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吾之名孤宰天下 - xp1024.com
《以吾之名孤宰天下》


第一章 你要战,便作战!

“喂,班长,快起来,轮到你答题了!”吴亦涵摇了摇叶涛的小臂,花季少女的清澈眼眸中藏有一种复仇的狡黠。

灰色之梦应声而碎,叶涛一个翻咕噜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感觉全身都是冷汗,就像深海之中即将缺氧的人突然破开了水面。

“怎么,叶涛,你有什么好主意?”讲台上四五十岁的班主任,鸾妈,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而同桌吴亦涵则低着头掩嘴偷笑。

教室内顿如一锅即将闷声沸腾的水,所有人都把焦距调到了叶涛的身上。

叶涛赶紧回神,尴尬地挠了挠头,努力做出一副思考状,眼神躲闪,根本不敢往鸾妈处多瞟一眼。

开玩笑,“杀神”之名,岂非等闲,他当初简直是脑壳撞钢筋了,竟然一开学就毛遂自荐地竞选了班长,难怪当时人才济济的33班,面对如此“香饽饽”,却空无一人敢上前,亏他当时还以为是自己魅力四射,无可争锋……

别提了,年少啊,年少无知啊!

后悔?晚矣!

他没听清吴亦涵刚刚说了些什么,眼睛只好45度旋向左后方的同寝死党,韩江山。

韩江山自然人情练达一点通,一边挤眉弄眼上脸语,一边张大嘴形下唇语:“小叶子,踢班,踢班找对象!”

“黑板?黑板找对象?这都啥玩意儿?”叶涛心里有些捉急了,不停地解读小韩的摩尔斯密语。

“对哈,老师一定是叫我回答问题,问题一定就在黑板上,我刚才一定是心太慌了。”分析完毕,叶涛就不动声色地往黑板上瞟了瞟,只见一个手写选择题,下方abcd四个都是令人眼晕的选项。

叶涛知道重做已来不及,正欲再次向小韩求救,却被吴亦涵拉了拉校服,一张空白数学作业纸上写着一个大大的红c。

叶涛心下一喜,连忙装作从容淡定,掷地有声谦虚道:“老师,我觉得这题应该选c吧!”。

答完,叶涛就赶紧收了眼神,松了一口气,心想这次总算从鬼门关捡回了一命,下课后一定要好好感激一哈小吴可爱。

作为实验班的学生,在课堂上公然答错,面子上真会挂不住,生而为人的虚荣心,更是不允许!

当然,如果能得到杀神的夸赞,叶涛保证不止是他,所有同学做梦都会笑醒。

谁知,叶涛的“选c”一出口,换来的既不是杀神的夸赞,也不是杀神的审判,反而是一帮坑货们早憋不住的哄堂大笑。

连一向以杀神著称的鸾妈也被叶涛的神回答给逗乐了,她破天荒的微笑,犹如万年冰面突然破开的水气,让人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叶涛啊叶涛,你是不是被这些天的军训训傻了呦,我问的是几分钟下课后应该选哪个班作为我们班的踢班对象。”

闻言,叶涛的脸就像被浇了开水般火辣辣地烫,他打地缝之心都有了,可惜这年头都是钢筋混凝土,哪怕打洞之王穿山甲来也,都只能好好享受尴尬的折磨。

因此,叶涛只好一个劲儿挠头傻笑,又感到桌子在不停地晃动,低头就看见吴亦涵那张笑得快要崩开的坏脸,以及桌上又一张数学作业纸上明晃晃地大写着:谁叫你上次当着教官捉弄我,嘿嘿,一报还一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叶涛这回算是彻底地栽了,栽在了一个看似清新可爱人畜无害的花季少女的手里,悔不该当初造下的孽呀。

“打住,大家安静,”鸾妈恢复了杀神的表情,对着全班扬了扬教鞭,“叶涛,你也坐下吧,身为班长你要时刻注意自己的形象,起好带头作用,念你是第一次,我就不罚你了,时间也不多了,大家继续讨论踢班对象的问题。”

这时,刘阿伦刘屌丝半仰着头,嘴巴一噻一噻地说:“老师,要不我们就踢32班嘛,反正就在隔壁,正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打不赢还可以立马跑回来关门躲起!”

啪的一声,鸾妈猛地敲了哈讲桌,那气势,不输古代惊堂木,那表情,像是要来一场威武的审判:“哪个说嘞打不赢,我们33班个个都是硬骨头,刘阿伦你咋一点自信都没有?身为33班人,一定要自信,不然出去就是丢我的脸,我们现在可是一条脸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有语病对不对?想纠正对不对?你大可以试试,反正33班人是再也不敢嘞了。

长达十几秒的沉默后,呱唧声大震如雷,所有人都胆战心惊并着热血沸腾,有此威武霸气班主任,何以再怂衰!

“老师,我们就应该杀隔壁班来儆其他班,而34班和我们是兄弟班,32班还老是在老明的带领下三番五次地挑衅我们,是时候一决高下了。”另一位和刘阿伦同寝室的大胖哥,牛发威,也一噻一噻地说。

“好嘛,叶涛,你来组织哈,目标,32班!”鸾妈啪嘞又敲了哈讲桌,代表此事就按这么定。

叮铃铃,叮铃铃……

敲音一落,刚好下课!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叶涛就带着全班整齐地排在了32班的教室外。

按照热血一中的校规,高一新生在军训完后,也就是今天,9月16日,各班都要进行一次踢班交流赛,美其名曰:热血传统新生战!

此时33班就是攻班,32班则是守班,首先要由攻班下战书,守班可关着门在教室内回战,门开之时,两班会战!

“33班的硬骨头们,能怼善骂嘴皮子顺溜嘞,请站出来,开始你的表演!”叶涛站在队伍正前方,大笑着高声怂恿。

“班长,来一个,来一个……”吴亦涵在队伍中间举着秀拳高喊,一脸的看好戏,其他人马上闻声而起,纷纷举起了参差不一的拳头:“班长,来一个,来一个……”

呼声如雷,震耳欲聋,叶涛只好硬着头皮应了下来:“好嘛好嘛,那我就先来个孙外公版的战书!”

闻言,33班其他人赶即一阵鼓掌吹嘘打口哨,而32班则好似狂风暴雨前的静心等待般,无一杂音传出,貌似他们已预料到33班会前来踢班,仇敌之间的了解时常比朋友更甚。

“咳咳。”清了清嗓子,叶涛就气沉丹田,使了一口河东狮吼的内劲,对着32班的窗子高喊:“32班的小妖精们,还不快出来拜见你孙外公,难不成全是一群王八成的精!”

此言一出,叶涛的老脸都不知该往哪里搁,他真后悔前些天一直抱着《西游记》死啃,32班的男生应该都还好,就不知女生是作何感想了,反正叶涛已做好放弃入侵32班森林的准备了。

为了班级,他放弃了一片森林,何等的高风亮节,何等的大义凛然!

不过叶涛可能错了,因为从此刻32班传出的动静来判断,叶涛可能将会被愤怒的32班人揍到放弃生命!

一阵拍桌子,踢板凳,乒乒乓乓的混乱声后,突然就是一阵诡异的安静,叶涛也拿不准,32班避战了。

可紧接着,里面就传出了个英气铿锵的女声:“33班的小崽子们,趁姑奶奶改主意未变,赶紧给我夹起猴子尾巴滚,否则就让你们尝尝比如来佛还如来佛的五指山!”

“比如来佛还如来佛的五指山,那是什么山?十指山?”刘阿伦立即仰着头一噻一噻地嘲讽那女声。

火药味儿渐渐上来了,叶涛见刘阿伦那跃跃欲试的表情,就对他招手道:“阿伦阿伦,快上来,下战书此等重任就交给你了。”

“阿伦,上,莫怕,兄弟们给你撑到起。”

“阿伦,不要怂,老王刚才不是说了吗?你要有自信,自信33班人!”

……

在一阵推推搡搡欲拒还迎中,刘阿伦一脸贱笑仿佛十分不情愿似的走到了队伍最前边,来到了32班的玻璃窗前。

随即一阵鼓掌吹嘘打口哨,甚至还比之前更热烈,看来在同学们心中,刘阿伦才是真正的骂街之王!

“好了好了,大家按捺一哈,看他表演!”叶涛笑着对同学们摆了摆手,走到32班前门处,礼貌性地敲了三下,表示33班最后一回登门下战书!

刘阿伦也做足了气势,清好了喉咙,放开声试着霸气陈词:“你要山,便作山;你要压,便来压;腾龙山下,卧虎涯前,此时此刻,你要战,便作战!”

遥相呼应,长短结合,时间地点,一语双关,霸气与贱气侧漏,引用与创新并存,叶涛实在没想到刘阿伦这个平时看起来吊儿郎当的家伙,还有如此能耐,骂街之王,实至名归!

33班其他人听了,也直兴奋得大呼小叫,32班教室里则再无一丝声响传出,死一般的静。

事到如今,唯有一战!

门开之时,两班争锋!

突然,嘭的一大声,32班的门板应声而而飞,直取还在门边的叶涛。

叶涛没想到是何人怒气竟如此之大,而这个时候科学之力又派不上用场,逼得他连忙运起内劲,使了一记排山倒海掌。

又嘭的一声,门板一分为二,叶涛收掌,只见32班内顿时就走出一个高挑英挺表情冰冷的白袍女将,她手里还提着一把约莫两米长短的红缨枪!

是的,就是白袍女将红缨枪,在这个风衣和牛仔裤占领全球的时代,叶涛这一掌就好似劈开了中国古代沙场的大门,一个接一个的男将或女将踏着地上的门板,有条不紊井然有序地踏将出来。

那凛冽威武的气势就仿佛草原上即将发动攻击的群狼,又宛如十万下山捉妖的天兵将!

叶涛马上意识到不对,照此下去,33班就会弱人一头,他灵机一动,走到队伍正中高喊一声:“33班嘞,请打开你们的手机,是时候播放《victory》庆祝我们即将到来的胜利了,把音量调到最大,让我们嗨起来!”

随即叶涛就拿出了自己的vivo,45声酷狗之后,45首《victory》那浩瀚宏大的声音霎时就响彻了整栋高一教学楼,耳力所及之处,脑海中无不是胜利之后众人热血狂欢的模样。

一段短促平滑的转音之后,叶涛高举着自己红色vivo,走在33班队列之前,应声而喝:“33班的兄弟姐妹们,let‘sgo,let‘sfighting!”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45个33班人就分成了两种矛盾而又和谐的气质:一种是流氓混混游街型,吹嘞吹嘘,打嘞打哨,插嘞插裤兜,搭嘞搭肩膀,两两一伙,三五成群。

另一种则是小姐妹周末逛街型,牵嘞牵手,挽嘞挽臂,闲谈嘞闲谈,疯闹嘞疯闹,极尽悠哉游哉之能事!

这两股屌丝配美女的神奇洪流一下就把旁边32班的壮气豪哉冲得七零八碎。

甚至有的32班人还不由自主地随着《victory》里那慷慨激昂的女音扭动了起来,可在那为首白袍女将的冷瞪之下渐渐又恢复了军队的气烈!

在两班气势达到巅峰斗得旗鼓相当之后,浩浩荡荡的九十人就分为了旗帜鲜明的两股,从四楼一路下到了一楼,中间还看到其他班也两两如此这般火药味十足,当然也不乏有些兄弟班级间,互相和和气气打成一团!

总之,约莫在十分钟的比权量力,度长絜大之后,两群人就来到了此次的科战地点:腾龙山下,卧虎涯前!

第二章 热血传统新生战

腾龙山,名字倒是霸气绝伦,实乃一座海拔还不到两百米的小山岭,或者连山岭都称不上,小山包还更准确些。

因为去年学校搞建设,说要把此山打造成一个占地几千平米、风景宜人、适于学生陶冶情操的后山公园!

所以学校就低价请来了双山周边的农民,在一阵破柴刀吭哧吭哧的砍伐后,腾龙山上仅有的几棵小树就被扔进了那些农家的灶台里。

唯一剩下了棵四五岁、不知何品种、处于山包正中间、枝叶看起来还算茂盛的小野树,之后的日子里,叶涛们的历史老师总爱美其名曰:腾龙山上腾龙树,腾龙山下腾龙人!每每这时,保准引来33班人的一大片吁声。

军训期间,在热血广场站军姿的时候,叶涛无聊时就会发呆似的望着那棵树,有时还模拟一哈那树的心情:兄弟姐妹都死光了,就只剩我一个孤家寡人了,我到底要不要自杀呢?倘若不死,我要那枝繁叶茂,高耸入云又有何用呢?

每每这样的时候,叶涛就会不由自主地想笑,一笑当然就会被眼尖的教官匿名批评啦:“哎哎哎,那个谁谁谁,说你呢说你呢,还东张西望看别人,你再笑下午饭就吃了……”

至于卧虎涯,那就大有来头了,起码创造它的人曾登上中国广告的头牌,那句“挖掘机技术哪家强,中国山东找蓝翔!”是多么地深入人心而名头响亮啊!

以至于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叶涛只要一看到开挖掘机嘞就都认为是蓝翔毕业嘞!

卧虎涯也就是两三个蓝翔的高级挖掘工吭哧吭哧的挖出来的,高不过十几米,涯壁至今都还裸露着些大小不一的碎石。

可奇怪的是,它们就是掉不下来,因此涯前就有一条单车道的柏油路,教职工们都学着美其名曰地称其为:腾龙卧虎路!

真是一帮厚脸皮!叶涛都害臊了。

而此时此刻,这路上就站着两班人,互相都观察得也差不多了,火药味也达到了爆炸极限,大战一触即发!

然而这次却是32班有人先动了,只听32班队伍中一小阵叽叽喳喳后,第三排就走出了一个红发飘飘,脸缠绷带,一身灰朴灰朴的短装,胸肌微裸,看起来刚健而神秘,充满压迫感!

叶涛也随即叫硬骨头们摆出了正形,一见来人如此,他就示意了哈刘阿伦。

果然,刘阿伦马上就心有灵犀地解释道:“32班走的应该是cosplay路线,来人应该就是人称火男的左遥,他模仿的应该是《侠岚》里的山鬼谣,叫你多和我们看点动漫吗,你非要执著于修炼,现在就不懂了吧!”

他那张天生的贱脸上笑嘻笑嘻地露出两颗贱贱的大门牙,说不清是嘲讽还是鄙视,亦或两者皆有!

“那好,阿伦出列,这个红鬼就交给你了,你是时候表演哈屌丝逆袭了!”叶涛一个劲儿地带笑鼓掌高呼,其他人立刻就又开始了:“刘阿伦,来一个,来一个……”

尤其是他407室友的一阵蜂拥出卖下,刘阿伦被很不客气地推到了阵前,不过他依旧没摆出什么炫酷霸气的造型,只半仰个头,笑嘻笑嘻地看着左遥,人家都是霸气十足,偏偏他是贱气侧漏。

“你就是刚刚那个‘你要压,便来压’?先报个名吧,我名左遥。”左遥环抱着一把不知真假长约三尺的青锋,面无表情,像是要将山鬼谣进行到底。

“你违规了,学校说嘞,踢班交流时不可以借助外物,一切都只能依靠自己的科学之力和武学修为。虽然你那个可能是个十几块的地摊货,不过为了不伤到你,你还是不要用剑的好,除非你掌握了铁元素,现场造一把。”

此刻的刘阿伦像极了一个正跟地摊老板讨价还价的妇女,罗里吧嗦,指指点点,叶涛实在搞不懂他的逻辑所在。

“哦,对了,我叫刘阿伦,你叫我阿伦就可以了,我们现在是不是应该开打了,我看他们好像都有点着急了,来嘛,你先走一招给我看哈。”刘阿伦虚步下蹲,两手撑开,摆出了一个请的姿势。

“阿伦,你疯了?没听说过先发制人吗,这又不是打乒乓球,你以为可以后来居上呀,快点动手啊!”

第三排同寝室的牛发威实在看不下去了,挤出人群,对刘阿伦压声低喝,一脸的恨铁不成钢,重达200斤的脂肪在他的身上很有规律地弹跳。

牛发威说得没错,在科学打架中,先手的确可以占据很大的优势,后手常常只能见招拆招,易陷入被动。

左遥没有动手,只拔剑出鞘,轻抚了一哈冷光激射的剑身,那表情,就像在摸他洞房里的新媳妇,又收回剑鞘,插剑于路边的矮树丛中。

随后左遥就静静地看着刘阿伦,那目空一切的眼神,好似在看一个小丑,一脸的云淡风轻,只有一层无色透明之物悄然地覆盖了他全身。

“许你怎么摸,表情如何地逼真,地摊货也变不成宝剑锋,既然你想耍架子,那我就不客气了,你个自大狂,吃我一记二氧化氯穿心箭!”

一言既出,刘阿伦虚步变蹬,像一只被喷射出去的猎豹般,两人间三五米的距离,眨眼即过。

也不见他使什么武器,只带起数十支黄绿色的箭气,咻咻咻地如雨破空,完全封锁了左遥的闪避之路。

左遥也不敢大意,脑神经极速地运转,试图判断黄绿色的气体到底有哪些,要么是氯气,要么是二氧化氯,“看来这家伙是想打我的马虎眼,这个时候凝二氧化氯根本不值得。”

一念至此,左遥立即调动大脑处的神经细胞操控了周围空间中的水蒸气,同时把储存在细胞内的氢氧两元素,按2:1极速化合成水,在刘阿伦的氯气穿心箭即将破体而入之际,凝成了一堵薄而坚韧的水墙。

氯箭先刘阿伦一步攻击到水墙,两相碰撞,氯箭渐行渐短,与此同时,左遥一阵旋风小碎步,极速后撤,想拉开与刘阿伦之间的距离。

高速移动的水墙也随着左遥在这个艳阳高照的大中午掀起了一阵阵湿润的凉风,只不过由于氯气与水反应生成了有刺激性气味的盐酸和次氯酸,四散在空中就像带起了一股难闻的妖风。

“嘿嘿,滋味儿还不错吧,那你再看看我这把刀!”刘阿伦显然看破了左遥的拖延计,双脚顿如猛虎蹬地,瞬间就以马踏飞燕之姿跳起一米高,也像一只逆空而起的天狗,遮住了好奇火辣的烈阳。

在最高点时,一把长四尺宽三寸、无色透明犹如天之水晶的厚刀凭空闪现,刘阿伦大喝一声,瞬如坠星般向左遥劈去,那刚猛的气势仿佛盘古在劈天!

“不好,来不及了,无色透明?难道他的刀也是由二氧化硅凝成的吗?”左遥心下大急,覆盖全身的二氧化硅之凯极速增厚,看着那劈顶而来之刀,他把心一横,头不要颈椎似的死命往旁一偏。

嘭的一大声,刘阿伦的长刀狠狠地砍在了左遥的右肩,二氧化硅之凯并不如钻石那般坚固可靠,咔擦一下就应声而碎。

哔呲哔呲的腐蚀声让左遥明白自己猜错了,代价就是一条深长的、焦黑的、犹如炭烤般火辣生疼的刀砍之沟。

那巨大的脱水之痛让左遥的牙咯咯声响,他低喝一声:“极限·氢之爆破!”,左手向刘阿伦的面门一招,无数幽蓝的鬼火就像暴跳如雷的恶魔,轰隆的一声,刘阿伦就被炸得倒飞而出,鲜血爆吐。

叶涛眼疾腿快,一个流星大蹬步就飞身半空,接住了阿伦,哒哒哒地几下,立刻封住了阿伦的相应穴位。

另一边左遥也透支似的瘫坐于地,白袍女将亦立即飞奔而去,询问情况,治疗伤势。

“我用的是氢氧化钠腐蚀刀,你们赶紧给他弄点水清洗一哈。”刘阿伦连咳带喘地对32班人道。

“刘英雄你就不要说话了,好好养伤休息,剩下的就交给我们吧。”叶涛一边给他拍背,一边调动周围的水蒸气给他降降温,湿润湿润,其他人也莫不如是。

毕竟被类似小手榴弹的威力爆中后,还能喘气儿也只能说明刘阿伦的皮糙肉厚了,这也证实了鸾妈的硬骨头之说。

“记得再弄点硼酸给他中和中和,喊他忍住。”刘阿伦还是止不住地担心,一个劲儿地对那边叮嘱,好像被烧碱(二氧化钠的俗称)腐蚀就只有他一人会处理似的。

不用刘阿伦说,白袍女将通过简单的推理就知道左遥受的是碱腐蚀了,一阵果断而细腻的处理包扎后,左遥就无大碍了。

而刘阿伦虽然中了氢气的爆炸之威,可也因为量不多,威力还没到杀人夺命的地步,双方大约在十几分钟后,就都又元气满满了。

现在他们还剩下科学打架的最后一个环节,那就是科学之战的双方需要走到中间交流一哈刚才自己科战中的“暗箱操作”!

一方面是为了互相学习,互相进步;另一方面也可以炫耀一哈,特别是打赢了之后,那感觉,倍儿爽!

“我只有一个问题,你是怎么实现氢爆破嘞,我可是时刻把我周围的氧气都排得差不多的。”两人走到中间后,这回刘阿伦先开口。

“呵呵,都排开?你难道忘记你持刀劈顶时的得意了吗?我想那时你所能想到的,应该也只有你们之前所放的victory了吧。”左遥不乏嘲讽地回了一句。

尽管两人算得上是两败俱伤,可他始终相信,下一次,赢的一定是自己!恰巧,刘阿伦也这么想,只不过没有他这么傲娇罢了。

“我不相信,这么短的时间内,你是如何既造氢气,又造氧气的,而且我周围的氢气还必须达到40%~756%的爆炸极限。”

(氢气在空气中的体积浓度在40%~756%之间时,遇火源就会爆炸,而当氢气浓度小于40%或大于756%时,即使遇到火源,也不会爆炸。)

刘阿伦还是有点想不通,半仰着头,看着左遥,露出一双闪亮而疑惑的圆眼睛。

“这么简单的问题你都想不出来,亏你也是老明的学生,就在你问我滋味儿如何的时候,我的水遇上你的氯气,产生了次氯酸。”

“so,andthen?”

“然后?”左遥真佩服他,到这里都还想不出来,最佩服的是自己,竟然和这种屌丝打个平手,真是奇耻大辱!

“然后你大概忘了,两个次氯酸在光照的条件下易分解为两个氯化氢和一个氧气,而我就在极速后撤之时收集了氧气。

从我知道你使用氯气的那一刻起,我就准备氢爆你的了,只不过中间出了点小差错,要不然,哼!”左遥拔出草丛中剑,对着刘阿伦往脖子一抹,露出一抹厌恶的表情。

刘阿伦也不再意,反而勾引似的问道:“为人不要这么傲娇嘛,你难道就不想知道,我那把砍肩刀是什么时候凝造的吗?”

“没兴趣!”

“不,你有兴趣,你的脚出卖了你,我也就告诉你好了,免得你今晚睡不着。

这个也很简单,就在你凝练护身凯甲的时候,就在我嘚啵嘚的时候,我只是用语言来迷惑你而已。

看吧,这就是初中学好心理和语文的妙处,可惜啊可惜,你这种傲娇之人是永远也学不会滴!

还有,建议你下次不要在我面前穿得这么风骚裸露,不然我的氢氧化钠腐蚀刀也不会腐蚀得这么彻底!”

言讫,刘阿伦再不停留,转身就回到了33班队伍里,接下来也轮到他看好戏了,左遥也好似被戳中痛点般,若有所思地走了回去。

叶涛正准备喊全班给刘阿伦呱唧呱唧时,那边就站出一人开始叫阵了。

“之前那个孙猴子呢,给我站出来,你姑奶奶来也!”砰的一声,红缨枪重重砸地,仿佛在告诉33班人,它可不是十几块的地摊货!

来人正是白袍女将!

“涛锅,人家都叫你了,还不快去,33班人从不认怂。不过你千万不要中了她的美人计哦,战场上怜香惜玉是男袜子的第一大忌!”站在队伍第一排一个看起来古灵精怪的女丫头片子,封小雅,不无怂恿与幸灾乐祸地把叶涛往前推了几步。

“呸呸呸,什么怜香惜玉,且看涛哥我如何辣手摧花,收了那个女妖精!”叶涛整了整着装,不疾不徐地走上前去。

第三章 叶涛VS白袍女

“喂,白袍女妖精,这回你cosplay什么呀,穆桂英还是花木兰?”叶涛边走边调凯,一脸的吊儿郎当。

可回答他的只有一柄破空飞来的尖枪,那咄咄逼人的气势仿佛要将叶涛一枪穿串,他来不及强调校规了,急忙一个侧闪,同时伸手抓住了枪杆,否则队伍中有的同学肯定闪避不及。

还没等他丢枪自我介绍,白袍女将就提着一把二尺短剑飞身刺来。

叶涛虽早已心怒,可长期锻炼而来的理智却使他先按曲线飞动,时而跑左,时而跑右,避免了于白袍女的正面冲突。

在闪避奔逃的过程中,叶涛也在不停地观察白袍女之剑,只见随着她的曲线追杀,那剑仿佛有生命般活像一条曼妙灵动的毒蛇,以各种弯曲刁钻之势向着叶涛的弱肋刺来,其上还笼罩着一层太阳也蒸发不了的无色雾气,真是怪异至极!

此刻叶涛就陷入了非常被动的局面,白袍女向众人完美地演绎了什么叫“先发制人,后发遭殃!”

然而叶涛脚慌心不慌,无数的大脑神经飞速地搜寻着记忆:无色雾气?难道是水?不会恰巧就是氢氟酸吧?不对氢氟酸极易挥发,如此烈阳下,如此短的时间内,肯定就是水,她一定是在利用我的疑心计!

天人交战完毕,叶涛咻的一下就把跑路过程中凝结的二氧化硅之凯聚结于手,一两秒钟后,一把三尺水晶钻石剑就闪耀登场。

这时,由于叶涛的分心,白袍女的笼雾之剑也立时刺向了叶涛后脑勺。

千钧一发,危若累卵!

叶涛立即反手绕头一剑,想借剑挑剑,打乱白袍女的攻击节奏。

不过想象中的固体碰撞声并没有如期传来,只有啪嗒的一声就像用剑砍断了一段水波,叶涛只觉后脑勺一凉,正欲用手扒飞所有的牛鬼蛇神,突然就感到有一团烫火沿着发根剧烈燃烧。

那种即将被烧成熟肉掉下油来的巨痛直令叶涛想爆炸,大滴大滴的液体顺着他的脸极速流淌,不知是汗珠还是脑油!

危急之下,叶涛强忍住怒火与痛楚,在零点零几秒的时间内就调动体内所有的硅元素与氧元素,凝于左手心,啪嘞一下就狠狠地扇盖于自己的后脑勺之上,霎时间就响起了火熄的呲呲声,一股白烟大作。

又感受到后背极速迫来的危险气息,叶涛就如怦然爆发的火山般,以鬼魅的速度,不可思议的视角,唰的一下水晶钻石剑就向着某个白皙稚嫩的脖颈杀去。

这一剑蕴含了他的痛无可痛,怒无可怒,忍无可忍!

这一剑势必夺命!

“叶涛,快停下!”于32班旁边观战的老明立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身奔来。

然而叶涛的这一剑实在是太快了,等他奔来时,只看到一段滴血的剑尖!

滴答,滴答,滴答……

一滴又一滴的鲜血顺着叶涛的钻石剑身缓缓滴下,仿佛一句又一句来自深渊地狱的叩问,也像极了叶涛叩门时的礼貌温文。

世界周遭,死一样的寂静,只有九十一个心跳声还在滴答滴答。

“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曾无数次地转身,只为回眸一剑!”

咔嚓,咔擦,凝固的时间怦然松动,透明的剑尖穿过了她乳白的肩胛……

时值饭后黄昏,在长达两个小时的午休后,各战了一场的33班人全都又龙精虎猛了。

作为正式开学的第一天,今天除了热血传统新生战,还有一件事就是19:00后的班主任开学致辞。

现在到了18:30同学一个二个地都来到了教室,夕阳从腾龙山上不舍地献上最后一缕余晖,弥留在泛黄的书桌上,看起来温暖而迷蒙。

“哎哎,小叶子小叶子,快给我们讲讲最后到底发生了什么?”406的其他六人把叶涛死死地围在中间,再向外又是一层又一层的吃瓜群众,把叶涛呼吸的通道都围了个水泄不通,甚至还有人站在了课桌上,伸长脖子,一个劲儿地催促。

“哎呀,事情都过去了有啥子好讲嘞,你们难道没有看到我的后脑勺都‘凉凉’了吗?”叶涛摆摆手,想把这些没良心的吃瓜群众都摆开,分明他受伤了,他们却一点不关心。

“哎,也是哈,就差根电线了,这一战你赚了一个台灯费!”室友吴不胜摸了摸叶涛的后脑勺,皮了一句。

“我明白最后发生什么了,一定是小叶子在最后关头怜香惜玉,措手护花,不然如何说得出如此风骚之语呢?”,另一室友桃洪也不无道理的打趣。

随即他还伸手搭住叶涛的肩膀:

“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曾无数次地转身,只为回眸一剑!”

那姿势,那表情,一个字:贱如骨髓,两个字:销魂!

“好啊,你个一年四季只爱‘春’的家伙,竟敢嘲笑我,看我不揍扁你!”叶涛起身,抓住桃红的衣领,提起沙包样的拳头,正欲给他安个熊猫眼!

“哎呀,说中了说中了,大家快看,他急了他急了。”桃洪一脸的求打状,边说还边敞开胸怀,一副坦然赴死的情状,大家也被他逗得笑作一片。

叮铃铃,叮铃铃……

晚自习的铃声如期而至,就像一个墨守成规,从不失约的糟老头,每每打断大家的欢乐,五六秒后,全部人都回座位坐好了,睁着一双双亮晶晶的充满期待的大眼睛、小眼睛,圆眼睛,弯眼睛……

鸾妈穿着她不知什么年代的花格子衣,后背一个双肩小包包,上映一只豹纹小猫猫,踩着一串简洁干练的步声,行而生风地走进了教室。

虽然大家称她为鸾妈,可她的脸上却总是挂着严父的表情,偶尔才会露出慈母的微笑,全班没有一个不怕她嘞,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不怒自威吧。

“孩子们,军训完了,开不开心?马上迎接你们嘞将是精彩纷呈、热烈刺激、充满趣味、充满挑战、充满,充满什么呢?”鸾妈尴尬耿直地笑了一下,“我一哈搞忘了,先等我看哈。”

下方有的男生就绷不住地笑出声来,噗呲噗呲嘞有点像打屁。

“孩子们,想笑就笑哈,千万不要憋坏了,憋笑伤身。

我也是没得办法呀,学校领导硬性要求嘞,开学致辞既要文采斐然,又要活泼可亲,这要求还不如让我上刀山算了。

所以我就只好请你们语文老师帮我写了一篇,今天中午我就加急嘞背了一遍,可惜人年纪大了,我怀疑我都有点老年痴呆了。”

鸾妈一边笑笑,一边翻着她的小猫包,倏忽拿出一张密密麻麻的稿纸,“哦,充满挑战之后就是充满热血,希望在将来的三年里,大家能够拼搏进取,团结一心,互帮互助,友善博爱,坚毅开朗……”

巴哒巴地又念了几个四字词语后,鸾妈就受不了,一边喘气,一边抱怨非常地把那张可恼的稿纸收了起来,“不念了,不念了,哪怕它要拍照录音嘞,我也念不起了,直接叫他们扣我的工资好了,反正也就是七八百。”

“呦!”鸾妈此话刚完,下方就是嘘声一片,看到她破天荒地带笑上课,大家也都渐渐大胆了起来。

“老师,要不你就想讲哪样就讲哪样好了,我们自九年义务教育以来也想听点不一样的东西。”刘阿伦半靠在窗子旁的白墙上,嘴巴依旧一噻一噻地。

“哎,我也正如此打算,这些领导老是爱搞这些假大空,原来他们还是老师的时候也没见他们这样呀,我也懒得管了,反正每个月我的工资都会因为这样或那样的不配合而少个千八百儿。”

鸾妈笑着一张略带皱纹的脸庞,又静静地自讲台旁多媒体放包处走上讲桌中间,那一刻叶涛觉得鸾妈很真实,很美,像此前温暖迷蒙的余晖!

“那好,我就给你们讲点正经嘞,关于这个学期的安排。

说远一点期末的时候你们有一个七大高校联考杯,期中的时候有一个腾龙卧虎热血杯。

这两个杯子将决定你们下个学期的学校资源,往大了说甚至是一生。所以,孩子们,努力呀!

一中今年招收高一新生共计一千五百五十人,这之中各各都是七星天区千挑万选才选出来的顶尖人才。

学校根据学生入学表现,共分出了六大天骄实验班,十二大重点尖子班,十六大普通人才班,以及最具潜力的龙腾班和虎卧班,一共36个班。

不努力说不定下次周考的时候就会被人家其他班的黑马踩到千儿的尾巴去。

除此之外,后天的醒灵之池也非常重要,不过到时候我再给你们具体详述,今天晚上就先到这里吧,你们回去好好休息,明天就是和老师们的见面了,都精神点!”

一说正经嘞,鸾妈那破天荒的微笑就藏入深深的皱纹之中了,大家就算听得热血沸腾嘞也不敢表现出来,一个个嘞看起来还有些呆若木鸡。

待得鸾妈彻底消失在教室里时,才轰的一声如一锅憋了许久的沸水,各个寝室嘞一喊起,就纷纷走出了教室。

目标:学生宿舍旁的食堂;目的:吃夜宵!

花季的年龄总是离不开花季的饿!

突然,正相约踏出教室的406七人被刘阿伦叫住:“叶涛,鸾妈找你,就在数学名师工作室,快点去。”

“哦,晓得了。”叶涛若有所思地应了一声,“你们先去排队,我去去就来!”告别了406六人,叶涛一阵小跑跑到了对面三楼的数学名师工作室。

高一教学楼是由两幢楼圆润地连接而成,所以又名热血半月楼,33班在半月a栋,而鸾妈的工作室在半月b栋,两楼之间则是长约五六米、宽约两三米的圆弧形走廊和内嵌式卫生间。

还没来得及猜想鸾妈要问的问题,年轻力壮的腿脚就把叶涛带到了工作室门前。

叶涛平复好心跳就准备敲门,倏的门就开了,看见他,鸾妈只淡淡地来了句:“来,把这个拿去,早中晚各一次,损害了小脑神经丛可不好。”

叶涛习惯性地挠了挠头,赶忙拒绝道:“老师,你要相信我,这点小伤我还不放在眼里。”

“哎呀,叫你拿你就拿,不要像刘阿伦那样婆婆妈妈,快点去吃夜宵吧,等会儿人就多了。”鸾妈把一瓶好似跌打损伤的药液塞到叶涛手里,转身就去继续工作。

叶涛也没说什么,上前把门扭关好,就大踏流星往食堂去了。

晚23:30,学生宿舍406,其他六人都心满意足饭也饱地沉沉睡去,只有叶涛还在亮一盏萤火台灯,桌上摆着一本厚厚的、泛黄的、貌似羊皮卷般的笔记本,他手里握一支鹅黄色的羽毛笔。

本子翻开,大约已有十分之一被载上了字,叶涛的手停留在新的空白一片上,抬着头,咬着笔管,若有所思,一个高挑英挺的白袍身影萦绕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须臾,叶涛写下:

2015年9月16日,来到新世界的第七百三十天,烈阳当空照,后脑似火烧!

记一次对话:

“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曾无数次地转身,只为回眸一剑!”

记一瓶药!

打下最后一个感叹号,叶涛就合上本子,上床睡去。

深夜,又是一个灰色之梦……

第四章 杀神鸾妈的另一面

夕阳无限好,饭后人悠闲,在长达两个小时的午休后,各战了一场的33班人全都又龙精虎猛了。

作为正式开学的第一天,今天除了热血传统新生战,还有一件比较重要之事,那就是19:00时的班主任开学致辞。

现在已到了18:30,33班人一个二个地都来到了教室,残阳从腾龙山上献上最后一缕不舍的余晖,弥留在泛黄的书桌上,看起来温暖而迷蒙。

“哎哎,小叶子,小叶子,快给我们讲讲最后到底发生了什么?”406的其他六人把叶涛死死地围在中间。

再向外则是一层又一层的吃瓜群众,把叶涛呼吸的通道都围了个水泄不通,甚至还有人站在了课桌上,伸长脖子,一个劲儿地催促。

“事情都过去了,有啥子好讲嘞,你们难道没有看到我的后脑勺都‘凉凉’了吗?”叶涛摆摆手,想把这些没良心的吃瓜群众都摆开,分明他受伤了,他们却一点不关心,一个个嬉皮笑脸地没个正经。

“咦,小叶子,你还别说,就差根电线了,这一战你赚大发了,一个免费的台灯哎!”室友吴不胜摸了摸叶涛的后脑,皮了一句。

“我明白最后发生什么了,一定是小叶子在最后关头怜香惜玉,折剑护花,不然如何说得出如此风骚之语呢?”另一室友唐洪也不无道理地打趣。

随即他还伸手搭住叶涛的肩膀:

“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曾无数次地转身,只为回眸一剑!”

那姿势,那表情,一个字:贱如骨髓,两个字:销魂!

“好啊,你个一年四季只爱‘春’的家伙,竟敢嘲笑我,看我不揍扁你!”叶涛起身,抓住唐洪的衣领,提起沙包样的拳头,就欲给他安个熊猫眼!

“哎呀,说中了说中了,大家快看,他急了他急了。”唐洪一脸的求打状,边说还边解开胸口,一副坦然赴死的情貌,大家都被他逗得笑成一片。

叮铃铃,叮铃铃……

晚自习的铃声如期而至,就像一个墨守成规,从不失约的糟老头,每每无情打断大家的欢乐。

五六秒后,全部人都回座位正襟危坐,睁着一双双亮晶晶充满期待的大眼睛、小眼睛,圆眼睛,弯眼睛……

鸾妈穿着她不知什么年代的花格子衣,后背一个双肩小包包,上映一只豹纹小猫猫,踩着一串简洁干练的步伐,行而生风地走进了教室。

虽然大家称她为鸾妈,可她的脸上却总是挂着严父的表情,偶尔才会露出慈母的微笑,全班没有一个不怕她的,这应该就是传说中天生杀神命的不怒自威吧。

“孩子们,军训完了,开不开心?马上迎接你们的将是精彩纷呈、热烈刺激、充满趣味、充满挑战、充满,充满什么来着哎?”鸾妈耿直地笑了一下,“我一哈搞忘了,先等我看哈。”

下方有一两个敢死队的男生就绷不住地笑出声来,噗呲噗呲嘞,像极了打屁。

“孩子们,人生应该想笑就笑,千万不要憋坏了,憋笑伤身。

我也是没得办法呀,学校领导硬性要求嘞,开学致辞既要文采斐然,又要活泼可亲,这要求还不如让我上刀山算了。

所以,我就只好请你们语文老师帮我写了一篇,今天中午我就加急嘞背了一遍,可惜啊,年纪大了,我怀疑我都有点老年痴呆了。”

鸾妈一边笑,一边翻着她的小猫包,忽的拿出一张密密麻麻的稿纸,“哦,充满挑战之后就是充满热血,希望在将来的三年里,大家能够拼搏进取,团结一心,互帮互助,坚毅开朗,友善博爱……”

巴哒巴地又念了几个四字词语后,鸾妈就受不了,一边喘气,一边抱怨非常地把那张可恼的稿纸收了起来,“不念了,不念了,随它要拍照录音去吧,我再也念不起了,直接叫他们扣我的工资好了,反正也就七八百。”

呦——

鸾妈此话刚完,下方就是呦声一片,看到她破天荒地带笑上课,大家也就渐渐大胆了,以致忘记了对此种怪异现象应该心存感激。

“老师,要不你就想讲哪样就讲哪样好了,我们自九年义务教育以来,也想听点不一样的东西。”刘阿伦半靠在窗子旁的白墙上,嘴巴依旧一噻一噻地说。

“嗯,我也是这样想嘞,这些领导就是这样,形式主义假大空,原来他们还是老师的时候也没见他们这样呀,看来权力真的能腐蚀一个人的灵魂。

我也懒得管了,反正每个月我的工资都会因为这样或那样的不配合而少个千八百儿,问题不大。”

鸾妈笑着一张略带皱纹的脸颊,又静静地自讲台旁多媒体放包处走到讲桌中间,那一刻,叶涛觉得鸾妈好真实,好美,像此前温暖迷蒙的余晖,如七八十年代古城山间纯净的风!

他万万没想到,杀神还有如此另类的一面,心下兀自嘲笑自己此前识人的肤浅。

“那好,我就给你们讲点正经嘞,关于这个学期的安排。”

听此,大家赶即一二三,坐整齐,四五六,空耳心,七八九,背好手,标标准准的小学之姿!

第五章 杯子与兄弟

“说远一点,期末的时候你们有一个七大高校联考杯,期中的时候有一个腾龙卧虎热血杯。

这两个杯子将决定你们下个学期的学校资源,往大了说,甚至是一生。所以,孩子们,努力呀!

一中今年共计招收高一新生一千五百五十人,这之中个个都是七星天区千挑万选才选出来的顶尖人才,竞争之大,削尖脑袋都难冒头。

学校根据学生入学表现,分出了六大天骄实验班,十二大重点尖子班,十六大普通人才班,以及最具潜力的龙腾班和虎卧班,一共36个班。

在这片热血沃土上,你不努力,说不定下次周考的时候就会被人家其他班的黑马踩到千儿的尾巴去。

除此之外,9月18日的醒灵之池也非常重要,不过到时候我再给你们具体详述,今天晚上就先到这里吧,你们回去都好好休息,明天就是和老师们的见面了,都精神点,好好表现,争取给老师们留个好印象!”

一说正经嘞,鸾妈那破天荒的微笑就藏入了深深的皱纹之中,大家就算听得热血沸腾也不敢喜形于色,一个个嘞,看起来还有些呆若木鸡。

待鸾妈彻底消失在教室走廊时,众人才轰的一声如一锅憋了许久的沸水,各个寝室嘞一喊起,就纷纷走出了教室。

目标:学生宿舍旁的食堂;目的:聚众吃夜宵!

花季的年龄总是花季的饿!

突然,正相约踏出教室的406七人被刘阿伦喊住:“叶涛,鸾妈找你,就在数学名师工作室,快点去。”

“哦,晓得了。”叶涛若有所思地应了一声,“你们先去排队,我去去就来!”告别了六人,叶涛一阵小跑,须臾就跑到了对面三楼的数学名师工作室。

高一教学楼是由两幢弧形楼圆润地连接而成的,所以又名热血半月楼,33班在半月a栋,而鸾妈的工作室则在半月b栋,两楼之间是长约五六米、宽约两三米的圆弧形走廊和内嵌式男女卫生间。

站在门前,叶涛平复哈心跳正准备敲门,倏的门就开了,叶涛的心差点没跳出来。

看见他,鸾妈只淡淡地来了句:“来,把这个拿去,早中晚各一次,损害了小脑神经丛可不好。”

叶涛习惯性赶忙拒绝:“老师,你要相信我,这点小伤我还不放在眼里。”

“哎呀,叫你拿你就拿,不要像刘阿伦那样罗里吧嗦嘞,快点去吃夜宵吧,等会儿人多了。”鸾妈把一瓶好似跌打损伤的药液塞到叶涛手里,转身就回到岗位继续埋头工作。

叶涛也没说什么,上前把门扭关好,就大踏流星往食堂去了。

晚23:30,学生宿舍406,其他六人都心满意足饭也饱地沉沉睡去,只有叶涛还在亮一盏萤火虫形的台灯。

桌上摆着一本十几厘米、材质泛黄、形似羊皮卷的笔记本,他手里握一支鹅黄色的羽毛笔,两者是一套,初中毕业哪天好兄弟热超送的。

一翻来就他狂草而下的一首临别赠书:

今日我刀入江湖,明日你笔走书山。有生之年,感叹过,你我终为客。

刀笔一别后,兄弟十年间,道一生珍重,纸短情长!

一笔一画,一情一字,往日涌心间,叶涛仿佛在这字里行间重见了热超提刀远去的背影,夕阳西下,把他的萧索拉得很长很长……

强断念头,继续翻,大约已有十分之一被载上了针脚小字,叶涛的手停留在了新的一页泛黄上,抬着头,咬着笔,若有所思,一个高挑英挺的身影忽的就占据了脑海,挥之不去。

须臾,叶涛写下:

2015年9月16日,一混,来到这个新世界已有七百三十天了,也没什么好记的。

烈日当空,后脑似火!

记一次对话:

“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曾无数次地转身,只为回眸一剑!”

记一瓶药!

打下最后一个感叹号,叶涛就合上本子,上床睡去。

深夜,又是一个迷失之人的灰色之梦……

第六章 老黑的微波炉步

翌日,凌晨五点,学生宿舍,406。

叶涛从梦中惊醒,这已是第七百三十二遍了,每当夜深人静,它必如期而来,像永夜的幽灵,惊醒他,在每个凌晨的五点。

昨天是个意外,他竟然在课上也做梦了,好在没被鸾妈当面揭穿,否则他的一世英名可就尽付流水。

咔咔几声,叶涛从上铺翻咕噜站起来,活动哈关节,穿好衣服就准备下床洗漱。

为了不吵醒那几个瞌睡虫,叶涛尽可能地猫着腰,掂着脚,像一个无声无息业务熟练的小偷。

尽管如此,叶涛还是时不时地转头注意各虫的动向,却不料咣当一声就踩翻了众人合资网购的镁铝合金小火锅。

叶涛大惊,慌忙扑身去抓还在咣啷咣啷转圈的镁铝锅。

大清八早,这声音无异于一个正呲啦嘛叫的魔鬼,顿时叶涛身后就响起了几声床上翻身的咔咔声,亏得叶涛眼疾手快地消灭了“魔鬼”,几虫都没醒。

不然,这大清八早就坏人清梦,叶涛还不得被愤怒的几虫撕个稀巴碎。

放好锅,叶涛摸黑似的洗脸刷牙,三下五除二,三分钟后就准备出门了。

拉着门把手,叶涛好笑似的看了眼要么梦呓要么咕噜的几虫,正欲臭骂他们一句,却不料离门不远的床铺突然响起声臭骂:“小叶子,你个该死的五点,每天都来坏我好事,还不快关起门滚蛋,风吹到我了。”

叶涛见鬼似的一溜烟儿就熟练地轻声合门跑路。在他跑后,吴不胜又翻身继续睡去,真不知他刚才是梦呓还是惯性。

咻咻咻地踩着初中体育老师王老黑教的盗版凌波微步的微波炉步,当然,按照他自己的说法,这个绝世步法练至最高境界可谓行如微波,动辄无声,杀敌于无形,甚是厉害得紧的啊!

那时没有一个同学信,绝世步法又怎么会取个如此低俗的名字呢?就算那个二叉的祖师爷喜欢一“名”惊人,但绝世步法又怎么会轻易传人呢?还是那种跳楼大甩卖,你不收不行。

因此,大家也都尴尬而不失礼貌地跟着老黑学了其花架子,可一转身打起篮球就忘了个一干二净。

只有叶涛在每天早操跑步的时候,抱着试试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的态度练到了如今。

初中毕业后的某一天,叶涛为了英雄救美而遭到十多个小混混的追杀,不知不觉中用起了微波炉步,就那一次叶涛就彻底改变了对微波炉步和王老黑的看法。

当叶涛想买些好酒去看望王老黑时,就中途得知老黑在他们一毕业后就辞职去云游四海了。

更奇怪的是,不仅老黑,其他各科老师也都走得一干二净,就像人间蒸发般音讯全无,真是奇哉,怪也,诡异事!

托老黑的福,叶涛只十几秒的功夫就下了四楼,须臾就跑到了乱草遍地、“独树一支”的腾龙山顶。

此刻,朝阳还没有爬过地平线,远处新建楼盘的天边却已添上了一抹红晕,叶涛来到一块早已看上并心下占领的树旁空地,开始了他每天五点的早训时光。

他先把以前初中老师们所授的“乾坤星挪移”、“六脉奇侠剑”、“天马龙象功”以及“太极八卦掌”等各种不知真假与否的风骚之术练了一遍,反正每每练的时候,他都会心有所得,何乐而不为呢!

练了一个小时后,叶涛就随便扒拉块石头,靠在腾龙树上,看远处楼盘外正一个二个犹如蚂蚁出穴般准备吊威压开始施工的工人。

那楼盘头顶着四个红红的大字:朝阳大厦!它正以每天一两米的速度长大,仿佛欲要遮蔽那慢悠悠还想来个回笼觉的懒阳,可总是被正午的烈阳烤得皮焦肉绽。

看着看着叶涛就发呆了,思绪飘回了两年前。

那时,刚上大一的他从高数课上一醒来,就发现自己重生到了自己的初中时代,相比现在来说,恰巧上初二。

第七章 万物皆虚,唯己永恒!

课桌前后都是熟悉的死党,熟悉的女同学,讲台上熟悉的恩师正拿着熟悉的教鞭,万里之外,还有熟悉的父母。

一切所不同的是,周围人的身体就像被改装过一样,大脑能够控制天地间游离的化学元素,身体暗藏武功内劲,随便一个都可比拟金庸小说中的超凡高手。

有的能来去如风,有的又视开碑断石如家常便饭,更有甚者能燃碳成火,控火生风,乘风御空……

刚开始,他简直激动得不要不要,心想自己应该会有个金手指那什么的,要不了多久就可以逆天得不要不要。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甚至都不能说推移,也就在重生后的第一天,他就丧失了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叶涛的所有能力”!

通俗一点就是,一觉醒来,曾称霸三联中学的超级大学霸,“叶涛”,就彻底跌入了学渣的深渊。

接踵而来并不是通俗小说中周围人的欺压凌辱和打脸,反而是同学和老师们更急切的关心,学校资源仍旧大方地倾斜……

这一切的一切都化作了一股滔天的压力洪流,卷携着叶涛对金手指的半绝望等待,一天,两天,三天,四天……

一月,两月,三月,四月……

终于,叶涛被逼疯了,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他化身孤岛,与世失联!

甚至到现在叶涛都记不起,那时自己到底去了哪里,干了些什么,又是否遇见了些什么贵人,总之正如世界对他失联一般,他对那段记忆也失联了。

只记得2013年的某一天,某个凌晨的五点,他在灰色之梦将碎未碎以及一个司机的喝骂声中睁眼醒来,那一刻他感觉世界又重回了清晰,仿佛黑暗之人推开了光明之门。

更值得惊喜的是,他的能力回来了,曾经被称为三联骄子的叶涛回来了,虽然过程充满诡异,但结局终归是好。

也正从那一刻起,叶涛就明白自己的金手指是什么了,万物皆虚,唯己永恒,靠天靠地靠系统,不如靠一个永恒执着努力的自己!

他,叶涛,就是要靠自己,在这个光怪陆离强人遍地的世界,杀出一个朗朗之乾坤!

心静了,连风波也静,一切都静,唯一跳动的只有他一往无前的热血,就这样,他以优异的表现考入了七星天区七大高校之一的热血一中。

现在想想,真是恍如一梦,一个灰色之梦!

“你叫什么?”突然一个冷冰冰的声音打断了叶涛。

“哎呦,我当是谁?原来是我的剑下亡魂呀,怎么,大清早你就跑来向我索命了?”叶涛收了内息,吊儿郎当地朝她走过去,停在了离她四五米的地方。

叶涛也不知为何,反正一看到这个小妮子就各种没好气,可能是后脑勺还在隐隐作痛吧,虽然当时他盖得很及时,但还是被连发带皮烧掉了一层,好在鸾妈送的药液疗效非凡,才一晚功夫就好得差不多了。

朝阳像一个金红的月牙,从远处二十层楼的天台上露了出来,还有些微冷的晨曦透过腾龙树的小树丫洒在她素冷的白衣上,反射进叶涛的眼里,仿佛小龙女从书中走出,耀着晨曦站到了他眼前。

相对望,相沉默!

许久,她才好似不知如何措辞地回了一句:“我叫慕英英。”

她那冷冷的表情,让人看不出半点的心绪,叶涛更不知道她这是什么神逻辑,只好顺着她的话道:“我叫叶涛,敢问‘姑奶奶’有何贵干?”

闻言,她好似愣了下,晨光中视不清她的表情,“没事,随便问问。”

“没事的话,那我就先走了,现在已经快7:00了,我还要去带人领书嘞,失陪了。”

叶涛还以为她要来道歉或者要求自己道歉,再者就是探讨一哈那天科战的细枝末节,恰巧他对她的那把笼雾之剑也十分地好奇,虽有猜想,但不是很确定。

然而,都不是!

因此,脸皮并不怎么“厚”的叶涛,只好走人了,而且此刻空气中正弥漫着些许逐渐凝固的尴尬。

运起内劲,使一招乾坤星挪移,叶涛就猛地朝卧虎涯飞去,十几米的高度对任何一个一中生而言,都简直不要太easy,十几年的武术教育,令他们早已不可以常理度之。

如风般从树旁奔到涯前,叶涛双臂舒展,想来一个潇洒的空飞,却不料后脑勺凉风突起,神经敏锐的他立刻闪身躲过,却一不小心就失去重心,掉下涯去。

正准备转身离开的慕英英脸色大变,急忙朝叶涛所坠处飞身奔去。

然而她离涯壁还有十几米的距离,就算博尔特来了也无济于事,在10米每秒的重力加速度前,现在的人力根本不够看。

死亡不期而至!

第八章 三只小白兔的故事

半空中四仰八叉无处借力的叶涛眼要自己就要摔个粉身碎骨了,赶忙聚氢于手,借着高压氢气反手向泥青路猛力一排,这才刹住了死神的降临,得以没和腾龙卧虎路来个“后脑勺式的激吻!”

也就在叶涛刚一坠地,慕英英就飞蛾扑火般从涯顶朝他直飞而来,还没从懵圈中走出的叶涛赶忙眯眼装死,挺尸路面。

约莫两三秒后,叶涛就眯见慕英英蜻蜓点水般落在他身旁,这时懒阳终于爬过上升的楼盘了,仿佛伸懒腰似的向大地投射下缕缕橙金迷蒙的光线,给她的白衣凭添了一层柔和的光晕。

见慕英英弯下腰来,淡淡的不知什么香的风就轻点过叶涛之鼻尖,还没等叶涛仔细辨识,就感到一双纤细柔软但却触感冰凉的小手正试图环抱住自己的腰和腿。

叶涛心下一坏,摊在路面的双手就使了一招抓兔鹰爪功,十指死死地扣进泥青,却不料用力过大,那双柔软的手像两条灵敏的蛇般,愣了一下,随即就突然抽走,淡香也一下远去。

叶涛赶忙睁眼翻咕噜爬起,对着那个极速飞逃恍如一只慌乱的小白兔高喊:“喂,你还有没有人性呀,我受伤了哎,怎么一点同情心也不给啊?喂!”

果然,叶涛的无耻奏效了,慌乱的小白兔逃去十几米后就猛地停下,叶涛心下一喜,急踩微波炉步奔过去,速度极快,有如闪电。

却不料小白兔比他更快,一个蹲身放下个什么东西,就头也不回地朝教务处跑去,与其说跑,还不如说逃,而且是飞逃。

叶涛再一次被她的逻辑搞懵了:先是接战书时的口齿伶俐英气铿锵,再是科战时的剑走偏锋冷血无情招招致命,现在又似邻家小女生总是莫名其妙的娇羞,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呀?真令人头大!

等叶涛赶到那里时,小白兔已经消失在图书馆的转角了,地上只有一瓶类似于古人装金疮粉的小瓷瓶。

叶涛捡起来细看,瓷瓶并非古代陶瓷中常见的天青色,蓝色,或者花红色,而是一种如少女闺房般的淡淡粉,入手还有些温热,轻嗅一下还是之前的那种不知名的香。

不过,最引叶涛注意的是,瓶上一共有两只小兔子,一只在圆圆的瓶身上,白白的,浑身披满了雪白的绒毛,仿佛只要风一吹,那绒毛就会柔软得随风而去,叶涛真想知道此等超凡若仙之技究是出自何人妙手。

除了柔软如风的绒毛,小白兔的表情也是一绝,不像世俗中常见的那样,要么是为招财进宝而喜气洋洋,要么是为讨人喜爱而故作夸张,它的表情看起来既真实又梦幻!

真实得就像这世间的某个角落,某个时间,曾有一只小白兔坐在某个东西,或许是一节小树桩上,呆呆地望着远方,嘟着粉嫩的小嘴,呆萌的眼里满是期待。

它一坐就是很久,从不感到厌倦,仿佛只要坐在这里,就是世间最大的幸福,而这时一双最能发现尘世之美的眼睛悄然出现了,它们为它的美所劳劳抓住,这一看,也是很久。

突然,远方好像出现了什么,小白兔的黑宝石样的双眼一下就亮如六伏天里最为纯净耀眼的星空,那一瞬间,小白兔的双脚将起未起,呈半蹲之姿,仿佛就要扑进它期待已久的怀里。

而这时画面定格了,那双眼睛用它远超尘世的审美像亿万像素的柔光双摄般将那一永恒的瞬间劳劳定格在这个小小瓷瓶上,透过不知几何的岁月直击进叶涛的心里,如一颗种子,扎下深根。

说它梦幻,就在于如此真实的小白兔和你不存于同一片时空里,仿佛另一个世界的来客,无意间被你瞥见,只可远观而不可亵渎!

另一只小白兔却是叶涛无意间发现的,因为它在瓶底,同样的粉底,同样的小白兔,甚至是同样将起未起的蹲姿,只不过给叶涛的感觉却全然不同。

那是一种全世界都是粉色的温暖,而你坐拥着一份孤单落寞的忧思,嘴虽然依旧是嘟着的,但落在叶涛的眼里却从期待变成了无奈。

起初,叶涛还以为是光线的原因,就对着朝阳多看了几遍,可越看那感觉就愈加浓烈,仿佛也要透瓶而出,直击叶涛的内心。

透过这两只小白兔,叶涛对慕英英的看法又多了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心下寻思改天一定要找个机会还给她,这东西对她来说一定具有非同一般的意义。

嘀嘀嘀,闹钟响了,叶涛一看都7:30了,赶忙揣好粉瓶,急冲冲地朝教室奔去,他还要去喊人,四百五十本教材可不是他一个人能吃得消的。

可刚没有跑出三四步,就被一块小石头崴了一嘴狗啃泥,叶涛大怒,正欲把今早所有的郁闷通体发泄在这个不知死活的臭石头上。

捡起一看,发现不是该死的石头,而是一个类似于瓷瓶瓶颈的东西,这么小个东西就把他小船样的朝天大左脚崴了个骨节分家,看来真嘞是跑得太急了。

叶涛又四下扫眼一看,就看到三五米处有一块类似的东西,他一摇一摆地走过去,入手是一块瓶底。

叶涛猜想这肯定就是小白兔之前所用的袭脑之物,再仔细扫了一圈,又找到了两块半球形的瓶身,和一个小圈形的瓶嘴,以及一个蓝幽幽有很多个面的怪异几何体,应该是瓶中之物。

嘀嘀嘀,闹钟再次响了,冷不丁的已经7:58,离上课只有两分钟了,叶涛慌忙将刚捡来的“杂碎”胡乱一揣,撒开丫如一个独脚的袋鼠般,一蹦一跳地死命往教室赶,心想这回玩大了,班长英名,尽付流水!

第九章 当Are you OK?遇上邹小小

热血半月楼a栋,7:58,高一33班教室,前门旁,物理老师整了整他黑色的外套,平复哈心里的小紧张,把教材往胳肢窝一夹,就推门而入。

扑面而来的就是一阵鼓掌欢呼打口哨,仿佛一下推开了清晨的菜市场的大门,已带过一届学生毕业的他不禁再次感叹:年轻人真是活力十足啊!

他也被这种充满喜感的方式逗得满心欢喜,突然就想起昨晚在b站(哔哩哔哩)看的搞笑视频,主意一定,就走上讲台。

满教室的声音就像训练有素的士兵,适时停下。

看着一双双亮晶晶充满期待的眼睛,他大笑着高喊了一声:“hello,mychinesestudents!areyouok?areyouok?”

areyouok就像一颗“深水炸弹”(泡腾片的别称),一投进33班这个时刻准备爆沸的班级,立时就引起了406那群b站粉丝此起彼伏的掌声。

其他还在懵圈的人也被他这个奇怪的方言英语逗得捧腹大笑,他也跟着老脸一红。

掌声渐哎停下,刘屌丝就半仰着头高喊:“老师,来一首,让我们感受哈你动听的歌喉,我给你把音乐开起。”

说着刘阿伦就拿出手机,一声酷狗之后,教室里就响起了“笑米”总裁雷君的成名神曲《areyouok?》,b站播放量远超千万的现象级存在。

一曲播完,下方就响起了几个女生小声的讨论:“这个英语老师的发音好有特色哦,他好可爱呀,我好喜欢!”

听此,物理老师的老脸差点就崩不住了,赶忙解释道:“大家不要搞错哈,我是你们的物理老师,这是昨天晚上刚看嘞,学得还不像,让你们见笑了。”

“没有,老师,你都有七八分神似了,下次你就可以进军鬼畜界了。”牛发威给出他貌似十分专业的评价。

“好了,打住了,自我介绍哈,我叫萧秘峰,从今以后我们就要一起共度一个又一个美好而又神奇的日子了。”萧秘峰转身在黑板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又转过来满面笑光地看着众人。

就在这时,教室突然就响起了个像发现新大陆般惊喜的声音:“哇,好可爱的名字哦,小蜜蜂哎小蜜蜂,一天到晚嗡嗡嗡!”

这个声音一下就把刚静下心来的众人逗得哈哈大笑,大家都看着萧秘峰,想看看他此刻精彩的表情。

然而,听到小蜜蜂三字,萧秘峰的脸就从暖春变到了寒冬,他冷冷地对着那个女生喝一句:“你叫哪样?给我站起来!”

一霎时,气氛就突然凝固了,所有人都不明白刚刚还和颜悦色的老师,为什么开个玩笑就一下翻脸了。

坐在倒数第三排的唐洪甚至还产生了个不好的猜想: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一念至此,唐洪就再仔细看了看,还是没分出真假,心下狐疑:难道泰国的人妖技术已经发展到基因层次了?我滴个乖乖,这个世界太疯狂!

咔嘎——

推木凳的声音打断了唐洪,他赶忙回神,只见那个女生却是大胆,顶着一都乌黑亮丽的短发,面不红,耳不赤地站了起来,十分爽朗地答道:“我叫邹小小,老师你生气的样子都好可爱哦!你不要生气了,我一看到就想笑!”

说笑就笑,扑哧几声,邹小小就捂着嘴笑趴在了书桌上,所有人都如遭雷击,一脸懵逼,这个世界太疯狂!

她的同桌史东只好在桌下用手拉了拉她的衣角,示意她克制一哈。

两三秒种后,邹小小才停了下来,所有人都呆呆地看着她,她却依旧静静地站着,面不红,耳不赤,看起来十分平静,一脸如无其事云淡风轻。

此刻,大家对她胆子已经无法求值了,估摸着最起码比得上一百二十颗熊心,九十九颗豹子胆了。

这在33班胆子奇葩说里就代表着“无法无天”、“无所畏惧”、“还有谁”这三大至高的胆界荣耀,在今天就被一个小丫头给包揽了,成立这个学说的二十二个男成员也是输得心服口服胆子服!

更让人目瞪口呆的是,萧秘峰竟然没有大发雷霆,反而渐渐平静了,真是活见鬼,这个世界太疯狂!

“邹小小是吧,你很不错,我记住你了,小蜜蜂这个外号我很喜欢,你坐下吧,以后物理科代表就是你了,areyouok?”萧秘峰白皙圆滚的脸上诡异一笑,声音很是柔和。

不过,其他人好似都被他刚才的变脸给搞怕了,一个二个的眼睛都在咕噜咕噜打转,惊疑不定。

“你看你们这群开不起玩笑嘞,刚刚我只是跟你们开个玩笑而已,你们咋还当真了呢?”萧秘峰表示感到费解。

还是邹小小第一个响应了他:“我就说嘛,小蜜蜂咋会是那种人,他这么可爱,活像一个上天排来的天使!”

临近三十的人,被一个十五六的小女生夸成天使,萧秘峰差点没别扭得心肌梗塞了,但“呵呵”两声之后,还是笑着接受了。

“哎,你们班咋还差个人,是哪个?”萧秘峰正准备叫大家翻开教材目录正试开讲,却瞥见倒数第三排的靠过道的位置缺了一个人,刚刚太开心了就没留神到。

萧秘峰话音刚落,还不待有人回答,教室外就响起了一连串哒哒哒的蹦跳声,紧接着就是大口大口的喘气声混杂着敲门声。

“快进来。”

从这个声音中听不出喜怒,叶涛的心跳加快了,深吸一口气就推开门一摇一摆地走了进去。

第十章 多么痛的领悟!

叶涛已经做好九死无生的准备了,理由嘛,暂时编出来也会被拆穿,何不如坦然面对。

“你咋回事,铁拐李上身了?”萧秘峰一眼就注意到了叶涛的脚。

“刚才跑急了,一不小心就崴脚了。”

在科战中面对生死一剑叶涛都能从容不迫,可越是这种情况,叶涛就越不知所措,老脸像有蚂蚁在爬般瘙痒难耐,眼神和大脑都一片飘忽。

“来,麻烦这位同学把凳子给我一下。”萧秘峰走下讲台,对靠门边第一排一个名叫王晶语女生轻声说,叶涛顿时就懵了,这是要五十大板的节奏吗?

“来,你做好,我家祖上是按摩正骨嘞,独创有一套绝世的手法,我给你看下。”萧秘峰微笑着示意叶涛坐下,挽起外套,有点兴奋的样子。

叶涛缓过神来,也没矫情,赶忙坐好,还没待他开口,只听咔嚓一声,右脚就骨节分家了。

那手速,快到叶涛的大脑神经都迟疑了零点几秒,剧痛才沿着脚部神经传到感觉中枢,空气顿时就响起了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叶涛强忍着说不出话来,只将右脚轻轻放到了地上,左脚微抬,心下责怪自己没先讲清楚。

“咦,好像搞错了,真抱歉哈,好久没练了,业务有些生疏。”萧秘峰抬头看了看叶涛,白脸微红,“没关系,我在给你接回去。”

叶涛正要开口,就听咔嚓一声,清脆的骨节错位声响彻了整个教室,仿佛辛晓琪的那首多么痛的《领悟》!

叶涛低头一看,左脚好像报废了,原来才歪离脚踝一寸,现在变成了两寸,以前还能跳着前进,现在可能只能用爬了,倒是再也不用担心会摔成狗啃泥了。

冷气吸完了,教室里就开始些许骚动,之前被萧秘峰虚惊一场的众人又渐渐恢复了大胆,甚至有的还起身凑过来看热闹,当然有的也许是抱着学习一哈的心态。

“咦,你怎么把左脚抬起来了,我刚才用的是右脚的手法。”萧秘峰大汗,白脸顿时就如一块烧红的钢铁。

“没事,老师,这回我们先沟通一下,你注意了哈,这只是歪了两寸的左脚,按你的说法应该用左脚的手法,对不?”叶涛一边运起内力抑制住脚踝处暴跳如雷的痛觉神经,一边控制着右脚,不敢轻“举”妄动!

“嗯,这回一定不会再错了。”

“那万一呢?”人群中不要知哪个熊心豹子胆小声地嘀咕了一句。

“再错,再错老师就自挂东南枝,以告慰祖师爷的在天之灵!”萧秘峰把外套向上用力地挽了挽,还在嘴里呵了两口气,一副要发大招的样子。

所有人都屏气凝神,叶涛更是心跳加速,只好闭上眼睛,“不忍直视”!

咔咔咔——

三声炒豆般的脆响,所有人隔着空气都闻到了痛的味道,冷气回归,众人都倒吸了起来,甚至有的胆小者还脊背生寒。

只有叶涛从寒冬来到了暖春,他感觉暴跳的神经渐渐平缓了下来,此前的剧痛也全都消失,只还有些痒麻痒麻的,他舒服得都不自觉地轻哼了一声。

见此,萧秘峰长出一口气,站了起来,拍了拍手,道:“怎么样?还可以吧,老祖宗传下来的,到我这里已经是第十九代了,绝对手到病除,童叟无欺,价格更是过了这村没这店,188,现金,微信还是支付宝!”

“嗯?”空气中霎时就响起了一大片惊疑声。

“哦哦哦,你看我这个鬼人,把前些年江湖谋生的毛病都带到课堂上来了,真抱歉,小兄弟千万不要介意哈。”萧秘峰这时才想起他已不再是四处挂牌讨生活的萧仁医了,这一来二去多少还有些尴尬。

“老师,治病收钱天经地义,你不用多想,等我毕业后一定连本带利双手奉上。”叶涛何等聪明,故意接了个台阶给萧秘峰。

“哎,见外了哈,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哪有父亲收儿子钱的道理呦。”萧秘峰显然台阶下得太猛了,叶涛真不知该如何搭话,只好恭恭敬敬地对她鞠了一躬,行了一个谢师礼。

尽管治脚的过程有些波折,但结局终归是好的,叶涛还是打心底里感激他,虽然辈分从小兄弟一路降到了儿子。

刹时,掌声雷动,像送给老师,又像送给叶涛,其实这是众人看出了他俩的尴尬,在圆场嘞!

“好了,大家都回座位吧,我们开始上课,都正经点。”掌声过后,萧秘峰登上讲台,对大家喊了一声。

“老师老师,等哈等哈,请问刚才你那个是不是传说中的‘三下五除二’手法?我听我爷爷给我爸爸说过,‘三下五除二,手到百病除’,这是真的吗?”人群中的邹小小高举着小手一脸激动。

第十一章 传说中的“三下五除二”!

嗯?三下五除二手法?我怎么没听老爹提起过我们家的手法还有名字?想必应该就是吧!萧秘峰心下寻思。

随即,他就笑呵呵地谦虚道:“哎,本来想低调点嘞,没想到我们班的人才还挺多啊,这都被发现了。”紧接着他就顺口了:“以后大家想接骨按摩去火松筋嘞,一律半价,跳楼大甩卖!”

切——

“说好的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呢?”

“说好的哪有父亲收儿子钱的道理呢?”

……

一阵小骚乱之后才教室才恢复了正经,叶涛亦拿起凳子送还了这个刚才一直沉默着见证了所有大奇小迹的女孩儿,然后也笑着走回座位。

“哎,邹小小,啥子叫‘三下五除二’手法?”刘阿伦对这个新鲜词兴致大起,回到座位后仍不安分。

“哇,你连江湖上如此大名鼎鼎的手法都不晓得吗?干脆你去自挂东南枝好了。”邹小小像看白痴一样地看着他,“而且难道你刚才没仔细观察吗?那好,我问你,刚才是不是一共响了五声?”

“嗯。”

“叶涛的脚是不是左偏两寸右一寸?”

“好像是,那三有了,二呢?”

“到这里你都还不懂啊,亏我之前还以为你聪明,左右双脚不就是二了吗?三下五除二,三下五除二,讲的就是这个道理!”

“天,是这样吗?邹小小我真佩服你,感觉三观又一次被你刷新了。”刘阿伦半着笑,给人一种半懵半崩溃的感觉。

听到两人的对话,刚刚站稳的萧秘峰差点就跌了个趔趄,而其他人则对邹小小的神观察也佩服不已,只有叶涛和那个前排的女孩晓得其中的猫腻。

“好了,花开两朵,各表一枝,闲话休题,开始上课!”萧秘峰把教材往讲桌一拍,“你们先翻开目录,我们一起来看一下这个学期要学些什么。”

叶涛一回到座位,吴亦涵这个有仇必报的同桌终于仗义一回地假传他的旨意,在今早7:40的时候喊起一二十个男生把十个科目,共计450本教材通通搬来了。

不仅如此,她还十分贴心地帮他把物理教材端端正正地摆好了,这让叶涛一是难以习惯,难道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大家看到第一章,《奇门遁甲》的天文物理学实质,我想问一哈,你们有谁学过《奇门遁甲》,或者说谈谈你听到这个词后的第一想法。”萧秘峰两手撑在桌上,抬起头来,用他那双不太大的双眼扫视群“熊”!

“大胆一点嘛,不要我一问问题,你们就全都熊成一团,你尽管大胆嘞说,尽管展开你们天马行空的想象力,我如果笑你们,我就自挂东南枝!”萧秘峰发动最后的鼓动攻势。

果然,“自挂东南枝”一出就奏效了,刘阿伦第一个站了起来,依旧半仰着头,叶涛总感觉他的视角和大家有点不一样,出场就自带笑点,这实在是有点考验物理老师的耐力。

“老师,我是这样认为嘞,你看哈,‘奇’就是稀奇古怪的意思;‘门’应该就是类似于寻龙尺,摸金符等稀奇古怪的东西;‘遁’大概就是各种稀奇古怪的逃跑方法,比如土遁术,水遁术之类的;至于‘甲’嘛,应该就是古人打仗时穿的铠甲。”

“《盗墓笔记》,《鬼吹灯》都整出来了,那帝皇铠甲和炎龙铠甲是不是也应该出场了呢?”大胖哥胖牛发威一边听,一边弯着他腰上摇摇欲坠的脂肪群,一边小声嘀咕唔嘴笑。

萧秘峰也强忍着似笑非笑,却给人一种他在认真倾听,认真思考的感觉,那一刻叶涛想起来了一句话叫:“憨憨的外表,影帝的灵魂,演员的诞生!”,用来形容此刻的物理老师再完美不过了。

“嗯,不错,咋一听还有点道理,那这四个字连起来你觉得又是啥子意思呢?”萧秘峰觉得这位同学的视角还有点独特,兴致勃勃地再问。

“这个嘛,我还没有想好。”

“嗯,你已经很棒了,能想到了从语文的角度去解析这个词,很不错,你坐下吧,顺便告诉我你的名字,让我认识一哈。”

“我叫刘阿伦,刘是刘邦的刘,阿是阿尔法狗的阿,伦是道德沦丧的伦。”

刘阿伦每次这样介绍他自己的名字的时候,总给人一样不知该如何评价的感觉,关键的是他的表情还很自豪,真是奇葩年年有,33班特别多。

由于军训期间只有班主任,所以严格说来,这是师生间第一次见面,而且萧秘峰本身自己就是30班的班主任,自然脑力都先用去记30班的人去了。

不过,这点和叶涛却是不同,他在高中开学和同学们第一次见面时,就感觉周围人都有一种一见如故的感觉。

而且,在叶涛的记忆中,他前世已经是个大一的新生了,可自从来到高中后,他就一点儿也记不起来了,就像有人用锁把他高中的记忆生生地锁住了,只留下一种朦胧的感觉。

这其中到底隐藏着什么呢?这幕后之人到底意欲何为?这一切对叶涛来说又到底是好还是坏?

第十二章 《奇门遁甲》与天文物理学

叶涛已经想过很多遍了,却依旧毫无头绪,这就像一个线团,找不到线头你就无法解开这团中之迷。

“嗯,这个名字取得倒是很合你的气质嘛。”萧秘峰开了个玩笑,众人也都忍不住地会心一笑,刘阿伦只好笑着做出了一副委屈状。

“哎哎,那个笑得快胖倒下,不对,是胖得快笑倒下,也不对。”萧秘峰苦了一下脸,无奈道:“许多年没有行走江湖了,连话都不会说了。其实,就是你。”萧秘峰甩了牛发威一个小粉笔头,“你早点和我心有灵犀一点通多好呢,一点都不默契。”

牛发威太胖,没能躲过,就被砸中了脑门,他捡起地上的粉笔头,站起来笑嘻嘻地问道:“老师,这算体罚吗?人证物证俱在,你赶紧拿点钱收买我们,一人一百八十八,现金,微信,还是支付宝?”

“哎呦,你个小胖崽子,学得还挺快呦,都有七八分神似了,下一次你就可以进军碰瓷界了。”萧秘峰也来而不往非礼也。

这俩活宝可把其他人给逗坏了,本该严肃的课堂立时就被欢快的笑声填了个水泄不通。

“好了,笑也笑够了,你快回答吧,让我看一哈你们年轻人的思维,顺便提醒大家回答问题后都自报哈家门。”萧秘峰也很无奈,他多么想上一节严肃的物理课啊,可惜他每次总是第一个讲段子。

之前好不容易严肃一回,却被邹小小那个鬼家伙给破功了,萧秘峰明白他的威信已经崩得七七八八了。

“我和刘阿伦的感觉差不多,《奇门遁甲》应该就是《盗墓笔记》中的那一类人研究了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穿着铠甲勇士们的铠甲,四处盗墓探险,万幸死里逃生之后总结出来的一些经验,后来被某些人经过编撰而形成的一门学问。”牛发威很麻溜地就讲完了,坐下时还把自己的名字告诉了小蜜蜂。

其实,早在刘阿伦那一番辟精讲解时,他就准备好的啦,也知道小蜜蜂会问他,只等大家一笑了。

然而却没有人笑,只有少数人挂着捧场似的皮笑肉不笑,空气中弥漫出一种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味道。

“嗯,很不错的一个冷笑话,恰好我也要讲正经的啦,让我们感谢牛发威同学。”原本听尬的众人,一下就被小蜜蜂这个幽默的圆场给逗乐了,掌声与笑声霎时雷动。

“其实啊,《奇门遁甲》是中国古代的术数著作,也是奇门、六壬、太乙三大秘宝中的第一大秘术,为三式之首,最有理法,被称为黄老道家最高层次的预测学,号称帝王之学!

它的创始人是九天玄女,其本质是一门高等的天文物理学,揭示了太阳系八大行星和地球磁场的作用情况。”萧秘峰翻开第一章首页连瞟带背地把章序讲了一遍。

“同学们,注意哦,其本质是一门高等的天文物理学,揭示了太阳系八大行星和地球磁场的作用情况,这就是你们现代科技青年人应该掌握的知识。

《奇门遁甲》里古人对太阳系,乃至银河系和外星系中诸多星体的一系列的定位方式,可以大大地造福于人类!

那讲到这里,我就要问了,你们有谁知道你们能操控化学元素的背后的科学原理吗?也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科学之力,它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到底科学在哪里?

这次我希望大家能向刘阿伦与牛发威一样,踊跃地发言。”一个好的教育者,总是能换着方地鼓励和启迪他的学生,萧秘峰显然就是他们中一位。

大家沉默了一两秒后,一个瘦削娇小看起来有种学霸式乖巧的女生站了起来。

她一板一眼地讲道:“我认为科学之力的实质是人体磁场与宇宙磁场交感协调的结果,通过醒灵之池的科学洗礼后,大大加强了其强度,再加上操控者本身后天的特殊锻炼,以及其独特的精神天赋,从而实现了化学元素的控制,形成了当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科战系统’!”

学霸一开口,屌丝两泪流!

她一说完,屌丝们就沉浸在了一种一脸懵逼但不明觉厉的蒙蒙然中,大部分人则似懂非懂,叶涛也觉得这个女同学牛得不要不要,他从来都不去想这些的,一心只管实际战斗。

“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先不说,你有什么理由吗?”萧秘峰当然不是他们其中一员,他还想继续启发。

“因为在我的看来,所有粒子都可看做带电粒子,包括对外显电中性的原子,某些绝缘的物质等,只需要利用相反的意识控制异种电荷就可以了,就像有上夸克就有下夸克,”

“嗯,很好,大家呱唧呱唧!”随即萧秘峰就带头鼓掌,佩服的掌声响成一片。

“我叫雷茜!”再回了一句,雷茜就在掌声中落座。

第十三章 管某人的量子纠缠说

“还有人有其他看法吗?大家可以把思维放开点,你们记住,要想解开一个科学上的未解之迷,常常需要借助科学之外的东西,常常需要大胆甚至是疯狂的假设!”萧秘峰这回收起了喜人的笑脸,语重心长。

“老师,我认为科学之力可能是一种人体与宇宙间潜在的量子纠缠力,人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可以纠缠一定量的粒子,只不过各种细胞的开发程度不同,脑细胞的纠缠之力应该比其他细胞大得多。

所以我们应该借助外界与自身的努力不停地开发细胞,加大细胞的灵敏程度,从而纠缠更多的化学元素,爆发出更加惊人的战斗力,我叫管某人”一位坐在最后排小胖小胖的男生,很快地站了起来,语速也很快,报完名就很快地坐下。

看来那个家伙是真人不露相啊,叶涛对他的脑洞表示很吃惊。

“嗯?你名字的后两字是不是某人的那个某人哦,还是其他同音字?”萧秘峰一时之间就被管某人的名字陷住了。

“是嘞,这个名字我也很无奈,我爸妈说这是某首他们很喜欢的歌曲的名字,两人就是由于这首歌才展开后来的一系列的。”管某人爽朗地答道。

哇喔——

教室内顿时就响起一片说不出味道的惊呼。

管某人是406的,可能受“刘屌丝”习气的长期沾染,所以才能很自然地当着众人的面分享了他爸妈的爱情,叶涛真想求一哈他爸妈知晓后心里的阴影面积有多大。

“好了好了,你们再哇喔几声某人就要暴走了,这是物理课,不是语文课或者心理课,要严肃,懂吗?”萧秘峰强板出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叶涛觉得他假装严肃时真嘞十分的搞笑。

“其实啊,不管是人体磁场还是量子纠缠,亦或是其他什么的,科学界现在也尚无定论,大家好像全都忙着去提高自己的科学之力了理论方面的确尚未完善。

但在我个人看来,如果我们大胆地假设灵魂、意识、精神等比较玄学的元素是存在的,那么科学之力也就很好解释了。

众所周知,一个人的基本战斗力除了外物之外,就主要看两样东西,一就是科学之力,大家可以把它看作一种精神之力,意识之力或者是灵魂之力,都可以,反正影响不大,你还可以给它乱编一个,只要你喜欢;

二是身体之力,主要包括武术学中的内功之力,以及现代体育学中的肌肉之力等。

这两大东西就是我们今后的所学习训练的目标。当然,有的同学肯定会说了,武功秘籍、战斗经验,心理素质等也是衡量一个人战斗力中不可或缺的因素,这我不否认,所以我刚才说的只是基本战斗力,而并非全部战斗力,大家不要误解了哈。

好了,下课吧,这次长达九十分钟的课大家也累了,很高兴认识大家!”萧秘峰把教材往胳肢窝一夹,就走了出去。

他前脚刚走,下课铃就随之而响,叶涛有时候真佩服这些老师,其他先不说,单是对时间的掌控,就以达到了常人难以企及的高度,鸾妈如此,物理老师亦如此,想必其他老师也一样。

“叶涛叶涛,你快看,这些教材的目录都好有意思哦。”吴亦涵有些激动地推了推叶涛,同时指了指几行目录。

闻言,叶涛就来了兴趣,偏过头去定睛一看,小声地念了出来:

“第十九章,瞬间移动的科学原理及实现方法!

第二十章,波粒二象性与穿山越岭术!

第二十一章,雷电法王的产生以及人体风力发电机的实现……”

第二十二章,二十三章,二十四章,二十五章,叶涛越看越来劲,感觉就像在看武功秘籍一样,难以自拔。

“叶涛叶涛,你快看这个地理目录!”突然,吴亦涵像犯了羊癫疯一样,猛地站了起来。

“冷静,别像个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

话虽如此,可叶涛也赶忙伸头过去,只见:

“第一回,《盗墓笔记》中十六字风水秘术隐含的地理学知识!

第二回,如何借助地理搭建小型醒灵阵,成为风水灵阵师!

第三回,行走江湖必备的寻龙探穴之术!

第四回……

第五回……

第六回……”

叶涛就像个痴迷于佛经的小和尚般,碎碎碎地念个不停,有时看至激动处,浑身都会止不住地小颤抖,旁边的吴亦涵也着魔似的时不时发出一两声惊呼,现在是两个“刘姥姥进大观园”了。

不仅他俩是这样,整个33班亦是如此,整栋半月楼都是如此。

叮铃铃,叮铃铃,预备铃响了,离正式上课只有五分钟,第二次课又会走出一位什么样的老师呢?

由于学校应上上届学长们的要求,已经把每节课的课前信息设作了绝密。

因此,不到真正开课大家都不知道这是哪科课,说是为了刺激学生们的新鲜感,保持对未知的乐趣,保持对上课的热情。

叶涛真是佩服一中这些奇葩学长们,更佩服一中的这些领导大叔们,竟然会毫不犹豫的答应了,还一直坚持延续了下来。

果然,也只有奇葩的领导才会相中奇葩的教师,奇葩的教师才教出了一批又一批奇葩的学生!

难怪与其他六大高校比如藏龙二中,盘虎三中的名字相比,一中校长屈七八奇葩地来了个热血一中,从此全校上下就走上了一条奇葩不归路!

不过,也正是这样,一中学子才会对生命的下一刻充满独特的期待,叶涛更是如此。

“叶涛,门外有人在你?好像是个学长。”这时坐在门边第一排的王晶语朝叶涛高喊了一句。

“哦,马上。”叶涛很奇怪,他在热血一中没认识过什么学长啊,不过鉴于快要上课了,他也没多想就跑了出去。

第十四章 厕所三招战

“你就是叶涛吧,很好!”龙战天双手环胸,趾高气昂地看着叶涛,“走吧,去厕所,和你谈谈。”

“我们认识吗?”叶涛最受不了这种自以为高高在上的纨绔,尤其是他的语气,像在使唤一个仆人。

“哦,你觉得你还有选择的余地吗?”龙战天没想到这个实验班的辣鸡还敢违逆他,“你想想你的父母和朋友吧,不想他们断手断脚的话,就乖乖跟我来。”

这句话几乎是他下意识就脱口而出的,没办法,“职业”习惯!

言讫,龙战天就转身朝走廊拐角的厕所走去,丝毫没有在意叶涛的任何反应。

叶涛沉默着,没有说话,只攥着拳头跟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踏进厕所,由于离上课已不到五分钟了,所以此刻厕所里空无一人,又没有监控摄像头,想必这个纨绔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恰好,叶涛正有此意。

两人站定,互相打量着对方,或者说只有叶涛在打量龙战天,因为龙战天不屑于多看一眼除藏龙班以外的任何一个学生。

“来吧,我给你十秒,先让你三招!”他依旧双手环胸,目光游离向窗外,好似在欣赏腾龙山上绿叶渐黄的秋景,丝毫不在意叶涛会以何种方式进攻。

对付这种人,只有一个字,那就是打,狠狠的打,一击致命的那种打,嘴巴不管用时,就用拳头来说话!

于是,叶涛动了,也不见有任何的元素波动,甚至连风都轻微得犹似未闻,只一眨眼,叶涛的手就直取龙战天的下丹田,就像一把突然窜出的利刃直欲把龙战天一分为二。

所有的沉默都在这一刻轰然爆发,混杂着心底的暴怒如冲闸而出的洪江,径直裹挟着摧枯拉朽一击致命的气势,压砸在龙战天的心头。

没错,为了宣泄刚才的愤怒,叶涛一个动作里就用了他的三大杀人技,天马龙象功,乾坤星挪移与太极八卦掌,而这,就是触其逆鳞的后果。

龙之逆鳞,触之必死!

龙战天万万没想到,叶涛这个实验班的辣鸡竟会爆发出如此惊人的气势,不过遇上他龙战天,也就到此为止了。

叶涛只觉龙战天像浑身装了感应器一般,就他的掌刃即将穿肠而入时,龙战天的腰以掩耳不及迅雷之速在零几零几秒的回缩偏移了一下。

是的,只一下,龙战天只一下就躲开了叶涛的三大必杀技,还用的是一种广场舞大妈们甩呼啦圈的姿势,这无疑是一种赤裸裸地羞辱,这无疑狠狠地抽了一下叶涛的脸。

“哼,辣鸡,第一招!”龙战天一缩腰之后就飞快地拉开了与叶涛的距离,其实刚才他也并不轻松,要不是家传龙腰锁骨功的精妙绝世,他刚刚可能就挺尸当场了。

叶涛虽然被打击了一下,不过想到这个纨绔毕竟多吃了一中一年的饭,有点实力也正常。

当即,叶涛重新运起了天马龙象功,下丹田储存的大部分真气立即沿着奇经八脉流遍周身,叶涛甚至感受到全身细胞沸腾的味道,在这个纨绔的巨大压力下,叶涛已毫无保留。

这次叶涛转变策略,用起了老黑的微波炉步,竟然渐渐有种幻影微波的味道,配上既可四两拨千斤,又可大力出奇迹的太极八卦掌,时而攻击龙战天的腰肋,时而佯装鹰爪锁喉,飘飘忽忽,难以辨其真迹。

龙战天过完嘴瘾就不敢大意了,连忙施展起家传的降龙金刚术,和叶涛打将起来。

抛却其他不谈,两人可谓都是练武的好手,你抓我一大爪,我还你一猛掌,你佯攻我的下三路,我实击你的上丹田,你进我退,你攻我守,好不热闹。

厕所的门板都被他俩打破了几大块,氨气的味道混杂着两人极速挥发的汗味,飘荡而出,游离在走廊上。

急冲冲地朝33班走去的鸾妈立时听到了男厕所里的动静,碍于性别,她没有直接进去一探究竟。

可动静实在有点大,还有摔东西的声音,出于对安全的考虑,鸾妈还是朝里面猛咳了两下:“咳咳。”

第十五章 叶涛,老子要杀了你!

厕所里的两人瞬间就停下了,叶涛像一个受惊了的老鼠般赶忙整理身上已被抓破了的衣衫,还站到小便池前假装嘘嘘(尿尿),同时竖起耳朵细听外面的动静,刚刚他听出来了,走廊上的应该是鸾妈。

龙战天则大不相同,依旧保持着他纨绔的本色,一脸云淡风轻地站着,仿佛一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的君子风范,相比之下,叶涛就逊毙了。

没办法,纨绔就是屌,天塌下来有钱杠着,地陷下去有钱铺着,打烂几块门板,大不了就赔个厕所,像叶涛这种寒门之子就不行了,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腰杆没钱挂!

“土鳖就是土鳖,穿着城里人的衣服也改不了乡巴佬的气质!”龙战天对叶涛刚刚的行为满脸的不屑。

“人渣就是人渣,披着人皮也说不了人话!”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叶涛可不仅手上有功夫!

习惯骂人之人最受不了的就是被人骂,更何况是龙战天这种顶级纨绔,你的言辞稍有逆耳,对他来说都是你该死的理由。

“哼,小人只会逞口齿之能,来吧,最后一招,我让你见识一下天才与辣鸡的差距!”

龙战天将名牌上衣猛地撕作两半,仿佛一头吃人的猛兽破开了人性的囚笼,一股股肉眼可见的玄功真气顺着他的皮肤如虬龙般流动隆起。

周围的空气也好似受不住他那庞大的真气的压迫,纷纷化成风从窗户逃逸而出,叶涛知道,生死存亡的时候到了。

因为对于一个纨绔来说,别人的生命只不过是些许金钱的代称罢了,而对于一个寒门来说,别人的生命甚至更比自己的宝贵,不要认为这是在夸张,其实,这更多的是现实!

叶涛更知道,这个纨绔不简单,不简单到比自己还要厉害几分。

当然,叶涛也可以立刻撒腿跑路,但是,他的骄傲不允许,一个人如果连心底的骄傲都放弃了,那他还能拥有些什么呢?

所以,叶涛要战,哪怕战死,哪怕死于厕所,哪怕“遗臭万年”,哪怕古有韩信,哪怕这种死,毫无意义,哪怕这种死,留下的只有悲痛,他都要战,也只能战,放弃所有地去战!

现实使然,天性使然,别无选择,一无余地,无可阻挡!

出奇的是,叶涛刚刚还被鸾妈吓得七上八下的心,现在竟如深夜微澜般波光不惊,世界仿佛就只有他一人,万籁俱寂,空无人声!

叶涛只下意识地抬起双手,很自然地向外一推,甚至都没有用什么功法,整个过程中大脑很自然地一片惬意的空白,一切的一切仿佛都是这具身体自己的求生本能。

嘭——

一声巨响打断了叶涛的空白,等叶涛的意识回归双眼时,入目只见龙战天瘫在一个蹲坑上,已昏迷了过去。

不过他浑身是粪,恰好,他之前像未卜先知般撕掉了上衣,现在整个人就像刚跳进粪坑里洗了一个粪澡,黄的黑的,红的污的,应有尽有,五颜六色,宛如泡沫般包裹了他。

叶涛简直被熏得不行,看来这一切都是老天的安排呀,纨绔自有寒门磨,他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叮叮叮,叮叮叮……

正式上课了,正欲走回去的叶涛突然产生了个抑制不住的想法,他抓着快一两米的破门板朝龙战天走去,隔着老远就停下来,用门板捅了捅龙战天,“少爷,该起床吃饭了。”

听此,昏迷中的龙战天习惯性地来了句:“我的金勺子准备好了吗?”

然后,他就睁眼了,再然后他大叫了一声:“叶涛,老子要杀了你!”

最后,最后叶涛也不知道这个纨绔到底是如何在洗完粪澡后裸奔回去的。

这时,厕所外响起了一个声音,叶涛被吓得三魂去了两魂。

第十六章 学校变卦醒灵开

“叶涛,你躲在厕所里做什么?大白清光嘞,还不快出来,有急事!”鸾妈刚才回班一查就发现叶涛不在了,又听见厕所里再次传出巨大的响动,因此断定叶涛就在厕所里。

“哦,老师啊,马上马上,厕所的地太滑了,我摔了一跤,理个衣服就出来。”叶涛强行镇住独剩下的一魂,急中生智地撒了个谎。

与此同时,叶涛把早已被龙战天抓破的外套脱下来,独剩里面那件白t恤看起来貌似能蒙混过关,做好这些后,叶涛就赶即奔了出去。

“呦,傻孩子,厕所里你都能摔成这个样子呀!”鸾妈一看叶涛浑身是水,t恤上都是污渍,活像一个叫花子,也就没多想,“走走走,就差你了,学校临时通知的急事,待会儿还需要你带队。”

于是,两人就一路火急火燎地赶往了教室,其实也不远,只是两人走出了一种很急的感觉。

叶涛刚一踏进教室,所有人都惊呆儿,正准备放声大笑,可讲台上的鸾妈只眼睛一扫,众人刚张如鸭蛋的笑嘴,顿时就蔫吧成了参差不一的河蚌,看得叶涛一阵暗爽。

“好了,孩儿们,都给我坐好,接学校紧急通知,原定于明天的醒灵仪式提前到今天,两个班合用一个醒灵池,我们抽签抽到了老明们班,现在我们需要赶往第十七号醒灵池,路上我给你们讲讲注意事项。”鸾妈一阵霹雳火闪地通知完后,就示意了下叶涛。

经过为期15军训的磨合,叶涛自是心有灵犀一点通,也不多余废话,几声简短有力的口令后,一行人就分为三排,整齐地站在了走廊上。

“好,现在你们跟着我走,一定要走出军训时的气质,让人家看一下我们33班的风采。”鸾妈站在队伍前高喝了一句,众人马上就再次抖擞已经不能再抖擞的精神。

开玩笑,醒灵之池,千盼万盼,千等万等,盼的就是它,等的就是它!

外界传言,它是一个可以化腐朽为神奇的仙池,如果你是一条鱼,在里面泡上一泡,就可跃过龙门,化身神龙,翱翔九天!

如果你是一个无钱无势无颜无才的四无屌丝,在里面泡上一泡,就可瞬间逆袭,达到你人生的高潮!

如果你本就是一个天骄,那没关系,在里面泡上一泡,你将超越99%的其他同龄天骄……

传言常常比真实更具诱惑力,因此社会上就有无数的人,使尽无数的钱财,无数的手段,只为在其中泡上一泡,或者哪怕只能一睹其仙颜然!

然而,理想与现实之间不变是残酷,醒灵之池乃国家高级教育的重器,重中之重,岂容乌烟瘴气之侵犯!

在一个中国人的一生中,七岁入学时有一次,而且那次只要是一年级的合法新生,不论学校的高低贵贱,不论成绩的优良中差,每个学生都能免费地享受一次。

不过,很多人可能一生也就那么一次,因为小升初时就没有免费的午餐了,只有考入全区前十名中学的学生才有资格再享受一次。

前十,想想其实也不是很难,如果一个区只有一百所初中的话,简直不要太easy!

但是,很抱歉,这样的区是不存在的,如果你幸运一点,投生到一个偏远的城区,那里大概也就五六千所初中吧!

这样算来,如果一个班只有五十人,嗯,大家一起努力一下,还是很有可能全部被淘汰嘀!

没办法,现实比任何敌人都恐怖如斯!

而到了高中,同一城区的人已经不能和你比了,因为大家此时必须放眼全国,必须考上一所全国排名前五十的高中!

那么再算一下吧,这个平行地球上的中国一共有34个省级大城区,同理,你就知道考一所前50到底有多难了。

蜀道难,也才只是难于上青天,这个很早以前就被苏联,美利坚和中国先后实现了。

而考前50,嘿嘿,叶涛到现在都还记得清清楚楚,临近中考时班主任老蔡骂某些破罐子破摔的同学的情景:

“在中国这片人才多如狗,天骄并地走的大地上,如果小升初如爬埃菲尔铁塔的话,那么初升高就只能是以命相搏去攀珠穆朗玛峰了。爬塔你还得时刻警惕法国警察骑着马把你一波带走,登峰已经不再是警察那么easy了,雪崩随时可能会要了你的命。”

付钱南半靠在座位上,瘪了瘪嘴,满脸不屑:反正不管考什么,考的只不过是钱而已,正好,我什么都没有,除了钱!

“某几个到现在都还不知所畏的家伙,别以为我在危言耸听,全世界每年因考不进国家重点名校而各种自杀的人,多到尸骨都堆到了珠峰的半山腰!而这就是所谓的一将功成万骨枯,踏脚的常常不是石头,反而是同龄学子的尸骨,某些人现在不信,还以为钱真能使鬼推磨,如果你这样想,那真的是你的悲哀!”

另一个三联大少,权倾野,也半靠着,目光挑衅似的看向老蔡,好像在说:

来来来,说我呀,说我呀,我知道嘛,你肯定想说,父母的钱不是自己挣的,炫耀也可耻,父母的权不是自己打拼的,说出来也丢人!

可你他妈忘记了最致命的一点,那就是父母终归是我的,我就是我,我就是官二代,我就是权力的代言人,而这,就是现实!而这,就是权力的游戏!而你,太傻,太天真!

“某些人也不要急,我是不会讲你嘞,因为你会比刚才那个更悲哀,而且你现在也明白不了,以为多看点新闻,我只希望你能记住一句话:风水轮流转,明年到你家!”

……

叶涛不知道那两人现在如何了,听说都不错,这让叶涛某些瞬间会怀疑人生,不过一个与你相关性不大之人的人生过得好坏与否,对于你,意义都不大。

至于到了大学,连传闻都很少了,因为上过的人少,传闻自然就很少,老蔡也没有上过。

叶涛估计这个平行地球的文化科技水平远超原地球两三个文明级,因为两年前他从大一的高数课上睡过去,又从初二的高数课上醒过来,也就是说人家初中就有了大学的水平,而这,就是差距!

经过七百三十一个日日夜夜的煎熬,叶涛今天终于能揭开它神秘的面纱!

第十七章 黑暗中的鬼火

“好了,到了,这里就是第十七号醒灵池。”鸾妈手一招,叶涛就立刻出列整理队伍。

“全体都有,立正。”

“向右看齐。”

“向前看。”

“稍息。”

“队伍集合完毕,请指示!”

“嗯,辛苦了。”鸾妈拍了拍叶涛的肩膀,示意他回归队列,“刚才我给你们讲的,你们都记住了吧。”

“明白!”硬骨头们昂首挺胸,声音铿锵有力,嘴型整齐划一,全方位地展现了新时代接班人的丰神异彩。

“我再强调一遍,前三个装置你们都能进,第四个也就是死亡射线变异场,你们最好连看都不要看,别怪我没有提醒过你们,你们哪个要是敢多瞟一眼,后果绝不仅是开除那么简单!”

鸾妈此刻的表情冰冷而严肃,仿佛杀神之魂彻底回归,大家也都一个个心下谨记,严阵以待,浑然不见了平时的嬉皮笑脸。

“还有你们手里的这个,绝不仅是一个小装置,而是你们的命,你们哪个要是敢打肿脸充胖子,后果可能比死亡还要难受,想必你们刚刚也看清了死亡协议书,撑不住就给我提前按,这个又不是时间的比赛,记住了没有?”

杀神之问,鬼神皆惊!

“yes,sir!”

“好吧,进去吧,我期待你们的完美进化,千万不要给一中丢脸!”

鸾妈忧着脸,目送着孩儿们一个个地走进去,还是有些放心不下,毕竟每年的醒灵仪式都会有这样或那样的意外。

意外之所以叫意外,那就是不可防范,不可阻止,无可阻挡,只能承受!

叶涛看着十四股不同的人流,井然有序地步入眼前这个犹如黑色巨兽张开大口的地下空间,更加有力地捏紧了手里的求救器。

看了看周围意气风发,满眼冒精光的同龄人,叶涛原本完全冷静下来的心再次升起了一抹火热。

这时,他终于在几堵人墙之外,看到了那个他一直找寻的身影,她还是那样,一身白衣,表情冰冷,沉默着,既不注视黑色巨兽,也不环视四周,好似一块冰丢进了一锅将沸未沸的水。

叶涛虽然猜到了,可心里还是忍不住地小失落。而在一个叶涛看不见的角落,也有这么一双眼睛,也有这么一颗心,共他跳到了同一脉搏,只不过两两不相知。

这十四股人流两两一组,分别进入了巨兽的七个大口,大口处用醒目的红色染料标着各自的序号,而33班和的是另一个中学,人杰四中,同进入第七号入口。

他们算上班长也正好四十五人,并且他们每个人都穿上了人杰四中标志性的蓝白校服,一中由于财务最近出了点小问题,校服还在定做中,军训时穿的都是陆军的迷彩。

叶涛又全方位地扫了人流一眼,不得不感慨,能考入七大高校的,果然个个是人杰。

男的清一色都丰神俊朗,女的浑一看都清新可人,既有颜,又有才,还年轻,如果叶涛不是他们其中一位的话,保准会被这个瞎老天给活活气死。

在即将踏入黑暗的前一刻,叶涛回头,遗憾地扫了一眼第五号入口,就彻底收心,准备进化。

而在他踏入黑暗之后,也有两双眼睛向他扫来,一双是冰一样的珠子,一双是水一样的眸子……

一进去,四周都是如水的黑暗,九十个人就像一群无头苍蝇一样,不知该往哪里走。

突然,黑暗中亮起了一抹幽青的鬼火,有几个胆小的同学被吓得大叫一跳,叶涛也心下一惊,连忙指挥队伍保持镇静。

这时,鬼火说话了:“现在你们跟着我的亮光走,既不要左看,也不要右看,这里全都是国家机密,保密守则想必你们也签署了。另外提醒一下,三分钟后还没抵达第一层万能磁场激发器的,将会被系统直接淘汰,取消进化资格!”

闻言,人群中就出现了一阵小骚动,这和进来前老师所讲的不一样,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那鬼火就像夜空中的流星般,朝着暗无边际的远方,极速地消失在眼前。

顿时,有好几十人就一股脑地朝着即将消失的鬼火蜂拥而去,喝骂声不时响起,其他人见状,也正欲追赶而去。

场面一度陷入了疯狂的混乱,大部分的人都被刚才那个鬼火的言论吓得失去了判断。

由于光线太暗,人群又嘈杂,叶涛也不知道有没有33班的,总之,他现在很清楚,再乱下去,所有人都会被淘汰。

可是他只是一个学生,只是33班的班长,其他班的根本不可能听他指挥,为今之计,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第十八章 七个大佬

于是,叶涛运起内劲鼓动声带,朝着所有人高喊一声:“硬骨头们,全都给我停下,聚到我身边。”

与此同时,叶涛脑控科学之力,把平时修炼时储存的碳元素与氧元素调配出来,猛地爆发内劲,燃碳成火,用手隔空操控着一团拳头大小的火焰,高举过头顶。

说时迟那时快,混乱的人群中霎时就有十几人停了下来,叶涛扫了一眼远处黑暗中如豆大的鬼火,也不废话,几声简短有力的口令后,那十几人就按高在前,低在后的顺序一字排开,各举着一团火焰,快而不乱地追上了混乱的人群。

不过硬骨头们还是有很多人都跑散了,叶涛不禁有些担心,也只能默默地为他们祈祷。

这时,不远处的人也都明白了,纷纷燃碳成火,只是有的人仍旧如散兵般凭着自己高超的步法,快速地前进,追赶鬼火。

但是,那鬼火显然就像是与众人存心作对般,突然一个加速,熄火,所有人就都失去了它的踪迹,哪怕是最先蜂拥而去的那几十个人。

这一下,所有人都来个透心凉,虽然手里有火了,可看着空荡荡连一个参照物都没有的偌大空间,一股绝望的情绪在空气中蔓延,唯一值得叶涛庆幸的是,45块硬骨头终于聚齐了。

看着一脸愁容的众人,感受着无形中快速流动的分秒,作为班长,叶涛不得不挺身而出了,虽然他现在也毫无办法,但是总得做点什么。

“硬骨头们不要慌,你们还记得鸾妈说的吗,身为33班人,一定要自信!”叶涛从队尾一路走到队首,“要相信,没有什么是我们齐心协力解决不了的,请大家冷静一下,仔细回想,那团鬼火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或细节?”

突然,刚走到队首的叶涛就打了一个喷嚏,正准备吐槽一句的他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大蒜味,要不是他打小就讨厌葱姜蒜末,还真会给忽略。

打小以来,哪怕一片瘦肉上藏了丁点儿小蒜末,叶涛都会十分厌恶地将其挑掉,因此对这个味道就格外地敏感。

“大蒜味?这里怎么会有大蒜味呢?难道又是牛发威那个家伙偷揣包子进来了?”叶涛皱眉,他对自己的这个神开差也是佩服不已,都什么时候,他的这些脑细胞还有心思开玩笑。

“大蒜?鬼火?磷化氢?”

忽的,灵感就像一瞬即逝的流星划破天空,叶涛这才想起,初中化学老师老黄曾在要讲白磷前,分享过一个关于他家乡“闹鬼”的故事。

故事是说,他们村一个叫牛二宝的农民,有一天农忙回来晚了,在路过一片坟山的时候,就看见一个红衣女子打着灯笼,在路前等他。

初时他还以为是自家的媳妇来接自己的,等走进一看……就是第二天了。

他的媳妇当晚就求助了村长和几位村民,找了他整整一晚,终于在第二天清晨,在一个坟旮旯发现了他。

找到他时,他还在昏迷中,并且不停地抽搐,肺部肿胀,眼睛充血,大家都是他是被鬼上身了,急忙找来村里的神婆,最后等送到医院的时候,人已经上路了。

在牛二宝的死亡报告中就详细就解释了,高浓度的鬼火有刺激性的大蒜味,会使人中毒,甚至是致死,所以看见鬼火就躲得远远的,千万不要自以为艺高人胆大,最后弄得个好奇害死猫……

这个故事在那时给叶涛的冲击很大,所以他记得很是深切,现在一下子就从脑海中弹了出来。

感受着渐渐飘散的蒜味,来不及给硬骨头们解释了,叶涛一声口令后就一马当先地寻着蒜味奔了出去,硬骨头们也都立刻会意,全速启动,一个二个地就像是一挂极速远去的橙红星河。

“四中嘞,相信我就跟我走!”叶涛还是不忍心,虽然不是一个学校嘞,虽然同为竞争对手,虽然以后大家很有可能还会刀剑相向,生死相逼!

但叶涛就是做不到,无论如何都做不到,起码现在还做不到,天性使然!

四中的某个好像是班长的人,也立刻就醒悟了,也不下口令聚集四中嘞,只率先高举着火焰追上叶涛,同叶涛并排着跑。

而其他四中人自是机灵过人,也不论什么高低次序,只一个接一个地并排着33班跑,叶涛见了,也暗赞一声。

当危机解除了,人的思维就会开始不由自主地扩散,叶涛的脑袋瓜也开始了担心她的动向,第五号入口也是这样吗?还是更加苛刻与艰难?佛祖你一定要保佑她……

而在这14股人流都看不见的地方,一个巨大的电脑终端的显示屏前,七个身着各色军装,看起来三四十岁,勋章满挂的军队大佬正盯着大屏幕,饶有兴致地讨论了起来。

第十九章 她和她

“哎,你们看,这个五号口的小姑娘很不错呦,居然第一时间就在我们的‘送鬼人’身上神不知鬼不觉地动了手脚,看来这个入口的人应该是第一批抵达那里的。”一个身着陆军迷彩的男人拉了拉回放,示意其他六人。

“她是很不错,但要说第一,那可不一定,你们看这个三号口的小伙子,他也不差,竟然是个天生的磁感通灵者,利用开发程度越高之人的生物磁场就越强的原理,劳劳地锁定了送鬼人,要是我们装甲部多有一个他这样的人才,那打飞机还不是手到擒来。”另一个男人眼神火热地盯着三号口某个看起来正一脸悠哉悠哉的家伙,那表情比看一个大美人儿还专注。

一时间,七人莫衷一是,但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没有一个人看好第七号入口,因为在他们看来,虽然这群人现在也摸到了一个门道,不过却是最后才发现的。

而且他们之中竟然没有一人在踏入黑暗的那一瞬间就燃碳成火,显然叶涛们已被七人定性为反应迟钝,最多算一群中等生,勉强及格。

就在这时,七人身后的门突然打开了,从中走出了一个便衣女子,她是那样的平凡,平凡到混入人群中你会以为她是一个村姑,平凡到她就算告诉了你她的名字,你也会转身将她忘掉。

可就是这样子个平凡的女子,当她走进来的那一刻,所有勋章满挂的大佬都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虽然没有对她敬军礼,但注目礼还是给得足足的。

奇怪的是,她并没有看向在场任何一个大佬,只自顾自地走到大屏幕前,点开了七号入口的回放摄像,默默地看着,一会儿后就好似若有所思地走了。

七个大佬面面相觑,盯着七号口内的九十个人,百思不得其解……

强忍着要命的大蒜味,叶涛就像是二郎神的哮天犬般,正在用鼻奋力地追击已消失了的“孙悟空”。

从现在开始叶涛已经有点明白游戏的规则了,无非加上标点十个字:“优胜劣汰,适者生存”,这句话无论走到哪里,都可以作为终生奉行的进化准则。

也就在快到三分钟之时,蒜味突然就断了,而眼前依旧是茫茫无边火焰也刺不透的黑暗,就像真的身处在一个黑暗巨兽的胃里,所做的一切全都只不过是徒劳的挣扎,恐惧再次如泰山般压在叶涛的心头。

一个明摆着的事实:他们全部都被淘汰了!

淘汰是不能让叶涛恐惧的,叶涛恐惧的是现在有多达八十九个人的一生都将会因为自己的一个错误判断而彻底地跌入深渊!

深渊,叶涛太了解了,那是一种伸手不见五指的黑,那是一种咆哮也听不见回应的痛,那是一种足以摧毁任何一个人的绝望与恐惧,那是他曾经日日夜夜的梦魇!

现在他将亲手如魔鬼般将这八十九个年轻可爱而又朝气蓬勃的生命,送入深渊!

叶涛抓着头发,蹲下身,真想抱头大哭一场。

可是,他不能,他无法忍受自己像一个真正的loser一样,只会用哭,来博取大家的同情,只会用最无用,最没出息的眼泪,来博取大家的原谅。

他应该站起来,像一个真正的男子汉一般,勇敢地宣布自己的错误,然后再像一棵大树一般,任由众人的鞭挞!

旁边四中的班长一句话也没说,只转过身去,整理队伍,很快他们班就排成了三排。

突然,他们中就冲出了一个面容姣好看起来还有些清新可人的女生,她静静地走到叶涛的身旁,用手拍了拍叶涛的肩膀。

这一瞬,叶涛感觉这个女生就像深渊中射进来的一缕强光,她只用了一个无言的动作,就冰释了深渊中所有的黑暗!

叶涛也不知该说什么了,心中的暖流已把眼角打湿,他明白自己必须要站起来了。

也就在叶涛正要站起来的时候,一只漂亮的水晶鞋如刀子般狠狠地踢在了叶涛的脸上,像是等待已久的那样,快速、精准、有力,容不得一丝反抗!

叶涛一个没想到,就如一条败狗般,被她踢得倒飞而出,鼻子嘴巴都是血,那鲜红的血液就如小溪,在这片黑暗的空间中,无声地流淌。

“哼,老子早就看出你在装可伶,如果抓头发有用的话,那我宁愿变成尼姑来换取大家进化的资格!”尚方凌锐一把抓下了自己的发卡,披头散发地指着叶涛,“如果蹲下就能改变被淘汰的命运的话,那我宁愿一直下蹲做到双腿残废;如果原谅你有用的话,那我也宁愿化身圣母播撒宽容的阳光,可惜就算我们可以欺骗自己,也无法欺骗现实,而现实就是你把大家原本即将光辉灿烂的一生,带向了黑暗无边的深渊!你,死不足惜!”

第二十章 幕后

尚方凌锐霎时就化身惩恶罚奸的正义使者,一条条,一字字地审判叶涛的滔天罪恶!

她的话果然比她的脚还要厉害,一字一句都直击叶涛的要害,直到在精神上彻底地杀死了叶涛。

站在道德的高峰,人总有一种无所畏惧所向披靡的气势!

不止是叶涛,所有人都万万没想到,这个刚才还温柔如水的少女,怎么转瞬就变成了个暴躁残忍的女魔,时间像是凝固了般,众人都愣在了原地。

只有一个女生没有迟疑,原本早就想上前的她,却因为看到了那个女生,又默默地退了回去。

现在,她再也忍不住了。

她用力地挤开还在愣神的众人,飞快地跑向叶涛,一手拿着卫生纸不停地给叶涛止血,一手赶忙去扶起叶涛。

因为此刻叶涛的大脑已如浆糊般,凝不起丝毫的意志,只有着对人性的疑惑像是一把插脑而入的钢刀,满脑疼痛欲裂。

渐渐地一股可吞天噬的怨恨填满了他的胸腔,他已处在了迷失与暴走的边缘!

可下一刻他的滔天怨恨就被一双温暖的小手给强压了下去,他不能以偏概全,他还是做不到直面人性中黑暗的一面,他始终相信世界是美好的,人心是美好的,有的羔羊只是迷途了。

黑与白,善与恶,正与邪,对与错,这样或那样的念头犹如黑夜与黎明,不停地在叶涛的大脑中交锋争战,轮番交替。

这些念头就像蛛网般缠绕着叶涛的每一根神经末梢,久久盘桓,挥之不去。

当信念与现实出现了巨大的矛盾和反差,人就容易陷入无法自拔的深渊,此刻的叶涛就是如此。

最终,无法自我救赎的叶涛做了一个决定,一个疯狂而偏执的决定!

人世间的痛苦有万千种,也许,她并没有像叶涛一样被信念折磨得痛不欲生,但是,她的痛,却犹更甚。

感受着那如注的鲜血,她原本水灵灵的双眸早已血丝满布,原本清澈纯净的瞳孔里现已写满了愤怒与心痛,一股股浩瀚而狂暴的内力从她的下丹田里疯狂地喷涌而出,沿着她雪白柔美的皮肤,飞快地聚向了她颤抖不已的双手。

这双纤细温柔的小手本该牵在爱人的手里,被呵护一生,现在却因为大量真气的聚集而犹如一块烧红的铁块,青葱十指间红得好似要滴下血来。

她浑身都颤抖着,像是已无法控制体内即将暴走的能量,像是一条即将毁灭世界的怒龙!

然而,尽管如此,她还是强压着,因为此刻有一只手正拉着她的皓腕,仿佛在说:小雅,不要去!

说是此那时快,此刻其他硬骨头们终于回神了,先是被残忍淘汰的悲伤和绝望,现在又直面人性残忍的打击,才十五六岁心犹善良的他们何曾见过如此赤裸的场面!

更何况,现在这被辱之人还是他们一直喜爱的涛班长,早已处于崩溃边缘的他们下一刻就如轰然爆发的火山,各种致命的化学元物质在空间中猛烈地波动,一阵阵狂暴的热浪以硬骨头们为核心,向四周飞快扫荡。

所有33班人全都猩红着眼,无比愤怒地死盯着那个该死的虚伪女魔头,腥风血雨,只在一念之间!

下一秒,也不知是哪一个先大吼了一声,刹那间,四十三把水晶碳火剑就哗地一下杀向了早已被团团护住的女魔头,就像四十三颗燃烧着的天外陨石,朝着黑暗中的一座小岛暴击而去。

四中人也早在势头不对之时就外三圈里三圈地护住了尚方凌锐。

虽然他们也很不待见这个富家女刚才的行为,但是人命大于天,各人情感先靠边。

剑来之时,四中人的碳链之网也及时成形,无数的碳原子相互勾连着,组成了一个网状的蛋壳护罩,覆盖在四十五人的上空。

剑网两争锋,无数的火花恰如无数乱溅的飞星,给这无边的黑暗凭空献上了一朵巨大的烟花!

不过,这烟花却并不象征新人新婚时的幸福与欢乐,反而是人之将死时最后的宣泄与疯狂!

它以人性中原带的对愤怒、悲伤、绝望,乃至各种负面情绪亟待宣泄的需求为火药,在黑暗中爆开了一朵人类原罪的地狱之莲,彼恶!

它是那样的残忍,一经出世,必见血才回,它就像人类兽性的催化剂,也像一颗顽强生长的种子,一经扎根,便会长成参天大树,直至吞噬掉所有的人性。

人类常自诩为万灵之长,但其实同野兽也只在一念之间,甚至有时会更甚于野兽。

逝者无情乎,不问世事,只惜昼夜忘情流,此刻双方都已彻底杀红了眼,俨然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再不济大家就一起玩完了,反正不能再进化,以后也做不成人上人了。

人上之人突然变成了人下之人,这无异于从幸福的天堂一下掉入了无边之地狱。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却在重重保护中一脸的悠哉悠哉,她甚至还露出了一抹奸计得逞的冷笑,仿佛是在嘲笑这两群可笑的笨蛋。

第二十一章 宁叫天下人负我,我也不负天下人!

须臾,剑之将毁,天之将破,一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学生大乱斗,即将这个黑暗无边的空间中彻底大爆发!

届时,父母将失去自己亲爱的孩子,老师将失去朝夕相处的学生,国家将失去一大批优秀的人才,而这一切的一切,竟然只因为一个小小的嫉妒!

一小勺男人之醋的威力常常比十斤鹤顶红都还要令人不寒而栗,闻风丧胆!

果然,剑终毁,天终破,大乱杀终是如期而至,尚方凌锐的冷笑渐盛,犹如一朵正慢慢绽放的血花,“天哥,我说过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她的三角双瞳充满期待地看向黑暗空间的某个方向,仿佛那里也有什么人正看着她,正对着她笑。

甚至,她还看到他正捧着一颗彩虹般炫丽耀眼的钻戒,半跪着递到了她的眼前。

她的耳边也适时回荡起了他的倾世软语:

凌锐,嫁给我好吗?让我把你当成天上星,一生一世地呵护你,宠爱你,哪怕天荒,哪怕地老………

就在这时,频道突然串线了,她彩虹般完美的天哥一下就变成了叶涛这个死败狗,她耳边的倾世软语也霎时就荡然无存!

世界突然一下就被定住了,万籁俱寂,只有一段震颤人心的墓志铭在黑暗中燃烧最后的悲壮:

“一切因我而起,也应该因我而灭,宁愿天下人负我,我也不负天下人,我死之时,世界当重归于静!”

这一刻,在茫茫的宇宙星海中,在无尽的时间长河中,有古老的君王睁开了威严的双眸,有迷惘的智者恢复了最后的清明,有沉睡的雄狮发出了低沉的怒吼,有亿万佛陀转动了手中的经筒……

一切的一切,所有的所有,仿佛都沾染上了一股无与伦比的悲哀!

回到黑暗空间,大乱杀中央十几米的上空处,叶涛一如古代甘愿为节愤而舍身的悲情人物般,他以氢气托浮着身体,决绝地平躺而下。

而在他心脏的正上方,一把三尺水晶青锋剑正以98米每二次方秒的重力加速度,势不可挡地夺命而来!

一路上破空声大作,仿佛那剑在呜咽,其音潇潇,断人心肠!

与水晶剑的呜咽不同,一直只顾着给叶涛止血的封小雅则如一只扑火飞蛾般,不要命地扇动着早已憔悴不已的双翅,向着半空中那即将熄灭的生命狠狠地抓去,像是要把他牢牢地抓护在手中,像是在抓一缕即将破灭的幻想!

她红肿的双眸不停地流下大滴大滴的眼泪,悔恨如剧毒般即将完全吞噬掉她内心柔弱的灵魂!

她恨自己,好恨好恨!

她恨自己刚才为什么没能注意好叶涛的动向,为什么没能提前察觉到叶涛的想法,为什么在他最无助的时候,什么也不能做,只能流着些许最无出息的眼泪!

她恨自己,好恨,好恨!

她恨不得马上就随他而去,更恨不得立即就杀尽天下所有忘恩负义人!

然而,这一切都没有用了,哪怕她早已将生命的潜能压榨到了极限,哪怕下方四十三块硬骨头们早已将大脑中的科学之力不要命地疯狂挤出,哪怕四中大部分人都已原谅了他。

尽管如此,哪怕如此!

这一切都已没了用!

叶涛早就预料好了所有的情况,从下定决心,到微波炉步,从氢气滞空,到晶剑升空,从平躺而下,到剑啸而下,一分不多,一秒不少,叶涛早已为自己调好了最为精确的死亡倒计时。

今日之事,天意难违,剑落之时,他之必死,唯有一死,方可正名!

这就是叶涛的骄傲,无可阻挡的骄傲!

这就是叶涛的尊严,无可亵渎的尊严!

这就是叶涛的信仰,无可毁灭的信仰!

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背负着骂名而死!

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深埋着愧疚而活!

如今骂名已背,愧疚已埋,二者选一,叶涛听从了内心的召唤,誓死捍卫自己的骄傲与尊严!

这是他自己做出的选择,不怨任何人!

而这,就是叶涛!

一个偏执的,骄傲的,悲剧式的,重度中二的,叶涛!

中,正也;二,人也;中二,正写的人也,行走在岁月的风沙中,多少人早已被吹得歪歪斜斜,多少梦早已不复当初的浪漫,多少背影总在午夜梦回的时候却更显孤零。

孤零的不是背影,孤零的是心!

一个人如果缺少了中二一样的偏执,那么等待他的也只有孤零的悔恨!

叶涛无法忍受自己成为一个孤零的人,哪怕一次,也不能够!

所以,为了避免开始,他选择了结束!

最后关头,一脉相承的水晶剑仿佛也明白了叶涛的心思,它不再尖啸呜咽,只更快地、无声地夺命而下。

剑尖穿透皮肤,是死亡的味道,热血虽在喷涌,但心早已圆寂,为期七百三十一天的异时空之旅,在今天,就要划上了句号。

一切都明明白白,一切都无可改变,悲伤的人流下了眼泪,黑暗中的人却露出了笑容,只有一无所知的人,依旧为自己梦想的世界而执著斗争着……

第二十二章 醒醒吧,傻小子!

叶涛留恋似的最后看了一眼,这茫茫无边的黑暗,目光像突破了亿万时空的阻隔。

他看到了一脸冷冰的她,看到了一脸哭泣的她,看到了正咆哮着飞向自己的他们,也看到了黑暗之外所有曾见过的人,遇过的景,走过的路和吃过的小吃……

一切就像一场梦幻的倒带,自己则如万千平凡观众中的一位,看着自己,随着剑尖的下坠而即将归入无边的黑暗。

是时候播放一首亡灵的序曲了,是时候叫观众们起身走人了,这个时候,应该有光,不能让活着的人走亡灵的路,也不能让死去的人看见生灵的光!

所以电影屏幕黑了下去,犹如地狱之门的洞开,而走廊出口亮了起来,仿佛天堂之光的召唤,死者被永恒地锁在了荧屏上,生者即将再次步入人世的天堂!

当最后一根决绝的睫毛彻底亲吻最后一毫留恋的眼角,叶涛的心里就失去了最后一缕人世的太阳。

此刻只有永恒的黑,只有永恒的静,无视,无感,无听,无觉,像在茫茫星海中孤独地漂流。

叶涛舒服极了,原来死除了轻于鸿毛和重于泰山,还可以死得如此的舒服,如此的平静。

就像迷失的孩子找到了回家的路,漂流的小船看到了灯塔的光,被遗弃的婴儿重回了母亲的怀抱,就像水消失于水,风消失于风,泥土归于泥土,烈火归于烈火……

就像一个梦,一个高数课上的梦,现在,梦要醒了,叶涛的耳边也适时地响起了那久违的提醒:

“醒醒吧,傻小子,风还很远,路还很长,你还得走,我还得等!”

这一觉睡得好呀,叶涛心满意足地睁开了眼睛,还编好了一个为何上课睡觉的理由,想想那个早已看遍大学风云的老师,肯定会心有灵犀一点通的。

许久不见,叶涛对她还是有点想念,当然这是要建立在她不布置高数作业的前提下。

不觉地叶涛伸了一个懒腰。

“呦呵,小子,你行呀,这个时候竟然睡着了。”她抱着他一脸懵逼,一向寡言少语的她,也不得不开个玩笑来缓解一下对他的吃惊了。

“昨天晚上被一微积分难住了,真抱歉,请老师再给我一次机会!”叶涛几乎是下意识地回了一句,随即他就准备站起来给老师鞠个躬,道个歉。

却不料,这个教室的地砖突然就使唤了,无论叶涛怎么蹬,它都不给叶涛一个站起来的反作用力。

“你蹬什么蹬?你以为我想抱着你吗?”

她随即就松开了双手,任由叶涛像一个死猪儿一样砸在地上。

她简直不明所以,这个刚才还英勇赴死的偏执者,现在怎么一下就变成了个神经兮兮的小智障,难道最后关头被自己的剑给吓傻了。

嘭——

叶涛这才从高数课上回过神来,大脑神经又紧急调频,这时他才意识到半空中的那个人并不是高数老师去了趟韩国回来,应该就是这个看似平凡朴素的便衣女子在最后关头救了自己。

是该欣喜呢?还是该悲哀?

叶涛再一次迷茫了……

其他人则被这个天使般突然闪现的女子给吸引去了全部的心神,纷纷瞩目着她,有的人猜到了,有的人又不敢确定,有的人还怀抱着最后一丝小希望,有的人则心如死灰,时间再一次被凝固,万籁无声。

“首先,你们都没有被淘汰!”像是故意似的,她停了停。

下方也没有让她失望,几乎所有的人都兴奋得大叫,有的甚至互相拥抱,喜极而泣,有的呢,又兀自绕着人群狂奔乱跳,像是无法压制体内翻滚的激血。

当然,也有的比较平静,像是心有感慨,目光还时不时地扫了扫正一脸不敢相信的尚方凌锐。

封小雅早在第一时间就破涕为笑,像一只雨后的小蝴蝶般,踩着一阵欢快的小鼓点,飞快地跑向了叶涛。

噗——

她一下就把还在愣神的叶涛给扑倒在地,纤细的小手环勾着叶涛的脖子,歪着头,侧耳靠在叶涛的心口上,仿佛要看看这个讨厌的家伙是不是还活着。

叶涛看着她那不依不饶的小表情,好像生怕自己又跑了似的,哭笑不得的同时,叶涛更多的是歉意与心疼。

无奈,他只好求饶似的道:“哎呦,丫头,你看你快把哥给压死了,罚你今天晚上不能再吃麻辣烫!”

虽然很气愤,但封小雅就是不起来,她要一直抱着他,她要他一直抱着自己,一直一直,少一秒也不行!

她还要他今晚给自己买很多很多的麻辣烫,她要他陪着自己一直一直吃,从夜晚吃到黎明,从黎明吃到夜晚,从高中吃到大学,从大学吃到社会,从社会吃到婚姻,从婚姻吃到白头,从白头吃到永恒!

叶涛真拿这个丫头没办法,好似命中注定,军训的第一天这个鬼头鬼脑的疯丫头就缠上了自己,非要认自己当她家奶,还给自己取了个让人难以启齿的称呼:涛奶!

天空,大地,万物和神,七尺叶涛当然不能接受,几经周折和十几顿的麻辣烫,这个疯丫头这才勉为其难地将涛奶改成了涛锅!

叶涛对这个丫头也很是喜欢,现在都还时不时地给这个丫头买上一顿麻辣烫,虽然他也没有很多的闲钱,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见她赖着不走,叶涛就只好单臂抱着她,向硬骨头们走去,哪怕待会儿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但叶涛更清楚这个疯丫头,她倔起来时,哪怕是牛角尖也得绕道走。

这时,大家基本上都恢复了八九成的平静,而半空中的便衣女子也适时开口了:“其次,我对此次七号口醒灵池发生的意外,向大家致以诚恳的歉意。”

她悬浮在半空,向大家鞠了一躬,“请大家相信我,相关部门不日就会给大家一个合理的交代。”

话音未落,便衣女子就放弃了悬浮,慢慢地从半空中降了下来,所有人都不自觉地给她让出了一片空间,并以她为中心聚在了她的旁边。

叶涛也抱着疯丫头来到了人群中,虽然早就料到会饱经调凯的白眼,但叶涛没想到的是,女生中起哄的也有一大堆。

厉害如疯丫头也害羞地从叶涛的臂弯跳了下来,临走前还用小手用力地锤了一下叶涛的胸口,作出一副她被调戏了的既视感!

叶涛简直被这个黄莲苦到无语凝噎,但他除了笑,又能干什么呢?

尬笑!

……

便衣女子面无表情地扫了一眼两人,就继续讲道:“最后,我想告诉大家的是,你们脚下所站的地方就是万能磁场激发器,至于细节,待会儿系统机器人会以广播的形式通知大家,请大家稍安勿躁,耐心等待。”

言讫,便衣女子就转身走了,在路过尚方凌锐的时候,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说了一句令叶涛永生难忘的话语:“你也是,醒醒吧,失去兽性,失去很多,失去人性,失去一切!”

她来时,像一阵悄无声息的风,去时,像一团简洁干练的火,这中间,唯留下无数的震撼与惊叹!

还没来得及和硬骨头们互相调凯白烂一番,远处黑暗的大地顿时就一寸一寸地亮了起来,就像一股白色的浪潮,正朝着叶涛们这座黑暗中的孤岛,无声地袭来……

第二十三章 叶涛梦红!

少顷,亮光便如一群老实的仆从,静静地匍匐在众人的脚下,照亮了小半个原本黑暗如水的空间。

他们就像走在一条光之地毯上,脚下一片光明,头顶仍渐远渐暗,仿佛一片没有任何星辰的夜空,辽旷,空远,神秘,引人遐思。

突然,叶涛就感到空间中传出了一阵无形的波动,给他一种天地初开混沌初分的错觉。

紧接着,叶涛就感到空间中的所有化学物质全都剧烈地波动,氮气、氢气、氧气、二氧化碳等几乎所有的气体全都如气球般,渐渐飘上了无尽的夜空。

而原本潜藏在空气中的沙石、粉尘、乃至任何一样固体小颗粒又全都慢慢地沉降了下来,就仿佛变了色的雪花,静静地飘落着。

这时叶涛的脑海里就不由地浮现出了《西游记》两句开篇词:“混沌未分天地乱,茫茫渺渺无人见。自从盘古破鸿蒙,开辟从兹清浊辨。”

现在应该就是天地初开的重演,清气向上为天,浊气向下为地,天为阳气之聚集,地为阴气之凝结,二气相互作用,产生天地之万物。

按照《淮南子·天文训》的讲法:

混沌即无极,无极是空,太极是圆,两仪是黑白,四象是老阴少阳老阳少阴。

至此,道生一,无极变太极;一生二,太极变两仪;二生三,两仪变四象;三生万物,四象旋转,世界诞生!

如若果真如此,下面出现的就应该是太极之圆,然而在清浊之分后,整个光之地毯界并没有出现什么明显的圆之标志。

叶涛也拿不准了,一行人只能不知所措地待在原地,祈祷那个便衣女子所说的系统广播快点出现。

就在这时,约莫在百米开外忽然就出现了一颗人样大小的心脏,大概有一米多高,静静地悬浮于半空。

叶涛立即瞩目过去,打算仔细探查一番这颗诡异的心脏。

却不料,他马上就感到那心脏深处传来了一股巨大的吸力,一下就把他的所有神识给吸了去。

紧接着,叶涛就感觉自己变成了一个小小的有意识的圆饼状红细胞,正混杂在无数的暗红色血细胞军团里,由上腔静脉一路流入了右心房。

这里汇聚着来自全身各处难以数计的暗红略紫血细胞,它们一个二个就如刚巡逻完全国各大军事要地后来此会师的士兵,全都携带较多的二氧化碳,以及尿素和尿酸等各种组织上的代谢产物。

而叶涛则是队伍中唯一一个偷了懒的,因为只有他的颜色最靓丽,最鲜艳,最抢眼!

不过,却没有任何一个血细胞前来怪罪他,大家依旧把他当作血液大家庭中优秀可亲的一员,这让叶涛的意识再一次感觉到了家的温暖。

稍微伸展舒张了一会儿后,大家又要出发了,因为心脏总部刚刚发来急电说:大脑神经从急需氧气和其他物资的支援,请各血液单位立即出发,日夜兼程,全速前进!

叶涛也被周围血细胞的那种热血精神给打动了,就开始帮他们分担肚子里面的辎重。

在右心房神经细胞的带领下,浩浩荡荡的血细胞大军就再次踏上了支援的征程!

踩着有无数心肌细胞铺就的心房壁,叶涛感觉好新奇,好有趣,时不时地就会有个把公路细胞和自己打招呼。

甚至还有很多公路妹儿细胞,在路边塔着一个个温馨的小凉亭,在众军跑累后,温柔地为他们端茶倒水,擦汗捏肩,有的还会唱歌给大家伙助兴。

临别之际,几乎所有的血细胞士兵都会豪爽地拿出一部分自己珍藏已久的物资,来感谢这些温柔的公路妹儿。

当然,也不乏有和妹儿互相对眼,情愫暗生的,看着这些血细胞兄弟和各自的妹儿,依依惜别,叶涛也有点感时伤怀,思绪不由地就飘回了今早的腾龙山顶……

肩扛家国任,又遇儿女情,一幕幕,一景景,演绎了多少聚散离合,流下了几何悲欢酸辛!

须臾,众军士就再次启程了,又过了几次急行军,叶涛就望见了不远处矗立着的犹如天地守卫的三尖瓣膜门,穿过他们,过去就右心室的天空了。

这时,右心房神经细胞飘了起来,悬浮于军队正中上空,他一手从腰间抽出了血红的佩剑,对着所有士兵高喝一声:“everybody,forcountry,forpeople,let‘sfighting!”

随着神经将军的一声令下,所有血细胞都斗志高昂,热血沸腾,像一群悍不畏死的勇士般,像天地之门发起了最为狂风暴雨的进攻!

整个右心房空间也因此而剧烈地震动,天地像即将坍塌了一般,极速地缩小,叶涛和着其他血细胞兄弟仿佛血海中的一片扁舟般,任由着汹涌澎湃的压缩之力将自己推砸在天地之门上。

叶涛甚至听见了骨骼碎裂的声音,甚至还看见了那个刚刚才和自己心爱的妹儿依依惜别的士兵,一下子就化作了门上的一抹血红。

叶涛不由地落下了泪,也大喝着奋不顾身地冲向了这个该死的天地三尖瓣膜门。

还没等叶涛撞裂牺牲,天地之门便轰隆一下彻底大开,叶涛的耳边霎时就响起了一声声震耳欲聋的心跳,仿佛一句句来自远古洪荒的召唤!

叶涛一下就扑了个空,随即他就再次混入了激动的士兵红流,彻底踏入了右心室的天空。

再后来,他们先是爆血冲开了肺动脉瓣,进入肺动脉。

随后大军又一路向上行经氧气交易所——人体之肺!

在无数根毛细血管和一个个肺泡仓库里舒舒服服地卸下了代谢辎重,重新装满了战斗所需的氧气和美味的有机物干粮。

此后,大军稍作休整就背着大包小包的物资又一次启程了。

一路上,叶涛随着大军过五关斩六将,邂逅过颜值逆天像个美人儿的皮肤细胞,也感动于兢兢业业默默奉献的大国工匠——骨骼细胞。

到过眉尖峰上,也去过深邃眼底,在外耳道听过千里之外情人们思念之音,也在鼻沟里嗅过十里八乡的稻花香,甚至品尝还过嘴唇上心爱的人儿刚刚留下的芬芳……

一切的一切既虚幻又真实,不知不觉中叶涛就度过了一个红细胞约莫120天的一生!

某些瞬间,叶涛甚至怀疑自己就是一个红细胞,而叶涛也许就只是他待在温暖的肺泡里时无意间做下的一个梦。

这个怀疑甚至持续了几乎整个叶涛红细胞的后半生,直到叶涛附身的那个红细胞濒死的那一刻,叶涛这才幡然醒悟,睁开眼来!

当意识重回躯体,蓦然回首,叶涛发现世界已大有不同!

第二十四章 执行B计划

眼一开,叶涛就发现自己正站在超大心脏的脉巅,放眼望去,就犹如置身于浩瀚瑰丽的宇宙星海中,到处都是五彩斑斓和神秘非凡的超巨星云。

不远处,玫瑰星云正静静地绽放,它仿佛见证了宇宙与时间长达138亿年的爱情。

而它的旁边,无数幽蓝的恒星像绿叶一般默默地将它陪衬。

再稍远一些,是马头星云骑着它的照夜玉狮子正潇洒如风地朝宇宙的玫瑰狂奔而去。

这个由黑暗尘埃和旋转气体构成的星云誓要给宇宙上演一幕黑马王子与玫瑰公主的故事。

然而,与它齐头并进的天鹰星云可不答应,

它伸出它天柱一般庞大无比的鹰爪,朝马头星云狠狠地抓去,仿佛势要将这个大胆狂徒斩于马下。

两星云一时就打将起来,只有旁边的蝴蝶星云在悄无声息中飞去,攻陷了宇宙的玫瑰。

至此,星云三角夺爱战就落下了帷幕……

在叶涛这个情窦初开的年龄,无论看到什么,听到什么,亦或是吃到什么,他都能联想到爱情!

当叶涛从星云的幻想中走出时,他这才惊恐地发现,宇宙空寂,世界唯剩他一人,硬骨头和四中人一个都不见,那个该死的系统广播也不知是哑了,还是串线了,就是老是等不来。

叶涛孤零零地站在心脏之巅,一眼朝下望去,全都是望不到底的虚空,还好这里不是真的太空,否则叶涛早就飘起来了。

他朝四周大喊了几声,果然最坏的情况发生了,他只能颓然地坐在心脏上,也不知下一步该怎么办。

十秒钟,三十秒钟,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十分钟,半个小时,四十五分钟,一个小时过去了,星云还是那些星云,无声的星云,人还是那个人,半绝望中的人。

叶涛真想知道其他人都怎么样了,那个便衣女子不是说这里就是万能磁场激发器吗?怎么一点高科技的影子都没见到呢?来这里不是为了进化吗,我怎么一点感觉也没有?

无数的问题就像手榴弹一样,在叶涛的脑海中炸了一枚又一枚,百思不得其解之下,叶涛选择了放弃。

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

放弃了思考,叶涛就选择了行动,他是一个一寸光阴一寸金之人,何不趁此良层美景,修炼一番,也不负了这活着的时光。

于是,叶涛就站起来,平心静气,两手张开,如虚抱着一个大西瓜,开始站桩。

武术有云,练武不练功,到老一场空,说的就是站桩的重要性。

站桩有几个小要素,那就是一放松,二放空,三放逐!

前两者都好理解,第三说的是站桩时要将思维从大脑里解放出来,置其于茫茫虚空,以图天人交感,纳气归身!

这个时候,也最受不得搅扰,否则很容易前功尽弃。

一站桩,焦虑果然就少了许多,渐渐地叶涛就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同样的地方,同样的电脑大屏幕,同样的七个军队大佬,不同样的对话内容。

“哎呦,我看走眼了哎,这个七号口的小子竟然是万中无一的。”陆军迷彩佬还没说完,就被旁边的海军蓝彩给制止了,他也立刻就恍然大悟地拍了一下自己那约莫一百五十千瓦的脑袋瓜。

“这也很正常,人生打脸之事常八九,装逼成功无二三呀!”一个身着空军服的,走过去拍了拍光头的肩膀,“老一辈的人迟早都会被小一辈的人挨个打脸,但小一辈的人不也都会长大吗,儿子打的脸就留孙子去打回来吧。”

“想说你十分文艺呢,你又有七分小流氓,想说你十分老流氓呢,你说的好像又有三分小在理,你为什么就不能术业有专攻好好地开你的轰炸机呢?”另一个看不出军种的中年人也加入了互相白烂的队伍。

看得出来,这几个人都是互相知根知底有着深厚交情的,要不然凭他们各自的身份,在军中随便跺一跺脚,指不定天上地下某个地方就会破上一个大窟窿。

“我说你们几个这十几年能不能有点大人的风范,请注意一哈我们现在讨论的重点。”装甲部的浓眉大眼佬敲了敲桌子,示意他们是时候干活了。

“好嘛好嘛,你个工作狂,你到底有哪样发现嘛?”大光头一滑转椅就窜到他身边,抬起头开始打量其他号入口。

“你们看,经过万能磁场激发器的磁感激发后,无极之心的主人无极之体出现了,太极之眼的阴阳太极体也有了着落。”浓眉大眼越说越激动,语速也越来越快。

“还有,两仪之身,四象圣体,以及八卦,八门,八神,十二生肖,十二星座,二十四节气,几乎所有的天赋神体全都出现了,看来这个七星天区果真是有大气运啊!”他无比羡慕地感慨,双眼紧盯着星空中的某些人,散发着无比炽热的精光。

他一说完,其他六人愣了一下,随后就全都炸了,像一群做错了事的小娃儿,正无比惊慌地担心父母的来临。

“咋个了,是我说错什么了吗?”浓眉佬一脸懵逼地看着其他六人,“我可是仔细分析了好久才确定纸质名单的,不信你们可以听我给你们好好分析分析。”

咳咳——

浓眉佬清了清嗓子,就准备给其他人分析分析自己无比睿智的判断。

“浓眉,我要杀了你!”大光头无比气愤地掐住浓眉佬的粗脖子,一个劲儿地狠命摇,浓眉佬被他掐得面赤耳红不过气。

“大光头……你个二百五……掐我作甚!”浓眉边咳边吼大光头,同时也上手掐住了大光头,两人一时间掐得热火朝天,好不惬意,仿佛两个许久没洗澡的老流氓,正互相给对方搓澡嘞。

其他五人见状,略微迟疑了一秒钟之后,就立刻上手掐住了浓眉佬,十二只大手像夺命的围巾般把浓眉佬的呼吸通道给掐了个气泄不通。

片刻,浓眉佬就败下阵来,举手向这一群王八羔子求饶投降,因为就在刚刚互掐的过程中,他好像突然就明白了一个事情,然后他就炸了……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七人这才恢复了正经,对他们来说,前来学校招兵买马真是一段不可多得难以复制的美妙时光。

“浓眉,待会儿回去写检讨。”一个几乎很少说话的正经大佬发话了。

“军政军政,军是军,政是政,永远要牢记军人天职的单纯性和必要性,千万不要什么时候都犯浑。”他年龄和资历都是七人中最高的,虽然刚才他也加入了互掐大队,不过其他六人还是有点点怕他。

其他六人全都知错就改地点了点头,活像六个小学生,而正经大佬则变成了他们的班主任老师。

“你们也知道那个东西的重要性,虽然这次总部看似放我们出来轻松一番,实际上,我们的担子有多重,你们也清楚得很,随便一个小疏忽都有可能会葬送一个好苗子的未来!”

说到这里,正经大佬就一把抓过大光头写下的纸质名单,然后随便打了个响指,他的指尖就燃起了一缕打火机般大小的火苗。

须臾,名单成灰!

正经大佬看着大光头,拖着一口和蔼可亲的老腔问他道:“小光呀,我相信你的棺材板记忆,想必这些名字你都记下来了吧?”

大光头拍了拍胸脯,“放心吧,老班长,我,你是知道的!”

“嗯,那我们现在继续观察,有什么发现,大家用眼神示意即可,千万管住自己的嘴了,毕竟这个不是在军区,不是在我们自己的地盘上。”正经大佬用眼神挨个地来了个温柔的警告。

小家伙们,加油呀,能不能突破第二层量子纠缠星空界,就看你们各自的造化了,正经大佬盯着大屏幕,默默地祝愿了一波。

过了量子纠缠星空界,这些小鬼头就能享受一番男女共浴了,二人世界,两两一组呀,真是令人怀念,我这一生都才只享受过一生,怪我没有生在新时代呀,浓眉佬看着屏幕,羡慕嫉妒恨的同时,思绪也冷不丁地开起了小差……

而就在他们七人无论如何都看不见的地方,一个黑暗中的人正死死地盯着他们,还时不时地拿出对讲机,好似在给谁汇报情况:“老大老大,a计划失败,目标即将进入b计划狩猎区,是否开始狩猎,请指示!”

“你是谁呀?”对讲机那边传来一个娇滴滴地女孩声。

“滚开,谁叫你碰我的对讲机的!”一个十七八岁的英俊青年从席梦思的软窝里跳了出来,一把抓过了女孩手中的对讲机。

“切,都什么年代了,还要用对讲机。”女孩瘪瘪嘴,随即就滚回了软窝里,打开了iphone,一声timi之后,她就操控着她的妲己进入了王者峡谷。

这个时候,英俊青年也刚从暴怒中恢复了几分平静,他眼睛一戾,心一横,就对着对讲机淡淡地回了句:“执行b计划!”

第二十五章 重重迷雾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年,两年,还是三年,亦或是一瞬,两瞬,还是三瞬,只知道等叶涛再次睁眼之时,浩瀚的星空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叶涛发现自己正处在一片茫茫大雾之中,四周都是凝而不散的乳白色雾气,是如此之深,如此之浓,汹涌着,翻滚着,吞没了他视线内的一切。

由于无法判断方位与地形,叶涛就只能先待在原地,再三思考解决的策略,否则谁能保证,下一步他一踏出去,会不会就是令人粉身碎骨之悬崖。

叶涛相信,这一切既然是游戏,那就一定会有游戏的规则,天无绝人之路,一切都事在人为!

感受着四周浓得快要凝结为液体的雾气,叶涛打算先用科学之力配比出一定量的硝酸铵,然后再利用硝酸铵溶解时会向四周吸热的特性,加快部分雾气的凝结,他准备先弄清楚这乳白色的雾气到底是什么。

一两分钟后,硝酸铵就制备得差不多了,随即,叶涛就操控着体内细胞多余的自由水准备溶解降温。

很快,叶涛就制得了一小部分雾气之液。

看着右手掌心中透明如水的液体,叶涛一点也不敢大意,他很清楚,在一个化学高手的眼里,有时一小滴液体的作用能更甚于一把性能良好的ak47,尤其是那种一眼看起来毫无威胁透明如水的液体,更是要小心加小心!

话说回来,叶涛能有如此敏锐谨慎的意识,除了自身的天赋与努力之外,也还要归功于三联初中时化学老师老黄的创新和变态。

叶涛一手握着雾液,另一手就对着雾液轻轻地扇了扇,毫无异味,清新如水。

叶涛冷笑了一下,他猜对了,此雾液果然不简单,它应该是两种或两种以上的物质混合而成的,也许解析出它的组成成分,胜利之道,就在其中!

可叶涛不知道的是,他冷笑心下嘲讽出题人之时,那个黑暗中的人正把玩着手中的一小瓶透明如水之液体,笑得甚至比叶涛还要冷,那冷除了嘲讽之外,更多了一抹对将死之人的怜悯……

说干就干,叶涛弯腰在地上挖了十几个小坑,又用同样的方法,获得了一大批雾化之液,将它们一一放入了小坑之中。

接下来,就像是物理实验中的试触法一样,叶涛先后用六大强酸,四大强碱,分别一滴一滴地滴入了前十个小坑中。

叶涛发现除了个别小坑雾液中出现小面积的浑浊之外,就没有什么明显的颜色变化了,这倒是有些出乎叶涛的预料。

一般来说,在鉴别陌生的试剂时,只要用了这个十个比较牛逼的家伙,大都能够有些比较容易识别的现象,比如什么颜色的变化,气泡的有无,是否有刺激性气味的产生等。

而现在就如大海捞针一般,一点小小的提示都没有,这无疑让叶涛有点狗咬乌龟无从下口了,他希望这个时候开个外挂,哪怕只透露一小点点呢?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过去了,前十个小坑依旧毫无明显的变化,叶涛只得放弃了它们,重新整理思路,又依次用上了绿色氧化剂过氧化氢,或者直接向雾液中通入了大量的氯气,甚至是氧化界的超级大佬氟气。

然而,又是三个小坑全都以失败告终,看着最后的一个小坑,叶涛不禁有点小泄气,曾经老是爱以化学小王子自称的他,今天遭遇了史上最为打脸的滑铁卢,还好四周没人。

还剩最后一个了,叶涛打算彻底放弃常规的逻辑,把自己现在能制造出来的化学物质全都投到最后一个小坑中,来个大杂烩,说不定就瞎猫碰上死耗子了呢,这也是无奈之奈!

极速地调配着体内自己已掌握了的前20号元素,叶涛的大脑已开始有些疲惫了,毕竟科学院之力在叶涛看来其实也只是能量的一种,既然是能量,那就必须满足能量守恒定律。

看着眼前形形色色的多达上百种物质,叶涛重新提了口气,胜败就在此一举了,他的心跳也不觉地怦怦加快。

其实在叶涛看不见的地方,有人比他更着急,英俊青年早在叶涛前十个小坑均以失败告终的时候,暴跳如雷地大骂叶涛是蠢蛋了。

无奈,原本想彻底隐身的他,还是要卖个面子,去打通一下某个小小的关节,好在这个地方,是他老爹的地盘,只要他想,出点血,使点手段,还是能做到。

于是,英俊青年就快速地拨通了一串世所罕见开头为1380的号段……

与此同时,叶涛所在的茫茫大雾中顿时就响起了那从未响起过的系统广播提示音。

第二十六章 多样基因进化雾

“恭喜两位成功突破量子纠缠星空界,达到第七号基因雾液蜕变谷,呈现在您眼前的就是本次通关后的奖励,多样基因进化雾。

它是由全世界最为顶尖的二十位科修大师倾尽毕生心血,耗时一十八年零六个月二十七天才配制而成的完美进化液,能帮助您完成一次前所未有的突变,达到您人生的巅峰!

不过,根据国际醒灵公约的规定,只有成功解锁了进化雾第一层的学员才有资格享有最终的醒灵沐浴仪式。

所以,请两位务必精诚合作,共同突破进化雾的第一层之迷,加油吧,祝愿二位。

另外,友情提示一下,如果您在山重水复疑无路之时,可以考虑一下温度对化学反应的影响。

待得你闻香成功,我的声音就会再次来到你的耳边!”

这提示来得诡异,去得也诡异,不过叶涛并没有在意,因为他在听到最后提示音所说的温度对化学反应的影响时,突然就灵光一闪,恍然大悟。

差点就激动得大叫的叶涛,赶忙就在最后一个小坑的周围刨出了一小圈厚度适宜的泥土隔离带,随即他马上在隔离带外燃碳成火。

片刻后,就看得见雾液气化的现象了,叶涛虽然依旧不知道到底该用哪一种试剂去触发雾液,但是有一种直觉告诉他,放弃常规之思,放手一搏,就能破解这进化雾的第一层之迷。

一念至此,叶涛就忙不迭地把眼前所有的物质全都一股脑儿地投放到了最后一个小坑中。

几声咕噜咕噜的翻滚声之后,嘭的一下,小坑就爆炸了,还好叶涛眼疾手快,一下就先抬臂护住了双眼。

然而,爆炸并没有叶涛想象的那样,有液体飞溅而出,或伤人,或夺命。

相反,叶涛的双臂不仅安阳无恙,他还闻到了一股淡淡的不知名的花儿香,那香气越来越浓,像水一般在叶涛的鼻尖浓得化也化不开,那感觉就仿佛一下来到了一个开满此花的世界。

叶涛知道自己多半是成功了!

果然,那个人性非常的系统广播提示音马上就适时地响起了:

“恭喜二位,您们已成功突破了进化雾的第一层之迷,现在请尽快前往山谷中心的醒灵沐浴湖。”

叶涛正打算吐槽一下这个鬼提示,这么大的雾,别说山谷中心了,连半个小山的影子他都从未见到过。

叶涛的吐槽脑电波刚从神经末梢产生,那雾就像是心有灵犀一点通般,刹那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像是之前那浩瀚星空的消失,诡异的来,又诡异的去,这中间,唯留下叶涛无尽的疑惑。

雾散了,路就会出来,叶涛抬眼一望,这回那个该死的背时天终于站在了自己的这边。

由两座不高不低的青山夹逼而成的山谷中心就近在眼前,不仅如此,叶涛还瞧见了约莫一个室内游泳池大小的醒灵沐浴湖,这不得不让叶涛狠狠地兴奋了一波。

想到沐浴,叶涛很自然地就想到了之前被自己忽略的系统提示中所说的“二位”,显然,这片山谷还有一位通关者!

这就让叶涛很为难了,因为他不知道和自己共浴的人到底是女生好呢,还是男生好?

第二十七章小丫头和小红

走一步,再走一步,迎着微风,迎着朝阳,迎着一切昂首阔步的好心情!

踏着泥土,踏着路边野花的芬芳,踏着一切欢快雀跃的步伐!

走过晨露,走过小草,走过一切无所适从的尴尬,走着走着,叶涛就来到了醒灵沐浴湖的湖边。

经过几分钟的天人交战,叶涛终于想出了个绝佳好办法,那就是他先一直潜伏在湖底,不管来人是谁,就只管潜心修炼即可。

看着如此波光粼粼美如画镜的湖面,叶涛虽不忍心破坏,可身体却很不老实地向其中走了进去。

没办法,一想到眼前的这泊湖水乃是由全世界最为顶尖的科修大师耗尽几乎毕生心血的杰作,试问天下,何人又能不怦然心动呢?

叶涛没有在第一时间就一个青蛙跳水,就算得上是小半个极赋艺术情怀的绅士了。

当然,这一湖由多样基因进化雾凝结而成的神水也值得任何人的温柔以待,就像一个含苞待放的少女,即使她对你坦露了心怀,你也应该以朝圣者的姿态,来完成最终的进化。

向着湖中央走了五六米,叶涛发现依旧毫无感觉,他心想可能是衣服隔水无法与皮肤良好接触的原因。

因此叶涛就像一个胆小而谨慎的小偷般,用眼睛向四周仔细地扫了一遍,好在那人还没来。

为了全方位地完成最为完美的进化,叶涛也是拼了,片刻后他就脱了个精光光。

作为一个思想比较保守的少年,叶涛一脱光后就自然而然地有种不安全的错觉,好在湖水已淹没到了他的腰腹以上,不至于让还有些稚气未脱的小弟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

果然,叶涛的直觉又一次对了,一脱光潜入湖底后,那冰冰凉凉的湖水就如亿万只细微的小蝌蚪般,一个劲儿地猛往叶涛的毛孔钻,仿佛叶涛的毛孔里住着它们的老妈似的。

不仅如此,那湖水一钻入毛孔里以后,瞬间就由短小精悍的小蝌蚪变成了灵动机敏的小水蛇,顺着叶涛的大小动静脉,和着血液窜到了全身何处,叶涛是既痒麻难耐,又舒服得飞起。

叶涛感觉一股股神秘而浩瀚的力量正从自己的奇经八脉和四肢百骸间慢慢地苏醒过来,与此同时,一种前所未有的仿佛天之主宰的奇异之感充斥了叶涛的整个心间。

渐渐地,叶涛就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不过在入定前,他还是强行一心多用地分出了一小股心思,时刻注意着湖水的动向。

毕竟人心虽是美好的,但具体落实到每个人,每件事之时,它又复杂得让人无法想象!小心驶得万年船,多喝心眼多条路,终归是好的。

而就在这时,一个鬼头鬼脑的小丫头也正从不远处的山谷外一蹦一跳地朝湖走来。

她仿佛永远都是那么的开心,就像一朵开在太阳底下的小花,没有什么阴霾能够阻挡她笑容的绽放。

少顷,那个小丫头就蹦到了湖边。

看着那个美如梳妆镜的清澈湖面,小丫头没有像叶涛一样转瞬就急不可耐地投湖自浸,她只在湖边找了块石头,舒舒服服地坐了下来,静静地欣赏着那片片红叶随风流转。

那红叶仿佛也不是凡物,像能读懂知己的心语一般,缓缓地旋到了小丫头的公主鞋鞋尖,好似要载着她,一起去欣赏这满湖风光。

“小红,你也在想他吗?”小丫头弯下腰去,拾起了那一枚红叶。

“我有点担心他唉,自从那颗大怪心出现后,我们就都与他失去了联系,你说他会不会是遇上什么危险了?”小丫头看着手中红叶,问得很认真。

“要不,小红,你带我去找他,反正我也不稀罕这个什么多样基因进化液。”小丫头天真地摇了摇手中的红叶,仿佛在摇她一位闺蜜的小肩膀。

一阵风儿吹来,吹起了她水精灵一般柔顺的发梢,也顺带着吹走了她手中的小红叶。

小红叶一飘,就飘到了湖中央。

“你是说他就在这下面,他就是第七号谷的另一位通关者?”小丫头惊喜道,站了起来。

随即她又泄了气,指着湖中央的小红叶,“你骗人,他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这里,要出现也是出现在那个冷冰冰的那里,自从那天我就发现他看她的眼神跟看我时的不一样,他个花心大罗卜,难道他不知道自古红颜多祸水的道理吗?”

小丫头气极了,一张白皙可爱的小脸蛋像喝醉酒了一般的涨红,小红叶立时就飘了过来,借着水波不停地轻点着小丫头的小鞋尖。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像一个大傻瓜,分明之前进来的时候,他都不关心一下,甚至连看都不看我一眼,只拿着一双眼睛,扫呀扫呀地扫,我知道他一定就是在扫那个冷冰冰,哼!”小丫头冷哼了一声,又拾起了脚尖的小红叶。

“小红,你告诉我,我哪点不如她,是身高吗?难道他就喜欢冷冰冰那种看起来高高的冷冷的傲娇女吗?为什么都不多看一眼我这种小巧玲珑而又乖巧可爱的。”小丫头看着手中的小红叶,沉默了半晌,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

太阳渐渐升起来了,湖面仿佛贴了一成金碧辉煌的地钻,小丫头知道有些人注定是不会来了,再等下去,也都是徒劳。

她把小红温柔地放入了湖里,嘟着樱桃般的小嘴对她轻轻地呵了一口气。

小红立时就乘着波光,渐渐飘向了未知的远方。

“小红,谢谢你,你说得对,从今天起,我要对他高冷一些,假装不会他主动打招呼,不对,是真的就是不和他打招呼,永永远远也不要和他打招呼,哼,气死他!”小丫头怒极,暗下了决心。

须臾,她就褪下了几乎所有的贴身衣物,只穿着一件红红的小肚兜。

这是她爷爷在她14生日的那天专门为她静心缝制的,绣着一张十分卡哇伊的全家福,有四个萌化后的小脑袋,正中间的就是她,眨着一只跳皮水灵的大眼睛。

脚尖入水,在朝阳的关爱下,水已变成了暖流,触感温热,这让小丫头原本不怎么开心的小表情,立时又笑了起来。

已制定好了对付冷冰冰的策略,小丫头也自是松了一口气,整个人一下就扑到了水里,就如一条欢乐的小鲤鱼,给平静的湖面掀起了一道道活泼的浪花。

这一浪,可就把湖底的叶涛给惊醒了,他下意识地抖了一下身体,这一抖就把欢乐的小鲤鱼给吓了个失魂落魄。

小丫头马上就从水中一跃而起,飞向湖边,抓起自己的衣物,飞快地穿在了身上。

而湖底已醒来的叶涛,这个时候已经意识事情的严重性了,刚不好不仅会被一中开除学籍,甚至是背上色狼的骂名,所到之处犹如过街之老鼠,寡鸡蛋,烂菜叶,以至臭狗屎……

啊,叶涛已经不敢再想象下去了,横竖都是一个死呀,为今之计也就只能学学千年的王八万年的龟了。

反倒是小丫头,一介女儿身,面对如此之境,犹能冷静思考,沉着应对,她不是很确定刚才那个湖底抖动的东西,到底是人鬼还是水生小动物。

因此,她就朝着湖底大喊了一声:“你个臭流氓,我已经看见你了,再不出来给姑奶奶磕头认罪,我可就报警了!到时候,有你好受的!”

小丫头全情投入,声色俱厉,对这个湖底疑似偷窥狂魔者的心理也拿捏得十分到位。

隔着水声,叶涛也没法分辨来人的声音,只大体听出了的的确确是一个女孩子的声音,虽然心有猜想,不过转瞬就被他给否定了。

“哎呦呵,很有定力嘛?看我怎么放大招收拾你!”

叶涛一听心下就吃了一惊,来人要放大招了,而他却什么也不能做,只能等着大招的降临,这种滋味真是难受,难不成真的要出去跪地求饶?

第二十八章 死亡射线变异场

小丫头搬起湖岸边一块人头大小的石头,将其往半空猛地一抛,大石头瞬间就飞抵了石生最高点。

小丫头料准时机,极赋爆发力的小腿轻轻一蹬,她就后发先至,对着大石头来了记倒挂金钩扫弹腿。

大石头马上便如c罗脚下的旋风香蕉球一般,划着一道优美而危险的弧线,狠狠地射入了湖中央,嘭的一声,一两米的水花顿如乱箭击空。

大石一入水,就神奇般地瞄准了叶涛,来势汹汹,就如哪吒在闹海。

可惜,由于湖水的强大阻力,大石还没攻击到叶涛,就蔫吧如一条缓慢的游鱼,叶涛只微微侧身就将其躲过。

“嘿嘿嘿,打不到我吧,我就是这么强大!”

叶涛像一个雄性美人鱼一般开始在湖底搔首弄姿,提前庆祝自己即将躲过一劫,原本就只是一场误会,既然已无法解释,何不让其不了了之。

然而还没等叶涛得意忘形到高潮,湖水中就再次传来了雨点般密集的碎石块攻击,三百六十度全方位地锁死了叶涛的每一个退路。

此时碎石块比大石头更具攻击性,因为减小受力面积不仅能增大压强,还能减小石块在水中受到的阻力,真可谓是一举两得,看来这个女子是个狠角色呀!

叶涛暗暗赞叹了一番,同时开始痛恨起刚刚才帮他躲过一劫的湖水。

因为这个时候,他无论是选择硬刚还是闪避,湖水都会一视同仁地阻碍他,大大地削弱他的攻击力和移动速度。

石块瞬息而至,没办法了,叶涛选择了硬刚,他也想试试,经过醒灵沐浴之后自己到底战力几何。

天马龙象功一起,湖底顿时就响起了一阵阵马嘶龙吟声,浩瀚如海的真气如水流般从下丹田中奔涌而出,顺着奇经八脉四肢百骸如闪电奔行,超乎想象的力量已如潜龙蛰伏。

叶涛的身上立时就散发出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压迫之力,他周围的湖水隐隐有种被自动排开的倾向。

叶涛忍不住地大喝一声,迎着子弹般即将射体而入的碎石块,双手牵引着体内即将如火山喷发般的力量,猛地向上一推。

霎时间,湖水翻滚如雾,石块涅灭成粉,自湖底激射而出一道数十米高的水浪,像一把巨大的水剑,一下就把半空中没注意到的小丫头冲了个凉凉。

湖底的叶涛狂喜不已,他简直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自己刚刚随手一推造成的。

要是放到原来,天哪龙象功最多只能排开一小股水浪罢了,哪比如今,猛浪击空,惊涛拍岸,恐怖如斯!

惩魔不成反被魔戏弄,小丫头自是在岸边气得直跺脚,咻的一下,她的手中就出现了一把由碳元素架构而成的金刚钻石剑,在越来越耀眼的阳光的照射下,闪烁着小丫头愤怒的光辉。

脚尖一点,小丫头就如一条美人鱼般没入了水中,她决定好了,要在水中,将这个大胆狂魔,一剑正法!

湖水清澈,犹如半透明的空气,凭借着过人的内息,小丫头快速地在水中穿梭搜寻,她相信,哪怕那个色魔想突然从她的后方搞偷袭,自己也可以提前察觉,顺便将计就计,一举功成。

因此,小丫头就尽量表现得如一个冒失的愣头青一样,只等着好色的鱼儿自个儿咬钩。

诚如其所料,在小丫头一进水之后,叶涛就敏锐地察觉到了,并且他估计来人一入水之后,肯定就会下潜,然后朝湖中央飞快地逼近。

又根据此前山谷入口之路,叶涛判断好了来人下水的方向,所以他就打算自湖中央浮到水面,然后来个反向包抄,搞个小偷袭。

于是乎,两人一个半下潜着朝湖中央逼近,一个浮到水面飞快地向岸边游去。

几分钟后,叶涛就看到了那个像一尾小鱼儿一般灵动穿梭的身影,第一眼的时候叶涛又生出了一种小丫头的错觉,可马上就被他给否定了,要真是小丫头的话,也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小丫头也不知有什么神奇的本事,当叶涛第一眼扫向她的时候,她就诡异地笑了笑,心想等了半天,鱼儿终于要上钩了。

叶涛尽量屏息凝神,放慢自己的速度,因为那个不依不饶的身影突然停了下来,仿佛正在打量四周,这真谓是天助叶涛也!

倏忽间,叶涛就鬼魅地游到了身影的五米远处,叶涛相信这个距离,现在的自己只要猛地爆发乾坤星挪移,绝对可以打来人一个措手不及。

叶涛这个时候已全身心地投入了战斗状态,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与平时有什么不同。

如果非要说有什么不同的话,他感觉此刻的他绝对是站到了前半生的巅峰,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突然,那个身影仿佛就要转身似的,叶涛的心就像被猛地揪了一爪,整个人都不由地轻颤了一下。

好在身影侧到一半就转了回去,叶涛简直爱死今天的这个贼老天了,三番五次对自己偏爱,简直不要太给力!

感受着体内各处真气已到位,叶涛得意地轻笑了一下。

然后他就将涌泉穴附近的真气向后猛地喷了出去,整个人马上就如一个水雷般,以掩耳不及迅雷之速扑向了那个即将手到擒来的小身板。

“来吧,小鱼儿,姑奶奶等你好久了。”

小丫头转身,将一直藏在身前的金刚钻石剑以一个不可思议的速度猛地刺向了飞而扑来的叶涛。

剑速之快,就犹如清晨时朝阳向你射来的一缕光,只不过此刻的光不是为了温暖,而是为了夺命!

然而当叶涛和小丫头互相看清对方的脸时,双方的大脑均沦为了一片空白,心跳停止,眼睛睁大,嘴巴洞开,吃惊到无以复加!

但身已扑,剑已出,要么是哥哥死,要么是妹妹亡,双方必有一方殇!

第二十九章 诡影迷踪

突然,整个醒灵湖就剧烈地震动了起来,一股冲天龙卷浪自湖底而起猛地冲开了即将玉石俱焚的两人。

嘭——

嘭——

叶涛和小丫头先后双双坠地。

“丫头,你没事吧?”叶涛爬起来,朝不远处的小丫头走去。

啊切——

小丫头打了一个喷嚏,站了起来,“涛锅,我没事,你呢?”

小丫头转身,与叶涛四目相对,那一刻,她发誓,她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幕,涛锅修长的身材在晨曦的辉映下,像一块闪闪发光的黄金,而自己的脸则如刚出炉的铁块一般,红得能滴下血来。

那一刻,叶涛也突然意识到了某个不好的东西,还没等他尴尬到一头撞死,小丫头便如一阵极速逃窜的风儿一般,转眼间就消失在了山谷外,徒留叶涛一个人尬在了原地……

穿好衣服后,叶涛就赶忙追了出去,此地人生地不熟的,保不准会有什么危险,要是丫头出事了,他这个当哥的也没脸见人了。

跑出山谷,叶涛失去了方向,抬眼四望,到处都是连绵不绝的小山坡,一条条错综复杂的小径也不知道通向些什么地方。

见此地形,叶涛就更着急了,突然他就看见了其中一条小径上有一串浅浅的小脚印,心下一喜,料想一定是小丫头的,就赶即追了过去。

叶涛刚走,一个会飞的超高像素红外摄像仪就马上跟了上去,一段段清晰的录像以无线电波的方式,跨越时空的阻隔,传到了一台苹果笔记本的处理终端。

而笔记本前则正坐着一位英俊的青年,他俊朗的五官此刻全都扭曲成了无边之怒火。

他手中原本盛着1997年罗曼尼康帝葡萄酒的高脚杯也霎时就被他捏成了碎粉,任由数十块玻璃渣子插入其手心,满手是血,他似乎仍感受不到痛。

突然他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一把抓过对讲机,对着那边就是一阵破口大骂:

“暗影,你他妈是吃屎长大吧,我给你三秒钟,给我一个完美的解释,那股龙卷浪是怎么回事?”

四五秒钟后,英俊青年啥也没听到,“暗影,你他妈活腻歪了是吧,还不快给老子说话!”他真想瞬间转移过去,一巴掌去拍死那个没用的东西。

尽管如此,对讲机那边还是毫无声息,英伦青年简直要气炸了,猛地爆发真气,就想把这个对讲机同此前的那个高脚杯一样,却忽然发现自己刚才好像忘记了点什么。

平了平心情,英伦青年按亮了对讲机的对讲键,这才开始说话:“暗影,b计划的最后要点执行得怎么样了?”

黑暗中的人颤颤巍巍地拿起了对讲机,因为按照道理,此刻老大应该大发雷霆才对,这突然的心平气和,让他一时间难以适应,十分惶恐!

搞不好这个天杀的纨绔已经下定决心要弄死自己了,现在只不过是为了压榨自己最后的价值。

然而尽管如此,他还是恭恭敬敬的,万一自己猜错了呢,万一这个纨绔突然变性了呢,虽然可能性很小,但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请老大放心,‘为情而生’的威力您也是知道的,我估摸着用不了一时三刻那个该死的小子就会陷入‘情幻’之中,到时候不仅可以在肉体上射死他,还可以在精神上狠狠地折磨他,以泄老大您的心头之恨,看谁以后还敢跟您抢女人!”

“那好,我再相信你最后一次,要是再出现像龙卷浪那样的幺蛾子。”英伦青年话到一半就止住了。

而这却更让暗影惶恐了,犹如一把悬在他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他永远也不知道这剑什么时候就会坠击而下,取了自己的性命。

一念至此,他原本还有些犹豫的心,马上又凶狠起来,“叶涛,你做鬼了之后,也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吧,下辈子,去配副眼镜,好好认清这人与人之间的差距,也许你就能像我一样,活得长久一些。”

他拿起桌边的一个遥控器,对着一个标红的按钮,彻底按了下去……

“丫头,你在哪里,快出来,哥给你准备了好吃的。”

翻过了几个小山坡之后,叶涛就顺着脚印冲到了一片开阔的空地之中,到这里之后,脚印就消失了,大地也由山土变成了久违的钢筋混凝土。

还么等叶涛辨出个方向,四周就开始漫出了淡淡的雾气,叶涛心下一紧,照此情形,如果再找不到小丫头的话,这茫茫大雾说不定真的会出什么大事。

而且叶涛越跑就越觉得诡异,自打进入第17号醒灵之池以来,一切就渐渐失去了控制,仿佛有一双无形的大手,正在慢慢打乱原本井然有序的规则。

更让叶涛不寒而栗的是,自超大心脏之后,先是红细胞之旅,后是坐观星空,再到现在的茫茫大雾,一切都毫无规律。

仿佛只是随着某个人的心意而动般,你永远也不知道眼前的这一切什么时候就会突然的消失,下一切什么时候又会突然的出现,放眼周遭,亦真亦幻,好似置身于一个更加巨大的楚门的世界!

现在,叶涛唯一肯定的是,小丫头一定是真的,环境也许都是作假的,但他对她的那种感觉绝对错不了,因此叶涛必须赶紧找到她,这样才能一起平安无事地回到现实的世界。

凭着感觉,叶涛又向前跑出了四五十米,这时淡雾渐浓,肉眼可视的距离绝不过二十米,可至今为止,还是不见小丫头半点之身影。

难道是方向弄错了?小丫头根本就没有到过这里?叶涛狐疑。

这时,他看见十米开外有一条一米多宽的红线,再远一些,由于浓雾,叶涛无法判断红线延伸向了何方。

不过,经验告诉叶涛,一般有红线或者其他明显标志的地方,要么就是军事重地,要么就是什么危险的地带,反正无论如何都不能随便踏入。

说不定这里就是鸾妈强调又强调的死亡射线场,叶涛可清楚的记得鸾妈当时那严肃仿佛要吃人的表情,因而自是一见到红线就格外地小心警惕。

而且,叶涛相信,一向机灵古怪的小丫头也绝不会犯此种憨傻的,所以叶涛朝里面高喊了几声之后,就准备转身换个方向去找小丫头。

叶涛刚一转身,他的余光便瞥见了一道红影飞快地跑入了红线之内。

可当叶涛转身的时候,红影又消失不见了。

“小丫头,是你吗?快出来,哥带你回去了,鸾妈还在等我们嘞!”朝红影刚才的方向喊了两句。

叶涛很清楚,这个时候,自己应该原地不动,切不可因为感情而乱了方寸,不然救人不成反而连累人。

“小丫头,别玩了,回去哥在陪你玩好不好,现在大家可都在等你嘞!”又喊了一句,依旧毫无回应,叶涛就有些等不住了。

一分钟,两分钟过去了,叶涛把心一横,虽然对这个突然出现的红影满心都是疑惑,可还不是斗不过心中的焦急。

四五步叶涛就跨入了红线,而就在跨入红线的那一刻,他的左前方又突然闪过了一道白影,叶涛心下大乱,难道是小白兔?

第三十章 抉择

这时,叶涛感觉脑袋突然就有些晕乎乎的,像是里面塞满了几斤浆糊。

视力也开始变得模糊不清,仿佛所有的雾都推到了眼前。

身体摇摇晃晃的,像是一个纸片人,风一吹,随时都有可能摔倒在地。

渐渐地,大雾就完全笼了上来,能见度急剧下降到了不足五米,也不知哪里吹来了一阵阵寒风,叶涛被吹得直哆嗦,头疼欲裂,眼看就要摔倒在地了。

突然,他的视线里就出现了一个红色的背影,直觉告诉叶涛,那十有八九就是迷失在大雾之中的小丫头。

现在他还不能倒,他要是倒了,小丫头就再也走不出去了,也再也没有人会叫他涛锅,会叫他去买麻辣烫了。

叶涛强忍着,运了些许真气猛地刺激了一下自己的太阳穴,这样他才恢复了些许清醒。

眼看着红色的背影,就要消失了,叶涛强提着神经一步一步地跟了上去,他甚至连开口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全身软绵绵的,四肢就像是塑料做成的,浑然不似自己的。

才走了没几步,叶涛就摔倒在地,而那个红影仿佛在辨别方向似的,叶涛一摔倒她就会适时地停一停。

挣扎着爬起来,叶涛已经没有思考的力气了,现在他仅靠着一丝执著的神经在缓慢地前行,每次眼看都要抓到那个红影了,才伸出去的手顿时就像泄了气的气球,抓了一个空。

叶涛想试着张开了喉咙,却发现无论如何都发不出声音,初时,他还以为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可后来他才发现,出问题的不仅仅是耳朵,他的所有感官都在一定程度地遭到了毁灭性的破坏。

眼睛从原来的五米变到了两米,嘴巴从原来的能张开变成了无论如何都张不开,仿佛被人用胶布紧紧地密封着。

而鼻子则好似两条被堵死了的下水道,无论叶涛如何地呼吸,就是感觉不到空气的存在,耳朵不仅听到任何的声音了,现在还老是嗡嗡嗡地,像一万只小蜜蜂正在召开家长会。

也不知走了多久,走着走着,叶涛的视线里就出现了几个标红的超大字体:死亡射线变异场!

叶涛下意识地停了停,鸾妈的话仿佛跨越了时空的阻隔,在他的脑海中怦然炸响:第四个也就是死亡射线变异场,你们最好连看都不要看,别怪我没有提醒过你们,你们哪个要是敢多瞟一眼,后果绝不仅是开除那么简单!

叶涛不由地抖了一下,而眼前一两米处的红影似乎也在打量那个犹如鲜血凝注而成的七个大字。

叶涛再次伸手,想拉住小丫头的手,却不料,那个红影一下子就走进去了,彻底消失在了叶涛的眼前。

叶涛心下大急,赶忙像飞奔过去阻止小丫头,他也很奇怪,小丫头今天怎么这么冒失呢,但无如何,他都一定要组止她。

叶涛艰难地提着重如千斤的双腿,一摇一晃地正要跟进去,可忽然他感觉左前方貌似有一个白色的人影,更奇怪的是,那白色的人影不是离他越来越远,而是越来越近,就像是正慢慢地朝他走过来。

叶涛虽然很想看清她的脸,但是小丫头已经进去了,生死未卜,叶涛得赶紧把她救出来,于是叶涛扫了一眼白影后就继续前进。

然而叶涛还没走出两三步,那个白色的人影就走到了离他只有一两米的地方,侧对着他,那一刻叶涛失神了,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他一直念叨着的小白兔。

虽然叶涛只匆匆地扫到了她的侧脸,但那种冷冰冰的感觉一定不会错,是她,就是她,隔着大雾叶涛也能一眼就把她给认出来。

叶涛高兴极了,因为此刻小白兔就站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自己可以去拉住她,叫她和自己一起去救回小丫头,哪怕死亡变异射线场号称有去无回,叶涛也相信,她一定会答应自己的!

叶涛对准小白兔的位置,使尽全力地一跳,想弄出点声响来引起她的注意。

可还没等他双腿蹬地,小白兔就转身走向一个和小丫头越来越远的方向,直到再次消失在叶涛的眼里。

此刻,四周都是湿漉漉仿佛即将凝结成水的白雾,白雾尽情地翻滚着,涌动着,贴附在叶涛的衣服上。

片刻间,叶涛就感觉自己像刚从深海之中挣扎而出的溺水者一般,全身又重又湿,像一坨浸满了海水的海绵,胸闷,气短,头疼,犹豫,迷茫,心头像打翻了一瓶五味瓶一样,难受得又如一把钝刀子正在疯狂地抽插着自己的内心。

小丫头?

小白兔?

自己的妹妹?

自己喜欢的人?

是向前,还是向左,亦或是……

他真痛恨老天,为什么每次都要给他如此艰难的选择,为什么就不能让他像一个普通学生一样,安安心心地进化?

为什么,为什么?

叶涛楞在了原地,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过去了,可叶涛却感觉长得像前半生。

望了望左,看了看右,最后,叶涛不得不做出了选择……

“好啊,好啊,我到是要看看,到底谁才是你心中的至尊宝!”英伦青年又端起了一杯新的红酒,躺在席梦思上,大腿上枕着他的苹果笔记本。

笔记本上正同步播放着叶涛的一举一动,甚至是每一个细微的表情,他的挣扎,他的痛苦,他的无奈,他的眼泪……

而所有这些全都变成了英伦青年嘴角边的一抹冷冷的嘲笑,在他看来,天大地大自己才最大,根本犯不着为了两个颇有姿色的女人而舍生忘命,更不用说什么艰难选择了。

转身回头,去醒灵之湖泡上一泡,成就人上人,再次另寻新欢,人生岂不美哉!

看着叶涛的小表情,英俊青年就越看越激动,他真想和人来一曲欢快愉悦的探戈,可一摸手边之前那个小骚货已经被暴怒时候的自己给撵滚了。

无奈,他只好接通了对讲机,打算给暗影仔细吩咐一下接下来的杀涛大计!

第三十一章 死亡射线变异场

叶涛咬了咬牙,心被针扎似的难受,他按亮了手中一直紧捏着的求救器,朝正前方小丫头消失的方位奋力一甩,就头也不回地朝白影远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出奇的是,一跑起来之后,那久违的身体支配感和饱满的力量感就重新回到了叶涛的心间。

叶涛埋头一个劲儿地狂奔着,想把刚才的一切统统给忘掉!

转瞬间,叶涛就消失在了茫茫大雾中……

而就在叶涛消失后不久,一个鬼头鬼脑的小丫头就跑到了叶涛刚刚站着的地方。

其实,小丫头早就远远地看见那个红影与白影了,也看见叶涛像疯了似的一个劲儿地去狂追她们。

她是何等的聪敏与伶俐,在第一眼瞧见红白双影的时候,就知道叶涛一定是把她们当成了自己和那个冷冰冰!

同样地,她也瞧见了之前进来时的那七个大红字,她也很清楚地知道,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但是,当她看到冷冰冰的那一刻,原本想现身叫住叶涛的她,就不由地止住了脚步。

尤其是最后那一刻,她止不住地想知道,在涛锅的心中,到底是自己要重要一些呢,还是那个冷冰冰比自己更重要!

如其所愿,最后,她成功一五一十地目睹了叶涛选择的全过程。

那一瞬间,她深藏在心海中的某样东西仿佛碎了一地。

她站着,大脑一片空白地站着,傻傻地站着,并没有流泪,只深深地看了一眼红影离去的方向,转身就朝叶涛消失的方向追了去……

叶涛将微波炉步激发到自己的极限,纵横跳跃间像一条狂奔的微波,脚尖轻点着无形中高低起伏的波峰与波谷,飞快地追击着眼前的白色身影。

早在一两分钟前,叶涛就看见了她的背影,可无论叶涛怎么喊她,她就像没听见似的,只一个劲儿地逃离叶涛,朝着大雾的更深处跑去。

这倒让叶涛更加确认就是小白兔了,因为她一向都是如此,从不按常理出牌!

看着不远处同样高速狂奔的身影,叶涛明白自己必须得加快速度了。

因为他总有一种前方会出现大恐怖的感觉,随着时间的推移,那种感觉就越来越强烈!

而且,小丫头那边也不知怎么样了,叶涛恨不得自己像齐天大圣一样能够分身乏术,那样,也就能不负妹妹不负卿了!

跑着跑着,叶涛又看见了一条红色隔离带,带旁依旧用红如鲜血的染料,清清楚楚地写明了“禁止入内!”,大字旁还标了一个超大骷髅头!

此刻,白色身影就站在超大骷髅上,打量着里面的无边浓雾,仿佛那里面藏有什么深深吸引着她的东西。

叶涛再一次冲她大喊,她也只是微微侧了个头,就毫不犹豫地一脚踏进了红带。

转而如气体挥发一般,她凭空消失在了叶涛的眼里。

与此同时,另一边黑暗中的人也同步地松开了自己右手中一直紧握着的鼠标,为了天衣无缝,他可累坏了,接下来终于可以看好戏了!

她一消失,叶涛就大吼着冲了过去,却依旧没能抓住她最后的身影。

转身抬头望了一眼大雾之外的天空,叶涛就跳了下去。

而同样的一幕,不久后就在叶涛的背后上演了,只不过他永远也不会知道。

刚一踏入,就是一阵天旋地转,叶涛强逼着自己不要闭眼,却发现四周都是无穷多无限刺眼的各色光芒,红橙黄绿青蓝紫,直让叶涛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叶涛怀疑自己一下就掉入了一个正在疯狂旋转着的迪斯科酒吧,无穷多的浮华与奢靡如汹涌澎湃的潮水一般,转瞬间就把他的灵魂给淹个喘不过气来。

等叶涛再次睁开眼时,就发现自己已置身于醒灵之池的第二层空间——量子纠缠星空界!

椭圆形的上帝之眼正在不远处静静地螺旋着它暗红色的旋臂。

它蔚蓝色的瞳孔中仿佛时时流转着无穷无尽人类难以探知的秘密!

肉色的眼睑好似已饱含了宇宙百亿年来的沧桑和兴衰,一层一层的大气尘埃像皱纹一样密布着它的每一寸眼角,让人一眼就感觉智慧正在其中缓缓地流动。

倏忽间,叶涛感觉它是上帝张开来监视宇宙各级文明的法眼!

难以数计的恒星正宛如夏夜深林中一只只亮白的小小萤火虫,它们一颗缀连着一颗,镶嵌成片,构成了上帝之眼最为闪耀的眼白。

它们是闪耀,也是可怜的,在瞳孔中心死亡恒星那巨大引力的召唤下,它们只能拼命地燃烧着自己的生命,以照亮眼球周围的每一寸宇宙!

面对此情此景,叶涛不禁想起了以前在一本天文杂谈中看到的一句话:凡光之所至,皆难逃上帝之法眼!

那时,叶涛还以为是那个作者为了吸引眼球而故意夸大其词,才写下的如此这般危言耸听之言论。

现在,当叶涛亲眼目睹了上帝之眼神秘而浩瀚的无尽威严后,他仿佛一下就理解了那个作者那时的心情。

这时,叶涛突然就从上帝之眼的震撼之中回神,因为自打进来之后,他就再没看见小白兔的身影了。

难道她没和我处在同一片星空?叶涛狐疑。

不过,这也没关系,平安就好,只可惜了此等良层美景,无人把酒问青天,叶涛心有遗憾找块空地坐了下来。

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于哪一片星域中,反正此刻有个立足之地也就够了,其他的,都交给时间吧。

叶涛相信,耐心一点,该来的总会来,该去的也会去,一切都将会画上它应有的结局!

看着浩瀚而神秘的上帝之眼,叶涛料想小丫头应该也回到了量子纠缠星空界,说不定她此刻正和自己的小姐妹们一起谈天说地嘞。

想想,就让叶涛很羡慕!

然而,下一秒,叶涛就知道自己错了,而且错很离谱,错得很致命!

因为不远处原本安静旋转着的上帝之眼突然就像吃了炸弹一般,它蔚蓝色的瞳孔变得猩红如血,像一只饥渴难耐的嗜血眼魔兽!

紧接着,就是一阵天摇地动,叶涛屁股底下的未知星球脆弱得像一张薄纸似的四分五裂,无情无尽的岩浆从地底喷发而出,滚滚的火山灰恰如阎王之手一般遮蔽了整片星空,只留下了一角,仿佛是希望之窗口。

透过窗口,叶涛却看见了绝望!

嗜血眼魔兽伸出了它暗红色遮天之旋臂,无数的恒星沿着上帝的眼角一端疯狂起火燃烧。

数不尽的各色射线就像一道道狂暴的脉冲量子波,正以上帝之眼为辐射源,对着四周疯狂地扫射。

此刻的叶涛一如黑暗宇宙中的一只小小萤火虫,只能眼睁睁地等待着命运的射线把自己狠狠地穿透!

可萤火虫毕竟不同于向光而生的飞蛾,萤火虫更想活下去,更想向这个世界发出独属于自己的光芒!

哪怕与皓月比起来,它的光芒是那么的微不足道,是那么的不值一提,是那么的无关紧要!

因此,叶涛将天马龙象功,微波炉步以及乾坤星挪移全都运转到了极致。

在红外脉冲降临他头顶的前一刻,他疯狂地左闪右突,这才险而又险地躲过了死亡射线场的第一次攻击!

可这并没有让叶涛有何高兴,因为他知道,再这样下去,要不了一时半会儿,自己就会被上帝之眼中爆发而出的无死角、无差别、高能射线脉冲波给击灭如尘。

叶涛只能边跑边寻找,希望能够在这个看起来一片荒芜的星球找到一个可以遮蔽的物体。

才没跑出个三四步,一道红色脉冲波就擦着他的头顶险之又险地飞过。

擦顶瞬间那恐怖的高温一下就把叶涛全身的冷汗给蒸发了个一干二净,他的毛孔全都被吓得连汗都不敢了。

叶涛就仿佛正置身于一片七彩的枪林弹雨中,一不小心他就会被身后以光速飞行的子弹给穿出一个大洞,涅灭成尘!

好几次叶涛都差点去见佛祖了,好在他敏锐的直觉一次又一次帮他提前避开了来自四面八方的脉冲辐射攻击波。

叶涛不断地搜寻着视野内的一切大块头,终于他看见离自己几百米开外有一块暗褐色大石头。

叶涛心下大喜,这回有救了!

他急忙奔过去,耳边都是呼呼呼的由于高热而剧烈膨胀的风浪。

片刻后,叶涛一个后翻下蹲就滚到了大石头的后面,这才得以有口喘息的机会。

刚喘个息,叶涛就开始担心起了别人……

“嘿嘿,辣鸡终于上钩了!”

英俊青年冷笑一声,操控着电脑屏幕中的上帝之眼,对准叶涛所在的大石头,哒的一声,他按下了删除键!

与此同时,上帝之眼仿佛活过来了一般,瞳孔极速地收缩,眼白处的恒星不要命地燃烧。

只一秒的时间,上帝之眼就发出了比太阳还要强烈上万亿倍的毁灭之光,光之所至,虚空崩塌,万物涅灭,无影无尘!

等叶涛反应过来时,他的瞳孔里只看见了一束犹如死人一般惨白惨白的光。

倏忽间,叶涛感觉自己已涅灭成了无尽光之宇宙中的一分子……

“呵呵,小子,这回你该蹦哒不起了吧,敢跟我抢女人,这,就是下场!”英俊青年十分高兴地将杯中红酒一饮而尽!

啪——

啪——

摔碎水晶杯,关闭笔记本,他打算出去好好庆祝一下……

就在英俊青年走后,无尽的光之宇宙中,突然就跳出了两个一蓝一粉的小瓷瓶。

那两个小瓶分别朝着各自看中的两个小光子极速地飞去,呲啦呲啦间,它们就碎成了一堆光子般的小粉末,各自融合进了那两个小光子……

第三十二章 这个杀手不太冷!

课桌是黑色的,书本是黑色的,同桌是黑色的,老师也是黑色的,在一片深黑中,叶涛看着自己却是透明的!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段无形的意识,正驾驭着一段虚无的风,别人看不见自己,自己也够不着别人。

辉煌与暗淡同寂,王冠和宝刀均老,到头来,只有无尽的遗憾还在深深地纠缠着灵魂!

叶涛试着抬了抬虚无缥缈的腿,只一下他就飘到了空中。

现在,他想回家了,真希望回到家后大睡一场,懒懒地一直睡到耐不住爸妈的唠叨才缓缓地起床,然后揉揉惺忪的睡眼,慢慢地打量周围,一切都回到了从前,一切都是新的一天!

飘着飘着,叶涛就看见自己家的小房子了,上了年月的砖头已充满了剥落的痕迹,仿佛一个行将朽木的老古董,还在风中固执地佝偻着。

父母还是老样子,一个正在院子里劈竹编背篓,一个正在门前的自留地中松土栽豆子。

太阳虽是黑的,但叶涛看得出来,今天应该才刚刚开始,以往寒暑假的这个时候,想必自己还在睡懒觉吧,叶涛想着,就轻轻地笑了。

在半空中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叶涛就准备进屋去躺在床上,好好地安息。

他不禁还有些小期待,传说中的黑白无常到底是长个什么样子呢?还有阎王老儿究竟是不是个大黑鬼?牛头马面真的是牛和马修炼成精的吗……

靠在自己的天线宝宝枕头上,看着白花花的天花板,叶涛呆呆地出神,甚至连他床边正站着一个人他都毫无察觉。

“喂,歇好了没?歇好了,就走吧!”一个两三岁的小娃娃站在叶涛的床沿边淡淡地说。

叶涛猛地从床上站起身,快速搜寻视线之内的一切,可左看右看都还是没看见所谓的黑白无常。

“你是挑衅我的身高吗?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向我低头认错。”小娃娃没有去看叶涛,只平静地目视着床沿,语声微冷。

叶涛这时才幡然醒悟,一低头就看见了这个正站在自己床沿边上,全身幽蓝如苍苍之天的小娃娃。

他那一对尖尖的三角耳就如埃及金字塔尖一样,棱角突出,线条分明,给叶涛一种说不出的矛盾几何对称美。

叶涛一时间懵逼如斗,对这个小娃娃的路数简直连一个异想天开的猜测都脑补不出来,难道黑白无常搞基,生了个小娃,子承父业?

但有一点叶涛能肯定,凡属于自己不理解的,保持应有的敬畏总是好的,因此叶涛就从床上跳下来,坐到了蓝娃娃身旁的地上。

“你好,我叫叶涛,很高兴认识你!”叶涛想试着和他握个手,缓和一下此刻的气氛。

“你听好了,我只说一遍。”蓝娃娃跳到叶涛的床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叶涛。

“我是一个杀手,我的任务就是要想尽各种办法来弄死你!”蓝娃娃幽蓝的瞳孔中爆射出毒蛇一般猩红的眸光,无尽的冰冷透过眸光直击进了叶涛的心里。

“哦,是吗?你是要让我魂飞魄散永不超生的意思吗?”叶涛静静地与他对视,死撑着不露出丝毫的震惊与胆怯。

“不,你还没有死,是我救了你。”蓝娃娃收回眸光,像是试探完毕。

“你也不要对我心存感激,因为我救你的目的,就是为了亲手一步又一步地慢慢折磨你,最后再杀死你,从而合法地占有你。

到那时你才是真正地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蓝娃娃也许是俯视累了,就坐到了叶涛的床沿上。

不过就算如此,他的上身依旧挺的笔直,仿佛要时刻保持着自己不可侵犯的威严和庄重!

“呵呵,虽然我不是很懂你的逻辑,不过出于对中华尊老爱幼人人有责的传统美德的继承与发扬,我还是有必要郑重地提醒你一下。”叶涛从地上坐到了蓝娃娃的旁边。

“首先,你小小年纪就长有一颗想要杀人的心,这是非常危险的!

虽然有个偷电瓶的曾说过监狱里个个都是人才,但杀人,那是要被枪毙滴!”叶涛努力使自己透明的表情看起来严肃一些,以便正一正这个疯娃娃的逻辑和三观。

“其次,i’mnotagay,我不搞基,你注定是无法占有我的!”许是认定自己已死了,叶涛白烂起来一身轻松。

蓝娃娃侧头,淡淡地瞥了叶涛一眼,“记住,你与我之间是一场游戏,你我都是游戏的玩家,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是你的上家,我会给你安排游戏的任务,完成了你就能继续苟且,完不成,嘿嘿!”

蓝娃娃对叶涛露出了两颗吸血鬼一般尖溜溜的小虎牙。

不知道为什么,一见他的那个表情,叶涛就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凭着直觉,叶涛明白,这回可能来真的了。

“你听好了,现在我给你布置第一个任务,明天,也就是星期五,是你们的周末虚拟大作战,你必须要二十天之内,完成二十个新元素的磨合与纠缠。

同时把你的武学修为提升至暗劲之巅峰,顺便把天眼通也给我入门了吧,不多,一共就三项。”说着,蓝娃娃就不知从哪里拿出了本泛黄的小册子,随手仍给了还在一脸懵逼的叶涛。

“好好看吧,里面有一个新手大礼包,对你们这个低级的宇宙文明来说,应该算得上是国宝级别了!”蓝娃娃跳下床,拍了拍屁股,转即就消失不见了,像一阵风,来无影去无踪,又像一场梦,一醒来后就物是人非事事空。

与此同时,叶涛眼前的黑色世界马上就如一张泼墨画似的,沿着窗外的天边一下就射进了一道强烈的白光。

那白光就像是一道白色火焰,光之所至,世界纷纷燃成虚无,忽的,透明的叶涛也化成了虚无……

第三十三章 生死角斗室

2015年9月17日,下午两点,热血一中医务男室,一张洁净的病床上,叶涛突然就睁开了双眼。

第一眼就看见韩江山正一脸兴奋地看着自己。

“小叶子,你终于醒了,再不醒,坑都给你挖好了!”他显然一直都陪在叶涛的床边,十五六岁的脸上略带不太新鲜的倦色。

“我睡多久了,不会都过去十天半月了吧?”叶涛从床上坐起来,掀开被子,准备穿鞋下床。

“你要不多再睡一下,下午放假。”韩江山端着一杯水递给了叶涛,“我们是早上9点半出发,中午12点回来的,发现你时你已经晕倒了,医生说你是过度紧张引起的身心疲惫,现在也才下午两点,还早着嘞。”

叶涛将水一口饮尽,他也确实是渴了,鞋已穿好,叶涛站起来,准备走出去,“大家都平安回来了吧,鸾妈有没有说什么?”

韩江山也并排跟上他,“呦呵,你小子,狐狸尾巴终于暴露了吧,你放心,疯丫头没事,情况和你一样,不过她早在一个小时前就醒了,此刻说不定正和她的小姐妹们在双山的小摊摊上喝着冰可乐,吃着香喷喷的热烧烤嘞。”

说着,两人就走出了图书馆,“你小子,午饭也不吃,我躺在哪里又不会死了,现在想吃什么,这顿我请客!”叶涛心中感动,也不说些什么矫情的话,只用力拍了拍小韩的肩膀,心中默念了一句:好兄弟!

“好呀,那你就等着掉眼泪吧,看我不把你吃穷!”韩江山爽朗地笑着,两人就从图书馆旁一阵疾风般奔跑,须臾,就来到了食堂前。

一进去,只有三三两两的几个人,现在早过了饭点,只有选择吃粉或者吃面了,韩江山要了一碗大碗的三鲜粉加蛋,看得出来,他确实是饿了,想必肚子在很久前就已没得力气抗议了。

叶涛则点了一碗小碗的酸菜素汤粉,酸菜开胃,恰好他现在也不是很想吃。

选了一个靠窗干净的餐桌,两人就面对面坐了下来。

入秋后的阳光不像仲夏时那样直把人烤得想爆炸,特别是正午一过,阳光便变得很懒散了。

太阳大部分时都喜欢躲在云背后,像刚睡醒午觉一般,不太愿意出来见人,这样的天气是难得的,不冷也不热,微风从食堂敞开的门中吹来,给人一种说不出的身心舒畅。

这时,正在随便挑挑吃吃的叶涛就听得邻桌两人的讨论:

“哎,你听说了吗,今天醒灵之池中有人擅自闯进了死亡射线变异池。”一个戴眼镜的黄毛小子一脸八卦的气息,含着一口粉支支吾吾地对对面的另一个生得五大三粗满脸横肉的肌肉男说。

“哦,你也知道?我听小道消息说还不只一个,好像是一男一女!”肌肉男马上听下了筷子,“一男一女二人世界哎,兄弟,真佩服那个男的,想开房也不找个好地方,那个女的怎么就看上了这种无脑的蠢猪呢!”

“你tm的再说一遍,老子就扇飞你的嘴!”韩江山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指着那个满脸凶悍的肌肉男,他一米六五的个子和对方比起来像极了一个矮人国来的小豆丁。

“呦,朋友,都是高中生了,能不能讲点做人的基本礼貌?”眼镜男不疾不徐地站起来,含笑地看着韩江山。

那个肌肉男也站了起来,双手环胸,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韩江山,说不出的鄙夷充斥着他的眼神。

这个时候,一直沉默着吃完素粉的叶涛掏出了纸,擦擦嘴,站了起来,“二位,我这里有更多关于那两人的惊天之秘,如果可以的话,我们演武场借一步说话。”

韩江山一听演武场就知道叶涛的心思了,当下他也按捺住情绪,率先向食堂不远处的演武场走去,叶涛也跟上他并肩走出了食堂。

那两人自是心知肚明,一脸饶有兴致地看了对方一眼,就不疾不徐地端起碗筷,慢条斯理地将残余之物倒进回收桶,掏出纸,很认真地擦好嘴,理了理身上披着的名牌衣衫,仿佛要时刻保持自己的高素质文明。

热血一中有规定,私下斗殴是要被记大过及以上处分的,为了提高学生们的战斗素质,学校特意建设了三大超级科学演武场,在里面学生就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互相交流,增进友谊”!

现在,叶涛们两方人就要开始增进增进友谊了!

约莫几分钟后,双方就都签订好了伤亡自理协议书。

管理高一新生演武场的老师淡淡地瞥了几人一眼,说了句“伤人可以,夺命不行,手下留情,仁者无敌!”,随即就把几人带到了一个角落处的角斗室。

一进门,就看见角斗室中央有一个类似于原地球武林风那样的拳击擂台。

不同的是,这个擂台更大,更宽,约莫小半个篮球场一样大,几束高功率的射灯将擂台的四面八方都照得清晰可见,甚至还有些刺眼。

见双方主意已定,管理老师就关上门退了出去,自己只需待在管理室中等待结果,然后呼叫医务室的人即可,其他的大可不用管,否则容易狗咬耗子多管闲事,抓不到狐狸反惹一身骚。

双方各自在擂台中央站定,叶涛侧头看了看韩江山,问道:“黄毛和肌男,你选那一个?”

既然是二v二,那就有必要合理地安排战术,至少得保证待会儿干起来的时候,不会出现攻守混乱的情况,这就像打篮球,既要讲究团队合作,也要考验各人能力,各自看好各自的人。

韩江山没有回答,只站了出来,对上了那个比他高出两三个头的肌肉男。

叶涛和韩江山都是身材偏瘦修长型,而那个肌肉男除了全身的肌肉之外,肌肉上的一道道伤疤更是表明了他是一个身经百战的狠角色。

叶涛望着韩江山比自己还小的背影,轻笑了一下,他很了解小韩,已认定的事哪怕是九牛二虎都拉不回来。

当然也没有必要拉回来,也许对方看起来很壮很强,甚至是经验丰富,但叶涛相信,小韩绝不输于任何一人!

因此叶涛同样上前一步,对上了那个笑里藏奸的黄毛四眼仔,凭着直觉,叶涛感觉这个小黄毛也是不简单。

不过,谁叫他们嘴巴不干净,如狗一般出口就伤人呢?尤其是牵扯到了小丫头,叶涛就绝不可能息事宁人了。

“怎么,商量好了,对付你们这两个瘦精干巴的家伙,甚至都还不用黄哥出手,我一人足以!”说着,肌肉男猛地一踏,就提着沙包一样大的拳头朝两人各轰了一拳。

看来,这个肌肉男主攻的是果然体修一脉,叶涛一个小微波横移一步就躲过了他这一拳,同时叶涛就从元素空间中抽出了刚凝练好的碳网钻石剑,再一个乾坤星挪移就提着剑杀到了黄毛的眼前。

他身后的小韩面对肌肉男势大力沉的一拳却并没有选择最为明智省力的侧闪,他当即就运起了自己的天火风雷拳,在拳尖控碳成火,不偏不倚地对轰向肌肉男的沙包大铁拳。

肌肉男嘴角泛起一抹冷笑,心想就凭你这点小火,给我烧毛都还不够,所以他也不闪不避直冲冲地一拳而去。

嘭——

两相碰撞,韩江山终是体重太轻,当即就被打退了几大步才刹住脚。

可肌肉男显然也不轻松,他没想到在对轰瞬间这个自大的小子竟然敢有所保留没使出全力。

而当韩江山的火苗如跗骨之蛇一下就烧伤了他的拳头时,他才幡然醒悟,收起轻视,认真对待。

这时,黄毛面对叶涛的夺命一剑也收起了微笑,手一伸,同样出现了一把剑,一个上挑格挡就和叶涛打将起来。

两人每每碰撞,就是一阵阵火花电闪,从硬度和色泽上,叶涛判断出黄毛用的也是碳网钻石剑,所以几个回合之后,两人就各自分开,互相打量着对方,准备换招,出奇制胜。

他们两人一分开,韩江山和肌肉男就猛烈地碰撞了起来。

他们战斗风格与叶涛们完全不同,实打实的拳拳到肉,拳头的对轰声,骨骼的咔擦声,快速移动带起来的风声,与地面的摩擦声,压抑而沉重的喘息声,此起彼伏,像水浪一样一个叠一个,听得叶涛吃惊不已,微微愣神。

对面的黄毛眼尖,把眼镜往叶涛的头顶猛地一甩。

霎时间那个眼镜就像是一把极速旋转的水枪,等叶涛反应过来想一剑朝其劈去时,却发现自己已被一团不停翻滚着,汹涌着的水雾给遮住了。

与此同时,叶涛感到一股充满杀气的锋芒正飞快地朝自己逼近,失去了眼睛,也就失去了敌人的方向,失去了敌人的方向,差不多也就等于失去了生命。

叶涛毫不怀疑这个嘴角爱笑的家伙会给自己留下一道永恒的伤痛,甚至是毁灭,但这个时候,凝练碳网之凯已经来不及了,后退更是无异于拱手等杀。

千钧一发,危如累卵,黄毛的嘴角再次泛起了一抹看起来十分阳光的幅度,他的剑也直逼叶涛的咽喉。

第三十四章 仁者无敌

虽说哪怕双方都签了伤亡自理协议书,但杀人夺命还是会有很大的麻烦,即便如此这次黄毛却并不打算留手,因为他有一个很大很大的靠山,大到足以帮他扫平所有的舆论!

两人身后不远处的韩江山也注意到了,他猛地爆发出了超乎平常的力量,整个人就像一团剧烈燃烧着的火焰般,三两拳就逼退肌肉男,朝黄毛猛攻过来。

然而,肌肉男显然也看出了目前的形势,他自然是不允许面前的这个小不点轻易得逞的。

肌肉男双脚一瞪,整个人就划着一道巨大的弧线,像极了一只体重超标的大鸟,从韩江山的喷火头顶直飞而过。

嘭——

肌肉男后发先至,如一座肉山一般,精准地挡在了韩江山的攻击路线上,硬生生地抗下了韩江山刚猛狂暴势大力沉的几拳,他嘴角都被打出血了,却看着韩江山,笑得一脸志得意满。

这个时候,雾已散去大部分了,只有叶涛的头还笼罩在一片迷雾之中,然而一切都晚了,只有一段即将杀人封喉的剑尖还在尖笑着,下一刻它就刺到了叶涛本该十分脆弱的咽喉。

众人只听得怦的一声,韩江山被肌肉男挡住了视线,只以为叶涛已被一剑封喉倒地身亡,急得脸色涨红,双眼充血,十几种肉眼难见的高危物质眨眼就凝练而成,他疯狂了,誓要这两人为小叶子陪葬。

肌肉男见势不妙,察觉到眼前的这个小豆丁有同归于尽的蠢蛋想法,连忙撒开大脚朝擂台外跑去,直把黄毛的空挡暴露在了韩江山的攻击范围里。

韩江山也顾不上肌肉男了,把早准备好了的由氢气、一氧化碳和甲烷各自压缩成的一道道气箭猛地射向了正一脸痛苦的黄毛。

在气箭已然包围了黄毛之时,韩江山略微迟疑了一下就打个响指,指间猛然就弹射而出一小把黑色的碳粉,碳粉与空气高速摩擦起火,像一个燃烧着的小飞星,径直要去毁灭一个毫无人性的生命。

可火星飞过叶涛的身边时,却被一只修长的手给活活抓住了,这时所有的雾都被韩江山身上恐怖的碳焰给蒸发了。

叶涛转过头来,对韩江山淡然一笑,韩江山注意到他胸口前竖着的剑上正一滴一滴地流着亮红的鲜血,很显然,那鲜血不是来自小叶子本身的,那么……

韩江山将视线转向了被各种易燃易爆炸之气体包围着的黄毛小四眼,这时才发现他持剑的右手被左手捂着,不停地流血,他所站的地方,被流得便地都是。

看着小叶子那含而不露的微笑,韩江山简直想暴起身来给他两个大爆栗。

收了全身之火焰,朝叶涛走过去,原本还想说点什么的,却发现走近后啥子都什都没说,只拍了拍叶涛的肩膀就朝黄毛走了过去。

叶涛笑着,掏出一张卫生纸,擦了擦手上沾染的鲜血就跟了上去。

“今天算我倒霉,要杀要剐,悉听尊便!”黄毛身处于几种危险气体的包围之中,实不敢轻举妄动。

“小叶子,刚才他们俩不仅侮辱了小丫头,这个混蛋竟敢还想杀人夺命,实在是罪大恶极,反正我们都签了死亡协议,要不。”韩江山给叶涛递了一个眼神,却被叶涛直接给忽视了。

“小韩,收了你的爆气吧。”说着,叶涛就再从裤兜中掏出了几张卫生纸递给了一脸懵逼中的黄毛,“来,赶快止止血吧,对一个剑客而言,手有时比眼睛更重要。”

这让韩江山大为诧异,难道小叶子的脑袋被醒灵之池给泡坏了,眼前的这个家伙刚刚可是要杀人夺命的嘞,这个时候,可千万别弄什么妇人之仁,否则很容易后患无穷。

不过,韩江山虽然心下反对,可也并没有当场就说,只把手一伸,当即就解散了各种爆气的元素架构,收回了自己的元素空间中,储存起来,以待下次。

然而黄毛并没有领情,只冷冷地看着叶涛,说:“收起你的假仁假义吧,我知道你就是那个闯入死亡射线场之人,而且我也看出来了,你对那个女孩子也很是在乎,你的眼中还藏有挥之不去的怒恨!”

“来吧,我皇小天既然敢八卦别人,就做好了付出代价的准备!”说着,皇小天就丢下了手中之剑,左手也不再捂着右手上的伤口,任由鲜血成股流下,在擂台上肆意地流着。

他盯着叶涛的眼睛,仿佛想从其中看出点什么,却发现眼睛只是眼睛,一双清澈如水,一望见底的眼睛,黑色的瞳孔,光洁的眼白,没有一丝杂色。

那眼睛也正淡淡地看着他,他最终还是没有读出点什么,顿觉有种怅然若失之感。

许久,皇小天出声,问:“临死前,我有一个个小小的愿望,我想知道,你是怎么在水雾之中辨出的剑路的?”

叶涛失声一笑,他还以为皇小天会提出什么古怪的关于他身后之事的要求嘞,谁知到现在他都还在纠结于刚才的战斗。

韩江山也示意了下叶涛,表示自己也很好奇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又是上一次那样的狗血解释——我曾无数次地转身,只为回眸一剑?

“哈哈,其实也没有什么。”叶涛爽朗一笑,他发现自己越来越不讨厌眼前的这个黄毛小四眼了,“你记住一句话就行了,‘伤人可以,夺命不行,手下留情,仁者无敌!’”

伤人可以,夺命不行,手下留情,仁者无敌,皇小天一遍又一遍地咀嚼着这句话,始终没能没能明白叶涛的意思,等他再次抬起头来时,却发现两人已经走远了。

走出角斗室,叶涛和韩江山转了几个走廊就来到了管理室门前,敲了敲门,管理老师探出头来,他鼻子轻嗅了嗅,脸色就变得有些沉重,看着叶涛问:“挂了两个?”

叶涛灿然一笑,知道老师误会了,赶忙解释道:“老师,放心吧,我可一直谨记着您的话的,两人都没事,一个提前跑了,一个手有点轻伤不碍事,我就是特意来给您说一声的,以免您担心。”

管理老师这才松下心来,有些恩怨虽然没法用嘴说得清,是非对错也大都曲直难辨,但生命终归是要比这些更重要。

“嗯,好孩子,赶快回去休息吧,后面的就交给老师。”五六十岁的管理老师目光慈蔼地看了看两人,微笑着说。

看着两人渐渐远去的背影,管理老师再次笑了笑,就左拐右拐地朝某个角落里的角斗室中走去……

第三十五章 天地有真理,科修分五境

打开寝室门,叶涛就一屁股坐在了他下铺韩江山的床上,拉过小韩的枕头,叶涛准备躺会儿尸。

说实话刚才他也赢得并不轻松,很大程度上都是赌来的运气,要不是皇小天剑走偏锋单刺一路的话,今天搞不得就会刚出鬼门关再进阎王府了。

“其他几个没良心的白眼狼呢?不会又去打球去了吧?”叶涛没好气地问。

“哎,你也不要太伤心,实在是你太能睡了,男生嘛,献爱心比起打篮球来说,你自己也会选择后者吧。”韩江山去饮水机中接了一杯水,一口饮尽,刚才战斗耗损了他细胞中约莫十分之一的自由水,因此得好好补一补。

喝罢水,韩江山接着说,“小吴胜,小宇,阿伟,还有407的那帮,以及小龟,现在应该都在球场上。”

躺在吴不胜的床上,韩江山舒舒服服地长出一口气,“至于小唐洪,你懂的,要么在琴房,要么就和他的小姐妹们出去吃喝快活去了。”

“要不,我们也去打球,别忘了,热血新生杯之前还有一个校运动会,我觉得我硬骨头战队应该加强训练,到时候好一举夺冠!”说着,韩江山就从吴不胜的床上坐了起来,走到自己的床下,找出球鞋,准备出去征战球场。

叶涛一听就兴致大起,是时候得好好放松放松了,最近他的神经一直都紧绷着,像一条时刻拉扯着的橡皮筋,时间久了,有害无利。

可叶涛刚一坐起来,蓝娃娃就突然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小子,你最好还是抓紧时间入门天眼通吧,要不然你可能会活不过这个周末呦,我可不想还没折磨到腻,你就分分钟给我翘篼了。”

随即,蓝娃娃又突然消失,像一个突然植入的鬼影,一下就冲淡了叶涛想要征战球场的激情。

“小韩,你去和小吴胜他们组队嘛,我就不去了,我还想躺一躺。”叶涛此刻的心里简直就是生无可恋,天气这么好,就应该把青春往篮筐里砸,好端端的修什么天眼通嘛,看得远还不如站得高。

韩江山听了还有些诧异,因为平时小叶子一说打篮球总是叫得最凶的那一个,又催了几句,还是叫不动他,韩江山就独自一人朝球场奔了去。

郁闷了几分钟,叶涛就拿出了蓝娃娃给自己随手丢的泛黄小册子。

说实话,他也挺好奇的,天眼通那不是只存在于神话传说中的外挂吗?新地球的世界走的难道不是科学修仙风吗?

不管了,是骡是马先翻开来看看,叶涛搬了一张木板凳,坐到阳台上,摊开了腿上的小册子。

这时他才第一次有机会好好地打量这本小册子,按照叶涛的想象,一般记载绝世神功的书籍,其材质都是天地间的奇珍异宝,以便长期的传承。

怀着朝圣的心态,叶涛揣摸了一遍又一遍,终于他接受这样一个叫人无奈的事实:此书材质并非小说中所描绘的那样——非金非木也非石,它只是一种普通的小学生作业本的那种纸,而且还是上了年纪的那种。

叶涛估计从它离开森林大家族的算起,至今少也有个五六岁了吧,真不知怎么就沦落到了那个蓝娃娃的手里。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书不在质,有字则行,叶涛心下安慰几句,就翻开了小册子的第一页。

一翻开,叶涛的意识立时就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拉入了一片浩瀚的天宇星空之中,稍微适应了片刻后,他的眼前就出现了一位——没错,就是蓝娃娃,叶涛还以为是什么白发老爷爷之类的。

“傻小子,看好了,我只给你演一遍,记不记得住,就看你命里的造化了。”蓝娃娃也不多余废话,一来就摆开架势,准备开练。

蓝娃娃一边演练一边从嘴里念叨出一些宛如大道妙音之语,叶涛也赶忙走心,认真对待,只听得:

“天地有真理,科修分五境。

一境曰武术之极巅,二境曰化学之阴阳,三境曰物理之五行,四境曰生物之化神,五境曰未知之无极!

武极之七巅,一巅曰明劲,炼精化气易骨者也。”

念至这里,蓝娃娃就停下了妙音,正对着叶涛而站,双手负立。

慢慢地,蓝娃娃就越来越胖,起先只有一点婴儿肥,转眼已是一个约莫百斤上下的小胖子了。

肚子浑圆,就像里面塞了一个大酒坛,脑袋也立时变得如两个篮球一般,五官被脸上的赘肉挤得模糊不清,大腿小腿此次都粗得分不了家。

只一下,叶涛就感觉这星空顿时就有些拥挤和燥热了,他实在想不通,蓝娃娃究竟此欲何为?

正在这时,蓝娃娃动了,叶涛赶紧振奋精神,同时努力地观察他的每一个滋味的动作,一一用心记下来。

其实,在三联读初中之时,传授他几种武功秘技的各科老师们都曾给他粗略地讲过武术的境界划分。

只是叶涛一直以来专攻的都是科学之力的路线,武术他只当做是一个小小的爱好和辅助罢了,并没有花上什么正经的精力和时间去深入体验和研究。

随着时间的推移,战斗次数的增多,叶涛越发觉得武术的重要性,正所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同样,武术应该也是一切修炼之根基,根基不劳,地动山摇。

叶涛只见,蓝娃娃很努力地抬脚,迈步,朝一个方向不断地前进前进,摔了一跤,他就慢慢地挣扎着爬起来,再抬脚,再迈步,再前进。

渐渐地,蓝娃娃就能够跑动了起来,叶涛也跟着他跑了过去,边跑还边等他,满脑都是对明劲的疑惑,难道要练成明劲,就要一直一直跑就好了?

这时,叶涛注意到,蓝娃娃整个人都冒汗了,淡淡如烟的汗雾从蓝娃娃的每一个毛孔中蒸腾出来,像也带走了他的脂肪一般,蓝娃娃越跑越瘦,身上的赘肉全都在无形之中慢慢消散了。

几分钟之后,大胖蓝娃娃就变回了原样,他淡淡地看了叶涛一眼,像是在暗示,又像是在等待。

忽的,叶涛恍然大悟,他想起了曾经体育课上王老黑曾说过一段关于武术之中什么是气的言论:

什么是气?

牛顿第一定律告诉我们只有绝对的运动,没有绝对的静止。

人一运动,就会发热,发热厉害了,就会流汗,而这股热就是人体之气。

拿汽车来说吧,有了汽,汽车才能动,同样,有气,人体全身的血液才能流动,只有血液流动了,人才存活下去,才能继续运动。

而所谓明劲,简言之为四个字:炼精化气!哪什么是精呢?

精也,精力也;精力也,生命之本来的力量,科学一点就是你们化学上所谓的蕴藏于元素之中的化学能,或者是你们物理学上的内能。

想要成就明劲,第一步就得先去掉全身之赘肉,使胖子变成瘦子,使瘦子变得圆润,如此方可开始下一步的训练……

蓝娃娃是想用具体的肢体语言来让叶涛有一个更深刻的体会,蓝娃娃见他似有所悟,淡淡地对他点了点头,当即就再次开始了演练。

第三十六章 暗劲与化劲

叶涛只见蓝娃娃每轰出一拳,自小腿,到大腿,过胯,经腰,至背,无不浑然一体,齐心而动,运转自如。

经过第一次的配合,叶涛马上就明白了蓝娃娃的用意,他这是在告诉他:要把全身当作一个整体,学会调动周身每一个部位的力量,聚集于轰出去的每一拳,这样才能最大功率地把精血体能转化成元气之能量。

忽的,蓝娃娃的手虚空一抓,一块百来斤的巨石就被他蹬腿含腰提胸一拳击了个稀巴碎,叶涛霎时就被震惊说不出话来,原来这才是明劲高手应有的威力,以前的老师们都藏拙了。

“二巅曰暗劲,炼气化神易经者也,控皮闭孔,收发自如,动辄随心。”

说着,蓝娃娃小腹一鼓,韧腰一拧,进步,冲拳,拳头汗喷如雾,身体紧绷如簧,却滴汗未见,实在又把叶涛给震撼了一把。

“三巅曰化劲,暗劲之终,化劲之始,炼神还虚洗髓者也,拳无意,意无意,无意之中是真意!”

这一段叶涛就完全懵逼了,只好拼命记下,以待来日参悟。

蓝娃娃可管不了这许多,只兀自飞快地动了起来,落在叶涛的眼里就像一团极速闪烁着的光影,根本看不清他的每一个动作,只粗略记下来那种意境与感觉。

“肩与胯合,肘与膝合,手与足合,心与意合,意与气合,气与力合,是谓六合,六合一成,化劲自然而然也。”蓝娃娃打完收工,又解释了一句。

“哎,你怎么不打了,武极境不是还有四个小境界吗?”叶涛慌了神,生怕蓝娃娃这个时候就撂桃子不干了,他可刚尝出点滋味啊。

“接下来,再演你也看不懂,何必呢?来日再说吧,这就是你今天的缘法了,其他的,强求也没用。”说着,蓝娃娃就要转身走向星空深处玩消失,叶涛一把扯住了他,用哀求的眼神苦苦示意他。

“你真是个没有骨气的怂货,难道你们地球的孟子没教过你什么叫‘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吗?”蓝娃娃满脸鄙夷,伸手想把叶涛这个软骨头一把推个八丈远。

“你好歹给我大体解释一下其他几个境界呗,如此也好给我留个‘好好学习,天天修炼’的念想啊!”叶涛一个劲儿死死抱住他的小腿,任由自己被蓝娃娃在空中踢来甩去。

“蓝哥哥,么么哒!”叶涛一落地就放了个大招!

“停停停,别恶心我了。”蓝娃娃一看见叶涛那个贱得遍地流水的表情,顿时间胃就一阵翻江倒海地抗议。

“那你给我记牢了,我所讲过的东西,我都不会再重复:

化劲之后就是丹劲,简单说来就是抱劲成丹,将自己的丹田变成宇宙起源——奇点的那种形式,不爆风平浪静,一爆地裂天崩。

丹劲之后就是罡劲,罡劲之后,武分两极,一曰精神层次的至诚之境,能未卜先知,预知危险,二曰肉身层次的不坏之境,打破人体虚妄之空,见身体之神而达不坏。”

见叶涛懵逼更重,蓝娃娃就嘲笑一句道:“你啊,就是那狗见月亮,见得咬不得!既然如此,我就让你见见什么叫‘真正的大日’!”

“武极之后,乃曰阴阳,亦即你们这些蠢蛋所说的化学,阴你可以理解为显负电性的物质,阳那自然就是正电性,懂了阴阳,你就能自如地操控宇宙中无尽的化学元素了。

阴阳之后,乃曰五行,即物理学上的声光力电热,甚至还包括了时间与空间,只不过那个境界又更难懂了,你还是先脚踏实地吧。

五行之后是化神,化神化神化生成神,是一条由人到神的进化之路。

至于最后的无极,就算是老子也不知道那是一个怎样的境界,好好加油吧,努力在我的手中活下去,活得久一点,欣许你有一天就能有幸见到那样的存在吧。”

第三十七章 教父星区之踏天空

“在此之前,你还必须得先投胎三世,体验百味红尘,方可获得传说中的最终传承!”蓝娃娃突然收势一脸凝重的看着叶涛。

叶涛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就被他一把给推入了一个漆黑的漩涡中!

“啊,你个大骗子!”叶涛很快就失去了直觉!

也不知过了多久,仿佛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一场另一个人的梦……

玄河神球,教父星区,荒古镇,苦寒小街,暮秋欲晚。

天兀自暗了,乌云压地很低。冷风如刀,刮打在荒梧的树干上,吱嘎声呼啸着窜来窜去。

残枝断叶和着些经年老尘,被冷风卷得四处旋荡。

走在这闭门闭窗的大街上,零星的行人灰青着脸,仿佛都长满了铁青色的忧愁。

凡不云佝偻着已饱尝了六十年风霜的背,一身单薄的长衫,被街边的灯拉得影影绰绰,就像暮秋里的一根枯草,在风雨欲来的时候,摇摇摆摆地挣扎着。

他就是凡开的父亲,凡不云。

此刻他正急忙地往着家里赶,半弯的手里提着半只已烤好的犟嘴鸭,边走边用另一只手护在环境袋的进风处。

他又自言自语道:“我得走快些,莫要叫许儿等久了,也好让她吃上一口温热的鸭。”

一张充满皱纹的脸上,在念到许儿时,也不禁泛起了微笑,像开在冷风中的一朵玫瑰,尽管岁月已把它绯红的丽色打去,可依然也打不去它坚贞而温暖的内核!

可才笑了不到一会儿,他又忧愁了起来,情绪低落地兀自叹道:“要是今晚小开能在的话就更好了。也不知道这孩子最近过得怎么样了。前个月月末,他写信回来说一切安好,叫我和他的妈咪勿要担心,多保重身体,静等他功成名就衣锦还乡。还说他的同学们对他很好。”

一说到同学,他的脸仿佛又苍老了几分,思绪也好似飞回了从前,良久后,才回过神来,擦了擦湿润的眼睛,苦涩道:“这些年苦了这孩子,都怪我无能,没能让他公平地活着。”

说到这,凡不云心头便哽咽了起来,好像压着一块大石头,说不出的难受与愧疚,走在冷风中好似更憔悴了。

凡开老家荒古镇位于教父星区的边缘地带,而教父星区乃是九阶行星区,位于太阳恒区极北。

教父星区,区如其名,这里不是一方黑帮大佬,就是一区地下教父。

在这里,如果说打家劫舍是家常便饭,那么杀人放火就是餐后小甜点。黑与白,生与死,在这里碰撞得更加剧烈,混合得更加均匀!

万千年来,这里不知已聚集了多少穷凶极恶之徒:有唯利是图的毒贩子,砍人为乐的杀人狂,好色淫荡的强奸犯……

当然,除了恶徒,这里也有从星空战场上逃跑的士兵,大隐于市的绝世高手……

还有各大神秘学学院开设的“星探之眼和伯乐相马”以及对应的“炼狱天堂和极限求魔”。

所以教父星区可谓是龙蛇混杂,各足鼎立,无数的势力在此盘根错节,交相争锋,像极了一个巨大的超市,货架上堆满了各式各样的人,各色各异的组织,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这里既是少年强者的制造机和加工厂,也是老年英豪的温柔乡与埋骨地。

一代“征空名将”轩辕凌空就曾如此评价说:“血腥与诱惑并存,堕落与崛起共生!”

不过在这片纷繁绝伦的大地上却有一方势力,超然而上。它就是威名远扬的“踏天空军校”!

一个屹立在这片土地上已超万年的庞然霸主!

一个拥有教父星区绝对话语权的尊者势力!

一个让无数少男少女魂牵梦绕的情人!

一个让人可以“手握日月掌乾坤,足踏山河镇八方”的天才训练营……

太多的标签,荣耀与传奇,写不尽,书不完,道不全!

另一位从踏天空结业的“征空女圣王”,也就是轩辕凌空相差了百岁的小妹,轩辕弄月。

她曾如斯评过她的母校,却只说了一个极妙的字:迷!

是的,说得真妙!

至今为止,世人都还不知道这所军校是何人所创,创于何时,创校的目的是否只是顾名般为了征空。

甚至连军校里的教官们也不知道。他们大概只知道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

不过这些世人都不关心,他们只关心自家的娃儿和闺女能不能进去成龙化凤。而其它学校只关心为什么这个军校出来的人会这么牛比如斯,一个强过一个,仿佛永远走在变强的路上。

总之踏天空军校就是一个迷,让人永恒迷恋的迷!而这个迷也是凡开从小到临死前的梦想。

很显然他不是踏天空军校的学生。十三岁的他,只不过14k小神学堂的一名“拖带书生”罢了。

当初他和同乡好友李易劫一起报名14k。结果李易劫以特优武生的身份被招了进去,原本要被劝退的他不知怎地也被招录了。

后来他才知道是易劫向学堂的领导说,不让自己进他也不会进,这才让凡开进得了一个神秘学学堂,否则他早就被扫地赶人了。

不过他也从此落得了一个拖带书生的“美名”!

后来此事被李易劫知道了。于是李易劫就只身一人先暴打了那些嘴贱的武生,又大闹了14k堂老会,直到没有人再敢提起此事。

李易劫的那一句:“凡开是我兄弟,辱我兄弟者,虽远必诛!”至今还回响在14k的每一块青瓦砖石上。

然而上天并没有就此放过他。

入学后,他就被分到了与奋滔天的两人寝,407,虽然李易劫就是对面寝室406,但是李易劫不在的时候,凡开就少不了受尽欺辱。

为了那年的悲苦不再重演,他选择了忍!

就在凡开被打的今天,李易劫因为到教父星区的“镜像战场”去准备期末结业武生大赛去了,所以也就恰巧不回宿舍了。

有时候,上天就是这样,要你倒霉的时候总会让很多的恰巧发生,于是你就不得不倒霉。

这就给了奋滔天充足的阴谋时间,一个弥天骗局就在这个小小的14k悄悄布下了。

第三十八章 骗局

十里不同地,一里不同天,苦寒小街是乌云笼地天若晚,而身处k街的14k则是无限夕阳好,处处红光明!

然而哪怕太阳再太,光色再暖,也依旧照不亮所有黑暗的地方,一如此刻406的厕所,一如此刻被狠砸在蹲坑上的凡开。

他整个人已经血肉模糊,难分五官了:一双书秀目,肿得像熊猫,数不清的牙齿碎屑和着满面的血已凝结成红白相间的痂,只有一双拳头还在不甘心地紧握着。

而在厕所门外,几十条沾满血痂的铁链把门把手栓成了一个大疙瘩。

就在凡开被打约莫过去了三个小时后,有四个面含杀伐,眼绽精光的人飞快地抵达了406的门前。

他们就是接到奋滔天求救后,赶来的14k血案组成员。

血案组是一个直属于14k堂老会的专用于维护学堂对外安定及对内秩序的铁血组织,共十名成员。

大哥天涯横刀使得一把海角弯月刀,纵横教父星区二十余年。

曾三进黑剑峰,一刀杀剑穷;四出魔狱笼,提刀镇群雄。

刀光一闪,就是血影无踪。又因其杀人前,只语不言,星区人称:默语杀人雄!

他的一身杀人力,血案组无人不服。而拿特孤宰则是最后一个加入血案组的。

不过,他加入后才过去短短两年,成员们便见识到了什么叫“杀人不过眨眼,砍敌只需瞬间!”

每每拼杀,其它人才刚到,而孤宰就已经杀了个几进几出。

所以才十六岁的他,就在k街上大名鼎鼎了。k街人用其名字赞之曰:勇猛不过拿特,敢为当数孤宰!

又由于自从血案组入驻k街后,整天除暴安良,惩恶扬善,端的是一个良心组织。所以人送“k街十太保”,在方圆万里内也鼎鼎有名!

此次拿特孤宰也是最先抢入406的,却也是最先退出来的,并且边退时还边把门给拉关上了。

十六岁的他尽管从小便历经了大大小小几百次的血色杀场,可是这么令人作呕的血腥恶臭还是把他给逼了出来,捂着鼻,兀自退后。

其它三人见了,也大为好奇。因为孤宰虽然年纪最小,可每次干仗总是一刀当先的。

他的杀人力也许不是最强的,可他杀人的心却是最勇敢的,什么大阵仗没有见过。现在竟然被逼得后退,真是奇怪奇怪真奇怪!

于是他们三人便抢着扑了进去,可脚还未踏进去,鼻子便被一股恶臭的腥味给喂了个满怀。

他们当场就想猛退,可一旦后退了,岂不是要被孤宰笑死了。

于是他就强忍着呕意,把门彻底推开,捂着口鼻,硬生生地顶了进去。

可马上他们就被眼前的景象给震住了。

只见遍地的断肢残腿,横七竖八的血头,拉了一地的大肠,蜷成一团的小肠,被刀拉出来的胃,已冰冷的心和破成几半的肝……

卷刃大砍刀,半折蝴碟刀,滴血柳叶刀,还有看不完的鬼头刀,破风刀,狼牙刀,鱼头刀……

一把把刀,一处处床,破碎的床单与已被砍烂的棉絮,倒地的饮水机,被血河清洗过的钢泥地,横七竖八的血铁桌,沾满血迹的铁链大疙瘩……

这一切的一切,都初步指向了一个事实:406在不久前曾发生了大规模的集群砍杀。

然而无数的疑问立刻就涌入了拿特孤宰的心里:“大规模”难道他们血案组的人都是吃米甜公长大的吗?

显然不是,那么就是学堂内部有内奸,两相接应而瞒天过海。

可谁会是这个内奸呢?这个内奸的目的又是什么?

还没等他想出个一二三四,身边的洗兴演便一把拉住了他,用眼神示意他往后看。

顿时十个血淋淋的大字便抢入了他们的眼内:惹我小刀盟,杀你血长东!

小刀盟?

小刀盟不是位于隔这里万把公里的小刀镇上吗?怎么会费七八力嘞跑过来搞事情?

还有不是传闻小刀盟也以仁义为先吗,怎么会来一个小小的学员寝室大杀四方?

难道是他们的女当家想要吞并k街而先给我们十太保一个下马威?

可没道理啊,小刀镇附近不也有很多势力在虎视眈眈吗?况且她为什么杀的不是我们十太保之一呢……

一连串的问题就因为小刀盟这三个字,而变得纷繁复杂了。

拿特孤宰清楚地明白,一个不小心,就是一场腥风血雨。

他已经一两年没有干过这种大阵仗了,也不想再经历兄弟间的生死离别。

何况两年前他就在父母的坟前发过誓:以后一定要做一个真心而仁义,正义且无畏之人,以弥补以往之罪孽。

可上天呀,就喜欢折磨人,就是要他去杀,要他去狂,要他去勇,要他去魔!

如若不然,不是他死,就是他的兄弟亡!

甩了甩头,拿特孤宰又恢复了镇静,对着一个身如细条,长发飘飘的男子说道:“飞哥,你先把361人脸识别镜拿过来,扫一下这些人,看看他们到底是谁,是否有小刀盟的成员。还有打开你的‘细入微尘’给这里做一个全景像记录,不要放过一丝一毫的地方。”

飞毛腿听到孤宰发话了,一脸贱贱地笑着回道:“宰宰放心,我办事绝对滴水不漏。”

拿特孤宰白了他一眼,后又对着正在查探血迹的洗兴演说:“七哥,你去帮他吧。他一个人我不放心。”

洗兴演明白孤宰的意思,马上就和着飞毛腿回去拿识别镜去了。

拿特孤宰又对着大力熊力无穷说:“八哥,待会儿七哥和九哥录完全景图后,你来帮我把这些桌子劈碎,还有撕开这大疙瘩,我要进厕所里看一看。我有一种预感,秘密就藏在这个厕所里。”

力无穷挠了挠了抠满脸络腮胡的脑袋,结结巴巴地回道:“都…都…都听宰宰的,你…你…你…说咋做…就…就…就咋做,我…我…我没。”

还没等力无穷结巴完,拿特孤宰就比了个暂停的手势,示意他自己懂了。

飞毛腿不愧是神行家族的后世传人,才几句话的功夫就回来了。

洗兴演马上就从他的背上下来,二话不说地就拿起了识别镜仔细凝神地照了起来。一个个血肉模糊的人头在飞毛腿“细入微尘”的投影下渐渐清晰了起来。

不到两分钟,人脸识别和全景记录便完成了。力无穷接到宰宰的眼神,熊足一踏,猿腰一立,虎臂只轻轻一伸,一张偌大的铁桌便碎成了几大块。

如法炮制,不到十几秒,原本方正的铁桌就碎成了一堆。大铁疙瘩更是不堪一击,虽像条铁老蛇,可三下五除二就被力无穷扯成了几大段。

然而这个时候门却自己开了……

第三十九章厕所条约

门开后,拿特孤宰和其他三人就立刻围了过来。

只见厕所里面一本翻开的书,悬于半空,书的中央站着一个黑色的小家伙,正一脸笑嘻嘻地看着他们四个。

正等他们想开口时,只觉一股铺天盖地的昏厥袭来,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小家伙双手叉腰地看着四人,笑道:“嘿嘿,很可爱的小家伙们,看在你们为人向善的份上,以前的最孽我就不计较了。不过谁叫你们打扰我签订厕所条约的。你们知道这对整个宇宙有多重要吗。”

突然间这个黑色的小家伙好像意识到自己的白痴之处,连忙用手拍嘴,呸呸呸,又贱笑贱笑地自语道:“为了奖励你们,我决定好了,让你们当一回凡小子的陪练,你们可要好好珍惜呦。”

自嗨完毕,小家伙就盘坐在书上,叽里咕噜地碎碎念了起来。

不一会儿,一股股墨色的气流从书页间狂窜而出,像一场黑色龙卷风,遇刀卷刀,遇人卷人,更绝的是,凡是有血迹之处,都被纷纷卷走。

十几秒后,整个406就被卷得干干净净,无一漏卷了,就连那钢泥地也被卷走了一层钢皮,满屋的血腥味也难逃其卷,简直比什么空气净化器还要厉害个十万八千倍。

只有那血淋淋的大门被小家伙放过了,因为他就喜欢这么狂的牛言!

突然间小家伙坏念又起:“不如,哈哈,就这样。谁叫那个家伙戏弄我来着,嘲笑我的厕所条约,把我当白痴,这回就当是一次小小的惩罚吧。”

小家伙从窗外看向了某个方向,仿佛看到了那人的结局般,又忍不禁地大笑道:“哈哈,捉弄人真他妈嗨心!”

笑累了后,转过头,站在书页间,昂首挺胸看着眼前的一切,又自语道:“哎,人老了,不中用了。这一招‘书卷黄金屋’要是放在以前,不把这整个教父星区卷走,我就一头撞书而死。看来书山代有书生出,是时候退位让书了。”

一张吹弹可破的小脸上竟有九分看尽世间的落寞。

不过,小家伙惆怅不到三秒,又想开了似地大笑道:“喂,凡小子,想好了没有,我可是几亿年都没有尝过灵魂的滋味了。你这细皮嫩肉的,灵魂一定美味极了。”

就在小家伙说完后,只见他脚下的书,有一页凭空自翻而起,书页中又出现了一个黑色的漩涡,凡开从中走了出来。

他变得和小家伙一样大小,精神爽朗,眉宇间多了一层死后重生看破一切的淡然与深邃,再配上一袭月白风雨衫,真可谓是脱胎换骨之重生小美男!

一出来还尚未感叹一下命运的无常,便被小家伙的惊世之语给骇得不淡定了,不禁心叹:“原本以为自己长大了,再也不会被命运所吓倒。可,哎,是我太年轻了呀。”

不过他也是一个忧愁不起来的主,马上又开怀道:“管它呢,淡定教给老了以后再学吧。现在,我可正青春。这一次我一定要拿回属于我的一切。我要这世俗,再也压迫不了我的心,我要这天,重启一道光明,我要。”

“嘿,嘿,嘿,打住打住,你要,你要给屁呀!你看你现在,要武力没武力,要智慧没智慧,要天赋没天赋,你除了野心大得一比之外,好像就要啥没啥了。你也不怕话大闪了舌头呀。”小家伙大怼道。

遥想当年,可都是他在别个面前装c的,今天竟然听到一个口气比他还大的,自然也就忍不住地想怼。

凡开一听,不怒反笑道:“哈哈,说得好!我现在的确一无所有,可是我也比你强,因为年轻就是我最大的资本。至于其他的,我连死都不怕,还会怕它们吗。说吧,你还要我怎样,我已经无所畏惧了,你尽管放马过来。”

他就像换了一个人,一种狂野不羁,自信豪迈的气势,正在他的身上渐渐醒来。

其实,这也不难理解,一个人死过一次后,心性自然就会获得巨大的飞越,这甚至可以说是一场旷世难再的机缘。

因为一个人能否在这拳头为尊的残酷世界成圣做祖,心性其实尤为重要,有时还强于武力。

听到凡开的这番回答,小家伙不禁就想到了当年“气吹天下,指点江山”的豪荡与狂放。

不过他可不会当着一个毛头小子的面,吐露心怀,只掩饰道:“好,凡小子,有个性,这点如我。不过,你必须要签订厕所条约,我才会帮你。”

“厕所条约,你脑壳里有米甜公是吧。还厕所条约,你怎么不取个高雅点的名字,比如什么君子条约,季布协议,信陵签章等等,多有比格呀。”

凡开自从解放了天性之后,就“与秒俱皮”!

小家伙也好久没有同人这般酣怼了,兴致大起,一剑脸挑衅道:“嘿,凡小子,你管得着吗,我就想叫它厕所条约,怎么地,不服来战呀。”

凡开自然不会上当,阅遍群书的他,也可以算得上是一个玩心理战的高手,只是以前限于环境无法展示罢了。

现今倒好,他终于可以“一试心理刀”了!

他很明白,对付一个存心找皮的人,冷漠总是不错的方法。所以随便小家伙如何地表情丰富,他自长衫临风,内心毫无波澜。

见他不语,小家伙也收到了想皮的心,一脸正色道:“签吧,看仔细了。签了它,你想要的都可以实现,不签的话,那对不起,小家伙打扰了。你从哪儿来就回哪儿去,你以什么样子来,就复制粘贴回去吧。相信我,不带皮的。”

小家伙一说完,小手只一招,一页洋洋洒洒密密麻麻的蚁字红文,就从书中悄然飞出。

凡开也知道小家伙不会免费送馅饼的,只得凝神细看。

这一看,就被第一条给震住了,《厕所条约》第一约:送魂予吾,吾叫你往南,你不得去东!此乃二人同心之必要条件,一经签订,不得反悔。反悔者,予以自裁及以上处分!

看完后,凡开就忍不住对着小家伙喝道:“这不就是童话里所说的出卖灵魂吗,谁它马曾说童话里都是骗人的。还有最后一句,反悔请自裁。我是不是还要感谢你没有让我生不如死,万刀亿剐,上刀山下油锅之类的呀。”

他原以为小家伙说要尝一尝他的灵魂是在说笑,可现在红字白纸,历历在目。这玄奇宇宙,谁知道小家伙没有些独特手段来对付他这个柔弱书生呢?

小家伙看见他犹豫不决,就知道这条约一定签成了,只需只言片语,凡开这条涸辙之鱼就会咬钩了。

于是他又一本正经地说道:“签了它,你就可以做一只自由的小鸟了,手握着掌天换地无敌之力,奋滔天这种小蚂蚱,你吹口气就可要他死成一坨米甜公。那时,你就可以站在这世界之巅,睡卧美人,醒掌天下。”

看了看小家伙一脸循循善诱的样子,凡开就想起童话里欲吃人的魔鬼,总是要竭尽全力地把自己包装成一个香甜可口的苹果,静等白雪公主兀自中毒。

虽然在小家伙说到奋滔天的时候,内心早已狂怒成火,不过最终他还是按捺住了,因为他知道怒火对于现在的他来说,除了无用还是无用。

看到他没有回应沉默的样子,让小家伙大为奇怪,心想:“人不就是为了这些吗?难道他不喜欢这些?他不是人?”

而这个时候凡开却开口了,道:“我其实没你想得那么贪。我只不过是希望和我的父母,还有那些饱受武力压迫之人,未来能有一片自由的天空罢了。其他嘞,其实都是骗人的浮云!”

听到这,小家伙大为不解,疑惑地问道:“你难道不是喜欢主宰天下,受万人敬仰吗?”

这时,凡开却前所未有地正色道:“这十二年来,已让我明白,武力会腐蚀一个人的灵魂,可没有武力,这个世界又容不下弱小的灵魂。其实你也知道我今天是一定会签下这个条约的。我只不过是希望你不要把我变成一个喜欢压迫别人的恶棍罢了。”

紧接着,他突然高昂地道:“每个人都应该自由,同时也有权利,也都值得被尊重地活着,人人生而平等,万物生而自由,谁若想高高在上,就是我今生必杀之大敌!”

这个时候小家伙才发现他活了这么多年到底丢失了什么,二话不说,又是小手一招,刷刷刷地就往厕所条约上加了一大篇,仿佛比原来的那一篇还要长,还要难懂,尽是一些凡开看不懂的奇文怪字。

可凡开看都没再看一眼,也小手一抬,嘴尖一咬,以指为笔,以血为墨,刷地两下,“凡开”两字就印约而上。

一书完,就开怀大笑道:“好啊,好!爽啊,爽!没想到,卖自己竟是爽得如斯!”

这又让小家伙看不懂了,心头纳闷:“是我老了吗?一天之内我竟然遇到了两个看不懂的家伙。看来君绝说得对,我当初应该和她多出去走走的,不应该一年到头只晓得闭关的。”

一说到君绝,小家伙就悲从中来,陷入回忆,难以自拔。

凡开虽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不过也没有打扰。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小家伙就突然开口道:“好了,现在你是我的人了,现在你先放开你的灵魂,让我住进来。欣许你把我伺候好了,我一高兴,就不吃你了。总之,你记住你现在的命,由我掌控,而且相信我,你不会愿意选择反悔的。”

“哈哈,反悔,我为什么要反悔,我现在是你的人了,你可要对我负责呦!还有放开我的灵魂,怎么放,好新奇呀,你快教教我!”

凡开不由地打趣了起来,刚刚微凝的气氛顿时烟消云散,他的情商可不是小家伙能比的。

小家伙听到凡开不会反悔,就松了一口气,只有他知道事情的真相,可听到凡开的疑问后,他不禁无语道:“你他马是傻马,放开你的灵魂就是让你放松身心,不要有任何的防备。待会儿我住进你灵魂深处的时候,你要是有一点的疑心和反抗,就算是你毁约了,懂吗,真它马傻!”

他也知道,凡开很尊重父母,但一时又改不了怼人的习惯,所以就只得把妈换成马了!

凡开也听出来了,感激地看了小家伙一眼,然后就放松身心,准备迎接小家伙的入住了。

经过了约莫半个小时的失败后,凡开这才迎来了他的灵魂邻居,神秘的小家伙!

在相融的那一刻,凡开不紧没有半点的害怕,反而有一种灵魂上的温暖与充实,就像和父母还有小劫子在一起的时候一样,仿佛两人天生就该如此!

他一想到从此有一个有趣的灵魂能陪他共渡一生了,很欣喜的同时,也感觉怪怪的,好gay呀!

可小家伙却是另一个想法:“这个凡小子的灵魂还不错,很干净,很纯粹,我很喜欢,要不就再留他几天吧,先让他尽尽孝。我虽然不是人,而是从”

突然间他好像意识自己又犯白痴了,急忙用手拍嘴,再次连呸了三声,这才又继续道:“哎呀,好羞耻呀,不能再想了。我现在在他的灵魂里,看来以后的心理活动,要小心为上啊。”

两人完全适应后,小家伙就从凡开的灵魂里跑了出来,他可不愿永远当一个魂宅,要是他年轻哪会儿,绝对会喜欢,现在老了,经历的事情多了,反而愈加向往外面的世界,可能这是一种对年轻的补偿吧!

有了新家后,小家伙就再也不是孤魂野鬼了,只要不离凡开太远,他就能活力永葆!

此刻呼吸着外面的空气,小家伙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满脸笑意地说道:“凡小子,走吧,到我兑现承诺的时候了。”

说罢,小手一招,书页就重新合上,然后马上就化为一个小黑点,消失在了406的厕所里。

他们前脚刚走,后脚李易劫就急奔进了406,可立刻就被眼前的景像给震住了。

空荡荡的房间连块床板都看不见。

他连忙甩了甩头,疯了似地到处转了转,想看看是不是最近练功练傻了。

这一转就看见了门板上的二十个血色大字:惹我小刀盟,杀你血长东,人就在我手,不服来战呀!

于是一个更大的惊天骗局,就拉开了序幕,鲜血混杂着愤怒卷起了一场震惊了世人的腥风血雨……

第四十章杨唐华清池事变

天宝四年,大婚之夜!戌时时分,太阳早早落了山,四下里,已有了五六分模糊。

玄宗仓促地批完奏折,命左右熄了宫灯,早早歇息,勿要走动,扰了云雨。

又命剑圣裴旻在华清宫外守候,没有他的命令,任何人不可擅入。

而就两个月前,裴旻跟随左羽林大将军孙佺北伐“奚和契丹”,却中了奚人的埋伏,整个中军都陷入了敌军之包围。

眼看就要支撑不住的时候,裴旻飞身上马,气势狂猛如龙虎,单手提着乌云战剑,左旋右抽,前削后劈,一人一马一黑剑,走马如飞,运剑如雷,破开了漫天箭雨,杀入敌阵。

奚人只见他忽地执剑杀来,若电光激射,剑到人倒,眨眼间,剑光激射,血雨纷纷,伏尸无数!

被吓破胆的奚军,怀疑他是神魔天将,大乱而退。他也身受重伤,吊着一口气,带着余部,逃回了长安。

在家静心调养两月后,这才稍有好转,外伤已无大碍,只是内伤未愈,又值今夜皇帝大婚,不得不前来护驾。

于是他便心照不宣地盘坐在了华清宫门前,兀自疗起了内伤。

约莫亥时,长安内外,轻喘可闻。又值那淡月低悬,月光如水已湿了一地。

玄宗蹑手蹑脚地向华清池走了过去,却撞见她正沐浴,慌忙地躲在柱后,一时偷瞄了起来。

华清池内,水雾如烟如云,一只皓腕从水中轻轻地掬起,纤指微开,似落下了几股新月,滴答在半遮半掩的凝脂上。

这时,她正要站起,忽听得身侧悉数作响,马上又没入了水中,像一条受惊了的美人鱼儿,只敢探出出个头,四处张望着,心头充满了恐慌与焦急。

传说最近京城来了四位采花蝶盗,已有十几位妙龄少女惨遭其摧花辣手。

一想到这,她就很想喊人,可又衣不蔽体,羞于见人,这叫一个弱女子该如何是好呢?

她不禁无比地思念起了基基,同时心怨道:“死基基,臭基基,这个时候了,还不来。”

正欲火难耐而解衣脱裤的唐玄宗忽地意识到自己可能已被发现了,一张清涩的脸瞬间就燃满了飞红。

这毕竟是他的初夜呀,年少懵懂,情窦初开,未尝人事,羞得他又连忙躲了起来。

然而他脱在地上的龙衣龙裤却把他出卖得干干净净,彻彻底底。

这个时候,她也发现不对了。

若是那蝶盗来袭,现在不早已贞节难保,冰雪聪明而又略懂人事的她恍然大悟:原来是她的基基来了。

于是她就向四下里看了看,果然就发现了唐玄宗脱下的衣裤,不由地童心大起,捉弄起了唐玄宗。

“嘚,哪里来的小贼,竟敢偷看本宫花浴。来人呀,把这个柱子后面的小贼给我围歼了。”杨玉环依旧躲在水里,却高声对着唐玄宗躲的柱子喝了起来,自带了三分英气。

吓得唐玄宗赤身裸体地跑了出来,慌忙地对着水中的她低声道:“环儿,莫叫莫叫,我是基基呀。”

说完他才发现自己龙体走光,只好急忙用手包住,垂着头,羞得不知所以。

杨玉环见了,顿时就笑得花枝乱颤,情不自禁地站了起来。

这下可可就看呆了唐玄宗,只见她小手捂嘴,半遮半掩,在月光下朦胧如仙,美妙出尘。

唐玄宗再也忍不了,低着头,红着脸,猛地跑了过去,一把抱住杨玉环。

杨玉环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扑在了水中。

一时之间,两个初儿就在水中缠绵了起来,就着华清水波,荷塘月色,共水贪欢。

基基和环儿一翻酣畅之后,就像两条疲软的小白鱼,相互依偎在了一起。

杨玉环小手环抱着唐玄宗的脖颈,在他的耳根呢喃道:“基基呀,现在我可是你的人了呦,你要一辈子保护好我,不能让我受半点委屈。我可是听人说了这后宫比沙场还要残酷,若你不细心照顾好我,说不定过了今晚,明晚你就只能和我在梦里幽欢了。”

说完一双媚灵灵的娇花眼楚楚可怜地盯着唐玄宗。

唐玄宗心都被看碎了,又忍不住地柔吻了下去,久久才分,然后眼神坚定地看着怀里的杨玉环说道:“环儿,你莫怕。从今以后,你只要记住,无论后宫有多少冷锋毒剑,无论朝纲有多少扉言辣语,我都会坚定不移地站在你的身前。她们想伤你,就得先从朕的尸体上踏过。为了你,朕愿意管好这个世界,凡逆我们意志的,都教它灰飞烟灭!”

杨玉环听了,一颗东飘西荡的心终于缓缓安放。

唐玄宗见她不再担忧,欲火又熊了起来。

正要又享春欢的时候,忽然间,“嘭嗵”地一大声,三丈高的水柱给他来了个凉凉。

他不禁心想:“这真是精彩而刺激的一天,感觉从小到大的惊都在今天吃了,我突然喜欢上了这种快乐并惊吓着的感觉,比那沉闷的朝堂好多了,他们那些大臣一个个地都沉着一张死鱼脸。”

杨玉环小女儿心态自然就躲到了基基的身后,赤身裸体地抱着基基。

基基连忙安慰道:“这可能是什么天降神物吧,莫要怕,有我咧。”

说完,基基便径直向那落物之处走了过去。

他刚一走拢,突然间……

第四十一章孤宰池前战剑圣

华清池水便翻滚了起来,基基被骇得连忙后退。

拿特孤宰从水中挣扎着爬了起来,下意识地甩了甩满身的水。

这一甩,又甩了基基个透心凉。

基基看见水底翻出了一个怪人,大叫着连滚带爬地扑向了杨玉环。

杨玉环一看到拿特孤宰,就惊慌地躲入了水中,见基基爬了过来,两人连忙抱将在了一起。

拿特孤宰见两人赤身裸体,顿时就醒悟了:自己不经意间毁了别个的千金春宵,略微尴尬地向着唐玄宗两人抱拳道:“在下并非无意冒犯,还请二位宽恕则个。”

一听到拿特孤宰像个正常人样地开口说话,唐玄宗的害怕自是消了三分。

但观其衣着又绝非常人,他甚至都没有见过如此怪异的打扮,一时拿不定注意。

忽地计上心头道:“既然少侠无意打扰,我夫妻二人也绝非得理不饶人,不过还请少侠留步则个,喝一杯喜酒,意下如何?”

拿特孤宰也没有多想,只想到自己坏人好事,不喝杯酒,好好致致歉,也说不过去。

他这个人就是如此,你若高高在上,自然就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可你若敬他一尺,他定当还你一丈!

于是他便开口道:“如此也行,只是。”他用眼神微瞟了一下躲在水中的两人。

唐玄宗也心领神会,哈哈大笑道:“兄弟多虑了,待我唤个人送衣服来,你我一同吃酒畅饮豪谈一番。”

笑完,唐玄宗就对着华清宫外唤道:“裴旻何在,还不快给朕,送衣服来。”

拿特孤宰是一个银河神球的新生代武生,自然就不知道“朕”是个什么东西。

而静坐待命的裴旻不仅是大唐第一剑圣,与唐玄宗更是心有灵犀。

略微一分析就知道皇帝有难了,而且来的还是一个高手,不然皇帝就不会如此谨慎了。

于是他就兀自封住内伤,嘴里含了颗白色的丹药,将入云剑藏好,同时闪入后房挑了两件精美的衣服。

装作一个宫内小厮,看了看那半掩之月,就双手抬着衣服,背对着华清池走了进去。

拿特孤宰一眼就注意到了他,一是因为他是后退进来的,却步履稳健,退步间隐隐生风。

二是尽管他佝偻着背,可还是比一米七的自己高大魁伟。

三是直觉告诉他,这个小厮不平凡!

由此种种,从小便混迹教父的他,敏锐地暗自运转起了体内的燃炁。

虽然已猜到面前的这个笑面虎骗了他,不过他仍然没有选择逃走。

逃,从来都不是他的风格;战,才是求武之辈的真谛!

好不容易等到了一个真正的对手,一时战血沸腾不已,燃炁也痒得难耐。

一双眼已瞪如狂虎,一缕缕绿色的燃炁正在其瞳内滴溜溜地旋转着,一束人眼难察的细微绿光,向着裴旻的后颈,射了过去。

强者之间总是在看不见的时候就动了手。

涛约:你一个眼神,我就知道你来者何意!

此刻的裴旻就是如此,总感觉背后有一头猛虎正盯自己,后颈处也不由地冒出了一层细密的小疙瘩,心想:看来自己已猜得“五去双二只剩一”了。

于是他的内息就开始紧张了起来,知道今日很难善了,就偷偷地咽下了嘴里的丹药,生怕喉结的滚动,影响他早已微调好了的攻守身姿,不过他的脚步却依旧后退,始终如一。

见此,拿特孤宰更加地确定这个小厮不平凡,因为就在刚才他已经使出了寅虎神穴的神技之一,“虎目瞪人瞳”!

他这一招已不知令多少同级燃者心寒胆颤,手忙脚乱,从而被他一击必杀!

被动挨打可不是剑者的态度,主动出击才是御剑的应有风范!

更何况是一个已受伤了的剑者,最是追求那,一击必杀或是一击被杀的解脱!

于是裴旻动了!

孤宰也不见他有什么大动作,只一手抬着衣服,另一手双指成剑,向后一点,一股白色的匹练便直击自己而来。

其速之快,快到孤宰才见其并指,匹练便击到了额前。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孤宰虎目大瞪,两股绿色的燃炁像电光般激射而出,精准无误地击打在了白色的匹练上。

顿时间刺啦声大作,绿白交锋,碰撞处火花激射,如爆烟花!

池中的唐玄宗与杨玉环从没有见到过如此神异之画面,大着嘴一时呆了,又听嘭的一声,宛如炸雷,两人同时被骇得抖了一大跳,冷汗直流。

而孤宰和裴旻则是各退了一步。

孤宰隔得近,因此衣服就被炸成了条带,和着他的满头黑发,一起在荷风中飘来飘去。

尤其其胸前则被炸得完全走光,露出了一片结实的胸肌平原,月光下,闪亮着干净的白。

再看裴旻可谓是后背受炸,五脏翻滚,一口淤血被他强行从喉咙眼咽了回去。

不是他不想转身,一是爆炸来得太快,二是皇帝和贵妃还裸着嘞,转身就等于自杀。

两人又略微调息后,孤宰也看出裴旻不敢转身,于是先发制人,飒沓如流星地攻了过去。

同时,眼转蛇瞳,体运牛劲,手变虎爪,腰含龙势,迈腿间动若脱兔,一招“龙虎翻天,动如牛震,蛇兔掏心”三连决就闪电般地向着裴旻的后心,直袭而去。

他的人尚未到,凛厉的气势便矫如破风,吹得裴旻接连“前退”。

生死攸关之际,裴旻终于亮剑了!

第四十二章 裴旻授剑于孤宰

夜还在延伸,月依旧躲在乌云的背后,只偷偷地撒下些清冷的淡辉,可此刻的华清池前却紧张到了高潮!

一剑既出,天地失辉!

孤宰只见一把三尺黑锋,出袖如龙,仿佛有灵。

孤宰左掏,它右削;孤宰右转,它就左旋;孤宰下劈,它便上挑;孤宰狂猛如游龙,它就刁专似毒蛇;孤宰退,它便进,像长眼了般,一把剑就封锁了孤宰所有的招式……

端的是奇异无比,一时之间,孤宰和一把黑锋斗得电光火闪,僵持难下。

此黑锋剑路之精妙绝伦,孤宰闻所未闻:时而有如九天银河落,忽地又似虎尾狂卷草,叫孤宰好难啄磨。

要不是他在一个月前成为了七肖超燃者,体内的燃炁如渊似海,现在可能早力竭而被劈作几大块了。

再一次挡住黑锋之绝杀,他疯狂后退,余光瞟见裴旻正一动不动,如老树盘根,嘴里又念念有词,手上还连翻飞动。

刹时他便明了,此人已达到了传说中的“以炁御剑,人剑合一”的剑仙之境,不由地为自己担忧了起来,看来今天他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谁知就在这时,裴旻的内伤豁地爆发了,一口黑血上涌,他连忙将其被逼回胸腔,同时急转剑决。

然而已经晚了,高手之间,容不得丁点儿疏忽。

孤宰猛地运炁发力,只啪地一大掌便拍飞了这把夺命黑锋。

黑锋遭袭,裴旻的第二口黑血就喷了出来。

孤宰见了,却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这时,唐玄宗又惊恐地叫了起来:“来人,快来人,救驾,救。”

驾还没从惊喉里蹦出,就被唐玄宗咽了回去,因为刚才那把如龙之黑锋已沿着他的裤裆直插而下。

“再叫,再叫就把你的乌蓬给灭了,你信不信?”孤宰虎目又瞪,顿时玄宗便不敢再出气了。

“你个怂逼,你不配当他的主子,调过来还差不多。”说完就转头走向了垂死的裴旻。

“来吧,少侠,给个痛快,反正你不杀我,我也活不了了,能死在你的手里,也不枉我生。”裴旻像看淡了生死,坦然地说道。

孤宰听了,却只豪笑道:“哈哈,前辈说笑了。我与前辈向来无怨无仇,为何要杀前辈?适才多有冒犯,还请恕罪。”

一张十六岁的脸上写满了狂放与真诚!

“哈哈,好,果然是少年英雄真豪杰!老夫喜欢。怎耐我之将死,不能与少侠痛饮一大白,实乃是生前一大憾呀。”裴旻叹惋着又看了看天上半掩的月。

接着又说道:“不如你我结为忘年交如何,死前能有你这样一个心信豪爽之友,也可含笑九泉了。”

“哈哈,好!那大哥在上,请受小弟一拜!”孤宰纳头便拜,裴旻也欣然接受了。

接着裴旻又说道:“既然我要死了,那我们就不必互通姓名了。死前大哥要交代你一件事情,你万不可推脱。”

孤宰一听不可亲耳识得大哥之姓名,略微沉吟后就道:“大哥,请说,孤宰从小便无父无母,今夜幸得大哥不弃,肝胆相待,让孤宰在这个乱世上又多了位亲人,如此恩情,无以为报。莫说一件,千件万件大哥也尽管说来,只要不违背天地良心,只要孤宰能做的,就算是死,也一定会完成大哥的嘱托!”

裴旻望着孤宰年坚定不移的眼神,回过头,眼眶不禁有些湿润,略微掩饰后,就对着孤宰真心地笑道:“好好好,不愧是我的好兄弟,大哥相信你。”

他一说完又嗑个不停,孤宰连忙上前扶着他,不停地轻拍着他的背,心里愧疚不已,埋怨自己不应该太激动,太争强好胜,如今这般,难受不已。

裴旻好似会读心术般,转过头去,慈蔼地看着孤宰,柔声道:“兄弟不要自责,我之一伤,实乃非兄弟所为,而是前些日子在边关被敌军所包围,心力交瘁所致。你万不可。”

话犹未完,又嗑了起来,孤宰急忙运起全身燃炁,给裴旻疗伤,不过却被他给阻止了。

看着大哥眼睛,那一瞬间孤宰突然就明白了,兀自收手,坐到了裴旻的对面,一语不发,静等裴旻。

裴旻欣慰地笑了笑,然后就一手捂着胸,另一手却掐起剑诀,忽地一下玄宗裆下黑锋就飞了过来。

裴旻一把抓在手里,不住地抚摸着其漆黑的剑身,然后就对着黑锋说道:“云儿,我一生未娶,早就把你当成了我的终生伴侣。这些年,你陪着我东征西讨,吃了无数苦头,我从没有让你轻松过一天。”

说到这,他的一双男儿眼顿时便红了起来,接着他就抱起黑锋,紧贴在自己饱经风霜的脸上,嘶哑道:“云儿呀,我今生与你的缘分就到此为止了。你不要伤心,要听话。我给你找了个好伴侣,从今以后,就让他来代替我吧。”说完裴旻就放开了三尺黑锋。

接下来就出现了神奇的一幕!

孤宰只见那黑锋围着他旋转不已,时而蹭蹭他的脸,时而又整个剑身都躺靠在他的背上。

最后又停了下来,悬立在孤宰的眼前,仿佛正在与孤宰对视放电,一时之间,孤宰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懵然不知所以。

而裴旻见了却欣慰地笑道:“好啊,孤宰兄弟,我果然没有看错你。我的这把乌云只认心性纯正之人,而且乌云已经有灵,如果刚才你有半分虚假的话,乌云就会看都不看你一眼。”

孤宰这才释然,他从小打到大,只凭一双拳,走南闯北,至于兵器,大多只是锋利而已,一用完就随手乱丢了。

他还从未见过一把如此之剑,心中也欢喜得紧,忍不住地向乌云摸去,可乌云好似逗他,刷地一下就躲开了。

又跑到裴旻的怀里,像一个伤心极了的小家伙,不停蹭着裴旻,久久不愿离去。

裴旻见了只欣慰对着乌云笑道:“好了,云儿,我也舍不得与你分开,可人终有一死,你我总是要死别的。来,不要伤心了,我们应该笑,此生有你,又遇我兄弟,足以了。你先乖乖嘞,我还有些话要对孤宰兄弟说。”

孤宰也心领神会地兀自洗耳等待着。

然而裴旻却没有看他,反而是看着天上已被黑云遮去了大半的婵娟,一脸凝重地自语道:“这大唐的江山,岂不正如那天上之月。”

话到一半,裴旻停了下,扫了眼池中的两人,这才对着孤宰说道:“兄弟呀,我知道我这一死,你可能就要险入万重包围了,他们甚至会要了你的命。可大哥想说的是,尽管这架车之人可能很坏,不值得追随,可这车内之人还是很可爱的。大哥一生征战,为的正是他们!大哥希望你看在苍生的面上,在边关助大唐一把,否则。”

话还未完,裴旻就剧烈地嗑了起来,嘴上布满了黑血。

孤宰连忙上前抱着他。他却满嘴含血地从胸口衣服内,摸出了一个黑色的本本,一把放到孤宰的手边,然后就再也没了动静。

孤宰没有哭,只缓缓地放下裴旻,又对着裴旻怀中的乌云说道:“走,乌云,一起去边关杀敌!”

说完就抓起了乌云和黑本本,径直走向唐玄宗,用剑指着他,眼神凛厉地喝道:“厚葬我大哥,管好你的人,边关交给我,今日之事,我会替你保密。你若胆敢口吐个不字,我就叫你裸体见阎王。”

一把滴溜溜地乌云剑,仿佛也感受到了来自孤宰的愤懑,兀自喷吐着慑人的冷锋。

唐玄宗只觉腿下一片冰凉,分不清是水还是其他。不过越是在这种大场面的时候,他就越是帝皇霸气尽显,之前也不过只是帝王心术罢了,现事态已明,自然无须再伪装。

于是他昂首挺胸地看着孤宰说道:“裴爱卿精忠报国,为朕而死,朕心有愧,自会赔偿。至于边关,我大唐人才如云,何须你这个外人插手,今日之事,朕虽颜面有失,不过念在你是裴爱卿兄弟的份上,你走吧,日后不可再踏入我大唐一步,否则我今日就算身死你手,我也不会说半个不字。”

唐玄宗才二十几岁,正是那年轻气盛,血气方刚之时。

“哈哈,说得好,原来是我看走眼了,这才有点男儿的样子。不过。”笑声戛然而止,继而霸气尽显地道:“这天下之大,我还就看不上你大唐,老子去也!”

声犹似在耳边,人已如那飞天之龙,闪到了暗夜下的紫禁之巅。

杨玉环一脸疑惑地看着怀里的基基,感觉突然间她就有点看不懂了怀里的人儿了。

而约莫在拿特孤宰闪人前十几秒,酒醒后的他恰恰赶至华清宫前,只听得玄宗正说“裴爱卿精忠报国,为朕而死……”那番话后,正犹豫着要不要强闯而进,就看见一个飞楼之怪人,二话不说,提着龙泉吟啸剑就追了上去……

第四十三章李青莲月夜追孤宰——小家伙道开修行秘

暮秋寒天枫叶霜,夜习冷风身体凉。

此时到了子时时分,正是那万家灯火眠的好时候,只有那守夜的更夫还在小心着火烛。

忽的头上飞过一人,更夫疑惑地揉了揉眼,再睁开时,人还在天上飞着,似悬在其头,被吓得大叫了一声“鬼啊”后,就转到了莫个不知名的小巷里,忍把那梆锣丢弃一旁。

这世间上到底有没有鬼,一时之间无人能清,到是有很多像鬼的人,在夜里做着些鬼事。

而此刻的李青莲与拿特孤宰就正如两个前逃后追的鬼了。

孤宰飞在前头,兀自吸纳着游荡在天地间的些许燃炁。

他也很郁闷,今天这个天到底是怎么了,燃炁稀薄得接近于无。

与大哥一番酣战,虽未受什么大伤,可体内的燃炁却早耗一空。

又加之后面追来了一个怪人,气势汹汹,一看就是个难惹的主。

又转念想到:“这个怪人应该就是那个小气的主子派来追杀我的,看来我还是心软了,下次再让我见到他,一定要亲手剑削他的头,现在我还是先拖延时间,以恢复燃炁再行定夺。”

然而李青莲却没有这么多想法,这有一个追杀的念头,手里提着龙泉吟啸剑,脚下踩着剑步“千里杀人不留行”。

只几个呼吸间,就如尾巴般追吊在了孤宰的身后。

李青莲也很奇怪,最近的京城为什么越来越危险了,先是四大采花蝶盗缉拿未遂,后又是今晚的华清宫师傅仙游,搞得他是又火又伤悲。

心想:这一切很有可能都是眼前的这个凶手所造成的,他十有八九就是四盗之一,甚至是他们的老大。

一想到这,李青莲不禁冷汗突冒,想到了另一个可怕的问题:“要是这个凶手真的是四盗之一,先引我出城,再和其他三人来个包饺子,我唐唐李诗仙不就要命送荒野了吗。”

然而转念又想:“可他杀了我的便宜师傅,不抓住他,我心何在。更何况以我唐唐李剑仙的绝世修为,还怕他一个嫩毛小子?不行,我一定要抓住他,为先师报仇。”

他的心理活动刚完,剑步活动就更快了。

两人这一逃一追间,只约莫两盏茶的功夫,人就置身城外了。

孤宰看到前方不远处有一个大树林,兀自欣喜,运了燃炁,飞闪了进去。

李青莲认出了前方是皇家狩猎林场,咬咬牙也追了进去。

而就在这片林中,三个蓬头垢面的人正坐在一条大河边生火烤鱼,正是那被小家伙随机丢到大唐而来的洗兴演,飞毛腿和力无穷三人。

他们三人好像什么也记不得了,只忽地就发现自己趟在了一棵大树衩上。

幸好三人都安然无事,只不过醒来后就不见宰宰。

于是三人就在这片大林子里寻了三天,也没见着宰宰的身影。

所以,他们决定过了今晚,先走出这片大林子,再做计较。

可在他们看不见的河底,小家伙和凡开却正待在一个大气泡里。

气泡里摆放着一张梨花香木桌,桌子上堆满了各式各样的百味珍馐,而两人正坐在桌旁,胡吃海喝,谈天聊地。

“吃吧,这是你今天最后一顿美餐了,吃饱了好练功。”小家伙叼着一根牙签,一脸惬意地对着正在狼吞虎咽的凡开说道。

接着他剔了剔牙,又说道:“念在你从小没练过的份上,我就暂且领你进门,顺便给你说说条约的事情。”

凡开一听到小家伙要讲练武的事了,马上就正襟危坐,洗耳等待。

当然,小家伙要嘞也正是这个效果。

于是小家伙就板起脸来,一本正经地讲道;“这天地之间有一种神异的能量,名叫作燃炁。万灵吸纳燃炁方可战生斗死,摘月捉星。不管是练武,修道,追仙亦或是求魔,首先要做的都是锻体纳燃炁。”

凡开这时候就疑惑地打断他,问道:“燃炁长什么样子,我怎么从小到大都没有看到它,更惶论吸纳?”

“你一介肉眼凡胎,当然看不见。燃炁既有形又无形,既可感可触又不可捉摸,需要你静心感悟它,呼唤它。它才会进入你身,成为你最忠实的生命小伙伴,为你疯狂,为你燃烧,为你做不可能的事。”小家伙突然间像极了一个诗人,正在力所能及地赞美着燃炁。

“你可不可以不要这样臭屁,俗一点才能接地气。你是说燃炁还能听到我的呼唤,它有耳朵吗?还有我不是看有些人打架的时候,全身都会有神秘的光彩,不是说燃炁无形吗,那不是燃炁?”凡开一脸懵逼地看着小家伙。

小家伙瞥了凡开一眼,一脸嫌弃地道:“这个嘛,好吧,我真没想到你笨得如此天真,我通俗一点好了。”

他并没有立刻就开始,而是略微沉吟了一会儿后,才不急不徐地说道:“天地万物无非一燃炁耳。燃炁分两种,先天燃炁与后天燃炁。你我都是由一团先天燃炁凝聚而成,如果不主动地去吸纳燃炁,我们的生命就会被时光一点点地燃烧掉,直至死亡。所以说你我皆燃炁,燃在时光中,万般皆下品,唯有修炁高!而越是强大之人,体内的燃炁就越是浩瀚如海,更有甚至,弹指间摘星拿月,踏足下蔽日遮天。遥想本帝当年,也是如斯之骚摆。我一指”

“死剁噗,死剁噗,你的整段话,我就觉得当年二字用得最妙,可你好像没谈到重点吧。”

凡开一张书生怼人嘴,怼起人来也是出神入化,超凡出圣,听得小家伙无言以怼。

因为这是事实啊,只有事实才会让人如斯之无奈。

“你等着,等你我完成了条约,我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燃帝风范。”小家伙原本想放过凡开的心又再次燃了起来,心里兀自发狠道!

然而他的脸上却犹如未闻,继续一本正经地说道:“并非燃炁有耳,而是先天燃炁对后天燃炁天生就有吸引力,而这吸引力的大小就是所谓的天赋。”

讲到这里,小家伙就停下了,老神呆呆地一语不发,仿佛正用眼神暗示凡开求他,他才会继续。

凡开成功地接受到了信息,虽然很想用手撬开小家伙的嘴,可想一想就忍住了。

只投降式地问道:“徒儿敢请师傅细细说来,传道之情,没齿难忘,今日之后,生当作马,死当结草!”

谦卑之态,感人如斯,诚恳之语,动人肺腑!

小家伙听了自然也受用无比,感觉此前受的憋屈,现在一扫而空,十分地舒坦与惬意!

因而就继续道:“天赋嘛,有的人只需腿一盘,眼一闭,燃炁便会自动嘞投怀送抱,而且过目不忘,无师自通,常常是他们的代名词,所以有人就称他们为孽级人,依次又分为天孽,地孽,神孽和妖孽,共四种孽别。次一等的就是才级人,而最辣鸡嘞还有一类人。”

小家伙这次虽然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可一双小眼睛却仔细地打量着他,弄得凡开浑身不自在。

正在催促小家伙时,他却自己开口了,道:“由于他们先天燃炁的等级很差,对后天燃炁的吸引力近乎于无,所以修炼起来难如爬天。至于神秘光彩,那是燃炁入体后,先天燃炁遇到后天燃炁后所发生的奇特变化,每个人都不同,你有燃炁后,就知道了,还有待会儿你可不要吓我哟,我的小心脏可再也吓不大了。”

“你尽管放心,把你心脏变大之事包在我身上。”凡开拍着胸脯大大咧咧地说道。

其实他心里也没有底,毕竟十二年来除了西北风之外,就没有什么气搭理过他了,又如何谈及逼格如此之高的燃炁呢?

其实人就是这样,越是自卑的时候,就越是喜欢大大咧咧地自黑,所图嘞也只不过是维护一下自己脆弱的自尊心罢了。

果然小家伙的情商还没有达到洞察人心的高度,只下意识地认为凡开又在开玩笑。

因而也大大咧咧地笑道:“嘿嘿,我知道你还没那个本事。现在既然你已懂了什么叫燃炁,那我们就来讲一讲修炁的过程及境界吧。”

凡开突然间有了一种上课的既视感,兴致也不怎么浓烈了。

就像新官三把火,人之三分钟热度,以及事不过三一样,从开讲至现在过去了约莫三十分钟,凡开就有点懈怠了,不仅是他,小家伙也是一个喜欢刺激与有趣的主。

而就在这时,意外竟然,说到它,它就到,和曹操有得一拼……

第四十四章 神秘虚影

小家伙的下半身突然就消失不见了!

凡开连忙伸手过去抓了抓,然而,除了空气与吃惊,什么也没抓着。

倒是,小家伙却镇定自若地鄙夷道:“瞧你那小样,一点高手风范都没有。”

凡开又一次被小家伙的低情商给打败了,明明是自己关心他才会如此,可落到他的眼里……

无奈,凡开摇了摇头,心叹了一声,面无表情。

可小家伙却以为凡开受教了,正在自我反思,一时之间也收起了鄙夷,开口解释道:“每次通过我脚下的这本书穿越宇宙时空,诸天万界的时候,如果你一不小心翘了的话,那就真的是翘了。不过每次越界,你都有一次求助我的机会,然而却有一定的时间限制,俗称拯救者时长,现在就是我的时长要用完了。”

顿了顿,感觉自己已只剩一个脑袋了,小家伙就随意地说了句:“界中一年,外界一天。至于这气泡里嘛,算是我给你的见面礼,泡中一年,界中一天。你好好珍惜吧。”

正准备闭眼消失时,小家伙又突然想到还有一件很重要之事未讲,马上开口道:“还有一件事,哦不,再。”见还未出口,嘴巴就消失了。

凡开就只看到了一双复杂的眼睛,刷地一下,小家伙便化入了他脚下的书中。

偌大的气泡,就只剩下了他和一本悬于半空的书。

这个时候凡开才第一次见到了这本改变了他一生轨迹的奇书。

置顶的翻开二字是黑白双色,黑翻白开,和着线装的黄色古线,使整本书飘逸出尘的同时优雅高贵!

也不知书页是什么材质,看起来似木非木,若石非石,摸起来又有兽皮的弹润感,不禁让凡开肃然起敬。

而在翻开二字的下面,是一段话:翻开你想翻开的一切,合上你想合上的所有!少年从厕所里走出,传奇从翻开的第一页开始!

像是为他量生定写般,让凡开热血沸腾!

可就在这段话的下面,一个活灵活现的厕所大蹲坑,刻印在了此书的中央。

最令凡开哭笑不得是,这个厕所不同其他,竟长有两双血红色的大翅膀,隐隐间有种要脱书而出的气势,妖异十足,霸气绝伦!

凡开不禁心叹:“是什么限制了我的想象力啊,难道这是要以“天空为厕所,大地为粪坑”的节奏吗?实在是让人佩服,佩服!”

感叹了几许后,他深深地感到以前书本中的世界,果然是太小了,只有燃修的世界,才是真正的波澜壮阔,精彩绝伦!

他已经决定好了,既然上天要他死而复生,那么他就要这天因他而不同,要这世界有他而更加精彩!

人的野心就是这样,随着际遇的改变而改变,所不同的是有的人野了,就再没回来,而有的人却最终却悟透了生命,回归了本心!

然而不论是谁,在其出发的时候,也不过瞎子摸象,雾里看花,走一步,再走一步,且试,且行,且珍惜,如斯而已,非有其他!

而所谓强者与智者,只不过是永远都保持了一份出发时的初心与前进时的勇气罢了。

所以此刻的他,就不知是何状态了。

紧接着,他又仔细看了看那个厕所,忽然觉得和14k406的那个蹲坑有七八分形似。

只不过406的蹲坑很平凡,很沉默,而这书上之蹲坑,却又给他一种“唯坑独尊,葬尽天下”的狂野与王霸!

更诡异的是,他竟觉书上的蹲坑好像欲与他说话,又好像正对着他笑,吓得他忙不迭地将书扔到了一边。

“哎呀,我是吃憨了吗?刚才一定是幻觉。对,一定是幻觉。我还是先感炁寻穴吧。”

说完,十二岁的他就开始了人生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修炼!

其实在14k的时候,他也曾有幸看过一本名叫《燃修入门》之书,也曾私下里尝试过,然而均以失败告终。

好在他从小虽不能练武,可读了约莫十年的书,练就的记忆力还不错,此刻回想起来,犹历历在目,仿佛书之作者跑到他脑海里,像上课般开始了讲解。

所谓燃修,修燃炁者耳。

人生有十二神穴,十二神脉,前者对十二生肖,后者应十二星座。

故燃修之第一境,谓之曰:十二生肖境,炁开一穴者,称之为一肖小燃者,掌千斤巨力,可开碑断石,依次类推。

而达九肖后,可冲击下一境:十二星座境,炁感一座者,尊之为一座小燃尊,掌天地之力,可翻江倒海,飞天遁地,威能无尽!

至于下一境,原谅老夫修为浅薄,孤陋寡闻,无从得知,无法相告。

想到这里,凡开也不禁倍感好笑,那时他便觉得此书之作者,实在是有趣的很,如今看来,又多了几分非比寻常。

所以他不禁又大大地感谢自己当初勤奋好学,才没有错失宝典,因为至今为止,他再也没有见过那样深入浅出的讲解。

突然间,他又有一种感觉,非是他记忆力超常,而是那本书另含玄秘,能直接把东西用投影成像的方式,在不知不觉中印入人脑,所以回忆起来才会有历历在目的感觉。

所以作者所说的“无法相告”,应该就是为了避免读者好高骛远而荒废基础。

一想到这,凡开对那作者的敬佩之情就填满胸腔了,因而更加卖力地回忆了起来,作者的声音与形象又开始清晰了起来。

凡开只见那作者讲完“无法相告”后,就对着他微微欠手,接着又继续讲道:

让我们回到第一境,真正开始我们的燃修之旅。

欲成燃者,有五关,老夫总结为一感炁,二唤炁,

三控炁,四寻穴,五开穴!

而第一关感炁则需斩六将:眼,耳,鼻,舌,身,意。

也就是佛门所说的六根,

不过老夫偏爱谓其为六将。

所以说欲成燃者,需斩六将过五关,如此方可直取天地之造化,燃爆尘世牢笼之天穹,成就超凡脱俗之逍遥,达那不生不灭无悲无喜之极乐!

此才是我辈燃修之究极,穷己一生所欲达!

回忆到这里,那个老前辈就突然间消失在了他的脑海里,唯留一个双眼望天的虚影,若有若无,时隐时现,高渺非常!

换做他人肯定会觉得鬼上身了,不过凡开却早已习惯。

毕竟这个前辈已经在他的脑海里五六年了,每每他只要一回忆到这里,就会如此。

不过今天好像有点不同,他感觉那个虚影变得更加凝实了。

甩了甩头,虚影就消失了,他现在不想深究,因为他已经热血沸腾,迫不及待地想再尝试一番了,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内心是多么地渴望!

虽然他对小家伙说过自己的愿望很简单,但放在这拳头世界里,这将又有多么地困难!

难到下一刻整个燃修之世界就将与他对立,视他为敌!

因为,他就是要平分那高高在上者手里的奶酪,就是要那人人平等,燃修与凡人不分高低贵贱!

就是要那人人自由,即使没有武力,也同样有权拥有一片纯净自由的天空!

他就是不服,凭什么拳头大,就可以为所欲为,凭什么武力高,就可以任意欺人!

他就是要战,就是要怒,即使手无缚鸡之力,可他想推翻这天,踏破这万古腐朽秩序的心,却从未停止过跳动!

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小小的心,到底为自己的无能而又无可奈何,徘徊了多少个夜里,现在希望来了,怎能教他不热血沸腾,不心怀激荡,不手舞足蹈,不大呼小叫?

然而,这些他也只是在脑海中狂喜一番罢了,因为他在咆哮的同时,也深深地明白,奇迹只产生于现实的行动,而不存在于心中的幻想!

于是,他就就地盘坐,双眼虚眯,双手抱定收于小腹气海处,好好平复好心情后,才开始体悟起了天地万物,思维渐渐放松,一时忘记了自己。

而在外界,气氛却紧张得直欲滴出水来……

第四十五章 凡开河底遇危机

夜还是那样黑,月亮还是那样淡!

在气泡外,由于时空不同,泡内看似过了很久,到大唐却只过了一会儿。

此刻,拿特孤宰正像只机灵的山鼠般,东逃西窜,一双大眼,橙红发亮,帮助他夜行如昼。

即使路遇乱荆怪棘,老藤尖石,亦如履平地。

这正是他突破六肖大燃者而成为七肖超燃者后,炁通子鼠穴而开启的身体天赋,“鼠夜行千里”!

他原以为没什么大用,没想到今天却靠着它,躲过了一波又一波的致命剑斩,活下来的机会自然就大了几分。

凭着这无视黑暗的技能,他和身后的杀手玩起了生死躲猫猫,同时运转起了在一个古庙里偶然得到的神秘玄功,“炁运周天千转回”!

只见一条条七彩炁线正在他的体内疯狂地交错窜行,而外界的一丝丝燃炁也正快速朝他蜂拥而来,钻进他的七大纳炁神穴里,成为他燃炁的一份子。

然而,就在他身后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之巅上,李青莲正借着暗淡的月光,努力地搜寻着他。

可刚一追到这片大林子里他就知道上当了,因为好几次他都差点追丢了,要不是他年轻力壮,内息雄厚,还有剑步“千里杀人不留行”着实高妙,可能早就被甩在林里,到处转悠了。

不过就在刚才,他第一次彻底地跟丢了,又因为之前发了几波隔空剑气,消耗较大,只得跳到树巅,暗自防备,同时极速调息。

他有一种预感,生死大战,马上就要来临了。

此时,树林里原本很躁的空气,不知怎地,就全都沉寂了下来。

两人方圆百里就好像万兽禁域,连那些上夜班的动物,今夜都装病回家了,只有那不知所畏的暗月还赖在天上。

与两人的决战前夕不同,此时的大河边,鱼肉正香,碳火正旺,月色也还行。

三人就着河边的一块大石头,用着树枝做成的筷子,在鱼肉鱼骨间你来我往,一番吃战。

待得鱼足腹饱后,再睡上一觉,绝对就是美美的一夜。

当然,这只是飞毛腿和力无穷的想法。

洗兴演吃后却愁上了眉梢,对着趟在石上的二人说道:“不行,八弟,九弟,我今晚老是心神不宁的,总感觉宰宰有危险,要是他有个什么闪失,我们岂不要悔断肠子。我们还是再去找找,说不定宰宰就刚好进入了这片林子呢。”

飞毛腿一听,石头还没睡暖和,就又要起身离开,心里自是一万个不愿意,不耐烦地回道:“哎呀,七哥,就你最疑神疑鬼,这夜半三更的,宰宰早就找户人家睡大觉了,那还有精神进什么树林子,你怕是司耳墨父的侦探小说看多了呦。那你想一想,如若是你,你会这样做吗?”

飞毛腿躺怼完洗兴演,就一脸的睡眼朦胧,翻过身又继续睡。

洗兴演想了想,觉得九弟说的也在理,可心里老是不平静,就耍起了无赖道:“我不管,反正大哥不在,这里我最大,我现在以血案组七哥的身份,口下血案令,今天你俩无论如何也要跟我走一趟,就当是‘饭后走一走,活到九百九’。”

洗兴演一说到血案令,飞毛腿也只得无奈地爬了起来,至于力无穷,他自是跟着组织走,况且他也有点担心宰宰,只是他天生结巴,不喜说话。

于是一行三人,一人一把火,又开始找寻起了拿特孤宰。

“宰宰,宰宰,whereareyounow”……

“宰宰,你在哪里?”……

“宰宰,”……

三人边走边叫唤,一时无应。

而河里气泡中,凡开兀自枯坐了良久后,也没有什么独特的感觉,不禁有些焦躁。

他原以为,他能混过孽级人才当当的,最差也得是个奇才吧,可这已过去了大半日,也不见什么动静,心中的骄傲顿时就被眼前的现实击碎了一地。

他又心想一定是自己急于求成,吓到了燃炁们,接下来一定要摒除杂念,斩杀六将,无欲无求,静心体悟天地自然,方可吸引燃炁们的注意。

这一坐,又是大半个时辰,正当他腿脚酸麻正欲起身的时候,突然间就感到脚底涌泉穴附近好似蚂蚁撕咬,痒麻难耐。

他不禁欣喜万分,强忍住,同时专心呼唤道:“燃炁,燃炁,不要怕,我会温柔待你们,快来快来莫要怕。燃炁,燃炁……”

果然唤炁成功了,他感到痒麻感从涌泉穴开始渐渐扩散,已经来到了大腿附近,痒麻得他不禁轻哼了起来。

又忍了半个时辰,他感觉全身胀盈盈地好像个快要爆炸的气球,胀痛胀痛的,很是难受,想停又停不下来,只感到燃炁正疯狂地往他身体里面钻。

凡开知道,再不停下来,他可能就会爆体而亡了,无奈只得大叫道:“小家伙,你还不出现,我就要翘了。小家伙。”

可并不是每一次呼救,都会得到回应,任由凡开如何地声嘶力竭,小家伙也没有出现。

这个时候,凡开才真正明白,原来小家伙并没有和他开玩笑,他一步小心是真的会死。

过了一会儿,凡开就像个圆鼓鼓的皮球了,痛得直趟在地上,动也不敢动,只能咬着牙兀自忍受。

又过了一会儿,凡开全身就胀得通红,血雾从他的毛孔里渐渐渗了出来,弥漫在整个气泡内,要不了一时三刻,他就会失血过多而亡。

就这个时候,有一些血雾就浸染到了《翻开》上,而凡开也昏了过去。

忽然,《翻开》刷地一下就飞向了凡开,书页也哗哗哗地翻个不停。

又忽地停住,只见一页流转着血雾的黑色书页脱书而出,咻地一下就钻到了凡开的体内,越来越膨胀的凡开竟然就渐渐回瘦了下来。

最奇异的是,气泡内的血雾好似受到了召唤般,又沿着他的毛孔钻了回来。

不一会儿,凡开就恢复了原形,只有脸上还依旧有些红润,然而并没有就此醒来。

而在界外,小刀镇,一场震惊小刀街的“救弟”风暴轰然降临……

第四十六章 看见自己

玄河神球,教父星区,小刀镇。

暮秋的冷风好像永远也吹不到小刀镇来。

尽管已快要临近落雪时节,可这里依旧热火朝天。

乒乒乓乓的打铁声,响彻在每一条大街小巷,一座座燃烧的火炉,又将暮秋的寒气逼在了镇外,使这里暖如阳春,大街上的行人依旧是短袖短裤,夏装出行。

小刀镇又镇如其名,是一个盛产刀器的名镇。

小到黄发垂髫,大到花甲耄耋,无一不是终日与火炉与伴,打刀过生。

走在小刀镇上,家家户户无不是火炉配铁锤,乒乓连壁响。

而小刀街又是整个小刀镇的打刀中心,是一个罕见的十字街构,由东西走向与南北走向的两条街,交叉而成,无数的打刀世家在此扎根,打刀,扬名。

至于东西街上的最有名的,又当数大刀刕家。

大刀刕家已传承了上万年,专打超长,超宽,超厚,超重的四种超大刀。

传说刕家有一把重十二千万斤,长一万二千米,厚一百二十米的红色镇家宝刀,乃是当年刕家先祖,刕当先的征空劈星刀,原为黑色,后饮千万敌血而浸染成红。

又有传闻说刕当先曾留下口训,说:谁能在十二生肖境的时候以此刀,演剑舞,就能够成为此刀的新主人。

这万千载以来,不知多少天才俊杰慕名而来,可也全都空手而归,并且对细节经过更是只字不提。

不过这些失败依然挡不住后来人的取刀热情,甚至还有种越演越烈的趋势。

也借此刕家生意经久不衰,长盛不息!

相对来说,南北街上的小刀刃家,就低调很多了,一天也不见有几单生意,甚至也难听见,他家有多少烧炉打铁声。

不过老是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人,蒙着面地去到刃家,十多天也不见其出来。

于是就有人怀疑,那些人很有可能被夺命劫财了,不然何以如此呢?

然而,尽管流言如此,刃家依旧过着他家的小日子,每天好吃好喝,悠哉游哉,好不惬意。

不过哪怕名如刕家,秘如刃家,甚至是整个小刀街,所有打刀人家加起来,也万万不会开罪小刀镇真正的霸主,小刀盟!

倒不是说小刀盟恃强凌弱,欺男霸女。相反地,小刀盟讲求的却是忠义为先,合作共赢!

怎么个合作法呢?

小刀盟负责对内对外的秩序安定,而小刀镇的打铁户只需根据每年的营业额,上交一定的燃晶作为小刀税即可。

明面上看来,是小刀盟占尽了便宜,可实际上却是小刀镇的人家得到了实惠。

试想一下,在这乱世之中,如若不能成为一个强大的燃修,想要自由地活着,又该有多难。

而自从小刀盟入驻后,这方圆百里,烧杀抢掠的匪蔻,也不知道被剿杀了多少。

在那些流血的年代里,小刀盟为了获取安定,暗地里也不知道赔了几何的人命。

所以小刀镇的人,对小刀盟只有发自内心的尊敬,自然也就无半点受到欺压之说,而且家家户户无不以小孩进入小刀盟为傲,因此说小刀盟才是小刀镇真正的霸主。

且约莫在三年前,小刀镇人就把镇里最为富庶的小刀街十字路,无偿地让给了小刀盟,一来作为小刀镇的地标,二来方便镇民的求救与抵御外敌。

哪怕如是说,小刀盟的十三个女刀家还是要以十年的小刀税,作为那些十字路原住民搬迁的补偿。

如今,三年过去了,随着小刀盟的不断壮大,小刀镇也日益繁华,着实是合作双赢带来的大好局面。

不过这些仁义的故事,对李易劫这个外地人来说,就等于一片空白。

他披星戴月地赶到这里,可不是前来打刀或是听故事的,反而有一点找茬的意味,不过为了凡开,就算得罪整个小刀盟,他也在所不惜!

不过他也知道,若论武力,他绝不是小刀盟的对手,所以得谋而后动了。

来到这里,经过一番打听后,他对小刀盟的实力就有了五六分的了解。

小刀盟共有十三位女当家,一百二十八位男堂主,以及不计其数的盟外预备弟子。

其中,女当家都是七肖燃者以上的厉害角色。

更有传闻,说她们的女大刀家,年纪轻轻就早已成为了一个超强的燃尊,纵横小刀镇,无人是其敌。

又因为人又长得甜美,处事大方得体,待人宽厚温和,自然就有无数的追随者。

其中还不乏一些教父星区的强大子弟,不远万里地前来,一求其芳心。

还好,至今都没有听说那头猪成功地拱得美人归。当然,这也只是那些想追,而又无胆之人的想法罢了。

李易劫越打听就越是觉得怪异非常,不禁纳闷:“按照道理小刀盟没有理由去捉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可那大门上的血字又作何解释呢?难道有人欲栽赃陷害小刀盟?虽然也不排除这种可能,可又会是谁呢?”

此刻,李易劫坐在一个铁铺前,看着杯中的茶水,一时不得其解。

啪地一声,李易劫就发狠道:“不论如何,这小刀盟我都要闯一闯,我一定要当面弄个水落石出,哪怕。”

说完,他就吞了一大口茶水,趁着暗夜径直走向了小刀街,十字路。

这时,正是那淡月落山,暗星挂枝,人狗俱睡的寂静时分,他只影绰绰地走在大街上,像一个孤独而又无畏的暗夜勇士!

而在界中,大唐皇家狩猎林场,大河底,气泡中。

凡开终于醒了过来,却并没有那种劫后余生的虚弱感,反而感到前所未有的饱满和舒适,直激动得站了起来,向着梨花木香桌,就是一拳。

拳未至,拳风就把桌上的珍馐吹得七零八落,凡开的脑海中也就自然而然地预见木桌碎成几大块的景象。

然而,嘭的一声后,凡开就忍不住大声地惨嚎了起来:“啊,好痛。我靠,这是小家伙故意的吗?这是木桌吗?怎么比铁块都还硬。”

凡开捂着通红的手指狂吹了不已,却又疼得挤眉弄眼,不敢再吹了。

休息了十几分钟后,他才又疑惑道:“我不是刚刚才纳炁成功了吗,怎么一点强者风范都没有,我的燃炁呢,到哪里去了。小家伙你个大神棍,你给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叫唤了半天,除了泡外河水的哗哗声之外,就再没有什么其他东西回应他了。

又心想:“我的燃炁一定是跑去强化身体去了,否则我怎么会感觉总有用不完的精力呢,一定是这样的,对。现在我只需多唤些来,迟早我也可以一拳就开天。”

他这十二年来的忍辱负重,已让他养成了永不服输的韧劲!

即使他外表看起来大大咧咧地没个正经,可他的心却依旧骄傲,哪怕备受打击,也从不看轻自己,亦不盲目自信,而是狠抓机会,坚定不移,一往无前,直至改写命运!

于是他又开始了新一轮的修炼,嘴里絮絮叨叨地念着:“燃炁来,燃炁来,燃炁快快来。燃炁来,燃炁来,燃炁快快来……”

果然,一回生二回熟,没过多久,燃炁们便疯了似地又沿着他的毛孔钻了进来。

力量的充盈感和精神的饱满感再次重现,他心里别提多乐了。

又过了一会儿,整个大河便以气泡为中心,剧烈地旋转了起来,惊涛汹涌,骇浪击空,澎湃声像大山崩裂,惊得周围的野兽全都四散奔逃。

如果洗兴演三人还在这里的话,一定会被此浩大的异象所震惊。

而气泡中的凡开则犹似未闻,狂涛之中安稳如山!

不是说他心如明镜,而是此刻,他被体内的异象惊颤住了,一时没注意。

本来他是无法内视的,可突然间,一股瀚如狂潮的燃炁忽地就窜入了他的眼里。

紧接着,入眼之燃炁又化了无数细小的游丝,闪电似地沿着他的视觉神经窜行如光,而他的心神就好似被游丝所牵引着。

他一会儿看到了深邃的眼瞳,像亮星悬于眼眶;一会儿又看到了自己的心脏正喷薄着热血,接着是网格状的肺,上大下的肝,还有胀鼓鼓的胃,弯弯长长的肠,还有大腿,小腿,每一块肌肉,每一根血管,以及血管里轰隆奔响的血液……

凡开不禁在心里自嗨道:“原来人体内这么有趣呀,以前虽然在书中看到过图片,可哪有亲眼所见来得震撼。这就是修燃炁所带来的好处吗,等回去也要让老爹和妈咪跟我一起修燃炁,让他们越练越年轻,越练越健康。”

又想到:“该下来,我该控炁了,可该如何控呢?难道每次都要在心里专心地呼唤?应该有其他法门,不然我的燃炁还未出体,我就被别个给打死了。”

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就决定先试一试,说不定就孰能生巧了呢。

心已谋定,睁开双眼,退出内视,正要盘腿控炁时,忽地一张黑色书页从他的额心飞出,正面竖悬于其眼前,恰好遮住了泡外的喧腾大河。

他入眼看去,黑色的纸张流转着些朦胧的红雾,还有点淡淡的血腥味。

想伸手去摸摸,看看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竟然会从他的脑壳里钻出来而让他丝毫没有的痛觉。

可手才刚摸上,只刷的一声,凡开就……

第四十七章 黑纸世界

泡外的大河漩涡还在,而泡中的人却不在了。

就在凡开刚摸到黑纸张,刷的一下,他就被吸进去了。

一切只在刹那弹指间,当凡开正疑惑的时候,突然又一阵天旋地转袭来,昏了他个措手不及,只听得嘭的一大声后,身体清醒地痛了起来。

他不禁疑惑:“撞鬼了吗,这一天天都让我不得安宁。”

接着就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感慨道:“看来书上说得对,燃者的世界,分分钟钟就是不知所以地命悬一线。”

与此同时他也开始打量起了这个怪异的地方。

只见,到处黑漆漆,只有不远处,好似燃着几点幽蓝的怪火,一条黑石板吊桥一直延伸到了视线的不知处。

而在桥外,深不见底的黑渊正喷薄着零星的蓝火,一眼望去,也不知道这黑渊的尽头是在多远的地方,四周又静得怕人。

凡开下意识地缩了缩,鼓起胆子小心翼翼地踏上了黑桥,一边走又一边转头向后看,生怕窜出什么鬼东西把他推下这黑渊。

这一转头,又被吓得说不出话来,他一动,无尽的黑暗也长腿了似地跟着上来,之前他所在的那个地方,已经被望不穿的黑暗所吞噬。

借着些幽蓝的暗光,走在黑石板桥上,就像走在即将断掉的悬桥上,向前是幽蓝的不知处,转身又是渗人的黑。

凡开顿时就觉得为什么他修个燃炁就这么艰难呢,老天仿佛不把他折腾得死去活来,就不给他点儿小甜头。

想也没想明白就一咬牙,把心一横,自我打气道:“算了,我连死都不怕,还怕这些鬼东西吗,要死就快死好了。”

一说完,就撒开丫子狂跑,还边跑边喊道:“嘿,来呀,你以为我怕你吗,来呀,啊呜,啊呜,”想用乱叫乱嚎来抵消心头的害怕。

如果说在遇到小家伙之前凡开不怕死,那是真嘞。因为那时他不得不死,而且每天都只能“狗”活在无尽的屈辱与压迫之下,倒不如死了,来得解脱与快活。

而现在则不同,小家伙已经让他看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给他重燃起了心头男儿的热血,又让他看到了崛起的希望。

所以,他不允许自己就这么死了,他还年轻,处于一生的黄金时候,还有很多愿望,还有人在等着他。

又自从死而复生后,他就愈加地明白,书本什么的,在这拳头世界已经行不通了,唯有拥有力量,才能写意地活着!

果然一番跑叫之后就好多了,他甚至还有点神清气爽,同时感到这个黑漆漆的世界好似亮堂了起来,可爱了起来。

人就是这么强大!给其一个希望,其就能适应任何一个环境!

不再害怕后,他就大胆地靠在了桥索上,随手烤烤了幽蓝的怪火,只觉冰冰凉凉的,很是奇怪,转念又想对着怪火打两拳,以报之前的惊吓之仇。

于是,他一字弓步拉开,十二岁的拳头紧握,同时心中暗唤:“燃炁上我拳,助我击毙火。”

唤完没过一会儿,痒麻胀胀感就传来,他信心大增,沉腰坠马,一拳轰出,同时双眼紧盯着怪火。

可预料中的一拳熄火,并没有如期出现,反而是一个怪异而机械的声音在他的心里响起道:“勇敢度测试完毕,获小勇者勋章一枚,外加灵级控炁术一册,天级根骨丹一枚。”

凡开听得一脸懵逼。忽然黑暗全消,他又回到了原来的气泡中,而眼前依旧是那一张怪异的书页。

凡开一把向它抓去,却不料它咻地一下就躲开,又马上化为一道黑光,钻进了他的额心里,任凭他如何地拍,也拍不出来。

而就在怪纸入脑后,凡开就注意到方桌上多了几样之前没有的东西,不由地走了过去,就看见一本书,一枚勋章,还有一个小盒子。

他不由地激动道:“我还以为刚才是幻觉嘞,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说完就抓起那本书,迫不及待地看了起来。

泛黄的封皮,顶上龙飞凤舞地写着“狂河控炁术”五个大字,向下则是“狂河老人著”五个小字,而中央被一条奔腾浩荡的黄色长河所占据。

凡开忍不住地用手摸了摸。

忽地,他就站在了这条黄河的旁边,眼前是汹涌澎湃的黄涛,正拍击着两岸,耳内落满了哗啦轰隆声。

一道陡立之绝壁,布满了数不清的枪痕剑印,暗红的壁色又好似一个夕阳下的老者,和着涛声,在诉说着什么。

不仅如此,壁上还横长着些零星的青松,像一个个“壁”生的小家伙,仿佛正睁着眼好奇地看着他。

见景如此,凡开站在岸边感慨道:“看河,听涛,赏壁,品松,岸边四绝!想必这位狂河前辈便是生于斯长于斯吧,生而如此也真叫人羡慕!”

可接着,他又叹息道“可惜这条河只是幻像罢了,不知道有没有这一天,能一睹其壮颜。”

幻境历多了,凡开也精明了,一眼就看破,只不过任由思维被催眠罢了。

现在,时机已到,顿时黄涛就不见了,只余了桌上的书本,依旧泛着黄色的光彩。

凡开从幻境中退出来后,不觉地就对这本书恭敬了几分,小心翼翼地轻翻开了第一页。

然而,预想中的充满仙气的符文并没有出现,倒是黄皮肤的老爷爷正对着他狂笑咪咪,一看到他后就道:“哈哈,又来了一个同道中人,看来这复仇之路并不孤独呀。”

绕是凡开思维再大,也暗吃了一惊,略微镇静下后,试探性地打招呼道:“狂河爷爷您好,小子凡开这厢有礼了。”

由于尚不知道对方的深浅与目的,凡开得把礼数周到,方可不引起矛盾。

即俗话所谓:水低为海,人低为王,伸手不打笑脸人!

谁料,黄皮肤老爷爷不喜反怒,对着凡开说道:“你这小鬼头,拘礼作甚,我狂河平生最不喜欢的就是那些繁文缛节,来得好不快活,你就随性点,老夫才好与你说得。”

凡开听了,略微有些诧异,猝不及防。

不过这个时候,他却完美地演绎了什么叫厚颜如尺!

只见他脸不红,耳不赤地大笑道:“好,好,好,是我凡开以小人之心度豪侠之腹,我自当罚饮一大白。”

说完,就拿起不远处的酒坛牛饮了起来,任由那酒水从口边漏如溪流。

狂河见了,甚是欢喜,也大笑道:“哈哈,这才有点老夫喜欢的样子嘛,快再抱一坛来,你我共醉方休。”

狂河酒兴大发,狂态全出,一把撕拉开身上的破布,坦胸漏乳,大踏着步,朝凡开走来。

正在牛饮的凡开又被吓了一惊,书中人还能有这种操作?

来不及瞪眼发呆了,他连忙后退几步,让出了一片空间。

果然,书页已经不能阻挡狂河了,凡开只听得刷的一声,一个坦胸漏乳的黄皮肤老爷爷就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出来后,狂河又兀自选了一个位置坐下,抱起酒坛,鸡蛋大小的喉结咕噜咕噜地响个不停。

凡开见了,也只得舍命陪狂人。

不过,他打小就没喝过多少次,很多酒都被他卷起舌头看似很自然地顶了出去。

所以不到一会儿,他就湿透了,像极了一个刚从酒缸里爬出来的小酒鬼,不过神智依旧清明,只是脸色有些红了。

两人又海喝了一阵后,各自都有了几分醉意,相互耷拉在了一起,沉沉地睡去。

河中的凡开睡得真香,而林中的孤宰却吸炁吸得急忙,因为那个杀手正向着他这边走了过来,不出一时三刻,必定会发现他。

可到现在为止,他的燃炁连三分之一都没有恢复,一旦被发现,就等于死路一条。

孤宰生死纵横十几年,还从来没有那一次如此地憋屈过,不经心叹道:“是天要亡我也吗?”

正在这时,奇迹出现了……

第四十八章 神秘红袍女

夜还在继续,李易劫的脚步也还在继续,一步一步,又一步,一家一家,又一家……

暗夜的光,脱拉着他的影子,浑黄的灯,又照耀着他前进。

他的心也不容许他后退,七肖超燃者的燃炁也已在血管里喷涌成河,哗啦轰隆。

脊柱的辰龙穴已亮,整条脊柱就像一条即将飞天的龙,静伏在他的后背。

眼部的巳蛇穴早已在瞳孔里蓄势待发,双手也炁开了寅虎穴,十指亦坚如虎爪。

一步一踏间,是牛的蛮稳,一抖一动中,又有鸡的飞灵。

气海处的亥猪穴正狂吐着烧天之燃炁,又在心上午马穴的调配下运转自如。

此刻的李易劫燃炁全开,前所未有的凝重,只因他前面无人的大街上,突然站了一个人。

一个背对着他手无存铁之人。

一个全身笼罩在红袍里尚未说话之人。

一个毫无燃炁波动的人!

就这样忽地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你是来杀我的?”

李易劫沉声问去。

那红袍人还是不说话。

李易劫的心更沉了,兀自拉开架势,燃炁运转如飞。

这是他有生以来遇到过的最强大敌,仅站在他的眼前,就让他有如巨山压顶。

冷汗已被巨大的压力逼出了毛孔,却马上又被燃炁烧成了白烟,就像电影中的那样,李易劫架未打却已身冒烟。

这时,红袍人说话了!

“你就是那个在六岁用一条裤衩就打翻了十几个燃者的裤衩小孩吗?”

红袍内竟传出了一个调皮甜脆的女声,让原本正欲一搏的李易劫又飞快地退了回来。

他不由地一阵头大,纳闷地想到:“我不记得什么时候得罪过穿红袍的高人呀。而且从她的声音来看,这十有八九是一个道返先天的燃灵老前辈。我记得老头子曾说过,燃尊与燃灵之间差的不是一个十万八千里,更遑论一个燃者呢?若一个燃者遇上了一个燃灵,除了被弹指消灭之外别无它途。不过听她好像别有意思,容我再试上一试。”

于是他就试探性地问道:“哦,想不到仙子也曾听过小人,真是有幸。以前如有冒犯,还请多多恕罪。”

他一说完,红袍人就转了过来,调笑道:“仙子,仙子,您,我有怎么老吗,还有你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一张的小脸上说不出的灵动与可人,大着眼盯着李易劫,粉嘟的小嘴不用开口就有种惹火的魔力。

李易劫也惊呆了,本以为红袍前辈会震怒地弹死他,没想到弹指间前辈就变成了一个惹眼的小女孩。

一时之间,李易劫懵得手足无措,只得硬起头皮道歉道:“前辈,不,仙子,哦不,您,也不是,那个红袍,不不不,我不是故意的,我……”

可他嗫嚅了半天,也不知道如何称呼对面的那位,一时尬在原地,不敢再多看小红袍一眼。

谁知,小红袍不怒反喜地笑道:“你是喜欢上我了吗,说话结结巴巴的,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呦。”

说完就背着小手蹦蹦跳跳地走向了李易劫。

这不近还可以忍受,一近后李易劫再也撑不住了,被小红袍身上所传来的神秘威压,压倒在地,血脉喷胀,满头大汗,疼痛难忍,抱头乱叫。

这可下可吓坏了小红袍,她急忙跑过去,本想去扶李易劫,谁知尚未接触,李易劫就吼了几声,昏了过去。

小红袍这时才恍然大悟,身上的这件红袍是大姐送给她的护体灵物,一旦有人对她心怀敌意,红袍便会自主发威,燃尊以下都难以抵挡,除非是传说中的无双燃者,才可以两相抗衡。

于是她就马上解下了红袍,焦急地摇了摇李易劫道:“你可不要出事呀,我只不过想逗一下你,谁知这个臭袍子好坏不分呢。”

说完,就抱起李易劫行步如飞地跑向了小刀盟。

李易劫这边刚昏过去,凡开那边就醒了过来。

不过凡开却发现狂河老前辈已经消失了,连桌上的那本狂河行炁术也不翼而飞,还好勋章与小盒子还在。

他甩了甩头,昏昏沉沉地爬了起来,兀自喝了杯水,坐在桌旁沉思了起来。

自语道:“我好像做了一个梦,梦中一个黄皮肤的老爷爷钻到了我的体内,说酒喝完了就要教我点真本事。”

停了停,又喝了杯水继续自语道:“我看到他在我的血脉里飞来飞去地,身后还跟着汹涌如潮的燃炁,从我的气海穴出发,进入下丹田,又盘在那里掐了些奇怪的手印,念了些奇怪的语言。此后他又带着更多的燃炁环腹正转十二圈,反转十二圈,回到下丹田。难道这就是狂河行炁术的要诀?老前辈亲自钻到我的体内示范了一番?”

不禁皱了皱眉,一时不得真解,又纳闷道:“最奇怪的是我竟然记得清清楚楚,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入梦传功?且待我来试上一二。”

于是凡开就地盘坐,双眼微眯,按照刚才记忆中老前辈的方法,又开始了他的第二次燃修之旅。

果然,没过多久,凡开就感到全身痒麻,下丹田处略微鼓胀,他知道这是燃炁汇于丹田的征兆,因而连忙念起口诀:“意守气海穴,引炁入丹田,手掐如意印,心唤燃炁来。”

才刚念完一遍,他耳边就响起了如同血液流动的小哗声,喜得他马上变换指印,牵引着如溪的燃炁流转了起来。

每转一圈,燃炁流就壮大了一分,待得二十四圈彻底转完后,他就犹如置身于一条小溪旁,耳畔全是燃炁液化后流动的轰隆哗啦声。

凡开听此喜不自禁,自语道:“这只是狂河行炁术的‘下丹田运炁决’,还有中丹田与上丹田,一共为三层,一层胜一层,最后三田合一,举手间运炁如海,抬足踏燃似狂潮。那样的境界真让人向往啊,不过我还是先看看其它两样东西吧。”

说完,就一脸笑意地看向了其它两样奖品。

只见那枚勋章上平下尖呈盾牌状,暗金色的稻穗镶边,深黑的章面交叉着两把银剑,像夜空中的双子星交相辉映。

而在银剑的下方,一个凸印而出的小人正架着弓步,沉腰松肘,一拳轰出,炯炯有神的双眼紧盯着前方,一股战天斗地一往无前的气势透章而出。

他又仔细看了看那小人的面目,大笑道:“哈哈,这不就是我嘛,我啥时候这么英俊潇洒了,看来书上说得对,自己从来都发现不了自己的美,以后低迷的时候就可以拿出来看一看了,真好,我很喜欢。”

边说边满心欢喜地将勋章贴胸放好,准备以后找根好线穿吊在脖子上。

这时他突然疑惑道:“不过,除了可以照见自己的美,难道它就没有点其它作用了吗?”

与此同时,他把勋章拿了出来,又调动下丹田里的燃炁顺着手臂涌入了勋章。

可过了大半个时辰,小勋章依旧不动如山,凡开不得不放弃了,因为他刚才吸纳的燃炁已经耗得差不多了。

他原以为勋章充入燃炁后会快速地变成一枚大盾牌而护主,看来是他想多了,只兴味索然地收起了勋章,所以就没有注意到勋章上的银剑已变为了浅红色。

而后,他就把心神放到了小盒子上……

第四十九章 英雄末路

凡开咋一看去,小盒子应由木所制,可入手后才知是石,只不过他没有见过这种黑色的石料。

又见盒子古朴,并没有什么雕刻与花纹,摸起来还很粗糙,不符合寻常的审美,然而这大大地勾引起了凡开的好奇。

于是,他就迫不及待地打开了盒子,可预想中夺目耀眼的宝光并没有如期闪耀,甚至也没有半分华美的内部装饰。

盒子内外表里如一,黑得彻底,以至于凡开第一眼并没有看见所谓的“天级根骨丹”,只有一盒子的黑,还有一肚子的诧异。

皱眉道:“难道我被骗了,不应该呀,没理由呀,我再试试。”

说完,就强行从外界吸纳燃炁运到盒子里,可却被“吐”了出来,这盒子真他妈嘞油盐不进,燃炁不吃,凡开再也无点滴耐心了,拿起石盒一阵狂倒。

忽然,嗒的一声,一颗豆大的黑色丸子掉在了桌子上,凡开连忙丢开石盒,捡起黑丸,小心翼翼地放在手心,细细地琢磨了起来。

不过横看竖看,左看右看,也还是没看出黑丸有什么非凡之处。

不由地大有所悟地深沉道:“看来丹药这种东西,不吃到嘴里,你就无法体会出它的好来。”

一说完,马上就虎吞了黑丸,盘坐在地,准备好接受惊喜。

这回上天终于没有再给他惊吓了!

黑丸一入口,凡开还没品出什么味儿来,便只觉一大口苦水,如潮般涌入其喉咙,想吐已来不及来了,只得强行忍住,意守下丹田,手抱金刚印,口念行炁诀,想借助吸纳燃炁,来转移注意力。

可还没到十秒钟,他就忍不住了,因为丹水在折磨了喉咙之后,就化作股巨大的黑气飞快地窜入了他的胃,像针般上下乱扎,疼得凡开抱着小腹左右打滚,浑身血红,冷汗直流。

短短的十几秒,凡开就被黑气折磨得死去活来,不成人行。

待得黑气液化入肠后,他才知道什么叫爽如仙云,于是就连忙盘坐,练起了狂河行炁术,同时心神内视,仔细注意身体着每一个变化。

此时液化后的黑色丹流不知怎地就变成了一股股细小的蓝色液流,沿着他的每一根毛细血管渐渐渗透。

过了一会儿,有的蓝色液流从下丹田处跟着他的燃炁一起纠缠运转,而他下半身的每一块肌肉,每一块骨骼皆已变蓝。

同时凡开只觉自己下半身的细胞正在快速地分裂分化,只不过他内视的境界还不够,无法亲眼见证这生命进化的神奇时刻。

与此同时,凡开引着蓝色燃炁由下丹田狂冲而上,一路上的隔膜与血块堵塞被悉数冲开。

燃炁浩荡,已势不可挡,如滔天之山洪,在凡开的怂恿下一鼓作气地冲开了中丹田。

他马上又意守心脉,同时变换指印,口念炁诀,沉心修炼。

而在外界,燃炁虽稀少,可大部分都朝着河中的气泡疯狂涌来,一时之间,风云变幻,炁滚河翻!

可狂暴的燃炁一入到气泡后,就被凡开快速地“笑纳”了。

正在这时,他胸膛处的勋章也亮了起来,在凡开看不到的地方,印刻的雕像小人,其拳头上竟亮起了点点蓝光,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蓝光越来越亮,像即将轰出的拳,正蓄势待发着。

河中无日月,一年似一天,凡开感受着日渐强大的身体与体内如渊如潮的燃炁,就这样陷入了人生的第一次闭关。

有人幸福得舍不得睁眼,就有人紧张得心弦绷紧,而林中的拿特孤宰却是后者。

此刻他已经没有运转“炁运周天千转回”了,反而弓伏着身,像一头即将出击的猎豹。

他已意识到等待只有死路一条,此刻他在暗,杀手在明,如果他足够幸运,能够一击杀伤杀手的话,说不定还能保得一条命。

李青莲也察觉到了来自凶手的杀气,兀自提着龙泉吟啸剑小心防备,心想:“那个杀师凶手就在这附近,而且他选择躲藏而不是正面交锋,说明他要么已经受伤,要么已经力竭,且待我诱他一诱。”

计谋已定,李青莲依旧很谨慎地举着剑,四处环顾。

此时已到了破晓时分,天空已经由黑转青,而天的东边已染上了片片红霞。

不远处又传来了三四声高亢的鸡鸣,可繁茂的枝叶又把晓光撕碎在林中,五米外还是人木难分,然而对李青莲已经很有利了。

忽然,李青莲好像有所发现似地,向着拿特孤宰对面的一丛大灌木疯狂地提剑乱刺,以致整个背部就完全暴露在了拿特孤宰的视线里。

两人又相差不到四五米,孤宰只需要轻轻地一大步,便可手提乌云取其头。

拿特孤宰也瞧见了,心中一阵狂喜,以为猎手已经因为失去耐性而就要变为猎物了。

于是,他就在电花火石之间,凝神,发力,提剑,坠腰,蹬腿,五动如一,约莫在一点几秒的时间内,就杀到了杀手的背部。

可谁料,杀手好似脑生后眼般洞察到了他的攻击轨迹,原本刺木的一剑,又在十分之一个刹那内反刺向了他。

而他正挺胸而出,整个中线都暴露在了杀手的剑路封锁之中,无论如何闪避都逃不脱这致命一剑。

正在这千钧一发之时,拿特孤宰不曾握剑的左手护在胸前,身体左偏,任由那夺命之剑刺入手髓与右肺,倾尽全力用身体夹住血剑。

同时右手振臂,乌云剑势不退,歘啦地一下刺入了杀手的后背。

李青莲后背遭刺,还好孤宰之剑被其背胛骨锁住而未伤及心肺,可龙泉吟啸也被锁住了,一时之间两败俱伤,僵持不下。

正在这时,寻了孤宰大半夜的洗兴演突然听到林中有剧烈的燃炁波动,就立马跑了过来,恰巧撞见了孤宰与李青莲互杀的一幕。

他眼疾手快,一个“飞马踏月步”就杀向了李青莲。

人未到,燃炁就已滚滚如风,作为九肖超燃者,洗兴演发起怒来,比孤宰都还要骇人。

更何况虽然只是两肖之差,可体内的燃炁还是有一定的差距的。

只是洗兴演平时为人低调,不到生死关头,他总爱压阵在后,先让年轻的宰宰砍练一番,只有遇上同级或更高级的角色,他才会展露独属于他的“怒战狂潮”!

也许吧,一个人平时越是沉稳温润,情绪来时就越是疯狂如潮。

因为这种人大都把所有的喜怒哀乐都压积在了一刻,轰然爆发。

这种人就像火山,若为政客,一定叱咤官场;如为杀手,一定让人闻风丧胆;如果为兄弟,那也一定会让你舒服得无忧无虑。

然而这种人又很难走进其心扉,可一旦相交后,他们的感情又深如辰海,烈如炽火,直可把那虚伪,焚成虚无!

还好,孤宰与他是兄弟,而李青莲则只有承受他那无边之怒火了。

李青莲也没有想到这突然杀出之人猛得如斯,攻击还未到,带起来的风就吹得他后脑生疼。

情急之下,他振动全身经脉,内力全出,右手旋剑,生生地把龙泉吟啸抽了回来,同时转身,提剑护胸,紧接着就生生挨了洗兴演一掌,身影倒飞,口吐鲜血,坠入灌木,生死未卜。

拿特孤宰也没有想到这个杀手如此果决,宁愿拼着耗尽功力,也要抽剑护胸,自己也由于燃炁已尽,而被旋剑之力重伤在地,血流过多,昏死过去。

洗兴演没有去追李青莲,而是马上撕下一大块布,脱下宰宰的衣服,快而不乱地给他包扎了起来。

这时,在另外一边寻找的飞毛腿与力无穷也先后赶到,三人之前是分头行动,因此与孤宰的距离各不相同,不过也都是寻声而来。

三人给宰宰仔细检查一番后,决定先把宰宰带出林,再找家好医院进行治疗,以免留下后遗症,阻碍以后的修行。

于是,力无穷就背起了宰宰,同时飞毛腿给他运炁通脉,保持机体之活性。

飞毛腿作为一个五肖小燃者,虽然杀人力在十太保中位列最低,不过他那一双腿快得着实无人能比,连修为最高已是八座燃尊多年的天涯横刀也差其一线。

说来也怪,由于天赋各异,所以在十二生肖境内,每个人十二神穴的位置各有不同。

拿洗兴演来说吧,他的左眼巳蛇穴,右眼辰龙穴,是极其少见的阴阳二穴眼,所以他的观察与分析能力就超大多数的燃者一等,而他的其它七个神穴也比较均匀地分布在了全身各处。

可一说到均匀分布,那就没飞毛腿什么事了。

二十几岁的他,一身神穴几乎都长在腿和脚上,他左大腿是丑牛穴赋予的持久与坚韧,右大腿有午马穴带来的矫健与快踏。

再向下左小腿则有兔的灵动跳脱,而右小腿又?是鸡的轻盈飞空,这上有力下灵动的搭配构造连博尔特也不曾拥有。

可除了逃,追,闪,躲等之外,飞毛腿在去年又开发了一个超实用的新技能,众人原以为他的下一个穴会开在脚上,谁知却出现在了下丹田处,而且是未羊穴。

众所周知,羊多温顺,因而大多数人的未羊穴除了增强机体柔韧性之外,就被被无它用了。

刚开始飞毛腿自己也如此认为,只觉得燃炁经过未羊穴后就变得很是细腻绵软有如羊毛,运炁一拳打在别人的身上,轻飘无力,毫无威势,吓得他都不敢纳炁入丹田了。

只是后来执勤时与混混干仗的时候,飞毛腿小腿被砍了一刀,遇到寻常燃炁便疼痛难忍,后来他用自己的羊毛燃炁试了一下,竟然有止血缓痛的医疗奇效。

从此他就又多了一个绰号叫“飞止血”,所以由他来给宰宰运炁疗伤最适不过。

于是一行四人就这样,边找出口边治疗,一时无话。

李青莲被洗兴演一掌击飞后,心脉受损,又担心洗兴演等人的追杀,所以就马上封住心脉,慌乱而逃了。

也不知道是碰巧,还是缘分,李青莲就逃到了凡开所在的河岸上。

他坐在岸上的一块大石上,看着前有滚滚之河水,后又有杀人夺命之恶徒,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凝思感慨道:“想我李青莲,纵横大唐十几年,刀光剑影,诗山词海,也都一一平安无事了。想不到今日就要葬命在这荒山野岭了。”

一时落下泪来,声悲意切。

可没过多时,他就抖擞精神,高亢道:“也罢,也罢,生如浮云,死如流水,就叫这滚滚之长河,埋我铮铮之铁骨。”

一语完,一代剑仙就慨然赴死,噗通声好似响彻了大唐!

第五十章师傅在上

大唐方一晚,泡中已半年。

这半年来,凡开一直都在幸福地闭关,方圆百里的燃炁已悉数被他所吸空。

可奇怪的是,他明明已感觉周身通畅,浑圆一体,燃炁运行间如路上飙车般,飞快无比。

然而,他还是没有发现什么纳炁神穴,倒是体内之燃炁,在狂河行炁术完全融会贯通后,日发壮大,奔行如河,举手投足间,力量爆棚,这让他自信无比,霸气渐出。

而此时,他已经从闭关中退了出来,正准备走出气泡,去看一看外面的新世界。

忽然,就听得噗通一声,一个血影从他的头顶掉了下来。

他二话不说,一掌破开气泡,窜入水中,抱起血影就飞快地游了上岸。

然后他就把李青莲平放到了一块大石上,又拍了拍李青莲的头喊道:“喂,快醒醒,快醒醒。”可拍了几次也不见李青莲有何反应,又注意到了他的胸膛并无起伏。

凡开心想:“前世记忆中急救课的老师曾讲过,人溺水后,如无反应与呼吸,就应该采用‘心肺复苏术’进行救治。”

于是,凡开马上就十指交叉,右手压在左手上,对准李青莲的胸膛中缝快速而有力地按压了起来。

约莫三十次按压后,就停止了按压。

然后他用手简单地给李青莲清理了一下鼻腔,再用手微微抬起李青莲的下颚,以使其呼吸道畅通,可看着李青莲阳刚十足的男唇,心里老是觉得怪怪的,一时之间,十分为难。

时间一分一秒地走着,而心肺复苏的最佳时间却只有三到四分钟,且每过一秒,救活的希望就越是渺茫。

又犹豫了几秒后,凡开把心一横,无所谓地道:“哎呀,吻就吻吧,初吻没了就没了,大不了以后再贴个初吻膜,把感觉吻回来,不就得了吗。”

决心一定,他就深情地“吻”了下去。

按课程要求,每三十次后就要进行两次人工呼吸,依次要做五次循环。

当凡开做完第三次循环后,李青莲突然就喷了一口水,醒了过来。

凡开虽然被喷了一脸,可也没在意,只随意地用衣袖擦了擦,就关心地问道:“大哥,你是哪里人,咋个会想不开嘞。”

李青莲苍白着脸,止不住地边嗑边说道:“多谢小兄弟的救命之恩,我是被一群杀人凶手逼得走投无路了,这才跳河寻死的。”

凡开一听到杀人凶手,就立刻想起了杀死他前世之身的奋滔天,不由地义愤填膺,面带杀气地对着李青莲说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大唐盛世,谁敢如此目无天子法。你且引我去,看我如何手刃凶手,替你报仇,扬我大唐盛世威!”

李青莲听到凡开的这番话,顿时热泪盈眶,拖着伤体,拉着凡开,说道:“小兄弟年纪轻轻就有如此见解,实在是令李某佩服。怎奈我大去之期不远矣,顶多再活上一年左右,就必定会心脉断裂而亡,再不能同小兄弟一起报效大唐了。”

凡开也不放心留他一人在此,又听得他之语,因而安慰道:“大哥莫说些胡话,我观你气血正旺,除了略染风寒之外,身体倍棒儿,何来亡丧一说。”

他自从破泡而出后,在其潜意识里,玄河神球之事只是他的前世,而他现在则是一个大唐的爱国青年,一身本事,正待报国。

除了报国外,他脑海里总记得自己有一个特殊的使命,然而他也不知道这个使命是什么,因而只得从心而行,随性所欲!

在大唐的岁月里,无数的仁人志士无不是有武则去开边疆,懂文则入朝兴内政,而此刻的凡开则是一个文武双全满怀激情的热血青年。

听到凡开真挚地关心,李青莲双眼微红。

然而,他自己很明白,使用了“逆转血气大法”后,经脉逆行,短时间内可以恢复到功力的巅峰。

可代价却是使用后,至多能再活一年,这点他没有跟凡开挑明,就是怕凡开知道后徒增伤悲。

不过他决定收其为徒,好让眼前的这位爱国小兄弟替他完成兴邦之遗志。

因此,李青莲就对着凡开说道:“我观小兄弟一表人才,说话又中气实足,肯定也是个练家子吧。”

还没等凡开回答,李青莲又继续说道:“可我观你手脚白嫩,不似练过外功,空有一身劲力,而不知如何运用,我说得没错吧?”

李青莲在想通之后,自然就开朗了许多,语气也不似之前的凝重与颓唐。

凡开自是聪明得紧,连忙行拜师大礼,口里郑重地道:“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三拜!”

李青莲见此,就从石快上坐了起来,仪表之间自有七八分宗师之风范。

又看到凡开尊师重道如此,他不禁欣慰地笑道:“好徒儿,快快起来,为师能在有生之年收到你这么个好徒儿,实在可以死而无憾矣,那接下来的一年,我就在这片林子里,把我的毕生所学,传授于你,也好让你为我大唐上阵杀敌,开疆拓土,创百世之太平!”

凡开听了也喜不自禁,他明白自己只是空有一身燃炁,而无施展之法,所以就决定拜眼前的这位高人为师,学习武艺,实现梦想!

就这样,凡开就成了李青莲的第一个徒儿,也是关门之徒儿。

师徒俩又修整一番后,就在这片皇家狩猎林里隐居了下来,每日修炼,依林傍水,自是惬意无话。

而几天后,洗兴演四人也成功地走出了大林,并找到了家好客栈,住了下来。

神奇的是,宰宰在飞毛腿羊毛燃炁的精心调理下,竟醒了过来,日渐好转。

又过了十几天,宰宰伤势就痊愈了,在他的强烈要求下,一行四人就踏上了边关的道路。

拿特孤宰依旧没有忘记大哥的嘱托,此去征战边关,助力大唐。

虽然驾车之人对他不仁,不过他却不能对自己的大哥不义,况且出尔反尔自不是男儿所为!

与此同时,四人也在一番打听后,对大唐有了基本的常识,然而却没有打听到任何一点关于教父星区的消息,甚至大唐人还告诉他们根本就没有什么教父星区,有的只是无疆之大唐。

众人无奈,只得走一步看一步了。

不管怎样,不管在哪里,活下去,才是硬道理!

就在凡开学剑于李青莲,孤宰四人远走边关的时候,小红袍也把李易劫偷偷地抱到了自己的闺房。

一段“哭笑不得”的故事,就此翻开了它的第一页……

第五十一章你可不要喜欢上我呦

第二日日中,小刀盟内,一间粉色的女儿闺房里,小红袍正端着一杯茶走向了自己的床。

到了后,她就对着床上的小男孩说道:“你醒了,快把这个喝了吧,我亲手为你沏的‘三叶火云茶’,快尝尝看。”

说完,指了指桌上的茶,就调皮地笑道:“一杯提神醒脑,两杯颜值永葆,三杯远离烦恼。”

这个小红袍就是小刀盟的第十三把刀,出了名的古灵精怪,捣鬼调皮,而正趟在她床上的男孩,就是昨晚被红袍威压压昏过去的李易劫。

他醒来后,不知怎地,一看到眼前的人儿,就抑制不住地欣喜,小心脏一个劲儿地扑通。

之前由于红袍的威压,致使他对小女孩的敬畏多于亲切,而现在他醒来后,明白了那只是个误会,又见小女孩一身淡绿,如一湾叶下之新泉,着实撩人。

于是,他就打趣地问道:“这茶里不会有毒吧?”

然后,他就扫了眼桌上的茶,只见三片如云之红叶,在茶水中飘来飘去。

整杯茶就像黄昏时的天空,静谧而安然,让人喝欲大增。

小女孩听到他如此之问,却没有生气,只略微不好意思地回道:“有毒?可能吧。我记得我第一次煲的汤被小喵偷喝了一口后,它就美美地睡上了三天。你知道的,第一次嘛,总是会有各种小惊喜!”

说完,她就低着头,背着手,东摇摇,西晃晃,小脸低掩着一种异常的颜色。

李易劫见她如此,心里不知正噗通着多少乱撞之小鹿,脸立刻就如桌上之茶水,红云满点,于是就连忙别过头去,生怕被见,一时之间,不知言何。

一别过去,就看到了桌上之茶,立马拿将起来,也不管滋味儿如何,一饮而尽,咕咕声响起,这才打破了夹在两人间羞难自已的空气。

小女孩看着李易劫的豪饮,马上就恢复了本真,有些小傲娇,说道:“怎么样,味道还不错吧,本故娘的茶艺可是驰名小刀的,你喝了我的茶,我又救了你,你应该怎么感谢我呀?”

这下李易劫可被问住了。

说以燃晶相谢吧,一是太俗,二是自己也没有,三是看小女孩的样子应该不缺燃晶。

说做牛做马之类的吧,听起来又有几分假大空,所以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只不停地挠着头,妄想此时的脑袋能灵机一现,巧妙救场。

而小女孩看到他笨笨地不知所以,就更加大胆地调笑道:“我常看书里说以身相许是个不错的办法,要不?”

一双小眼闪亮着各种调皮小星星。

李易劫听到小女孩充满挑衅的调笑,一时之间竟然怂得不知所措,只低着头,一会儿捏着被子,满手是汗,一会儿又动都不敢动,整颗心老是上窜下跳,怎么静,也静不下。

见此,小女孩笑得更欢了,边笑边说道:“你好怂呀,我逗你玩呢。你要是真喜欢上本姑娘的话,那你可就倒霉了。因为,因为。”

她被自己的话给噎住了,一时想不出什么好理由,然而李易劫却是又紧张又期待,完全乱了套。

这时,她好似恍然大悟般,说道:“因为你至少要面对千八百个同级妖孽,还有他们的背后数不清的家族势力。”

李易劫一听到小女孩并没有说自己已有了心上人,心里别的大石终于落下了,别提多有开心了,可依旧按捺住,没有表现出来。

小女孩见他没有动静,又继续调笑道:“还有要趁早呦,不然等我长大了,走出小刀镇,你就不知道要打败多少人了。”

她双手环胸,一脸小傲娇。

这回,他听清楚了,却更加激动,很想马上就行动,可想了想又忍住了,只暗叹一声:“你真是个勾人的小妖精!”

同时,心中又暗暗发狠道:“为了你,斩尽情敌又何妨!”

可他还是不敢抬起头来,生怕被眼前的这个小妖精,看穿他内心的小阴谋。

有些人就是这样,一旦把芳心许了某人,在其面前就再大胆不起来,而只有在面对没感觉的人时,才能毫无压力地谈笑风生。

此刻的李易劫大概就是如此吧。

至于小女孩,就不得而知了。因为这是她的独家秘密,外人是不便知道的。

看着眼前男孩的怂样,小女孩就笑得合不拢嘴,翠莺般的笑声像四面风,点亮了满屋。

李易劫也跟着很开心地笑了起来,然而看起来却笑得很羞涩。

两人笑了会儿后,小女孩先停住了,自我介绍道:“对了,我叫顾念,你叫我小十三就可以了,我喜欢别人叫我小十三,因为我觉得这是一个可爱的名字。你叫李易劫,那我以后就叫你小劫,你不会介意吧?”

李易劫听到顾念要称呼他为小劫,心里很是觉得亲切,从小到大也只有父母和老头子,以及小开这样叫过他。

于是他连忙答应道:“当然不会了,我喜欢你叫我小劫,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愿意做你的哥哥。”李易劫一激动就把心底的感情“很直男”地表达了出来。

顾念一听李易劫要做自己的哥哥,就开心得翩然起舞,忽地跑向李易劫,小嘴嘟地亲了他一下,又搂着他的胳膊,靠在他的肩膀上,小眼清澈,如夜空之星。

她也觉得很奇怪,总感觉眼前的男孩很亲切,很熟悉,像她俩很早就是如此。

一个吻就是一个章!

从那一刻起,李易劫就是她小十三的人了,做鬼亦如斯!

可他俩还没互诉心曲多久,就在李易劫问明白小开之事后,他才恍然大悟他差点中计了,那个杀害小开的凶手很有可能就是奋滔天那个狗杂碎。

所以他要向顾念辞行,找到奋滔天,救出凡开。

然而正在这时,屋外传来了一连串愤愤不平般的怒语。

“大姐,那个蛇锦炳太得寸进尺了,仗着他们蛇家在教父星区的势力,竟然一声不吭地就前来约亲下聘,当小十三是他家的商品吗,姐可忍,妹可不能忍!”

说到这里,这个小刀盟人称“狂野星女郎”的第二把刀,野未央,她的一双剑花眼里就肆燃起了无边的红色燃炁,握在腰刀上的手,紧得发白,整个人就仿佛一把即将出鞘的怒刃,连同她周围的空气,也狂躁不已。

而走在野未央旁边的第七把刀,以见人识面,智谋过人著称的朱晓月也义愤填膺地赞同道:“对,二姐说得对。我看那个蛇锦炳就是一个笑里藏刀的阴小人,上次他落难时就不该施救于他,我一看他的眼睛就知道他必定狼心狗肺,心狠好色。小十三要真嫁了他。”

话说一半,才二八年华的她,着实不敢再想下去。

虽然顾念才十三四岁,可在这个时代,一个女燃者常常在十二岁左右的时候,就出落得亭亭玉立了。

因此各大家族,甚至平凡人家,在男女十三四岁的时候,就有了一个约亲的习俗。

可约亲要么两家父母乃是至交,或是两人两情相愿,像蛇锦炳这样想“老牛坑嫩草,恶霸强上弓”的行为,有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摆明就是要狗仗人势!

作为小刀盟的第一首脑,人称霸气与柔情同济,实力和善良并存的绝代小刀女,吴钩,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她甚至比谁都觉悟得更清楚,可她除了是十三把刀的大姐之外,还是小刀盟的刀姐,以及整个小刀镇的安全负责人,她必须要为小刀镇的镇民负责,因此刚才她才选择了忍气吞声。

况且蛇锦炳还带了二十多个压阵高手,尤其是他身边一个薄嘴唇,沉默寡言的中年男子,隐隐潜藏着一股尸山血海的杀气。

两道八字眉,就像两把交叉的利剑,让人见了不寒而栗,不敢靠近。

吴钩甚至觉得中年男子的实力要略高于自己,一旦动起手来,小刀盟不知道又有多少生命会白白流逝。

可一时之间又找不到什么好办法,所以听到二妹与七妹的怒语,她也很为难,归根结底还是拳头的问题。

看到大姐正愁眉不展,野未央与朱晓月也不由地也沉默了。

正在这时,一个铿锵的男声从房内传了出来:“我有一计,可解姐姐燃眉之急。”

……

第五十二章 谁是真正的凶手?

这个男声,正是来自房内听了半天的李易劫。

他刚说要做哥哥,才一会儿,麻烦就来了。

小十三也说过,喜欢上了她,就得努力,果不其然,情敌就来了。

吴钩一听有办法解决此事,立马就喜笑颜开,连忙转过身来,寻找声音的主人。

可当她看见李易劫是从小十三闺房里走出来的时候,又不禁担心起了小十三,直到小十三从他背后走了出来,这才放下心来。

她正欲询问,身旁性急的野未央就先她开口,说道:“哦,你个胎毛未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能有何妙计,你倒是说来看看。”

野未央就是这样,直来直去,话如飙车。

不过李易劫也不在意,只有些小尴尬,毕竟他才十二岁,还真的是个小屁孩。

只不过,从六岁开始,他就背井离乡在外求学,渐渐忘了自己的年纪,所以就被野未央给问住了。

还好,善解人意的吴钩帮他解围道:“小兄弟,对不住了,我家二妹为人耿直性急,没读过几年书,说话不中听,我向她给你赔个不是。”

一说完,吴钩就盈盈地向下欠身。

这可慌坏了李易劫,连忙上前扶住吴钩的如雪双臂,说道:“姐姐说笑了,我并非不满,只是突然间意识到那位姐姐说的也对,我的确还只是个小屁孩,一时不知如何回复那位姐姐罢了。”

说到这里,李易劫不禁羞了一下,把在场的各位姐姐以及小十三都看笑了。

接着,李易劫又连忙说道:“我真没有半点不舒服,我就很喜欢这位姐姐这样的豪爽无拘,很真实,很坦荡,应该就是小刀盟的狂野星女郎,野未央姐姐吧。”

李易劫打小就在男人堆里混迹长大,今天还是头一次面对如此之多的妙人儿,自是有些不适应。

况且也没有对小十三那样的奇妙的熟悉感,所以在众女面前有些小害羞,说起话来腼腼腆腆,柔柔弱弱,生怕失了礼数,落下不好的印象。

野未央看到李易劫如此大度真诚,不禁对他好感大增,又听到他夸赞自己,内心当然很是高兴,笑着回答道:“这位小兄弟果然是同道中人,深得我心,没错,我就是野未央。”

吴钩见了,也发自内心地笑道:“你二人能冰释前嫌,真乃我小刀之幸,不过毒蛇已入室,请小兄弟随我们进密室详谈。”

然后,吴钩就引着一行五人,左转右拐地进入了一间地下密室。

于是,一条以自身为饵的救美妙计,就在李易劫的强烈要求下,拉开了帷幕。

而在大唐,距华清宫事件约莫已过去了大半年。

这大半年来,凡开的剑术已登堂入室,,配合上体内愈发壮大的燃炁,隐隐有招招夺命之气势,这也是李青莲悉心教导下的结果。

大唐的国防危机也正式爆发,北有虎视之契丹,西有骚扰之吐蕃,再远一点又是戎日王朝的兴兵来犯。

一时之间,烽烟四起,战火沸腾,边境民众家破人亡,流离失所,哀嚎声,风声,号角声,喊杀声……

声声入耳,声声碎心!

由于却乏良将,大唐援兵屡战屡败,损兵折将,弃城离州,不计其数,眼看大半个边境线就要完全沦陷了。

然而就在这时,四个自称裴旻弟子,前来助战之人,以前所未有的谋略以及武冠三军的实力,强势骑着白马四匹,领着精兵四千,直插戎日心脏,予以戎敌致命一击,这才让中军取得了战略性的胜利,军队也因此士气大振,彻底扭转了败局!

后来,四人又在接下来的大半年内东征西讨,南打北战,一块块失地尽皆收复,一群群民众又得以返重家园,大唐的国威又再次雄扬四海。

话说那四人的铁骑到处,敌军就闻声丧胆,要么缴械投降,要么落荒而逃,也从此,四人就闯下了无敌之威名!

然而在班师回朝的时候,他们四人却不翼而飞了,真可谓是“悄悄地来,又悄悄地去,骑四匹白马,不带走一粒尘埃!”

边民还特意地写了一本《白马王子的铁血征程》,同时还建了一座白马王子庙,以此来纪念他们。

时近年关,塞北的雪依旧勤恳地给千树万树挂上梨花,秋后的草却早已在北分的卷折下,丢掉了最后一点对春的希望!

正像此时四匹白马上的四人,经过这大半年来的沙场征战,已让他们深深地认识到什么叫“人命如草,风吹就倒,战争无情,收割生灵。”

同时一个巨大的问题又摆在了四人的面前:余生,又该向谁讨要回家的路?

这四人正是被小家伙强行摅来当陪练的血案组几人。

此时他们正孤单地走在回中原的草原上,飞毛腿与力无穷分走两边,而拿特孤宰与洗兴演直走中间,一人一身戎装,一把唐刀,一壶马酒,骑在高头白马上,也颇有几分大将之风采!

这时,沉默被打破了,拿特孤宰略有所思地说道:“也许,只要我们能找到那个把我们带进来的小家伙,我们就可以重回原来的世界。”

看来,他们已意识到大唐所在的世界,与他们原来的世界不是同一个了。

刚开始时,众人只是觉得他们被带到了玄河神球上的其他区域,可后来越多的了解,就越多的绝望。

可谓一觉醒来,发现世界已大不相同,任他们如何地掐自己,也醒不来这个残酷的现实。

听到孤宰说话,其他三人不免更沉默了,因为这大天苍地远,山高水长的,那个害天理的小家伙,上哪儿去找呀。不过孤宰既然这样说,就一定还有其他潜台词。

果然,孤宰又开口道:“你们有没有觉得,406事件可谓是蹊跷连篇,单说小刀盟就没有丁点作案的动机,再者现场的血腥味也大为不对,还有最后受害者的尸体,又到哪里去了。”

飞毛腿一听到孤宰又要开始玩推理游戏了,很识趣地及时问道:“血腥味不对,那宰宰你告诉我,血腥味应该怎样才对?”

一般这个时候,下一个推理者就到洗兴演了。

所以洗兴演也开始仔细地搜索起了一年前的记忆,其他三人只耐心地等着,无数次他们就是这样,一步一步,引导思维接近事情的真相。

只见洗兴演凝眉不久后,恍然大悟道:“哦,我明白了,406的血腥味十分的恶臭,那种味道只有死了很久之人,才会散发而出。”

孤宰与洗兴演互看了一眼,然后孤宰开口道:“换句话说,那个真正的杀人凶手想要祸水东引,而我们差点就阴差阳错地中计了。”

洗兴演又补充道:“还有一点可以确认,那个黑色小家伙绝不是和杀人凶手一伙的,不然,我们就不是流浪大唐这么简单了。”

这时,听了半天的力无穷疑惑道:“那……那……那……凶。”

话到一半,飞毛腿就受不了,连忙对着力无穷拱手求饶道:“八哥,我明白你的意思,让我来做你嘴吧。”

接着就对洗兴演与拿特孤宰一脸不耐烦地说道:“别卖关子,凶手,受害者。”

……

第五十三章 决战塞北

风还在呜咽,草只能不停地被它折磨着,毫无办法。

雪实在看不下去,就和风打了起来。

于是就有了塞北草原之奇景。

此时,四个大将,骑着四匹白马,自边关而来,迎着漫天呼啸之风雪,踏着地上入冬后憔悴的草,兀自聊着天。

听到飞毛腿已不耐烦了,洗兴演二十多岁的人了,却调皮地笑道:“哈哈,老九呀,不学会自己动脑筋,会害你一辈子的,你真的不再好好想想?毕竟推理这种疑案可是很有成就感的呦。”

拿特孤宰和力无穷被逗笑了,虽然此刻他们身处异乡,更不知道余生该去哪儿,可几人从来都没有丧失过对余生的勇气,即使身处地狱,也依然拥有仰望天堂的豁达!

笑了一会儿后,拿特孤宰这才不急不徐地说道:“其实凶手呀,稍微冷静下,就可知道了,你想一想是谁给我们报的信,如果是大规模砍杀事件,你会让一个目击者活着回去吗?”

不过,洗兴演却发话了道:“这也只是猜测,假如那个求救的武生正好躲在一边,逃过一劫了呢,这也不是不可能。还有尸体问题也无法解释,更不要说还有一个突然冒出来的神秘小家伙,看来要想解决这桩疑案,不找到这三者之一,就无法查个水落石出。”

拿特孤宰也凝神想了想,赞叹地说道:“姜还是老的辣,七哥的思维比我缜密多了。”

飞毛腿连忙制止他两人道:“你们两个就别在惺惺惜惺惺了,不管疑案怎么样,不管我们身处哪里,一样都要活得够味。我看这大唐也不错,虽然说宰宰得罪了这里的皇帝,可也没什么,这里人不是有句话说‘天高皇帝远,地阔任我飞’吗。”

还不待其他三人开口,飞毛腿又一脸向往地说道:“况且这里的人,我随便一根小指头都可以碾压上个千八百,咱们呐,可以做一方专门惩恶除奸的超级无敌大霸王,到时候美女任我们挑,美酒使劲儿喝,多快活,多自在。你们觉得如何呀?”

他们三个听到飞毛腿要惩恶除奸的时候,心里暗暗赞叹那个好色如命,噬酒如狂的飞天大盗终于一去不复返了。

谁知飞毛腿的下一句就让三人感慨: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还是孤宰先怼道:“九哥,你的脑壳是不是由美女和酒糊的,要不我们让你去过过手瘾,练练手速,做回你的老本行?”

拿特孤宰一脸的认真严肃,说得很是诚恳。

洗兴演也附和道:“对呀,小飞,遥想当年之你,何等风光,手一伸就是万万燃晶,夜夜窑子,日日春宵。连喝酒都是美人嘴对嘴,想想就真叫人羡慕。我看好你,不过不要忘记‘苟富贵,勿相忘’呦!”

洗兴演平时都是正正经经的,一到了某些时候又皮得很。

而且他说的时候一双阴阳眼一眨一眨地,虽然笑面如风,可却给飞毛腿一种危险的感觉。

吓得他连忙陪笑道:“七哥说笑了,我以前哪有那么糜烂呀,我可是k街十太保之一,大大的良民,那种偷鸡摸狗之事,已经是过去式了。虽然我们现在身在异界,可也要让十太保之名,名悬千古,万世流芳。七哥,你说我说得对不对呀?”

“哈哈,九哥能有如此觉悟真令宰宰大为汗颜,以后一定要多跟九哥好好学习学习。”拿特孤宰又忍不住地大笑道,与洗兴演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

正在这时,离他们千米开外,一匹黑色的闪电如疾风般狂飙而来,带起来的路尘像潮水般浩浩荡荡。

一股冰冷的杀气,犹如毒蛇,紧紧地锁定了四人,他们跨下的白马仿佛害怕般,停足不前,甚至惊嘶不已。

洗兴演最先注意到了,示意其他三人,笑声戛然而止。

然而塞北的冷风却狂刮不停,如锋利的刀子,刮打在四人的脸上。

这塞北老天爷的脸,也确实像这突如其来的杀手,意料之中,意料之外。

拿特孤宰看着飞驰而来的杀手,嘴角冰冷,面无表情,但虎眼中厉气大增,寒心地低叹道:“看来我们都小看这位皇帝的心眼儿了。”

说完就解下了腰边的乌云剑,拿到眼前,满脸地决然说道:“大哥,我答应你的事已经完成了,现在,就请允许我,不做一回你的兄弟。”

然后只听得歘啦地一声,黑色的剑鞘里,飞出了一抹银色的闪电,孤宰一把将其抓在手里,燃炁顺着银剑喷出了三尺银亮的剑芒。

单手持剑,剑锋指天,跨下白马,受到感召,双蹄踏空,迎着杀气,狂踏如雷!

其它三人也立刻意会,调转马头,后撤于千米开外。

因为他们知道,每次孤宰要单挑之时,也总是御马踏空,乌云指天,这代表了他要皇挡杀皇,帝挡杀帝,天挡杀天!

七肖全开,千幻紫蛇瞳紫光大放,帮助孤宰在高速战斗时捕捉每一个细微之战机。

同时左手转为穿金烈虎爪,右手提乌云,在丑牛神穴的调配下,体内燃炁早已动如蛮牛。

龙腰重心向前,兔腿一蹬,跨下白马就在燃炁的带动下,踢尘如风,迅疾如电!

忽地,一黑一白,轰然碰撞,电光火石间,交击上百,马鸣风嘶,草飞石起,杀气狂涌,光亮大放,就像炸开了一筒炫丽的烟花。

第一回合,走马,位换,势均,力敌!

于是,两人就在百米开外,各自调息,同时认真观察,蓄势待发!

凡开大为震撼,没想到对方才如此年纪,就接下了自己已苦练了一年之久的杀人剑术第一层,“一步千里杀一人”。

更吃惊的是,对方用的竟然是和自己相同的力量,在凡开的认识里,大唐不是只有他一人才使用燃炁吗?难道对方和自己的前世来自同一世界?

想了一下,不得其解,就发狠道:“不管他是谁,和自己前世有何关系,现在,他都只是我的杀师之仇人,今日必取其头,以告先师之灵!”

李青莲还是没能熬到年关,便撒手了人寰,好在凡开自从被天级根骨丹改造后,已经从庸凡提升到了奇才。

所以学起剑来得心应手,一日千里,不到一年,李青莲的绝世剑步,“千里杀人不留行”,以及杀人剑术,“丈步天下一剑杀”,就被他练得有模有样。

再加上狂河行炁术超凡脱俗的纳炁神速,在约莫短短一年半的时间内,凡开便强势崛起,成长到了与孤宰不相上下的惊人高度。

然而让凡开欲哭无泪的是,尽管他体内的燃炁同一个七肖超燃者般如渊如海,外加上神奇的内视,可他还是没能发现什么纳炁神穴,不由地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而且就在刚刚的上百次交击中,凡开注意到自己体内的燃炁好像缺失了某种灵性,相同数量的燃炁拼斗间总是处于下风,这让他也大为头疼。

也许这种灵性是冲开神穴后才会有的吧。

拿特孤宰比他更吃惊,对面明明看起来是一个大唐之人,可用的却是与大哥裴旻完全不同的力量。

更诡异的是,杀手分明是一个连一肖都没达到的燃者,偏偏燃炁还能雄厚到与自己不相上下,这让他十分纳闷:“在十二生肖境里不是只有冲开十二神穴后,才能容纳更多的燃炁吗?这个杀手有点怪,难道他也是被小家伙带过来陪练的玄河神球人?”

两人沉思了不到十几秒,拿特孤宰就率先发动了攻击。

金黄色的莽牛燃炁,狂涌入漆黑的乌云剑身,双手握剑在胸,剑锋指天,一道丈许的燃炁光柱,脱剑而出,直击九天。

哗啦一声,一道丈宽的雷霆轰然划破了漫天之乌云,如一条银龙,和着逆空之燃炁,径直钻入了乌云剑内。

方圆千里的乌云,顿时就被孤宰的剑势击得四散奔逃,紧接着又是一道狂暴的闪电,刷地一就划破了天心,摇接着孤宰手中之乌云。

剑身大震,孤宰犹如天罚之灵,浑身电光,璀璨耀眼,威不可挡!

忽地,他就化为了一道白色匹练,向着凡开直击而来……

第五十四章生死之间开神穴

风更急,雪更狂,只有草不以为然,心如死灰。

孤宰这一击落在千里外洗兴演三人的眼里,也不禁震撼非常。

尤其是作为九肖超燃者的洗兴演,更是心神大震,因为孤宰这一招“剑落九天斩风云”,换作是他,也不知能否完全接下来,就算接下来了,也肯定会是一个两败俱伤的惨局。

所以洗兴演兀自感叹道:“哎,老了呀,现在是少年人的天下了,二十多岁的我,已就要被宰宰甩在身后了,还好宰宰不是敌人。”

不过,反观飞毛腿与力无穷,则一脸的不以为意,因为他们已经习惯跟在宰宰的后面,静静地看他装逼了。

看着对手势不可挡的一剑,凡开也紧张得热血沸腾,他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

一咬牙,运起全身一半的燃炁,直奔双脚。

与此同时,松腰提胯,向下用力一蹬,整个人就如同小火箭般直冲九天,而坐下黑马则被生生蹬瘫在地,再没爬起,生死未卜。

说时迟那时快,凡开一脚飞天,渐至最高点。

塞北高空之风,肆意地抽刮着他吹弹可破的脸,他感到胸闷气短,正想要调头向下,这时,双脚突然燃起了两团熊熊烈火,一股钻心的痛直袭大脑。

凡开立马把剩余的一半燃炁运向脚下,只听得咔嚓的一声,像骨骼或是皮膜轰然崩碎,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双脚的烈火,就像脱缰之野马,点燃了全身,一瞬间降临的巨痛,差点要了命。

来不及骂天了,凡开咬牙挺住,双脚夹紧,同时双手持剑向下,边坠边纳炁,然后又将之狂涌入龙泉吟啸内,带着漫天的下坠之力,像一团燃烧着的人形流星,轰然下砸。

拿特孤宰见他蹬马飞天,就连忙跳下马来,快速地逆转乌云剑,同时双脚用力踏地,硬生生地止住身体向前的趋势,又马上沉腰坠胯,举剑向上,而这时凡开携着龙泉吟啸,也轰然而至。

两剑向撞,巨大的燃炁火花纵横激荡了千米开外,扫得洗兴演三人不住地后退。

力无穷连忙跳下马来挺胸上前,使了一招“我身如山,坚不可摧”,这才挡下了两人的冲击余波。

待得三人重新观看时,只见两具一动不动之躯体,横趟在了草地上。

他们也没有想到杀手竟然剽悍如斯,在宰宰使出那惊天一剑后,他竟然鬼使神差地剑走奇招,借着九天下坠之力,强行打破了宰宰的攻击节奏,转劣为优,成功地博得了一线生机,因而两败俱伤,生死不知。

飞毛腿眼尖腿快,飞下马来,运起家传神腿功,“物换星移”,只眨眼间就闪到了五百米开外,再一弹指,就出现在了孤宰的身边。

体内的燃炁运经未羊穴,不要命地涌入了拿特孤宰的体内,整个人就像一团发光过度的白炽灯泡,已白里透黄。

而另一边,暴怒不已的力无穷,早已鼓起了全身怒肌,双臂血管在土黄色燃炁的窜行下,膨大交错,如龙蛇起陆,十分狰狞。

他的双眼也红如猩猩,大吼一声,隔着凡开百米,还在马上的他,忽地一下便蹬马飞空,举拳砸向了凡开。

顿时,原本凡开的躺体之地就如同被爆了颗大钢炮,方圆百里土卷草翻,到处一片稀巴烂,好在冲向孤宰的余波被洗兴演给拦截了,这才未酿成大祸。

这时,洗兴演也抵达了孤宰身边,又连忙运起全身燃炁,平缓地涌入了飞毛腿的体内,顿时白光大放,孤宰的皮外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了起来。

可暴怒中的力无穷并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情况,只疯了似地到处搜寻着,因为他一拳之后,不知怎地就不见了凡开的身影,因而兀自狂躁万分。

然而,在洗兴演三人看不见的一个漆黑空间内,一条黑石板吊桥的半空,悬浮着一本半开的书。

书上摆了一个小摇椅,小家伙正一脸地悠然地躺在摇椅上,手里拿着一个果盘,兀自惬意无比。

凡开则一脸凝重地盘坐在他的对面,双眼微眯,双手捏印,置于下丹田。

不一会儿,一道道缥缈的黑线不停地从书页间翻滚出来,仔细瞧去,那些黑线好似由一个个方块黑字连缀而成,一钻入凡开的毛孔,他那些断裂的经脉就痊愈如初。

更神奇的是,凡开双脚忽然就燃起了两团熊熊之烈火,只不过这次他尤似未觉般,面无表情,稳如泰山。

可小家伙见了,却撇撇嘴道:“这个凡小子,也真是够了,整整用了一年半的时间才炁开了一穴,真不知道他的资质为何会如此的辣鸡。”

嫌弃之情,溢于言表!

可紧接着,他又疑惑道:“可他为何能在神穴未开之时,储存下如此之多的燃炁,看来,是我小看这小子了,那么吞噬他灵魂的计划,又得重新算计一番了。”

说完小家伙就沉思了,他也不知怎地,每每真要下手时,又狠不下心来,可如果再不下手的话,他很快就要消散了。

除非能找到传说中的“九阳燃魂草”,借助此草的燃魂之效,方能彻底点燃他这七分之一残魂的再生之力。

有时就是这样,良心总是会面临很多生命的无可奈何,选择坚守良心,还是放纵欲望,这是一道很难的命运选择题。

小家伙碍于《翻开》条约,只有被此书选中并且得缔结了《厕所条约》之人,他方可吞噬其魂灵而解脱束缚,进而才有机会找到其它六个残魂,重登燃帝之巅峰。

《翻开》先找上了正在镜像战场与己对战的李易劫,可李易劫看到书封面上的长翅大蹲坑后,果断地选择了拒绝,还把正在沉睡而刻印在封面上的小家伙,连人带书都丢进了厕所。

美其名曰:物与类聚,人以群分!导致小家伙饱闻了长达一个星期的米甜公。

所以一旦小家伙有机会,不整死李易劫,也要叫他叫饱尝一下米甜公之味。

又略微楞了一会儿后,小家伙就决然地说道:“还是再等等,不然以后也没脸再见君绝了,更何况我小家伙是何许人也,上顶得起天,下立得起地,又岂会屈于生死而抑志节兮!”

说完,他就把头别了过去,目光避开凡开,生怕自己会后悔,一个忍不住就吞了这个年轻的灵魂。

突然,凡开脚底双火沿身而上,只熊地一下,凡开就变成了一个浴火之战神,安然不动,神圣超威严。

虽然大火越燃越烈,可凡开身上的衣服却翩然依旧,没让他走光于书页之间,污了圣贤。

这熊熊的气势成功地吸引了小家伙。

看得他大着小嘴无言以对,自语道:“这是冲开一穴后的特效吗?都快要赶上我当年的九雷轰体了,看来我又一次走眼了,可析‘天厕神眼’长在了另一个灵魂碎片上,不然我一定仔细地要看一看这个怪异的凡小子。”

语完,小家伙就恢复了漫不经心,从摇椅上站了起来,目光看向了某个方向,继续自语道:“也该去带回那四个小家伙了,尤其是其中有一个,隐隐有一种妖孽的潜质,正在苏醒过来,相信这一次大战后他也收获巨大吧。

说到这里,他就想起了年轻的时候,也是如此,历经千险的同时也好处多多,时时刻刻都是变强的充实感。

可他眼咕噜地一转,就微笑道:“要不就把这个当成他的奖励,哈哈,真不错,我它妈真有经济头脑,是个天才!”

然后,小手一招,一件炫酷的白披风,就从某页书中飞出,自动地披在了小家伙的双肩上,一黑一白搭配起来格外地帅酷。

再一招,左手上顿时就多了一面八角琉璃镜,而右手则拿了一把龙鳞风尾梳。

看着镜里炫酷的自己,小家伙不禁笑了起来,自恋道:“几万年过去了,没想到你还是这样帅呀,真是失敬,失敬!”

一边说还一边对自己眨眨眉,挤挤眼,或是拿起龙鳞凤尾梳,兀自撩起了并不存在的头发,一张黑脸上说不出的志得意满。

“不行不行,再看下去,我就舍不得离开了,万一被自己给帅死了,那不就完蛋了。还是先去发放奖励,顺便看看那个小子会给我带来怎样的惊喜。”

于是,小家伙小手又一招,《翻开》和他,以及凡开,顿时就消失在了漆黑的空间里。

这边一波刚平,那边另一波又将走起,来自两个家族年轻少年的约亲之“战”,就在小刀盟内正式打起……

第五十五章 斗战李家来人

此刻正值那红日挂山,万家饭点的好时候。

不过这时的刀义堂内却火药味非常,十二把刀依次落座左方,而蛇锦炳一行人则座于右位,以蛇锦炳为首,八剑眉中年男子次之,一字坐定。

蛇锦炳满面笑意地站了起来,正欲向刚出来不久的顾念问好。

“报……”。

谁知,刀义堂外突然传来了一声急报。

紧接着,一个魁梧的身影,便和着落日的余晖,半跪在了刀义堂内。

所以蛇锦炳也只好尴尬而不失礼貌地笑了笑,同时不动声色地坐了回去。

“泥古丁,不必多礼,请起来说话。”吴钩从正中的主位上站了起来,柔和地对着正半跪着的泥古丁说道。

泥古丁听后就站了起来,本来在很久以前,刀姐就下令废除了跪拜之礼,以及一系列的繁文缛节。

他也清楚地记得刀姐曾说过,真正地尊崇不是来自于仪式,而是发自于内心。

不过,泥古丁却是个机灵人,知晓今日小刀盟会客,一些体现威严的东西还是要有的,因而这才一来就半跪了下去。

站起来后,泥古丁中气十足,不急不徐地开口道:“禀告刀姐,太阳之城斗战李家的李少主派人前来约亲。”

说完就自然站定,丝毫不惧此时压抑的气氛。

旁边的中年男子,八剑眉微微上挑,瞟了他一眼,随即就恢复了冷漠,兀自沉思。

倒是蛇锦炳的脸上却阴晴不定,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不过气度依旧保持着君子般的翩然与稳重。

吴钩听了,依旧柔和地开口道:“古丁兄弟,辛苦了,先下去好好休息一下吧。”

泥古丁抱拳行礼,然后快步撤了出去。

他的任务也已完成,谁也不知道,就在刚才,中年男子瞟他一眼时,他后背的衣衫当时就被冷汗给打湿了。

他撤出去后,顾念却站了起来,有些茫然地对着吴钩问道:“刀姐,太阳之城的斗战李家,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哈哈,小十三说笑了。可否容蛇某为姑娘讲解一番?”

蛇锦炳翩然地站了起来,手拿一把凰羽龙玉扇,颇有几分羽扇纶巾的味道,笑面如风,让人凭生好感。

顾念一听就兴趣大起,亮晶的小眼对着蛇锦炳眨了一下,直把蛇锦炳眨得心花怒放,恨不得马上就一口吃了她这个小妖精,一双墨绿的蛇瞳,也止不住地冒出了淡淡的红光。

于是乎,他马上就一本正经地开始了他的表演,不急不徐,不卑不亢地讲道:“众所周知,太阳恒区由天宇,地玄,八荒,九合以及我们教父星区,共五大九阶行星区所构成,所以太阳恒区是一个五阶恒星区,至于太阳之城,则是整个太阳恒区真正的圣地中心。”

讲到这里,蛇锦炳就有意地停了下,喝了口茶,故意仰头,让喉结清晰地上下滚动,同时余光瞟了瞟顾念,恰好就瞟见她眼里正闪着仰慕的小星星。

强忍住扑通不已的心脏,他略带歉意向着众人地拱了拱手,笑道:“让大家见笑了。”

接着就对着小十三轻柔地说道:“话说那太阳之城,有七大超级霸主,分别是主宰空间的方向家族,炼丹修药的鼎家,交易奇珍异宝的信家,善演天机的言家,狂武好斗的战家,研发黑科技的玄家,还有已经很久没有人行走在世的斗战李家。”

他故意把斗战李家置后,说得一文不值,想试一试小十三的反应,看看自己的猜测到底准不准。

果然,小十三又对着他俏皮地眨了一眼,惹得他更加卖力地继续说道:“其实斗战李家已经没落了,以我看来,根本就不配与其他六家并列,甚至还不如我们蛇家,所以希望刀姐能擦亮眼睛呀。”

正在这时,堂外却传来了一声铿锵有力的讥讽:“哦,是嘛,看来我们李家最近这十几年不在世上走,有些人就好了伤疤忘了疼了。”

人未到,那由斗战李家四个字所袭卷而来的狂傲,就先让蛇锦炳无言以对。

因为这就是事实,斗战李家虽然人少,但天资卓绝,出一人,即可战遍同代所有之天骄。

而约莫在十几年前,蛇家出了一位堪称神孽级的后辈,蛇斩天!

他年仅十六岁,一身如蛟似龙的狂莽蛇力,就横推了教父星区,甚至还接连败了五六个其他四区威名远扬的同级天骄,一时之间,举目无敌!

谁知,后来教父星区来了个自称李小狂的小家伙,之身上门约战蛇斩天。

对于这样厕所里挑灯的行为,心狠手辣的蛇家向来是欣然接受的。

战斗一开始,结局好似就已注定,蛇斩天果然不是浪得虚名,只一招,就把李小狂打得衣衫尽碎,口吐鲜血。

蛇斩天原本想就此罢手,但在接到父亲蛇啸天的示意后,只得飞身上前,使了一招“白蛇出袖卷风云”,想来个杀人毁尸,一了百了。

谁料,异变突生,重伤的李小狂不仅很轻松地接了下来,而且还说了句令蛇家上下永远难忘的梦魇:“嗯,很不错,值得我杀,不过我要杀谁,总会先给他点利息,比如刚刚这口血,换他这条命,绝对物超所值。”

可蛇斩天实在是想不通,一个将死之人为何还要吹大气,他也不管刚刚这个少年是如何接下他随意一招的。

他只知道,眼前的这个臭虫,已耗光了他对他的所有怜悯,现在只有死之一路,别无它途。

意念一完,他就再次动了。

顿时间,风云变色,电滚雷翻,无数蛇家后辈均被蛇斩天这一击之威压得喘不过气来。

然而,李小狂果然是很狂,双手环抱,静静地看着蛇斩天攻来,不以为意,任由那毁天灭地的攻击落在身上。

蛇斩天的父亲,蛇战天,一看到他儿使出了他的成名绝技,“龙蛇演义蛇为峰”,嘴角就微微向上,虚眯了眼,不在关注。

而那些蛇家后辈可不是如此,男生们聚精会神地盯着李小狂,想看看他是如何个死法,而女孩们则满眼冒星地瞩目着蛇斩天,脑海里幻想不停。

李小狂好似也放弃自我了般,小手向上抬了抬,也不见什么炫丽的光色,只一瞬间,蛇斩天便被打个形神俱灭,死得连个渣子都不剩。

众人还以为看走眼了,一时未反应过来,甚至有人已开始疯狂地击掌庆祝,手舞足蹈,陷入了狂欢中。

可那些高台上的元老们却不是如此,然而他们也没有看清蛇斩天是如何死的,一时震惊得不敢出声,生怕惊扰了旁边的家主蛇战天。

也正在这时,蛇战天心血暴动,他马上睁开眼睛,却不见了宝贝儿子,也不见了李小狂,一张老脸青筋凸起,涨红狰狞。

突然,那红霞满空的天边传来了几声狂傲无羁的笑语:“杀人者,太阳之城,斗战李家,李小狂是也,哈哈哈,爽快!”

蛇战天已快被憋出内伤了,一听到李小狂的声音,立刻就飞身追去,却不料半空突然又杀出个中年男子,只对着他微微一笑,然后他整个人就从天直坠,生死不明。

这可就吓住了蛇家众人,于是乎再没一人敢站出来,一桩上门杀人案就此不了了之。

这十几年来,无数的蛇家少年无不以亲手斩杀李小狂为动力,日练夜练,勤奋不休,很多人终是大有成就,而蛇锦炳就是其中的佼佼者之一。

虽然他年仅十七岁,可在十二生肖家族的青年榜上也是赫赫有名,自然是骄傲无比,他坚信当年如果换做是他,死的绝对就是李小狂了。

此刻,听到堂外来了个斗战李家之人,而且还毫不掩饰地讽刺他蛇家,就算蛇锦炳的城府修得再深,也压不住体内翻滚的滔天恨火。

不过,他还是心里没底,握着拳头不再言语,只暗地里示意身旁的中年男子,蛇剑八。

也就在这时,斗战李家之人就正式踏入了刀义堂内……

第五十六章 赌命

此刻,红日已被远山吞吃了大半,像极了一弯红月,投下些余热之光,照在了他的身上。

一张年轻而陌生的面孔,挺立在堂门的中央,形单影只,却仿佛变成了天地间唯一的光辉。

原本正欲动手的蛇剑八一时也楞住了,看着这个自信而又狂傲的小家伙,犹豫了起来。

同时暗自观察着四周,生怕惹怒了什么李家高人而死得连渣子都不剩,当年他可是亲眼目睹了那一场惨案,在场没有谁还能比他更清楚李家之人的恐怖如斯。

蛇锦炳也是如此,顿时又看不懂斗战李家的路数了,怎么会才来了一个人?肯定有隐藏着的大高手。

因而他手心里不住地冒着冷汗,甚至不敢与来人对视。

至于蛇家的其他二十几人,有的颤颤巍巍抖个不停,还有的抱着脑袋惊恐得昏了过去,七零八落地只剩下两三个还看似镇静。

蛇锦炳一看此况,就暴怒不已,对着惊恐万分的蛇家好手就是一顿拳打脚踢,还边打边骂:“废物,废物,都是一群吃屎的废物!”

顿时,蛇锦炳谦谦君子的形象便碎了一地。

更令蛇锦炳无法容忍的是,原本对着他眨小星星的小十三,现在正目不转睛地盯着李家少年,桃色的脸上爬满了几朵羞涩的红霞。

蛇锦炳再也伪不下去了,心里暗自发狠:“好你个贱货,水性杨花的小贱人,等老子得到你之后,就把你卖到狱窑里,任万人践踏。”

小十三全然未觉。

不过,他这阴狠的眼神却被李家少年给捕捉到了,他也暗自发狠,一定要弄死蛇锦炳这个阴深奸诈的伪君子,然而现在还得忍一忍。

于是,他不动声色地收回余光,不急不徐地走进堂来,向着主位上的小刀女及左边的十二把刀拱手说道:“在下斗战李家支脉李小劫,见过小刀盟各位女当家。此番之身前来,是奉李少主之命,有个不情之请。”

“哈哈,李小友不必多礼。”吴钩笑盈盈地走下主位。

她边走又边对着蛇家众人和李小劫说道:“大家既是远道而来,想必一定风餐露宿,饥肠辘辘,若不嫌弃请和我一起移驾小刀镇的张家面馆,我请诸位吃一碗正宗的小刀面,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蛇锦炳一听到李小劫只是个李家支脉,而且又是孤身前来后,之前的担忧又立刻烟消云散,顿时那个处乱不惊的谦谦君子仿佛又回来了。

所以他就马上对吴钩拱手致歉道:“刀姐真是好雅兴,不过鄙人来之前,家父曾嘱托一定要在入夜之前赶回复命,所以我们还是先谈完正事,再吃也不迟,也好叫在下不为难则个。”

吴钩还未开口,李小劫便先她一步,对着蛇锦炳戏谑道:“蛇某某,听说你是来约亲的,难道你当约亲是买菜吗,赶着下锅呀。你等不起,就给我夹起滚,不要处在这里,碍着我的眼。”

李小劫狂起来连自己都害怕,而对面的蛇锦炳一时就被骂懵了,从小到大,谁不把他放在嘴心里捧着呀。

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正要发作,身旁的蛇剑八就先他而动。

这个沉默的中年男子,第一次有所动作,而吴钩也在第一时间察觉到了。

其实两人从一开始便互相掣肘,相互警惕。

只见蛇剑八的脚未动,一只遮天大手就在电花火石之间向着李小劫扇了过来。

吴钩想要拦截,也来不及了,只听得啪的一声,一道年轻的身影就倒飞了出去,又嘭的一大声后,重重坠地。

没有人能想到,这个沉默的男人,动起手来如此地雷厉风行,快到吴钩都没办法阻止。

小十三甚至都快要哭了,因为她离李小劫最近,最能切身地感受到刚才那一巴掌里所蕴含着的可怕力量,正欲跑向“李小劫”

时,皓腕却被一只温暖而有力的手给抓住了。

“小傻瓜,不要担心,没人能伤得了我。”李小劫的柔语在小十三的耳畔响起,她的小脑袋也找到了依偎的天堂。

蛇剑八还没反应过来,刚才李小劫怎么就变成了蛇锦炳,一张冷漠铁血的脸上,第一次像吃了屎般臭不可闻。

他只好强忍着滔天杀意,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闪到了蛇锦炳的身旁,好不尴尬地扶起昏昏欲倒的蛇锦炳,同时暗地把手放到蛇锦炳的背后,给他运炁疗伤。

吴钩及众女背过他们吃吃吃地不知在干些什么,而李小劫却是哈哈哈地狂笑不已,两手叉腰,笑得前仰后合。

又忍不住地嘲笑道:“史上第一次狗把主人扇飞了,你可真算得上是,屎上第一狗,实在是佩服,佩服!”

李小劫故意把屎字说得极重,生怕蛇剑八的脸色不如屎。

旁边的野未央听了,捂着嘴蹲在了地上,笑着嘀咕道:“这是要把蛇剑八往屎里逼的节奏吗?这招实在太绝了,好刺激呀!”

众女也像她一样,要不是顾及小刀镇,此刻可能就会笑成一片了,又何似这般忍得难受呢。

蛇剑八再也管不起许多了,大喝一声,直奔李小劫,掀起的风如刃般向李小劫割来,而吴钩又因为想笑而放松警惕,慢了一拍。

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李小劫泰然自若地开口道:“李老,有人想杀我。”

“哦,是吗?真是一个新鲜的名词!”刀义堂不知何处传来了一个缥缈的老者之声,蛇剑八正要盖下去的手,就硬生生地停住了。

没有人知道,刚才他经历了什么,总之他清晰地明白,在一掌盖死李小劫之前,他就会先形神俱灭,死得连渣子都不剩。

可他的掌已经盖到了李小劫的头上三寸处,如若就此拿开,那以后他还怎么在蛇家立足?

更何况他还一掌扇飞了蛇锦炳,以后者的心性,他不死也要脱成皮,再三思虑后,蛇剑八再一次惊呆了众人。

他的掌还是缓缓地盖了下去,同时手里还聚处出了一个风之漩涡,李小劫的头发都被吹乱了。

此刻,李小劫心也七上八下,跳得厉害,难道被他看穿了,计划要失败了吗?

心里虽已兵荒马乱,然而他的眼神却还是那么地镇静自若,甚至看都不看蛇剑八,任由他的风掌在自己的头上缓缓落下。

旁边的吴钩也屏住了呼吸,不敢轻举妄动,因为蛇剑八正盯着她,妄想从她的眼里读出些什么。

小十三也紧张极了,听着小劫鼓点般的心跳,她手心不停地出着汗,然而她的小脑袋却依旧稳稳地靠在他的胸膛。

气氛一度降到了冰点,生死就在一瞬间……

第五十七章 落荒而逃

红日落了下去,蛇剑八的掌,终是无可阻挡地盖了下来。

李小劫只留恋地看了一眼怀里的小十三,同时早准备好的“春风十里瞬移术”也已同小十三的身体契合完毕。

众女也都已准备好了殊死一战。

蛇剑八手里的风一接触李小劫的头发就急速地旋了起来,沿着他的每一根发梢不停地抖动。

不一会儿,李小劫的头发就完全地相互分离,在空中自由地飞翔。

蛇剑八的手又一抖,李小劫的头发就全部归位,像烫过般乌润蓬松。

所有的人都看呆了,空气突然安静了下来,李小劫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试探性地指了指自己的头,看着蛇剑八。

只见蛇剑八竟然神态自若地对着李小劫低声道:“李小友,言重了,你我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我怎么会杀你呢?都是误会,误会。”

“哦,误会,那刚才”李小劫一看到他认怂了,一颗急跳的心终于缓了下来,不过脸上却没有任何的表现。

九十九拜都过来了,只差最后一哆嗦,自然还不能放松警惕,要一演到底。

“哦,你说这个呀,我只不过看到小友头上有灰尘,特地闪过来给你弹弄弹弄,顺便换个发型,如果小友不喜欢,那我以滚蛋谢罪如何?”

还不待李小劫开口,他整个人就化为一团光影,消失在了天边。

而剩下的蛇家众人,见杀人无数的蛇剑八都被吓跑了,马上就从地上振作起来,连滚带爬地逃了出去。

不过最后一个却被吴钩拦了下来,她还未说话,那人就先跪趴在地上求饶道:“姑奶奶饶命,姑奶奶饶命呀,小的一时糊涂,误入歧途,再也不敢来打搅姑奶奶了,还请饶命则个。”

这回吴钩又没来得及说话,顾念便兴奋地跑过来,笑吟吟地对着那人说道:“绕你可以,不过你要先答应姑奶奶我三件事。”

那人一听还能活命,顿时感激得涕泗横流,连忙应道:“姑奶奶请吩咐,小的一定是言出必行。”

听到这么个回答,可又把众人乐了一回,小十三更是兴致大起,对着那人说道:“哎呦喂,你本事不小嘛,还能言出必行,这些年骗子这一行,是越做越有水平了,那你给我说道说道,你怎么个言出必行。”

那人一听被拆穿了,马上就眼泪汪汪地恳求道:“姑奶奶饶命呀,小的并非有意欺瞒,小的姓言,无名,绰号粗鄙星,所以他们都叫我言出必行,图个乐。小的真的不敢欺瞒姑奶奶则个。”

吴钩实在笑不下去了,走过去捏捏了小十三的琼鼻,满脸笑意地说道:“你呀,连一个逃命的都不放过,就知道调皮,坏我大事,早晚把你嫁出去,找个如意郎君管管你,收收你的野!”

“哎呀,大姐人家不要嫁人,要不我就嫁给大姐,二姐,三姐,还有其他九位姐姐如何?”小十三满眼闪着可爱星星,直把旁边的李小劫都看痴了。

吴钩见了,轻微地咳了咳,他这才装作如无其事地背过身去,兀自品味刚刚的尴尬。

停止打趣后,吴钩就走过去,扶起言出必行,柔和地说道:“人在屋檐下,难免身不由己。我们也不会为难你,只不过还需要你帮个小忙,来妥善处理蛇锦炳之事,你看如何?”

言出必行听到吴钩的话,才略微恢复了平静,从地上站了起来。

他也不是一个傻蛋,清楚地知道如若再回蛇家,准是十死无生,还不如就此远走他乡,一了百了。

可听吴钩的意思,就是要自己重回蛇家,这一去可就是死大于生了,说不定半路蛇锦炳醒来,就会一巴掌拍死自己。

然而如若不答应,能否活着出去都是问题,而且他也知道,吴钩敢放自己走,就一定有后手,毁约那什么的,想都不要想。

沉思了一会儿后,言出必行这才郑重道:“刀姐请说,生死由命!”

吴钩一听他说出“生死由命”四个字,便知道这回逮住了一个聪明人,小刀镇就又多了一分希望。

所以她看向言出必行时,眼里就多了一丝异样的色彩,又开口说道:“你不要担心,我只是要你把这里的情况如实回禀蛇屠信罢了,至于蛇锦炳,我可以让他一直昏到你逃走之后。如果事后你无处可去,小刀盟随时欢迎你。”

言出必行看着吴钩诚挚的双瞳,抱拳道:“属下定不辱命,请刀姐放心。”

说完,就转身走向蛇锦炳,又给他后颈重重一击,这才抱起他,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可还没走出刀义堂,李小劫就突然上前,双拳紧握,向着他和蛇锦炳,一人打了一大拳。

顿时,言出必行与蛇锦炳就飞了出去,衣衫破碎,鲜血狂吐。

这就让吴钩看不懂了,计划中不是只要打昏蛇锦炳就可以了吗?为什么还要重伤言出必行?

不过,她还是选择了相信,并没有阻止,只静静地看着言出必行,先看他有何言语。

只见,他挣扎着爬起来,一没抱怨,二没愤恨,却向着李小劫躬身一拜,道了声多谢,然后就背起蛇锦炳,跌跌撞撞地奔了出去。

待得言出必行彻底消失在视线里后,吴钩这才问李小劫道:“易劫小兄弟,这是为何?”

“哈哈,刀姐不要担心,只不过是不想那个伪君子再醒过来罢了。”

李易劫边说就边用手撕开脸上的面皮,然后笑着问吴钩道:“刀姐莫非以为小刀盟解散搬家后,就能逃开蛇锦炳的报复?”

吴钩一时也沉默了。说实话,她也没有绝对的把握一定能把祸水东引给李家,这一切只不过都是为了能拖延一时罢了,至于后续如何,她也想不到。

这时,以智谋而闻名的朱晓月开口说道:“易劫小友此计虽说冒险,可也值得一搏。”

“哦,此话怎讲?”听了半天的野未央很是疑惑,她对些猜来猜去之事很是不在行,除了问也只有问。

朱晓月想了想,很认真地说道:“以我刚刚对蛇锦炳的观察,此人不达目的,是绝不会罢休的,而且他绝对是一个是心狠手辣,城府极深的伪君子,我们走后,他肯定会拿小刀镇的刀民来威胁我们,到时候,我们不就只能任其宰割了吗?”

李易劫又补充道:“虽然我假装斗战李家之人,成功地诱骗蛇剑八扇昏了蛇锦炳,可不管怎样,蛇锦炳是在小刀盟出的事,而且以斗战李家的脾性,焉有留活口的道理,可一旦真的杀了蛇锦炳,蛇屠信又难免雷霆暴走,还不如打傻蛇锦炳,让他做个植物人,给蛇屠信留个念想,同时也给他一个震慑,让他举棋不定,而这,就是我们的生机所在。”

吴钩一时转不过弯来,依旧凝着眉,兀自沉思。

而她身后的朱晓月走上前,挽着她的皓腕轻语道:“姐姐不要再心存侥幸了,与其把希望寄托于别人的心慈手软,还不如出个狠招让故事尽可能地不坏到极点。有其子必先有其父,蛇屠信此人想来也绝不是个什么好东西。咱们要做最坏的打算。”

一时众人都沉默了下,算来算去,还是输在了实力上,这就是现实,看似运筹帷幄的背后,更多的却是无可奈何而为之。

而这时,一向嘻嘻哈哈,没心没肺的顾念,却红着眼内疚地说道:“姐姐们,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当初就不应该从街上背回蛇锦炳的,一切都是。”

可她还没说完,就被一个温暖的怀抱给抱住了。

“小傻瓜,你怎么这么可爱呀。这根本就不关你的事。要怪就怪我吧,怪我无能,没有保护好你,让你受委屈了。”

李易劫最不忍的就是看到心爱的姑娘受到半点的委屈,看着怀里善良的小可爱,红彤彤的小眼,哭了却更加地勾人。

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只搂得更紧。

此时新月已经从红日落下去的地方,爬上了山头,刀义堂内吴钩及其他人都走了,只有李易劫和小十三还在相互依偎着不愿离去。

“十三,我可能要走了。”李易劫看着怀里的小十三,低声道。

“小劫哥,先别说话,我累了,你抱着我,等我睡着,再走吧。”

顾念躺在李易劫的怀抱里,一双柔软的小手环抱着李易劫,像一只受伤的小猫。

她也猜到小劫哥要去做什么,可她就是不愿,不舍,哪怕是耍赖,哪怕是无理取闹,她也要他再等一会儿,哪怕就一会儿。

李易劫又何尝不是呢?

他是个男子汗,有些事不得不去为,有些责任也不得不去担。

然而,他更是一个人,一个凡人,一个充满了七情六欲的凡人,所以他还是留了下来,自私就自私一点好了,谁叫上天老是要折磨好人呢?

就这样,随着新月渐渐地跑到天的中央,小十三躺在李易劫的怀里,像一只熟睡的小猫,那哭过的琼鼻还残留着点小微红,李易劫不由地暗叹:“这无处不勾人的小妖精,看着真要命。”

再三确定小十三睡着后,他轻轻地抱着她左转右拐地走入了闺房,又轻轻地捬下身去,缓缓松手。

谁知,小十三竟轻微地嗯了一声,吓得李易劫连忙将胸膛贴了上去,心想肯定是松手时让她受凉了,兀自自责。

待得小十三再次甜甜安然后,他运起燃炁,使房内微微升温,这才轻轻俯身,缓缓松手,短短几十厘米的距离,李易劫却像大战般心弦紧绷,生怕吵醒小十三。

约莫二三十分钟后,李易劫这才成功地安置好她。

站在床边,李易劫看着甜甜安然的小十三,睫毛弯弯,小脸粉桃,琼鼻微红,一张小嘴即使睡着了,也勾得李易劫小鹿乱撞。

他再也忍不住了,闭上双眼,俯下身去,大脑一片空白,可隔着老远又飞快地弹了回来。

再闭上双眼,再俯下身去,再弹了回来,如此这番,几个大回合,一张脸涨得通红,全身好似正被无数的小蚂蚁撕咬不停。

李易劫决定再试最后一回,又再次闭上了眼,缓缓俯下身去。

谁知,小十三不知在什么时候就睁开了小眼,红着脸,捂着眼,紧张得喘不过气来,感受着小劫哥越来越近的呼吸,小十三的小鹿已经无处可逃了。

李易劫也觉得此次与之前好像有点不同,可又不敢睁眼,心想可能是小十三正做梦吧,不经又大胆地靠近了几分。

时不时偷瞄着的小十三感受到小劫哥即将来临的呼吸,已经紧张得不敢再动弹了,又害羞又期待。

突然间,捂着脸的小手就被偷袭了一下,小十三一紧张,飞起一脚就踢在了李易劫的腰上。

做贼心虚的李易劫顿时就连滚带爬地闪了出去,却不料被闺房的门槛绊了一大跤,连忙爬将起来,灰头土脸飞上屋檐,几个起落间,又摔了几大跤,这才跌跌撞撞地消失在夜里。

躲在窗外偷看的十几人再也忍不住了,一个个地笑得花枝乱颤,手摇足蹈,捂胸的捂胸,叉腰的叉腰,扶窗的扶窗……

十二把刀顿时笑开了花,胜过了所有之春。

屋里的小十三只一个劲儿地羞恼着,秀拳乱捶,又只敢躲到被窝里,不敢出去轰人。

也不知笑了多久,待得窗外安静后,她右手护着左手,偷偷地回味着,又羞又喜,又惊又气,又恼又无奈……

然而李易劫此刻却只一个劲儿地逃遁着,也不管什么三七二十一,以及男儿风范了,只一个劲儿,挑着黑处钻,顺着感觉跑,一时无话……

第五十八章 燃炁潮汐

夜黑,风高!

树密,人稀!

正是那逃命好时机!

吴钩当夜就解散了小刀盟,并写文细说了十三把刀之去向,想以自身为饵,做最坏的打算。

除了十三个姐妹外,现在的小刀盟,就只剩下一二十个无牵无挂而又誓死追随的亲信,其他有家室的,哪怕想跟着,也被吴钩给劝走了。

此时,她们正不急不徐地走在前往教父星区的邻居,九合星区的路上,完全没有一点逃命的觉悟。

不过,这也正是众人的打算,更何况焉有“不见兔子鹰撒手”的道理,怎么说也得给杀手留个念想,吊着他们往前走吧。这样,小刀镇才能免遭一劫,实乃无奈之奈呀。

一旦燃者心有牵绊,就不可能真正的无敌,可一旦真正的无敌,又真正的寂寞,那要无敌又是为何?

然而,此刻的小刀盟众人又是多么地渴望自己能无敌,那样就不用被人追杀而背井离乡了。

而另一边,也有一个人正在逃命。

只见他全神贯注地环视着四周,燃炁在他体表忽隐忽现,每一根神经都已崩紧,像一条受惊后的毒蛇,正细心地计算着生机之所在。

此人正是那言出必行!

他从刀义堂背起蛇锦炳“逃”出来后,就一直保持着最高的警惕,就像真的正被人追杀般,他的衣着,他的伤势,他的表情,乃至他的燃炁,他的心跳,都真到了绝巅。

看来言出必行能活到现在,靠的也不全是运气与腿软,之前的一切,在他看来,都只不过是生存的手段罢了,谈不上高低。

只刷地一下,言出必行就从地上窜到了一颗大树上,隐了下来。

“原以为只需打昏蛇锦炳,谁知那个李小劫竟然对局势把握得如此之准,换作是我,只会更狠,一旦背上这个挨千刀的还能醒过来,不知道又有多少人会葬生其毒口。现在倒好,只不过接下来,我还能不能活着逃出蛇家堡,就要看天了。”心叹完,言出必行又刷地一下,背着蛇锦炳消失在了暗夜里。

李易劫,小刀盟,言出必行,三方在同一夜里或心虚乱逃,或预谋明逃,亦或是以假逃仿真逃,逃的其实都是实力与无奈。

而大唐塞北,冷风和着朔雪丝毫不管冷甲寒凯下无处可归的洗兴演四人,只一个劲儿地恣意欢腾。

此刻距孤宰与凡开大战已过去了约莫一两个时辰,虽然在飞毛腿未羊燃炁的治疗下,孤宰的外伤已基本痊愈,可不知为什么,输入孤宰体内的燃炁,却尽皆跑到了他的胸膛中央。

洗兴演连忙运转起“龙蛇演义阴阳眼”,仔细观察宰宰体内的燃炁情况。

只见九弟的白色燃炁和宰宰的金色燃炁混在一起,顺着宰宰的毛细血管全都涌入了宰宰的中丹田处,越积越多,翻滚不已。

洗兴演想更近一步,可忽地一道白光闪过,所有的燃炁就都不见了,像凭空消失了般,令他纳闷不已。

他并没有就此放弃,将阴阳眼运到了极致,不探个究竟,他实在放心不下。

于是他的双眼光芒大放,又渐渐收缩,凝聚成了一青一黄两道细小的光束,穿过层层燃炁的阻碍,直射进了孤宰的中丹田内。

然而,效果并不理想,他只能模糊地看见一个奇怪的小白点,周围漆黑一片,所有的燃炁刚一接近,就被它吸了进去,它也好似变大了一分。

洗兴演疑惑更重,双眼光束更细,向着小白点探了过去。

突然间,又是一道炽热的白光,一闪而过,好在他反应及时,切断了双眼的光束,所以双目只有些轻微地流血,并无大碍,略微休息后,就有所好转。

力无穷转了半晌,也没发现那该死的杀手,只得退回来,围到孤宰的身边,接替洗兴演的位置,开始新一轮的燃炁输送。

这样的循环已经进行了好几轮,绕是洗兴演是九肖超燃者,力无穷是八肖,也都有些吃不消,可孤宰仍没有醒转的迹象。

就在这时,孤宰的头顶上空,突然出现了一个黑色的漩涡,小家伙再次骑书而出,笑咪咪地看着他们。

力无穷一看见他,土黄色的燃炁就透体而出,向着小家伙就是一大拳。

然而,小家伙犹似未闻,只笑咪咪地看着他,任由他沙包样的拳头轰向自己的脑袋,可他却感觉这一拳轰在了空气上,毫无打爆敌手的感觉,并且看见小家伙仍然笑咪咪地看着自己,丝毫没受到半点影响。

他可不信邪,马上又调整姿势,准备发大招,却被身后的七哥给按住了,只得罢下手来。

洗兴演什么也没说,走上前,很认真地围着小家伙看个不停,一会儿后,竟然大笑了起来。

飞毛腿顿时一脸懵逼,感到一种来自智商与情商上的双重打击,索性埋头不管了,省得闹心。

这个时候小家伙才说道:“四位辛苦了,首先我代表凡开小兄弟对四位说一声真挚的感谢。其次,我代表《翻开》系统对各位进行论功行奖,以及原地带回。”

小家伙一脸正经的样子,在朔朔风雪中竟有种说不出的神圣与威严!

说完后,他的小手一招,一道金黄的丝线就从《翻开》中飞了出来,径直钻往孤宰的胸膛。

洗兴演立刻开眼跟上,只见那丝线由一个个奇异的字符组成,有的像龙,有的如虎,还有的像蛇,大概有十二种之多,栩栩如生,活灵活现,可一眨眼后,丝线就消失不见了。

他凭着直觉连忙闭眼。

果然,孤宰中丹田里的奇异小白点吸收了丝线后就飞速变大,紧接着就散发出了一道道炽热耀眼的光束,由内而外,破体而出。

飞毛腿与力无穷瞬间就被闪了个措手不及,连忙闭眼后退,只有小家伙若无其事,依旧静静地站着,眼睛看着远方,仿佛正在欣赏塞北的雪景。

而反观孤宰,他的胸膛就像炸开了颗小镁弹,白光如水,完全淹没了他的身体。

这时他也醒了,然而白光并没有像刺伤洗兴演那样也刺伤他。

他反而感到一阵阵暖流正从胸膛中央不停地流淌向四肢百骸,原本大战时被震断的七经八脉也都飞快地愈合着,全身痒麻痒麻的,说不出来的温暖与舒服。

与此同时,天地间稀少的燃炁像主动投怀送抱般,一个燃炁潮汐就在他的头上缓缓成形。

他立刻就地盘坐,双眼虚眯,捻起手印,心中运起“炁运周天千转回”,牵引着浩瀚的燃炁沿着周身一路攻坚破难,势如破竹,甚至以往堵塞血脉看不到的细微之处,今天也接二连三地被冲开。

一遍小周天过后,浑身舒畅无比,力量感爆棚,让他真想大声地嚎叫出来。

可剧变好似才刚刚开始……

第五十九章孤宰小龙人

白光过后,他的胸口吸力大开,一个更大的燃炁潮汐围着他的胸口飞快成型,无数的燃炁就像山洪般汹涌而来,整个胸膛已如入海口般被冲得噼里啪啦。

入体后的燃炁,纷纷液化,沿着他周身的血管和经脉以及骨髓不停地冲刷,轰隆哗啦,声势浩大。吓得他立刻停止了功法,只全身心地导引着如潮的燃炁洪流去改造身体,提升体质。

燃炁潮汐的出现搅乱了白光,洗兴演三人这才勉强得见孤宰的情况。

而后他们就涨知识了,从没有想过燃炁还能这么吸,那轰隆哗啦声宛如九天落银河,又如数不清的猛虎正咆啸在耳边,引得他们发生了燃炁共振,于是三人喜得连忙各自盘坐,运起心法,三团或大或小的燃炁潮汐也徐徐成形,一时之间此处风起雪涌,沙飞草走,方圆千里内,鸟兽惧散!

只有小家伙还是那么悠哉悠哉,又趟在小摇椅上,打起了盹。他也没有想到这四人之间坦诚如斯,竟能形成千年难遇的“燃炁共振”,一人能比四人强,好处多到无法去想像。

燃炁共振的首要条件便是修炁人完全开放身心,然后把自己的纳炁时的心念频率振动给周围之人。

接着周围之人以及首振炁人互相之间必须心念一体,同振一率,引炁入体。

最后交换修炁频率,一起导炁以相同的方式改造身体,这中间必须心念纯粹,不得有半点贪欲,否则就会引发频率混乱,所有人共振人轻则经混脉乱,重则炁暴身亡。

然而与危险同来的还有其无法想象的好处,比如说共振时由于心念增强,对燃炁的感兴力绝对会高于一个人,甚至出现燃炁潮汐这样的天地异像,一连串突破两三个纳炁神穴也是有可能。不过燃炁共振最神奇之处还在于共振后对共振人资质的提升,创造出奇异神秘的纳炁神穴,为以后的燃尊之路打下更厚的基础,甚至还有望燃帝。

天地燃炁潮汐也不知还要进行多久,而书中凡开的烈火也丝毫没有减弱的趋势,无数的黑色字符线依旧不停地钻入他的身体内,整个人仿佛正在演绎着一首黑线与红火之歌!

一行五人正在享受着变强的美感,而另一边的言出必行在接近了两天两夜的“大逃亡”之后终是要赶到蛇家堡了。

此刻又正值那红日挂山,饭后散步休闲,静赏红霞满天的好时候,蛇屠信忙完了一天的勾心斗角,晚上又要去忙练武修炁之事,唯有这短暂的饭后黄昏,他才获能得一丝生命的轻松。

他心狠手辣,什么阴招毒计更是信手拈来,可他偏偏又是一个懂得生活之人,让人一看就想交心掏肺之人,第一眼一定会被他的风度所折服,远非蛇锦炳可比!

约莫在三年前他的大哥,蛇存义,家主之位呼声最高者,某夜离奇地死了。后来凶手被抓住了,他的七弟,蛇鼎罡,以贪图主位的血腥谋杀罪,被他正法于千蛇化龙堂。

再后来,他就顺利的成为家主了,而蛇存义,蛇鼎罡,以及有关之人,也在两年前在某次外出任务中,被龙家给袭杀了。没有人知道那次秘密的行动是谁作了内奸,而这一两年来,蛇屠信的某一项任务就是查内奸,灭仇敌,扬家威。

所以又有一批人被光明正法了,倒是仇敌却活得悠哉悠哉。没有人能再次撼动他的地位了,因而他才觉得黄昏格外地诱人,像胜者为王后的微笑,也像他这个人。所以约莫在一年前,蛇屠信规定黄昏时候整个蛇家堡都可以享受休息时间,摒除公务,回归生活,包括下人。此举自然深得人心。

今天也不例外,此刻蛇屠信正躺在伊瓦罗藤精制而成的老摇椅上,手里半握着一壶刚好的老酒,像品茗一般,喝出了一种仙风道骨。

他所躺的这个地方也大有来头,名叫化龙台,乃是当年蛇祖破天化龙,一举成为燃帝的地方,只有每一任家主才有资格进入此地,站在蛇家堡的视野最高点,受万代敬仰。

看着成双花园里来来往往的蛇家子弟,每每都会像他露出一片尊敬的笑容,蛇屠信感觉满意极了,心情好得合不拢嘴。谁知,这是传音铃竟然响了,这可是范了他的大忌,众所周知,家主黄昏的时候不可扰,这是一两年来铁的潜规则,除非是家族面临灭族大患。

所以蛇屠信怒了,面色阴沉地从摇椅上站了起来,又小心翼翼地放好紫砂老酒,这才不急不徐地走下了化龙台。可一出了化龙台,他又马上温润如玉,笑容满面,一举手一投足之间,自有一种镇定从容,胸有成竹的宗师风范。

不一会儿他就来到了蛇议堂,端坐在主位上,静心等待着这破忌之人。塔塔塔地一阵急步声,言出必行满身是血摇摇欲坠地背着蛇锦炳,连门都未敲就嘭地一声闯了进来。

言出必行一看到蛇屠信就好似吊着的那一口气用到了头,摇摇晃晃地连眼睛也睁不开了,又嘭的一下就倒了下去。

蛇屠信就算是神也想不到会是这样,连忙飞身下位,一脚踢开言出必行,体内的燃炁像**般从左手顺着蛇锦炳的经脉快而不乱地涌了进去,同时右手飞快几点,用独到的封穴手法锁住了蛇锦炳的每一处大脉**,然后又俯下身去打开蛇锦炳的眼睑,只见他的双瞳变大,眼白微黑,一张脸顿时阴沉得像是要掉下水来。

蛇家堡上空的云气顿时翻滚黑化,方圆千里万兽狂散,这就是天罡地煞境一星燃灵一怒后震天动宇之神威,无数蛇家子弟也被这天地异象所震惊了,仿佛天空顿时暗了般,一股末日的压抑笼罩在整个蛇家堡,一二十位超级燃尊各自飞空,探查着这异象之源,然后又都纷纷飞到蛇议堂,不一会儿蛇议堂前就聚集了一大群蛇家大权者。

而在这之前,蛇屠信早就调好姿势,盘坐在地上,而在他头顶无数的燃炁正从其百会穴喷涌而出,两个青色的圆形燃炁团正包裹着蛇锦炳与言出必行。

其他蛇家燃尊长老见了,也不禁心生敬佩之情,深感到自身心胸之狭隘,决心改头换面,跟着家主好好学习。当然也有几个不这样认为,不过他们在互相对视一眼后,全都盘坐下来,顿时一二十股炁光不同的燃炁洪流从他们的身体各处喷涌而出,又径直轰隆哗啦到了两团燃炁团内。

这方刚陷入了昏迷,那方又从修炼中醒转。依旧是那片塞北,那片草原那片雪,孤宰四人燃炁共振所形成的天地潮汐终于渐渐落下了帷幕,天地间也恢复了应有的清明与冰冷。

孤宰一醒来,就忍不住地长啸了一声,与此同时,双腿微屈,运炁一蹬,整个人就飞了起来。洗兴演三人只听得龙吟阵阵,金光漫天,就看到一条金黄色的神龙缠着孤宰的腰身盘旋而上。

紧接着金龙脱腰而出,先他一步飞到高空,顿时漫天雷震,云翻电涌。孤宰又长啸了一声却只觉喉咙大开,音如龙震,喜得他长啸连连,龙吟之声穿云破电,激荡在整个塞北的草原,无数边关牧民连忙诚心叩拜,祈愿求福。

忽然那条脱腰金龙,携带着无数的金光雷气,一路逆空而下,穿云破电,轰然就撞入了孤宰的百会**,顿时孤宰瞬间就膨大了一倍。

这还没停,忽地孤宰的额心冒出了一片龙鳞,紧接着脚心,背心,手心,一片又一片的龙鳞以雨后春笋一两百倍的速度纷纷破肤而出。孤宰只觉前所未有的力量正不停地从龙鳞中流溢出来,全身舒爽得直想狂啸。

而地上的洗兴演三人只能一脸懵逼地看着宰宰如同一个小龙人般在金光满天中自由自在的飞来飞去。飞翔啊,无数燃者思念的梦,洗兴演想不到宰宰在今天就实现了,说不羡慕那都是骗人骗己的。

然而孤宰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已变成了小龙人,他只是随心所欲地以指为剑,闭上双眼,静静地体悟着这美妙的一切,殊不知,造成了多大的影响,让得多少唐人从此坚信了龙的存在。

乱飞狂舞了十几分钟后,孤宰这才欣欣然地睁开了眼,忽然重力袭来,嘭地一大声,孤宰从云端砸到了草地上,意外来的太突然,好在最后他运炁护住了全身这才逃过了一劫。

洗兴演三人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大着嘴,揉揉眼,一脸的错愕,小家伙早在孤宰话化龙的时候就站了起来,刚还震惊于银河神球这个胡拼乱凑之地什么时候诞生了这么多妖孽。

就听得嘭的一声,小龙人就砸出了一个人形大坑,看着孤宰灰头土脸,狼狈不堪的损色儿,小家伙笑得满书打滚,哗哗地翻页清晰地传入了洗兴演三人的耳里,他们这才急忙跑过去,弹灰的弹灰,检查的检查,询问的询问,搞得孤宰一时之间,杵在原地,错愕非常。

这时小家伙也笑够了,一脸满足地踏书而来,对着孤宰戏谑道:“怎么样小龙人,神穴化形的滋味还可以吧,要不要再扶云直上一回,我可以帮你呦。”谑完又忍不住地笑了起来。

这个时候就看出拿特孤宰的聪敏了。他一看七哥三人对小家伙无动于衷,就马上猜到此前可能就是一个误会,甚至刚才的飞天化龙十有八九就是这个黑白相间的小家伙的惊人手笔。

因而哪怕小家伙戏谑他,他也不是很在意,知道这是善意的另一种表达方式,所以他挠了挠头,略微平复后,向着小家伙诚挚地叩了一拜,然后感激到:“刚才多谢前辈出手相救,晚辈有个不情之请,可否告诉什么叫‘神穴化形’?”虽然他自己有一个大体的猜测,不过还想亲耳验证一下,修炁之路,不容半点差池!

小家伙一听到这个小伙子称呼自己为前辈,自是暗地高兴,不过脸上却是一副高冷风范,略微沉思一会儿后道:“山人的天机不可泄露,不过看在你言恳词切的分上,我就给你说道一二。”

顿了顿,这才道:“所谓神穴化形,就是说十二大纳炁神穴都具有化为相应的生肖形态的潜能。化形后的神穴将会有不可思议之奇能,不管是对于战斗力,燃炁,天赋,都有巨大的提升。不过这种现像只存在于少数妖孽的身上,还要有大机缘,缺一不可。”

一听到妖孽洗兴演三人就沉默了,很显然神穴化形什么的,都是妖孽的专属特权,和他们关系不大,好在他们还有一个妖孽的好兄弟,这是值得骄傲无比的。不过孤宰却不这么想,他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妖孽,这次的化形应该多亏了面前这个巴掌大小黑白相间的神秘小家伙。

想清楚了前因后果,拿特孤宰又再次深深地对着小家伙拜了一拜,说道:“多谢前辈教诲,前辈的大恩孤宰没齿难忘。”

这回小家伙实在是装不下去了,脸复随意,摆了摆小手,对着孤宰说道:“你不要谢我,我会骄傲的,你谢他,是他把你打成这样的,不然就算有再多的‘鱼跃龙门化形线’也于事无补。你们俩也是时候见见了。”

……

第六十章 系统奖励真强大

然后小家伙飞了起来,小手习惯性地又招了招,脚底的《翻开》就响得哗啦啦,一篇篇各色不一,气息不一的书页纷纷翻过,一道道奇光从书中溢出。孤宰三人仿佛看见了一个个光怪陆离的世界正在书中兀自运行着,不要由地看得痴了。

不一会儿后,一页漆黑纸张立在了书的中央,孤宰只见无数的黑雾从那页书中剧烈的翻滚,突然一个眉清目秀,眼大鼻挺的少年便从纸上踏了出来,干净利落的短发,一身蓝白相间的短衫外加一个破洞牛仔裤,标准的银河神球少年之打扮,没想到一年后他们还能再次见到银河神球人,四人不禁有些激动了。

尽管之前这个人还差点杀了孤宰,但从刚刚小家伙的语气来看,大家只不过是误会一场罢了,况且此次历练四人都获得了难以想象的好处,一时之间,他们看见凡开就只是觉得亲切非常,回家不再遥遥无期而是触手可及,怎能不激动呢?

凡开自从回到《翻开》中后,系统就自动恢复了他真实的记忆,还给他配备了一套银河神球服,因而不仅之前对四人的杀心尽消,反而还十分愧疚,要不是他,这些血案组的前辈也不会来此遭罪,甚至还差点被他杀了。看着四人一身铁甲戎装,满脸灰尘,凡开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开口了。

倒是孤宰善解人意,率先开口说道:“嘿,小子,不错呀,比我小六岁还能打昏我,继续努力,我看好你呦。”孤宰以血案组的身份调凯凡开,一下子就打破了突然尴尬的空气,不得不说他的情商真的不知要高飞某某何几。

洗兴演也笑道:“你们两个小妖孽呀,都他奶奶地别给我谦虚,不然我会忍不住想打死你们。”二十几岁的他又开始了每日的调皮时间。飞毛腿也附和道:“天才们,千万不要谦虚了,我们伤不起。”一时就把众人逗笑了。

凡开也释怀了,从书上跳了下来,落地后就恢复了原形,又诚恳地对着四人抱拳道:“在下凡开,原为14k406的拖带书生一名,因奋滔天侮辱家父母,愤不过而与其动武,被其打死丢于407厕所里,幸家师小家伙前辈相救而方有今日。今又有缘而识得各位英雄,诸事尽皆由我而起,在此向各位英雄说一声抱歉了请受小弟一拜。”

说完就拜了下去,四人也没有阻止,因为他们知道让凡开这样做,凡开会好受些。待得凡开拜完后,孤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凡开小兄弟,往事莫要再提,当初也是我们血案组没有管理好你与武生之间的关系,让你受委屈了。不过现在你也因祸得福,相信你以后的路会越走越广嘞,既然以前都是误会,那都没关系,正所谓不打不能成为好兄弟,你若看得起我们兄弟四人的话,我们就结拜吧!”

“对呀,好男儿当如此,相视一笑泯恩仇。”洗兴演也热血上涌了,想当初他们k街十太保不就是这样吗?一见便意气相投,一拜就生死相托,也没见得日久之情才是真情,某些时候,热血沸腾下做出的决定往往是最正确的。飞毛腿与力无穷也没有说什么,只一脸真诚地看着凡开。

凡开也没有想到孤宰几人会豪爽如此,见面不到一两次就要结拜兄弟,这种大气魄与胸怀好不叫他热血激荡。二话不说,四人相视一眼,朝着塞北的玉门关方向纳头便拜,手掐剑指,一起起誓道:“做兄弟,讲义气,肝胆相照,祸福同当,生死相托,情义参天,至死不渝!”

旁边的小家伙见了,思绪仿佛被拉回了遥远的过去,这一幕何曾相似,可几万年过去了,他们现在又身在何处呢?小家伙不敢再看了,别过头去,不禁感叹自己真嘞老了,岁月抹杀了他太多的热血,再回首,人已不年少!

五人拜完后,谁都喜滋滋地,按年龄排了辈分,凡开就正式成了太保之一,十太保又多了一员有力的大将。

洗兴演站起来后,又对着凡开说道:“小开,既然你现在已是太保之一,那也应该知道其他六人。他们分别是大哥天涯横刀,二姐乾坤星月,三哥烟火离,四哥赵一鸣,五哥赵小涛,六姐李依依,剩下的就是我们四个了,这次回去再介绍给你一一认识。”

“还有那个该死的奋滔天,是时候叫他尝命了。”孤宰眼中掠过一抹狠辣之色。飞毛腿也正色道:“对,就该把奋滔天千刀万剐以解我兄弟心头之恨,辱我兄弟者,见而必诛!”

凡开心头暖流翻涌,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有这么多兄弟关心自己,看着几位大哥可爱的面庞,他略微哽咽却坚定地道:“小开先谢过各位哥哥了。不过奋滔天之事,我想自己来。以前因为没本事,而遭尽侮辱与白眼,现在我就亲手告诉那些人,我凡开失去一定会亲手夺回来。”

一说起那些人渣,凡开心头的血同样沸腾不已,恨不得每一个都痛扁一顿,教教他们做人的道理。可凡开看过的书告诉他,得绕人处且绕人,要想赢回尊严,最好的办法就是在武生结业大赛的时候,光明正大地打趴那些人。

“好,既然小开有如此之志,那奋滔天这个人渣我们给你留着,就让他再多苟活几天。”

飞毛腿在知道真相后,很想马上打死奋滔天,否则老是觉得心欠欠,手痒痒!

正在这时沉默良久的小家伙又开口了,有点不耐烦地道:“哎哎哎,你们兄弟几个可别在撒狗粮了,我们早点颁完奖,早点回去,少整些肉麻没用的。”如果说在孤宰四人心里小家伙上一秒还完美如天使的话,此一刻又突然间真实得跌入了凡尘,可听到有奖,所有的不快又都消失了,五个人一脸的很期待。

小家伙就是喜欢这样,被所有人关注着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快感。

接着他又神圣庄严地说道:“奉书承运,《翻开》召曰,凡开于大唐开元年间,完成拯救李白,大战孤宰,炁开一穴共三大任务,奖励如下,一奖龙泉吟啸剑,二奖生肖锻体术一层功法,三奖足量逆转生死小黑线,凡开上前领奖,不得有误。”

凡开一脸地不服气地怼道:“哎,小家伙,龙泉吟啸剑不是我自己得的吗?什么时候变成了系统奖励了,必须给我一个完美的解释。”

“哦,哈哈哈,年轻人有脾气很好,有我当年的风范,不过友情提示一下,我再给你一次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小家伙似笑非笑地一脸奸诈相,巴不得凡开坚持自我。

这个时候,凡开当然不能怂,不过却被孤宰按住了,说:“小开,不要冲动,你想一想,如果系统不把你带入大唐的话,你的剑又从何而来呢?要知足。”

这一点,犹如醍醐灌顶,当头棒喝,凡开顿时才意识到自己自死里逃生后就有一点膨胀了,太多的知足却被自己当作了理所当然,虽然这其中也有小家伙气质的感染,不过更多的还是怪自己。这个时候他才明白古圣贤为什么要一日三省了。

小家伙一看凡开不会上当了,一脸的无趣,又对着孤宰摆了摆手说道:“就你多管闲事,坏我好事,不给凡小子一个深刻的教训他怎么知道敬畏,不知道敬畏有时就会很危险。算了,他也明白了。”

瞥了凡开一眼,小家伙又对着孤宰正色道:“拿特孤宰听奖如下,一战裴旻,二战凡开,三点醒凡开共三奖,一奖乌云战剑一柄,二奖足量鱼跃龙门化形线,三奖战天搏龙术一册,钦此。孤宰来吧,我知道你没有异议的。”小手一招,一金一黑两本小书向着孤宰与凡开两人飞了过去。

嗒地一下又砸到了凡开的头上,把他从反省中砸了回来。凡开就是凡开,笑着捡起了小黑本,也不着急看,拿在手里,笑咪咪地看着小家伙及孤宰四人,一瞬间那个活泼开朗的凡开又回来了,干净的笑中多了一种说不出的意味!

孤宰也如此,拿着金本本,继续期待他的发奖续集。接到众人的目光,小家伙又开始了他的表演,道:“一奖洗兴演一掌伤李白,奖全套阴阳控炁术;二奖飞毛腿燃炁救孤宰,奖一双逆空滑翔翼;三奖力无穷千里背孤宰,奖天极智慧丹一枚。所有奖励,宣布完毕,你们三人可有异议?”

“哈哈,小家伙前辈,让奖励快点来吧,我都等不及了,谁有异议我宰了他。”飞毛腿一听到自己的奖品便两耳放光了,哪还有什么幺蛾子呀。

小家伙笑了笑,看了他两眼,又是小手一招,三样形态各异的奖品从书中飞出悬在了洗兴演三人的面前。他们已经知道系统会根据每个人的特点相应地予以奖励。

飞毛腿性子最急,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试一试逆空滑翔翼的威能了。拿起面前的红白双翼使劲儿地往背上装,可怎么也安不上去,反而咔嚓的一声,右红翼就被掰断了,急得他差点哭了起来,其他几人除了小家伙尽皆一脸错愕,纷纷看向小家伙,这回算是见识到为什么凡开老是想怼小家伙了。

飞毛腿更是火大,提起逆空滑翔翼气冲冲地走向小家伙,说道:“给我一个完美的解释!”而小家伙则是一脸地气定神闲,看着飞毛腿的走来说完,这才笑道:“完美的解释吗?吃了它,我就给你解释。”小家伙指着飞毛腿手里的双翼,一脸地挑衅。

“吃了它,你当我不敢。我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我飞天太保除了跑得快之外,吃得也快,看好了我是多么地凶残!”说完,飞毛腿双眼发狠,双腿分开,马步下蹬,猛吸了一大口气,小腹飞快地收缩,小家伙还以为他要放什么绝招了,目不转睛地注视着。

做完了这些,飞毛腿张着大口,向着逆空滑翔翼吸去,无数的白色燃炁从他嘴里狂涌而出,一个丈许大小人为燃炁潮汐在他的嘴边疯狂地旋转。

众人只听得咻的一声,红白相间的双翼就刷地下被飞毛腿吸入了嘴里,连一个嗝都没打。吸完后,飞毛腿正准备接受来自众人吃惊的目光。

谁知,他身还未摆正,后背就咔嚓咔嚓地响了起来,像有什么东西正在由内向外狂钻一般,巨大的痒麻感,让飞毛腿忍不住地伸手狂抓,忽然间就摸到了两大块凸出来的肉块,吓得他连忙摸出随身携带的镜子。

这一看,就彻底被镜中的自己给惊艳了。原本尖嘴猴腮的他,颜值一下就变得很有个性,很耐看。不仅如此,他后背还多了一副红白相间的炫酷羽翼,轻轻地运炁控制,整个人就离地而起,说不出的拽酷,潇洒与灵动,像换了一个人,如果说以前气质有小点猥琐,那么现在整个人就突然间化身为炫酷的天空酷精灵。旁边的凡开几人羡得两眼放光,只差动手去抢了。

这个时候小家伙才骑书飞到飞毛腿的眼前,小手里不知何时多一个黑白相间的拽酷权杖,迎着他的头就是一大杖,瞬间又把飞毛腿打回了原形。

对着他居高临下地说道:“怎么,这个解释完美不?这一杖是教训你以后行事要稳,做人要忍,说话要准,拿去吧,这是逆空滑翔翼的操控权杖,里面有详细的使用说明与注意事项,好好用,不要辱没了它们之威名。”

小家伙这一套可谓是玄幻版嘞“双翼加权杖”,五人实在是不服不行。看到飞毛腿的奖品的好处后,其他四人也忍不住要一试甜头了,不过却被小家伙阻止了,理由是大唐一年游时间到了,再不回去就会被大唐所在的时空之力所同化,那时就算是《翻开》也带不回了。

一听到这个消息,五人连忙停下了手上动作,目光整齐地投向小家伙,同时示以其最崇高的敬意。小家伙笑看着这一切,小手只一招,五人便化作了五股或金或黑,或白或黄,亦或青的燃炁烟柱,钻入书中的某一篇不见了踪影。做完这一切,小家伙留恋似地看了看大唐塞北的雪景,小手只一招,连同脚下的书便化为了一股无色的云气,消散在凌冽的朔风中……

第六十一章 第一千零一计

蛇家堡,蛇议堂,言出必行回来后第二天清晨,依旧是那轮红日,那片漫天红霞,不同的是此刻的人。

蛇屠信端坐于主位上,蛇家二十位元老悉数入席,分坐左右,而言出必行则伏跪于堂中央,约莫已经一个时辰过去了。

这是蛇家最为威严的规矩,凡是要遇到重大事件,要审问重大要人,必须家主与元老齐聚,缺一不可。

不仅如此,被审问之人还要从早上7点跪一个时辰至9点,以表示内心虔诚,忠于蛇家。问话时也要跪着,只不过可以抬头正跪罢了。

面前的时辰香燃尽了,蛇屠信也就叫言出必行正跪放松回话。

“你把你们从踏入小刀镇后的一举一动细细给我们讲一遍,你只有十分钟。”蛇屠信沉声道。

“哼,小样,不就是想给我施加压力吗?还十分钟,你给老子一分钟,我也不会漏出破绽。”言出必行心里这样暗想着,面色却恭恭敬敬,然后又伏身跪谢道:“谢家主及元老给予小人机会,小人一定如实告来。”

跪谢完,他略微沉思了一两分钟,这才不急不徐地开口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只把最后逃出来的经过简化了一遍,隐藏了部分内容。说完依旧正跪着面不慌心不跳,镇静得让人怀疑。

蛇屠信并没有立刻就发问,只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个破绽百出的蛇家后辈。倒是旁边的大元老蛇战天大哼了一声,暴怒道:“李家,又是李家。十几年了,每天晚上我只要一闭眼就会看到天儿的阴魂,此仇不报,我蛇战天枉为人父。”

接着蛇战天又对着言出必行吼道:“小辈,告诉我那个李小劫现在身在何处,我一定要让他生不如死。你胆敢说谎,我就叫你尝尝‘万蛇噬心’的厉害。”

他这一吼,看似暴怒而为,实则是一段慑魂蛇音,震得言出必行昏昏荡荡,差点就把最后的秘密暴露了。

不知为何,这时沉默的蛇屠信却突然发声抵如去了慑魂蛇音的大部分威能。蛇屠信开口道:“大元老还请息怒,我观此子不似说谎,他应该不知道李家之人的去向。交给我吧,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好,我就信你一回。不过这个小辈问完话后要交给我,不然我不会罢休的。”蛇战天听到蛇屠信发话,虽然很想直接施展“神经末梢搜魂术”,可蛇家有规定,不得对蛇家堡之人施展,如果这点基本的人权都得不到保障,谁还会为蛇家杀敌买命呢?

蛇屠信也知道蛇战天的想法,不过规矩不能破,作为家主他还是提醒一下道:“可以,不过交给你今天之后,明天我要见到他。大元老,你觉得如何?”这就是蛇屠信的高明之处了,不直接用规矩压人,而是暗地里告诉蛇战天,人你用完后,我得检查检查。两人也心照不宣,各取所需。

蛇战天只冷哼了一声,又坐了回去,相当于默认。蛇屠信又从主位上走了下来,温和地对着言出必行说道:“你很不错。日中后,到大元老哪里去一趟。放轻松,你虽不是蛇家之人,不过只要你忠于蛇家,你就是蛇家的一分子,拥有同等的权力与义务,先下去休息吧。”

言出必行又再次向下深深伏跪后才走了出去,看着天空中的高悬的烈日,光华灿灿,可依旧照不亮他的前尘,虽然早有预料,可真当结果来临时,又是那么地难以接受,用手遮了遮这耀眼的阳光,笑了笑,高叹道:“想活着,真难呀!生与死,竟只隔了一句话。”然后就兀自走下了堂前的阶梯。

而堂内这些位高权重者,却从未如此觉得。在言出必行消失在视野里后,蛇屠信又走回了主位,没有坐,只站着说道:“十几年前,我还小,但也亲眼目睹了那李姓之人的残无人道。今天我长大了,也是时候叫他李家血债血偿了,不然以后我蛇家如何在教父立足,蛇家少年也只会永远活在他李家的阴影之下,所以灭李之事难怕再难,也势在必行,诸位可有异议?”

顿时二十位元老各自思量,阴晴不定,尤其是那些外姓元老,甚至还低声交头接耳了起来,不过最终还是没有人发话,一会儿后又沉默了。

蛇屠信看了看众位元老的表情,特别留意了那些外姓元老,又接着笑了笑,道:“诸位深表大意,我很佩服。然而我也知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李家此次出世必定有其后手,灭李之事还需认真计较。诸位元老有何高见?”

蛇战天早就等不及了,自从他那举世无双的宝贝儿子被杀后,他无时无刻不想亲手血杀斗战李家之人,甚至连许多无辜的李姓之人,这些年也不少惨遭其毒手。因而他第一个就站了出来,高亢道:“还高见什么呀,直接带人遇着姓李的就砍,逮着李姓的就杀,要让外界知道我蛇家失去的一定会拿回来。”

蛇屠信笑看着蛇战天,说道:“哈哈,大元老说笑了,人自然是要杀的,可不能坏了教父的潜规则,不然后果你也是知道的。”接着又对着众元老说道:“我有一计,不知诸位意下如何?”他一双君子瞳里说不出的令人信服!

于是蛇屠信的第一千零一条得意妙计就正式出炉了。他有一个癖好,每每自己又想出什么别人想不到的阴谋诡计时,总爱在自己的红本本里以特殊的符号记下来,暗地里自我欣赏一番,再留待以后慢慢回忆。

经过昨天约莫一夜的抢救,蛇锦炳成功地被救活了,这一点到是超出了李易劫的预料。然而李易劫打在他身上的“裤衩乱忆拳”,一方面可以给蛇家救治增加难度,以便让小刀盟做更充分的准备,另一方面才是重点,搅乱蛇锦炳的记忆,甚至还可以一拳打傻他。

因而醒来后的蛇锦炳彻底傻了,不过却因祸得福,成功地突破了八肖超燃者,晋升为九肖。不仅如此,蛇锦炳傻了后,还便得更可爱了几分,逗得他的几个贴身丫鬟一天笑到晚。这也算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吧,世界上的大部分傻子其实享受嘞才是真正地自在,尤其是一个衣食无忧傻子,更是如此!

还有一点,吴钩们也错了,折一个儿子,蛇屠信还有“千千万万”个儿子会重新取代他,这并无伤大雅,甚至在今天的议事中,做为丧子的他连提都未提。他们这样的人父更关注的还是家族威望,自身的利益,足以见得这就是生在豪门贵族的悲哀!

另一边同样是蛇家堡,一座小青峰内,几幢错落有致,别有风味的小木屋,伴着潺潺流水,点上了一孤袅袅炊烟。正在打坐静心感悟自然的蛇千里,顿时就被悠远连绵的饭香给打断了,一脸笑意地站了起来,向着木屋走去……

第六十二章 蛇千里与叶宛儿

木屋门口,昏黄的太阳光碎花般落了一地,映照着她白皙的面庞,却被反射得柔和,妩媚与迷萌。随意地披了一件浅蓝短衫,自然而唯美,又着一天条浅白的小碎花裙,光着十个粉润的小脚丫,叶宛儿就这样随意地坐在门口的木梯上,小手随意地耷拉着,看着来人,咪起了两个甜甜的小酒窝。

路上一身樵夫装扮的蛇千里,却走出了种独特的风流倜傥,还边走边对着门口的可人儿笑道:“宛儿,你真是的,每次都用这种让人无法拒绝的方式唤我回家,怎么不喊上一两声千哥哥,也好让我撒撒狗粮呀。”

她还是不说话,只笑着,然后又蹦蹦跳跳地走下了小木梯,欢快地跑向了蛇千里,小脚一蹬,整个人就躺在了蛇千里的怀里,又嘟地一下,绕是刚刚还力求无欲无求的蛇千里,也惹不住地火起,吻着她的小嘴,深深地难以自拔。

直到她小手乱捶,嗯嗯啊啊,他这才不舍地放过了她。“哼,叫你一天到晚就知道惹我,这回不敢了吧。”蛇千里一脸地坏笑,而怀里的宛若却羞得拉着他的衣服躲了起来。

谁知,蛇千里依旧不依不饶,隔着上衣,努力地探寻着刚刚的快乐之源,吓得宛若使劲儿到处钻,这样更是惹得蛇千里欲不能罢。

可看着衣兜里羞怕羞怕的可人儿,他只得耐住,不想逼迫他。可她要是再钻下去,自己的理智防线就会“崩溃”了,因而缓声道:“好了好了,我的好宛儿,我逗你玩呢。不要怕羞了,快出来吧,我快受不了了。”怀里的宛若一听略微迟疑了一会儿会,又像只小猫咪般钻了出来,不过仍然把头埋在他的胸膛里,生怕二次遭袭。

蛇千里笑了笑,真拿她没办法,心想:“这回可能真的吓着宛儿了吧,可这能怪我吗?谁叫这个小可爱这么会撩人。”可一想到两年前自己初次遇见她的时候,蛇千里又不禁心疼无比,暗暗地再次发誓一定要好好保护好宛儿,把她带回史雷克星去见见母亲。

他离家已经很多年了,早已厌倦了杀戮,此生只愿和着宛儿,陪着母亲,三厢厮守,永不分离。想着想着又抱得紧了些,拉着斜阳一步一步地走回了两人的小木屋。

“好了,我的好宛儿呀,咱们到家了,还不快出来吃饭,菜都被你躲凉了。”边说还边用手轻拍了一下宛儿的小娇臀。叶宛儿突然间娇臀遭袭,再也不敢再躲下去了,像条小美人蛇似地钻回了地上,急冲冲地跑到闺房里,钻到被窝里又躲了起来。

“哈哈哈……”看到宛儿娇羞的样子,蛇千里一个劲儿地笑了起来,拿起桌上的酒壶兀自嗨心得不行。

边喝又边对着闺房里的宛儿说道:“宛儿,明年我们就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到时候你见了我的妈咪可不要再这样呦,不然我就打你的小屁屁!”他一说完,宛儿就更加使劲儿就被窝里钻,一张白皙的小脸点满了桃红。

蛇千里除了杀人之外还有一项开挂的技能,那就是他炁开巳蛇神穴的时候所带来的天赋第三眼,“千里透视眼”位于他的后脑勺中央。

此刻他正睁着千里透视眼,一道无形的细光拐弯抹角地钻到了叶宛儿的被窝里,又顺着光线,运起了“三眼投影术”,顿时一个巴掌大小的蛇千里,就突然出现在了叶宛儿的小眼前,吓得她连忙又使劲儿地钻了起来,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碰着壁了。

那个小蛇千里两手叉腰地笑了起来,又边笑边说道:“哈哈,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掌控之中呦,最好给大爷我老实点。来,小妞给大爷笑一个!”小蛇千里身形一转,就钻到了叶宛儿的脑海里,这下叶宛儿就不知道如何躲了,只一个劲儿就使劲闭眼,这恰恰就中了蛇千里的计。

其实叶宛儿只需要睁睁眼,小蛇千里就会被踢出脑海了,因为这时外界强行干扰,会自动闯入人脑,而相反地这时人脑中的东西又会变得模糊。不过情急之下,没训练人老是会下意识地做出一些错误的动作。

蛇千里笑了一会儿后就退了出来,他可不想因为自己的打趣而对宛儿造成半点不好的影响,蛇神医也说了像宛儿的这种情况,是属于后天环境影响而导致的短暂性失声,好好地照顾要不了一两年就会好了。

可自从蛇千里把叶宛儿带到这二人小木屋后也已约莫两年了,然而宛儿还是没有好转的迹象。这回蛇神医又说了,可能是宛儿感觉到周围不安全,长期地缺乏安全感,造成了她担惊受怕的心境。

所以自那以后蛇千里便整日陪在了宛儿的身边,除了做饭的时候,在宛儿的强烈要求下,蛇千里只能静心地等着,兀自享受着这有人做饭的幸福!

逗了宛儿一会儿后,蛇千里就关闭了神眼,他很尊重宛儿,不到结婚的那一刻,就互相珍惜这份撩人的神秘感。因而他又把注意力放到了宛儿给自己精心准备的几蝶小菜,看看今天又有什么花样。拿起筷子笑咪咪地吃了起来。

如果这个时候,被蛇家的其他人看到了,一定会惊得掉下眼球,谁也不会把现在这个一脸人畜无害的樵夫男子与杀人无数的“千夜暗杀王”联系在一起,这也许就是爱情的魔法吧!

不过此刻正走上山来的蛇屠信就相信,甚至还从未怀疑过。只不过他也不会知道现在的蛇千里已与从前大不相同了。

约莫在两年前,他遇到了她,从此他就决定此生为她封刀,归隐家乡,白老相守。

然而他以前得罪的人太多了,一旦放下屠刀,就等于放弃了生命!

如果就他只孤单一人的话,那何时死都没得关系,但事实是他的生命因有了母亲与宛儿而变得意义非凡,贵重无比!

所以他只得先找个地方秘密把宛若藏起来,待处理完这边之事后,搭乘下一年的时空号航班,风风光光地回老家。

以他在蛇家的地位,不是蛇家第二人也差之不远了。可时空号航班不是只要有燃晶就能行的,整个蛇家堡三年才有一次名额,不知有多少想家之人争之而头破血流。这些年来,他做了无数的努力,终于从万千人中,成功夺票!

眼看年关将至,回家在即,蛇千里打心眼里祈祷不会再有人来打扰他了。可不知怎地,饭吃着吃着,心头就涌上了一种不安,也说不清楚到底是为什么。

突然间门外传来了嚓嚓嚓地脚步声,蛇千里沉着脸叹了一口气,说道:“来吧,你他妈的要来就快点来,一起来!”像是对门外之人说,又像是对即将到来的杀戮说。

叹完就走了出去,同时不动声色地启动了早已布好的“蛇网恢恢疏而不漏大阵”,这是他为了防止自己外出后宛儿出意外而专门设置的封锁大阵,之前两人也演练过,所以蛇千里不用担心宛儿会被吓着。

刚才还在山脚的蛇屠信转眼就走到了山腰,一星燃灵的实力展露无遗。他当然也可以悄无声息地上来,不过那样就太冒失了,八面玲珑的他可不学会傻。

蛇屠信刚一走到离木屋百米左右就看见一个樵夫男子,沉着脸看着自己。可他犹似未觉,脸上的酒窝依旧笑得很自然,又只刷地一下,就走到了蛇千里的面前。

他这一步的距离分明很远,却给蛇千里他慢慢悠悠地走了过来的错觉。蛇千里不禁沉思:“难道他已经突破燃尊生死劫成为一星燃灵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可就麻烦了。”想着想着脸色也不禁更凝重了几分……

第六十三章千年僵灵体

其实这在蛇家堡早就不是秘密了,约莫在一年前,也就是蛇千里隐居小山后,蛇屠信就当众宣布自己大功已成,荣登天罡地煞境,还找来了战力最高的五大燃尊元老切磋切磋,结果只一招,五人便被打得再无还手之力。此举大大地震惊了整个十二生肖家族,有不信者前来挑战,无一不是大败而归,更有言语不尊者者被当众秒杀。自此屠信燃灵之名,板上钉钉!

倒是蛇屠信先开口了,道:“千里兄,longtimenosee,howareyouok?”蛇屠信很小的时候曾在离太阳恒区很远的“自由女神星区”待过一段时间,因此想用此来缓解一下气氛。

蛇千里也笑了,回道:“fine,三口呦!”他也不想把气氛搞僵,只不动声色地换了一个表情,一脸地轻松。不过他也知道,论换脸他可真是关公门前耍大刀了。接着他又说:“屠信兄不日理万机吗?怎么还有时间来我这里。”

“哈哈,千里兄见外了,就算我再忙,也不差这点看望兄弟的时间呀。怎么不欢迎?”蛇屠信听出了千里之机锋,可仍一脸笑意春风。

“当然不是,只不过鄙宅破旧,怕容不下你这个天罡地煞境的燃灵前辈呀,要不我俩在这小山上走走。”蛇千里可不能让他进来,虽然他对自己的阵法很信心,不过还是担心燃灵会有什么特殊手段,为了宛儿,不得不防!

“要嘚,客随主便,我也觉得这座小山景色甚好,咱哥俩从史雷克星来到这银河神球后,很久都没有好好谈谈心了。”说完,蛇屠信就收了神通,率先朝着蛇千里经常走的那条小径走了过去。

蛇千里也一步跨出,跟了上去,两人并肩,一个紫金华贵,一个樵夫打扮,可一举一动间,毫不违和,两人也差不多身材。

就像蛇屠信所说的那样,两人从小玩到大,小的时候好得就只差共穿一条开档裤了。可后来,说不清是谁变了,谁没变,还是两人都变了。总之,他俩都明白,过去已过去了,未来却还要继续,脚虽然共走一条路,可心却早已分道扬镳。

就在之前,躲在被窝里的叶宛儿,其胸前的枫叶吊坠突然间就亮了起来,她马上下意识地从被窝里钻了出来,急忙地跑到闺房门口,翘首张望,焦急不已,又一个劲儿地撞着眼前的无形波网,却一次又一次地被温柔地弹开了,却仍不放弃再次撞着,白皙的小脸急得潮红,嘴里咿咿呀呀地,却说不出话来。

也不知等了多少时,撞了多少次,弹了多少回,望了多少眼,红了多少泪……

蛇千里回来的时候只见宛儿双手抱着自己,蹲在门脚,瑟瑟发抖,摇摇晃晃,整颗“人”顿时碎了一地,一步飞了过来,紧紧地抱着宛儿,用胸口紧贴着她的小脑袋,又连忙拉过衣兜,盖在了她的身上,同时运起所有燃炁,不要命地急涌进宛儿的体内,然而也依旧挡不住千年僵灵体的寒毒。

燃炁越涌,寒毒越盛,顿时整个房间,寒气肆意,冰霜遍地,一下子就变成了冰天雪地,而两人也被冻在了一起,蛇千里依旧紧抱着叶宛儿,眼神坚定,哪怕到了最后一刻。

也知知道过了多久,淡月早已在夜空中由西向东地游了一遍,只剩下几颗疏星还赖着不走,而红日却也已从山坳里钻了出来,透射下道道暖人的光束,穿过木屋的缝隙,照在一对正在吃饭的男女身上。

约莫从太阳刚爬出山坳,叶宛儿体内的寒毒,就像见了猫之老鼠,又潜回了她身体里最神秘的角落,任由蛇千里的燃炁如何地引诱,也无法将寒毒之根彻底拔除。

原本蛇千里就是打算回到史雷克星后,去天焱蛇族借用天焱心火来彻底驱逐宛儿体质所带来的寒毒。

由于叶宛儿是千年僵灵体,所以她不能修炼,否则寒毒便会吞噬燃炁而日渐壮大,直至最后也吞噬了寄主,哪时宛儿就会变成万劫难灭的千寒毒僵灵,神挡杀神,魔挡杀魔,毒到处,众生皆倒下,倒下后又化为新的僵灵,为祸世间。

以往一旦发现千寒僵灵体,结局可想而知,这也是为什么叶宛儿不能被高阶燃修发现的原因。好在叶宛儿的寒毒诞生不久,只要一遇到阳光便会有所消散,然而留给蛇千里的时间却是不多了。因而在昨夜小径散步的时候,蛇屠信还是赢了。蛇千里深深地明白,没有他,一切都是扯蛋。

吃着吃着,饭冷了,菜也凉,然而蛇千里还是没法开口,也不知如何开口,甚至都不敢再看宛儿一眼,只拿酒,一杯接一杯,一壶换一壶,原本刚毅的脸上此刻却爬满了化不开的忧愁。他也想掩饰,可一看着宛儿,又都只剩下了苦涩。

叶宛儿经过昨夜后,此刻显然已经失去昨夜的记忆了,所以心情看起来很不错,大着小眼,不停地给蛇千里夹菜,红的,黄的,紫的,绿的,五颜六色,菜依旧丰富如常,然而她的小脑袋使劲儿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今天千哥哥突然不喜欢吃她做的菜了,兀自又拿起筷子,一盘盘地尝着。

这个蛇千里再也控制不住了,红着眼,刷地一下,叶宛儿就安睡在了他的怀里,长长的小睫毛尽管合着,可蛇千里却看得很心碎,慢慢地把她抱回闺房,放在床上后,又从怀里掏出一颗紫莹莹的丹药,放到她的嘴里,俯下身去,吻了一下她的脸颊,就马上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走出小木屋后,大手一招,一个无形的“蛇网恢恢,疏而不漏”大阵就全方位地封锁了整片小山区,日光下射,穿过枯枝,投影到了他的脸上,他却感到十分地冰冷,低着头,一步一步地走下山去,消失在了日光的视线之内。

第六十四章十太保动向

依旧是那间寝室,那个厕所,所不同的是在406惨案,以及血案组四人离奇失踪的几天后,外出执行任务的血案组其他六人中,老四赵一鸣,老五赵小涛,以及老六李依依,率先回到了14k。

又经过了一两天的调查,发现除了406门上的十个血色大字外,毫无线索,并且目睹惨案的武生奋滔天也去了镜像战场,联系不上。

一时之间,此事在k街传得沸沸扬扬,到处人心惶惶,血案组的大门差点就被舆论人士给踏破了。

一系列的现象表明,答案可能就在万里之外的小刀盟内,然而就在昨天,一则更加惊人的消息传来,小刀盟一夜之间,盟散人分,十三把刀全部前往了九合星区,至于到底在哪里,无人能知,所以这一条线索也断了。

老五赵小涛趴在桌子上,郁郁寡欢,而他的大哥赵一鸣则还在孜孜不倦地整理着墙上密密麻麻的图片,企图能找出一个新的突破点。

然而忙合了一早上后,依旧毫无发现,赵一鸣也不禁有些沮丧了,心想要是老七在的话,凭借他那双搜天察地的阴阳神眼,说不定就能在茫茫数据海中揪出一个嫌疑人出来。

这时出去拿外卖的李依依回来了,尚未达到辟谷境的三人,一顿不吃就会饿得慌,况且就算赵一鸣能辟谷了,也依旧会放不下对美食的喜爱,这不从体形上就可以看出,赵家两兄弟一胖一瘦,站在一起,毫无兄弟的契合感。

倒是李依依,一日三餐,每晚宵夜,也依旧风采依依,苗条撩人,走路生风,说不得的女神范儿。

想当初,李依依的到来,还差点引发了两兄弟的内战,只不过后来,故事就不了了之了,因为他们合起手来,也不是依依的对手。

作为男人,这太伤自尊了,干脆先练它个一两百年,等神功大成之后,再做定夺。

李依依到无所谓,每日该吃吃,该喝喝,修炼看心情,然而几年过去了,赵家两兄弟依旧不是她的一合之将。来不及骂天了,两人在深刻的反省中,各自又换了一个女神,日子也到过得舒坦,好久都没有像今天这般苦恼憋屈了。

李依依左右手各提一袋,十楼的距离,她却一步就从一楼飞了上来,挤电梯那什么的,从没有感受过。就单凭这一点,两兄弟便拍马不及,又何谈一起肩并肩呢?

敲了敲了纳米生物窗,整个人就跨入玻璃走了进来,一身浅白的衣衫,复古式的唐风发型,外加一双修长的美腿,把趴在桌上的赵小涛看得神采奕奕,丝毫不见了刚才的懒散,倒是赵一鸣反而聚精会神地扶墙画线,脑海中不停地幻想着此刻自己帅气的身影是如何地吸引依依的眼神。

然而依依早就看穿两人的套路了,自然而然地笑了笑,说道:“四哥,五哥还不快来吃饭,这次天食府又出了新的特色菜,网上评价很高,快来尝尝。”

赵一鸣一听到天食府,味蕾马上就口水湿了一片,胖嘟嘟的身体顿时就像一阵风卷了过来,盯着桌上餐盒里的香辣红烧鸡米花,糖醋里脊鱼肉丝,以及清真鲜香大闸蟹,眼珠子都快要突了出来,相比佳人,美食才是他的真爱!

赵小涛则不同,他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反吃货,从小到大不吃的东西多到都可以写本“厌食宝鉴”了。

人家都是不吃这个,不吃那个,而他则是按类来分嘞,肉唧唧如肥肉者不吃,葱姜蒜茉等调味料一律不要,海鲜每次只尝一点。大家一起吃饭的时候,老是开他玩笑说,他上辈子一定是个和尚,今世都快要荤腥不沾了。

所以李依依在挑选的时候,专门叮嘱了店家香辣红烧鸡米花一定要把鸡皮,鸡肥肉全部去掉,少一点也没有关系。

而赵一鸣则要求量大管饱,所以为他准备的糖醋里脊鱼肉丝是由两条鱼秘制而成的。

至于她为自己准备清真鲜香大闸蟹,因为前些天刷网页的时候,看到大闸蟹具有养颜美肤润肌的功效。

饭点算得上是一天最美好的时候了,三人有说有笑,并没有因为一些感情,而尴尬了相互的关系。

在李依依看来赵一鸣和赵小涛都是她的好哥哥,至今未止,她都还没有遇见心动的男生,也不知道什么样的男生才能让自己奋不顾身。

也许吧,每个少男少女只有在遇到后才会真正地明白,爱和相思会突如其来,什么样的对方,都是爱的色彩!

而另一边小刀盟刀义堂内,蛇千里静静地站着,看着堂前悬挂的牌匾,“刀义当先”四个金色大字,也静静地陪着他一语不发,相互对视了几眼后,蛇千里就转身走了出去,因为就在刚才他已知晓小刀盟的去向了。

身影一闪,就消失在了牌匾的眼里,而在他走后不久,刀义堂的半空央,一个黑色的漩涡突然出现,一本会飞的怪书从中钻了出来,小家伙依旧还是黑白相间骑书而出。

待得书出来后,漩涡就消失了,而书的其中一页又立了起来,孤宰五人,一个个地走了出来,又接着跳下书来,回归现实,恍如隔世!

在刚刚的时空之旅中,孤宰已向凡开讲了406内及相关的情况,而凡开也再次亲口证实了孤宰几人的猜想,一时之间,气氛有些凝重,这时凡开最先说道:“几位哥哥,诉小弟不能陪往14k了,如今我的兄弟李易劫可能已经落入了小刀盟的魔爪了,晚一秒,就多一分都危险,所以我得马上去救他。”

孤宰沉思了一会儿道:“你的兄弟就是我们们的兄弟,兄弟有难,做大哥的岂能袖手旁观,什么都不用说了,我陪你一起去救易劫兄。”

飞毛腿听了不对,连忙问道:“哎,宰宰,那我们也要去啊,怎么只有你呢?我不同意,给我一个完美的解释!”

旁边的小家伙一听到飞毛腿又要一个完美的解释,兴致大起,飞书过来,一脸笑咪咪地说道:“哦,你还想要完美的解释。我这里有哟,你确定要吗?”惹得孤宰几人哄堂大笑,而飞毛腿则一脸的尴尬。

笑了一会儿后,洗兴演与孤宰对视一眼后,上前拍了拍飞毛腿笑道:“小九,还是让我来给你一个完美解释吧。你想想你我在大唐将近待了一年,而这外界才过了一天,你忘记了吗,我们从大唐穿回来的时候,是不是要了很久呀,我估摸着少则五天,多则十天。那你说其他几位哥哥得有多着急,我们得尽快回去报个平安,这是其一。”

顿了顿,将视线移向了堂外红霞满天的黄昏,接着又道:“其二,如果我们不回去,那来为小开沉冤昭雪,谁又来惩罚奋滔天那个狗杂种呢?而且我们不回去,想必几位哥哥也查不出骗局的真相,况且之前你也看到了咱们与孤宰已有很大的差距了,去了说不定还会添倒忙,所以我们回去其实也是在救易劫兄弟,只不过方式不同罢了,你就勿要执拗了,听哥的,回去好好犒劳一下自己,静候宰宰和小开的佳音。”

孤宰看着飞毛腿仍然有些失落,上前笑着安慰道:“好了,九哥,我知道你是一只向往自由的鸟,下次一定带你飞,怎么样,这次就算了。况且k街那边可离不开你,哪家有点大事小情还不得仰仗你的这双腿呀,现在你又有了一双骚翻天的逆空滑翔翼,难道你就不想去给大伙展示一番吗?”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果然孤宰这一番连拍带哄,让飞毛腿动心了,因而他马上笑道:“还是宰宰贴心,我也是一个深明大义之人,那好吧,我们兵分两路,一方救兄弟,一方惩恶人,可以,这很beautiful!”。

说干就干,说走就走,一行六人,自然而然地就走向了两个方向,谁也没有回头,尽管他们都知道这一去,不知相见又何年。

这一方刚刚分开,那一方就狭路相逢了……

第六十五章 那一眼的风情

一片黑色的枯林内,十几个商人被李易劫拦住了去路。

然而这一行人却并没有半分惊慌之色,一防一备间不经意就流露出了他们的训练有素。为首之人一看来人只是个十二三岁的少年,就朝后摆了个手势。

顿时间锦罗绸锻里就释放出了一股股铁血杀气,虽然是烈日当空,却给李易劫乌云蔽日,冷风四起的错觉,然而脚步依旧坚定如前,只不过眼神却渐渐沉了下来,七个神穴早已填炁完毕,溢肆而出的丝丝燃炁在体表游动不停,弓着身,像一匹狼。

而这十几个商人却不似他这般紧张,因为刚才为首之人的手势表明,一般警惕就可以了。

也正在这时,为首之人揭开了头上的面纱,一张精致而冷漠的脸第一次展现在了李易劫的瞳孔里。

她就这样随意地站着,离李易劫四五米远,淡绿色的眼眸看着李易劫一语不发,然而在他的后背,一滴冷汗沿着背沟慢慢地滚了下来,他的脚步着左方挪了一小步,由攻势换成了守势。

李易劫已经盯着这支商队好些天了,发现他们总是昼伏夜行,还专门走一些危险荒僻的道路,这对商人来说也并不奇怪,很多奇珍异的运输也大抵如此。

然而真正让李易劫决定动手的原因之一是他们早已发现他了,却犹似不觉,任由他一路追尾,也任由他一路观察,今天要不是他主动挡道,想必他们也肯定视其如气。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对方的行走路线,虽然看似东奔西走,毫无逻辑,可仔细寻思后,李易劫就发现这群人也像极的追踪者,与他不同的是,他们好似怕极了要追之人,一路上借助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和手法,走走停停。

就在刚才,李易劫无意间就听到了小刀盟三个字,一个大胆而很有可能的想法就产生了,并且挥之不去,这才冒然决定挡路,试探一二。

两方对峙了不久后,绿眸女子开口了,道:“地广有路你不走,此路无门你偏挡来。说吧,遗言是什么,家住哪里,我好派人给你收尸。”

雌性的脸蛋,绿色的眼眸,磁性的声音,惊人的话语,一来就让李易劫找不到应对的东南西北了。

不过他也不是泥捏吓大的,虽然疑惑,然而下意识的口头禅就脱口而出道:“天高是我栽,地广是我开,要从此路过,留下色与财!”

这是小时候老头子玩游戏时教他的抢人禅,想不到来到这个世界后,还有用得上的时候。

绿眼女子听了,也三分色动,冷漠的脸上竟露出了一个月牙般的浅酒窝,淡淡地道:“哦,你还有点趣,暂时不杀了,不过也得教教你跟踪人的规矩。”

话一说完,黑色的斗笠面纱像个滴溜溜要杀人的血滴子般,刷地一下就窜到了李易劫的脖颈三寸前,好在他早有防备,连忙运起脚底的丑牛神穴,一招黄牛走乾坤就使了出来,整个人就一头伏地牛般,双腿猛屈,向后急倒,黑斗纱搽着他的脸一闪而过。

还没等他弹起身来,绿眼女就从天而降,全身又极速旋钻,修长苗条的腿此刻就像直欲夺命的尖枪,整个人又仿佛一个带刺杀人美陀螺,攻击还未临身,旋起的狂风,便先如刀般刺啦咔嚓地划破了李易劫新换的唐衣。

李易劫又下意识地左脚向下一钉,同时右脚抬起往地一踩,整个人就像一个贴地叫花小陀螺,险之又险地逃过了淡眼女的致命一击。

这时上半身刚好就旋到了绿眼女两腿的中央,红着脸,闭着眼,放弃了这千钧一发之战机。绿眼女一时只顾着夺命,双脚天踏而下后,也没怎么想,正欲飞起追击李易劫时,却发现这个小鬼从自己的中央钻了出来,不由地心神大震,恼羞成怒,一双绿眼光芒四射,又再次踏地而起,直奔李易劫。

李易劫本以为绿眼女会怀着一颗感恩的心而止戈一谈嘞,谁知她的攻击又接踵而至,只得炁开脊柱辰龙神穴,顿时后背如骑蛟龙,躲闪挪移间就腾空而起,接着手变虎爪,火光荧荧,一个霹雳火虎三连劈就顺势招架而上,迎风打了绿眼女个措手不及。

紧接着,气海处亥猪神穴炁门大开,如渊似海的燃炁汹涌入全身各大神穴与炁脉,轰隆哗啦声如雷般传进了淡眼女的耳内,这时她也醒悟过来。

然而李易劫的一鸡蹬天莽牛腿可不会听她惋惜,迎着她的小腹瞬间就是一大脚。她只来得及用秀手挡了一下,便吐血倒飞而去,一路砸断了几大颗遒劲的古木,生死未卜。

其他十几人原本看到首领占尽上风,谁知突然间就倒飞而出,局势反转之快,像突发之山洪彻底冲毁了他们战斗之勇气,只一溜烟儿,就如一群野兽般四散奔逃,丝毫不管绿眼女子的活死。

李易劫也没有赶尽杀绝,一是不确定他们是否是蛇家派来之人,二是与他们也并无太大恩怨,三是体内的燃炁已所剩无几了,追不上,四是绿眼女跑不脱了,有了她情报问题就也有了归宿。

略微盘腿休息会儿后,李易劫就摇摇摆摆地向着绿眼女的方向走了过去,沿路也不停地调息着,白色的燃炁在体表凝成了一层若隐若现的光膜。

一会儿后,就快要到绿眼女摔落的地方,可李易劫却突然间停住了,一双黑瞳青光大放,一缕若有若无的青色光线,拐弯抹角地穿过不远处的草丛,灌木,枯枝,断叶,沿着搽痕,,拐拐停停停停拐,嗅嗅探探探探嗅,像极了一个长条小精灵。

这就是李易劫前不久在镜像战场的最大收获之一,他给它取名为“千里姻缘一线牵”,这只是此神通的初级形态,这术练到最高境界时,可一眼万年,看穿诸般诡秘与因果,强大无比。

不过他偶获了初级修炼法门,也不知后续该往哪儿寻,更何况小开也不知咋样了,一想到这,李易劫的心就沉了下来,千里姻缘一线牵也不禁有些紊乱了。

不过一会儿后又恢复了正常,青色光线又向前钻了钻,人性化地向着四周看了看,这才撤回来又钻到了李易劫的眼瞳巳蛇**。

“果然,能在这个世界活到大的都不容易消灭,还好我有防备,既然这样,嘿嘿。”李易劫闭着眼一个人傻笑了起来。他的这个千里姻缘一线牵什么都好,只不过每次使用完后都要闭目休息才可以恢复正常。

一睁眼,李易劫就绕道前方,踩着小猫步,一步一步地踱了过去,哪怕断枝再脆,他仍猫得悄无声息,专业得像一个小偷。

此刻绿眼女正猫在一颗大树的后面,一双淡绿的眼眸,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不远处,刚刚自己倒飞进来而破开的灌木缺口,同时右手紧握着一把寸许大小的淡绿匕首,被一团绿色燃炁覆盖着,整个人一动不动,静得像一条耐心的蛇,正等待时机,致命一击!

李易劫也不禁对她的隐忍佩服不已,站在她的身后,挪过去顺着她的肩膀看了出去,对着她的耳朵问道:“这该死的小子怎么还没来呀?急死人了。”

绿眼女也深表赞同地回道:“你说的对,按道理他应该是要打听也什么吧,难道他已经从那群饭桶那里知道主人的计划了吗?如果真是那样的话。”说道这里绿眼女若有所思地顿了顿又道:“不过,那也没关系,凡逆主人的,都将如烟消去,且待我诱他一诱。”

自语完,绿眼女就轻微地咳了咳,小脚在地上轻轻地挪来挪去,就像一个人在爬。做完了这些,她又略微转了转头,对我着背后的声音低声道:“注意了,他也来了,待会儿,我一看到他就一刀甩出,你乘势一击必杀,有没有信心?”边说就边转过头来,看了李易劫一眼后,就转了过去。

李易劫实在是忍不住地笑了起来,伸手拍了拍绿眼女的肩膀说道:“他来了,你看到没?”这时绿眼女才吃了苦胆似儿地焕然大悟,连忙转头陪笑道:“小兄弟,是你呀,好久不见,幸会幸会。”

一想起刚才自己的饭桶行为,绿眼女恨不得找个树洞钻进去,此刻天宗穴被锁,一身燃炁被封,除了认栽她还能如何?本想临死也要保持高手的冷漠嘞,可刚才,绿眼女都不忍回想了。

李易劫也不想过分为难她,满面笑容地对着她说道:“姐姐,不要害怕,一我不是色狼,二我不是人贩子,三我也不是杀人狂,现在我给你一个机会,你猜一猜我是什么,猜对了我就放你走,绝不阻拦。”

绿眼女一听到还有转机,也就大胆了起来,凭着女人卓越的第六感,又从头到尾地看了一眼,这才认真地道:“好个正人君子,你这样的人不多了,说快要濒危也不过分。你说我猜对了吗?”一双绿幽幽地大眼说不出地神秘,让人看不出她正在想些什么。

“正人君子?我吗?”李易劫用手摸着下巴,不禁陷入了对生命及人性的思考中,而这时绿眼女眼疾手快,嗒嗒嗒……几声后,李易劫全身的七大神穴都被封住了,整个人就像是一个站着的思考者般僵在了原地。

而绿眼女则一脸地轻快地拍了拍小手,对着李易劫笑道:“你这人就是一夸你两句,你就要得意忘形直上九重天,现在你落到了我的手里,说吧,地址,遗言。”

李易劫神穴虽被封,但依旧能正常思考说话。他也没想到到了此刻,这个绿眸女子还是没忘记要杀他并且叫人给他收尸,因而也笑了笑,道:“姐姐,我的遗言就是,我想明白,聪明一世的我,最后到底是谁终结了我。至于地址嘛。”

他顿了顿才朗诵般道:“我本良家男,虾蟆陵下住。六学武艺成,陵下第一人。拳罢曾教武才服,功成每被师傅妒。五陵年少争名头,一拳下去倒无数。打头毙脑敲骨碎,血色汗衫吓尿污。今年欢笑复明年,秋月春风等闲度!今朝被你点了穴,早将生死于不顾,十八年后又好汗,定教乾坤日月换!”

绿眼女听了,也被李易劫的临死不羁的气度所打动了,走上前,靠近李易劫,一双绿色幽眼紧紧地盯着李易劫的黑瞳,想从其中看出些什么阴谋诡计,一时之间,四目相对,一绿一黑,一男一女,寸许之隔,呼吸相闻。

李易劫实在是憋不下去了,又无法转过头去,不一会儿,整张脸红得就像一块染过的布,眼珠子不停地左转右闪,怎奈余光还是逃不脱她的眼神,然而绿眼女犹似未觉,依旧盯得很认真,甚至越靠越近,还跟着他的眼眸转了起来。

李易劫实在是hou不住了,闭着眼睛,内心一阵马乱兵慌。可就在他闭上眼后,绿眼女就停止了靠近,大着眼,绿色的眸光,闪了一下,就暗了下去,转过身,一语不发地就走了。

在枯枝断叶里,在黑云老林中,瑟瑟的秋风,吹得她好冷,不过她还是一个人抬着脚,一步,又一步地走了下去,只有李易劫一人在哪里还在苦苦地闭着眼,兵荒马乱着……

这一方刚分开,另一方又遇着了……

第六十六章 破天山大战蛇千里

太阳在忙了约莫大半天后,此刻正闲挂在破天山的山腰处,慵懒地投射些不冷不热的光,怎奈下方枝茂树密,林中已有些视物不清了。

不过这丝毫没有影响蛇千里的耐心,约莫在一个时辰前,他就到这里了,此刻正闲坐在一个大树叉上,嘴里叼着一棵草,兀自沉思。

也约莫在一个时辰前,他就发现小刀盟众人了,然而那时他们正身处一个人多眼杂的小镇上,动起手,难免有诸多麻烦,所以他就决定先行一步,到了这通往九合星区的必经之山,破天山。

破天山,乃九合星区与教父星区间唯一的跨渊天桥。在银河神球一直流传着这样一个传说:在很久以前,银河神球只是一个小小的星球,远没有现在大,后来不知怎地就变得这么大了。

又有人说,现在的每一个星区可能都是由一个星球演化而来的。因为从整个银河神球的外太空俯瞰图来看,银河神球并不是圆润无缺的,而是由一个个更小的球体连缀而成的。

并且每个小球体间都存在着一条人力难以跨越的缝隙,这些缝隙被称为星际红渊。它们整日弥漫着神秘的红色物质,忆万年来,不知多少飞天遁地的超强燃修失落其中,生死未卜。

又仿佛一物降一物般,每两星区间都会有且只有一条途径接连着两块大陆,有的是一座山,有的是一片海,还有的只是十几根交叉勾连的大铁链,千奇百怪,各式各样,不过它们都被称为跨渊天桥,取“跨渊连星,上天所赐”之意。

虽然破天山为跨渊天桥,不过每年途径此山的人却屈指可数。一是因为星区之间不管从风俗,人种,还是气候上都存在着巨大的差异,一般无权无势无燃晶的外地人是很难在其他星区混得风生水起的。

二是因为跨渊天桥并不是很稳定,星际红渊的红色物质不定期地会侵袭天桥,带走一切智慧生物,相当于背着一个不定时炸弹在刀尖跳舞。

基于这两点,天桥过桥人少也就自然而然了。不过也正是第二点才让无数被追杀的人,夺得一线生机,这也正是小刀盟的打算,既让蛇家清楚她们的去向,又让他们追杀到心累放弃,这样也保住了小刀镇的万千刀民。

然而她们也知道,与蛇家杀手狭路相逢是必不可少的,因为不让杀手亲眼见到她们最终的去向,小刀镇还是难逃一劫的,因而她们一路以来走得甚是逍遥,边吃边玩,像外出旅游,几天以来,惬意无比。

看着眼前的破天山,吴钩心头不禁有些凝重,都这些天了,还是不见一个杀手的影子,难道是小刀盟一路上留的痕迹不够明显,还是蛇家真丧心病狂到要“杀民待兔”?亦或是李易劫那边有了新情况。

总之第一点显然不是,不过人在想不通的时候,总爱猜动疑西,即使已到十二星座境位列七座超燃尊的她也不能免俗,眼下唯一比较欣喜的就是这些天的劳逸结合加之来自蛇家无形的巨大压力,吴钩已有种即将要突破七座的迹像。

一旦成为八座,就可以再次遥感宇宙中十二星座的一座星系,从而获得全新的天地大神通,举手投足间崩山倒海,威猛无比。

不过她也感觉到还差了一个突破的契机,也许是一场大战,也许是一个顿悟,也也许只是在某天睡得美美而醒来的清晨,自然而然,水到渠成,这也没有说得定。

然而小十三就与她大不相同了,一想到马上就能去到一个新世界了,她就嗨心得像一只春天的小蝴蝶,在十几位姐姐中窜来窜去,手舞足蹈,根本停不下来,直把这离家别乡的感伤冲到了不知几霄云外,连吴钩都忍不住被她刚刚的一句话而逗笑了。

一行人怀着各自的心绪,第一次踏上了所谓的跨渊天桥,破天山。

破天山从山外看来,又与山中绝不相同,漫天的红色古树,枝丫遒劲间红叶如火如血,仿佛已染红了天上的白云。

而破天山所在的半边天空,一轮红日,圆溜溜地散发着些说不清什么感觉的光,接连着周边无边无际不停翻滚的红雾,竟给人一种“英雄无路,美人迟暮,世界末日”的错觉,即使是小十三也不禁有些沉默了,众人越走此种感觉就越是强烈。

传闻破天山一天早中晚,景象各有不同,早上如阳刚旭日,踏上山就会朝气蓬勃,斗志昂扬。

中午则会令人刚烈如火,勇猛如狂;而黄昏的时候最为诡异,没人能说清,有时喜有时悲,有时淡有时浓。

甚至连整座山的古树也会跟着色变,时而红时而绿时而蓝,除了那些被追杀的没人愿意在黄昏的时候上山。

虽然小刀盟众人此刻没被追杀,不过吴钩从今天早上一直到现在却老是有一种强烈的感觉,今天非黄昏不可走,甚至连其他几个姐妹也如此,真是奇了怪也。

尽管越走越诡异,众人还是坚定不移地跟着吴钩上了山,一时大家都很沉默,没有人说话,气氛凝重而诡异。

作为主心骨的吴钩本想给大家打打气,却发现前头一个人,背靠在一大红树叉上,一身樵夫打扮,嘴里却叼着一颗草,站着静静地看着她们,神色淡然,人畜无害。

然而吴钩却沉着声,对着樵夫男子道:“你就是蛇家派来的杀手吧?”

“你很聪敏,你应该在破天古镇的时候就发现了,对吧?”蛇千里也不回避,反而对对方有几分欣赏,也不待吴钩回答,又继续道:“你也应该知道我选这个地方这个时候的涵义。”

蛇千里猜得不错,吴钩早在破天镇的时候就感到一条隐而不发的毒蛇已潜到了她们的身后,只不过任由她手段尽施,也没能揪出对方,从那时她便知道此次难善了,这些天的放松也只不过是为了弥补这些生死相随的小刀盟男儿们罢了。

原本还紧张的她,此刻在真正看到蛇千里后,反而放松了下来,是生是死总比心头悬石要好,甚至她竟有些想和这个杀手敞开心扉畅谈一番的感觉。

她也看出来了这个杀手也是如此,因而先下令众人退后十几米,安营扎寨,生火做饭,这才飞身上树,随意地坐在了蛇千里的对面树叉上。蛇千里笑了笑也坐了下来。

吴钩先开口道:“你这个杀手不太冷,你应该知道同情是一个杀手最致命的缺陷。”说完,就随手点了一片蛇千里头顶的红叶。

蛇千里只笑了笑,只手向上,就把那片缓缓飘落的叶子夹在了指尖,这才道:“你这个猎物也很有趣,值得我同情。”

不知怎地一说到同情,他就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宛儿的时候,笑容顿时就散在了半空,同时双指无比愤懑地将手中红叶仍向了吴钩。

吴钩也很奇怪为什么刚刚还心平气和的杀手突然间对她好像有些滔天的恨意般,也来不及多想了,全身九大神穴全开,同时遥感水平星座,瞬间接来漫天无形的水平之力,又将所有之力运向两指,这才堪堪接住了不疾不徐飘来的红叶。

还不待她说话,蛇千里就像泄了气般,又沉声开口道:“同情,我蛇千里有何能耐能同情别人,谁又来同情我和宛儿,要不是你们,我会在这里吗?所以你们都该杀该死。”

小刀盟众人顿时就被蛇千里杀怒一气,横空四溢的话震得心神不宁,停下了手中的一切,紧张地注视着吴钩和蛇千里两人。

只见蛇千里一说完整个人就向着吴钩飞了过来,顿时漫空红叶纷飞,一片片滴溜溜地向着吴钩旋了过来,依旧很慢,即使是位列五座大燃座的野未央也看不出来那红叶有何诡异。

不过落在吴钩的眼里,却感觉那些红叶就像一个个嗜血神魔般,大有不同,有的口开天宪,手握纸笔,仿佛可一笔写生死,一纸画乾坤,任由她如何地纵横挪移,也逃不出那红叶所写下的被杀之命。

而有的又似绝世剑魔,仗剑从天而降,漫空而下的剑气,就好像一方巨山绝壁,与空气摩擦得轰隆作响,压在吴钩的头上,全身二百零六块骨头顿时间吱嘎作响。

吴钩急忙又遥感金牛星座,刹那间整个人就被护在了一个黄金圣牛的体内,这才逃过了被一分为二的命运。

可这还只是一个开始,这也只是万千红叶中的两片,再写样下去,吴钩迟早会被耗尽燃炁而杀,正当她想殊死一搏的时候,蛇千里就破开了她之前的借助水平星座布下的“水平一线是天涯”。

这也是为什么红叶已到而人未到的原因。一出来,蛇千里就再次展现了他作为十二生肖家族里公认杀人王的强悍无匹。

小刀盟的其他人只见他双手一合,整个人就像一把锋利无比之剑,全身上下,骨骼剧烈收缩,噼里啪啦声仿佛响彻了整个破天山域。

紧接着,最诡异的一幕上演了,蛇千里整个人快速变长变细,又一眨眼间,就变成了一把真正的人形杀人剑,无数的红叶围着他旋转纷纷,而他也旋转了起来。

一股巨大的剑气风暴,席卷了整个破天山腰,小刀盟众人还没看清怎么回事,就被滔天的余波扫中。

野未央最先反应了过来,在零点几几秒的时间内,拔出腰上的狂野摘星刀,一个“巾帼撩发拔刀步”就挺身上前。

同时遥感射手星座,以刀为箭,把腰当弓,手掐箭指,如海的燃炁狂涌而出,顿时整个人就像一团红色烈火般,指松,刀出,人倒飞,然而却成功地挡住了余波中的一片小红叶。

这个时候她也明白大姐到底遇到了一个什么样的怪物,自己倾尽全力也才堪堪挡下他随意而为的一片小红叶,不过她也知足了,作为二姐,她总算为众人贡献了一分力,而不是只能无奈地看着。

嘭嘭嘭地几大声后,她就不知所觉了。而小刀盟的其他十几人也在几位燃尊当家的全力保护下,只被余波扫了个七零八落,头重脚轻,满眼星星。

倒是几位燃尊女当家受伤不轻,已与再战之力。而就在几秒前,也就是蛇千里爆发大招的时候,吴钩也拼命了,神穴全开,星座全感,在这生死一线之际,她选择殊死一搏,要把命运紧握在自己的手中,哪怕是死,也要叫敌人知道杀人是要付出代价的!

因而她绽放了,鼠牛虎兔沿脉走,龙蛇马羊相唤猴,水平双鱼金牛吼,射手摩羯处女动,狮子白羊欲逆天,双子出击战如狂,整个人就像一颗七月天的流星般,悍不畏死地迎着蛇千里的人形红叶杀人剑撞了过去。

接着空荡荡的树叉上就只剩下蛇千里一个人头发散乱衣衫破碎地站着,吴钩一时不知身影何处。

而这时杀人王转过了身来……

第六十七章选择

也不知道过去了好久,李易劫只感到那令人紧张万分的呼吸,慑魂的幽香,不知怎地就渐渐不可闻了。

直至后来鼻尖就只剩下了几缕淡淡的风,头顶的阳,也不似前番那般冰寒,渐渐有些燥有些热,顺着全身几百万个毛孔爬进了他的心扉。

又再次忐忑了十几次后,他飞快地睁了一下眼,又马上闭上,细细回想一下后,又一次鼓足勇气,依旧很快地睁了一下眼,这一次他总算看清了。

空荡荡的眼前,几棵脱枝秃顶的树,裂着快要腐烂的树皮和他干瞪眼,阳光不知怎地又照进了树林,心里不知怎地老是回想起那一双幽绿的眼,大大的,水灵灵的,绿绿的,只一眼,便掀起了他的心底波澜。

这个时候他又想起了另一双眼睛,小小的,亮晶晶的,一眨一眨的,充满了各种小星星,也只是一眼,便也叫他羞不起头来。

此刻李易劫矛盾极了内心不停地纠葛着,按照道理他应该是一个一心一意,忠贞不二的好男儿,怎地就几天之内就心花怒放呢?

他无法接受这样的自己,也无法掩饰内心对两人的波澜,甚至已分不清谁要大一些,只不过从一种不知什么样的潜意识里觉得自己出轨了,背叛了小十三,对不住小十三。

一想到这,一想到小十三的温柔,可爱与娇羞,他又强行甩了甩头,努力想甩掉另一双眼睛。

到得后来,却发现,两双眼睛就像梦魇般挥之不去,又像两根刺扎在了心头,拔之不除,他痛苦极了,第一次觉得自己不是人,可又对此毫无办法,只觉得整个人都不知该如何存在了。

这是他的错吗?

阳光可不管这么多,依旧仁爱地把温暖传递给他,像母亲。枯林也沉默着一言不发,依旧把宽广铺展给他,像父亲。

任由他一个人在偌大的枯林里,不停地抬腿,落脚,沉默,咆哮,垂头,仰头,倒下,爬起,走了,停下,停下了,又走……

像被一棵被偷掉了心的草,形容枯槁,心海桑田,又像一棵丢掉了魂的树,年轻的表里,苍老的质地。

其实都不像,他更像一个人迷失在道德与情爱十字口的男人,不知亮起哪一颗的灯,才是命运真正的归途……

也约莫在相同的时候,另一个地方,另一个人,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一个眼眸淡绿的女孩,也同他一般,迷失在了这片黑色枯林里。

走了,停,停了,走,回头,又转头,眸光亮了,又暗,暗了,又亮,说不清心头怪异的感觉,只是难受,只是不想说话,只是不知该去哪儿……

然而在离这片枯林很远的破天山,蛇千里站在大红树叉上,转过头来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小刀盟众人。

其中有一大半都是妙龄女子,不知怎地这又他想起了宛儿,想起了她善良的心与悲苦的命运,不禁扪心自问道:“我如果继续助纣为虐,有一天宛儿知道了,会原谅我吗?不过,我若不这样,宛儿又是否能活到那一天呢?”

一时又答不上来,可顿了一会儿就又想起了蛇屠信的话:大元老蛇战天的玄孙蛇傲天非常想会祖星老家看望他的奶奶蛇那拉,你也知道百事孝为先,况且蛇傲天是后辈,蛇家堡又有愧于大元老。

然而你是我的兄弟,你放心吧,千蛇年会的时候,我一定站你这边,不过要是你能把李家小子的人头提到众人前,那时就再也没有人敢反对你的回家之旅了。

我还有事,先走了,你也不要太担心了,不管发生什么,你永远都是我的兄弟,这一点你记住!

那天的情景仿佛来到了眼前,蛇屠信的话梦魇般纠缠于心,令蛇千里久久难眠,在伤害无辜之人与坚守原则之间,为了宛儿,他别无选择。

人活着总是这样,免不了为了一部分人而伤害另一部分人,这中间的是非曲直,黑白功过,并没有谁能完全理得清。

然而这一切又都可以归结为拳头的原因,可拳头没有最大只有更大,谁活着,不都有那么些时候,只不过多少不同罢了。

因而那一夜后,他就日夜兼程地追杀到了这里。既然决定要杀,又为何在真正要动手的时候犹豫不决,踟躇不前,原来的他可不会这样,雷厉风行,一言就杀。

可那也是因为那些人在他看来或多或少都该杀。如果杀一个该杀之人时手软,那就叫天理不容,纵恶行凶。

然而如果杀一个无辜之人时心狠,那就叫惨无人道,冷血无情,没有人会喜欢这样的人,这样的人也只会让人感到无边的恐惧,无尽的寒冷,无穷的战栗!

蛇千里不愿做这样的人,宛儿也不会喜欢这样的人,然而蛇家堡虚无的名声却需要这样的人,越多越好,越无情越强大,越强大越无情,越无情越有用!

今天,破天山,此时此刻,蛇千里,最终还是迈出了那一步,没有人清楚在动手前,他到底又想了些什么,甚至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他只知道他要尽快地杀死所有人,男女老少,一个不留,否则哪一天他只要一看到这其中一个活着的面孔,一想到今日之残忍血腥,他就会无法面对宛儿,更无法面对他自己。

因而他只出了一招。他的毕生所学,基于十大生肖神穴,由十大星座连感而成,从未现世的一招,“颠阴倒阳控轮回,撑天霸地掌乾坤”。

野未央只见他大手向着天空用力一拉,也不见他双腿有何动作,整个人就好似被拉飞到了半空中。

刹那间,整个破天山轰隆作响,一棵棵千年古树,连根而起,山石,土块,残枝,断叶,如暴雨般天倾而下。

“大家不要慌,围到我的身边来,同结‘天南海北永结同心大阵’,定能渡过此劫。”

野未央强封住伤势,又再次挺身而出。

小刀盟的其他人一听到她的话,就马上一丝不苟地执行了,用了不到两秒的时间,众人便集结在一起,各站星位,借助几位燃尊当家的星感之力,同聚燃炁。

而这时,瓢泼的“山雨”便迎着众人狠砸而下,顿时间,嘭嘭哗啦,疑似九天银河狂开“闸”。好在小刀盟众人反应及时,这才挡下了第一波山雨。

蛇千里一飞到半空中,就悬浮了起来,闭眼盘坐,双手置于气海穴,指掐大定印,呱唧呱唧地碎碎念个不停。

顿时,他周身上下,就亮起了十个生肖图案,栩栩如生,跃然体表。

一条紫金大龙缠腰如带,无数的紫金之炁喷涌而出;一头莽牛匍匐后背,稳如泰山,亿万匹运炁乌骓在每一根血管里奔腾啸跃,不知多少的关节雪兔,在他全身七十八处关节灵动坚韧……

各生肖化形而出,各据其位,又遥感天上十大星座,一一对应,刹那间,太阳就暗了下去,无数的星光就璀璨了起来。

而在遥远的宇宙中,一个个星座隔空投射下漫天的星力,或红或白,或黑或紫,各色不一,尽皆涌入蛇千里的十大神**。

两相结合,仿佛要压塌整片破天高空,无穷无尽的红雾剧烈翻滚,一道道红色闪电犹如飞天游龙,轰隆霹雳声传到了万里之外的破天镇上。

无数的燃修纷纷各施手段,探查,震惊。有人认为是异宝降世,因而飞快地前往破天山;也有人认为是星际红渊再次暴动,所以亡命逃离破天镇……

一时之间,乱象纷呈,飞天嘞飞天,奔逃嘞奔逃,遁地嘞遁地,不一会儿,大街小巷,关门闭户,长桥石路,空无一人。

看来破天镇之人都习以为常了,一派训练有素的模样。而乱的大多是那些外镇人,也只有那些不知死活的人才会敢去打星际红渊的主意,没有人比破天镇民更了解那个恐怖的存在了。

蛇千里也没有想到自己第一次试招就造成了如此大的动静,以致于现在不是人控招而是招控人了,一旦他强行停下,极速运行的燃炁就会失去控制,在他身体里乱窜,那时等待他嘞只有爆体而亡。

此刻他也别无选择了,只得努力地稳住心神,同时催动大招的最后一层心法。

顿时间他整个人就膨胀了数十倍,一根根经脉如老树盘根般布与体表,头发疯长,像一条黑色瀑布般垂天而下,砸落在地上。

刹那间就山崩地裂,小刀盟的“天南海北永结同心大阵”才坚持了一两秒后,就如一叶浮萍般从山腰滚到了山脚。

二三十人七零八落,有的石头撞得头破血流,有的又被巨树砸中,肢断体残,生死不知,更有甚者,直接被活埋在了乱石土块中。

好在大部分人平时刻苦修炼,底子深厚,这才逃得一命,不过也有几人运气不好,还没来得及抵抗就魂归天国了。

然而众人都被冲散了,有的三两成群,又有的孤身一人,此刻小十三就是一个人。

在冲积波来临的时候,不知怎地她胸口从小戴到大的一个木吊坠突然涌出一股淡绿色的燃炁,覆盖了她的周身,竟然帮她挡住了绝大部分的伤害。

可她也被摔了个七荤八素,满眼星星,一醒来就发现自己身处在无边的红雾中,东南不可分,西北难以辨。

最诡异的是那些红雾像有生命似地不停地向她涌来,好像想要钻入她的身体。

这个时候,她的木吊坠又亮了起来,在她的体表撑起了一层淡绿的光膜,挡开了红雾,不然她也不知道红雾入体后会发生些什么。

于是她又朝着红雾喊了几声,“有人吗?大姐,二姐,三姐,你们在吗?”……“喂,有人吗?大姐。”……边走边喊,边喊边停,边停边走。

这还是她人生第一次一个人面对这样的困境,不禁有些害怕了。

一个人踟躇着,生怕听到一点儿动静,又生怕什么动静也听不见,希望看到人,又害怕看到,因为这诡异的红雾内,尽管现在还没有什么动静,却给她一种难言的压抑与心慌。

越是这样的时候就越想念各位姐姐,小劫的身影也在脑海里呼唤不停。

可过了很久,依旧只有她一人,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木吊坠依旧散发着淡绿之光,然而却有些暗了,她也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只不停地走着,仿佛一停下就会有什么不好之事发生般。

于是她就这样走着走着,就像无边“红”暗中的一只小萤火虫,孤独地散发着呼唤同伴的光,一人找寻着回家的路……

而在红雾外,破天山的半空中,蛇千里的大招终于准备完毕了……

第六十八章 星际红渊暴露至

红雾遮天云翻电涌,圆日坠没,山崩地裂,古木尽折,落“红”遍地。

一个奇异的人正盘腿悬浮在半空中,无数的燃炁与十大个炫丽的生肖神形围绕着他,上翻下飞,左吼右啸,看起来强悍无匹,震人心魂!

这就是在小刀盟众人被打落山下后不久而赶到的凡开与孤宰两人所见景象。

约莫在小刀盟离开破天镇后,两人便赶到了那里,经过一番打听,他们得知有一群女多男少的外地人在几天前来到这里,今早就往破天山的方向而去了。

于是两人又马不停蹄地赶往了破天山,一旦小刀盟众人出了破天山,要想再救出李易劫那就千难万难了。

还好,小刀盟不知怎地就被人拦住了,好像就是半空中的强人所为,因而两人对他好感倍增,可是到现在为止都还没有看到一个小刀盟的女当家,他们不禁又担心起了李易劫。

就在这时,不知从哪里飞出一人,全身烈火熊熊,九个各色生肖神形,环绕其身,无数的星辉从天而降,疯涌入她的体内,宛如一个战天女神般,炫丽,神秘,强大,但却致命!

只一眨眼就杀到了半空人的眼前,凡开和孤宰纵然想去救,也来不及了。

千钧一发之际,半空强男的十大生肖脱体而出,首先就是一条紫金大龙,长吟一声,向着神秘女子吐火连连,狂暴的高温冲击,直逼李易劫两人狂退不止。

然而女子看也未看,她的头顶也突然间就飞出一条天蓝色的神龙,迎着紫金大龙就是一大爪。

然后两龙就纠缠在了一起,凶猛滔天的烈焰冲击波,直把山顶翻滚的红雾烧散了大半,穿云裂石的龙吟声,又震得两人耳膜生疼,只得不停地运起全身燃炁奋力抵抗。

这还没完,紧接着神秘女子的各大神穴烙印绕着体表快速地旋转了起来,其速之快,任由孤宰蛇瞳,虎目,鼠眼齐开,也只能见到一个个模糊的穴影。

然而从中隐隐透发而出的威势又马上让孤宰不敢直视,仿佛臣子见了皇帝般,必须低头以示敬畏。

正当他这样想的时候,神秘女子又有了新的变化,剩余的八大生肖尽皆离体,与半空强男的生肖各自激战,燃炁满空,雷翻电涌,风云从动,红雾击天!

而神秘女子此时就之身杀向了半空强男,刺啦的空气撕裂声隔着老远就清晰地传了过来,一只仿佛即将爆开毁天灭地之力的秀手忽地就如毒蛇般直击到了半空男的额前三寸处。

眼看就要一击致命了,吴钩心跳不禁加速了几倍,脸色也因为刚刚的爆发而有所潮红,因是血液流动过快所致。

真是天助她也,此刻蛇千里不知怎地心神大颤,眼神紧闭,好似完全没有注意到死神的来临。

刚刚的生肖护主看来只是神形之本能,这也是为什么吴钩可以以九战十,不落下风的原因。

只一击,已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阻止得了,没有意外,没有奇迹,连点狗血也没有。

有的只是蛇千里吐了满空的热血,像一颗颗血色流星般破天山的半空,有的飞入红雾不见,又有的轰砸在地,再次震散了满山的“落红”。

还有的落向了凡开和孤宰二人,把两人原本愤慨无比的心吓得急忙躲闪跳避。

刚一闪开,身后就是一个大坑,飞溅而起的土块像子弹般乱空激射,一时之间,高空鲜血坠击,山上大坑不断,两人奔逃躲闪间就好似闯入了一个土块般的枪林弹雨。

又加上天空中两条生肖神龙喷火不断,顿时间破天山就变成了火的热带,血的雨林,而凡开与孤宰就如两只火烧眉毛的小猴子,东躲躲,西藏藏,南闪闪,北跳跳,一次又一次地擦肩死神!

就在不久前,蛇千里突然就感到与“蛇网恢恢疏而不漏大阵”相关联的一缕心口血狂沸不已!

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宛儿出事了!而宛儿出事,也只有一种可能:蛇屠信!

一想到蛇屠信哪怕强如蛇千里也不禁后脊生寒,因而心神大乱。

要是放在平时,也无伤大雅,可他的“颠阴倒阳控轮回,撑天霸地掌乾坤”已到了心难可控的地步,心神稍有差池,说不定就是炁乱身亡。

所以即使他察觉到了吴钩致命的一击,也束手无策,除了尽量地运炁抵挡,别无他法。

这个时候,肉身的强大与否就尤为关键,好在他从小便注重肉身的修炼,一直未间断过,因而在这一击下,逃回了半条命。

不过也感谢吴钩这一击,在外人看来,这是致命一击,而实际上,这却是保命奇符,强行打断了他体内燃炁之运行。

否则他也不知道大招完全酝酿好后,会发生什么,连攻击谁他也无法决定,就像最初核弹的链式反应一样,徒有惊世之威,而无杀敌之用!

“颠阴倒阳控轮回,撑天霸地掌乾坤”被意外中止后,狂暴的燃炁像脱缰野马般,和着无尽的红雾,肆意喧腾。

雷电也未停下,甚至比之前更刚猛,天空一下就黑了下来。吴钩立刻放弃了追杀,之身飞奔于各大乱石残木间。

手心不知从哪里就凸起了十三条血线,分别指向了十三不同的方位,她当即就飞向了最近的一处。

而早在十几秒之前,凡开与孤宰两人一边逃一边也注意到了半空强人的坠落方位。

果然在找寻不久后,就发现了他正倒在不远处的一个大树叉上,人事不省,生死未知!

两人二话不说,窜过去抱起就走,也来不及给他运炁疗伤了,因为这个时候,一道道丈许粗细的红色闪电游龙般地怒劈着大地。

整个破天山时时刻刻处于红雷的激射中,说不准下一个遭劈的是谁,凡开与孤宰有一次也惨遭一击,顿时间就被劈了个头重脚轻,外焦里嫩!

好在两人眼疾手快,用剑导走了大部分的雷电,不然后果不堪设想。最惨的莫过于蛇千里了,整个人都被劈黑了,凡开只要一摸他,就会有十几道残留的雷丝瞬间闪烁在他的体表。

同一山,另一边,天突暗了后,吴钩就马上启动了自己的星座神眼,两道幽紫色的光束,穿黑破雾,感受这四周越来越暴乱的燃炁与诡异的红雾,她也有些焦急了。

手心里的血线也越来越凸起了,她又飞了一会儿,就发现了一个倒地的女子,连忙近身一看,竟然是七妹朱晓月。

小手一招,一道紫光飞出,压在朱晓月身上的碎木就被扫飞了。她又连忙飞过去,抱起朱晓月,同时无数的燃炁顺着她的经脉流入了体内,吴钩一边给她疗伤又一边飞奔向下一个血线方位。

逃命还在继续,星际红渊的暴动也逐渐加剧,甚至还出现了红雾状态的怪物,各式各样,千奇百怪。

它们一看到活人就像疯狗看到肉包子般,张牙舞爪,眼红咆哮,一个前来寻宝的燃修一不注意就被一口吞没在了猩红的兽腹内,连一声尖叫也没传出来,如石沉大海,悄无声息!

而凡开与孤宰也遇到了困境了,十数头栩栩如生,威势无比的生肖怪物,突然间就包围了他们,搞得两人也困惑非常。

他们已经很小心了,甚至封住了全身的毛孔,最大程度地封住旺盛的血气,怎耐其中的一个鼠形怪物,每每总是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他们。

最可恨的是它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只要它一出现,不到一两秒,其他十几个生肖就随后而到。

一连几次,凡开与孤宰差点就被团灭了,尽管每次他俩都想第一时间击杀,可奇怪的是怪鼠的自知之明太高了,一发现他们就飞快地退后,简直是狡猾如狐,不知道这世界上还还有猫能抓住它了。

又因为带着蛇千里,所以两人也不能并肩作战,只能各自单枪匹马,轮番上阵,可奇哉怪也的是这些怪物就像认准他俩般,一路以来,不离不弃,终“针”不一,看来真的要把两人“爱”到至死方休了。

可他俩宁愿单身也不愿将就,这一追一逃间,后者爱而不得,前些恨而难分,爱恨交织,究竟谁对谁错,不过都是为了生存。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徘徊在生死之间,总之度秒如年。而另一边却恰恰相反。吴钩这一路以来,每每总能,前脚刚有,闪电才到,亦或人还未至,怪物恰退,说不出的顺山顺水。

并且就在刚才,她又救出了压在大石下的五妹,应兮兮,因而担忧就略微少了一分。

一手夹一个,左拥右抱地朝着下一个方位飞窜于狂电野兽间,同时不停接引漫天星力导入两人的体内,一时无话。

天空暗了后,闪电便成了唯一的光源,然而也每每预示着死神的丧钟,从暴乱开始到现在,已不知有多少强大的燃修永远地留在了破天,只待来年,又重新活成树上的一抹红。

生命本从未消逝,只是在不停地变换成形式罢了,活着是这样,过去不可得,未来不可得,只有短暂的现在,一瞬即过。

死了也是这样,开始只是别人的怀念,后来就变为了自然,或是某座山里不知名处的一抔土,或是某个路口的一棵树,还或是某个夏天,某个田野,某个女孩,手里的一朵花,鼻尖的一缕香,心头的一抹思……

而在隔破天山不知多远的某个田野里,绿眼儿正坐在一个不高不矮的麦堆上,撑着下巴,看着天边的夕阳,任由它橙红的光,吞噬自己淡绿的眼神。

微风吹来,耳畔响起了孩童们嬉戏的笑声,炊烟袅袅,爬上一朵不高不矮的红霞。

放牛的瓜娃子此刻也骑着老牛慢悠悠地走过麦堆,渐渐地走入不远处的刚亮起灯儿的老房子里,再一转就消失在田野的视线范围。

这一切美妙极了,李易劫好久都没有如此惬意过了,这样的记忆只停留在某个遥远的宇宙,某个不知名的山里,和着某个老头,某匹狼,某个和前面不远处相差不多的老房子里。

然而就在他六岁的那一年,一切就转瞬即逝了,像一场六年的梦,醒来发现其实只过了一晚,又像一场一晚的梦,睡着真实得像过了六年。

也早在太阳落山前,他就到了这里,因为他是故意放她走的,自然就有手段知道她在哪儿,没办法,为了小刀盟,为了小十三,偶尔丢点光明磊落又何妨。

然而当他真正追到这里看到她后,却又不知怎地,狠不下心来,只任由她坐在麦堆上,自己也不知怎地,就站在了这里,再也迈不开腿,张不开嘴,思绪也不知道飘向了哪里。

一前一后,一男一女,一座一站,各自不同,却皆沉默。

红日渐渐地落了下去,新月却并没有如期而来,倒是黑暗却从未失约。

黄昏前的最后一点打在她的脸上,她知道是时候要走了,脚尖一点,像一只轻灵的燕子,只几个起落,就消失在了李易劫的视线里。

他仿佛这才回过神来,也没有去追,只留恋地又看了看不远处零星的灯,转过头,遁入了夜色……

夜已经上来了,安宁却并没有同夜一样公平地覆盖了大地。

暴乱还在上演,怪物吃人的心也还未停止跳动,小十三“万红雾中一点绿”的找寻还在继续,吴钩手心里的血线还在凸向未名之地,凡开与孤宰的血仍在轮番地流,怪物尝到甜头后却更加地兴奋,一切已到了白热化的阶段……

第六十九章 狗鼻鼠和怪物龙

“再这样下去,你我可能就要交代在这里了。”凡开与孤宰又找了一个地方,躲了起来,凡开有些凝重地说道。

“是啊,都怪那个老鼠,我怀疑它偷了一只狗鼻子。如今你我的燃炁都快用完了,却是一只怪物都没有杀,真叫人丧气。”孤宰提着乌云,守在了洞口。

而凡开则把仅存的燃炁又输了一些给蛇千里,因为就在刚才他们发现蛇千里不停地颤抖了起来,同时一股冻天寒地的神秘气息不停地在他的体内乱窜。

更诡异的是,那股气息一遇到凡开的燃炁就像猫见老鼠般,穷追不舍,任由凡开如何地控炁抵挡,也绝不会超过三秒就被吞吃一空。

凡开刚开始还认为是自己燃炁的问题,待换孤宰来,没想到也是一样的结局。

这一会儿的时间,蛇千里就像刚从停尸房里抬出来一般,浑身冒冷烟,一层淡淡的霜从头覆盖到尾,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现在他不再颤抖了,要不是他那时有时无的呼吸,凡开可能早就放弃了。

一边是生死未卜的兄弟,一边又是即将垂死的陌生人,凡开无数次想过放起后者,然而手还是坚持地抱着陌生人逃了一路。

现在又到了生死边缘,终于要自身难保了,没有后悔,只有几分心安,不管经历多少世情的风霜,他凡开依旧还是那个自己喜欢的凡开,并且又结识了几个同样豪性的兄弟,纵死又有何妨呢?

当他正这样想着的时候,怪物就像感知到他的心声了一般,那个老鼠狗又第一时间出现了。

孤宰经过了这几番的斗争,早就摸清了它的脾性,它一出现,早准备好的新技能,龙入乌云斩天骄,马上就对着它猛轰了过去。

狂暴的燃炁火花,像炸开了一颗小炮弹,老鼠狗刚准备后退就被迎头炸翻了出去。

孤宰见一击得手,也不趁它伤要他殇,率先朝着另一个方向飞了出去。

凡开心领神会,二话不说,“千里杀人不留行”已运转到了极致,单手去抱蛇千里,,却被冻了个踉跄,寒气如烟顺着他的手臂,飞快地侵蚀而来,眼看老鼠狗的怪物帮凶就要来了。

牙一咬,凡开就运起大半燃炁,刷地一下,他的整条手臂就燃了起来,撕心裂肺的烧灼感,让他大叫了一声,只感觉每一个神经疼得剧烈地跳了起来,一滴滴脂肪油从他的毛孔里不断溢出,又马上被烈火蒸发掉。

孤宰一听到身后出了意外,马上折回,二话不说,想抢抱过蛇千里,不过手到一半就停下了,因为凡开的一个眼神,他又冲了出去,迎着第二时间怪龙劈了过去。

凡开借助他的掩护,抱起蛇千里,再次运起剑步,咬着牙,飞了出去,左手熊熊的烈火就像黎明前的启明星般,闪耀在无边的黑暗中,可这并不是好事,可这却是眼下唯一的选择。

扫把星不会一直地盯着某人,这次不知怎地,除了怪龙之外,其他几个生肖怪物都还没有来。

压力大减,孤宰一剑劈开怪龙后,就朝着凡开刚刚的方向窜了过去,老鼠狗眼疾腿快,刷地一下又追了下去,却不料,孤宰半路杀回,只一剑就叫它的脑袋开了花,嘭的一声就倒了下去。

“哼,就知道你他妈地狡猾如狐,等你多时了。”刚才孤宰使了一招“潜龙韬光养无形”,也是那一次辰龙神穴生肖化后领悟到的新技能,没想到这么快就发挥了大用。

虽然此招只能隐形三到五秒,不过这要是生死决斗中莫说三秒,哪怕只是一秒就可以让敌人中剑身亡,除非是肉身达到了水火难侵,刀剑不入的“金刚不坏之境界”。

然而至今为止,孤宰还从未见到谁达到了此境界,即使是修为最高的天涯横刀好像也没有成就“金刚不坏体”。

而且炼体一途,艰难更比修炁,一要看根骨,二要看钱财,三还得很大毅力和大恒心,缺一不可。

不过与艰难相匹配的就是强大,一个炼体的强者,相同境界下,可吊打三四个只修燃炁的天骄强者,不可谓不强大。

孤宰也很向往,那种一拳可开天,赤手空拳战群豪的挥洒与写意,不仅是他,只要是一个阳刚的男人,无不如此,

肉搏的时候最能展示一个男儿的血性与勇气,那就是强大,豪迈,魅力,拽酷……的代名词,

同样也是撩妹脱单的必修秘诀,没有那一个男人与女人喜欢自己一身赘肉,臃肿一生,这种追求完美身材的心理甚至在生物界也普遍存在。

怪物龙从哪里摔倒就马上从哪里爬起,见兄弟被砍了,自然是心头火起,隔着老远便一口火吐来,孤宰也被烧了个头顶光秃秃,好在乌云自主护体,挡去大部分的火力。

孤宰也被烧懵了,摸了摸自己的光头,心头不知多少匹草泥马脱缰而出,狠狠地看了眼怪物龙,提着乌云转头就向凡开追去。

怪物龙竟然人性化地用前爪挠了挠头顶的犄角,一颗大红眼,一眨一眨地竟有几分呆萌,虽然对自己这暴怒一击的效果并不是十分满意,可看到杀兄“怪物”气恼非常的样子,不禁有些想笑,可一看到倒地的大哥,又不敢笑了。

它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竟和人类的皮笑肉不笑十分相似,喜感十足,可惜并没有人有幸目睹了这诡异的一刻……

另一边,幸运女神终于没再宠幸吴钩三人了。因为这时她们被包围了,还是被同一批怪物所包围。

那十个生肖怪不知怎地就对凡开与孤宰两人失去了耐心,此刻正猩红着眼,紧盯着面前的三个小不点儿。

然而这回好像碰到钢钉了,一连几个回合,吴钩凭借突破七座后,第八星座所带来的全新神技,即使被十怪围攻也苦苦坚持了下来。

这个时候她也不能退,因为朱晓月与应兮兮还没有醒来,带着两个伤员,选择逃,就容易后背受敌,倒不如大战一场,杀一儆百,还有可能求得余生。

不过随着时间流逝,她却发现这些怪物好似有智慧般,一旦受伤就马上后退,而其他同伴就会把它护在身后,甚至会更加狂猛地攻击她,俨然像一个训练有素而又有情有义的队伍,着实让吴钩大吃一惊。

不怕队伍有情义,就怕队伍有纪律,在生死激战中能否保持一个冷静而清晰的头脑,这对胜利可谓是至关重要。

这也为什么同境界下的野兽每每斗不过人类的原因,除非是那些开了脑窍而懂得策略控得情绪之野兽。

所以吴钩很清楚要不了一十三刻,自己必定炁尽人亡,葬生怪腹,可一看到身旁的七妹与五妹,原本将要力竭的手,又再次发出了惊兽一击,把攻得最凶的怪物狗,一下就打飞了十几米。

其他怪物也吃了一惊,集体后退,护住了怪物狗。吴钩也是奇了怪,这些怪物难道还学过“慢节奏斗困兽”的道理,一时之间,两相对峙,各自防备。

虽然刚刚想出其不意杀众兽一个措手不及的打算落空了,不过总好过马上就和它们鱼死网破。

人就是这样,总是潜意识地认为下一秒奇迹就会出现,然而很多时候下一秒很多地会是逐渐绝望,死亡来临,黑暗吞噬意识,眼睛再没有睁开,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然而出乎怪物意料之外的事,还是发生了……

第七十章 孤宰

《测测你有多不凡,你的能量,超乎你想像!》

“这个qq好友请我填的问卷,也太别出心裁了吧,真是问卷中的极品!”

嘀咕完,孤宰又继续往下看。

“你可以慌填,乱填,甚至是瞎填,那也没关系,我们有最专业的团队,最先进的技术,能甄别出独属于你的心跳之声。

好好填吧,骚年!说不定它能改变你的命运呢?”

“这世间能改变命运的东西有很多,而我听过最多的就是钱。现在有很多白富美的圈子,不是正流行网上寻找灵魂伴侣吗?难道这就是?”

想了想,孤宰就美滋滋地庆幸,还好这十八年以来,自己一直洁身自好,至今都还保留着单身贵族这一尊贵的身份,这回可以尝试着给别人一个机会了。”

说到这,他就想起了昨晚路边,那对遍地撒狗粮的可恶小情侣,边走边激吻不说,还发出哼哼唧唧的靡靡之音,真是一点羞羞都没有。

虽然,那时他很想冲着那个男嘞,来上一句:“放开那女孩,让我来!”。

不过,他最终还是打消了自己的恶趣味,只忙不迭地快步走过,生怕待会儿受到什么更加厉害的暴击。

他也曾无数次地大骂这个破老天:“为什么好白菜都被猪拱了?难道猪比狗聪明?”

然而,回答他的通常只有更多的狗粮,与愈加寒冷的夜风!

嘀嘀嘀,突然弹出个短信打断了他的思绪,点开一看:

“友情提示一下,问卷一经开始,不填完概不结束。另外,多注意下友情提示,我很看好你呦!一将功成万古枯,搞好这一票,脱单那什么的,就在弹指一瞬间!”

读完短信,孤宰就兴奋得直想尖叫,全身上下639块肌肉,都不由自主地抖动着,手心也止不住地沁汗。

他甚至听见了自己小鹿乱撞的声音,脑海也情不自禁地幻想,某个白富美正隔着屏幕向他告着白:

“王子,你愿意做我的白马,一生一世任我骑吗?”

“我愿意,我非常愿意,我爱你,我非常爱你!”

孤宰一个没忍住就大喊了出来。

“神经病呀,癞蛤蟆还想吃天鹅肉,也不瞧瞧你那损色儿,甭想纠缠我们家小熙。”

对面阳台上,出来晒被单的康大妈,正拿着鸡毛掸子,叉着腰,对着孤宰就是几大句隔空狮吼。

书房里的康小熙一听到,就急忙停下手中的作业,跑到阳台,对着康大妈微怒道:“妈,你怎么能这么说人家,昨天爸爸不在家,他还给咱家装灯泡呢,还不快给人家道歉。”

也不待她回答,康小熙就面红耳赤地高声道:“孤宰哥,对不起啊,我妈妈误会了,我代她向你道歉,还请多多包涵。”

一说完,她就用力地扯着康大妈返回了里屋,因为她已经一刻都待不下去了,小脸发烫。像是有团火在不停地灼烧。

孤宰从臆想中回神,正想对骂一番,可听到康小熙的话后,就忍了下来。

只深深地感慨道:“人心冷漠,世情如霜,一母生九子,连母十个样,毒蛇蝎竟然生出了美天使。

看来生物教材说得对呀,生物的变异是真它妈真的具有不定向性!”

摇了摇头,孤宰又听到对面传来了尖利地训斥声:“好呀,你小小年纪,胳膊肘就朝外拐,说,你是不是和那个有娘生没爹养的混蛋儿有一腿……”

“草泥妈蛋,你这个有爹养没娘教的,老子真想一刀砍死你。”

泥人也有三分火,孤宰的身世就是他心中永恒的刺,除了他,谁也不可犯!

于是,他马上就从阳台的板凳上起身回屋,抄起床下的西瓜刀,大踏步径直出门。

孤宰从小就已经看透了,有些人,用嘴是说不通的,不用刀架架其脖子,这些人就永远也不会明白,尊重为何物!

咔嚓一下,他一把拉开了门。

然而,这时兜里的手机却嗡嗡嗡地响了起来……

第七十一章 陌生女孩的来电

“是谁他妈这个时候来烦我。”

孤宰破口骂了一句,然后深吸了口气,让怒火略微平复,他可不想步入对面那母老虎的后尘。

而且,小时候看过的毒鸡汤也无数次地告诫过他:“同爱屋及乌一样,愤怒也会把无辜的人烧得遍体鳞伤。”

平复好后,孤宰就心平气和地接通了电话:“喂,哪位,约球还是约游戏?”

篮球和游戏,通常是大多数男生的两大终极爱好,正所谓“不打篮球不少年,不打游戏不过年。”

况且,这一十八年来,他的电话要么就是性别男,爱好篮,要么就是今晚吃鸡,大吉大利,再者就是“兄弟,开黑不?快来带我装逼带我飞!”

至今为止,孤宰的吉利斯电话记录只有性别男这一条,恐怕还依旧遥遥领先世界上的同类其他选手。

毕竟,大部分的同类谁不他妈是有妈的宝呀,只有他是根没妈的草!

好在,这个世界还有个叫孤儿院的东西,他才能苟全性命到今天。

然而,电话那头却传出了个异乎寻常的声音:“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呀,弄的我比吕洞宾还吕洞宾。”

声音甜美悦耳,略带娇嗔!

“呃,这个,我…那个……敢请小姐姐明示。”

孤宰第一次和女孩子通电话,吞吞吐吐,支支吾吾,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如何发音了。

好在他自己从网上学了些撩妹理论,第一次尝试着嘴甜地称女孩为小姐姐,心里兀自有些小紧张。

“哈哈,你不是要去砍人吗?怎么说起话来这么胆小,一点气势都没有,待会儿你不会一过去就被那个母老虎吓尿了吧。”

“吧”字一完,孤宰就听到一连串放飞自我的哈哈大笑,刚刚强压下去的愤怒,不平,以及小紧张,也好似随着这笑声消散了大半。

转身关上了门,回到屋里,把刀一丢,随便找个板凳坐了下来。

这可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听到一个女孩子如此地开心,还是因为他,所以心里自然就蹦出了无数只上蹿下跳的小鹿。

哦,不,是小恐龙!

当他正襟危坐,做好心理准备后,女孩的笑也停了。

随后,孤宰就听得女孩说:“不用紧张,放轻松,我只是来提醒你好好填完问卷而已。记住,小不忍则乱大谋,万事填完再说,我看好你呦,那你先填嘛,拜!”

“哎……”

嘟…嘟…嘟……

“看来是我误会了,毕竟谁会看上我这个没爹没妈,没房没车也没钱的五没少年呢?瞎子也不会吧。”

自嘲了句,孤宰不由地就陷入了沉思,其实那个女孩说得对,他只不过是外强中干,虎头蛇尾罢了。

这些年来,他那把捡来的西瓜刀,连一滴人血都没喝过,唯一砍过的活物,恐怕就只有夏天时的尖嘴蚊,一年四季的小强,以及偷了别人家大米而偶尔借道的小老鼠。

就算他破天荒地鼓起勇气,去持刀吓唬那个母老虎,然后呢?

别人就会高看他一分?尊重他?

爹妈就会突然降临,他就不再是那个有娘生无爹养的孤儿?

当然不会!

怕只怕他的刀还没架到别个的脖子上,邻里的男人们就会蜂拥而上,暴打他一顿了。

反正打了也是白打,更何况还站在道德的高峰打呢?

这回,再没电话或短信来打断他了。

一间堆满各种废品的小房间里,只有他屁股下去年捡来的木板凳,以及孤儿院在他年满十六离院时,大义赠送的一个铁架子木板床,还在一成不变地陪着他。

其实,是因为那床被他从小睡到烂,再不扔掉,就会影响孤儿院“卧室”的室容室貌了。

阳光在中午怜悯一会儿他后,就转到别人家去了。房间里很快就暗了下来。

他不知不觉就走了一下午的神,也好像做了一个梦,把自己从小到大的往事都回忆了一遍。

而他的心情,也仿佛回到了当初看毒鸡汤时的起点:“因为年轻,你一无所有,也因为年轻,你将拥有一切,请乘理想之马,从此挥鞭启程,路上春色正好,天上太阳正晴!”。

他尤其喜欢后四句,同时对鸡汤的作者深表佩服。可后来,他才知道,那四句是流沙河《理想》里的结尾句。

也由此,他就爱上了诗!

但也只是偷偷地爱罢了,从不外显,外表上看起来他还是糙得一匹,一点文艺小青年的范儿都没有。

突然,他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连忙按亮手机,点开qq,火急火燎地往下看……

第七十二章 子弹蚁血测

孤宰入目只见:

问题一、你是否相信超越人类极限的东西是存在的,比如龙、魔鬼、妖、神、仙等?

a非常相信其存在

b经常幻想其存在

c渴望自己也超凡

d我不想回答此问

“靠蛋,这个问题是谁设置的?太中二了吧,都步入社会的人了,还活在小时候的梦里没醒来,不知道现在的一切都是以科学为高标吗?

难道最近又出了个新邪教,刚才那个女孩就是邪教的人?要不要举报一下?还是先选吧,看完再说。”

孤宰小声地嘀咕了几句,就选了c,渴望自己也超凡!

虽然,他也是二十世纪的科学新青年了,不过,在华夏这片大地上,谁还没点仙侠梦呢,更何况网络小说中毒不浅的他?

孤宰又继续往下看,然而,看到的却是一段很诡异的话:

“我早就知道你会选c,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看来你的心还依旧年轻着,等再过几年,彻底步入世俗,被现实磨透了,一切就都晚了。

那么恭喜你,获得一次免费测定血统的机会,你要好好珍惜呦。”

就像有个人正盯着孤宰填般,他刚一看完“呦”字,手机屏幕一下就黑了。

孤宰还以为是手机没电了,刚想去充电,手机就嗡嗡嗡地震动不已。

而就在这时,孤宰握手机的右手就像是被数十只尖嘴的怪物一齐咬了一大口,他被疼趴在了床上,满脸通红,冷汗淋漓。

想连忙松手,可手机就像是长在了孤宰手上,怎么甩也甩不掉。

孤宰想用左手去拔手机,可生怕又有什么诡异的东西,在他拔下手机的瞬间,把他的手撕咬个稀巴烂。

这个时候,孤宰想起了当初追过的很多小说,照这个情况,他应该是离死不远了。

屋里已经彻底归入了黑夜,恐惧就像满屋的黑,瞬间就把孤宰吞没了。

然而,死亡并没有如期而至,可疼痛却愈加剧烈,仿佛所有的怪物全都钻进了他的皮肉,正张锋利无比的大嘴,撕咬着他的每一根神经。

孤宰好似直听得见它们嚯嚯磨牙的声音!

他的意识也渐渐模糊,不一会儿,就彻底陷入了黑暗。

他感觉得没错,在手机黑屏后,摄像头诡异地闪了一下,数十几形似子弹,由白光构成的蚂蚁,沿着他的掌纹,侵入了他的血肉,又顺着他的血液,流遍了全身。

同时,一只只光蚁宛如细胞分裂般,飞快地一分为二,二分为四,四分为八,也像爆炸式增长的指数,只不过约莫两三分钟,他的每个器官上就布满了难以数计的光蚁。

突然,这些光蚁就像一群虔诚的朝圣者般,后腿弯曲,跪伏而下,朝着同一个方向拜了三拜。

顿时,它们头顶的触须,就散发出一圈圈看不见的电磁波纹。

随即,孤宰的体内就响起了一首宏大的圣歌,毫无阻碍地穿透了他全身上亿的表皮细胞,回荡在整个星花小区,经久不绝。

刚刚还骂骂咧咧的康大妈,听到后就突然大哭了起来,像是在忏悔般,嘴里不停地叽里咕噜。

至于康小熙,则好似从她母亲的咒骂中挣脱出来,正站在心爱男孩的面前,低头羞赧。

还有楼下卖报纸的退伍老大爷,仿佛又回到了当年军旅的峥嵘岁月……

所有听到歌声的人,无不陷入了各自的故事,有的欣喜,有的伤悲,有的浓烈,有的平淡……

如果孤宰自己能听到的话,他肯定会感伤地来上一句席慕蓉的“我们都是戏子,在别人的故事里流自己的眼泪。”,可惜他没有这个福分。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也许是到了圣歌的结尾,所有光蚁齐齐站了起来,随即就轰然破碎。

犹如自我献祭般,碎片飞快变成了一颗颗人眼难见的光子,唰地一下,就钻入了孤宰30多亿个dna碱基对里,随着他那23对玄奥莫测的双螺旋,一起反旋,复制,转录,翻译……

而就在孤宰看不见的一个神秘空间内,有一个高不知几何,广不知几亩的白色房间,房间里有一个约莫四五十岁的男人。

此刻,他正坐在一个巨大的智脑屏幕前,嘴里叼着一根不知什么品种的古巴,目不转睛地盯着大屏幕,眼神炽热,像是在看大美女。

然而,屏幕上的既不是美御姐,也不是小萝莉,反而是一个男人。

准确说来,应该是一个十八九岁的青年,正蜷缩在床上,好似是在熟睡。

“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吧,如果连这个小小的子弹蚁血测,你都熬不过来的话,将来又何谈熬过其他呢?我们快穿学院,已经很久都没有出过天才了,希望你真是传说中的那个。”

他没有再说下去,因为这时,半空中突然出现了一道空间之门,一位洁白如天使的少女,探头探脑地从其中踱了出来……

第七十三章 美少女·问卷

“我嘞个乖乖呀,你怎么来了,你就不怕遮天学院的叶老头,打断你的腿呀。”

男人扭头看着门前的少女,满脸戏谑。

“爹地,哪有这么赶女儿的,人家这不是想你了嘛。”

少女边说就边向男人扑了过来,仿佛瞬移般,只一眨眼就躺在了男人的怀里。

不过,男人却并没有就此饶恕她,反而用手捏着她的琼鼻,笑骂道:

“你呀,一天到晚只知道贫嘴,也不好好修炼,回头我叫叶老头关你个大禁闭,看你还敢不敢不打招呼就闯进来。”

琼鼻被捏,少女也不好出声,只好捏起小拳头,不停地往男人的胸口一阵乱捶。

男人被捶得咳了咳,只好松开大手,“你想捶死老爹呀,都说女儿是父亲的小棉袄,我看就是在放屁,你简直就是我的夺命锤,一点都不像个女娃子,改天一定要你妈拉你去淑女学院,好好进修一番。”

一听到淑女学院,少女便怂了,脑袋缩在男人的胸口,像一只可爱粘人的小猫咪。

随后,少女扮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摇着男人的臂弯,“我的好老爹,宇宙无敌帅老爹,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呢?难道只有弟弟是你亲生的吗?你若一定要让我去淑女学院,还不如现在就亲手掐死我算了,省得以后还要费心。”

说罢,少女就朝男人伸了伸自己天鹅般的丽颈,一副慨然赴死之情状。

“你呀你,厨房厅堂,琴棋书画,刺绣女红,一样都不会,谁娶了你,谁就倒了九辈子的大霉。

亏得那些男娃子,还排着长队来追你,真不知道他们是脑壳锈逗了,还是眼睛长歪了,就迷你这个小妖精。”

男人越训越来劲,越训越开心,脸上的皱纹像是一朵绽开的向日葵。

“我也不知道呀,我已经努力地素颜出行了,甚至还各种捉弄他们,可他们好似追得更得劲儿。

这可能就是张爱玲所认同的‘男人都是贱骨头,尽是喜欢追求些得不到的东西’,你说对不。”

她话尚未完,就注意到头顶男人直欲杀人的目光,于是少女就连忙补充道:“当然不包括你呀,老爹,你多心了。”

男人这才恢复笑容道:“嗯,这还差不多,像老爹这种又帅又年轻有为的好男人,都快要变成濒危物种了,张爱玲如此认为,也并非没有她的道理。”

“切,自恋狂,自大鬼,忽悠一下你们快穿学院的那帮傻学生还可以,当年要不是妈咪心肠好,你会有我这么个宝贝女儿,简直是天真!”

少女快速地翻了个白眼,又扭过头去,生怕被男人看到。

不过,这次男人还真没有注意到她,因为大屏幕里又有了新动静。

孤宰在光蚁破碎后大约一二十分钟,就醒了过来。

这期间孤宰做了一个梦,梦中他好像变成了《楚门的世界》里的主人公楚门,而有人则像导演克里斯托弗一样,正在暗中观察他。

然而,他却并不感到恐惧,真是诡异极了。

孤宰摇了摇头,想甩掉那种诡异的感觉,又四下里摸开床头的开关,亮了灯,发现手机已脱离了他的手。

不禁有些后怕,要是自己就这样死了,世界又该是多么地诡异啊!

孤宰又转念一想,自己刚刚可能只是做了场噩梦,应该是最近狗粮吃多了,导致精神压力过大,出现了幻觉。

记得高中有个室友给他讲过,这叫神经脆弱,严重的话,有可能会患上精神分裂症。

一想到这,孤宰就寒意顿生,告诫自己凡事不可过于心急,慢慢来,水终会到,渠终会成,单终会脱!

从床上坐起来,伸头看了看屋外,天已经黑了,于是他条件反射地按亮了手机,想看看时间。

“恭喜恭喜恭喜你,你成功地完成了痛苦无比的子弹蚁血测,结果已经上传快穿天网部了,请耐心等待录取信息。

还有,请继续你的表演,要做一个有始有终的好男儿呦!”

这段话像幽灵一般,刷地就弹了出来。

见此,他心里的耐心草原霎时就奔腾过亿万匹曹泥马,同时刚刚的撕心裂肺又被记忆细胞给传达了出来。

因此,孤宰就一个劲儿地狂点返回键。然而,这个界面就像那些百折不挠,不依不饶的恶俗广告一样,每次白屏后,它总能第一个弹出来。

逼得孤宰只好放大招,返回键不行,那就点主菜单,强行关闭qq,“我还不信我治不了你。”,他发狠似地狂点主菜单。

这回果然奏效了,qq被强行关闭。什么牛鬼蛇神,在主菜单面前都不过小菜一碟,就像虚拟世界的后悔药一样,点错什么都能重新开始。

这是孤宰无数次刷网页得出来的金科玉律之一,屡试不爽,百试百灵。

可还没得意个几秒,那个界面就像块幕布般,从机顶不疾不徐地降了下来。

一行行字貌似刚刚打出来的,一个一个接二赶三地蹦了出来:

“我,说,过,不,填,完,概,不,结,束。而且,男子汉,大丈夫,点了就得对它负责到底,你难道想成为一个渣男吗?世上也没有后悔药,认命吧,骚年!”。

孤宰哭了,却欲哭无泪,他这是招谁惹谁了,难道真的应了宁海中学那个校长的开学致辞吗?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卸其qq,封其微博,删其微信,去其贴吧,收其电脑,夺其手机,摔其ipad,断其wifi,剪其网线。

使其百无聊赖,然后静坐、喝茶、思过、锻炼、读书、弹琴、练字、明智、开悟、精进,而后必成大器也。”

由于高中班主任觉得这段话讲得很好,所以就叫全班背诵并默写全篇,孤宰因而至今记忆犹新,如在耳畔。

“看来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呀,早在三年前,命运就给我提示我会有今天了,可我当时没能看懂它的伏笔,至今想来,唯认命耳!”

一曲叹罢,孤宰就像开悟了般,重新按亮了手机……

第七十四章 死人体重实验

“你想通了,真是的,害人家等了这么久,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难怪你单身,好好填完,说不定填完就可以脱单呦!”

孤宰已经彻底免疫,或者说麻木也行。总之,哪怕现在手机里突然跳出个人来,他也会觉得“嗯,这很正常,一点都不荒谬!”

甚至他还有点小期待,万一这一切真的是真的呢?

万一所有的神话故事,都只是披着虚假外衣的历史呢?

万一真的有人掌握着超自然、超科学的神秘力量呢……

一连串的万一,从孤宰的脑海里翻滚出来,直把他超正的三观滚得东倒西歪。

小时候深埋的仙侠热血,仿佛又从骨髓里流了出来,驱使着他的眼睛继续往下看:

问题二、你认为灵魂存不存在,在死人体重实验中的213克,是否就是灵魂存在的绝佳证据?

a灵魂应该存在吧,不然科学界的很多东西都解释不通

b灵魂存在论根本就是谬论,随着科学的发展,一切终将水落石出

c这它妈是科学家的事,请不要为难我

d对此,我保持怀疑与沉默

“死人体重实验?还是去百度查一查。”

孤宰点了下主菜单,又马上意识到不填完无法结束,谁知返回桌面后,马上就弹出了个友情提示:

“你有五分钟的时间搜集资料,跟着感觉走,做出你的选择,放轻松,这又不是考试!”

“还真贴心!”

孤宰赞了一句,就突然僵住,转了转眼珠,向四周看了看,“难道真的有个神秘人物正在我的身旁盯着我?这大晚上嘞,不会是鬼吧?鬼不是一般都只害坏蛋吗?”

原谅孤宰看的是国产片,也只有国外的鬼,才喜欢为所欲为,中国的鬼那是讲原则的!

否则别人为什么都喜欢称中国为礼仪之邦呢?这大概应该是有点联系的。

他从床上拉被子盖住,随后就全神贯注地盯着手机屏幕,现在也只有这点亮光能给他安全感了。

又注意到时间已到了19:30,他得快点填完,肚子还空着嘞!

点开百度,飞快地输入“死人体重实验”。随即,一行行耸人听闻的文字便进入了他的脑海:

1907年,邓肯·麦克杜格尔医生,在美国马萨诸塞州的哈佛山,做了这样一个实验。

他让六个身材性别不一,但都奄奄一息的病人,躺在特制的病床上。

这个病床能够准确的显示出病人死亡前和死亡后的体重。

所谓的“死人体重实验”,指的就是人类在死亡瞬间的体重变化。

经过称量,这六位病人在死亡瞬间的体重变化,医生发现他们的体重都轻了213g。

之后,麦克杜格尔还在相同的条件下,对15条将死的狗狗,做了相同的实验。

结果显示,这种现象并没有在狗狗的身上发生,狗狗死亡前后的体重,并没有丝毫的变化。

也因此,麦克杜格尔医生得出了实验结论:“灵魂是真实存在的,并且重达213克,而狗狗似乎并没有灵魂!”

就在死人体重实验过去80年后,也就是1987年,有一张疑似灵魂出窍的照片流出,在科学界引起了一阵骚动和热烈的讨论。

这是墨西哥的一位心灵学家,胡力安·马尔撒斯,拍摄的病人死亡瞬间的照片。

照片中,在病人死亡的刹那,似乎有一道白色的东西,瞬间从其体内向上冲出。

心灵学家称:“这是死者的灵魂素粒子,刚要离开死人的躯壳。”

看到这里,孤宰已经快要完全沦陷于灵魂存在论了,因为人家连实验都弄出来了,可谓有图有真相,难道还会有假吗?

他想马上返回问卷,答了此题,又看到下面貌似还有一页,就下意识地点了进去。

网友q7:从科学上来说,人死后比生前轻,可能是由于失去水分的缘故。

构成人体的物质中,70%~75%都是水。人死后,如不作任何处理,水都不到补充,就只能递减,躯体也就会慢慢干涸变轻。

……

网友厦大c13685:

呵呵,变轻?你还真当我是“厦大的”。

实话告诉你吧,所谓的变轻,有几个原因,一个就是一楼所说的失水。

然而,最主要的还是,人体中的酶在人死后,仍然存在一定的活性,消耗了人体的有机物,人的质量自然就会减小。

所谓的灵魂,根本就没有这种东东啦。人类的思想,完全是由周围神经细胞,与中枢脑细胞,共同组成的神经系统维系的。

跟什么宗教迷信里头的灵魂,一点关系都没有!

那个东西只是过去的某些宗教,为了垄断人们的思想,便于统治,而想出来的破招。你还真的当真了

要相信科学嘛!

……

“嗯,说的还真有道理,不愧是夏大的,看来我得更加努力地读书,否则太容易被别人洗脑了。”

才没过多久,孤宰就改变主意了。这也不能怪他,谁叫高中生物课他都是睡过来的呢?

要想有自己的见解,不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谁又能凭空看得那么高,那么远呢?

“每次刷网页都有种涨知识的获得感,看来以后要多多宜善呀,争取哪一天自己也能洗脑洗脑别人。”

孤宰不无感慨,同时也有了自己的答案,点了下主菜单,切换到问卷的界面,再次看了下abcd各答案。

突然觉得d答案很有意思,就像警匪片里问话员对嫌疑人说的经典开场白:“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一切,都将会成为呈堂证供!”。

想到那个画面,孤宰就想笑,“对此,我保持怀疑与沉默,哈哈。”

笑到一半,孤宰就僵住了,“怀疑,怀疑…对,我应该保持怀疑,不管是对科学的,还是非科学的,尤其是尚未定论的,怀疑,怀疑!”

越嘀咕,他就越欣喜,就像从某种更深层次的洗脑中苏醒了过来。

突然间,他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会不会整个科学体系和以前的宗教体系一样,都只是宇宙真相的半成品,而真正的真理还尚未问世?”。

隐隐地,孤宰好似嗅到了种阴谋的味道……

第七十五章 人型老乌龟

顿时,他又改变了主意,甚至弹回百度页面,很认真地对比各方言论,像个正在咬文嚼字的老学究。

“慢慢,慢慢,瞬间,瞬间……哦,我明白了。”

念着念着,孤宰就恍然大悟,像是发现了什么世界真理般,兀自嘀咕道:

“死人体重实验中,那个医生称的是人死瞬间,体重的变化。而这些网友的解释无不都需要一定的时间,是一个质量慢慢减小的过程。

而且,如果说是水分或者其它因素,导致了人死后质量的变化,那会什么全都是213克呢?”

顿了顿,孤宰又自问道:“然而,这样就能说明灵魂一定存在吗?”

他陷入了思辨当中。他所接受过的所有思维训练,大多来自中学时代看过的各种小说和电影。

现在,他把自己假想成了非常牛逼的神探,夏洛克福尔摩斯,闭着眼睛,试图马上构建一个记忆宫殿。

然后,让思维沿着每一个宫殿,认真地搜索关于灵魂是否存在相关的资料。

然而,闭上眼睛之后,除了电影中的那个镜头,就别无其它,更何谈有什么相关资料。

又想了一会儿,孤宰就放弃了,备受打击。他用事实说明了自己的智商真的就只是100左右。

想当初,孤宰还认为自己只要好好学习,分分钟就能秒杀一切只会啃书的学霸,逆袭为学神。

现在嘛,“哎,真香!”

不过,在闭眼的时候,他也并不是一无所获,起码在睁眼的瞬间,他就想明白了自己要选什么。

因而,他马上从百度跳到qq,火速地选择了d,生怕自己又犯选择困难症。

或者突然想起什么电影的台词,而再次改变自己的主意。

“正所谓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只不过不知这一次有没有什么惊喜之类的。”

孤宰不禁有些小期待,就好像刚刚的子弹蚁叮咬之痛,真的就只是一场梦。

因此,他连忙往下翻,希望再次看到一段略带调笑的“呦”式语气。

仙侠之魂已经苏醒了的他,连同逻辑也跟着中二了起来。

可是往下只有冷冰冰的,问题三、你怕死吗?

友情提示10:加入我们随时都有可能会死,但我们只收不怕死的学生,怕死勿入,脱单也无望!

a人生自古谁无死,早死晚死都是死。所以我怕屎,不怕死

b我从未放弃过对长生的奢望,因此我既怕屎,也怕死

c万物活着的本能,就是贪恋活着,而惧怕死亡,而我也是万物的一份子

d今天我十八岁,在我一生的黄金时代,我有好多好多的奢望。我想爱,想吃,还想在一瞬间变成天上半明半暗的云……我觉得我会永远生猛下去,什么也锤不了我,死,也一样!

友情提示20:d答案改编自王小波语录,学弟千万不要忘记感谢人家呦!

“终于来了个正常的问题,既然你们要不怕死嘞,看来我就只能在a和d中选了,我选择d,因为我自认为我和王小波一样,有趣得很!”

嘀咕完,孤宰就不舍地点了点下方的提交。

说实话,他还真想再多做几题,毕竟这可比干巴巴的考试有趣多了。

孤宰深深地明白,这世间既涨知识,又有趣的东西,已经不多了,特别是灵魂!

提交完,他就去点主菜单,这时又弹出了个界面:

《填完问卷有惊喜,幸运女神爱上你》!

他马上就被这充满喜感的标题吸引了过去。

“孤宰,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你果然是一个情商一般,智商一般,性格一般,非常一般的一般人。

所以,为了让你不一般,我就特意给你准备了下面这份重礼,记得以后发达了,一定要还我呦,愿象征幸运的狗屎一直与你同在,阿门!”

“靠蛋,你才与狗屎同在,我很一般吗?刚才没填完的时候,你可不是这副嘴脸,果然人心如铁,世情如霜呀。

感谢你,伤害过我的人,如若你我真的能相遇,我一定也请你干了这杯毒鸡汤。”

孤宰兀自对屏幕碎碎念,大有一种看破红尘的觉悟,可还没保持多久,就被一段高渺浩大的声音给打断了。

“龟有九命,运有九转,伸出你的食指,转出不一样的人生!”

视野里出现了一只活灵活现的人型老乌龟,他正盘坐在一个大转盘上,双手合十,表情神圣而庄严。

孤宰被唬得一愣儿一愣儿的,下意识地收起了打趣的心情,开始认真地打量老乌龟以及他下方的大转盘。

他凝神看去,却不料一股巨大的吸力朝他扑面而来,只见手机像长翅了般,朝他主动飞了过来。

眼看就要打脸了,孤宰条件反射地闭眼,同时本能地伸手去挡。

然而,想象中的打脸,却并没有如期而来。

须臾,他试探性地睁了睁眼,可马上就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

第七十六章 腹黑老爹娇媚龟

还是那个偌大而又纯白无瑕的房间,少女依旧躺在男人的怀里。

然而,两人却早止了打趣玩闹,双双目不转睛地盯着大屏幕。

“老爹,你说他会转到什么呀,会不会像我一样也是遮天界的后人?”少女率先出声。

“你问我,我问谁,九转命盘你又不是不知道,脾气臭得好比茅房踏脚石,想要它放水,比登天还难。”

男人好似心有怨愤,“而且,我可不希望什么好苗子都被你们遮天学院抢了去,难道你们有叶小天那个天赋爆表的家伙还不够吗?总得给我们快穿留口汤吧。”

“哦,听爹地的口气,好像十分看好他,我怎么没看出他有什么不同凡响的地方?”

少女从屏幕上收回目光,转而盯着男人炽热的双眼,想从其中看出点什么。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真人当然不会露相。能被你这种小丫头片子一眼看穿的天才,就不叫天才!

等着吧,我相信有一天他会亮瞎很多人的双眼嘞,到时候,嘿嘿。”

男人越讲越来劲,好似那一天已在眼前一般,眉飞色舞,一脸得意。

“哼,你这么看好他,干脆把我扫出门,叫他当你儿子得了。一天到晚胳膊肘就只往外拐,也不知收敛一下,等我去妈咪面前好好参你一本,看你该如何是好!”

少女边说就边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老人机,作势拨电话。

其实,她并不是心生妒忌,而是奉母亲大人之命,前来提醒提醒,这个最近只知工作而不顾家的家伙,顺便再捉弄捉弄他。

天大地大娘最大,一听女儿要告娘,是个老爹也慌忙!

见此,男人急忙一把按住她的老人机,随即满脸讨好地认错道:

“你还来真的呀。我的乖女儿,好女儿,宇宙无敌美女儿,老爹知错了还不行吗?下次我请叶老头给你多放两天假,你看如何呀?”

“你以为两天假就可以收买我的尊严了吗?”

男人看着女儿不依不饶的样子,正想改口加大筹码,不料马上就听到少女狡黠地一笑:“成交,男子汉,大丈夫,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骗,谁骗谁小狗,谁骗我告娘!”

“见外了哈,用得着这么严肃吗?咱爷俩难得见面,干嘛老提些不开心的,让我们先静静地看完视频可好?”

男人趁少女一个不注意,右手偷偷向外一招,就凭空出现了一道空间之门。

左手又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捏住她的腰,轻轻一送,就把她推到了门内。

与此同时,门马上就消失在了房间内,仿佛从未出现过。

拍了拍手,男人止不住地狂笑道:“哈哈,你个小丫头片子,跟我斗,还想去告娘,告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我一定会向叶老头转告你想多放几天的意愿嘞。哈哈哈……我心情怎么就这么舒坦呢!”

此刻,一条空间隧道内,刚反应过来的少女气得上蹿下跳,朝着男人的方向一个劲儿地大喊:

“破老爹,臭老爹,宇宙最最坏老爹,我一定会回来的,等学院新生杯的时候,我一定会把你们学院的打个落花流水,‘杀’个遍甲不流!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她边走边嘟囔,渐渐就消失在了隧道里……

孤宰傻愣愣地看着他眼前的老乌龟,老乌龟也在傻愣愣地看着他。

突然,老乌龟就对孤宰眨了眨眼睛,活活把他吓了一大跳。

他连忙跑离了老乌龟,这才试探性地问道:“你是谁,我怎么会在这里?”

“呵呵,小家伙不要怕。我不是坏人,我就是你的幸运女神呀,你不记得我了吗?

我就是那个比吕洞宾还吕洞宾呀!至于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当然是人家请你来的!”

一段娇媚而又略带调笑的甜音,从老乌龟满是皱纹的龟嘴里传了出来,孤宰刹时就有点反胃,还好他今天什么也没吃。

干呕了几声后,孤宰很无奈地接受了这个事实,只是他还有很多的疑惑。

根据他多年的看小说经验,这个乌龟说不定还真的就是他的幸运之神。

只不过,他感觉怎么就这么别扭呢,难道是因为自己不久前,对一只老乌龟想入非非?

想也想不通,孤宰就只好问老乌龟道:“那你请我来这里干嘛,我不会是死了吧,还有你到底是人还是鬼呀,你不会是搞传销的吧,现在你的任务就是洗脑我?”

一连串的问题就像是一连串的炮仗,噼里啪啦地在老乌龟的耳边炸响。

孤宰以前看过一本叫《说话艺术》的书,里面就对如何掌握说话的主动权,做过透彻的分析。

首先,你得用一连串简短精炼的发问把对方搅蒙,从而让对方下意识地请自己再说一遍。

在这个过程中,你就能逐步地掌握说话的主动权,进而在心理和生理上一举摧残对方,大获全胜。

然而,“人家说了嘛,人家是你的幸运女神,当然是请你来抽奖的,你也肯定没有死。

还有,人家既不是人,也不是鬼,人家是一只可爱的小乌龟啦,讨厌!”

老乌龟边娇媚,还边羞赧似的低了低头。

孤宰实在受不了,这回他自认倒霉,要怪就怪自己嘴贱问了这么多问题,不知那个作者有没有遭遇过类似的情况。

更诡异的是,哪怕他堵上耳朵,那媚音依旧能穿耳而来。

无奈,他只得祈求似的道:“哎,那个……老乌龟,不,小乌龟呀。”

孤宰一想到叫一个满脸老态的老乌龟为小乌龟,心里就不由地别扭,“你能不能换一个声音,你这样太矛盾,太别扭了。”

“讨厌,你早说嘛,人家怎样都依。”

老乌龟对他抛了个媚眼,然后就兀自转了九转。

每转一转,孤宰的眼前就会凭空闪出一种形态,而老乌龟就是第一种。

有足踏大鼎,绝代风华的;也有全身笼罩在无尽火焰中的;还有盘坐在一道玄妙莫测的门前的……

看着眼前的投影,以及下方的文字注解,孤宰有些犯难,到底该选哪种呢?

这事关命运,不得不慎重……

第七十七章 九种体系

一共九种!

然而,后八种全都是男人,还背对着他,让他感到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高冷。

只有那个老乌龟,还是一成不变地一脸笑咪咪,它充满皱纹的脸,仿佛一朵绽放在阳光下的向日葵。

“哎呀哎呀,算了算了,就你了。”

孤宰心下一横,就选择了老乌龟,虽然它的样子和它的声音违和得一塌糊涂,不过它却给了孤宰一丝丝别样的温暖。

“恭喜恭喜恭喜你,通过了最后的考验,你果然不是外貌协会的,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老乌龟略带笑意地从投影里走了出来,苍老的面庞上出现了难得的正经,可声音听起来却依旧很少女。

孤宰真想不明白,这货的碱基对到底是如何排列的,“真是造化弄龟呀!”

“我知道你对我的龟样心存芥蒂,我也知道我的声音曾让你想入非非,所以。”

话尚未完,它就摇身一转。

顿时,一位清新如春叶,嫩绿如春草的少女,就出现在了孤宰的瞳孔里。

一颦一簇间,像极了一个春天的小精灵,大大的眼睛,清澈如水,小小的琼鼻,可爱调皮。

一身新绿如叶的长裙,宛如柳条般自然披拂,踮着两个粉嫩的小脚丫,一蹦一跳地走到了孤宰的面前。

“怎么样,我好看吗?”

少女大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孤宰的眼睛问道。

“呃,这个…好看!比…比七仙女还好看。”

孤宰一下子就脸红了,支支吾吾地语无伦次。

“哦,真的吗?刚才你可不是这样的,我可听得清清楚楚。”

少女脸色一变,话语间带着一种不可质疑的戏谑。

“当然是真的,谁要说你不好看,那他一定是瞎了眼,我诅咒他单身一万年!”

孤宰做贼心虚,只得赶忙义正言辞地回答,仿佛诅咒的是别人。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不过你要记住你说过的话呦,反悔可是要受到惩罚的。”

少女的表情突然就诡异了起来,如水的眸子在这一瞬间,仿佛就变得深邃而冷冽。

看得孤宰有些冷,心里不禁有些后悔了:“一万年啊,一万年!”

“我突然有个更好的方法,去惩治那个瞎眼蛋,要不要我们换一换?”孤宰试探性地问了问。

“好了,废话少说,接待完你,我还有其他人,现在我们就开始抽奖吧。”

少女突然就凌厉了起来,好似一片春叶在刹那间变为了一尺冷锋。

“女人的脸比天气都还玄幻莫测,原来这世间一直都有比光还快的东西,看来我还是太嫩了呀。”

孤宰默默嘀咕了一句,感觉自己在看破红尘的路上又前进了一大步。

“你在那里唧唧歪歪些什么,还不快来抽奖,不知道我日理万机,分分钟几百万上下吗?”

“哦,来了来了。”孤宰一路小跑到了少女的身边,讨好似的问道:“那美女我们该怎么开始呢?”

说完后,他忽然就有种曾小贤面对胡一菲的既视感,就差抖眉毛,眯眼睛,翘嘴巴了。

“很简单,看到我们下方的转盘没有。它被九条分割线分为了九个区域,也代表着我们天穹大学的九种修炼体系。

待会儿你转到什么,就奖励你成为什么体质,以及相应体质的额外奖励,不过。”少女转过头来,看了眼孤宰。

“不过什么,你可不要吓我啊。”孤宰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

“不过,额外奖励是由你的血统等级所决定的,每个人都不一样。

而且,如果你有幸转到了我,那么恭喜你,你将获得一次保留自身血统的机会。”

“不就是谢谢惠顾嘛,还说得这么高大上,保留自身血统,ab型还是万能o呀?”

孤宰弱弱地调笑了一句,然后又问道:“九种修炼体系,快给我讲讲,哪九种?”

“哎呦,你还蹬鼻子上脸了是吧,我可以认为你这是在挑衅我吗?”

“当然不是,您误会了,我是说快,给小弟讲讲嘛,仙女姐姐最棒了。”

孤宰立马认怂,眉宇间已有了七八分曾小贤的贱样。

他也不想呀,谁叫遇上了一个越来越“胡一菲”的怪胎,他也只好忍气吞声“曾小贤”。

“那你听好了,我们天穹一共有九大学院,分别是魔法学院,永生学院,逆仙学院,快穿学院,以及其他五大学院。

至于体质嘛,太多了,我懒得跟跟你说,等你去了,你自然就知道了。再说了,你们男人不是喜欢新鲜感吗,现在说了,多没趣。”

少女呱啦呱啦地语速飞快,孤宰的耳边就像是炸响了一连串的炮仗。

孤宰听得不是很清,不过看她的样子,他就知道她是不会再讲一遍的了。

“好了好了,我的时间到了,我先走了。”

言讫,她人就不见了,简直比鬼魅还鬼魅。

然而,孤宰这时才发现了个很严重的问题,他俩磨叽了半天,到现在他还是不明白,该如何转动脚下这个方圆几十丈的大转盘。

趴在地上推?恐怕累死他,它也纹丝不动吧。

突然孤宰灵机一动,按照套路,应该有什么启动口诀之类的,于是他就开始了:

“苍天啊,大地啊,万能的神啊,请赐予我力量吧……”

“妈咪妈咪轰,妈咪妈咪再轰,妈咪妈咪轰死它……”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牛鬼蛇神快快现身助我……”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生给我点神力吧……”

……

呼喝了半晌,可回答他的,只有一小股不知从哪里吹来的风儿。

“难道这个转盘之灵是西方嘞?对,一定是这样的,容我再试上一试。”

“主啊,我的父神,我信靠你,我相信你能听到我的呼唤,并赐予我超越凡俗的力量。奉耶稣之名,阿们!”

“这回总该行了吧。”可是过了几分钟,除了又吹来一小股风儿之外,偌大的空间就毛都没有了。

“难道不是基督教的?”孤宰纳闷,可自己一时又找不到其他神了,眼珠一转,心一横,他就再次大喊道:“破喉咙,破喉咙,你在哪里呀,快来救我,快来救我,破喉咙……”

“凡王之血,必以剑终,路明非,ineedyou……”

“我为天帝,当镇世间一切敌……”

“斗气化马,恐怖如斯,何方神圣,敢不敢下马一战……”

“我为王者时,众生皆为王……”

……

孤宰接连喊了一二十嗓,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对于今天所发生的一切,他已经不能用常规思维来对待了。

然而,换个思维还是没得什么卵用,甚至他还瞎编了几句,可除了尬风,还是尬风!

“算了,我选择放弃,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我就不信她把我拐到这里来,会眼睁睁地看着我死去。”

孤宰计议已定,就准备好好睡上一觉,他希望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可又怕真的只是一场梦,毕竟有谁不渴望超凡呢?

就在这时,一股宏大而浩瀚的声音,就从他身下的转盘里传了出来……

第七十八章 九转之灵

“指令正确,九转命盘第一千零一次抽奖即将开始,请调整好呼吸,做好心理准备。”

孤宰刚躺下就被这段机械的话语给震惊了,他之前以为那个少女就是转盘之灵,谁知从头到尾他都被耍了,真正的抽奖是需要特殊指令的。

什么狗屁的调查问卷,全都是那个少女在故意消遣他,难怪她最后走得那么急,肯定是做贼心虚,畏罪潜逃。

“可真正的指令又是什么呢?刚才我说的太多了,究竟是那一句呢?”

孤宰使劲儿地回忆了一下,可全都有可能,索性就放弃了思索,自我安慰道:“管它呢,只要能抽奖就行,不是有句话叫‘知道的越多就越危险’吗,我还是知足吧。”

于是,他就从转盘上站了起来,对着半空高喊:“我已经准备好了,开始吧。”

“吧”字刚出口,孤宰就感到自己正缓缓地往上升,心里不由一慌,难道那个少女又在戏弄他?

孤宰朝四周看了看,就看见原本浑然一体的大转盘,在他所站的地方,硬生生地凸起了一个小圆台。

不大不小,刚好够孤宰立足,并且还在缓缓地朝圆盘的中心移去,他这才放下心来。

可就在这时,转盘上的九条分割线,突然光芒大放,像逆空飞射了九挂冲天之喷泉,各色不一,黑白红橙黄绿青蓝紫,一共九彩,美难言说!

渐渐地,孤宰就移到了圆盘中心,宛如置身于漫天氤氲之光雨,好似变成了天地间的命运之神,掌握无数人的生命轨迹,这种感觉让他不禁有些迷醉。

须臾,这种迷醉就被一连串的咔咔声给打断了,转盘下仿佛有无数个旋转不休的齿轮,正进行着某种玄妙莫测的运转。

时而两两顺三圈,反四圈;时而个别又突然停住,咋一看毫无规律,但细细分析之后,又好像遵循着某种难以言说的天地妙韵。

而石质的转盘表面,从孤宰所站圆台的下方开始,依次出现了八道全新的分割圆环,像九彩的湖面从中心涤荡出了八道均匀的涟漪。

一刹时,整个圆盘就被分成了八十二块区域,除却孤宰所在的圆台,就是九九八十一之数,这是否意味着什么呢?

孤宰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因而只能耐心地干瞪眼。

就在这时,不知从哪里传来了一股不可抗拒的神秘之力,一下子就把孤宰压坐在了圆台上。

紧接着,仿佛有个无形之人强行操控了孤宰的身体般,他的腿不由自主地盘曲在地,左右两腿互压。

他的手结了个奇怪的手印,抱于小腹,他的眼睑像两块被强拉下来的幕布,任由他用力睁,也睁不开。

孤宰此时唯一能做的活动,好像就只剩下心理了。不过,他也不十分害怕。

一是因为以前小说中毒太深,神经过于大条;二是因为如果真的有牛鬼蛇神之类的,欲要害他,早就可以动手了,根本不用如此大费周章。

因此,孤宰很肯定,这一切一定是那个冥冥之中的转盘之灵干的,无需害怕。

可孤宰非常想吐槽的是,明明一句话就能搞定的事,那个狗逼的家伙却非要强来。

真不知道它是否只是为了单纯在他面前装个逼,好让他对它心存敬畏,顶礼膜拜!

然而,孤宰刚吐槽完,马上就得到回应了。

原本他空空荡荡的脑海,霎时就像被人用电钻硬生生地钻开了般,突兀地闪现了一幅气势恢宏,古老沧桑的转盘俯瞰图!

孤宰虽然闭着眼睛,却有一种看见的感觉,好似他的眼睛正反转过来盯着自己的脑海。

他还没明白这是啥子意思,脑海里就突然响起了几声念咒般的声音:

“临兵斗者皆数组前行……”

“嗡嘛呢叭咪吽唵呗……”

“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

“乾坤震巽坎离艮兑光……”

……

轰隆哗啦地混杂成一团,孤宰只隐约听清了几个。

这种声音持续了十几分钟后,他脑海中的转盘好如过热的马达,飞快地旋转,刚刚他听到的那些咒语凭空出现,也跟着转盘旋转不已。

九彩的光雨,飞旋的乱字,咔咔咔的齿轮咬合声,以及一幅古老恢宏的动态俯瞰图,孤宰的脑海宛如正炒着一锅大杂烩,各色的‘菜蔬’飞舞得热火朝天。

然而,孤宰已经感觉不到身体的存在了,甚至分不清自己此刻到底是生是死,像极了一个旁观者的视角,也仿佛一个正看着自己尸体的幽灵,对于发生的一切,除了心理活动。什么也不能做!

命运再次将孤宰推到了不知预知的地带……

第七十九章 父母

然而就在这诡异至极之际,一个铜绿色的大鼎从天而降!

“嘭”的一声,就砸在了飞旋的转盘上,仿佛一下就震碎了禁锢在孤宰身上的神秘之力。

而孤宰好似回魂般,再次感觉到了身体的存在,脑海中的大杂烩随之消散一空。

“九转,你过了。”

大鼎上不知何时就出现了一个长发飘飘,一身青衫的男子,声音中带着几分愤怒的威严。

背对着孤宰,所以孤宰无法得见他的脸。

“哦,哈哈哈,本座做事,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后起小辈说三道四,换成你老爹还差不多。

我劝你最好识相点,快给我闪开,如若坏了我的大事,嘿嘿。”

一个尖利而诡异的声音,从下方的转盘里,渐渐扩散开来,越来越尖利,越来越慑人。

“很久没有人敢以教训的口吻跟我说话了,你还是这个宇宙纪以来的头一个。

那么今天,就让我这个后辈,来领教一下所谓的前辈!”

大鼎男话一完,孤宰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只见他脚下的大鼎,突然就冒出股青光,融到了九条分割线中青色的那条里。

刹时间,青光大作,一下就掩盖了其它所有光。

紧接着,之前旋舞的乱字中,有九个奇怪的字符就突然停下,又飞快地组成了一把九色字符之剑。

逆空而上,坠天而下,隐隐缠绕着无数雷霆与火焰,剑到之处,好似刺出了一条小型的黑洞。

与此同时,转盘下方突然就飞出了条九彩的铁链,无数的齿轮以某种诡异的方式附着其上,刺嘎刺嘎地急旋,像一群魔鬼在尖叫。

孤宰连忙闭上眼睛,堵起耳朵。

开玩笑,这种级别的战斗,光声音及碰撞瞬间的火花,就可能让他变成小聋瞎,但更有可能是直接把他轰成渣。

可这回却是孤宰多虑了,字符剑与九彩链一碰上就两相涅灭,无声也无息,无火也无光。

仿佛在碰撞瞬间产生了个小型的黑洞,把所有的声光力电热都吸收了。

这要是被孤宰看见,其嘴巴就不知能装下多少个鸭蛋了。

“无耻的小辈,竟然三欺一,有种单挑单,我的九转命运链不把你们搅成渣,我就吞粪自尽!”

孤宰等了约莫半分钟,预料中的强大冲击波迟迟不到,反而却听见转盘下方传来了几句愤怒的咆哮。

他猜想应该是大鼎男打赢了吧,可这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究竟谁好谁坏,这一切又是怎么回事?

还有说好的抽奖呢怎么转了半天,老是转出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你可以睁眼了,此刻那个老东西应该回去疗伤去了。”

孤宰的耳畔响起了一个温和的声音,他也大胆地睁开了眼睛。

却发现大鼎男依旧站在大鼎上,没有转过身来,孤宰还以为他是在自己身旁说的呢。

思量了两三秒钟,孤宰心里就有了个大致的猜想,只是无法确定,他决定先问上一问,试试大鼎男的口风。

毕竟这几番下来,孤宰已经领悟到,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把命运寄托于虚无缥缈运气,实在是需要很大的勇气,一个小差池就有可能让自己,被别个卖得连裤裆都不剩。

可孤宰还没开口问,男子就像已看破了他的小九九般,略带教训地说道:“这个时候,你终于晓得要小心谨慎了,千万别中二地认为自己是什么主角,永远死不了之类的。

这个世界真正的主角,从来都只是更强者,谁更强,谁才是主角!”

孤宰的心思被看穿了,他也不奇怪,要么大鼎男会读心术,要么就是会读微表情,他更相信是后者。

而且,孤宰也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说,所以就调凯似的发问:

“你为什么要帮我?我可请不起你这样的保镖。难道是路见不平一声吼,该拔刀时就出手?”

“哈哈哈,我也希望我能有那样的胸襟,可那样的我,早就死在很多年前了。

这世间本就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恨情仇,帮你,只不过是为了还你父母的人情。”

顿了顿,男子又兀自感慨道:“而这世间最重的债,又莫过于人情!”

“我父母?”

听到这个名词,孤宰就把刚被激起的心,兀自沉了下去。

不用大鼎男多说什么,孤宰也能猜到,他的父母要么就是为了拯救人类,而不得不奔波在外,出生入死。

所以就只好把他寄养在孤儿院。

要么就是为了达到某一境界,而深入险地,再者就是什么狗血的万古大计,与什么邪恶势力苦苦斗争之类的。

孤宰没想的是,这样狗血的情况,竟然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顿时就觉得不那么狗血了。

总之,这十八年来,他都是一个人过来的,从小别个就骂他有娘生没爹养,怪胎,死弃儿等各种难听的绰号。

因为孤儿院其他的小朋友,最差的一年也有人来看过几次,而他……

可能除了出生的时候,父母看过他一眼,之后他们就像人间蒸发了般,杳无音信。

任凭孤宰如何地哭,如何地闹,也实在没有人知道他父母去哪里了。

从那时,孤宰便认为他的父母已经死了,也从那时,他就不哭不闹了……

现在突然又听到父母这两个字,他心里说不上多么激动或难过,只感觉自己仿佛已失去了什么,心里空捞捞的,不十分自在。

孤宰也十分明白,他的父母是十分爱他的,只是这种爱迫于无奈,无法被付诸于实践罢了。

也许要不了多久,他就能见到他们了。

可,这可能吗?

如果真是这么简单,他的父母又该是多么狠心的人,才能狠得下心把自己的骨肉抛弃了十八年!

十八年呐,从嘴里说出来,只需喉结轻轻地滚动个两三次。

然而,落在一个孤儿的头上,又该是怎样孤苦与漫长?

第八十章 十八岁生日礼物

孤宰一个人静静地站着,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心里很杂乱。

就像一片很久无人来过的湖面,天上突然掉下一颗大石头,激起的涟漪,久久不能平。

也不知过了多久,涟漪终于消逝了,孤宰又恢复了从前的神色,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

现在,他只想搞清楚,从问卷到转盘,再到大鼎男,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可当他重新打量四周时,却发现偌大的空间里,除了远处漂浮着的、越来越远的尘埃,以及脚下千沟万壑的转盘,就别无其它。

大鼎男不知在什么时候就走了,孤宰真希望他还在这儿。

虽然孤宰觉得他说起话来有些严肃与冰冷,但最起码是个活人,能陪他说说话。

他已经尝够了一个人的活法,他觉得十八岁了,应该遇见一个全新的自己,创造自己全新的世界!

然而,现在的情况是,他很有可能要被困死在这个死寂的空间里。

因为这个转盘就好似一个虚空中的二维平面,其下方也是一眼望不到底的虚空。

孤宰不知道自己掉下去会不会死,就算不会摔死,也会像一朵小花儿一样,日益枯萎,最后死亡。

无奈,孤宰只敢站在转盘中间,朝四周大喊:“有人没有?救命呀…有没有人?救命呀…anyone?help,help……”

可回答他的貌似就只有回声,孤宰不禁有些恐慌。

他还年轻呀,才十七八岁,还有好多好多的愿望。

他还没有牵过心上人的手,还没有吃过天底下好多好吃的东西,也没有去看过许多的好风景,难道真的就要葬生在这里了吗?

按照小说里的套路,金手指那什么的,也该出现了吧。

然而,任由孤宰如何地呼天抢地,除了回声还是回声,他整个人不由地就瘫软在地。

这时,孤宰却发现脚底下正压着一张纸,他激动得差点大叫了出来。

就像沙漠里将死的人,看见了一片芳草萋萋的绿洲,激动之情,自然难以言说。

孤宰连忙拿起来,发现上面有字,可一眼扫去,就没有几个是地球人认识的。

只有结尾处的几个,依稀看起来像中文,不过歪歪扭扭的,甚是难看。

好在孤宰从小练的就是“丑书”,认得出来,只见结尾写道:

“你父母给你准备的十八岁生日礼物,我已经给你存放在虚空中了,你只需要对着空气说出这三句召唤语,就可以看到它了。”

孤宰这时才想起,今天的确是他十八岁的生日,从2000年9月5日,到今天的确已有十八年了。

以前那个被放在孤儿院门口的小婴儿,也即将成为一个小男子汉了!。

不过,他从来没有过过生日,因而自然就忘了。

现在想起来,他应该吃碗长寿面,自己唱唱生日歌,为自己十八岁以后的世界,许下一个美好的愿望!

可如今,这一切都只能是空想了。

孤宰叹了口气,收拾好心情,把纸折好放进了兜里,虽然对纸上之言将信将疑,可再三想了想,还是喊了出来:

“我成王者时,众生皆为王!”

至于第二句,孤宰就有些犹豫,还好四周没有人,所以他就清了清嗓子,大胆地把它唱了出来:

“小薇啊,你可知道我多爱你,我要带你飞到天上去。”

然而,说完前两句,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孤宰不禁心生纳闷:

“按照奇珍异宝出世时的惯例,现在不应该出现紫色东来,天女散花,地显金莲之类的吗?

或者风雷大作,地动山摇也行啊,怎么毛都不现一根,难道父母给自己准备的,只是狗血的地球玩具?”

无奈,孤宰只得把第三句念了出来:

“复活呵,复活呵,不在坟墓中复活,就在坟墓中死亡!”

念完了,孤宰由期待转为了小紧张,生怕这又是一个骗局,生怕什么父母都是梦。

因此,他瞪大了眼睛,仔仔细细地搜索着,由近及远,不放过任何一丝空气。

甚至还趴在地上,费劲儿地往每一个地缝里察看。

边做这些,他还边重复那三句召唤语。可半个小时过去了,依旧毛都没有一根。

孤宰彻底放弃了,他终于明白,这回自己又被骗了,这一天下来,被连骗了三次,看来那个龟少女说得不错,他果然是一个智商一般的家伙。

不过,他非常疑惑的是,这些人骗他,究竟是为了什么?

骗钱?

算了吧,一个孤儿,能有几分钱。

骗色?

虽然孤宰自认为自己也有几分姿色,可也用不着这么大费周章吧,直接给他说一声,他招了还不成。

排除前面两个,只剩下这些人闲得蛋疼,拿他寻开心的可能了。

说不定,他们还是团伙作案,早在几天前就给他吃了什么精神类药物,此刻眼前的一切,都全它妈是扯蛋的幻觉!

孤宰看过很多类似这样的电影,心里猜想,这帮人说不定正一边看着他,一边吃薯条,喝阔乐,一边笑呵呵。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孤宰明白:要想让一帮闲的蛋疼的人,放弃一个蛋疼的想法,唯一的办法就是像条懒猪一样,放弃所有的挣扎!

而在所有放弃里,睡得像死猪一样,则是不动而屈人之兵的最高境界!

想通了所有前因后果,孤宰就找了块没有地缝的地方,倒头趟了下去。

看着空空荡荡的、一眼望不到顶的空间,孤宰不由地幻想,要是这个就是他现实中的房子就好了。

虽然空荡,但好在视野开阔,不冷不热又安静,一走进来,就宛如与纷扰的世界隔离。

以后,他再找个好工作,找个中意的,生两个小宝宝,一家四口,就在这个大房子里,永远幸福快乐地生活!

想着想着,孤宰的瞌睡就来了,自然而然地阖上了双眼,默默地告诉自己,一觉醒来,这一切都会好的,全是幻觉。

然而,就在他将睡未睡之际,耳畔就突然响起了个人的声音……

第八十一章 长着眼睛的手机

“主人,这不是幻觉。”

孤宰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大叫了一声,随即就对四周喝道:

“谁呀,有种就出来,你我单挑单,我的九转命运链不把你搅成渣,我就吞粪自尽!”

孤宰模仿了下那个转盘,看能不能吓跑刚刚像鬼一样突然就窜出来的声音。

孤宰明白,那个神秘之人,应该就在他的身后,他能感觉得到,此刻有一双眼睛,正像盯个猴子般地盯着他。

他也明白,只要一转身,那人就会飞快地再此藏于他的身后。

所以,孤宰在等,在等一个机会!

“你再不出来,我可就要发大招了。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要好好珍惜呦!”

“呦”字一出口,孤宰的脑袋就极快地转了一下,然后又飞快地转了回来,整个过程用了不到零点零几秒。

然而,并没有出现所谓的神秘人,只有一部不知什么牌子的智能机,静静地悬浮在他的面前。

孤宰也不觉得奇怪,心想应该是某种磁场的缘故吧。

可下一秒,孤宰就呆住了!

只见那手机的屏幕上,突然长出了双眼睛,弯弯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宛如蝶翼轻分,水灵明净的眸子,恰秋日之山泉。

此刻,这一双亮晶晶、水灵灵的大眼睛好似含着笑般,正好奇地打量着孤宰。

孤宰立时就被它呆萌的眼神给吸引了,竟不觉得诡异与害怕,反而还十分欣喜。

不用猜也知道,这应该就是父母给他准备的礼物,简直棒极了。

心里也好似流过有一股涓涓之暖流,一股从未体验过的感觉包围了他,这也许就是所谓的父爱与母爱吧!

“你的眼睛是真的吗?好神奇呀,你不会是有生命吧?”孤宰的好奇心爆棚,忍不住地问。

“真的假的,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能看东西。

至于有没有生命,应该还没有吧,因为生命能自我繁衍,我现在还不能。”

它的声音略微奶气,就像个刚学会说话的婴儿。

孤宰觉得它充满了喜感,所以又开心地问道:“哦,那你是什么牌子的,内存有多大,像素好不好,我父母从哪里买的你?”

“牌子?主人是说名字吗?主人给我取一个吧。

至于内存,应该很大吧,每个人对大的定义都不同。

像素的话,目前应该和千里眼差不多吧。

至于上一任主人在哪里买的我,我就不清楚了。”

它说得一板一眼,仿佛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愈加灵动,声音也越来越甜美,孤宰光听着都是一种享受。

他真好奇眼前的这部手机是哪里产的,设计师未免也太逆天了吧。

孤宰越看它的眼睛,越觉得是真的,越听它的声音,越觉得像个人,好似还带着自我的小情绪。

“那我以后就叫你小薇,你觉得如何?”

孤宰想起刚才的召唤语,觉得甚是喜欢小薇这个名字。

小,可爱娇小,灵动喜人也;薇,清秀吉祥,伶俐多才也;小薇,寓意天真善良,清纯美好!

“小薇,小薇,我叫小薇,我有名字了,我有名字了,柯柯,柯柯……”

它就像一个天空的小精灵般,围着孤宰转来转去,大眼睛里仿佛闪着无数快乐的小星星。

孤宰想要是它有手有脚的话,可能就要手舞足蹈,蹦蹦跳跳了。

转了几圈,好似累了般,它停在了孤宰的肩头,奶声奶气地出声儿:“主人,给我设个新的召唤语吧,这样以后别人就无法强行解密我了。”

“召唤语?你是说密码吧?

那好,你等我想一下,我一定要给你取个霸气绝伦的召唤语,之前那个太羞耻了。”

说完,孤宰就开始搜肠刮肚,一句句网络大神的豪言,在脑海中一一略过。

“手握日月摘星辰,世上无我这般人!”

“太孤傲了,和我的气质不符,排除。”

“天不生我李淳罡,剑道万古长如夜!”

“我唯一用过的兵器就是那把西瓜刀,也不会剑,而且我的名字只有两个字,也不好改编,算了。”

“待到阴阳逆乱时,以我魔血染青天!”

“这句又太沉重了,况且我是人,不是魔或神,再想一个吧。”

“要不就斗气化马,恐怖如斯,这句又太逗了,要被人笑。”

孤宰在脑海里自我斗争了小半会儿,嫌这嫌那,总是感觉差个味儿,又看了看小薇,想叫它出个主意。

突然就灵机一动,对着小薇高声道:“小薇,出发吧,我们一起去征服全世界!”

……

第八十二章 复制粘贴和剪切

霸气中搞笑侧漏,狂傲中热血沸腾!

这才是孤宰想要的味儿,果然什么东西都还是原创好,尤其是站在那么多巨人的肩膀上。

“召唤语,修改成功,小薇已准备就绪!”

“出发!”

孤宰努力做出一个绝世人物应有的风姿,可向前走了几步后,他突然意识到了一个严重问题。

搞了半天,他还是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到底如何才能脱困。

于是孤宰就侧过头问肩上的小薇:“小薇,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我们该如何离开这个大转盘呀?”

“报告主人,这里是九转命盘的本命空间。由于九转之灵背叛了天穹大学,想以主人为鼎炉,挣脱转盘的束缚,幸亏天帝后人相助,主人才逃过一劫。”

听小薇这么一说,孤宰好像就明白了很多事情,原来之前被神秘之力所操控,就是在进行夺舍。

孤宰还以为这样做是为了待会儿抽完奖后,好接受某种神秘的洗礼。

看来这回差点就被卖得心甘情愿了,是应该好好谢谢那个大鼎男,虽然此前也有猜想,可不是确定。

不过,孤宰还有个地方想不通,那个龟少女又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来,又突然走了?

按照道理,她应该没有骗孤宰,没理由呀。

孤宰将这些问了小薇,可小薇说,当时天帝后人尚未带它来到此地,所以无法探知当时的情况。

整理好思路,孤宰决定先想办法离开这里再说。

他再次从兜里拿出了那张纸,仔细察看,说不定能找出什么隐藏的线索。

“小薇,你能识别这些是什么字吗?也许离开之法就在其中。”

孤宰把纸摊开,对着肩头的小薇。

“可以倒可以,只不过上一任主人为了锻炼主人,特意给我设置了功能锁。主人只有完成了相应的任务,才能解锁我的识别功能。”

小薇从孤宰的肩上飞了起来,很认真地回道。

“哦,还有此种操作?”孤宰又一次刷新了对小薇的认识。

想了想,孤宰继续问道:“那对新手总该有什么优惠吧?像王者荣耀一来就会送英雄,饿了么首单立减十五元之类的。你呢,你有什么?我猜一定很逆天吧。”

“主人真聪明,这也能猜到,上一任主人也特意为主人设置了三次三项免费功能,分别是两次复制,三次粘贴和一次剪切。”小薇回道。

“复制,粘贴和剪切?你不是在耍我吧,这三项还需要解锁?必须给我一个完美的解释。”

孤宰听到小薇的回答后,就不禁想起了《吃面》里宋小宝对海参发怒时说的:

“海参炒面,海参呢?被你给吃了呀,还是炒掉了?必须给我一个完美的解释。”

“哈哈,主人误会了,这三项可不是那些寻常手机能有的。

复制是说,主人可以复制钻石强者以下,任何之人的任何技能!

而粘贴是说,主人可以将复制得来的技能,原封不动地粘贴在脑海中。

至于剪切,那就更牛了。相当于强行剥夺别人的技能,再利用粘贴,直接嫁接到自己的身上,具体怎么操作,以后主人就明白了。”

小薇的声音突然就专业了起来,有种职业推销员的味道。

孤宰也听得一愣一愣的,心跳加速,脑海中幻想不停,同时激动地咆哮道:“复制,粘贴,剪切,这它妈太完美了。”

“柯柯,这解释,完美不?”小薇笑了笑,“我还有其他更牛的功能,只不过上锁了而已,主人可以慢慢来,不着急。”

“嗯,非常完美,不着急。”

孤宰强行按捺住激动的心绪,看来父母准备的这个礼物非同凡响呀,说不定自己真能凭此走向人生之巅峰!

可问题又来了,现在他们到底该怎么办呢?孤宰又陷入沉思。

小薇转了转水灵灵的大眼,就主动出声儿:“主人是否正在为如何离开而发愁,不用太担心。

早在你把我召唤出来的时候,我就把这里的情况,发给了天穹大学天网部,相信他们的救援部要不了多久就会有人来。”

就在这时,咔擦的一声,像是有人打碎了玻璃,离孤宰四五米处,凭空出现了一个空间漩涡。

“主人,有人来了,我先回避一下。”

说完,小薇就闭上了水灵灵的大眼,原本的呆萌可爱,马上就变为了普普通通。

孤宰马上一把抓过小薇,放进裤兜,摆好神色,准备迎接出来之人……

第八十三话 马衲鸡丁

孤宰刚准备好,果然,马上就有一个男人从空间漩涡中走了出来。

五短身材,略微发福,满面红光,笑意盈盈,看起来就有种莫名的喜感。

孤宰只见他笑着朝自己走了过来,并自我介绍道:

“你好,孤宰小兄弟,我是天穹大学快穿学院招生部的马衲鸡丁老师,你非常幸运地被我们快穿学院录取了,我是来接你的。”

“哦,你就是那个…那个招生界大名鼎鼎的招生精英马老师呀,久仰久仰!”

孤宰一听来人是来救他的,本能地选择了忽悠加拍马的套餐a。

他这也是没有办法,现在垃圾回收行业的竞争,也不是一般的激烈。

楼下去年刚中了一百万养老金的老王,不仅不在家好好养老,反而每天都是闻鸡起捡,戴月而归。

他走到哪里,哪里就被‘扫荡’成一片‘甚洁’的天堂,大有一种街道不空,势不养老的疯狂!

还有对面楼的文盲张奶奶,硬是克服了种种困难,开通了支付宝加微信服务,二十四小时在线语音或视频,随时随地手机支付,那服务别提好周到。

尤其是她那愈加精湛的演技,分分钟泪流满面,上到眉毛,下到嘴角,整张脸无一不是她博取同情的大杀器。

要是她真穷,那也就算了,关键是她虽然女儿开豪车,自己住豪宅,不过硬是把收废品当成了终生之爱好,每日都乐此不疲。

有这样强劲的两个对手,孤宰不得不另辟蹊径,专门为不同人士制定了相应的套餐服务。

比如,对于大学老师这样收入可观,社会地位也较高的成功人士,就采用套餐a,忽悠加拍马,一回一个准。

孤宰一听来人是个大学老师,就自然而然地选择了套餐a。

然而,马衲鸡丁听了,却有些疑惑,孤宰为什么会认识他。

因为他们招生部在地球的招生工作,是秘密进行的。

按道理,孤宰是不可能认识他的,除非孤宰家祖上有人来过万界中心,可资料显示他又是一个孤儿,这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可才疑惑不到几秒,他就欣然接受孤宰的马屁了。

这大概就是某个哲人所说的“我们可以抵制他人的嘲讽,而对于赞美,却无能为力。”

并且,他越看孤宰就越喜欢,甚至脑海中还闪过了收孤宰当干儿子的念头。

不过,他突然想起还有正事未办,所以就立刻正色道:“孤宰小兄弟,等我们到了学院再好好聊,现在还是快走吧。

不然,等那个堕欲之后的九转之灵腾出手来,那可就麻烦了。”

马衲鸡丁一边说,一边对着空气写写画画,嘴里还念念叨叨,可既没有出现超炫的神光,也无类似符咒般超燃的线条。

孤宰只看见周围的尘埃,正慢慢地朝马老师的方向移去,渐渐地,一个尘埃漩涡就成形了。

“你准备好了吗?快到我的身后来,抱紧我的腰。不然,以你的小身板儿,很容易就被空间引力差给一分为二。”马衲鸡丁头也不回地道。

孤宰自然不十分情愿,毕竟这样自己的初抱就没了,尤其是如此风骚的身后抱,尤其是抱一个比自己矮两头的男萝莉,刚抱上去还是有一丢丢别扭的。

然而,当轰的一声后,那个尘埃漩涡就坍塌成了一个小型的‘黑洞’,马衲鸡丁解释道:“这是我用暗物质打开的空间通道,不用怕,抱紧我就好了。

待会儿听好我的指令,我们一起跳。”

孤宰深吸了一口气,看着眼前一人多高,里面乌漆嘛黑,不知通向何方的通道,双手就不由地抱得更紧了。

一种叫安全感的东西,仿佛正从这个男人的身上,透过双臂,传到他的心里。

在这一瞬间,孤宰甚至还幻想,如果抱着的这个男人,就是自己父亲的话,也还就将就了。

可他的幻想马上就被打断了。

“预备,三,二,一,ijeep,youjeep,走你!”马衲鸡丁纵身往洞里一跃。

孤宰正震惊于他风骚到爆的口令时,马上就被一股大力带着往前倾,迎面而来的撕扯之力,立刻就让他恐惧得双眼紧闭,心跳飙升,大脑空白。

“这天底下,还没有谁能从我九转的地盘偷人,你们两个都给我留下来吧。”

一声狂得没边的大喝从背后袭来,紧接着就是一股撕天扯地的巨力,狠狠地朝两人袭来。

顿时,两人就像被两个大力士对扯着般,骨头咔咔咔地响个不停,全身肌肉也刺啦刺啦地两两分离,又宛如一坨橡皮泥,时而被扯成面筋,时而变成薄片。

孤宰甚至已经感觉不到身体的存在了,只有双手还在死死地抱着马衲鸡丁。

马衲鸡丁意识还算清醒,好在他已将保护之光笼罩了孤宰,大大地减轻了撕扯带来的痛苦。

否则,还不用到被撕碎,孤宰就会被撕碎之前无法言说的痛楚,给折磨得身心俱灭。

然而,照这个情形,也坚持不了多久了,马衲鸡丁不由地破口大骂:“你它妈的九转之灵,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

难道英明如我,今天也会出师未捷身先死?”

咬了咬牙,马衲鸡丁使了一招移形换位,同时运起体内仅存的暗物质,将一半打入了孤宰的体内。

霎时,孤宰就恢复了原形,意识也渐渐清醒。

当他睁开眼睛时,马衲鸡丁已借着反作用力,直飞向迎面杀来的九转之链。

“小子,我可从来没有为一个陌生人如此奋不顾身,你可是头一份儿。

记得以后发达了,要好好帮我照顾好依儿,老子去也!”

马衲鸡丁大笑着喊出了最后一句,同时通道关闭,孤宰就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中……

第八十四章 黑暗祖符·醉回刀

末日涯前,红日初升。

曹阿瞒牵着他的黑色绝影,位列人前,身后跟着数十位面目冰冷,杀气腾腾的铁骑。

“臣服于我吧,稼轩,从此你我横刀策马,惯看秋月春花,同争王者繁华!”

阿瞒对马前十米开外的人高声说道,言辞恳切,眸光含情,好似正看着他自己的绝世情人。

“曹老儿,别给我耍这些幺蛾子,千百年来,为了我这身修为,你可没少下功夫。

我这刚从墓里出来,你的狗鼻子就灵通地找来了,你让我很没安全感,又何谈信任呢?”

马前之人正是刚复活不久的辛弃疾。

此刻,他正提着刀,立于崖前,对峙曹阿瞒。

阳光照在他刚毅的轮廓上,在地面拉出一道道长长的斜影。

“轩兄,何出此言,当年我也是迫不得已,才让你提前沉眠的。

你也知道,历史就是一个互相逼迫的过程,只不过恰巧是我逼迫了你而已。

不管怎么说,你我都活下来了,为何不一笑泯恩仇,把酒共言欢呢?我也好就当年之事,向你赔罪。”

言讫,曹阿瞒就下令身后铁骑下山等候,没有他的命令,不得擅入,同时还让人把牵绝影一同牵走,喂食草料。

然后,他这才笑盈盈地看着辛弃疾道:“稼轩兄,这下你该明白我对你渴慕之心了吧。”

谁知辛弃疾见此却大笑了三声,随后就嘲讽道:“渴慕?你这收买人心的套路早就被后人用烂了,你以为这些年我都在睡大觉呀。”

话罢,唰地一下,辛弃疾就拔出了自己心爱的宝刀,刀身冷光激射,刀尖直指曹操。

“废话少说,我生是千秋词派的人,死是千秋词派的魂!

当年关羽大义忠刘备,我辛稼轩,又岂会弱于人!”

“稼轩兄,何必意气用事。

前不久宇宙中万星连珠,日月星三宝同天,预示着所有沉睡之强者,都将在这万界中心一一苏醒。

到那时,星河倒转,物是人非,一切都将重新洗牌。

你又何必拘泥于旧日之枷锁呢?难道是你瞧不起我曹操?”

然而,即便辛弃疾已拔刀相向,曹阿瞒依旧不急不躁地规劝着辛弃疾,可谓稳得一匹,好如一个永远都从容不迫的盖世王者,自信一切都尽在掌握。

“我知道你曹操是一个绝世人雄,可不投你,就是不投你。

要么战,要么你快给我滚开,我还有事要忙。”

曹操越是稳,辛弃疾就越是急。

“好吧,我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摊牌了,那我只好成全你。”

叹完,曹操就大喝一声:“黑暗祖符,出来吧!”

刹时,曹操的头顶就飞出了一个缓缓旋转的小型黑洞,看起来只约莫丈许大小,可其中隐隐透发而出的吞噬之力,却让整个末日涯都微微震动。

甚至连辛弃疾手里紧握着的、身经万战的醉回刀,也发出了一声声刀颤,仿佛正承受着某种巨大的压力。

“黑暗祖符?

难道就是传说中那个由吞噬祖符进化而来的天地大杀器?

那不应该是在武祖林动的手里吗?难道你。”

辛弃疾没有再说下去,心里隐隐被一股巨大的不安缠绕着。

“哈哈哈……没错,这就是吞噬祖符的进化版,黑暗祖符!

想当年,武祖林动集齐八大组符斩杀了邪魔皇,何等之风光,何等之耀眼!

也因此,八大祖符得以互相融合,互相影响,互相升级!

后来,宇宙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八大祖符重散宇宙,武祖等一干绝世之王也不知去向。

这几千年来,我走遍了大大小小无数的星球,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在一个黑洞的边缘,我找到了传说中的黑暗祖符。

至此,我曹操终于可以一争王者之荣耀了!”

曹操越讲越激动,讲到最后就狂笑了起来,好似完全沉浸在了那种历经千难万险后,梦想终成真的巨大喜悦中。

这时,辛弃疾却动了……

第八十五章辛弃疾大战曹阿瞒

辛弃疾脚尖一点,整个人就如一只轻灵的飞燕,只一刹那,夺命的刀尖就来到了曹操的颈前。

无声无息,不沾一丝烟火气!

见此,曹操右小腿猛然发力,右脚就像一颗钉子般,瞬间就插入了土里。

与此同时,他向后腰弯一百八十,借着右腿的固定之力,左腿顺势而上,使了一招“一柱擎天夺命脚”!

辛弃疾一时没注意,就被踢飞了出去。

曹操左脚一蹬,右脚就脱地而出,可他并没有乘胜追击,只淡淡地看着辛弃疾,再次劝道:

“稼轩兄,这里有两条路,一条通向王者之宝座,另一条则通向无边之地狱。

我相信你的潜力无限,但我的耐心却有限,我最后再问你一句,tobe,ornottobe?”

“一个字,战!”

立时,无数鲜红灿烈、独属于的红钻强者的暗物质之气,从辛弃疾的心脏里迸发而出。

顺着他刚劲有力的手臂,涌入了一把清光冷冽、刚直锃亮的三尺长刀中,宛如鲜血在刀锋上燃烧,周围的空气都被烧灼得膨胀炸裂。

随后,辛弃疾再次动了,只手腕微微一转,血红的刀芒就像是流动的鲜血,沿着古老而神秘的刀纹,飞快地汇聚于刀尖,宛如用刀提着一颗鲜血凝注的太阳。

说时迟,那时快,从红气入刀到红阳成形,一切都只在电花火石间。

曹操只见辛弃疾腰身一转,刀过头顶,一颗爆炸边缘的红阳,就如坠星般直奔他而来。

空气仿佛被那恐怖的高温,灼成了黑色的灰烬,红阳到哪里,哪里就坍成黑暗的虚空!

那巨大的压迫之力,越来越近,好似一头洪荒之饕餮,跨越了万年时光之阻隔,正张着血红色的大口,朝着曹操猛吞而来。

虽然如此,曹操却没有慌了阵脚,只立即运起体内无尽的红钻之气,狂涌入他头顶的黑暗祖符。

顿时,黑暗祖符极速变大,像一个疯狂扩张的黑洞,吞噬之力大开,咻地一下,就迎上了辛弃疾的坠星红太阳。

一个鲜红,一个深暗,一个即将爆炸,一个准备吞噬,一个好似生命的启始,一个又仿佛宇宙的终结!

两相碰撞,两相涅灭,狂猛的冲击余波把两人冲得身影倒飞,鲜血狂吐,衣衫破碎。

曹操险些就掉下悬崖,辛弃疾也狠狠撞上了一块大石头,腰椎错位,险些腰折。

曹操强行压住内伤,从地上翻了起来,对辛弃疾赞叹道:

“好一个破阵一刀星坠阳,果然名不虚传,要是再多给你点恢复的时间,那我今天还真是生死难料了。

不过,现在轮到你来尝尝我黑暗祖符的威力了。”

闻言,辛弃疾不惧反笑:“曹老儿,我好久没听人把牛皮吹得这么清新脱俗了。

黑暗祖符,你还有吗?

我可是亲眼看见你的破祖符,已被我的红太阳炸了个烟消云散。

快把你的狗腿子叫上来吧,现在还不晚。”

“哦,是吗?你很有自信。

不过我曹操就是喜欢在别人最自信的时候,给予其精神和肉体上的双重打击,尤其是对敌人!”

随即,辛弃疾就见曹操闭上眼,张开双手,左右手各掐了一个奇怪手印,同时嘴里念念叨叨,叽里咕噜。

巨大的不安,又再次于辛弃疾的心中,蔓延开来!

“出来吧,黑暗王符,以黑暗的名义,赐予我在光明中永生,我将为永夜的到来,奉献我毕生的忠诚和热血……”

念讫,曹操双手猛地一合,辛弃疾就见无数条黑色的铁链,从他上中下三个丹田,哗啦啦地翻滚而出。

随后,铁链又以某种诡异的角度和方式,沿着曹操的周身上下,交错纵横。

须臾,曹操就变成了一个黑色大铁球,宛如一颗地狱之星般,周围升腾着无尽的黑雾和幽蓝的怪火。

辛弃疾明白生死存亡就此一举,所以就极速调息,从怀里拿出一大把抠了千年的丹药,也不管功效如何,只如吃炒豆般,张口就往喉咙灌。

各色各样的丹药洪流混在一起,有的相互聚合,有的又自动分解,氧化的氧化,还原的还原,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奇特的反应。

辛弃疾只感到时热时寒,时胀时缩,时而疼痛难忍,时而又快活似仙神……

可谓是真正的“”身不由己,百感交集”,要不是充斥在四肢百骸中的力量越来越强大,他恐怕早就放弃反抗。

此刻,生死就在一瞬间!

也正在这时,大铁球里传来了曹操的声音:“吞魔符凯,合体!”

紧接着,轰隆的一声,无数的铁链就像是瞬间融为了铁水,曹操的身上出现了一副黑气腾腾、威风凛凛的炫酷铠甲!

像极了黑化后的帝皇铠甲,他的肩后还飞舞着一件好似由黑雾与蓝火混合而成的拽炫披风。

“辛弃疾,融于我吧,成为荣耀黑暗的一份子,我将赐予你在黑暗中永生!”

曹操的声音也彻底变了,多了几分令人可怖的诡异!

同时,他整个人就如一个人型黑洞般,唰地一下就飞到半空中,随即又咻地一下,向着地上的辛弃疾坠砸而来。

此刻,辛弃疾也感到药力达到了巅峰,狂吼一声就逆空迎了上去,巨大的反冲力,使坚硬的花岗岩地面,霎时间分崩离析。

两人恰如坠天的陨石撞上了冲天之火箭,只一眨眼,天空中就好似爆开了一朵炫丽的烟花。

那碰撞后巨大的爆炸声,把山下数十匹久经沙场的战马震得仰天嘶鸣,铁血的骑士立刻飞身上马,挥鞭上涯。

待得他们飞马而至时,只见曹操一人立于断了半壁的崖前,望着时而翻滚雷电,时而腾空烈焰,时而猿啼鹤唳……光怪陆离,难辨真假的末日涯底。

一时之间,众人都沉默了。

五六分钟后,一个面容清秀的小骑士率先打破了沉默:“主公,那辛弃疾掉下去了?”

“他已经中了我的黑暗坠星拳,筋骨寸断,五脏俱损,活不了多久了。

虽然没能吞噬掉他千年的红钻修为,不过这样的敌人值得尊敬,我们去找其他人吧。”

说完,曹操就飞身骑上自己的绝影,率先融入了无尽的林海,其他人也立刻挥鞭跟上,一时无话。

而约莫在十几分钟前,末日涯底突然就迎来了一位陌生的客人……

第八十六章 刁蛮小巫女

“马老师……”

孤宰大叫着从昏迷中惊醒,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一个梦,使劲儿地回想,又记不清之前发生了什么,脑海里一片混乱。

脑袋有些痛,他揉了揉太阳穴,然后就开始打量四周,发现自己正挂在一颗歪脖子树上。

树下几颗大蘑菇,五颜六色,丈许粗细,人样多高,厚厚的蘑菇朵儿宛如一幢幢小房子。

孤宰从树杈上翻坐起来,背靠在主干上,随后检查了下自己身上的情况,发现只有一些皮外伤,并无大碍。

可他感觉凉嗖嗖的,全身只剩下十几根布条,随意地耷拉着,活脱脱的一个穿越版山顶洞人,好在隐私部位并没有走光。

忽然,他好像想起什么重要的事,连忙在自己凌乱的裤条上摸来摸去。

须臾,孤宰发现了一个让他彻底绝望的事实:小薇被他弄丢了!

“怎么办?怎么办?小薇,你在哪里呀?”

孤宰急得大喊,突然他灵机一动,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对着空气就一阵乱唤:“小薇,出发吧,我们一起去征服全世界!”

没错,这个时候他想起了小时候看过的动画片,里面的主人公只要一喊出某种秘密的口号,相应的机甲或精灵就会出现在其身边,同其并肩作战。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远处传来的一两声猿啼虎啸。

“难道没有用?还是小薇没听见?”皱了皱眉,孤宰又大喊了两遍。

这时,不知在哪处神秘的空间里,小薇在屏幕上睁开了她的眼睛,与此同时,音筒里响起了一段机械的语声:

“收到三遍召唤语,进入强行开机自主找回模式,定位完毕,空间分解,瞬移开启!”

音毕,小薇渐渐虚化,随即原地消散,约莫一两秒后,就闪现于孤宰的眼前。

孤宰还没反应过来,耳畔就传来了一段机械的声音:开机完毕,请主人选择性格模式:

a呆萌可爱型

b高冷御姐型

c清纯学生妹

d刁蛮小巫女

请选择!

“呆萌,高冷,学生妹,小巫女。”

孤宰一时间有些纠结,所以他就恬不知耻地问道:“还有其他类型吗,我可不可以每小时换一种,有没有类似酷狗音乐中随机播放,顺序播放之类的?”

“我们一共有26种初始性格,主人可以根据自己的品味进行自主搭配。不过由于现阶段主人段位不够,暂时还无法享受全部服务,所以请多多包涵,多多努力!”

“是这样啊,那我选择小薇吧,你把她给我就可以了。”

孤宰想了想,觉得还是小薇好。

“sorry,主人。小薇属于高级体验模式,由于刚才人机失联,小薇已进入沉睡模式。

如果主人实在为难的话,的确可以随机选择,不过要三十天后才可以重新更换。”机械音有条不紊地回道。

“那好吧,小猫咪点到谁我就选谁。”

边说孤宰就边对着屏幕上的四个选项点了起来,最后的“谁”落在了d上:刁蛮小巫女。

“主人请确定是否选择d?”机械音像是会感应般随即便发问。

“好吧好吧,就d了,反正都只看得见眼睛。”

孤宰心有遗憾,他真希望这个神秘的手机能像《魔幻手机》中的傻妞一样,也有真人模式,那样就再不用担心什么脱单不脱单了。

“那好,绝版天机即将进入刁蛮小巫女形态,请主人做好准备。”

言讫,机械音就好似石沉大海,孤宰心中也不由自主地升起了期待。

少焉,孤宰就注意到手机屏幕上出现一双不同于之前的眼睛。

如果说小薇的是清澈如水,可爱呆萌,那么现在的则是炯炯如火,妖冶刁魅。

又片刻后,一个傲娇的声音响了起来:“嘿,傻小子,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呀。”

听此,孤宰就大为纳闷:“难道它不应该叫自己主人吗,还是这就是‘刁蛮小巫女’的本色内涵?”

随即他就恍然大悟,难怪刚刚那个机械音提示做好心理准备,原来如此啊。

其实,他也不喜欢主人这个称呼,只是之前没来得及纠正小薇,现在被小巫女一来呼作“傻小子”,孤宰不仅不恼,反而觉得很亲切。

然后,孤宰就下意识地问道:“小薇,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哼,不要叫本姑娘小薇,本姑娘可是名有姓的。”

语音一落,屏幕上的眼睛就对着孤宰翻了个白眼,简直不要傲娇!

“哦,那敢请姑娘将芳名相告,也好称呼则个,顺便能否告诉在下,之前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孤宰马上配合她,语调换成了一个文雅书生,也就在见到手机的时候,他便记起了之前的一些事,只是还有很多不真切。

“嗯,你这个态度还可以,那我就勉为其难而告诉你好了。

本姑娘乃行走万界,穿梭时空,天不怕地不怕的刁蛮小公主是也!

以前别个见到我都要行三跪九叩的大礼,至于你嘛,”小巫女的刁魅的眼眸子在屏幕上转了转,就轻笑道:“本公主也不会太为难你,只要你以后每天早晨给我请请安,问问好就可以了。

至于称呼嘛,公主殿下,殿下随便你选一个就okay了,我本人是比较随和可亲的。”

听到这里,孤宰都想暴走了,敢情这回不是点了个温柔贤淑的女秘书,反而是选了个打不得,骂不得,从不温柔,从不体贴,还要每日请安的皇家姑奶奶!

他只能兀自心叹以后的日子可能不好过了。

小巫女一看孤宰欲怒又止,一脸认怂的表情,就满眼得意,轻笑了笑道:

“至于之前发生了什么,还不是由于你当时忙于逃命,导致我陷入休眠模式,困在你裤兜里,被那个该死的九转之灵吸了去。

好在本公主机智过人,躲在一个裂缝里,这才逃过一劫。

之后就听到你叫唤了三遍召唤语,系统强行启动自主找回模式,于是就飞回你身边了呗。”

“那马老师呢,他怎么样了,不会被那个九转之灵给吃了吧?”

孤宰记起越多就越愧疚,都怪自己太弱了,这才拖累了别人。

小巫女一见他那一脸衰样就发言轻怼:“哎哎哎,搞什么飞机呢,你一个大男人,除了会自责,还会些什么?再说了,那个人还不一定会死呢。”

“你就别再卖葫芦了,到底最后怎么了,快点说。”孤宰听此就着急催促。

“我最后隐约感到貌似有人来帮他了,只是不知道结果如何,我们现在还是先想想怎么走出这个鬼地方吧。”

说完,小巫女就飞下树去,立在一个大蘑菇上,兀自打开摄像头开始扫描四周。

就在这时,嘭的一大声,天上突然掉下一个人,正巧砸在她身上,连同着她一起砸进了那个大蘑菇的菌柄里……

第八十七章末日涯底现危机

楞了一两秒后,孤宰这才回过神来,连忙爬下树去,飞快地跑到碎作几大块的蘑菇上。

立时,孤宰就看见一个衣衫比他还碎,浑身是血,昏迷不醒的中年男子。

他的手里还握着一把正在滴血的长刀,刺鼻的血腥味到处蔓延。

孤宰呕了呕,二话不说,急忙跳进蘑菇里,探了探男子的鼻息,还好仍有气。

然后,他随便扫了一眼男子的伤势,发现他周身上下就像黄土高坡般千沟万壑,到处都在冒血。

好在高中那会儿学校组织过基本医务学习,孤宰从小又基本都是自己照顾自己过来的,动手能力自然有的一匹。

所以孤宰连忙撕下身上的布条,又从蘑菇褶里取来了大量的清水,快速地给他清洗伤口,一道道地包扎。

刺啦刺啦,半晌后,孤宰的身上除了小弟弟,其它就均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了,要是放在香港,保准被警察当成暴露狂抓去劳改。

“哎,好心人,善良尽得差不多了吧,现在我们应该走了。”

小巫女一早就从男子的下方钻出来了,只是出来骂了男子几大句后,就继续扫描,现在她发现了一个藏身的好所在,故此来唤孤宰。

“我们怎么能走呢?你脑袋秀逗了吧,还不快想个办法,救他一救。”

孤宰头也不抬地怼了她一句,此刻他正急得满头冒汗,因为男子不知怎地就受了风寒,正发着烧嘞。

任由孤宰如何地用水冷敷,男子的高温也降不下来,再这样下去,要不了多久,这个男子就会玩完了。

然而小巫女却继续风凉道:“哎呀,我说年轻人,献爱心也得有个度吧。

刚刚我查探地形的时候,发现西方有五匹毛光发亮的饿狼,北方来了只吊睛白额的大虫,南方七八个不知什么病毒导致的丧尸正朝我们狂奔过来。”

听到丧尸一词,孤宰大吃一惊:“怎么还有丧尸呢,这是啥子情况?我读过书,你可莫骗我。”

孤宰的语气间已有七八分慌张,开玩笑,狼,虎,丧尸,随便一样,都可以让他变成一坨米田共。

反观小巫女却有些漫不经心,只慵懒地回道:“这些以后再给你解释吧,现在只有东方有条小路,通向一个乌漆嘛黑的山洞,带着他,是被狼吞虎咽,还是被丧尸咬吃,你自己选吧。

反正你死了,我和小姐妹们还可以另寻高明,说不定也能重出宇宙,再展英姿。”

孤宰没有听她后半段,只一把公主抱,抱起男子就朝着东方撒丫子狂跑。

他还年轻,他可不想死,但独自逃生,他又做不到,况且他已经逃过一回了。

“真搞不懂你们人类,一个个都笨得要死,蠢得要命。”

嘟囔了一句,小巫女也挥机跟上,虽然嘴上盼着孤宰死,可她体内的代码却不允许。

在宿主身死之前,每一个手机人都必须誓死保护宿主,否则就永远无望复活!

“傻小子,跑快点,那几个丧尸离你只有百把米了,血腥味越浓越易刺激他们暴走,到时候你就等着玩完吧。”

小巫女立在孤宰的肩头,沉声催促。

“不要再藏着掖着了,你快弄个大招,放倒他们,我快跑不动了。”孤宰气喘吁吁地回了一句。

在孤宰的潜意识里,小巫女一定有什么压箱底的大招,只不过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罢了,现在可谓危急存亡之秋也,此时不用又更待何时。

“难道小薇没有告诉过你吗?新手期只有复制、粘贴和剪切,没有完成相应的任务,就是天王老子,也爱莫能助呀。”

她话刚完,他们身后的丧尸便如抢食的恶狗般,张牙舞爪地向孤宰扑了过来。

嗷呜!

嚎吼!

咯咯咯!

老虎和狼也紧随其后,丧尸的滔天恶臭,老虎嘴间的腥风,狼眼里的戾气,和着各自的叫声,在孤宰的耳畔轰隆炸响,就像一曲夺命的亡铃!

嘭的一声,孤宰脚底踩滑,狠狠地摔在了地上,丧尸,狼,老虎,一同向他齐扑过来。

小巫女也被摔飞了出去,想要飞过去,也已来不及。

死亡无可阻挡的来临……

第八十八章 章神秘黑洞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孤宰身下突然窜出一把刀,唰唰唰地动了两三下,扑过来的丧尸,老虎和狼就被砍了个七零八落,鲜血狂飙,挺尸当场!

不知是出于对小巫女藏有后手的肯定,还是被群怪吓傻了而忘记了闭眼,孤宰有幸见识到了这一幕,然后就彻底怔住了,大脑神经好似还未反应过来。

这时,孤宰身下却传来了一个戏谑的声音:“小兄弟,你再压着我的话,我可不保证下一个七八块会不会是你。”

听此,孤宰连忙翻身爬起,看到男子正笑盈盈地看着自己,他这才放下心来,并关切地问道:

“大哥,你醒了,你也太牛了吧,这么重的伤这么快就醒了,刚才多谢大哥的救命之恩,请受小弟一拜。”

男子见此,随即对孤宰摆了摆刀,咳了咳道:“哎,小兄弟见外了,刚才要不是你,我恐怕早就归西了。

你能扶我一把吗?我们先找个隐蔽之地躲躲,这里的血腥味太重了。”

孤宰也不再矫情,一边扶起他,一边回道:“我知道这附近就有一个山洞,我们可以先去避避。”

“哦,那真是好极了,我们快走吧。”

男子一手提刀,另一手着拉孤宰的手臂,站了起来,又尝试着迈了迈腿,咔擦的一声好似骨折了,疼得他倒吸了冷气。

孤宰急忙蹲下,把他放在了背上,同时对着空气喊道:“小巫女,你出来吧,我相信这位大哥,不用防了。”

话罢,孤宰就率先朝山洞的方向跑去。

每次都是这样,当有陌生人的时候,小巫女就会自动隐蔽,孤宰早就摸清了,不过男人的直觉告诉他,背上之人是值得信任的。

其实有男人之间就是如此,只需一小会儿,和不和得来,投不投心,凭感觉就知道了,信就是信,不信就是不信,并不需要什么理由!

男子听了,很是感动,这几千年来,他已经很久没有享受过这种信任了。

不用深交,只凭着直觉,单纯美好而又令人心怀激荡,非是真正的好男儿,非有如此之胸襟也,就像林冲遇见鲁智深,三言两语就结为了生死至交!

“哼,愚蠢的家伙,你就不怕待会儿他见宝起意,刀光一闪就取了你的项上人头。

在这纷乱的万界中心,处世不小心谨慎,你就等着吃苦头吧。”小巫女跟在两人的身后,兀自嘟囔。

“大哥,到了,应该就是这里,我的手机探出来的,不会有错。”孤宰扭头,很自信地说道。

只不过面对这黑洞般伸手不见五指的山洞,他也心虚了,只得转身对小巫女说:“哎,小巫女,打开你的手电筒,在前面给我们带带路。”

在孤宰的潜意识里,小巫女应该就是那种传说中无所不能的金手指,这年头只要连着网,随便一个智能机都能导航,更何况她这个高级货?

谁知,小巫女却冷怼道:“凭什么,这个洞看起来阴嗖嗖的,万一有什么妖魔鬼怪,一口吃了我怎么办。

而且你还是不是个男人,让人家一个小姑娘为你带路,真是厚颜无耻,不知害臊!”

“哎呦喂,啧啧啧,你不是号称行走万界,穿梭时空,天不怕地不怕的刁蛮小公举吗?怎么一个洞就把你给吓怂了。

再说了,凭你是一个手机,而我是手机的主人,怎么叫你开个手电筒你都推三阻四的,那我要你又有何用。”

孤宰的身上功夫不行,可嘴上功夫那可是杠杠的。

每次院长只要一少发过节福利,都是他主动请缨去据理力争的。

什么唇枪舌战,指东骂西,口若悬河,以退为进,早已被他融会贯通,张口就来,对付小巫女这样一个小姑娘,还不是口到擒来。

“我虽然是一个手机,可手机也有手机的尊严!我说不开就不开,你能奈我何?还有,哪有这样对女孩子说话的,活该你单身,哼!”

小巫女自然也不是个省油灯,如果给她一个人身的话,她绝对是两手叉腰,义正言辞,不卑不亢,巾帼本色。

孤宰一时之间被她怼了个措口不急,他还真没想到一个手机语音机器人竟然会如此难以对付。

在他的印象中,不管是iphone的siri,还是小米的小爱,分分钟孤宰就把它们怼到跪唱征服。

至于尊严那什么的,就更别提了,不过这回孤宰貌似踩到钢钉了。

这时,他背上的男子却笑了,劝道:“好了好了,打是亲骂是爱,疯疯癫癫谈恋爱,你们两个小情侣就别再撒狗粮了,咱们还是先一起进去再说。”

“谁跟他(她)是小情侣。”两人异口同声,“别学我说话。”

“哼!”

“okay,okay,我的错我的错,你们不是小情侣总行了吧。再吵下去,刚才那几个的兄弟姐妹就会来了,到那时,我可就再没力气斩狼除虎砍丧尸了。”

男子笑着叹了叹,眼中流露出了某种奇怪的神色,像羡慕又像是思念。

随即他又对小巫女说道:“这位姑娘,要不这样,你飞到我们的头顶,我们一起进去,互相也好有个照料,如何?”

“你看这位大哥嘴多甜,不像某人,死要面子活受罪。”

小巫女飞到男子的头顶,俨然一副男子才是她主人的样子。

孤宰可算是见识到了,得罪什么也千万不要得罪女人,哪怕只是一个手机里的女人。

于是三人便一路摸索着进洞了,孤宰没想到,小巫女的手电筒会如此之亮,宛如一颗探照灯,光一开,前方七八十米内清晰可见。

然而,并没有出现几人想象中的妖魔鬼怪,洞内很宽敞,地面也很平整,再往里就是大大小小无数个岔洞,乌漆嘛黑,仿佛一个个恶魔之口。

一颗方圆丈许的钟乳石从洞顶垂下来,就像孤儿院院长休息室里的水晶吊灯,在白光的照射下,折射出些五彩的光。

再向内,则是一块长方形的大石头,上面零散地铺着些许干草,显然只需再弄些草来,就可铺成一张温暖舒适的大石床。

孤宰一见它,就再无保留地飞奔了过去,把男子放好。

其后他又自告奋勇地要去多找些干草来,铺得厚实些,待会儿好美美地睡上一觉。

而此刻男子正处于半昏半醒的状态,仅凭着最后一丝意识兀自盘坐在床,运功辽伤,丝毫没听清孤宰说了些什么。

这个时候,沉默了半天的小巫女却喊住了头脑发热的孤宰:“傻小子,现在就出去你是想变成丧尸呢,还是想被狼吞虎咽呀。

而且你连刀都不拿,你以为你是武松呢,还是幽灵公主呀。再者说大哥现在伤势爆发,正需你护法,所以你哪儿也不能去。”

孤宰被她的冷水一泼,顿时就幡然醒悟,乖乖地走回来,躺在硬邦邦的石床上。

他也一天没睡了,接二连三的古怪事件早就耗光了他所有的大条神经,所以一闭眼就昏睡了过去,片刻后鼾声大起,梦呓不断。

此时,小巫女正悬于两人的上空,孤零零地亮着手电筒,一双介于丹凤眼与柳叶眼之间的雪孤眼,正滴溜溜地打量着洞内更深处。

她总有种感觉,洞内的黑暗里也好似有双眼睛,正在打量着她们,她的机身都不禁震动了下,就好像人打了个寒颤。

“这两个单身狗,一点良心也没有,留人家这么弱小的一个女孩子为你们放风护法,活该你们单身,哼!”

她一个人在半空中嘀嘀咕咕,好似在给自己打气,又好似真的在埋怨他们这两个钢筋单身狗。

而在小巫女看不到的地方,七八个丧尸吱吱嘎嘎地来到了洞口前,又张着鼻子往洞内嗅了嗅,随即一个转身全都跑了。

旁边草丛里的几匹野狼盯着洞内看了一会儿,也一溜烟消失在了黑夜里。

前前后后,闻血而来的十几批怪物无不是如此,乘兴而来,可看到洞内的黑暗后,就败兴而逃了。

时间在小巫女的显示屏上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她也不知在哪个时候就闭眼休眠了,只有颗孤零零的手电筒,还在恪尽职守地亮着。

黑夜在没有任何人注意到的情况下,从山那边悄悄降临,沿途吞没一切,仿佛一个潜藏于黑暗中的恶魔,张开了滔天之大口,欲要吞噬所有的光明!

而此时此刻,只有那洞内还在亮着,那双暗中的眼睛咻地闪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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