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道 - xp1024.com
《余生道》


序章

“嘭”

一块精致的牌匾被重重的摔在台阶上,巨大的力道砸碎了地上精致的白玉台阶,可是那块牌匾却不见丝毫受损。

只见牌匾晶莹剔透,上面竟犹自散发着微微宝光,好似琉璃水晶,耀眼夺目。

而被溅起的白玉碎渣四散开来,落到了旁边依旧流淌的金色血液里。

血液已经快要流成了河,自上而下,共有九九八十一个台阶,每个台阶及周边,横七竖八的躺着无数个身穿一身银白盔甲的人,或者说是尸体。

盔甲很华丽,穿在每个人的身上似乎那么的合身,每处连接都会镶有金边,即使是空余的地方也有着古朴华丽的条纹。

不得不说,成堆成堆的盔甲堆积起来,真是亮的晃眼。

或许,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那盔甲底下已经失去生息的尸体和更加亮眼的金色血液。

看着心目中神圣的牌匾被人如弃草芥一般,随意的丢至地面。

仅存的四大天王之一-持国天王只能趴在地上,目光死死的盯着眼前那个人。

曾经威名远播的四大天王之一,只能像一条死狗一样“嗬哧嗬哧”的喘着粗气。

他看起来就像一个普通中年男子,国字脸,却是有着不一样的剑眉星目,即使已经法力尽失,却仍旧泛着浓厚的威严气息,只是手里常年拿着的琵琶早已断裂。

这时,顺着持国天王的目光,一个人影慢慢的踱步走到了他的跟前。

说是一个人,倒不如说是一个魔,人影身形与常人一般无二,身穿一副紫色金边的铠甲,浑身魔气缭绕,倒是显得威武不凡。

只是人影裸露在外的皮肤,竟也是通体紫色,紫的晶莹剔透,竟有着一种诡异的美感。

持国天王费劲的抬起头,再次入眼的是一副狰狞的黑色面具,上面也是萦绕着淡淡的魔气。

只见面具上的瞳孔,此时正用一种戏谑的目光看着地上的持国天王,眼里透着无尽的嘲讽!

“哎呦,这不是四大天王之一的持国天王嘛?怎么就剩你一个了?其他三人呢?

哦,对对对,瞧我这记性,来呀,让我们这位天王,好好看看他的其他三位兄弟!哈哈!”

一道刺耳沙哑的声音从持国天王的头顶传来,声音就像寒冬里最冷冽的寒风,吹到了持国天王的骨子里。

持国天王突然全身颤抖起来,哪怕全身筋脉尽断,从他眼里露出的无尽恨意,似乎要活活吞噬眼前这个魔,从他咬的牙齿咯咯响的嘴里,吐出两个字:“紫煞!”

“嘭”

那道人影抬起一脚便是踩在持国天王的头上,将他的头颅嗯在地上死死的碾压!

持国天王闷哼一声,耳鼻口中尽是流出金色血液,只是愤恨的目光依旧紧紧盯着眼前这个名为紫煞的魔头。

“不许你这个废物叫我的名字!”

紫煞不屑的瞥了一眼地上已经沦为废物的持国天王,接着冲旁边两道人影使了个眼色。

不一会,便有两个人形怪物从他身边出现,怪物几近赤裸,身高都要比常人高出半个身子,各个关节也都是大的出奇,只是不同的是,他们通体幽绿。

似乎,这是他们的等级划分,而紫色的明显高于绿色,而他们也是单膝跪地,目光透露着无比的尊敬看着眼前的紫煞。

待看到紫煞冲着持国天王努了努嘴,便是立马会意。

而持国天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两个魔界的高级绿魔走到自己的身边,他们对视一眼,便各自伸出自己的一只手,一左一右的扒住持国天王的肩头。

而他们的另一只手,就这么摘掉了持国天王的头盔,直接抓起他蓬松的头发,扯起头颅,就这么把他半个身子拎了起来。

可是持国天王的下半身却屹然不动,不是他不想动,只是他知道,此刻正有两把重达千斤的长枪,直直的穿透他的小腿和经脉,直插地下深处。

长枪通体幽黑,长约两丈,粗如拳头,枪身上散发着浓烈的魔气,枪与持国天王小腿的交接处,依稀可见不断流淌的血液和彻底断开的脚筋。

换做一般人,被钉了双脚,脚筋尽断,又被旁人强行拉扯,只怕早已痛不欲生。

可是就像没有知觉般,这位曾经的仙界强者竟没做任何挣扎。

因为此刻他那泛红的目光,只是直直的盯着身前不远处的三根巨大的玉石柱。

每根柱子都有五人合抱那般粗细,材质也是与地上精致的白玉一样打造而成,此刻那三根玉石柱上,正有三道人影。

身影都是低垂着脑袋,披头散发,无力的耸拉着,唯一相同的地方,大概便是他们分别被另外三把长枪,死死的顺着胸口,钉在了三根巨大的白玉石柱上,金色的血液顺着玉石柱流淌而下。

他们的身上没有丝毫波动,看样子已经是死去多时了,就连柱子上的金色血液都快留干了。

即使看不到正脸,可是持国天王却是知道,那就是他的另外三个兄弟,分别是四大天王的另外三个增长天王、广目天王和多闻天王。

持国天王无助的摇晃着残破的身躯,嘴唇哆嗦着想要说些什么,又似乎想要去触摸一下曾经的兄弟。

可是刚才开口说话的紫煞却是对着那两个绿魔使了个眼色。

持国天王刚才还勉强支撑的上半身,直接轰然砸地!

“杀了!”

声音不带有任何情感,冷的比冬天的寒风还要刺骨!

说完便不再理会这个将死之人。

转身看向地上那块牌匾,紫煞露出厌恶的神色。

“既然我毁不了你,那么诛仙刃呢?”

接着便是缓缓伸出自己的右手,而他的右侧空间直接破碎,紫色晶莹的大手直接伸进闪烁着电光的破碎空间中。

随着一声高亢如龙吟的脆响,他的右手已经再次缓缓伸出,不同的是,他的手中已经握着一把染着滔天魔气的利刃-诛仙!

而身后持国天王的头顶,其中一个绿魔,正手持着一把沾满了金色血液的大刀,向着持国的脖颈落去。

而紫煞手里的诛仙,在他灌输了的一半魔气之后,于是,散发着魔气滔天的诛仙,向着地上的牌匾落了下去。

……

持国的眼睛从始至终都未曾闭过,直到死亡的这一刻,他才流露出了对生命的眷恋和对兄弟的怀念。

头断的前一刻,他终于闭上了眼,只是嘴里呢喃着:“四王永世镇南天!”

……

“去,把他的身子也给我钉上去!”紫煞收回诛仙,淡淡的说道。

“大人,那他的头颅呢?”一个绿魔问道,声音依旧沙哑刺耳。

“哦?头颅?呵呵,当尿壶吧!”

“是!”

“还有,赶紧的,想来魔尊已经攻占凌霄宝殿了,我们快去接应,这下子,三界,只怕是我们魔界的天下了,哈哈!”说到这,紫煞不无得意的大笑!

旁边的两个绿魔立马奉承道:“那是那是,届时魔尊统治三界,紫煞王爷就是魔尊身边的大功臣啊!”

原来这个紫煞,竟是魔界当中的王族。

他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便是对旁边的尸首视若无睹。

大踏步的向着凌霄宝殿的方向走去,紧随身后的,是无数道绿色身影,把这原本圣洁的地方染上了阴暗。

当最后一道身影消失,剩下的,便是四根巨大白玉柱和上面四具残破的尸体。

当然,还有底下的一面破碎的牌匾。

曾用琉璃仙玉打造的牌匾如今已经断成好几块,只是上面的字依稀还能辨认的出来。

似乎叫?

“南天门!”

第一章 尽人事,听天命

曾经仙气缭绕的仙界,已经被铺天盖地的滚滚魔气给完全掩盖。

洞天染血,福地破损,哪有曾经的仙鹤西游,仙女嬉戏的样子?

浓烈的魔气似永无止境的蔓延与侵略,四王镇守的南天门也已经被攻破。

没了南天牌匾的镇守,滔天魔气终于顺着犹如敞开怀抱的少女,没了丝毫防备的南天仙路通向仙界最后的一处光明之地-凌霄宝殿!

而此刻的凌霄宝殿外,却是魔影重重,密密麻麻的魔影将凌霄宝殿围的是水泄不通,哪怕是如来佛祖变成一只苍蝇也休想逃出。

诡异的是,熙熙攘攘的魔影却是异常的安静,所有在场的魔都只是静静地单膝跪在距离凌霄宝殿的十丈之外,而且都把眼睛看向殿门外唯一一道站立着的身影,目光透露出的是狂热的崇拜!

看身形,那道身影身材修长,看起来似乎与一名正常的年轻男子没有多少差别,一头及腰长发,被一根红色丝带随意系缠,负于背后。

此刻他的身上披着一件纯黑带红的长袍,袍跟及地,两手背负。

他就这么淡淡的站在凌霄宝殿之外,却给人一种顶负苍天的伟岸,仿佛连仙界的圣地凌霄宝殿都压不住他的风华绝代!

看似随意站在万魔之间的他,身上却没有显露出任何气息。

他的皮肤略显苍白,好似不常出门的闺中少女,胜似娇弱更似柔弱,任多少风华少女见了都会自愧不如。

而分明的棱角却勾勒出了一个世间少有的美男子,最醒目的便是那双幽黑深邃的眸子,瞳孔之中六点血红之色居中不断环绕,剩下的,便是嘴角那一抹睥睨天下的微笑!

看着眼前被万丈金光笼罩的凌霄宝殿,魔尊重楼两眼微眯,笑容不减,喃喃自语道:“如来,仙路漫漫如长空,今日该换我魔道染苍穹了!”

……

凌霄宝殿内

“悟空,生儿就交给你了,仙界一天,人界十年,你一定要好好保护好他!”王母娘娘怀抱着一个婴儿立于台上,听着怀里轻微的鼾声,不断地用手轻抚婴儿的小脸蛋,红着眼睛对底下的孙悟空说道。

孙悟空抬起毛绒绒的右手,习惯性的挠了挠脸颊,难得收起平时的嬉笑神情,严肃道:“放心吧王母娘娘,俺老孙就是豁出这条老命,也会保护好殿下的!”

王母点了点臻首,却不想没忍住,第一次当着底下近百位仙家落下两滴泪来,泪水顺着王母的脸颊至葱嫩的下巴,还没落地便在空中凝结成两块晶莹宝玉,散发着七彩霞光。

底下近百位仙家见状,齐齐弯腰抱拳参拜:“王母娘娘保重仙体!”

站在大厅正中的孙悟空左右瞄了几眼,也叹了口气,学着弯下了腰,抱着拳道:“王母娘娘保重仙体!”

王母吸了口气,招了招手,那两滴泪水凝成的宝玉便飘到了她的手上。

一般来说,仙女留下的泪水也会凝结成晶体,具有安神养气的效果,那王母娘娘的泪水就更不用说了,通常仙界都会称它们为仙女泪,也是珍惜异常,毕竟仙界安逸不知道多少万年,哪来的那么多仙女哭哭啼啼,凝成仙女泪呢?

王母身后的玉帝心情沉重,微微闭眸,对着面前的空气问了句:“佛祖,真的已经无力回天了吗?”

“轰”

突兀的,大殿内佛光万丈,一道厚重如山的身影若隐若现。

底下的一百多仙人又是抱拳参拜:“参见如来!”

“嗯”

微微点了点头,如来道:“玉帝,以及众仙家,观世音菩萨以自身生机为代价,衍算出了天机。

然天机难明,罚劫太重,现如今她以封印修为和记忆,转入轮回。

送殿下去人界,这是仙界,也是三界的唯一生路。”

底下的各路神仙,闻听此言具是倒吸一口凉气,而后无不神情悲恸!

玉帝终于闭上眼:“连观世音菩萨也去了吗!”

“陛下,时间不多了,等会众仙嫁你仙力,开启空间隧道,让斗战胜佛送殿下去人间!

天上一天,人间十年,这道众佛加持的佛光普照坚持不了几天,只盼殿下能够在斗战圣佛的帮助下快速成长,解救众仙,解救三界!”

玉帝深吸一口气,身体微不可查的颤抖了一下,似在强行压制自己的情绪。

良久,玉帝吐出一口浊气,问:“佛祖,难道连你都不能打败那魔尊了吗?”

话音一落,整个大殿顿时安静的吓人,唯一能听到的,便是襁褓婴儿传来的轻微鼾声。

答案令人失望,如来只是摇了摇头。

尽管是早已知道的事实,可仍然是令人那么的绝望。

玉帝点了点头,转过身,从怀内取出一块琉璃仙玉,这是当初制作南天牌匾剩下的一小块。

仙玉通体纯白,圆润光洁,肉眼可见的仙气不断缭绕,约有一个初生婴儿手掌般大小。

上面只写了一个字:生。

缓步走到王母的面前,一言不发的玉帝把仙玉轻轻的放在了婴儿的怀里,拍了拍王母的肩侧,接过出生没多久的婴儿,顺着九龙台阶走到殿厅,来到斗战胜佛孙悟空的面前。

“大圣”

孙悟空猛然抬头,精金火眼爆射出两道炙热霞光。

玉帝见了,微微护住了怀里的婴儿,面色如常道:“大圣,或许曾有不到之处,还请释怀。

只如今,三界众生,烦请大圣凯旋!”

霞光淡去,孙悟空直直的盯着玉帝数秒,便低头看了看他怀里的婴儿,粉嫩嫩的,微微酣睡着,一如花果山的猴子猴孙般纯真。

“陛下放心,俺老孙说到做到!”

玉帝点了点头,深深的看了眼怀里的孩子,又看到了婴儿怀里的两滴仙女泪,想了想,便变出两根红绳,以仙力为引,穿透了那块琉璃仙玉,又把两滴仙女泪接至另一根红绳。

微微抬起婴儿的小脑袋,轻轻的把琉璃仙玉戴在了婴儿的脖子上,而那两滴仙女泪,则是套在了婴儿肉嘟嘟的左手上。

做完这一切,看了眼孙悟空,后者会意,接过婴儿。

殿厅上方的如来终于说道:“众仙家,开始吧!”

玉帝也是点了点头,微微抬头,也不见拖泥带水,多一分钟,便是多一分希望。

大殿内的近百位各路神仙,神情肃穆,见如来点头示意,皆是沉喝一声,手中法诀千变,而后抬头望天,仙力喷薄而出,五颜六色的霞光交织在一起,汇聚在玉帝头顶上方。

玉帝也是连忙掐动法诀,以自身为气引,汇于仙力交织处。

“轰”

整个凌霄宝殿开始颤抖起来,殿外魔尊脸色突然一变,接着神情便是阴沉了下来:“如来,你这是找死!

来人,全力轰击这个乌龟壳!”

下一刻,万道魔光毫不停歇的轰击在这层仙界最强屏障佛光普照上!

金光突然暗淡了些许!

殿内,如来叹了口气,接着缓缓伸出右手,直举头顶!

殿外佛光再次大盛,如来的身影却是颤了颤。

见状,殿外的魔尊突然哈哈大笑,笑的疯狂,笑的头顶魔云翻腾,笑的红绳断落,发丝飞舞!

“如来,你这是自寻死路啊!你还以为能够转世重生嘛?哈哈”

而殿内,众仙悲恸!

如来摇了摇头,其他人咬了咬牙,仙光汇聚一点,一个黑洞突兀的出现,接着便是狂风大作,孙悟空连忙护住怀中婴儿。

黑点慢慢扩大,夹杂着电闪雷鸣,其内不见丝毫光亮,深不可测。

当黑洞扩大到能够容纳一个成人进出的时候,玉帝他们连忙掐动法诀,停止了对仙气的输送。

在场众人无不面色苍白,即使是玉帝,也是面色如土。

如来缓缓说道:“悟空,去吧!”

孙悟空看了看其他人,点了点头,豁然转身走至黑洞旁边,看着里面的电闪雷鸣。

微微下蹲,一个腾跃,只有红色战袍微微飘荡!

黑洞开始剧烈晃动,“滋啦”一声,黑洞消失,恢复如初。

玉帝愣愣的看着黑洞消失的方向:“佛祖,会顺利吗?”

“各菩萨献祭自身,毁了三界通道,并封印!虽不能封印永久,但也能抵挡些许日子,这个黑洞并不稳定,外面魔气过重,始终会有影响。

而斗战胜佛是在场各位最强之人,已经是最好的选择!”

“那就尽人事,听天命吧!”

第二章 殿下

如果只是开辟普通的空间隧道,那么凌霄宝殿里的每个神仙都能做到。

可这次集众仙之力,开启的乃是两界之门,原先稳定的通道已经被文殊菩萨等人献祭自身所封印,所以这个临时开启的空间隧道不会那么稳定。

而事实,也是如此!

在如此极不稳定的空间隧道,会时常卷过擎天风暴,那是能撕裂一切的空间风暴,也会时常闪过如断古裂空的空间裂缝,更会时常出现吞噬一切的空间黑洞!

仿佛是过了一天,仿佛是一年,又仿佛是过了千年。

一道烈艳如彗星的光芒突兀的划破这极沉的空间。

孙悟空略微艰难的睁开红肿的双眼,曾经的火眼金睛已经黯淡无光,此刻的他衣衫褴褛!

看了看前面依旧黑暗的一切,强如斗战胜佛孙悟空,也不可避免的叹了一口气。

这时,一只肉嘟嘟的小手突然在他的下巴揪了揪,几根猴毛瞬间被拉的笔直。

孙悟空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婴儿,扯了扯尚有着几分血迹的嘴角,露出一分温暖的笑容。

“咯咯”婴儿笑的眼睛都眯成了月牙。

看到婴儿的笑容,孙悟空仿佛又有了几分力气。

伸出手把残破的赭黄袍往婴儿的身上裹紧了几分。

看着眼前的黑暗,孙悟空的目光再次坚定。

“轰”

前进的速度再次加快。

从他义无反顾踏进空间隧道不久,便遭遇了数十波不同层次的空间风暴和空间黑洞。

曾经不惧如来不惧天的齐天大圣此刻竟然也泛起了淡淡的恐慌。

检查了一下自己只剩一半的锁子黄金甲,应该还能抵挡一次空间风暴,而束发紫金冠早在不知多久以前,被前行过程中突然出现的一道空间裂缝给劈落,早已不知落入何方。

就连身后的赭黄袍也被毁去大半。

唯一完整的,应该就是脚上的藕丝步云履和耳朵里的如意金箍棒。

挠了挠头,孙悟空尽可能不去想这些,再次无奈的叹了口气,就这样,又是不知过了多久,眼前除了黑暗就是黑暗。

或许唯一的色彩就是远处偶尔爆发的空间裂缝和风暴。

“嗯?”这时,一点光亮突然出现在不远处,孙悟空勉强运起火眼金睛一瞧,神情一喜,可没过一会,表情却是骤然阴沉了下来。

待飞至那光亮不远处,一个白色的界位之门就这么悬浮在半空中,这就是孙悟空至今要找的出路。

可是,一道巨大的空间裂缝,竟然刚好直直的横跨在界位之门上。

狠狠地看了一会,孙悟空突然脱下身上只剩一半的锁子黄金甲,堪堪裹住怀里幼小的身子,露出了自己沾有些许血迹的身子。

想了想,随后又用赭黄袍充当起了固定的绳子,把那小小的身子紧紧与自己捆绑起来。

做完这些,近段时间为了护住婴儿而略弯的脊梁慢慢挺直,右手一掏,一根牙签状的棍子飞出,待落入孙悟空的右手时,一根长达千丈的如意金箍棒荡起阵阵空间波动。

“轰”

孙悟空浑身金光大盛,气势磅礴,扰乱附近空间再次剧烈震荡。

深吸一口气,火眼金睛爆射出震天金光,双目怒睁,猴毛直竖,千丈棍身被孙悟空两手紧握并后背,身子快速的拉成一个反弓形:“呔,给俺老孙,死开!”

随着一声怒吼,孙悟空的身子瞬间收缩!

“滋啦”

无尽空间之中,棍梢所过之处,空间震裂。

当长达千丈的如意金箍棒与那大的出奇的空间裂缝碰撞时,只听“嗡”的一声,犹如原子弹爆炸,能量震波铺天盖地的震荡开来!

而那道空间裂缝,终于开始晃动起来,就像信号极差的老牌电视机,剧烈的波动起来!

孙悟空赶紧护住胸前小小的身子,一招手,金箍棒瞬间变成牙签状,被孙悟空塞回到了耳朵里。

而他却是突然一个转身,汲全身之力护住后背和前胸。

“嘭”身影瞬间冲向波动的空间裂缝!

全身毛发开始燃烧,一道接着一道伤口出现在孙悟空的身上,崩开的血肉和猴毛没一会便充斥在整个空间裂缝里。

原本金毛满身的齐天大圣孙悟空,已经是变得鲜血淋漓,许多猴毛都被血迹沾染,紧紧贴在了身上。

唯独胸前那一块,仿佛是一片净土,那里,被赭黄袍和锁子黄金甲包裹的身子,正用一双天真无邪的大眼睛,定定的看着眼前的孙悟空。

似从婴儿的眼里看到了一丝心疼,孙悟空微微低头,用他那毛绒绒的下巴轻轻的摩擦婴儿的额头。

“师父!”闭着眼睛的孙悟空轻声呢喃了一句!

无尽黑暗的空间里,白光一闪,身影消失,紧接着消失的,便是界位之门!

……

地球的深夜,一颗火焰球体突然冲进地球的大气层,并直直的向着地面落去。

“滴……滴……警报,警报,发现不明物体进入大气层!”

“警报,警报,不明物体以进入华国上空,接到命令,导弹阻截!”

“导弹准备!”

“发射!”

华国,一处机密军事基地突然射出数十枚防空导弹!

数十条炽热焰光引起的气流被瞬间拉长!

“轰”

强烈的碰撞在华国上空炸响,如烟花绽放的火星慢慢消散在夜空。

可是,没有人,甚至没有监控发现,碰撞的球体被分成了两块,一大一小!

大的顺着夜空的遮掩,改变了方向,向着华国的东海落去,落水时仅仅只是溅起一簇水花,便消散于无形!

而小的,则是向着另一个方向,落入一处不知名的小山之中,在即将落地之时,夜晚的山林猛然爆射出数道金光。

随后那小小的不明物事,被轻轻的拖着落了地!

一根金色的猴毛慢慢的收敛了金光,缓缓融入进了那不明物事里!

皎洁的月光映照在茂密的树林里,斑驳的光影稀稀疏疏的落下,一个身影从远处慢慢走来,看着底下的一个小小身影!

……

夜晚的导弹阻截,除了国家的防御部门,没有任何人发现!

就这样,曾经一些人们盼望已久的天外来客,就这么不知不觉,便来到了这个大部分被蓝色水域包围的星球!

而东海的深邃处,隐隐约约传来一道嘶哑的声音,充满了悲伤与无奈。

“殿下!”

第三章 大将军

翌日清晨,当太阳还没有完全爬上坡,当凉意还没有彻底溜走,四月的春风依旧在吹动着世界的万物。

猫耳村的上空已经升起了袅袅炊烟,或许是昨晚睡得太沉,刘寡妇家的紫冠大公鸡并没有像平时那样发情似得鸣叫。

村里人都给这只大公鸡取名大将军,村里的大鸡小鸡公鸡母鸡,只要是鸡,都诚服在它那锋利的利爪之下。

“吱呀”

刘寡妇打开院子里的木门,简单的披上了一件布衣外套,踩着一双小巧的绣花布鞋,沿着一条碎石小路走到自家院子的鸡窝,却没有看到大将军像平时一样扑凌着过来。

当她仔细一瞧,只见原本套在大将军爪子上的细绳,正孤零零的躺在地上。

“天杀的,谁偷了我的大将军?”

隔壁的余老头一大早便拿起自己的宝贝,一杆大烟枪,拔了拔了的抽着劣质烟草,嘴里碎碎念的骂道:“这一大早,刘寡妇咋又骂上她那死鬼了?

不过话说,余生那小子呢?一大早跑哪去了,都六岁了,还跟三岁小孩一样到处闹腾,想我当年五岁就“成家立业”了!现在的孩子,哎!”

……

猫耳村坐落在浙江台州的一个小镇,小镇有个特别的名字-狗尾镇!

猫耳村的交通并不发达,信号也不好,村里十几户人家,只有村长的家里有着一部电视机,还是用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杂牌货,隔三差五的,村里的孩子便会组队闹腾到村长家,说要看葫芦娃救爷爷。

即使经常看到一半,这部比一些孩子年龄还要大的电视便会突然黑屏,可孩子们就是乐此不疲。

整个猫耳村四面环山,唯一的出路便是一条从村口通往外面世界的碎石路,这还是村里一些上了年纪的老爷子们,一次一次的从后山挖出来的石子,填了这么一条碎石路出来。

后山有片小树林,每当夏季天气炎热,许多老爷子和老奶奶,便会带着一卷卷的熏蚊草,来到小树林里乘凉。

在小树林后面还有一条小瀑布,约有十几米高,瀑布上面有一条小河,是从附近的一处水域连接而至。

正值四月的山林郁郁葱葱,初起的虫鸣和鸟语,给这片静谧的小树林增添了几分生气!

一条小路从山底下一直延伸到树林深处,这是村里人常年上山砍柴踏出的土路,曲曲折折,像是一条小蛇。

可就在这时,一道稚嫩嫩的声音突然响起,伴随着的,是一阵剧烈的鸡啼。

余生套着一件白布小褂,穿着一双余老头从刘寡妇那死皮赖脸求过来的一双黑色布鞋,亮晶晶的一双大眼睛做贼心虚似得左右瞧了瞧,待发现没有其他人以后,终于伸出自己肉嘟嘟的右手,轻轻抚着怀里不断闹腾的大将军。

“嘘,安静点,大将军,我带你去吃好吃的。”余生摸了摸大将军红的发紫的鸡冠,看了看树林后的那条小瀑布。

村里孩童的乐趣有很多,树上掏鸟蛋,河里摸鱼虾,山上采野果等等,这是城里的孩子没办法体会得到的。

六岁的余生也是这样,他有着山里孩子同样都有的质朴和古灵精怪。

就在今年的二月,村里的几个孩子来到小树林捉迷藏,余生很聪明,躲得远远的,结果久等不见人的他正准备回去,一只雪兔蹦蹦跳跳的从他面前经过,兔子不大,也就跟成年人的拳头一般大小,大概还没长出身子。

余生的眼前立马一亮,多可爱的兔兔,再小的兔子也是肉啊!要是捉回去给余老头,晚上就可以加餐了,嘎嘎……

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二月的冷风吹得余生不得不多穿了件棉袄,小小的身子凸显了几分臃肿。

这样的状态在山里竟然徒手追一只丛林雪兔,那不是异想天开嘛?

不过余生那时满脑子的兔肉,哪能想得到那些?

一个追,一只跑,不知不觉便到了山顶的瀑布附近,当时的瀑布已经断流,余生兴奋的奔跑着,突然眼前黑光一闪。

只见一条黑色的大蛇慢慢的缩回到洞里,蛇的嘴里还咬着雪兔,一双阴冷的三角眼冷冷的盯着不远处的余生。

小脸吓得雪白的余生感觉冷汗直冒,麻酥酥的紧张感一下子从脚底板直冲脑门。

过了十几秒,余生终于转身向着山下跑去,只是眼尖的他在转身时,无意中看到蛇洞旁边那一抹绿色。

似乎,那是村里偶尔的经济来源-野山参!

想到家里下雨便漏雨的屋顶,刮风就漏风的窗户,年少的余生便把这个发现藏在了心底。

只是年少的心性多忘事,没过多久,余生就忘记了曾经那只落入蛇腹的兔子和那抹绿色。

直到前一天,村里的木匠刘大力上山砍柴,结果被人急急抬着送到最近的医院,听说是被一条毒舌给咬了。

幸好送的及时,不然只怕性命不保。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余生的脑海突然想起二月雪兔身亡事件。

眼睛咕噜一转,小小的人啊,便计上心来。

……

终于安抚住了怀里的大将军,余生伸手擦了擦头上的虚汗。

瞧瞧它那健壮的鸡爪,小小蛇头还不是直接捏爆?想到这,余生突然感觉费了自己九牛二虎之力才偷出,额,是借出大将军,是多么明智的选择!

一双小脚利利索索的走着,没一会,便到了蛇洞附近,四月的瀑布较为湍急,可蛇洞就在瀑布附近,距离悬崖边缘两米左右。

瀑布虽然不大,可当余生走至蛇洞附近,水流冲击的轰响还是让他的小小心脏不自觉的加快了些许。

“没事,没事,大将军加油,看你的了!”

不断给自己加油鼓气的余生深吸一口气,突然弯腰捡起一根约有半米左右的小木棍,冲到蛇洞附近就是一阵乱插。

余生突然感觉棍身一紧,便把木棍一丢,说时迟那是快,余生一个后退,一条约有一米多长的黑色大蛇便冲出了蛇洞。

余生虽然做好了准备,可现实依旧冲击着他幼小的心灵,特别是那黑色大蛇不断地吐着信子,身体不住的左右摇摆,更为恐怖的是,蛇头附近那两团灰黑色的图案,怎么看怎么像是一副眼镜。

“去吧,大将军!”余生把怀里的大将军朝前一丢,便赶忙退到身后的一颗树后面,撅着屁股等着看好戏。

“咯咯……”

“嘶嘶……”

“加油,大将军,抓它,对,啄它,很好!快快……哎,小心!”余生的小脸绷的紧紧的,嘴里大声的为大将军助威呐喊着。

终于,在两者缠斗了五分钟左右,大将军张了张没剩几根羽毛的翅膀,好像在耀武扬威,而它的爪下,却是躺了一条黑色大蛇。

“耶”一阵欢呼,余生兴奋的从树后跑了过来,热情的抱了抱惨胜的大将军。

急不可耐的余生连忙跑到蛇洞附近,一颗绿色植物静静地在山风中摇曳着迷人的身姿。

果然是野山参,余生一瞧便认了出来,村里以前多次有人挖到野山参,似乎值不少钱,对于值钱的东西,余生总能记得住,这多半还是被爱财如命的余老头给影响了!

捡起刚才丢掉的木棍,余生连忙对着野山参的旁边开始挖掘。

没想到蛇没花多少时间搞定,挖这玩意却是花了整整半个小时,这可把余生累的够呛。

只是,撅着屁股的余生没发现,身后原先以为已经嗝屁的大蛇,又开始动了。

“扑通”

一个屁股蹲,余生疼的龇牙咧嘴,不过看到手里那棵似人形的野山参,还是乐的合不拢嘴。

费劲的起身,拍了拍沾染了灰尘的裤子,转身的余生却是愣住了。

“死而复生”的黑色大蛇,正不断地吐着蛇信子,似乎知道他才是让它受伤的真正的罪魁祸首。

还没等余生反应过来,黑色大蛇便朝着这个方向直直的扑了过来。

被完全吓傻的余生朝后快速的退了几步,却似乎忘记了,他的身后,就是瀑布。

“啊!”

无力的身子好似镜头慢放,朝着瀑布底下缓缓落去,一声尖叫响彻云霄,惊起了树林里打盹的飞鸟。

“咣当”

正在为余生准备早饭的余老头突然愣愣的看着地上的碎片。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跳突然加快!

……

东海深处,沉寂了六年的一座石像突然射出两束金光,随后便像没了电源一样,闪烁了几下,又归于沉寂!

第四章 七十二变

四月的天依旧有着几分凉意,一如余老头现在的心情,如寒冰刺骨。

余老头跌跌撞撞的跑出家门,昏花老眼里满是担忧,急急的敲响隔壁刘寡妇的大门,骂骂咧咧的刘寡妇一看是余老头,还以为大将军是被他偷了,现在过来嘚瑟,正准备破口大骂,余老头却是抢先一步说道:“翠花,你看到余生了吗?这一大早就不见他人影,现在都快八点了,以前这个时候他闹腾完了也总该回家了!

你看到他了吗?”说完,余老头一脸紧张的看着刘寡妇。

刘寡妇原名叫刘翠花,是隔壁刘家村的姑娘,结果嫁过来没几年家里男人就出事了,就留下她一个人孤苦伶仃,别人都说她是克夫相,连家里人都不待见她。

心灰意冷的她便住在了猫耳村,此刻见到余老头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似不像平时逗弄她一般,刘寡妇的心里也是咯噔一下。

虽然平时余生这小子经常来闹腾,可是没有子女的刘寡妇虽然嘴上不说,心里还是把他当自家孩子。

眼见孩子似乎真的不见了,刘寡妇也是焦急万分,这下可好,越看余老头似乎越不顺眼,气急道:“你说你个余老头,平时也不照顾好余生,这下可好,人不见了,还待着干嘛?找啊!

要是找不到余生,我……我放大将军咬死你!”

闻言,余老头却是一脸愁眉苦脸的样子,也是一筹莫展。

突然,村长顾杰在村口嚷嚷道:“余老头呢?人呢?快来啊!余生晕过去了!”

“什么?”余老头闻言一惊,连忙转身向着村口跑去,刘寡妇也赶紧跟了上去。

来到村口,村长正背着浑身湿漉漉的余生,气喘吁吁的走了过来,看到余老头,村长赶紧走到村口的一处石墩,把背后的余生慢慢的放了下来。

余老头赶紧过来帮忙,只见余生小小的身子浑身冰冷,小脸苍白的似冬天冷雪,哆哆嗦嗦的小嘴一刻也不停歇,让人看了分外心疼。

额头上更有两公分左右的口子,只是伤口似乎已经停止了流血,着急的几人怎么也不会想到,两公分左右的伤口,才多久,就已经停止流血,并且已经愈合了许多!

刘寡妇这时来到旁边,一瞧,连忙脱下身上的褂子盖到了余生的身上。

余老头愣了数秒,等缓过神来,一把抱住余生,紧紧的搂在自己的怀里。

“没事的,没事的,让你贪玩,以后再也不让你出门!”一边说着狠话,一边分外心疼的余老头不住的轻拍余生的后背。

“哎,睁眼了睁眼了!”刘寡妇突然叫道,语气分外惊喜。

余老头连忙看了过去,只见余生的眼睛果然慢慢的张开。

余生先是迷茫的打量片刻,接着便看到了身边的余老头,露出一丝天真的笑容,伸出自己紧握的右手:

“余老头,你有钱可以买酒喝了!

咱家的屋顶可以修一修了,

今年你过年的破衣服,可以换一换了!”

话音刚落,余生便又晕了过去,留下呆住了的余老头和刘寡妇

“他?他刚才说啥?”看着余生手里的野山参,余老头结结巴巴的对着身边的刘寡妇问道。

眼睛已经冒出雾气的刘寡妇那是个心疼,看见余老头就是气不打一处来,道:“瞧你这死样,还不赶紧把余生抱回家?喂点姜汤暖暖身子,真是作孽啊,怎么会有那么好的孩子!”

说完竟然捂着嘴小声的哭了出来,这下余老头的脑袋可是真大了,不过也总算是明白了刚才余生的意思,想到这,余老头整个人都禁不住的颤抖。

颤巍巍的伸出粗糙的右手,轻轻摸了摸余生额头的伤口,也不再多废话,连忙背起余生就是往家里赶。

在余老头怀里躺着的余生啊,似乎脸色好多了,单薄的身子,一块纯白无暇的玉佩挂在脖子上,随着余老头的赶路一下又一下的晃荡。

余老头随意的用手抓住玉佩,把它塞回到余生的怀里,只是急于赶路的余老头却没发现,他那只略微沾染了余生血迹的右手,在触碰到玉佩之后,一抹淡淡的金光一闪而逝!

余生的小脸突然紧皱,表情略有几分痛苦,这让时刻关注余生的余老头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没一会,余老头已经赶到了自家门口,火急火燎的冲进房内,把余生放了下来,褪去湿漉漉的衣服,只留下脖子上的一块玉佩。

小心翼翼的把被子给余生盖好,一刻也不停歇的余老头又急急忙忙跑到厨房,其实也就是几块木板搭盖的小木棚。

只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只见里面放满了锅碗瓢盆,略显得凌乱不堪。

正准备动手煮姜汤的余老头突然愣住了,没生姜了!

一拍脑门,直把自己拍的生疼的余老头又连忙跑到刘寡妇家,去讨要几块生姜。

刘寡妇这时也已经回到了自家院子,得知余老头来讨要生姜,要平时是死也不会给这爱占小便宜的余老头的,只是现在她也知道现在是为了余生的身子,她也心疼这小家伙,原本只需要三四块生姜,刘寡妇硬是多给了半斤。

这让余老头连连道谢。

……

然而不管余老头在外面怎么忙碌,屋子里的孩子,却是正在面临匪夷所思的事情!

……

余生自醒过来一趟便又昏迷了过去,眼前似乎除了黑暗,便是黑暗。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突然出现这个地方,他能听到自己和余老头急促的心跳,也能听到旁边焦急的声音,只是意识仿佛已经不在体内,所有的努力似乎都没有想要的结果。

就这样,就连脚底下仿佛也是一片虚无的余生,就这样漫无目的的向前走着。

不知过了多久,有可能是一会,有可能是很久很久。

内心有点害怕的余生突然不动了,小小的身子慢慢的蹲了下来,并且瑟瑟发抖着,嘴里小声的喊着:“余老头,

余老头你在哪呢?

我不去采野山参了,

我不偷大将军了,

你快出来!

我怕,我再也不自己出去玩了!

你在哪啊?”

说着说着,六岁的余生埋着头,小声的抽泣了起来,他不想哭大声,四周的黑暗不断地侵染他幼小的心灵。

胸前洁白的玉佩慢慢的悬浮了起来,并开始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并慢慢的慢慢的变得晶莹剔透,当它近乎透明的时候,玉佩中间,一根金色的毛发闪烁着微微金光。

而黑暗中的余生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小小的脑袋慢慢的抬起头,眼前一片金芒,微微闭眼,待眼睛能适应这种光亮,余生只看到了四个字。

哪怕今年仅仅六岁,自小便聪明伶俐的余生已经能够简单的辨认出几个字,但是最后一个字不怎么确定。

前三个字他知道,是七十二,而最后一个字,似乎……

似乎是?

变?

七十二变?

第五章 笑的那么真

余生似乎也忘记了自身此时所处的环境,他只是愣愣的看着悬浮在眼前的几个金光大字,嘴里喃喃自语:“七十二变?”

却没想到,话音刚落,金光暴起。七十二变四个大字如漩涡洪流,空间骤缩,这几个字汇聚成一道光束。

“嗡”

那道光束慢慢的在余生的眼里放大,余生只感觉瞳孔已被那道光束刺的生疼,也不等他反应过来,光束直直的射到余生的额头。

眼前一黑,余生小小的身子再次软踏踏的躺了下去。

而这次,黑暗消失,脑海里金光流淌,如浩瀚海洋翻滚不息,波浪滔天,水面上,同样的金色大字漂浮而过,却不比刚才,因为余生这次看到的,不是四个字!

“显密圆通真妙诀

摒除邪欲得清凉

斋得清凉光皎洁

好向丹台赏明月

月藏玉兔日藏乌

自有龟蛇相盘结

主相盘结性命坚

却能火里种金莲

攒簇五行颠倒用

功完随做佛和仙。”

……

似有万佛颂唱,浑厚悠长,金色海洋里流动的金色字体被一个个灌进余生的脑海里。

余生只感觉脑袋无比的酸胀,那几十个字就跟浆糊一般,塞满了他的整个脑海,似乎每个字都藏有千般变化,玄机莫测!

隐隐约约似乎有一道虚无缥缈的声音缓缓传来:“殿下!殿下!殿下……”

“余生,余生,余生……”

“嗯?”眼前的黑暗被慢慢割裂,沉重的眼皮总算被余生努力的掀开,轻哼一声,只是入眼的便是余老头那焦虑的神情和他手里的一碗姜汤。

“余老头!”虚弱的呢喃里充满着对亲人的依恋,小手努力的抓住余老头的衣角,说什么也不松开。

看到余生终于又清醒了过来,余老头高兴的差点把手里的姜汤给甩飞了,小心翼翼的用右手把余生的上半身支了起来靠在床头。

对于今早的事不提不问,只是关切的道:“乖,张嘴,喝碗姜汤暖暖身子!”

只是过了半天却没见余生有任何反应,余老头诧异的一瞧,只见余生瞪大了乌灵灵的眼睛定定的看着自己。

余老头不由得老脸一红,表情一肃,呵斥道:“看什么?没见过老帅哥吗?今早的事晚点找你算账,快把姜汤喝了!”

严肃的语气,只是到了余生嘴边的那根勺子却又是分外温柔。

余生可爱的吐了吐舌头,张开小嘴喝了一口,小声道:“你糖放多了!”

“额!哪来那么多话,爱喝不喝,不喝拉倒!”余老头绷着老脸,作势便要拿开姜汤。

也不知是哪来的力气,余生努力的憋着笑,忙道:“我喝,我喝,我喝还不行嘛?”

抢过瓷碗的余生缩了缩脖子,低着头一口一口的吮着碗里的姜汤,只是会时不时的拿着那双灵动的大眼睛,偷偷的瞥着面前的余老头。

“咳咳!”

对于余生的小动作,余老头当然看的是一清二楚,他当然也知道余生在想着什么,不过看到余生惨兮兮的样子,只好咳嗽一声假装看不到。

……

其实也不怪余生一脸见到各位爸爸的模样,只是余老头的这幅样子实在是太令余生惊讶了。

余老头的原名叫余天机,只是一直以来他都是自称余老头,久而久之,外人便只知道他叫余老头,却不知他的真名是什么。

余生也知道自己不是余老头亲生的,自己是他六年前在一座山上捡来的,甚至他们现在居住的猫耳村都是余老头六年前带着余生搬过来的,谁也不知道他们来自哪里。

村里的人们只知道这里来了一户新人家,一老一小,淳朴的性格让村里人格外欢迎他们的到来。

于是,小小的猫耳村随着时间的流淌,便多了一个时常偷看刘寡妇洗澡的色老头,和一个人见人爱的小余生。

且不说现在的余生只是刚刚六岁,便从一年前开始,家里的大小事务便已经基本交到余生的手上。

村里的大娘大妈心疼到无以复加,成天唠叨余老头真是作孽,让这么小的孩子就开始洗衣做饭,打扫卫生整理家务。

也幸好余生自小聪慧,乐观开朗,家里的一切都是办的井井有条,村里的大人是又爱又恨。

爱的是余生聪明可爱,小嘴乖甜,成天是漂亮的阿姨,帅气的叔叔叫啊加!

恨的是小小的余生,俨然是村子里的孩子王,七八个小小的人啊,踩过庄稼摘过果,便是村里的小土狗和大将军,身上的毛发是掉了又长,长了又掉!

无比欢乐的同时也是令人头痛的很。

而从小便顶起一片天的余生,已经不知道多久没看到过余老头这么关心的表情了。

最近的那次,似乎都是一年前,他的五岁生日时。

那时的余老头嘿嘿坏笑着说道:“余生啊,长大了啊,都五岁了!想你余老头我当年可是三岁就扛起整个家了!现在终于轮到你了!嘎嘎……”

懵逼的余生就这样被无情的盖上了小大人的印章,每天气呼呼的照顾着这个爱喝酒的余老头。

只是余生一直很疑惑,家里房子能漏风漏水和漏电,也没个经济来源,可是每个月余老头都能给他个几百块大洋,让他随便花。

其实也就是够给余老头买买酒和家里的日常开支。

当然,想了许久的余生想不通就不想了。

所以这次难得看到余老头这个样子,余生的心里啊,那是一个美滋滋。

余老头却是绷着老脸,也不看余生到底喝了多少,只是眼角不着痕迹的扫过余生胸前的玉佩,眼里精光闪过。

而当看到床头的那根野山参之后,眼里最多的,还是一抹温柔!

没一会,捧着瓷碗的余生,仰着小脑袋把最后的姜汤呼噜噜的灌进嘴里。

满意的咂了咂嘴,竟与平时余老头喝酒时是一模一样。

看的余老头是头上青筋暴起,却又有一股憋的胃疼的笑意。

喝了姜汤的余生脸色明显好看了许多,原本略显苍白无力的小脸蛋也是透着一抹红润。

接过余生手里的瓷碗,余老头突然语气严肃地问道:“为什么会掉进河里?”

余生连忙缩了缩脖子,拿起身边的野山参,低若蚊吟道:“是因为它!”

接着,余生也没有丝毫隐瞒,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个一清二楚,甚至包括二月份的捉迷藏到今天的大将军单挑黑色大蛇,和后来的不慎落水,接下来便是一无所知了。

余生还小或许不知道,可余老头却是清楚,后山的瀑布不大,底下的河流也不深,六岁的余生掉下来,怎么可能只是简简单单的破了一道小口子?

咦?余老头像是发现什么似得!

口子?那口子呢?

余生的额头饱满光亮,小小的寸头别提多精神了,哪来的口子?

余老头的眼神一凝,深深的注视了一眼余生,看的余生莫名其妙,还以为余老头又要喝酒了!

不过余老头却只是说道:“好好休息,今天的饭就交给我吧!明天就是集市了,记得去给我买两斤黄酒!”

“哦!”小嘴一嘟,余生不情不愿的应了一声。

余老头点点头,收拾了碗勺,便准备离开。

余生看着余老头一只脚刚踏出房门,一道声音突然传来,余老头也不转身,语气少有的柔和,轻轻道:“这支野山参以后给你补补身子,明天集市回来,我们一起把屋子补一下!”

说完,房门被轻轻的掩上,屋里的人,笑的露出一排白的晃眼的牙齿!

第六章 春风吹

每个星期的周日,就是狗尾镇的集市,附近的刘家村、东平村、许胡村等八个村落,从凌晨四点左右,便会有人开着拖拉机,挑着扁担,牵着牛羊鸡鹅等杂七杂八的商品货物,来到猫耳村的村门口。

大姨大妈叔叔阿姨们便会自己走到自己的固定摊位,其实也就是猫耳村的一片空地。

沿着村口,大家都会自觉的空出一道大约能够容纳一辆轿车通过的路来。

等到六点左右,那些小商小贩便已经整理好各自的货物,只等着顾客上门。

村里上了年纪的叔叔婶婶们会摆上自家种的新鲜蔬菜,也有家养的一些鸡鸭和蛋,一些稍显年轻力壮的小伙子,也会在这个时候从一些批发市场进了一些日常的生活用品拿来销售,赚点小生意。

简单的生活也会有着简单的快乐!

初起的朝阳带着点火红的温热,叶上的露珠也是欲滴还滴。

浅浅的泛黄小路带着丝丝凉意,小小的布鞋踩在上面,发出着细微的摩擦声。

村里村外人影渐渐增多,有老人有小孩,今天不仅是购买生活用品的集市,也是出来散心的好日子。

余生站在村口四处张望,六岁的身子已有一米左右,简单的白布小褂,搭配着浅灰色的粗布短裤,身后背着约有半人高的竹篓,明眸皓齿,端的是如姑娘一般俊俏可爱,只是头上顶着一个小小的寸头,小小年纪,却又多显出了几分精神十足。

白嫩嫩的脸上满是疑惑,一些路过他身边的人,都会赞一声:“谁家这么俊俏的孩子!”

只是,余生哪有时间理会这些,站在村口,看着渐渐热闹的集市里人来人往,小脸委屈,嘀咕道:“卖糖葫芦的张伯伯呢?”

从余生的五岁开始,每周的集市基本都是他来为自家那个小窝采购食材和一些生活用品,当然最主要的还是给家里那个老头子卖两斤黄酒。

每周两斤,不多不少。

可自从余生有一次尝过了那一串串如糖汁浇做的糖葫芦,便爱上了这并不昂贵但却甘甜可口的糖串,精打细算的余生,便会每月给自己留下几块大洋,然后在一周一次的集市里,安慰自己平淡的口腹。

又是“苦等”一番,还是没见着那位张伯伯,余生小嘴一瘪,摇晃着身子跑到集市的里边。

径直走到一处摊子,只见那里停着一辆电动三轮车,而车上正摆放着十几个酒坛子。

一位约莫六十左右的老伯伯,正挽着袖子,卷着裤腿,穿着一双新编的草鞋,坐在车头,手里也是拿着一杆小烟枪,正不住的吐着小烟圈。

看到小余生背着竹篓走到摊子前,略显浑浊的眼睛里透露着一丝笑意,吐出一个烟圈,老人笑着问:“是余生啊!又来买酒啦?”

作为这里唯一卖酒的摊子,余生俨然是这里的常客。

余生努力的装作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清了清嗓子,也是笑着道:“好久不见啊,刘爷爷,我给我家老头买酒来了。”

“还是两斤?”

“两斤!”

得到意料之中的答复,被称为刘爷爷的小贩,乐呵呵的收了收手里的那杆烟枪,从车上取出一个勺子。

余生摇晃着小身子,转身背对着刘爷爷。

老人又是呵呵一笑,从余生背后的竹篓里拿出两个小坛子,把车上一个贴有黄酒两个黑字的酒坛子里的黄酒灌了进去。

酒水“咕噜咕噜”的流进小坛子,余生突然好奇的问道:“刘爷爷,为什么今天没看到卖糖葫芦的张伯伯?”

“哦?你说老张啊?似乎昨天是感冒了,怎么?是不是馋上糖葫芦了?呵呵!”老人的手里动作不断,只是嘴里揶揄的笑着。

余生不好意思的嘟囔道:“哪有,我,我只是关心张伯伯!”

听道余生的辩解,老人也不点破,只是笑着继续说道:“别急,老张城里的儿子儿媳和他的孙女都来看他了,听说他的孙女今天会过来帮他卖那些糖葫芦。

人家老张可是一直念叨着你呢,昨天他就把糖葫芦准备好了,只是没想到身体突然病倒了。

哎!人老了,日子一天不如一天咯!

嗯,好了!”老人刚说完,两小坛子也灌满了黄酒,顺带着把盖子盖上,拍了拍余生的小脑袋。

余生一个下蹲,躲过老人的粗糙的右手,转过身不满道:“刘爷爷,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要摸我头,不然我会长不高的!”

老人一点也不介意,只是笑的更加开心,老脸都快眯成一朵菊花,道:“知道了知道了,怪我怪我,小余生一转眼就长那么大了!哈哈!”

不过下一刻,老人便轻咦一声,笑着道:“哝,你的糖葫芦来了!哈哈!”

“哪里?哪里?”余生闻言眼睛瞪的老大,兴奋的问道!

老人昂了昂脑袋,顺着老人的目光,余生赶紧垫着脚掌望了过去。

……

繁华的集市人来人往,两边的小贩争相叫唤着,买东西的,卖东西的,说笑声,杀价声,自知命不久矣的鸡鸭鹅的啼鸣声。

老人,小孩,高的,矮的,白的,黑的,胖的,瘦的,形形色色的人影汇聚成了一道别有风味的风景线。

一个身穿露肩白色连衣裙的女孩努力的穿梭在人流之中,手里用力的抓着一根粗如臂膀的木棍,上面被塑料薄膜包裹的稻草中,插满了一根又一根红艳艳的糖葫芦。

女孩似乎很紧张,凝雪的肌肤上透露出一丝羞涩,水润动人的大眼睛微微闪躲,似羞似喜似好奇的左顾右盼。

眼里满是对新鲜事物的好奇与欢喜,可是由于手里的糖葫芦似乎有着几分重量,女孩娇俏的脸上和修长的脖颈上微沾着如清晨露珠般的水露。

一头及腰的黑丝长发微微摇摆,被清晨的春风吹动了发丝,几根调皮的青丝就这么横过女孩绝美的脸上,却遮不住女孩初现的几分绝代风华。

路过的行人不管男女老少,眼里露出的都是一抹惊艳的目光。

这个绝美的少女,好似画中走出的可人儿,只是手里的糖葫芦却又给人一种亲切之感,就像落入凡尘的精灵和仙女。

余生还小,不知什么是漂亮,什么是喜欢。

只是早起的春风,不仅吹动了女孩柔顺的长发,也吹动了余生六岁的心脏!

第七章 小红帽与大灰狼

余生可以用两串,不对,是一串糖葫芦发誓,在他的“有生之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心跳如擂鼓,隆隆作响。

而眼前的世界仿佛突然凝滞了下来,喧嚣的繁华更是衬托出女孩的出尘,愣愣的余生竟然第一次在心中把糖葫芦的地位给放到了第二位。

甚至于那个被称呼为刘爷爷的老人,用他粗糙的大手终于如愿以偿的摸了摸余生的小脑袋,可是余生却似是一无所知。

老人突然哈哈大笑,惊醒了仿佛酒醉的余生,像是被发现了自己的秘密,余生小脸酡红,眼睛贼兮兮的瞄了一眼身后的刘爷爷,又转回头,朝着那个女孩看了过去。

老人却是拿出那杆烟枪,划了一根柴火,笑嘻嘻的咂吧着没了几颗牙的嘴,深吸一口气,吐出一个圆润虚迷的大烟圈,打在余生的小脸上。

“咳咳,刘爷爷,你又这样!”余生捂着口鼻,一边咳嗽,一边苦着小脸不满的对老人说道。

老人也不介意,眯着眼一脸享受,揶揄道:“余生,你的糖葫芦都来了,还不去看看?呵呵!”

余生年龄小,六岁的他虽然古灵精怪,可是对于一些成年人的道道还不是很懂,对于老人所说的什么“他的糖葫芦来了”感觉诡异至极。

狐疑的小眼神眯了眯,看了看老人脸上古怪的笑容,又看了看远处如浊世青莲般羞涩的少女,余生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不过很快,哪怕隔着几十米,糖葫芦的香甜气味似乎勾回了他的魂。

余生总算抹了抹莫须有的口水,咂了一下嫩嫩的小嘴,丢给老人十几块酒钱,而后背着明显重了两斤的竹篓。

便“蹬蹬蹬”迈着小短腿跑了过去,竹篓里的小酒坛子随着摇晃微微碰撞,好似主人内心的焦急渴望。

……

看着周围的人来人往,内心彷徨的张可可只能紧紧握住手里的木棍,其实也叫草把子。

即使乡间的早晨,带有四月的青涩和芬芳,手里的糖葫芦更是艳丽十足,香飘绵绵。

可是却怎么也压抑不住张可可跳动剧烈的心脏。

樱唇微张,伸手拢了拢几根调皮的长发,张可可努力平复着自己紧张的情绪。

现在的她很后悔,后悔赌气似的答应了老爸那低劣的激将法,后悔被迫出来帮爷爷卖糖葫芦还要穿着这身显眼的衣服。

乡村里的淳朴是朴素的颜色,而她,就像污泥里唯一的一朵白莲花,遗世而独立。

其实说白一点,她感觉此刻自己就像是一枚超大功率的电灯泡,正绽放着耀眼的光亮,吸引着旁边所有人的目光。

几次努力的张了张嘴,想要学旁边的大妈吆喝一声,只是水润的红唇动了动,却是怎么也张不出口。

脑海里回想的是早上的“意气风发。”

……

少女一袭白色连衣裙,左手抱着插满糖葫芦的草把子,伸着赛如冬雪的右手,青葱嫩指遥遥指向面前一个中年男子,嘟着小嘴,柳眉倒竖。

男子一脸的嘚瑟,无所谓似得站在少女面前。

“张国虎,我!张可可!

一定会把这些糖葫芦给卖光的,你等着吧!”少女气呼呼的大叫道,全无平时的淑女形象。

说完,便转身朝着猫耳村的方向走去,每一步都走的很用力,似乎要把地给这么踏穿,嘴里则是不断碎碎念道:“拦我,快拦住我啊!

张国虎,你还是不是我亲爸了?

你再不拦我,我……哎呀!”

良久不见动静,张可可脚步一顿,赌气似得转过身,只见中年男子悠哉悠哉的点了一根烟,好整以暇的看着面前的少女。

张可可银牙直咬,幽怨的表情似乎能淹没整个世界,小脸气苦。

看着中年人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气呼呼的张可可终于是一转头,摇晃着及腰的青丝长发,一如心里的起伏不定,向着猫耳村的方向走去。

……

想到自己不知天高地厚的夸下海口,到现在的分文未收,张可可气馁的叹了口气。

突然,一道稚嫩的嗓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姐姐,我要一串糖葫芦。”

闻言,张可可愣是没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姐姐?”

“哦!哦!”总算回过神来的张可可寻声望去,只见一个背着竹篓的小男孩,正站在她的面前一米处。

张可可似乎还无法相信幸福来得如此突然,于是又问了句:“是你要糖葫芦?”

男孩似乎很诧异女孩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她是卖糖葫芦的,他来不是为了买糖葫芦,又是为了什么呢?

张可可被面前男孩古怪的眼神打败了,俏脸一红,微微低头,显示着几分羞涩,急急忙忙从草把子上拔出两串糖葫芦递给男孩。

男孩急急摆了摆手,道:“姐姐,我只要一串!”

闻言,九岁的张可可竟笑的有点妩媚,大眼睛弯成皎洁的月牙,笑嘻嘻道:“今天刚开张,小弟弟你是我今天的第一笔生意,姐姐心情好,买一送一哦!”

似懂非懂的小男孩点了点小脑袋,犹犹豫豫的接过女孩手中的两串糖葫芦。

看着眼前男孩呆呆的可爱模样,张可可心情大好,她可是为了卖光这些糖葫芦,是为了她和自家那“狠心”老爸打的赌,至于这些糖葫芦最后卖了多少钱,可就不关她的事咯。

越想越兴奋的张可可差点笑出猪叫声,不过平时注意自身修养的她,只能用皓白的小手捂着粉嫩的小嘴呵呵直笑。

那道瞬间如百花绽放的笑容,竟让男孩痴迷了一会,随后回过神来,一如刚才的张可可,红了整张脸。

看到小男孩被自己笑的红了小脸,张可可却是突然问道:“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余生。”略带几分羞涩和戒备的看着眼前的女孩,男孩弱弱的说道。

“啊?原来你就是余生啊?”张可可终于没能维持好自己的淑女形象,眼睛瞪的溜圆,樱桃小嘴张着就像手里香甜的糖葫芦。

余生摸了摸自己整齐的小寸头,心里呐呐道:“这个小姐姐怎么回事?怎么从刚才就一直一惊一乍的,简直就是一个天然表情包啊!”

张可可当然不知道余生的内心想法,她只是十分惊讶,这个男孩就是自己爷爷一直念叨的余生啊!那个每周过来买一串糖葫芦的小余生?

想到这,张可可笑的更开心了!

余生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不知道为什么,他想到了以前隔壁刘寡妇和他说的小红帽和大灰狼的故事。

难道这个令他心跳加速的小姐姐,就是传说中的“大灰狼”?

张可可见到余生的可爱模样,似乎早晨与自己那无良老爸发生的矛盾都烟消云散。

微微弯腰,细细的打量着眼前的余生,一阵羞涩的春风抚来,再次吹动了几根青丝,带有少女天然的体香和独特的洗发水味道。

“你好,我叫张可可!”

余生不自觉的吸了一口气,皱了皱小小的鼻子。

心脏,快要爆炸了!

第八章 丢的是心

“余生,你是不是特喜欢吃糖葫芦?”张可可笑着问道,脸侧两个浅浅的酒窝显得可爱异常。

闻言,余生手里紧紧拽着自己那两根糖葫芦,虽然被张可可的笑容迷的七荤八素,小小的心脏“噗通噗通”乱跳,只是余生却是觉得看着她的笑容诡异无比。

只是到了最后,也不知是抵不过糖葫芦的诱惑,还是某人的笑容,他还是点了点小脑袋。

张可可此刻果真像是一个披着人皮的大灰狼,看着余生的眼神就像是看着美味的猎物一般。

“那我们做个交易怎么样?”张可可笑着问道,余生仿佛看到了张可可的身后正露着一条尾巴不断地摇晃。

“大灰狼,果然是大灰狼!”余生心里想着。

不过嘴里却是回答道:“什么交易啊?小姐姐。”

殊不知被眼前小自己三岁的男孩当成了大灰狼的张可可,听了余生的问话,连忙说道:“你看姐姐这里还有这么多糖葫芦,今天又是我第一次出门做生意。

我爷爷以前也经常提到你,正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你帮我来卖糖葫芦。

你每卖出两根糖葫芦,我就送你一根糖葫芦,怎么样?要不要答应?”

只是,话音刚落,张可可便觉得眼前黑影一闪,手里一松,等回过神来,她手里的草把子便已经易了主。

看着比自己矮了一个头的余生,扛着近两米的草把子,上面还插满了红的脆甜的糖葫芦,张可可傻眼了。

她只听余生激动的说道:“小姐姐你等着,我马上就把这些糖葫芦卖出去,记得给我的糖葫芦!哈哈……”

说完,余生便摇晃着竹篓,肩上扛着草把子,一个转身,便摇摇晃晃着冲进了集市深处。

……

张可可觉得此刻自己就像一座雕像,一座被雷的里焦外嫩的雕像,刚才看起来如此纯洁羞涩的小男生,竟然会因为糖葫芦变得如此……如此?嗯?应该是可爱吧?

想到这,少女情不自禁的抿嘴一笑,刹那间如春香花暖,风华万千。

……

时间一下子晃到了上午九点,各家各村的小贩都开始打点自己的收入,并收拾着自己的家伙事,有满意自己集市所得的,有抱怨今天收入不够的。

人来人往,一如凌晨风景,向着自己的目的地散去。

而在集市的一角,光秃秃的草把子靠立在张可可旁边的石墙上,余生手里捧着快要抓不过来的十几串糖葫芦,心里美滋滋的。

嘴里仍旧毫不停歇的吮着一串糖葫芦,眼睛扫过旁边的张可可。

看着她数着手里的收入,看着她垂下的发丝贴着曲线柔和的脸侧微微摆动,闻着春风带来的香风,余生只觉得嘴里的糖葫芦,似乎格外的香甜。

张可可清点完今天上午的收入,竟然只得了原本三分之二的收入,不过她不在乎,她要的只是完成任务,可不是真的为了赚那么一丢丢糖葫芦的钱。

而且,她的目的也达到了,其实她没跟余生说的是,她与自己那无良老爸的打赌,就是因为生病的爷爷放不下每周过来向他讨要一根糖葫芦的余生。

所以哪怕生病了,自家那顽固的爷爷也希望赶上这次集市,就是为了一老一小每周尽在不言中的默契与约定。

结果的结果,就是自己被自己的老爸给激过来了,什么自己整天游手好闲?什么自己整天好吃懒做?什么自己没有孝心?

想到这,原本心情大好的张可可就是气不打一处来,收好钱,看着旁边笑容不断地余生。

不知怎的,原本觉得男孩一如自己纯洁可爱的张可可,现在看他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小嘴一嘟,也不讲话,气呼呼的张可可一把抢过余生手里的一串糖葫芦。

银牙一咬,腮帮鼓鼓。

愣神的余生赶紧护小鸡似得,把剩下的糖葫芦往身后一藏,警惕的看着旁边这位变化无常的小姐姐。

难怪余老头常说:“女人心,海底针!”

果不其然,哪怕这个跟天仙似得小姐姐,看来也是一样的。

还是隔壁的刘阿姨好,知道疼他。

张可可气呼呼的嚼动着嘴里的糖葫芦,也不等第一颗下咽,又是往嘴里塞了一颗。

看到余生的动作,又想到他才是今天这件事的罪魁祸首,张可可感觉嘴里甘甜的糖葫芦突然变得索然无味。

又想到原本疼她万分的爷爷生病了,自己请了假和爸妈过来看望,结果爷爷只想着旁边这个邻村男孩,哪怕是身子骨如此虚弱,也要为了那一串糖葫芦而挣扎着下床。

强行咽下嘴里的糖葫芦,看着手里剩下的几颗,心情极不美丽的张可可,紧咬着自己粉嫩的红唇,幽怨的把手一甩,手里的糖葫芦便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而后掉落在地,翻滚了几圈,沾满了灰色的尘土。

只是下一刻,张可可赶紧起身,心疼的捡起地上的糖葫芦,拿在手里吹了几口气。

不管怎样,这些糖葫芦都是自己爷爷一串一串自己串起来,并浇上辛苦熬制的白糖和山楂。

可以说每一串都是爷爷的心意,家里的情况也可以算是比较富裕,只是爷爷却是舍不得农村的生活,和爱吃糖葫芦的那帮孩子!

看着手里已经变得灰蒙蒙的糖葫芦,张可可的眼睛情不自禁的漫上了一层迷蒙的水雾。

自己似乎有点任性了,为了老爸的打赌,浪费的却是爷爷的心意。

还没等眼里的小金豆落下,张可可的眼前突然横过一串新的糖葫芦,上面的糖液依旧晶莹,不自觉的动了动挺翘的鼻翼,张可可似乎从上面闻到了动人的糖香。

“小姐姐,你的糖葫芦脏了,不能吃了,我把这串给你!”余生极为不舍的说道,小脸努力做出一副慷慨的样子,让人看了忍俊不禁。

张可可终于回过神来,看了看眼前的糖葫芦,又看了看旁边的余生,那脸上极度矛盾的表情喜感十足。

牙唇紧咬,张可可努力不让自己笑出声来,白了一眼故作大方的余生,竟然有点风情万种。

小眼睛直瞄的余生看到这一幕,心道这串糖葫芦果然没白给。

可是张可可却没有去接,她只是转过身,拿起那根已经光秃秃的草把子,摇晃着青丝长发,沐浴着春日暖阳,留给余生一道纤细优美的身影,向着来时的方向走去。

余生急忙大喊:“小姐姐你不要糖葫芦了吗?”

张可可微微顿身,脸部半转,带着阳光独属的圣洁,再次白了一眼愣愣的余生。

看着身影渐行渐远,余生似乎还没反应过来。

卖酒的刘爷爷这时也收拾好了摊子,开着自家那辆电动三轮车,“咣当咣当”的驶过余生的旁边,好笑的说道:“喂,余生,该醒醒了,魂都丢了!”

余生呆呆的转过头看了看刘爷爷,又看了看远处群山叠叠,愣愣的回道:“刘爷爷,我没丢魂,我丢的,

是心!”

第九章 又见异象

四月凉春,暗色的帷幕遮天蔽日,只是今夜的月色格外明亮,一颗颗唯美星辰也突破了黑色的遮挡,而后布满了整个天空。

银色的月光突破层层阻碍,撒下万道光亮,点缀着繁星的夜空,伴着依稀的云朵,乘着凉爽的夜风给人们带来了舒爽。

而在猫耳村的一角。

余生嘴里咬着最后一串糖葫芦,小小的身子趴在竹梯的一半,两只手费劲的把一块跟他差不多大的木板递给屋顶的余老头。

余老头伸手接过,按到屋顶的漏雨之处,而后接上钉子,举着锤子敲敲打打。

完后拿起身边一个已经装满黄酒的酒葫芦饮上一口,喝完咂吧一下嘴,一脸的舒爽表情。

瞥了一眼底下一脸幽怨的余生,突然问道:“怎么今天买了那么多糖葫芦?”

“我挣的!”余生闷闷的回道。

“哈哈,你还能挣糖葫芦?”余老头听后就是一乐,只是脸上一脸的怀疑。

“就是我挣得!”余生鼓着腮帮子,咽下今天的最后一颗糖葫芦,语气坚决的说道。

当下,余生就把今天在集市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余老头听的是一愣一愣的,心道这世上还有这么掉馅饼的好事?他怎么就没遇到过。

不过他却似乎是发现了余生嘴里的重点,当下笑的无比傲娇,问道:“怎么?我们的余生,小小年纪就对那个小姐姐动心了?”

“动心?”余生皱着眉,似乎还不能完全理解这个词的含义。

不过他的心,今天似乎跳的确实特别厉害,难道这就是动心?

想了想,正待询问,两人突然听到隔壁的刘寡妇家隐隐约约传来一阵水声。

余生无奈的拍了拍额头,只见屋顶上那个老头,果然不出所料,就跟以前一样迅速的挪动身体趴在墙头,匐着身子,一脸的贼眉鼠眼。

基本也就这是这个时候,不然余生还从来没有看过他如此身手敏捷过。

刘寡妇的家就在隔壁,穷乡僻壤的,也没有所谓大城市里专门的浴室。

可余生知道,她每次洗澡,都是打了热水倒在自己卧室里的一个大木桶里。

别问余生怎么知道的,他是不会说,这都是屋顶上那个为老不尊的余老头说的。

虽然刘寡妇每次洗澡都是把门窗关的死死的,可是夜里的灯光,总能把她的身影投射在那纸窗户上。

余生搞不懂,为什么余老头每次都是看的津津有味,不就是影子嘛?只不过那影子看起来像个人形罢了,就跟看皮影戏似得。

余生小大人似得摇了摇头,不懂,实在是不懂!

余生还记得去年他问过余老头一次,为什么总要偷看隔壁刘阿姨洗澡?

余老头却是答非所问,只是回答的无比严肃:“余生,以后你要记住,不管你遇到的是胖的瘦的黑的白的高的矮的,只要是女的,都是母老虎!”

这都哪跟哪啊?当时余生带着懵懂无知的好学心态,问道:“那你为什么看到刘阿姨洗澡还要流口水呢?”

余老头闻言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脸上眯成一朵菊花,“腼腆”道:“热的,热的,嘿嘿……”

余生记得清清楚楚,那时的天气一如此刻无比凉爽,所以小小年纪的他,当时回头看了看略带一丝凉意的夜空,愣住了!

不过现在余生隐隐约约懂了个大概,所以对于余老头的流氓行为无比的鄙视。

……

刘寡妇洗澡的时间也就半个小时左右,余老头看到隔壁的灯光熄灭后就收回了目光。

就着月色喝了几口酒,时间也不早了,而余生也在刚才爬上了屋顶,仰躺在这小小的平房之上,竟是睡着了。

略带着平时不曾轻易流露的疼惜,余老头轻轻的摸了摸余生的小脑袋。

而后右手环过余生的背部,将他整个人就这么轻若无物的举了起来,而他自己则是背对着竹梯,就这么沿着竹梯子跟平常走路似得走了下来。

要知道梯子靠在墙上可是快成一个直角了,更何况他的一只手举着小余生,另一只手拿着酒葫芦,这么有违地心引力的动作在他自己看来是无比正常,也幸好这都快大半夜了,附近也没其他人,不然只怕会不会惊呼见到鬼了。

来到卧室,其实也就是一大一小两个房间,中间一个小客厅,小的自然是余生的小暖窝。

余老头将他放在床上,盖上被子,而后转身掩上门,关了房间的白炽灯。

房间内一下子归于沉寂,只剩下淡淡的月光透光薄薄的纸窗户,洒在余生稚嫩的小脸上。

突然,余生的小脸紧皱,似遭遇到莫名的痛苦,胸前的玉佩无力自浮。

玉佩中间,一根金色的毛发金光闪耀,而玉佩本身也是散发着一股柔和的白光,细细的掺杂在银色的月光之中,蔓延到了余生的全身上下。

而余生痛苦的表情,也由着白光的蔓延,渐渐地平息了下去。

只是,似乎事情并没有想象中的结束!

……

这是一片水天一色的世界,只见天空之上翻涌着厚重如山的金云。

而底下也都是金色的海洋,金色的水面上涌动着无数密密麻麻的金色字体。

在海洋的正中间,一道小小的身子悬浮在半空。

一道又一道如绸缎般的金色细流激射而出,把那道身影系数包围,无数金光翻滚涌动着,每道细流上也同样都布满了神秘的金色字体。

只见那些翻滚的细流涌进那道小小的身子里,后又从身子的另一边激射而出,唯一不同的是,上面的字体已经不在,金光也同样暗淡了些许。

就这样,从海洋中分支出来的细流交替涌动着,而里面的神秘金色字体也是慢慢减少着。

不知过了多久,只是下一刻,随着一声震天裂地的巨响,整个海面刮起了无数风浪。

天上的金云翻滚的更加激烈了,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所有的金云竟然汇聚在身影的上空,一个巨大的倒立漩涡缓缓转动着。

突然,从漩涡中间一道金光直射而下,如雷霆万钧轰然砸向底下的人影。

好似万箭穿心,一道,两道,三道……

整整有七十二道金光射向底下的人影。

金光闪耀间,终于露出底下那人的稚嫩脸庞和那干净整齐的寸头,正是余生!

余生能够感觉的到,听得到,甚至是看的到,可任他呼吸再怎么急促,心里再怎么恐惧,身子却是动不了一丝一毫。

眼睁睁看着七十二道金光的融入自己的身体,天地一下子变得无比清净。

金光消失,天还是纯净的天蓝,海洋,还是蔚蓝的海洋!

余生只感觉自己的眼皮越来越沉重,终究抵不过莫名疲乏的身子,眼睛闭合前,耳边传来一道厚重如山的声音。

“七十二变是万法,筋斗一翻十万八!”

第十章 传承

“呼……”余生猛的起身,苍白的小脸上尽是豆大的汗珠,他迅速环顾四周,确定是自己的房间之后,小小胸脯不断起伏,呼吸分外急促。

“原来是一场梦啊!”仿佛如释重负般,余生的眼睛略带着一丝恐惧道。

此刻窗外的月光依旧明亮,他看了看床头的闹钟,时间正指向午夜十二点。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他和余老头是在晚上八点左右才补完屋顶上的漏洞,也就是说是余老头把他抱回房间的,而且距刚才起码过去了三,四个小时。

余生眉头紧锁,想起刚才似真似幻的所见,整个人更是惊魂未定。

那种庄重如圣的金光与威严的磅礴气势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这里面给他一种最真切的感受就是,自己仿佛就是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独自孤零零的面对着无尽苍穹与无边海域的自然威压。

那种恍若毁天灭地的气势铺天盖地的直冲那片金色世界的唯一生灵,余生!

一种打心底的渺小感觉直直的冲击着余生幼小的心灵,难以磨灭!

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想起刚才梦里所见,仿佛想到什么一般,只听余生嘴里喃喃自语道:“七十二变是万法,筋斗一翻十万八,一变一重天吗?”

揉了揉小脑袋,此刻余生的脑海里混乱无比,他感觉自己的脑子里现在就是一团浆糊,多出了许多突然出现的记忆。

深吸一口气,余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拉过自己的小棉被盖在自己的胸口,眼睛直勾勾的探寻着窗外的月光。

柔和的月光总算让余生平复了些许。

心思转动间,余生终于是大概捋清了前天那些奇妙口诀和今天的所见所得。

伸手摸了摸胸前的玉佩,像是想到什么,余生突然把玉佩拿至眼前,就着月光,一根金色毛发镶嵌在玉佩正中,另有两颗闪耀着微微宝光的珠子连着红绳,在玉佩的两侧。

余老头说过,脖子上的玉佩和珠子,在当年捡到他时便挂在了他的脖子上,说不定这是唯一能够找到他亲生父母的信物。

“爸爸妈妈吗?”余生双眼迷蒙,仿佛被这两个字勾起了心中苦涩。

他想知道,为什么别人都有父母,而他没有,为什么生下了他,却又要把他独自丢下,他很想知道为什么?

是有苦衷还是因为其他原因呢?

抬起白嫩嫩的小手擦了擦眼角掺杂着冷汗的泪珠,余生微微晃了晃脑袋,决定暂时不去想这些。

只是潜意识里有个声音告诉他,这一切的发生都离不开胸前的玉佩!

心思再次沉浸到脑海之中,精神闪动间,这一次,他发现自己仿佛就是一个局外人,他不仅能看到自己脑海里突然出现的一个金色漩涡,就像刚才梦里所见,只是缩小了无数倍,余生更能感受到当中散发出来的丝丝能量。

好似灵魂出窍,那种感觉一如早上遇见张可可那般,心脏急促的跳动带着一丝莫名的快感。

而通过刚才的心思沉浸,余生总算知道了这两天发生在他身上的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就像是在村长爷爷家里电视上看到过的神话电影一般,那突如其来的莫名记忆竟然是一种传承。

这当中,也是细细的介绍了古往今来的修为层次划分,只是里面记载的不是什么武侠宝典,而是那些平凡人们梦寐以求的修仙法诀!

而七十二变恰恰对应着相同的境界,每当其有九般变化便是提升一个大境界。分别是修仙界的炼气、聚灵、筑基、金丹、元婴、化神、渡劫和真仙!

“修仙?”余生眯着眼,沉浸在脑海的记忆传承里,咧着小嘴兴奋不已,殊不知当中的哈喇子早已泛滥不止。

就像是播放幻灯片,那一页又一页神秘字符闪现在他的脑海里,他现在已经知道这叫做传承印记。

过了片刻,像是发现新大陆似得新奇与激动,余生从那浩瀚如海的知识当中发现了谈及关于七十二变当中的神通变化。

不同于其它的修仙法诀,七十二变自有它的强悍之处!

原来这当中涉及到的一变一重天,不仅仅是九重为一大境界,这只是修仙界的修为划分,而七十二变当中的一变一重天,号称“七十二变是万法”的意思就是万般变化!

即变化万物,即为万物!

举个简单的例子,假如余生是第一变,也就是一重天的修为,那么他可以变化为一根木头,如果他是二重天,那么他也许可以变化成……嗯……一棵树。

当年菩提老祖传授孙悟空七十二般变化,就是效仿了道家的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的法则而来!

以此类推,变化的法则是从静到动,从无到有,从弱到强!

如果哪一天余生达到了七十二变,也就是七十二重天,那么他甚至可以化作举世神佛!

不过随后余生又看到了下面的介绍,高涨的兴致便微微淡了些许。

原来七十二变的万般变化也是有限制的!

随着余生实力的提升,那么他所变化的人或物事也会随之提升。

可如果没有相应的实力,强行变化成各路大神,那么其自身便会遭到相应的反噬。

就比如现在,如果余生童心大发,想要变成孙悟空,那么其造成的后果可能就是自身被所变化消耗的力量活活吸干耗竭而死!

……

过了片刻,躺着床上的余生终于睁开眼,轻轻吐了一口浊气,伸手抹了抹嘴角的哈喇子,大大的眼睛乌黑发亮,在月光映照之下,一道金色毫光一闪而逝。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获得这个传承,只是脑海里的那道声音始终在他耳边萦绕,这其中让他情不自禁的对那道声音充满了依赖感。

而对于这几天遇到的离奇事件,在他的心里似乎总有一道声音在提醒着他,让他安心修炼,切记告诉他人!

原本想要告诉余老头的余生,咬了咬牙,决定还是把这件事闷在自己肚子里。

不过随后他又想到了等自己以后修炼有成,就把自己变成一根超大超甜的糖葫芦,心里美滋滋的!嘿嘿……

想着想着,小小年纪的余生,终于再次没能抵挡住困意的侵袭,眼皮眨啊眨,带着无比的困意沉沉睡去。

这一觉余生睡的格外的香甜,小嘴微抿,仿佛睡梦中自己果然变成了一颗超大糖葫芦,怎么吃也吃不完。

……

只是谁也不知道的是,在余生接受传承印记之时,东海底下一处幽暗海底,一座蜷缩的石像微微颤动了几下。

“咔擦”

轻不可闻的碎裂声,石像的脚底微微裂开一道小口子,几根金色的毛发露出缝隙,随着海底的激流微微飘荡!

第十一章 大将军的悲伤

清晨的宁静似乎格外的美好,山上山下都是一片万物复苏的气象。

而在猫耳村,大将军今早叫的分外卖力。

村里的一间小平房,和煦的阳光透过纸窗户,带着一种朦胧的美感,覆盖在了房间里的一个小小身影上。

床上的余生翻了个身子,露出半个白嫩嫩的小屁屁,似被阳光微微照射的有点舒服,他的身子不自觉的伸了个懒腰。

轻喃一声,余生皱了皱小小的鼻子,一股醉人的香味不知从何处飘荡而来。

余生眯着眼,探着脑袋,继续耸动着小小的鼻尖,却在下一刻猛的睁开眼,透过纸窗户看了下高升的太阳,小脸焦急的喊了一句:“遭了!”

也不管起床的睡眼朦胧和嘴边尚未擦干的口水印记,余生利利索索的翻身下床,系上露出半个屁股的裤腰带,心里焦急万分,嘴里嘀咕道:“遭了,遭了,忘记做早饭了,下周余老头又要不给我零花钱了!”

火急火燎的冲出房间,正准备去外面的小厨房做点什么的余生又突然顿住了脚步。

只见余老头正从房外走进来,手里端着一个足有半个脸盆那般大小的瓷碗,一股极为诱人的清香扑鼻而来。

“起来了?”余老头笑着问了句,

“嗯!”余生呐呐的回了一个字。

“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余老头竟然起床做早饭了?”余生在心里大喊道,不可思议啊!实乃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啊!

不过余老头可不知道这小屁孩的心思所想,只是语气揶揄道:“前两天知道你身体不舒服,今早给你补补身子!”

“额!”余生闻言赶紧上前,接过他手里的瓷碗,原来是给他做的啊!

余生连忙将瓷碗赶紧放到小客厅里的一张桌子上,这才一会就已经烫的他哈了两口气,两手直摸耳垂。

等瓷碗放到桌子上了之后,余生才发现这竟然是一碗鸡汤,偌大的碗里飘荡着些许葱花和香菇,白嫩嫩的鸡肉盛放在里面,丝丝油光还在上面流淌。

扑面而来的香味让余生的小肚子情不自禁的叫了两声,他感觉自己又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哈喇子了。

吸了两口嘴角还没来得及滴落的口水,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余生突然问道:“余老头,我记得我们没有鸡肉了啊?而且昨天去集市,我也没有买鸡啊!”

余老头闻言却是神秘的笑了笑,道:“这可是我早上花了一百大洋,从刘寡妇那把大将军的姘头给买下来了!

你不知道啊,我抱走那只小母鸡的时候,大将军可是扇着翅膀都快飞起来了!”

闻言,余生的小脸立马呆滞住了,嘴角不自然的抽了抽,我说呢,难怪大将军今早叫的这么卖力,敢情是自己的姘头被人宰了煮了啊!

看到余生的表情,余老头的脸上又是浮现一抹笑意:“还吃不吃了?”

“啊?吃,我吃,我可是惦记那只母鸡好久了!”愣神的余生终于反应了过来,咧着小嘴开心道。

话音刚落,余生便准备拾起筷子开干,却被一双皱如树皮的大手给拍落:“小子,一大早起来还没刷牙洗脸就准备吃东西?我是这么教你的嘛?”

余老头佯怒的呵斥道。

“嘿嘿,这不是太香了吗?”余生摸了摸被拍的略微泛红的小手,恬着脸笑着道,两眼弯成月牙状,笑的“没心没肺。”

心里却又是嘀咕道:“这才是他认识的余老头啊,给他做早饭什么的早在一年前就已经不存在了。”

“不行,快去洗漱!”余老头两眼一瞪。

余生缩了缩脑袋,绕过这个为老不尊又喜怒无常的余老头,一溜烟小跑到了自家小院去洗漱了。

“这小子!”看着余生的动作,余老头笑了笑,也不再理会,转身又从厨房端了两个小菜和一碗白米粥。

没过一会,脸上还带着水露的余生便冲了回来,呲着牙,眯着两道宛若月牙的大眼睛。

一进门便坐到桌子旁的一条长板凳上,一米左右的个子并不算多高,余生晃着小脚,揪起一条鸡腿就是往嘴里塞,还不住的含糊道:“大将军啊大将军,你的婆娘不是我吃的,勿怪勿怪哦!”

看余生吃的开心,余老头也是笑了笑,但并未说什么,只是转身准备回到厨房收拾一下。

余生嘴里努力的拽咬着一根鸡腿,腮帮微鼓,看到余老头的动作,含糊着叫道:“你不吃吗?”

余老头只是背对着他摆了摆手,刺目的阳光照耀在他的身上,拉长了背影,温暖了余生的心窝。

……

没过一会,余生便小跑进厨房,手里端着刚才的碗筷,看到余老头正在收拾这简易的厨房,连忙嚷嚷道:“余老头,我来我来!”

余老头却是瞪了余生一眼,道:“别想着以后我给你做饭,要不是看你前天吓坏了身子,今早又睡的那么沉,我才不会给你做早饭!”

余生一副我知道的样子点了点小脑袋,只是眼里的笑意却是怎么也掩盖不住。

略有一丝羞恼的余老头冷哼一声,看着余生手里的碗筷,道:“还有一副碗筷呢?”

余生闻言惊叫一声:“呀,我忘记拿了,老头,要不你帮我拿一下吧?”

余老头闻言气骂道:“你个小兔崽子,早上真是瞎操心了,这点小事还要我来?”

嘴里念念不止的余老头嘴上说着狠话,可是动作很诚实。

看着走出厨房的余老头,余生在其背后扮了个鬼脸,小嘴嘟嘟,又像是想起什么一般,笑的无声,却又是禁不住前仰后合。

余老头自去年开始,把家里的一切家务都给他办理,可是已经不知多久没下过厨了,所以今早看到余老头端着一盆鸡汤进来,可是把余生着实吓到了。

不过惊讶之余,却有股淡淡的温馨充斥着他的心头。

摇晃着寸头,摆动着依旧露出几分臀沟的大白屁股,余生哼着余老头交给他的名歌“十八摸。”

乐呵着整理小小的厨房。

……

余老头骂骂咧咧的向着屋子走去,来到屋内,正准备收拾桌上碗筷的余老头却是愣住了。

而后嘴角扯起一抹笑容,嘴里喃喃道:“小兔崽子!”

……

桌子上,此刻正摆着一大碗亮堂堂的鸡汤,上面浮现着些许葱花,澄澈的油花也在上面缓缓飘荡。

一只白嫩嫩的少了两只鸡腿的大母鸡正淹没在香气扑鼻的鸡汤里。

一双干干净净的筷子正摆在旁边,整整齐齐!

第十二章 启灵

不管天上的白云飘到哪去,也不管大将军如何哀啼,屋里屋外的一老一少都有着他们才懂的温馨。

收拾完厨房的余生冲着客厅里的余老头叫嚷了一声,也不等屋内之人的回话,便穿上自己的白布小褂,向着屋外跑去。

余老头赶忙冲到门口,手里还拿着一个鸡屁股,气的大声叫道:“小兔崽子,给我安心点,别惹事咯!”

“好嘞!知道咯!”余生乐呵呵的回道,脚步不停,底下的布鞋虎虎生“灰。”

“小兔崽子!”余老头低骂一声,气得往嘴里塞了那个鸡屁股,含糊不清的说道。

……

猫耳村的后山依旧森绿,午后的凉风让余生舒爽的眯着眼,不住的呼吸着树林里绿色的气息。

小小的黑色布鞋踩在略有一丝温软的黄泥路上,和煦的阳光照在树林上空,射下道道斑驳的光点,余生仰着头,张着双手,犹如一只小金钱豹,沿着这条路走向后山的瀑布。

他记得在瀑布那次除了发现了那株野山参,还在旁边发现过一个树洞,他后来打听过村里的老人,据说这里以前窝着一只熊瞎子,只是后来是被猎人捕杀了还是搬家了,这就不得而知了。

余生准备把这里当成他的一个据点,毕竟修仙嘛?总要有一点神秘感的,可不能让别人给发现咯!

……

这是一颗古树,村里的老人也不知道它到底存活了多久,随着余生的接近,阳光渐渐稀疏,参天的枝叶覆过头顶。

余生扬了扬头,待到脖子都有点酸胀才回过头来。再看大树的主体枝干,约有五个成年人合抱才勉强围成一圈。树皮质地十分坚硬,只是皱巴巴的一如余老头脸上的皱纹。

来到树洞旁,右侧就是川流不息的河流,再往下就是上次差点要了他小命的瀑布。

看到这,余生小脸一白,显然上次的遭遇还没让他完全释怀。

而那条大黑蛇,早在昨天就被村长带着两个村里人给逮走,拎着回去泡酒喝了。

再次看了看那个树洞,只见里面蛛网密布,还有许多不知道哪来的碎布条和碎木块。

余生也不嫌弃,只是得意的点了点小脑袋:“嘿嘿,以后这就是本仙人的洞府了!”

说完,便麻溜的钻进洞里,洞里还算亮敞,大概能容得下三个成年人般大小。也不知道都这般模样,大树都快要成空心状,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

不过余生现在可不管这些,他的脑子里都是修仙,然后变成糖葫芦。

当下便是一阵捣鼓,待外面那件褂子都被汗液微微侵染,他终于满意的退了出来。看着里面干净了许多的树洞,余生心里是满满的成就感。

心里乐呵道:“余生出马,一个顶俩!嘿嘿……”

而后寻了一些树叶当做软垫,感觉差不多了,余生突然有点忐忑的盘膝坐下,眼睛微闭,按照脑海中的法诀,两手不住的掐动结印。

只是茫然的努力了片刻,手指都有点酸胀了,身上却是没有一点反应。

“怎么回事?”余生挠了挠平整的寸头,疑惑的嘀咕道。

想不通那就不去想,余老头说的,失败了,那么就再来!

余生鼓着腮帮子,不住的给自己加油鼓气。

他再次闭上眼睛,缓缓深吸一口气,沉心,静神。

只是余生没看到的是,他胸前那块玉佩再次无力自浮,玉佩上闪烁出一丝柔和的白光,一个“生”字隐隐浮现。

这次,随着手势的变换,他的一呼一吸间突然有着一股奇特的韵律,小小胸脯也在不断的按照一定的节奏起伏着。

白光将他整个人慢慢包围,而他整个人则在瞬间仿佛进入一种空灵的状态。

无欲无求,无思无念!

周遭空间突然起了一股微不可查的清风,一道又一道肉眼不能见的淡白色气流缓缓从四周飘荡而来,似乎被什么莫名得力量吸引着。

余生无意识的再次变换了手中法诀,身旁的气流猛然加快速度,争先恐后般从余生的一呼一吸间的鼻子里进入,而后又有一股浅灰色的灰败气体从嘴里吐出。

仿佛灵魂出窍,余生竟然看到了自己脑海中正旋转着一个金色漩涡,只是这个漩涡跟昨晚梦里所见,实在是天差地别。

就像是刚刚出生的婴儿,呱呱坠地之后啥都不会,而那些淡白色的气流就是所谓的灵气,正不住的哺育着漩涡,让它凝实和壮大。

看着脑海中的金色漩涡,余生心里已经无力吐槽,七十二变是一门神通,也是一门修仙法诀,当中就有介绍修仙的重要门槛,凝结灵气种子,只是当中也没介绍这灵气种子是个什么样子,搞得他现在分外纠结!

不过感受着当中丝丝散溢的能量,那种心随念通的感觉跟法诀里介绍的倒是一模一样。

最后,余生嘴里重重的吐出一口浊气,缓缓睁开眼睛。

想到刚才的猜测,于是自我安慰了一遍:“嗯,看来这就是灵气种子了,不过这也太简单了吧?”

也幸好没有其他的修仙者听到这些话,不然只怕他们会气的吐血,想他们这些人界的修仙者,哪个不是人中龙凤?上天的宠儿?

即使是这样,他们在初涉修炼时,也不知是费了多大的功夫才凝聚灵气种子,这可是未来修炼的根本!

就比如此刻,在距离树洞百米处,一个身影正站在一颗大树后侧,隐隐露出半个身子,他手上正拿着一杆冒着丝丝红光的烟枪,只是脸上的表情似乎有点呆滞,两眼微突,嘴里略带一丝惊诧的呢喃道:“不愧是绝品灵根,普天之下万年难寻其一的绝品灵根!”

要知道凡是具有修仙资格的人,都是必须具有灵根,而灵根一般都可分为下中上三品,当然,还有一种灵根名为异灵根,通俗说就是能够变异的灵根,这种灵根,只要你的机遇足够,哪怕你是下品灵根,你都能进化成万中无一的上品灵根。

至于绝品灵根?呵呵,实在是太少见了!据传说,从古至今,人界能够拥有绝品灵根的,无不是上古大能,如夸父,伏羲,女娲,老子,孔子,孟子等等!

所以说,当余生被捡起那天,就已经被某人发现为绝品灵根,绕是以那位的心性,都是当场呆滞!

而看着远处余生小脸上的兴奋,树后之人满脸复杂,吸了一口手里旁至许久的烟枪,便转身离去,只留下袅袅些烟雾!

……

此刻的余生是满满的兴奋与成就感!从刚才睁眼之后,他能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世界仿佛更加清晰了。可即使是这样,他也没发现远处树后的人影。

正所谓耳清目明,他发现自己对于周遭的感知,仿佛更深刻了。只是自身的实力似乎尚未有所提升。

所以他兴奋了片刻又安静了下来,传承中记载,初步凝结灵气种子,只能算是打开修炼大门,也叫作启灵!

而要想真正成为无上的存在,就必须逆天改命,与天斗,与道心外者斗!

想到这些,余生缓缓呼出一口气,他这只能算是修仙的第一步。

看了看天色,没想到已经到了下午,太阳都快挨到山后了。

理了理衣服,他赶紧沿着山路往回走。

只是走了片刻,感知变得灵敏许多的余生却是耸了耸鼻子:“烟味?”

第十三章 再遇张可可

脚踩着落日的余晖,怀着懵懂兴奋的心情,余生小跑至家门口,正好看到余老头坐在院子里的小板凳上,一个人抽着闷烟!

想到回来时在路上闻到的烟味,于是冲着他大声问道:“余老头,你今天有出门过嘛?”

哪知话音刚落,就被余老头一阵劈头盖脸的喝骂:“小兔崽子,你还好意思讲?你要是再不回来,我就饿死了!

你个小兔崽子,又在外面疯一下午,你看看现在都什么时辰了?

还吃不吃饭了?”

余生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呲牙一笑,忙冲进厨房,随后便是一阵“叮叮咚咚”锅碗瓢盆齐舞的声音传来。

忙活了半个多小时,放天色都渐渐暗了,余生终于端着三个菜出来,摆到桌子上。

余老头此刻正抽着烟,坐在长凳之上,翘着二郎腿,一脸的不耐之色。

余生瞟了一眼,呵呵直笑,他对这个喜怒无常的老头现在可是免疫了。

余老头瞧着就是两眼一瞪,可余生却是笑的更欢了。

没办法,他早跟余老头说过,他这个动作就像上次看过的动画《熊出没》里的光头强一模一样,可他就是不听,还对这个动作钟爱有嘉。

而听到余生的笑声,余老头老脸一黑,他总感觉自己这个瞪眼动作威严无比,就好比公堂之上判案如铁的包青天,毕竟同样都是那么黑,可对余生这小子却是没有半点作用,这让他很是气闷。

收起烟枪,接过余生如乖宝宝一般递过来的筷子,在桌子上竖敲了两下,一脸嫌弃的看着桌子上的三个菜:“怎么又是这三个菜?”

“你只教我三个菜!”

“我”余老头胸口一阵发闷。

“那你不知道学嘛?”

“跟谁学?”余生睁着纯真的大眼睛问道。

“隔壁刘寡妇啊!”

“可是,你总是偷看刘阿姨洗澡,她和我说巴不得你早点饿死,又怎么肯教我呢!”余生一脸委屈的说道。

闻听此言,余老头差点被刚送进嘴里的饭菜给噎到。

咳嗽两声,猛的往嘴里塞了两口,含糊着说道:“其实你这三个菜还是做的不错的!”

余生低着头,努力憋着笑,道:“可是这三个菜做了一年多了啊!”

余老头干笑两声:“嘿嘿,没事,做的好吃就行!”

“可是一个萝卜干,一个青菜豆腐,一个紫菜汤!再怎么好吃,吃了一年也快要吃腻了吧?”

“嘭”余老头拿着筷子猛的拍在桌子上,脸上青红交错,青着脸道:“这个九月你去给我上学去?”

余生眼睛一亮,立马抬起头:“小学还是初中?”

“废话,小学!”一声夹杂着菜叶的怒吼,微微晃动了余生略微变长的寸头。

……

时间一转眼又到了一周一次的集市。

余生依旧背着那约有半人高的竹篓,站在集市入口处,看着里面的人来人往,一如上次集市的目光,不住的向着远处眺望着。

只是唯一不同的,只怕是寻找的人啊,不一样了!

突然,他的目光一喜,心里莫名的一紧,只见远处隐隐约约有一根草把子立在人群之中,正从远处缓缓走来。

兴奋的余生连忙晃荡着小短腿,挤开人群,向着那里小跑过去。

可当他拨开最后一堆人群的时候,脸上的兴奋之色却是暗淡了许多:“张爷爷!”

“哎,余生啊!哈哈,半个月没见了,有没有想你的张爷爷啊?”被唤作张爷爷的老人呵呵一笑,忙从手里的草把子上,拿下一根糖葫芦递给余生。

余生一看糖葫芦,些许低落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许多:“当然想啦!上周集市没看到张爷爷,听说您生病了,可急死我了!”

老人又是哈哈大笑,一脸怀疑的笑问道:“是吗?不会只是想我的糖葫芦吧?”

余生小脸一囧,眼睛一转,突然问道:“张爷爷,张可可呢?”

可等了半天也没听到张爷爷的回答,抬头一看,只见老人正对着他挤眉弄眼,别提多逗了。

“张爷爷?”余生又叫了一声,难道张爷爷病傻了?

突然,余生感觉后面有个人正慢慢的接近他,还没等他转身,一只白嫩嫩的小手突然搭在了他的肩头上!

“嗯,你找我干嘛?”耳边突然响起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听在余生的耳朵里,就像仙音妙曲般悦耳动听。

余生的身子僵硬了片刻,只是心脏一如上次开始加速跳动。

忙转过身来,入眼的是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少女。

女孩站在余生的前面,却也站在人群的后面,脸上挂着浅浅的醉人笑容,一身白裙的她,就像淤泥里最为耀眼的白莲花,纯净典雅!

一头青丝长发,刚好遇见穿隙而过的杨柳春风,拍打着微微挺翘的娇臀。

一双似水秋眸灵动水润,像是会说话一般直直的看着余生,眼里透露着一丝戏谑,却凭空为她增添了一分俏皮可爱!

“你……”余生小嘴结结巴巴半天,却蹦不出一句话来。

瞧见余生的样子,女孩“噗嗤”一笑,抿着小嘴,只是弯如月牙的大眼睛显示出了她内心的愉悦,此人正是张可可!

“怎么了?不是你找我吗?”张可可好奇的问道。

余生这会终于缓过神来,深吸一口气,待小脸都有点泛红之后,终于是镇定下来。

“你怎么来了?”余生小声问道。

“不是你希望我来吗?”

余生闻言一惊:“你怎么知道我希望你来的?”

话一出口,余生就感觉不妙,果然,张可可用着一种揶揄的表情看着余生,笑而不语,似乎再说:“我懂,我懂!”

余生急得脸色又开始发红,连平时的精明劲都不知道跑到哪去了!

过了半天,仿佛是终于找到一个比较合理的借口,忙说道:“我是在等你的糖葫芦!”

张可可撇撇嘴:“那我爷爷不是来了嘛?你干嘛问我来了没?哼!”

“我……”

“好了好了!不要为难余生了!”身后的张爷爷这时候笑着过来打圆场。

“爷爷,你又帮他!”少女不依的扭动着身子,柳腰微摆,竟带起丝丝妩媚。

“好好好,不管你们了,你们玩吧,我去卖糖葫芦了!”老人笑呵呵道。

说完便不再理会这两人,挤开人群,向着远处走去。

白了自己的爷爷一眼,张可可看着余生,眼睛突然一亮:“走,陪我逛集市去,上次为了卖糖葫芦,还没好好逛一次集市呢!”

余生闻言一喜,可是嘴上却是讷讷道:“我?可我还要给我爷爷买酒!”

张可可无语的拍了拍自己光洁的额头,不想再跟这呆头呆脑的余生多说废话。

一个转身,张可可伸出自己皓白的右手,拉住不知所措的余生。

留下一个纤细动人的背影,余生便被拽着冲进集市里!

感受着手上那滑嫩温软的触感,那种感觉无比奇妙,此刻的余生觉得被拉的不是自己的手。

而是,自己的心!

第十四章 中年道士

集市里,人群熙熙攘攘,而在卖酒的摊子旁。

“好了,酒你也买了,这下可以陪我逛集市了吧?”张可可没好气的对身旁的余生说道。

后者习惯性的挠了挠头,他发现只要遇上无法回答的问题时,挠头装傻是个不错的法子。

“哼”看到余生的样子,张可可气的银牙直咬,便也不再理会他,自己一个人独自大踏步向前走去。

“哎……”余生张了张嘴,还没说出话来,张可可便已经被淹没在人群之中。

旁边卖酒的刘爷爷突然笑着说道:“你还愣着干嘛?快追啊!”

“啊?哦!”看到老人揶揄的目光,余生小脸一红,语气结巴的说道。

接着便低着头,赶紧跟了上去,竹篓里的酒坛子微微碰撞,一如他此刻的心情,有着几分焦急。

挤开人群,余生四处扫视,终于在一处卖鞋的老婆婆那看到了张可可的身影,她似乎正看上了某样东西。

余生连忙小跑过去,张可可瞄了一眼,也不理他。

看到这,余生大方的把手里那串糖葫芦递给她:“哝,给你!”

张可可一愣,转过头来白了他一眼:“这么舍得?”

“舍不得!”

“你……”张可可柳眉一竖,气恼万分,这怎么跟女孩子说话的!

“可我更舍不得你生气!”

“……”

听到余生如此撩人的话语,张可可俏脸通红,好似那春山花海里最娇艳的一朵杜鹃花,更像一只熟透的水蜜桃,仿佛能滴出水来。

瞥了一眼摊子里老婆婆的古怪表情,于是转过头来没好气的对着余生说道:“谁教你这么跟女孩子说话的?”

“我家老头子!”余生一本正经的说道。

“果然一家子都不是好东西!”张可可红着小脸,瞪着余生说道。

余生很无语,他说错话了吗?老头子说的,看到漂亮的女孩子,一定要会说话,这句话还是他教的呢!

鞋摊上的老婆婆突然说道:“小姑娘,还买不买鞋子了?”

张可可连忙不好意思的吐吐粉舌,说道:“抱歉啊,婆婆,这次忘记带钱了,下次吧!”

说完,转身便准备离开。

“老婆婆,这双鞋子多少钱?”余生突然指着一双白色绣花鞋说道。

那双鞋子就在张可可的脚下不远处,鞋子上各秀了一朵荷花,看起来十分精美。

“四十!”老婆婆说道。

余生连忙掏了掏自己的口袋,掏出一把零钱,这是他自己好不容易从每周的资金里节省出来的。

他数出四张十元递给老婆婆之后,便拿起鞋子递给了还在愣神的张可可。

张可可咬了咬粉嫩的红唇,满脸复杂的看着余生:“你怎么知道我要买的是这双鞋?”

余生咳嗽两声,一本正经的说道,一如刚才张可可调侃他时那般模样:“因为,这双鞋最符合你的气质啊!”

张可可红着小脸,娇媚的白了余生一眼,接过余生手里的鞋子,向着老婆婆道了一声谢,自顾自的离开了,余生忙背着竹篓小跑追上。

看着两人的离开,老婆婆笑着摇了摇头:“现在的年轻人,小小年纪就知道怎么追女孩子了!是我老了还是我落伍了?!”

……

张可可背着手,拎着那双白色绣花鞋,抿着小嘴,略显弯弯的眼睛显示出几分愉悦。

余生紧紧跟在她的身后,一脸的茫然无措,心里嘀咕道:“怎么回事?又送糖葫芦又买鞋,她还不高兴吗?”

突然,余生只感觉自己的肩膀又被人拍了一下,接着便听到身后传来一道略带浑厚的声音。

“孩子,等一下!”

待他转过头来,发现身后竟是一位年约四十的中年男子,国字脸,皮肤黝黑,脸上两撮八字胡让人看了似乎有点不伦不类。

他的身上正穿着一件画着太极八卦的道袍,头戴一顶黑白道冠,右手拿着一柄拂尘,左手竖着一根木棍,木棍上挂着一看就是简单制作而成的布条,上面正写着几句话:“入门观来意,出言莫踌躇。”反正余生也看不懂。

打量了片刻,道士身上的装扮配上他自己的外貌,余生看了,怎么看怎么不协调。

“道长,你叫我?”余生于是四下张望了一下,不确定这位道士找的是自己,于是依旧疑惑的问道。

中年道士笑了笑:“孩子,我看你骨骼惊奇,是个修炼的好苗子,我四海飘荡,总算让我发现一个可以继承我衣钵的传人,那就是你,怎么样?是不是很激动?”

余生傻眼了,这都啥玩意?这中年道士看起来倒是挺威严正派的,怎么说出来的话是一道一道的?

当下便没好气道:“大叔,你的方法早过时了,说吧,有什么武功秘籍的?赶紧拿出来,说不定我一高兴,就用买糖葫芦的钱买你的秘籍了!”

中年道士讪讪一笑,心里嘀咕道:“这年头,孩子都这么聪明成熟了吗?这以后还怎么做生意啊?”

不过嘴上却是严肃的说道:“孩子,你我相遇便是缘分,道法讲究的就是自然,你看,这茫茫人海中,在我最需要衣钵传人的时候,便遇上了你?这不正是天意吗?”

在两人胡天海扯的时候,张可可这时也发现余生没跟上自己的步子,气恼的回头寻找,却发现他跟一个中年道士在商量着什么,待走近听到他俩的对话,气的他鼻子都歪了,连忙一把扯过余生的小手,没好气道:“余生,走,别理他,一看就是江湖骗子!”

中年道士一听,一下子不乐意了,吹胡子瞪眼道:“哎,哎,哎,我说小姑娘你怎么讲话的呢?我怎么就是江湖骗子了?”

鄙夷的上下扫了几眼,张可可脆生生道:“大叔,你们这个行业,我在集市里已经不知道看到过多少回了,别欺负我们年龄小,你要是再这样,我可要喊非礼了哦!”

“我去!”中年道士被张可可的一番彪悍话语雷的个里焦外嫩。

余生也是听的目瞪口呆,上下扫了几眼,心里想着难道女孩子都是这样的嘛?看起来如此清纯淡雅的张可可怎么说的话如此彪悍雷人?

哎,看来余老头果然说的没错,每个女的,都有做母老虎的潜质啊!

中年道士道士啧啧两声,这才仔细打量了对面的张可可,摸着自己的两撇八字胡,打趣道:“小姑娘,虽说你小小年纪,倒也是长得精致水灵,可你要是喊非礼,嘿嘿,那可抱歉了,我一大把年纪了,可还没有无耻到非礼你这种小屁孩身上。”

“你!”一句小屁孩,极大的打击了张可可的自尊心,瞄了自己一眼,却是跟一根直挺挺的蒜苗一样,青嫩笔直,不由的有些泄气。

看到自己成功的打击了这个嚣张的小姑娘,中年道士不由得感到一阵扬眉吐气,当下便道:“好吧,既然这样,我这里有一本书,就送给这个小家伙了,免得你们说我是江湖骗子!”

不由分说,中年道士从怀里掏出一本极为略显几分破烂的小册子,扔给对面的余生,接着,便是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去,到真有几分洒脱的意味。

张可可也是纠结万分,这个道士倒是真的跟平时那些江湖骗子有些不一样呢!

看到余生手里的破烂书册,当下便是没好气道:“扔了吧!肯定没用!”

余生却是嘿嘿道:“算了,反正也不碍事。”

便把书册扔进了自身背后的竹篓里。

张可可撇了撇嘴:“随便你!”

说完,又是不再理会这厮,自顾自的朝前走去,余生一瞧,又是赶忙跟了上去。

……

热闹的集市人来人往,而在一处阴暗墙角,一道人影正站在阳光不及之处,手里拿着一杆烟枪,目光有意无意的,扫过人群里的两个小小身影。

“门主,我已经把册子交给少门主了。”一道声音突然响在这个极为安静的角落。

人影点了点头。

似踌躇了片刻,那道声音再次响起:“门主,为……为什么不把少门主接到道门里?”

人影吸了一口气,淡淡道:“道由天定!一切随缘!”

“可您的封印?六年前您算出了天时和地利,所以才在那天收留了少门主,可没想到反噬会如此之大,导致你修为大失,如果不是门中长老为您封印了仅存不多的修为,只怕您已经……已经……”

人影笑了笑,声音有着看破人生的沧桑:“已经死了吧?哈哈!

无碍,现在封印解除,还能苟活一段时间,你看上次余生遇险,我都不知道,这种事不能再发生了!”

“可您的身体……”

人影摆了摆手:“没事,反正也是一把老骨头了,好了,你退下吧!今天,辛苦你了!”

良久,那道声音透露出一丝无奈的悲恸:“是,门主!”

声音渐渐远去,墙角的阳光微微拉长,照在远去那人的道袍之上!

第十五章 第一变,一重天

张可可瞥了一眼余生手里的小册子,努努嘴,道:“什么书?”

“不知道,有点看不懂!”余生挠了挠头,郁闷的回道。

再翻回到书面,上面只写着三个大字。

“算天机”

什么鬼?难道是关于算命的书籍?还是那道士的吃饭家伙事?

虽然看不懂里面的描述,可不知为什么,余生总感觉这本册子里有着大乾坤,这是一种直觉,而他,一向对自己的直觉具有信心。

不然,已他小小年纪的孩子心性,也不会陪着那所谓的江湖骗子胡扯半天。

翻看了许久,始终没有看出这本册子的奥秘,余生叹了一口气,一甩手,就稳稳当当的扔进了背后的竹篓里。

还是等回去再看吧,他这样想到!

看到余生终于不再研究那本破烂册子,张可可便把手里的白色绣花鞋递给了他。

“呃?这是?”余生习惯性的挠了挠头。

张可可再次白了他一眼,道:“拿着啊!哪有让女孩子拿东西的啊?”

“啊?哦哦!”仿佛受教的孩子般,余生竟是喜滋滋的接过鞋子,放进了身后的竹篓里。

而看着背着手,犹如小大人般在前面东逛西走的张可可,余生偷偷嘴里嘀咕道:“怎么这长得跟天仙似的小姐姐,也跟隔壁刘阿姨一样,变化无常?

还是说老头子说的都是真理?女人心,海底针?

哎,苦恼,苦恼啊!”

当然不管怎么抱怨,嘴上碎碎念了几句,只是余生心里是不是这么想,就不得而知了。

热闹的集市可不仅仅只有平常的衣物和生活用品,还有许许多多城里不常见的新鲜玩意。

这没一会,余生原本略显空荡的竹篓里,就装满了一小半各种杂物。

他小脸肉疼的翻了翻瘪了许多的小口袋,这可都是他每周偷偷节省下来的私房钱啊!

只是这痛并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时间一下子来到了上午十点,集市里的贩子们又开始收拾自己的家伙事,准备打烊回家了,忙碌了一个星期,就为了等这一天。

集市的入口处,两个小小的人影相对而立,和煦的阳光微微拉长了影子,在涌动的人流之中,竟有着几分宁静。

张可可看着对面的余生,鼓着腮帮子,道:“你没什么要讲的嘛?”

“啊?”余生豁然抬头,小脸茫然,仿佛才听到女孩的问话。

瞧的他这幅样子,张可可又是一阵气恼,恨得是银牙直咬:“我请的假快要结束了,下周就不会再来了!你就没什么要讲的嘛?”

余生闻言一惊,终于是反应过来,急忙道:“那你以后还会回来嘛?”

似看到男孩的急切表情,心里略微满意的张可可抿嘴红唇笑了笑,依然如花一样纯真的吹动了余生的心脏,只听她道:“不知道哎,那要看某人有没有诚心咯,听说只要对着天上的星星许愿,或许,梦想就会成真呢!”

接着,像是小大人一般的张可可,摸了摸余生整齐的寸头,一本正经的低声道:“要快快长大哦!这样,就不用只是我过来找你玩了呢!”

说完,看了看正在远处向她招手的爷爷,回过头来,动人的眸子里流露出几分不舍。

而后向着正向他招手的爷爷那跑去,手里拎着那双白色绣花鞋,裙摆飘飘,依旧只留给余生一副动人的背影。

余生愣愣的看着那道身影远去,好像青丝发香残留身边那般,微微吸了一口气,低声道:“星星?许愿嘛?”

……

夜晚的猫耳村依旧那么寂静撩人,月色似乎总是眷顾这个地方,唯美的月纱轻轻笼罩在这个小小的地方,浮躁的人心总会被它抚平。

余生静静地躺在房顶上,手枕在脑后,嘴里咬着一根狗尾巴草,定定的看着布满星辰的夜空。

嘴里喃喃道:“星星吗?”

这时底下一阵响动,原来是余老头拿着烟枪,顺着梯子爬了上来,看了看余生,后者嘴角一咧,一屁股坐到余生身旁,嘿嘿笑道:“怎么,今天出去买酒,又碰到你的小情人了?”

余生一愣,现在的他对于小情人这个称呼不是很明白,只是觉得从余老头嘴里蹦出来的词,没几个是正常的。

于是撇撇嘴道:“没!”

“嘿嘿!”余老头耸了耸肩,仿佛在说他都懂。

翻了个白眼,懒得再理这个为老不尊的老头,利索的起身,夜色已经有着几分凉意,裹了裹身上的小褂子,余生匆匆忙忙的爬下梯子。

因为他知道,隔壁的刘阿姨又要开始洗澡了,不然这老头哪能这般费劲爬上来,平时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

回到房间的余生,鞋子一蹬,衣服一甩,关上灯,明亮的房间一下子便安静了下来。

现在每晚他都有一门必修课,那就是修炼,因为他发现即使现在修炼了一晚上,他第二天清晨照样生龙活虎。

此刻,只见他快速的翻滚到床上,而后两腿一盘,身体坐正,放缓呼吸,待精神安静下来,沉下心来,他两手便开始掐动法诀。

不消片刻,一道道微弱的气流顺着夜色,如漩涡一般涌进房间里来。

每道气流就犹如活物一般,争相恐后的顺着余生微微闭合间的鼻里进去,而后只剩下点点杂质,从他的嘴里被吐出。

一呼一吸之间,宛若天成,自有一番韵律。

通过一周的修炼,余生已经能够隐隐约约感觉到第一重的瓶颈,只要突破这层瓶颈,他便能算是真正的踏入修仙行列,换算起来,也就是堪堪突破至炼气期。

对于有了传承却没有专门老师教导的余生来说,能够在短短的一周之内进行启灵,并且突破至炼气一层,那是绝对令人吃惊的。

毕竟,如果有一个专门老师进行辅导,一定能少走许多歪路。许多人从启灵,到修炼至炼气一层,可是要花一个月的时间,一些天资卓越者,也需要大半个月的时间左右。

至于为什么余生会进展如此之快,不仅仅是因为他是那绝世罕见的绝品灵根,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是,每当他进行修炼之时,胸前的玉佩便会漂浮于空,一股白色的柔光便会将他笼罩,那时的他,修炼起来,脑海空灵,事半功倍。

而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的这样度过,似乎过了很久,似乎只是过了刹那。

余生感觉到自己脑海中那永不停歇的金色漩涡突然间颤了颤,又仿佛是听到了并不存在的咔擦声响。

原本犹如鸡蛋般大小的金色漩涡,仿佛微微涨大一分,而且它旋转的速度也加快了那么一丝。

他的双手继续结印,过了片刻,缓缓收印。

余生慢慢睁开眼睛,眸子轻启间,一道金色毫光迅速闪过。

待嘴里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终于是略带着几分兴奋的自语道:“七十二变第一变,一重天!”

第十六章 第魔将临,天将变

充盈着无尽魔气的仙界,曾经的圣地-凌霄宝殿!

魔尊重楼淡淡的看着眼前不断被轰击和腐蚀的结界,眉头情不自禁的皱了皱。

这般时间都还没有攻下这层乌龟壳,已经让他有着几分不耐,连带着周边空间不断扭曲,显示着心里的焦躁。

似是感应到什么,他头也不回的对着面前的空气突然出声道:“情况怎么样?”

只见在他身后的一处空间之处,一道人影缓缓浮现,仿若从虚空之中走来,来人浑身紫光缭绕,正是王族紫煞。

走近魔尊几步处,紫煞单膝跪地,恭声道:“回禀魔尊,事情不太顺利!”

“嗯?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吗?”魔尊缓缓转身,魔气也随之翻涌。

紫煞只感觉浑身一紧,身体发麻,看着微怒的魔尊,浑身不禁一阵颤抖,连忙低下头道:“报告魔尊,三界通道都被那些可恶的菩萨等人,献祭自身,从而封印了三界通道,要想再次打开,只怕要费……要费不少功夫!”

“哼!”魔尊脸色一冷,原本后背的右手猛的一招,一道道从虚空渗透而出的魔气如百川归海汇聚到他的掌心。

紫煞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强大吸力给猛拽了过去,待反应过来之时,那双紫色晶莹的大眼睛却是透露出无尽的恐惧,嘴里不断嘶声尖叫,哪还有当时在南天门时的威武样子。

此刻的他就像一只待宰的小鸡一般孱弱不堪。

魔尊那双晶莹如玉的右手终于握住了紫煞那粗壮的脖子,皓白的手腕和紫色的肌肤,成了一个鲜明的对比。

眼睛微眯,魔尊举着连挣扎都不敢的紫煞,凑近一些,盯着对方恐惧的眼睛,冷声道:“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我要你有何用?”

“不……不要,回禀魔尊,其实我已经找到法子了,我联系了其他几位王族,集众王之力,能够短暂的打开空间通道,但是因为那些可恶的如来干扰,所以我们的强者无法穿过通道,但是一些小魔却是能够通过。

所以……所以魔尊相信我,我一定能够追回那个孩子!”紫煞哆哆嗦嗦的赶紧解释,紫色的面孔竟泛起了一丝苍白。

“哼!”

闻言,魔尊甩开紫煞的脖子,后者如炮弹一般,滑过一道残影,轰然砸向后面拥挤的人群,不知撞飞了多少小魔,才终于停了下来。

猛的喷出几口紫色的鲜血,紫煞赶紧起身,连嘴角的血迹都不敢擦拭,等着魔尊的回话。

对紫煞的细微动作略微满意的魔尊,轻轻点了点头,低声道:“好,那就再给你一次机会,我把这个任务交给你,希望你不要再令我失望啊!”

“是……是!我……我马上去办!”如释重负般,紫煞轻吐了一口气,却又止不住身体的伤势,再次喷出一口鲜血,便连忙告退!

看着人影再次融入虚空,魔尊眯了眯眼,微微转过身,看着眼前被不断轰击而闪耀金光的乌龟壳,露出一丝俾睨天下的笑容,低声笑道:“如来啊如来,你真的以为,凭借着那一个乳臭未干的孩子,就能阻止我统一三界的脚步嘛?

我们斗了这么多年,我怎么没发现,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天真了?

哈哈……

哈哈……哈哈……”

魔尊笑的略微癫狂,笑的无尽猖狂,笑的长发飘扬,连天空的魔气都被他的笑声微微吹散了些许!

连凌霄宝殿上空的金光结界仿佛都暗淡了几分,一如里面众仙此刻低沉的心情!

而殿内,那道浮与殿空的伟岸身影,也在此时微不可查的叹了一口气,随即手里金光再次暴涌,殿外的结界再次亮了些许!

……

依旧是早起的暖阳,而在猫耳村的一座小小平房里,余老头盘膝坐与榻上,眼睛微眯,手里不断掐动法诀,嘴里念念有词。

一道道晦明不清的气息不断地盘旋在他的身侧。

下一刻,其手里动作不断加快,到最后竟形成了一道道残影,而他身上的气息也在此刻变得紊乱不停。

“噗!”

嘴巴一张,余老头脸色突然一白,气息一下子暗淡了许多,略微艰难的睁开眼,看着地上的一滩血迹,眼里透露出一丝凝重。

“嘭!”

房门被一下子撞开,一个中年道士掠了进来,看到余老头的样子,脸色大变,连忙上前扶住后者的身子,急切道:“门主,你……你怎么又衍算天机了?”

余老头吸了一口气,拍了拍中年道士的肩膀,如果余生在这的话,就一定能认得出,这人就是在集市莫名其妙给了他那本小册子的中年道士!

缓了一会,余老头缓缓道:“天机开始紊乱,天下将变,本来我可以再准确一点算出未来变化之根源,却没想到……

哎,修为已经不足,而且所算天机过于庞大,即使拼上这条老命,所得结果也不能尽人意,无奈只能放弃,咳咳……”

见状,中年道士连忙右手扶住余老头的后背,一道浑厚的灵力不断地输送至后者体内,不断地滋润着他身上本就残破不堪的身子。

摆了摆手,余老头捂着胸口道:“时间不多了,等九月让余生上学,我必须回门内一趟,到时候,余生就让如意照顾他吧!”

“是,门主!”闻言,中年道士黯然说道,仿佛能够看到老人不久的将来,心里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

后山的瀑布旁,旁杂着几分绿叶鲜花的树洞里,余生无奈的挠了挠自己那平整的小小寸头,而后甚是舒爽的扣了扣自己的脚丫。

而其左手则是拿着一本小册子,正是那中年道士赠予的书册《算天机》。

一大早余生就奔跑着出了门,自从昨晚终于突然就七十二变的第一变,也就是一重天,换算起来就是炼气一层。

修仙每段修为都是为九层,炼气、聚灵、筑基、金丹、元婴、化神、渡劫和真仙皆是九层级别。

尝到了甜头的余生心里更加发愤图强,定要为了变成糖葫芦而努力。

至于七十二变里的诸多法诀和奥妙战技却也是让他懂得,饭需要一口一口吃才入味。

所以今天,不知怎的他突然想起来昨天那本册子,于是拿出研究了半天,也是没有研究出个所以然来。

当下不由的心里有些懊恼。

叹了一口气,余生无奈的向后一仰,就这么躺在了地上,眼睛微闭。

手里的册子放在胸口之上,余生伸了个懒腰,翻了个身子,册子便被压在底下,胸口的玉佩也在这是掉落出来,紧紧贴在册子之上。

下一刻,一股柔和白光包裹住了底下的册子,一股强大的信息流瞬间反馈在了余生的脑海。

已经变成卧躺在地余生一下子僵住了身子,眼神略微呆滞,肉眼可见的眼睛里,一个个黑色字体浮现,隐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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