她放了下来。

赵敏双脚一落地,顿时双腿一软向地上倒去,哪还能站的住?张无忌连忙伸手扶住了她,向她看去,但见她两颊通红,面若桃花,十分美艳,刹那间竟是又有些把持不住,嘴角邪邪一笑,道:“怎么了?站都站不住了?”

赵敏一甩手臂,逃离了他的魔掌,勉强站在那里,气呼呼的,心道:明知故问,还不是因为你。

张无忌转过身来,对玄冥二老道:“此去大都,一路之上把郡主保护好了,要是她受到一点伤害,你们就是死了,我都能把你们的尸骨扒出来,鞭尸三日。听明白了吗?”

玄冥二老一怔,一惊,嗯?这不就不用死了吗?

鹿杖客急忙道:“张教主放心,我们二老本就是郡主的贴身护卫,一定会保护好她的。”

鹤笔翁连连点头称是。

赵敏诧异道:“你竟然要放我走?”

张无忌转过身来,微微一笑道:“为什么不放你走?”

赵敏迟疑道:“可是你刚才……”

张无忌呵呵一笑道:“我喜欢你,我要你成为我的女人。这一点不会因为种族、政治立场、宗教的不同而有所改变。但是如果现在就把你放到我的床上,恐怕你一辈子都不会心服,我给你机会,我们之间的游戏才刚刚开始。我要让你心甘情愿的主动爬到我的床上来,那才有意思。”

赵敏脸色更红,怒道:“你做梦,永远不会有那一天的,我会让你后悔放我走的。”

张无忌微笑道:“没事,我做的事情我承担责任,我等着你。”

赵敏的脸色开始变换起来,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打破她太多太多的认知了。

“鹿先生、鹤先生,我们走。”赵敏招呼道。带头向东走去,玄冥二老急忙跟上。

走出十多米,赵敏突然停了下来,转过身来,眼神坚定了许多,毫不理会玄冥二老的目光,走回张无忌跟前。

抬头看着他问道:“你是从那个世界出来的吗?”

张无忌一怔,惊讶她怎么问了这样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正待说话。

却见赵敏婉然一笑,呵呵笑着转身跑开,较之刚才明显高兴了很多。

张无忌顿时一头雾水,不知所以然,不过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喊道:“此路向北,遇着我明教大队人马,提前避开,不要硬闯,他们还不知道我有你这样一个心上人呢?”

张无忌喊罢哈哈大笑起来。

赵敏也哈哈大笑起来,运起身法向前奔去。

反而是玄冥二老一头雾水,不知二人到底发生何事。

看着三人行远,张无忌的心中却是一紧。那个世界?什么世界,如果是书中的那个张无忌一定会一头雾水,但是现在的张无忌的知识量和见识远高于这个世界的人,他深深的明白世界是什么意思?赵敏的话还是给他的心灵上了一把枷锁,看来这个世界还是有着一些秘密的。

不过那又如何呢?自己又何尝不是一个有秘密的人呢?张无忌自嘲的笑了笑,拔起长枪,向着战场奔了过去。

战场上的各种杂音正在消失中,张中和冷谦坐在赵敏他们搭建的高台上,韦一笑和侯成等人正在收降鞑子士兵,不过也没多少人了,放眼望去,都不足千人了。

第三十一章 断骨再续(上)

张无忌一看,急忙向着高台奔了过去,几步迈出,就到了高台之上。

“参见教主。”冷谦和张中看到教主出现,就要起身拜见。

“都别动,张中躺下来,我给你瞧瞧伤势。”张无忌急忙说道。在张中身前蹲了下来。

神识向他的腰间扫了过去。顿时心中暗叫好险,张中也是命大,这一枪虽然穿透了他的腰间,但是却没有伤及肾脏,只是贴着外侧肌肉穿了过去。伤口已经处理过,上了金疮药,血已经止住,没有大碍了。

又向他的大腿看去,糟糕,没想到他大腿上的伤势反而比腰间的伤势还要重。鞑子的长枪直接刺在了他的腿骨上,腿骨已经裂开了,而且创口较之腰间更甚,现在还有滴滴血迹渗出。

“张中,你的腿比较麻烦,腿骨裂开了,百日之内尽量不要动用这条腿。”张无忌严肃道。

“教主,张中烂命一条,不足惜?”张中微弱的说道。

“不,你的命可金贵着呢,反元斗争才刚刚开始,作为圣教的五行护教使者,你们每一个人的生命都是宝贵的,圣教和中土百姓都需要你们,你们一定要珍惜自己的身体,明白吗?冷谦,拿两块夹板来。”张无忌严肃道。

“教主教诲的是,张中一定留有用之身,为圣教之崛起出自己的一分力气。”张中坚定道。

冷谦身上没有,站起身来,就向外走去。

张无忌一怔,急忙道:“冷谦,回来吧。”

冲着场中的侯成喊道:“侯成,送两块夹板过来。”

侯成正在安置俘虏,听到教主的喊声,连忙叫了一名亲卫,让他把夹板送了过去。

五行旗的士兵,每一个人都带有一副夹板的,准备救急之时用。护教使者却是没人带这东西。

那名亲卫奔上高台,把自己身上夹板取下来递给教主,张无忌取过夹板,正要施为,却感到一股气息急速飘了过来,转头看去,却见张三丰正向这边走来,他双足在地好似散步似的,只是一步迈出足有十几丈的距离,与张无忌相比,他的轻身功夫不带一丝烟火之气,极是潇洒,充斥着一股子闲云野鹤般的意味。

俞岱岩被清风、明月抬着跟在身后向这边奔了过来。

张无忌转过头来,手掌贴在张中的大腿骨裂处,一股九阳真气渡了过去,盘踞在他的骨裂之处,重新给他上好了金疮药,把夹板固定好,用布带绑结实了。

站起身来,向冷谦走去。

冷谦道:“谢谢教主,我,无碍。”

张无忌神识向着他的肩膀处一扫,简单的穿透伤,确实无碍,已经止血了。

点了点头,道:“嗯,你的伤还好。不过,你们二人都失血过多,这段日子先在武当山休养一段时间吧,要多吃些补气血的药物。”

“谢谢教主,冷谦知道。”冷谦躬身行礼,内心十分感动。

张无忌又对那名亲卫道:“分出两个兄弟来,照顾张中的起居生活。”

“遵教主令。”那名亲卫躬身应道。

“教主,不用的,我自己能行。”张中急忙说道。

“张中,听令。”张无忌道。

“张中谨遵教主圣令。”张中坐在地上弯腰低头行礼,眼中泛着泪,多少年了,没有体会到被关心是种什么滋味了,堂堂铁冠道长有些情不自禁。

张三丰走下山门惊动了所有人,除了这些蒙昧无知的鞑子士兵,所有人都知道这个身材魁梧、略显消瘦、满头白发的老者是谁。

韦一笑上前拜道:“在下明教青翼蝠王韦一笑参见武当张真人。”

张三丰呵呵笑道:“久闻明教‘紫白金青’四大护教法王之盛名,今日终于得尝一见传说中的青翼蝠王,老道倍感荣幸,深为感谢阁下的援手之恩。”

韦一笑喜道:“我老韦能当的张真人这般称赞,今后在江湖上也算有了吹嘘的本钱。我教张教主身出武当,明教、武当就是一家人,咱们不分彼此,张真人客气了。”

张三丰道:“一家人归一家人,感谢还是要的。”又对说不得道:“说不得大师,刚才在山上,老道却也无礼,给你赔不是了。”

说不得双手直摇,道:“不敢,不敢,张真人客气了。”

张三丰又看向侯成,侯成急忙拜道:“在下明教教主亲卫队队长侯成参见张真人。”

张三丰笑道:“无忌还需要护卫?年轻人,你可要努力了。”

侯成老脸通红,急忙道:“感谢真人教诲。”

韦一笑、说不得哈哈大笑。

俞岱岩也终于赶了过来,双方又是互相介绍打着招呼。

张无忌走下高台,向着这边行来,叫道:“太师傅、三师伯。”

张三丰微笑道:“无忌,你怎么样?没受伤吧?”话问出口,自己就笑了,他在半山腰看了良久,张无忌受没受伤,他不是一清二楚吗?

韦一笑等人也都是微笑着,话说这么长时间以来,东归路上一路恶战,还从没见教主受过伤呢。

张无忌道:“太师傅放心,孩儿没事。”

张三丰自嘲道:“呵呵,是我老道担心过头了。”

俞岱岩道:“无忌,真没想到你已经成长为这样顶天立地的汉子了,时间过得可真快。”

张无忌道:“是啊,三师伯,一晃就十年过去了。”

张三丰四周看了看,道:“无忌,这些人怎么办?”

俞岱岩也向他看去,毕竟这可是大几百号鞑子呢。

张无忌道:“太师傅、三师伯,请放心,这些人无碍的,不过也得请蝠王在山下照看一番了。”

韦一笑笑道:“教主放心,老韦知道怎么办。”

张三丰和俞岱岩虽然诧异,但也没有再过问。

张无忌又道:“侯成,派两个兄弟照顾张中,剩下的人在山下负责看护俘虏,待洪水旗和厚土旗大队到达之后,把他们编入蒙古归化军,不听军令者,杀。”

侯成道:“遵教主令。”说罢转身就去安排了。

张三丰和俞岱岩听到张无忌那声平淡的“杀”令后,眉头不由得皱了皱。

第三十一章 断骨再续(中)

张无忌敏感的发现了二人的变化,不过也没有说什么,观念的不同,早已注定行为上的不同,这是可以理解的,以后再慢慢解释吧。

他安排韦一笑和亲卫队滞留山下,其他人一起向山上行来。

武当山弟子早已把山上的战斗痕迹抹除干净,大殿也已经打扫干净。

一行人都没来得及细细说话,用过饭食之后,张无忌就跟俞岱岩进了他居住的小院。张中等人也由武当山安排了客房早早歇息,说不得却向山下行去。

张三丰没有回后山,就在观里打坐休息,对于张无忌给俞岱岩疗伤一事也是十分看重,如果这个徒弟能够重新站起来,也算了了他又一个心愿。

清风、明月把俞岱岩扶到床上,张无忌走到床边,道:“三师伯,当年偷袭你的是西域金刚门的人,这个门派是百年前打出少林的火工头陀创建的,在硬功上的造诣很深,他们这一路断人筋骨的功夫只有他们特制的黑玉断续膏才能治,我在西域跟他们打过交道,所以才知道这些事情。”

俞岱岩怒道:“二十年了,我终于知道是谁打伤我的了。三师伯糊涂了二十年,做了二十年的废人。等伤好了,这笔帐得跟他们好好算算了。”

张无忌笑道:“三师伯,你的伤我有把握治好,但是你这个愿望恐怕是实现不了了。”

俞岱岩急道:“为何?难道他们的实力已经大到这等地步了?”

张无忌摇了摇头道:“在东归之前,我就带人把金刚门灭了,要不发生在您身上的事情我也没办法知道啊。”

俞岱岩诧异的看了他良久,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眼泪都笑出来了,道:“也好,也好,虽然没有能够亲手报仇,但是心中也感觉很是痛快,痛快啊,无忌,你就说怎么治吧,三师伯听你的。”

张无忌道:“三师伯,由于你已经受伤二十年之久,断骨断筋都已长合在一起,想要治疗,就需要把这些已经长合在一起的筋骨重新敲断了,然后把他们按照正确的位置接合在一起,方能治好。这般痛苦可不是常人能够受得了的,我虽然有办法给您减轻些痛苦,但依旧很疼,非常疼,您要有个心理准备。”

俞岱岩沉默,当年他就已经饱尝过一次断筋断骨的疼痛,自然知道这其中有多疼,可是想一想,无忌说的也对,他又岂会故意折磨于我,眼神逐渐坚定起来,盯着张无忌道:“无忌,你就放手施为吧,三师伯已经做了二十年的废人,这世间对于三师伯而言再没有比这更痛苦的了。”

张无忌点了点头,道:“因为要接骨续筋,所以您的身体要保持在最自然的状态,也没办法制住您的穴道,所以这般痛苦您不仅会亲手体会还会亲眼看到,您一定要忍住,否则我们就前功尽废了。”

俞岱岩狠狠的点了点头道:“来吧,让你瞧瞧,三师伯也是条汉子。”

“好。清风、明月,给三师伯把衣服都脱了。”

张无忌转身把桌上的包裹打开,里面是十贴黑玉断续膏、几副轻巧的夹板。他又点燃一支儿臂粗细的蜡烛。

清风、明月一怔,俞岱岩笑道:“我的手脚都断了,治疗当然要触及皮肤才行,都是大男人,我还没不好意思呢。”

清风、明月笑了笑,上前帮他把衣服都脱了下来,浑身上下只穿着一条短裤。

张无忌转过身来,只见俞岱岩的臂骨和腿骨都有畸形的凸起,这都是因为断骨断筋没有对正而长成这样的。

“清风、明月,去准备一些干净的纱布,一会要给三师伯包裹身子。”

“是,小师叔。”清风应道,二人开门出去了。

张无忌走到床边,道:“三师伯,我这就开始了。”

俞岱岩冲他点了点头。

张无忌拿出一个小木棒放到他的嘴边,俞岱岩看了一眼,还是张开嘴咬住了木棒。

俞岱岩的手骨、臂骨、脚骨、腿骨都被人为捏断,张无忌看了看,最终还是决定先从上身开始。

神识探了出去,包裹住他的右臂,从手指末梢到整条臂膀全部映入识海之中,哪里是断裂的一目了然。

一股精神能量沿着神识进入到这条臂膀之中,张无忌的手陡然捏了上去,从手指开始,每一处已经长合在一起的断裂之处,两指轻轻用劲,就捏断开来,而且其创面还正好是长合在一起的创面。

虽然有精神能量的包裹,减轻了极大的痛楚,但当指骨再次被捏断的时候,俞岱岩还是感觉到了灵魂深处的痛楚,牙齿自然的咬紧了口中的木棒。

张无忌集中注意力,从他的右手开始,一路向上快速的捏去,他的速度越快,俞岱岩痛苦的时间也越短,这点道理他还是懂得的。

即便如此,四肢所有的骨头重新捏断也用了他差不多一刻钟的时间,俞岱岩身下的褥子已经全部湿透,俞岱岩就跟从水中捞出来似的,全是水珠,口中的小木棒也差点被咬断了。

张无忌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取过一块毛巾给俞岱岩轻轻擦起了身子,“三师伯,就快好了,再忍忍。”

俞岱岩全身的痛楚就没有停止过,这点疼痛与之刚才相比已经不算什么了。

“嘎吱”一声,门被打了开来,清风、明月二人走了进来,抱着一个包裹。

张无忌把毛巾递给清风,道:“给三师伯擦擦身子,要轻一点。”

清风接过了毛巾,明月又找了一块毛巾一起给俞岱岩擦起了身子。

张无忌走到桌前,拿起膏药在蜡烛上烤了烤,待膏药热了之后,把他们全部刮到瓷盘中,慢慢刮了一盘子后,端着盘子走到床边。

一股九阳真气透过手心进入盘中,盘中的膏药很快就又热乎起来。把盘子放在床边,一边给他正骨正筋,每矫正一段之后,就抹上一层黑玉断续膏,用纱布包裹好之后,再用夹板固定好。

如此这番,又折腾了一个多时辰,才算是把俞岱岩包成了木乃伊一般,除了头部和身子外,全身都包裹着纱布,外面则绑上夹板。

第三十一章 断骨再续(下)

俞岱岩已经一点力气都没有了,额头上都是汗,口中的小木棒早已拿出,他现在已经连咬合的力气都没有了。

张无忌道:“三师伯,好了,隔十天换次药,百日之后,你就可以下地了,半年之内,你肯定能恢复修炼了。不过这段时间,您可就要卧床休息了,饮食起居就由清风、明月来照顾。”

俞岱岩眨了眨眼睛,微弱的道:“无忌,谢谢你。”张无忌那满头大汗的样子,足以说明他的消耗也是十分巨大的。

张无忌笑道:“三师伯,您又跟我客套。好好睡一觉吧。”

俞岱岩点了点头,他是想好好睡一觉,可是谈何容易啊,全身上下的骨头刚刚接好,那般痛苦又岂是一会就能退去的。

张无忌好似知道他的心声似的,一指点出,点在了他的睡穴上,俞岱岩顿时睡了过去。

张无忌站了起来,道:“清风、明月,三师伯这里十二个时辰不能离了人,你们两人要分配好时间,也好对调着休息,这第一个月内,三师伯吃喝拉撒都要在床上,就辛苦你们了。”

清风连连摇头,道:“小师叔,这没什么的,我们已经伺候三师伯很长时间了,懂得的。”

明月也是接连点头。

张无忌笑了笑,开门走了出去,问了问张三丰所在,就冲着他的小院走去。

道童看到是他来了,连忙请他进去。对于这尊大神今天在三清殿自然是见过的。

张三丰在房中睁开眼睛,情绪略显激动,道:“无忌,你三师伯?”

张无忌推门走进去,道:“放心吧,太师傅,我手中的黑玉断续膏就是打伤三师伯的那些人特制的,专门用来治疗这种伤势。三个月下床、半年恢复性修炼、一年以后,三师伯又可以行走江湖了。”

“好啊,好啊。”张三丰眼眶含泪,道:“无忌,今天你算是了了太师傅两个心结啊。”

张无忌道:“太师傅,这没什么的,我们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好好好”张三丰笑了,看着眼前这个身材高大的年轻人,他长的很俊俏,还是像他母亲多些,“好孩子,你也去休息吧,十年了,等你休息好了,好好给太师傅说说你这十年是怎么过的。”

张无忌笑了笑,道:“休息之前,先给太师傅看看伤势吧。”

张三丰笑道:“傻孩子,不要浪费你的真气了,太师傅这伤养一养也就是了,不过耗些时日罢了。”

张无忌摇了摇头道:“太师傅,还是看看吧,您毕竟年岁大了,还是不要落下什么病根的好。”

他上前抓过张三丰的手臂,握住了他的手掌,张三丰只是微笑着看着他,任由他施为。

张无忌一缕九阳真气透了过去,在张三丰的体内游走起来。

张无忌能够练就这么一身神功,活的活蹦乱跳的,张三丰早已猜到他肯定是找到九阳神功了,要不玄冥神掌的寒毒消不去,能不能活尚且不知,更不要谈修炼了。

当这股九阳真气进入他的经脉的时候,张三丰虽然早有准备,但还是被惊到了,那般炽烈的真气进入身体内却显得暖洋洋的十分舒服。

大气、正道。这才是真正的九阳神功,虽然他根据部分九阳神功创造出了武当九阳功,并且成为武当最重要的内功心法,他也借此创宗立派成为一代武学宗师。虽然他创立的武当九阳功在威力上也不逊色于九阳神功,但是就这疗伤之力来看,却是差了太多,九阳神功果然是阳之极致的武功,也只有这样的武功才可以化解阴寒的玄冥神掌。

张无忌却没有在意张三丰的胡思乱想,而是专注于他的伤势。张三丰还是像原书中那样,腹部中了刚相一记般若掌,这可是少林外功中响当当的功法,刚相又在这门掌法上造诣颇深,给张三丰造成了极大的伤害。

他的这股九阳真气只是围绕着张三丰被击中的腹部经脉、皮肤不断的流转,温润着这一块地方。

不得不说,九阳神功就其在医疗上的作用确实十分惊人,这让张无忌时不时能想起朱家的一阳指,一阳指号称一指攻敌一指救命,攻敌好解释,关键是这一指救命消耗就太过巨大了,救得一命需要损耗掉医治者的全身真气,这却是个要命的弊端。

而九阳神功却完全没有这方面的弊病,张无忌已经开始考虑是否要把这门功夫传于杏林,那样才能救得更多人。

可是想一想后世武人所提到的浩劫,这个心思也就被压了下来,一切,还需等待时机。

这股九阳真气在张三丰的腹部温润了一刻钟之后,张无忌收回了手掌,站了起来。

张三丰看着他满头大汗的样子,道:“孩子,回去好好歇着吧。”

张无忌点了点头,道:“太师傅,我先回去了,你打坐调养一下,很快就能彻底好了。”

张三丰笑着点了点头。

张无忌转身走了出去,他确实需要休息一下了,大脑感到一阵发晕,这却是刚才给俞岱岩治伤的时候,精神力有些透支了。

在道童的引领下,来到他当年居住的小院,这个小院也是他的父亲张翠山在武当山上的居所。张三丰七个徒弟,每个徒弟都有一个这样的小院。

走进院中,依稀还有些记忆,张无忌的眼眶不禁有些湿润,孩儿已经长大成人,也练成了一身好武功,可惜你们都没有看到。爹、娘,你们这些年在下面过的还好吗?张无忌无声的问询没有得到任何回答。

推开自己当年的房间,进入房中,连衣服也没脱,直接躺在床上,不多一会,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一觉他睡的很沉,晚饭时都没有醒来,一直睡到了第二日的卯时,足足睡了七个时辰才醒来。自从他进入化境以后,这还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可见昨日他精神力消耗之巨。

睁开眼来,坐起身,定了定神,神识探了出去,嗯,又增加了三十米,看来这倒也是个修炼精神力的好法子。

第三十二章 阴阳道(上)

张无忌推门走了出去,进茅房方便过后,循着记忆中的路线,向后山走去。

东方天际已经出现了一个大大的鸡蛋黄,武当弟子并没有因为昨天发生的事情而耽误了今天的早课,陆续有弟子跟他打着招呼。

张无忌微笑着点头,一路向着后山走去。

在后山的竹林深处,张三丰静静的站在两个坟堆前面,低声道:“翠山两口子,无忌回来了,他不但没有死还练成了一身绝世武功,你们在地下有知也就放心吧。只是这孩子恐怕是起了争雄天下的心思,这般野心倒实不像你们的孩子,将来会如何,师傅的心中可是一点底都没有。……”

“嗯?无忌你来了。”张三丰转头冲着竹林外说道。

“太师傅,早。我来看看爹娘,您也在这里呢。”张无忌的身影从竹林深处转了出来,边走边道。

“也好,跟你爹娘好好说会话吧。太师傅也是心里高兴,提前来跟你爹娘说说话,这就回去了。”张三丰看了张无忌一眼,道了一句,转身向外走去。

“太师傅,我一会找你说话去。”张无忌道了一句。

张三丰点了点头,向外走去。背影依旧挺拔,只是还是显出老态来了,毕竟是百岁老人了。

张无忌转过头来,走到父母坟前,跪了下来,磕了三个头,就这么跪坐在坟前,眼泪不自觉的就流了下来,心中也没有多少伤心的成分,但就是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爹,娘,十年了,孩儿来看你们来了。孩儿已经长大成人,还练成了一身好武功,你们在下面就心安吧,怎么快活就怎么过活吧。

爹,娘,孩儿现在还有了三个女人,将来恐怕还会更多,过不了多久,你们就会有孙子孙女了,咱们张家的香火会越来越旺的。等她们随大军到了,孩儿再带她们来拜祭你们二老。

爹,孩儿现在是明教教主了,也成了反贼头头了。爹,你虽然娶了娘生了我,但我知道你最瞧不起魔教了,孩儿现在却成了最大的魔头,恐怕你心中要不高兴了,孩儿跟你说声对不起。

娘,外公和舅舅他们过得都很好,现在他们都成了孩儿的手下了,话说,咱们娘俩的性格好像差不多,孩儿现在杀的人可比你多多了。

对了,爹,娘,俞三师伯的伤孩儿会给他治好的,这个事情,你们就都放下吧。

……”

阳光逐渐向林中渗透,越来越多的光亮洒向了坟头,林中的温度也逐渐升了起来。

张无忌一直跪坐在这里,口中不停的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很多,直到腿脚上一阵阵的麻意传上识海,他才回过神来。

不禁一笑,道:“爹,娘,想不到我这堂堂先天高手会因为跪坐太久导致腿脚发麻,看来我们已经聊了很长时间了。爹,娘,等芷若她们到了,孩儿再来看你们。现在,孩儿要去和太师傅说说话了。”说着,就站了起来,一股九阳真气从丹田出发向双腿流动而去,酸麻的腿脚瞬间好转。

他转身向外走去,不禁摇了摇头,这身子虽然刀枪不入,却会气血不行酸麻发胀,说出去一定不会有人相信的,看来这身子自己还有的研究呢。

一路行到后山张三丰的小院,与昨日相比,小院明显被打扫过,干净整洁了很多。

张三丰坐在院中,桌子上放着一壶茶,两个茶杯,还有一盘点心。

这明显是为自己准备的,张无忌心中感动,道:“太师傅。”

张三丰笑道:“无忌,坐,你起的那么早,肯定还没吃东西吧。先吃点东西。”

张无忌走到桌旁坐了下来,拿起一块点心咬了一口。其实到他现如今的修为,就是十天半月的不吃饭也不会饿死的,身体对于食物的依赖几乎已经降到普通人类的极限。

一连吃了三块点心,张三丰只是微笑的看着他。

喝了一口茶水,停了下来,道:“嗯,有段日子没有吃到这样精致的点心了,味道真不错。”

张三丰劝道:“味道好,就多吃几块。”

张无忌摇了摇头道:“不了,我也就是嘴馋,而且也是因为没有后续的功法可供修炼,要不现在该进行辟谷修炼了。”

张三丰眼睛一亮,道:“无忌,你都到这个地步了。说实话,你的修为,太师傅已经完全看不出来了。”

张无忌道:“嗯,以我目前所修炼的功法,进度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了,所以这也是我猜测出来的,也正想跟太师傅请教一下,这先天之后的路该怎么走?”

张三丰黯然道:“孩子,常人能够进入先天已经是天赐的福分了,可是于你我而言,这后面的日子恐怕只能一步步往下挨了,其中的苦楚又有谁能知道?”

“太师傅何出此言?”

“无忌,太师傅六十岁的时候就已经是先天了,要不也活不了这么长时间,五十年了,太师傅还是先天,这后面的路该如何走,还是没能琢磨出个法子来。”

“啊?那太师傅你这么些年是怎么修炼的啊?”张无忌不禁问道,他可是深深的知道太师傅的名头有多大,在后世,就连太师傅是否身亡都成了一个谜,武林中人都倾向于太师傅是破碎虚空而去了,却没想到他老人家先天五十年了竟然还没有找到后面的路。

张三丰笑道:“哪有什么修炼,从过了六十岁之后,太师傅就很少修炼了,虽然也创出过很多功法,可那不过都是偶尔灵机一动闪现出来的法子罢了,这你应该了解吧,你现在也能做到的。最近,太师傅就又琢磨出一套拳法和一套剑法,名曰太极。虽然分作拳法和剑法,可是原理却是一样的。”

张无忌惊诧道:“这样也行?孩儿原本还想着从武当山上的道教典籍中看看是否能够找到一些蛛丝马迹呢。”

张三丰摇了摇头道:“傻孩子,你也不想想,武当山从开派至今才多少年,武当山虽然拜的是三清,可是关于三清的传承还没有老道我自创的武学功法多呢,哪来的道家典籍?”

第三十二章 阴阳道(中)

张无忌黯然,太师傅说的没错,武当山的传承就是从太师傅这里开始的,又哪来的三清传承。

张三丰看他脸色黯然,突然道:“无忌,太师傅给你耍耍我新创的太极拳吧,你看看怎么样?”

说着,就站起身,双手下垂,手背向外,手指微舒,两足分开平行,接着两臂慢慢提起至胸前,左臂半环,掌与面对成阴掌,右掌翻过成阳掌,说道:“这就是太极拳的起手式。”跟着一招一式的演了下去,口中叫着招式的名称:揽雀尾、单鞭、提手上式、白鹤亮翅……

张无忌看着太师傅演练太极拳,老人瘦削而高大的身子在院中缓慢而动,带来一种慢之极的美感,双臂自然挥动,一个个圆突然出现在空中,轨迹浑然天成,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自然,他怎么就那么自然呢?

自然?张无忌的脑子嗡的一声,好似有什么东西突然打破了识海之中的平静,只见识海之中一个小型的张无忌开始演练起太极拳,一招一式极尽自然,法度森严。

张三丰使到上步高探马,上步揽雀尾,单鞭而合太极,神定气闲的站在当院,抬眼向张无忌望去。

“嗯?这孩子竟然入定了,难怪年纪轻轻就能练就这般神功,果然是天赋过人。可是他为什么会入定呢?难道仅仅是看了一遍太极拳就能入定,这太极拳还有这般妙用?”张三丰对自己亲创的太极拳有了一丝怀疑。

想了良久,还是想不通,张三丰突然一拍脑门,真是人老糊涂,想不通就不想呗,钻这个牛角尖干什么。

当下摆开架势又打起了太极拳,速度较之刚才更加慢了,一边打拳一边感受拳中的轨迹。

张三丰这一打,就沉了进去,反反复复足足打了两个多时辰。午时,送饭的道童走到门口,按照惯例把饭菜放到门口的石台上,没敢打扰他们。

未时三刻,张三丰收拳停了下来,顿时感觉神清气爽,不过这么长时间的修炼,身体上还是感受到一丝疲倦的,眼中闪过一丝迟疑之色。

太极,“虚灵顶劲、涵胸拔背、松腰垂臀、沉肩坠肘”。以意行,最忌用力。以慢打快,后发先至,形神合一。却是古之未有的打法,但也仅此而已。

他迟疑的目光瞧向了张无忌,只见张无忌依旧坐在那里,眼中闪烁着莫名的光芒。别看他的眼睛是睁着的,其实他根本没有看到任何物事,只是单纯的睁着而已。

张三丰感觉到了日头的移动,竟然过去这么长时间了,这孩子竟然还在入定中,真是个奇才,不过看他眼神之中的光彩,应该就快醒了,冒似他这次入定收获不小啊。

他的心中不禁期待起来。

张无忌眼中的神采越来越甚,脸上竟然也露出了笑容,突然,站起身来,“哈哈哈……”仰天长笑起来,情不自禁之下不自觉的带有一丝气劲,顿时,整个武当山上都响亮着这声充满豪气、喜悦、兴奋的笑声。

张三丰不禁笑道:“这孩子,前山恐怕又不得安宁了。”

果然话音未落,就感知到几个身法迅捷的人向这里奔来,张三丰急忙传声过去“无事,快退回去。”

正在继续奔进的冷谦、侯成、东方白、灵虚子一怔,同时停下了脚步,冷谦三人向灵虚子看去,只见灵虚子说道:“你们也听到了吧,这是师祖他老人家的声音,应该没什么事,我们还是回去吧。”

对于张三丰,冷谦等三人还是信服的,虽然他们已经分辨出那个笑声是教主的,还是点了点头,往回走去。

张三丰察觉到他们退去了,也就松下心来。只有天才知道张无忌这一天悟到了什么,万一要是被人打扰,有个意外什么的,那可真是哭都没地方哭去,这种入定亦或是顿悟实在是太难得了。

张无忌哈哈笑罢,竟然闭上了眼睛,在院中打起了太极拳,张三丰顿时来了精神,悄无声息的退到一旁,仔细看了起来。

嗯,这招是揽雀尾,这招是单鞭,这招是白鹤亮翅,……

咦?招式是一模一样的,可是无忌打出来的太极好像有着一股子难以言语的感觉,这种感觉竟然让自己觉得很舒服,这是为何?张三丰心中诧异起来,这可是他创出来的拳法,可是此时他明显看出张无忌竟然打的要比他好上很多。

他知道张无忌今天才是初次接触太极拳,这般天赋也太吓人了,张三丰有些走神。

张无忌虽然打的也很慢,但也终有收功的时候。只见他怀抱太极,缓缓收功站定,睁开眼来,这个时候才是正常的眼神。

他的脸上有喜悦也有沮丧,这两种明显矛盾的心情竟然同时出现在了他的脸上,着实让张三丰很是好奇他此番入定到底悟到了什么。

“太师傅,您这太极拳有夺天地造化之功,可是解决孩儿一大难题啊,孩儿给您磕头了。”张无忌冲着张三丰就跪了下来,激动道。不待他反应,就是三个响头磕了下去。

张三丰反而有些愣了,他怎么不知道太极拳这么牛掰。愣了愣,把张无忌扶了起来,道:“无忌,快起来,你都把太师傅整糊涂了,快跟太师傅说说怎么回事?”

张无忌站了起来,道:“太师傅,我真不知道您是怎么创出这等拳法的,真有些找着金饭碗却饿肚子的意思。”

“好了,好了,别说废话,快说怎么回事?”张三丰这个百岁老人也不禁老脸一红,急忙说道。

张无忌坏笑道:“太师傅,您想啊,您这拳法叫什么名字?”

“屁话,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磨叽啊,不就叫太极拳吗?”

“对啊,不就是太极吗?”

“废话,我老道能不知道吗?还不就是太极吗?太极,咦?太极?”张三丰突然陷入沉思之中。

张无忌没有打扰他,动都未动,就这么静静的站在他的身旁为他护法,很多时候不过是当局者迷罢了。

第三十二章 阴阳道(下)

张三丰沉默了一会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拍着自己的脑门朗声说道:“无极而太极,太极动而生阳,动极而静,静而生阴,静极复动,一动一静,互为其根,分阴分阳。两仪立焉,两仪生四象,四象化八卦。正所谓一生二,二生四,四生八,八生万物。极是道理之极至,总天地万物之理便是太极。一阴一阳谓之道也。

可笑我老道寻道百余年,如今已经入了道门竟然不知,还需无忌孩儿提点,这等机遇也算是天下奇事了。

无忌,好悟性,一语点醒梦中人,省的太师傅再糊里糊涂的了。”

好张真人,真是豁达的好个性,张无忌心中赞道。难怪能成为破碎虚空之人,现在他相信后世的传言了,因为他也正在这条路上走着呢,貌似步调并不比传说中的张真人慢上多少。

“太师傅过奖了,既然太师傅能够创出太极拳,那么领悟这个道理是再理所当然不过了,不过是些许时间罢了。”

张三丰叹道:“你说的倒轻巧,太师傅缺的可不就是时间吗?”

张无忌顿时傻眼,可不是吗?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张三丰笑了笑,道:“无忌不必介怀,太师傅早就看开了,一百多岁的人了,都经历过多少事情了,要是这也看不开,那也看不惯,早就愁死了。”

张无忌也笑了,可不就是这个道理吗?后世之中,太师傅也确实留下了相当洒脱的传说。

“太师傅,您按照对太极拳新的理解重新打遍太极拳看看效果如何?”张无忌急忙岔开了话题。

“好。”张三丰面露期待之色,在院中摆起架势打了起来。

较之以前,多了一丝道韵,但也仅此而已,张无忌看了一会,就知道太师傅在拳脚上跟自己一样,并没有什么大的突破。

张三丰原本满怀期待,可是打着打着,额头不自觉的就皱了起来,收功之后,叹道:“无忌,虽然有些效果,但是想要藉此突破,太师傅此生恐怕是无望了。”

张无忌笑道:“太师傅先不要灰心,刚才我打拳的时候也发现这个问题了,您再试试把这个太极理念放到识海之中打一遍,看看会不会有新的效果。”

张三丰怔了怔,对于识海他当然是不陌生了,当下就把心神沉入识海之中,一个缩小版的张三丰在识海中打起了太极拳。

张无忌见他沉入精神修炼之中,闲来无事,走到门口,把石台上的餐盒拿了进来。打开来一看,两大碗米饭,一盘炒山蘑,一盘尖椒豆干,一盘时鲜蔬菜,不禁看的食指大动,连续多日,吃的大多都是肉食,何曾见过这样的时令小菜。

当下,一样样拿了出来,放入掌中,一股九阳真气输入盘中,珍贵的九阳真气直接让他当做天然气使用了。

片刻功夫,三盘时令菜肴和两大碗米饭变的热气腾腾的了,散发出独有的诱人味道,他迫不及待的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蘑菇放入嘴中,嗯,好鲜,味道真好。这九阳神功的用途看来还有的研究呢,当个厨子貌似也很不错,用九阳真气热过的菜肴竟然丝毫不影响口感,就跟刚做出来的一模一样,张无忌不禁吃的口舌称赞。

一阵快乐吃喝,菜清光、饭清光,张无忌不禁有了一种相当满足的感觉,虽然肚皮还是那样,一点都没有因为进入大量食物而有丝毫的鼓起。看来,民以食为天是适用于任何一个阶段的人士的,他不禁叹道。

把空盘子和碗筷放入食盒,又原样放到门口的石台上,这才向张三丰看去。嗯?看来太师傅体会到其中的妙趣了,因为他身上的伤势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恢复着。

刚相这一记般若掌可不能小瞧,张无忌原本估计他最少还需要一个月的时间才能恢复的,但是看他当下这个样子,恐怕到了晚间,就又能恢复如初了,恐怕修为上还会大进一步呢,毕竟太师傅已经在先天期滞留太长时间了,已经有了足够多的真气积累。

就这么胡思乱想间,时间不知不觉的在流逝,太阳逐渐西斜,大地慢慢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张无忌在屋中找到一盏油灯,放到院中的桌子上点燃。

此时的张三丰面色红润,隐约可见皮肤之下血液的滚滚流淌,只是那流淌的热血中蕴含着太多人体中奇妙的力量,较之常人早已发生了质的改变。

跟开水的过程十分相似,张三丰现在的状态就正处于水开了的状态,当气泡平息,一切重新归于平静的时候,就是他醒来的时候。

张无忌也是满怀期待,静静的守候着。

又过了一个多时辰,张三丰的脸色愈见平常,突然,他睁开了眼睛,在依旧十分黑暗的夜中两道精光从他的眼中射了出来,好似后世的电筒射出来的一般。

“好好好。”张三丰喜不自禁,连道三声好。眼中的精光被收敛回去。

虽然光照不好,但是张三丰的变化在张无忌眼中还是一览无遗。太师傅之前受的伤已经完全好了,而且他现在的修为自己已经完全看不出来了,本是白发苍苍的头上也出现了几缕黑丝。

他现在的修为仅仅是化境初期,看来太师傅在一个下午的时间已经把他落在后头一节了,难怪被后世称作一代武学宗师呢,果然了得,张无忌心中暗赞,倒没有丝毫的担心、嫉妒之意。

“炼神反虚,炼神?炼神?好一个炼神,竟然困扰老道这许多年。”张三丰平静下来不无感慨的说道。

张无忌也是感慨道:“是啊,我也是入定的时候偶然发现的,所谓炼神,修炼的就是精神,是识海。太极,一阴一阳,既统一又矛盾,正所谓孤阴不生,孤阳不长,二者循环生息,才有了万事万物。天下间何事何物能够脱离这一阴一阳的范畴?所以说,太师傅创造的太极拳才是夺天地之造化的功夫啊。从此,借此阴阳道转的轨迹,起码炼神期的修炼是不用担心无功可修了。”

第三十三章 谈武论经(上)

“阴阳转而太极,炼神巅峰可期,这反虚估计就是对应无极了,正所谓无极而太极,又曰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我们武者修炼本就是逆天而为的事情。开始之初,你我就是那普普通通的万物之一,现在不过到了阴阳之境,接下来追求的就是那个一了,也不知老道我此生还是否能够有时间看看那个一到底是何等样的风景?”张三丰道。

“太师傅,你这想的可就够远的了,先把这二练到巅峰再谈其他再也不迟。”张无忌打趣道。

张三丰一怔道:“对对对,还是无忌看的清楚。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太师傅一百多岁的人了竟然起了贪念。哈哈哈……”

一阵爽朗的笑声过后,张三丰的精神状态明显又有了一些变化。

“你这孩子,真不知道你这身功夫是怎么练出来的,二十之龄竟然堪比太师傅百年之功。”

“这个说来可就话长了,今天太晚了,不妨明日再说。”

“你这孩子,既然你这么说,太师傅更要现在听听了。你我之修为,别说一夜了,就是说了三天两夜的又有什么关系,莫做那小儿女姿态。”

“那好吧,这个事情要从……”

“等等,你先不要说。”张三丰急忙打断他,“如此美妙夜色,又是与我的无忌孩儿谈武论经,岂能如此清淡寡味,得有酒,嗯,必须要有酒。”张三丰好似做了一个极艰难的决定似的。

张无忌愣了,何曾见过太师傅这个模样,不过,好像也从来没听说太师傅不喝酒的吧?

张三丰站起身,道:“无忌,太师傅去去就回。”说罢,足下一动,身子就消失在黑暗中,在这黑漆漆的夜中,还真是够吓人的。

张无忌隐隐感觉太师傅去了后山,没想到他老人家还有这样豪爽、可爱的一面,不过想想后世关于太师傅的种种传说就可以理解了。

约莫一刻钟左右,张三丰的身影冲出黑暗出现在院中,只见他右手上托着一个两尺多高的酒缸,酒缸外侧还布满了湿润的泥土,显然是刚刚从地里掏出来的。

张无忌急忙上前从他手中接过了酒缸,却诧异的看向他的左手,只见他的左手中竟然抓着五只肥硕的野鸡。

张三丰乐了,笑道:“怎么?没想到太师傅会吃肉?”

张无忌摇了摇头,道:“没想到。”

张三丰乐道:“这有什么,太师傅告诉你啊,太师傅年轻的时候行走江湖之时跟丐帮的朋友学了一手绝活,一手叫花鸡那可叫个香啊,一会让你好好尝尝。这坛子剑南烧酒还是太师傅六十大寿的时候埋的,本来就打算突破炼神之后再喝的,却没想到竟然埋了这么长时间。今天咱爷俩提前取出来乐呵乐呵。”

看他兴致这么高,张无忌不禁打趣道:“太师傅你这又是酒又是肉的,就不担心宋师伯他们?”

张三丰哈哈笑道:“你这小鬼,太师傅还以为你能憋到什么时候呢?你现在本事这么大,既然能够在光明顶上让明教和六大派化干戈为玉帛,又能够千里东归,打上武当山,那么对于六大派被俘之事肯定有了自己的打算,一事不烦二主,太师傅就不操那个心了。”

张无忌苦笑,站起身来,认认真真的鞠了一躬,道:“无忌服了,太师傅,宋师伯他们孩儿已经有些消息了,现在正在确认消息,再有一月有余,就是八月十五,待中秋过后,孩儿就北上大都,一定会让宋师伯他们平安回家的。”

张三丰笑道:“这算什么呀?太师傅怎么也比你多活了九十年,得比你多遇多少事呢,要是看不透,早就死了,哪能活到今日。”说话间的功夫,手上却一点都没有耽误,野鸡已经被处理完毕,裹上了一层厚厚的泥巴,放到一旁。

他走向小院的一旁,那里有一个小小的柴垛,刚走了两步,突然回过身来,道:“这柴禾做出来的叫花鸡老道吃了不少,但是这九阳神功做的叫花鸡老道可还没有吃过呢,无忌,这五只鸡就有劳你了。”

张无忌怔了怔,这也行?呵呵,确实行,自己下午的时候不就用九阳真气热过菜吗?

“您怎么知道孩儿懂九阳神功啊?”

“玄冥二老虽然德行有亏,但是拿手绝活玄冥神掌还是拿得出手的,他们二人是没有晋级先天,要是的话,就是老道对上了也要小心翼翼了,一不小心就是老命不保。当年的百损道人名头比他们二人可大了去了。玄冥神掌的寒毒号称天下一的寒毒,而九阳神功又是世间第一的至阳神功,一阴一阳,二者天生就是敌对的。玄冥神掌主杀,九阳神功主救。你既然能够逃过此劫,那么肯定是练就了九阳神功。”

张无忌笑了笑,那意思是您的眼神可真毒,两掌探出,两股真气喷涌而出,两个裹着湿泥巴的野鸡顿时飞向他的掌心。

“好一手纵鹤擒龙功,虽然功力到了,很多人都能做到这手功夫,但是论之精妙,还要说少林派的这手纵鹤擒龙功,无忌,你身上的秘密可着实不少啊。”张三丰眼睛一亮,坐在石凳上评头论足起来。

张无忌道:“这都是记录九阳神功的那本小册子上-的几样少林功夫,孩儿也算是因祸得福。……”当下,把自己在昆仑山深谷之中的际遇说了一番,只是关于朱武连环庄的情节略微改动了一下,只说自己是失足落下去的。

口中叙述着,手上却丝毫没有停留,两股九阳真气灌入手上的两个泥球,外表的湿泥很快就干固,透过神识,可见野鸡正在发生着奇妙的变化。

故事讲到三分之一,就把两个泥球放到桌上,又吸过两个泥球继续刚才的事情,等到故事讲完,五个坚硬的泥球赫然都出现在了石桌上。

“好际遇啊,想不到潇湘子和伊克西竟然如此狡猾,楞伽经还是被他们带了出去,师傅当年曾经仔细搜过他们却一无所获,没想到最终却便宜了你这小鬼。还是咱爷俩有缘啊,太师傅凭借三分一的九阳神功创建了武当派,你又凭借九阳神功成就了明教教主之位。真是一饮一啄,天下事自有天注定。”张三丰感慨道。

第三十三章 谈武论经(中)

张无忌故作惊讶,问道:“太师傅竟然知道详情?那潇湘子和伊克西是何人?”

张三丰沉思道:“都是将近百年的事情了,当时正是神雕大侠杨过的时代,那个时候襄阳大侠郭靖也还没有去世,那个时候,太师傅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

他说的这些事情虽然张无忌已经早已知道,可是当他从张三丰这个当事人的口中再一次知道当年的五绝之事,还是感到心情很振奋,那可是当年站在武学巅峰的五个人啊。

张三丰说了很久,张无忌静静的坐在那里听着。

良久之后,张三丰不禁一笑,道:“一晃,我也已经是一百多岁的人了,离入土也没多少日子了,这天下间,最锋锐的武器莫过于时间了,时间这把刀杀得天下任何人任何物,这才是天下无敌的。它可不管你是帝王还是平民百姓,不管你先天高手还是不懂武功的普通人,到头来不过都是黄土一堆。”

张无忌也笑了,道:“太师傅,正所谓岁月就是一把杀猪刀,杀得天下万物。但是毕竟我们能够得天之幸来这人世间走一遭,总要给这方天地留下点东西才是,那样才不枉此生。”

“哈哈哈”张三丰大笑,“还是无忌看的透彻,太师傅已将行将就木,以后就是你们年轻人的时代了,太师傅会争取多活几年,看看我的无忌孩儿将来能走到哪一步。来,我们喝酒。”

说罢,伸手在酒缸口上一抹,封死的缸盖被完整的取了下来,顿时一股浓郁的酒香扑鼻而来。

“好功夫,好酒。”张无忌赞道,张三丰一个简单的动作,却让他感受到了一丝真气的流动,也正是那丝真气包裹着缸口的泥土,没有让一点泥土掉入酒中。

张三丰站了起来,把脸凑到缸口,深深的嗅了嗅,满脸的陶醉之色,叹道:“真是让人陶醉沉迷的味道啊,老道这些年来有些着象了,错过了多少好东西啊。”

张无忌也站了起来,向缸口看去,酒浆略显粘稠,在微弱的灯光下散发着亮晶晶的光芒。不禁眼前一亮,他何曾见过这样的酒浆,就是在张功的记忆中也找不到这样的东西,喉头自然的涌动了一下。

张三丰转身向屋里走去,不一会就出来了,手中拿着一个大碗和一个大葫芦。

两只手掌轻轻一抖,一层灰尘从葫芦和碗中掉落到地上,把碗递给了张无忌。

把葫芦的塞子打开,放到鼻尖闻了闻,喜道:“老伙计,这么多年没用你了,没想到你还是那个味道,真好,打今天起,你又有的喝了。”

他说的深情、幽默,好似那葫芦就是个人似的,张无忌不禁一乐,看来这葫芦曾经给太师傅带来过很大的乐趣啊。

张三丰走到桌旁,右手轻轻放到酒缸上,酒缸中的酒浆顿时翻滚起来,一股酒浆冲天而起,足足冲上一米多高,角度却有一些偏,待酒浆下落之时,他手中的葫芦早已等在那里,酒浆正好冲入葫芦口。

不多时,他的右手离开酒缸,挥向了尚在空中的酒浆,一层无形的真气顿时包裹住那些诱人的液体,在空中一转,全部进入到葫芦之中。

那酒浆正好到葫芦口,这分控制,端的了得,张无忌看的心旷神怡。

只见张三丰把葫芦凑到嘴边,却只是小小的喝了一口,那口酒浆在口中停顿了好久,才被不舍的咽下,吐出一口酒气,哈哈笑道:“好东西啊好东西,这感觉太美妙了,大好人生岂能无酒,老道这几十年算是白白浪费了。无忌,快尝尝。”

张无忌笑了笑,一股神识进入酒缸之中,包裹住一团拳头大小的液体冲出酒缸,向酒碗飞去。

张三丰不禁摇了摇头,道:“年轻真好啊,竟然如此消耗来之不易的神识之力,真是少年不知愁滋味。”

张无忌脸一红,急忙端起酒碗喝了一口,脸色更红了一些,哈出一口酒气,果然是好东西,在所有的记忆中都找不到一种滋味可以与之媲美,难怪古往今来有那许多人痴迷此物。

“太师傅,我也是偶尔发现神识消耗过巨之后,再恢复的时候总是会比之前多上一些,后来就经常这么干了,把这当做神识修炼的法子了。”

“那是极限修炼的法子,太师傅年轻的时候也试过,现在这把年纪却是做不到了。来,尝尝这九阳神功做出来的叫花鸡什么味道,现在这个温度刚刚好。”张三丰拿起一个泥球,轻轻一拍,泥壳瞬间碎成两半,一股鲜香扑鼻而来,隐隐还冒着热气。

张无忌鼻尖动了一下,伸手取过一个泥球,入手尚有余温,一拍,壳就碎了开来,露出了油黄发亮的鸡肉,一股独特的香味立刻窜入鼻中,撕下一条鸡腿就放入口中嚼了起来,大赞。

二人竟是都不言语,只是低头大吃,不一会,张无忌手中的鸡肉就已吃完,又抄起桌上的一个泥球,拍了开来。

不一会,二人就把桌上的五只叫花鸡消灭进腹中,张三丰两只油手随意在衣服上擦了一下,拿起葫芦喝了一大口,笑道:“舒坦,这才是神仙般的日子呢。”

张无忌不由想起了后世关于太师傅的种种传说,暗想这也许才是太师傅的真性情呢,这些年来肯定是为了摸索炼神的法子反而失了本真,现如今这样反而是最自然的状态,此生,自己倒是可以好好关注一下太师傅会不会真的破碎虚空。

“太师傅,这叫花鸡我也做过,可是跟您这个比起来,味道上差太远了,这其中有何秘诀?”

“当然有秘诀了,做叫花鸡最主要有两种方法:一种是用香料,把料放到鸡的肚子里;另一种追求的是原汁原味,太师傅做的就是这种了。”张三丰得意洋洋的道。

“可是,这鸡味道十分清亮而且鲜味十足,我也实在说不上来那是种什么味道。”张无忌也确实有他的疑惑。

第三十三章 谈武论经(下)

“那当然了,说出来其实也没什么诀窍。既然追求原味,那鸡本身就得好,而且杀鸡不能放血,那会流失很多精华,而且味道也会大变。最后就着落在这层泥巴上了,太师傅居住的后山,既然能够孕育出这样一片竹林,可见地力之肥沃,做叫花鸡的外壳是再好不过的了。”

张无忌听得有些发呆,泥巴?明白了,他想起了后世中的一个词——矿物质,原来诀窍在这里。

端起碗一口把酒干掉,神识进入酒缸,又包裹着一个酒团飞入碗中。

张三丰摇头道:“你这孩子,此等美酒,你却这般喝法,岂不是大大的浪费。你那般喝法虽然极有豪爽之意,但是酒中的味道你还能品出几分,不说品了,你又能体会到多少?太师傅现在都有些好奇你以前到底是怎么恢复神识的,九阳神功可没听说有这功效。”

张无忌大囧,他刚才其实只是想喝点东西罢了,是酒还是水,好像真没什么区别。

“太师傅,孩儿还有套拳法,这就耍给您看看,请您指正。”他站了起来,一来岔开话题,二来他也确实想知道形意拳在太师傅这里会有怎么样的评价。

“哦?我就说嘛,你小子肯定还有好东西在身上,快露两手给老道瞧瞧。”张三丰眼睛一亮,也不见他怎么动作,直接从石凳上跌落,坐到了地上的蒲团上。

张无忌走开几步,两手相抱,头往上顶,两腿分开,左腿缓缓迈出。左右双手徐徐分开,左手往前推,右手往后拉,好似撕棉一般,正是形意拳的当家桩功——三体式。

张无忌缓慢而有序的打着三体式,张三丰的眼睛瞬间来神,以他的修为就算是不用神识也能看出就在张无忌打起这套拳的时候,他全身上下肌肉一条条的抖动起来,一根根大筋不断拉直、弹起、收缩,他身上的血液就跟水开了一般,突然变得沸腾了。

他全身的毛孔都闭合了,就连呼吸都是很久才进行一次,全身的精华全部被截留在体内,这些精华正在被一遍遍的提炼,反过来壮大己身。

太奇妙了,武功还可以这样修炼的,这是何人创出来的拳法,看其形式这还只是桩功而已,但它虽是桩功却也是此套拳法之基石。

张无忌打了一遍三体式,收功之后,就打起了形意十二形,龙、虎、猴、马、蛇、鸡、燕、鹞、鮀、蛇、鹱,鹰、熊依次演练,龙的轻灵矫健,虎的凶猛,猴的敏捷与精灵,……

形意十二形,十二种动物的特点特征被他一一演练而来,形似神更似。

当他打龙拳的时候,张三丰竟然真个感觉在黑暗中好似有一条黑龙翻滚而来似的,当他打虎拳的时候,张三丰全身的汗毛突然炸了起来,他是见过真的老虎的,成年虎带给人的压力不会因为你武功高就抵消,反而是武功越高越能体会到成年老虎这般王者的威严和气势,虽然你有能力杀了它,但却不能就此抹杀这种动物天性中的特点。

张三丰看的更加仔细了,这是自然之道,要是以前,也许自己会仅仅看出这只是一种奇特的拳法,但是经过今天对太极的重新理解,他知道此拳也已经有了道的痕迹,而且与自己的太极拳相比,竟然有着殊途同归的意思,二者相辅相成的可能十分巨大。

但是这拳路之中,依稀能够看出当年岳爷爷的把式来,真是奇怪的拳法,不知道是何等奇才创出来的。

张无忌十二形打完,拳路一转,打起了五行拳。劈、钻、崩、炮、横,金木水火土五行拳法一一而来。

当他打到崩拳时,张三丰自然的想到了在三清殿之时,那个光头佬被张无忌一拳打的向后飞去的情景。当他打出炮拳的时候,张三丰立刻理解了为何张无忌一拳打在人身上,会使人爆炸。

这是劲的力量,古往今来,人们练武就分作内家与外家,内家练气,外家练身。孰高孰低,自然无需多言。

气、力、劲,这些东西,张三丰自然是再熟悉不过了,他自己本事就是练气士,拥有强大的力和劲,他的根本在气。

武林中修习外功的也很多,高深的功法基本上都在少林,这些外功修炼的就是力和劲。

无忌此功修的也是力和劲,但是它的奇妙就在于通过修炼力与劲竟然能够洗涤人身内里,这就十分奇妙了。他知道就算是少林的金刚掌、般若掌等外家神功,能够修炼的也仅仅是肌肉、骨骼、大筋而已,还要配以秘药才行,否则那般高强度的打磨肉身,未等到神功练成,身子骨早就残废了。

但是无忌这功法却可以修炼五脏六腑、脊椎骨髓,这完全是一种从未出现过的拳法,好奇妙的拳法。

张三丰陷入沉思之中,张无忌打完五行拳,他都不知。

张无忌见他沉思,也没有打搅他,坐在一旁,不知觉中,也思考起了太极拳与形意拳的区别。

沉寂了一夜的太阳又出现在东方天际,油灯早已熄灭,二人身上皆被露水打湿,却毫不自知,酒浆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出更加耀眼的光芒。

一个满头白发的道袍老者坐在地上的蒲团上,一个身材高大的年轻人坐在石凳上,一只手犹自放在石桌上。

二人皆双目紧闭,好似睡着了一般。

太阳越升越高,大地再一次成为了光明的世界,小院也不可避免的暴露在阳光的直射下,二人身上的露水开始蒸发。

就在这寂静的早晨,一个身影从前山快速掠来,到的门前,叫道:“张真人、教主,韦一笑求见。”突然,他的鼻翼狠狠的动了一下,脖子前倾,口鼻并用狠狠的吸了一大口虚无的空气。

“地道的剑南烧酒,酒龄五十年的剑南老酒,贼老天,你还真是垂青我老韦。”韦一笑深情的念叨着,足下不自觉的就向前移动起来,伸手推开门走了进去。

第三十四章 辞别(上)

“哈哈哈,没想到蝠王也是同道中人,仅仅鼻头一嗅,就能把酒的产地和年龄说的一点不差,我辈后继有人了。”张三丰哈哈大笑,心情十分好。

张无忌也睁开了眼,脸上闪过一抹笑意,这一夜,收获真是太多太多了。

韦一笑两眼直勾勾的盯着桌上的酒缸,“张真人,这个,看在咱们都是同道中人的份上,给晚辈匀点?”

张三丰笑了,道:“道友,你且自用,无需客套。”

“道友?”韦一笑一怔,“我又不是道士,张真人此言何意?”不过他已经顾不上多想了,急忙上前,从背上掏出了一个一尺多高的葫芦,打了开来,里面还有半葫芦酒,他也舍不得浪费,当着二人的面仰头全部喝下,这才一掌拍在酒缸上,击起一道带着寒气的酒水灌入葫芦之中。

待灌满之后,往嘴中倒了一大口,回味良久才狠狠的咽了下去,赞道:“张真人,今天真是托您大福了,这等美酒,喝上一口,可解天下烦恼。”

张三丰笑了笑,这是一个懂酒之人。

张无忌却知道他是因为练功岔了气,身中寒毒,喝高度白酒可以暖和身子,这十几年下来,日日夜夜的喝,就是傻子都能喝成酒仙了。

“蝠王,山下怎么样了?”

韦一笑一惊,急忙躬身行礼,拜道:“教主,属下贪杯,险些误了事情。欧阳使者派人传讯,大军已经到了三十里之外,如今武当山大敌已去,大军是否按照原定计划驻守武当山。”

张无忌道:“哦他们到了?也好,太师傅,我下山一趟,安排一下。”

张三丰笑道:“无忌,你去忙你的事情吧。”

张无忌转身向外走去,韦一笑紧随其后。

张三丰看到韦一笑这样声名远扬的先天高手对张无忌都谨守上下之道,心中最后的一丝担忧也风吹湮灭,或许,无忌也许真的能够创造一个很大的奇迹出来,翠山,可惜你英年早逝,看不到你儿子的辉煌了,师傅会争取多活几年,代你好好看看无忌是怎么样创造奇迹的。

张无忌和韦一笑来到武当山脚下,说不得和侯成迎了上来。

张无忌道:“整军,迎接大部队去。”

侯成躬身行礼道:“遵教主令。”转身向营中走去。

张无忌等人则上了亲卫带过来的几匹马,先行出发。

奔出二十里地之后就迎上了明军大队,原来欧阳智一边派人传讯,一边下令军中放慢行军速度,所以才会走的这样慢。

“唐洋、颜垣,命令部队就地扎营。”

“遵教主令。”二人躬身应道,转身吩咐去了。

“全军停止前进,就地扎营。……”二人旗下的传令兵在军列前后来回奔走,大声呼喊着。

“教主,武当山不用再去了吗?”欧阳智开口问道。

他们几人就骑在马上站在一边,小昭三女乖巧的站在张无忌身后,没有着急的表达自己的思念之情。

“不用了,武当之危已解,还有近千的俘虏军,侯成在后面亲自率领,一会全部编入蒙古归化军。”张无忌道。

“教主,蒙古归化军现在已经有六千人,再来一千,那就是七千人了,控制难度会越来越大,属下能力浅薄,恐耽误圣教大业,请教主另选贤能担任军团统领。”欧阳严突然出来躬身说道。

张无忌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蒙古归化军的规模肯定会越来越大,紧靠一位半步先天控制,难度是不小,但目前还远未到达那个地步,看来,自己将面临多少代领导人都面临过的问题——拉帮结派。

拥有远超常人的见识,张无忌比这个年代的所有人都明白,这种山头主义即便是在后世最为发达的国家也是没有办法消除的,后世之人只能通过越来越完善的制度来制约他们,只要还能够组成一个大集体共同促进国家的发展,就已经是非常难得的事情了。

对于这一天,他其实早有心理准备,但是当这一天真的来临的时候,心中还是感觉到了一丝异样,现在,他也有些期待自己到底会建立一个怎样的国度了。

“蒙古归化军的建制肯定会越来越大,而且这支军队将在以后的战争中起到很大的作用,我希望你们对这支军队真正重视起来,对于那些死心塌地跟随我们的蒙古人不能心怀歧视,要当做自己人去对待。”张无忌答非所问,平静的说道。

“遵教主令。”

……

他的语调虽然很平静,但是众人却心中一禀,急忙应道。

张无忌转头对欧阳智说道:“欧阳智,随着蒙古归化军规模的不断壮大,也确实需要一位先天高手坐镇,既然欧阳严统领已经提出了这个问题,那么本教主想请你担任蒙古归化军新的统领,不知你意下如何?”

欧阳智心中巨变,急忙翻身下马,单膝跪地,朗声道:“属下欧阳智听从教主安排。”

张无忌点点头道:“那好,本教主现在正是封你为明教护教法王,就叫智慧王吧,兼任明教旗下蒙古归化军统领,欧阳严为副统领。”

“遵教主令。”欧阳智朗声应道。

“遵教主令。”欧阳严也急忙翻身下马,跪在地上朗声应道。

张无忌伸手虚扶,道:“好了,起来吧。本教主期待越来越多的护教法王和护教使者的出现,圣教的发展壮大离不开你们。”

二人站了起来。

韦一笑哈哈大笑道:“恭喜欧阳兄弟,现在咱俩就是平级了。”

欧阳智抱拳道:“韦大哥,谢谢。”

欧阳德荣等人纷纷上前见礼,张无忌默默的看着明军扎营。

待营帐扎好,侯成带领这俘虏军也赶了过来,和欧阳智完成了移交。

欧阳智把队伍的整编交给了欧阳严,跟随张无忌进了大帐,众人依次坐下。

张无忌道:“明军大队休整一天,明日开拔,前往蝴蝶谷,先行扎营,建立防御阵地。弟兄们,我们现在可是货真价实的反贼了,这样一大群反贼打算在人家的心腹地带进行造反大集会,恐怕朝廷中人是不会支持的。”

第三十四章 辞别(中)

众人哈哈大笑,刚才的那点紧张、芥蒂瞬间消失。

“可不是吗?我要是朝廷里的大官,肯定也借机寻找机会剿灭你们。”韦一笑笑道。

张无忌笑道:“大家应该庆幸蝠王是我们的兄弟,要不,我们会很头疼的。”

众人又是哈哈大笑。

张无忌伸手虚按,正色道:“正是因为朝廷不会让我们安安然然、顺顺利利的举行这次大会,所以我们在蝴蝶谷要好好准备一番,鞑子不来便罢,只要他敢来,那就趁机再扩大一下我们的蒙古归化军的规模。

现在本教主命令,韦一笑为总统领,负责蝴蝶谷聚会事宜,大军明日出发。我会在武当山滞留一段时间,待八月十五中秋月圆夜,我们在蝴蝶谷见。”

“遵教主令。”韦一笑站了起来,向左踏出一步,躬身应道。

张无忌点了点头,又道:“王姬护教使者另有任命,待会随我上武当山。”

“遵教主令。”王姬站起身,向右踏出一步,躬身行礼应道。

“欧阳智,王姬我要借调一段时间,希望你能理解。”

欧阳智大囧,急忙起身道:“不敢,都是圣教中人,服从教令就是天职。”

王姬脸色大红,急忙起身躬身行礼。

众人哈哈大笑,对于二人的关系自然是清楚的。

张无忌笑了笑,道:“既然事情都已安排完毕,那我们就在蝴蝶谷见吧。”说罢就站起身,向外走去。

众人也都不矫情,起身把他们送到营外。

韦一笑等人回营,各忙各事。

张无忌带着小昭三女、亲卫队、王姬向着武当山纵马奔去。

不一会,就到了武当山脚下,把马交给山口的武当弟子,带着人上山,直接去了后山。

“太师傅,这是真儿、芷若、小昭,是您的太孙媳妇。”张无忌介绍道。

张三丰笑呵呵的看着三女,“好好好,芷若,你是周芷若吧,依稀还能看出当年的模样来,好。真儿、小昭,都进来吧,老道的院子脏乱了点。”

“朱九真拜见太师傅。”

“周芷若拜见太师傅。”

“小昭拜见太师傅。”

三女连忙拜道,这位老道长不但是夫君的太师傅,也是武林中鼎鼎大名的泰山北斗张真人,这可是张三丰啊。

三女都有些激动。

张三丰笑呵呵的把众人让进了小院。

张无忌又指着王姬道:“太师傅,这是教护教使者王姬,是西域白驼山人。”

王姬上前拜道:“王姬参见武当张真人。”

张三丰面色诧异的看着她,“无忌,真想不到还能看到西毒欧阳锋的后人,你们明教的高手还真是多,这女娃娃任督关口已经松动,晋级不过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太师傅还真是有些羡慕你呢。”

王姬面露惊色,她出山时间不长,对于张三丰的大名并不如江湖人那般如雷贯耳,刚才的尊重也仅仅是看在教主的面子上而已,白驼山人还是有着他们的骄傲的。现在这个看似普通的老道竟然只是随便的一眼就看出了自己的境界,传闻真是不虚。

张无忌呵呵笑道:“也是因缘巧合,大家才走到了一起,反元不是一件小事情,需要众多助力一起使劲才能功成,孩儿恨不得天下英雄尽入我手才好呢。”

张三丰哈哈大笑道:“你有此雄心壮志是好事,但这等事情也不可强求,真没想到我老道的至亲之人中也有人要出来争霸天下了,无忌,太师傅祝愿你成功,给百姓以安宁。”

张无忌道:“太师傅放心,孩儿知道怎么做。对了,太师傅,孩儿想跟您在这后山借处地方。”

“哦?”张三丰诧异,不过转瞬就想清楚了,看向小昭三女,道:“你是想把她们安置在武当山?后山清静,倒不是不行,不过武当山毕竟男弟子多,就怕会有不方便之处。”

张无忌道:“那倒不会,我会留下亲卫负责她们日常所需的采买事宜,她们不会到前山的。”

张三丰颔首,“既然你觉得行,太师傅怎么也要支持你的。”

小昭三女却大惊,“不要,小昭不离开你。”

“夫君,真儿远从西域来到中原,就是为了和你在一起,真儿不愿跟你分开。”

“夫君,芷若不想跟你分开,芷若不会成为你的累赘的。”

三女情急之下,个个泪泛眼眶,张三丰哪能受得了这样的场景,哈哈一笑,提着酒葫芦身子一晃就消失不见,“无忌,太师傅的小院先借给你处理家事,这等女儿家家的事情,太师傅最是头疼。”

张无忌看着三女,认真道:“中原已经是遍地烽烟,唯一还算安全的地方就是武当山了,也只有把你们放在太师傅身边,我才能安心去打仗。你们放心,最多一年时间,我一定会打下一片安全的地方,到时候就把你们接过去。”

三女已经哭成泪人,哪还能理智的分清这些事情,一来爱人分开,伤心之极;二来张无忌如此安排,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因为她们武功修为不够,跟着只能是累赘,这让她们更加伤心、懊恼。

张无忌上前搂着她们,三女趁机抓着他的衣服大哭。王姬尴尬,走向院外,她现在也明白张无忌为何要借调她了,恐怕是要她给三女当一年的贴身护卫了。侯成等亲卫早已躲到了院外,他们虽然是教主亲卫,可是该避嫌的时候还是要及时避开的。

张无忌好一阵安慰,才算是让三女勉强答应。

神识向四周探了出去,很快就选定了一处地方,距离张三丰的这个小院大概二十几丈的距离,有一处略微有些和缓的坡地,适合建一处居所。

“走,夫君给你们建房子去。”张无忌拥着三女向外走去。

侯成等人见他出来,连忙低下头去。

张无忌四人在前,众人紧跟其后,向着小院的后方走去。

整个山头都是翠绿的竹子,粗细不一,高低起伏,景色宜人,步行于这种绿意盎然的世界,三女心中的郁闷也略微轻了一些。

第三十四章 辞别(下)

张无忌带着众人走到自己选中的那块坡地停了下来。

“就在这里建么?”小昭向前看去,坡地倒是和缓,上面长满了细竹,景色是十分好的,但是要建屋子也不容易。

“对啊,看夫君给你变个大戏法。”张无忌呵呵笑道。

“侯成,把你的腰刀给我。”

侯成虽然诧异,还是把腰刀解下递给他。

张无忌接过腰刀,踏步向前走去,步速很快,就像一阵风似的向前飘了出去,手中的腰刀瞬间出鞘,金属光泽在阳光下闪耀出刺眼的光芒。

右手中的腰刀瞬间把竹子分作两截,身子一走一过之间,左手拍向已经断做两截的竹子的上半身,竹子顿时被拍到一边。长短粗细不一的竹子被分别垒作几堆,当金属光泽消失的时候,就清理出一片两亩地大小的坡地。

钢刀归鞘,张无忌使出擒龙功抓向十公分粗细的竹子,一根长达五六米的竹子顿时飞到他的手心,拿着竹子飘到选定的地址,冲着地面一插,也不见他怎么用力,竹子却插入地下深达一米。

建筑图纸在识海之中早已完成,他只是就地取材,按照识海之中的图纸搭积木似得搭建起了竹屋。

小昭等人只觉的眼花缭乱,只见翠竹漫天飞舞,场中出现了好多个张无忌的身影,但是一个造型优雅的大型竹屋却在众人的眼前快速出现。

短短一刻钟的时间,一个占地两亩的竹屋居所赫然出现在山坡上,它本身就依照山坡的走势而建,造型很是特别,却是张无忌参考了后世的度假屋的设计做出来的。

就连外围还围了一圈由竹子做成的围墙,一个简单的竹门出现在众人前方十米处。

除了张无忌,众人早已目瞪口呆,这一切几乎可以用神迹来形容,虽然武人较之常人具备了很多不可思议的能力,但是像他这样举手投足之间就能创造出这样一处精致的房舍的人还真没见过。

“哇,公子,你太牛了。”小昭到底孩子心性大些,激动之下,向着房舍跑了过去。

朱九真毕竟是大家闺秀,对这等规模的房舍还没怎么上心,只是张无忌建设房舍的手段着实让她吃惊,心中不觉自责,这些年来浪费太多绝好的时间了,原来武功练到高深之处,是可以这样的,原来武功并不仅仅是用来养生和杀人的。

周芷若看着眼前的房舍,也为张无忌的修为心惊。她现在反而静下心来了,她现在跟在张无忌身边十足就是一个累赘。想通这点的她暗暗盘算着怎么利用这一年多的时间,好好修炼武功。

王姬、侯成、亲卫们无不心思复杂,对于自己正在修习的武功产生了新的想法。

只有张三丰站在远处,心中酸苦道:“唉,年轻就是资本啊,不过建个竹屋而已,竟然损耗这许多宝贵的真气和精神力,真是个败家子,想想我老道为了积攒一分精神力是多么的小心翼翼啊。”

他却是看出来了,张无忌建设这个竹屋是真气、神识并用,毫不怜惜,所以才可以在这样短的时间完成的这样完美。

张无忌道:“王姬,你下山一趟,买些你们女人用的东西以及日常用品。这一年,她们三人就拜托你了,同时我也希望一年以后再见到你的时候能看到先天境界的你。”

王姬心头一震,躬身道:“遵教主令。”

张无忌点了点头,对侯成道:“侯成,分出五名亲卫,留在武当山,在王姬帐下听令。”

侯成躬身道:“遵教主令。”

王姬带着五名亲卫下山去了,到了晚间才上来,五名亲卫每人都背着一个高达半丈的巨型包裹,忙乱到很晚才收拾妥当。

晚间,张无忌留在新建的竹屋之中,和朱九真、周芷若一龙二凤疯狂到深夜,小昭在旁边也双眼双脸通红的熬到深夜,四人才沉睡过去。

如此一住就是二十几天,每日白天与张三丰谈武论经、讨论天下局势。到了晚间就在竹屋之中指导三女练习裸体瑜伽,香艳无比。

这般日子过的就是神仙都要羡慕了,就连张三丰也有些看不下去了,偷偷摸摸的跟他说了句色乃刮骨钢刀什么的话,却被张无忌一笑而过,已抓紧时间给他制造太太孙子为理由搪塞过去,不过这却哄的张三丰心情大好,这等寻常百姓家儿孙满堂的快乐他还真没体会过,这一激动,连四人尚未举办婚礼的事情也不提了。

三女也随张无忌正式祭拜过公婆,这也算正式列入张家的门墙了。

侯成等人这段日子却是得益匪浅,张无忌难得有这么段闲暇时间,对他们修炼上的问题好好解决了一番,解开了他们许多积攒了好久的问题,虽然只是短短的二十余日,但却人人的武功都上了一个台阶。

快乐的时间总是短暂的,不知不觉中就到了八月上旬,距离蝴蝶谷英雄聚已经只有八天了,张无忌计算了一下脚程,决定明天起行。

和张三丰、俞岱岩躲在他的小院里吃叫花鸡喝美酒,爷三儿整整待了一天,算是道别。俞岱岩已经换了两次黑玉断续膏,伤愈情况良好,现在已经可以生活自理了。到了太阳西斜的时候,张无忌站起身向外走去。

“无忌,明日太师傅就不送你了,记住了,武当就是你的家,别忘了回家。”张三丰坐在蒲团上,浑身酒气的说道。

“他怎么会忘呢,就是忘了您和我,也忘不了旁边那三个美娇娘啊。”俞岱岩打趣道。

张无忌额头冒汗,反正也该说的都说了,就是不该说的也说了不少了,干脆嘴巴一紧,也不说话,急步向外走去。

“哈哈哈……”身后传来了开心的大笑声。

张无忌回到小昭她们居住的房舍,进了她们的房门,就一直待到第二日早晨才出来,他是一个人出来的,四人疯狂到凌晨才歇息,也亏得三女都是武功修为尚可的女子,要是寻常女子可享受不了这般疯狂。

第三十五章 蝴蝶谷英雄聚(上)

都知道他今天要走,所以三女都极为珍惜昨夜的时间,梅开几度张无忌都搞不清楚了,他只记得昨夜就是小昭都在他的抚摸之下来了两回,想到这里不禁呵呵一笑。

回头一看,三个美妙的女子横七竖八的躺在几块凌乱的褥子上,身上盖着一层薄薄的白纱,看着这等诱人美景,想要心中不起波澜谈何容易,张无忌摇了摇头,轻轻拉上门,果断向外走去。

王姬坐在大厅,看到张无忌出来,双颊顿时飞红变了颜色,虽然昨夜张无忌已经用神识包裹住了几人的所在,但是这等竹屋稍有动静就是一清二楚,更不要说王姬这等马上晋级先天的人士了。

昨日一夜,她深感耳聪目明好像也不是一件好事,作为一名过来人,她自然懂得那种动静是怎么来的,也深深为张无忌的耐力和体力感到面红耳赤。

张无忌自然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只能习惯性的选择漠视,道:“王姬,武当山毕竟是男子居多,女子行事颇为不便,这一年,她们三人就拜托你了。”

王姬急忙低头,道:“不敢,王姬谨遵教主圣令。”

张无忌道:“那好,后会有期。”

说罢向外走去,侯成等人早已收拾好行装,一行人直接行往前山,在山脚下接过武当弟子送过来的马匹,张无忌突然转身冲着武当山拜了三拜,转身上马,向着北方疾驰而去。

“好雷厉风行的性子,师傅,我觉得无忌这孩子成事的可能十分大,我们也要抓紧时间安排了。”俞岱岩看着山下疾驰而去的张无忌等人说道。

“现在远桥他们都不在,武当派的大梁就要由你挑了,你决定吧。师傅在后山,要是有好苗子,师傅亲自调教就是。”张三丰道了一句,足下一点,就消失在半山腰。

“走,我们去三清殿。”

清风、明月抬着俞岱岩向三清殿行去。

下午时分,三十几名武当弟子下了武当山,奔向两湖各地。

三日后,两湖靠近武当山的地域传出了武当山大开山门收徒的消息,十日之后,这个消息传遍了两湖。

无数向往武当张真人的人士奔向了武当山,甚至有些小门小派的负责人直接上武当山向知客灵隐道长求证,当得知这一消息的准确性后,乐呵呵的下山准备去了。

这一年的八月十五中秋佳节,两湖沸腾了。原因有两个:一个是武当山武当派大开山门收徒一事;一个就是蝴蝶谷,这个本来沉寂的小山谷突然跃入了天下人的眼帘。

后世长说两湖熟天下丰,如此膏腴之地却长满了荒草,无人收拾,沿路之百姓皆面露饥色,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

多少年多少代,普通汉人百姓的日子貌似从来没有好起来过,不过是一口吃食而已,却比登天还难,久而久之,竟然出现了“兴,百姓苦,亡,百姓苦。”的话语,张无忌的心中对这句话颇为不齿,还有比这句话更能推脱当权者责任的话吗?

这个世界必须要改变,虽然绝对的公平永远都不会出现,但是最起码要给下面人一个往上冲的机会,不能让最普通的百姓们既当猪羊又当驴马,到了夜里还要像个委屈的妇人流着血泪一样的过活。

怀着这样心思,张无忌行了一路,想了一路,眉头就没有舒展开过,侯成等人不知教主在想什么,但明显是心中有事情,一路只是赶路、赶路。

他们虽然只有一十六人,但人人全副武装骑着骏马,普通人也不敢招惹他们,倒是有几波不长眼的鞑子还以为肥羊来了呢,结果把自己送进了鬼门关。

如此这般行军,在离开武当山第四日就过了界碑集,与之原书中相比,常遇春的大寨早已人去寨空,张无忌还特意进入寨中查看了一番,这个寨子被弃用的时间并不长,应该是明军北上,常遇春归入大军了。

还真就是那么回事。明军东归,一路大战,韦一笑也打出了底气、豪气,从武当山拔营之时就打出了明教的旗号,事实上如此一支规模的军队过境想要不引起鞑子官方的注意是不可能的,所以韦一笑才干脆打出了旗号,光明正大的行进在中原腹地。

常遇春听手下汇报有一支奇怪的军队向他这边行军,就上了心。说这支军队奇怪是因为它打着明教的旗号大部分士兵却是鞑子。

常遇春还以为是鞑子假扮明教中人搞什么阴谋诡计,但是由于对方兵强马壮,他也不敢硬碰,只是派出小股士兵不断侦查,却没想到这支军队对于他们的侦查一点都不在意,他手下这些士兵的胆子就逐渐大了起来,距离是越走越近,他们逐渐发现只要他们不进攻,这支军队对于他们竟然完全是不理不睬的态度。

这下常遇春坐不住了,这可不是鞑子的做派,他最终决定冒险试一试,独自一骑来到韦一笑的大军跟前,打探起来,这一确定,心中大喜,可算是找着大部队了,当下就要求归队。

韦一笑也是看他胆识过人,就同意了,就这样,等到张无忌到达的时候已经是人去寨空。

张无忌带着亲卫队离开了常遇春曾经驻扎过的山寨,继续向前行进。

两日后,就到达了蝴蝶谷百里之外。

从这个距离开始,他们的行程开始不再安全,官方骑兵一股又一股的出现,封锁路途,看到他们出现,竟然废话都懒得说直接攻击。

预料之中的事情还是出现了,无论谁是地方主官,这样大的一股造反势力举办大型集会,要还能视若无睹,就等着上官查办砍头好了,所以无论如何,战争是不可避免了。

官方的小股骑兵都是三十几人一队的,看到张无忌等十几个人的模样,却也没敢上前白刃对战,只是离的远远的用弓箭远程攻击,他们的心中十分清楚自己要对付的是什么人。

只可惜这种程度的攻击对于张无忌这个小团队而言,没有任何威胁可言。

第三十五章 蝴蝶谷英雄聚(中)

张无忌等人明枪明刀,一路冲击,来到蝴蝶谷外十里处。

鞑子官方在蝴蝶谷外扎下了一个占地极广的营盘,看其规模,足有四五万人的兵力。

:鞑!“”子的营盘是一个大大的犹如刺猬一般的圆,因为它的外围布置着密密麻麻的床弩和大炮。在他的右侧却留出了一条半里宽的通道,也不知是何打算。

无论鞑子作何打算,蝴蝶谷就在眼前,张无忌自然不可能在这里犹豫,打马向前,冲着那条鞑子留出来的通道奔去。

一十六骑冲入通道,左侧就是鞑子的床弩和大炮,双方几乎能够看得到对方的面容,张无忌早已全神戒备,侯成等亲卫的头皮一阵阵发麻,这种刺激真不是一般人能够受得了的。

战马一奔而过,让张无忌奇怪的是,鞑子竟然一箭未发一炮未放。穿过通道来到蝴蝶谷前。

原先静谧的谷口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宽约十丈高约两丈的木质建筑,仅仅是中间的城门就足有两丈方圆大小。

城墙上站满了警戒的士兵,城门却是大开,一个身着盔甲的汉子看到张无忌一行,面色激动,急忙转身向后跑去,边跑还边吩咐了身边的士兵几句话。

张无忌也看见了城头上的那个汉子,呵呵一笑,向着城门奔去,原来城头上的士兵皆是厚土旗兄弟。

他奔到门口,城上的号角声也响了起来,原本还算静寂的山谷立刻热闹了起来,就是对面的鞑子大营也有了一些异动。

颜垣的身子已经出现在门口,“属下厚土旗掌旗使颜垣前来迎接教主圣驾。”颜垣单膝跪地,行了一个十分尊贵的礼节。周围的厚土旗兄弟也都跪了下来。

张无忌一怔,神识一展,向外探去,突然会心一笑,道:“颜垣,起来吧。”

颜垣站起身向张无忌走了过来,站在他身后。

张无忌带头向前走去,好家伙,这个门洞有十米厚了,也就是三丈多深,不由得道:“颜垣,这是你们厚土旗的杰作吧,辛苦你们了。”

颜垣憨厚一笑,道:“不辛苦,教主过奖了,咱们就是干这个的。”

张无忌道:“怎么想起来做这么厚的,我们不过是聚个会而已,又不是在这里筑城,是被对面那些大炮给吓着了吧?”

颜垣老脸一红,点点头道:“是有点,原本只有一丈的厚度的,自从半个月之前鞑子来到之后,就又加厚了一些。”

张无忌道:“一些?好家伙,粗木排中间夹着石头,一共几排?嗯,六排,这叫一些?”他神识一探,对于城墙的结构就已经一清二楚,厚土旗在土木工程方面确实有些本事,就凭这堵墙,就是放着不管让鞑子的大炮轰,没有几天功夫,是绝对轰不塌的。

颜垣道:“这个,呵呵,安全点总是好的,反正也没浪费多少时间。”

张无忌道:“对了,你们可探知鞑子的领军将领是何人?他脑子进水了吗?围成这样,却放任我们自由进出。”

颜垣摇了摇头道:“领军的是淮北将军阿古不花,但却不是放任我们自由进出,而是只需进不许出。”

张无忌停下脚步,扑哧笑了,道:“这老鞑子,心倒不小,这是想把咱们一网打尽,以绝后患呢。”

摇了摇头,向前走去。走过门洞,到了谷内,只见从谷中奔出几百号人来,服色各异,面色各异,奔到近前,有的单膝跪地拜道属下某某参见教主,有的则躬身行礼说道属下某某参见教主,有的则还有些不知所措。

张无忌心中呵呵一笑,这就是刚才颜垣行跪礼的原因,看来自己的名头还是有些不够啊。

跪倒的都是东归的老兄弟们,躬身行礼的大多都是一些陌生面孔,还有一些不知所措的人就更加陌生了。

躬身行礼的看到就连韦一笑这样的人物都单膝下跪行礼,也急忙也跪了下来,只是那脸色尴尬了很多。

张无忌呵呵笑着,道:“起来吧,都是自家兄弟,不必行此大礼,蝠王,你怎么也带头起哄呢。”

韦一笑朗声道:“教主,属下不是起哄,而是礼不可废。”

张无忌正色道:“好吧,都起来吧。”

众人都站了起来,韦一笑依旧一脸严肃。

张无忌脸上呵呵笑着,心中却也是有些不舒服的,不过想想也没什么,能来蝴蝶谷聚会的大小也算个头,别看他们在教中的地位不高,但是在各自家乡要不就是一方人杰要不就是造反领袖,心中其实也傲的很。

他却没想到韦一笑带领大军到达蝴蝶谷以后可是生了一肚子气,他虽然贵为护教法王,但是一直以来大多数时间都是在西域活动,而且明教又经历了几十年的分裂,中原这边的好多明教教众对他这个护教法王可不怎么买账。

对他总是礼节周到,客客气气的,可也仅此而已,让韦一笑有气都没处撒,这也是现在的他,要是换成以前的性子,早就大开杀戒了。

“常大哥,好久不见,还好吗?”

“徐大哥,身体还好吧。”

张无忌看见了常遇春和徐达,对这两个人他可是很有兴趣的,上前热情的打着招呼。

“教主兄弟,没问题的,老常随时可以上战场杀鞑子。”常遇春拍着胸脯哈哈笑道。

“教主,属下的身体状况很好,随时可以为圣教而战。”徐达道,看着张无忌的眼神满是不可思议,原来真的是当年那个病秧子成为了新的教主。

徐达说完,退了一步,身前是一位身材魁梧面色俊逸的中年汉子,只见那汉子躬身道:“属下郭子兴参见教主。”

张无忌道:“哦,你就是濠州郭子兴,你们准备的怎么样了?”

郭子兴心中大震,没想到教主竟然连这等小事都知道,要知道明教直系下属以及支持势力,现在举事的不计其数,自己一个小小的濠州舵主竟然也入了教主法眼,急忙道:“教主,弟兄们准备的差不多了,就是装备还少了些,计划中秋之会以后就起事。”

第三十五章 蝴蝶谷英雄聚(下)

张无忌道:“嗯,好,兵器方面,圣教会给你解决一部分。两淮连年干旱,鞑子不但不救民于水火,反而是横征暴敛更甚,百姓思变久矣,是块起事的好地方,我看好你们。”

郭子兴激动道:“谢谢教主,太感谢了,这下我们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张无忌哈哈大笑道:“蝴蝶谷之聚可不是仅仅让你们来见见我这个新任的教主的,而是要借此机会把我圣教这股绳拧起来,形成一股强大的势力,驱逐鞑虏,复我汉人河山。再不能向以前那样各自为战了,这是一场圣教自上而下的战争,所有人都不可避免。这是一场圣战,圣教中人人人有责。你是我圣教的一份子,而我作为圣教教主,支持你是必须的。”

郭子兴高兴道:“那太好了,太好了。”

他身后一个面容丑陋的怪异大汉心中却是一紧:“自上而下,难道教中这些法王和散人、掌旗使都要出面亲自主持起事了?”

“朱元璋,咱们也是老熟人了,怎么也不打个招呼?”张无忌盯着那丑陋的汉子道。

本来还热闹的场面因为他这句话突然变得安静下来,朱元璋急忙站了出来,躬身道:“不敢,朱元璋参见教主,属下身份卑微,有些不敢往教主跟前凑。”

张无忌哈哈大笑道:“鞑子都敢杀,怕我干什么?难道我比鞑子还可怕?”

这句话一出,朱元璋嘿嘿的笑了起来,众人也跟着哈哈大笑,只有韦一笑等身边亲近之人心中暗想:你可比鞑子可怕的多了。

一众人等热热闹闹的簇拥着张无忌往前走去,谷中央已经搭建起一座一丈高、三丈大小的木质高台,前方则是大大小小的柴禾堆,再往里一些则是密集的居住区,这么多人挤在这个谷中,它就显得有些小了。

“颜垣,把厚土旗的兄弟从城墙上撤下来,换轮班的兄弟上城警戒。把这座高台,扩大一倍,做成塔状,我要明日晚间这座火塔一但点燃,要烧上一天一夜不灭,它的滚滚浓烟,要笔直冲上天际,就是谷外的人都可以看见。”张无忌指着那个高台,对颜垣说道。

颜垣道:“遵教主令。”转身离去,干脆利索。

唐洋向张无忌躬了躬身,转身跟着走了。

韦一笑看着二人离去,道:“厚土旗和洪水旗负责城头的警戒,属下把沿路招揽的江湖人物又编了一军,由欧阳德荣任统领作为后备军。蒙古归化军在山谷深处驻扎。”

张无忌点了点头道:“蝠王,你做的不错,蒙古归化军是把双刃剑,用的好了是把利器,用的不好,那就要伤着自己了,安全为上。总之,就一个原则,咱们圣教兄弟的生命才是最重要的,至于蒙古归化军,但凡有一丝反叛的苗头,杀!”

一个平淡“杀”字清晰的进入每一个人的耳中,震撼了每一个人的心灵,虽然他们听的清清楚楚这个“杀”字并不是冲着他们来的,可这些以杀戮为生的人们还是忍不住心肝一颤。

这只是精神力的一个应用方面而已,随着修为的日渐提升,对于精神力的应用,他也越发的得心应手。

一众豪杰跟张无忌杂七杂八的说了一会话后,就逐渐散去,各自去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张无忌的身边就只剩下了韦一笑和亲卫,张无忌带着他们来到当年胡青牛居住的木屋,推门走了进去。

“蝠王,有心了。”张无忌看着干净的屋子说道。

韦一笑道:“教主客气了,胡青牛在教中虽然地位低微,但是他那身医术可是就连当年的阳教主也是不敢小瞧的,也是一个有本事的人。”

“可惜了,如此一个人才,也算是英年早逝了,圣教损失了一个很大的助力。

屋子还是那座屋子,人却是不在了。蝠王,要细说我的师承,还真就只有胡青牛算我的师傅了,虽然他从没开口说要收我为徒,但是他却把他的本事都认真的传授给了我。随我去祭拜一下这位胡先生吧。”

韦一笑随张无忌走出了木屋,在门口找了一个士兵,跟他吩咐了几句。

张无忌按照记忆中的路线来到胡青牛夫妇的坟头,几个明军士兵也抬着一些东西走了过来,行过礼后,放下东西就回去了。

侯成带人正要去处理这些东西,张无忌叫道:“侯成,我来吧。”

两只熟鸡、一只烤山羊、一筐馒头、一坛酒水以及若干纸钱、香烛。张无忌把吃食都摆在二人的坟头,点燃三柱香插在坟前。

“胡先生、胡夫人,当年那个病秧子少年张无忌长大成人回来看你们了,现如今,我也是明教中人了,咱们是一家人了。

而且,我跟你们说啊。我现在是明教教主了,身边这位是青翼蝠王韦一笑,一个教主、一个护教法王来拜祭你们,你们泉下有知也该感到有面子了吧。

胡先生,虽然当年你没有收我为徒,但是传我本事却是真的,我还是叫你一声师傅吧。师傅,你的医术我会找人传下去,一定会发扬光大的。师母,你研究的那些东西,我也会慎重找人传下去,我认为你研究的那些东西还是十分有价值的,你在下面和师傅好好过,不要再为这个争吵了。”

张无忌点燃纸钱,在旁边烧着,韦一笑也凑了上来,帮忙一起烧纸钱,笑道:“胡青牛,当年你肯定没想到那个病秧子少年会成为明教的教主,更想不到他将来还会贵为这片土地的国主,要不你肯定会收他为徒的。”

“师傅、师娘,今天好吃的也不少,你们好好吃喝,徒弟和蝠王陪你们好好吃点、喝点。钱,你们要收好了,下面用得着。”张无忌一边烧着纸钱,一边对着坟头说着话,看到纸钱快烧完了才这样说道。

就在坟头前面坐了下来,打开酒坛子,倒了三碗酒,端起碗倒在了坟头上,这才又倒了两碗,端起一碗酒一干而尽。

第三十六章 圣火燃(上)

张无忌撕下一条羊腿吃了一口道:“都过来吃吧。”

侯成等亲卫躬身行礼,走上前,一人抓了一个馒头,拿了一块肉。

张无忌指着他们对坟头说道:“师傅、师娘,看看这些圣教的棒小伙子,他们是那么的有活力、有志气。师傅,现在咱们明教摆开阵势光明正大的造反了,我跟你说啊,鞑子一定会被咱们赶出去的,到时候我会建立一个你想都不敢想的国度,你的名字也会流芳后世的。等到那天来临了,我再来这里告诉你。”

张无忌边吃边喝边道,众人也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就这样在这里坐着。

张无忌吃完手中的烤羊腿,擦了擦油乎乎的手,道:“蝠王,这些东西都是你准备的吧,谢谢你了。”

韦一笑笑道:“从教主决定把这次聚会放在蝴蝶谷,属下就知道教主对胡青牛的感情了,前来祭拜是必然之事,所以准备了这些东西。”

“哈哈哈……”张无忌笑罢,道:“怎么样,蝠王?当将军的感觉如何?”

韦一笑面容发涩,苦笑道:“教主,这领军和领导江湖帮派可完全是两个概念,这一路上,虽然我也是尽量放权给下面,但也着实吃了不少难堪。”

张无忌笑道:“哦?谁还敢给蝠王难堪,他们不担心自己的脖子了?”

韦一笑立刻老脸一红,道:“教主,快别取笑我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张无忌收起笑容,正色道:“好了,现在说点正事。咱们‘驱逐鞑虏,复我汉人河山’的旗子已经打了起来,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你再也不能用以前的那套思维做你的护教法王了。

蝠王,我知道你有西域胡人血统。今天我跟你说个事情,从现在开始,一直到建国以后,在我明教旗帜覆盖之地,汉族会是主要的民族,但绝不是唯一的民族。凡是掌权之人,必须要是信仰明教之人,哪怕是一个小小的百夫长,非圣教者,他就是再有才华、再有本事也不会得到提拔,这一点,我会把他写入教令,颁布天下,以后更会形成法令。”

“教主。”韦一笑情绪有些激动。

张无忌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是护教法王,守护圣教就是你的责任。但是当有一天明教成为这片大地上的国教的时候,你的责任就不仅仅是守护明教了,还多了一份护国的责任,也就是护国法王。所以,从现在开始,你要习惯这种转变。”

韦一笑身子一拔,变坐为跪坐,激动道:“请教主放心,属下一定会紧跟教主的步伐,为了圣教、为了这片要守护的土地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侯成等人也都是激动不已,都跪了下来。喊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张无忌道:“都起来吧,对于这场改天换地的胜利,我从不怀疑我们胜利的可能性,你们也必须要有这种信念。”

林中的响动惊到了外面的人,一些不明所以的明军士兵冲了进来,看到是张无忌等人,纷纷拜倒在地。

张无忌道:“都起来吧,蝠王,我们也出去吧。”

众人站起身,张无忌带头向外走去,向着胡青牛的木屋而去。

“蝠王,明日早晨,我们开个会,你斟酌一下与会的人员,今日安排一下。”张无忌边走边道,今日天色已晚,所以他把这个时间定在了明天。

韦一笑的身子略微顿了顿,躬身道:“遵教主令。教主一路舟车劳顿,还请早点休息吧。”

张无忌点了点头,继续向前走去,侯成等人跟在身后。

韦一笑停了下来,看着张无忌离去的背影,眼中闪烁着莫名的光芒,明日一定会很精彩。

这些日子,虽然他贵为明教护教法王,但这个名头似乎唬不住这些桀骜不驯的造反头头,这让十几年没有离开过西域的他深深的明白今日的圣教与之往日的不同,明教的江湖道和天下之间的利益区别第一次跃入了他的眼帘,以他的才智略微一想也就明白了。

这也是他这么多日子以来没有动手的原因,反元不是他韦一笑一个人就可以成功的,更不是几个先天高手出头就可以打的下来的,主要力量还是教中那些武功低微的普通人。

韦一笑转身走向了头领们的居住地,把这个消息传了下去,他只是很认真的通知,没有多添加一个字。至于开会的地方就定在了胡青牛的木屋前,都是江湖汉子,想必席地而坐对于他们而言也不是什么难事。

他没有理会众人的反应,只是把自己拟定的与会人员名单念了一遍,说了时间,就离去了。

人员名单中额外加了三个人:常遇春、徐达、朱元璋。本来以他们的身份是没有资格参加这样的会议的,因为最低一级的人员都是郭子兴这样的人物,但是韦一笑是一个细心的人,从教主单独和这三个人打招呼就看出他们是旧交,所以才主动加上了这三人。

韦一笑离去,群豪立刻炸了窝,兴奋者有之、疑虑者有之、沉默者有之,习惯性的按照平日的圈子聚在一起讨论起来。

这个夜晚对于鞑子大营同样是不平静的。阿古不花坐在帅椅上沉声道:“已经过去两个多时辰了,还没有搞清楚那十六骑的身份吗?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两排十位将军低头看着地面,好似地上正上演着什么有意思的故事,心中却暗道:他们是军队又不是江湖人,岂能通过装束就能知道对方的身份,更何况,下午的时候,谁也没当那十六个人是回事,只是在蝴蝶谷中号角声响起来的时候才明白过来那十六人的身份肯定不低,可是这个时候,他们又去哪里找那些人去。

阿古不花盯着左首首位,道:“李必成,你说。”

李必成抬起头来,是一名汉人将军,心中尽是无奈,他去哪知道去。心中焦急之下却是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将军,这个,或许是魔教教主到了。”

第三十六章 圣火燃(中)

阿古不花的眼神顿时亮了起来,其他九位将军也抬起头来,诧异的看向李必成,那眼神分明就是在说:你可真敢说啊。

阿古不花沉声道:“理由?”

李必成站了起来,情绪有些激动,道:“将军,你想啊。我们兵围蝴蝶谷已经半月有余,许进不许出。半月以来,多少江湖人物从我们的眼皮子底下进了蝴蝶谷,但谷中从未有半点动静,这次却响起了那般号角声,而且根据哨兵的探望,发现在号角声响起之后,对方城墙附近的反贼很快就都跪倒在地,也有大批的反贼前来门口迎接。众位,我们都知道这是魔教举行的大会,在魔教什么样的人能够当得如此大礼迎接,恐怕也只有魔教教主了。”他越说越溜,却是已经在心中肯定了自己的猜测,要是能把魔教教主留在这里,那功劳?大大的啊。

在坐之人的眼睛都亮了起来,显然他们也想到同样的问题。

阿古不花转头对右边一个将军问道:“莫日根,今夜密切关注探子的动静,最好能把这个消息确定一下。”

莫日根躬身道:“属下遵令,阿古不花将军。”

阿古不花又对众人道:“无论是不是魔教教主,但是从对面的反应来看,来人在魔教中的身份肯定不低。只要能把这些人全歼,那就是大功一件。但是,如果魔教教主亲临,那你们可要给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要不惜一切代价把他留在这里,要是成功了,在坐的各位包括我在内,皇帝会给你们无法想象的赏赐。”

“遵令,将军。”众人同时站了起来,躬身应道,情绪激昂。

“好,都散去吧,除了值班的,好好休息,明日就是八月十五日,决战很可能就在明天展开。”

众人依次走了出去,阿古不花却坐着没有动,手下这些将军还没有资格看朝廷的邸报,所以对于朝廷最近与魔教之间的战斗知道的并不多。

他虽然也不愿意相信邸报上对魔教战力的描述,但是如果是真的呢?

即便他拥有一百二十门大炮和八百架床弩,但是此时此刻他还是真切的希望那些人迎接的不要是魔教的那个年轻教主才好。

连日奔波,张无忌确实也没怎么好好休息过,虽然体力上并没有什么影响,但是心中还是感到有些疲乏的,所以他回到胡青牛的木屋之后,就躺在床上睡了过去,没有刻意压制自己的状态。

大部分亲卫都去休息了,相比于张无忌而言,他们已经是堪堪在支持了,只有侯成和一名亲卫站在门口站岗。

无论人们在做什么,时间总是悄无声息的流淌而过,夜就这样悄悄的隐去,昼再一次降临,总是给人类带来希望的阳光再一次普照大地。

今日的明军伙头军比以往早起了一个时辰,等群豪钻出自己的帐篷,立刻闻到了一股浓郁的羊汤味,一个个情绪激动起来。来的早的人已经在这里住了长达半个月了,也仅仅吃过三回肉,今天却是可以解解馋了。

朱元璋怀着复杂的心绪跟着郭子兴、徐达等人向伙头军所在走去,端过一大碗羊汤,拿着一个拳头大的馒头走到一边吃了起来。

筷子在碗底轻松一夹就是满满的一筷子羊肉,他嗅着浓郁喷香的羊汤,一大筷子羊肉就被他塞入嘴中嚼了起来,只是那眼神好似一直都在思考着某事似的。

常遇春端着大碗吃着馒头喝着羊汤,嘟囔道:“胖哥,今天这是怎么了?就算是中秋也不至于如此奢侈啊?不过是早饭而已,竟然如此丰盛。”

肥胖的大汉拿着一个跟他头颅一般大小的大铁勺一边给群豪盛着羊汤,一边道:“怎么?有的吃还闭不上你的嘴,不想吃可以放下啊。”

常遇春喝了一口汤,哈哈笑道:“那可不中,咱们干的就是有今天没明天的活计,只要有的吃岂能放过。”

那汉子突然把勺子放到锅沿上,眼神向常遇春盯了过来。

常遇春有些惊讶,他和这胖大汉子相识也有二十几天了,都是豪爽之人,而且别看这胖子是个伙头军,要是打起来,自己只有被揍的份,绝对不会出现任何奇迹。不至于就这么生气吧?不禁问道:“胖哥,怎么了?”

有些排队着急吃饭的群豪立刻不干了,嚷嚷了起来,胖子却把着一口大锅就是不动,沉声道:“黑子,咱们虽然干的是造反的买卖,可是你的想法却过于消极了。你要相信教主,跟着他老人家,我们不但能够造反成功,还能够活着吃好喝好。我们过得绝对不是什么有今天没明天的日子?你明白吗?”

常遇春一怔,点了点头,道:“胖哥,黑子受教了。”

胖子嘿嘿一笑,不再言语,继续给后来者盛汤,周围的人们听到他的话也在心中思索起来,朱元璋在一旁听得眉头一皱。

很快,一大铁锅的羊汤就被消灭一空,干净了的铁锅中央出现了一个十寸长短的把手,有些来此不久的豪杰有些诧异,怎么光溜溜的铁锅不用却要造成这样,向胖子询问,胖子也不言语,只是嘿嘿笑着,拎起铁锅走了开来。

有些群豪立刻对此行为表达了自己的不满,胖子也不理,只顾走自己的路。常遇春在一边嘿嘿笑道:“如果你们有幸可以和胖哥一起打仗,你们就知道他的铁锅为什么要打造成那样了?”

“伙头军还要上战场?”

“就是,他们做好吃食就是了,打仗自然是咱们的活计。”

……

常遇春摇了摇头,不再言语,享受自己手中的羊肉汤,他可是见过胖子威猛的模样的,想想就觉得身上汗毛直竖,也就是这二十多天的时间,他深深的感受到了圣教总坛奇人异士之多,从光明顶下来的人,就是个厨子,也不是任由人可以小瞧的。

得到通知的人们,吃过早饭之后,陆续走向蝴蝶谷中唯一的木屋。

木屋前方放置了一些树桩子,切出一个平面来,放到地上当凳子坐。

第三十六章 圣火燃(下)

原本冷清的门前,逐渐热闹了起来,越来越多的人们坐到那些打横摆放着的木凳上。

人们都安静的坐着,眼睛却四下里打量着。门口站着两个人,四下里还有十几个人站着,这些应该都是教主的亲卫,一身简单的皮甲,挎着弓,背着箭筒,腰间还插着一把腰刀和十把小斧头。这等装备看的这些造反的汉子们羡慕不已,眼中全是嫉妒的星星,可也有一些人却在默默计算着这些装备的重量,当他们得到答案的时候除了震惊就是苦笑,这根本不是普通人可以担负的起的重量。

越看越是心惊,明教实在是太大了,对于明教的高层,这些普通的各地小头领们最多也就认识五散人罢了,就是五行旗他们都接触不到,更不要说教主、左右光明使者和护教法王了,所以也就造成了明教下层组织松散的结果。

这一次蝴蝶谷之聚,中土明教小头领们除了实在抽不开身的基本上是都来了,他们第一次见到了教主、青翼蝠王、洪水旗、厚土旗等等传说中的势力,算是好好长了一回见识。

“嘎吱”一声,门从里被拉了开来,张无忌走了出来。

“教主,早安。”群豪“哗”的都站了起来,躬身行礼道。

张无忌笑道:“众位兄弟早,吃过早饭了吗?”

“吃过了,吃过了。”

“那好,都坐吧。”

众人都坐了下来,张无忌就在门前的木椅上坐了下来,道:“蝠王,人都到齐了吗?”

韦一笑道:“禀告教主,只差庄铮,其他人都到了。”

张无忌道:“我说怎么昨天没有见到庄铮,原来是还没有到,今天已经是八月十五,那就不等他了,估计是咱们在西域把鞑子惹毛了,沿路封锁的过了。”

“哈哈哈……”众人轰笑。

张无忌道:“兄弟们,今天咱们聚一聚,议一议。聚的是圣教的兄弟之情,议的是造反杀头的买卖。在坐的各位有的已经造反起事,有的呢正在积极准备起事,你们都做的怎么样了?有什么困难?可以畅所欲言,我们这些总教的人想好好听听。”

群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从何说起。

常遇春扭头看了看众人,见他们都不说话,直接站了起来,道:“教主,我常黑子先说两句,……”

有了常遇春带头,陆续有人开口,现场的气氛热烈起来。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时间很快就在这种七嘴八舌之中流过,不知不觉就到了午时,毒辣的阳光射在了众人的头顶之上,一种炙烤、闷热的感觉在不知不觉之中袭来,有些感觉到异样的小头领就不耐的四下里打量起来,可是看到教主和护教法王依旧坐的笔直,教主的亲卫就跟一根根木头桩子似的站在烈日下一动不动,也就悄悄把自己的心思按捺下来。

未时四刻,太阳最毒之时,大多数的人已经都汗流浃背,说话的人已经没有了,人人都感受到了太阳的威力。

张无忌站起身来,笑道:“兄弟们,咱们是明教徒,信的是明尊,遵行的是光明法则,太阳就是我们最亲热的朋友,你们可不能对咱们这个好朋友不敬啊。”

“哈哈哈……”

听他说的幽默,群豪虽然嗓子嘶哑,还是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张无忌道:“侯成,让伙房送些清水过来。”

侯成躬了躬身,转身离去,向外围的一名亲卫传达了命令,就走了回来。

张无忌道:“不知不觉,大半日时间就这么过去了,听大家说了这么多。我总结了一下,困难有这么几条:一,缺少兵器盔甲;二,士兵缺乏训练;三,所谓正道武林的羁绊。”

他说的可谓是一针见血,群豪情不自禁的点头,太阳的毒辣好似突然小了一些。

张无忌又道:“这次召集大家来,就是为你们解决问题的。但是我认为,你们之所以出现这许多问题,刚才那三条还不是最主要的原因。”

他顿了顿,群豪的耳朵都竖了起来。

他伸出一支食指竖了起来,道:“主因只有一个,那就是组织过于松散了。都是明教中人,起事却缺乏统一的领导和安排,作战的时候都是你打你的我打我的,这不行,本来还算是一股强大的力量,可是被你们给弄分散了。当然,这也有圣教总坛的原因,我要告诉你们的是,这个状况从今天开始要改变了。”

群豪心中大震,高兴者有之,这下就有后援有靠山了;郁闷者有之,再也没有以前那种自由的日子了,所有的人都明白,一但总坛认真起来,根本不会给他们反对的理由,更何况他们也没有反抗的能力。

朱元璋心中大震,最坏的情况还是出现了,脸上却装作一副欣喜的样子。徐达不自觉的向朱元璋看了一眼,对于朱元璋的心思他是知道的,此人也确实有些本事,他也比较信服。

张无忌又道:“现在,我宣布几条教主令:一,今后明教中人所有的起事必须要服从总坛的指挥,护教法王韦一笑出任明教两淮大统领,两淮所有的明教中人听其指挥,蒙古归化军归入韦一笑旗下。”

韦一笑起身躬身应道:“属下韦一笑,谨遵教主圣令。”

郭子兴等两淮明教众人也站了起来,先参见教主张无忌、又跟韦一笑见礼。

张无忌又道:“两淮将是我们起事的重心,拿下两淮东进夺取江南,接着就是稳定我们地盘的时候了,鞑子朝廷现在已经是焦头烂额,如果丢掉江南这个赋税重地,它离灭亡就更近了,但是同时我们也要防备鞑子的疯狂反攻。所以,欧阳智,我封你为两淮副统领,协助韦一笑,你们两人要好好合作。两大先天高手联手,我相信拿下两淮只是一个时间问题。”

欧阳智急忙起身,躬身道:“属下欧阳智谨遵教主圣令。”又跟众人一番见礼。

张无忌道:“欧阳智,圣教护教法王,封智慧王,现在是到了施展你的才华的时刻了,不要坠了我明教和你白驼山的名头。”

第三十六章 圣火燃(下)续上

欧阳智激动道:“教主,请放心,欧阳智一定协助韦大哥做场好戏给大伙瞧瞧。”

张无忌点点头,道:“好,坐下吧。第二点:军中的编制按照班、排、连、营、团、师六级划分,一个班十人,班长一人、副班长一人。班往后的各级都是前者的六倍数,也就是说一个排六十人,一个连三百六十人,以此类推,一个师共计七万七千七百六十人。连以上单位,正职一人、副职三人。正职称作连长、营长、团长、师长,副职称作副连长、副营长、副团长、副师长。韦一笑,你是明教第一个师长,希望你的师军团尽快满编,欧阳智任副师长,其他两位副师长由唐洋和颜垣担任,至于部队的整编,等蝴蝶谷之事完毕,你们要尽快完成。”

“遵教主令。”韦一笑四人躬身行礼。

张无忌又道:“五行旗原先就是圣教的主力作战部队,以后也不会改变这个特性,但是他们的职能还是会发生一点改变。目前只有厚土旗和洪水旗在这里,那我就说说这两个旗。正所谓术业有专攻,厚土旗的优势在于它的土木工程作业方面,这对于一支军队而言是十分重要的一个能力,遇水搭桥、逢山开路、构筑防御工事等等,可以说有太多活计需要他们去做了,而厚土旗以后的发展方向就是专业的工兵部队,颜垣,你要好好去理解‘工兵’这两个字的含义,目前给你一个营的编制,营长由你兼任,副营长由你推荐。”

“遵教主令。”颜垣应道。

张无忌又道:“洪水旗因为其作战方式的与众不同,注定它只能成为一支特种作战部队,这种作战方式对于正面决战的辅助作用是十分巨大的,而且在防守之时它的作用更加明显,所以,唐洋,你这个旗,我也给你一个营的编制,营长由你兼任,副营长由你推荐。”

“遵教主令。”唐洋应道。

张无忌又道:“第三点:凡是明教所属,必须服从统一领导,反元斗争是一场艰巨的斗争,也是一场长期的斗争,必须要把圣教所有的力量凝成一股绳,才能形成合力,继而发挥它最大的威力。即日起,凡是我明教的势力,必须服从明教的领导,哪怕是一个小小的副班长,非明教徒不能担任。”

“第四点:所谓正道武林的羁绊,已经不存在,圣教与他们已经达成谅解,但是如果有头脑昏晕之辈依旧打着除魔卫道的幌子阻拦我圣教前进的步伐,那我圣教就以雷霆之怒灭他满门,凡是阻挡我圣教振兴大业的人都是敌人,对于敌人,我圣教绝不再忍让、退让半步。”

“第五点:士兵缺乏训练的事情,圣教总坛下来的人就是一颗颗种子,以一带二,争取早日形成战力;兵器盔甲等装备,圣教会给你们考虑,这个问题不需要你们担心,而且等你们整编完成以后,凡是圣教的正规军,士兵都是有军饷拿的,至于军饷的具体事宜,等你们整编完成以后,蝠王拿个章程给我。”

“以上五点,会形成教主圣令,写入圣教教规。不存在尽力、争取、可能这样的弹性词,而是必须做到,即日起,凡是阻挡圣教大兴之人,就是圣教的敌人,也是我张无忌的敌人,对于敌人,只有一个字,杀。”

一个“杀”字犹如实质一般幻入众人的脑海之中,群豪皆是身子一哆嗦,跪倒在地,狂呼:“杀,杀,杀……”

“好,既然要造反,就得有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都起来吧。”张无忌笑眯眯的站起身来。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连忙站起身来,好些人的额头上、背上都冒出了冷汗,不知刚才怎么了,只是再看向张无忌的眼神中不自觉的有些躲闪,多了一些敬畏。

张无忌从侯成手中接过一碗清水,喝了起来,同时示意众人喝水,从早晨坐到这里,已经三个多时辰过去了,众人滴水未进,早已干渴无比,纷纷端着大碗灌了起来,只是那心思却是个个不同,复杂无比。

天色渐黑,鞑子大营之中,包括阿古不花在内,将军们人人全副武装,营中士兵也是大多都睡了一个白天,养足了精神。

阿古不花道:“今天白天又进了多少人。”

莫日根答道:“启禀将军,从天亮到现在,一人未进。”

“哦?”阿古不花道:“那就是该来的、能来的都来了,咱们也该干活了。”

“请将军下令。”十名副将立刻都站了起来。

阿古不花笑道:“坐下,不忙。根据细作汇报,魔教中人很早就把这个聚会定在了八月十五,中秋佳节对于汉人有着很大的意义,既然这样,等到天色完全黑下来,等到他们开始赏月的时候,我们再开始进攻,今夜将是个不眠之夜,一定要把魔教的闲情逸致搅黄了。但是你们要给我记住了,在营中的炮弹、弩箭发射完之前,绝对不许近攻,都明白了吗?”

“明白。”众人大声应道。

张无忌等人已经移到了木塔之前,四周一片漆黑,没有一盏灯、一个火把、一堆篝火燃起。借着明亮的月光,前方赫然矗立着一座庞大的塔状物,在黑暗中放佛要噬人的荒古巨兽一般。

这是座六角方塔,底座方圆六丈,高十二丈,分六层,颜垣自从得到张无忌的吩咐之后,就尽心尽力设计了这座塔,他只有一天一夜的时间,只能参考着这个时间去构筑,就在半个时辰以前,塔上的厚土旗士兵才全部撤了下来。

“颜垣,厚土旗的兄弟们,你们辛苦了。”张无忌在黑暗中喝道。

足下一蹬,身子笔直的向着塔顶冲了上去,在颜垣和厚土旗的呐喊声中,冲入头顶的黑暗,旁边的中土豪杰无不大惊。

张无忌冲上塔顶,俯冲而下,双掌按在了塔顶之上,头下脚上,一股浑厚的九阳真气灌入塔顶的木头之中。

第三十六章 圣火燃(下)续下

至阳至刚的九阳真气迅速进入木料之中,湿润的木头顷刻间干烈裂开一条条细纹,同时一道道微弱的火花在这些细纹之中出现。

火苗越来越大,底下的人原本还诧异教主冲上塔顶干什么。在这漆黑的夜里,哪怕是米粒大小的火光都是十分耀眼的,众人本就抬头仰望,当火苗刚一出现,立刻就发现了。

十几个跳动的米粒大小的火苗,映照出了张无忌上半身。当火苗越来越大,塔顶出现了头颅大小的火苗之时,张无忌的整个身姿彻底映入众人的眼帘。

只见他头下脚上,双臂自手肘以下以全部浸在火焰之中,身子却好似感受不到火焰的炙烤一般,纹丝不动。这是怎么个情况?何等神功能够点燃湿润的木头?何等神功能够扛得住火焰的炙烤?塔下群豪尽皆失色,就是韦一笑、欧阳智这样的人物也是大惊,显然,张无忌又一次打击到了他们原本还算强大的心灵。

“哎呀,娘的,难道教主兄弟已经成神仙了?”常遇春的破锣嗓子打破了宁静。

韦一笑突然坐了下来,双手结成一个火焰的图案,抬头仰望,朗声道:“教主神威,天佑圣教。焚我残躯,熊熊圣火。生亦何欢,死亦何苦?为善除恶,惟光明故,喜乐悲愁,皆归尘土。怜我世人,忧患实多!怜我世人,忧患实多!”

很快,地上哗啦啦的坐倒了一地人,围着木塔,仰望天空,双手皆摆出火焰状图案,跟着朗声诵了起来。

顷刻间,一种肃穆的感觉冲着众人袭来,就连朱元璋这样从小就心怀大志的人一时之间也不由自主的沉浸进去。

塔顶方圆一米高一丈,已经全部笼罩在火焰之中,张无忌的双臂都隐在火焰之中,就是他的头颅现在也已经看不见了,但是却没有人认为他已经死了,所有人都用看神一样的目光看着他,诵着经文。

火焰越来越多,从上往下蔓延,已经是整个上半身都笼罩在火焰之中的张无忌陡然向着上方升了起来,在空中翻了个身,变成了头上脚下,向前一步迈出,就到了木塔的前方,在火焰的照映下一步步向下走来。

双手结成火焰状,口中诵道:“焚我残躯,熊熊圣火。生亦何欢,死亦何苦?为善除恶,惟光明故,喜乐悲愁,皆归尘土。怜我世人,忧患实多!怜我世人,忧患实多!”

“今夜圣火燃,他日燎原天下。光明圣火必焚毁世间一切黑暗,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我们都是明尊派来世间行光明之事的使者。为光明故,纵使粉身碎骨亦死而无憾;为光明故,纵使我们行黑暗之事,我们的灵魂依旧是光明的,死后依旧会上天堂;为光明故,我们胸怀光明之心,天道人心自然会站在我们这一边,无畏、无妄、无敌;”

“光明使者的最大利益者就是广大的中土百姓,我们行光明事是为了百姓能够过得更好、更有尊严;我们行黑暗事亦是为了守护百姓甘愿做出的选择,明尊和百姓都会原谅我们;你们要切记,你们的一切行为都是为了广大的中土百姓,这是根本原则,不容有变。但凡无故侵犯百姓利益者,无论是明尊还是教规亦或是天道人心都会惩罚于你。”

“对待百姓,我们行光明事;对待敌人,我们行黑暗事。光明与黑暗既对立又统一,其中轻重,需用心去定夺。”

张无忌一步步从天空走下,仿佛脚下隐藏着一副无形的天梯一般,每走一步口中都诵着经文,每一句经文都通过精神念力传于塔下,映入每一个人的心灵,在身后火塔的映衬下犹如神人一般。

这一刻,就是韦一笑和欧阳智这样的先天强者也为之心仪,自动放开了心灵,接受教诲。

火塔从上向下燃烧,又向下烧了一层,火光的照耀范围又大了一倍都不止,人们不由自主的向这边聚了过来,看到教主犹如神人一般诵着经文从天而降,情不自禁的盘腿坐了下来,跟着诵起经文,只是那眼神依旧紧紧的盯着从天而降的张无忌,尽是狂热的崇拜之情。

从韦一笑等人往外,人越聚越多,一圈又一圈向外扩散着。东归路上招收的江湖人士和新兵、蒙古归化军的鞑子士兵,都是第一次见到张无忌施展这样的神通,无不把他当做神人一般,跪在地上顶礼膜拜。

张无忌在一步一步走下的过程中,识海之中的精神树在欢快的晃动者,好像一个调皮的小孩,一股股精纯的精神能量通过劲之道反哺肉身,全身上下好似吃了人参果一般舒爽通透。

这是因为地面的人群产生了庞大的信仰之力,精神树正在吸收这股源源不断的信仰之力,每当它吸收到一个阶段时就会反哺一股能量给自己的宿主。

张无忌一步踏出,身子稳稳的站在地上,塔顶全力激发九阳真气,下降过程中运用精神力念诵经文还要损耗真气维持身体在空中的固定时间,无不都是大损真气神识之事,但是此刻他却丹田真气饱满、劲布全身,完全就是一副神清气爽的样子。

他双手张开,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是的,能够吸收到如此庞大的信仰之力,他感受到了一种幸福。只是这种幸福的笑容在火光的照映下,有了一种神怜世人的怜悯之意,显得越发的高深莫测。

首当其冲的韦一笑和欧阳智最是不堪,因为他们都是先天高手已经诞生识海,所以对于张无忌的感应力度最强,这一刻,他们二人的脸上不自觉的诞生了狂热痴迷的表情,而他们却完全不自知。

张无忌已经降落到地上,外围的人们已经看不到他,只是集体诵经的肃穆氛围和那座熊熊燃烧的巨塔还是给他们的心灵造成极大的冲击。

诵经的声音一直持续了一个多时辰的时间,才缓缓停了下来,张无忌身后的木塔已经全部燃烧起来,与他相距不过一丈的距离,他却丝毫不受影响,反而是他身前一丈处的韦一笑等人感受到了一阵强烈的炙烤。

第一章 初战(上)

信仰之力逐渐减少,张无忌遗憾的睁开眼来,他实在是有些不舍那般感觉,世间再无这般奇妙的体验。

“火头军何在?上圣餐。”

围坐着的人们身子突然震了震,醒了过来,再看向前方熊熊燃烧的木塔,眼中全是崇拜、敬畏之色。

早晨跟常遇春说话的那个胖大汉子身子一挺,变坐为跪,大声道:“火头在此,教主神威,天佑圣教。”

说罢就站起身来,喊道:“火头军的弟兄们,上圣餐。”

遍地坐着的人群中突然站起一些零零散散的人,向着后方走去。

突然,无数人自动变坐为跪,杂乱的喊道:“教主神威,天佑圣教。”

张无忌双手伸出,虚按两下,朗声道:“弟兄们,都起来吧。记住我刚才说的话,为人做事不要违背我们的本心。”

地上跪着的人陆陆续续站了起来,韦一笑躬身站在张无忌的身前,面色平静的道:“感谢教主,属下受教了。”

张无忌呵呵一笑,道:“蝠王,有收获就好。”

欧阳智也上前躬身道:“教主,您为属下打开了一道窄门,谢谢。”

“哦?”张无忌一怔,道:“白驼山的子弟果然不同凡响,我期待你早日走进那道窄门。”

欧阳智面色平静点了点头,但是身上对张无忌散发出来的尊重之情却是身旁之人都能感受到的。

韦一笑一怔,显然,欧阳智比自己领会的更多,至于其他人则完全搞不懂他们说什么。

围绕着巨塔还有一百零八个两米大小的篝火堆,全部都燃了起来,一百零八个篝火堆上各吊着一口直径超过一米的大铁锅,锅中早已装满了大半锅的水,伙头军正在把已经处理过的羊肉往锅里放去,每口锅两只羊,这还是武当山之战缴获的战利品。

围绕着篝火放着十个二十斤装的酒坛子,从刚才那种肃穆而神圣的氛围中清醒过来的人们立刻发出了开心的笑声,就是那些鞑子的脸上也洋溢着这样的笑容。

这边是兴高采烈的庆祝中秋之会,对面的鞑子大营却是戒备森严,天黑以后,所有的士兵就披挂整齐。

就在阿古不花准备下令放炮的时候,突然从谷中冲起一道火光,那道火光直冲天际,就是对面那面高达两丈的城墙也没能阻挡住那道火光。

对于这道越来越大越冲越高的火光,阿古不花这些将军们面面相觑,不知何意,故没有贸然发动攻击,只是站在阵前静静的站着,看着那道火光的规模越来越大。

就是因为这座火塔,张无忌才有了那样表演的机会,明教人才有了庆祝的机会,否则这一切都将会被破坏。

随着木塔的全部燃烧以及谷中一百零八处篝火堆的点燃,整个蝴蝶谷都被照亮了。阿古不花等人看着对面亮如白昼的蝴蝶谷,默默不语。

蝴蝶谷总共才多大?这得放多大的火才能烧成这样,魔教这是准备干什么?所有的鞑子将领都在自问这个问题。

莫日根问道:“将军,怎么办?”

阿古不花沉默了一会,道:“等一等再说,看这把火的规模,恐怕是半个蝴蝶谷都在火光之中了,小心使诈,先密切观察。”

“是,将军。”莫日根沉声应道,转头看向对面的的火光。

“将军,快看,对面守城的士兵正在往下撤。”

众人急忙向对面看去,果然,在火光的照映下,一个个守城的士兵排着整齐的队列消失在城头。

这是何意?

又一个大大的问号在众人的心中升起。

阿古不花满面怒容,眼神几度变换,喝道:“不管他如何变化,蝴蝶谷只有这一个进出口,魔教再魔性他还能飞了不成,守好这里,本帅倒要看看这些魔人到底要耍何手段。”

蝴蝶谷中,一百零八口大锅沸腾了起来,大块羊肉在锅中翻滚着,浓郁的羊肉香味向四周泛滥开来。

城头上的洪水旗士兵是张无忌命令撤下来的,命其参与谷中的聚会。他却带着大小头领和亲卫队共计两百余人向城墙走去,走上城墙,宽敞的城墙跟平地似的,向着对面沉寂的鞑子军营看去。

阿古不花等人自然看到了这群人,却不知道他们干什么,只是暗自猜测。

张无忌带领众人上了城墙,经过刚才吸收的信仰之力,他的精神力又有精进,是以现在他把神识之力束成一条直线就可以探测到对面的鞑子军营,深入长达两丈,这个距离对于鞑子军阵的变化完全可以探的出来。

“各位,你们猜对面的鞑子在干什么?”张无忌轻轻说道。

他轻松,其他人可不轻松,虽然刚才他展现了神奇的一面,可那毕竟还是武人的一面,而对面却有四五万鞑子精锐,尤其是那些大炮和床弩,没有人敢轻视。

“我猜他们肯定在猜谷中的火光是怎么回事?”常遇春咧嘴笑道。

“那倒是,也在理。”张无忌点点头道。

“我猜对面肯定有人正在观察咱们,城头变幻,他们估计也在猜咱们准备干什么?”韦一笑笑了笑。

“应该的,情理之中。”张无忌点了点头。

“教主,属下猜他们他们可能会有行动。”郭子兴躬身道。

“哦?”张无忌来了兴趣,“为什么?”

“教主,这也是人之常情,谷中这把圣火足以焚烧半个蝴蝶谷,鞑子要是不为所动未免蠢了些。”

好些人点头称是。

张无忌笑道:“倒也有些道理,可是要想鞑子进攻,恐怕还得点一把火,这些火是不够的。”

“侯成,命人在这里燃起篝火,咱们就在这里喝酒吃肉。”

“遵令,教主。”侯成转身吩咐去了。

众人大惊,这岂不是故意刺激鞑子,那不是找死吗?好些人差点刹不住就脱口而出。

城墙上突然陷入沉寂之中,张无忌默默的看着对面,他也想看看对面的鞑子到底会作何反应,谷中的酒水匀到每个人的头上不过四两酒,连半斤都不到,不会影响到战斗力,反而有可能酒助战性。

第一章 初战(中)

城墙上很快燃起了十几个大型火塘,这本就是守城一方预置的家什,现在拿来即用就是,一口口冒着热气的大铁锅被放置在铁锅上。

张无忌左手拎着一个酒坛子走到锅前随手捞出一块肉,丝毫不顾及滚烫的温度,一边吃着一边向着前方走去,一直走到城墙边上,左手向着前方举起做了一个敬酒的动作,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声是那般的张狂、放肆。

郭子兴、徐达这些初次相聚的中土豪杰们皆是面无血色,这等挑衅行为,鞑子的大炮略微前移他们不就是活靶子吗?

朱元璋的额头上渗出了黄豆大小的汗珠,看着那个张狂的背影不知所措,如果换做他自己,他一定不会这样做。

“放肆,太放肆了。”阿古不花气的大怒,一掌拍在木质的栏杆上,猛的放下手中的千里眼。

将军们都是骂骂咧咧着,这也太欺负人,竟然光明正大的在城头上喝酒吃肉,就差歌女起舞了,不待这么瞧不起人的。

“将军,战吧。”

“将军,下令开炮吧,管他什么阴谋诡计,炮弹过去什么都解决了。”

“将军,……”

……

阿古不花面色变幻,就是拿不定主意,他是主帅,军令一下,万箭齐发,千军万马奔腾,再想收回那是不可能的。

而且想想朝廷下发的邸报,他的心中的念头是越来越多,一个又一个念头转了一圈后,猛然道:“下令,营中燃起篝火,杀羊、烤羊,咱们也喝酒吃肉,待天亮再说。”

“嗯?”副将们都怔了怔,这是什么军令。

“执行命令,警戒的人手除外,吃饱喝足以后,无论对面什么反应,即刻进攻。”阿古不花好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下达了这个命令,他从十三岁开始打仗打到现在,从未感觉到过这样的焦虑和迷茫。

“遵令,将军。”

副将们都下去了,只有他还站在栅栏处,又拿起千里眼向对面看去,突然,手一哆嗦,千里眼掉在了地上,脸色瞬间变的惨白,他分明从对面那个人的脸上看到了不屑的笑容,还有那鄙视的手势,这怎么可能?他难道能仅靠肉眼和耳朵就能听见、看见这边正在发生的事情吗?

阿古不花失魂落魄的转身向里走去,手下亲兵连忙捡起千里眼跟了上去。

张无忌确实看不了这么远,但是他的神识却可以,只是他不懂鞑子的语言,只能从他们的动作上判断他们准备干什么。

心下遗憾的叹了口气,这个鞑子将军还有些本事,都这样激他了,竟然也不上钩。

转过身来,走向火塘。韦一笑、欧阳智等人也已经开吃,他们都是追随张无忌一路从西域打过来的,对于对面那四五万鞑子还真没怎么放在眼里,现在他们对于自身的能力都有了一个清楚的认识,是故现下是真的放心的很。

反观郭子兴这些人就没有这么轻松了,在谷中的时候还好些,好歹外面有一座坚固的城楼,谷里还有一万多精锐士兵。可是如果站在这第一线,谷中的那点安慰就荡然无存了,依照他们平时的经验,打仗是万万不可这个样子的。

常遇春倒是大大咧咧的,抱着个酒坛子就走上前来,道:“教主,这样真的可以吗?鞑子的大炮只要再往前移动百步,咱们就是人家的靶子。”

张无忌呵呵一笑道:“来,常大哥,咱们碰一个。”拎着酒坛子冲他示意。

常遇春无奈,抱着酒坛子跟他碰了一下,两人都是冲着坛口好一阵喝。

“放心吧,一时半会的没事。反正就是一夜而已,到了明日早晨,就算鞑子不进攻,咱们也是要打出去的。”

“哦?”常遇春眼前一亮,众多中土豪杰也是为之一震,还真是?这么长时间了,人们想的都是零散出逃,哪想过正面出击的事情,尤其是这些中土豪杰,几乎是个个持有这样的想法。

此时才知道教主从刚开始就打着正面决战的主意,此时他们也才反应过来他们身有武功,翻山越岭还可以,谷中那一万多军队却是没办法这样走的。

众人的脸色变换不定,张无忌等明教高层却就跟没瞧着似的,开始大吃大喝起来。

这场决战是张无忌早在西域之时就定下来的,他要用此战来震慑、收服这些桀骜不驯的汉子。现在的他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明白,这是在打天下。天下,它的诱惑力足以让任何一个正常人发疯发狂。

这些人中虽然只有一个人叫做朱元璋,但是有他那样心思的朱元璋绝对不在少数,对于这样的人,只有武力才能让他们屈服,而张无忌却恰恰拥有这样的能力。

另外他也想借此战给他们打打气,韦一笑等人要不是从西域一路打过来,也没有现在的豪气、底气。

怀着这样的心思,张无忌才对他们不予理睬,当拳头实实在在放在他们眼前的时候,一切自然不言而喻。

吃饱喝足之后,张无忌就走到城墙边上打起了三体式,韦一笑等人也一个个在城墙上找地方打坐休息。这帮中土豪杰立刻傻眼,这是怎么个意思?难道今晚就要在城头上过了?看此情景可不就是这样嘛,教主没有吩咐,青翼蝠王这样的人也在城头上打坐休息,他们还真不敢擅自回谷。

众人面面相视,面上尽是无奈,只觉的自从来了蝴蝶谷之后,他们的很多认知都被一点点打乱。

无奈之下,众人也在城头上待了下来,有打坐的,有睡觉的,只是无论是打坐的还是睡觉的很快就发现自己完全静不下心来,他们又不敢交谈,当下就只有一个可供打发时间的消遣,那就是看张无忌打三体式。

在火塘的照映下,张无忌的一招一式都看的清清楚楚的,可惜很多人都看不出这套把式的精妙来,那些慢吞吞的动作完全看不出任何威力来,只是实在没事做勉强拿来打发时间罢了。但也有几道闪烁着异样光芒的眼睛越发的亮了起来。

第一章 初战(下)

常遇春是最先按捺不住的一个人,偷偷摸摸的站了起来,学着张无忌的样子打了起来,只是这个身材高大的黑汉子打起这种慢吞吞的把式时跟大猩猩练武没什么区别,搞笑的很。

有了第一个,陆续又站起一些人来,紧随常遇春的一个面色稚嫩的少年、郭子兴、徐达、朱元璋等等,足有十几个人。

张无忌虽然打的慢而且看上去缺乏威力,但是却打的有一种韵味,很好看。而他们却完全就是马戏团的小丑。

就在所有人都大受打击准备收手的时候,耳边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这叫三体式,有三顶、三扣、三圆、三毒、三抱、三垂、三曲、三挺之说。”

“所谓三顶,是指头向上顶,有冲天之雄,头为周身之主,上顶则后三关易通,臂气因之上达泥丸以养性。手掌外顶,有推山之功,则气贯周身,力达四肢。舌上顶,有吼狮吞象之容,能导上升之肾气,下行归丹田以固命。”

……

声音最初响起之时,也把这些人吓了一跳,暗骂自己如此光明正大的偷武学艺真是嫌自己命长了么但随着张无忌对三体式的缓缓解释,所有人的心中都高兴了起来,今夜,他们撞大运了。

有那机灵之人偷偷向身后瞄去,发现那些原地坐着的人依旧是坐着的,就知道这等机缘只是属于他们的,当下更为珍惜这个难得的机会。

韦一笑和欧阳智于打坐中睁开眼来,微微一笑,又闭上了眼睛。只是欧阳智的心中却在感慨:这就是胸襟,拥有这样胸襟的张无忌和明教,真不知道会给这片天地带来怎样的天翻地覆一般的变化,自己能够亲眼见证、参与这一场变革,真是三生有幸。

时间,就在修炼中慢慢度过,火塘之中的火苗越来越小,只是散发着温暖之意。

鞑子大营之中,气氛也很热烈,即便是精锐鞑子士兵,在行军之中吃食也是十分简单的,今夜阿古不花的决定迎来了普通士兵的普遍拥护,都是兴高采烈的,这个时候,烤全羊的威力显然是大过了对面的敌人。

忙乱了两个多时辰之后,士兵们都已吃饱喝足,阿古不花却拿着小刀对着眼前的烤羊羔怔了半个时辰,他还一口未吃。

他的位置就在最前沿,从这里可以清楚的看到对面城楼上的一切,他已经在这里琢磨了两个时辰了,他在判断自己的决定是否准确。

突然,他手中的小刀一挥,割下一块还散发着微热的羔羊肉放入嘴中,咀嚼了两下,咽了下去,“来人。”

“将军。”亲卫转身,躬身拜道。

“速去召集诸将军议。”阿古不花吩咐道,手中的小刀挥动开来,顿时食欲大开。

亲卫得令转身离去,不一会功夫,十名副将赶了过来。

“将军。”

……

十人依次拜见。

阿古不花大手一挥,道:“不废话,即刻发动进攻,记住了,跟手下儿郎吩咐一声,一切都要悄悄的进行。”

众人怔了怔,突然躬身应道:“遵令,将军。”

十人依次向外走去,整个鞑子军营逐渐开始动了起来,所有人都在小声说话传达着命令。

莫日根带领手下开始移动大炮和床弩,向着蝴蝶谷的方向缓缓移动。

正在认真传授三体式的张无忌突然睁开眼来,向对面看去,嗯?这个鞑子很有意思啊,竟然选在这个时候进攻。

抬头看了看天空,现在也就是午夜一点钟左右,说来倒正是人最为瞌睡的时候。

看到张无忌停了下来,身后跟着修炼三体式的十几个人也都停了下来,停下来之后,立刻跪倒在地,拜道:“感谢教主传艺之恩。”

“都起来吧,以后要认真修炼,对你们有好处的。”

这番动静,惊醒了好不容易睡着的群雄。

郭子兴等人站起身,发现教主的身旁出现了七八个人,是韦一笑等教中高层。

“要开始了么?”韦一笑舔舔嘴唇,呵呵笑道。

“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去,要开战了。”张无忌冷静的道了一句。

“遵教主令。”韦一笑等人躬身应道,足下一点,就消失在城头,向着谷中奔去。

“要开战了?”中土豪杰心中大震。

谷中很快就响起集结的号角声,“认真看看谷中。”张无忌的声音在他们耳边响了起来。

群豪虽然不知何意,但依旧听话的走到里边向谷中看去,在火塔的照映下,谷中的一切尽入眼帘。

只见在号角声响起之后,原本东倒西歪的人们像受惊的马儿一般立刻站了起来,在队长的呐喊声中,立刻三三两两的集结起来,十人一小队,五十人一大队,一支支行动有序的队伍集结在一起。

“精锐,精锐,这才是精锐。”郭子兴、徐达、常遇春这样的知兵之人无不看的兴奋不已,从号角声响起到集结完毕用了多少时间,一柱香么?绝对超不过一柱半,什么东西都怕一个对比,他们手下的人与谷中的军队一对比,渣都不是了。

这些人都是在中原久经战阵之人,这一刻虽然兴奋但也颇受打击。

“打起精神来,全部下城楼,离开城楼十丈远。”张无忌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众人心中一禀,乖乖的顺着前方的楼梯下了城楼,向谷中跑去。

张无忌看了一眼对面移动的军阵,也走下城头向着谷中走去。

从蝴蝶谷中响起号角声,阿古不花就知道自己暴露了,干脆打起火把光明正大的行进,很快就进入射程之内。

张无忌一步一步向着谷中走去,只听一声声闷雷一般的响声突然在这寂静的夜中响了起来,“嗖嗖嗖”一声声呼啸穿破天际,飞了过来。

“轰”“轰”……

身后的城楼响起了密集的爆炸声,一截截被炸裂的木头四散飞了开来,一块块石头被炸得飞向四方。

张无忌在爆炸声中镇定自若的向前走着,等到爆炸声结束,他也正好走到众人跟前。

这一番密集的爆炸声惊吓到了蝴蝶谷中的马匹,战马的嘶鸣声立刻响彻全谷,骑士们倾力控制自己的马匹。

第二章的战争模式(上)

“用棉布堵上战马的耳朵,快。”张无忌的声音在谷中响了起来,骑士们纷纷撕裂身上的棉衣,向战马的耳朵塞去。

这番炮击还没等全部爆炸结束,紧接着就又是一声声“嗖嗖嗖”炮弹呼啸飞来的声音。

郭子兴等人无不大惊,鞑子什么时候拥有这样的大杀器了,肉眼可见之处,炮弹爆炸的范围足有一丈方圆,这还如何打,你连人家的身都近不了,只有挨打的份。

朱元璋面露惊色,徐达满头大汗,若有所思,只有常遇春急的跳脚,奔到张无忌身边就问:“教主兄弟,这可怎么办,鞑子的大炮什么时候可以爆炸了?”

张无忌道:“看着就是,反正还炸不到你。”

“看着就是?”常遇春的眼睛立刻瞪得跟牛眼一般,他要不是教主,早就一拳打过去了。

群豪也是大惊失色,这什么意思啊?能说点听得懂的人话吗?只是没人敢说出来,只能在心中暗自悱恻。

“照这个攻击节奏,用不了多长时间,城头就要被轰塌了,再说鞑子的大炮肯定要前移,到时候怎么办?谷中的军队太密集了,一炸就是几十个弟兄没了啊。”常遇春也顾不得了,急忙说道。

“那你说怎么办?”张无忌扭头面无表情的问了一句。

常遇春顿时瞎火,一个劲的揪着自己的头发,问问题他会,要说解决目前这个窘境,他还真不知道怎么办。

此时群豪才反应过来,蝴蝶谷虽然狭小,但是却山高壁峭,而且进出的出入口只有一个,早些时候他们还以为鞑子的大炮依旧是以前的实心弹,谷中又有一万大军,心中还是有一些对抗的勇气的,现在这点勇气却荡然无存。

鞑子紧靠大炮封锁谷口,蝴蝶谷就立刻变成了死地,群豪无不大惊失色,要是在平时,说的不好听点早已四散奔逃了,眼下却是没有这个胆色。

鞑子的大炮共分为三个发射单位,阶段发射,落在城头上的炮弹就没有停过,众人眼睁睁的看着城楼被削掉了一层。

张无忌看常遇春也是实在憋的厉害,笑道:“怕什么?我堂堂一教之尊还在这里,你们担心什么?”

“不不不,我老常什么时候怕过?只是觉得这样憋屈的慌,只有人家打我们的份。”

张无忌正色道:“都打起精神来,好好看着,战争模式正在逐渐改变。鞑子有一百多门大炮,这些大炮装的都是开花弹,也就是那种会爆炸的炮弹,随着这种大炮的出现,你们以前熟悉的那种作战模式将彻底被打翻。”

“想要在战场上活下来并取得胜利,你们就要好好想想怎么样战胜这种新的武器。”

张无忌的心中其实也多少有些无奈,按照火炮的发展轨迹,现在这个时间就算是在欧洲它也只是刚刚露头的技术罢了,但是今天在中国却见到了这么多的开花弹,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他这只小蝴蝶扇动的翅膀而引发的改变。

如果是那样,真不知道以后还会有多少未知的东西会突然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嗖嗖嗖……”鞑子的大炮好似不要钱一般不断的落下,前方高达两丈的木石混合建筑以一种夸张的速度崩塌着,给明教众人留下了十分震撼的印象。

“嗯?开始向前移动炮阵了。”张无忌的神识敏锐的发现有二三十发炮弹的向着城楼以里十多丈的地方射来,“全军听令,再退十丈。”

一声历喝之后,他的身子立刻向着前方的空中激射而去,在半空中运起乾坤大挪移,双手一旋一转,一股股劲道激射而出,二十几发炮弹被无形的力道迎头兜住翻转方向激射回去,撞在了城楼上响起了巨烈的爆炸声。

“好……”震天响的叫好声从身后响了起来,群雄虽然听到了张无忌的命令,但是时间实在太短暂了,还没来得及行动就看到他大展神威一次扫回了二十几颗炮弹。

“退。”张无忌再一次命令道。

群雄也反应过来,循序向后退去,有张无忌刚才那神威一现,他们也放下心来,撤退并没有引发任何慌乱。

张无忌向前看去,整个城楼的中间部位已经被削平,露出了两丈宽的一个通道,鞑子的大炮分作三部分,彼此掩护不断前进。

刚才那一组炮弹不过是试探性的第一轮攻击,等其他两部分大炮到位以后才是真正的炮击。

“道路已通,现在轮到我们了。蝠王,准备好了吗?”

韦一笑朗声道:“启禀教主,老韦的手早就痒痒了。”

张无忌哈哈大笑道:“都看好了,现在打仗是这个样子的,欧阳智,你坐镇后方,进攻的节奏由你来判断。”

“遵教主令。”欧阳智两眼发光,大声叫道。

张无忌大声喝道:“侯成,枪来。”

已经退到群豪身边的侯成,朗声道:“遵令,教主。”迅速解下背上的枪袋,抽出三节枪组装起来。

组装完毕以后,大声喊道:“教主,接枪。”手中的长枪以投枪的方式向着张无忌的右方猛的投了出去,。

张无忌随即哈哈大笑道:“蝠王,走也,该咱们表演了。”足下一点,身子向前激射而去,瞬间就追上了从身旁飞过的长枪,向着对面鞑子阵营冲去。

韦一笑哈哈大笑中,身子不见如何动弹,却陡然从马背上跃了起来,一溜烟似的向着张无忌的背后追了上去。

炮弹在嗖嗖嗖的飞来,肉眼完全可见。通过削平的城楼完全可以看见鞑子正在移动的炮阵和床弩军阵。

两个人,就这样犹如飞蛾扑火一般直愣愣的冲了上去,群豪都惊呆了,这是干什么?他们再一次哑口无言,不知所措。

常遇春激动之下,哇哇乱叫着:“教主兄弟,快回来。”就跑了上去,岂知身前突然一黑,侯成站在了他的面前。

“你干什么?快叫教主回来。”常遇春大急。

“闭嘴,冷静一下,好好看着。”侯成冷冷的说道。

“这还看什么?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教主兄弟送死啊。”

第二章的战争模式(中)

侯成认真的看了他一眼,也为他的肝胆义气而感动,道:“教主让你看,你就看着,你没见我们这些人都还没动吗?就算是陪着教主一起死,也肯定不会只有你一个人的。”

常遇春愕然,瞪着一双牛眼一般的眼珠子不知所措。侯成转身让了开来,向前看去,右臂高高举起,教主亲卫一个个默默的走到他的身后结成锋矢阵型。

这下群豪皆是愕然,自从来了蝴蝶谷之后,他们好像就连打仗都不会了,有些聪明如郭子兴、朱元璋之类的人干脆放下心认真瞧了起来,反正就是天塌下来也有个高的顶着,人家还不怕他们怕什么?

莫日根负责指挥弩兵和炮兵,张无忌直愣愣的拿着一把长枪就往上冲,自然被他看的清楚,作为阿古不花手下最为亲近的先锋将军,他对于明教的了解要远超其他的将军们,看到张无忌手持长枪向着己方奔跑的样子立刻与脑海中的一个魔人形象对上了号,心下大惊。

“全军停止前进。”

“火炮一队炮口水平方向,待命。”

“火炮二队炮口三十度方向,待命。”

“火炮三队炮口六十度方向,待命。”

“床弩队准备,平角、十度角、二十度角、三十度角、四十度角、五十度角、六十度角,每一个方向十架床弩,待命。”

“是,将军。”

……

炮阵和弩阵传来一阵阵呐喊声,大炮和床弩迅速调整着方位和角度。床弩还轻便一些,大炮就显得笨重的多,胜在他们人手也多,很快就移动起来。

莫日根一把抓住身旁的亲兵扯了过来,在他的耳旁大声喝道:“速去给阿古不花将军传讯,就说魔教张无忌开始冲阵了。”

那亲兵被莫日根的反应吓了一跳,看着他激动的面容,下意识的猛点头,莫日根刚一松手,他就冲着后方跑了开来。

莫日根凝神向前看去,张无忌手持长枪奔跑前进,但是他的速度却远远超出了正常人的范畴。

他身上的衣服瞬间湿透,满脑子都是朝廷邸报里对张无忌的描述,也正是因为这样的描述,阿古不花才获得了这么多的火炮支援。

他心中默默计算着距离,成败在此一举,如果第一次射击都封锁不住他,对他造不成伤害,那末日就要来临了。

别看他们曾经暗猜明教教主亲临,如果能够拿下这个魔头,那功劳之大是想象不到的,但是只有他和阿古不花这样知根底的人才知道想要做到那样有多难。

“炮兵听令,弩兵听令,准备发射。”他的双眼紧紧盯着张无忌越来越近的身子。

“炮兵准备就绪。”

“弩兵准备就绪。”

“发射。”莫日根大声嘶喊着,简单的两个字好似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咔咔咔……”弩兵敲击机括的声音不断传来,一根根闪烁着金属光泽的长弩在机械的弹送下向着张无忌射了过去。

“哧哧哧……”炮兵点燃了火炮上的引信,引信里的火药开始快速的燃烧起来。

“砰砰砰……”三十门大炮从三个角度射出了膛中的炮弹。

莫日根两眼盯着前方,大声喊道:“各单位注意,目标就是前方手持长枪的敌人,自由射击,快。把你们手中的炮弹、弩箭、利箭都给老子用最快的速度射出去。”

张无忌用神识把自己前方一百八十度之内全部囊括在内,他相信鞑子朝廷对于自己的数据应该比较全面了,肯定会研究对付自己的战术,神识的反应能力要远超身体的反应速度,精神力的损耗也就顾不上了,大战当头,他自然懂得取舍。。

果不其然,刚刚接近损坏的城楼附近,一阵密集的弩箭就射了过来,紧接着又是无数的炮弹飞来,密集的箭幕和弹幕在神识之中出现。

好家伙,跟鞑子打了这么久,这一次鞑子的射击是最完美的一次全方位射击,完全封死自己前方的任何一个角度,无论从哪个方向冲都是敌人的弩箭和炮弹。

无论是宽度还是高度,这次鞑子的统帅都给了他足够的照顾,张无忌心中都忍不住暗赞这位敌方将军的能耐。

心中虽然暗赞也有些佩服,但是脚下去丝毫没有停顿,反而是速度更快了一些,手中的长枪向着前方挥去,一个一丈多的圆瞬间成型,在火红色的亮光中空气放佛突然变得粘稠一般,被搅动出了一道道轨迹。

神识与乾坤大挪移并用,全力发动,他奔跑着向着敌军的阵营冲去。这次鞑子使用的是开花弹,他也不打算在这等要紧关头试验自己身体的抗击打能力,所以这一次是他自从出谷以来首次全力出手。

当先到达的一排一米半长的弩箭,这些急速飞翔的弩箭刚一进入圆,就被带着飞向两边,连长枪碰都没碰着。

紧接着着是十发开花弹,但真正危及张无忌的只有三发炮弹,其他的七颗则从他的两边飞了过去。

在长枪的搅动下,三颗开花弹被甩了回去,张无忌的身子紧跟着长球划出的圆又前进了十几丈的距离,也立刻迎来了众多杂乱的攻击。

莫日根一直瞧着前方,当张无忌划出那个圆的时候,他心中就暗叫不妙,却还是没想到那个圆竟然有这般妙用,眼睁睁的看着射向他的弩箭飞向两旁、看着三颗炮弹飞向自己这边。

“小心炮弹。”他大声喊道,同时快速向后退去,三颗炮弹落入了炮兵阵营,“轰轰轰”三声剧烈的爆炸后产生了更大范围的爆炸,这三颗开花弹很准确的引燃了一些炮弹的爆炸,顿时,整个炮阵的前沿有些混乱。

莫日根大声喊道:“稳住,继续射击。……”

但是不管他如何下达命令还是掩饰不住士兵眼中的恐惧,原因很简单,他看得到的士兵一样看得到。

对于张无忌这样敌人,士兵心中的恐惧比他来的更大,因为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他们手中的武器到底威力几何?

第二章的战争模式(下)

张无忌刚把三颗炮弹移送出去,开花弹、弩箭、利箭组成的联军就攻到了眼前,整个身前全部被笼罩了进去。

乾坤大挪移依旧全力运转丝毫不敢大意,神识瞬间锁定攻来的武器的移动轨迹,然后运用乾坤大挪移的劲道把他们向向相反方向移送出去。

足下不停,长枪前指,已然探到炮阵前沿,在无数鞑子惊骇不已的表情中,张无忌犹如虎入羊群一般长枪左右一扫,十几名炮兵就被扫的飞了起来。

莫日根满脸绝望的表情,“唰”的一声拔出了弯刀,大声喊道:“弟兄们,上,杀了他。”带头向着张无忌冲了上来,前后左右的士兵在他的带领下大声呐喊着也冲了上来。

只是士兵们没有发现,他们的将军虽然看起来像是全力奔跑,其实速度还真没有多快,很快就被普通士兵落在了身后。

却说张无忌一路前冲,虽然莫日根为他准备了全方位的攻击,但是他却只选择了平地突进的突破方式,更多的锋矢和炮弹从他的身边向着后方飞了过去。

这些继续飞行的锋矢和炮弹正好迎向了冲上来的韦一笑。他对于这样的进攻也已经有了一些经验,所以早在跃出军阵的时候就把神识向着前方散了出去。

但是因为他与张无忌足足错开了三十丈的距离,等到这些武器到达他身边的时候又跟无差别攻击没有什么区别了。

“奶奶的,老子怎么这么倒霉,应该早点行动来着,还是跟在教主身后安全。”韦一笑心中骂骂咧咧着,足下却丝毫不慢,快速而有序,闪着银光的两只手掌更是舞出了漫天掌影。

他一没有乾坤大挪移二没有强大的神识之力,只能单纯依靠先天真气御敌,是故做起来十分小心,那些炮弹他是不敢招惹的,好在炮弹总共只有三层,而最下面这层由于已经让张无忌移走了三颗,剩下的到达他身边的时候还能让他有闪转腾挪的空间。

他最大的敌人还是各种密密麻麻的箭头,他的双掌不断拍出,只是在箭支上轻轻一拍,只要能够露出一个让他刚好穿过的一个空间就行,即便如此,等到他穿过箭幕,看到张无忌已经跃入敌军阵中,他的双臂还是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这是无数支箭支的反震之力作用的结果。

身上隐隐有乏力的感觉,韦一笑惨兮兮的念叨着:“亏大了,亏大了,下次得想别的办法应付这种箭阵了,这样子冲击对身体的损耗太大了。”

一边向前奔,一边抓紧时间调息自身的真气,看着张无忌在敌阵之中纵横无敌的身姿不由得无语,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同样是先天,区别怎么就这么大呢?

群豪立刻感觉自己的眼睛不够用了,大脑的运转速度也跟不上了,人什么时候可以这样强大了,欺负他们武功不行吗?

可是那“轰轰”的爆炸声是不会骗人的,最近的炮弹落点处距离他们站立的地方不过五丈距离,虽然爆炸的杀伤力威胁不到他们,但是那剧烈的声响还是让他们的听力受到了很大的影响。

十五丈之外密密麻麻插了一地的箭矢难道也是敌人表演用的道具吗?当然不是,这一切都无比真实的告诉他们一个事实,那就是刚才,在他们的眼前,有两个人从密集的箭矢和炮弹组成的大幕中毫发无伤的钻了过去,现在正与上万的军队厮杀着。

人,什么时候可以这么猛了?所有的人都在问自己这个问题,再看向前方的时候,所有人的眼神都变了,有崇拜、有惊讶、有失落。

常遇春的嘴巴又张大了,他的武功在江湖上也就是个三流,但是他从来都认为自己在战场上还算是一条汉子的,也就是一员猛将,可是与今天的这两个人相比,自己似乎连当个普通士兵的资格也没有了。

就在他惊讶、懊恼之际,身前人影晃动,侯成带着十五名亲卫抬腿向着前方冲了起来,常遇春一愣,拎着自己的大枪就跟在屁股后面冲了上去。

一个半大的少年抱着一把跟自己个头差不多高的大刀紧紧跟在了他的身后。

郭子兴、徐达也跑出了阵营,跟在身后追了上去,“唉?”朱元璋本想开口叫住他们,却实在没什么好的借口,咬了咬牙,也追了上去。

有人带头往上冲,无论你愿意不愿意,这个时候要是做了缩头乌龟,这辈子都抬不起头来,而且以后在教中肯定要********了,能够来蝴蝶谷聚会的大小都是个头头,又岂能犯这种低级错误,当下全都抱着武器冲了起来,只是心中总短不了把带头冲的那个黑大汉骂上两句,你说你,人家当大头的还没有下命令你就往上冲,这可是几万人的厮杀场面,哪有你这么着急送死的?

奔跑中的常遇春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暗自纳闷怎么突然有那么多人念叨自己呢。

欧阳智坐在马上微微一笑,这个黑汉子虽然武功不怎么样,但是却有着一副好肝胆,而且似乎还懂些兵法,倒是可以着重培养一下。

“欧阳德荣,出击。”

“遵令,公子。”

欧阳智的脸一下就黑了,冷声道:“这是在军中,以后不要这样称呼,再犯这样的错误,军法不惩你山庄的家法伺候你。”

欧阳德荣一愣,急忙躬身道:“遵令,智慧王。”

欧阳智点头道:“出击,那些人都是圣教在中原的种子,死光了,圣教的损失会很大。”

欧阳德荣右手握拳高高举起,大声喊道:“出击。”

双足一磕马腹,战马嘶鸣一声,向前奔了出去,身后的部属紧随其后,骑着战马冲了上去。

他这一队人有六百多人,都是东归路上沿路招揽的江湖人士,个个身俱武功,单打独斗最差的也是次三流境界,这一路打来,已经磨合的相当不错了,现在已经可以组成战阵冲击了,只是这些人用的都是近战武器,弓箭没有人会使用,成为了他们的短板。

第三章 盖世神威(上)

张无忌一杆丈二长枪挥到哪里,哪里就是一堆人飞了起,空中洒下无数血液,把长枪当做棍使,枪最主要的攻击方式——刺,几乎被他遗忘,但就是这简单的来回挥动却给鞑子前军造成了极大的折损。

鞑子前军由炮兵、弩兵、斥候兵组成,可谓是精锐中的精锐,但就是这样的精锐在张无忌的冲击之下,虽然还算阵型完整,但是拿入侵的敌人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韦一笑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冲入了敌军阵营,郁闷、愤怒的鞑子前军顿时找到了撒气口,在莫日根的指挥下左右两线直接向韦一笑杀了过来。

韦一笑更加郁闷,郁闷的青翼蝠王显然也不是好惹的,银色掌影翻飞,身子瞬间突进,在他突进的直线上留下许多绵软而冰冷的尸体,只可惜鞑子大军的人数实在太多了,死这些许人丝毫影响不到鞑子军队的规模,反而是冲上来的人越来越多,韦一笑很快就陷入了重重包围之中,他只能在原地闪转腾挪寻隙进攻,这个时候,敏锐的神识又给了他极大的帮助,虽然前后左右都是刺来的长枪和挥动的弯刀,但是在神识的监控之下,这一切都无所遁形。

侯成带着亲卫队向着敌阵冲击,敌阵前方的远程攻击已经被张无忌和韦一笑冲散,他们面临的压力已经非常小了,这一次冲击完全是侯成的自作主张,他并没有得到任何命令,只因为他不想再成为累赘,不想亲卫队只是给教主站岗放哨。

后面跟上来的常遇春他在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对这个黑大汉的行为也十分欣赏,立刻喊道:“常黑子,锋矢阵型,吊在箭尾,不要掉队。”

常遇春眼前一亮,大喊道:“放心吧兄弟,老常懂的。”

一十七人运用简单的轻功身法向着前方疾奔。

“取弓。”侯成大喊道。

他在奔跑之中带头取下背上的大弓,身后跟着的亲卫队员于沉默中取下大弓,握在手中,常遇春却没有这样的装备,只能眼馋的看着。

“六十度角,三连射。”侯成发出了自己的攻击命令。

只听“崩崩”弓玹声不断,一十六支利箭朝着前方六十度角的方向飞了出去,侯成等人根本不管前方是鞑子还是教主或是蝠王,只是快速射出了三轮利箭。

“平射,自由射击。”侯成命令道。

当先一箭向前射去,正中一个鞑子的胸口,其他十五人相继射出了手中的利箭,看的常遇春直呼好样的,仰射的效果并不明显,但是平射,这些人个个称得上神射手了,放到军中都是好样的。

第二梯队的郭子兴等中土豪杰也看见了亲卫队的射技,纷纷叫好。

正在围着韦一笑进攻的鞑子立刻被这几轮弓箭的射击给惊到了,刹那间就倒下了四五十具尸体,不需要将军如何吩咐,自动调转方向向着亲卫队冲了上来。

在距离敌人还有五丈远的时候,侯成等人几乎是同一时间把长弓背到了背上,左手伸出在胸前的卡带上一拉,一块一尺方圆的小盾牌就掉了下来,左手稳稳的拿着盾牌,右手从腰间取下一柄小斧头,当做完这些准备的时候已经又奔了两丈多,一十七柄小斧头瞬间被掷了出去。

迎头冲上来的鞑子士兵纷纷被斧头击中,锋利的斧刃深深的砍入他们的身体,瞬间倒在了战场上。

双方都在奔进,即便以亲卫队的速度也只来得及进行一轮掷斧的攻击,小斧头刚刚掷出,就拔出腰刀和迎头而来的鞑子剧烈的撞击在一起。

“兄弟们,好样的,你们还真是十八般武器样样精通啊。”常遇春看的两眼放光,大声赞道。

“你过奖了,常黑子,我们只练这几样。”侯成说话声中,左手盾牌挡住了一名鞑子砍来的弯刀,手中的腰刀则砍向了右边一名鞑子的脖颈,头颅瞬间离体而飞,身子奔进之中,左手上托,托起了鞑子的弯刀和臂膀,一个肘击从上到下击在了他的胸膛上,“咔嚓”一声清脆的响声传了出来,鞑子满嘴血沫子喷了出来。

侯成顺势而进,丝毫没有查看自己的攻击效果,一十六名亲卫犹如一把尖刀一般瞬间就刺进了十丈多深,紧紧贴在了韦一笑的外围。

“哈哈哈,侯成,好样的,杀。”韦一笑哈哈大笑,为亲卫队的表现喝彩。

“杀……”亲卫大声呐喊,侯成就是箭矢,形成一条直线向前杀去,目标就是他们护卫的对象——张无忌。

郭子兴等中土豪杰看的血脉喷张,嗷嗷叫唤着冲了上来,他们按照平常私下里关系的好坏结成三三两两的战阵和鞑子战在了一起。

……………………………………

鞑子大营,阿古不花骑着一匹骏马战在一处略高一些的高地上,从开战至今,手中的千里眼就没有放下,张无忌舞动长枪冲击前进的样子第一时间就进入了他的眼帘,当下就心中暗叫:李必成那张破嘴成真了。

果然,很快莫日根的亲兵就把这个消息送了回来,莫日根的判断和他是一样的。

“恭喜将军,贺喜将军,此战拿下魔教教主,圣上一定会大大有赏。”李必成等将军连忙贺道。

阿古不花装作激动的样子,道:“今夜,务必将这个魔头拿下,众位放心,功劳是我们大家的,皇帝的赏赐人人有份。”

“谢将军。”

……

“李必成何在?”

“末将在此。”

“率领你的军队接上去,记住了,本将军只要魔教教主张无忌的人头。”

“遵令,将军。”李必成心中大喜,躬身退了下去,急忙调遣自己的三千汉军向着前军逼了上去,他这三千汉军全是步枪兵,排着整齐的枪阵向着前方踏步而去。

阿古不花脸上洋溢着心中的笑容,心中却并不轻松,现在的一切都只是无奈的添油战术,空有雄兵五万,敌方却只有一人,就是加上后面那些小杂鱼也不过几百人罢了,根本就做不到大军团作战。

第三章 盖世神威(中)

张无忌很快穿透前军,眼前出现了一排明晃晃的枪头,一个个手握长枪的士兵向他冲了上来。

一股股气劲从丹田升起,环踞于胸口,整个脖子上青筋、血管毕露,连续聚集十八层气劲。

张无忌猛的张口,于疾进之中哈哈大笑起来,一圈又一圈的气浪组成的圆以嘴巴为中心散了开来,越散越大,朗朗笑声立刻成了夺命符。

无数首当其冲的枪兵瞬间脑子嗡的一下就七窍流血倒在了地上,张无忌一步迈出就是两丈多的距离,一十八个圆散出,行了三十六丈,身后留下了一个长三十六丈宽三丈的真空地带,一地的死尸,死亡的样子一模一样,都是瞬间死亡,从笑声起到结束不到一分钟。

两旁是震的头昏脑涨站立不稳的枪兵,还有更多不知所措、惊吓过度的枪兵,李必成站在枪兵方阵的左首,侥幸没有成为首批被攻击的目标。此刻他的心是拔凉拔凉的,在这炎热的夏日里,丝毫感觉不到一丝丝的热意,全身上下都透露着一股子冷气。

张无忌长枪前指,被指到的枪兵纷纷向两边躲去,他从容走出枪兵方阵,不管身后战况如何,只是静静的看向前方,阿古不花就在他前方二里地处。

身后就是紧挨着的枪兵,只要转身用枪尖轻轻一刺就是一个透心凉的下场,但他的身后的枪兵却只是呆滞的向前挤去,身后连看都不敢再看一眼。

当那笑声响起的时候,阿古不花就知道地狱的门打开了,果不其然。身子不自然的晃动起来,与这样敌人打仗,要多少兵力才能彻底拖垮他?要多么不怕死的士兵才能围猎他?

同样手持千里眼观看战况的副将们也都沉默了,武功,他们都是知道的。但是很显然张无忌表露出来的武功已经超出了他们了解的范畴。

“他就是神仙也有累的时候,更何况他还只是一个凡人,不过是一个武功高强的凡人,本将不相信他的内功真气是永远都用不完的。吉达,带着你的骑兵队给本将冲,直接用战马撞他。”阿古不花强作镇静,冷冷的命令道。

“遵令,将军,”一个壮硕的鞑子将军躬身应道,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远处即将要进攻的目标,曾几何时,精锐的蒙古铁骑需要这样对付他的敌人了。

不过,既然避无可避,那就只有碰撞了。吉达打马来到自己的骑兵队跟前,大声喊道:“三骑一排,目标——前方持枪的那个男人,弟兄们,撞死他。”

“左侧三列先行出击,进攻。”

在他的命令下,左侧三列骑兵缓缓动了起来,向着远处的张无忌奔进。他的骑兵共计三千人,六列,当左侧三列全部奔出和张无忌对上的时候,右侧的三列正好接上了左侧三列的尾部。

张无忌看着对面冲出的骑兵,当下就笑了,这个鞑子将军挺可爱的,难道自己非的老老实实站在这里挨撞吗?

李必成和他的枪兵团怔了好一会才醒悟过来,现在还是在战场上,就这么站着很显然是不行的。

回头一击是不敢的,李必成立刻反应过来,大声命令道:“弟兄们,向前,向前。”

惊魂丧胆的枪兵顿时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手持长枪向着前方动了起来,身后的张无忌权当看不见了。

张无忌呵呵笑着,这仗打的也太过诡异了一些,当欧阳德荣带人进入神识范围之时,他就知道这场仗打不了多少时间了。

侯成迅速前插,很快就和韦一笑汇聚在一起,韦一笑立刻变成了锋矢箭头,侯成退后,一起向前杀去,穿透敌阵不过是个时间问题。

中原群豪的厮杀是最没有规矩的,有着很明显的江湖作战轨迹,但是胜在他们武功不错,个体战斗能力比鞑子士兵强上太多,是故也杀的鞑子一片狼藉。

待欧阳德荣带人杀上来的时候,鞑子前军瞬间开始溃败。一样是江湖人物,但欧阳德荣带领的人身上的江湖味已经淡了很多,多的是战士的味道,他们组成军阵进退有序、相互协作,形成一个整体向着前方进攻。

身后留下的是一个宽达五丈的真空地带,所过之处,没有留下一个活口。

“岱钦,拉克申,带你们的人顶上去。”阿古不花看到前军的溃败,冷冷的又下达了一道命令。

“遵令,将军。”两名鞑子将军虽然心中恐惧,但还是领命而去。

阿古不花想了想,又道:“预备队留下,剩下的人全部出击,本将倒要看看他们能够支撑到什么时候?”

“遵令,将军。”剩下的五名将军领命而去。

鞑子不断调动,一批又一批以逸待劳的士兵在将军的带领下冲出营寨,杀了上来。

……………………………………。。

张无忌足下一点,身子陡然向着前方奔了出去,迎向了冲来的鞑子骑军。

三十丈、二十丈、十丈,他左腿略弯,猛的在地上一蹬,右腿向前狠狠的跨了出去,“嘭”的一声,地上爆出了一个深达尺许的坑,身子箭一般的向着驰来的三骑撞了上去,右手中的长枪从身后划了一个圆圈,带着风声扫在了当头的三名骑兵身上。

三名骑兵被瞬间击的向后飞了起来,撞的身后的鞑子骑兵接连摔落马下,整整撞倒了十排骑兵才把全部力量宣泄掉。

张无忌翻身上马,一转马头,冲着鞑子大营冲去。吉达大惊,急忙大喊道:“围起来,围起来。”跑动起来的鞑子骑兵长蛇大阵立刻环绕了起来,尾部的骑兵自动向着张无忌冲了上来。

张无忌骑着战马,指东打西,刺、扫、挑,这把陪伴他多时的长枪终于又回归到了它的本来面目,一步步向着鞑子大营杀去。

刚才全神贯注,全力厮杀,他的身体也感觉到了一丝疲倦,丹田之内的先天真气隐隐有了亏损的迹象,此刻鞑子的炮阵和弩阵已破,胜利只是一个时间问题,是故他也不像刚才那样急迫了。

第三章 盖世神威(下)

但即便如此,长枪所指,依旧所向披靡,无一合之敌。速度虽然慢了一些,但是距离阿古不花却是越来越近,吉达的骑兵长蛇阵已经完全破裂,正在扎着堆的往他这边扑来。

吉达的手已经哆嗦了一分钟了,他依旧控制不住颤抖的双手,他本就在阵尾,张无忌就直冲着阵尾而来。

后方的岱钦已经带着步兵逼了上来,他没的选择,只能向前,要是这个时候后退,岱钦会毫不犹豫的把他砍落马下。

“啊……杀……啊……”吉达颤抖的右手高高举起了弯刀,打马向着张无忌冲了上来。

张无忌一枪挑飞了两名骑兵,长枪回转又扫落了五名骑兵,高举弯刀的吉达就到了跟前。

长枪在手中一个旋转,枪尾在前枪尖在后,枪尾冲着吉达的胸膛就撞了上去,吉达手中的弯刀依旧在高高举着,但他的身子却向后飞了起来,这一下撞击已经把他的胸骨和心脏瞬间击碎。

张无忌却好似做了多么微不足道的一件事似的,这样的战斗对于他来说更像是按照程序一步接着一步只是照做而已,作为一教之主,将来的一国之主,他有义务为他的信徒和子民扫清障碍。

仅此而已,他完全是在机械的杀敌,无喜无悲。从今夜开战以来,也只有刚开始的炮击和床弩的攻击给他带来了一些刺激,在那以后,就只是习惯性动作了。

但就是这种习惯性动作,却屠戮了太多太多人,从开战至今也就一刻钟的时间,死在他手上的鞑子就超过了两千人。

岱钦和他的名字一般,却是当得起战将的名字,他是一个身高超过两米体重超过四百斤的壮汉,裸露着的上半身尽是块块鼓得冒泡的赤铜色肌肉,一块块充满力量的肌肉好似要把肉皮撑破一般。

手持一柄硕大的狼牙棒,仅仅是棒头就超过了一米半,上面全是各种狰狞的凸起。

他踏着稳健的步子,向着张无忌跑了过来。

张无忌眼睛一眯,有意思,竟然又遇见了一个修炼外功的鞑子,跟光明顶碰上的那两个鞑子十分相似,看来鞑子也确实有一些不传之密的。

当张无忌穿透吉达的骑兵阵,阿古不花下达全军进击的命令之后,鞑子大营整个动起来之时。

欧阳智通过昏暗的火光还是察觉到了这个情况,立刻命令道:“全军突击。”身边的传令兵拿出一个随身携带的小号吹了起来,低沉的小号在蝴蝶谷中响了起来,所有的士兵听得精神一震,立刻翻身上了战马。

紧接着,“咚咚咚……”谷中西北侧的十面一米直径的大鼓在十名光着膀子的大汉的敲击下响了起来,剧烈、刺耳的鼓声立刻敲击在了众人的心脏上,不一会,心脏的跳动就越来越快,所有的士兵都面红耳赤。

欧阳智双足一磕马腹,率先向前方跑了起来,身后的骑兵排着整齐的队列向前方慢慢运动起来。

当鼓声响起之时,韦一笑哈哈大笑道:“侯成,咱们的主力要开动了,我们给他们让条道。”说着就足下一转向着右侧杀了过去,侯成没有说话,紧紧的跟了上去,身后众人一个不落,纷纷跟上。

“哒哒哒……”富有节奏的马蹄声传了出来,大地立刻出现了一丝颤动,这是上万骑兵排着整齐的队列正奔跑在进攻的路途上。

而刚才吉达的骑兵仅仅才三千人还排成了长蛇阵,刚跑动起来就被张无忌搅了个稀巴烂。

所以当欧阳智带着明军主力开动起来的时候,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异样。

郭子兴脸色大变,大声喊道:“弟兄们,快,向左翼杀,骑兵要来了。”说着足下一转,向着左边杀了起来,他深深的知道一但骑兵形成冲锋的时候威力几何,虽然这里距离蝴蝶谷太近,战马可能没办法完全跑起来,但那依旧是上万的骑兵,在这种骑兵冲锋的路途上不会有敌人和自己人之分,骑兵所过之处,除了死尸还是死尸,因为跑起来的骑兵大队根本没有办法在混乱的战场上及时停住察看你到底是自己人还是敌人。

朱元璋、徐达等人纷纷跟在郭子兴的身后向着左侧杀了开来,有机灵的人也连忙凑了上来。

鞑子前军本就有了溃散的迹象,这下更加混乱了,本就是马背上的民族,没有人能够比他们更加明白骑兵冲锋的残酷了,立刻一窝蜂的向后跑了开来,这个时候能够给他们带来安慰的是战马,再无其他,而战马在大营之中。

“哒哒哒……”战马小跑着,逐渐提速,跑了开来,当欧阳智越过城楼遗迹,整个骑兵队伍都运动了起来。

胯下的战马快速跑动起来,欧阳智手持一把钢枪,身子随着马势一起一伏,心中满是激动。他曾经无数次梦想过待开山门之后,他带着白驼山的尊严重回中土,横扫江湖,弥补先祖未能达成的遗憾;他也曾期盼过成为最年轻的先天高手,探寻那先天之后的无上神秘;他也曾偷偷堕落的想到这一生娇妻美妾成群过着醉生梦死的生活。

这一切的一切与眼前这场面一比,真是地与天的差别,他曾经的那些想法都太不上档次了。

千军万马在手,一声令下,人头滚滚,这才是大丈夫的人生。依着前方那个男人的盖世神威,明教总有一天也会神威盖世。

到时候依旧会娇妻美妾成群,依旧会探寻先天之后的神秘,依旧会有醉生梦死的生活。一样的生活只因为境界的不同而发生了质的改变。这些,如果没有走出白驼山,如果没有见到他,也许自己一辈子都不会体会到。

万幸,让我在沙漠的绿洲中遇见了他,让我的人生从此与众不同。“杀……”欧阳智大喝一声,手中的长枪从上向下甩了开来,从后向前反向撩了上来,一名在地上死命奔跑的鞑子被一枪敲在了背上,整个身子被打的从左右向中间折了起来,向着前方飞了出去,快速越过欧阳智的马头,撞在了前面奔跑的战友身上。

第四章 大都(上)

就在欧阳智一枪甩在那名鞑子身上之时,张无忌的身子借着马势跃了起来,枪化棍,一棍向着岱钦当头劈下。

岱钦身材高大力大无穷,平日里最喜用这种招式,没想到今日竟然是别人对他施展这招。

只见他急速奔进的身子猛地顿了顿,又猛的向前起动,借着这一蹬之力,右手拖着的狼牙棒斜向向左上方撩了上来,撩到半道左手也握了上去,整个身子在急速剧烈的转动下陡然腾空飞了起来,一米半长的狼牙棒向着张无忌当头劈来的长枪迎了上去。

“嘭。”一声好似响雷一般的巨响,道道火星子碰撞而出,张无忌手中包裹了一层劲道的长枪顿时断作三节,接口处被完全震断了。

岱钦也被一枪劈的向后飞了出去,身子足足飞出十多米,压倒了五六名手下士兵,才停了下来。

张无忌身子落地,把手中的断枪扔在了地上,陪伴自己几度征战的长枪竟然毁在了这里,此人当是天生力大无穷再加上后天的培养,端的是个怪物,他却没想自己又何尝不是一个怪物。

岱钦站了起来,狼牙棒也断成了两截,被他随手扔在了地上,两只手犹自颤抖不已,自从军以来,他还没有吃过这样的亏,魔教的大魔头果然不是好惹的,但他身上的野蛮人的血液也彻底沸腾了起来,本就是在草原上天生天养的流浪儿,从小就是和狼群厮杀抢食的主,又岂会没有血性,要不是遇到黄金家族的异人,他可能连人类的语言都学不会。

“赫赫赫……”口中不断念叨着,向着张无忌跑动起来,每一步都踏的又稳又劲,两只臂膀夸张的甩动起来。

张无忌足下一动,双脚几乎是贴着地面向着岱钦滑了过去,很有意思的一个鞑子,竟然想跟自己玩摔跤的把戏,多好的一员悍将。

岱钦根本来不及反应,他的身子就突了进来,一记简单的钻拳击在了他的肚脐上,一道如丝水劲立刻钻进了他的身体,从丹田开始泛滥开来。

岱钦犹自保持着双手大张的姿势,整个身子呆在了那里,突然整个身子向前倒了下来。

“可惜了,你深的蒙古秘传,就算你想投降,我也没办法信任你。就算你把身体修炼的如钢似铁,依旧有脉可循,天赋虽然可嘉,功法终究是下乘了些。”张无忌叹道,低头看了岱钦一眼。

前后左右皆是鞑子,他与岱钦相战本就陷入了乱阵之中,但就是没有一个鞑子敢于向他出手,有的向前奔进,有的四散而逃。

仗打到这个地步,还有什么意思?张无忌的心中也不无感慨,身后隆隆的铁蹄声传了过来,呐喊声、兵器的撞击声、战马的嘶鸣声,战场交响乐已经奏到了尾声。

他抬头向阿古不花看去,能够穿着将军服饰在战场上待到现在还不上场,估计就是这次鞑子的领兵将军了。

当岱钦倒下的时候,阿古不花心中最后的依仗也丧失了,军中将领无数,只有他才知道岱钦的来历,所以,他恐惧了。

机械的一转马头,向着后方走去,说是逃跑,速度却不快,亲兵惊讶失措,却也只能默默的跟着。

张无忌也有些惊讶,还有人是这样逃跑的,这不是等着人上去杀他吗?他并不想阿古不花死,只有不死的他才能把自己的消息带回给鞑子高层,加深他们对自己的重视,这样就会减轻普通明军的压力。

他却不知道阿古不花的心中已经恐惧到了极点,他不敢面对神魔一样的敌人,所以他逃了。

但是他更加不知道回去以后如何面对神魔一样的岱钦的宗门,那或许比死都可怕。

在这种极端矛盾复杂的心绪下,他是越走越慢,心中的主意也是又多又乱。

“将军,快走,要不就来不及了。敌人的骑兵上来了。”亲兵撑不下去了,急忙劝道。

阿古不花身子一震,扭头向后看了一眼,苦涩的笑了笑,何需亲兵,人家光靠两条腿就可以轻松的追上自己胯下的战马。

心中虽然有着无尽的不安、不甘,但是最终懦弱的内心还是战胜了一切,手中的马鞭狠狠的打在马屁股上,战马嘶鸣,含着怒火、委屈向前跑了出去,亲兵紧随其后,很快消失在鞑子大营。

张无忌足下一动,斜穿战场,来到右边空地,刚刚站定不久,韦一笑、侯成等人就奔了过来。

“教主。”

“嗯。”张无忌点了点头,看了看众人,有几个人受了点皮肉伤,常遇春就是其中之一,后背上有两道刀伤,已经简单包扎。

“常大哥,怎么样,还吃得消吗?”

“哈哈哈……”常遇春的嘴角突然抽了抽,却是笑的太过豪爽抽动了背上的肌肉,“教主兄弟,太爽快了,这是老常我跟鞑子作战以来打的最爽的一战,真他么的痛快。”

韦一笑、侯成等人都笑了起来。

张无忌也是微微一笑,道:“常大哥,刚才夜里教你们的三体式你要好好修炼,对你有好处,有不懂的就问我。”

常遇春面色一整,道:“教主兄弟,老常真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了。”武林中对于功法的珍视他自然是懂得的,这等传艺大恩实是父母再造一般的恩惠,不是寻常恩惠可比。

韦一笑呵呵一笑道:“常兄弟无需多想,圣教已经公布了两部绝顶功法,教主传你的三体式就是其中之一,还有一部叫做瑜伽经,都刻在圣地光明顶的山壁上,这两部绝学都是先天武学。凡为我圣教教徒,皆可自行前往修习。”

常遇春的嘴巴又大了起来,他的消息要闭塞很多,这等消息还没有传到他的耳中,这是多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情啊。

“教主,这是造福苍生的大恩德,老常,老常,……”常遇春突然冲着张无忌跪了下来,口中喏喏,却不知怎么说,两行老泪流了下来。

张无忌上前扶起他,道:“常大哥,我们是一个教的兄弟,相互帮助是应该的。来,看看圣教的骑兵如何杀敌。”

第四章 大都(中)

常遇春叹道:“教主兄弟,你是不知道普通人想要修炼却没有好师傅好武功的辛酸啊。”

转身向战场中看去,圣教骑军在欧阳智的带领下,一路突进,由于地理条件所限,阿古不花原本就打算用大炮和床弩扫平蝴蝶谷,是以基本上都是步兵编制,战马都圈在大营之中。

是故战场之上的鞑子绝大部分都是在用两条腿逃命,当明教的骑军杀过来的时候完全就是砍瓜切菜一般的一边倒屠杀,毫无悬念。

明军已经在一边进攻,一边由蒙古归化军大声喊话,跪地投降不杀之类话语,奔溃的鞑子士兵很多的颤抖着身子跪了下来,把额头贴在了地上,等待命运的抉择。

常遇春感慨道:“做梦也不敢想我圣教能够拥有这样精锐的骑军,这可是用金子武装出来的骑军啊。而且看着鞑子砍杀鞑子,心中怎么就那么爽呢?”

侯成嘿嘿笑道:“这算什么,圣教在西域的战马更多,按照时日来算,圣教西域骑兵团应该也组建完成了。”

“还有?规模更加庞大的?”常遇春惊讶的问道。

张无忌哈哈大笑道:“这算什么,将来天下都是咱们的,常大哥你何须如此惊讶?”

“呵呵呵……”常遇春呵呵傻笑起来。

几人一边闲聊着,一边看着自家的骑军进行最后的收尾战斗。

“这就胜利了?”郭子兴等人的脑子里都涌出了这个念头,鞑子曾几何时这般不经打了。

徐达的眉头皱成一团,沙场征战一直都是他的梦想,他为此付出了很多努力,但是从今天这场决战看来,似乎自己曾经努力了大半的功夫是白费了。

战争,已经不是他曾经温习过的那种形式了,无论是火炮的出现,还是张无忌那等神人一般的手段,都是过往战争中从未出现过的。

但是有一点他已经肯定了,因为火炮的面世和张无忌那般的手段,战争的形式已经完全改变了,沙场也变得更加简单了,力量的对决变得更加明显了

朱元璋的眼睛炯炯有神,心情澎湃,这是圣教的骑军,是圣教的力量,而他就是圣教的一份子,所以这股力量自然也有他的一份,他的心中对于眼下的权力更加执着。

郭子兴的脸上全是高兴的表情,他为圣教能够拥有这样的力量而感到欢欣鼓舞,这给他即将要进行的行动带来了十分正面的影响。

张无忌看了一会,就回蝴蝶谷休息去了。韦一笑作为领军大将,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常遇春舍不得眼前的这种大胜的感觉,执拗的带伤陪在韦一笑身边。

当战斗结束以后,欧阳智也向韦一笑这边走了过来。整个收降工作进行了一夜,他们二人就在旁边监督了一夜,郭子兴等人也兴致勃勃的看了一夜。

天亮之后,韦一笑和欧阳智给张无忌做了战斗总结,张无忌听过之后,对后续安排做出了指示。

告别郭子兴等人,带着韦一笑、欧阳胜威、欧阳胜闻、亲卫队踏上了北上的道路。

大都,自元世祖忽必烈元四年建都至今,是享誉中外的大都城,也是满载着汉人百姓血泪的一座大城。

元四年开始修建,历时二十余年,完成宫城、宫殿、皇城、都城、王府等工程的建造,形成新一代帝都。但是,由于至元二十二年(1285年)诏令规定,迁入大都新城必须以富有者和任官职者为先,结果大量平民百姓只得依旧留在中都旧城。所以说这座都城从建立之初就已经体现这鞑子人种统治上不平等政策,而在这种政策中受害最大的就是汉民族。

鞑子是游牧民族,习惯逐水草而居,大都的建造也体现了这一点。故大都规划最有特色之处是以水面为中心来确定城市的格局。

但是由于宫室采取了环水布置的办法,而新城的南侧又受到旧城的限制,城区大部分面积不得不向北推移。元大都新城中的商市分散在皇城四周的城区和城门口居民结集地带。其中东城区是衙署、贵族住宅集中地,商市较多,有东市、角市、文籍市、纸札市、靴市等,商市性质明显反映官员的需求。

北城区因郭守敬开通通惠河使海子成了南北大运河的终点码头,沿海子一带形成繁荣的商业区。海子北岸的斜街更是热闹,各种歌台酒馆和生活必需品的商市汇集于此,如米市、面市、帽市、缎子市、皮帽市、金银珠宝市、铁器市、鹅鸭市等一应俱全。稍北的钟楼大街也很热闹,尤其引人注目的是在鼓楼附近还有一处全城最大的“穷汉市”,是城市贫民出卖劳力的市场。

西城区则有骆驼市、羊市、牛市、马市、驴骡市,牲口买卖集中于此,居民层次低于东城区。南城区即金中都旧城区,有南城市、蒸饼市、穷汉市,以及新城前三门外关厢地带的车市、果市、菜市、草市、穷汉市等。由于前三门外是水陆交通的总汇,所以商市、居民麇集,形成城乡结合部和新旧二城交接处的繁华地区。

元大都的城防体系包括城墙、城门、护城河。城墙是夯土筑成,周长60里240步,高约10至12米,基宽20至24米,顶宽10至15米。筑城时采用宋代旧法,即在墙内先设永定木,然后再加横向的紝木,然后加土夯筑。由于大都夏季多雨,土城墙容易被雨水冲刷浸泡、导致倒塌,因此在建城之初曾有人建议以砖石包覆,但因财力不足而作罢。后元廷专门抽调军队,负责收割芦苇、编织苇席,每年入夏以苇席覆盖城墙墙体,称为“苇城”,民间俗称“蓑衣披城”。

鞑子的日子是过的一天不如一天,到了现在,财力更是匮乏,原本高大壮观的城墙看上去斑驳不堪,就跟这个帝国一般,它已经全身是伤,只需用力一击,就是个轰然倒塌的下场。

张无忌看着城墙上披着的破烂蓑衣哑声无语,这样的帝国如果还不倒塌真是天理不容。

第四章 大都(下)

一行二十人,鲜衣怒马,背弓挎刀,大摇大摆的进了大都南城门,守城的兵丁看到他们竟然把头一低,没有丝毫盘查。

城墙虽然十分破败,城中却十分热闹,街道宽广笔直,两边商铺林立,大街上人来人往,各个种族的人都有。

众人下得马来,韦一笑满脸惊讶道:“这么容易就进来了?咱们可是反贼啊,手上还拿着兵器,守城的竟然装作没看见?”

欧阳胜威、欧阳胜闻两兄弟更是惊讶,他们万万没想到大都的城防竟然这么松。

张无忌微笑道:“你要是鞑子,你会想到对头会光明正大的进来吗?再说,你看看侯成他们身上穿的,守城的兵丁要是敢拦那才怪了。”

一瞅侯成等人,一身精致的鞑子制式皮甲。这种皮甲又岂是一般人家的护卫敢穿的?

众人恍然大悟,韦一笑嗤笑道:“这样的朝廷要是还不灭亡真是天理不容。”

张无忌道:“鞑子从进入中原那天开始,就是抱着享受这花花江山来的。百多年下来,鞑子贵族是越来越多,这些贵族可都是用百姓的血肉供养的,骄傲拔横的不知有多少,一个小小的守城兵丁岂敢轻易得罪,咱们的样子虽然不是鞑子模样,但是这身行头也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兵丁就敢得罪的,估计是把咱们也当成贵族了。”

韦一笑呵呵笑道:“这回算是又长见识了。”

众人牵着马慢慢向前走去,大街上几乎是人满为患,他们也走不快,索性就四下里看了起来。

“咦?”韦一笑的眉头突然皱了皱,道:“教主,你们先走着,我看到了咱们教中的暗号,我去看看就来。”

张无忌道:“小心点。”

韦一笑点了点头,把缰绳递给一名教主亲卫,向右滑了出去,三闪两闪消失在人群之中。

大都是鞑子的国都,是他们的统治重心,这里很难发展教徒,所以也成了明教势力的真空地带。

在这里发现了明教独有的暗号,这事怎么也透露着一股子诡异。

“都小心点,留心着点周围。”众人的耳中同时响起了张无忌的提醒。

众人不留痕迹的点了点头,继续跟着张无忌向前走去。

张无忌等人一看就不是善与之辈,他们行过,路人也纷纷让路,倒还不觉的太过拥挤,但即便如此,速度也快不起来。

好在众人也有等待韦一笑的因素,对速度并不强求。张无忌虽然猜测六大派的人士可能还是像原书中那样被囚禁在万安寺,但这却不好直接说出来,那样也显得他太过神通了。

如此这般,走了半个时辰左右,突见韦一笑带着一个短装打扮的汉子斜下里追了上来,“公子,是老庄的人。”

那汉子躬身拜道:“小的参见公子。”

张无忌恍然,道:“好了,快带我去见你家庄老爷。”

那汉子直起身,带头向前走去。

又是一顿好走,直走了一个半时辰以后,才来到西城区,在一家名叫悦方酒楼的门前停了下来,那汉子躬身请张无忌等人先进。

张无忌率先进了酒楼,店小二急忙迎了上来,“客观,您几位是住店还是用餐?”

那汉子连忙说道:“小二,这是我们庄爷的好兄弟,今早我出去的时候,我们旁边的那个院子还是空着的,现在住人了么?”

店小二点头哈腰道:“原来是庄爷的兄弟,失敬失敬,刘爷,那院子还是空着的。”

那汉子道:“那就把那院子给我们吧,记在庄爷的帐上,我先带他们进去。你让人把马匹照料好了。”

“您请,您请。”

那汉子冲张无忌等人躬了躬身,带头向前走去。

悦方酒楼的规模很大,里面有六幢独门小院,那汉子直接带着他们走向一个小院,院门口还有两个手持兵器的汉子守着。

见到众人行来,那两个汉子连忙躬身行礼,张无忌等人点了点头进了院子。

一进院子,庄铮听见动静也从正房走了出来,看到是张无忌等人,急忙躬身拜道:“属下”

“庄兄弟,好久不见。”张无忌一道神识瞬间送了出去,包裹住他,打断了他的话。

庄铮恍然大悟,躬了躬身,站了起来,请众人进去。

这才冲着那个汉子怒道:“好你个刘强,公子来了,你竟然不提前告诉我,想造反呢。”

刘强哭丧着个脸看向了韦一笑。

韦一笑哈哈笑道:“老庄,你这日子过的不错啊,比我们可惬意多了。是我让他带我们直接过来的。”

庄铮苦笑道:“韦大哥,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呢,我也就是表面上风光。”

张无忌笑吟吟的坐了下来,庄铮既然如此安排肯定有他的理由,也就笑看二人玩笑。

韦一笑见张无忌已经坐下来了,摆了摆手道:“好了好了,不开玩笑了,庄铮,说吧,你这是玩哪出啊?”

庄铮苦笑一下,看向张无忌。

张无忌一怔,点了点头道:“好了,说吧。”同时一股神识散了开来,把几人所在的空间与外界隔绝开来。

庄铮并不知道这些,但是他相信教主,长出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苦笑道:“总算是能够松口气了,这段日子可把我给折磨毁了。”

韦一笑怔道:“我们可是一路恶战打过来的,你能比我们还苦?”

庄铮不屑的一笑,道:“跟着教主打仗,你有什么担心的”

韦一笑老脸一红,识趣的没有再说话。

庄铮正色道:“当日我们分别后,一路都很顺利,从光明顶下来之后,鞑子的大部队没怎么见到,但是小部队却多了起来,沿路盘查的严了很多。但好在我们化整为零,扮作各色人等,倒也没出什么事端。”

“但是在出了陕西之后,手下的兄弟意外碰到了三个西番的僧人,这几个僧人武功很高,品性却很差,拿杀人当玩游戏。我这几个兄弟也是倒霉,竟然遇上了这么几个主,无奈之下就动手了。”

第五章 夜探万安寺(上)

庄铮喝了口茶水,回忆道:“番子胜在武功高强,咱们却胜在人数较多。得到手下急报,我就及时赶了过去,把三个番子打伤俘了他们,但我手下的兄弟也伤了二十几个,都需要养伤,一时半会也走不了,我们就寻了个地方避了一避,闲来无事就想起这三个番子来了,属下就审了一下。”

“没想到这一审却是审出一件大事来。这三个番子虽然受伤被俘,但却依旧拔横的很,一点都不害怕。还叫嚣着让我赶紧放了他们,要不不管我们是哪方势力都必死无疑什么的,还说整个中土江湖都是他们的了,中土的武林人物但凡反抗都格杀无论。”

“这话怎么听都不舒服,属下当时就想着这里面肯定有事。所以就上了一些手段,却没想得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西番的喇嘛教本就是鞑子御定的国教,这次西番的喇嘛大批进入中土,是得到了鞑子朝廷的旨意,押解六大派人士进京,而且鞑子朝廷有支持喇嘛教进军武林的意思,所以这些本就蛮横的喇嘛变的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当时属下就想到教主曾在光明顶说过的事情,没想到六大派还是没能逃脱鞑子的毒手,所以就私下里改变了行程,还请教主恕罪。”庄铮说着站起来,躬身拜道。

张无忌道:“无碍,将在外军命有所不受。我很高兴你做出了正确的选择。继续说。”

庄铮坐下来,道:“于是,我就赶紧派出了几个手脚还利索的兄弟,先行出发,沿路联络我锐金旗的兄弟,让他们向大都集合。属下又在陕西购买了大批的骡子、牛羊等牲口,扮作进京做买卖的大豪,就这样进了大都。手下大部分兄弟被我安置在了城南的山谷中。属下心想既然教主早已料定此事,那么教主迟早会发现此事,到时候也一定会到大都来的,所以就在南城门附近留下了记号,并派了几个兄弟轮流守候。”

“你可探到六大派的人现在被囚禁在哪里?有没有遇害?”韦一笑插嘴道。

庄铮苦笑道:“就是因为探到六大派人士被囚禁之地,小弟的日子才一下子过的难了起来。”

“哦?此话何解?”

“事实上,鞑子和番子对于自己的所作所为没有丝毫的掩饰,进了大都极尽招摇。六大派人士被押进了万安寺,距离此处极近,它那座高达一十三层的塔楼相信你们也看到了。白日里可以看的清清楚楚,塔楼上守卫极多,想来六大派人士就是被囚禁在楼上的。”

“你探过了?”韦一笑问道。

庄铮点了点头,又马上摇了摇头,“也算探过了。”

“什么叫算?”韦一笑有些急了。

庄铮苦笑,答非所问道:“小弟子行走江湖以来,虽然也遇到不少高手,但是对于自己的身手还是有些信心的。在遇到教主之前,想都不敢想武功居然可以练成这样。这一次,小弟刚到了万安寺外围,就感觉被野兽顶上了一般,这是一种本能,刹那间动都不敢动,好似被人从上到下从里到外的看了一遍,就跟脱光了似得。当那种感觉消失的时候,小弟浑身上下就跟被水浸泡过一般,而我却一点都不知道。说实话,我都不知道我是怎么回的客栈,从那以后,小弟再也没有探查过万安寺,只是在外围派人监视。所以六大派人士是否还健在?我也不知道。教主,这是何等手段?而且我这里也十之八九被人盯上了。”

张无忌笑道:“以前我不知道,起码现在没人盯着这里。”

当下一股神识把他笼罩了进去,带着一股子威严,还有着一丝杀气。没有了刚才的和气。

庄铮突然一动不动,满脸惊骇戒备之色,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迅速冒出滑落,手背上的青筋血管凸起,不断抖动。

韦一笑、欧阳胜闻、欧阳胜威三人原本还等着他继续说呢,却见他突然这般反应还以为见鬼了呢,不过三人马上就反应了过来,突地站了起来,真气运转戒备起来。

只见庄铮好似突然坐在雨地了一般,浑身上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湿透,他双脚所在的地面也迅速湿了起来。

就在他双眼眼球几欲突出的时候,张无忌把神识一收,庄铮顿时跟没了骨头似的从椅子上滑落下去。

韦一笑就在跟前,见状,急忙伸手一把扶住了他,把他掺了起来。短短一刹那间,庄铮好似死过一次似的,身体非常沉重,韦一笑心中震惊,把他扶到了椅子上。

突然,庄铮大口喘着气,“他……是他……上次就……是这种感觉。”

韦一笑三人顿时戒备,能够于无声息处让庄铮成这个样子的对手是何等的危险。

张无忌郑重的摇了摇头,道:“好了,没事了,你们不用紧张了,刚才是我用一道神识包裹住了他。看来这次我要遇到对手了。”

韦一笑、欧阳胜闻、欧阳胜威三人大吃一惊,顿时卸了气。

韦一笑阴阴的笑道:“教主,您下次再有什么举动打声招呼好不好?看把庄铮吓成什么样了?”

庄铮没好气的对韦一笑道:“吓的?还真是吓的,你要是想体验一下可以求求教主开恩的。”又摆了个苦脸对张无忌道:“教主,蝠王说的倒也在理,您打声招呼多好啊?”

张无忌正色道:“庄铮,让你受苦了。跟你打招呼了你就会有心理准备,就不会有这样的效果。不过你也没有白挨这一下。听着,庄铮,你已经是半步先天,步入先天是迟早的事情。经历这两次精神威压,对你的精神是个很严酷的考验,你要摆正自己的心态,武者修炼本就是逆天而行。不畏——是最基本的素质。只要你能做到心无畏惧,你以后的路会好走很多。”

庄铮心中一禀,教主的言下之意岂不是说要是客服不了这一关恐怕以后的路就不好走了。

但是,眼下,事实已经摆在自己眼前,迎难而上已经是自己唯一要走的路了。

第五章 夜探万安寺(中)

“属下一定铭记教主的教诲,不畏前行,追随教主的脚步,为光大圣教而努力。”庄铮撑着身子站起来,面对张无忌单膝跪了下来,腰板挺得笔直。

张无忌没有阻止他这个动作,看着他眼中的坚定,点了点头,一旗之主,果然有他的非凡之处。

“起来吧,好好修炼,争取早日突破到先天。”

庄铮站了起来,韦一笑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行啊,庄铮,你这也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欧阳胜闻兄弟两人和这些明教老人毕竟不熟,只是微微笑了一下。

韦一笑的面色突然严肃了起来,转头对张无忌道:“教主,这个对手竟然如此可怕。”张无忌在他眼中已经是天人一般的存在了,他实在无法想象鞑子那方要是也有这样一个人该怎么办?如果更厉害呢?

张无忌点了点头,道:“当时庄铮还在围墙外,这个人就用神识探查他。显然这不是一个偶然的动作,那人随时都在戒备着,对某种意义上的人有着天生的感应,比如修为到了一定地步的人、比如在某些方面有着与众不同的人,无论如何,这人能够随时使用神识,起码他的精神力与我不相上下了,更有甚者可能还要比我高一些,很可能是藏地的高僧,喇嘛教本就擅长修炼精神力。”

“那可怎么办?咱们这可是孤军奋战,又碰上这样的对手,这可怎么打?”韦一笑急了起来。

张无忌笑道:“你着什么急?再怎么样的对手,打过才知道怎么打。放心,这个天下,想要我张无忌的命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

韦一笑呵呵笑道:“那是那是。”

张无忌佯装生气,脸一沉,道:“是什么?”

韦一笑顿时怔住了。

张无忌呵呵笑道:“好了好了,天色尚早,庄铮,找人弄些吃的来,吃过了,好好休息,夜深人静的时候好干活。蝠王,今夜你随我行动。”

“好好好。”韦一笑也不好意思问是什么行动,只是一个劲的点头称好。

庄铮连忙走出门外,招呼手下安排饭菜。

一阵忙乎,饭菜不错,也符合庄铮现在的身份。吃过之后,就各自回房休息了。

张无忌没有睡觉,而是在卧室打起了太极拳,一直打到午夜时分。

连续四个时辰的修炼,精神树神采奕奕,一点都不觉得累,打开房门走了出来。

隔壁房门“嘎吱”一声也打了开来,韦一笑走了出来。

“你在家歇着吧,我去就可以了。”

韦一笑一怔,道:“教主中午不是还说让我也跟着去吗?”

“对方有先天高手,家里得留下一个对称的坐镇,你还是留在这里比较合适,小心点。”张无忌足尖一点,跃上房顶,再一闪,就不见了踪影。

韦一笑本待说声教主小心,看到这样子也不用说了,眼中竟然出现了星星,心道:这才是高手啊,来无影去无踪。心中突然恍然,这话过去不是人们用来形容自己的吗?

唉,这就是境界啊。

再次受到打击的韦一笑干脆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坐了下来,当起了守夜人。

万安寺的十三级木塔实在是太显眼了,尤其是在黑暗的夜中。

大街上一片黑暗,只有个别的高门大院的门口还亮着两盏灯笼,在这漆黑的夜里挣扎着贡献自己的一点微光。

反而是万安寺的高塔上,每一层都插着八个火炬,整个木塔犹如一个巨型火笼一般,照耀着方圆十几丈距离之内都是亮的。

每一层塔上都有守卫的武士,但凡这十几丈之内有敌人进入,都能够第一时间察觉。

张无忌光明正大的于火光之下,一条直线射到门墙外,站了下来。视觉虽然可以视物,但也具有欺骗性,当速度达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即使有人在你的眼皮子底下行过,你也不会发觉。

而他现在就具备这个本事,果然,木塔之上没有出现发现敌人应该有的任何反应。

张无忌背靠围墙,一股神识探了进去。

“嗯?没有特别的人存在啊。”张无忌抬头看了看远处还灯火辉煌的宫殿建筑群,也许那位高手进宫了吧。

“咦?是她,这是玄冥二老,此人这么丑,应该是苦头陀吧,嗯?他竟然发现我的神识了。”张无忌心中惊讶。

赵敏带着玄冥二老和苦头陀从木塔后方的一个后门走了进来,正走着,苦头陀突然停了下来,满脸骇色,本就丑陋恐怖的面庞变的更加恐怖。

赵敏道:“苦大师,怎么了?”

张无忌的神识几乎是沾身即去,苦头陀面色难看的摇了摇头,打了个无事的手势,继续前行,心中的那根玹却绷了起来。

却是张无忌发现苦头陀的反应之后,马上把神识只锁定在赵敏一个人的身上。

“几日未见,她的面色怎么这么苍白,都有黑眼圈了,身形也消瘦了很多。难道武当山之事对她的打击这般大。”

张无忌有些心疼。

“参见郡主。”木塔门口负责守卫的武士躬身行礼,但身子却稳稳的站在门口,不见丝毫避让。

赵敏脸一沉,怒道:“怎么?连我也不能进去?”

那武士头一低,小声说道:“郡主,您就别为难小的了,这要是让大师知道了,小的不死也脱层皮。”

赵敏的脸色更渐苍白,咬着嘴唇道:“本郡主也不为难你,既然不让我进去,那本郡主提审犯人的权力还有的吧,皇帝可还没有撤我的职。”

那武士眼珠子转了转,小声道:“这个行,但是也请郡主手下留情些,别把他们弄得太难看了。”

赵敏冷冷的看着他。

那武士的额头顿时出了一层汗珠,小声道:“请问郡主要提审谁?”

“先把昆仑派的何太冲带出来,你应该还知道我在哪里吧?”赵敏扭头就走,话音冰冷的向后传了过去。苦头陀面无表情,玄冥二老虽然面带不岔,但也忍住没有废话。

那武士急忙道:“知道知道,郡主慢走,小的这就给您提何太冲去。”

第五章 夜探万安寺(下)

怎么回事,这事怎么透着一股子邪性?跟原书中的情节反差也太大了。

张无忌的神识缀在赵敏身上,跟着她进了一个精致的小院,走进一个装修典雅高贵的房间,赵敏面若冰霜,在一张榻上坐了下来。

不一会,几个身装黄衣的番子押着一个身材魁梧的老者走了进来,正是昆仑派掌门铁琴先生何太冲。

何太冲气冲冲的道:“何某人虽然被俘,身陷囚笼,但何某人好歹还知道自己是个汉人,想让我给鞑子效力,此事再也休提。何某还是那句话,要杀要剐痛快点,何须如此折磨于我。”

赵敏盯着何太冲,面若寒霜,冷声道:“倒是还有些掌门的样子。是我派人抓的你,但是那些番子的做派跟我没关系。今日我有话要问你,希望你能够老实回答我,实话说,我没有多少耐心。”

何太冲诧异,这妖女想玩什么花样。

赵敏继续说道:“你昆仑派立派昆仑山中,昆仑山自古就流传有许多神话传说,这些你可知道?”

此话一出,别说何太冲诧异了,就是玄冥二老和苦头陀也是眉头一皱,实在想不明白郡主为何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何太冲心中忐忑,真心猜不透这妖女到底耍什么花招,点点头道:“这些故事,随便哪个孩子都知道,我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赵敏的眼睛一直盯着何太冲的眼睛,道:“你昆仑派既然立派昆仑山,可在昆仑山发现什么异常?”

何太冲的眉头皱了起来,盯着赵敏道:“妖女,不要遮遮掩掩了,想问什么就明说,这等不着边际的问题,老夫无从回答。”

赵敏的眉头皱了一下,犹豫了一会,道:“你昆仑派中的典籍可有记载,在昆仑山见过某些神迹或者见过神话中有记载的神仙之类的人物,可有这些奇怪的记载?不要着急,好好回忆一下,想清楚了再回答。”

何太冲的两个眼睛顿时变得大了起来,“哈哈哈……”突然大笑起来。

玄冥二老和苦头陀也是额头冒汗,搞不明白郡主今日怎么会问出这等弱智问题,都说了是神话传说了,难道连神话和现实都分不清楚吗?

赵敏的脸色更加难看。

何太冲尽情的笑了很久,十分豪迈,笑道:“妖女,你脑子坏了吗?你都说了那是神话传说了,既然是传说,凡人怎么可能见得到。我昆仑派自立派祖师到现在,都是地地道道的凡人,你竟然向凡人打听神仙事,老夫真不知道你的脑子是怎么想的。”

“你就说有还是没有?其他的不用你说。”赵敏的声音更加冰冷。

何太冲摇了摇头,道:“老夫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样问,但是老夫可以告诉你,答案是没有。这太荒谬了。”

赵敏盯着他良久,叹了口气,道:“你走吧。”

何太冲诧异,今日竟然没有软磨硬泡,实属罕见,不过也没有停留,谁又天生喜欢受折磨呢,转身走了出去,守在门外的武士立刻押着他离去了。

刚才站在木塔门边上的武士走了进来,小声问道:“郡主,请问还要提谁。”

赵敏喃喃自语道:“昆仑、崆峒、少林、武当、峨眉、华山,这是中原享誉已久的六大门派。武当新创,开派祖师张三丰尚且在世,这是一个没有底蕴的门派,可以排除;峨眉也是如此;昆仑的传说最多,但是看何太冲刚才的样子不像说谎,可以排除;剩下的就只有崆峒、华山、少林三派,少林的开派祖师是达摩,这是一个天竺人,黄金家族统治天竺已经多年,并没有异常发现,基本上也可以排除;华山的传说也不少,倒是可以问一问。”

当下对那武士道:“提华山鲜于通。”

“是,郡主。”那武士应声退了出去。

玄冥二老本待发问,但看着赵敏一副苦思的样子,也就掐了问的心思,只是那心里别提多痒痒了,八卦心理可不分高手还是低手,适用于任何人。

苦头陀的眉头皱了起来,他是看着郡主长大的。赵敏自小聪明伶俐,做事极有章法,万万不会如此无厘头的瞎闹,这里面肯定有什么隐秘存在。本就丑陋恐怖的脸也变的更加扭曲起来。

围墙外的张无忌的眉头也皱了起来,这已经是他从赵敏口中第二次听到此事了,这应该跟“那个世界”有关,那个世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世界,为何赵敏会怀疑自己是从那个世界出来的人?为何她会向六大派问询神话之中的事情?难道那个世界就是所谓的神话世界吗?

张无忌的心不淡定了,太多太多的问题一下子涌上心头。拥有比常人更多见识的他自然知道所谓的神迹是可以用科学解释的,但是他既然能够获得八百年以后的张功的记忆,那么这个世界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

只是这等事情,实在太难让人相信了。

就在他思绪飘飞之际,鲜于通被押进了房间。

鲜于通这段日子显然熬的不轻,俊美的模样尽显憔悴,冷笑道:“咦?番子竟然也懂的使用美人计了,可惜老夫现在内力全无,身子实在虚的慌,就是有那个心也没那个力啊,惭愧惭愧,真是对不住番子的一番好意了。”

“小子,你找死。”鹿杖客大怒,一步踏出,一巴掌甩在了他的脸上,虽然没有运用内力但也把鲜于通一掌抽倒在地上。

赵敏面无表情的看着。

鹿杖客见郡主没有发话,就知道她还在气头上,上前一把抓住鲜于通的衣襟,把他拎了起来,左右抽起了耳光。

鲜于通的脸顿时变得跟猪脸一般,但却一句哀求都没有,反而低声笑了起来。

鹿杖客见状,抽的更加起劲,反正只要不弄死就行。

一连抽了一百多个耳光,鲜于通的脸早已看不出原来的模样了。

“好了。”赵敏的冰冷的声音传了过来。

鹿杖客心中顿时松了口气,刚开始抽那几个耳光还有些快感,抽到后面就觉得没意思了,抽耳光对于他这样的身手来说也确实有些委屈他了。

第六章 光明右使回归(上)

一连抽了一百多个耳光,鲜于通的脸早已看不出原来的模样了。

“好了。”赵敏冰冷的声音传了过来。

鹿杖客心中顿时松了口气,刚抽那几个耳光还有些快感,可是抽到后面就觉得没意思了,只是抽耳光,对于他这样的身手来说也确实有些委屈他了。

手一松,鲜于通顿时滑落到地上,他已经有些眩晕,顺势坐在了地上,痴痴的笑着。

“你不怕死么?”赵敏冷声问道。

鲜于通嘟囔道:“怕,是人就怕死,可是怕就不用死了吗?通,活至今日,荣尊华山派掌门。好事做过,坏事也做过,说不上是个好人,但是做鞑子走狗这种事情是万万不能做的。”

张无忌心中一怔,对此人的态度有了改观,他虽然寡情薄义,为了上位不择手段。但是在民族大义上还是有拿捏的,还不是不可救药。

赵敏一怔,百年过去了,中原汉人心中的气节还在啊。帝国统治了他们百年,只是统治了他们的肉身,他们的心始终是他们自己的,这也许才是帝国最失败的地方,也是导致如今天下大乱的根本原因。

“唉。”不禁一叹,道:“我不会杀你的,只是想问你些问题。”

鲜于通有些惊讶的抬起了有些吃力的头颅,鞑子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在鲜于通惊讶的眼神中、玄冥二老的苦笑中、苦头陀的苦思中,赵敏继续问出了刚才向何太冲提出的那些问题。

鲜于通一阵嘲笑,在赵敏失望的眼神中,被押了出去。

随后又提了崆峒的唐文亮,可惜赵敏依旧没有得到她想要的答案。

时间就在这种无聊的问询中匆匆滑走,转眼就是寅时三刻,距离天亮不到一个时辰了。

赵敏问了半夜,一无所获,又烦又困,心情更差,站起身来向外走去。

玄冥二老和苦头陀急忙跟上。

张无忌的神识一直都缀在赵敏的身上,虽然问题多多,但是看到赵敏如此美女却变得这般模样,心中还是很多不忍。

以目前的情况基本可以推测,六大派的人就是被囚禁在木塔之中,与原书中的情节相似。何太冲、鲜于通、唐文亮都身无内力,身子十分虚弱,很可能还是中了十香软筋散,这个解药恐怕还得找玄冥二老解决了。

虽然在寺中,赵敏的权力被大大缩减,番子的权力大了很多,竟然成了主导者,但是好在依旧有迹可循,这也让张无忌的心中松了一口气。

“咦?他们分开了。苦头陀一人脱离了队伍。”张无忌的神识之中,苦头陀和赵敏打了个手势,在赵敏点头同意后,转身走了开来。

苦头陀的修为明显高于玄冥二老,对于神识的感知力度很敏锐,张无忌无奈,收回赵敏身上的神识,远远的缀在苦头陀的身后,跟了上去。

苦头陀魁梧的身子在黑暗的街道中三转两转迅速消失,一路上极尽小心。

跟了一会,张无忌心中起疑,这苦头陀行进的路线怎么那么像悦方酒楼的方向。

果然,苦头陀在快到悦方酒楼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鬼鬼祟祟的四下里看了看,一跃,上了屋顶。展开身形在屋顶奔了起来。

一路奔到庄铮居住的小院,右手从怀中掏出一物,正准备投掷出去。

突然,“何方高人驾临,还请下来一叙。”韦一笑在隔壁院中站了起来,朗声说道。

“咔咔”声不断,庄铮、欧阳胜威、欧阳胜闻相继开门闪了出来,全身戒备。

苦头陀一怔,身形晃了晃,站到了两院相隔的院墙上,突然,临空扑向韦一笑,左手虎爪,右手龙爪,攻势凶猛,攻向了韦一笑的胸前要害。

韦一笑冷静的身子突然略微抖动了一下,多年养成的战斗素养习惯性的一记寒冰掌拍了出去。

苦头陀左手虎爪向左划了一下,右手龙爪变掌和韦一笑对了一掌,身借掌势向后飘了出去,上了院墙,足下一点,向外激射而去。

一掌对完,韦一笑的眼睛顿时为之一亮,足下一点就追了上去,“你们守家,我去看看。”

庄铮等人本待追赶敌人,听他如此吩咐,也就留了下来,只是都歇了休息的心思,当下坐在一起聊天。

韦一笑跟着苦头陀一路向北而去,张无忌跟在韦一笑身后。

不多时,就出了北门,奔上了一条小路,苦头陀在一处乱石岗处停了下来,此地四周都有乱石,中间下陷,岗外之人无法一眼看见内里,倒是颇具隐蔽效果。

韦一笑追了上来,停了下来,看着眼前这个身材魁梧、面貌丑陋的头陀情绪有些激动,却没有先行说话。

苦头陀看着昔日的老兄弟,二人虽然一向不睦,但毕竟拜的是一个明尊,都是明教的高层,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关系。情绪也是有些波动,心情也有些复杂。

良久,苦头陀张了张嘴,笨拙的说道:“你们……太……冒险……了,庄铮那个……莽夫难道……不知道他已经被盯上了么?”

这笨拙而枯涩的声音让韦一笑心中疑虑全无,道:“范右使,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这些年你音信全无,你是怎么过来的?”

原来这苦头陀正是明教光明右使范遥,当年与杨逍被江湖人称作逍遥二仙。

“唉……”范遥叹了口气,道:“我要不变成这个样子,又怎么能够蒙混过关,在鞑子丛里走动。这些都无关紧要,你们怎么糊涂到光明正大的来大都走动了?真以为鞑子是好欺负的了?”

“你?”韦一笑心中一动,当下什么都明白了,看着这张恐怖的面庞,心中一阵酸楚,双膝一软,跪了下来,拜道:“范右使,做兄弟的今日算是真正服你了。范大哥,这些年,你受苦了。”

范遥连忙跪倒回拜道:“韦蝠王轻功了得,独步天下。眼下更是晋级先天,看来这些年来你也没有偷懒,范遥佩服。”

韦一笑急忙上前搀起范遥,二人相视,竟是哈哈大笑起来,当年的那点芥蒂一下子消散无踪。

第六章 光明右使回归(中)

韦一笑道:“小弟能够晋级是托了教主的洪福,小弟不敢居功。”

范遥眉头一皱,道:“韦蝠王,这是怎么回事?”

韦一笑道:“这事说来可就话长了,以后再说。对了,你可是从万安寺而来?”

“你怎么知道?”范遥疑惑道。

韦一笑哈哈大笑道:“当然是猜的了,我又不是神仙。不过,你失踪二十年,今日为了老兄弟甘冒如此大险,想来是情况紧急,我们还是请出教主,立刻决断的好。”

范遥面色大变,道:“韦兄弟,教主在这里?”

韦一笑摇了摇头,却又道:“如果不出意外,他应该在这里。”

范遥一怔,道:“这是怎么回事”

韦一笑解释道:“范大哥,教主夜间一人夜探万安寺。你既然是从万安寺而来,我相信你应该逃脱不开教主的监控。”说着,他转身向北,躬身拜道:“属下韦一笑,有请教主现身。”

范遥看着韦一笑恭敬有加的模样,心中一怔,就是当年的阳教主,也不见他这样恭敬过。那个年纪轻轻的教主竟然能够让蝠王如此拜服。他真的如此能耐?尾随自己一路,自己竟然没有发现?

其实韦一笑也是故意给范遥做个姿态,他知道范遥此人性子一向高傲,心气不是一般的高,他担心教主一但现身,以他那年轻的样子恐怕是镇不住场子,万一发生误会动起手来,那就糟糕了。明教光明右使好不容易才现身,万一要是因此受伤,那就让人笑话了。

张无忌心中一笑,没想到范遥会以这种方式出现。

足下一动,向前飘了出去,几步迈出,就出现在了二人面前。

范遥怔怔的盯着张无忌,虽然他早就知道张无忌以二十之龄荣登明教教主之位,但依旧是闻名不如见面,他实在是太年轻了。

张无忌冷静的看着他,没有动作。

范遥怔了一会,突然躬身拜道:“明教光明右使范遥拜见教主。”

张无忌伸手虚扶,道:“范右使有礼,请起。”

范遥直起腰板,双手抱拳冲张无忌拱了拱。

张无忌微微一笑,两脚依旧不丁不八的站着,右手伸出,手掌向上,“请。”

范遥足下一动,左掌右爪攻了上来,罡气凝而不散,这是一上手就用上了全力。

韦一笑呵呵的笑了起来,范遥果然还是当年的那个范遥,傲的很呢。拜你是因为你是教主,我是教徒,可没说我心里服你,一切还得看拳脚上出真章。

张无忌也有心掂量一下他的手段,运起太极拳跟他打了起来。

左手一划一个圈圈,右手一划又是一个圈圈,足下却是纹丝未动。范遥无论是掌法还是爪法都是极厉害极凌厉的,攻势十分凶猛。

但在碰上那一个又一个圈圈以后,就跟陷入沼泽一般,无论你怎么动弹、挣扎,总是越陷越深,直到湿泥淹没你的头颅。

范遥现在就是这种感觉,本来自己这一掌极具威力,结果拍过去的时候,就给一个圈圈牵引到了别处。本是打向他左肩的,结果就被牵到了右侧,整个身子被牵的打个趔趄不说,自己的右侧要害也全部暴露在了他的眼前。

范遥顿时心中大骇,这是何等功夫。左掌从下向着右侧拍了出去。结果这亡羊补牢的一掌又掉到了一个圈圈里面去。

一左一右两股柔韧有劲的力道牵扯着他向着空中旋转而起,范遥一直飞上两丈多高才重新拿回了身体的控制权。身在空中,双臂一展,犹如一只仙鹤一般冲着张无忌前方两丈处俯冲而下。

双脚在地上稳稳的站定,脸上尽是不可思议的惊骇表情。转过身来,冲着张无忌深深的一躬,道:“教主神功惊人,范遥佩服。”

张无忌道:“圣教光明右使一职空置多年,还请范右使重归圣教,行使你光明右使的职权。”

范遥立刻双膝跪地,拜道:“明教光明右使范遥参见教主。”这一次跪拜跟刚才那次参拜完全是两种性质,刚才那是出于教规和礼仪上的需要,而这一次无论是范遥还是张无忌都是得到了对方认可的。尤其是范遥,现下是心甘情愿的拜张无忌为教主的。

张无忌上前搀起他,“起来吧,范右使。”

韦一笑呵呵笑着上前道:“范大哥,咱们圣教现在可是好大的局面,你的大好才华有施展的地方了。”

范遥怔了怔,看了看韦一笑,对张无忌道:“为圣教贡献力量自是在所不惜,不过眼下却有一件紧急的事情还请教主尽快定夺。”范遥在汝阳王府多年,由于他武功高强,却又是个哑巴,在忠诚度上天生就比别的人更得汝阳王的信任,所以这些年来,大多数时间倒是跟随在汝阳王身边的,对于江湖上的事情还真是知道的不是太清楚,就拿明教最近发生的大事来说,他也只知道一些边边角角的信息,远没有玄冥二老了解的多。所以对于韦一笑话中的深意还不是很了解,只是挂念着自己心中的事情。

张无忌道:“范右使,坐下慢慢说,天大的事情也是需要一步一步做的。”

他说着主动找了块原石坐了上去,范遥和韦一笑也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韦一笑道:“范大哥,现在你可以说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你冒着暴露的风险给我们报信。”

范遥道:“还不是因为你们?我明教高层的人物特征早在十年前就被鞑子彻底掌握了。这么多年下来,圣教基本上算是被鞑子彻底摸透了。庄铮自以为自己高明,却没想到他一进大都就被鞑子发现了,之所以没动他是因为要用他来钓鱼,没想到你们还真的来了。”

范遥说着,突然腰板一挺,双膝跪地,拜道:“教主,属下有罪。这二十年来,小人为了取信鞑子,在大都闹市之中曾亲手杀了本教三名香主。”

这件事情张无忌早已知道,要是换成书中的那个他或许还会耿耿于怀,但是此刻的他却深深的明白范遥对明教的那种感情是多么的神圣。

第六章 光明右使回归(下)

张无忌道:“残杀本教兄弟原本是本教五大禁忌之一,但你为了圣教牺牲的已经够多了。此事也是情有可原,相信那些被你亲手杀了的圣教兄弟在明尊那里得知事情真相以后也会原谅你的。只是从今以后,你要更加努力了,不仅仅为了你自己,也为了那些被你杀了的教中兄弟,圣教的光荣与梦想也有他们的一份。而他们那一份需要你去为他们实现了。”

范遥点点头,道:“属下自知罪孽深重,为了圣教,甘愿献身。”

张无忌道:“好,没有这种献身精神,也出不了什么大的成绩。起来吧,你继续说。”

范遥起身,重新坐下,继续道:“说实话,要是一般的圣教弟子,属下也不会冒如此大险管这个闲事,毕竟属下已经潜藏了二十年。可是庄铮是五行旗锐金旗的掌旗使,蝠王又是四大护教法王之一,还有教主亲来,如果让鞑子一网打尽,对于我圣教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所以也就顾不上其他了。鞑子已经知道教主亲来,准备今日晚间,夜袭悦方酒楼。”

“哦?鞑子好大的胃口。”韦一笑嗤笑道。

张无忌点点头道:“无妨,鞑子想杀我们也是应该的,毕竟我们是造人家的反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打就是了。”

范遥楞了,虽然张无忌已经展示了他强大的武功,但是这里毕竟是大都,鞑子的皇帝和贵族都在这里,全国最精锐的士兵和装备都在这里,更何况谁也不知道皇宫里还有多少能人异士。以圣教在大都的力量无异于以卵击石。毕竟你的武功再高也架不住人家群殴呀。

范遥正在发愣间,只听韦一笑催促道:“反正现在还有大把的时间,范大哥你先说说你这么多年来是怎么过的?小弟可是好奇的很。”

范遥无奈,不知道他们是真的无惧还是傻大胆。但是毕竟这二人一个是明教教主一个是明教护教法王,总不至于二人同时发疯吧。

遂无奈道:“当年阳教主失踪,我始终不相信他已经死亡,只是觉得他可能是碰到什么意外了。所以就离开光明顶,在江湖上寻找。几年间,我找了很多地方,也杀了很多人,却一直没有任何消息。反而是从江湖上知道了老弟兄们在光明顶上为了教主之位争的不可开交,甚至还有人在江湖上寻找我,以我的旗号争夺教主之位。”说到这里他下意识的看了韦一笑一眼。

韦一笑老脸一红,嘿嘿笑了几声,没有说话。当年,他也正是那几个争夺明教教主之位的几人中的一人。

范遥继续说道:“对于圣教我是有感情的,对于教主之位我却一点兴趣也没有。想想曾经的好兄弟为了一把交椅翻脸成仇,大打出手,我对于光明顶最后的一点念想也没有了,就是对阳教主的生死也有了心理准备。只想着能够找到一些阳教主出事的蛛丝马迹,给他报了仇、血了恨,就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隐居避世,了此残生。正因如此,在江湖上我总是乔装打扮,故意避开圣教的耳目,所以你们才找不到我。”

“一日,我在大都闹市溜达,竟然碰见了阳教主夫人的师兄成昆。我面貌大变,心中又有了准备,是故我认识他,他却不认识我。本想上前问问他是否知晓阳教主夫妇的下落,但是街上人多眼杂,就没有及时相认,我尾随在他身后,想着到了一个僻静之处再问也不迟,却不想此人虽是阳教主夫人的师兄,对我圣教却暗藏歹心。”

对于成昆此人,张无忌与韦一笑早已知晓。韦一笑却不知范遥在二十年前就已知道了这件事情,以此推断,对于范遥毁容之事也就更加明了了。

果然,只听范遥说道:“我尾随在成昆之后。他进了一间酒楼,酒楼上早有两个老者等候,他们三人坐在了一起。我自知成昆武功不弱,也就没敢离的太近。没能听得太清,但是‘须当毁了光明顶’这七个字却是听得清楚了。当时我心中大惊,怎么也想不通成昆此人为何对我圣教竟然有如此大的仇恨,竟然要毁了我明教圣地,这分明就是要断绝我圣教的传承。”

“我虽然对老弟兄之间的纷争颇多失望,但是有人要毁我圣教香火,却是万万不能的。所以我暗自压下心中怒火,待三人吃饱喝足离开酒楼之后,尾随观察。却见三人进了汝阳王府,心中顿时明了成昆此人分明已经做了鞑子的走狗。后来又查到那两个老人就是玄冥二老,是汝阳王手下一等一的武功好手,更是肯定了我心中的判断。”

说到这里,范遥停顿了一下,看了二人一眼,继续说道:“汝阳王察罕特穆尔官居太尉,执掌天下兵马大权,智勇双全,是鞑子朝廷中排名第一的大能人,当时圣教江淮义军起事,均被他遣兵扑灭。义军屡起屡败,皆因察罕特穆尔统兵有方之故。此人可谓是我圣教第一号大敌,教主要十分小心此人。”

张无忌微笑着点了点头,对于汝阳王,他又怎么可能不了解呢。

韦一笑却满不在乎的嘿嘿笑了两声,汝阳王的厉害他是相信的,但他更相信只要有教主在,天下就是明教的天下。

这二人的反应让范遥有些摸不着头脑,也不知道他们听进去了没有,继续陷入回忆之中,道:“我是眼睁睁的看着成昆进了汝阳王府的,显然想要灭我明教的还不仅仅是成昆,我当时就怀疑这件事情的背后是汝阳王、是鞑子在指示策划的,我甚至怀疑阳教主夫妇的失踪也跟鞑子和成昆有关。但这一切都只是我的猜测,我当时就跟疯魔了一般想要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暗中打探一切可以打探到的消息,终于还是让我知道了汝阳王决意剿灭江湖上的所有门派的信息。首当其冲的就是圣教。在这其中,出谋划策之人正是那成昆。”

第七章 陌生的劲敌(上)

即便是事情已经过了二十多年,今日范遥说起成昆依旧是咬牙切齿的。

“我费劲心机,得到的也就这些边边角角的信息,再多的信息只有进入汝阳王府之中才能得到,这是唯一的机会。鞑子朝廷要是集中精力对付圣教,以人家的人力、物力,我圣教真是一点胜算都没有。值此圣教生死存亡之际,我身为圣教光明右使,是万万没有避开的道理的。”

“只是这成昆在光明顶之时是跟我照过面的,我只要在汝阳王府中一露面肯定会被他认出。而且我心中也实在好奇他和我圣教到底有何等仇恨?需要如此的处心积虑。”

“再好奇也没办法,要想混进汝阳王府你只能杀了他,如今看来你当年是没有得手了。”韦一笑插嘴道。

范遥点了点头,道:“成昆此人武功高强,生性狡猾,泥鳅一般的一个人。我暗算了他三次,都没有成功。第三次虽然被我刺中了一剑,可是我也挨了他一掌,伤势也是不轻,觅地养伤年余。等我伤势康复出来以后,发现汝阳王的动作越发的快了,成昆的警觉性也更高了,没有下手的可能。你也知道当年我与杨逍并称逍遥二仙,见过我这张脸的人实在太多了,就是勉强混进王府之中,也撑不过多少时间就会被发现了。于是我一咬牙,干脆毁了这张脸,又用药物把头发也染了,扮作带发头陀,西行投到了西域花刺子模国”

时隔二十多年,他说的轻描淡写。韦一笑和张无忌听得却是忍不住的心惊。

张无忌早已知道其中详情,但是此时听当事人慢慢道来,看着这张丑陋不堪的面庞,就忍不住的心惊。此时哪还能看出一点当年的逍遥二仙之一的模样?此人对圣教、对阳顶天确实是忠心耿耿,对自己也够狠,这样的人要是被自己错过了,是要被雷劈的。好在他已经是自己的属下了,将来绝对会成为自己的一大臂助。

韦一笑虽然已经猜到了答案,可是再听范遥平静的细细道来,还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看着他脸上纵横交错的疤痕,心中忍不住升起一股佩服之情。不由得击掌赞道:“范大哥,好计谋,西域花刺子模的一个丑陋的哑头陀想来不会引起鞑子的怀疑,只要再露两手武功,自然会被花刺子模的国王进献给鞑子皇帝,接近汝阳王也就变得简单多了。只是范大哥你也着实吃了不少苦头。”

范遥淡淡的道:“只要能够查清楚鞑子的阴谋诡计,能够提前给圣教的兄弟报信,个人的些许牺牲不足为道。后面的事情我也就不说了,基本上跟你猜测的差不多。”

说着,他突然低头叹了一口气,道:“只可惜我在汝阳王府卧底二十余年似乎都白用功了,要不是教主横空出世,恐怕是光明顶圣地的圣火已经被成昆给灭了。”

这倒是实情,无论是现在还是原书中的情节,如果不是张无忌在光明顶上及时出手,以明教群雄当时的情况,根本不可能护得住明教圣火。

韦一笑笑道:“不要紧,范大哥。你为圣教做的牺牲必将在圣教的历史上流芳。无论如何,圣火没有灭,圣教的实力比之以前,增大了十倍都不止。”

张无忌笑着点了点头。

范遥猛的一拍大腿,道:“我这些年来虽然探的了一些秘密,可是当成昆发动光明顶之战时我正身处大漠,竟然一点都不知道。等我回来以后才知晓了光明顶之战,好在教主横空出世救了圣教,要不我万死难脱其罪。”

张无忌摆了摆手道:“这些话以后就不要说了,你没事、圣教没事,大家都安好就可以了。”

韦一笑也笑着安慰道:“是啊,范大哥,你以后也不用回汝阳王府那边了,已经没有意义了。”

范遥笑着点了点头,只是那笑容比哭还要难看。突然又止住了笑,道:“教主、蝠王,我们还是先渡过眼下这道难关再说其他吧。”

张无忌道:“倒也是,你知不知道鞑子的武力布置。”

范遥苦笑道:“属下最担心最害怕的就是这里。就连今日晚间鞑子要进攻的消息也是属下推测出来的,我们现在就好比眼瞎了盲人一般。”

韦一笑惊讶道:“这是何故?那位赵姑娘娘呢?这些事情不是她主导出来的吗?”

范遥一怔,道:“你们知道她的身份了?”

韦一笑哈哈大笑道:“我们都打过好几回交道了,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她的底细。”

范遥叹了一口气,道:“要是她主事,我又怎么可能探不到消息。”

张无忌沉声道:“怎么回事?你且细细说来,还有那些六大派的人士,现在怎么样了?我们这次北上大都最主要的任务就是营救他们的。”

范遥一愣,道:“救他们?为何?眼下正是大好机会可以借鞑子的手杀了他们。”

韦一笑苦笑,范遥的想法跟他当初是多么的相似,而且由此也可以看出他在江湖上的信息渠道有多狭窄了。

张无忌郑重的道:“范右使,我们圣教与六大派已经达成了和解,这是其一。其二我们圣教是造反派,要想逐出鞑子,恢复汉人天下,仅仅依靠圣教是做不到的,这需要我们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六大派在当地民众之间有着十分巨大的声望,所以有六大派这样的地头蛇带路,圣教无论是在当地起义还是圣教的军队打到了当地,都有助于我们迅速稳定局势。这就是我们要救他们的原因。”

“哦。”范遥不自觉的哦了一声,这些道理他不是不懂,以前阳顶天也说过类似的话,可是完全没有实行的可能。

六大派在武林中耀武扬威已久,又岂是听话的主。

他不知道六大派为何会和圣教达成和解,但是既然教主这么说,他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六大派的人士都被关在万安寺的木塔之中,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死亡。鞑子想要招降他们,所以也没有用酷刑招呼他们。只是这些人身中十香软筋散有些日子了,个个内力全失,想要救他们恐怕不是很容易。”

第七章 陌生的劲敌(中)

张无忌道:“十香软筋散的解药在谁手里?”

范遥道:“在藏普的手中。”

张无忌的眉头皱了皱,道:“这藏普是何人?一般在何处逗留?”

范遥的面色突然难看起来,面容变的更加丑陋恐怖,好半响,才道:“藏普是阴阳大法师的弟子。这事透着蹊跷,属下从未见过这样的番僧。”

“怎么说?”

韦一笑的两只耳朵也竖了起来,他还从未见到范遥有过这样的反应。更何况以他今时今日的实力对于境界的敏感度大为增加,初见范遥就隐隐察觉到范遥的实力比他是只高不低,能够让一个这样的高手有这种反应的对手该是什么样的修为?想到这里,他下意识的看了张无忌一眼。

范遥没有关注韦一笑的小动作,而是幽幽的说道:“属下从三年前突破天地玄关以来,在汝阳王府中隐隐有第一高手之实力,就是金刚门的那几个老头属下也没放在眼里。可是那从藏地而来的番僧,只是轻飘飘的看了属下一眼,属下就浑身鸡皮疙瘩暴起,汗毛竖立,好似灵魂都在颤厉。就这一眼,好像看穿了属下所有的秘密。在他面前,属下就跟一个没穿衣服的普通人似的。这种感觉,属下从未有过。从那以后,甚至有种再也不敢见他的感觉。”

张无忌的心中一动,这应该就是那个威逼庄铮的高手,没想到藏地的高僧大能也到这里了。这显然不是普通意义上的武学高手。武学,似乎随着自己的到来,也发生了极大的改变。

“这样的人有几个?”韦一笑面色沉重,插嘴问道。

范遥苦笑道:“只有一个。一个就够我们瞧的了,要是来上几个,我真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在江湖上厮混的信心了。不过他还带了八名弟子,个个都是打破天地玄关的高手,我能感觉的出来,不会有错。”

“什么?”韦一笑蹭的站了起来,八个?加上那个什么阴阳大法师就是九个。这是何等实力?圣教现在也不过才五个先天。毫不客气的说,这股实力足以扫荡中原武林。这个世界怎么了?高手怎么一下子贬值成这样了,他只觉得心中尽是苦涩。眼神自然的飘向了张无忌。

范遥很理解他的这种反应,见他如此,也向张无忌看去。

张无忌的心中一沉,三对九,这仗可不怎么好打。

不过,狭路相逢勇者胜。已经走到这个地步,只能向前,没有退路。

隧道:“无论是调人还是请人帮忙,时间上都来不及了,这场硬仗只能依靠我们在大都的这些人手打了。不过,怎么打必须由我们说了算,不能让鞑子牵着鼻子走。范右使,你为什么会推论出鞑子今日晚间会对我们发起进攻?”

范遥感受到了张无忌身上那股浓烈的自信,心中的紧张消失了一些,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轻松了一些,张口就道:“因为昨日是敏郡主掌权的最后一天,今日天一亮,就是敏郡主手中的权力彻底向番僧转移的时刻。即日起,鞑子的中原江湖事务将全部由番僧负责。想要招降六大派人士的是鞑子,而不是番僧。番僧对于六大派人士投降与否并不热衷。今天开始,除了鞑子皇帝,没人有权力制衡他们。他们今日初掌大权,一定会有所动作的。要是换成我,我也会这么做的。”

“这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多少年了,当权的都是这么做的,谁又能例外?”韦一笑面色沉重的道了一句,对于未知的敌人,尤其是强大的敌人,心中无底也是正常的,这就是盲战,风险还是有的。

张无忌道:“那八个先天高手是怎么布置的?”

范遥道:“藏普、藏仁、藏毒三人在万安寺的木塔之中。其他五人不知,他们一般是跟随在阴阳大法师身边的。对了,教主、蝠王,尤其要小心藏毒,此人名毒,却是个用毒高手,一个先天级的用毒高手,实力绝对不是普通先天可以比拟的。此人模样倒也好分辨,又瘦又高,两眼隐隐冒着蓝光。”

张无忌点了点头,道:“也好,先把这三人解决了再说其他。范右使,你今日有何打算?”

范遥摇了摇头道:“敏郡主自今日开始,就要被软禁在汝阳王府之中。万安寺,我回去也没有多大意义了。属下还是听从教主调遣吧。”

张无忌想了想,道:“那个阴阳大法师有些邪门,你暴露的可能也是存在的,没有动你,可能也是时机未到。你就在这里休息休息吧,天黑以后,在万安寺集合,到时候你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范遥躬身应道:“属下谨遵圣令。”

张无忌道:“那好,我和蝠王先回去了。等晚上了,我们好好****一仗,把你这些年来受的痛苦、屈辱统统还给他们。”

范遥面色激动,站了起来,看着二人。

韦一笑哈哈笑道:“该死的娃娃**朝天,东归路上打了一路,其中凶险又有哪次比这次小了。咱们还不都活蹦乱跳的,今夜过后,咱们照样喝酒吃肉。”

范遥击掌道:“蝠王好豪气,明日我们一定找地方喝酒吃肉。”

张无忌笑了笑,道:“像咱们圣教的好儿郎,好了,范遥,你寻个地方好好养养精神。今夜将是一场恶战。”

范遥道:“教主请放心,属下晓得。”

张无忌点点头,迈脚向前走去,几步迈出,就消失在乱石岗之中,韦一笑连忙跟了上去。

范遥静静的看着二人离去,虽然眼下局势紧张,心中还是激动不已,为明教能够拥有这样的豪杰担任教主而兴奋不已,圣教振兴有望了。

他转身向着相反方向而去,在大都生活了多年,他自然晓得哪里是安全之地。

张无忌和韦一笑出了乱石岗,踏上了主路,就和普通人一般步行起来,只是那步子还是要比常人的迈的快了一些。

即便如此,也是时近中午二人才回到了悦方酒楼。

第七章 陌生的劲敌(下)

庄铮和欧阳胜威、欧阳胜闻、侯成早已等的不耐烦了,侯成更是几度想出去打探消息,都被庄铮拦了下来。

既然鞑子已经找上了悦方酒楼,那就说明他们是真的暴露了。这种情况下,战力分散无疑是最愚蠢的做法。只能耐心等候,这当然也是因为他们对教主和蝠王有信心,要是换了别人,恐怕早已分寸大乱。

这里毕竟是大都,是鞑子皇帝居住的地方。对于反贼来说,天下再没有比这里更危险的地方了。

看到二人回来,四人都凑了上来。

张无忌笑道:“这是干什么?我们好好的,一点事情都没有。庄铮,赶紧吩咐酒楼上几桌好菜,我们好好吃一顿。”

庄铮笑着走了出去,无事就好。看到教主,他心中的烦躁顿时去了大半。吩咐酒楼的伙计准备饭菜。

张无忌坐了下来,招呼他们也坐下。

“中午我们好好吃一顿,下午好好休息,天黑以后有场恶战等着我们。趁着现在还有点时间,我吩咐一下。欧阳胜闻、欧阳胜威。”

“请教主喻下。”欧阳胜闻两兄弟同时站起来躬身说道。

张无忌顿时有些疼痛,不过也没有再说他们,随着自己地位的提高,规矩肯定会越来越多,不会因为自己的一句“不用了”就会简化。

“六大派人士都被关在万安寺的高塔之中,他们都身中十香软筋散,这种毒药无色无味,它的名字就代表了它的毒性特征。你们兄弟俩随我一起行动,到时候我会把解药给你们。你们负责给六大派人士解毒。这其中有一个困难之处,你们要特别注意。”

“这个药服下以后,最少都需要半个时辰的时间调息,才能初步恢复。六大派人士中毒时间太长,我估计即便是他们的内力恢复,战斗力也是要打折扣的。你们要为其护法,这段时间的危险就要你们二人自行排除。明白了吗?”

“谨遵教主圣令。”二人同时躬身应道。

张无忌道:“那好,都坐下吧。”

二人回到座位上坐下。

张无忌又道:“蝠王,你的任务比较艰巨。根据庄铮和范右使的描述,那个叫做阴阳大法师的番僧精神修为很高,我与他之间恐怕会是一场神识大战,到时候就顾不上其他了。他那五名先天弟子就要交给你和范右使对付了,利用你的速度优势,尽量与其周旋,争取时间。庄铮到时候协助你们。”

“遵教主令。”韦一笑躬身应道,面色严肃。

“范右使?可是圣教的光明的右使?”庄铮激动的问道。

张无忌点了点头道:“嗯,这个事情倒是忘记跟你们说了。昨日来酒楼的那个丑头陀就是失踪已久的圣教光明右使范遥,至于其中详情,日后你们自然会知晓。”

庄铮击掌叫道:“太好了,范右使的武功当年就很强,这么多年过去了,恐怕是更加高深了。我圣教又添一大助力。”

张无忌对侯成说道:“侯成,亲卫队今夜的任务也很重,当我和对手展开神识大战的时候,护法的重任就交给亲卫队了。”

侯成激动的站了起来,躬身应道:“遵教主令。”多少时日过去了,也许今夜才是真正考验亲卫队的时刻。

张无忌突然又道:“蝠王,吃过饭以后,还得劳烦你跑一趟。庄铮,你把锐金旗兄弟藏匿的地点告诉蝠王,晚间需要他们的接应。但是具体的进攻时间一定要看我们这边的信号,不能早、也不能晚。蝠王,你一定要给锐金旗的兄弟吩咐好了。你轻功好,快去快回,路上要小心点,以防被人跟踪。”

韦一笑道:“教主放心,属下懂得。”

庄铮道:“教主请放心,属下这就给蝠王交代地址。”说完就跟韦一笑把锐金旗大部旗众的藏匿地点交代了一遍。

有锐金旗的兄弟敲门进来,说酒楼的饭菜已经送过来了。

张无忌笑道:“好,吃饭去。吃好睡好晚上好干仗,这一仗一定要打的鞑子皇帝心惊胆颤。”

虽然身处强敌如林的狼窝虎穴,众人还是被他的这股豪气感染的信心百倍。一行人来到大厅,尽情吃喝起来。就连亲卫队和庄铮的十几个手下也被张无忌强令坐下好好吃喝。

尽兴之后,众人各回各屋休息起来。

张无忌在屋中站了一个太极拳的桩,识海之中迅速凝聚出一个微缩版的张无忌,打起了太极拳。

韦一笑则大模大样的出了客栈,在大街上溜达起来,转了几圈,没有什么发现之后,出了南门,消失在旷野之中。

时间就跟流水一般,一去不复返。不过半日时光,天色很快就黑了下来。张无忌从入定中醒来。虽然是修炼了一下午,却是神清气爽、精神百倍,状态达到了巅峰。

推门走了出来。很快,其他房间的门也都推了开来,庄铮等人相继走出。

“先去吃点东西。”张无忌说着向大厅走去。

一行人在大厅吃了一些结实耐消化的食物,全幅武装出了酒楼。

一行几十个披甲执器的汉子还是引起了酒楼中人的注意,不过没人敢支声。庄铮豪爽的结了账。

天色全黑,正是晚上用餐的时间段,城门已经全部关闭。在这个时间上几十个手执兵刃的汉子结账离开酒楼。有些机灵的人敏锐的察觉到了不安,今夜大都或许要生事了,扔下吃了一半的席面早早离开了。

由于已经天黑,虽然大街上还有很多闲逛的人,但是与白日相比还是少太多人了。张无忌一行人笔直冲着万安寺而来,倒是没费太多功夫。

“欧阳胜闻、欧阳胜威,跟我来,其他人等,按计划进攻万安寺,尽快构筑防御阵地。”张无忌边走边道,迈的步子突然大了起来。

欧阳胜闻两兄弟急忙跟了上去,三人的身影在大街上迅速前奔,很快就把庄铮等人落下了十几丈远。

“奶奶的,这许多惊讶的目光,反正是硬拼,庄铮,咱们也上,别在这里装样了。”韦一笑笑骂了一句,提起身法向前飘去。

第八章 夜战万安寺(上)

几十条手执武器气势汹汹的汉子在大街上疾奔,就是傻子都知道要出事了,本来还有些人的大街立刻变得空荡荡的了。

张无忌踏出十几步,万安寺的围墙就出现在眼前,他足下一蹬,身子就腾地而起,直接越过围墙,站到了万安寺的地面上。

尖锐的哨音立刻响了起来,一伙又一伙的番僧武士手持戒刀扑了上来,嘴里哇哩哇啦的叫唤着,明晃晃的戒刀冲刚刚站定的张无忌当头劈来。

张无忌一记右拳打在了当头的番僧武士的胸口。这是一记崩拳,那名武士立刻口喷鲜血向后飞了出去,一连撞倒了十多名武士才摔在地上,凡是被他撞倒的武士都没有再爬起来。

右足踏出,左拳又是一记崩拳打了出去。“砰砰砰……”一连打出十几记崩拳,扑上来的几十名番僧武士纷纷被打的飞了出去,地上一片死寂,一个呻吟的人也无。

就在此时,只见两个人影从墙外跃了进来,正是欧阳胜闻两兄弟。

眨眼功夫,地上就死了几十个人。欧阳兄弟俩的面上一点诧异都没有,东归路上他们早已领教了教主的手段。

张无忌把神识伸展到极限,在寺庙之中扫了一遍,没有发现令他内心悸动的气息,抬头瞧向了高塔,他在塔上发现了四股先天气息。

“走。”他抬脚向木塔奔去。

木塔之上的番僧武士疾步奔了下来,寺中的武士也在源源不断的往这里聚集。

藏普从塔上一跃而下,刚才那几十名武士被来敌瞬间击毙,着实震撼到了他的心灵,自从来到大都以后,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强大的对手。

“来人,敲响寺里的大铜钟,不要间断。”

“遵令,大师兄。”一名武士躬身应道,转身离去。

藏普右手抬起伸向脑后,拔出了一把后背长刀,双手稳稳的握着长刀。

双眼死死的盯着奔来的张无忌,用别扭的汉话喊道:“你是何人,胆敢进犯此地,不想活了么?”

回应他的是一个快速到来的拳头,藏普心中虽然震惊,手上的动作却一点也不慢,手中长刀轻轻一动,刀刃就向着张无忌的拳头迎了上去。

张无忌拳势不变,依旧是一往无前的气势。

藏普心道:难道你的拳头能够抗的住我的百炼战刀,就是师傅也没有这样的能力,好狂妄的汉人。

“喔……”一声低沉而悠长的叫声从藏普的嘴中陡然发了出来,足下快速向前移出一步,手臂向前微探,手中的后背战刀就陡然加速向着张无忌的拳头砍了上去。

这要是普通的先天高手,肯定不敢如此对战。

可惜藏普并不知道他的敌人的修为到底有多高。虽然张无忌表现出来的实力让他心惊,但是还没有到让他跪地投降的地步。那就是说还有打的可能,要是连打的机会都没有,他肯定会毫不犹豫第一时间逃跑,而不是把自己的生命浪费在这毫无意义的事情上。

这就是他们教中的宗旨,自己的生命永远都是高于一切的,如果连生命都保不住,其他都是虚妄。

就在拳头与刀刃接触的瞬间,张无忌突然化拳为爪,五指瞬间就捏在了他的刀刃上,一股巨力通过战刀传到了他的身上。

藏普只敢喉头一甜,一股血液就涌上了喉头。前所未有的恐惧立刻袭向心头,“啊……”猛的呐喊一声,足下撑住,双手使劲想要把战刀拉出来。

却见张无忌的右爪向前推动的同时,猛的向下一扣,战刀的刀刃立刻朝向了下方的地面。

他化爪为掌拍在了刀面上,战刀立刻被拍的贴向了藏普的胸膛。藏普完全来不及反应,“当当当”战刀断作几节掉落在地上,从战刀上传来的那股劲道同时也震碎了他的胸膛。

一块块内脏碎块从嘴里喷了出来,藏普两眼失神的倒了下去,眼中尽是浓浓的留恋和不甘。信心百倍的走下了大雪山,跟随师傅进入了这个花花世界。虽然这里的灵气不如教中的修炼之地,但是这个世界的享受让他深深的着迷,陶醉其中。

这一切一切的美好就此终止了。仅存的一点思维只在怀疑一件事情,红尘世界怎么会有这样的高手存在,鞑子皇帝肯定没安好心。此人的出身肯定跟自己是一样的,藏普最后一丝了然的眼神瞧向了张无忌。

张无忌怔了怔,对于藏普这样的眼神,他实在不解,不过他也顾不上了。因为木塔之上原本扑下来的三个先天武士现在竟然分作三个方向,转身而逃。这大大出乎他的预料。

“搜搜他,十香软筋散的解药就在他身上。”张无忌匆匆吩咐了一句,体内劲道全力运转,扑向了左侧的那名先天武士。

欧阳胜闻立刻向地上的藏普身上摸去,欧阳胜威则攻向了扑上来的普通番僧武士。

张无忌一步迈出,就是十多丈的距离,眼下时间太过宝贵,他用上了全力,再无保留。

第二步迈出,就接近了这名先天番僧武士,此人又高又瘦,身高足有两米以上,腰围却最多也就两尺多,一身黄色僧袍穿在身上,飘飘荡荡的,连衣服都撑不起来。

张无忌的脑中立刻想起了范遥说过的话,此人模样如此怪异,岂不跟那个藏毒一模一样。识海一动,一层劲道遍布全身,同时封住了呼吸。

此人还真就是藏毒,他们三兄弟眼见大师兄一招丧命敌手,就知道来敌绝不是他们可以应付的,习惯性的四散而走,只要撑到师傅到来,再反攻还不是由他们任意施为。

却想不到,自己刚刚落地逃跑,来犯的敌人就追了上来。眼见逃跑再无希望,藏毒的双脚在地上猛的一停,身子自左向右晃荡起来,在身子翻转之际,宽大的双袖之中,陡然喷出一大片无色无味的粉末。

这一片粉末飞舞在半空中,顿时笼罩了方圆两丈的空间。要是凭借肉眼还真看不到它们,但是在张无忌的神识之中,这一切都无所遁形。

第八章 夜战万安寺(中)

他的身形迅速穿过粉末,一拳打在了藏毒的胸膛上,藏毒的眼中尽是不可思议的讶异,全身血脉膨胀的难受,转眼间炸的四分五裂。

左足在地上顺势一蹬,身子即向着右侧激射而去,等到藏毒的身子爆炸之时,张无忌已经到了十丈以外。

右足在地上又是一点,身子就瞬间爆射到一名先天武者的身后,一记简单的崩拳向着他的后背击了过去。

这名番僧先天武者也察觉到了身后的危机,奔逃的同时,足下快速变幻起来,只是那股子让他的灵魂都打颤的悸动却怎么也摆脱不开,自己越是躲避,那感觉就越是明显。

短短一瞬间,于他而言就跟时间静止一般的长,直到张无忌那记崩拳轰到他的后心上。

这位千里迢迢来到帝国大都打算大展宏图的番僧先天武者以更快的速度奔向了前方,笔直的向着围墙撞了上去。

轰隆声中,墙壁上出现了一个人形的窟窿。张无忌的身影却早已消失不见,早已向着西方那个消失的身影追了上去。

顷刻间,从高塔上跃下的四名先天武者,当场命丧三人。而张无忌已经追着仅存的那名先天武者而去。

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一般的进行,惊得四下里而来的番僧普通武士不知所措,作为一同走下大雪山的人,他们自然知道被张无忌击毙的三人拥有什么样的实力。

犹豫之下,正在搜寻解药的欧阳兄弟顿时成了众人的目标,嗷嗷叫唤着向二人杀了上来,这是打算找软柿子捏了。

“来的正好,教主吃肉,咱们也得喝点汤啊。”欧阳胜闻从藏普怀中刚刚掏出一个小瓷瓶,直接放入怀中,招呼兄弟向着众人杀了过去。

番僧武士想象中的软柿子立刻变成了两把锋利的尖刀。

欧阳胜闻兄弟距离先天不过半步之遥。自从到了光明顶修炼瑜伽经之后,晋级不过是个时间问题。

对付这些不过一二流境界的番僧武士毫无压力,一阵砍瓜切菜一般的杀戮之后,陆续赶来的番僧武士竟然齐齐的向后退了开来,不敢上前。

人影一闪,张无忌的身影出现在了欧阳兄弟二人面前。

“找到解药了吗?”

欧阳胜闻连忙从怀中掏出那个小瓷瓶,递给张无忌,“启禀教主,属下从此人身上只搜到这个,也不知是不是解药。”

张无忌右手接过小瓷瓶,左手探出,运转擒龙功,一个一流境界的番僧武士立刻被吸到掌中。

左手掐着他的脖子,右手打开瓶塞,就把瓶口凑到了他的鼻前,左手用力一抓,手中的番僧武士顿时大口呼吸起来。

待他吸了两口,张无忌手一松,随手吧他扔在了地上,神识却紧紧的包裹着他,观察他的变化。

过了一会,见他没有什么不良反应,这才把瓶口放到自己的鼻前闻了闻。

对于十香软筋散的了解,他也仅仅是通过张功的记忆和江湖上的传闻才知道,所以这个小瓷瓶里的东西到底是不是解药他也拿不准,只能相信范遥的判断了。

通过刚才的实验起码证明了这不是毒药。

把瓶子抛给欧阳胜闻,道:“应该是解药,你们兄弟俩即刻上塔,给六大派中人解毒。”

欧阳胜闻接过小瓷瓶,转身向着木塔疾奔而去。塔楼之前只有张无忌和欧阳兄弟二人,周围的番僧武士却只是形成了一层又一层的包围圈,再没动作。

张无忌的目光望向了北边,隐约之间,他总是从这个方向感觉到阵阵的不舒服,这是一种十分别扭的感觉。

摇了摇头,从心中斩断这丝分心的别扭,两眼看向了周围的番僧武士,别看这些番僧武士现在裹足不前,但他们的身手要是放到江湖上绝对是众好手,看来这个世界要比原书更加精彩了。

张无忌心中略微感慨一下,就毫不留情的扑向了四周的番僧武士。

大门口的厮杀声就没有断过,能够阻挡蝠王和庄铮这么长时间,那边肯定也有高手。眼前这些人虽然对他或者欧阳胜闻等人都造不成威胁,但是对于刚刚解毒的六大派人士绝对是劲敌,还是帮帮他们的好,别好不容易救出人来了,又死在了这些普通番僧武士的手上,那就悲催了。

面对这种对手,张无忌完全就是虎入羊群。作为羊群的番僧武士毫无还手之力。

张无忌只是谨守心神,一拳一掌之间,只是为了需要而挥就,机械般的杀戮着,全凭识海理智而冷静的指挥着。

正杀戮间,张无忌会心一笑,只见范遥从墙外翻了进来。

范遥双足一落地,立刻向着人群杀了过去,只是心中的震惊无以言表,地上那具熟悉的尸体还是给了他很大的刺激,对于藏普,就是他对上了也很难说谁胜谁负,却没想一日未见尽竟成了一具尸体。

张无忌的每一招每一式都非常简单,轨迹可循。就好像这些番僧武士主动撞上了来一般,只是被撞的人无事,撞人的反而都倒地不起。

突然,张无忌停了下来,抬头向北看去。映入眼帘的是重重建筑物,但是他敏锐的神识却分明感受到了一股强劲的精神力向着这边扫了过来。

那股精神力刚刚到达这里,就十分神奇的找上了张无忌。

“范左使,为我护法。”张无忌嘴唇微微一动,用起了传音入密,当即就这么不丁不八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以他为中心,倒下了好几圈尸体。眼下既然他不进攻了,四周的番僧武士倒是松了口气。

正在杀戮的范遥突然听到张无忌的招呼,身子一顿,就待往张无忌身边凑。

但是这一顿却让他发现了教主身边的异常。既然教主只是简单的站在那里都能镇得住这些番僧武士,那自己还是不要画蛇添足了。

范遥身子一转,继续和四周的番僧武士厮杀起来,只是他的身子反而随着厮杀不断的向张无忌接近,直到保持在两丈范围之内,就再也没有变化过。

第八章 夜战万安寺(下)

却说韦一笑和庄铮等人奔到门前,韦一笑急切的一掌拍在了大门上,先天级别的寒冰掌威力非凡。

门闩附近,方圆一尺范围之内瞬间冰冻,韦一笑印在门上的手掌瞬间发力,大门轰然洞开,露出了断裂的门闩,他的身影也瞬间不见。

庄铮看着那厚度足有拳头厚的门闩断裂处的冰碴,眼中闪过一丝羡慕的神色,对于先天也更加憧憬。

“有弩阵,弟兄们小心。”就在庄铮羡慕之时,韦一笑的怪叫声传了过来。

“盾牌在手,散线进攻。”庄铮大声喊道,随手从背上取下了一张盾牌,只是他的盾牌明显比其他人的要大了许多。

锐金旗的士兵迅速取下背着的盾牌,左手持盾右手持刀向着两边散了开来。

亲卫队的成员主要就是从锐金旗选出来的,对于这一套自然也是极为熟悉,早在韦一笑报警之时就纷纷按照庄铮那一套照做了。

再说韦一笑一掌拍碎门闩,闯了进去。大门的骤然开启,寺中守卫大门的武士也是吃了一惊。要知道寺中大门平时都是不开的,只有在重要的节日或者有贵客来临的时候才会开启,平时大家伙走的都是侧门。

这会虽然天色已经全黑,但是侧门依旧是开着的。侧门开着还轰开大门,来者肯定是敌非友。四名守卫同时拔出了戒刀,一边发出警戒的讯号一边向着韦一笑砍了过来。

韦一笑哈哈笑着连续四掌拍出,四名守卫就满脸青色的倒在了地上,这样的对手对他完全形不成威胁。

摆平四名守卫,韦一笑就鬼一般的向前方飘了出去,他可惦记着教主说的话呢,真正的高手是在高塔之中的,这里自然有锐金旗搞定。

却没想刚飘出六七丈远,顺着走廊一拐弯,一个宽敞的院落之中,一个由百名鞑子士兵组成的弩阵正蓄势待发。

他刚一露头,就是几百只弩箭射了过来,这样近的的距离,着实把他惊出了一身冷汗。足下急刹,鬼魂一般的又飘了回去,躲在墙角,这才大声发出了警戒。

“奶奶的,大意了,险些大意失荆州。”韦一笑一边暗骂,一边运转神识,内力全力运转闪了出去。

心中却对教主那庞大的精神力羡慕不已,要不是因为他心疼自己那点精神力,也不至于刚才险些出糗。

再次闪出来的韦一笑迎上了几百支弩箭,只是这一次因为有了神识的帮住,他对于弩箭的走向一目了然,他轻功又着实了得,所以虽然弩箭看上去十分密集,但他还是在箭阵之中迅速向前逼近。

韦一笑的身子幻化成一片青色的虚影,好多弩箭都是直接穿透虚影而过,但是那片虚影却已经在快速向着箭阵逼了过来。

说来闲话太多,实则一切都在眨眼间实现。弩阵只来得及射出一轮弩箭,韦一笑挥舞着两只银光闪闪的手掌就待闯进弩阵之中。

“砸”一声爆喝,把韦一笑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向四周看去,同时把神识毫不保留的扩散开来,难道鞑子还有自己没有发现的手段。

就在这一顿之间,神识之中一阵扭曲,只见前方的百名弩手同时把手中的手弩向着他砸了过来。

气的韦一笑大骂,足下一蹬,向着前方的人群扑了过去。

“刷刷刷”百名弩手扔出手弩之后就拔出了腰间的弯刀向着韦一笑攻了上来,双方迅速绞作一团。

周围还有百多名带着高帽的番僧武士手持戒刀气势汹汹的盯着。

这百名弩手都是在战场上征战多年活下来的好手,对于战斗早已司空见惯,于杀人一道早已得心应手,攻伐之际非常默契。

韦一笑一掌拍死了一名鞑子,却发现自己的头上、胸膛、肚子、后背、大腿、小腿、脚上,都有弯刀招呼着,这才是真正的全方位攻击。

所有攻来的弯刀都在他的神识之中一一具现出来,就因为如此,韦一笑的心中极为震惊,足下一点,身子瞬间与地面平行,左掌同时拍在了砍来的一把弯刀上,身子借着这一刀的力量打着旋从夹缝之中转了出去。

转出一丈多元,双足落地,韦一笑一脸惊愕的看着迈着整齐的步伐缓缓向他逼近的鞑子,从未发现鞑子的普通士兵竟然拥有这样强大的实力。

他却不知这百人是出自鞑子皇帝亲任万夫长的万人队,满编正好一万人。这是鞑子历任皇帝手中最后的底牌,是真正的死士。全部都是从各大战场上甄选而来,每损失一人,就补一人,不多不少。每年都有两千人上战场厮杀,活着的留任,死了的由其他部队中的精锐士兵补充。这只部队存在的意义就是杀戮和牺牲,为皇帝杀戮为皇帝牺牲,他们是一群没有自我的人,活着的唯一意义就是为皇帝做这两件事情,这却是韦一笑不知道的。

由于张无忌的异常崛起,明教在他的带领下已经成为了鞑子朝廷的头号大敌,整个鞑子统治集团对他已经形成了统一的意见,那就是必须要尽早消灭张无忌覆灭明教。

这帮番僧武士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被皇帝亲自派遣黄金家族的直系皇族请下山的,为了表达对他们的重视和尊重,还特意从自己的万人队中拨出了五个百人队归阴阳大法师调遣,这里的百人仅仅是五个百人队中的一个罢了。

在最初,从大雪山上下来的高傲的番僧高手是不愿意接手这五个百人队的,只是在打过一场之后,才心甘情愿的接了下来。这一场不足半柱香的试探性的切磋,一个百人队折损三成,而从大雪山上下来的普通番僧武士战队的折损比例比他们还多了一成,这不禁让阴阳大法师眼皮直跳。

以前碰到的鞑子士兵,虽然也是组成战阵的,但总还有缝可钻,尤其是对于韦一笑这样的高手,更是轻松自如。

但是这一次,韦一笑的眼睛前所未有的眯了起来,对于这些修为远低于他的对手,他给与了前所未有的重视。

第九章 血战大都(上)

九十九人组成密集的军阵一步步向他逼近,几乎就是人挨着人在前进,走的却异常顺畅,韦一笑就是再相信自己的速度,也不认为自己在不受伤的情况下能够拿下这些人,或者说能够安全的闯过去。这一刻,他无比的羡慕教主那身超强的横炼功夫。他虽然是先天,但依旧是血肉之躯,被砍上一刀,照样流血,皮开肉绽。要是砍上百八十刀,也就能向明尊报道去了。

韦一笑在江湖上成名多年,自然有着他的习惯和骄傲。这要是面对江湖上的对手,自然是毫不犹豫的冲上去了。但这些却是鞑子部队中的普通士兵,不用说身死,就是受伤,传出去了都是一辈子的耻辱。

韦一笑的面色不断变换着,只是不论怎么变换,总是以阴沉和青白为主,这却是他修炼寒冰掌的特征,无法改变。

“奶奶的,拼了,咱是造反的,自然要跟朝廷的士兵打仗的,受伤也是在所难免,谁敢笑话,老子再找他算账就是。”韦一笑狠狠的下着决心,左脚在地上猛的一跺,身子瞬间向着右侧射了出去。

即便是要打,韦一笑也有自己的战术选择,院子虽小,闪转腾挪的余地还是有的。

只见在火把的照射下,韦一笑的身子瞬间化作一片青色的虚影,围绕着这九十九人转了起来。

“圆阵。”九十九人中传出了一个爆裂般的声音,九十九人依旧人挨人人挤人,却在瞬间由一个方阵变成了一个圆阵,传出来的只有脚步声,再无其他。

顿时,弯刀与银色手掌碰撞的声音不断传来,节奏越来越快,韦一笑的怪笑声也不断的传了出来。

而这只百人队却依旧沉闷着,虽然时不时有人倒下,但是于他们而言就跟陌生人一般。有的只是喘息的声音。

番僧武士在一旁看的面面相觑,“头儿,要不要上去帮忙。”

“看着就是,这么多人打一个,能施展的开吗?”一个穿着异于他人的番僧沉声说道。

就在这时,庄铮和侯成带着各自的队伍终于摸了过来,那名番僧首领立刻察觉到了,下令道:“上,截住他们。”

庄铮和侯成是这只队伍中修为最高的两人,但都不是先天,自然无法运用神识探路。是故这一路上短短六七丈的距离走的是小心翼翼的,听着前方传来的剧烈的厮杀声,心中更是忐忑。

在转角处看到那几百支落空的弩箭,心中更是紧张。

庄铮把大盾的把手紧了紧,小心翼翼的转了出来,待看见院中形势,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

“弟兄们,连打带防。”他刚刚传完命令,番僧武士就成群结队的扑了过来。

韦一笑也察觉到了庄铮等人的进场,匆忙之际,还不忘大喊:“庄铮、侯成,点子硬,要小心。”这却是黑话了。

庄铮和侯成虽然心中感激福王的好意,但额头上还是忍不住冒出道道黑线。

锐金旗与亲卫队的士兵迅速转过墙角,在各自小队长的带领下结成防御阵形。

六人一排,举着盾牌,立在当地,静静的站立着。在盾牌的后面、番僧武士看不见的方向,偷偷取下一柄小斧头握在手中。

番僧武士看着锐金旗士兵手中尺半大小的盾牌,不禁哈哈的笑了,这样盾牌能顶什么用。

庄铮却在一边默默计算着距离,待双方接近三十步的时候,硕大的盾牌被他猛的磕在了地上,随着这一声巨响,他手中的小斧头也同时掷了出去。

那一声巨响就是进攻的信号,同一时间,前排的六名锐金旗士兵掷出了手中的小斧头,掷出的同时,蹲了下来,顺手拔出了腰刀。

第二排、第三排、第四排,瞬间就是二十五把小斧头被掷出,侯成率领的亲卫队更是一边掷斧一边向后撤去,把前面的战场留给了锐金旗。

番僧顿时大惊,人人都是运转轻功全力突进,原是打算像屠宰牛羊一般的杀掉这些敌人,却没想到敌人还有这一手。

他们完全就是主动、热情的奔向了闪着金属光泽的小斧头,番僧首领心中大怒,一刀挥出,劈飞了两把向他飞来的小斧头,但是他身边之人却没有他这样的修为,纷纷中斧倒地,还没等接触,就损失了十几个人。

庄铮早已盯上了这个彪悍的番僧,盾牌一提,双手持盾,迈开大步,向着番僧首领就冲了上来。

番僧首领刚刚劈飞两把小斧头,听着身旁传来的惨叫声,心中正在为中招而愤愤不平。眼前突然一黑,这才发现一个巨型盾牌出现在了眼前。

那闪着金属光泽的巨盾让他的心中充满了无耐,整个盾牌高一米五宽一米,这怎么打?心中虽然无奈,但盾牌已经到了眼前,他还是习惯性的把戒刀砍了出去。

但是当戒刀砍出去的时候,他的心中就感觉到不妙,自己怎么就做出了这样愚蠢的选择?可惜,再想变招、再想反应已然是来不及了,一切都因为庄铮的速度太快了。

“咣”的一声巨响,道道火光溅起,番僧首领只觉得就跟被无数高原蛮牛撞了一般,手掌发麻,戒刀瞬间脱手。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就喷了上来,全喷到了对面的巨盾上,身子瞬间向后飞了起来,撞倒了无数手下,才摔到地上。

庄铮得理不饶人,把他撞飞的同时,左手从盾里取下自己的狼牙棒,右手握着盾牌的边缘就地转了一圈半,巨盾就打着旋向着前方飞了出去。

庄铮从小就天生巨力,后来又机缘巧合练就了一身绝顶的外家功夫,所以才可以使的动这样的巨型兵器。不过由于盾牌实在太过巨大,以他之能也没有办法一手持盾一手持棒攻击,那样确实有些挥舞不开来。

巨盾盘旋而出,番僧武士顿时尖叫连连,虽极力躲避,也被扫倒了数人。

庄铮一棒在手,气势又是一变,哈哈大笑道:“弟兄们,攻。”说着,就向着一名番僧当头一棒砸了过去。

第九章 血战大都(中)

人足够高大,兵器足够硕大,看的再清楚不过,那名番僧却就是躲不开,眼睁睁的看着硕大而狰狞的棒头砸到了脑袋上,整个上半身瞬间被砸了个稀碎,无数血肉骨头渣滓混着血液四散飞了开来。

庄铮的整个前半身首当其冲,立刻变成了一个血人,配合着他高大雄壮的身材以及手中那杆还挂着碎肉的狼牙棒简直就跟地狱而来的杀神没什么区别。

他踏步而出,手中的狼牙棒再一次砸了出去。锐金旗的儿郎们兴奋的大声呐喊着跟在屁股后面杀了上来,番僧武士却心中发紧,他们可是信教的。虽然背后的神灵很强大,但是眼前的恶魔似乎更加强大。

无论他们怎么样想象,双方还是剧烈的碰撞在一起,只是相比于那个由鞑子士兵组成的百人队,这支番僧武士组成的队伍明显弱了许多。虽然他们也极尽悍勇,但还是形成了一边倒的倒退。

侯成在后面看着庄铮嚣张跋扈的模样,咧嘴笑了笑,这个曾经的上司还是一如既往的喜欢这样简单而粗暴的攻击方式。

嘴上虽然笑着,手上却丝毫没有停留,一支支利箭被射了出去。

“弟兄们,增援福王,远程弓箭攻击。”待发现锐金旗胜利在握,侯成果断的下达的新的命令,他是万万没有想到韦一笑才是那个最需要他帮助的人。

亲卫队成员纷纷调转箭头,向着那个百人队没有青色虚影飘过的区域射击。

“哧哧……”箭头钻入肉体的声音传来,百战老兵瞬间倒下了五人。

“一队、二队,脱离,出击。”一声巨喝又从阵中传出。

旋转的圆阵中缓缓转出了二十个人,冲着亲卫队奔了过来,奔跑中从背上取下一张小小的圆盾放在胸前,迎着一支支利箭冲了上来。

仅仅二十个人,却给侯成带来了死亡一般的气息。这是一只沉闷的没有声音的兵卒队伍,只要不是要害中箭,就执着的向着前方奔进。

虽然中箭让他们的行动受到了影响,但是却没有改变他们行进的路线。最为关键的还是那无声的气场,这群人好似没有痛觉一般,他们不喊不叫,只是沉闷的向前,向前。

“侯成,要小心,这帮人都是绝顶的死士。”韦一笑的声音传了过来。

侯成拔出腰刀,敌人已经到了十步外,二十人还余十二人,其中四人身上还扎着利箭。

“一队跟我上,二队掩护,让这帮死士看看咱们的厉害。”侯成大喊一声,带头冲了上去。

他一步迈出就是一丈多元的距离,瞬间来到一名死士的面前,他快速的速度突然就封死了这名死士前进的方向,步子竟然有些刹不住,就这么冲着候成撞了上来。

侯成早在抢前的瞬间就把手中的腰刀送了出去,二人相撞的瞬间,他的腰刀也深深的插进了死士的肚腹,这名死士虽然强自控制自己把手中的刀向侯成送来,但随着侯成握刀的右手猛的一扭,他全身的力气顿时流失,一摊烂肉一般的从侯成身上滑了下来。

侯成左手抓住他的衣襟,猛的向前一推,这名没有呼吸了的死士立刻向后飞了出去,撞在了他身后的一名死士身上。

侯成顺势拔出腰刀扑向前方的另一名死士,左右而来的死士已经与身边的兄弟接上了手。他只管穿插前进,身后还跟着三名兄弟给他做后援,四人配合着向前杀去。

侯成的武功与韦一笑相比那是大大不如,但是他有一个优点也是韦一笑没有的,那就是他的身后还有一帮兄弟,并不像韦一笑那样孤身作战。

对于这种军阵作战,侯成比韦一笑更加熟悉。因为亲卫队的作战方式也是这样的,再加上侯成这个一流高手,竟然很快就把这十几个人杀倒在地,他们也组成阵形向着韦一笑那边杀了过去。

侯成带着一队在前厮杀,二队在后用弓箭进行远程支援,顿时给韦一笑缓解了极大的压力。

就这样,在刚刚进入万安寺大门不远的小院中,明军和鞑子分作两个战团惨烈的厮杀在一起。所以才直到张无忌在塔下杀光了番僧四大先天,韦一笑还是没能到达塔下。

当最后一名死士被韦一笑拍死在掌下时,张无忌已经在入定中。

只见韦一笑身上的青袍出现了二十几个口子,一缕缕血液正通过这些口子缓缓朝外流着,韦一笑急忙伸手在身上点来点去,不一会,血液就停止外流。

“奶奶的,这回损失大了,这些鞑子军士竟然这样难缠,让老子流了这么多血。侯成,快,带领亲卫队去塔下给教主护法,咱们在这里耽搁的时间太多了。”韦一笑瞅了瞅身上的破烂衣裳,骂骂咧咧的道。

侯成强忍着心中的笑意,忙道:“福王,那我带领兄弟们先过去了。”说着就招呼弟兄们向里面跑去。福王在教中也算是风流人物,而且以他的武功,何曾见过他这样的倒霉模样,竟然被一帮武功一般的兵卒逼成这般模样,也算异数了。

不过这帮死士也确实能耐,对于军阵的运用比之亲卫队要纯熟的多,要不是对方没有一流好手,恐怕亲卫队对上他们想要全身而退都很难。

侯成一路上还不忘思考亲卫队与那支鞑子军队之间的区别,这也是他第一次遇到这样悍不畏死的鞑子士兵,完全就是以命搏命的打法,要是东归路上遇到的鞑子都是这样的战士?他想到这点就全身打了个寒颤。

向着高塔一路走来,倒是再无敌人,等来到塔前,立刻发现前方竟是密密麻麻的鞑子和番僧武士。

这些人多达几百人,把高塔之下围了个密实,远远的就看见范遥在圈子中央激斗的威武身姿。虽然他武功修为远高于这些人,但是蚂蚁多了能够咬死大象。他武功再高也还是人的范畴,对上这许多人,现下也是额头冒汗,心中焦急不已。

第九章 血战大都(下)

激斗中的范遥的目光不由得向张无忌扫了过去,只见他依旧那么随意的站着,但就是这么随意的站着,周围的番僧武士和鞑子竟然没有一个敢上前的,心中不由得对他的武学修为产生了深深的敬佩之情,同时对于自己以后的修炼也有了更多的想法。

想到这里,范遥心中发苦,一掌拍飞了一名番僧武士,又向一名鞑子士兵攻了过去。心中再多念头,也还是先度过眼前这道难关再说吧。

就在这时,侯成带着亲卫队已经组成箭阵,张弓搭箭瞄向了鞑子等人的后背。

原来这些人对于前方太过于专注,侯成等人人数又少,来到的时候竟然无一人发现。

“嗖嗖……”二十几支利箭瞬间射出。

“哧哧……”声不断传来,那是利箭扎进肉里的声音。

虽然前方的战斗吸引了众人的心神,但是侯成等人弓玹弹动的声音还是被一部分鞑子精锐听到了,敏捷的转过身来,看到的却是极速飞来的利箭。

“啊……敌袭。”一声声惨叫快速而高昂的喊了出来,一声声报警的声音也传了出来,一个个鞑子士兵和番僧武士转过身来。

候成早在射完第一支箭以后,就手握腰刀带着第一队冲了上去,同时还不忘把左手中的小斧头掷了出去。

刚刚转过身来的鞑子士兵和番僧武士瞬间又迎上了十几把快速旋转逼近的小斧头,如此近的距离,想要躲开根本就没有可能。

伴随着一声声的惨叫,侯成等人手持腰刀与鞑子士兵和番僧武士剧烈的碰撞在一起。

侯成的全部注意力集中到了张无忌的身上,他深深的记得为教主护法一事。现在教主一人深陷重重围困之中,身边只有范右使一人,自己作为教主亲卫队队长却迟迟不见,直到这时才赶来,纵有千万缘由也已经是大大的失职了。

急切之下的侯成全力出手,手中的腰刀不停的向着前方的鞑子士兵击去,他的招式毫无花样,一点也不好看,但是却很实用,完全是沙场打法,但配上他一身一流境界的武学修为,威力与之寻常士兵相比高明了不知道多少。

亲卫队在候成的带领下,走的几乎是一条直线,向着张无忌的方向前进,顷刻间,几十名鞑子和番僧武士就倒在了他们前进的路上。

范遥正感觉吃力之时,外围突然闯进了二十几个生龙活虎的武士,冲着外围的鞑子就是一阵砍杀,心中顿时大喜,虽然他不知道这些人是何许人,但是仅从他们杀鞑子就可以看出一定是教中的兄弟。

本来大为高兴的范遥看到这些人向着张无忌笔直杀过去之时,眉头不由得皱了皱,一剑划出,三名番僧武士咽喉部分同时裂开了一道口子。

身形一转,长剑随着他这一转,划向了身边的鞑子,身边顿时又倒下几人,这才容出点功夫,冲着侯成喊道:“使斧头的兄弟,你们可是锐金旗的兄弟?”

正在冲锋的侯成陡然听到范遥的喊话声,冲锋的步伐缓了缓,一刀砍翻了一名鞑子,喊道:“属下教主亲卫队队长侯成见过范右使。”说话间的功夫,又砍翻了一名鞑子。

“教主亲卫队?”范遥心中一怔,教里边以前可没有这个编制,不过他马上就反应了过来,现在可不是研究这个的时候,连忙喊道:“侯队长,向我靠拢,先杀散这些鞑子再与教主汇合。”

侯成砍出去的腰刀顿了顿,范右使这是何意?我是教主亲卫队队长,保护教主是我的职责,既然他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为何会对我说出这样的话?就在他愣神之间,一名番僧武士敏锐的抓住时机,一把戒刀悄无声息的向着他的肚腹捅了过来,脸上尽是狰狞的表情。

侯成眉头一皱,“你这等角色,也想偷袭?放肆。”左手中的盾牌轻轻一挡,把戒刀别向左边,右手中的腰刀已然狠狠的扎进了他的肚腹,一搅一抽,那名番僧武士瞬间眼睛瞪的牛眼一般,大口夹杂着各种莫名物质的血液涌上了喉头,在侯成腰刀抽离之际,无力的倒在了地上。

侯成看都没看他一眼,踏步向前走去。

境界的差距在战斗中是会要命的,侯成现在越来越相信这一点,这也成了他拼命修炼的原动力。更何况他本就是战兵出身,对于杀人这个事情早已是熟的不能再熟了,比之蝠王等人恐怕还要来的自然一些。

“弟兄们,向范右使那边靠拢,先肃清这帮小角色。”侯成虽然不是很明白范遥为何会给他下那样的命令,不过还是果断的做出了决断。当然,在他心中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处于对教主实力的信任,出任教主亲卫队长以来,他最真切的感受就是对教主那身神鬼一般的武功的盲目崇拜。

侯成带着亲卫队向着范遥所在的地方极速推进,他们的打法完全就是战兵的打法,组成阵势,近攻远程配合。由于都是身具武功之士的沙场老手,所以比之普通的老兵更具杀伤力和持久力。

有了亲卫队的帮忙,范遥顿时感觉压力减小了很多,差异的看了一眼极速推进的侯成等人一眼,心思顿时动了起来。

他当年离开光明顶之时,教中并没有教主亲卫队这个设置,至于侯成这样的人当年不过是个孩童,他更是没有了解的可能。

今夜这次战斗却是让他深深的了解到战场和江湖的区别。他曾经遭遇的战斗大多都是江湖之战,就是武林中人的打斗,很少会有这样规模的群战。虽然明教当年就立志驱逐鞑虏,跟鞑子也是大战小战无数,但是对于身为光明右使的范遥来说从来都是擒敌擒王的手段,走的是高层路线。

对于小卒,他不屑去杀戮,自然就没有大规模群战的经历。所以直至今日他才发现别看他已经晋身先天,小卒要是多了,一样会给他带来压力,甚至,可能会给他带来伤害。

第十章 神识之战(上)

当然,以他的实力,想要及时脱离战场逃跑是没问题的。如果都像今日一般,只能硬撑的话,恐怕真会发生蚂蚁咬死大象的事情了。

想到这里,范遥本就疲惫的身心顿时打了个冷战,看了看侯成等人犹如配合无间的机器一般,冷静而沉默的杀戮。这里面有自己需要学习的东西,范遥的心里很自然的想到。

张无忌的神识穿越黑暗的虚空和遥远星空与窥探他的那股神识瞬间就搅在一起。脑袋嗡的一下,外界的一切瞬间消失。其实这个时候的他是他自出谷以来最最脆弱的时候,一个江湖上的一流高手只需要拿着尖刀向着他的心窝轻轻一捅,或许就能破开他金刚之体的防御,名声赫赫的明教教主张无忌恐怕就要黯然离去了。

只是他凶名赫赫,饶是这样木雕一般的站着,竟然没有一个鞑子士兵或者番僧武士敢于上前的。

敌人没有想到张无忌此时是多么的脆弱,就是范遥也仅仅是处于谨慎的性格而隐隐觉得还是保持现状比较好,所以才及时出声叫住了侯成等人。

外人的眼中,张无忌好似醉酒睡着了一般,虽然只是木雕一般的站着,但是这个木雕也不是完全静止不动的,而是略微有些上下起伏前后晃动。

这却是张无忌在他的神识与虚空中的那股神识搅在一起的瞬间,福至心灵一般的在识海中的那个缩小版的张无忌瞬间打起了太极拳的外在表现。

这是怎样一番的光景?张无忌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体验。神识之战,这还是他的处女战。

当双方的神识猛然碰撞在一起的时候,张无忌只觉的自己好像被万千奔跑中的骏马撞击了一般,真要想确切的形容一下的话,貌似可以用后世张功那个世界中的一个事情来形容。比如说一个特种精英被一列极速行驶的高铁列车迎头撞上。

这样的后果可想而知,无论他是怎么样的特种精英,没有人会相信他在那种情况下还可以存活。

只是张无忌被撞击的是神识,而不是他的本体,更不是他识海之中的那个精神本源。

他只是感觉头很疼,脑仁子好似都在裂变聚合一般的疼。他平静的识海顿时好似平静的海面突然出现了十二级的狂风一般,化作雷霆之怒。

智慧树的树枝剧烈的晃动起来,左摇右摆,绿油油的枝叶好似随时都要脱离主干似的。但它的树根却始终牢牢的扎在树下的莫名质地之中,这块结实的质地没有发生一丝一毫的变动,那个缩小版的张无忌依旧在打着太极拳,只是那拳速变慢了很多,眼睛也闭合在了一起。

当万安寺的钟声响起半柱香以后,在万安寺的北边两条街以外的地方,一个由五百多人组成的队伍向着万安寺而来。四百名武装到牙齿杀气腾腾的鞑子精锐排着整齐的队列走在最后,前方是身着华贵僧袍的番僧武士队伍,其中有一个气质最为独特的番僧,身着月白色的僧袍,僧袍的材质似丝似稠似锦似金,在黑暗的街道上竟然散发出朦胧的柔和的晕光,在人群中,好似天上的月亮一般引人注意。

这个番僧即便是皮肤红润黝黑,却给人一种英俊不凡的感觉。事实上他的长相确实很英俊,只是不白而已。脸上一丝皱纹也无,整张脸散发出一种柔和而诡艳的气质。时时刻刻散发着一股名为自信的光芒。

就是这种气质,这种光芒,打从他来到大都之时起,对于大都人而言,无不拜倒在这种神一般的天资之下。当然,这其中也有例外,比如说汝阳王父女俩就是其中最引他注意的两个人,这两个人虽然对他表现出了足够的尊重和示弱,但是他却发现与其他人相比,这两个人在见他的时候少了最重要的东西——崇拜,盲目的丧失自我的崇拜,飞蛾扑火一般的崇拜。

他修行多年,他的年龄较之他的面相不知道要长上多少岁,时间太久,就是他自己好像也记不大清楚了,如果再加上前面三世的苦修,说他是神,也没什么不可以的了。事实上在大雪山中,他们这一群修者也确实以神人自居。

神人来到凡人的世界,神能显现,卑微的凡人竟然没有疯狂的顶礼膜拜,这极大的挑起了他的好奇心而不是杀心。多日以来,对汝阳王父女俩,他试探多次,但依旧没有任何发现。

这磨去了他的耐心,蝼蚁一般的人罢了,他懒得再在这上面浪费心思了,终日沉迷于鞑子皇帝给他安排的声色犬马,这个时候他才发现,原来凡人的生活竟然这般奢侈,这般享受,日子过的丝毫不比神差。

直到万安寺的钟声响起,他才从一张九丈乘九丈的巨床上坐起身来,对于徒弟们的实力他再清楚不过了。在凡间,他的那些徒弟也算是最顶尖的存在了,既然他们都敲响报警的钟声,显然是来敌的能力已经超出了他们能够应对的能力范围,这让他想起了鞑子皇帝请他下山时说的话。明教教主张无忌,这激起了他的一丝好奇心,于肉林之中飘落而出,下了床,披上他的法袍,走出了那座皇帝特意给他安排的巨型宫殿,向着万安寺而去。

殿中那张巨床上躺着几十名****的各国各族进献给鞑子皇帝的佳丽,睡的是那般的沉,对于他的离去,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只因她们实在是太累了,没有人还有多余的体力,只有足够的深度睡眠才能让她们更好的恢复体力,好迎接他的再一次临幸。

是的,是临幸,这是个历朝历代的皇帝睡女人的专用词汇,这些日子以来,这张床上的女人都习惯了这个人这个词,或者说是神的临幸,他的能力让人害怕,可也让人深深的期待。

就连鞑子皇帝每每想到这张大床和床上的人们,都感到深深的自卑和疯狂的崇拜,这该是怎样一种矛盾的心情呢。

这个番僧就是从大雪山上下来的神人——阴阳大法师。

第十章 神识之战(中)

虽然听到了徒弟们敲响的报警钟声,但是阴阳大法师对于徒弟们的实力还是很有信心的,即便不敌,败也不是短时间之内就会出现的事情。

所以他才走的不疾不徐,明教教主张无忌的大名他听到过很多次。可是再多,再有名,也不过是凡间的一个蝼蚁罢了,蝼蚁再强大,终究还是蝼蚁,这是本质,是永远不会也不能改变的事实,当他出现的时候,他只需要轻轻的一脚踩下去,再强大的蝼蚁也得去地狱向黑暗之神忏悔,被奴役千秋万载,沉沦于无尽的黑暗之中。

所以他才在距离万安寺两条街的时候,放出自己的神识,向着万安寺探了过去。

念头一动,神识瞬间就到了万安寺的上空。

张无忌在瞬间察觉到了这股充斥着无尽的肆意和狂傲的精神能量,动念之间,神识就冲着天空探了上去。

两股神识在黑暗的虚空猛烈的撞击在一起,张无忌的头颅瞬间就似爆裂一般的膨胀起来,满头长发无风自舞,根根两尺多长的黑发好似利箭一般刺向虚空。在黑发掩盖下的头皮表层,一根根毛细血管突兀的显现出来,好似一条条迷你版的巨龙在他的头皮之下翻滚着。

“哦?练气境初段。凡俗之人能够踏足练气境也算是大造化了,怪不得能够掀起如此滔天巨浪。不过,跟本座相比,你依旧是个蝼蚁一般的小虫罢了。就你这样的的小爬虫竟然胆敢灭了本座亲传弟子,你罪该万死。本座一定要让你尝尝那阿鼻地狱之苦,方能消解本座心头之恨。”阴阳大法师的声音从虚空直接传进了张无忌的识海,很平静,却让他浑身一颤,精神树上的缩小版张无忌突兀的抖了抖。

在神识接触的刹那,张无忌就知道碰上强敌了,前世的死亡阴影再一次缠上了心头。

他引以为傲的神识修为对于这个还没有照面的光头佬而言,简直就是小溪与大河的区别,差距太大了。

四面八方都是对方强横的神识,他的神识瞬间被包围。

两条街之外,阴阳大法师嘴角冷冷的一笑,抬脚向前走去,神识却犹如大潮一般向着张无忌的识海卷了过去。

这完全超出了张无忌的认知范围,此生对于修炼他完全是一个人在摸着石头过河。前世今生,何曾见过、听过这样的修为和神力展现。这已经可以称之为仙人手段了。未来无数影视作品中的场景竟然在现实中上演了。

他的神识瞬间溃败,对方的神识以压倒性的优势循着他的神识向着他的识海席卷而来。

张无忌的身体瞬间静止,仿佛被冰冻了一般,诡异的是全身上下却是湿漉漉的犹如刚从水中捞出来一样。

值此生死关头,识海中的小人从一抖一动逐渐动了起来,闭着眼睛的小人版张无忌缓慢的打起了太极拳。

一切来的都是那么自然,张无忌的灵魂和身体好似分离一般,现在的他什么都体会不到,时间与空间于他而言已经完全静止,停止运转。

人作为万物之灵,本身就蕴藏着这个世界最大的秘藏,只是这种秘藏的挖掘需要正确的指引和极大的毅力。在漫漫历史长河中,因为种种不知名的原因,人类距离这种根本性的秘藏是越来越远。

张无忌是极力挖掘这种秘藏的人,但是对于当下这种情况他是无能为力的,或者说当下的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思考。一个不知道思考的人不是睡着了就是永远都醒不过来了,他目前的情况正是如此,只是属于前者还是后者的区别。

身边正在激战的明教众人不会知道他们的教主已经陷入大危机之中,如果老天不开眼,明教自诞生以来最杰出的一任教主恐怕就要离他们而去了。

鞑子更不知道刚刚还是魔神一般的人物此时脆弱的跟一只蚂蚁似的,但凡有一个鞑子看出来,张无忌今日恐怕也要饮恨大都了。

世事就是这么奇妙,小人版的张无忌手中的太极拳刚刚打出第二式。从外界涌入识海的庞大的神识之力,立刻无风自动,在那两只小手的一开一划之间,偏离了它原本的轨迹。

原本全力向智慧树进攻的神识之力,立刻向小张无忌的方向偏移过去。

海啸一般的神识之力在两只小手的带动下在空中逐渐形成了一个漏斗一般的漩涡。漏斗的底部就在两只小手之间,如潮的神识之力在两手之间缓缓消失,双眼紧闭的小人版张无忌依旧在缓慢的打着太极拳,头顶排山倒海一般的神识力量对他竟然没有半点威胁。

“炼神?怎么可能?”两条街之外俊美出尘神仙一般的阴阳大法师猛地停下脚步,身形一颤,丝丝血迹从嘴角渗了出来,俊朗白净的面皮瞬间变作金紫之色,炯炯有神的双眼瞬间变得暗淡无光。

“明明是刚刚进入炼气期的蝼蚁一般的存在,为何会拥有炼神期的神识元婴?到底是哪家的子弟竟然违背律条出世?这个跟头栽大了。”阴阳大法师的心中充满了苦涩,短短刹那间的交锋,以他的完败告终。这还是他发现情况不对强行掐断神识能量的输出,不过即便如此,短短一瞬间,他的神识损失惨重,这还是他发现情况不对及时果断处置的结果。

刹那交锋,几世苦修化作泡影。神识之战的凶险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实在是太明白不过了,说一千道一万还是大意了阿。他的心中尽是苦涩。

此时的阴阳大法师再也没有了刚下山时的意气风发,再也没有了面对鞑子皇帝时的勃勃野心。他只想知道对手到底是从哪家出来的子弟,就是死他也要死个明白。

阴阳大法师只是略微停顿,就迈步向前走去,身边的弟子和鞑子士兵竟然无一人发现他的异常,他们都没有发现大师的脚步比之刚才快了许多。

第十章 神识之战(下)

当阴阳大法师主动掐断神识之力的进攻,张无忌识海之中已经入侵的外来神识顿时成了无源之水,气势虽然依旧吓人,却没有后劲。

神识在小张无忌两只小手之间消失的速度陡然快了十倍都不止,没有了主人的操控,它们就跟乖宝宝一般快速投入小张无忌的怀抱。

右手一划,随着一个完美的半圆轨迹的出现,最后一丝神识之力消失不见。小张无忌收功,面无表情的依旧摆着一个拳架子立在那里。

虽不言语,但如果有人能够细心观看,就能够很清楚的看出他较之刚才分明大了许多。

智慧树在无声无息之中又长出了三根枝杈,一片片翡翠般的绿叶长的油光水滑,好似能够滴下油一般。

张无忌回魂一般,睁开双眼,看着一丈开外激斗地人群,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他只感觉脑袋嗡的一下就失去了所有的知觉,现在又突然恢复了知觉,却又明显感觉到精力充沛,竟是一点伤都没受。

范遥、侯成等人激战正酣,他也顾不上多想,纵身就扑了上去,心头却一点都不轻松,那股足以毁天灭地的精神力给了他太大的压力,此战必须速战速决。

虽然他不知道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却敏锐的感觉到事情的不对劲,那人留给他的时间肯定不会太多。

双方在塔下本就激战多时,明教一方更是有蝠王和范遥两名先天高手,在高层战力方面占据绝对优势,随着时间的推移,鞑子一方已经显现出溃败之势。

张无忌这一突然袭击,成为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鞑子一方瞬间鸟兽散,四散奔走,缩到了院墙边,用惊恐的目光的远远的盯着明教中人。

张无忌等人一怔,倒也没有主动上前攻击,侯成等人摆开阵势把张无忌护在身后,却没想这样的行为完全就是多此一举。

范遥、韦一笑等人正待和张无忌打招呼,就听见张无忌说道:“抓紧时间调息内力,强敌马上就到,恶战还在后面。”

范遥等人面面相觑,不约而同的盘腿坐在了地上,拿出调养内力的药丸扔进口中,开始运转内力行走大周天。

张无忌转身看向高塔,平静如常。神识不自觉的向着高塔探了过去,只见从第一层塔开始旋转而上,到处都是番僧武士的尸体,在第六层发现了欧阳胜闻的身影,第六层关着的正是武当诸侠,欧阳胜闻正在给他们发放解药。

四层、五层的六大派人士正在运功调息,看来因为光明顶之故,欧阳胜闻在告知他们身份以后,还是得到了他们的信任的。相比原书中的情节,让他安慰了许多。只是看这些人恢复的速度,要想等到他们全部恢复恐怕至少还得一个时辰的时间,这一个时辰对于他以及明教这些救兵而言恐怕就是一个大大的难题了。

想到这里,张无忌不由得面露苦色看向了入口处,对于接下来的这一战他并没有十分的把握,只是事已至此,只能是被逼无奈强上梁山了。无论是眼前的兄弟还是塔中的六大派人士都是不能放弃的。

这个夜晚,他终于确定赵敏说的‘那个世界’是什么意思了,这个倚天屠龙的故事与张功记忆中的那个故事彻底不一样了。

这让他的心中感到刹那间的茫然,好像事情失去控制一般。

就在他思想神游之际,墙外响起了整齐的脚步声,无须使用神识相探,他就知道那个神秘的阴阳大法师来了。

张无忌抬脚向前走去,眨眼间就出现在了亲卫队身前,侯成正待说话,就见他向后摆了摆手,当下就老老实实的站在了他的身后。

范遥等人相继睁开双眼,站了起来,想要说些什么,看到张无忌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也就歇了说话的心思。

尤其是韦一笑等从光明顶一路追随而来的老弟兄,还是第一次看到教主如此严肃的表情,看来那个神秘的敌人给他带来了极大的压力。

院墙边上的鞑子士兵和番僧武士好像瞬间活过来了一般,背又挺的直了些,相互动了动,组成了一个松散的阵形,静静的站在那里,相隔十多丈盯着明教众人戒备着,显然是知道靠山来了,想要表现一下。

脚步声由远及近,一个身着月白色僧袍的中年番僧好似寻常人一般的走了进来,一路气定神闲的向着张无忌走了过来,一直走到一丈距离的时候才停了下来,身后是四大先天番僧领着百多名实力不凡的番子武士。四个鞑子士兵组成的百人队从进入院中开始就在番僧身后组成一个肃穆的方阵,安静的吓人。

好一个俊朗出尘的僧人,看上去人近中年,然而这仅仅是感觉,如果刨除那双能够透视人心的双眼的话,这就是一个正直青春年少的青年人。

然而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却身着一身月白色的僧袍,隐隐有月白色的光晕环绕周身,满满的出尘之意。更加让人感到心惊的是那双能够洞彻人心的眼睛。此人身上唯一的缺点恐怕就是那身被紫外线强加出来的黑黝黝的皮囊了。张无忌看着对面的陌生强大的敌人默默的想到。仅仅是他身上的那层光晕就不是自己能够在记忆中找得到答案的,确也是神奇的很。

“年轻人,你是哪家的子弟?祖宗的遗训可还记得?”

就在张无忌认真的打量着对面的敌人之际,只听的对面的敌人缓慢而沉稳的问出了这两个问题。

张无忌的面色如旧,心中却掀起了波澜。这个世界最大的秘密难道就在今天会向他显露一二吗

他的心中虽然狂震,但还是强自镇定的反问道:“祖宗的遗训?你们要是记得也不会跟我照面了。咱们是大哥不笑二哥,谁也不笑话谁,你有何资格如此问我?”两世之记忆,他的心中对于世界的认识远非一般人能比,接受能力更是超出几条街去。对于阴阳大法师,虽知是劲敌,可是那好奇心却是最致命的一剂毒药,他就是想知道个二三来。

第十一章 困兽之斗(上)

阴阳大法师怔了怔,多少年没有碰到过这样放肆的年轻人了。不过他说的好像也没错,责备对方忘记了祖宗的誓言,自己不一样违背誓言下山了吗?

可是,这话是你一个小辈能说出口的吗?即便你已经踏足炼神,你就拥有这个资格了吗?修炼界最大的依靠是什么?是实力。拳头大才是真理。

想到这里他的心中就恨得牙痒痒,一时大意,竟然毁掉了他三世修为,此仇不报,他阴阳上人的脸面往哪搁?

“年轻人,你太过放肆了。虽然你以二十之龄踏足炼神,也算是际遇不错了,有些运道,但仅仅一个炼神就让你嚣张跋扈成这个样子?连尊重长辈都不需要了?你家大人对你还真够疼爱的?”阴阳大法师双眼直勾勾的看着张无忌面无表情的道。

怎么有点攀交情又询问套话的意思呢?张无忌的心中暗暗揣测,由于刚才短暂的交锋给他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所以从听到脚步声开始,他就全神贯注的戒备着,等见着真人了更是一刻也不敢放松。

他知道对方在认真的打量着他,可是他却不敢这样做,这样的小心却是来源于张功的记忆了,他知道一个善于用精神力影响别人的人的眼睛是多么的可怕,因为他也是这样的人。

只是他的能力和阴阳大法师相比,显然差了很多。

所以一直以来,他都是盯着阴阳大法师那件泛着月白色晕的僧袍直瞧,暗自揣测这到底是件什么宝贝?这一阵猛瞧,还真是让他瞧出了一些端倪。

僧袍前襟上有几个深色的暗红色黑点,相比于整件僧袍而言,这几个点实在不足为道。但是在一件纤尘不染的僧袍上有这么几个点,就足以说明问题了。

想到刚才莫名其妙的交锋,张无忌的心中渐渐明白这老小子刚才肯定吃大亏了,想清楚这点,他的心中立刻轻松了一些。

当下嘴角弯了弯,道:“晚辈爹娘死的早,还真没疼爱我多长时间,感谢大师关心了。”阴阳大法师言语之中的嘲讽他没有爹娘认真管教的意味他又怎么能够听不出来。

虽然还不是很清楚对方为什么这般颇多废话,但是总归是因为刚才的交锋,让他多了几分顾忌。所以才这样耐着性子盘自己的道。却不知这样一来恰合自己的本意,塔中的六大派人士想要完全解毒还需要一定的时间。

阴阳大法师的嘴角抽了抽,道:“年轻人,本尊的耐心是有限的,之所以跟你说这么多,是免得误伤了道友的后辈子弟。难道你以为你已经拥有足够的实力对抗本尊了吗?”

张无忌态度良好的低下了头,道:“大师,晚辈所说句句都是真心话,说来,晚辈还不知道大师是何门何派呢?还望大师不吝告知,或许大师门中还真有晚辈家中相识之人呢。”

阴阳大法师呵呵笑了两声,道:“好狡猾的年轻人,反过来盘本尊的道呢。本尊还真不怕告诉你,本尊来自雪域高原大雪山一脉,你可知道?”说话间,双眼死死的盯着张无忌的面部,观察他的变化,精神能量却是不敢再使用了。

张无忌面色如常,作沉思状,好一会,才道:“大雪山啊,家中长辈倒是提起过,好像可以转世重修的,敢问大师,修了几世了?”这却是他想起了后世雪域高原活佛转世之说,这会拿来胡说八道了,也不知猜没猜到,暗地里已经做好了动手的准备。

阴阳大法师心头大震,本门中转世重修之法可是非常隐秘的事情,除了同道中人,外人是万万没可能知道的。

这小子相貌堂堂,气质非凡,以二十之龄步入炼神境,本门多少年了都没有出现这样的天才人物了。这到底是那家的子弟,怎么也开始趟世俗这股滔天洪水了。

“年轻人,还请告知,你到底出自何门何派?大元帝国的皇帝千辛万苦不辞辛劳远到雪域高原,向本门求援,本尊这才来到这红尘俗世,你又是为何而来?我们也算不打不相识,如果真的是误会,自然还是解开的好,至于这红尘中事,于你我而言,不过是微末小事,不足为道。”

这老小子的语气又软下来了,看来自己猜对了。赵敏口中的那个世界,很可能就是一帮隐居起来专门修炼的人组成的一个圈子,这老小子肯定就是其中之人,雪域高原即便到了后世也是有着一些隐秘传闻的,现在看来果然是有神秘传承的。

不过,接下来要怎么应对呢,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最后还是要用拳头解决的。

“大师,您本就是世外高人,何苦为鞑子皇帝跑腿做事,张真人却也是一世外高人,没准你们还真的认识呢。嗯,就算不认识也不打紧,只要一见面,你们肯定就能成为知己,毕竟都是世外高人嘛。咱们能不打当然是最好了,何苦让鞑子在一边看着乐呵呢。你说呢,教主。”韦一笑摆足了晚辈的姿态谦恭的说道。从范遥那里他就知道有这么一个大敌人,等到对方进来以后,虽然没有动手,他也知道这已经不能简单用大敌来形容了。

仅仅是那身发光的衣服他就是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这到底是用何物做出来的,再看教主对待对方的态度,不敌的想法更是深植心头。

二人嘀哩咕噜的说了些话,他是听了个云山雾罩,但总体意思还是明确了,貌似这光头番僧对教主家世有些畏惧,很可能是张真人曾经给他留下过十分有趣的印象,所以才会这样。

这就好办了,干脆拿张真人压一压他,他却没想到,他这番话刚一说完,张无忌心头就是一震,完了,蝠王啊蝠王,你这忙帮的可是够倒的。这下该动手了。

果然,只见阴阳大法师头一转看向韦一笑,道:“张真人?何门何派?”

韦一笑只觉身心一紧张,情不自禁的脱口而出,“当然是武当派的创派祖师张三丰张真人了。”

第十一章 困兽之斗(中)

阴阳大法师转过头来,看着张无忌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好一会,才悠悠的道:“年轻人,好运道啊,红尘之中,浊浪滔天,竟然也修到了炼神境。好一个天降之才,可惜了,如果搁在本尊第一世苦修之时,一定会接引你进入本门,修炼那无上法门。只可惜现如今这世界的天地元气是一天比一天少,修行是一天比一天难,所以,你还是去死吧。”

张无忌早有准备,韦一笑话音刚落,劲道就布满了全身,他知道当下武林还是练气的时代,对面这个所谓的阴阳大法师应该也还没有脱离这个范畴,在练气上自己差了人家几条街都不止,是以九阳真气是一丝都不敢动用,生怕引起对方的注意。

是故,阴阳大法师话音刚落,就觉眼前劲风突起,一个饭钵大的拳头就打到了胸前。

心头一突,他左脚迈出,右手成掌向张无忌的手腕挡了过去,同时左手五指并拢成蛇掌向着对方的右腰眼戳了过去。

反应十分迅速,招式也是狠辣异常,攻防皆备,老道的很。

要是搁往常,张无忌肯定是一无既往的打出这拳,但是现在却不行了,因为对方的速度比他还要快上一分。而他引以为傲的金刚之躯却不敢轻易拿来尝试,那是他最后的保命手段,今天也许要起大作用。

张无忌的反应也不慢,看到事不可为,右脚在地上一点,前冲的身子就是猛的一停,刹那间错过了阴阳大法师向他腰间戳来的那一记蛇掌。打出去的右拳尚不待收回,左腿已经悄无声息的向着前方扫了出去,脚尖冲着对方的****部位点了过去。

阴阳大法师一怔,好快的速度。心中感慨动作上可一点都不慢,他的左腿也在瞬间扫了出去,又是后发先至。

眼看双腿就要碰撞在一起,只见张无忌前踢的左脚猛的向上挑了上去,踢向了对方的下巴。

阴阳大法师顿觉无奈,即便自己的腿可以扫中对方攻来的这一腿,但是自己的下巴恐怕也逃脱不开被踢中的危险。左掌连忙向着张无忌的左脚踝抓了过去。

张无忌心下大惊,再想要变招已是来不及,只能是把本来向上踢的脚尖陡然向下一扣,脚掌扣向了对方的胸膛。

阴阳大法师的左手轻松抓上了对方的脚踝,正待下手毁掉他的这只脚,胸膛陡然传来一股巨力,胸口剧痛之下,手也松了开来,向后连连退去。

却是张无忌这一脚在毫厘之间的改变没有引起他的注意,反而被对方赢了一招。

他只觉得胸骨疼痛异常,胸腹之间更是隐约气血上涌。他怔怔的看着张无忌,这一脚还是给他带来一些伤害了,尤其是身体上的疼痛感,非常的陌生,他都有多少年或者说几世没有感觉到疼痛了,没想到在俗世之中竟然有人先伤他元神再伤他真身,难倒真要变天不成。

张无忌一脚建功,马上后撤,全身戒备的看着对方,刚才那一脚有取巧之嫌,对方受的伤害并不大。反而是他,刚才的那一脚简直就跟后世的棒子岛上的那个什么拳道似的,太冒险了,实在愚不可及,碰上高手了真有种主动送上门的意味。

自从出谷以来,他就没有碰上什么像样的对手,跟比他差了几个等级的敌人打习惯了,对上阴阳大法师这样的敌人竟然也把打习惯了的招式自然的运用了出来,差点就酿成大错。

他十分明白如果刚才不是他反应及时,这只左脚恐怕就已经废了。

这一记进攻,给他的心灵敲响了警钟。也让他知道今天这场战斗如果不舍命相拼,恐怕真得留在这鞑子的大本营了。

韦一笑、范遥多少还能看的清楚二人的招式动作,心下都是大震,尤其是韦一笑本就以速度见长,这时也是找不到丝毫的优越感,深深的知道这下教主恐怕是踢到铁板了,再想像以前那样轻松的胜利恐怕是不可能了。

至于庄铮等不到先天的明教众人,更是只觉眼前一花,就又看到二人分开的身影,连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知道。

阴阳大法师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张无忌,总是感觉不对劲,这种不对劲还不是让他中招产生的不爽,而是一种别的什么原因,但他一时之间还就是想不起来。

他身后的徒子徒孙看向张无忌的眼神猛的一变,此时才发现地上赫然有一具熟悉的尸体,那分明就是大师兄。

想到平时威风八面的大师兄现在竟然浮尸在地,他们的心里顿时动摇起来,哪怕神一样的师傅就在身前,心中也不由得多了一分悬念。

从下山开始,就把俗世之中的人当作了随意可以踩死的蝼蚁,却没想到这些蝼蚁竟然能够给他们带来这样巨大的伤害,这种强烈的反差让他们一时之间难以适应。

不对劲,可是到底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阴阳大法师总是感觉这短暂的交手让他感觉十分变扭,但他一时之间又想不明白。只是有些怔怔的看着张无忌走神。

张无忌心中暗惊,对手之利害着实上他大吃一惊。正在烦恼该如何是好却发现对方的反应有些不对头,不过,这对于他来说却正合他的心意,还是时间,无论形势如何,他目前最缺的还是这个。

突然,阴阳大法师两眼精光迸射,喝道:“你到底是哪家出来的小怪物,你用的根本就不是真气。多少年了,竟然还有人傻子一样的走体修的路子?”

张无忌一怔,形意拳不是内家拳吗?怎么成体修了?体修,从字面意思理解完全就是外功嘛。不过,既然他误会也没什么,可是这个问题要如何作答呢?真是头疼啊。

“这个嘛,要是有那好的练气功法你当我愿意找虐遭这个罪么?”

阴阳大法师两眼一瞪,道:“放肆,你还在跟本尊胡说八道。世俗之中的炼体之法粗略不堪,连体修的门都进不了。说,你到底是哪家的后人?否则,真打伤你了,可别怪本尊以大欺小。”

致读者

老刁在这里向大家道歉了!这本书暂时算是太监了,将来或许某天会重写,现在老刁的重点是《祖地圣血》,欢迎大家来踩点,如果还是喜欢的口味,请收藏。这本书更新不会很快,每天两更,第一更在晚上十一点左右,第二更在一点以后。老刁力求不断更,能否签约不敢想,只想不能太监了,再承诺一次吧!

万分抱歉!

第十一章 困兽之斗(下)

“这老小子底气有些不足,看来是把我当成和他一样出自隐秘门派了。”随即,张无忌的心中充满了苦涩,这些隐秘门派在两世记忆之中都找不到一点有用的信息,就是想要扯虎皮竖大旗也无从做起。

“不过,只要对方心有顾忌,自己总还是有些机会的。可是,眼下这个问题该如何回答呢?”张无忌的心头有些郁闷。

“不说是吧,那本尊就打到你说,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家的子弟竟然嚣张至此?”说话的同时,阴阳大法师已经是一步迈出蒲扇一般的大手充斥着血一般的颜色向着张无忌的肩膀拍了下来。

他的心中也想的清楚,虽然能够培养出这样天纵之才的修门就那几个顶尖的圣地,但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如果连人家的底细都没有摸清就撤走的话,那他可就成了门中的笑话了。在天地元气日益减少的当下,修为上每前进一步都是非常的艰难的。如果门中对他的支持减少的话,此生剩下的就只有灾难了。

不是他不想干脆利落的下杀手,而是他不敢。修者之间没有秘密可言,尤其是到了如今这末法时代,大家伙更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本就在抱团想办法摆脱眼前的困境。要是在这要命的时刻一位年仅二十岁的天赋异禀的修者死在他的手上,他将为大雪山一脉引来灭门之祸,那绝对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一个能够培养出这样一位弟子的修门绝对是他们大雪山一脉招惹不得的存在。这就是他忌惮的原因。

这个时候不过是想要找回一些面子罢了。更为重要的是他作为修者走进滚滚红尘之中本就是破坏了规则,是引起众怒的事情。所以他更要了解张无忌的根底,为他分担祸责。

此时,蒙元皇帝告诉他的有关张无忌的情报被他撇之脑后。就是武当派的张三丰都没有张无忌现在的修为,更不要说他们能够培养出这样的人才了。而明教这个教派更是从立教祖师开始就是一个普通的武学人士,在他们的眼中,不比地上的蚂蚁强上多少。以明教和武当山的底蕴根本不足以培养出张无忌这样的人物。

是故张无忌绝对是隐世修门中出来的英才,而且一定是那几家顶级的修门,只有他们才有这样的底蕴。一瞬间,拥有体修功法的几大顶级修门在他的心中一闪而过。

都是惹不得的主,但事已至此。他一定要拉个垫背的一起扛下这件事情,是故张无忌一定要拿下。

挥手间,阴阳大法师识海之中念头动了千许,各种利弊得失想了个全乎。一瞬间就决定还是先拿下张无忌再做选择也不晚,只要不伤害他的根底和性命就有谈的可能。

阴阳大法师一掌悄无声息快若闪电的向着张无忌的左肩拍了下来,外人看着完全感觉不到威力,但张无忌全身汗毛倒立,灵魂深处感到了一股致命的威胁,这是生命层次上的差别。

猫对上耗子,无论是进食的抓捕还是戏虐性的戏弄,对于耗子而言都是生死存亡大事。

现在的张无忌就是那只耗子,好在他是一只修炼有成的耗子。

避无可避,狭路相逢勇者胜。事已至此,唯拼命而。

张无忌早有准备,全身劲道通达全身,右脚向前快如闪电的一滑,高大的身躯立刻向着阴阳大法师的血红大手印迎了上去,右手崩拳隐忍不发,准备随时爆发。

张无忌的反应阴阳大法师看在眼里,却没有引起的重视,九世修来的无量功德铸就的今世不坏金身,他有这个魄力和底蕴。

说来话长,其实念头瞬时已过万遍,两人转眼间就接上手。阴阳大法师的血红大手印拍中张无忌的肩膀之时只觉得对方肩膀好似抹了油一般滑不溜秋的还非常有韧性,这让他感觉非常诧异。

距离合适之时,张无忌右手崩拳快速送到了阴阳大法师的心窝口,与此同时全力运转乾坤大挪移于左肩膀头子,一缩一转之间一股从阴阳大法师血红大手印而来的血红色气流被他通过劲之道转移到了右手崩拳。右拳快速一缩又是一记崩拳打在了对方的心窝上。

大手印拍落之时被张无忌运用技巧滑开,阴阳大法师并没有觉得有多么吃惊。这一手本就是他在六世轮回之时创出的一手先天武学,当时的目的是为了先天之下的血液骨髓的修炼,现在拿来对付眼前这个小鬼正合适。三世苦修积累的造化之力已经让他的血液有了他独特的印记。

血手印不仅具备强大的攻击能力,而且一但敌人被击中,阴阳大法师独有的血液印记就会进入敌人的血液,以完成对敌人的血液的渲染和控制。这却是他身为修者独有的法门了。

张无忌第一记崩拳击在了他的心窝上他的眉头皱了皱,因为他感觉到一股强大而爆炸般的力量从被接触的地方犹如一根根尖锐的长针穿了进来,他的不灭金身竟然没能完全阻止敌人劲道的入侵,只是改变了它进入的方式。

这记崩拳的劲道在快速而艰难的挺进,然而阴阳大法师的不灭金身毕竟强大。这记崩拳的劲道刚刚突破他的肌肉组织就灰飞烟灭消散无踪。但就是这层肌肉的突破让阴阳大法师又尝到了遗忘已久的痛的滋味。

紧随其后的第二记崩拳则让他瞬间睁大了双眼,身子瞬间被击的向后飞起,泛着光晕的长袍在心窝口附近出现了一个拳头大小的破洞,透过破洞隐隐可以看见一个血红色的拳印深深的印在了他的心窝上。

惊恐愤怒的阴阳大法师在向后飞起的同时左手一记血红大手印全力爆发向着张无忌的右手抓了过去。

张无忌两击建功,双脚在地上一蹬,身子暴起,双手护头,手肘向外。双膝同时抬了起来,双肘双膝形成四个攻击点冲着阴阳大法师的上半身撞了过去。

第十二章 惨胜(上)

九阳真气遍布全身,佛门金刚不坏之身的威力加持到身体能够承受的极限。

第一记崩拳打完,张无忌就知道自己跟眼前这个帅气的光头佬是没法比的,双方根本就不是一个级数上的对手,像极了他出谷以来遭遇的无数次战斗,只是这一次双方强弱角色换了过来,他成为了那个被碾压的角色。

只是这个光头佬因为莫名的原因不敢对他下杀手,这才让他有机可乘。第二记崩拳之所以建功还是因为他运用乾坤大挪移把来自对方的莫名真气反击到了对方身上,说到底他是借用敌人之手攻击敌人。

这个层次的敌人绝对不会让这样的低级错误出现两次。

第二记崩拳虽然击退了阴阳大法师,但是对方受到的伤害到底有多大他并不清楚。张无忌只明白一个道理,一鼓作气,血战到底。一但这股气泄了,他所有的抱负都将止步于今夜。

阴阳大法师初始确实是被击飞的,但是他在身体飞起的瞬间就掌握了身体的控制权,所以左手一记大手印才能迅速拍出。张无忌的反应速度和方式出乎他的意料,这完全就是一种无赖打法,哪里还有一点点高手风范。

但就是这种无赖打法却给他一种无比凌厉无处着手的感觉,左手一记大手印原本是打向张无忌的右手这时却打向了张无忌的右臂膀,同时右手也是一记大手印快速打向了他的左臂膀。

张无忌九阳真气已然运转到极限,皮肤表层隐隐有金色流光在闪动。乾坤大挪移同时运转,全部聚集于手臂两侧,准备硬挨这两记大手印。

阴阳大法师的两记大手印迅速拍中张无忌的两条臂膀,“蓬蓬”两声传来,声音好似击中皮革,触感好似金属,依旧有一股奇怪的力道把两只手掌位移开一定位置,但是这一次他是怒极全力出手,血色真气全面爆发威力自然不同寻常。

张无忌瞬间感到一股肆意狂放的真气从两个臂膀进入自己的身体,虽然他运用乾坤大挪移极力引导这股真气进入劲之道,但是这股真气实在是太庞大了,已经超出了他的劲之道的承载极限。

劲之道迅速鼓胀开来,一道道裂纹出现,随时都有崩裂的危险。

张无忌浑身上下青筋血管暴起,脸色狰狞,一片血红。整个身躯在瞬间好似又长大了一些,这些血色真气让他的身体好似再一次发育。

“要爆了,要撑死了。”张无极念头闪动,意识海之中无风自动,世界树感觉到了宿体的危险,剧烈摇晃起来。小张无忌原本静立于世界树下的五彩物质上,此时也突然摆开了一个拳架子。

张无忌的脖子瞬间撑的变大了一倍有余,脸色狰狞,大嘴张开。形意十二形龙形使了出来。两只手臂于身子腾空之际瞬间变招,两手向着前方弹了出去,两只龙爪向着阴阳大法师的肩膀扣了上去,一记震撼心灵的龙吟音攻向着阴阳大法师铺面而去。

双方的速度实在是太快,张无忌几乎是在中招的同时,两手就弹了出去,扣住了阴阳大法师的双肩,两手呈龙爪深深的抓进了他的肉里,只是阴阳大法师的金身实在了得,即便以张无忌如今的功力修为也无法抓破他的肉身。

阴阳大法师感觉到了双肩传来的疼痛感,双手成拳向着张无忌的胸腹部位就击了出去。

然而就在此时,张无忌的龙吟音攻绝技到了,阴阳大法师原本生气愤怒的脸庞瞬间变色变形,脸色一下子变的惨白无颜色,脸皮被吹的狂抖变形,好似随时都要脱离骨骼而去。

这记音攻张无忌全力施为,从阴阳大法师处而来的血红真气有大半都通过这一吼被他释放出去,真气之磅礴完全超出了他的承受范围。龙吟发出之际,脖子上的血管肌肉也爆了开来,整个脖子和上半身血红一片,阴阳大法师也被喷了一脸血,苍白的脸上有了一丝血色,只是双眼之中的惊惧之色怎么也抹不去。

一记龙吟持续进攻,张无忌这口气好像长的没有尽头。双膝也同时撞上了阴阳大法师的胸口。这一次阴阳大法师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痛,只是这个时候各种痛参杂在一起,他已没有时间和精力来分辨这许多种很久都没有体验过的痛楚。

阴阳大法师原本就是被击退继而主动后撤足尖一点向后飘去,张无忌主动进攻,双脚在地上一蹬身子就犹如炮弹一样向着对方打了出去。是故在张无忌扣住阴阳大法师之时二人依旧在距离地面一米多高的空中向后飞行。

一记龙吟音攻立刻向着阴阳大法师的左右两侧和大后方波及开来。虽然阴阳大法师承受了最大范围的攻击,但是这记倾泻出他的血色真气的音攻威力较之张无忌依靠自己本身发出的音攻不知强大了多少倍。

首当其冲的就是阴阳大法师的四大徒弟和普通番僧,他们距离最近,受到的伤害也最大。四大徒弟踏入先天多年,早已发现了自己的世界树,踏足精神领域的修炼。但他们敏感的神识在这记音攻之下反而成了要他们命的路径,这记音攻循着神识瞬间攻进了他们的意识海。

四人意识海之中,各有一条形体恐怖的血色巨龙狂吼着扑向了他们的世界树,巨龙身边还飘着层层血色的云朵,隐隐有道道黑色的闪电夹杂其中。

几乎是在一瞬间,巨龙就扑到了他们的世界树上,两只龙爪抓着世界树一撕一扯,原本生机勃勃的世界树就被撕成几段,巨龙一声巨吼,整个意识海没有世界树的镇压瞬间狂暴起来,狂风暴起,形成混沌气流,湮灭于未知之中。

只见四徒在身中龙吟的瞬间就好似没有了灵魂一般倒了下去,诡异的是那张张有着惊恐、解脱、极乐的面庞,很难想象人的一张脸在同一时间竟然可以表达出这么丰富的情感。

第十二章 惨胜(中)

生死之间有着大恐怖,这个恐怖到底是什么,是对生的留念?是对死的害怕?亦或是对未知的恐惧?

没有人能够给出答案,因为这是每一个人的专属权力,只能自己享有不能传承。

阴阳大法师的四个徒弟脸上的表情好似窥到了一丝生死之际的大恐怖,但是他们没有机会告诉人们,四大先天在张无忌一记龙吟音攻之下倒在了阴阳大法师这位绝顶高手的身后,这其中最大的出力者就是他们的师傅,不得不说是一种讽刺。

四人身后的普通番僧和鞑子士兵可就什么都体会不到了,只感觉脑子“嗡”的一下大脑立刻被震的稀碎,七窍流血倒在了地上,一时之间兵器触地发出一阵霹雳桄榔的声音。

这记音攻在阴阳大法师的血色真气的加持之下,足足持续了三十个呼吸的时间,张无忌扣着阴阳大法师向着前方飞出足足三丈远才摔倒了地上。

向前足足打通了一条六丈多远两丈多宽的同道,浮尸超过两百具,这个距离之外的番僧和鞑子士兵也是脑袋嗡嗡作响没有了意识,痴傻了一般呵呵傻笑着,口水流出浸湿好大一片衣襟尚不自知。

阴阳大法师带来的人马在二人的通力协作之下基本上毁掉了。阴阳大法师好似一个包有重物的大麻袋狠狠的摔在了坚硬的青石地上,张无忌血人一般依旧死死的扣着他的双肩,保持着刚才的姿势。

二人无声无动作好似已经死过去了一般,一动不动,只有身下的血迹在缓缓增多。

说起来似乎很漫长,其实从阴阳大法师进来双方开始动手,不过是几个弹指的时间,这惊天地泣鬼神的战斗就在三招两式之间完成。

范遥、韦一笑等明教中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战斗就成了这个样子。

“教主。”众人皆呼,纷纷抢步上前。

“不可。”韦一笑鬼魅一般的身子突然飘到前方伸开双臂一拦。

众人急刹,“福王,为何拦阻?”

“福王?”

“众位,教主现在的状况虽然危及,但是我们绝不能贸贸然上前,万一二人在进行更高级别的神识战斗,切不可因为我们的匆忙乱了教主战斗的节奏。”韦一笑郑重说道。

张无忌的神识之能,侯成和庄铮早已知晓,瞬间就明白了过来。范遥进入先天多年,自然也明白韦一笑话中的意思,至于普通教众,虽然不懂,可是看到当头的都停下了脚步,他们也就不再上前,只是眼中的焦灼之色更甚。

“侯成,你带领亲卫队上前,在距离教主两丈远的地方布置防御圈,谨防鞑子残余。范大哥,你和庄铮带领锐金旗的弟兄抓紧时间肃清庙里的鞑子。我上去看看二人的情况,近身护法。”韦一笑瞬间做出了决定。

“遵令。”侯成手一挥,带着自己的手下向前冲去。

“遵令。”庄铮带着手下向着躲到一旁的鞑子士兵冲了过去。

范遥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韦一笑的眼神有些诧异。

韦一笑一怔,严肃道:“范大哥,非常时刻,小弟僭越了。”

“韦蝠王,你想多了,杀敌要紧。”范遥手持长剑后发先至,扑向了鞑子兵。

明教不再是他熟悉的那个明教了,蝠王韦一笑也不再是曾经熟悉的那个韦一笑了,至于今日教主跟阴阳大法师之间的战斗更是突破了他对战斗的认知。好在虽然一切都陌生但他却并没有感到不舒服,反而全身斗志盎然,他喜欢现在的明教。

范遥精神抖擞,手持长剑扑入已经吓破胆子的鞑子士兵之中犹如虎入羊群,一阵砍瓜切菜一般的乱杀,他的剑招不再优雅不再潇洒,有的只是一刺一砍,只为了快速的杀人。

庄铮带领锐金旗紧随其后,院子里的鞑子士兵和番僧本就被明教中人杀得胆寒,盼星星盼月亮一样盼来了阴阳大法师,却没想到阴阳大法师出现没多会就狼狈成现在这个样子,生死不知。

此时再对上明教中人更是肝胆俱裂,双腿发软,有那机灵之人已经调转身子向外跑了出去。

范遥和庄铮带领锐金旗杀了一些,逃了一些。院子里没多会就只剩下了自家人。庄铮吩咐手下放哨的放哨,布置防御的布置防御,一切都进行的仅仅有条,让范遥眼前一亮,好似回到了汝阳王察罕特穆尔的大帐之中。

侯成带领手下围绕张无忌迅速结了一个圆阵,张弓持箭戒备起来。

韦一笑打起十二万分的小心,运转轻功身法飘到二人身边仔细观察起来。

“啊”心中暗自一声尖叫,只见张无忌双目虎瞪面目狰狞,嘴巴几乎张到了极限,一动不动的盯着阴阳大法师。脖子已经恢复到平常的尺寸,只是脖子上明显是掉了一层皮,肉眼可见断裂开来的血管犹自滋滋冒着鲜血,断了的大筋缩成了一团,撕裂的肌肉外露开来。

如果不是那微弱到不可察的呼吸韦一笑几乎就要给张无忌下达死亡通知书了。这样的伤势换做寻常人就是十条命也没了。

韦一笑强自按捺下激动的心情,没有惊动他人,仔细观察。这才发现张无忌的呼吸虽然微弱到不可察的地步,但是他的呼吸还是有节奏的,一呼一吸间隔长而时间相同,这就让他吊起的心又放下了一些。

再看阴阳大法师,只见他面色苍白沾染着一层血迹,跟猛鬼也无多大差别,嘴巴紧闭,丝丝血迹却不受控制的溢了出来。整张脸上唯一还有变化的就是那双眼睛,诧异、无奈、悔恨,不一而足。

阴阳大法师的金身终究被张无忌攻破,张无忌的两只手深深的扣进了他的锁骨之中,十缕血液顺着十个孔洞向外缓慢溢出。

他的胸骨明显塌陷了一些,张无忌的膝撞给他造成了极大的伤害。就这个伤势要是换做别人也早就去见阎王爷了。韦一笑下意识的撇了撇嘴如是想到。

第十二章 惨胜(下)

只是阴阳大法师感情丰富的双眼以及微弱而有节奏的呼吸无不预示着他还没有死去的事实。

这个时候的阴阳大法师应该是最为虚弱的,轻轻一掌,或是长刀一挥,都可轻松要了他的老命。

韦一笑心中转着这样的念头,就是不敢下手,他知道神识之战的凶险,他不能判断现在如果给上这光头佬一掌是不是会对教主也造成伤害

韦一笑纠结再三也没敢下手,只是静静的观察着。

他的这个决定做对了,否则明教自创教以来最有作为的一任教主可能就要栽到他这一掌之上。

张无忌的龙吟绝技之所以威力无群就是因为他是以神识之力为引导而发出,这声龙吟之中夹杂着形意之劲也夹杂着他的神识之力,所以他的这记音攻不仅作用于敌人的肉身更可以作用于敌人的精神领域。

这一记龙吟更是携带着大量的阴阳大法师的血色真气,一声怒吼之下,张无忌意识海之中的小张无忌化作一条血色巨龙冲入阴阳大法师的识海之中。

这一变化却是张无忌自己也没有料到的,对于精神一道的修炼,他本就欠缺修炼法门,先期依靠九阳真经后期依靠太极拳,不过是在摸着石头过河。他并没有一个明确的修炼大纲,也没有具体的修行法门,更没有运用法门。

今日碰上的阴阳大法师是他两世记忆中唯一懂得精神力修炼法门的人。

识海之中的小张无忌是他精神能量的凝结,更是他意识的具象化,这就是他的灵魂。但是这个灵魂却是不由他控制的。这个小张无忌每次有举动都是被动的。

这次也是,小张无忌好似自行感觉到危机,化作血色巨龙通过某种未知的通道进入了阴阳大法师的识海之中。

张无忌的意识脱离肉身,寄居在了小张无忌身上进入了对方的识海。他的肉身只是通过某种冥冥之中的联系在控制着,以最低的消耗生存着。

阴阳大法师的识海较之张无忌的大了五倍有余,一棵参天红色巨树生长在识海的正中央。血色的树干血色的枝条血色的树叶,整个空间弥漫着一种血红色的氛围,天空是血红色的,地面是血红色的。

世界树旁边是一尊散发着金光的三头六臂神像,跟佛教中的某个佛像特别相像。

小张无忌化作的血色巨龙一进入这片识海就猛然向着那尊神像冲了过去。完全就是自发行为,张无忌的意识虽然寄居在这个能量体中,但他却没有办法控制它。

闪着金光的三头六臂像突然站了起来,身子一晃,全身上下哗啦啦作响,世界树也突然剧烈的摇晃了起来,整个识海空间内顿时就跟刮起了十二级沙尘暴一般,到处都是血红色浪潮在翻滚,极尽恐怖。

“地狱无门你自闯来,小辈,你欺人太甚。”阴阳大法师的声音响了起来。

血色巨龙腾云驾雾冲着他就撞了上去,张无忌欲哭无门。“明明就是你找上门来的,实力又那么高,都逼得我拼命了,谁欺负谁啊?自从神功有成,何曾这般狼狈过?还有这个小人版的自己,明明就是自己,但我就是控制不了。”张无忌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一头向着三头六臂神像撞了上去。

只见巨龙的两只前爪迅速抓住了三头六臂神像的两只臂膀,一口咬上了其中一个头颅。而神像的另外四条手臂也抽在了巨龙的身上。

“小辈,你胆敢……”阴阳大法师爆喝。

“这么猛?”张无忌很惊讶,他没想到自己竟然这么厉害。近距离观看,他才发现眼前这尊神像应该是刚刚凝结不久,五官还没有完全显化。

巨龙的大嘴闭合,锋利的牙齿轻易的撕碎了神像的脖子,一甩龙头,咀嚼了两下,一颗神像的头颅就被吞了下去。神像脖子上的断口处犹如玉石一般,光华隐隐,透着某种神秘的规则。

巨龙任由神像的四条手臂抽在自己的身上,直抽的龙鳞砰砰作响。两只龙爪用力一扯,神像的两条臂膀也被撕了下来,飞行之中的巨龙还不忘顺势把两条臂膀扔进口中嚼了起来。

张无忌看的目瞪口呆,这是在生吞活剥啊,这绝对不是他的主意,更不是他的饮食风格,那可是一个类人生物,或许那就是一个特殊点的人。让他吃人,那是万万没有可能的。

可世间万物就是这般神奇,明明不是自己的主观意志,明明不是自己施为,但还就是自己亲手吃了一个神像的一个头颅和两条臂膀。而且看着巨龙还有继续进食的架势,张无忌真的是感觉到很无奈。

“小辈!张无忌,有话好说,停战吧。你我都是同一世界中人,何必自相残杀。”阴阳大法师的声音中透着焦灼。

巨龙不作回应,在空中转了一圈又扑了下来。

“老光头,不是我干的,我现在说话都难。”张无忌苦笑着,眼睁睁的看着巨龙的两条前爪搭在了神像的两条臂膀之上,张嘴又是咬住了一颗头颅。

“无耻小辈,我大雪山一脉不会放过你的。你根本就不是体修者,体修一脉不可能凝结出这般神通。恨!恨!恨!气煞本尊,九世苦修一朝化作虚无,大意啊大意。”阴阳大法师怒极狂吼。

巨龙的进食迅速而有节奏,三扯两扯,三口两口间,一尊金身三头六臂神像被他吞到腹中。

识海之中的风暴更为狂劲,世界树摇晃的更为厉害,好似要被狂风卷的连根拔起。巨龙在吞掉神像之后在空中极力伸展着自己的身姿,身体在肉眼可见的速度下拉长变粗变大。

张无忌顿时感觉有方方面的力量在撕扯着自己,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一点点的拉长。头颅在一点点的撑大,手掌在一点点的变大。

“啊……”张无忌痛极大吼,疯狂的吼叫声没有人能够听到,就是他自己都听不到,就跟梦魇一般。

第十三章 珠峰圣地(上)

一个人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躯壳被某种强大的力量撕扯重组,这种痛苦和恐怖绝对不是一般人愿意去尝试的。

张无忌现在多么希望自己能够脑袋一歪就晕过去。可是他的精神无比亢奋,想晕都难。而这亢奋的精神更让他的痛感神经更为发达,那种灵魂都在颤痛的感觉让他想到了自杀。

很显然,这个时候的他自杀都难。

小张无忌吞噬了神像之后在自发的进化,张无忌的痛苦只是这种进化的副产品。对此,二者显然是没有沟通好。

精神领域里面的时间好像都是静止的,张无忌无法估算自己到底疼痛了多长时间,也顾不上思考其他,只能是有意识的吼叫着。既然无法晕过去,他就只能保持自己意识的清醒。谨防自己给疼疯过去。

不知道疼了多久,因为他不会饿不会困只会疼。当这种疼痛的感觉消失的时候只觉眼前一黑,立刻就呲牙咧嘴起来。

“疼!”他在重新控制自己的身体以后首先感觉到的就是抽筋扒皮的疼。

张无忌全身疲惫,虽然疼的要死还是没能晕过去,只是身子一软就向后倒了过去。

韦一笑看到张无忌动了,连忙扶住了他。

“教主,你感觉怎么样?”

张无忌嘴巴蠕动了几下,没能发出声音来,只有嘶哑的“赫赫”声,从喉咙处传来一阵阵的剧痛。想要运用九阳真气施展传音入密的法门才发现体内早已是贼去楼空,往日里浑厚的九阳真气竟然没有了踪影。

只能是艰难的摆了摆手,以示自己无碍。只要他还能控制自己的身体,他就信心满满。

侯成、范遥、庄铮等人围了上来,只见张无忌面目苍白扭曲,脖子上皮开肉绽,鲜血犹自流个不停,无不为他担心不已。

“教主,属下先为您止血如何?”韦一笑道。

张无忌艰难的微微点了一下头。

韦一笑伸指在他几处要穴上点了几下,出血量立刻小了很多,待要给他的脖子包扎一下,可是看着眼前这个血肉模糊的脖子实在不知道该怎么下手。

张无忌靠在韦一笑身上,艰难的伸出右手食指在地上的血迹中蘸了一下,抬起来,看着众人,示意一下。

他的喉咙无法出声,九阳真气全无,形意内家拳劲现在是万万不能动用的,那只会加速他身体的崩溃。但是眼下交流是最为重要的,也就只能采取这种方式了。

众人一看就反应了过来,互相一看,韦一笑全身血污一身衣服比之乞丐服都有不如,庄铮、侯成等人身上也都有受伤衣服上沾满血污,反倒是范遥身上虽然血迹斑斑但那都是敌人的血液。

范遥一把扯开衣领,从内衫上撕下一块棉布来,蹲在张无忌身旁,把布块撑的笔直、平展。

这个忠心似铁的男人看着张无忌血肉模糊的脖子忍不住热泪盈眶。

张无忌实在是故不上安慰他了,艰难的提起手指在布上写道:“蝠……指……挥……大局,我……需……静……养。”

“教主,你的意思是不是让蝠王指挥全局,给你觅地静养?”

张无忌艰难的点了点头,又艰难的转动头颅看了看木塔的方向。

“教主,放心吧,六大派群雄我们会救出来的。”韦一笑郑重道。

张无忌心下一松,两眼一闭,晕了过去。

“教主。”

……

“弟兄们不要着急,各司其职,做好自己的事情,以教主的能耐,恢复只是个时间问题。”韦一笑抱着张无忌说道。

“遵令。”

……

看着张无忌血肉模糊的脖子,众人眼中闪烁着炙热的目光,纷纷做起了自己职司范围内的事情。

几十道充斥着神圣光辉的乳白色的光泽在未知的某种通道中冲向了张无忌识海之中的世界树。

侯成和亲卫组了一副担架放到一旁,这会侯成也反应了过来,从他们亲卫队特制的背包中取出一卷干净的纱布给张无忌的脖子轻轻的缠了几圈。

韦一笑把张无忌放到担架上,就在他的身边站了起来。

“侯成,亲卫队寸步不离保护教主,明白吗?”韦一笑严肃道。

“遵令,蝠王。”侯成的声音有些哽咽。

“庄铮,准备打硬仗吧。”

“遵令,蝠王。”

“范大哥,劳烦你上木塔看看欧阳兄弟和六大派群豪。”

“好。”范遥转身运转身法向着木塔冲去。

“弟兄们,抓紧时间包扎伤口,养精蓄锐,今夜还有大战等着我们呢。”韦一笑的声音并不是很高却清晰的传进了院中每一个明教人士的耳中。

张无忌眼睛一闭一晕,却是有意识的晕过去的。身体受创过于严重,眼下唯有进入识海想办法以世界树反哺肉身,只有恢复行动能力之后才能另作他想。

意识进入识海已经多次,这个他倒是轻车熟路。只是刚刚进入识海,他就吓了一跳。

只见整个识海空间变大五六倍有余,世界树几乎长大了一倍,现在真有点枝繁叶茂的意思了。树下站着一个闭着双眼的少年版张无忌。

张无忌的意识心思一动就到了世界树下,看着眼前这个熟悉的身影,跟他刚刚回到陆地时候的样子一模一样,那一眼一鼻是那么的清晰和亲切。

这或许就是一面神奇的镜子,可以让人看到过去的自己。

张无忌伸手摸了摸泛着凉意的世界树,看着眼前的人影千思万绪。这都是自己最宝贵的珍物,但是这些珍宝来的很莫秒奇妙也很突然。虽然珍贵,可是他却没有办法运用他们。

两世记忆,尤其是前世张功的记忆。虽然那个世界以钢铁丛林为主,但是那个世界文化产业相当发达,影视和文学作品中创造出很多可以飞天跃地甚至于宇宙大战的神仙人物。

但那都是假的,现实中没有这样的生物。无论是现在真气内力的修行还是未来内家拳的修炼,都没有诞生出那样的人物。

所以他的修炼之路似乎已经走到了尽头,他不知道接下去的路该怎么走。直到遇上阴阳大法师,他才知道这个世界上果真是有一些避世隐修的超凡同类的。

第十三章 珠峰圣地(中)

可是这些人为什么要避世修行?他们又在哪里?该怎么找到他们?找到了又会发生什么样的故事呢?

张无忌心中的念头闪动着,今日这一战让他体会到了深深的危机感,他的修为并不足以横行天下,并不足以保护他所热爱的一切。

他不知道那个世界像阴阳大法师这样的人有多少,但是很显然只要再来上一个相同能力的人,就足以横扫天下,改变这个世界的势力布局。

阴阳大法师之败在于轻敌而导致先机尽失,他败的可惜,张无忌胜的侥幸。

这个世界与书中的倚天世界已经大不同,出现了许多超出他认知的变化,这让张无忌很是心慌。这个世界上有太多他热爱的人和物,他需要最强的力量保护这一切。

力量,他的心中满是渴望。

看着眼前少年版的自己,他不知道自己又算是什么,伸出手掌看了看。

“嗯?为什么都没有?”张无忌心中大震,眼前什么都没有。他的手呢?他的脚呢?怎么都不见了?

在识海之中他明明有所思有所想但却无法具象化,难道仅仅只是一缕飘荡的意识吗?难道一切都只是他自己的想象吗?那么眼前的少年版的自己又是什么?

一时之间,他有些迷茫。伸出没有形状的手向少年版的自己触摸过去。

突然,一股强大的吸力把他吸了进去。他又看到了自己的手和脚,看到了自己的躯壳,但是他却无法控制他们。

“嗡”的一声,张无忌只感觉天旋地转,大片的五彩云朵向他飘了过来。

参天的雪峰,绿色的草原,雪白的羊群,长着长毛的牛,骑着骏马来回奔走的牧羊人。

一顶毡帐前,几位穿着月白色袍子僧人模样的人正在接受牧民的顶礼膜拜。一个脏兮兮的幼童顽皮的打量着前方穿着干净衣服的人。

脏兮兮的幼童引起了一位穿着月白色袍子的人的注意,他过来摸了摸孩子的骨骼,跟牧民说了几句话,临走的时候把孩童带走了。

这个孩子就是阴阳大法师的第一世。

片片五彩云朵强行进入张无忌的记忆,一度让张无忌产生神经混乱的感觉。他分不清自己是张无忌、亦或是张功、或者是阴阳大法师。

他的头又开始疼了,但是他无法动作,只能生生的忍受着剧烈的头疼。

不知道过了多久,张无忌的意识终于有秩序了,他知道自己还是张无忌,只是他的脑海中又多了一个人的记忆,这个人的记忆长达1800多年,因为他一共活了九世,相当于就是九个人的人生记忆。

在遥远的藏地高原,有一座山峰高可参天,即便是在未来也是天下第一高峰,它的名字叫做珠穆朗玛。

在珠峰的峰顶南部地区隐藏着一个十平方公里大小的异度空间,那里是藏地唯一的修炼圣地,它的名字就叫做珠峰圣地。这是一群几乎可以被称作神仙的特殊人类。

他们的修炼法门是转世轮回大法,主修精神力。当一世寿命走到终点之时,他们就通过强大的精神力施展秘法寻找圣胎完成转生,继而达到追求长生的目的。

相传只要完成九九八十一次转世重生就可以神体相合,成就不死不灭之身,成就大逍遥。

阴阳大法师的记忆中没有完成转世重生八十一次的人物。他这一世仅仅才是第九世,但是即便如此,在圣地之中已经处于中上层的导师级别的人物。

转世轮回大法的修炼风险很大,常有心魔入侵,走火入魔者每代人中都有。现在的圣地之中,像阴阳大法师这一级别的修炼者只有不到百人。

张无忌倒吸一口凉气,不到百人,一个就够他们受的了。得到这段记忆才知道自己与阴阳大法师之间的差距到底有多大。他的胜利实在是太侥幸了。

如果不是阴阳大法师刚刚九世重生才六十年,神体未成。

如果不是阴阳大法师把他当成隐世大派弟子不敢下杀手。

如果,太多如果了。如果没有这些如果,张无忌就是九条命也没了。

这是一段长达1800多年的宝贵财富,让张无忌知道了很多关于藏地高原的秘密,知道了华夏大地上避世苦修的隐士门派。

但是这段记忆也给他带来了极大的麻烦,阴阳大法师不比张功。他活的年头实在是太漫长了,如果想要阅读完这些记忆那得需要多长时间?。

张无忌没有办法尽快的在这些记忆中摘抄他迫切需要的精神修炼法门。肉身困于险地,鞑子皇帝虽然不成事,但是鞑子朝廷中还是有着许多精明强干的人物的,比如说自己的便宜岳父汝阳王。毕竟这里是鞑子的首都,是鞑子贵族最集中的居住地,鞑子能够容许他们就这样大模大样的进出吗?

没有他亲自压阵,蝠王等人是否能够平安出城?这些都是他担心的事情。

现在他最紧要的事情就是治疗好自己的身体,起码要具备一定的行动能力,不能拖大家的后腿。

可是眼下小张无忌没有给他这样的机会,只是一个劲的给他灌输阴阳大法师的记忆。

张无忌手不能动肩不能动,想要眨一下眼睛都难,他现在就是一个意识,还无法掌控他的意识凝结成的化身。

“时间,不能再这样浪费了。停止,停止吧!赶紧给我停下!”张无忌的意识无声呐喊,他在强行下达命令。

至于是给谁下达命令,他也不知道。他只知道他再也不想接收这些记忆了,他不要!

“咔嚓”,好似有一声清脆的破裂声传来,片片五彩云朵碎了开来,消失在眼前的这片天空。

张无忌“呵呵”笑了起来,“这也行?”眼睛能转动了,手脚又可以活动了。能够控制的感觉真好。即便这个身体只是识海中的意识体。

这个少年版的张无忌十分叛逆,有时听话有时不听话,想要完全控制现在他还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第十三章 珠峰圣地(下)

张无忌丝毫不敢浪费时间,乘着现在能够控制缩小版的自己。他想了想进阶宗师境时的情景,又想到了自己熔炼太极拳时的情景。

枝繁叶茂的世界树下,少年版的张无忌摆起了三体式的拳架子。

双脚分立,两手撕棉一般的动了起来,认真体悟着当下的境界。

左手慢慢向前探去,左脚随之向前踏了出去,右手向后慢慢拉。动作很慢,双手之间无风起波浪,一道肉眼可见的气流在双手间被拉成一丝丝的细长气劲,张无忌可以很清晰的感觉到这每一丝气劲的强大。比针尖还要细的气态细丝可以穿透世界上最坚硬的钢铁。此时此刻,他有这个信心。

世界树的枝杈跟着张无忌舞动的身子有韵律的上下晃动着,树叶哗哗作响。张无忌听不到它的响声,他只是在认真感悟着手中的力量。

良久,张无忌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这力量,较之以前强大了太多倍,但是却帮不了现在的自己。他需要这力量反哺肉身,帮助自己更快的站起来,依靠三体式无法完成这种沟通。

这种反哺以前也发生过几次,但那都是被动的,他并没有一个行之有效的法门。

其实这种反哺是自发的,就是他不主动去沟通,世界树也会把能量反哺给他的肉身。正所谓体壮神强,如果一个人身强体壮,他自然很精神。当然一个很精神的人身体也一定会很好,二者本就是不可分离的,协同作战于同一个载体之中,合作是唯一生存下去的方式。只是如果等待世界树自发反哺肉身直到肉身康复,这个过程会很漫长,即便是张无忌知道这一点也不会选择这种方式,因为他现在最缺少的就是时间。除非是无能为力。

张无忌定了定神,走到世界树跟前,双手触摸着冰凉的树干,闭着双眼打起了太极拳的拳架子,围绕着世界树转起了圈子。

一圈又一圈,他体会着拳意也体会着世界树的冰凉。

太极,阴阳两极的完美结合。这是中国古人的伟大的哲学智慧,这是太极祖师张三丰伟大的武学智慧。

一阴一阳两极对立,无论是在宇宙还是蝼蚁之间这都是质的对立,这是毁灭的前奏。但它们又可以完美的结合,把毁灭的力量改造成创造的力量,这就是太极。于毁灭中求生存,寻求完美的哲学。

太极拳劲也属内家拳劲,拳劲也变的的强大了多倍,对于太极拳的应用张无忌也变的比以前更为娴熟,可以说是信手拈来。

但这依旧不是他需要的,他感觉不到劲之道,世界树没有给他任何回应。

张无忌有些着急了,即便自己拥有逆天的精神力量,可是一但肉身崩毁,他不照样灰飞烟灭?难道像珠峰圣地那帮人一样也来个转世重生?

不!他不要!他不求长生只争今朝。今生有太多的不舍,这不是来生再活一回就能够弥补的。他不要那个样子的长生,更何况即便是转世轮回大法,想要修炼也需要一个载体。

着急之下,张无忌猛然一掌向着世界树拍了过去,他的右掌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拍进了世界树的树干之中。没有裂口,他的手掌就像是长在了世界树的树干上一般。

世界树的树干上顿时有道道翡翠色的光流在极速流动,树枝、树叶都有这样的光流的在流动。树枝树叶在微微上下摇晃着,伴随着神秘的翡翠色光流,异常的神秘和美丽。

整株世界树都在散发着柔和的翡翠色光泽,美丽神秘到极限,让张无忌焦急的心有了刹那的恍惚。

只见一道光流通过手掌流到了他的手臂上,张无忌没有害怕,这是他的世界树。

他静静的瞧着这道光流流过臂膀,通达全身,到达头部。

“轰”的一声,他看到了一个小小的胚胎如何成长为一个健康的婴儿,这个婴儿经历了他人生中第一次险阻艰难的来到人世间,这是一个简陋的燃着一个火堆的山洞,还有一个美艳的面目苍白满头大汗的女子和一个满脸胡须面露喜色的瘦削汉子。

儿时的记忆幻化成一幅幅逼真的画面出现在他的脑间,张无忌福至心灵,看着这些画面,口中诵着九阳真经,意念打起了太极拳,不要问他是怎么做到的,他肯定也说不上个所以然来,但他就是做到了。

他在体会,只凭意念。

一道道闪烁着五彩光泽的劲之道渐渐显化而出,他没有睁眼但他能够体会的到。

阴阳互转,一个透着神秘法则的圆出现了,在阴与阳的接触点,一道道闪烁着翡翠色光泽的光流从世界树的根部的五彩物质之中流向了劲之道。

一个又一个的圆不断的划了出来,一道又一道翡翠色光流通过劲之道进入了它寄存的载体。

张无忌于恍惚中似乎感受到了一点太极的真意。九阳神功一、二两层奠基,第三层盘龙真诀本就是练就阴阳,隐含太极奥义。第四层金刚不坏之身的修炼更是逆练阴阳。反复修炼阴阳,于阴阳奥义之中成就不坏金身。

这不正体现出太极的真意吗?

张无忌一下子恍然大悟,以前虽有这方面的想法,现在却顿时大彻大悟。

九阳神功的创造者绝对是一位隐居于少林的道家人士,这本就是一门地道的道家神功。

张无忌九阳神功和太极拳同修,间或掺杂,间或不同。只是时而九阳时而太极,隐隐又变的似九阳而非九阳,似太极而非太极,似九阳又似太极。

口中的功决也慢慢的变的似是而非,听不出个所以然来。

世界树通过劲之道输送翡翠光流的速度越来越快。

侯成等人站在张无忌身边,一个个背对着他面目朝外,无比警惕的看着灯火通明的院子。丝毫没有发现他们的教主苍白的脸色正在缓慢的变的红润起来,纱布之下的脖子上已经止血,红润的肌肉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蠕动着。

第十四章 血色黎明(上)

木塔方面隐隐有脚步声传来,只见身着道袍的武当派群豪最先走了奔了出来。

原来欧阳兄弟到的塔中,第一个找的就是武当派群豪,他们知道教主与武当派之间的关系,所以第一个营救对象就是武当派。

宋远桥一身道袍颇为破旧肮脏,身上散发着一股血汗交织的臭味。向着侯成等人奔了过来。

“蝠王,无忌呢?”宋远桥一脸焦急,刚才欧阳兄弟明明说是奉教主之命前来相救,怎么见不到人?

俞莲舟、张松溪等人也是一脸诧异。

韦一笑抱拳道:“宋大侠、俞二侠、张四侠、莫七侠,教主身受重伤,暂且不要打扰他。不过请大家放心,教主已有嘱咐,他的伤势会恢复的。”

“啊?无忌受伤了?”

“何人竟能伤着无忌?”

……

宋远桥等人大为震惊,张无忌那样的身手恐怕就是他们的师傅张三丰也未必是对手,而今竟然受伤了?

“侯成,你们让开一点。让宋大侠等人瞧瞧教主,以安其心。”韦一笑吩咐道。

侯成等人向前走了两步,宋远桥等人立刻看到了双眼紧闭躺在担架上的张无忌。宋远桥一个箭步冲了上来,却觉得眼前一黑,一道身影就拦在了他的面前。

韦一笑早有预防,他本就轻功一绝,而今又功至先天,速度更是快了一大截。

韦一笑抱拳道:“宋大侠,武当派诸位大侠,请不要激动。教主有交代,不能打扰他。大家看看也就是了。”

宋远桥一脸诧异,看着地上躺着的张无忌喃喃道:“你这孩子,怎么竟想些稀奇古怪的事情。”

韦一笑道:“宋大侠,你们还是抓紧时间调息一下身体,等六大派诸位大侠全部出来,我们就要突围了。今夜还有场硬仗要打。”

他一说此事,就是宋远桥这样的谦谦君子也是面露怒色,鞑子这次做的太过分了,他们败的太屈辱了。

“蝠王请放心,之前身中十香软筋散,现如今刚刚解毒就是身子有些发软,不过杀鞑子是没有问题的。”

“是啊,今夜一定得报此大仇。”

“该死的鞑子,这是打算要彻底覆灭六大派,要不是蝠王你等相救,可真就让他们成功了。”

武当派群豪群情激奋。

“阿弥佗佛。”少林方丈空闻大师带着一队僧人走出塔来。

华山鲜于通带着门人紧随其后走了出来。

崆峒派和昆仑派相继而出。

峨嵋派灭绝老尼的身影随后出现,依旧是一副尖酸刻薄之像。

范遥黑着一张脸和欧阳胜闻兄弟俩最后走了出来。

众豪劫后余生相聚院中,看着满地的鞑子和番僧死尸以及周围戒备森严的明教中人,情感十分复杂。原本是生死大敌,就在不久之前六大派千里奔袭大战光明顶,准备覆灭其道统。

如果不是张无忌横空出世,明教的圣火就在那场大战中熄灭了。现如今却正是这些曾经的敌人救了他们。怎能不让他们心绪起伏。

此时已是寅时二刻,韦一笑的心中已经略微焦急,乘夜能够杀出城去,在夜色的掩护之下,他们逃脱的可能性十分大,如果耽搁到天亮,就是能够突围,这许多人马又怎么能够避开鞑子的骑兵。

张无忌这一倒下,韦一笑的思维又立刻回归到了正常水平,他不认为自己独自一人可以在鞑子万人马队的围剿中存活下来。

六大派群豪刚刚解毒不久,战力肯定要大打折扣的,所以这战斗的压力最主要肯定还得明教承担。

眼见六大派群豪尽出,韦一笑抱拳朗声道:“诸位,请大家安静一下,听在下一言。”

六大派群豪自是认识蝠王韦一笑,听他如此一说,自然安静了下来,只是脸上的愤恨羞愧之情难掩。

韦一笑朗声道:“诸位大侠,既然大家都已经脱困,那我们就要开始突围了。突围之时,我明教打前阵,委屈各位大侠殿后,我明教的后背就拜托大家了。”

他的想法很简单,六大派本就心思复杂,各自为政。如今虽然战力大减却个个心思杀鞑子报仇雪恨,万万不能让他乱糟糟的冲了明教的军阵。

谁知韦一笑话音刚落。

就听有人阴阳怪气的道:“哎哟,这是明教要指挥我们六大派当手下呢。”

“你就少说两句吧,怎么人家也救过你的。”

“救我我就得给他们当手下啊?”

“当手下又怎么了,总比死了强吧。”

“那你去给明教当手下,我可不去,我要杀鞑子去。”

却是华山派的两位活宝争执了起来,鲜于通羞愧难当,佯装无事盯着地面。他虽然是掌门,可这二位辈分比他高武功也比他高,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更何况他当年的丑事被张无忌在光明顶曝光,对上这两活宝更是没有底气。

“少废话,杀鞑子逃命而已,哪来那许多规矩,老尼自己一人足以。”灭绝老尼当下就拒绝了韦一笑的好意。

明教张无忌夺了她的倚天剑,对她极尽羞辱,此时虽然救了她,但想要就此放下此前旧事那是休想。

双目在明教人群中扫来扫去,没有发现张无忌和周芷若的身影,灭绝老尼的声音陡然高了起来,“张无忌那小鬼呢?”

韦一笑面色一沉,道:“老尼姑,说话客气点,要不是教主手下留情,你就是九条命也早就死了。”

范遥、庄铮、侯成等人皆面露怒色。教主为了救他们身受重伤,难道就是为了救出这么一些混账东西?

宋远桥怒道:“灭绝师太,无忌为了救我们已然身受重伤,请你对他尊重一些。”

灭绝老尼哈哈大笑道:“这小鬼竟然受伤了,何人有这般天大的本事?宋大侠,你武当恐怕是已经与魔教穿同一条裤子了吧。这是急着给人家打下手了。”

“你?简直不可理喻。”宋远桥怒道。

韦一笑嘴角弯了弯,阴阴一笑。足下一点,一道青色身影陡然飘到灭绝老尼的面前,“啪啪”两巴掌抽完又闪身回到原地。

第十四章 血色黎明(中)

“老尼姑,你的嘴巴实在是太脏了,我帮你擦擦。你峨眉愿意怎么打就怎么打,但是我要提醒你,千万不要冲击我明教的军阵。要不然,我明教虽然可以救你,杀你也绝对不会手软。”韦一笑阴阴的冷声说道。

又冲着众豪道:“相同的话我不说两遍,救你们是奉了教主的命令。如今我对教主也算是有个交代了,之后种种,大家各安天命。”

“庄铮,锐金旗开路。范大哥、欧阳胜威、欧阳胜闻,你们和庄铮打前锋。侯成,本王和你一起护卫教主左右。出发。”韦一笑很干脆的下达命令。

“遵令,蝠王。”庄铮一声唿哨,手下兄弟汇聚到眼前,只是那脸上豆大的汗珠子滚滚而落,怎么也控制不住。

范遥和欧阳兄弟俩走到庄铮身边,看到他的异样,范遥问他何事如此紧张?庄铮低声道了句出去就知道了。范遥按捺住心中的好奇,没有再问,庄铮的表现很显然不会有什么好的事情发生。

侯成亲自和一名亲卫队员抬起担架,向锐金旗走去。

此时,好些六大派人士才发现张无忌昏迷躺在担架上,心中都是十分震惊,以张无忌的武功竟然被人打成这样,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灭绝老尼哈哈大笑起来,明教众人没有再理会她,向前走去。

宋远桥叫道:“蝠王,我武当派随你而行。”带领武当众人走在了韦一笑的身后,于情于理他都不能就此而别,他要保护五弟的孩儿安全突围。

空闻大师也招呼自己的门人弟子跟了上去。崆峒和昆仑也跟了上去。只有华山派的两位奇葩足尖一点向着墙外跃了出去,灭绝老尼恨恨的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最终也跟着走了上去。

庄铮带领众人出了万安寺,锐金旗一出大门就结出军阵。庄铮打头,范遥手持一柄长剑站在他的右首,这会他明白庄铮为什么满脸汗珠子了。

宽敞的大道上灯火通明,犹如白昼。相邻的房舍屋顶之上站满了鞑子士兵,手握强弓硬弩,蓄势以待。

距离万安寺百米之外,一队身着重甲的鞑子战兵整整齐齐的排成十列战队,远远的望不到尽头。

阴阳大法师覆灭的消息被逃脱的鞑子士兵传回了皇宫。高高在上的圣僧竟然栽在了明教的手上,了解内情的鞑子皇帝慌神了,首先想到的就是汝阳王察罕特穆尔。

危急时刻,汝阳王被紧急启用。成为了大都的最高军事指挥官。

大都,蒙元朝廷的首都,政治经济中心,全国戒备最为森严的地方。常备军就有三十万。即便是阴阳大法师这样的圣僧身陨,鞑子也不会就此放弃大都这样的风水宝地,他们还有足够的士兵打这一场消耗战。

于汝阳王而言,他承认阴阳大法师的神奇,更了解张无忌的强悍。但是他更相信手下的士兵,蚁多咬死象,这样的战斗他指挥过很多。

汝阳王站在南城门楼上,身旁站着玄冥二老等府中武林人士,儿子王宝宝全副武装就站在身边,从南城门到万安寺的大道上灯火通明,大道上布满了全副武装的重甲士兵。皇宫方面更是有皇帝直属的万人队战兵布防。

城门外火光点点,快速向大都集结。这是从城外大营中调集而来的军队,蹄声隆隆,声势好大。

这一战,汝阳王信心满满,魔教教主张无忌与阴阳大法师一战绝对不可能全身而退,此时正是拿他之时,只有张无忌的人头在手,对大雪山一脉才能有一个合适的交代。否则,来自珠峰圣地的麻烦绝对要比魔教大的多。他跟皇帝都明白这个道理。

至于魔教,少了张无忌的魔教覆灭只是个时间问题。

庄铮看着前方全身都包裹着重甲的鞑子士兵,面色沉重。这样的鞑子士兵一看就是精锐,绝对不是好相与的。跟鞑子交锋多次,还从来没有碰到过这样精锐的鞑子战兵。

范遥道:“这是汝阳王手下的重甲步兵,都是从草原那达慕上精挑细选来的精壮鞑子。全副武装的重量超过了两百斤,寻常鞑子士兵穿上这身装备站都站不起来。胸甲可以承受一流高手的全力一击,面甲可以承受普通弓箭的射击。唯一的攻击点就是甲片连接的缝隙。大家伙要小心了。”

他的声音平稳而低沉,身后众人尽皆听如耳中,六大派人士跟在明教的屁股后面一看到对面的鞑子士兵心就凉了半截,这等兵力,怎么突围?

华山派当先跃出的两个奇葩,此时乖乖的回到队伍之中,再也不嚷嚷了。就是灭绝老尼姑也紧闭双唇,面容带忧。

大都的城墙高达六丈以上,就是众人没受伤之时,也只有区区几人可以凭借身法上到城墙,剩下的大多数人就只有一步一战的向城外突围。

己方满打满算也就两百多人,这场仗该如何进行。众人的信心极速降到了谷底。

韦一笑面色阴沉的来到范遥身边,道:“范大哥,这鞑子的阵仗,也太看得起我们明教了。”

范遥苦笑道:“蝠王,眼下逃恐怕是逃不了,除了投降就只有迎战了。至于第三条路我不说你也明白。对面的鞑子将军肯定是汝阳王,此人极不好对付。”

庄铮道:“今夜恐怕是要去见明尊他老人家了,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还能赚一个。杀的几个是几个,鞑子人少,死一个就能少一分元气,这天下总会回到咱们汉人的手上的。所以,万一事不可为,你们俩一定要把教主带出去,教主在,咱们明教就有希望,咱们汉人就有希望。”

韦一笑哈哈笑道:“好豪情,庄铮,不过咱们也不能这会就泄气。只要教主能醒来,咱们逃命的机会就大大增加。事已至此,何时突围已经不重要了,拖延时间为上。”

原本想着乘夜突围,可是看鞑子这架势也没那个必要了。这会韦一笑把希望都放在张无忌身上了。

侯成听到韦一笑的话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张无忌,发现他脸色红润,较之刚才肤色健康了很多。不由得叫道:“范右使、蝠王,你们看看教主,他好像快好了。”

范遥和韦一笑心头大喜,转身抢了上来。关心张无忌安危的宋远桥等武当诸侠也奔了上来。

第十四章 血色黎明(下)

只见张无忌面色红润,呼吸匀称。脸色红的有些过头,好像血都要渗出来似的。

众人看后心头疑惑,不过并没有声张。

“教主……”韦一笑轻声呼唤。

“无忌,你怎么样了?我是你大师伯啊。”宋远桥激动道。

众人的轻声呼唤,张无忌眼皮子都没有动弹一下。众人轻声呼唤几声见他没有反应,也就作罢,只是看到他面色红润,无不心中狂喜。就是灭绝老尼姑这会也乖乖的闭上了嘴巴,没说什么煞风景的话。

没有人发现张无忌的肤色之下好似血雾一般的物质正在缓缓律动着,所以他的脸色才看起来那般红润。

“呜……呜……”就在这时,从南城门的城楼上远远的传来了沉重而震撼人心的号角声,汝阳王下达了总攻的命令。

“仓啷啷……”一把把长度达到三尺半的巨型弯刀出了刀鞘,长达一尺的握柄,这是一把把总长度超过了四尺半的巨型弯刀。

“哈……”鞑子战兵吐气开声,双手握刀,整齐划一的向着万安寺而来。

“咚咚咚……”鞑子战兵每一步都是稳稳的落下,全身上下加上自身的体重平均每个鞑子战兵的重量超过了四百斤,这样的重量每一步落下都是咚咚作响。

远远看去一眼望不到头,一队钢铁洪流向着万安寺缓步前进,每一步都踩到了敌人的心坎里。

“呜……”远处的号角声越来越沉重,也越来越刺耳。大道两旁的民居屋顶之上的鞑子弓箭手纷纷把闪烁着幽光的箭头对准了万安寺的门口。

“哈……哈……哈……”

“咚……咚……咚……”

“呜……”

战争的号角响起,战争的信号如此清晰。面对如此铁军,韦一笑和范遥等明教上下人人变色,身后的六大派人士更是血色全无。

鞑子战兵的每一步敲击地面的声音好似都敲到了他们的心头。

鞑子战兵的每一声“哈”都怒喝到了他们的心头。

鞑子的号角声更像是从地狱吹来的收割生命的死亡号角。

这是人类研究战争进行战争几千年进化而来的专为剥夺人命的战争模式,它成熟也科学,全方位的践踏敌人的一切自信,全面提升己方的战斗意志,此消彼长之下,战争就会成为一面倒的屠杀。

这是堂堂正正的王者之战,武林中人又何曾见到过这个?

明教韦一笑等人虽然自光明顶开始一路征战,但所遇鞑子部队在鞑子朝廷的战斗序列中只能排到二三流位置。而今夜遇到的这些鞑子战兵则是鞑子军队中精锐的精锐。

这里是鞑子的大都,这里是他们共同的家,是他们的圣地,又岂能容忍反贼来这里作乱,祸害他们的家园。

更何况眼前的反贼数量实在少的可怜,这是对鞑子战兵最大的侮辱,这些天子脚下的精锐战兵可不知道张无忌是何等人物。他们只认身上的铁甲,战甲一穿,天下何处不可去也。

“噢哦……”韦一笑一声长啸,大声喊道:“弟兄们,走心了。杀鞑子喽!”

一声长啸震醒了恍惚的众人。

“杀。”

“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还能赚一个。”

“逃是逃不掉了,争取多杀几个鞑子。”

“狗鞑子,大爷等着你过来。”

……

群豪的血性在韦一笑一声长啸之下统统回归,毕竟是武林中厮杀惯了的人。刚才只是被鞑子声势所慑,现下反应过来了自然是心无所惧,脑袋掉了不过碗大个疤,江湖上哪天不会掉几个脑袋?

韦一笑大声道:“侯成,亲卫队结盾阵,保护好教主。庄铮,圆阵伺候鞑子,今夜要是明尊不显灵,咱们弟兄估计是死定了。杀个够本!弟兄们,怕不怕?”

“怕个球咧,杀。”庄铮哈哈大笑道。

“焚我残躯,熊熊圣火。生亦何欢,死亦何苦?为善除恶,惟光明故。喜乐悲愁,皆归尘土。怜我世人,忧患实多!怜我世人,忧患实多!”

……

明教中人诵着经文,双眼镇定的看着鞑子战兵一步步接近。

韦一笑看着越来越近的鞑子战兵,又看到屋顶密密麻麻的鞑子弓箭手,回头看了一眼乱糟糟的六大派阵营,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范大哥,这里你照应着点。老弟我去扫荡一些鞑子的弓箭手下来。”

范遥看了一眼韦一笑,欲言又止,点了点头。他不明白这个老兄弟怎么会有这么大信心?此时此刻,保护教主的安危最为重要。

如果真的不惜一切突围,他相信凭借他和韦一笑的实力是可以带着教主突围成功的。但是六大派人士和庄铮等人是没有这个实力的。为了反元大事有所牺牲再所难免,他相信庄铮和锐金旗为了这个目标也是愿意奉献自己的生命的。

可是韦一笑下的命令是死战,死守到教主醒来。难道教主醒来可以凭借他一人之力扭转这个局面?范遥觉得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先天境界虽然也分高低,但是他也进阶先天多年,对于先天的战斗力多少还是有个估算的。只是看着韦一笑信心满满的样子,他不好再说什么,大不了到了危机时刻背起教主再突围也不迟。

韦一笑转身来到六大派群豪面前,道:“诸位,紧急时刻,在下也就不客气了,有什么得罪的地方,等活下来了在给各位赔罪。鞑子的强弓硬弩十分了得,自认为轻功还不错的,跟我上房顶,先把鞑子的弓箭手扫下来。话不多说,在下上左边的房顶。其余的诸位最好也拆一些门板下来防御敌人弓弩的射击。”

韦一笑速度极快的说完,扭头转身,足尖一点,身子就向着左侧激射而去,速度十分快捷,一个腾跃身子沿着一条四十五度角的直线冲上了屋顶,与此同时两双闪烁着银光的手套戴在了手上。

宋远桥手持长剑,道:“武当派弟子跟我上。”说罢,向着韦一笑身后追去,到的房顶之下,好似走楼梯一般向着屋顶走去,似走实快,正是武当派闻名遐迩的梯云纵。

第十五章 血色黎明续(上)

俞莲舟、张松溪等人相继跟上,实力高的武当二代弟子似走实跃,还看不出梯云纵的美感。反而是三代弟子实力较弱,走的慢了一些,好似真的有一架隐形的楼梯架在他们脚下似的,放佛在腾云驾雾一般,只是身子有些东倒西歪的。单从身法上而言就能看出每个人功力的高低。

虽然每个人身上的道袍都十分破烂肮脏,但是一个个武当弟子像极了得道飞升之士。只是现实中的他们是奔跑在拼命的道路上,为了自己的生命而搏。

鲜于通想了想,奔向了右侧房顶,华山派的武功虽然不以轻功为最,但是他的剑法却有着独到之秘,剑法想要练得好身法就是重中之重。所以华山派虽然在江湖上没有拿得出手的轻功,但是他的身法却是极为了得的。

华山派的两位奇葩高老头和矮老头看到掌门冲了出去,咬了咬牙也跟了上去,几个徒子徒孙紧跟其后,先后跃上了右侧屋顶。

崆峒五老相互一顾,关能低喝一声,带头向着右侧屋顶冲了过去。

峨眉灭绝老尼看了看逐渐逼近的鞑子战兵,咬了咬呀,喝到:“峨眉弟子听令,跟师傅上,杀鞑子。”冲着右侧屋顶而去,即便是杀鞑子,她也不想跟在明教韦一笑的身后。

昆仑派何太冲夫妇相视一眼,班淑娴怒道:“看什么看,赶紧上屋顶,地上的鞑子缩在那个龟壳之中,怎么打?”

何太冲弱弱的点了点头,看着逐渐逼近的鞑子战兵他本就心中胆寒,道:“上哪边?”

班淑娴道:“上左边,跟在武当派之后。”她算是看的清楚,今夜想要活命实在是太难,唯有跟着最强者或许还有那么一线可能。

左侧屋顶虽然只有韦一笑和武当派但是实力却是最强的。二人带着门人弟子跃上了左侧屋顶。

少林派不以轻功出名,方丈空闻也就没有带头上屋顶,反而是在韦一笑的提醒之下,让弟子就近拆了些门板,当作盾牌使唤。

说来话长,其实从众人出得门来,不过几息时间,鞑子就发起了进攻。只听庄铮一声力喝:“箭袭,举盾。”左手举起盾牌挡在了头顶上方,同时蹲下了身子,把自己庞大的身躯藏在了同样庞大的盾牌之内。锐金旗的兄弟相互扎堆,纷纷把盾牌举到头顶。

侯成和亲卫队也做着相同的动作,把张无忌罩在里面,盾牌与盾牌之间严丝无缝。

少林派一众大小和尚听到前方大喊,还没有反应过来。待看到明教中人的作派已经能够看到天空中极速飞来的箭雨,急忙把门板举在了头顶。

匆忙之下,又岂能是所有人都躲到门板之下的。方丈空闻情急之下,一把扯下身上的破旧袈裟,向着空中一挥一展真气灌注其中,镶着金线的红色袈裟仿佛一朵极速旋转的云彩向十几名无法躲入门板之下的少林弟子的头顶卷了过去。

“啪啪啪……”箭雨密集而下,撞击在了明教的盾牌之上,发出阵阵刺耳的响声。

“叮叮叮……”范遥手舞长剑,剑幕成片,只听叮叮声响不断,向他飞来的箭矢统统被扫到一边。

“梆梆梆……”少林和尚举着的门板上转眼间就被箭矢插的跟刺猬似的。空闻手中的一块袈裟极速旋转,柔软的布块在真气的灌注之下变的更加坚韧,旋转之时也卸掉了箭矢的冲击之力,待箭雨结束,少林弟子竟无一人受伤,只是空闻手中的袈裟也无力的掉到了地上,他面色苍白,口角溢血,本就拖着疲惫之身,这一下全力施为,竟然对他的身体造成一些伤害。

“方丈”

“阿弥陀佛,众弟子听令,备战。本座无碍,只是些许脱力。”

范遥大声呼喊道:“兄弟们,有受伤的吗?”

“没有。”

……

范遥盯着前方逼近的鞑子,双方相距不过五十米了,对庄铮说道:“这样不是办法,我上去试一试,看看是否能杀几个鞑子,给他们制造一些麻烦。你要记住,这些鞑子战兵在距离接近二十米的时候就要开始冲锋了。”

庄铮道:“范右使,你小心。只要教主醒来,我们就有希望。”

范遥手持长剑向前冲去,心中却想:“真的有希望吗?仅仅是我知道的汝阳王手中这样的战兵就有五百人之多,整个大都又会有多少?更不要说城外兵营中长期驻扎着三十万鞑子精锐,这么强大的兵力,纵使先天,难道真的能够逆天改命。”

欧阳兄弟俩刚刚也是竭尽全力躲过箭雨,相互一视,跟在范遥身后冲了上去,各自手持一把明晃晃的长剑。

范遥这边的战斗暂且不提,且说韦一笑刚刚腾身上了屋顶,就见屋顶之上的鞑子弓弩手松开了捏着箭尾的手指,利箭几乎是擦着他的头皮向着下方射去。

这些弓箭手终于得到了攻击的命令,他们本就要与地面的战兵协同作战。在战兵与敌接触之前,他们一般会有五到七轮的射击机会。

由于今天晚上是紧急集合进行作战任务,他们也是刚从城里的兵营之中匆匆赶来,才赶到自己的作战位置就开始作战。

韦一笑的动作实在太快,距离他最近的一个鞑子弓弩手刚刚放出了手中的利箭,就感觉一阵劲风铺面,脖颈一凉,一股冰凉的真气袭来,瞬间大脑一麻整个头颅布满冰霜一头向下载去。

沉重的尸体重重的摔在了大道上,发出沉闷的声响。韦一笑快速掠过,一掠一过之间,又是三名鞑子弓弩手被拍中倒在屋顶上,其中一名滑落到大道上。

听到大道上传来的沉闷声响,两只银色手掌快速闪动的韦一笑斜眼扫视下方大道,顿时计上心头。

只见他的动作陡然增快,向着前方呈一条直线前进,挡在路上的鞑子弓弩手纷纷被他拍的向着右侧飞了出去,飞出两丈远才向地上落去。

房顶距离地面丈半高,好些鞑子弓弩手掉到地上竟然都没有死去,只是摔伤,有的胳膊断了有的腿断了,大声叫嚷怒骂着。

关于更新

既然又开写了,这一次就尽全力写完它。感谢新老读者长期对征战的关心。四月份的更新按照两天三章的计划进行,单数日子一章,双数日子两章,这个月就只能做到这样了。

更新时间大多数都是在晚上十点以后,今天之所以例外,是因为今天老刁要出差了,晚上在火车上信号不好,就提前发了。

谢谢!

第十五章 血色黎明续(中)

“咚咚咚……”鞑子战兵沉重的脚步声传来,明晃晃的弯刀被举到了头顶之上。

掉落到地上的鞑子弓弩手刚刚惨哼几声,就听到了这直跟心跳的夺命音,有些机灵的弓弩手抬头向着前方看去,只见军营之中的那些野兽距离自己不过十米远,顿时肝胆俱裂,哭喊着向着大道两边跑去。

鞑子重甲战兵一但启动,结成军阵,只有两种情况会解散军阵,一种是胜利;一种是来自上官的命令。它的军阵和武装是它最大的亮点,想要击败它首先要乱了它的军阵,所以为了保护军阵的完整性,前进的道路上就是一只黄羊都会被撕得粉碎。这些战兵不会因为前进的路上躺着的是他们的同胞就会手下留情。

鞑子重甲战兵一但启动,就是六亲不认的野兽,眼中只有前进,迈步,劈刀,挥刀,迈步,劈刀,这就是他们被启动之后的所有。

是故腿脚没有受伤的弓弩手自然是开腿就跑,腿脚受伤的可就没有这样的机会了,使出吃奶的力气向着两边爬去。更有手脚都受伤的无法行动的鞑子弓弩手两眼泛泪,望着黑暗的天空,唱起了小时候听阿妈唱过的歌,一生的记忆快速的在脑海间流转着。

鞑子战兵高高举起的弯刀狠狠的向着前方阻碍前进的同胞身上砍了下去,没能及时逃脱的鞑子弓箭手只来得及惨叫一声就被劈作两半,战兵前进的脚步丝毫没有停顿。

韦一笑哈哈大笑起来,一阵风似的向前方急卷而去,眨眼间就奔出十多米远,一路之上所遇鞑子弓弩手纷纷变作飞人向着大道上的战兵头顶飞去。

宋远桥带着武当门人看到韦一笑的做法也纷纷模仿,跟在张无忌的身后查漏补遗。昆仑派的何太冲夫妇也立刻有样学样的加入进来,虽然这二人的人品堪忧,但是在杀鞑子这件事上还是不遗余力的。

一时之间,大道左边的屋顶上飞人成片成片的向着鞑子战兵的头顶落下,这些弓弩手个个都是一百五六十斤以上的汉子,带着自己的兵器就这么临空砸向战兵的头顶,有的直接就穿在了战兵高高举起的弯刀之上,有的则乘隙砸在了战兵的身上,整齐划一的战兵大队立刻变的有些混乱,出现了一丝可乘之机。

随着右侧房顶之上鲜于通等人的有样学样,鞑子战兵的头顶飞人表演愈演愈烈。战兵队伍的混乱持续扩大,虽然依旧向前行进,但是空中砸来的飞人也是要处理的。

即便战兵队长极力控制自己队伍的阵形,裂缝还是不可避免的出现了。

恰在此时,范遥和欧阳兄弟冲了上来。看到鞑子战兵的乱状,三人心头大喜。

只要不是刺猬似的无处下手,单打独斗即便是鞑子战兵这样的对手,身为先天和半步先天的三人又有何惧?

只见范遥首先扑了上去,他速度极快,手中的长剑在真气的灌注之下十分锋利的从一名鞑子战兵的左侧腰间的甲页连接出刺了进去,剑尖深入半尺,快速抽出,看都不看一眼,身子一转就避开了旁边一名鞑子战兵劈下的弯刀,手中长剑又是一刺,又是一名鞑子战兵好似沉重的大理石雕像一般轰然倒塌。

范遥运起身法,飘逸快捷,每逢剑光闪动就是一名鞑子战兵倒地。绝不与之恋战,接连杀了十几名鞑子,鞑子竟然连他的边都没碰着。

鞑子战兵的行动能力其实是十分缓慢的,而且没有持久作战的能力,毕竟这身铁甲过于沉重。它的威力在于战阵,以战阵形成的排山倒海的攻势快速推倒敌人。这样一来即便是范遥这样的高手也会有无从下手的感觉。

因为鞑子战兵的铁甲防御本就严密,无论你从哪个方面下手,都将面临前方十几把三尺多长的弯刀砍向你的头顶,这才叫避无可避。一但被包围,更是可能面临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攻击,一身龟壳加上密集的人数和弯刀,就是先天境界的武功好手也要头疼,除非你练就一身刀枪不入的横练功夫,或许会胜算多些。

没成想现在这样的决战之机在韦一笑的随手一击中创造出来。

脱离了军阵的鞑子战兵就是一座会挥动兵器的铁塔,对付一般人自然是无往而不利,但是碰上欧阳胜闻、欧阳胜威这样的半步先天也是立刻歇菜。

欧阳兄弟俩手中的兵器是两把软剑,专走偏锋,又毒又诡,两人联手合击之下转瞬就是三十几个鞑子战兵倒在了地上。

庄铮在后方瞧得眼热,吩咐道:“锐金旗所有,听侯成号令。我上去杀两个鞑子去。”说罢,也不理会手下人的反应,提着狼牙棒就大踏步冲了上去。

庄铮身高体壮,本就走的是外家的路子,现如今修炼三体式和瑜伽古经入了门,也算是步入半步先天的行列,先天可欺。他虽然不会小巧功夫,无法从甲页连接之处进击,但是他手中的狼牙棒却直接轰击在了鞑子战兵的脑袋上。

鞑子战兵即便带着铁盔,也顿时被砸的稀烂,庄铮就像一个荒古时代而来的野人王,手提狼牙棒专敲鞑子战兵的脑袋,就跟打地鼠似的一个个的敲了过去。

空闻在后方看到庄铮的作派,立刻带领少林弟子冲了上了上去。要说外功,少林说自己第一,武林中没人会不同意。

少林弟子中有拿镔铁禅杖的、也有拿熟铜棍的,这样的兵器敲击鞑子战兵的脑袋是足够用的了。

侯成虽然眼热,但是他没有冲上去。也没有命令手下向前方移位。

“咚……咚……咚……”声又再传来,起初侯成没有注意,战场嘈杂,然而咚咚之声越来越响,好似就在身边响起似的。

侯成心下大震,前后左右看了一遍。前方已经杀作一团,左右一个敌人都没有。

突然,他扒拉开手下,向张无忌看去,蹲下身,凝神静听。

第十五章血色黎明续(下)

“咚”只见张无忌胸脯起伏,随着每一次起伏都有咚的一声传来。“难道是心脏跳动的声音?”侯成暗自揣测,张无忌身上发生的事情他无法解释,但是看着较之刚才更见红润的面庞,侯成欣喜若狂,他有种感觉:教主快要醒了。

张无忌陷入太极和九阳神功之间无法自拔,似疯魔而非疯魔,他现在的处境十分奇妙,排除了外界的一切干扰。

世界树向载体输送能量的速度越来越快,整棵树散发着翠绿色的光芒,树枝晃动的幅度逐渐增大。张无忌对此一无所知,他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沉迷于自己的状态。

大道上的战斗乱作一团,鞑子的前军基本被打残,逐渐处于焦灼状态。

战兵千夫长阿古达木果断命令后军停止前进,中军与后军之间逐渐拉开了一段距离,后军重新编队组成阵形,同时命令手下把这一命令迅速向后方的汝阳王传送过去。

弓弩手千夫长苏合也在下达着同样的命令,只是他这边进行的不是太顺利,只因对手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尤其是大道左边的韦一笑等人已经快要打到中军了,他还是第一次碰到速度这么快的敌人,简直就跟飞似的。

阿古达木和苏合的命令相继传到汝阳王这边,汝阳王道了一句:“临机决断。”

“车弩队为什么还没有到位?传令特木尔,半个时辰之内,车弩队如果还不能进入战斗状态,本帅砍了他的脑袋。”

“大帅,末将这就派人去催促。”万夫长宝力德躬身说道,随即叫过身后的亲兵,低声嘱咐了几句。他与特木尔是多年好友,自然不希望好友的脑袋被砍掉。

汝阳王深知这点,也没有阻止他,转身向左右看去,喝道:“奥敦,你手下的兵是肚饿了吗?手中的鞭子都是摆设吗?炮阵的进度为何如此缓慢?”

奥敦是一个矮壮的蒙古汉子,正在指挥手下把各处城墙上的火炮架在炮车上向南城门集结。听到汝阳王的怒喝,手中的鞭子就抽向了一个民夫,啪的一声响,这个民夫背上就出了一条血肉模糊的口子,鲜血直流。

民夫本就长期营养不良,过度劳累。此时挨了这一鞭子猛然剧痛之下双脚一软就倒了下去。

奥敦骂道:“不中用的东西。”长鞭一挥,卷住了倒下民夫的脖子,一抽,向着城墙外挥去,民夫惨叫着向下坠去,一声沉闷的坠地声传来再无声息。

一个民夫的生命就这样走向终结,鞑子士兵面无表情,众多民夫也早已变的麻木不仁。

奥敦喊道:“崽子们,给奥敦大爷盯好了,哪个不出力,就给大爷砍了他的脑袋。”

“遵命,奥敦大爷。”众多手下齐声应道,厉声喝骂起来,手中的鞭子不时抽的啪啪作响。

这些民夫都是征调而来的汉人,在他们眼中都没有草原上的牛羊来的重要。汉人的性命在他们的心中不值一提。

正在这时,一名传令兵奔到汝阳王面前报道:“启禀大帅,长弓阵已经准备妥当,胡和鲁大人命小的前来请示,是否进入攻击状态。”

汝阳王沉声道:“命令胡和鲁即刻进攻。”

传令兵应声而去。

汝阳王望着前方灯火通明处,由于距离较远,喊杀声只是隐约传来,他隐隐觉得重甲战兵出战的成效只怕要打些折扣了。

在草原上,重甲战兵一但结阵,所向披靡,就是一个万骑骑兵大队也充不破他的防御,反而在丧失最初的速度优势以后就要面临他的一面倒屠杀。

大都的街道虽然宽敞,两边却是房舍密布。这次的敌人又都是些高飞高走的人物,汝阳王知道自己高估重甲战兵的战力了。

韦一笑的速度最快,已然冲过了鞑子的中军,前方的鞑子弓弩手纷纷向后跑去,只有逃走不及的才被他拍的向大道中央飞去。

他心中顿时感觉不妙,足下的速度稍微放慢了一些,向大道上看去。只见鞑子战兵已然分作两部分,一部分拼死前冲,跟范遥等人殊死相搏。一部分停止前进整装待命,两部分之间已经相差超过五丈的距离,而且这个距离还在继续扩大。

“不对劲,鞑子的打法要变。”韦一笑心中暗道,冲着身后的宋远桥等人喊道:“宋大侠,速度慢一些,小心戒备。我上前面看看去。”

说罢,速度陡然提升,很快就追上了逃跑的鞑子弓弩手,他这次以侦查为重,自是没有再击杀鞑子,而是足尖点点踩着鞑子的头颅风也似的向着前方极速飘过去。

刚刚奔出二十丈的距离,就看到紧随鞑子战兵后军站满了密密麻麻的鞑子长弓手。略一打量,就有几千人之多。

在这些长弓手之后还有很多人影在奔走忙碌着,只是距离太远看不太清楚。但仅仅是这几千长弓手,就足以对陷入中军决战的六大派人士造成毁灭性的危机。

鞑子这样的长弓发出的利箭形成的箭雨如果没有质量极好的盾牌防御,几乎可以肯定半步先天之下的武林中人死路一条。

韦一笑身子一转,比来时速度更快的向着后方激射而去,与此同时,提气大声喊道:“鞑子长弓手要发射了,大家伙速速寻找掩护。”

韦一笑的声音如同炸雷,响彻在大道中央战场的上空。

与此同时,只听“嗖”声不断,成片的利箭扑向天空。

范遥和六大派群豪刚听到韦一笑的报警,还不待反应,就听到“嗖嗖”的利箭呼啸之音,前方黑暗的天幕之中隐隐有闪烁着金属光泽的点点在快速接近。

范遥足尖一点,身子暴起向后方射去,欧阳兄弟俩也在统一时间向后撤去。

少林众僧方丈空闻以下忙不迭的向着左右两侧街道奔去。

武当派在韦一笑的提醒之下本就放慢了速度,待听得韦一笑报警之后更是极速向后撤去,只是刚刚跃后两丈多远就箭雨及身,纷纷手舞长剑,阻挡起来。

第十六章 血色黎明终章(上)

六大派反应迅速,听得韦一笑一声大喊迅速应变。有的自恃轻功极好一边身子倒转向后极速跃起一边手舞兵器格击利箭;有的翻身跳到了大道上,贴身站在了墙边,双眼紧紧盯着飞来的箭雨,机灵一点的早已或撞破、过挑断门栓跃到了屋里;更有甚者直接使出了千斤坠法门踩塌屋顶坠进屋里。

范遥和欧阳兄弟的速度最快,听到韦一笑大喊,多年的战斗经验使得他们条件反射一般的向后跃了出去。欧阳兄弟俩毕竟功力弱了一个层次,较之范遥差了一步,没能逃脱利箭的覆盖范围,只能一边后跃一边手舞长剑格击利箭。

“嗖嗖嗖……”利箭如雨而至。

“嗤嗤嗤……”利箭钻进了部分人的肉里,射到了木头等器皿上。

“叮叮叮……”利箭射到了坚硬的青石地面上暴起阵阵火花,也敲击在了鞑子战兵的盔甲上,只击的叮叮作响。

鞑子的重甲最坚硬的部位是上身甲、头盔、臂甲、腿甲,后身的防御要弱于前方。利箭上天形成箭幕,这些鞑子战兵条件反射般的都进行了一个原地向后转的动作,同时举起弯刀平面向外护在脖子前面。脖子上是软甲,把头一低,头顶四十五度角迎向箭幕。

箭雨瞬息而至,每名鞑子战兵的身上最少都被射了十几支利箭,只听叮叮声不断,每名战兵身边都掉落不少利箭,只有区区不到八人被利箭从甲衣的缝隙里钻了进来,倒霉到极点,不过也仅仅只是受伤而已。

相比较鞑子战兵,六大派中却不断有惨嚎之声传出,功力较弱的弟子没能及时逃脱箭雨的覆盖,有的瞬间被射成了刺猬,有的受伤剧痛之下下意识的叫了出来。

箭雨过后,更多的惨叫和呻吟之声从大道两旁的民居之中传了出来。从万安寺的战斗开始,这些当地居民就开始战战兢兢夜不能寐,但是没有人离开自己的家,而他们也对鞑子的暴力统治已经习以为常,丝毫不认为几十个提刀汉子能够闯下多么大的祸事,他们担心的仅仅是殃及池鱼。

然而鞑子战兵的到来让这些当地居民颤抖的心都提了起来,出大事了。到的此时就是想要离开家也做不到了,只能是听天由命。

鞑子的利箭如雨,六大派的千斤坠直闯进屋,当地居民惊恐的叫声伴随着箭雨消失了很多。一场箭雨,伤亡最惨重的反而是久居大都的当地人。

“嗖嗖嗖……”又是一场箭雨呼啸而至。这一次六大派有了准备,没有人受伤,只是看着大道上密集的利箭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咚咚咚……”伴随着箭雨,鞑子战兵重组阵型,面朝万安寺门口的侯成等人,整座军阵开始移动起来。

范遥和欧阳兄弟已经奔到侯成身边,箭雨在前方十多丈的距离停了下来。

韦一笑一阵风也似的飘到跟前,白净的面庞更加显白。

“庄铮呢?”韦一笑没有看到庄铮的身影。

“嗯?”范遥脸色巨震,难道庄铮就这么向明尊报道去了,“刚才庄铮也在前面跟鞑子战兵厮杀,兴许是没能跑出来。”

几人心头大震,焦急的向前方看去,恰在此时,鞑子战兵重新组织阵型,又开始动了。

“怎么办?”所有的人都在心里问自己。刚才之所以敢上屋顶扫荡鞑子的弓弩手就是因为他们是分散的,身为武林绝顶高手还是有机可乘的。

但是鞑子的弓手现在在战兵之后组成阵型进行覆盖射击,再想冲破鞑子战兵的军阵难度堪比登天。

“庄铮?这小子不愧是个杀才,这主意也能想到。”韦一笑眼尖最先看到了庄铮。

只见距离鞑子战阵一丈远的地方,庄铮从一具倒地的鞑子身下钻了出来,麻利的向前踏出一步,与此同时手中的狼牙棒也早早从后向前抡了个半圆砸向了刚刚迈步的一名鞑子战兵的脑袋。

“咣”的一声,刚刚迈了一步的战兵整个头颅都被砸没了。

庄铮顺势左右一挥扫倒了几名鞑子,然后转身就跑,以他半步先天的境界眨眼就跑出老远,丝毫不顾及形象更没有时间检查战果。

鞑子战兵刚刚组成的阵型稍微混乱就在阿古达木的指挥下重新开始前进。

战兵分作三路,中路直指范遥等人。左路扑向了左侧民居,右路扑向了右侧民居,都是六人一组,结成圆阵,缓缓向六大派逼了过去。

随着鞑子战兵的前进,箭雨的覆盖面逐渐前移。

“难办了。”范遥等人异口同声的道了一句。

鞑子战兵战阵一起本就跟个乌龟壳似的,难以攻破。现在再加上天空中箭雨不断,这简直就是空地联合打击,这仗还怎么打?

“范左使、韦蝠王,你们俩都是先天高手,当能带着教主突围出去。赶紧行动吧,这里咱们兄弟能杀一个鞑子是一个,总归能让鞑子死一个少一个。”庄铮面色沉重,眼下这个局面也就只能这样了。

范遥和韦一笑对视一眼,神情都极为沉重。韦一笑突然向张无忌走去,蹲下身,仔细的观察。

只见张无忌面色红润,面皮放佛透明的白玉一般,白玉下面是层层血浪,一浪又一浪翻滚而过,鲜红欲滴。隐隐有波涛汹涌之声传了出来。

“咚”,好似大鼓振动,从心脏处传来一声巨响。

韦一笑心头大骇,这是何等武功,竟然能发出这般异动,实在是骇人听闻。自忖:教主本就神功盖世,难道今夜一战又有突破?看教主情形,显然是到了运功的关键时刻,此时绝不能移动教主半步,万一导致教主走火入魔,自己岂不后悔终生。圣教的明天岂不又灰暗无光?不行,纵使粉身碎骨也一定要撑到教主醒来。

一瞬间,韦一笑心中有了决断。沉声道:“范大哥、欧阳兄弟、庄铮、侯成,各位兄弟。教主行功已经到了最危急的时刻,此刻万万不可移动分毫。教主的安危事关圣教复兴大业,不容有失。各位兄弟,准备血战。”

第十六章 血色黎明终章(中)

范遥双目凝神向张无忌看去,知道老兄弟所言不虚。心下暗叹:死就死吧,能为这样的教主战死沙场也不可惜。

一时之间,虽然人人心绪复杂,但都坚定信念要和鞑子血战到底。

鞑子的军阵已经向前移动了三丈的距离,箭幕也跟着向前移动了三丈。大道两旁厮杀声不断,显是鞑子战兵和六大派已经接战。

韦一笑心头苦恼:血战自是没有问题,可这只挨打不还手可着实不是他的风格。看着逐渐逼近的鞑子战兵和箭幕,怎么着也得想办法扰乱他们的节奏才行。

“扰乱?”韦一笑顿时计上心头,转身看了看身后结实高大的万安寺的院墙。

“庄铮,带着你的人立刻进寺拆出几块大的木板来。侯成,带着你的人一起去。要快,这些木板是用来防御鞑子的箭阵的,教主有我们看着,要快。

庄铮,拿到木板之后,带着你的人给我把身后这堵院墙拆了,砖石运到这里来。”

范遥眼珠子一转立刻明白了老兄弟的计划,眼睛一亮,道:“我也去,庄铮,一会记得把鞑子的长矛收集一下。”

庄铮和侯成二话不说带着人扭头就向寺里冲去。

范遥身形一展,后发先至,较之二人更快进入寺中。

韦一笑看着鞑子战兵稳步向前十分羡慕教主那身神魔一般的钢铁之躯。如果他也能有那样的手段,早就杀上去了,可是这个世界从来没有如果。

鞑子战兵跟随着箭幕一步步的逼近。大道两旁的民居之中传来声声绝望的惨叫之声以及兵刃相击之音。

这个深夜越来越乱,韦一笑只盼着教主能够尽快醒来,哪怕他没能修炼出更高的武功,只要能够保持以往的战力也足以带领众人突出重围。

可是时间不等人,箭幕正在以惊人的速度逼近。韦一笑的眼珠子转来转去,颇有黔驴技穷之感。

“嗖”的一声,一道枪影从韦一笑的身旁飞过,响起了阵阵气爆之音,把正在苦思的韦一笑吓了一大跳,不过他转瞬就明白这肯定是范遥的杰作。

长枪以闪电般的速度刺在了一名鞑子战兵的胸口,坚硬的胸甲向里深深的凹了进去,但钢铁铸就的枪头依旧没能刺穿他的胸甲。

不过这先天高手投出的刺枪含带着的超强劲道瞬间就把这名鞑子战兵的五脏六腑震的碎裂,七窍流血而死。

范遥抱着一捆长枪出现在韦一笑身边,略带紧张的观察自己的战果,待看到被自己的投枪刺中的鞑子战兵瞬间向后跌撞过去时,眼睛一亮。

奏效了。

韦一笑瞬间抢过几把长枪向着鞑子战兵投了过去。

范遥和韦一笑转瞬之间就把范遥带回来的长枪投了个干净。好在此时,锐金旗所属纷纷抱着各种长兵刃跑了出来,堆到二人身边。

一时之间,鞑子战兵与明教众人之间箭雨与枪流激荡。

二人都是先天高手,他们投出的投枪力道沉猛又快又远,很快就给鞑子战兵造成了不小的伤亡。随着欧阳兄弟两个半步先天的加入,鞑子战兵的阵型逐渐开始混乱了。

战兵队长阿古达木极力约束队伍保持阵型,默默计算着距离。

庄铮也加入了远程攻击的序列,锐金旗所属武功最差的在江湖上也能维持个次三流水准,此时也加入了战斗。

长枪大矛、青石、青砖乱飞,与鞑子的箭雨交织在一起。

“就是现在。”阿古达木大声喊道:“长生天在上,草原上的英雄们,冲刺,冲啊。”

战兵两手握刀,刀刃冲外,三十度角斜上,眼神坚毅而疯狂。鞑子战兵军阵提速踏着小碎步向着前方的箭幕冲了进去。

当箭幕逼近两丈远的时候,韦一笑大声道:“庄铮,侯成,准备接阵。范大哥,你我打外圈。欧阳胜威,欧阳胜闻,你们负责打援。弟兄们,死战。”

“杀……”一声怒喊,韦一笑把自己的神识放到极限冲进了箭幕,范遥足底发劲也冲进了箭幕。

锐金旗和亲卫队刚刚组成阵型,箭幕就覆盖了过来,只听的头顶上的木板“叮叮”声音不断,犹如狂风暴雨中的冰雹一般。

韦一笑和范遥与鞑子重甲战兵队在箭幕之中犹如飞蛾扑火一般冲撞在一起。箭幕之下,二人犹如幽魂一般避开了如雨的利箭,纵身扑到战兵的头顶。韦一笑一掌又一掌闪电般的向战兵的后脑勺拍去,同时还要躲避从天而降的利箭。

范遥身形展开,犹如一只凶猛而灵活的禽鸟,盘旋于战兵的头顶,手中的长剑精准的刺进了战兵的后脖颈的软甲。

箭幕之下,有些倒霉的鞑子战兵被射到了背后的甲衣薄弱之处,受伤倒在了地上。但其余的战兵依旧怒吼着冲向万安寺门前的明教中人,头顶的利箭和范遥、韦一笑这样神魔一般的人物完全不予考虑。

这完全就是一群饿疯了的野兽,心中除了捕食再无他想。

鞑子的利箭在庄铮等人的头顶射了三轮终于停歇了下来。他们周围的地上落满了密密麻麻的利箭。

“准备冲撞,鞑子上来了。”庄铮手持一块比他还要大的门板向着冲上来的鞑子战兵撞了上去。

锐金旗所属紧随庄铮左右身后一起托着坚硬厚实的门板撞了上去。多亏万安寺财大势雄,建筑材料货真价实没有一点折扣,否则庄铮等人绝不会放弃手中的盾牌而选择门板。

鞑子的重甲战兵明教还是第一次碰上。虽然没有战斗经验,但是庄铮还是第一时间察觉到要想硬抗鞑子这样的重甲战兵,首先要逼停他们,其次要打乱他们的阵型。否则这样的重甲战兵一但冲锋起来,不比骑兵的威力小多少。

鞑子战兵人多势猛,手中的弯刀狠狠的撞在了明教众人的门板上。力弱者立刻被撞的向后退了开来,可是此时战阵之中前后左右都是人退无可退,身后战兵弯刀归鞘,抓着前方战兵的背甲就顶了上去。

双方犹如野兽一般嘶吼着,呐喊着向前扑食。鞑子战兵本就人多势众,很快锐金旗方面就开始后退。

第十六章 血色黎明终章(下)

鞑子重甲战兵更是在阿古达木的指挥下,分出两队从左右两路进击,准备包饺子。

韦一笑长啸一声,“范大哥,速去帮助庄铮。”声音刚刚传出,他已经犹如蜻蜓点水一般踩着鞑子战兵的头颅快捷无比的激进十多丈远,银光闪闪的两只手掌拍向阿古达木的头颅。

阿古达木身为鞑子重甲战兵千夫长却穿着一身跟普通战兵一模一样的战甲,唯一的区别就是他手中的这柄弯刀比其他战兵手中的弯刀足足大了一倍。

正所谓擒贼先擒王,打蛇打七寸。战兵刚一出现,军荣整齐肃杀,韦一笑就开始琢磨这支部队的指挥者了。可是所有的战兵都是身着一模一样的战甲,直到刚才他才锁定了阿古达木的位置。

阿古达木只觉头顶一黒,条件反射般的把手中的弯刀向着头顶上方递了上去,刀刃冲着韦一笑。

这倒成了韦一笑飞蛾扑火了,如果不变招就这么直愣愣的扑向了那巴掌宽的弯刀刀刃。只见韦一笑银光闪闪的右掌快捷无比的拍在了阿古达木的刀面上。

阿古达木只觉从刀上传来一股巨力,弯刀瞬间向着右方移去,大有脱手之意,身子不由自主的随着这股巨力向右挪动了一步撞在了右边的属下身上,身子也侧了半个身位。

不待他反应,韦一笑借这一掌之力,身体向着右方激荡开来,躲避开弯刀的刀刃。右足在一名战兵的头顶一踩,他以更快的速度向着阿古达木激射而去,右掌瞬间就拍在了阿古达木的侧过来的脖颈上。

阿古达木脖子上的软甲瞬间起了一层冰爽,软甲之下的脖子一瞬间被韦一笑一记寒冰掌击的断了所有生机。

此时阿古达木的亲兵才反应过来,纷纷举刀向韦一笑刺去,只是此时所有的战兵都在执行阿古达木先前的命令包围万安寺门口的那一撮魔教叛逆立杀无赦,大家伙都在一个劲的往前冲,即便是韦一笑犹如飞天蝙蝠一般在众人的头顶盘旋,他们也在一丝不苟的执行着千夫长的命令,可谓军纪森严。

是故虽然阿古达木的亲兵极力想要给主人报仇,依旧被身后众多的战兵推挤着向前而去。

韦一笑借着那一掌之力身子飞起,盘旋一圈立刻踩着众多战兵的头顶向庄铮等人奔去。庄铮等人已经退无可退,正在跟鞑子战兵血战,锐金旗所属已经出现了伤亡,形势十分危急。

鞑子战兵里三层外三层把庄铮等人围了个水泄不通。范遥在鞑子头顶不断盘旋,一足、一剑只要落到鞑子的身上必然有一名鞑子战兵倒地。

外围的鞑子战兵自动分出一部分人来专门针对范遥做出攻击,明晃晃的弯刀向着天空如林一般竖了起来,逼得范遥不得不转着圈的攻击,他的杀敌效率也越来越低。

韦一笑一看是这种情况,干脆也不往里面闯了。就在外围杀了起来,边杀边喊道:“范大哥,你先进里面帮庄铮,咱们替换着来,总要多撑一会才是。”

范遥看着韦一笑在距离自己五六丈远的地方踩着鞑子的头顶跑来跑去,凡是被他踩到的鞑子都倒在了地上,在宽敞的大街上形成了一道一米多宽的空白地带,竟然对鞑子战兵的前进造成了一定的阻碍。

他眼前一亮,内心里不由暗赞:韦蝠王真是要的。

随即回道:“蝠王,放心好了,里面有我呢,今儿一定杀个过瘾。”说罢哈哈大笑着冲庄铮等人跃去。

庄铮等人结成圆阵与鞑子战兵拼死相杀,双方已经处于胶着状态,鞑子战兵死伤不少,锐金旗死伤却更加严重,本就在人数上悬殊太大,这下明教的人手更是有些捉襟见肘。

好在有欧阳兄弟两个半步先天四处救火,才好不容易撑到现在。也就是因为双方伤亡过大,尤其是鞑子一但倒地简直就是天然的屏障,这才把鞑子的队形在阵前分开了一些,要不庄铮等人早就让冲散了。

范遥一个先天高手冲了进来,虽只一人却犹如虎入狼群,战力可观,庄铮等人身上的压力顿时为之一轻。

阵前的鞑子队形已经混乱,后方的鞑子战兵却依旧有条不紊的向前前进,只是被韦一笑略微阻拦一下,成了简单的添油战术。阿古达木死亡的影响逐步显现出来。

……

大道上的火把还没有熄灭,东方的天际却已经出现一丝红晕,逐渐扩散开来,很快一个漂亮的不像话的鸡蛋黄出现在了东方天际。

往日,这个时间正是寂静了一夜的大都开始复苏的时候。今日,所有城门禁闭,街道上连个鬼影都看不见一个。蒙元朝廷并没有肃清每一条街道,然而今日里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闭门不出。

即便是从远方而来的游人或商队或各色人等在大都的郊区发现蒙元军队调动的迹象时也都明智的选择了裹足不前。鞑子几十年的残暴统治给天下留下了赫赫威名,没有人敢不上心。

万安寺门前的大道两旁的民居之中依旧有兵刃相击之音传出,惨叫声却已经很久没有传出来了。

万安寺门前,鞑子重甲战兵的尸体被堆成了一个一丈多高三丈多宽的圆。圆的中心,张无忌孤零零的躺在担架上,半个身子都浸泡在血浆之中。圆上,范遥、韦一笑、庄铮、欧阳兄弟、侯成等十多人静静的站立着,沐浴着温暖的阳光,全身说不出来的疲惫,更有无尽的痛楚。

鞑子的重甲战兵终于到了极限,不再进攻了。站在血浆之中怔怔的看着前方的尸堆发呆。

“呜……”南城门楼上的号角突兀的响了起来,大道上的重甲战兵听到号角之声立刻原地整队,一个又一个战兵从大道两旁的民居之中走了出来,加入了队伍。丝毫不顾及身后的敌人,他们的敌人也累了,看着龟壳似的敌人离去,即便是灭绝老尼这样的人也兴不起半点追击的念头了。

众人只是静静的看着鞑子战兵整好队伍向后如潮水一般撤去。

第十七章 踏血而歌(上)

六大派稀稀拉拉的走了出来,不约而同向万安寺门口而去。

眼前用战兵尸体堆积而成的掩体,要是搁在往日或许会大吃一惊,今日却是连诧异的心思也没有了。

远征光明顶是他们策划多年的行动,更是积年的夙愿,各派掌门自是带领门中九成的精锐寄希望于一役灭其圣火。

几成想光明顶一战损失众多弟子不说,更是被鞑子或阴谋诡计或强硬出手猪狗似的掠夺到此。昨夜一战,最后的一点底子也基本上损失殆尽。

各派掌门武功深厚,强撑了过来,但也是人人受伤。此刻愁云满面,多年传承可能就要毁在今朝。即便是灭绝老尼这样的尖酸刻薄之人也哑口无言,她现在成了典型的光杆司令,手下弟子死了个精光。

突然,灭绝老尼冲着范遥和韦一笑深深一辑,道:“韦蝠王,这位想必是贵教消失多年的光明右使范遥,老尼想拜托你们一件事情。”

众人大为诧异,这老尼姑转性了。

范遥沉默不语,对于这些人他实在是提不起半点兴趣。

韦一笑道:“师太请说,韦某人如能办到一定给你办。”他跟随张无忌多日,对于张无忌的种种想法自是明白的很。

灭绝悲容满面,道:“韦蝠王,看样子老尼今天是没办法活着离开这大都了。我峨眉的传承不能自我而断,恳请蝠王如能生离此地,还请告诉芷若那孩子一声,峨眉以后就交给她了。”说罢,就要取下手上的玄铁指环。她倒是看的明白,如果今日能够有人逃脱也只有明教这位轻功无双的青翼蝠王了。

众人万万想不到她如此低姿态竟然是为了交代遗言。再想想自家门派的情况,不由得悲从中来。

大家伙都是一代、二代弟子亲来,三代弟子中的精英也来了不少,这一战几乎是全毁在了这里。

韦一笑急忙伸手阻拦,道:“师太,不忙,还没到绝望的时候。”

“还不到时候?”

众人心头疑问,灭绝也停了手上的动作。

“咚……”整齐的脚步声伴随着“吱吱呀呀”的声音传进了众人的耳中,只见街道的尽头出现了一辆辆闪烁着金属光泽枪头的怪模怪样的车子。

鞑子的车弩兵上来了。众人心头一紧,这还不是要命的时刻吗?可想而知,此刻的大都根本就是铜墙铁壁,想想那高的令人绝望的城墙就是一阵阵的心灰意冷。

宋远桥原本胖胖的富员外模样此时也变成了一身乞丐装的流浪者,他突然身子一震,道:“无忌呢?他怎么样了?”

韦一笑伸手一指,道:“宋大侠请放心,教主就在那里,他很安全。”

宋远桥顺着他的手指方向走到近前,“啊呀”叫了一声。

韦一笑心下一惊急忙窜到跟前,众人好奇之下也都凑了过来。

只见一丈多深的地上,血浆漫地,几乎要把张无忌淹没。或者说这个深度已经足够将他淹没,只是他好似仰泳一般正浮在血浆之上,这情景怎么看都透露着一股子妖异邪祟的感觉。

韦一笑观察的最是认真,良久,他沉声道:“教主,你要是再不醒过来,咱们可就都要去见明尊他老人家了。”

范遥看着血浆之中的张无忌,心下怀疑:即便是教主醒来,逃命或许可能,但要把这些伤患都带出去恐怕难比登天。

韦一笑道:“众位,教主就要醒了,咱们还有希望。请大家不要灰心,再坚持一下。”

六大派人士这才知道原来明教是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张无忌的身上,不由得有些神经质的惊讶起来,即便张无忌现在醒来,难道还能从这千军万马中打出去?就是宋远桥这样和张无忌亲近的武当派中人也不由觉得韦一笑等人实在太乐观了。

“侯成,拿些吃的来。”韦一笑说着一屁股坐在了一名鞑子尸体的胸甲上,看着鞑子的车弩缓缓转出街角,越聚越多。

侯成二话不说,带领仅存的三名手下寻找亲卫队的背囊,他们的背囊常备有干粮,所以韦一笑才跟他说。

范遥走上前来,一张坑坑洼洼的脸血战一夜后更加恐怖,在韦一笑身边坐了下来,道:“蝠王,你到底怎么打算的?”

“没什么打算,乘着还有时间,先填饱肚子。反正这会也没什么事情可做,一会还有的打呢。”韦一笑无所谓的撇撇嘴随意道。

“你?”范遥没有再问,这得对教主有多么大的信心才能心大到这个地步。

“放心,范大哥。已经打到这个份上了,别无他法,剩下的就看教主的了,咱们抓紧时间修整修整,一会配合一下逃命肯定不存在问题。”韦一笑突然又给范遥来了一记猛药。

“你怎么知道教主要醒了?”范遥不由皱眉。

“范大哥,等等你就知道了。现在教里的变化不是一般的大,等逃出生天了,有的是你打听的时侯。”

范遥突然觉得韦一笑好像一个穿着新衣的孩童一般有些很臭屁,突然很想揍他。

一时之间,他也拿不定主意:韦一笑到底是真有把握还是强装镇定。不过这些都无所谓了,打成现在这样,总不能抛下教主自己落跑,唯有死战到底。

六大派更是摸不着头脑,只觉明教中人办事事事透着一股子邪性,不由想到果然魔教就是魔教,思维方式跟常人就是不同。

不过当侯成分发干粮的时候,他们都拿了,激战一夜早已饥肠辘辘,跟明教众人一起坐着吃了起来。看着鞑子的车弩越来越多,在二十丈之外逐渐摆了开来。

第一排弩车相聚万安寺门口二十丈,一排十六辆,每辆间隔正好是一辆弩车的距离。每辆弩车三十六支长达四尺的长枪,枪头闪烁着金属光泽。第二排相距第一排一丈远。

两排弩车之后是密密麻麻的长弓手,而在韦一笑等人看不见的地方还有两排弩车稳稳的停在大道中央,之后更是整整一个精锐万人骑兵队在正装待命。

对于明教张无忌等人,汝阳王给予了高度重视。

第十七章 踏血而歌(中)

身体黏糊糊的,一股刺鼻的血腥味霸占了整个嗅觉。张无忌终于再次控制了自己的身体,就在他恢复控制的一瞬间身体猛然向下沉去,血浆荡起一圈涟漪,一瞬间流到了他的耳朵里。

张无忌眨巴眨巴眼睛,感受着自己的手和脚,心中感叹:又活过来了,真好。

搬运九阳真气,却发现丹田之中依旧空荡荡的,连九阳真气的影子都看不到。

这是怎么回事?全身上下精力澎湃,明明是恢复了呀!为什么九阳真气却一点反应也没有。张无忌心中暗自揣测。

这个身体似乎还是出了些问题的,跟过去不一样了。不过,现在顾不上考虑这个了。

张无忌站了起来,看着用鞑子尸体堆积而成的掩体,心中感动,也体会到了韦一笑等人的不容易。那么,接下来就看我的了,看看这副新生的身体战斗力怎么样。张无忌能够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和过去不一样了,虽然九阳神功不再,但是他依旧体会到一种强大的感觉。

轻轻一纵,非常自然的跃了起来,站到圆上。

范遥吃着手中的干粮,看着鞑子逐渐摆开的阵式愁眉不语。韦一笑却看的十分仔细,边吃边道:“范大哥,要是就咱俩突阵,你觉得有没有可能攻破鞑子这弩车阵?”

范遥略微沉思一会,道:“一刻钟,我只能支撑一刻钟,如果一刻钟可以突进去,就能成功。可是即便我们闯过了鞑子的弩阵和箭阵,鞑子肯定还有后手,那个时候你我神识耗尽,也只有死路一条了。”

韦一笑点点头,道:“是啊,我也差不多。在这种万箭齐发的箭幕中穿行,仅仅依靠武功是做不到的,只有依靠神识的力量才能及时做出应变。所以我每次都是跟在教主身后捡便宜。我告诉你,跟着教主打仗最轻松不过了。”

张无忌微笑,心里却无比沉重,这一次大都之行损失太惨重了。尸堆之上寥寥二十几人,其他人都战死了。

宋远桥等人如听天书一般,虽然战况惨烈,大敌依旧当前,还是耐不住的心痒痒起来。宋远桥忍不住问道:“韦蝠王,范右使,你们所说的神识可是?”

韦一笑倒也痛快,点点头道:“就是你们道家典籍里面说的那个东西。”

六大派幸存下来的各派掌门等领头人物人人心头巨震,这等传说中的东西从来都是若隐若现,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当今武林或许只有武当派的张三丰那等神仙人物有这等能耐,魔教什么时候这么逆天了?

宋远桥等武当派中人心里的震动最大,因为张三丰本就是先天高手,所以他们十分清楚先天与后天的巨大差异。

心中虽然十分震动也很酸涩,但是此时可不是纠结此事的大好时机。鞑子阵型已成,就待一声令下万千弩箭齐发。

该如何应对?

韦一笑的脸色也沉重起来,别看他说的轻松,真到了这关键时刻,谁能放松?

“教主啊教主,你也该醒了啊,再不醒韦某人这青翼蝠王可就要变成死蝙蝠了。”韦一笑心中叫苦,刚才他利用神识仔细观察了张无忌的情况,知道他身体好的不像话,根据他的皮层反应知道他即将苏醒,所以才这么有信心。

张无忌上前拍了拍他的肩头,韦一笑的身体瞬间崩的就跟钢铁一般,好在他马上反应了过来。

只听张无忌道:“蝠王,辛苦你了。各位,暂且养精蓄锐,准备突围。”

张无忌话音刚落,人已经到了大道中央。

“教主。”

“无忌。”

“张无忌。”

“张教主。”

尸堆上的众人纷纷惊呼,提心吊胆起来。只见张无忌腰板挺的笔直,身材魁伟。身后一片血红,走了一路,血浆滴了一路,成就了一条血路。

“他能行吗?”六大派各位首脑心中暗自发问。

韦一笑、庄铮、侯成等从光明顶下山就一路追随张无忌的老弟兄两眼冒光,兴奋不已,好像在期待一场大戏的开幕。

范遥的心中本还有些担心,他心中最真实的想法其实是等教主醒了大家伙一起突围才是,而不是这样硬碰硬。或者只要张无忌能够移动了,他也有信心和韦一笑二人带着张无忌成功突围。至于六大派的各位头头脑脑在他眼中连棵葱的价值都没有。

车弩队千夫长特木尔两只小眼睛一眯,死死盯着张无忌。张无忌身后狼狈的一塌糊涂,身前却还算干净。特木尔一眼就认出了张无忌的身份,张无忌的画像他们被逼死死盯着看了一柱香的时间,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昨夜开始摆的这个大阵势说到底就是为了张无忌摆的。“不惜一切代价,哪怕大都的蒙古勇士都死光了,也要留下此人,否则长青天就要塌了。”这是汝阳王的原话,有坚定也有无奈。这样子的大帅特木尔还是第一次见,这就更加深了他对张无忌的印象。

他拿起胸口挂的一个小牛角号死命的吹了起来。后方的弓弩手千夫长苏合听到特木尔的号角声一怔,突然大声呼喊道:“仰角射击,发射,发射,给我把你们手中所有的箭都射出去。”

特木尔的号角声响起意味着弩车和弓弩射手同时发动进攻。

弩车的发射准备早已完成,号角声刚刚响起,弩手就把手中的小锤砸向了机括,只听“嗖嗖”声不断,几百支长枪向着张无忌的方向激射而去,其中有上百支长枪的目标就是他本人。

随着弩车的发射,更有上千枝利箭飞上了天空。

尸堆上的韦一笑等人顾不上观看张无忌的无敌战姿,不约而同的翻身跃进了尸堆围成的深坑之中。

张无忌眼见无数闪烁着金属光泽的枪头向着自己扎了过来,脸上却现出十分诡异的神情。

这些弩枪的速度实在太慢了,张无忌发现这些弩枪飞翔的速度不比小孩子的奔跑速度快多少。他慢条斯理的伸出右手左右扒拉两下,射向他的弩枪就被扒拉到两边。随手在头顶挥了挥,从天而降的利箭也被拍到了旁边。

第十七章 踏血而歌(下)

张无忌伸出双手,握拳,力量十足。九阳真气虽然没有了,力量还在。精神能量不知道还在不在?是否还可以使用?但是现在似乎也用不着。

张无忌暂且抛下九阳真气的问题,现在并不是思考这个问题的合适时机。不过仅仅凭借身体的本身素质他的战斗能力较之过去就强了不止一倍,他兴奋了起来,在犹豫到底是先试试形意拳呢还是试试太极拳。

他却不知道他随意扒拉的两下在特木尔的眼中根本就没有看到具体轨迹。

弩枪过,箭雨下,张无忌好似没事人一般站在那里端详自己的双手,弩枪和利箭到了他的跟前好似自动避开目标一般,飞向了他处。

这超出了特木尔的认知范围,他手持号角没命的吹了起来,完全没了往日的节奏感,眼中充斥着绝望。

张无忌一个踏步向前迈去,一步踏出就到了弩车的跟前,要不是他反应神速险些就撞在了弩车上面。

他顾不上感慨自己身上发生的惊人变化。抬脚就向挡路的弩车踹了过去,“哐当”一声,弩车被踹的散了架,各种散架的零部件向着前方激射而去,速度丝毫不比它射出的弩枪慢上多少。

“啊,啊,啊,……”瞬间就有十几名鞑子弩手被击中,有的被击中要害立刻死亡,有的则身受重伤,不由控制的喊叫起来。

张无忌眼前一亮,身形如电,极速向前走去,一脚一个,有向前方踹去的,也有向左右两个方向踹去的,一时之间只听“哐当”声不断,一辆辆技术含量相当高的弩车被他一脚脚粉碎,化成了他战斗的武器。

这些普通的鞑子精锐战士根本就捕捉不到张无忌的身影,只能听见前方不断传来弩车散架的“哐当”之声,随后就是各种奇形怪状的弩车残肢向着己方飞了过来。

特木尔手持号角机械的吹着,冷不丁飞来一块残铁,正中胸膛,握着号角左手,小臂被瞬间击断,胸膛深深的塌陷进去,两眼迷茫的倒在了地上,口中喃喃道:“长青天,长,……”他打了一辈子仗,不明白怎么会碰上张无忌这样的敌人。

张无忌并不清楚车弩队千夫长特木尔已经被击毙,他只是想打出一条路来。

特木尔手中的小号角乱吹之时,弓弩手千夫长苏合就下达了自由攻击的命令,多年的战斗经验使得他第一时间就发觉特木尔的车弩队恐怕要失效了。

果然,特木尔的号角响起也就几个呼吸的时间,前方的车弩队就开始混乱起来,很快这种混乱就向弓弩队伍弥漫开来,他也及时下达了自由射击的命令。

张无忌踹的正欢,突然有一支利箭竟然笔直的向着他的面门射了过来,极偶然发生的事情。

他右手握拳一拳向着利箭击去,精铁铸就的箭头立刻被击的四分五裂,整个箭杆炸裂开来。

拳头面皮都没破,也没有感觉到疼痛,他心中感到很不可思意,以前虽然也敢做这样的尝试,可那是被九阳真气包裹着的,而且也会感觉到轻微的疼痛。

“跟阴阳大法师一战,因祸得福了。”张无忌暗喜。

他哈哈大笑着向前进攻而去,没有使用形意拳和太极拳,一拳一脚极是随意,只是因为合适,因为惬意,就一拳击出或是一脚踹出,仿若闲庭散步,只是他散步的步子未免迈的快了许多。

韦一笑等人在掩体之中避过了第一波枪流箭雨,久久不见第二波袭来。韦一笑率先跃出了掩体,正好看到张无忌在车弩队中大展神威,以他的功力自然能够看的清楚张无忌的动作。但正因为看的清楚,反而被张无忌的随意散手惊的目瞪口呆。

以前的张无忌战斗之时极尽狂野,一招一式力求实用,绝不浪费半点功夫去追求招式上的华美。即便如此,他的招式依旧是有迹可寻,有一定的轨迹的。

现在的张无忌战斗之时完全就是随意的打出一拳,踹上一脚,但这一拳一脚却异常的沉重。总体来说就这一个感觉,太欺负人了。

韦一笑的心中真实的感觉到实在是太欺负人了。“教主打鞑子完全就是大人教训小孩子,太欺负人了。人比人气死人,我也是先天,到底差在哪了,跟教主一比,简直没法混了,太欺负人了。”

韦一笑身边的人越来越多,静悄悄的一句话都没有。侯成的眼中只有崇拜,范遥的眼中除了惊讶就是不可信。

人,怎么可以强到这个地步?

这还是人吗?

六大派的头头脑脑们暗自揣测。

张无忌打的兴起,脑海中突的冒出了后世大大有名的《将军令-男儿行》,这两段小文曾是张功的最爱,几乎到了倒背如流的地步。

“炎黄地,多豪杰,以一敌百人不怯。

人不怯,仇必雪,看我华夏男儿血。

男儿血,自壮烈,豪气贯胸心如铁。

……

儿女情,且抛去,瀚海志,只今决。

男儿仗剑行千里,千里一路斩胡羯。

……”

他大声而诵,声如震雷,歌声响彻大都的上空,南至南城门城楼上的汝阳王等人,北至皇宫之中的蒙元皇帝,都清晰可闻,好似张无忌就在他们身边大声歌诵一般。

张无忌每诵一字,手上已是十拳二十拳击出,已然打进了弓弩手的队伍当中。还不忘把其中的不合时宜的文字改成当下的文字。

“男儿行,当暴戾。事与仁,两不立。

男儿当杀人,杀人不留情。

千秋不朽业,尽在杀人中。

……

君不见,

竖儒蜂起壮士死,神舟从此夸仁义。

一朝虏夷乱中原,士子豕奔懦民泣。

我欲学古风,重震雄豪气。

……”

“男儿当杀人,杀人不留情。”宋远桥喃喃自语,不可抑止。“怎么可以把杀人说的这么理直气壮?杀的这么坦荡?这孩子的杀性也太重了。”

宋青书年轻英俊的面庞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血槽,如果不是父亲及时出手拉了他一把,那么这支擦脸而过的利箭就会直接穿透他的头颅。

此刻的宋青书口中诵着张无忌的《男儿行》,看着他神魔一般的手段,心中再无一点的羡慕嫉妒恨,有的只是崇拜,这等人物,哪怕做一个跟随者,也比武当掌门来的风光,来的风采。他的心中暗自下了一个决断。

第十七章 踏血而歌(下)续

“魔教妖邪,本性不改,竟然如此正大光明的宣扬杀人恶言,岂是人间正道?”灭绝老尼嘴巴一张迸出一言,立刻引来范遥等明教中人的敌视。

就在此时,恰逢张无忌诵道:“杀一是为罪,屠万是为雄。屠得九百万,即为雄中雄。……”

尸堆上的众人立刻陷入石化状态,这得是何等样的狂人才能有这样的豪言壮语?这得是何等样的铁石心肠才能做到这样的疯狂行为?

整个大都的上空都在震荡着这句豪言,张无忌后面再诵了什么?没有人再有心思关注了,他们的脑海里只留下了这句“杀一是为罪,屠万是为雄。屠得九百万,即为雄中雄。”。

这是一个狂人、妄人。大都的普通百姓虽然不解为何会有一个声音犹如炸雷一般在家院的上空响起,但依旧给出了这样一个判断。

然而大都的达官显贵们却是消息灵通,早已知道昨日晚间万安寺之战的结果。他们深深的知道说此话之人是具备这样的能力的。这一想,再结合张无忌此前的战绩,一种发自灵魂的惊恐占据了他们的内心,张无忌此言恐怕不是说说而已。

汝阳王站在城墙上上沉默不语,心中却无比沉重,疆土万里的蒙元帝国怎么会碰上张无忌这样的敌人?长青天真的要塌了吗?他抬首望天,如是想道。

这不是大规模战争,他的敌人说到底只有一人,他的战略目的就是杀张无忌于大都。他手上最大的王牌就是大都的三十万精锐守备军,然而以如此军力耗损张无忌一人之力是否能够战胜?他的意志也开始动摇了。因为前方已经回报弓弩箭阵被张无忌一人击穿了,他的命令只有两个字“死战。”

一首男儿行诵罢,张无忌的眼前出现了严阵以待的鞑子重甲战兵方阵。此时的他豪情万丈,丝毫不以以强击弱为耻。他要的是天下太平,他要让华夏百姓从此不再受草原铁骑的侵袭,更不会让七八个世纪以后的那场浩劫出现在这块热爱的土地上。

为此,他甘愿冒一切天下之大不违。

心随意动,足间一蹬,身形如箭,双拳犹如两记出膛的炮弹击在两名尚且来不及反应的鞑子战兵的胸前重甲上,“嘭嘭”两声传来,两名战兵的胸口出现了两个透明的窟窿,被拳劲激射而出的血肉骨头渣子从背心出的洞眼向后激射而去,打的后方战兵的战甲啪啪作响。

形意五行拳,他独爱崩拳和炮拳。此刻身陷鞑子战兵的包围之中,活动范围有限,半步崩拳最是适合不过。张无忌搬运崩拳心法,劲从身来,一股股的劲从身体各处汇集而来,是那么的汹涌。血液犹如热浪一般穿行于坚韧的血管,在皮肤之下一浪又一浪的翻滚着。

嘭的就是一拳,只见被击中的战兵瞬间断作两截,张无忌一瞧自己的力道过于凶猛,再一记崩拳击出已然减少了一半的劲。只听噗的一声,被击中的战兵胸口出现了一个碗口大的窟窿,轰然倒地。

他速度奇快,战兵虽然战阵严谨,但却苦于捕捉不到他的身形,身上的战甲对于张无忌而言跟纸甲没有多大区别,一时之间竟然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完全被他压着打。

张无忌却不满意这样的进度,太慢了。连续击出三记崩拳,第四记才终于控制好了自己的劲道。只见一拳击出,一名战兵胸甲破碎,整个身子被击的向后撞去,接连撞倒十多名战兵才口鼻溢血摔倒在地上,五脏六腑早已被这一拳击的粉碎,死去多时。

“嘭嘭……”张无忌连续击出多拳,眼前豁然敞亮起来,无数的战兵接连摔出滚作一团,前面的几名战兵瞬间死亡,后方的战兵也被撞受伤,虽然没有死亡,可是摔倒在地的他们身着这样一身重甲连动弹一下的能力都没有,几乎完全丧失了行动能力。

张无忌就这样一路向前打去,很快,严谨的战兵方阵就东一片西一片的倒了下去,死去的还真不多,活着的却都丧失了战斗能力。

侯成最先反应过来,看着教主豪迈无敌的身姿,想想从光明顶开始一路的血战,无不在印证着教主刚才的言语是多么的严肃而认真,他可不认为教主是失心疯一时妄言。

他纵身跃下尸堆,一声呐喊,手持长刀冲着张无忌的方向奔了过去。

侯成的一声呐喊,喊醒了韦一笑等人,韦一笑哈哈大笑起来,与范遥、庄铮等互视一眼,大叫一声:“杀鞑子去。”随即旋风一般的飘了出去。

明教中人哈哈大笑着先后奔了出去,极尽豪爽之姿。六大派看的目瞪口呆,正待做出决断,只见青影一闪,己方一个身影手持利剑跟在明教的后面冲了上去。

却是武当派的宋青书心绪激动之下连向父亲请示都没有就奔了出去。逃难模样的宋远桥心忧爱子的安危,随即跃了出去,无论如何,杀鞑子总是没有错的。

抱着这种想发,六大派的和尚、道士、尼姑等各色人等纷纷跃下尸堆,尾随而去。

韦一笑后发先至,刚刚超越侯成,就见张无忌前方的战兵方阵已然被彻底打通,露出了一个两丈多宽的同道,两边的战兵虽多,对张无忌却形不成任何威胁。

战兵后方是一块长达五十丈的空白地带,一列列排列整齐的鞑子重甲骑兵正迈着小碎步开始启动。

“哒哒哒……”,高大的战马身着钢铁制成的马甲,就连眼睛上都被战甲蒙住,由骑士操控方向。战马之上是身着全身甲的精锐骑兵,手持丈二长枪,身子伏在马背上,左手执缰,右手持枪,把长枪中段的挂钩挂在战马右侧的马甲上,稳稳的扶着长枪,长枪的前端瞬间探出马头一米多长,在烈日之下熠熠生辉。

这是鞑子征战欧洲学来的欧洲重甲骑兵,战马也是来自西亚的汗血宝马后裔。这支马队在蒙元朝廷之中一向被当作珍宝一样来珍藏,近三十年来,除了例行轮战,很少出战。这一次还是三年来第一次出战。

第十八章 翁婿会(上)

张无忌看着前方的重甲骑兵缓缓启动,鞑子显然是想利用骑兵的冲击力给自己造成伤害,再不济也要消耗自己的体力已达到削弱自己的目的。

“嗯。虽说自己不惧这样的冲击,难道就真这样直愣愣的与你相撞么?”张无忌心中暗自悱恻。

足下发力,他大踏步的向前冲了过去,直接而粗豪。虽无轻功的飘逸与潇洒速度却快的惊人。

鞑子重甲骑兵刚迈开脚步开始要跑起来的时候,张无忌已经奔到眼前,双脚在地上一蹬身子就斜冲上第一排重甲骑兵的上空。

千斤坠的法门紧急使了出来,异常沉重的身躯陡然向下方的一名骑兵的肩膀落去。双足瞬间踩踏这名重甲骑兵的肩膀,他的整个上半身立刻塌陷了下去。

张无忌借着这一踏之力身子陡然腾空一米多高,踩着众多重甲骑兵的头颅奔跑开来。和昨夜韦一笑对付鞑子重甲步兵的法子一模一样。

重甲骑兵的凶猛之处就在于他成阵型的冲击力,一但行成这种冲击还真没有什么兵种能够抵挡得住他。骑士和战马都是全身披挂,寻常刀箭根本就拿他没有办法。即便是车弩在前,也不会给予你第二次发射的机会。所以汝阳王才对他这支重甲骑兵抱以厚望,希望借此可以削弱张无忌的战力。

他这种想法本也没错,可是他还是忽略了武林中人那高飞高走的能力,尤其是张无忌这样的顶阶高手。正面冲撞不过你,我可以从高中攻击你。只要内里一口真气绵绵不断,就可以从高处不断进攻。

而鞑子的重甲骑兵虽然也装备有弯刀,但是他们根本就捕捉不到张无忌的身影,那还谈什么进攻。更何况无论是平日里的训练还是实战他们都没有遇到过这样从高空进攻的敌人,一下子根本就无从应对。

韦一笑哈哈大笑着穿过了东倒西歪的鞑子重甲战兵,斜斜的沿着一条四十五度角的长线向着前方激射而去,转眼就跃上了重甲骑兵的上方,踩着鞑子的头颅向着教主的方向而去。

一时之间,范遥、欧阳兄弟、庄铮、六大派诸人纷纷化作空中飞人,只有侯成等有数几人功力较弱,却也在前方众多高手的开路之下,有惊无险的尾随而去。

鞑子的骑兵瞬间应变,取下挂在马侧的长枪,双手高举指向天空。战马则依旧向前奔驰。

张无忌伸手夺过一把骑枪,身重如山,身法如风,一把大枪左右挥动起来,一片片枪影之下,只听得“乒乒乓乓”的声音不断传来,如林的长枪被扫断一大片。

如今的张无忌力大无群,触着即亡。在一片片枪影之下,无数的鞑子骑兵被震落马下,即便当时未死也被随后而来的战马踩在蹄下,死状更惨。

明教前来大都之人本就全是精英。昨夜一战,武功弱一点的纷纷战死。现下活下来的虽然个个带伤但战力都十分恐怖,在范遥和韦一笑两位先天高手的带领下很快就跟上了张无忌的节奏。

大军混战,一定不能掉队,掉队就意味着死亡。六大派虽然平日里没有参加过这样的战斗,但是这个道理还是懂得的。犹如八仙过海,各显神通。长剑、禅杖、罗汉棍、长刀等等各色武器挥动如风,极速向明教人士靠拢。

尤其是宋青书,就跟打了鸡血一般,武当剑法之下,身形突进,速度奇快。长剑或拍或刺或引,不求杀人,只求伤人,一个个鞑子骑兵被他击落马下,纷纷被后来的战马踩成一摊烂泥。

连续突进十多丈的距离,宋青书竟觉得自己脸不红心不跳的,呼吸一点都不急促。对于武当剑法的引字决、缠字决、绕字决竟然有了更深的体悟,一剑击出自然无比,实是用不了几分力。他对于当下的恶战竟然有了种酣畅淋漓的感觉,好不舒爽。

衰落马下的鞑子骑兵的一声声惨嚎没有撼动他半分信念,这样的战斗远比武林中的争斗更有意义。

宋青书的眼神越发的坚定,前进的速度越发的快,因为他发现他竟然连张无忌的背影都看不到。既然要追随,怎么能连背影都看不到?

宋远桥发现了儿子的异常,他可顾不上思考儿子为什么会这样?他只是尽可能的加快自己的速度。在他的带动下,武当派落下其他五派三丈多的距离。

若在平时,三丈距离对于他们这些人而言不过是一抬脚的事情。现在却是需要付出足够的辛苦之后才能到达。

嫉恶如仇,立志杀鞑子却总是暗中帮助鞑子朝廷屠戮明教义士的峨眉掌门灭绝老尼置之死地而后生,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威力,一柄普通的精铁打造的长剑在她手中演变出了峨眉剑法的万般奥妙,是继武当之后突进速度最快的人。

短短几个月内,从雄心勃勃的征伐明教光明顶几乎灭掉明教圣火到派中九成精锐丧命鞑子之手。真可谓是一步天堂一步地狱,已是光杆司令的灭绝老尼披头散发,高大的身躯袍服破烂满是刀枪剑戟撕裂的口子,沾满了鞑子和她的鲜血,几似恶鬼一般,疯狂吞噬着鞑子重甲骑兵的生命。

华山派掌门鲜于通和派中高矮二老者紧随灭绝之后,身旁还有昆仑的何太冲夫妇以及崆峒五老和少林众僧。众人被囚多日,一再受辱,血战一夜各派都损失惨重。人人都跟鞑子仇深似海,下手毫不留情,即便是少林这帮整日礼佛的出家之人也化作了怒目的护法金刚,纵使鞑子的鲜血沾满全身,也毫不动摇杀戮的信念。

一众武林群豪竟是突然化作飞天仙人,踩着鞑子重甲骑兵的头颅好似在翩翩起舞。只是每一足踏落之时都有一颗鞑子的头颅轻则七窍流血而死重则整个头颅都被踩到了胸腔之中。手中的各种兵刃更是爆发出各色奇特而玄幻的光芒,虽然美丽却也招招置人于死地。

第十八章 翁婿会(中)

张无忌一枪横扫,伴随着砰砰之声,周围爆发出了声声绝望的惨叫之声。眼前豁然开朗,原来已经生生打穿鞑子重甲骑兵军阵,来到骑兵的尾部。

左右残余的鞑子骑士和战马随波逐流往前而去,对于就在身旁不远的张无忌毫不理会,这帮蒙元朝廷的骄兵皆丧魂失胆,就是六大派人士也远远的避了开来。

张无忌凝神向着前方看去,此处距离南城门已然不远。从此处距离城门处再无一个鞑子士兵,只见城门楼上人影绰绰,只因距离较远即便是他也看不太清楚。

城门楼上,自汝阳王以下,人人色变。城头诸人,武功犹以玄冥二老为最。此时,他二人的额头不断的冒出绿豆大小的汗珠,刚刚举袖擦拭干净,马上又冒了出来。二人相视一顾,都从对方眼中瞧出了对方的心思:那竟是:武当山脚下一败,得亏没起什么坏心思。张无忌这样的人物,实在是连动手的的心思都没有了。

“父王,怎么办?”王宝宝一身内衫尽皆湿透,强装镇定。

汝阳王面色潮红,显然是情绪十分激动,放下手中的千里眼,通过它,他远比张无忌瞧自己更加清晰的看清楚对方。正因如此,刚才张无忌那一枪横扫,给他的震撼远比传令兵报来的战况更令人心惊,也让人绝望。

汝阳王艰难的吞咽一下,沉声道:“奥敦,开炮。”

一声令下,城头上静悄悄的,所有人都心头沉重,即便是这些终日厮杀惯了的鞑子精兵悍将也情难自已,因为炮口对准的方向是他们的家园。

奥敦虽然早已知情,但是他却没想到这一刻竟然真的到来,略显迟疑。

汝阳王脸色一沉,道:“奥敦,执行命令。”

奥敦浑身一个激灵,立刻醒悟过来,大声喊道:“传令兵,吹号,开炮。”大声呼喊完毕,他猛地闭上了双眼,这一声呼喊以后,他的命运如何就只有看长青天是否还眷顾他了。“那可是大都啊。”奥敦心中无力的一叹。

奥敦手下传令兵吹响了进攻的号角,森严的军纪之下,早已准备就绪的炮兵习惯性的把手中的火把点向了大炮的引线,哔咔哔咔的红色火苗伴随着缕缕青烟迅速燃烧。

六十门大炮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响起,震耳欲聋,南城门犹如地震一般,整个城墙似乎都晃了一晃。

炮弹呼啸,转瞬即至。六十个人头大小的铁球带着一个个正在哔咔燃烧的小红点瞬间笼罩了张无忌等人所在的方圆百丈区域。汝阳王下达的命令赫然是无差别攻击,方圆百丈之内不仅有明教和六大派人士更有蒙元精锐重甲骑兵数百,更是覆盖了大道左右两边数十幢民居。

炮声响起,张无忌犹如脱兔瞬间暴起,向着右侧激射而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探手抓住一匹战马,猛地向前方的的天空扔了出去。战马嘶鸣,骑士惊恐大叫,然而一切都已无济于事,人和马都飞在了半空之中,呈四十五度角直冲而上。

张无忌行动迅捷无比,转眼就是三马三人被扔的飞上了天,此时炮弹的呼啸之声才传来。

六大派人士也才反应过来,一个个的有些发怔。刀枪剑戟,弓弩利箭,他们早已习以为常,可是大炮这种在当下来说还算是稀罕物件的东西他们属实是不了解。

其实对于他们这样的武学高手,只要不是万炮齐发,有准备之下,这个时代的大炮想要炸死他们还真是有着不小的难度。

可是汝阳王下令六十门大炮齐发,射角射距都是提前计算好了的,误差都是按照丈这个单位来计算的,几乎和弓弩攒射相媲美。这种程度的攻击如果没有张无忌的后发制人,六大派很可能无一幸免。

明教中人自光明顶下山以来,跟火炮已经打过数次交道。炮声一响,韦一笑和范遥几乎是同时把自己的神识放了开来,毫不吝惜。欧阳兄弟、庄铮、侯成等人第一时间向韦一笑靠了上去,这种时候跟着教主活命的机会最大,但如果教主不在身边跟着韦蝠王一定没错。

韦一笑和范遥全身戒备,刚要动作前冲,只见前方瞬间飞起了三匹战马,骑士都骑在战马上没来的及下马。

三骑三骑士与呼啸而来的炮弹在空中撞在了一起。个别炮弹瞬间或碎或裂,提前被引爆。刹那间,剧烈的爆炸声从三四十丈高的空中传来,无数的铁片爆射而出,三人三骑瞬间被热浪和铁片包围,骑士和战马的嘶吼声尚未结束就永远的没有了声息,残骸从空中掉落下来。

张无忌扔出三骑,猛地向前急冲,同时大声喊道:“集中精神,随我向前冲。”如此多的炮弹他不可能全部狙击,他只是需要打开一条通道。在神识无法应用的当下,即便他的肉体力量剧增,他也不敢像过去那样对待这些炮弹。

视野可及之处,大都的南城门城楼上能够安放大炮的数量也就这么些。再远就起不到这种效果了,张无忌暗中估计这很可能是汝阳王孤注一掷的最后一击,只要能躲过这一击,前路就是坦途。

他还真没有猜错,炮声一响,汝阳王就看到了前方空中剧烈的爆炸,他没有再下达任何命令,即便是城门外布置好的一个又一个整整齐齐的军阵。

只有奥敦在大呼小叫着,命令炮兵填充药引和炮弹,他知道自己最多拥有两次发射机会,根本顾不上观察第一次发射的效果。

张无忌犹如一头狂暴的野牛妖,卷起一股尘浪瞬间脱离爆炸区域。韦一笑和范遥带领众人全速跟随张无忌突进,这种时候没人会吝惜内力的损耗,个别漏网之鱼的炮弹掉落在众人两侧五六丈远的地方剧烈的爆炸开来,铁片激射开来,众人手中的兵器立刻挥舞起来,这种程度的攻击已经属于可应对范畴,明教和六大派有惊无险的躲过了第一轮大炮的攻击。

第十八章 翁婿会(下)

张无忌突进的身影犹如鬼魅一般,快速而虚幻,无需千里眼只凭肉眼就可以看见,看见是因为他突进的速度实在太快,却又因为太快而导致一连串的幻影出现,根本就看不清楚。

城头上除了忙忙碌碌的奥敦和炮兵们,其余诸人尽皆失色,无知觉中浑身衣衫湿透。

只见张无忌转瞬就冲到距离城墙五六丈远的地方,突地身子一蹲,猛地向着前上方的空中弹射而去,丝毫不比弓弩射出的利箭慢上多少。

此时,炮兵们刚刚才放置好药引和炮弹,奥敦一声令下“点火,发射。”

随着传令兵手中号角的响起,炮兵们把手中的火把点向了药引,张无忌也犹如神人一般降临到城头上。

众多火炮上的药引哔咔燃烧着,幻化出夺命的金红色火花。张无忌顾不上搭理汝阳王等人,向着左侧的炮阵急冲而去。

一脚踹在了一尊药引犹在燃烧的千斤巨炮上。一脚之力,青铜铸就的重炮瞬间移位,重炮向着右侧横移开来的同时炮口也转向了右侧的一列排列有序的大炮。

张无忌一脚踹毕,立刻后撤,向着城头的西方奔去。身后传来剧烈的爆炸声,惨嚎声无数。一股热浪袭向后背,使得他前进的速度陡然增快了一倍有余,身体却没有感到半点不适。

从张无忌弹射跳上城头,汝阳王和王保保就被王府亲卫和众多武林高手团团围了起来。张无忌一脚之威,城头东边的炮阵立刻崩溃,左首第一尊大炮的移位,炮口赫然指向了同排大炮,一声巨响,爆炸的爆炸,撞击的撞击,大炮的损毁数倒是不多,炮兵的伤亡可就大了去了,炮兵千夫长奥敦首当其冲,直接被移位的大炮撞飞,摔出了城墙。

汝阳王身边的护卫也横七竖八的倒下了一部分,他和王保保被众多府内武林人士架起来极速向西撤离,跟张无忌的方向竟然是一致的。

张无忌刚刚从汝阳王等人的头顶激射而过,西段的三十门大炮就轰鸣起来。他虽然武功超绝却也不会分身之术,心中暗自焦急:“希望自己毁掉东段炮阵可以给蝠王等人带来一些可乘之机。”

射出去的炮弹无法收回,但他却可以阻止大炮的继续发射。双**替,在城头上飞快的向前冲去,每一步踏出,城头上立刻被踩出一个深达一尺直径一尺左右的坑,犹如巨熊一般冲进了西段炮兵阵地。

巨熊扑击,更似虎入羊群,所向披靡。鞑子炮兵本就是特殊兵种,肉搏非其所长,更何况大名鼎鼎的鞑子重甲战兵面对张无忌之时都跟三岁孩童一般,更遑论他们了。一时之间,只见鞑子炮兵满天飞舞,被击、被撞、被扔,飞向四方,不等落地就个个骨断筋折,死的死残的残。随着东段爆炸声的结束,西段的炮兵阵地也彻底丧失战力,大炮犹在,炮弹众多,主人却不在了。

张无忌回过身来,看向被重重保护在内的汝阳王。城头上鞑子官兵众多,汝阳王府中的众多武林高手尽皆在此,城墙外更是静静的站立着一个又一个鞑子骑兵军阵,一眼瞧去,人数不下十万。

如此绝境之下,本是手到擒来,如今却被张无忌生生打破了囚笼。看着张无忌一步步走进,所有人都大惊失色。

张无忌身高一米九,面目俊俏,健硕挺拔。现如今却全身上下血红一片,满头乌发亦变成了血发,面目上一道道血迹犹在流淌,整个人犹如刚刚从阿修罗界走来的修罗恶鬼。

他一身是血,却都是敌人的血。只因他真气全无,无法在体表形成气膜隔绝污秽,所以才会这般狼狈。他却是没有想到他这个样子给予敌人的震撼更甚。

汝阳王使劲吞咽了一下,扒拉了两下前方的玄冥二老,:“鹿先生,鹤先生,让开吧。”

鹿、鹤二人面面相觑,均感到头皮发麻,实在是不知所措,要是以往,到的这般境地,早就脱身而走了。高官厚禄虽然宝贵,可是跟生命一比那就什么也不是了。可是现在是张无忌当下,逃跑的心思虽然一再转动,可足下就跟生根了一般,一步也不敢动。

汝阳王见他二人没动,沉声喝道:“都让开,你们就是都一一战死,能挡得住他吗?”

积威之下,众人习惯性的让开一条道,随后却有那忠心部属激动的喊道:“王爷,……”

张无忌看着这个威严的蒙古贵族,心绪有些波动。在书中,自己可是真的取了人家的闺女的,他就是自己的岳父。只可惜二人各自为阵,仇深似海。终生都没有以翁婿的情分相处过。

书中的赵敏对他的那份情让他几世难忘,所以他才内定赵敏为妻。赵敏这样的奇女子如果被他错过,那才是不可饶恕的错误。只是这样一来,和汝阳王的关系又难处了。

“汝阳王。”张无忌满是血污的面孔中突然露出了一口雪白的整齐的牙齿,更显锋锐。

“张无忌。明教新任教主。”汝阳王喉头蠕动,心头充满苦涩。

二人相视,一时沉默。气场顿时沉重起来,气压好似也低了下来,周围众人只觉呼吸都有些困难。就是玄冥二老这样的高手也控制不住的头皮发麻。

汝阳王一方,精兵数十万,附中网罗的武林高手上百。张无忌却只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但是汝阳王却感觉不到一点安全。只是多年来身居高位,自有他的尊严所在,即便是今夜命归长青天,他也要站着死。

张无忌心中微动,蝠王等人已经奔到城墙下,竟然再无一受伤。这下他就放心了。

“昨日一战,死的人已经够多了,是战是和?王爷还是拿个主意的好。”张无忌道。

汝阳王怔了怔,心中暗想:“难道这魔头竟然会放弃这样的决战的好机会?”无论如何,今日能够休战就给了他从长计议的可能。虽然城外尚有雄兵三十万,但是他真没有留下张无忌的信心。

汝阳王嗯脑子转的飞快,几乎是瞬间就有了主意,沉声喝道:“所有人都退后,不要阻挠六大派和明教的离开。”

张无忌暗自点头,姜果然还是老的辣,汝阳王的快速反应让他十分欣赏。

第十九章 出海(上)

范遥一把长剑舞的寒光四射护住全身,当先冲上城头,竟然比韦一笑还要快上一拍。

待上的城头,他才发现教主正在与汝阳王一方对峙。汝阳王方面撤到了五丈开外的地方,教主身边竟然一个敌人也没有。

韦一笑、庄铮等明教人士和六大派硕果仅存的领导级别人物先后上了城头。

张无忌看到大家都上了城头,向汝阳王看去。

汝阳王神色复杂的看着对面的叛逆,沉声喝道:“下令,放行。”身边的亲卫拿起胸前的的小号角吹了起来,很快城头上专司号令的传令兵行动起来,一支支长度达到一米多的号角猛地在城头响了起来。

六大派人士心中一突,这等阵势,看来想要突围还有一场血战呢。

范遥心中一动,他跟随汝阳王多年,自然知道这是收兵的号令。向城外看去,果然,只见一个个整齐的军阵向两边缩去,军列整齐,丝毫不见慌乱。六大派人士也纷纷走到城头看去,随着号角之声的停歇,只见军阵中央露出了一条宽约两丈的大道来。

如此军纪森严的鞑子军团,六大派还是初次见到,人人心中震动不已,蒙古人以强军狂风暴雨般夺得中原大地,不是没有原因的。这样的敌人,如果不是有张无忌在,恐怕六大派今日就要被团灭了。一时之间,每一个人都想到了这个残酷的问题。众人不约而同的看向了张无忌。

只见张无忌全身沾满了血迹,脚下更是渗出一大摊,跟个屠夫一般,看着实在恐怖。其实他们又岂能例外,血战一夜,所有活下来的人也都狼狈无比。

张无忌看了一眼神色复杂的汝阳王,淡淡道:“今日暂且停战,他日有缘再会。”说罢,转身走向城墙边,翻身跃下城头,犹如一块巨石落地,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地上出现了一个方圆一丈深度也达到一丈多的深坑,在众人不可思议的目光之中张无忌没事儿人似的从坑中站了起来,一步步走出深坑,站在了蒙古大军阵前。

韦一笑哈哈一笑,翻身跃出了城墙,犹如飞天蝙蝠一般向着城下俯冲而下。一时之间,众人相继而下,有一跃而下,也有运用游墙功的,也有功力弱一些的两手扣着城墙表面的凸起借力而下,不一会所有人就都聚到了张无忌的身后。

张无忌打头率先向军阵中央的大道走去,一步一个脚印,稳重而从容。

大道两旁一骑又一骑蒙元精锐骑兵全副武装静静的站立着,胯下战马突然好似受到了惊吓一般,骚动起来。动物的六感较之人类更加发达,它们显然是察觉到了眼前这几个人类的恐怖之处,等级森严的动物世界,让它们自然而然的做出了反应。

马上的骑士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战马,看着从身边走过的血人,渐渐的汗液湿透了内衣。

汝阳王等人站在城头,看着张无忌等一帮叛逆一步步的走进大军包围之中。

王保保嘴唇上一圈深深的牙印,血迹斑斑,那是他自己咬的。从他出生到现在还从来没有被人这般羞辱过,更没有这样深刻的体验到死亡的滋味,这让他的心里极不是滋味。

要是平日,只需一声令下,张无忌等一帮逆贼早已被大军剁成肉泥了。可是现在他不敢下令,但是他又实在是不甘心。

“父王。”

汝阳王知道儿子的心思,他也不甘心,可是不甘心是要实力的。虽然他不知道张无忌为什么就这样放过自己,但是他却会好好珍惜这一次活命的机会。蒙汉之争到底输赢几何?黄金家族既然百年前能打下这花儿一样的中土大地,今日未必就完全没有机会。

良久,汝阳王沉声道:“不要轻举妄动,这一战到此结束。库库,拿着为父的令牌,亲自坐镇中军大营。除了为父之外,无论是谁来,都不要让出军权。为父去皇宫找皇帝汇报战况。”汝阳王说罢,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递给儿子。

王保保震惊,父王这是要作何打算,难道?他不敢想了,恭恭敬敬的接过令牌,激动道:“放心吧,父王。儿子不死,没人能夺走军权。”

汝阳王神色复杂的看了看城下的大军以及即将脱困的张无忌等人,沉声道:“库库,这是我黄金家族最后的精锐了,保护好他们。”说罢,转身走下城头。

王保保初掌大权,虽然激动无比,但还没有被兴奋控制大脑。只是眼睁睁的看着张无忌等人脱困,心中的喜悦之情淡了很多。

张无忌带领众人一步步走出重围。这一路走来,六大派人士是越走心越惊,鞑子骑兵好似延绵不绝,粗略一估竟不下二十万之众。这对他们的打击十分严重,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感受蒙元朝廷的强大。反而是明教一众反贼与鞑子连年血战,早已习以为常,司空见惯。

众人逃的生天,一路走到南郊锐金旗藏匿的山谷。昨夜一战甚是诡异,庄铮迟迟不敢下令属下驰援,实是无异于飞蛾扑火,于战局无益,还不如给教中留些种子呢。

好在锐金旗所属隐藏的这个山谷也较为隐蔽,蒙古骑兵又军令紧急向大都集结,这才没有相遇,否则这支锐金旗所属都将不存。

张无忌一行在山谷中就着溪水沐浴更衣,祭拜亡者,吃了些食物,各派心急派中事物,相继拜谢离开。

武当派最后告别,宋青书一脸决绝,跟父亲告别,说要加入明教的义军为反元大业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宋远桥既是不舍又是欣慰,最终还是答应了他,拜托张无忌多加照顾。

张无忌虽然也诧异宋青书的改变,不过也没怎么放在心上,让宋远桥放心,与之告别。

六大派人士一走,谷中就留下了明教人士。张无忌坐在一块大石上,道:“韦蝠王,此间事了,你也该回归大军了。军中没有先天坐镇我不放心。”

第十九章 出海(中)

韦一笑躬身应道:“韦一笑谨遵教主圣令。”

张无忌道:“庄铮,欧阳胜威,欧阳胜闻,侯成,你们一起追随韦蝠王而去,听其号令,不得有误。”

众人尊令。

侯成略显迟疑,道:“教主,属下自知本领低微,虽名为教主亲卫队长,却每每都要教主护佑,但教主身边终是需要一二打杂服侍之人。属下跟随蝠王而去,教主岂不需要事事亲为?”

张无忌摇头笑道:“我又不是不识五谷的大家小姐,照顾自己是没有问题的。”说着看向众人,正色道:“眼下本教有三件大事急需解决。这第一件就是反元逐蒙大业,蒙元朝廷连年横征暴敛再加上近年来天灾不断,中原百姓已经到了生死存亡之大关,正是本教争取民心驱逐鞑子的最佳时机。我们自光明顶下山以来,大战连连,却每战必胜,这极大的鼓舞了本教和天下百姓的反元士气。与此同时,也极大的削弱了蒙元朝廷的实力和名气,韦蝠王,我要你尽快整编江淮义军,统一指挥,占领江淮地区之后,攻克江南,截断大运河,断鞑子的粮路和财路。另外你还有一个重任,江南文风鼎盛,圣教要想逐鹿中原,人才的储备将是重中之重。所以在攻占江南的同时你也要积极联络江南的文人,能够加入圣教那是最好。不加入也没关系,只要在反元逐蒙造福汉人百姓这一点上跟我圣教的目标一致的,也可以委以重任。总之,我们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一切都只为汉民族的再次复兴。

范右使,烦请你做回信使,前往光明顶和杨左使汇合,在守护好西域老巢的同时,向东进军,早日与蝠王会师中原。当然了,眼下西域什么情况我也不知,正所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本教主赋予你们临机决断之权。

这第二件大事,也算是我的一件私事,我心忧义父安危,准备出海接他回来。这件事情有我一人足以,无需兴师动众浪费圣教的宝贵战力。

这第三件大事,就是昨夜一战,我胜的实属侥幸,那阴阳大法师实力堪称天人。我需要好好想想这其中的道理,正所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而这件事情也只有我亲自去办才能放心,所以我们就各安其职,来日江南应天相会。”

这第一件大事众人早有心理准备。

第二件大事却是牵到了很多人的神经,明教分裂快要三十年了,与金毛狮王分散也有二十多年了,像是侯成等年轻一辈更是连金毛狮王的面都没见过。

范遥道:“迎接金毛狮王谢兄弟回归既是教主的私事更是教中的大事,岂能让教主一人而去。再说大海之上凶险之处不少,教主一人而去,属下实在不放心。”

“是啊,教主,范大哥说的在理。”韦一笑道。

一时之间,众说纷纭,都想跟着一起去。

张无忌待弟兄们说了几句后,才插嘴道:“做事情总要分个轻重缓急,去海外接义父回归中土我一人足以,不能因为这件事情影响圣教的战略布局。此事,我意已决,兄弟们的好意我心领了。还请大家放心,我一定会把义父平平安安的接回来的。”

话已至此,范遥等人也只能作罢,纷纷尊令。

此事一定,众人的眉头都皱了起来,他们都想到了教主所提到的第三件大事。

昨夜一战,阴阳大法师的表现堪称神人再现,这打破了他们对武学的认识。张无忌的表现虽然惊艳,但他们总还能摸到点门道。而阴阳大法师的表现则彻底颠覆了他们的修炼观。

“教主,那阴阳大法师修炼的到底是哪门子武功?属下自问对于江湖上的各大流派了解的也不算少了,可是那阴阳大法师的武功别说知道了,简直是闻所未闻。”范遥苦着一张脸,终于问出了这个大家都关心的问题。

张无忌苦笑,摇了摇头道:“我知道大家都有这样的疑问,可是现在我还不能告诉你们。因为这个问题的答案我也不是太清楚。这一次,我要一个人好好想想这其中的事情,等我想通了再跟兄弟们说。只是,既然范右使提到了这个,我跟大家强调一点,万一你们再碰上这样的敌人,不要硬碰,该服软的时候就服服软,给这种人服软不算丢人。到时候就说这是教主吩咐你们做的,他们不会为难你们的,他们的目标应该是我。”

“那怎么行,练武之人宁死不屈。教主,这个不能答应你。”

“是啊,教主,咱不怕死,要是怕死也就不造反了。”

“危险岂能由教主一人担当,不行不行。”

……

张无忌感动,但像阴阳大法师这样的敌人真不是范遥等人能够对付的,这种毫无意义的伤亡是他十分不愿意看到的。关于阴阳大法师的来历他想明白了一些,正因如此他就更不能让手下硬碰了。那样一群超凡脱俗活在图腾里的人物,他相信只要不是属下故作强硬姿态应该不会对他们下手,现在唯一担忧的就是大雪山一脉是否会破坏规矩大举下山为阴阳大法师复仇?要是进一步插手世俗事务,那明教可真要倒大霉了,只能是希望老天开眼了,自己这只小蝴蝶带起一点涟漪也就罢了,真要起了大风大浪,他也得完蛋。

而且张无忌急需一人闭关,仔细研究一下自己的身体状况,这却更不能跟范遥等人说了,那样只能是徒增烦恼。

当下,张无忌思虑再三,道:“范右使,韦蝠王,你们都不要说了。听我一言,从现在开始你们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身份。你们的身份,我圣教的身份都已经随着反蒙逐元大幕的展开而彻底改变了,你们不再是单纯的武林中人了,而是一支支义军的统帅,你们的肩膀上挑着的是汉民族复兴的重担,容不得丝毫怠慢。从现在开始,你们的生命不仅仅属于你们自己,而是属于全天下的汉人百姓的,你们必须要有这个觉悟,时刻紧记在心。做事情一定要从大局出发去考虑。我圣教也不再是一个简单的武林教派,而是肩负着领导汉人百姓翻身做主人的重任,所以我们一定要把我们的生命用在最需要我们的地方。”

第十九章 出海(下)

张无忌一席话犹如天雷灌顶,振聋发聩。自他出任教主以来,明教与蒙元朝廷之间的战斗无论是频率还是规模都呈现出跳跃式的增长。

时至今日,明教俨然是中原大地上排名第一的反贼。只是与原著中相比,此时的明教高层在领导明军作战中的积极一面突显了出来,而不像原著中所描述的那样:“明教高层和明军领袖基本上就是脱节的两个群体。”所以才让朱元璋那般容易篡位成功。

即便是与原著相比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但这些明教高层多年来厮混于江湖,以武林人士自居,武林人士的思维习惯已经根植于他们的大脑多年,深刻影响着他们生活处事的方方面面,又岂是短时间之内可以改变的?

韦一笑等人无不心中大为震动,纷纷拜倒,尊令而去,虽然还是担心张无忌,却也尽皆干脆利落的告别离去,纷纷赶赴各自的战场。

众人离去,转瞬之间,不大的小谷又恢复了平静。张无忌走进一处山洞,用巨石把洞口堵住,在洞穴的深处于黑暗中盘腿坐了下来。

张无忌仔细回忆了一遍九阳神功的经义,回想自己当初修炼九阳神功第一层功法时的情景,开始从头修炼。

九阳神功第一层运行的经络无比清晰的反映到识海之中,一条条经络变得宽广无比,相比过去宽广了百倍都不止,而且更为坚韧,更有弹性。如果过去他的经络的宽度是一条内陆小河的话,那么今日他的经络就可以媲美长江黄河了。

全身的经络全部贯通,无数细小而隐秘的经络末梢也被贯通,一副完美的人体经络图倒映在他的识海之中。张无忌陶醉了,这是多么美丽的一副画卷,这是一副多么强大的画卷。

他当即凝神静气,开始修炼九阳神功。一遍、二遍、三遍……时间在安静中悄无声息的流逝,张无忌的额头却冒出了一层层细小的汗珠。

“经络如此通达,宽广而坚韧,为何却修炼不出一缕九阳真气?为何连一丝气感都没有?”张无忌的心中开始烦躁了,想要咆哮。一场大战,九阳真气枯竭,他却还能活蹦乱跳的,这本身就是个奇迹。原本也就报了重修九阳神功的心思,却没想到连气感都没有,从何修起?

再一遍无用之功,张无忌停止修炼九阳神功。静坐。突然于黑暗之中站了起来,摆了一个三体式的拳架子。

三体式一站,全身上下一缕缕的莫名劲气突然涌了出来。肌肉里、骨头里、血液里,从全身各处涌出来的劲犹如千万条江河汇流入海,咆哮着冲进了经络里,宽广的经络立刻就被塞的满满的,隐约有种鼓涨的感觉。

张无忌心中一喜:形意拳看来可用。当下认真打起了三体式,只觉一拉一撕之间,劲风自起,黑暗的洞穴之中风流激荡,一个又一个的小型龙卷风不断形成。

竭力打完一遍三体式,张无忌足下一动,一记炮拳打向了洞口的巨石,只听得砰的一声,洞口一人大小的巨石炸的粉碎,张无忌也随之爆射而出。他刚冲到洞口,就被一股劲浪吹的向前急冲而去,足足飞出十几丈远才止住身形,只觉全身肌肉酸疼肿胀,喉头一甜,更是一口暗紫色的血团脱口而出。

洞穴之中噼里啪啦声响不断,粉尘弥漫,久不停歇。

张无忌摇头苦笑,大小阵仗没少接战,没成想差点自己玩死自己。伸出两只手掌看了看,一如既往的洁白如雪,隐隐透着光泽,好似能够看到血液经络的样子。双手习惯性的一抓,砰砰,放佛能够把空气抓暴。

这是一股强大的力量,已经超出了内家拳的范畴,纵观后世有关各大宗师的描述,都没有这方面的详细描述。但是于他而言,只要三体式还能修炼,他就踏实了。因为前面还有路,人最怕的就是走着走着前方突然没有了路。

九阳神功是没有办法修炼了,这也意味着他没有了真气。劲跟真气完全就是两种性质的能量,不能使用真气不得不说有些遗憾。

如果不能使用真气,那么精神能量是不是也不能用了?张无忌心中暗自发问,想到做到,立刻沟通识海。

他的识海较之过去更加宽广无边,根本就看不到尽头。一棵参天大树根植于识海的中央,大树周围是一片足有五六母见方的五色土壤似的物质。

大树枝繁叶茂,一片葱绿,每一片树叶都型美而叶片肥嫩,却又翠绿欲滴。一道道翠绿色的能量流围绕着大树周而复始的流转。

树下的五色土壤上坐着一个少年版的张无忌,五官俱全,双眼微闭,好似在打坐。

精神能量充盈,但是张无忌按照以往的方法竟是调不动一丝一毫。识海中的精神体更是好像另外一个自己一般,完全无法指挥。这里好似另外一个世界,与自己毫不相关的一个世界。

张无忌睁开双眼,心中闪过一丝无奈,空守宝山而无法用之。就跟银行里的员工一般,每日里经手钱钞无数,却都是别人的钱。每天都在数钱,每月却领着微薄的收入勉强度日,不得不说是一种讽刺。

他现在比之银行员工都不如,他这好歹是自己的宝箱,可惜没有钥匙,无法取出里面的宝贝。

好在张无忌意志强大,在确定自己身体没有什么要命的毛病之后,很快就恢复了以往的精神状态。

他,还有很精彩的路要走。即便前方再多变数,也要走到生命尽头为止。

他冲着谷口大踏步而去,没有使用轻身功法。

没有了九阳真气,以真气内力为根基的轻功他也无法使用。不过即便如此,单单依靠肉体之力,一步迈出,轻松就在一丈开外,而且他步速甚快,丝毫不比轻功慢上多少。

到的大路之上,寻路人问清楚了方向。就奔入旷野之中,保持着这个速度向着海津镇直奔而去。

第十九章 出海续(上)

不到一个时辰,他就看到了大运河上的片片船帆。

海津镇,就是后世的天津,原意是天子路过的地方。兴起于隋炀帝,崛起于唐中叶。此时,这里是距离大都最近最重要的军事重镇之一,因为这里是沟通南北的漕粮转运中心。江南的钱粮皆通过大运河和海路到达此地,再源源不断的输送给大都的达官贵人。

张无忌快步走进了海津镇,这才放慢了脚步。由于此地是南北钱粮转运中心,是故多的是蓸帮脚夫和各色买卖人等,大街之上饭馆客栈林立,十分热闹,与他处的饿殍漫地形成鲜明对比。

张无忌感受着海津镇的活力,心中不由感叹:这就是自己的同胞,他们不过就想过一个安定的日子而已,怎么就这么难?只要给他们一口饭吃,他们就是世界上最好管理的老百姓。可是纵观华夏历史,能让老百姓吃上饭的年头简直是少的可怜。

怀着这种思想,他顺着大道一路走到海滨,想要出海,还得在这里找船。

码头上,渔船、商船零零散散停了十几艘,与运河上的热闹场景又是不同。

张无忌刚问了两艘渔船的船老大,皆不愿出海。就见一个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浓重的海腥味的汉子走了过来,粗声粗气的问道:“你要出海?”

张无忌一诧,这汉子一看就是常年在海上生活的人,浑身上下都被晒成了黑铜色,两眼炯炯有神,肌肉发达。“还是个懂点把式的人,看来也是个在海上兼职做‘买卖’的人呢。”张无忌心中暗道,不过他倒不怎么在意这个,于是点点头道:“是,这位大哥的船可愿出海?”

那汉子认真看了张无忌一眼,道:“只要你银钱管够,没咱们不敢做的。跟我来吧,这事你得跟我们当家的说。”说罢,竟是转身就走。

张无忌一愣:这人倒是有些意思,不过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只要不是碰上阴阳大法师那样的人物,这个天下还真没什么能让自己担惊受怕的。

于是,他抬脚就走,跟着那汉子一路沿着海滨向南走去。

走出一里地左右,那汉子停了下来。眼前出现了一艘由蒙元水军制式战舰改装而成的商战两用的船只。

看着眼前这艘船,张无忌突地心中一动:难道是她?

那汉子带着张无忌上了船,张无忌现如今虽然神识全无,但是武人的直觉和判断还在。他顿时察觉到了船上的各处暗桩,可谓是戒备森严。

应该是早有人通报了进去,那汉子也不说话,径直走进了船舱,张无忌跟在他身后。

那汉子带着张无忌走到一处舱室,停了下来,示意道:“我们当家的就在里面,你自己进去和她谈。”说罢,竟是转身就走。

张无忌此时更加确定了自己的判断,平静的心绪竟然有些激动。也就没有理会那汉子行为上的诡异。随手就拉开了舱门,舱室约莫二十个平方大小,当中放着一张小案,案上放着一套精致的茶具,红泥小壶正喷吐着激烈的雾气。一个俊俏的“年轻男子”正坐在小案的正面。

张无忌走了进去,随手关上了舱门。走到小案边坐了下来,与那“俊俏男子”正好面对面。

“俊俏男子”面色平静,伸出葱白一般的纤细小手端起滚的冒泡的小壶冲泡了两盏西湖龙井,一缕茶香随着开水的激流而下瞬间在舱室中弥漫开来。

张无忌不由自主的鼻翼翕动一下,这自然又是一种高端的享受了,平日里他可没有这样的休闲时刻来品味这样的极品龙井。

那“俊俏男子”端起一盏龙井轻轻放在张无忌的面前,道:“张教主,请用茶。”声音清脆而利落,甚是好听,此人正是汝阳王爱女,统帅王府武士谋划武林的绍敏郡主赵敏。

张无忌端起茶盏,轻轻拨了拨茶叶,仔细的闻了闻,小啜一口,回味无群啊!心中暗叹。

这却是张功的记忆在作祟了,想他张无忌从小置身于海岛,回归中土以后就是颠沛流离的生活,何曾喝过这样高档的茶叶。

“谢谢!”张无忌的这声道谢说的自然而诚意十足。

赵敏听出了他语气中的诚意,略微一愣,不禁笑道:“没想到逢战必胜,大名顶顶的明教教主张无忌张大教主,帝国最大的反贼头头竟然会为了一盏茶水而由衷地感谢,小女子真是受宠若惊呢。”

赵敏肤白貌美,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好似会说话一般,红唇欲滴。虽然因为作男子打扮而不施粉黛,但却足以诱惑天下男人。

赵敏的美带着一股英气,充斥着一股浓郁的贵族气质。这种气质一方面源于其天生丽质,一方面因为她本身就是蒙元帝国的贵族,而且还是一名拥有不小的势力的贵族。这样的一个女人,若是一般男人碰上了,仅仅是对视一眼,就能把男人的自信心打击到零。

只可惜张无忌不是一般的男人,此刻看着这张素面朝天却充满了诱惑的面庞,他痴迷了。于他而言,如果没有张功的意外,赵敏将是跟他相伴一生的人。

赵敏发现了张无忌的痴迷,心中也不禁为自己的魅力而感到高兴。张无忌面相随他的母亲,所以在男人中算是英俊美男一枚了。他的身材却是比之书中高了很多。总而言之,这是一个年轻英俊的男人,还是一个武功高强势力庞大的男人,这样的一个男人应该获得美女的倾心。

“他要是个蒙古人多好呢。”赵敏的心中无力的呻吟,“他曾经那般霸道的宣布自己是他的女人,还说什么前世有缘。其实不过就是一个色鬼,可他却是一个实力超强的色鬼。”想到这里,赵敏心中暗叹,想到自己逃离王府时顺利的有些过分,对于父王的用心她也就了然于胸了。“可是自己毕竟是个蒙古人呢,大都有疼爱自己的父兄族人,有自己最珍贵的记忆,这些美好又岂能轻易抹掉。”

第十九章 出海续(中)

赵敏心中一叹,微笑道:“我好看吗?”

“好看。”张无忌随口说道,话刚出口,他顿时警觉,有点丢人了呢。

不过,他很快就调整了自己的心态。正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更何况眼前这位可是他内定的女人。如此一来,又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呢?

“你在这里等我?”张无忌反客为主的问道。

赵敏顿时为之一囧,眼前这个男人本就对她居心不良,这要是自己刻意在等他,这得贱到什么地步呢?可自己还偏偏就是,但是这个话可不能这样说,但又该怎么样说呢?赵敏难住了,平时的那股子聪明劲愣是怎么也找不着了。

“想通了?准备到我身边来了?”张无忌却还真是吃定她了,这话说的也够含蓄的了,原本是想说:准备要做我的女人了。将将要出口,及时给收了回来。

然而这个话对于赵敏来说已经够直白了,偏偏她还就是这么打算的。但是这个话能说的这么直白吗?绕是赵敏这样的蒙古族女子也受不了他这样的直白。她又有些无言了,憋了好半天,才终于鼓足勇气问道:“你为何那般信誓旦旦的说我上辈子就是你的女人?”

赵敏虽然从小到大没找到一个能令她心怡的男人,但是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蒙元帝国的婚姻虽说依旧讲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也有一些胆大的男男女女在勇敢的追求自由恋爱,当然待得手之后还是要走传统的婚姻程序的。

所以对于追女孩子这种套路,赵敏并不陌生,以她的长相和家世从小到大追她的自命不凡的贵族子弟并不少。但是像张无忌这个套路的赵敏还真没见过,他太霸道,太神秘。

张无忌微微一笑,道:“因为本来就是啊。”

赵敏为之气结,说了等于没说,这个天没法聊下去了。

张无忌看到她这模样,真是看哪都喜欢的不得了。双手在地板上一撑,也不见他如何动作,就那般自然而快速的移动到了赵敏的身侧。

“啊?”赵敏惊呼出口,虽然对于这样的事情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当它真要发生的时候,她的心里满是无能为力憋屈。

张无忌笑道:“怎么?怕我?”

赵敏平静一下心情,道:“张大教主自从出任明教教主以来可谓是杀人如麻,两手血腥,试问天下何人不怕?”

张无忌嘴角弯弯,邪邪一笑,道:“要论杀人如麻,这个天下,又有哪个种族能比得上你们蒙古人呢?”

“你?”对于蒙元帝国的历史,赵敏再清楚不过,生为黄金家族的贵女,她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家族的进化史。但人就是这样,我说你可以,那叫一个激情四射,心胸舒畅。你要是说我,即便你说的是对的,可要正好碰着我的痛处的时候那也是十二万分的不乐意。

“既然对蒙古人这般不满,为何还要我做你的女人?”赵敏有些赌气,也豁出去了。自从遇见张无忌,她可谓是处处受制,一输再输。

张无忌长臂一展,轻轻搂着她的腰间,略微一提,赵敏还没来的及惊呼,就由坐姿换成了横躺在张无忌腿上的魅惑姿态。

张无忌右手搂着她的脖颈,左手竖起食指压到了她的红唇上,“嘘……”

赵敏惊慌,身体不由自主的微微颤抖着。他的脸色略显苍白,额头和鼻翼两边渗出些许细小的汗珠,她的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滴溜溜的转个不停,就是不敢和张无忌对视。“自己就这样躺在了大仇人的怀里,他的手指压在了自己的唇上,他的手臂放在了自己的胸口,他……”赵敏的心中快速的闪过着许多念头。

看着眼前的玉人,张无忌正经说道:“你上辈子就是我的女人,这辈子也必须是。这样一个乱世,只有我才能保护你,才能给你指引方向。不要把我当作仇人,这是争霸天下的权力战争,不是某一人某一个家族可以左右的,即便没有我张无忌,也会有其他的李无忌、谢无忌等人站出来和你们争夺中原大地的控制权,。我们这么做一是为了生存,二是为了权力。这些东西,你应该明白的,不是吗?”

赵敏怎么可能不明白这些,可就是因为明白,她才不懂张无忌为何会说的这般赤裸裸,他们汉人不总是给事实的真相裹上一层华丽的外衣吗?朝里的那些汉人官员不都是这样的吗?可张无忌的说话方式跟他们蒙古人还真是区别不大,完全没有汉人的那许多弯弯绕绕。

赵敏伸出双手用力抱住张无忌放在她胸口的手臂,道:“你说的这些我懂,所以我只求你一件事,如果你明教事成,希望你能少杀一些我的族人,给他们留条活路。”

张无忌道:“放心,我要的是天下,我不是刽子手。”

这一刻的赵敏眼神坚定而无力,坚强的盯着张无忌的双眼。

张无忌的眼神诚意十足,这确实是他真实的想法,他想要的是一个以汉民族为主导的多民族融合共同发展的国家。他相信汉家文化的魅力,只要操作得当,具备实现的可能。

赵敏可不知道这些,如果她知道只会感到更加的无力。不过她很快就没有时间去考虑这些了,张无忌的一只大手已经游走进了她的内衣。

赵敏的身体轻轻颤动着,认命似的闭上了双眼。只是那不断抖动的睫毛和律动的眼皮无不显示她此刻的心情并不平静。

张无忌的心情也有些激动,他并不觉得自己这么做有什么不对。一来对于赵敏他心中早已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妻子,二来赵敏这样的绝色当前,即便是个陌生人,他也会充分享受男人的能力。

这一点,张功的记忆让他改变了太多太多。现在的他并不排斥这种改变,反而有时候会想:如果真的按照书中的那个自己那样过活一生,即便身边有赵敏这样的绝色陪伴在身边,那样的人生得有多么的憋屈,多么没有价值。

第十九章 出海续(下)

一个健康的现代男人必须要具备两个基本素质:一,良好的身体和心理素质;二,有钱。这是现代社会对男人最基本的要求,如果不具备,那你的男性权力就是不健全的。

对于女人,从古至今,那层膜对她们的重要性远远超过了男人。对于绝大多数女性而言,破坏她们那层膜的男人都将是她们人生中唯一的男人。这是由女性基因里的本能和强大的社会灌输而最终决定的。

张无忌对此深以为然,所以他能像欣赏一副典藏版的艺术品一样去欣赏赵敏的胴体,他能像一个优秀的陶艺美术大师一样去仔细而认真的去打磨自己的艺术品。

他非常有耐心,满怀激情,理所当然的成为了赵敏人生中的第一个男人。赵敏从不安到羞涩甚至于是羞耻,再到撕裂的痛楚,然后就是苦尽甘来的神魂颠倒。

张无忌虽然已经很久没碰过女色,但是他把节奏控制的很好。这件事情自古以来就被冠以各种各样的名头,他最喜欢的是鱼水之欢,是交融,而不是单方面的占有和发泄。所以他深深的知道一个女孩向女人的转变过程的不同体验将直接影响她此后对***的喜恶,对于第一个占有她们的男人更会形成一个直观的判断,这将直接辐射到他们此后的夫妻生活中。

所以张无忌以极致的调情让她彻底的放松,在最合适的时机果断提枪上马,果断进攻。刹那间的撕裂让赵敏立刻从神游中回归,疼痛加委屈的泪水不自觉的流了出来。

张无忌抱着她,轻轻吻去她的泪水,赵敏禁闭双眼,下身的疼痛和鼓涨却是那样的明显,一个男人就这样进入了她的身体。

没等赵敏胡思乱想,张无忌就缓缓动了起来,温柔让她羞涩让她逐渐适应让她感到异样。很快,张无忌的节奏就犹如狂风暴雨,就跟战斗一般,不遗余力的猛烈进攻,他要从身心上彻底降伏这个女人。

良久良久,赵敏感觉自己的身体快要散架了,可是从未体验过的愉悦一浪又一浪的席卷她的全身,她就像是暴风骤雨中大海上航行的海船,危险而致命,但也极尽刺激,陆地上的人永远没有办法想象海员的真实生活是什么样子的,所以才有了“海洋是勇敢者的天下,是冒险家的天堂。”的老话。

张无忌的激情澎湃而出,一股巨浪袭向赵敏的深处,她的灵魂犹如被电击了一般,产生了刹那的停顿,然后就是无尽的恍惚。

二人依旧保持着亲热的姿势,张无忌打量着身下香汗淋漓的魅惑胴体,感受着她的阵阵收缩,一种征服的快感油然而生,比之刚才更让他陶醉。

良久,赵敏才从那种愉悦中缓了过来,身体已然是疲倦不堪。这个时候,她什么也不愿意想,她两眼一闭,干脆利落的睡了。只是在在临睡前,她的脑子里不由自主的想:原来男女之情是这样的,无论她愿意还是不愿意,她刚才真的很快乐!从未有过的快乐。

张无忌见她睡着了,也就在她身边躺了下来。

二人就这样没明没黑的睡了起来,不知时间流逝。

赵敏从深度睡眠中醒来,大脑清醒,身体疲累。身上感觉有些凉飕飕的,她意识到她的生活和以前不一样了。

她坐了起来,下体撕裂的痛楚立刻传来。“嗯……”她自然而呼,眉头皱了起来。张无忌就睡在她的身边,一副健壮的男性身体就这样裸露在她的面前,看着张无忌黒森林中昂藏的巨物,上面还留有斑斑血迹,不禁有些恼怒。

张无忌在赵敏起身的同时就已醒觉,此刻也睁开眼来,看着她。

赵敏见他醒来,顿时娇面桃花羞涩不已,条件反射般的想要逃离,这一动,下体的痛楚让她不可控的惊呼出来。

张无忌看到她的样子,不禁笑了开来。伸手把她抱入怀里,一手抱着她,一手伸向她的下面,轻轻的按摩着。他现在没有了九阳真气,也只能以这种方法帮助赵敏恢复。

可是对于赵敏而言,这是霸道,这是挑逗,这是再来一次的征兆。不禁害怕道:“别,我不行了。”

张无忌本来还真没往这方面想,听她这一说,再看她的反应,竟是一番别样的刺激,小弟立刻有了抬头的趋势。吓得赵敏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判断,连声求饶。

张无忌尴尬,抱着她的手紧了紧,道:“别动,这样按摩能让你早点恢复。”

赵敏很无助,虽然觉得这个理由很扯,但是既然逃脱不了,也只能由他了。

张无忌轻轻的给她按摩着,渐渐的,赵敏发现他没有后续动作也就放下心来。

“你怎么知道我会来海边的?”张无忌一边按摩一边问道。这一次大都之行与原书中相比变化太大了,没想到还能跟赵敏这样相遇。对于赵敏,他原本是打算向蒙古人学习强抢的。

赵敏咯咯一笑,这会她可真是放开了,娇笑道:“这并不难猜到,当然我猜中的机率只有五成,不过五成的机率足以让我做出某种决定了。”

“哦,怎么说?”张无忌来了兴趣。

“首先对于明教情报的搜集工作,我一直都是不遗余力的。大都之战后,无论我们愿不愿意承认,你明教都将成为中原大地上最强大的一支反叛力量,朝中情况又十分复杂多变,这个天下巨变在即。在这种关键时刻,无论于公还是于私,你都要把金毛狮王谢大侠请回来。而你又生性是一个大孝之人。在基层战局方面不需要你亲力亲为之时,出海几乎就是你当前最想要做的一件事情。”赵敏的聪敏劲又重新回到了她的身上。

这真是一个聪明的女人,张无忌心中暗赞。

赵敏忽的调皮一笑,在他怀中坐了起来,喝道:“来人。”

二人依旧赤身裸体,张无忌搂着她,嗅着她身上的体香,一只手还放在她的下面。对于她此刻的反应还真是有点诧异。

只听一阵小碎步传来,一个声音在门口响起:“郡主,请吩咐。”

赵敏道:“按照预订计划,启航。”

那人道:“是,郡主。”随即转身离去。

第十九章 出海续(下)

一个健康的现代男人必须要具备两个基本素质:一,良好的身体和心理素质;二,有钱。这是现代社会对男人最基本的要求,如果不具备,那你的男性权力就是不健全的。

其实很多男人都不知道,女人的处女情结要比男人还要较真。在情感的专一性上女人天生就要强过男人,这一点古今中外都已证实。

张无忌对此深以为然,这要归功于张功的记忆。赵敏这个女人,他要从身心上彻底征服她,让她从今往后死心塌地的跟着他。

他非常有耐心,满怀激情,理所当然的成为了赵敏人生中的第一个男人。即便这种初次的结合在赵敏心中有着种种的想法甚至是敌意,但是对于张无忌来说,这就是一个自己心怡很久的女人突然送上了门,完全没有拒绝的理由,更何况他还是准备了善后的。所以赵敏从不安到羞涩甚至于是羞耻,再到撕裂的痛楚,然后就是苦尽甘来的神魂颠倒。她的第一次就这样完美落幕。

良宵美景,时光流逝,云卷雨落。赵敏犹如一摊烂泥,早已沉睡。张无忌激情过后,却开始思考起二人的事情来,绕是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赵敏为何会在这个时候主动送上门来,于她而言,如此果断的决定和落实也一定是鼓足了莫大的勇气的,她一定是遇到比这还要大的难处了。

想了许久都没有结果的张无忌放弃了继续思考,摸了摸赵敏犹在香汗淋漓的脸庞,只见明显消瘦了许多,不由在心中暗道:无论如何,前生的缘分今生再续,这辈子我虽然不再是你独有,但是这辈子的张无忌远比上辈子更像个男人,无论你遇到什么难处,我都会给你扛起来。

张无忌在赵敏身旁睡了起来,二人再次醒来已经是深夜。

赵敏的身体明显有些不适,面对张无忌虽然感情复杂,但也平静了很多。她是一名蒙古族的贵女,既然选了这条路,那就坦然面对,眼前这个男人就是她的男人了。

张无忌对于赵敏身体上的不适没有任何办法。要是以前,九阳神功一转,什么问题都能拿下,现在的他却没有这样的能耐。

他只是帮着赵敏把衣服穿上,待他自己也把衣服穿上以后。赵敏神色一肃,道:“来人。”上位者的姿态全面回归。

门外一阵小碎步传来,一个声音在门口响了起来:“郡主,小的在。”

“备些吃食上来,准备开船。”

“是,郡主。”门外之人踩着小碎步快速离开。

不一会,两荤两素一壶小酒就送进了二人的舱室。

看得出来,赵敏是真的饿了,她吃的很香。张无忌则每样菜都动了动就停下了筷子,时不时的喝一口小酒。

赵敏此刻还真没把张无忌当作外人,对于这个刚刚占有了自己的男人,她虽然在情感上是复杂的,但是在态度上她调整的很快,她的聪明在这一点上体现的淋漓尽致,这或许也是大家闺秀和小家碧玉的最大区别。

“你不饿吗?”赵敏有些诧异,也不禁心惊张无忌的超强体力和耐力。

张无忌微微一笑,道:“我不饿,你吃吧。”

赵敏看了看张无忌,感受到了他眼中的诚意和爱意。心中竟是略感喜悦,忙低头吃了起来。

张无忌就这么静静的看着赵敏吃东西,这个女人的美丽、聪明、豪爽,他是样样喜欢。

“你怎么会在这里等我?”待赵敏吃的差不多了,张无忌轻声问道。

赵敏原本略微羞涩的脸顿时沉了下来,脸色变了又变,但却都不是什么好的表情。

张无忌看着心疼,柔声道:“没事,跟我说说吧,以后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有事我给你扛。”

赵敏眼中泛着泪花,“两个月还是三个月,还是更久,第一次听到如此贴心如此可以依靠的话语。”她的心情有些激动,她感觉她的这次冒险是对的。

张无忌两手抓着小桌的边缘,轻轻的把它搬到旁边,弯腰一探,就勾住了赵敏的香简和小蛮腰,把她搂在了怀里。像是哄孩子似的轻轻晃了起来,还边晃边道:“没事,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女人了,天塌下来也有我给你顶着,放心吧。”

“嗯……”赵敏突然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她的双手紧紧的抱着张无忌。

张无忌一边安慰她,一边轻轻拍着她的背。

赵敏这一哭哭了良久,从开始的呜呜咽咽到后来的嚎啕大哭,这几个月以来她承受了太多的委屈和压力。这一刻,在这个刚刚侵占了她的处女之身的男人怀中彻底的发泄了出来。

张无忌感受到了她的无助,她的歇斯底里。他心疼她,他让她尽情的发泄,他默默地用看孩子的方式安慰着她。

哭累了的赵敏用手巾擦着自己的眼泪和鼻涕,看着张无忌怀中的湿润和凌乱,不禁脸色一红,低头道:“对不起。”

张无忌轻抬她的下巴,依旧一副梨花带雨的表情,道:“以后叫我老公吧。”

赵敏一诧,道:“为什么?”话刚出口,急忙又问道:“老公是什么意思?”

张无忌道:“老公是一个可以从公子一直陪伴你到成为老公公的人。”

赵敏本来已经控制住的泪水瞬间就溢了出来,她突然挺了挺身紧紧的抱着张无忌的脖子,连声道:“谢谢……”

张无忌抱着她,轻拍着她的后背,过了好一会,赵敏才松开了他。

只见赵敏调皮一笑,道:“老公?”

“嗯。”张无忌应道。

“那你叫我什么?”赵敏羞涩的问道。

“老婆。”张无忌道。

“老婆?”赵敏歪着头想了一会,道:“就是一个可以从年轻时候可以一直陪伴你老到成为婆婆的女人吗?”

张无忌看着她,点点头,认真道:“老公老婆,这是一生的承诺。”

赵敏感动了。

“老公。”

“老婆。”

“老公。”

“老婆。”

……

就在二人沉迷于老公老婆的游戏中时,船身一震,甲板上传来阵阵吆喝的声音,船只于一阵嘈杂声中离开了港口,滑入蓝色大洋。

第二十章 隐秘(上)

张无忌心中一动,问道:“你这是准备带我去哪呢?”

赵敏的一双大眼睛滴溜溜的转了一转,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耳边娇笑道:“我带你去私奔。”

“私奔?”张无忌惊讶于赵敏的胆大。

“是啊,你不是一直跟我说我们俩前世就是夫妻,今生还要再续前缘。可是你的女人已经那么多了,而且个个貌美如花,即便我俩成了夫妻,你又有多少时间能够陪我?所以啊,倒不如就我们两个人到个陌生而舒适的地方,管他天下纷争如何,只要过好我们的二人世界就好了。你说,这样好不好?”赵敏说的情意绵绵,在张无忌看不到的地方,她的眼珠子却是越来越不安份了,脸上的表情十分狡黠。

“这样啊,一天两天的或许能行,十天八天的倒也还凑合,再长了嘛,我估计够呛。”张无忌嘴角弯弯一笑道。

“为什么?”这回轮到赵敏诧异了。

“因为……时间长了的话,你会受不了的。”

“怎么会?我一定没问题的。”赵敏很坚定。

张无忌邪邪一笑,一只手滑向了她的神秘河谷地带,都肿成高地了,笑道:“都这样了,还没问题?要知道,我刚才已经非常克制了。”

赵敏浑身一个激灵,疼,刺激,全身上下放佛被电到了一般,一下子从张无忌的身上滑落,缩在了他的怀里。“原来他所谓的‘受不了’是这个。”她娇羞,她恼怒,她勇敢的抬起了头,正好看到张无忌依旧挂在脸上的邪邪的笑,“他在耍我。”赵敏气急,一双粉拳无力的砸向他的胸膛,说道:“你太可恨了,分明是在戏耍人家。”

张无忌伸出一只大手准确的拿住了她的一双莲藕一般的手腕,笑道:“是你先戏耍我的,所以不能怪我。说吧,敏儿老婆,准备带我去哪里呀?”

一声“老婆”叫的赵敏心花怒放,娇声道:“你先放我起来,这个样子怎么说?”她也必须要起来了,粉臀之下一根滚烫滚烫的棍子顶的她难受,也让她害怕。

“这倒也是。”张无忌心中暗道,虽然美人当前,调戏的乐趣无穷,但是他更想知道真相。隐约间,他觉得赵敏今天或许能够解开他心中的一些谜团。

他把赵敏放在身前的席子上,起身走到角落搬出了一卷铺盖靠着仓壁放好,压了压,试了试高度,感觉高低正合适,他才回身抱起赵敏让她靠着铺盖卷躺了下来。

赵敏笑盈盈的看着他做这一切,心中赞叹他的心细,也为自己的前途增加了几许信心。

张无忌在赵敏身边坐了下来,柔声道:“这样你会舒服一些,你下体的伤势恢复需要时间,待会我去船上找找看是否有合用的药物,有的话能让你恢复的快一些。”

赵敏满脸红晕,羞涩无比,鬼使神差的低声道了一句:“尽快恢复还不是让你使坏。”

张无忌一呆,戏道:“放心,下次就使不坏了。”

赵敏一怔,脖子都红了,彻底败下阵来,低着头不说话了。

张无忌一看这样不行,这猴年马月才能切入正题呢,隧正色道:“好了,不逗你了,说吧,你准备带我去哪里?”

赵敏抬起头来,道:“想知道答案也可以,但是你不能再说下流话调戏我。”

张无忌摸了摸鼻子,闺房之乐怎么就下流了,不过他还是点头道:“不说不说,你说吧。”

这话怎么听着都有些变扭,赵敏强忍着心中的不适和羞涩,道:“我带你去找你的义父金毛狮王谢大侠。”

虽然心中早有猜测,张无忌还是大吃一惊。要知道此时的倚天情节与之原书相比简直是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尤其是他与赵敏的关系更是如此。虽然赵敏主动投怀送抱,但是他要真的认为赵敏是被他所谓的前世情缘打动而主动向他靠近那他的脑子得坏成什么样子了。

大都情节激变如此,赵敏竟然依旧能够跟自己回归主情节。是倚天主情节实力太大还是赵敏太过于妖孽了,张无忌情绪波动的属实厉害。

良久才呆呆的问了一句:“你怎么知道我义父的下落的?”

赵敏扑哧一笑,显然是很享受此时的主动,道:“我们蒙古人统治中原大地将近百年,当年攻占中原时,中原的武林人士就是阻碍蒙古大军攻城掠地的最大的敌人,是以这么多年下来,朝廷对于中原武林的监控从来不敢放松。所以,剩下的你应该就能明白了吧?”

“是啊,当年郭靖郭大侠汇聚武林众多英雄,与蒙古大军相抗超过二十年,硬生生的把南宋皇朝的灭朝时间拖了二十来年,这是何等不可思议的壮举,也难怪蒙古人对中原武林格外上心了。”张无忌心中暗忖,可是她又是如何知道义父的下落的,说实话,就是他现在都不确定义父的确切下落。

“一国之力,当然强大。但是你又是如何能够知道我义父的下落的,我可知道在这蔚蓝的大海之上,你们蒙古人的势力还真一般。”

赵敏撇撇嘴,道:“朝廷虽然在海上的势力不如陆地上,但是毕竟也是有建制海军存在的。更何况世人都知道你们一家子当年自东海而归,我们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张无忌摇摇头道:“仅仅依靠这些你就能找到我的义父?我不相信,你还是告诉我义父在哪里吧?”

赵敏怔了怔,道:“你这人呢,真不好对付。好吧,我承认这件事情有巧合的成分,但是现在我不想告诉你,容我卖个关子,最多五六日时光一定让你见着你的义父,可好?”

“五六日时光,那绝对不可能是去冰火岛。看来义父还是被接出来了,至于是不是依旧被金花婆婆所接就不得而知了。”张无忌心中暗自揣测,却实在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当即也就放下了这个心思。

他相信赵敏如此勇敢而果断的迈出这一步,绝不会是为了害她,赵敏没有那么傻,那么到底是为什么呢?张无忌有些头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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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隐秘(中)

“好吧,这个我就暂且不问了。可是我真的很好奇你又是怎么知道我会到这里的呢?”张无忌叹了一口气说道,他是真的很好奇,他不相信赵敏可以神机妙算到这个地步。

赵敏怔了怔,幽幽的道:“我不过是在赌博而已,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没想到你还真的来了。”

张无忌万万没想到赵敏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她确实是遇上天大的难事了,否则不会这样的。他拉过赵敏的小手,握在手中,轻声道:“跟我说说吧。”

赵敏眼眶泛着泪花,道:“大都一战,明教威震天下,你张大教主的名头更是响彻这片大地,虽然我极不愿意承认,可是现实却就这么实实在在的摆在我们的面前。中原大地又到了烽烟四起群雄逐鹿的时代了。群雄之中,明教当属第一。在如此关键时刻,我认为明教首要任务就是完善自己的高层领导结构,完成从上到下的领导制度。所以迎接金毛狮王和紫衫龙王的回归就显得十分重要了,这是公事,你明教上下都应该有这样一个态度。于私,他是你的义父,你眼看着就要功成名就,值此中原大地之大变革时代来临之际,如果谢大侠能够陪在你的身边,那也是你尽孝的绝佳表现机会。你说呢?”

张无忌还真有些目瞪口呆,道:“你就依靠这些在这里等着我?可是你怎么就确定我会走这个海港,要知道能出海的港口可多了去了。”

赵敏呵呵一笑道:“这个我还真是猜的,大都附近最好的港口就在这海津镇。如果你要尽快出海,这里将是你最好的选择。我只是抱着一个赌徒的心理在这里等你而已,没想到长青天还是眷顾我的。”

张无忌也哈哈笑了起来,竟然是这样,看来这天地之间果然还是有着一种莫名的神秘的力量的。

“你是特地在这里等我的,说说原因吧,我是真没想到自己竟然有这么大的魅力,能够让邵敏郡主如此垂青。”

赵敏脸上的笑容突然消失无踪,“我是为了逃婚。”

“逃婚?”张无忌诧异,调侃道:“对新郎不满意?看来我比你的那个对象强很多啊,你这是宁肯跟我也不愿意选他。”

赵敏的脸色突然变得苍白无比,身子也略微有些颤抖,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张无忌发现了赵敏的异样,赶紧把她搂到了怀里,赵敏好似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把他抓的紧紧的。

“别怕!有我呢!”张无忌说的很温柔也很坚定。

赵敏颤抖的身子慢慢定了下来,低声说道:“你还记得阴阳大法师吗?你虽然杀死了他,但那是因为他过于轻敌了的缘故。你相信这个吗?更何况像阴阳大法师这样的人物在他们的圣地之中,也就是个三流角色。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来到大都就成了神仙一般的人物,为所欲为,肆无忌惮,就连皇帝的妃嫔都贡献出来服侍他。他们,根本就不是人。”

张无忌的心中立刻沉重起来,道:“难道皇帝要强行把你婚配给他?可是他已经死了呢,你也不用再担心了呀。”

赵敏痴痴笑道:“你说的对,他死了我是不用嫁给他了。可是他的死吓得皇帝和满朝文武也差点都死了,他们要把我送到大雪山上的圣地去,要用我给圣地一个交代。哈哈哈……,蓝天下赫赫有名的黄金家族的后人竟然懦弱到了这个地步,老公,我好生失望啊,失望到想要去死。可就在死念回转之际,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你的身影,你说的前世有缘好像就是真的一样,你的霸道,好像我已经是你的人了一样。你的影子再也挥之不去了,然后我就拼了命的寻找你的信息。我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与其被送到圣地遭遇那样一群人不人鬼不鬼神不神的东西,我宁愿跟你这个帝国的大敌在一起,起码你跟我一样还是一个人。’而且更重要的一点是你对我还很有兴趣,那我为什么不赌一把呢?”

张无忌把她抱的更紧了一些,道:“别怕,你赌赢了。不管他们到底是什么东西,我肯定还是跟你一样的人。你是对的,人就应该跟人在一起,而且我会疼你一辈子的。”

赵敏道:“你不怕他背后的人找你报仇吗?皇帝已经快要吓死了。自从他死了之后,皇帝每日里除了吃饭睡觉就是睡女人,变着花样的睡,吃上药睡。我看不等雪山上的人下来找他麻烦他就得死在女人的肚皮上。你呢,不担心吗?”

“哈哈……”张无忌大笑,笑声爽朗而豪迈,道:“怕当然是怕的,担心肯定也是要担心的。可是即便再怕再担心,日子总归是要过下去的,不是吗?正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大不了到时候死战就是,总不能像你们的皇帝一样现在就进入等死状态吧?”

赵敏的眼镜亮晶晶的,轻锤一下张无忌嗯胸口,赞道:“这才是我赵敏的男人。”

“哈哈……”张无忌大笑,“放心,你不会后悔成为我张无忌的女人的。”

赵敏喃喃道:“我现在就不后悔。”

二人相拥,温存良久,彼此都很珍惜这种感觉。

赵敏此举虽然外在逼迫的原因很多,但是张无忌依旧喜欢她愿意爱她接受她。他深受张功的影响,喜欢跟聪明人交朋友。再挑选女人这件事情上更是如此,换作书中的那个自己,像是朱九真那样的女人绝对是敬而远之的,现在的他却不这样想。女人之所以出现世俗难以接受的错误,归根究底应该怪她的男人,是她的男人没本事给不了她所需要的,控制不了她,原罪是在男人身上而不是女人。

所以他喜欢赵敏的坦诚,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这个女人可是他老早就内定了的,必须要让她死心塌地的爱上自己。

他抱着赵敏一边安慰着她也一边琢磨着阴阳大法师的事情,准备等赵敏的心情平复下来以后再问她。

第二十章 隐秘(下)

阳光明媚,碧海蓝天,微风轻拂,不知名的海鸟就在船只的四周盘旋,发出阵阵清鸣。

张无忌盘腿坐在甲板上看着周围飞舞的海鸟,怔怔出神。昨夜和赵敏一直聊到深夜,赵敏是聊着聊着睡着了的。他却一夜无眠,一个人在甲板上坐到现在。海上的日出,光芒四射,充满了生命的炙热的气息,不仅美丽也充满了蓬勃的能量,就是这股能量给大地带来了造化生机。

但就是如此美景都没能引起张无忌的注意,他的心中依旧是波涛汹涌,巨浪翻滚,与这平静的海面形成鲜明的对比。

原来这个世界复杂到了让张无忌这样拥有后世记忆的人都感到难以接受。虽然他早有心理准备,但是当他从赵敏嘴里了解到那一条条惊世骇俗的信息时,他依旧被震惊到了。

倚天是后世现实生活中金大大创作的一部武侠小说,在现实生活中,这就是假的,是虚构的文学作品。但是张无忌现在就在金大大创作的这个虚构的世界里。

这里的空气,这里的大地,这里的人和物都是生机勃勃有血有肉的。挨刀会疼,头掉了会死,这是一个活生生的世界。

但就是这个金大大创作的活生生的现实古代社会,出现了让张无忌难以预料的变化。

中华大地自古就有许多神鬼传说,这里从来就是创神的祖地。但是现在,神话传说中的许多神仙鬼怪竟然是真实存在的,这就让张无忌的心绪不平静了。

中华大地幅员辽阔,却只是普通凡人聚居之地。在这片大地上,有着大大小小几十个秘境,阴阳大法师就出身于这样的秘境,来源于藏地的雪山秘境。

张无忌从张功的记忆中知道所谓的大雪山就是藏地的最高峰,也是地球上的最高峰。这个在张功的那个时代几乎被冒险者踩烂的地方竟然隐藏着这样一个秘境,真是不可思议。

辽阔的蒙古高原也有类似的秘境,铁木真就是因为得到了这个秘境的一点微不足道的帮助,才有了成吉思汗的成就。

中原大地上这样的秘境数不胜数,所以才有了各地形形色色的神鬼传说。百姓却只把他们当作神鬼一样祭拜和相处,如果让他们知道这些神鬼都是真实存在的,那这个世界肯定又会是另外一番光景了。

但是这些秘境却因为天地元气的原因,很少走出秘境。而且这些秘境之间有约定,不能干涉中原大地上的王朝更替和百姓生活。

张无忌猜测:这些所谓的秘境应该是依托于中原大地主空间存在的异度空间,两者之间的联系肯定是非常重要的。这些秘境中的居民应该都是强大的修炼者,他们不出来是因为主空间的天地元气无法满足他们修炼的需要,而秘境又完全可以满足他们修炼和生活的需要。

可能正是因为两个空间之间非常密切的联系,所以他们才约定所有秘境都不干涉主空间的发展。但是这个约定现在被打破了,阴阳大法师出现的太高调了。

因为赵敏告诉他,百年前,草原上的巫族帮助铁木真是非常低调的。即便如此,其中最主要的一个原因也是因为草原上的巫族在这些秘境势力中本就属于边缘势力,不受重视的一个秘境,所以他们才敢偷偷冒险。

而雪山秘境是比草原秘境整整高了一个层次的秘境,这样的一个秘境哪怕是仅仅派出了阴阳大法师这样的一个三流修者如此高调的进入世俗,这个事情的性质就不一样了。

赵敏告诉他这个世界恐怕是要发生巨变了,否则像是雪山秘境这样的势力是不会以这种方式出现在世俗社会中的。

张无忌仔细回忆了与阴阳大法师交战的点点滴滴。从二人的对话来看,他是心虚的。也就是说即便他这次下山代表的是雪山秘境的一个姿态,但也仅仅是一个试探而已。

如果是试探,那么就还有时间去准备。无论他是否具有这种能力去准备这个层次的应对,他都有这个准备的时间,也就是暂时来说他是安全的。

想到这里,张无忌的心中松了一口气。如果真如赵敏所言,阴阳大法师这样的身手在雪山秘境中都只属于三流境界,那么如果雪山秘境找他的麻烦,无论他怎么准备都将于事无补,倒不如干脆放下心来想想怎么应对眼前的事情。

想来无论这些秘境发生了什么样的变故,他们都应该不会过多的干涉世俗社会的发展。以这块土地上天地元气的贫瘠状态,也完全吸引不了他们的注意。

张无忌这会反而比较好奇中国既然有这样的秘境,那么国外是不是也有这样的秘境呢?要知道神话传说可不仅仅是中国的专利。

这么一想,马上就开始头疼了。张无忌揉了揉太阳穴,站了起来,抓着船上的护栏。眼下风力较小,船帆都鼓不起来,航行速度太慢。

这非人力可改,他也没办法。

“鹿先生、鹤先生,你们二位不错啊,一直守护在郡主身边,忠心可嘉。”张无忌眺望大海,突然说道。

他的声音并不高,但他话音刚落,两条矫健而魁梧的身影就从仓中跃了出来,正是玄冥二老。

二人抱拳行礼,道:“参见明教张教主。”

别看二人嘴上说的客气,心里却是各种各样的想法转了个遍的。尤其是鹿杖客这个老色鬼,昨夜可是被张无忌赵敏二人折腾的够呛。

虽然这种事情在豪门大院里是早就习惯了的,但凡有点豪门样子的贵族睡女人的时候身边不得有十个八个保镖和侍女的。比如说汝阳王,不论他是吃喝拉撒睡,一天十二个时辰,他就没有一个人的时候。但是汝阳王办事状态好的时候也就半刻中罢了,哪像张无忌这般变态,整个前半夜就没歇着。这一宿可把鹿杖客刺激的够呛。

可是他对张无忌真是打心眼里怕了的,实在是连动手的勇气都没有,所以这会态度才会这么好。

第二十一章 灵蛇巨变(上)

“无需多礼,以后你们二人依旧负责保护郡主。放心,我不会亏待你们的。”张无忌转过身来说道。

鹿、鹤二人互视一眼,多年的默契使得他们同时躬身参礼:“尊令,张教主。”

张无忌笑了笑,点点头,向船舱中走去。

直到张无忌的身影消失不见,二人才长出了一口大气。

鹤笔翁道:“师哥,咱们王府也回不去了,难道真的就一直跟着郡主。”

鹿杖客双眼一瞪,道:“废话,你刚才要是敢说一个不字,信不信你现在已经被扔到海里喂鱼了。”

鹤笔翁擦了擦一滴汗也没有的额头,道:“这主也太凶残了,跟在他身边总感觉性命随时不保,太没安全感了。”

鹿杖客眼神深邃,精光四射,转来转去,突然下定了决心郑重的说道:“师弟,逃,咱们肯定是逃不了了,那只能是死路一条,而且是死的毫无价值,这条路不能选,以后你就不要想了。既然逃不了,那就死心塌地的做事。师弟,你给我听好了:‘这里不比汝阳王府,你我一定要打起十二万分的小心,一定不能让那张教主挑着毛病了。凭着你我的能力,在明教照样能够荣华富贵享用不尽。你,明白了吗?’”

“明白明白,”鹤笔翁下意识的答到,多年来他对师兄言听计从,烦心的事情是一点都不考虑。

眼下鹿杖客一严肃起来,他立刻就答应。可是答应过后,鹤笔翁就愁眉苦脸起来,欲言又止。

鹿杖客两眼一瞪,道:“又怎么了,有话就说。”

鹤笔翁道:“我就是觉得以后要事事小心有点憋的慌,在王府多自在啊,就是王爷也要敬咱哥俩三分。”

鹿杖客叹了口气,拍了拍鹤笔翁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师弟啊,你怎么就不想想,那汝阳王只是一个马上将军,讲兵阵战略那是没得说的,可要说自身的战力,在我们的眼里不比蝼蚁强上多少,所以他当然要敬着咱们了。再者说,我们是他重金请来的,能不礼遇吗?

这里呢,咱俩是被逼无奈啊。可是师弟你听好了,咱哥俩虽然是被逼的,但这也未尝就不是咱俩的机会。你想想,王爷和郡主是何等聪明的人呢,王爷还不是帮着郡主使了一招金蝉脱壳,否则郡主怎能这么顺利的逃离大都。平日里说起张教主牙都要咬碎了的人这会却主动脱衣送上了门。他们这样的王公贵胄都能低头都能改变,你我为什么不能?”

鹤笔翁的嘴张的老大:“你是说,王爷和郡主都不看好他们自己人了?”

鹿杖客叹了口气道:“师弟,你看着吧,这个天下迟早是明教的。汝阳王虽然精明强干,但蒙元朝廷这帮子掌权的贵族是个什么样子?这么些年下来难道你不知道吗?”

鹤笔翁从没想过这么多,复杂的事情总是由着鹿杖客去考虑去决定的,对蒙元朝廷他还真没有认真观察过。这会听鹿杖客说的这么严肃不由得在心里仔细回想了一下,不禁大吃一惊。

“师兄,这武林中人也能造反成功?张无忌要当皇帝了?”鹤笔翁有些被惊到了。

鹿杖客道:“这个可能很大。”

鹤笔翁道:“可是汝阳王可不是好相与的人,他能眼睁睁的看着蒙古人就这么衰落下去?”

鹿杖客道:“王爷虽然精明但他毕竟只是王爷不是皇帝。再说我猜测蒙古人肯定还有底牌,他们肯定还要做最后一搏的。从藏地来的那个让人喘不上气来的秃头就是他们的底牌之一,没想到最后死在了张教主的手上,那秃头的死肯定干系很大。可能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汝阳王才帮助郡主出逃的。”

鹤笔翁听到鹿杖客说到藏地那个秃头的时候突然全身打了个激灵,道:“师兄,你我也是练了几十年的武了,咱们的玄冥神掌在武林中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功夫了。可是先被张教主打击的够呛,后来见着那秃头的时候,我连直视他的勇气都没有。你说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张教主那样的武功到底是怎么练出来的?”

鹿杖客道:“好奇?”

鹤笔翁道:“能不好奇吗?”

鹿杖客道:“好奇就好好表现,尽心尽力的做事。”

鹤笔翁道:“那跟好奇有什么关系?”

鹿杖客突然盯着鹤笔翁看了起来,他感觉鹤笔翁的脑子严重不好使,而且他怎么对练功之外的事这么不关心呢?

鹤笔翁被鹿杖客看的心里直发毛,道:“师兄,你别这么看着我,有事说事。”

鹿杖客叹了口气道:“师弟,我听说明教总坛光明顶上有一面石壁,上面刻了好几门神功的修炼法门,都是先天级别的功夫,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而且凡是明教弟子都可以上去学习修炼,你知道这对你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吗?”

鹤笔翁瞠目结舌,道:“先天?还几部?明教弟子都可以学?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先天功法什么时候这么不值钱了?”

鹿杖客叹道:“所以说明教成事的可能很大,就拿练武这一件事来说,他们的胸襟宽广犹如这大海,这是胸纳百川的大气魄啊,所以给他做事,也不算丢人。”

鹤笔翁道:“这倒是。师兄,你说咱俩是不是也有机会能去光明顶看看呢?”

鹿杖客两眼放光,道:“能。”

鹤笔翁道:“那就好,就为这也值了。咱们的玄冥真气虽然也是先天功法,可是咱俩近年来突破到先天之后面临的却是无功可修的局面。正所谓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或许在明教这里能够找到以后的路。”

鹿杖客赞道:“你能这么想真是太好了。”

二人此时才算是对张无忌对明教正式改了心态,以前只是单纯的惧怕。怕死是所有动物的天性,人也不会例外,更不会因为你有钱有权或者能力高就会例外。

之所以还有很多人表现出了不怕死的情操,并不是他们真的不怕死,而是他们虽然很怕死但是他们的死亡非常有价值,有比活着更大的价值,所以他们一边喊着不怕一边冲向了死亡。所以这样的人才值得大家敬佩和记忆。

第二十一章 灵蛇巨变(中)

鹿、鹤二人在武林和权贵之间厮混了一辈子,他们的人生目标就是享受人间富贵,所以就更加怕死。但是武人的血性他们还是有的,这是从小练武培养出来的,所以该拼命的时候他们也不会吝惜自己的这条命,只是不希望自己死的毫无价值。

死在张无忌手上就是毫无价值的,兔子去找狮子搏命完全就是自寻死路,没有人会同情兔子的悲壮,只会感慨狮子竟然会碰上兔子这样的敌人简直是胜之不武太丢人了。

二人看着略显平静的大海,心中却转着各种各样的心思。他们的人生轨迹已经发生了改变,要考虑的事情自然多了起来。

在船舱中的过道走着的张无忌无声笑了笑,甲板上二人的对话清晰入耳。身为一个上位者,最不怕的就是下属有野心,真要是个个心如止水那还奋斗个什么劲呢,老早回家养老得了。

张无忌需要的是有能力的人,只要你能办事办好事,那就是他需要的人。他不需要木头疙瘩似的老好人,那样的人当个炮灰都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玄冥二老就是他需要的有能力的人,二人的武功在武林中也算是顶尖的那一拨了。这样的人就是想过的好点,鹿好色鹤好酒,这都是正常男人的正常需要,张无忌并不觉得这是什么缺点。如果非要说他们滥杀无辜手上人命官司很多,这就要看怎么说了。混江湖的,谁手上没几条人命?没几条冤魂?人家杀的是无辜你杀的就不无辜了?人只有在生命这一件事情上是平等的,因为所有人都会死,没有人可以例外。有的只是杀与被杀而已,也就是弱肉强食法则,恒古不变。所以这个世界从来就是拳头大的人说了算。

张无忌努力的目标就是做拳头最大的那个人,只有这样他才能为这个民族争取过上好日子的机会。现在的他正在寻找船长准备给赵敏寻一些适用的药物。

这艘船是赵敏精心准备出海所用,出海所需的各种补给自然是备的妥妥的。张无忌很快就拿到了所需要的药物,回到了赵敏的船舱,把她上了消肿止疼的药物,自然少不了脸红心跳血脉喷张的香艳。

大海的美丽是独一无二的,但是当你长时间面对这种美景的时候就会感到烦躁和寂寞。航海从来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更不是一件令人愉悦的事情。

但对于张无忌而言,这一次航海却是愉快的。赵敏为这次航行准备的十分充分,船上的吃喝基本上跟陆地上没有区别。所以张无忌就过起了美酒佳肴红颜相伴的逍遥日子。

日出日落,海船昼夜不停。在出海第五日时分,终于有海员来跟赵敏禀报已经到达目标海域。

二人终是结束了湖天胡地的堕落生活。穿戴整齐来到了甲板上。

玄冥二老迎了上来,纷纷见礼。

鹿杖客指着前方的岛屿,道:“郡主,张教主,那座岛屿就是灵蛇岛。”

赵敏道:“那就靠过去吧。”

张无忌心中暗叹世事之奇妙,嘴上却道:“灵蛇岛?我义父在这里?”

赵敏道:“对,义父被人接到了这里。”

张无忌道:“这里可是金花婆婆的地盘,难道是她把义父接到这里的?可是她又是怎么知道义父的位置的呢?”

赵敏道:“你知道金花婆婆?”

张无忌道:“当年在蝴蝶谷有过一面之缘。”

二人说话间,灵蛇岛全貌已然映入眼帘,船夫们正在控制船只绕岛而行,寻找港口靠岸。

“嗯?”张无忌极目远眺,“不太对劲,怎么这么多船?”

随着海船的航行,岛上的港口出现在眼前,大大小小十几艘船只停留在港口,其中六艘赫然是比赵敏等人的坐船还要大的大型海船。

张无忌道:“大家小心。”

赵敏取出一支单眼千里眼望了起来,道:“老公,那六艘大船都是朝廷的制式军舰,舰上有人。”

张无忌道:“直行,暂不进港,离开这里。”

船长看向赵敏,赵敏瞪了他一眼,船长立刻大声命令起来。大船从海岛的边缘滑过向着西南方驶去。

赵敏一直拿着千里眼盯着港口那里,直到消失不见。

张无忌道:“停船,战斗准备,把大炮准备好。”

这一次船长没敢咨询赵敏的意见,直接下令。

赵敏道:“老公,他们会跟上来吗?”

张无忌摇摇头道:“不知道,但是小心无大错。”

赵敏与玄冥二老心中暗赞他的心细。

等了约莫一刻钟,不见有船跟踪而来。张无忌才命令船长把船停在了岛西的一面悬崖之下。

张无忌独自一人上了岛,赵敏本来也要去的,但被张无忌以岛上情况不明为由挡了回去,并留下玄冥二老保护她。

张无忌犹如猿猴一般,在崖壁上纵横跳跃,不一会就攀爬上了二十几丈高的悬崖,踏足灵蛇岛。

虽然义父依旧被请到了灵蛇岛,但是书中的这个情节可没有如此多的蒙元朝廷的海军战船。这个情节必然也发生改变了。张无忌心中暗自揣摩这些海船是不是波斯人的。

如今他神识全无,无法像过去一样洞察先机。只能是伏低身子用上了武林中常见的潜行法门。

灵蛇岛地势西高东低,他自岛西上道,岛上的大概样貌也被他看在了眼里。他弯着腰向着岛东的一幢大宅院奔行过去。

随着距离的接近,他逐渐察发现了一些或明或暗的岗哨,这些岗哨竟然都是精锐,穿着精铁铸就的胸甲,手持硬弩,腰跨长刀。

张无忌心中暗暗称奇:这些人看长相都是中国人,那么港口的那些大船就不是波斯人的了。可是看他们的样子也不像蒙古人,他还真心好奇这些人到底是归属于哪个势力的?他倒是有想过丐帮,但又觉得有些不可能。

他一路潜行,竟没有一个或明或暗的岗哨发现他的行踪。越是往里岗哨越多,竟是在无形之中给他指明了前进的方向。

第二十一章 灵蛇巨变(下)

大宅灯火通明,密布武士,隐隐有喝骂之声传出。

张无忌陡然加快了速度,遇上实在无法避过的武士时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之击毙。很快他就翻越围墙进入院中。

“陈友谅,你已经屠龙刀在手,还要怎么样?”一个苍老而嘶哑的声音响起。

“竟然真的是丐帮?陈友谅的势力已经如此庞大了?”张无忌心中暗惊,偷偷探出头去。

只见义父跌坐在地上,嘴角溢血,俨然是受伤不轻,否则以他的性格岂能在面对敌人的时候跌坐在地上。旁边坐的赫然是金花婆婆,让张无忌感到惊讶的是小昭竟然就坐在金花婆婆的身边。

他下武当山前曾千叮咛万嘱咐就是不想让小昭再趟这趟浑水,没想到她还是来了。张无忌心中感叹,有些焦急了。

距离谢逊等人两丈远的地方,站着个精壮男子,手中握着的正是屠龙刀,想来此人应该就是陈友谅。

果然,只见那男子手握屠龙刀略显得意的道:“金毛狮王谢逊二十年前在武林中滥杀无辜,两手沾满血腥。武林中多少人欲吃你肉饮你血,你说我想怎么着?”

谢逊道:“谢某人当年是没少杀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可是韩夫人和这个小姑娘却与你无冤无仇,还请你放她们离开。”

金花婆婆看了一眼小昭,惨笑道:“谢大哥,无需如此,他是不会放了我们的。”

小昭低下了头,不敢看金花婆婆的眼睛。

谢逊不明就里,正要相问。

却听陈友谅哈哈大笑道:“婆婆此言有理,你们是不能走,还是到我府上盘桓数月方好。”

谢逊怒极,道:“你拿谢某人,老夫技不如人,老夫认栽。但是她们两人身为妇道人家,一个还是尚未出阁的少女,到你府上,你叫她以后如何嫁人?”

小昭感动,抬起头来道:“义父,他这么做无非是想要拿我们三人要挟无忌公子罢了。你不要听他说的义正言辞的,其实都是为了他的私心罢了。明面上打不过公子就在背地里使这些无耻手段。”

转头又对陈友谅喝道:“公子身负重任,岂能被儿女情长相拌。你身为汉人不想着和公子一起赶走蒙古人,反而处处与明教为难,你就是汉人中的败类。”她声音清脆悦耳,虽是喝骂,听着却毫无威力可言。但是她字里行间透露出来的信息却极为惊人。

谢逊的身子颤抖起来,两行浊泪从狰狞的双眼流了出来,问道:“韩夫人,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你不是……说……我的无忌孩儿已经……已经……死了吗?你不要骗我,跟我……说实话,他到底……是死是活?”

金花婆婆叹了口气道:“谢大哥,事到如今,我就跟你说实话吧。在冰火岛上我跟你说的话,半真半假。你的义弟和弟妹确实不在了,但是他们的孩儿张无忌还活着,而且还成了明教的教主,武功卓绝,智慧过人,是明教难得的一位雄主。”

“哈哈哈……”谢逊大笑,道:“好,好孩儿。韩夫人,你这又是何苦?”

金花婆婆惨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目的就是要报仇,可是凭我自身总是力有不逮。好不容易探听到你的消息,我又岂能对屠龙刀无动于衷,只可惜功亏一篑。”说着犹如疯了一般的盯着陈友谅。

陈友谅得意道:“屠龙宝刀,号令天下,莫敢不从。如此重宝当然是有德者居之。世事就是如此奇妙,你们德行不配,岂能拥有如此重宝,老天爷都是不会答应的。”

小昭怒骂道:“就你?也配讲德行?你杀了多少明军义士你自己心里清楚,你就是个不择手段的杀人魔王。”

谢逊哈哈大笑道:“小姑娘说得好。小儿,老夫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如何处置你就敞亮说吧。老夫知道我那无忌孩儿有出息就是立刻死了也瞑目了。他日自有我那孩儿找你报仇。”

陈友谅恼羞成怒,喝道:“小丫头片子,要论谁杀的人多?当今世上有谁能超的过明教超的过张无忌的,你是张无忌的女人,自张无忌出任教主以来你就跟随在他的身边,他杀了多少人你最是清楚不过。你扪心自问,张无忌杀的人多还是我杀的人多?”

小昭娇羞而气急,“呸,就你?给公子提鞋都不配。公子杀的人多又怎么样?他杀的是蒙古鞑子和阻碍明军反蒙逐元的糊涂之人,他是为了天下黎民百姓而杀人,他杀的光明正大,杀的荣耀。你呢?当下正到了反蒙大业的关键时刻,你却不想着联合汉人一起驱赶蒙古人,却专门找明军这样的义士下死手,你身为一个汉人,你良心何在?”

小昭的声音清脆动听,十分悦耳。她说的每句话却堪称字字珠玑,直达内心。说的陈友谅面红耳赤,“你,你……”了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就是他带来的这些武士也有好多人明显露出了思考的神态。

谢逊脸上露出欣慰的神态,不跌的叫好。

金花婆婆看着小昭的眼神异常尖锐和惊讶。

张无忌知道小昭这个丫头聪明而且口齿伶俐,却没想到她在被俘的情况下仍能如此思维清晰悍不畏死,十分感动。但是同时他想到了一个十分重要的问题,义父和金花婆婆的武功根本就不是陈友谅可以匹敌的,他们是怎么受的伤?或许陈友谅这厮也因为自己这对小翅膀而赶上了别样的际遇?

陈友谅气的脸红脖子粗,怒道:“小丫头片子,要不是看在你是张无忌的女人的份上还有点用处,老子早就一刀宰了你了,轮得到你在这里逞口舌。这是军国大事,岂是你区区一个妇人能够理解的?”

陈友谅再一次提到了小昭和张无忌的关系。

谢逊虽然身受重伤却是乐的合不拢嘴,连声问道:“丫头,这魔头说的可是真的?你真的是小昭的小媳妇?”

小昭娇羞低下了头。

金花婆婆却怒道:“媳妇就是媳妇,怎么还成了小媳妇了?”看着小昭的眼神几欲喷火一般,怒其不争。

小昭低着头,她没有勇气对视金花婆婆的双眼。

第二十二章 枭雄陈友谅(上)

这些事张无忌却是不知道了,谢逊和小昭是他生命中十分重要的人,他们的生命绝对容不得半点闪失。金花婆婆也因为小昭的关系,是必须要救的。

可是当下三人看得出来都受伤不轻,显然是都失去了战斗的能力,能够行走估计就不错了。

这种情况下他想要依靠一人之力完成救人,那是不现实的。所以他原路返回,待离开大宅的第一层防卫圈,就开始快速奔向西边的断崖,沿路的敌人都被他快速击毙。刚才进去的时候已经击毙了几名,暴露是迟早的事情。

从陈友谅手下抢人他是有信心的,但是因为要救的是三个人,如何全身而退他就做不到了。

张无忌刚刚奔到断崖边就听到身后响起了尖锐的哨音,此起彼伏,传递着信息。

他快速攀援而下。

陈友谅听到宅外尖锐的哨音,脸色陡然一变,向进口看去。很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启禀元帅,出事了,负责警戒的兄弟死了十六人。”

“十六个?死了十六个才被发现?尸体呢?抬上来。”陈友谅怒道。

“遵命,元帅。快,把尸体都抬上来。”原来他早已想到此节,是以让抬着尸体的手下候在门外。

谢逊三人面面相觑,万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变故。不过能够给陈友谅添些乱子,无论来人是友是敌总是令人高兴的。

一阵步履声响起,地上放下了十六个担架,陈友谅和几个头领模样的人物走了上来,一一检查。

“此人好厉害的外功,一拳击碎胸骨,震破心脏。胸口之上的肉和骨头都已经成泥了。”

“好硬的掌力,一掌劈在脖颈上,颈骨瞬间碎裂。”

“这个手法就更快了,一指点在了喉结上,正面相遇,我们的兄弟竟然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

陈友谅一边检查着尸体,一边听着手下的议论,心中逐渐沉重起来。

陈友谅抬起头来,问道:“几位江湖经验丰富,可看出这是哪门哪派的武功?”

这几人都是丐帮中的八袋长老,江湖经验十分丰富。被他以荣华富贵打动,现在已成为他的死忠手下,忠心可嘉。

却没想到几人面面相觑,竟是谁也没有说话。

陈友谅心底越发的沉重,“实话实说。”

一人硬着头皮上前说道:“这人的武功十分古怪,但也十分厉害。可以确定是门极厉害的外门功夫,众所周知,外门功夫难就难在‘控制’二字,既追求力大无群,又要坚持劲透一点。外门武功练得高深了都是这一条路,但这一点非常难做到。在武林中,外门武功之最当属少林和本帮,但是想要拥有这样的身手,就算是天赋异禀没有几十年的苦练也是没可能的,就是本帮的史帮主也是做不到的。所以,属下真不知武林中哪门哪派拥有这样的高手?至于武功路数,属下惭愧,也没看出来。”

陈友谅皱着眉头,他也没看出来这到底是哪家的路数,从致命伤上看倒像是军中的武功,为致命一击而无所不用其极。但是这力道可就强的离谱了。“是你吗?你来了?张无忌?”他心中暗问,想起了那个汉水河畔神魔一样的背影,曾经在无数个日日夜夜里让他噩梦连连。

“不行,此地不宜久留。要马上撤离。”他的心中已有定夺,立刻下令:“程将军,王将军,赵将军,你们三人亲自押解金毛狮王三人,把刀架在他们的脖子上。如果有人来救他们,就砍了他们的脑袋。我们即刻撤离。”

三人虽感诧异还是齐声遵命,按计划他们是要在天亮之后撤离的。

三人来到谢逊等人身边,早有手下抬了担架过来,把三人抬到了担架上,鱼贯而出。三人一人一把刀架在了谢逊等人的脖子上。

谢逊大骂:“陈姓小儿,要杀要剐痛快点,何必如此侮辱老夫?”

金花婆婆双眼骨碌碌转个不停,却不言语。

唯有小昭突然咯咯咯的笑了起来,似乎笑的还十分开心。

金花婆婆转来转去的两个眼珠子突然停住。

谢逊叫道:“小姑娘,别怕,有义父在呢。”他还以为小昭吓得失心疯了呢。

小昭呵呵笑道:“义父,我不怕,怕的是他们。”

“什么?”谢逊没明白过来。

金花婆婆却是明白了,暗道:那个夺走闺女心的家伙来了。

小昭笑道:“义父,你想啊,他们要是不怕怎么会突然撤离呢?”

谢逊哈哈大笑道:“是是是,是这么个理。唉,陈小子,到底是哪个大人物到了,竟然把你吓成这样。”

陈友谅怒道:“废话真多,点了他们的哑穴。”

程、王、赵三位将军依言点了三人的哑穴,三人就是想说话也说不了了,当下老老实实的闭上了嘴,静静的等待着。

众人出了大宅,向着码头走去,刚走不多远,就听见码头上喊杀声震天,刚听见喊杀声不久就见有火苗在船上冒了起来。

“不好,快救船。”陈友谅条件反射般的下令,此地地处海外,是一孤岛,没有了船他就是有天大的能耐也只能困居此岛。

话音刚落,陈友谅就箭一般的向着码头激射而去,临走还不忘喊道:“看好谢逊三人。”

却是张无忌下到崖下,和赵敏简单商议一下,就带着玄冥二老上岛救人。赵敏则指挥船只于黑暗中悄悄启航,前往灵蛇岛码头外围,守株待兔,准备狙击出港的敌人战舰。敌人之箭要想出港必然灯火通明,而他们处于黑暗之中正好狙击。

张无忌和玄冥二老上岛之后,本打算张无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人,再由玄冥二老守护之,他好放心战斗。

但是看到谢逊三人脖子上明晃晃的钢刀时,张无忌就知道明抢是不可能的了。所以当下吩咐玄冥二老留下骚扰敌人,而他则快速奔向码头,起码要把陈友谅的退路给断了,要是能让他们军心大乱,分出一部分人手,玄冥二老或许就有了救人的可能。

第二十二章 枭雄陈友谅(中)

张无忌就像是一只狂暴的上古神兽,在码头上的各艘巨舰之间来回肆虐。一拳一根桅杆,随着咔嚓声响高达数丈的桅杆就倒了下来,砸的船身轰隆巨响。

在船上坚守的武士听到动静早已奔了出来,却连张无忌的影子都抓不到。只感觉船身晃的的厉害,一根根桅杆随着咔嚓声凭空而断向着船身砸了下来,有的桅杆正好把船上的灯笼砸倒,船上顿时出现了星星火点。张无忌一看,心思电闪,击断桅杆的同时也寻机放起火来。

早有激灵的武士大声呐喊着开船,想要拉开距离。这可是海船,没有了桅杆,仅凭人力他们猴年马月能够回到陆地上去。

但是这样大的一艘巨舰想要在仓促之间发动起来谈何容易,而张无忌又不求杀敌只是快速的破坏船只,以他现如今的实力,这些普通武士根本跟不上他的节奏。

张无忌正破坏的兴起,隐隐有了一些兴奋的感觉。人,无论是建设还是破坏都会有一种成就感,相对来说破坏带来的成就感更加令人兴奋因为它本身就是畸形的。

突然,张无忌好似被狼盯上了一般,自从修炼有成以后何曾有过这样的感受?

蓦地回头,只见一把大刀犹如一道闪电一般狂劈而下,刀光耀眼,竟连持刀人都看不清楚。

张无忌当机立断,用尽全身力气向后猛地一跃,足底嘭的一声爆开一个大洞。刀光几乎是擦着他的足尖劈入船身,犹如刀切豆腐一般瞬间毫无声息的没入船身,于黑暗中劈开了一道宽达两丈深达一丈多的细缝。陈友谅单膝跪在甲板上,右手犹自握着屠龙刀,整个刀身已经完全没入甲板之下。

“哈哈哈……”陈友谅狂笑,笑声震天。他竟然退了,张无忌竟然退了。汉水河畔的那个神魔一般的背影给他留下的心理阴影终于减弱了,一刀而下,他竟然有了如释重负的感觉,身体轻飘飘的好不舒爽。

“张教主,陈友谅在此,可敢一战?”陈友谅雄心勃勃的发出了挑战,想要消灭他的心魔,这是最好的时机。

张无忌刚才非常凶险,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的用尽全身力气跃离险地。根本顾不上思考落脚点,竟是一跃入海。

他在海中沉浮,双目紧盯陈友谅。过去他修炼九阳神功有成,练就金刚之躯,普通兵刃难伤其身,加之一般的武林高手也不是他的对手,所以他作战之时可谓是毫无顾忌肆无忌惮。

眼下的陈友谅绝对不是书中的那个陈友谅了。虽然屠龙刀依旧是那把屠龙刀,但是持刀人却变了。刚才那一道白花花的刀芒分明就是刀气,真气通过神兵利器透体而出,隔空伤人。他九阳真气还没有被废之时都做不到这一点,但陈友谅做到了。

虽然他现在的身躯较之过去更加强横,但是他也不认为自己刚才能够凭借血肉之躯挡得住那一击。所以他果断退却,现在陈友谅却提出了正面一战的邀请。

战,岂能不战!义父等着我救,小昭等着我救,小昭她娘也得救啊,更何况你虽然刀气逼人,但爷们的拳头也不是吃素的。张无忌战意升腾,双掌一拍水面,身子就拔高而起,跃向船头。

“张某修炼有成以来,一向对手难求。既然陈兄弟有这个雅兴,张某舍命相陪。”张无忌没有说什么“既然你我相战请先放了我义父。”之类的废话,更没有跟陈友谅讨价还价。因为他知道陈友谅虽然武功提高了,但是他依旧是一个枭雄,他不仅仅是一个武林人士,他想要的是天下。跟这种人谈条件只有在你的拳头比他硬的时候才能见效果。

“好,请到陆地上一战。”陈友谅发出邀请,足尖一点,手持屠龙刀,刀刃冲外,身形无比潇洒的向后跃去,全身戒备,丝毫不敢大意。

张无忌大踏步向前冲去,速度虽快声响却也不小,完全没有武功高深人士的洒脱。

陈友谅率先上岸,看着张无忌的眼神有些诧异,只见张无忌从船上高高跃起就像一颗陨石一样砸向地面,他的双脚自脚腕以下全部踩到土地里面,四周都是龟裂的土地表层。这得是多么笨拙而强大的力量呢,张无忌让他想到了一种中原南部大山中的一种庞然大物——野象。

陈友谅面色凝重,刀尖向下,双手抱刀,道:“张教主,请。”

张无忌双手抱拳,道:“请。”

二人肃目而视,却都没有率先发起攻击。

远处陈友谅的手下三员大将和众多武士立刻被二人所吸引。谢逊三人虽然心中着急,却苦于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只能是干着急。

陈友谅虽然刚才一刀建功,但此刻却摆了一个守势,并没有着急进攻。

张无忌看陈友谅一个简简单单的守势竟然给他一种无处下手的感觉。不过虽然如此,他还是决定先下手为强,破绽都是打出来的,站在那里看永远都没用。

张无忌脖子一转,脑袋活动了一下,猛地头颅带动上身向前一倾,一声巨吼,右掌前左掌后,犹如饿虎扑食冲着陈友谅就扑了过去。

一声巨吼几乎响彻整个整个灵蛇岛,震的陈友谅心头震动,只敢一股巨风扑面而来。张无忌虽然声势吓人,他却来了不变应万变,双手持刀,缓慢的由左下角向右上角撩了上来,他就是仗着屠龙刀的锋利等着张无忌自动往刀上凑。

陈友谅应对虽慢,但那是较普通武林中人而言的,在张无忌眼中可一点都不慢。

张无忌一招饿虎扑食发动进攻,待到的陈友谅身前早已变成了形意十二形中的猴形。只见他顺着陈友谅上撩的一刀身子一矮,几乎是半蹲着出现在陈友谅的面前,双手一举,一记神猴献桃使了出来,双掌向上托了上去。

张无忌的双掌堪堪就要碰到屠龙刀的刀面的时候,陈友谅倏然加快了上撩的速度,身随刀走,身子一转,一记窝心脚向着张无忌的胸膛就踹了过去。

第二十二章 枭雄陈友谅(下)

张无忌左掌上托,右手一记肘击砸向了陈友谅的小腿肚子。

二人双双闷哼一声,张无忌向后退了七八步方才停歇,虽然他的一记肘击极大的削弱了陈友谅这一脚的力量,但是踢到他胸膛上的时候依旧让他产生了剧烈疼痛的感觉,这种感觉自从出谷以来他只在阴阳大法师和陈友谅二人身上深刻体会过。幸亏他借势后退,否则这一脚就要给他造成伤害了,而不是仅仅疼痛可言。相对自己挨的这一脚,相比陈友谅更不好受吧,张无忌不怀好意的向陈友谅看去。

只见陈友谅身随刀走,放佛转动的陀螺一般向后转去,足足转出十几米远方才停下。只是他的右腿明显蜷缩了起来,头上绿豆大小的汗珠子不由自主的滚落下来。

右小腿的腿肚子都烂掉了,骨头大筋都断了,就跟被粗糙的锐物重击了一般,穿透性重伤,右脚跟小腿差点就分崩离析了。

“他的反应怎么可能这么快?”陈友谅看着张无忌的眼神有些恐惧,雄心勃勃的挑战,没想到一招就落败,而且伤势这般严重。他习惯性的向大宅方向瞄了过去。

张无忌暗忖:“不好,这小子想要出歪招。”顾不上胸口的疼痛,极速向陈友谅冲了过去,依旧是猛虎下山,乘他病要他命。他对自己的那一记肘击十分有信心,人的小腿肚子本就是人身上的薄弱环节,以他的肘击,只要击中,什么肉都得烂掉。

又是一股狂风扑面,陈友谅瞬间回转心神,他双手持刀,双眼紧盯着张无忌,真个好似一头猛虎咆哮而来,让人心旌动摇。

他无路可退,他一刻也不敢分心,张无忌的气息逼的他话都说不上来。

张无忌避过刀锋,左拍一掌,右拍一掌,倏忽在左倏忽在右。时而猛虎,时而灵猴,时而鹰隼,形意十二形但凡以速度灵巧见长的他随手捏来就是一记绝招。陈友谅以屠龙刀的锋利无匹欺他,他就以速度和灵巧欺负陈友谅这个断了条腿的残疾。

陈友谅被张无忌转的头晕目眩,右小腿的痛楚更是时时刻刻的传递到他的脑神经。令人诧异的是,两人快速绝伦的交手了几十招,竟然没有一招是相互接触的。

没有接触的战斗更显残酷,二人都知道,只要给对方一丝空隙,胜败和生死就是一招的事情。

屠龙刀之锋利,触着即伤,以陈友谅如今的功力,只要刀锋挨上了张无忌的欺负那他就非死即残。

以张无忌的力量,他全身任何一个部位都是强有力的武器,只要粘上敌人,与被大象碾压基本类似。

张无忌的额头也冒出了汗珠,陈友谅虽然受伤但依旧难缠。他只受不攻,一柄屠龙刀舞的瓢泼不进,更何况他还没有使用刀气,看来这也是他压箱底的本领。

张无忌全神贯注的压制陈友谅,丝毫不敢大意。谢逊三人脖子上架的钢刀还没有挪开,容不得他半点大意。

陈友谅虽然极力控制自己尽可能的少移动,但终归无法做到一动不动。不知觉间脚下的血迹已经有了一尺见方。

大脑渐感麻木,陈友谅感觉到了绝望,这是失血过多的表现,唯有以命搏命或许能有一线生机。

突然,屠龙刀变作一道白练,长宽各增加了一倍左右。耀眼的光芒再度出现。张无忌虽然早已提防却也差点中招。

陈友谅也是迫不得已,激发刀气对真气的损耗十分严重。以他现在的功力最多也就坚持十几个呼吸而已,能发出二十几招就算不错的了,如果在二十招之内还不能解决张无忌,那么不用张无忌动手他自己将连抹脖子的力气都没有了。

陈友谅突发刀气主动进攻,打了张无忌一个突然袭击。张无忌以更快的速度围着陈友谅转起了圈子。

陈友谅左一刀又一刀,刀法不是太漂亮,却十分实用和耀眼,招招夺人性命,刀气逼人而耀眼。

已经连续发出十招了,陈友谅强打精神,拖着一条断腿,追着张无忌主动进攻。

屠龙刀锋利无比,此时被陈友谅加持真气发出刀气更是所向披靡。大地之上到处都是被刀气波及出现了道道深达数尺的裂缝,附近的植被更是仿佛台风过境一般,只是那断口的切面完全就是利刃切过的。

张无忌没有丝毫当下武人的风骨,打的过的时候进攻犹如狂风暴雨,趁你病要你命,动辄就是一条人命,出手绝不走空。打不过的时候,他会跑的远远的,想到办法能弄死你了他再回来,一种完全的实用主意至上原则。

现在的他就是这样,仗着自己敏捷的速度围着陈友谅转圈子。别看陈友谅一刀过来他跑的比兔子还快,可是一刀过后他飞蛾扑火一般亡命死扑。陈友谅要是真不小心给他一丝进攻的缝隙,他绝对会像饿狼一样立刻扑上去。

张无忌对战有道,看似进攻和躲闪用尽全力,其实都有保留。他不相信陈友谅可以一直这么消耗自己的真气。

张无忌进攻的越发从容,陈友谅就越发的心虚和胆寒,自家知道自家事,他撑不了太久了。原以为有了奇遇之后就能够扫除张无忌留在他内心的心魔,没想到是这样的一个结局。

又一刀追着张无忌躲闪的身子扫了过来,只要能沾着他的身子就能把他腰斩。突然,陈友谅的身子猛地晃了一晃,前所未有的虚弱感向他的全身袭来。“糟了。”陈友谅心中暗道。他身随刀走,猛地大声狂喊:“杀了他们。”

张无忌于躲闪之际敏锐的察觉到了陈友谅的异常,正要夺机而动,已然听到了看到了陈友谅大声喊出的“杀”字。

“不好。”张无忌心头大震,脚下一动冲着五十丈开外的谢逊等人狂奔而去,同时口中发出震耳欲聋的吼声,干扰陈友谅下达的命令。

张无忌刚刚奔出十丈距离,屠龙刀上的刀芒就消失不见,陈友谅被屠龙刀带着转了个圈子一跤摔在了地上。

第二十三章 下马威(上)

刀气,真气外露,这种传说中类似于神仙之术的手段竟然在元帅身上出现了。

从陈友谅凌空向张无忌发出的那一记耀眼的刀气开始,陈友谅的手下的眼睛就不够用了。陈友谅的智谋、手段、天生的领袖气质都是他们跟随他的理由,但是最重要的理由还是他的武功,有些人就是被他生生打服了的,然后才跟随的他,日积月累,因为信心而有了忠心。

在江湖上厮混,说到底还是得看拳头够不够硬。对于陈友谅的手下来说,他的拳头足够硬了,硬到他的手下都不知道原来自己的老大竟然还拥有这样逆天的本领。

所以当陈友谅使出刀气的时候所有人都震惊了,看的激动无比,目晃神离,尽是陶醉。相对而言,潜伏在暗处的玄冥二老只是略微惊讶了一下。虽然心惊陈友谅的武功,暗忖自己绝对不是其对手外再无他想。毕竟他们已经多次见过张无忌的变态能力,更见过阴阳大法师那样的超级变态,连那样的超级变态都被张无忌给收拾了,他们的神经也早就麻木了,有时甚至会怀疑自己的修炼之路。

所以当陈友谅的手下放松警惕的时候,他们二人则悄悄的解除陈友谅的羽翼,逐渐接近受困的谢逊三人。

战况突发激变,陈友谅大声狂喊了一个“杀”字,手中的屠龙刀刀气纵横无比狂暴的席卷向张无忌,陈友谅的手下正看的无比陶醉,他们还以为这一声“杀”是针对张无忌的呢,所有人都在崇拜陈大元帅的强大。

就在这时,张无忌以他们的眼睛完全跟不上的速度向着他们狂奔而来。张无忌狂啸,啸声掩盖了陈友谅后面想吼出的话。这个时候,负责押送谢逊三人的三名将军级的人物首先感到不妙,下意识的就要去拖刀下手。

“杀!”张无忌面孔扭曲,杀气腾腾,怒吼而出,声音比之陈友谅的那一声更加响亮,几乎震耳欲聋。

陈友谅的三名手掌谢逊三人性命的将军下意识的就是一怔,这绝对是他们听过的最响亮的声音了,两耳嗡嗡作响。

就在这时玄冥二老已经悄无声息的潜到了三人的身后,随着张无忌的一声“杀!”四只泛着青白色的手掌快速的拍到了三人的后心上,江湖上至阴至寒至冷的玄冥真气被二人在瞬间灌进去十成,三人在一瞬间被从里到外冻成一截玄冰。长刀依旧稳稳的停在谢逊三人的脖子上,通过长刀透过来的冰气让三人的全身不由自主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好。”张无忌一声发自肺腑的呐喊,随即冲进了人群。要不是有玄冥二老的帮手,他绝对要饮恨终生。

围着谢逊三人的陈友谅手下的武士们在张无忌和玄冥二老的联手进攻之下,仅仅五个呼吸的时间就被全灭。

谢逊三人早已被放置在地上,张无忌第一时间上前要解开三人被点的穴道,没想道接连点出几指竟然毫无效果,三人反而露出了十分痛苦的神色,估计是被戳的不轻。

张无忌这才醒悟原来自己失去九阳真气以后,连解穴这样的事情也做不到了。急忙抬起头来冲玄冥二老道:“烦请二位给我义父他们三人解穴。”

玄冥二老虽感诧异,却也没敢多问。依言上前解开了三人被点的穴道。

谢逊的穴道刚一解开,就颤着声音道:“无忌……你是……我的无忌孩儿,快,屠龙刀。”

张无忌搀着他的手臂,这才想起陈友谅来,连忙向刚才的决战地看去,哪还有什么陈友谅?

原来陈友谅刚才那一招并没有把真气消耗完毕,而是故意给自己创造了一个逃生之机。他发疯似的最后一刀加上一声呐喊,果然让张无忌以为他是要同归于尽。张无忌向谢逊奔去,他一跤摔在了地上,虽然全身疼痛的厉害,大脑更是一波又一波的困意袭来,但他还是强撑着站了起来运转最后的真气一跳一跳的向着码头跳去,由于二人的战斗之地本就在码头附近,是以等到张无忌再回头望时,他的船只都已经消失在黑暗之中。

张无忌叹了口气,道:“对不起,义父,让他给跑了。”

谢逊道:“跑了?就这么结束了?”陪伴了他二十多年的屠龙刀就这么失去了,二十多年的坚持就这么结束了,谢逊的心里空唠唠的,与义子相逢的喜悦一下子被冲淡了许多。

张无忌道:“义父,你感觉身体怎么样?哪里受伤了?”一边说着一边习惯性的就把食指、中指、无名指搭在了谢逊的腕上。

“公子,义父被陈友谅给破功了。”小昭在旁边说道。

张无忌心头大震,又何须小昭提醒,谢逊的经脉混乱不堪,脉搏跳动频率微弱,比之一个寻常老人都不如。陈友谅够狠,对于一个武林人士而言,破功远比死亡更加恐怖。

“义父,无碍。还有我呢,无忌在这里。”张无忌安慰谢逊。

谢逊喃喃道:“无忌孩儿,你回来了是好,可是义父心中不甘啊,义父抱着屠龙刀二十年了,却就是解不开它无敌的秘密,真是不甘啊,这比被陈友谅破功还要让义父难受。可是现在屠龙刀也没了,这心里怎么感觉空荡荡的。”

张无忌道:“义父,放心,那屠龙刀我一定给你找回来。义父,我要告诉你,那屠龙刀的秘密我知道了。”

谢逊一双无力的手突然抓住了张无忌的双臂,激动道:“什么,你知道了,快告诉义父。”

玄冥二老和金花婆婆的耳朵立刻都竖了起来,这可是武林中的一大奇事,想不好奇都难。只有小昭早已知道这事显得平静很多。

当下,张无忌把倚天剑和屠龙刀的因果说了出来。

谢逊哈哈大笑,道:“原来是这样,郭夫人好计谋啊,试问天下何人一人独得两件至宝而舍得互斩呢?倚天剑屠龙刀峨嵋派,你们害死了多少人呢?不值啊!”

九阴真经,降龙十八掌,武穆遗书,原来这两把圣兵之中竟然藏着这些东西。众人纷纷感到震惊,谢逊激动过后就晕了过去。

第二十三章 第下马威(中)

张无忌扶着谢逊,给他号脉,知道他是激动过甚才导致晕厥,也就放心了。但是通过他的脉搏也感知到了谢逊的身体状况十分差劲。

现在的谢逊就是一个寻常的老人,不复往日狮王雄风。多年修炼的他被破功以后,身体状况比之寻常老人更加不堪,因为修炼导致的暗伤一但没有真气调节,立刻就显现出来。

张无忌也明白这个问题不是马上就可以解决的,也就把提着的心放了下来。他没有唤醒谢逊,老人家傲骨铮铮了一辈子,今天在灵蛇岛翻船,尤其是破功一事对他的打击可想而知,既然晕过去了,干脆就让他好好歇一歇,睡上一觉。

“小昭,过来照顾义父。”张无忌很自然的向小昭说道,他向金花婆婆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小昭吐了吐舌头,偷偷看了母亲一眼,在母亲狰狞的面庞下挪向了谢逊一旁,看的金花婆婆一阵气结。

张无忌转身对玄冥二老抱拳施礼,很郑重的道:“鹿先生、鹤先生,谢谢你们!”

玄冥二老连忙避开,连声道:“不敢不敢,应该的。”

张无忌笑了笑,面朝大海,道:“鹿先生、鹤先生,敏儿孤身在船上,你们可有联系的法子?”

鹿杖翁皱着一张脸,道:“回禀张教主,离开的比较匆忙,并没有确认联系的法子,再说这茫茫大海和陆地上不一样,陆地上的法子在这里不管用。”

鹤笔翁也愁苦着一张脸,道:“是啊,这可怎么办?这边动静闹的这么大,郡主那里怎么这么安静呢?”

张无忌刚刚放下的心立刻又提了起来,按照原著来看,这趟灵蛇岛之行高潮迭起,危险性极大,别是出什么意外了。

他心下着急,决定不再等待,遂道:“鹿先生、鹤先生,烦请你们留在岛上保护我的义父;小昭,照顾好义父;龙王,以前的种种暂且放下,稍后再说,先度过眼下的难关,还请珍重。”

说罢,也不待众人反应,向着码头就走了过去。

玄冥二老道:“张教主请放心,狮王的安危就交给我们二人了。”

小昭叫道:“公子,小心啊。”

金花婆婆看着张无忌的背影没有说话,眼珠子转来转去,纵横江湖多年,却从没有见过张无忌这样让她心悸之人,她本就是执拗之人,为报夫仇和明教上下战斗了这么多年,张无忌让她感觉到了深深的绝望。

张无忌快步奔到码头边,六七艘大小不一的船只火势愈燃愈烈,船只上仍有陈友谅的手下在拼命救火,大海中活人和死人漂浮了一片。

他上了一艘小船,双手握桨用力一划,船只就像箭一般射了出去,无论是死人还是活人都被强横的力道撞得飞了出去。

待离开岸边二里地以后,才开始调转方向绕着灵蛇岛转了起来,他一边划桨,一边吐气开声,喊道:“敏儿……”

如此这般,刚刚划出五六里地以后,就在大海的西南方向传来了隆隆的炮声,他循着炮声用力划桨而去。

不一会,就看见了一艘灯火通明的船只,他也不确定这是不是赵敏乘坐的船只,只是一个劲的向着那船划了过去。

以他如今的劲道,不过是划桨十多下就冲出了十多里,到得那船只近侧,近眼一看,果真是赵敏的船只,只见船只自西向东横了过来,南侧的火炮正在发出一声声的怒吼,向着南方发射。

张无忌左足在船上轻轻一点,跃向了水面,犹如炮弹一般砸进了海里,他左右脚互换频率极高,踩着海面向着船只奔了过去,待到了船只北侧时,才运足劲道向海面踩了下去,在身子腾空之际,同时右手一记炮拳向海面击了下去,“轰”随着剧烈的炮鸣声,他的身子猛地被推向高空,跃上了高达三丈的船身,落在了甲板上。

赵敏正在甲板上亲自指挥炮击,身边轰鸣的炮声使得她根本就听不见张无忌的呼喊。身后突然发出一声更加响亮的轰鸣声才惊得她和一众蒙元士兵急忙转头向后看去。

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携带着漫天海水从天而降,落在了甲板上,不是张无忌还能是谁?赵敏心中欢喜,走了上前。众士兵心下震撼,立刻扭转了身子,继续自己的工作。

张无忌迎上了赵敏,自然的牵着她的小手,道:“在打谁?”

赵敏调皮一笑,道:“我也不知道,刚才远远的发现有一艘小船从灵蛇岛的东边突然冲了出来,向着岛南驶去,我判断肯定是陈友谅一伙的人,就下令船只追击发起进攻了。刚才还有灯火的,现在没有了,也不知道击中没有?”

张无忌紧了紧握着她的手掌,果然是他命中注定的老婆,就凭这份决断,纵使她是蒙古人的身份,又如何?更何况他深受张功记忆的影响,深深的明白华夏民族一家亲的内涵与深意,华夏一族绝不仅仅是汉族一家,而是以汉族为主体的多民族融合于一体的大民族。

后世的蒙古族就是华夏大家庭中的一员,对外都是统一的一个称呼——中国人。

当世的他,奋斗的目标就是为了这个统一的称呼。

“很好。”

张无忌没有多说,只说了两个字。

赵敏心中一暖,令道:“停止炮击,追上去看看。”

船上的士兵立刻令到执行,一切都进行的井然有序,蒙古人能够纵横天下绝对不是偶然,东征日本折戟大海完全是水土不服,对大海茫然失措导致的,东征日本的失败到可以说是龙王发威所致。

“为什么现在才追上去看看?刚才我就发现南方一片黑暗,你们完全就是在盲打。”。

张无忌看了看前方黑暗的海面,发出了自己的疑问。

赵敏发出了清脆悦耳的笑声,道:“听你之说,就知道陈友谅的武功非同小可。我对自己这身武功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我的优势就是大炮。如果那艘小船上的人真的是陈友谅,一但让他近身上的船来,这船上的人谁能抵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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