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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医为名》 讲一件事 本作者，也就是小弟我，今天心情比较郁闷，所以下午放学后就没有回宿舍码字，而是选择去学校外的步行街溜达溜达，散散心。 我走到路中间的时候，一位老乞丐拄着拐杖走到了我身前拦住了我，从破旧的衣服里寻摸出了一本书递到面前。 “小伙子，看你骨骼精奇，是块学武的料，这本《葵花宝典》很适合你！” 我心动地接过了老乞丐手中的《葵花宝典》，回顾了一下自己码字的这一个月，木的推荐票，木得收藏，木得打赏。 也许这就是天意吧！ 是时候练习《葵花宝典》了！ “谢谢您，我回去就挥刀自宫，好好练！” 老乞丐脸上漏出满意的笑容，冲我说道： “好！小伙子，十块钱！” 一听到十块钱，我毅然决然地把书扔到地上，扭头便走。 回来的路上，我点了一根烟，狠狠地抽了一口，又缓缓地吐了出来。 看着眼巴前的烟雾，我的眼神迷离了起来，眼角一滴泪水落下。 “十块钱！我居然连太监的资格都没啊！” 3月20日 凌晨两点 写这个，主要是为了纪念一下，我终于摆平了心态。 今年算是才开始正了八经写书，刚开始的心态肯定是着急啊！毕竟今年对于我来说，也是比较重要的一年。 因为是在大学最后一年，马上就要见习，实习，考研等等。刚开始就想着把写书当做了我唯一的一条路，所以心态没有放好，每天码完字就不停地刷新后台，看收藏涨了，还是跌了，弄得自己每天过得也很焦灼。 今天没有睡着觉，躺在床上好好想了想，也算是想通了，是自己把自己逼的太狠了，因为自己远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厉害，可以一书封神等等的。 今晚给自己定了个目标，那就是摆平心态，好好的去学习，备研。把写书看做自己的副业，不断更就好。 也许这样写书很难出成绩，但我想这样我坚持七八年，可能也会出点成绩吧。 这本书算是一本练手的，也可以说是给自己铺个好垫子，但我也很用心去写，大纲都已经弄好了，一天好好的写一章对于我来说也就是一个多小时的事，所以也不会耽误什么。 等我以后毕了业，工作了，阅历更加丰富了，也许慢慢地就会写的好起来。 喜欢看的朋友，可以慢慢地看，也算是我们人生道路上的一种奇特的陪伴。 谢谢每一位点开这本书的朋友们！ 第一章 春运火车站救人 一年一度的“春运”正在进行中，金海市火车站挤满了各种各样的人。 在金海医科大学读大四的李向医背着一个大的行李背包站在金海市火车站的门口，看了一眼手中从金海到零东的火车票。 “还有一个多小时，这人是真多啊！” 随即便从衣服兜里拿出来一盒香烟，抽出一根放到嘴边，又从另一个衣服兜里拿出来自己用了四年的zippo打火机。 向医抽了一口香烟，美滋滋地猜想着老妈正在家做什么好吃的，老爹会给自己打开哪一瓶珍藏的酒！ 想到这，李向医的脸上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想太多没用，先回家再说！” 李向医把烟头扔到旁边的垃圾箱上的烟灰缸里，又把大大的书包往上提了两下。 正当李向医正打算走的时候，距离向医不远的地方突然吵闹了起来！ 各种声音交杂在一块，向医模模糊糊地听到了几句。 “杀人了！” “抓小偷啊！” “救命啊！” 向医不自觉地小跑了过来，此时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向医挤着身子往里蹭了过去。 只见地上躺着一位年龄大概在四五十岁左右的男人，两只手紧紧地捂着肚子，鲜血已经浸透这老男人的外套，沿着这男人的手缝往外流，地上的血潭也越来越大！ 而此时的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但没有一个人上去帮，包括李向医在内。 毕竟这是人命关天的事，向医每次出远门的时候，家里的那个老爹都会给他说这么一句话。 “在外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李向医皱着眉头看着眼前这个场景，心里也各种犹豫，按老话来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但近些年来李向医从网上看到的新闻基本上都是一些做好事的人最后都会有个不落好的下场！ 眼看着地上的血潭越来越大，向医一咬牙，伸手拨拉开挤在自己身前的人。 向医身前边的人被这么一拨拉，还都愤怒地看着往前挤的向医，有个人还吆喝道： “挤什么挤，在后面好好看不行嘛？” 向医没有理睬，而是靠身体的蛮力一点一点挤了进去。 挤进来后的向医也不顾周围人诧异的眼神，直接跪在老男人身旁的血潭里。 看着鲜血不断地往外流，向医把身后的大背包扔到一边，连忙伸出去两只手去掰扯老男人紧紧捂在伤口处的手。 可这老男人拼着命地捂着没有丝毫的松动，让向医拉都拉不开。 向医连忙冲着正在不停地呻吟的老男人喊道： “手松开啊！你这样捂着没用！” 可这老男人现在哪听的进去向医说话，依然紧紧地捂着！ 周围的人也都叽叽喳喳地说道： “你这小伙子，人家不捂着伤口都该死了！” “这人感情上去帮倒忙啊！” 可是向医知道这大冬天的，人都穿着厚厚的棉衣，这老男人隔着衣服捂伤口是根本没用的，只会压迫着伤口继续往外面流血。 地上的血潭越来越大，围观的人群中靠里边的人开始跟躲疯狗一样往外移动着，唯恐鲜血碰到自己的鞋子，而外圈的人还一股脑地往里面挤！ 向医也再跟地上这个老男人啰嗦了，直接用尽全力硬生生地把按在伤口上的手给掰了下来！ 紧接着向医找到这已经被鲜血浸透的棉衣的拉锁，直接一拉开，把里面的穿的毛衣也捋到最上边。 伤口这算是终于呈现在向医的眼前，向医皱着眉头看了看，伤口大概有中指这么长，看来匕首刺进去以后还移动过一下。 向医没敢傻楞，把身旁的大背包打开，从里面拿出来在学校做实验没用完的纱布。 向医把纱布弄成一团往刀口里塞了进去，然后用两只手紧紧地按在纱布上，鲜血终于不像刚才那样像小水龙头那样流了。 周围的人看到鲜血不怎么流了，一时间都安静了下来。 正当向医也以为可以松口气的时候，鲜血突然顺着向医的手指头流了下来。 向医连忙松开手，仔细一看，刚刚颜色还是白白的纱布，现在却已经便成一团鲜红的粘稠物。 向医明白了这伤口太大了，光靠纱布已经没有办法堵住鲜血了。 这眼看着鲜血又开始流出来，这围观的人瞬间跟炸了锅一样。 “我说小伙子，不行就别装，别把人弄死了！” “现在这年轻人啊，就是莽撞！” “这孩子看来是跑不了了！哎！” 有个围观的大妈架着胳膊碰了碰旁边的男孩说道： “儿子啊，你出去千万可别学这个人，这人脑子就是傻，没事给自己找事！” 各种叽叽喳喳的声音就像一只只蚂蚁一样在向医的身上爬！ “你们他妈闭嘴行不行！能帮忙上来帮忙，不能帮忙就闭嘴！” 向医抬起头冲着周围怒吼了一声，围观的人一瞬间安静了下来。 看着伤口依然在流血，向医没有再多理会这些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人，转过身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来了一个铁盒子。 这个铁盒子是金海医科大学给优秀实习生发的纪念品，是一盒全套的外科手术缝线组装用具，上面还写着“金海医科大学”六个大字。 向医本来想带回去给爹妈当个纪念品的，现在也顾不上那些了。 向医从兜里拿出刚才点烟用的zippo打火机，打开火放到一边，然后从铁盒里拿出来镊子缓缓地把已经被鲜血浸透的纱布取了出来。 “看来不缝线不行了！” 说干就干，向医左手从铁盒拿起持针钳取出一根弯针，也就是缝线针，在火焰上过了几下。 右手用镊子夹出来一长根外科手术用的丝线。 向医便爬在伤口上缝了起来，速度可以说是非常快，三分钟不到，伤口便已经被丝线结结实实地捆在了一块。 正当向医给伤口上放置新的纱布的时候，突然觉得有人在用棍子一样的东西在背后捅自己，向医心中的怒火一下子爆发了，扭过头的瞬间怒吼道： “他妈有病啊！别捅我！” 第二章 人是我救的！ 向医吼完一看这些人的穿着，立马就后悔了起来，原来是火车站的保安！ 被向医这么一吼，这带头的中年保安也是一愣，不自觉地把刚刚捅向医的警棒往回缩了缩，然后缓过神看着向医严肃地说道： “请你让开一下，救护车马上到！” 向医一看是保安，脾气也收了起来，说道： “这人的血已经止住了，救护车来之前不要动他！” 说罢，向医从地上站了起来，把自己的东西一一放回包里。 收拾好后，向医也不管身上的血迹，重新背起大大的背包正打算走的时候，被刚刚带头的中年保安一把抓住了肩膀。 “喂，小伙子，你现在还不能走！” 向医扭过头疑惑地问道：“为什么啊？” 这中年保安松开李向医的肩膀，语气也没有刚才那么严肃，说道： “我看出来你刚是救人的，但是你还是不能走，互相理解一下！” 向医扭过身子，也顾不上什么保安不保安了，从兜里掏出来车票，怒吼道： “我理解个屁！还有几分钟火车他妈的就开走了，我回不成家谁他妈负责啊！” 保安皱着眉头恢复了严肃的语气，说道：“请你配合，注意你的态度！” “我今天就过分了，我大过年着急回家，见有人受伤躺在这，我上来帮他止血，现在还不让我走了？他妈的有没有王法了啊！” 正当向医打算强行离开的时候，一连串熟悉的声音出现了。 “嘀～嘟～嘀～嘟～嘀～嘟！” 在几个保安的协助下，救护车缓缓地行驶到向医的跟前停了下来，救护车的后门砰的一下被打开。 从里面跳下来了两个男护士和一个女护士，和一位有点上年纪的医生，四人快跑到依然在地上昏睡的老男人。 向医站在原地看着两名男护士将老男人放到担架上抬向救护车，女护士和医生紧紧地跟在两边。 突然人群中伸出来一只手拉住了医生的肩膀，另一手指着在原地傻站着向医说道： “大夫，大夫，那个男的你们可不能放过他，还说救人，他差点没把人给弄死！” 这位医生顺着这壮汉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眉毛突然皱了起来，一胳膊摔开了壮汉的手，然后对护士们说道： “你们赶快把人抬进去，快点上呼吸机！” 护士们听罢抬着老男人就进了救护车忙碌了起来，而这位医生走到浑身是血的向医前面，这短短的几步路，这位医生脸上的表情可以说是跟变脸戏法一样！ 先是皱着眉头，再而是震惊，最后是一种无奈，站在向医的前面这位医生声音非常地严肃地说道： “李向医，你怎么在这，人是你救的？” 向医听到这人说出自己的名字，连忙揉了揉眼仔细看了看，原来这个医生不是别人，正是在金海医科大学教自己外科的马老师，马连山。 认出来是自己大学老师的李向医瞬间变得跟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低着头说道： “马老师，人是我救的。” 马连山叹了一口气，有点生气地说道：“跟我去医院！” 向医拿出车票看了看，很明显已经赶不上火车了，想了想索性就先跟着老师回医院吧。 正当马连山和李向医走的时候，刚刚带头的保安挡在前面大声地说道： “他不能走！他得跟着我们过会去警察局！” 这次还没等李向医说话，马连山把李向医轻轻地拉到自己的身后，两眼直勾勾地瞪着这个保安大声地说道： “要不是我这个学生，那个人早都流血流死了，你带他去警察局干什么？” 这穿着白大褂的马连山把这话一说出来，这周围围观的群众瞬间变了一个样，纷纷指着保安说道： “人家小伙子辛辛苦苦地救人，你们现在还要带人家去警察局，真是不知道怎么想的！” “看来这小伙子还真有两把刷子啊！” “这小伙子真不错，你这保安就别没事找人家事了！” 有个围观的人跟旁边的朋友小声地说道： “听到没，刚才那个医生说刚才救人的小伙子是他学生，难怪那小伙子敢上去救人呢！” “是啊！现在这保安还不让人家走，什么东西啊！” 带头的保安尴尬地看了看周围的群众，无奈之下只能摆了摆手，说道： “走吧，走吧！” “有这时间把伤人的人抓到警察局，别拿一个救人的学生出气！” 说罢这句话，马连山便直接走向救护车，李向医楞了一下，连忙跟了上去。 向医这算是第一次正了八经地坐救护车，上了车后，向医坐在靠车后门口地方，尽量地给老师和护士们更多空间。 此时的老男人已经被护士们按上呼吸机，向医扫了一眼旁边屏幕上不断跳动的心电监护仪，瞬间松了一口气，这老男人基本上算是脱离危险了！ 正当向医四处看着发呆的时候，马连山扭过身子盯着向医严肃地说道： “李向医，以后碰见这种事情，用纱布按住伤口就行了，不要莽撞，还给人家缝线，要是感染出事了，你就得负责了！” 向医低着头委屈地说道：“当时我试了，堵不住啊，只能缝线了。” 马连山看着向医的样子，叹了一口气，扭过头把老男人伤口上的纱布取了下来。 这一看，马连山瞪着大眼睛震惊地说道： “向医，这是你缝的？” 向医楞了一下，心想这不是自己还能是谁啊？ “嗯嗯！” “可以啊，这手法可不像是个学生能弄出来的啊！” 要知道普通给皮肤上缝线都是一针过后，用双手打结，然后剪断线后才缝第二针，这种在医学叫做单纯间断缝合法也叫结节缝合法，是最容易的一种，但效率有点慢。 而向医用的这种缝线的方式是连续锁边缝合法，用这种方法可以缝下一针的时候上一针已经固定好，这样缝出来的伤口两边对接最为稳定，也比较快，但难度系数却非常的高！ 虽然是这样，但马连山还是表现出非常严肃的样子，说道： “就算你缝的不错，以后也不准大庭广众给人缝线！” 第三章 留在医院帮老师忙呗！ 李向医知道马老师说的话虽然严厉，但的确也是为了他好，就比如刚刚如果没有马老师在身边，估计今天就真的被那个保安带到警察局了。 “知道了，以后我会注意的！” 马连山听到这话，眼神才缓缓温柔了下来，说道： “向医，有这份心是好的，但一定也要学会保护好自己！” “嗯嗯！” 救护车开的很快，不一会便到了金海医科大学第一附属医院。 向医帮着护士们把已经在半路就昏迷过去的老男人推到了急诊室后，便走出了急诊室。 马连山给向医交代了一些事情后便戴上口罩进入急诊室忙活了起来。 李向医把身后大背包放到地上，身体斜靠在旁边的大树的上，从兜里拿出火车票看了看。 “哎，这还怎么回家啊！” 明晚就是除夕夜了，从金海到向医的家乡零东光坐火车都得十二个小时，最让向医无奈的是现在这个时间段正是春运，可以说是一票难求啊！ 想到这，向医把票揉成一团扔进了大树旁边的垃圾桶里，从兜里拿出手机拨打了老妈的号码。 电话刚接通，那边就传来了向医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喂，儿子，坐上火车没？” “没呢！” “不是十点的票嘛？这都快十二点了，晚点了嘛？” 向医无奈地给自己这个老妈说了说今天上午发生的事情，明明做了一件好事情，可向医现在却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 “哎呦，出门的时候就跟你说了好几遍了，在外边别乱管闲事，现在怎么办呀，还能买到票嘛？” 这边的向医红着脸说道：“现在买不到票了，并且刚才马老师进急诊室前跟我说晚会有话跟我说。” “哎，这事弄的，要不让你爸接电话吧？” 向医想了想才说了才说道：“好吧！” “喂，向医，怎么回事呀？” 向医把前前后后的事情重复了一遍，不过这次没有说保安最后不让他走等等的事。 “哦，这样子啊，向医，你的确不应该多管闲事，但是管了就管了，也算是做了件好事。你上网看看现在还有没有飞机票，高铁票，晚会再给我回个电话！” “嗯嗯！” 向医打心里还是佩服自己这个老爹，碰见什么事说话语气都不带变的。 向医拿着手机搜了搜飞机票和高铁票，也已经全部卖空了，看来自己这个老爹还是低估了春运的“力量”啊！ 向医没有立刻回电话，而是从身上掏出来一盒香烟，拿出一根香烟，放到嘴里边抽了起来。 看着医院里来来往往的拿着饭的人，向医知道这些应该都是病人的家属，这都快过年了，还要在医院度过！ 想到这，向医猛抽了一口香烟，把烟嘴放到垃圾桶上面的小烟灰缸里捏了捏。 正当向医打算给老爹回个电话的时候，正好看到马连山脱掉口罩正在往自己这边走。 向医连忙收起手机，把地上的大背包重新背到自己背上，向着马连山走去。 “马老师，这么快就结束了嘛？” “啊，这还得多亏你啊，缝的不错，我也就没再重新缝，也就给他伤口上消了消毒重新包了起来。” 向医被这么一夸，还真有点不好意思了，用摸了摸自己的头。 “老师，您刚才说让我等着您，有什么事情吗？” 马连山把脱下来的口罩往白大褂的兜里一塞，笑着说道： “走，先吃个饭，这都大中午了！” 向医愣了一下，这马老师想干嘛呀这是，还拉着自己吃饭。 “我下午还要上班，咱就去医院的食堂里吃点。” 向医也不知道说什么，自己其实也着实有点饿了，便点了点头，跟着马连山来到了医院的食堂里。 这金海医科大学第一附属医院不愧是金海市最大的医院，食堂也看着非常的气派。 马连山走到卖炒面的窗口，从兜里拿出来饭卡给自己刷了一碗炒面，然后就把饭卡递向李向医。 “想吃啥，自己拿着卡刷，我吃份炒面就行了！” 向医没有接饭卡，而是连忙说道：“老师，我也吃炒面。” 马连山笑了笑，拿着饭卡在刷卡机上又刷了两下，然后弯下腰冲着里面的负责打饭的人说道： “第二份弄成两份的量，我刷了两次。” “好嘞！” 马连山站起身说道：“年轻小伙子，个子又这么高，一份肯定不够！” 这话一说，向医直接脸红了，的确向医一米八七的身高，并且还不是瘦高的那种，是那种让人看着很舒服的身材。 两个人一人端着一盘炒面坐在餐桌上吃了起来，没吃几口呢，马连山便问道： “向医啊，现在还能订到票嘛？” “刚站在外面搜了搜，票都卖完了。” 马连山皱着眉头说道：“这有点不好办了啊！” “嗯嗯！” 向医心里这叫一个感动啊，老师不仅请自己吃饭，还关心自己能不能回家。 向医这还没感动一会呢，马连山提了提自己的金丝边眼睛，笑着说道： “回不去，就别回去，正好医院过年缺人，你就留在医院给我帮忙吧，哈哈！” 向医这一口炒面差点没吐出来，直接呛住了，连着咳凑了好几下，原来这老师让自己等着他，是这事啊！ 马连山看向医咳凑了几下，连忙从兜里拿出来饭卡，放到李向医的炒面旁，说道： “慢点吃呀，去买瓶水去。” 向医摆了摆手，从咳凑中缓过来说道：“老师，不用，不用！” “快去，给我也买一瓶。” 向医拿起饭卡买了两瓶矿泉水，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喝了口水说道： “马老师，我记得您是肝胆外科的医生呀，现在来急诊了嘛？” 马连山拧开水喝了一口，说道：“我还在肝胆外科，这次急诊缺人，正好又有叫救护车的，我就临时被叫去了，下午就回科室了！” “嗯！” “向医，就留在医院帮老师忙，晚上住我家。” 向医这次差点没把嘴里的一口水喷出来，连忙摆了摆手说道： “帮老师忙没问题，但我还是住学校吧，距离也不远！” 第四章 除夕夜上手术（1） 跟马连山吃完饭后，向医便回到了宿舍，重新把床铺给铺了铺，又给爹妈打了个电话，说了一下情况。 大年三十，别的同学估计都在家吃好吃的，出去浪了，而李向医苦逼地在医院呆了一天。 向医也发现了，基本上实习的学长学姐都已经走了，马老师这边也着实缺人。 白天李向医在马连山的监督下给病人换了次药后，马连山便不再看了，自己坐在办公室忙自己的，有需要的换药的直接就让护士给李向医说。 这一天把李向医给忙的哎，五十七个病人，向医换了最少换了二十个人的药， 晚上六点下班后，向医便一个人走着回到了寝室，六人住的宿舍，现在只有向医一个人。 李向医回到宿舍直接瘫在了床上，迷迷糊糊地就睡眠，再醒来已经是晚上九点了。 向医起身拿起手机点了个外卖，向医现在是发自内心地感谢外卖这个行业啊，大年三十的学校的食堂以及门口的小饭店全关门了，但外卖依然在进行中。 可能这就要过年了，人人都在家里大鱼大肉吃年夜饭，点外卖的人也少，不一会向医点的盖浇饭就到了。 坐在床下的桌子旁，正当向医要开动的时候，手机振动了起来。 向医一看原来是妈妈要和他开视频，这把向医给乐坏了。 向医接通视频后，看到了母亲和父亲正坐在客厅里，母亲看着手机，而父亲正在旁边坐着翘着二两腿看着手中的书。 “向医，在干嘛呢？” “刚点的盖浇饭外卖到了，正打算吃呢！” “哎呦，怎么不出去吃点好的呢！” 李向医尴尬地回道：“妈呀，这大年三十的人家都不开门好吧！” “要说也是，哎，过个年还得用手机看我的宝贝儿子！这大过年的，还是我和你爸两个人！” “我姐呢？” “最近公司忙，并且还要举办年会，你姐在公司到现在还没回来，你有空给你姐打个电话。” “算了，算了。我跟我姐两句话说不到，她就怼我！” “哎呦，你姐就嘴上厉害点，还是很心疼你的，这两天还不停地给我打电话，问你回来没！” “好吧，好吧，有空么给她打个电话。” 视频里，向医的母亲冲着正在一旁看书的向医的父亲喊道： “伟，过来跟孩子说说话啊！” 向医的父亲放下手中书，踢啦着棉拖鞋走向医的母亲旁边。 看着视频中老爹，向医心里还是有点小紧张，毕竟从小父亲对他就非常的严格，这向医打心里还是有点害怕这个老爹的。 “爹，最近身体咋样？” “挺好的，没啥事。” 向医的老爹还是那种平平淡淡地声音，而向医的母亲却抢着话说道： “还挺好的，这几天你爹可没少喝酒，一喝酒就血压蹭蹭地往上涨！” “爹，少喝点酒，别喝太多。” “嗯。” “嗯啥嗯，儿子女儿天天说你，你都没记住过！” 正当三个人笑着聊家常的时候，向医的屏幕突然卡在 正当向医也以为是网速问题的时候，手机突然响起了铃声，原来是有人打电话把手机网给挤掉了。 向医放下筷子，把手机拿了起来看了一眼，屏幕上显示着马连山三个字。 向医这个纳闷啊，这个点了打电话干啥，随即便把电话接通了。 “喂，马老师。” “向阳，在哪呢？” 向医一听马老师的语气还挺急，连忙回道： “宿舍呢！” “啊！那就好，临时加了台手术，你过来吧！” 当向医听到老师要带他上手术的时候，心里瞬间激动起来，因为平常老师们做手术只会带几个规培的学生，也就是向医的学长们。 这里解释一下，规培生就是毕业以后正式参加工作之前的一批人。 而向医现在只是一个还没毕业实习生啊，并且只有规培的学生，医院才会给发一个胸前带的牌子，有了这个牌子才可以进手术室。 向医想了想，连忙回道： “啊！老师，我没牌子啊！” “没事，没事，你先过来吧，我在办公室等着你。” “那行，我马上过去！” 挂断电话后，视频重新转了回来，李向医对着屏幕里的爹妈说道： “刚老师给我打电话，让我跟着他去上手术，先不说了哈！” “这叫什么事，大年三十的，也不让我儿子歇一会。” 向医的母亲发着牢骚，而向医的父亲却依然那副不所谓的样子说道： “去吧，路上小心点！” 向医挂断视频通话后，把盖浇饭往嘴里猛送了两口，然后拿穿起自己的大袄往身上穿。 正如向医所说的，向医的学校距离医院着实很近，十分钟不到，向医便到了外科大楼。 毕竟是除夕夜，平常人山人海的金海医科大学第一附属医院，今晚的电梯里却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人。 到了十二楼，向医直接奔到更衣室穿上学校发的白大褂，然后走到主治医师的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 “门开着，进来吧！” 向医一听就知道这是马老师的声音，便推开了门。 整个主治医师的办公室现在只有一个人，四十多岁，斜靠在凳子上，翘在二郎腿，头发有点秃，带着金丝边眼镜，穿着白大褂，现在正在低着头看着手机。 这个人正是马连山，是金海医科大学第一附属医院肝胆外科的一名主治医师。 “马老师，我来了！” 马连山抬起头一看是李向医，站起身并把手机放到兜里，笑着说道： “挺快的啊！走，跟我一块下去！” “没那个牌子行嘛？” “没事，你去更衣室找一下，你有几个学长的牌子都在白大褂上。” “行！” “快点去，我在电梯口等着你。” 李向医连忙跑到更衣室，在放白大褂的架子上翻了翻，果然好几个白大褂上都挂着牌子。 也没顾的上多看，向医随便拿下来一块牌子捏在手里，便跑向了电梯口。 两人刚上了电梯，李向医便急忙地按了下数字2。 而马连山进了电梯后便斜靠在电梯左边的扶手上，笑着说道： “向医，得多来来手术，在外科，只有上手术学东西才快！” 李向医心里这叫个无语啊，平日里自己巴不得要来，只不过都被学长们抢了先，最主要的是自己没有牌子啊！ 不过向医知道肯定不能这么说，便连忙点了点头，问道： “马老师，这次是什么手术呀？” 马连山扶了扶自己那金丝边眼镜，说道： “胆囊切除微创手术，很简单的，不过一般这个手术得三个人，今天就咱俩人，向医过会仔细一点！” 第五章 除夕夜上手术（2） 一听到是微创手术，向医算是松了口气，因为向医的印象里微创手术应该都会简单一些，最起码不用开大刀。 今天人少，电梯在中间也就停了一下，不一会便到了二楼。 出了电梯后，向医的第一感觉就是有一些昏暗，并不像科室那样亮堂。 并且向医明显能感觉到这里的大厅里椅子上坐的人明显情绪要比其他科室里面的人心情要沉重一些，向医想可能跟这种稍微昏暗的环境也有关吧。 李向医也不再多想，默默地跟在马连山的后面，不一会便跟着老师进进工作人员通道。 这个通道给向医感觉就是没有想象的那么宽敞，反而觉得有点窄，向医的心里不免有些紧张了起来。 过了这个有点窄的通道后，突然变的宽敞起来。 进来之后，向医左看看右看看，心里只想说， “这也太像学校的澡堂了吧！” 的确是，这个地方的确有点像大学或者工厂的那种大众澡堂，一排接着一排的衣柜，并且进来门口的旁边还有个类似于澡堂里的“前台接待处”。 向医学着老师的样子，把胸前的牌子取了下来，放到柜台上。 在柜台里的一个带着口罩的小哥把两个牌子拿起来随便扫了一眼便放到了柜台下面，然后拿出来两把钥匙放到柜台上，向医知道这钥匙是开衣柜用的。 虽然这是第一次进手术室，但以前在零东大校的时候，李向医在实验室里认真地看过外科老师放过的手术室流程视频，所以对里面的这些东西还是有所了解的。 等马连山登记后，柜台里的小哥扭过身从身后的衣柜上取下两套洗手服放到柜台上。 见老师拿起来一套洗手服和一把钥匙就走，向医也不敢墨迹，连忙拿起柜台上剩下的一套洗手服和钥匙便跟了上去。 向医看了一眼手上的钥匙，贴在钥匙的白色胶布上写着20，向医知道这得找序号也是20的柜子。 正当向医打算走上去找柜子的时候，这边的马连山急忙喊道： “向医，先换拖鞋！” “啊！” 向医赶紧走过来，学着老师样子把自己鞋子脱下来，然后从旁边的清洁鞋篮里取出一双拖鞋。 但现在并不能直接穿上这双拖鞋，因为现在站的地方叫做换鞋缓冲区，只能赤脚走路。 待过了这个缓冲区，向医学着老师的样子穿上拖鞋，然后找到第20号柜子。 “马老师，穿个秋裤行不？” 李向医记得在学校的时候，外科老师说过只要里面的衣服不漏出来就行，没必要全脱，所以才问了这个问题，结果在一旁换衣服的马连山直接来了句。 “留个内裤就行了！” 向医一脸尴尬地把秋裤脱了下来，换上了刚才拿来的洗手服。 马连山换衣服走了过来，笑着说道： “向医啊，你这小子穿着拖鞋都比我高这么多！” “嘿嘿！” “跟着我走！” “嗯嗯！” 这么一开玩笑，向医的紧张感缓解了不少，跟在马连山的后面，来到了进入手术室的最后一个门口处。 向医学着老师样子，从门口旁的挂的袋子里取出来一个帽子和一个口罩。 两人站在袋子旁边的镜子面前，马连山一边带着一边说道： “记着帽子一定要把头发全部包裹住，口罩必须把嘴和鼻子全部盖住。” “嗯！” 向医听着老师的话，对着镜子认认真真地把帽子和口罩带了上去，检查了一遍，没有头发漏出来，这才跟着老师踏进了手术室。 两长排的手术间，一间挨着一间地出现在了向医的眼前。 “我滴妈啊！” 进入手术室后的向医，心里只有这么一个感叹！ 不愧是金海市最大也是知名度最高的医院啊！ 虽然向医在大学的视频的里看的时候，知道一个手术室里有很多手术间，但现在亲眼看到这一幕还是被震撼住了。 也不敢傻楞，向医跟着马连山来到了5号手术间门口的洗手区，向医现在不免又紧张了起来。 在外科实验课上，向医和同班同学因为学习这个洗手，没少挨负责实验的外科老师的训，向医还记得外科老师当时说过的一句话。 “手洗不干净，就是对手术台上病人最大的不尊重！” 虽然李向医在大学的时候很认真地学习了洗手，但现在向医还是谨慎地看着身旁马连山。 基本上就是马连山做一步，向医跟着做一步，并且向医的嘴里小声地背着自己笔记上摘抄的“七步洗手法”。 “第一，掌心相对，手指并拢互相揉搓！” “第二，掌心相对，双手交叉沿指缝相互揉搓！” “第三，手心对手背相互揉搓！” “第四，一手握另一手大拇指旋转揉搓，双手交换进行！” “第五，弯曲各手指关节，双手相扣进行揉搓！” “第六，一手指尖在另一手掌心旋转揉搓，交替进行！” “第七，一手握住另一手的腕部旋转揉搓，交替进行！” 这七条一字不差地被向医小声地背了出来，背完，这手也算洗完了。 但并没有结束，刚刚的仅仅只是洗手中的一步，叫做清洁洗手，接下来是刷手！ 向医学着马连山的样子从洗水台上的取过来一块新的无菌洗手刷，挤上一些洗手液便开始刷了起来。 刚刷每两下，向医就感觉手背和手臂火辣辣的疼，因为在学校练习的时候，用的是被好多人用过的刷子，那刷子早已经被往年的学长学姐们用的不像样了，上面的毛毛都是弯着的。 而现在向医手里拿的却是新刷子，按照规定还必须用力刷，这把向医给疼的哎！ 等刷手完毕后，向医取下一块无菌毛巾按照老师说的方法把手给抹干。 最后一步就是消毒，这一步算是洗手中最简单的一步了，向医基本上是和马连山同时完成的。 眼看就要进入5号手术间的时候，马连山扭过头对着李向医说道： “学过怎么穿手术衣吧？” “学过。” “那就好，这手术室的护士可不怎么好说话！” 这话一说，向医感觉头上的汗都要出来了，虽然的确学过穿手术衣，但这毕竟是第一次正式地穿，又听到护士不怎么好说话，难免慌了起来。 第六章 除夕夜上手术（3） 马连山进门后就直接走过去和手术间里面的护士交接了起来，向医就呆呆地现在门口，举着两只手。 这个也是外科手术的硬性要求，就是洗过手之后，两只手绝对不能再往下边放了。 李向医的第一个目光便是落在了手术台上，其实向医心里知道这手术台其实也没什么看的，因为早已经铺上了深绿色的手术布，只漏出来病人的腹部。 马连山交接好后，冲着向医点了点，向医才慢慢地往里面走了进来。 马连山和向医并排站在手术衣的前面，马连山小声地对向医说道： “现在的手术衣都是一次性的，跟学校的不一样，但穿法都差不多。” “嗯嗯。” 马连山对着护士点了点头，意思是可以开始了，手术间的大门缓缓地被关上。 手术开始了！ 两人在护士的帮助下，穿好了手术衣，带好了手套后便走到手术台前。 马连山站在病人的左侧，而向医站在病人的右侧。负责给两人的穿手术衣的护士也都回到自己位置上，看着身前各种仪器上的屏幕。 马连山拿起棉签在病人腹部比划了起来，毕竟也是从医有二十多年的老医生了，随便比划了两下便确定了位置。 “手术刀。” 向医没有因为第一次来手术室就墨迹，而是直接用左手拿镊子夹起来一块刀片，右手拿起一根小刀柄，稳稳地按在了一起。然后反过手，把刀柄对向马连山递了过去。 马连山接过手术刀后，在病人肚脐右侧5mm的地方切开一小块皮肤和筋膜。 “trocar！” 马连山今天也是运气好，把李向医给拉来了，要是随便拉个实习生过来，还真不知道这是啥东西。 这个trocar，也就是套管穿刺器，形状如同一个注射器的前段，但是要大的多。这个套管穿刺器就相当于一个通道。 向医拿起一个套管穿刺器便递了过去。 马连山接过trocar后，直接插进了刚刚切开的小口里。 “下腹腔镜！” 向医拿起来一根头上会发光的长线，顺着trocar缓缓地放了起来，这跟长线就相当于一个小小的摄像机。 “仪器打开！” 在旁边管理仪器的护士把开关这么一按，向医旁边的屏幕出现了病人肚子里的一切镜像。 “往左边来点！” “再稍微右边来点！” “好，就这！” 在马连山的指挥下，向医稳稳地把病人的胆囊展现在了大屏幕上。 确定好位置后，马连山又拿出手术刀和两个trocar，分别在病人的肚子的两边又各开了一个口，与最初的trocar形成了一个三角形。 一切准备就绪后，马连山一手加长电凝钩，另一手拿着一根长长的管分别从两个trocar伸了进去。 毕竟是除夕夜，两个护士看马连山和李向医手术做的井然有序，也就放松了下来，坐在仪器旁拿出了手机看起春晚。 而向医这边可是一点都不敢分心。 按照正常的程序，应该是用加长电凝钩发热将胆囊烫破，然后那一根长长的管的作用就是会自动将里面的胆汁给吸出来。 而马连山和向医万万没想到的是，护士居然没有将控制长管仪器给打开！ 从大屏幕上可以看到，在马连山把胆囊烫破的一瞬间，胆汁并没有按常理被吸出来，而是直接流到了肚子里。 “仪器怎么没开啊！” 马连山怒吼了一声，旁边的两个护士吓的连忙收起手机，找仪器的开关。 而此时已经晚了，胆汁不停地往病人的肚子里面流去。 而马连山站在也是着急啊，但两个手都没办法腾出来，向医皱着眉头看了看大屏幕，没有多想，把本来两只手拿着的腹腔镜，变成一只手拿，腾出来一只手后，没有征求马连山的意见，直接单手使出浑身的力气把病人扶成了侧身！ “向医，你这是干嘛！” 马连山吼了一声向医，而向医并没有停止，并且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大屏幕。 马连山也看向了大屏幕，瞬间为向医的智商惊讶了起来。 只见刚刚流了整个肚子的胆汁，现在因为向医这么一抬，胆汁都流到了一侧！ “快把仪器打开！” 护士手忙脚乱地把开关按了一下，马连山立刻拿着管子伸到胆汁里。 向医盯着大屏幕，见胆汁全部被吸出来后，才缓缓把病人重新放平了过来，而这个吸胆汁的过程中向医没有让病人抖动一下！ 马连山把长管拿出来后，扭过头对着两个护士说道： “本来挺简单的手术，弄的这么复杂，都严谨点！” 两个护士也不敢再看手机了，脸红着看着屏幕。 马连山扭过头看着李向医说道：“向医，咱继续。” “嗯嗯！” 胆汁出来以后，接下来的就好弄的，马连山拿起来一把长长的镊子，说道： “夹子。” 向医单手拿起一盒夹子放到老师的面前，马连山用镊子夹起来夹子从刚刚放长管的trocar放了进去，将胆囊管的两段夹了起来。 然后用加长电凝钩将胆囊缓缓地烫了下来的一瞬间，马连山用镊子将胆囊直接夹来出来，放到旁边的铁盒里。 胆囊算是给切了出来！ 向医帮着马连山把病人身上的三个trocar都给取了下来。 “来，检查一下看看东西数量够不够！” 两个护士连忙站起身来到手术台旁，一个人检查的数量，一个人把切下来的胆囊放到真空袋里。 “东西数量都对。” 马连山从手术台一边走到向医这边笑着说道：“向医，缝线的事交给你了。” 向医尴尬地笑了笑，但也没有啰嗦，拿起镊子和持针钳缝了起来。 其实这个比在火车站好缝多了，因为火车站那个是长长的一条刀口，而这次这个仅仅只是三个小洞。 每个洞上缝两针就行了，两分钟不到，向医便缝完了。 缝完抬起头，向医才发现马连山居然一直在看着他的手。 向医放下手中的镊子尴尬地笑了笑，而马连山惊讶地看着向医说道： “向医，你这手简直是一绝啊！” 第七章 老师带我去撸串！ 马连山和李向医做完手术后便回到了更衣室。 “向医，现在几点了？” 正在穿秋裤的李向医，从柜子里把手机拿了出来，看了看惊讶地说道： “老师，凌晨两点了。” “一起出去吃个饭？” 幸亏旁边有衣柜让李向医靠着，要不向医的长腿非卡着秋裤摔到地上。 向医这心里开始低估了，这马老师请我吃饭咋感觉都没啥好事呢？ “老师啊，都在过着年呢，怎么会有店开门呢？” “我知道有一家肯定开着门，你穿好衣服后到楼上叫我。” 说罢，马连山便穿好衣服，走了出去。 过了一会，向医也穿好衣服，把洗手服拿到柜台前换回学长牌子，便坐电梯回到了楼上的科室里。 把牌子重新挂回学长的白大褂上，然后坐在更衣室里看了会手机。 全是未接电话，五个妈妈打来的，十二个李向医的发小兄弟陈方宝打来的，还有一个是自己姐姐打来的。 看着这么多未接电话，向医的心里还是觉得暖暖的，毕竟有人关心自己。 向医本想一个接一个地把电话打回去，但又想着马连山还等着自己，便收起了手机，来到了马连山的办公室。 此时的马连山已经把金丝边眼镜给取了一下来，闭着眼斜靠在凳子上。 “马老师？” 马连山缓缓地睁开眼，迷糊了一会才笑着说道：“差点睡着了，哈哈！” 李向医看着马连山也着实心疼，都快五十的人了，工作到现在，并且是做的还是高强度的工作。 “马老师，要不您先睡会，我去更衣室等会？” 马连山站起身带上自己的金丝边眼镜，随即便脱下自己的白大褂，穿上自己的黑色棉衣。 “不睡了，吃个饭，你也能早点回去休息了。” 两人晃晃悠悠地来到医院后面一天街巷里的一家夜市，要不是跟着马连山，向医估计真的找不到这家店。 大晚上的店门面上的牌子也没有灯，离远看还以为没开门呢。 店面不算小，但里面基本没有什么装修，只有简简单单的几张桌子凳子，说好听点是大气，说难听点就是破！ 整个店里除了马连山和李向医，就只有四个看穿着像乡下的中年男人在划拳喝酒。 两人坐下后，一个大妈走了过来，穿着大红棉袄系着满是油渍的围裙，手里拿着一个本子。打量了一番李向医以后笑着说道： “老马，这是你家孩子？个子这么高！” 马连山愣了一下，大笑着说道： “这要是我的孩子就好了，这是我的学生，这不刚下班，带他来吃点东西！” 李向医坐在对面尴尬地笑了笑，马连山把桌子上满是油渍的塑料片一样的菜单推到李向医的面前。 “向医，看看，吃点啥？” 向医连忙把菜单放回到马连山的面前说道： “老师您看着点吧，我第一次来，也不知道啥好吃，嘿嘿！” “好！” 马连山搓了搓手，把菜单丢到一边直接对着身旁的老板娘说道： “那行，老板娘，烤条鱼，再烤十串羊肉串，一份韭菜，一份花生，一份烤饼，多放点葱花，再拿四瓶啤酒。” “行嘞！” 过了一小会，老板娘把四瓶啤酒两个玻璃杯放到桌子上，从那满是油渍的围裙前的小兜里拿出了一个开瓶器放到桌上。 “自己打吧！” “行，老板娘你忙吧。” 马连山说着便拿起开瓶器啪啪两声，打开了两瓶啤酒，把两个杯子都倒满了啤酒。 “来，先喝一个。” 李向医张着大嘴呆呆地看着马连山，心里只想说这是站在大学讲台上给自己讲课的马老师嘛？ 向医看马连山举着杯子，连忙拿起杯子用杯口和马连山的杯子中间一碰，这个小细节被马连山看到眼里，李向医拿过杯子一口饮尽杯里的酒。 马连山瞄了一眼向医的空杯子，也把自己杯中啤酒给喝了个干净。 “向医啊，酒量不错啊，这一口一杯！” 向医红着脸笑了笑说道：“我爹说跟长辈一块喝酒，一定要喝干净！” “哈哈，我看你是在跟自己的朋友们喝酒时喝出来的习惯吧！” 向医摸着头嘿嘿地笑了笑，这马连山的确说到了点上，这的确是跟朋友在一块喝酒的时候的喝出来的习惯。 “向医，今天真是辛苦了，白天上了一天班，晚上还被我拉过来做手术。” 嘴上说着话，马连山拿起啤酒瓶又往向医和自己的杯子里倒满了酒。 “没事，没事。反正现在回不去家了，在这帮老师忙挺好的，还能学点东西！” 这话说出来，连向医自己都觉得好假啊！ “哈哈，不怨老师就行，今天下午我去给你整块牌子，以后省的去拿你学长的了，麻烦！” “行！” 这点向医还是真的很开心，向医在金海医科大学里学临床课程的时候，就对外科这些手术情有独钟！ 这次马连山能给他弄来牌子，那就意味着李向医以后可以很频繁地进手术室了。 高兴了没一会，向医突然发现哪里不对，连忙说道：“老师啊！这个点了，今天白天还上班啊！” “哈哈，对啊，本来就是白班呀，这台手术是临时加的而已，不过上午不用来了，没啥事，下午来就行！” 李向医现在连死的心都有了，现在已经凌晨三点了，这回去睡一会，中午吃个饭就又要来了！ 老板娘陆陆续续地把烤鱼和羊肉串摆了上来。 “向医，尝尝，这家烤鱼可是很有名的！” 李向医拿起筷子吃了一口烤鱼，果然不错，鱼肉烤的很香并且吃起来还滑溜溜的。 马连山看着李向医享受的表情，笑着说道：“不错吧！” “很好吃！” 说着李向医又夹了一块放到嘴里，马连山一边把放羊肉串盘子往向医面前推，一边说道： “向医啊，今天看你扶病人和缝线的时候，我发现你这手，的确是一绝，稳的很啊！” 正在撸羊肉串的向医想都没想便说道：“都是老师教的好！” 马连山听罢大笑了起来，说道： “你这小子！哈哈！” 第八章 我是来跟你道歉的！ 四瓶啤酒很快就被两人给喝完了，马连山本想让老板娘再拿来了四瓶，但被李向医给拉住了。 “老师，白天您还要上班，现在已经快四点了。” “那行，吃饱没？” 这问题问的向医有点尴尬，正顿饭下来，马连山就吃了两串羊肉串，一直在喝啤酒。 而这烤鱼烤饼等等基本全是向医吃的。 “吃饱了，可饱。” “那回去休息吧！” 所有的东西加起来应该是一百二十多，老板娘却只收了马连山整一百块钱。 马连山和李向医回到金海医科大学附属医院的门口，马连山站在原地说道： “向医，快点回去吧！” 向医疑惑地看着马连山说道：“老师，您不回家吗？” “啊！我晚上就在医院对付一晚，这个点也不至于回家了。” 向医点了点头便扭身走了，而马连山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医院门口明亮的路灯再缓缓地回到医院。 向医走了有大概一百多米，扭过头看马连山进了医院，赶忙把兜里的烟掏出来，点了一根。 “哇，舒服啊！” 刚才吃烧烤喝啤酒的时候，李向医就忍不住想点一根烟，但想想毕竟马连山是自己的老师，还是收敛了一点。 向医一手夹着烟，一手拿出了手机，看了看时间，这个点了给老妈和老姐回电话有点不现实了，但有一个人绝逼没睡。 向医笑了笑直接点了一个回拨，果然响了不到两声，电话便接通了。 “喂，李向医死哪去了？” “大宝，咋着，想我了？” “向医，你别恶心我行不行，大过年的！” 向医打通的是自己好哥们陈方宝的电话，听到陈方宝的声音，这向医心里总算有点过年的意思了。 以前只要一到寒假，两人就天天在一块浪，这次自己没回去，这陈方宝当然着急啊！ “向医，我听阿姨说，你今年回不来了？” “啊！老师让我留在医院帮他忙。” “妈的，你们这老师事咋这么多呢！” “老师也没办法啊，这医院现在的确缺人缺的厉害！” “好吧，我咋这么郁闷呢，你这次为啥不坐飞机回来呢，还去坐火车？”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爹一个月就让我妈给我一千五，一分不多一分不少的，我只能坐火车啊。” “哎，要说也是，叔叔对你管的是真严。” 李向医抽了一口烟屁股嘴，说道：“对了，你没啥事，来金海玩玩呗？” “哈哈，我也正有此意，那就这样定了，过两天去了直接给你打电话！” “行，哈哈！” 电话挂了之后，向医收起电话，重新点上了一支烟。 对着路边“高高在上”的路灯，向医缓缓地吐了一口烟，思绪一下子便回到小时候。 回想起第一次见到陈方宝的还是上小学的时候，别的男生一放学就成群结队地走着，闹着。 只有陈方宝每天放学就拉着比自己小两岁的妹妹的小手一起回家。 而作为陈方宝的同班同学的李向医那天天跟个小痞子一样，天天和一群不学习的孩子闹着玩。 本来两个不是一个世界的小孩子，却因为一件事情扯到了一块。 有一天，李向医正在和几个学校的小混混坐在地下的食堂里抽着五毛钱一根的香烟，这在当时是非常有身份的象征啊！ 正当几个人各种吹牛逼的时候，一个身材臃肿的男生捂着头哭着跑了过来。 几个人连忙站起身，当中的李向医喊道：“这是咋了，胖子？” 这小胖子也是李向医这一帮子的，因为长得太胖，所以就被他们叫做胖子。 这小胖子流着眼泪吸着鼻子说道：“李哥，有人打我！” 李向医在这一帮子算是“威信”比较高的，所以这群孩子也都叫他李哥。 这李向医一听自己小弟被打了，直接把烟头扔到地上，对着旁边的几个兄弟喊道： “妈的，胖子带路，兄弟几个替你干他！” 小胖子用衣服擦了擦眼泪，带着李向医这群人便来到了校门口。 而校门口只有两个人，正是陈方宝和他的小妹妹，而此时的陈方宝正蹲在地上把地上的书往他妹妹的书包里放着，而陈方宝的小妹妹站在一旁低着头流着眼泪。 李向医直接走上前直接陈方宝说道：“陈方宝，你几个意思，敢打我兄弟！” 而陈方宝就像是一个哑巴一样，站起身把刚收拾好的书包递给了自己的小妹妹。 这让李向医在一群小弟们面前非常的没脸啊，李向医咬了咬牙，走上前直接猛推了一下陈方宝。 这一推也把陈方宝给惹毛了，两人扭打在了一块，向医身后的小弟也跟了上来。 陈方宝的确挺能打的，和李向医这几个人厮打在一块也不落下风。 旁边的小妹妹看自己哥哥被打，哭着跑了上来，把自己哥哥往外拉。 也不知谁这么一脚直接踹在陈方宝妹妹的身上，小妹妹直接被踹到了地上。 李向医看到以后，连忙停手从人群中出来，然后赶紧小跑到陈方宝妹妹的旁边，把她给扶了起来。 “没事吧？” 小妹妹大哭着吆喝道：“别打我哥了！” 李向医愣了一下连忙冲着正在厮打的人群中喊道：“都他妈给我住手！” 几个人这才都停了手，陈方宝连忙跑到自己的小妹的旁边，怒视着李向医说道： “有本事就单挑，别拉我妹妹！” “我他妈还要脸呢！你妹妹摔倒了，我给她扶起来了！” 陈方宝看自己的小妹妹哭着点了点头，这才相信了李向医说的话，拉着小妹妹便走了。 第二天放学，李向医把陈方宝单独约到学校后面的荒地上，两人见面的时候，陈方宝还以为李向医打算跟他单挑呢，把袖子捋的很高。 如果让路人来看的话，李向医和陈方宝还真有点像，都属于那种在同龄中又高又壮的。 李向医见陈方宝这个样子笑着说道：“咋着，单挑啊？哈哈！” “你叫我出来，不就是为了打架嘛？” 李向医笑着摇了摇头，拍了拍陈方宝的肩膀说道： “昨天我让那个胖子把事情的前后说了出来，的确是他欺负你妹妹在前，我是来跟你道歉的！” 陈方宝听罢楞在了原地，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 李向医从衣服兜里拿出来一根烟抽了起来说道： “以后有我在，没有人会再欺负你和你妹妹了！” 第九章 十二生肖一定要拿回来！ 大年初一，李向医本以为自己会睡到中午，结果九点多便醒了。 起床洗漱了一下，便拿电话拨通向医姐姐，李向华的电话。 “喂，姐。” “李向医，你这现在玩的越来越大了啊！家都不回了，跑去救人？” 向医无奈地说道：“那快死了，不能不救啊！” “好了，好了。没工夫跟你斗嘴，我让小张去把你接回来！” “别，别。我在医院帮老师忙呢，再说张哥来接我，这得开多久啊，少说也得两三天！” “帮个屁忙，赶紧给我滚回来，爹妈都挺想你的！” 向医这边无奈地摇了摇头，姐姐口中的小张最初是向医父亲的司机，现在大部分时间都给向医的姐姐开车。 “姐啊，我已经答应老师在医院帮忙了，你就别管我了呗！” 这话一说，电话那头直接传来了怒吼！ “好啊，好啊！翅膀硬了，我是不是这几年没打你，你觉得你自己能蹦起来了？” 的确，向医从小就被姐姐李向华各种欺负修理，小时候从来都不敢跟姐姐犟嘴。这几年都大了，这才稍微好了一点。 向医听姐姐语气不对，连忙说道： “不是，不是。我过段时间有车票了自己回去，别麻烦张哥了，人家也得过年呢。” “我过会公司还有点事，你自己好自为之！” 正当李向华打算挂电话的时候，向医说道：“姐，最近公司是不是很忙呀？” 李向华没好气地回道：“是啊，咋啦？” “姐，那你多注意休息。” “嗯！” 李向华愣了一下，嗯了一声便把电话挂了，摇着头笑着说道：“臭小子！” 李向华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大过年的却身穿一身紧身红色西装，高挑的身材搭配着一身红色装扮再加上那犀利的眼神，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样子！ “妈，公司还有事，中午我就不在家吃饭了。” 说完便离开家去了公司，向医的母亲坐在沙发上看着向医的父亲叹了一口气，说道： “孩子们都大了，过年也只剩下咱俩喽！” 而李向医坐在寝室里看了会手机，便拿出来一个小木盒子，从小盒子里拿出来一把跟手术刀差不多的一把小刀，又从木盒里拿出来一块手掌大小的红木块，嘴里嘟囔着。 “还差好几个窗户呢！” 说干就干，李向医把手机的音乐播放器打开放着一首最近比较流行的歌曲《清衣》，便轻车熟路地雕刻了起来，而向医的桌子上已经放满了各种各样的红木雕刻品，每一个非常的精致，有小窗户、小门等等。 李向医的爷爷在那个年代是出了名的雕刻大师，李向医听自己的老爹说，向医的爷爷用最稀有的沉香木花费了十二年雕刻出了举世无双的十二生肖！ 这十二生肖刚一面世，便被十二位富豪给买走了，八十年代初，一件雕刻品居然卖到两百万，并且十二件雕刻品还是瞬间卖光，这在当时轰动了整个零东市！ 正是这十二生肖为他们李家赚取了一桶金，也是向木集团的最初的启动金！ 虽然李向医的父亲李伟不是雕刻这块料，但却是一位了不起的商人，短短二十几年便垄断了整个零东市的家具行业，全国各地也都有销售渠道，成立了全国百强企业之一的向木集团！ 向医没上学之前天天被爷爷锁在老家的大院子里，跟着他学雕东西，最后弄得李向医直接从小学四年级才开始上学。 那段时光对于李向医来说真是“不堪回首”啊！ 每天一大早天还没亮呢，就被爷爷从床上拉起来，两只手一只端着一碗水站在大院子的中间，并且胳膊还必须平放着。 而向医的爷爷就搬个凳子坐在一旁，抽着烟喝着茶，旁边放着一根红木的棍。 这跟红木棍就是给向医准备的，敢动一下屁股上就是一棍，刚开始李向医没少因为这个挨打。 向医的爷爷悠闲自在地闭着眼抽着烟，时不时地睁开眼瞄一眼在一旁端水的向医。 一到下午便拉着向医学习雕刻技术，小时候的向医那真是一把心酸一把泪啊！ 手和胳膊经过一上午的端水本来就酸的不行，下午还得拿着小刀雕刻东西，并且雕刻的时候手还不能抖，一抖就是一棍。 小时候，向医雕刻的每件东西上都少不了向医的眼泪，当时的向医就盼着哪天可以上学，哪天可以不再雕东西。 可真到了那一天，向医却真的高兴不起来，自己的爷爷因为肺癌住了院，临走的时候没有对向医的父亲过多的交代什么，仅仅说让向医的父亲李伟把老家的大院子封起来，而拉着还是个小孩子的向医却说了很长的一段话。 “向医，爷爷对你厉害不是因为爷爷不知道疼你，只是咱们这李家世世代代都是做雕刻的，这雕刻手艺到了爷爷这辈不能断了啊，你爹呢，那是真的没有天赋，而你和向华却很有天赋，手指细长，但向华是一个女孩子，这最后只能落在你的身上！” “雕刻最讲究的就是稳，这也是爷爷为什么让你一个孩子天天端水，还动不动打你的原因，这手艺不打是出来不的！” 向医的爷爷说到这，虚弱地看向李向医的父亲李伟说道： “伟，你带着儿媳妇和向华先出去一下，我想跟向医单独说几句话！” 待人都出去后，向医的爷爷才缓缓说道： “爷爷这辈子没什么本事，到老了才有点灵性，为了雕刻家族最后的尊严才雕刻了这十二生肖，这十二生肖最大的功劳不是爷爷，是你奶奶啊！你奶奶为了寻找这十二块稀有的沉香木，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没人知道！你奶奶回家没多久便走了。” 说到这，向医的爷爷已经开始猛咳了起来，门外向医的爹妈连忙推门跑过来，想要给向医的爷爷上呼吸机，但被向医的爷爷皱着眉头虚弱地摆手拒绝了。 向医哭着紧紧地拉着爷爷手说道：“我不怪爷爷！我不怪爷爷！” 向医的爷爷咳了几声后，已经虚弱地只剩下最后一口气，用这最后的一口气拼着命地说道： “向医记住，一定要把十二生肖给拿回来！” 第一十章 救回来的老爷子不一般啊！ 差不多快十二点的时候，李向医拿起一块白布把刚雕刻好的一片精致的窗户模型来回擦了几遍，跟桌上的其他雕刻品放到一块。 “第一百零三个喽！” 李向医洗了洗手，拿起一个大苹果吃着便去了金海医科大学附属医院。 到了更衣室换好白大褂，刚出门便碰见了刚从办公室走出来的马连山。 “向医，来的挺早啊，没多睡会？” 李向医看着马连山眼里的血丝惊讶地说道： “马老师，您不会一直没睡吧？” 马连山笑着说道：“睡了两个小时，科室六十个床位，四十个病人都是我的，一大早都是事。” 的确是，来了有两天的李向医也发现了，自己这老师马连山简直就是一个工作狂！ 在肝胆外科这个科室，一般住的都是做完外科手术后的人，平常突发事情也多，什么伤口发炎，定期发炎全是事！ 李向医听罢捋了捋袖子说道：“老师，您歇会吧，我去给他们换药。” “行，上次你在火车站救的那个人今早转过来了，在34床，你去给他换换药。” 李向医也没多想，转身到换药室取了一个换药包便推着换药车去了。 到了34床，老男人正靠在床边闭着眼休息，气色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上次因为在火车站救人的时候比较紧张没有仔细看，现在这么一看，脸上满是比较厚的皱纹，短短的头发也是白的比黑多。 李向医看了看床前的标签，楞了一下，这老男人感情都快六十了，自己当时还以为四五十呢，并且这名字有点过于简单了吧。 “这老男人的名字真奇怪，余三。” 李向医拍了拍这位叫余三的老男人的肩膀，说道：“该给您换药了！” 余三这才缓缓地睁开眼睛，看到李向医的时候，眼睛突然有神了起来，连忙疑惑地说道： “小伙子，就是你在活车站救的我吧？” “啊！是我！不过我记得您当时都疼的闭着眼，怎么还能认出我呀？” 余三笑了笑说道：“哈哈，当时你掰开我手的时候，我睁开眼看了一眼，我当时还在想呢，这小伙子手劲真大，跟我年轻时有一拼啊，想当年我…。” 说到这，李向医也不知道为啥这老男人为啥突然不继续讲了，向医也没问，而是说道： “您平躺着，我给您的伤口上的纱布换换。” “好。” 李向医把余三的衣服慢慢的解开，把纱布取了下来，从碘伏的瓶子里取出两根棉签擦拭了起来。 根据临床上要求，擦拭碘伏的面积一定要大于伤口好多，向医换药的时候，为了保障严谨每次都擦的面积很大。 当向医往这老男人的侧腰擦拭碘伏的时候，发现这老男人的侧腰处还有一处刀伤，虽然看起来已经长好了有些时间了，但隆起来的肉一直延伸到看不见的后背！ 向医把新的纱布放到刀口上，帮老爷子把衣服捋了下来，疑惑说道： “您这侧腰上怎么也有块刀伤啊！” 老男人淡然地笑了笑，不自觉地把腰间的衣服往背下塞了两下。 “年轻时脾气比较大，跟人干架弄得，好多年前的事了，不提了，哈哈！” “对了，您通知家属了嘛？我刚看了一下伤口，差不多一星期后就可以拆线了！” 向医发现自己说到通知家属的时候，这老爷子明显有一些不自然了起来，过了一会，老爷子才说道： “我儿子早死了，不过我给我几个老哥们打了电话，晚会就会来接我。” 向医一听老男人说自己儿子死了，也不再说话，对着他点了点头，便转身把换药车的东西收拾了一下。 正当向医打算离开的时候，这老男人突然说道： “小伙子，你叫什么呀？” “我叫李向医。” “名字很好啊，正好你也是个医生，哈哈！” 向医越发地觉得自己在火车站救的老男人还挺有意思，便不客气地坐到了他的床边。 “我还不是医生呢，就是来帮忙的。” 向医把那天怎么救的他和最后没回去家只能留在医院帮忙的事给这个老男人大致讲了讲。 “哈哈，看来是我这个老头耽误你回家了！” “没事，没事。老师也挺忙的，留下来帮帮老师挺好的！” 正当两人聊天的时候，突然病房的门“嘭”的一声被推开，进来了六个身材壮实，年龄大概有三十多的男人，都身穿着黑色西服。 六个人直接走到余三的床边，也不说话，而是双手放在身前，安安静静地站着。 向医从床边坐了起来，看了看这六个人的眼神，总感觉怪怪的。 这个时候，从门外又过来一个男人，年龄应该也有三十多岁，但没有这六个在床边站着的人那种壮实身材，个子也不高并且还很瘦，穿着一身紫色的西装。 这男人给向医的感觉就跟那种大晚上在夜店里拿着酒杯乱蹦乱跳的富家公子一样。 这男人两手插在裤子袋了，缓缓地走到了余三的床边，和这个老男人四目相对了一会，这才细着嗓子说道： “我说爹，您受伤了怎么不跟儿子说一声啊，儿子这叫一个胆心啊，这几天我是吃不下饭，睡不好觉啊！” 站在一旁的李向医愣住了，这老男人刚跟他说他儿子死了，这怎么突然冒出来一个儿子？并且怎么感觉气氛这么尴尬呢！ 余三瞪着他这个“儿子”冷冷地说道：“是知道我这个老头子没死，你才睡不着，吃不好吧！” “爹啊，您看您这话说的，你儿子就那么混蛋嘛？” “他娘的，混蛋不混蛋，你他娘的自己心里最清楚不过了！养你二十多年，你就算不是我生的，但是我养的，你他娘的没一点良心，你他娘的就是一条疯狗！” 余三的这句话吼出来后，这穿着紫色西装男人脸也慢慢阴沉了下来，对着旁边的六个男的说道： “把他给我带回去！” 而坐在病床上的余三怒拍了一下病床旁边的小桌子，怒吼道： “我他娘今天看看，谁他娘的再敢动我一下！” 第一十一章 我不姓余，我姓刘！ 六个大男人的手却被余三这么一吼，吓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这一吼也把看热闹的人给吸引来了，门外的人还以为是医生和病人家属吵架呢，都扒着门框伸着头看着。 身穿紫色西装的男人愣了一下，然后直接一脚踹向距离自己最近的一个男人身上，冷冷地说道： “他妈的！怕什么！动手！” 向医看出来了这六个壮实的大男人看来是这个低瘦男人的跟班。 跟班看自己老大生气了，也不敢墨迹了，伸手就去拉老头子。 还别说这老男人力气也挺大，在床上胡乱的动，弄得这些跟班也是手忙脚乱。 乱动了没几下，老男人便动到自己的伤口了，额头上一下子出了好多汗，紧紧地咬着牙。 其中的一个跟班瞅准机会，一只大手直接掐住余三的脖子，狠狠地按在床上，这下老男人瘫在床上彻底动不了。 站在一旁的李向医再了看不下去，走上前，一把抓住那只掐在余三脖子上的手腕上，向医手一用力，这男人的手便被掰了起来。 “这里是医院，他是病人，请你们自重！” 身穿紫色西装的男人两手依然插在裤子袋里，走到李向医跟前说道： “自重个屁，滚！” 李向医心里的火蹭蹭地上来了，不管三七二十一一脚踹了上去。 “滚你妈！” 向医本身也属于高壮的身材，再加上经常锻炼，这一脚也不是开玩笑的！ 病房本身也小，这男人被李向医这一重脚直接被踹到了墙上，两只手也终于从裤子袋里出来了。几个跟班连忙走了过来，扶着他们这个瘦弱的老大！ 被踹了一脚后，这紫色西装男直接指着李向医吆喝道：“妈的，给我揍他！” 正当向医捋起袖子打算好好干一架的时候，从门外传了熟悉的声音。 “揍谁啊！” 向医一看，原来是自己的老师马连山，马连山走到李向医身前，怒视着紫色西装男。 “这是医院，严禁斗殴，请你们放尊重一点！” 紫色西装男甩开扶着自己的两只手，盯着马连山说道：“去你妈的，你们医院的人先打我的！” 马连山扭过头看了李向医一眼，扭回头继续怒视着紫色西装男说道： “这是医院，严禁斗殴，请你们放尊重一点！” “我说你们医院的人先打的我，你个老秃驴给我他妈的让开！” 马连山头上的头发的确有点稀少，还有点地中海，在李向医眼里这发型还是有点可爱的。 马连山依然把李向医挡在身后，这次没有刚才那么客气了，而是直接怒吼道： “这是医院，严禁斗殴，请你们放尊重点，听懂没！啊！” 向医看着身前这个比自己低了快一头的马连山，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紫色西装男这下可是被气的不轻，那张脸被气的通红通红的，看着身旁的跟班说道： “你们他妈是吃干饭的啊！” 正当几个跟班捋着袖子往马连山这边来的时候，从门外走进来了四个人。 紫色西装男看见这四个人，连忙伸手拉了一下正打算走上前揍马连山和李向医的几个跟班。 这四个人有点意思啊，年龄看着都和床上躺的老爷子的年龄差不多，头发都已经是雪白了，带头的老爷子穿着一身黑色中山装，衣服上还绣着一条金色的龙，手里拄着一根红木拐杖。 剩下的三个男人头发虽然雪白，但看着都很壮实，都穿着八十年代的那种大呢子衣，走路都给人一种很沉重的感觉。 拄着拐杖的这位老爷子，腿脚明显有点不利索，但看到病床上的余三时候，连忙咯噔咯噔地走到余三的旁边。 “老三，这怎么一回事！” 剩下的三个老爷子也都跟了上来皱着眉头说道： “三哥，这？” 看见这四位，余三两只手撑着床缓缓地坐了起来，语气较为平稳地说道： “老哥几个，这伤不碍事了，只不过是不小心被自己养的狗给咬了！” 听完这话，拄着红木拐杖的老爷子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抬起头看了一眼在墙角站着的紫色西装男。 “狗崽子，给我过来！” 李向医发现这刚刚不可一世的紫色西装男现在头上居然开始流汗了，还往自己的几个壮汉跟班后面缩了缩。 这紫色西装男并没有过去，而是现在自己的几个跟班后面没有底气地说道： “我就不过去，有什么事直接说！” 拄着红木拐杖的老爷子楞了一下，一手拿起拐杖指着紫色西装男说道： “你个狗崽子，你小时候我就看来你这狗崽子心狠手辣，我早就跟老三说过不能养你，老三看你可怜，把你收养到这么大，你就算再心狠，也得知道知恩图报吧！” 紫色西装男听到这，直接从跟班后走了出来，冷笑了一下。 “别他妈跟我讲什么知恩图报，这叫长江后浪推前浪，你们这几个老头子，都老的快走不动了，在这装什么装，今天把话说开了吧！” 紫色西装男伸出手指着病床上的余三说道： “他养我二十年不假，但那是出于对我亲爹的愧疚，我亲爹怎么死的，别以为我当时小不知道，我他妈都记得清清楚楚的！” 这话一说余三这几个老头子瞬间愣住了，而这紫色西装男继续说道： “我忍气吞声二十年，你们这几个老头子也老了，该算的帐咱慢慢算，今天这余三我必须带走！” 在病床上躺着的余三摇着头苦笑了两声，对着床边拄着红木拐杖的老头子说道： “大哥，悔不该当初没听大哥的话啊！真是后悔啊！” 然后扭过头对着紫色西装男苦笑着说道：“余鹤颜啊！我把你当亲生儿子一样养着。为了你，我连媳妇都没敢娶，没想到还是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紫色西装男并没有被余三这番话说动，而是冷笑了一声后，突然瞪着大眼睛怒吼道： “我不姓余，我姓刘！你结拜兄弟刘升的刘！” 这一吼，余三楞了一下，坐在床上默默地低下了头，而拄着红木拐杖的老爷子却老脸气的通红！ 正当老爷子用拐杖指着刘鹤颜要说什么的时候，余三伸手把红木拐杖拉了下来，并抬起头冲着自己这个老大哥摇了摇头。 第一十二章 严师出高徒！ 红木拐杖被老爷子慢慢地收了回来，叹了口气说道： “老三啊，你啊！” 紫色西装男刘鹤颜也不再磨叽，直接对这几个呆呆站着跟班说道： “把余三给我带走！” 还没等着几个跟班的动手，这边的老爷子把红木拐杖狠狠地往地板上“咚”地一声砸了一下。 一直在身旁的三位年龄和余三相仿的老男人一个个把身上的呢子大衣给解开了，从腰间拔出来一把把锋利的砍刀。 拄着红木拐杖的老爷子两眼瞪着刘鹤颜说道： “狗崽子，赶紧给我滚，要不今天你这狗崽子就得死在这！” “吓唬谁呢，我不信你还敢在大庭广众砍死我？” 这三位老男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笑了起来，其中一个老男人走上前说道： “哥几个这些年天天浑身憋屈着，骨头都是痒的，正好进去活动活动筋骨！哈哈！” 刘鹤颜知道这话是真的，这么多年了，他对这些老头子也算是很了解了。最后没办法了，刘鹤颜咬了咬牙对着跟班说道： “他妈的，走！” 刘鹤颜走之前还不忘扭头盯着李向医说了句。 “你他妈给我等着！” 这几个人走后，拄着拐杖的老爷子看着余三说道： “老三啊，你就是心不够狠，哎！” “算了，算了。先不说这了，你先跟我去我那吧，在这也不安全！” 余三坐在床上点了点头，三个老男人把刀收了起来，缓缓地把余三从床上扶了起来。 站起身的余三并没有立刻就走，而是扭过身子看着李向医。 “小伙子，谢谢！” 在马连山身后李向医没有说话，只是简单地点了点头。 待这些人都走后，马连山说了句“去我办公室！”便走了。 等李向医到马连山办公室后，马连山起身直接把门“嘭”的一下给关上。 “李向医，上次在救护车上就跟你说，不能多管闲事，咋就记不住呢啊！今天这些都是什么人啊？真把你打伤了，你还指望他们负责吗？啊！” 马连山说着说着猛咳凑了起来，李向医连忙把马连山扶到凳子上。 “老师别动气，我错了。” 坐在凳子上马连山摆了摆手说道：“老毛病了！” “老师您有空也去做个检查啊，并且身体不好工作也别太拼。” 马连山咳凑慢慢缓了下来，抽了两张纸在嘴边擦了擦便直接扔到了腿边的垃圾桶里。 “你别给我转移话题，刚才说你听到没！” 李向医就跟个做错事的小孩子一样低着头，两只手相互扣着。 “听到了。” “好了，好了。还有六个病人需要换药，你去吧。换好后，去吃个饭，晚上还有台手术！” “啊！” “啊什么啊，医生就是这活，现在医院人少，很多急诊的手术做不过来，我接过来了一些，都安排在这几天！” 马连山说着从抽屉里拿出来一块塑料牌子放到了桌子上。 “对了，这是给你弄得胸牌，上面的字我给你写好了，章也给你盖好了，你弄张照片放进去就行了！” 李向医连忙拿起牌子前后看看，心里那叫一个开心啊。不过仔细一看，李向医瞪着大眼睛说道： “马老师，这怎么写着医生，不应该是规培生嘛？” “碰见难度高的手术，手术室对规培生也是有限制的，我索性给你直接弄了块医生的，省的麻烦！” 听完老师这么一说，李向医又看了看手中的牌子，心里越发的开心啊，这可是连自己学长学姐们也没有的待遇啊！ “谢谢老师！” “去吧，去吧！” 看着李向医出了办公室门后，马连山弯下腰从垃圾桶里把刚刚扔的纸拿了出来，掀开看了一下里面的血迹。 “看来越来越严重了，哎！” 马连山摇了摇头，把纸重新揉成一团扔到了垃圾桶，正当马连山要伸手拿水杯的时候，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 一名护士走了进来，急切地说道： “老马，65床的病人好像发高烧了，伤口也有点疼，你过去看一下！” “走！” 马连山连忙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提了提鼻梁上的金丝边眼睛便跟着护士去了病房。 而李向医拿着马连山刚给的胸牌小跑到更衣室里，把自己胸前的实习胸牌取了下来，照片换到了那块上面写着医生的胸牌里，然后对着更衣室的镜子，夹到了自己的胸前！ 从大年初二一直到正月十五，整整快两个星期，几乎每天晚上李向医都要跟着马连山去手术室。 把李向医累的天天缓不过来，但的确学习东西学的很快，现在基本上微创手术，马连山都直接让李向医站在主位，自己在一旁辅助。 就连手术室的护士现在都在背后议论这年轻的小伙子是不是从别的医院跳槽的年轻医生。因为就算本院应聘的年轻医生，也是没有直接上手术的能力，而李向医有这个能力。 其实这些护士不知道的是这李向医这十几天可没少挨揍啊！ 刚开始李向医站在手术台主位的时候，因为李向医的手稳的吓人，大的毛病没有，但小毛病还是有的。 比如把套管穿刺器往病人腹部下的时候，李向医没有往深处下，刚放进去一点就开始固定。 马连山可不客气，也不吆喝，直接走近李向医，朝着李向医的小腿后那就是一脚。 李向医那小腿叫一个疼啊！连忙纠正自己的错误，把套管穿刺器往里面又下了下。 这十几天李向医的小腿可是没少被马连山踢，下手术都要揉半天，但李向医从内心里还是非常感激马连山的。 因为李向医知道马连山不吆喝而是靠近自己在手术台后给自己小腿一脚是为了不让护士们发现，因为一旦护士发现了上报给医院，那李向医以后就别指望这么轻易进手术室了。 俗话说得好啊！ “严师出高徒！” 马连山严厉的管教加上李向医手出奇的稳，十几台手术下来，李向医进步的非常快，并且因为手稳，手术的效率也提了上来。 本来三四个小时任务量的微创手术在李向医的手里基本上在两个小时左右就会结束。 后来的这几台手术，马连山基本上就是站在一边递递东西，不再往李向医这边靠近了！ 第一十三章 没事还是别乱唱歌的好！ 正月十五的傍晚，街道两边都挂着红色的花灯，年轻的情侣拉着手看着美丽的花灯，憧憬着未来。 而李向医此时却刚从手术室出来，和马连山坐在更衣室里吃起了泡面。 马连山一边吃着一边看着李向医说道： “向医，今天手术做的挺快，这段时间进步不小。以后这微创手术都你上了！” 这连着十几场手术下来，李向医的确进步很大，并且对于微创手术做起来也越来越有感觉，但有个问题现在摆在了李向医面前。 “老师，今天都正月十五了，再有两天我得回校啊，这马上新学期就开始了。” 马连山把手里的一次性叉子插在泡面桶上，抬着头想了会才说道： “向医，这大四对于你们来说不就是实习吗？” 向医吃了一口泡面，嘴里一边嚼着一边点了点头。 “是啊，这次去估计还是安排实习，每个科室转一遍。” 经过这两星期的相处，李向医在马连山面前也越来越不拘束了，放到以前李向医可是真不敢一边嚼着东西一边跟老师说话的。 马连山拍了下手笑着说道：“这不就好办了，你也别去别的科室，就在我这呆着，实习证明啥的我给你弄好，行吧！” “老师，那内科我不去转一圈嘛？内科也是大科啊！” 马连山也不吃泡面了，背往身后的凳子上一靠，用手把头上稀少的头发整了整，抬起头大笑着说道： “内科，就没必要去，有什么意思你想想，就会开各种药让病人吃，只要吃不死人的人就敢开。我现在都怀疑那病人的病是靠自身免疫力好的！还是在外科实在，开刀手术，微创手术这些都是实实在在的！” 李向医嘴边夹着泡面，惊讶地看着马连山，心想这马老师怎么这么霸道呢。不过想了想也是，去内科自己也着实学不到啥东西，还不如老老实实跟着马连山，并且李向医打心里还是喜欢外科。 “那行，那就跟着您了！” “哈哈，好！” 马连山这是真高兴啊！跟捡到一块宝贝疙瘩一样。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从自己的柜子里拿出来一包火腿肠扔到了桌子上。 “自己拿着吃，这么高的个子，光吃泡面怎么行！” 李向医也不客气直接把火腿肠的袋子撕开，从里面拿了一根，用嘴把头一咬，便吃了起来。 “哇，老师怎么不早拿出来呢！” 马连山扶着凳子笑了笑，说道：“你要是刚才说不留在这的话，我就不拿出来了，哈哈！” 李向医也笑了起来，他知道马连山是开玩笑的，毕竟这段时间无论是去食堂还是去外面吃饭，马连山都会给李向医多要点吃的，唯恐他吃不饱。 李向医基本就是两口一根火腿肠，而马连山就扶着凳子站在一旁，看会李向医看会手机，这眼看李向医快吃完了，马连山才说道： “向医，我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排班，明后两天没有排手术，正好给你放两天假！” 李向医这心里叫一个高兴啊，以前在大学总觉得闲下来的时候乏味，现在这连续十几天的工作猛一下听到可以休息两天，怎么感觉这么爽呢！ “别乐了，嘴里都快裂开了，吃完把东西收拾一下，我先去歇会。” “中！” 等马连山出门，李向医差点没从凳子上蹦起来。 “今天是个好日子啊，心想的事儿都能成啊！今天是个好日子，哈呼嘿～” 李向医扭着身子收拾着桌子上的泡面桶，正当李向医唱的正入迷呢，一扭头看见马连山正在斜靠在门口站着，两只胳膊交叉在胸前，李向医连忙摆正身体，闭上了嘴。 “唱不错，继续唱，继续跳。” 李向医的脸腾地一下可红了，低着头安安静静地收拾着桌子的东西。 “向医，我看你不咋累呀，那明天上午来这把三个病人的药换了再休息！” 马连山说完便起身扭身走了，留下李向医这个“倒霉蛋”一人在更衣室里，李向医站在更衣室里心里都想抽自己俩嘴巴子了！ 哼两句歌就白白浪费了自己半天的假期，心里真是后悔啊！ “今天是个好日子啊！心想的事儿都能成～” 李向医一愣，原来是自己手机的铃声，看都没看便赶紧接通了，这是让马连山再听见，估计两天假期都泡汤了。 “喂，向医，接的挺快的嘛，看来今天不咋忙啊！” 李向医一听便知道是陈方宝的声音连忙回道：“咋啦，大宝！” “什么咋啦，不是说好去找你玩嘛，这年都过完了，你这十几天都没空，明天咋样？” “哇，可以，可以！明天后天正好我休息，明天上午来医院给几个病人换下药就没事了！” “这就很舒服了啊！明天还有一个人呢，你猜猜谁？” 李向医想了想，坏笑着说道：“咋着，大宝，你找女朋友了？赶紧带过来，让我见见嫂子，哈哈！” “我去，你想啥呢！小程子！就是程炼利啊！他今年过年也从国外回来，咱三兄弟刚好一块聚聚！” 李向医一听是程炼利瞬间激动了起来，初中的时候三个人在学校形影不离，实实在在的铁三角！ 后来初中毕业后，李向医在零东市上了高中，陈方宝在零东打工挣钱供妹妹上学，而程炼利被父母送到国外，听说在国外还上了一个很牛逼的大学，学的法律。 这几年李向医放假了还可以跟陈方宝在一块玩玩，而跟程炼利也就零零散散地开过几次视频，毕竟都是男生，肯定不会跟情侣那样天天腻歪，但三人的兄弟情却一直没有减少！ “卧槽！明天麻麻溜溜地赶紧过来，他妈的这都快十年了！他咋样，变化大吗？” “哇，小程子变的帅多了，不过性格还是老样子，不怎么喜欢说话。不过他听说我要去找你，也非要去！” “明晚咱俩把他喝醉，看他还腼腆不，指不定这几年外国上了几个洋妞呢！哈哈！” “哈哈！那行，不多逼逼，明天记得去机场接我们！” “他妈的，必须的啊！” 第一十四章 别光吃青椒啊！ 挂断电话后，李向医心里那叫一个高兴啊，本来过年就没回去，并且还天天在医院呆着上手术，虽然学到了很多东西，但说不孤单那是不可能。 想想就能看见两个好兄弟了，李向医又不自觉地唱了起来。 “今天是个好日子啊！心想的事儿都能成～” 门再一次被推开了，开门的人还是马连山！ “呦，这么开心啊，要不明后两天你都呆医院吧！” 李向医这叫一个后悔啊，连忙说道：“别，别！对了，老师您不是去休息了嘛？” 马连山提了提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说道：“想了想今晚还是回家休息吧！” 这让李向医有点惊讶了，这十几天从来没见马连山回过家，每次下手术，马连山都会回到科室的值班室里睡觉，从未见过马连山回家。 “那好啊，老师您也该回家好好休息了。” “走，跟我去家里吃点饭，最近一直在外面吃，我给你阿姨打过电话了，让她在家炒了几个菜。” “老师，这不才吃过泡面火腿肠嘛？” “别装了，这东西哪能吃饱，走！” 李向医愣了一下连忙点了点头，虽然心里感觉多少有点不好意思，但是一想到家常菜，李向医还是抵抗不了那诱惑啊！ 毕竟这段时间不是吃泡面就是街边摊！ 说走就走，到了医院门口，马连山让李向医等着他，李向医以为老师开着车呢，就站在门口等着。 过了有十几分钟，一辆全是灰尘的摩托车停在了李向医面前。 “向医，上车！” “啊！” 李向医尴尬地看了看这最起码是十年前的摩托车，心想这马老师这么厉害的医生，怎么也得有辆小轿车啊！ “向医傻愣着干嘛，赶紧上来，我刚才打火打了半天才打着的，别过会又熄火了！” 李向医也不敢再楞了，直接伸腿一跨坐在摩托车上。 “咚，咚，咚！” 马连山松开离合后，这尾气的声音跟擂鼓一样！ 好在成功地到了马连山住的小区里，李向医左右看了看，这小区应该也有年代了，统一都是一栋六层，这在现代这种全是高层的楼房中还是很少见的。楼梯旁墙上都已经开始掉皮了，上面贴的全是小广告。 马连山带着李向医上到五楼，这楼里的灯光暗的吓人，要是光李向医一个人的话，还真不一定知道自己上到几楼了，到了门口敲了敲门。 “老婆子，开门。” 从门里传来了让人一听就有种温馨感觉的女声。 “来了，来了，” 开门的就是马连山口中老婆子，但给李向医的第一感觉就是非常的知性，虽然看着也是上了年纪，但气质却不亚于三十多岁的美妇，这么晚了身前还穿着围裙看来是一直厨房忙活。 “你个老头子，总算知道回来了。” 阿姨唠叨了马连山一句，然后看向身后的李向医连忙说道： “这就是老头子说的李向医吧，一表人才啊，快进来！” 说罢便隔着马连山直接拉着李向医的手，把李向医拉了进来。 “阿姨，您好！” “别客气，你跟你老师在客厅坐会，菜都快做好了！” 说完，阿姨便去了厨房。 李向医能感觉到这阿姨不是那种装的，而是对自己真的有一种亲近的感觉。 进了马连山的家后，李向医四处看了看，房子不大，并且装修也有点老旧了，但却收拾的非常干净，可以看出来阿姨在家里对自己的生活还要求很精致的。 马连山进来直接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把金丝边眼镜取了下来，揉了揉眼睛。 李向医也没有好意思往沙发上坐，站在客厅里看了看四周的墙上，发现挂了很多幅毛笔字，李向医离近看了看。 在现代这种快节奏的社会中，能写出来这样的毛笔字已经很不容易了，这一看就是专门学过得。李向医本以为这是马连山写的呢，结果一看落款却是马浩波。 正当李向医站在这看的起劲的时候，突然闻到一股浓浓的菜香味，原来是阿姨端着两盘菜走了出来。 “来，向医，先尝尝！” “好嘞！” 李向医搓了搓手坐到马连山的旁边的沙发上，接过阿姨递过来的筷子，但看马连山还在闭着眼休息，自己也没有敢动。 阿姨站在一旁看着李向医笑着说道：“哈哈，向医别客气啊，来这就相当于在自己家里，尝尝！” 李向医尴尬地说道：“老师还在休息呢，我等会他！” 阿姨走到马连山的旁边拍了拍马连山的肩膀，有点生气地说道：“老头子，赶紧吃饭，你不动筷子，向医也不敢吃！” 马连山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把茶几上的金丝边眼镜重新带到眼前，冲着阿姨嘿嘿地笑了笑。 见马连山用筷子夹了一块青椒，李向医也就不客气了，开动！ 一盘青椒肉丝，一盘西红柿炒鸡蛋。 向医也夹起一块青椒放到了嘴里嚼了起来，真脆啊！ 阿姨在一旁看着李向医说道：“向医，吃着咋样？咸淡咋样？” 李向医又夹了一块青椒扔到嘴里，连忙说道：“阿姨，这是真的好吃，好久没吃过这么好吃的家常菜了！” “那就好，那就好！别光吃青椒呀，吃肉，吃鸡蛋！” “好！” “你俩先吃着，还有两个菜呢！我去厨房看看！” 说完阿姨便重新回到了厨房，马连山从茶几地下拿出来了一瓶白酒和两个酒盅放到了茶几上。 “来，向医，喝两盅！” “行！” 向医也越来越放松了，阿姨让向医真的感觉特别的温馨加上最近一直跟马连山在一块也慢慢地熟悉了。 两人就这样喝着吃着，过了一会阿姨又端来了两盘热菜。 一盘红烧肉，一盘咕噜肉。 “阿姨，您也坐下吃点！” 阿姨坐在向医一旁笑着说道：“阿姨好久都不吃肉了，这些都是让你俩吃的，多吃点，可别给阿姨剩菜啊！” “遵命，绝对不剩下！” “哈哈！” 阿姨被李向医这句话弄笑了，看着正在大口大口吃菜的李向医，阿姨的眼角处不自觉地流下了一滴眼泪。 第一十五章 吃这个，这个是巧克力的 李向医今晚是吃爽了，四盘菜几乎全是被自己吃的，从头到尾马连山就吃了几块青椒，一直在喝酒。 马连山今晚没少喝，脸已经有点红了，李向医也喝了不少，不过毕竟年轻小伙子，没有太大的反应。 “我把盘子收拾一下，向医你和你老师说会话，阿姨一会就好。” “好！” 李向医本想起身帮阿姨收拾，但想了想阿姨肯定不会同意，索性也不装殷勤了。 坐上沙发上李向医摸着肚子，而马连山又将两个人的酒盅倒的满满的。 “来，向医，再喝一个！” 李向医看马连山已经差不多够量了说道：“老师不能再喝了，脸都红了！” “没事！来！” 李向医眼看没有办法，拿起酒盅和马连山轻轻地碰了一下便一饮而尽。心想这还是说会话吧，要不这马连山指不定会一直喝下去。 “对了，老师，墙的字写的不错啊！有点古风的感觉，谁写的呀？” 马连山拿酒瓶的手抖了一下，没有再往酒杯里倒，而是把酒瓶放到桌上，把身子扭到后面，胳膊扶在沙发上，看着身后墙上的毛笔字。 “我儿子写的，他在这方面很有水平的，这些字在咱金海还获得过不少奖呢！” “哇，着实写的好，我这个大哥哥今年回来没？” 马连山扭过身淡然地笑了笑，说道：“你这个哥哥五年前就走了。” 李向医看着马连山的表情，便知道这个走是真的走了，气氛尴尬了起来。 马连山再次拿起酒瓶往自己酒盅倒了一些，正当马连山拿起酒盅要喝的时候，李向医把酒瓶拿过来给自己的酒盅倒了满满的一杯。 “老师，对不起，这杯我喝！” 说完，李向医把酒盅的酒猛送到嘴边，一口饮尽，而马连山看到李向医这举动，默默地把自己手中的酒盅放到茶几上。 “向医，没有什么对不起的，浩波已经走了有五年了，死于肺癌。咱都是医生，应该比别人看的淡些！” 正当向医不知道怎么说的时候，阿姨走了过来，坐到马连山旁边，眼里挂着泪水。 “老头子，向医好不容易来家吃饭，别说这事了，影响孩子心情。” 马连山拿起酒盅喝了一口也不再做声，李向医看着这对老夫妻心里着实不是滋味，想了想还是说点别的吧。 “阿姨，现在都是住电梯房，您和老师为什么不换房子，这五楼您天天爬上爬下也累啊！” 阿姨用手摸了摸眼角的泪水，强行地笑了笑，看着马连山说道： “向医这孩子心真细啊，你这老头子怎么都想不到这点呢！活到这么老了还是不知道疼人！” 数落完马连山，阿姨扭过头看着李向医笑着说道：“这住着挺好的，并且前些年你老师跟几个患者家属打官司也没少花钱，还有就是你哥哥那些年的医药费，算下来这些年也没存下什么钱。” 李向医想了想也是，癌症治疗下来的确跟烧钱一样，不过这打官司是怎么回事，从没听马连山说过啊！ “阿姨，怎么还打上官司了呢？” 说起这，阿姨的劲就起来，瞪着马连山一眼，然后对着李向医说道： “你老师前些年给一个没有孩子管的老太太做手术，当时怎么给她家孩子打电话，人家孩子都不来。眼看老太太都快撑不住了，便自作主张给那个老太太做了手术。结果手术做完，人家孩子便过来偷偷把老太太接走，并且在南门市那边的法院告你老师，说你老师未经家属同意便动手术！” 阿姨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这官司你老师肯定是打不赢的，如果闹起来，你老师工作都保不住！最后没办法只能私下解决，赔了五十万。哎！” 李向医听完直接快气炸了，气喘吁吁地说道：“他们怎么可以这样，这都没道理啊！这就是诈骗啊！” 马连山提了提鼻梁的金丝边眼镜往沙发上一靠语气很平静说道：“向医啊！这就是现在的多管闲事的后果，你跟我当时一样，心里都想着申明所谓的正义，以后别再那么傻了！” 向医皱着眉头点了点头，心里现在也不是滋味，看了看有点地中海的马连山，又看了看虽然有气质但还是已经鬓白的阿姨。 “好！听老师的。” 马连山这才点了点头，阿姨从茶几下拿出来一些糖果熟花生放到向医面前说道： “向医，吃点糖果和花生。这大过年的买的东西都没人吃。” 李向医笑了笑，这他知道，从过年开始马连山就没回过家。从盘子里随便拿起了一块很普通的糖，正打算拆开呢。 阿姨连忙从盘子里翻出来一块特别大的糖递给李向医。 “吃这个，这个是巧克力的，好吃！” 李向医愣了一下，把手中普通的小糖放会盘子里，接过阿姨手中的巧克力。向医想起来小时候每到过年就会在家里的糖果盘里疯狂地翻找奇怪的糖果和巧克力。 “好，我吃这个巧克力的。” 李向医把巧克力放到嘴里，果然非常的香。看着阿姨开心的样子，向医的鼻子一酸差点没哭出来，不自觉地说了句。 “阿姨，您真好！” “哪里的话，你在阿姨的眼里就是个孩子。对了，听老头子说你是零东市的。” “嗯嗯，家在零东，阿姨有空可以去零东玩玩，那里的旅游景点不少！” “哈哈，阿姨都老了，火车阿姨都不敢坐现在！” “不老，不老！并且坐飞机很快的！” “哈哈，那行，等这个老头子退休了，一块去零东旅旅游。” 说着说着，阿姨又从盘子里挑出来了一块巧克力糖递给了李向医。 “对了向医，你家里是做什么？” “啊！我爹是卖家具的，家里还有个姐姐，现在帮我爹在零东卖家具。” “那挺不错的呀，不过这年头生意都不好做。你学医也挺更好，以后工作注意一点，别跟你老师一样，养家糊口是没问题的！” 这阿姨不知道的是李向医口中所谓的卖家具指的是垄断整个零东市的向木集团！ 向医把巧克力往嘴里一扔，笑了笑说道：“一定听阿姨的！” 第一十六章 三兄弟机场重逢！ 李向医给阿姨讲了讲大学的生活，又说了一些小时候在零东的事情，也真奇怪，这连李向医都觉得很无聊的琐事却让阿姨听的津津有味。 而马连山却被凉到一边，过了有一会，马连山看了看手腕上的表才说道：“都两点了，该休息了！” 阿姨回头直接瞪了一眼马连山表示对打断向医说话的不满。 “向医都没着急，你个老头子着什么急啊！” 马连山心里也是委屈，小声地说道：“这向医也忙了十几天了，好不容易放两天假还不让人休息了。” 阿姨没有理睬马连山的解释，扭头看着向医说道：“向医呀，这么晚了，也没公交车了，就别回去了。” 向医愣住了，心想这怎么好意思呢，站起身连忙说道：“不了，不了。我打个的回学校，很快的。” 阿姨直接走过来拉着向医的胳膊，生气地说道：“大晚上的，阿姨不放心，你就听阿姨的！” 马连山也站起身说道：“向医，听你阿姨的吧。” 李向医一看没什么办法，也只能点了点头。 马连山这才打着哈欠去了自己的卧室，阿姨把李向医带到了原来马浩波的房间，这个房间按道理来说应该五年没人住了，但却没有一丝灰尘。过了会，阿姨抱过来了两个厚厚的被褥。 “阿姨，我晚上睡觉盖一个就行了。” 阿姨把两个被褥放到床上，铺了起来。一边铺一边还说道：“向医，这房子老了，暖气也不怎么管用了，晚上盖两个才暖和。” 向医一脸尴尬地站在一旁看着阿姨帮他这个已经23岁大男孩铺被子！ 等阿姨走后，李向医关掉灯，躺在两层厚厚地被褥里。也许是因为喝了点酒的缘故，李向医并没有什么困意，两只手压在头下，看着这个陌生房间的天花板。 李向医不禁想起来了自己的母亲，也是那么的疼自己，如果自己哪天没了，母亲会不会像阿姨这样孤独！ “马浩波啊！你要是还活着该有多好啊！” 李向医小声地嘀咕了这么一句话，便闭上眼缓缓地进入了梦乡。 早上七点，向医便被手机的闹钟给折磨起床了，总共睡了不到四个小时。 想着老师和阿姨应该还没醒呢，李向医便静悄悄地把衣服穿好，把被褥也叠了叠。 正当李向医踮着脚尖打开房间门打算走的时候，却发现阿姨正带着老花镜在沙发上坐着呢，看着手中厚厚的一本书。 见向医出来，阿姨放下手中的书说道：“向医，去洗洗脸，阿姨给你买了早餐，吃了再去医院。” 向医尴尬地点了点头去了洗手间，本想阿姨昨晚睡了那么晚，也上了年纪，李向医着实不忍心把她吵醒，没想到阿姨比自己起的还早。 李向医洗完之后来到阿姨的旁边坐了下来，茶几上放着一杯八煲粥，一袋包子，还有两根油条。 “阿姨，老师还没醒嘛？” 阿姨取下自己的老花镜生气地说道：“那老头子那能闲着，你老师六点就去医院了，说是有个病人伤口感染什么的。” “啊！老师怎么不叫我呢？” 阿姨笑了笑说道：“他想让你多睡会，所以就自己去。” 李向医想了想就知道阿姨这是在骗他的，根据这十几天和马连山在一块的感受，李向医知道一旦病人有事，马连山就会变成非常严厉的老师，怎么可能说什么让自己多睡会呢？ 肯定是阿姨拉着马连山才没有叫自己！ “向医，也不知道你早上喜欢吃啥，所以包子和油条都买了一些，你想吃哪个拿哪个！” “好！” 李向医拿起包子吃了起来，阿姨把八宝粥打开放到向医的前边笑着说道： “早上喝点八宝粥一天身体都暖和。” 向医笑了笑，拿起八宝粥喝了起来，看了一眼茶几上的书，有点诧异地说道：“阿姨，没想到您还看《秦史》啊？” “闲着也是闲着，随便看看。以前阿姨就是教历史的，浩波走后我就把工作辞了。” “我也看《秦史》，阿姨您最喜欢秦国当时的哪位君王啊？” 说起这个，阿姨很明显精神气都起来了，没多想便说道：“我最喜欢的是秦昭襄王嬴稷，你呢？向医。” “我最喜欢的是秦惠文王嬴驷，我觉得他很霸气。阿姨您为什么喜欢嬴稷呢，是不是因为他在位时间最长啊，哈哈！” “哈哈，看嬴稷这段历史的时候，感觉他年轻就跟个熊孩子一样，不过年轻的孩子谁不犯点错误，挺好玩的。” 李向医吃完早点便起身要去医院了，毕竟得赶紧去把病人的药换了，中午还要去机场呢。 “阿姨，不用送了，这五楼呢。您上下也不容易。” “没事，没事。阿姨在家也没什么事。” 阿姨硬生生地把李向医送到小区门口，还帮李向医拦了一辆出租车。 “向医，想吃好吃就来家里，阿姨一直都在家。” “好！” 坐在正在行驶的出租车里，向医扭过身看到阿姨依然在门口站着，心里也真不是个滋味。 “这个世界上最干净的东西应该就是这吧。” 李向医到了医院换了换衣服，跟马连山打了个招呼便开始给病人换药。 十二点整李向医准时出现在金海市的机场，昨晚的确睡得时间太短了，李向医都觉得自己有点飘了，连忙点了根烟抽着，刚抽没两口便听到那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了。 “李向医！！！” 陈方宝跑了过来，朝着李向医胸前就是一拳。 “真他妈想死老子了！” 看来这现实中跟电话里还真不一样，在电话里陈方宝还不怎么骂人，这么一见面嘴就把不住了。 “哈哈！还想死老子了呢！” 李向医看了看陈方宝，头发上面烫了烫，身体明显也结实了许多。两人的身高体重都差不多，加上都穿着一身黑色的外套，这路人看起来真跟双胞胎一样。 “对了，程炼利呢？” 陈方宝扭过头吆喝道：“小橙子，快快滴，墨迹！” 李向医顺着陈方宝说的方向看去，程炼利正从机场口往这边走，穿着一身浅蓝色热的西装，头发也梳的整整齐齐，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职场气！ “卧槽，小橙子现在这么吊嘛？哈哈！” 第一十七章 魔兽争霸3！ 快十年过去，小橙子，也就是程炼利的确给向医感觉变化很大，以前的小橙子个子矮小也比较柔弱，并且性格在这“铁三角”里算是最腼腆的，从不喜欢骂人和墨迹。 李向医打量了一番眼前的程炼利，虽然身高还是没有他和陈方宝高，但也有一米七八左右，虽然还是不胖但也不是小时候那种干瘦了，浑身上下显的非常干练！ “可以啊！小橙子，现在也是“人模狗样”了啊！哈哈！” 李向医拍了拍程炼利的肩膀，开玩笑地说了这么一句话。程炼利笑了笑回道： “这么多年没见面了，一见面就不会说点好听的！” “哈哈，小橙子还是和以前一样啊，不喜欢骂人，我还指望着你出国十年有什么变化呢！” “我出国学习去了，又不是学骂人。” “行，算你有理，先不斗嘴了，咱去吃点啥？” 旁边的大宝搓了搓手说道：“先别说吃什么了，向医赶紧给我来根烟，还有打火机！他妈的，上飞机前非要收我的打火机，卧槽，把我气的把烟也扔了！” 李向医摇着头笑了笑，从兜里把烟拿出来直接扔给陈方宝，然后把自己的zippo打火机打开放到大宝脸前。 大宝这是烟瘾犯了，直接用嘴里到烟盒里叼起一根烟往火苗上一凑狠狠地抽了一口。 “真他妈的舒服！” 大宝把烟盒还给了李向医，正当李向医打算把烟当回兜里的时候，没想到程炼利摆了摆手说道： “给我整一根啊！” 李向医楞了一下连忙把烟盒打开递到程炼利的面前，说道：“卧槽，小橙子也开始抽烟了啊！” 程炼利从盒子里抽出一根烟放到嘴上，从李向医手里拿过来zippo打火机，这么一点，口进鼻出，这一看就不像新手啊！ “早都会了，还是咱这烟抽着劲大，国外的烟感觉都是给娘们抽的！” 这烟一抽起来，这程炼利说话也粗了起来，不过这样说话才让李向医觉得舒服。 “你俩抽烟的时候想想中午吃点啥？” 大宝抽烟有个习惯，就是嘴里叼着一根烟一直不那下来，直到感觉快烫到嘴了直接吐到一边。 嘴里叼着烟的大宝说道：“我不怎么饿呀，看小橙子想吃啥？” 程炼利两根指头夹着烟，摇了摇头。 “我也不怎么饿，向医你看着来吧，咋样都行。” 李向医这就有点苦恼了啊，其实自己也不饿，毕竟一大早在阿姨那吃了一袋子包子，最后为了节约还把油条也全干完了。 李向医突然想到了点什么，冲着这俩正在抽烟的兄弟笑着说道：“咋着，网吧三连坐？” 大宝把嘴里烟头吐到一边，哈哈大笑了起来。 “真他妈机智！走！” 程炼利也笑了起来把烟头在垃圾桶上烟灰缸里捏灭，说道：“我也觉得可行！” 现在已经找不来小时候那种“乌烟瘴气”的网吧了，全是环境比较好的网咖。 三个人随便找了一家网咖，刚进门，陈方宝便说道：“他妈的，现在的上个网也整的这么高端！” 正当李向医打算开三台机子的时候，陈方宝直接冲着柜台里的妹子说道：“喂，有包间没？” 收银员看了看柜台上的电脑说道：“有的，不过最小是五人包间，一百五。” “五人就五人！” 说着陈方宝便拿出来钱包从里面拿出来了两张一百块钱拍在了柜台上。 李向医在一旁愣住了，以前的大宝那是省的跟貔貅一样，别说什么包间了，就算抽烟也都是捡最便宜的，毕竟家里有个需要上学的妹妹。 李向医瞄了一眼陈方宝的钱包，塞的满满的红票子。 “大宝，你出门带这么多现金干嘛？现在都是手机付款。” “哈哈，他妈的，我还是觉得这现金拿在手里有安全感。” 柜台里的服务员把两百元收了起来，拿出来了一张五十说道：“您的包间是六号，这是找的五十。” “有五十的烟没？” “有。” “拿一盒！” “好的！” 程炼利也走了上来用手机在付款码上扫了一下说道：“再取两盒，再拿三瓶饮料。” “一百一十五。” “好。” 说罢，程炼利便把钱给付了过去。 李向医尴尬地把刚要扫码付款的手机收了起来，说道：“哇，你俩来金海找我，还让你俩掏钱。” 陈方宝看着李向医说道：“向医，我知道你爹对你管的严，一个月也就一千多块钱。你还上着学呢。他妈的，这次咱三兄弟好不容易聚在一块，来的时候我跟小橙子说好了，这次向医你的任务就是带着我俩玩，钱的事你不用管！” 程炼利冲着李向医笑了笑，点了点头。 的确是，从小李向医的父亲李伟对向医就是严的要命，就拿过年来说，姐姐李向华过年零花钱五万，十万的给，而李向医最多一次才两千。今年因为自己在金海，那更是一毛钱都没有了。 中间向医的母亲想偷偷给向医钱，还被李伟说了一顿。说这种教育方法叫什么，“穷养儿子，富养女！” 小时候李向医还经常在心里抱不平，什么他妈的的穷养儿子，富养女！就是偏心姐姐！不过慢慢大了，李向医也习惯了，有多少花多少也挺舒服的。 三人到了包间，李向医坐在中间点了一根烟说道：“怎么说？咱们也玩玩现在最火的吃鸡？” 程炼利一边把自己的西装脱下来放到一旁的空沙发上，一边说道：“我都行，你俩定！” 而陈方宝连忙摇了摇头说道：“不玩，不玩。我晕3d你忘了，小时候玩个cs能吐一桌子！” 这么一说，李向医和程炼利哈哈大笑了起来，想起来小时候三个人坐在地下室的小黑网吧里打cs，正打的开心的，突然发现电脑里大宝的人不动了，扭头一看大宝正趴在桌子上吐。 “他妈的，别笑了！” “好，好，不笑了，不笑了。…哈哈！忍不住啊，那场面！哈哈！” 李向医和程炼利笑了有一会才缓下来，李向医捂着嘴，整了整身子笑着说道： “那就玩咱三的情怀吧！” 陈方宝和程炼利看着李向医异口同声地说道： “魔兽争霸3!” 第一十八章 咱俩敬大宝一个！ “卧槽，你俩他妈梦游呢！” 陈方宝嘴里叼着烟嘴里骂骂咧咧的，两只手在键盘和鼠标上疯狂的操作！ “小橙子，他妈的把你的装备给我扔出来！你带那装备有个啥用！卧槽，连个基地都守不住！” “向医，你他妈赶紧刷翅膀啊！哇，半天了一身还他妈是一身白嫖装备！” 李向医和程炼利也很无奈啊，毕竟这么长时间不玩了。其实这陈方宝也是瞎指挥，这游戏不喷喷人也是很无趣的！ 李向医也不甘示弱抽了一口烟喊道：“他妈的，这爆率真他妈低的跟狗一样，要不你来刷翅膀！” 本来挺安静的程炼利也开始了，喊道：“大宝，你是狗吧！这装备我打的，你让我扔就扔啊！自己打去！” 一下午过去，三个人终于在各种骂声把小时候玩的经典rpg地图给通关了，酣畅淋漓啊！也许这就是男生们简单的快乐吧！ 三人躺在个子的沙发上重新点了一根烟，李向医感觉这是这一年里最放松的时候，看了看两边的兄弟心情大好，吐了一个烟圈问道： “今晚吃啥，你俩说，我带路！” 程炼利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陈方宝想了想说道：“别他妈去那种大饭店就行，他妈的没抽根烟呢，服务员就盯着你！弄个街边摊，能喝啤酒的，抽烟没人管的！” “中啊！小橙子没啥意见的话，那就按大宝说的来，正好我知道有一家烧烤！” 陈方宝把嘴里的烟头一吐，直接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说道：“卧槽，这天他妈的还有烧烤，那还不赶紧走！” 李向医把两人带到了上次马连山带他来的那家牌子都看不见的烧烤店！毕竟是冬天，吃烧烤的人也不多，不过正好，安安静静的也挺舒服。 老板娘记性还挺好，李向医就来过一次还把李向医给记住了。 “小伙子，老马呢？” “啊！马老师应该还在上班呢，我今天正好放假，跟两个朋友聚聚！” “哈哈，这次来吃点啥？” 李向医看了看菜单笑着说道：“先点两份烤韭菜！给他俩补补身体，哈哈！” “哈哈！你他妈的向医！” 程炼利和陈方宝都笑了起来，都知道韭菜被叫做“壮阳草”！ “好了，好了！不开玩笑了，烤一条鱼，烤饼，这俩都多放点葱花。二十串羊肉串，六串鸡翅，六瓶啤酒！先这些吧！” “好嘞！” 老板娘在满是油渍的本子上写了写正打算走呢，陈方宝把菜单拿了过来说道： “向医啊，你他妈这点的是个毛啊！老板娘，龙虾，生蚝这些都来一份，还有啤酒直接搬两箱！” “好嘞！孩他爹搬两箱啤酒！” 啤酒拿上来后，陈方宝直接把啤酒全都打开了说道：“今晚必须喝美，六瓶酒够谁喝啊！” 平时挺腼腆的程炼利也笑着数落起了李向医。 “大宝这说的没毛病，这算是我回国第一次喝酒，喝美再走！” 李向医看着两个人的架势，心想大宝说喝多点还行，这小橙子小时候的那小酒量现在都这么飘了？ 三人各自倒了一杯酒这么一碰，便喝了起来！ “向医，小橙子！你俩他妈养金鱼呢？” 陈方宝指着俩人杯子大声吆喝道。 李向医愣了一下，看了看自己的杯子说道：“卧槽，就杯底这么一层泡沫，就他妈养金鱼了！” “咱三都他妈一年没见面了，喝酒敢不敢痛快点！” “行！行！小橙子咱俩把底下的沫子喝了！哈哈！” 李向医和程炼利拿起基本算是空杯子喝了一下，陈方宝也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来，继续！” 又连着喝了几杯，大宝看着李向医笑着说道：“向医你这现在不错啊，连卖烧烤看半年都认识你了啊，你这妥妥地留在这医院没问题啊！” “我现在就是个实习生，以后要是他妈的能留在这医院，我也算是心满意足了！哈哈！” 毕竟兄弟们坐一块喝酒就是相互“挤兑”着玩的！ 李向医看着这穿着和这烧烤店环境格格不入的程炼利说道：“小橙子，现在真是帅了啊，出次国西装都怼上了，哈哈！说！在外边骑了几个洋马了！” 这话说的程炼利差点没把正在吃的羊肉串吐出来。 “哇，谁骑谁是狗好吧！我在国外天天应付考试都应付的头疼！” 陈方宝又点了一根烟叼在嘴边，嘿嘿地笑了笑说道：“这洋马以前骑没骑不知道，这再去估计就该策洋马，怒奔腾了吧！哈哈！” “我去，你俩怕不是狗吧，怎么光想着我骑洋马的事的！对了，我这次回来就不去了，算是毕业了！” 李向医吃了一口烤鱼上的葱花说道：“那你回来打算干嘛啊，跟着你爹一块在零东弄律师事务所嘛？上次听我姐说，你家现在的律师所规模不小了啊！” “对，现在底下的律师越来越多，我这次回来就是打算跟我爸商量一下，把律师所改为公司制，名字都想好了，叫民利律师公司！” “可以啊！小橙子以后你也算小老板了啊！大宝呢？还在富民酒店打工吗？” 陈方宝叼着嘴里烟，从嘴边出了一口烟气说道：“早不在那干了，他妈的工资太低了，小妹现在上大学了，用钱的地方多，哎！” “对了，小妹现在咋样？” “挺好的啊，不过我每个月给她打的钱，她都不舍的花，气死我了！” “你气个皮啊！小妹这是心疼你啊！” “我他妈又不用她心疼，我就想让她该吃啥吃啥！哎！” 这点李向医和小橙子是知道的，大宝的亲爹在大宝和小妹小时候出去打工从建筑铁架上掉了下来直接走了，那个年代做房地产的没一个好惹的，最后也没赔几个钱。 而大宝的母亲受不了这负担，丢下俩个孩子便走了。小时候大宝和小妹一直住在奶奶家，初中毕业的时候，奶奶也染病走了，大宝只能辍学打工养活自己妹妹上学。 李向医想到这，看了一眼嘴里吊着烟的满脸不在乎的大宝，明明只比自己大几个月，却比自己承受要多的多。 李向医拿起啤酒瓶往三人的杯子里都倒的满满的。 “来，小橙子，咱俩敬大宝一个！哈哈！” 第一十九章 小时候的梦想！ 三人吃着烧烤喝着啤酒，聊着小时候的事。小时候三人怎么逃课怎么跑到小黑网吧上网等等的，不知不觉的桌上只剩下乱七八糟的盘子和空酒瓶子。 陈方宝红着脸叼着烟吆喝道：“老板娘再搬一箱啤酒，还有再烤一些羊肉串，再弄点龙虾！” 李向医脸不红，但也感觉有点醉醉的，看了一眼旁边的程炼利，已经开始摊在凳子上，闭着眼仰着头。 李向医一听陈方宝又要酒，连忙冲着陈方宝摆了摆手说道：“差不多，这货都他妈快睡着了！” 陈方宝眯瞪着眼看了一下程炼利，直接伸出腿朝着程炼利的凳子不轻不重地来了一脚，凳子没有倒只是在地上转了四分之一圈。 “小橙子，你他妈梦里骑马呢啊！给我起来！刚不是说挺能喝的嘛？啊！来的路上不是说要把向医喝吐嘛？” 程炼利依旧瘫在凳子上闭着眼摇着头，伸出手冲着陈方宝摆了摆说道：“不喝了，不喝了！” 李向医看着这俩人也真是可爱啊，从桌上的烟盒里拿出一根香烟抽了一口。 “大宝，差不多得了，今天也喝了不少了！” 陈方宝看着开始喝起劲了，把嘴边的烟头吐到地上，爬在桌子上从烟盒里又叼出来一根。李向医把自己的zippo打火机打着放到陈方宝面前。 满脸通红的陈方宝放下自己的手中打火机嘿嘿地笑了一声，伸过头把嘴里烟放到李向医的打火机的火苗上。 “这咋弄啊？喝的不爽啊！” 李向医其实也觉得没到那个不能喝的点呢，但看看这旁边跟死猪一样的程炼利，想了想说道： “要不先开个房间，让这狗先睡，咱俩再出来了看看？” “他妈的，也只能这样了！” 两人把程炼利架到旁边不远的酒店里，陈方宝开了两个标间，两人先把程炼利扔到了一个房间里，鞋子也给他脱，简单地把被褥扔到程炼利的身上，两人便出来了。 “这他妈真跟猪一样啊！看着他妈挺瘦，喝完酒怎么这么重呢！对了，向医接下来去哪？我可不想睡哈！” 李向医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现在已经过十二点了。 “这个点外边也冷了，要不买点酒回房间喝？” “那他妈多没意思啊，出去看看走！” 两人出了酒店，李向医在旁边的便利店里买了一提易拉罐装的啤酒，俩人便晃晃悠悠来到了金海市最具有代表性的建筑，金海大桥！ 现在已经过了十二点，金海大桥上车辆还是不见少，一辆接着一辆地在大桥上行驶着。俩人走在大桥的最右边的人行道上，到了大桥正中间才停了下来。 “卧槽，真他妈壮观啊！” 陈方宝喝了一口手中的啤酒，趴在桥边看了一眼桥下的洛河。 两人不一会便喝完四瓶，一人手里拿着最后一瓶酒。估计路过的人看着这俩人都不正常，这大冬天喝啤酒，还神神经经地跑到桥上喝？ 李向医看陈方宝脸已经红的可以了，便也不再找陈方宝碰酒了，斜靠在桥边，点一根香烟抽了起来，也给陈方宝弄了一根。李向医朝着金海的夜空吐了一个烟圈说道： “大宝，你现在在哪干呢？看你的钱包，现在混的不错啊！” 陈方宝现在的确有点醉了，眼睛也红了起来，听李向医这么问。嘴里夹着烟嘿嘿地笑了笑，靠近李向医说道： “向医，你还记得知道咱零东的赵海龙吧？” 赵海龙是跟李向医父亲一辈的人，现在应该也有五十多岁了，也是一位大富豪，不过这赵海龙在零东的名声着实有点不好，因为零东的人都知道他走的是黑道，挣的钱没一分是干净的。 不过小时候李向医还是很崇拜这赵海龙的，毕竟年轻小伙子谁没个混黑老大的心呢？ “知道啊！这可是大人物啊，他怎么了？” 陈方宝红着大脸醉熏熏地从嘴边出了一口烟，然后把手里啤酒易拉罐放到一边。 把外套解开，然后撩起来肚子上毛衣，冲着李向医骄傲地说道：“看，向医，老子牛逼不牛逼！” 桥灯下，李向医站在原地看了一眼，什么也没看见啊，然后把烟头扔了，弯下腰，揉了揉眼睛仔细看了看。 有个大拇指大，已经长住的窟窿状的疤痕，说实话学医的李向医还真没认出来这是什么伤。 说刀伤吧，不应该是圆形的啊！ 说被钢筋穿透了伤，那的确是窟窿装的，但陈方宝腰上那个窟窿边周围一圈还明显能看出来有烧伤的样子啊！ 李向医站起身疑惑地看着满脸得意的陈方宝说道： “这是咋弄的？咋没听你说过呢？” “这他妈怎么跟你说，这是枪伤，哈哈！” 李向医瞪着大眼睛又看了一眼那可怕的伤口，冲着陈方宝吆喝道： “卧槽，你疯了，大宝你他妈还笑个屁呢啊！” 陈方宝把嘴里的烟头吐到了桥下的洛河里，喝了一口手里啤酒。 “你知道个屁，这他妈是替赵海龙挨的一枪，就这一枪值二十万呢！” “什么就值二十万了啊？” “就这一枪，赵海龙给我了二十万，并且我现在跟着他干呢，每个月也挣的不少！我可以让我妹妹想吃啥吃啥，想喝啥喝啥！” “狗屁，你他妈疯了吧！” 李向医这才明白过来了，突然觉得眼前的陈方宝有些莫名的陌生。 两个人就在这金海大桥上沉默了许久，各自心里想着 陈方宝从兜里又拿出来一根烟叼在嘴边，打火机这么一点，看着这漫长的漯河，语气突然变的特别的平稳，而不是刚才那种醉醺醺的样子了。 “向医，你还记得小时候，咱俩在零东时说的话吗？” 李向医没好气地说道：“什么话？” “小时候你说你将来想混社会，我说我想学点本事找份好工作养妹妹。” 李向医想起来了，这是小学刚毕业没多久的时候，两人在零东的郦山上说的话。 “嗯，记得！” 陈方宝把还有半截的香烟再一次吐到洛河了，哈哈大笑了一声，吓了李向医一跳，陈方宝的眼睛红了起来，也不知道是酒精引起的还是因为别的。 “可是他妈的现在，你去学了本事，我他妈却混社会了啊！哈哈！” 第二十章 最恨的三个人！（求推荐票！） 夜间洛河上的风很大，又是冬天，李向医和陈方宝站在桥上却很感觉不到一样。 李向医想着大宝刚说的话，的确是啊！小时候李向医很皮，在孩子中间也算个孩子王，跟陈方宝说梦想的时候，就想着将来可以混社会，混个老大！ 而随着年龄的增大，李向医走上了医学了这条路，而陈方宝却混起了社会，这难道就是命运开的玩笑嘛？ “向医，我他妈一定要强大起来！” 陈方宝突然又来了这么一句，李向医愣了一下，从思绪里走了出来，说道： “大宝，强大不一定必须走那条路啊！这么大的社会，各方各业干点啥不行啊！” 然而陈方宝并没有听李向医说的话，而是两眼直勾勾地看着这漫长的洛河声音颤抖地说道： “向医，你知道嘛？我这辈子恨三个人！” “啊！哪三个人啊？” “第一个，我爹死的工地的那个傻叉老板，在他眼里我爹连条狗都不如啊！妈的就值两千块！” 说这话的时候，李向医明显感觉到陈方宝话语中那种冰冷的恨意，可以说是杀意！ “第二个，就是我那个丢下我和妹妹跑的亲娘！她可以不养我和妹妹，我可以出去打工养活她和我妹妹，但是她不应该离开我！她真的不应该！真的！” 陈方宝说到这的时候，眼泪已经此时从眼角往下掉落了，李向医从兜里拿出来一包纸递了过去。陈方宝并没有接，而是摆了摆手，然后用手在脸上抹了一下。 李向医把纸当回兜里，拿出来香烟夹在嘴边，点燃后从嘴边拿了下来，伸到陈方宝的脸前。 陈方宝伸嘴这么一叼，猛抽了一口，刚才的激动的情绪才缓了下来。 “第三个，就是赵海龙！” 前两个李向医还是比较理解的，这最后一个李向医有点迷啊，刚还说人家给你二十万什么的，现在又狠人家了？ “他怎么了？” 陈方宝吐了一口烟，嘴角朝上扬了一下，轻蔑地说道：“这两年我已经打听出来了，当时那个工地老板就是仗着赵海龙才那么嚣张！不过其实我对他并不能说是什么深仇大恨，只是我要变强就必须恨他！” 陈方宝这一段接着一段的话，让李向医越发地觉得冰冷。不过李向医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去评价现在的陈方宝，毕竟陈方宝这些年的经历让李向医着实提不起来劲去说什么。 但作为好兄弟，李向医着实不想看到陈方宝这个样子， “大宝，以前的事就不说了，你现在不是这二十万嘛，省着点花，也够小妹和你这些年的生活了。你去学个手艺什么的，以后也过得不差。也算实现小时候的梦想了！” 陈方宝看着李向医哈哈大笑了起来，说道：“向医啊，也就他妈你能跟我说这话了！我现在也想通了，小时候的梦想现在看来屁他妈都不是！” 当初敢在火车站大庭观众救人的李向医现在却张不开那张劝人的嘴了。看着这来往的车辆，李向医长长地吐了一口烟说道： “大宝，明天你跟小橙子就该走了，兄弟好不容易聚一次，别的我也不多说了，总之这次回去以后你一定得小心点！” “这他妈就对了嘛！想那么多干啥，来，把这最后一瓶啤酒喝了，回去睡觉！” 毕竟是沿海城市，凌晨三点的金海市市中心依旧灯火阑珊，繁华至极。 在金海市一家豪华酒吧的包厢里，只有一位身穿紫色西装的男子坐在包厢沙发的正中间，在茶几上手拿着一张卡片倒腾着一些白色粉末。 包厢门外面站着一排身着黑西装的保镖，这位紫色西装男就是刘鹤颜，趴在茶几上捏着一个鼻孔这么一吸。 “啊！！！爽！” 刘鹤颜本能地仰着头靠在沙发上，时不时地摇摇头，抽着鼻子。过了一会，闭着眼喊道： “孙斌龙你他妈给我滚进来！” 刘鹤颜手下的第一马仔孙斌龙听见喊声连忙跑了进来说道：“公子，有什么事吩咐？” 刘鹤颜睁开眼瞄了一眼这个孙斌龙，勾了勾手说道：“你过来！” 孙斌龙走到刘鹤颜身前弯下腰，还以为这公子哥有啥秘密给他说呢，谁知刘鹤颜一个巴掌直接甩了过来。 “我他妈再说一次，以后不准叫我公子！” “是，是！刘哥！” 刘鹤颜揉了揉手，说道：“余三那边咋样了？” “老大那边。。。” 孙斌龙岗说出老大这俩字，被刘鹤颜狠狠地瞪了一眼，连忙改口说道：“余三那边，现在一直在那个老爷子的别墅里住着，兄弟们不好动手啊！” “余三的别墅呢？” “现在空无一人，连保姆都走了！” 这些好像都是刘鹤颜意料之中的事，白粉的劲还没有下去，刘鹤颜闭上眼依旧满脸享受的表情。 “嗯，东西呢？” 孙斌龙听到这个问题，嘿嘿地笑了笑，也顾不上红巴掌的脸，凑近刘鹤颜笑着说道： “余三的三辆劳斯莱斯都被兄弟们开回来了，还有一些别墅里挂的字画，这些东西是真值钱啊，嘿嘿！” 孙斌龙刚得意地把话说完，刘鹤颜猛一下睁开眼，一把抓住孙斌龙的头发，直接按在了茶几上，另一个胳膊狠狠地压在孙斌龙的脖子上，怒吼道： “我他妈要的是兔子！兔子！” 被按在茶几上的孙斌龙，艰难地说道：“刘哥！真没见小动物啊！” “我去你妈的小动物，我他妈说的是雕刻，十二生肖中的兔子，余三二十年前买的！” “刘哥，我对天发誓我真没见啊！” 刘鹤颜松开孙斌龙的头发，坐回到沙发上，指着孙斌龙说道：“你找人再给我去余三的别墅里，把别墅给我拆了也要找到那座兔子雕刻！” 孙斌龙坐在地上咳凑了几下才小心翼翼地说道：“刘哥，一件雕刻那么值钱嘛？” “你他妈懂个屁，那座兔子现在能换二十辆劳斯莱斯！” “啊！我现在赶紧就派人去！” 刘鹤颜一手拿起卡片在桌子倒腾着白色粉末，另一只手摆了摆，意思是可以滚了。 正当孙斌龙站起身打算出去的时候，又吸了一小堆粉末的刘鹤颜仰着头闭着眼邪邪地笑了一下，说道： “对了，还有一件事，带几个兄弟去上次那个医院一趟！” 第二十一章 人生不如意，且行且珍惜！ 孙斌龙楞了一下，这才想起来前段时间在金海医科大学附属医院里发生的尴尬事。 “刘哥，前天我就让人打听了，那个老秃驴是医生，叫马连山。不过那个个子高的男生，医院并没有他的信息啊！要不我带着兄弟直接进医院砍吧！” 刘鹤颜闭着眼睛一脸飘飘然的样子，本来就身体就瘦，加上这长期接触毒品，弄得两眼都往里面凹陷。 “现在打黑打的厉害，别在他妈医院动手。并且那个老秃驴是个老医生，在医院动的话可能会惹一身腥味。重点是要把那个踢我的那个傻叉给我办了！懂不懂？” “懂！懂！那刘哥，怎么办？” “你他妈就是个猪脑子，我他妈都不知道养你干啥！进去以后先找那个老秃驴，吓唬他把那个傻叉带出来，然后你们再动手。如果他不带的话！” 一身紫色西装的刘鹤颜突然从沙发靠背上坐了起来，冲着孙斌龙说道：“你们就在门口等着老秃驴，等他出了医院，直接动手！这口气他妈的必须出！” “是，现在就下去吩咐！” “这事你记住就行，先去全力找兔子雕刻，医院的事先放放，学会他妈的分清主次，滚吧！” 繁华的都市，霓虹灯下的一切，不一定都是光明。 第二天中午，李向医这三人才从酒店的房间里醒过来，下午三点的航班，所以李向医也不敢多墨迹，带着两人在饭店里随便吃了点，便打的送两个人去了机场。 “小橙子，你昨晚就跟一头猪一样，喝那么一点就他妈瘫在那！” “哇，我喝的不少了好吧！” “你他妈喝个屁，咱三喝的差不多，要不是我跟向医把你架回去，你估计能在人家烧烤店打地铺！” 三人站在金海机场的外边，抽着烟互相喷着。但是时间是不会停止的，感觉没说几句话，便到了俩人该走的时候。 李向医最后拉着陈方宝悄悄地说了一句话。 “人生不如意，且行且珍惜！” 陈方宝估计也没咋听到李向医的意思，笑着回了句“知道了”，便拿着票去追程炼利了。 “狗日的，等等老子啊！” 李向医看着这俩“活宝”也只能摇着头笑了笑，也真是没有办法。 两人走后，李向医正打算回宿舍再睡会呢，结果马连山的电话就过来了。 “向医，玩的差不多的，回来收拾收拾，晚上又有手术了！” “好吧！” “好吧？作为一名医生，面对病人手术一定要积极！你看你这消极的样子，是不是最近没踢你啊！” 电话这头的李向医真是一脸尴尬，连忙正了正身子说道： “是，马上到！” “这就对了！” 接下来的一个月内，马连山又带着李向医上了大大小小近二十台手术。 这一个月，马连山回家的频率也高了起来，原因就是阿姨几乎每天打电话让马连山带着李向医回家吃饭！ 李向医这段时间的确挺有口福的，阿姨这一个月动不动就是饺子，蒸肉！ 下午李向医坐在马连山的办公室里一边喝着可乐一边说道：“老师，为啥最近全是微创手术啊！” 马连山嘴里津津有味嚼着茶叶，笑了笑说道：“因为我特意接的微创手术。” 现在有了阿姨这个“大靠山”，李向医跟马连山在一块也越来越“嚣张”！ “您接您不做，都是我做的！” “哈哈，就是给你接的！微创手术是一个趋势，所以向医你一定得多练练才行！” 这话李向医还是认同的，毕竟微创手术不仅做的时候可以有效的防止大出血，并且做完微创手术的病人恢复的也快，伤口也不会留下开大刀的那种疤痕！ “对了向医，你阿姨说晚上在家做的火锅，晚上一块跟我回去！” “好嘞！” “你这小子现在真是你阿姨眼里的宝贝啊！” “那必须的啊！哈哈！” “行了，行了。别得意了，34床的病人在检验科排了一个检查，你陪着一块去看看！” “行！” 李向医起身刚出门，在办公室里的马连山连忙把茶叶吐了出来，伸手抽了两片纸捂着嘴猛咳了起来。咳了有一会才缓下来，看着纸上的鲜血。 “哎，越来越严重了。也不知道我还能撑到啥时候。浩波啊！爸爸也许很快就能见到你了。” 正当马连山自言自语的时候，办公室门突然被推开，进了来一个男人。穿着一身黑西装，身材壮实，手上带着一块金表，这正是刘鹤颜的手下的马仔，孙斌龙。 “有什么事先去前台找护士。” “我今天来就是来找你的。” 孙斌龙这一个月为了找自己大哥刘鹤颜要的兔子雕刻可以说是费心费力，真的快把余三的别墅给拆了，但还是没有找到。 回来就被刘鹤颜狠狠地打了六七个耳光，看着眼前的马连山，要是这件事再办不好，估计这次回去得被打死。 马连山抬头看了一眼孙斌龙，是真没印象啊！ “我不认识你，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孙斌龙也不客气直接坐在李向医刚刚坐的位置上，翘起了二郎腿。 “老秃驴，我直接开门见山地说了，上次你们医院有个男的踹了我老大一脚，这事现在得捋一捋了！” 这么一说马连山貌似想起来点什么，把手里的纸揉成一团扔到了垃圾桶里，提了提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说道： “那你想怎么捋？” “简单，你把那个男的今晚下班的时候带出我们说的地方，你这个老秃驴就没事了。” 马连山冷笑了一声说道：“要是我不带呢？” 孙斌龙楞了一下，摸了摸手上的金手表。 “你这个老身子骨应该搁不住折腾吧，我劝你还是聪明点，要不我赌你今晚回不到家。” 马连山从兜里拿出手机，拿着手机指着孙斌龙声音不高不低地说道： “赶紧给我滚出去，这里是医院，再不走我叫保安了！” 孙斌龙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整了整手表处的袖子，狠狠地瞪了马连山一眼。 “老秃驴你给我等着！” 第二十二章 学长，我来吧！（第二更） 孙斌龙说完话便摔门而出，马连山坐在自己的凳子上皱着眉头又连着猛咳凑了几下。 从医近三十年的马连山不是没有遇见过这种找事情况，但马连山能感觉到这次的不一样。以前都是一些患者家属闹情绪，有的家属比较暴躁会动手打人，但终究是医生与病人之间的矛盾。 而这次不一样，马连山回想起那天在病房里的人，一看就知道有点黑色性质，什么事情都能做的出来啊！ “马老师，34床的检查做完了，明天结果会发到您的电脑上。” 马连山愣了一下，原来是李向医回来了，现在的李向医进马连山的办公室都是进，早已经忽略所谓敲门，毕竟“后台”硬了就是不一样啊！ “啊，好！” 马连山看着眼巴前的李向医，这一个多月的相处，马连山其实跟自己家的那个老婆子一样，越来越喜欢这个还未经过社会磨炼，阳光向上的李向医了。 “对了，向医，今天晚上你阿姨突然有点事情就先不做饭了，所以今晚的火锅取消了。” 李向医愣了一下，这一个月阿姨让他去家里吃饭都会精心准备半天，这眼看都快五点了怎么突然有事了。不过对马连山，李向医还是不会多想的。 “没事老师，我晚上回宿舍的路上随便吃点，这段时间被阿姨都养胖了，哈哈！” 马连山皱着眉头看了看翻了翻了电脑上的数据，似乎在找着什么，过了一会说道： “向医，今晚你有个学长过会要上手术，他老师今天临时有个会，应该手术会缺人，你去看看，帮帮忙。听他老师说，你这个学长很厉害的，你也去学习学习。” 其实马连山在电脑上找的正是今天的手术排班，这个所谓的学长其实马连山一点也不了解。 “哇，老师啊，咱得手术好不容易做完了，您又把我扔到别人的手术间。” “废什么话，年轻人多学学！” “好吧！” 先是美美的一顿火锅没了，现在连下班休息的权力也被剥夺了，又被突然安排了一场不属于自己的手术，李向医这心里这叫一个憋屈，心想下次见阿姨了一定得好好抱怨抱怨，让阿姨给自己做主！ 李向医很不情愿地走出了马连山的办公室，去大办公室找自己的那个学长了。 而马连山在办公室看看一眼手机上的时间，距离下班也就剩一个多小时了。把金丝边眼镜取了下来，闭着眼揉揉了太阳穴，脑子思考着一个小时后怎么办？ “向医这样躲着也不是回事啊！我不可能永远让向医在医院躲着啊！报警有用嘛？有用是有用，可那群人现在不动手，迟早还是要出这口气的。算了，我也老了，身体也不行了，这口气就出在我身上吧。” 做好这个决定后，马连山便睁开眼重新自己的金丝边眼镜，往电脑前坐了坐，整理起这两天的病例。 李向医虽然不情愿，但毕竟还是要听老师的话，找到学长后便跟着学长下到二楼，进了手术室。 其实这个学长，李向医不是很了解，只知道是一所名校出来的研究生，叫做余涵，经常在办公室说的头头是道，到底做手术咋样，李向医也不了解。 不过李向医想着这个余涵学长应该不错，毕竟从他嘴里说出来的理论知识的确让向医也挺佩服的。 轻车熟路地换好洗手衣后，李向医和余涵站在手洗手池处洗着手，李向医问道： “学长，今天是什么手术啊？” “啊！肝右后叶切除手术。” “好。” 这个手术是需要开刀的，李向医这个月就做过一次，但那次是马连山指导着李向医做的，并且还挺成功。所以一听学长说是这个手术，心里也算有个底了。李向医打量了一下身旁的余涵，怎么感觉这个学长有点紧张呢？ “学长，该去里面和护士交接了。” “啊，好！” 余涵现在的确有点紧张，毕竟这次没有老师跟着，并且不是每个老师都会像马连山那样，让向医平常就站在主位上动手做手术！ 余涵平常也就是跟着老师帮帮忙，每次心里都抱怨自己的老师只让自己当助手，这次见老师临时有会，余涵就壮着胆子说要自己来完成这个手术。 老师见这余涵跟着自己也上了几次手术，并且又是名校毕业，理论知识的确很充足，索性就答应了。 可是当余涵真正站在这个手术室门前的时候，心里的确有点害怕了起来。但病人已经麻醉了，退是不能退了，并且一旦退了，这以后自己真的没办法在这金海医科大学附属医院混了。 余涵进去和护士交接了起来，李向医现在已经彻底习惯了手术室里的一切，在里面晃晃悠悠地走着。 “向医，开始吧。” “好。” 余涵站在主位上开始消毒，李向医负责递一些器械。消毒过后，取上腹部屋顶状切口，22层逐层切开进入腹部。 开刀挺顺利，但李向医总感觉身旁的学长有点莫名的紧张。 切开后，李向医看了看，病人肝脏大小并没有什么异样。但仔细看，可以发现病人的肝脏上凹凸不平，可以看到肝脏上有数个大小不一样的囊肿。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用电刀把囊壁切开，然后进行引流。 余涵一手拿着电刀，一手拿着长管开始做切开引流。李向医已经明显感觉余涵的手开始抖了，但作为学弟，李向医没有说什么，而是两眼直勾勾地盯着病人的肝脏。 余涵拿着电刀往囊壁上指了过去，电刀刚与囊壁接触，余涵手不自觉地抖动了一下，直接把电刀挪到了一边。 眼看肝脏原来好好的地方也会电刀碰出了一个小口子，余涵的头上开始冒出了一颗颗的大汗珠。 李向医连忙把余涵的头上的汗珠抹去，但这并没有让余涵紧张的心放下来，眼看余涵的手越来越抖，电刀也在病人的肝脏处乱动。 李向医皱了皱眉头，也不再犹豫，毕竟人命关天。直接伸手握住了余涵手中的电刀把。 “学长，我来吧！” 第二十三章 破旧的摩托车（求推荐票） 李向医一只手接过余涵手中的电刀，另一只手接过负责引流的长管，而这位老学长尴尬地退到一旁。 李向医拿着电刀稳稳地切开了囊壁，另一只手拿着引流长管迅速地从刚切开的囊壁口放了进去。李向医又仔细地观察一番病人的肝脏，发现于右肝后叶扪及大约6x7cm的肿块，边界也还算清楚。 接下来就是切除了，李向医从余涵手里接过手术刀，找准地方切开右三角韧带，冠状韧带，显露出肝十二指肠韧带，然后李向医给其套上一根甲状腺引流管。这个是过会作为控制肝门用的。 站在一旁的余涵瞪着大眼睛看着身旁的李向医，心里很不是滋味啊，明明是自己的学弟，却在手术台上这么稳重，而自己作为学长，刚刚却那么慌乱。 今天这事要是传出去了，得丢人啊！ “学长，学长。把肝脏托起来！” 正在脑子里胡乱想的余涵被李向医这么一叫，连忙迷了过来，连忙伸手过去把肝脏托了起来。 李向医拿着电刀在肝脏的表面划定了切除线，然后拿起大圆针和3号线沿着刚刚划好的切除线缝合了起来，这一步是为了止血牵引用。 所用前期工作做完，李向医开始用电刀沿着外侧切开肝脏，这一步李向医动作很快，干净利落地把肿块部分全部切了下来，刚为了止血牵引用的缝线现在起到作用，没有造成过大的出血。 李向医用止血纱布覆盖在切断面止血，过了一会，李向医观察了一下，没有活动性出血后，缓缓地取下纱布。 在右膈下给引流管固定，然后冲着护士挥了挥手，手术室的护士也都懂这个意思，就是可以手术已经做完，需要清点一下纱布器械有没有少。 这一步可是相当重要，这要是在病人的肚子里留下什么东西，那可就真的玩蛋了！ 检查过器械纱布数量都对，李向医这才松了一口气，心想还是开刀类啊，看来老师说的对，微创手术真是一个大趋势！ 李向医本想让在一旁闲了半天的学长帮忙缝线呢，结果扭头一看，这个学长已经站在了手术门口，虽然带着口罩和手术帽，但李向医从他的眼神里能感觉到这个学长貌似对自己有点不满意了。 李向医其实也能理解，毕竟自己是个学弟，自己今天的做法可能真的伤到了学长的自尊，但手术台上人命关天，真的顾不上考虑那么多啊！ 李向医叹了一口气，弯下腰逐层地把病人的腹部关了起来。 不过值得开心的就是，李向医这算是第一次在没有马连山的“监督”下完成的第一台手术，这个可以给马连山吹吹牛了。 李向医换好自己的衣服，手机都没顾得上看，便换回马连山给自己的胸牌，连忙坐了电梯上楼，去找马连山炫耀。 李向医到了马连山的办公室后，发现马连山并不在，心想也许马老师去病房了吧，便去了护士站问了一下，结果一位对李向医一直挺有好感的护士说道： “向医，马老师已经下班回家了呀，今天怎么没带你去他家呢？” “不会吧！” 这一个月基本上都是阿姨打电话让向医去家里吃饭，马连山才会回去，平常的马连山还是住在医院呀。 “我还能骗你不成，六点的时候，我看到马老师穿着自己的衣服上了电梯。” “好吧。” “咋啦，今晚没人带你吃饭了嘛，要不今晚我请你？” “啊！不用，不用。” 这让李向医有点扫兴了，回到办公室，坐在马连山的凳子上，心里抱怨起了马连山。 “把我安排了手术，自己却偷偷下班溜了！等着吧，等改天见了阿姨，看我怎么告状！” 李向医本想拿出手机看一下时间，结果却发现手机上弹出来了六个阿姨打来的未接电话。 电话是在七点半左右打过来的，现在已经八点半了。 李向医这就很迷了啊，马老师不是说阿姨今晚有事不做饭了嘛？难道自己做手术的时候，阿姨改主意了，然后马老师就丢下自己回家吃火锅了？ 李向医这是越想越气啊！解开手机锁给阿姨打回去。 “喂，向医，怎么回事呀，这都下班两个多小时了，怎么还不回家吃饭呀，阿姨都把东西弄好半天了。给你打电话你也不接，给你老师打电话也没人接。” 李向医一听感觉有点不对劲了，连忙说道： “啊！阿姨，马老师说今天您有事，不做饭了，并且还给我安排了一台手术！” “没有啊，阿姨下午就一直在家准备吃火锅的菜，哪也没去啊！你老师呢？” “刚有个小护士跟我说，马老师六点就已经回家了。” “没有啊！阿姨一直在家呢，他没回来啊！” “阿姨，我去别的科室找找，可能有别的科让老师去会诊。” “行，向医你去找找，找到你老师了给我回个电话，然后赶紧回来！” “好！” 李向医握着手里的电话，皱起了眉头，刚才说的去的科室会诊其实是为了安抚阿姨，李向医知道马连山不是去了会诊，毕竟去别的科室会诊也是需要穿白大褂的，而护士说的是马连山穿着自己的衣服。 李向医突然想到了马连山的那个“老爷”摩托车，心想如果找到了摩托车，就说明马连山应该还在医院。 李向医拿起手机便坐着电梯来到了楼下，正当向医打算去车库的时候，却发现医院门外，停了几辆开着警灯的警车，旁边全是围观的路人。 李向医心里咯噔了一下，握着手里的手机，小跑了过去。 拼着命往人群里挤了进去，到了最里面，李向医四处看了看，地上只有一处血潭和基本染着血的钢管。 李向医连忙问了一下旁边围观的一个老大爷。 “老大爷，这是怎么回事啊？” “刚这里发生打斗了，十几个穿着黑衣服的人拿着地上那钢管打一个男人。打完就跑了，那个男人被医院的人给抬走了。” “啊，您记得那个男人长什么样嘛？” “具体没太看清，当时没敢往前来，不过男的个子不怎么高。” 李向医一边心里默默地祈祷着那个人不是马连山，一边从人群里挤了出来。这个时候，李向医不自觉地瞥了一眼警车的地方，发现地上倒着一辆破旧摩托车。 第二十四章 肺癌晚期（第二更，依旧求推荐票） 那破旧的摩托车倒在地上，地上有一些黑色痕迹，一看就知道是摩托车甩出去的时候，在地上滑过所留下的。 李向医两只手狠狠地抓了一下自己本来就不怎么长头发，一时间脑子跟空白的一样，耳边出现了长鸣声，心脏跳动的速度不停地加快。 面对手术台上开刀的人体，李向医都不曾害怕颤抖，现在李向医两只手都不自觉地颤抖起来，哆嗦着从衣服口袋拿出来烟盒。 就连自己用了四年的zippo打火机都连着打了三次才打着，一口劲烟下肚，李向医的脑子才缓过来了一点。 “对了，急救！” 李向医把只抽了一口的香烟直接扔到了地上，连忙跑到急救室。 由于过年的时候，马连山经常带着李向医来急救这边交接手术，所以里面的人李向医现在也都比较熟悉了。 李向医到了急救室里后一眼便瞅见了以前有过交流的一位规培学长，向医二话不说直接伸手拉住正在走廊里经过的学长。 “学长，学长。看见我老师没？马连山老师！” 这位学长看见是李向医急切地说道：“马老师已经被推进手术室了，急诊上的李老师，张老师全都过去了。对了李向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李向医听完学长说的话后一下子愣住了，呆呆地站在原地，两个老师都过去了，这到底伤的有多重啊！看着这急诊室来来往往的人，李向医一时间感觉自己什么也听不见了，过了一会，又感觉为什么这么吵闹！ 李向医缓过神冲着学长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我今晚被老师临时加了台手术，出来就找不到老师人了。” 李向医现在着实也迷茫啊，感觉这一个多月跟老师待在一块，没有碰见胡搅蛮缠的病人和家属啊！ “哎，马老师被抬回来的时候，头上，腰上全是血马老师怎么会碰见这种事啊！” “我去手术室等着老师。” 李向医说完这句话，也不等学长回应便急匆匆地跑到手术室的门口。 站在手术室门口，李向医从未感觉过如此的无助。一个多月了自己一直都是在里面给别人做手术，从未害怕。而现在当李向医站在外边的时候，心里却害怕的要命。 李向医拿出手机想给阿姨打电话说一下情况，可是该拨号的时候，大拇指就僵在半空中，不敢去碰那个键。 来来回回折腾了有一会，李向医最终还是打通了电话。 “喂，向医，怎么回事啊？这都九点多了！” “阿姨，您打个的来医院吧！” 李向医把自己知道事情的前前后后地给阿姨说了一遍，最后在电话那头的阿姨声音带着哭腔颤抖着说道： “向医，你在手术室门口等着，阿姨马上到。” “好！” 手术室的门被一次次的打开，李向医都会凑上前看了看是不是马连山，可每一次都被病人的家属推到一边。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手术室门外的座椅上的家属一个个接着病人都走了，唯独马连山还没有被送出来。 十点半的时候，阿姨赶来了，上来便两只手一把紧紧地拉住李向医的胳膊，看到向医阿姨再也忍不住眼睛里的泪水。 “向医，你老师怎么还没出来？” “阿姨，您别慌，我听学长说急救的两位老师都进去给老师做手术了。” “老头子怎么会碰见这种事啊！儿子走了，老头子要再走了。我怎么活啊！” “没事，没事。阿姨，您别这样说。” 李向医一边安慰着阿姨，一边自己心里也是万分的难受。 十一点的时候，马连山终于被推了出来，身上盖着薄薄的被褥，头顶上朝着各种纱布绷带，只漏出来一个脸，眼角边一大片淤青。 阿姨连忙上去扶着行动病床，哭了起来。陪同出来的是急救的李老师，他也认得李向医。 “向医，过来一下。” 李向医连忙从行动病床边走到李老师身前急切地说道：“李老师，马老师怎么样了？” 李老师脱掉口罩，冲着负责行动病床的护士摆了摆手。 直到护士们和阿姨推着马连山上了电梯，李老师叹了一口气才说道：“肋骨断了三根，侧腰处被捅了两刀，没有捅伤肝脏，血已经止住了。头上也被打破了，不过没有伤到大脑。脸上，背部多处淤青。” 李向医在心里过了一遍李老师说话，毕竟也是学习临床，知道这些伤没有危机生命，正当李向医打算松口气的时候。李老师皱着眉头又说道： “不过，我和张老师发现马连山患有肺癌，根据观察应该已经是晚期了。具体还需要等马连山醒过来，去检验科做检查确诊。” 说罢这些话，李老师便坐电梯离开了。李向医站在空荡荡的手术室门外，跟丢了魂一样。本身手术室外的灯光就比较暗，李向医的眼睛如同进了沙子一样模糊了起来。 肺癌，还是晚期肺癌。普通人都知道肺癌可怕，更何况学医的李向医了。 李向医的嘴不自觉地上唇碰下唇地说道： “肺癌分为小细胞肺癌和非小细胞肺癌两种。晚期小细胞肺癌患者，中位生存期一般为10-12个月；晚期非小细胞肺癌患者，5年生存率约为20%-30%。” 这些都是以前在大学的时候，李向医记在笔记本上的话，现在被李向医一字不差地背了出来。 “为什么啊！为什么啊！” 李向医怒吼着狠狠地踹了一脚身后的墙，一阵疼痛让李向医稍微恢复理智。 回到自己的科室，还是那个小护士在值班。 “马老师在哪个病房？” 小护士现在也不再像刚才那样开玩笑了，毕竟马连山和李向医在科室人缘都很好，现在碰见这事，谁的心里都是跟有块石头一样，沉甸甸的！ “15床！” 李向医连忙跑到病房，病房里面现在已经挤满了人，科室里护士长以及其他的医生都聚集在了这里。 李向医站在门口，看着病床上的麻药劲还没下去的马连山，眼角不自觉地流下了眼泪。 第二十五章 刑警队长孔维功 这一晚对于李向医来说，真的是非常漫长，阿姨一直守在马连山的床边。 十二点过后病房里的人也慢慢散去，李向医一个人站在安全出口里的楼梯里抽着烟。 透过玻璃看着这繁华的金海市，李向医第一次发现医院外的路灯居然如此暗淡。 一根接着一根的烟头被李向医扔到地上，虽然已经很晚了，现在的李向医却非常的清醒，一点一点地把自己来医院到现在的事情过了一遍。 “刘鹤颜！” 李向医拿出手机翻着通讯录，好想给姐姐打个电话，可是又想了想还是把手机放回了兜里。 李向医把最后一根香烟扔在地上，用脚底狠狠地踩了踩。扔掉空空的烟盒，李向医走到洗手间用凉水冲了冲脸才回到了病房。 一间普通的病房里标准都是三个床位，另外两个床位上病人已经睡着了。李向医放慢脚步来到阿姨的身旁。 “阿姨，您这一晚上不睡觉容易累坏身体，我在这看会。” 阿姨抬起头看了看李向医，自己的眼角处依然挂着泪水。 “向医，去外面阿姨问你几句话。” “好。” 两人来到了病房的尽头处，阿姨看着李向医说道： “向医，你知道你老师这是怎么回事嘛？知道什么就跟阿姨说说。” 李向医皱着眉头，自己心里也是别扭的不行，这件事归根结底其实还是怨向医自己，但不能因为自己是“罪魁祸首”，就去跟阿姨隐瞒事实。 李向医舔了舔因为抽烟已经有些干燥的嘴唇，把那天在余三病房里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阿姨，对不起！” 阿姨站在原地沉默了有半个钟头，最后摆了摆，哭笑了一声，才说道：“向医，你跟年轻的时候老头子一模一样。阿姨不怪你，但你一定要记住这次的教训。走，进去再陪陪这个老头子。” 李向医能听出来阿姨这是在心里做了半天斗争，才没有怪自己。可是阿姨越不抱怨自己，自己心里越难受啊！李向医恨不得阿姨能一把掌打在自己脸上！ 正当阿姨扭过身子回科室的时候，李向医低着头声音颤抖着说道：“阿姨，马老师已经肺癌晚期了。” 阿姨背对着李向医呆呆地站在原地，李向医说完这句话默默地看着阿姨那瘦弱的背影。 李向医不知道是自己的眼神出了问题，还是眼前的阿姨真的在颤抖摇晃。 “阿姨！阿姨！” 李向医连忙扶着往下倒的阿姨，阿姨倒在李向医的怀里，平常充满着慈爱的眼睛，现在已经莫名地浑浊，眼泪顺着阿姨的眼角不停地往下流。 “为什么啊！肺癌带走了浩波，还要带走老头子嘛！” 李向医把阿姨缓缓地扶到了走廊边的凳子上，从兜里拿出纸巾给阿姨擦拭着眼泪，而李向医也不自觉地流下了眼泪。 这不到一会的功夫，李向医趁着走廊里微弱的光看到阿姨的头发已经变成了那种沧桑的白了。 “阿姨，您千万不要有什么事啊！老师还在那躺着，您一定要控制一下情绪。” 阿姨听完李向医的话后，颤抖着伸出手接过李向医手中的纸巾，给自己的眼角擦了擦。 “好，阿姨不哭了，不哭了。” 李向医扶着阿姨走回了马连山的病房，李向医连忙跑回护士站给阿姨搬了一个凳子。 阿姨坐在凳子上轻轻地握住马连山的手，眼泪还是没有控制住，再一次落了下来。过了有一会，阿姨才停止了眼泪，看着依然在昏睡的马连山，小声地冲着马连山说道： “五年前，我就这样坐在凳子上握着浩波的手。老头子你还记得嘛，浩波小时候喜欢弹钢琴，可是你这老头子当时刚参加工作没几年，没有存款也买不起，咱俩就带着浩波天天去琴行，假装买琴的样子让浩波在那偷偷地弹会。” “后来被人家琴行的人发现了，就把咱三个给轰了出来，当时你这个老头子还站在人家琴行跟人家理论，骂街，我跟浩波拉都拉不住你。” “后来还是浩波懂事，说不学钢琴了，开始学写毛笔字。浩波的天赋比你这头子要强的太多了，看看浩波写的字比你这老头子不知道要强多少！” “浩波当时诊断出来是遗传性肺癌的时候，我就想让你去做检查，你这老头子还死活不去。这么老了还这么气人。要是当时检查检查，你这老头子也能早点退休，休息休息啊！” “浩波走了以后，你这老头子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天天待在医院，拼着命地工作。我知道你是不想回家，不想看到浩波生活的地方。可是你也得考虑考虑我这个老婆子吧，一天天一个人待在家里看着墙上浩波写的每一个字。” 站在一旁的李向医听着阿姨给马连山说的话，鼻子一酸，眼泪开始不停地在眼眶里打转。 李向医悄悄地走出来了病房，坐着电梯到了楼下，来到了医院门口，此时的大街上只有零零散散的路人，今天路人围观的地方已经被警察用警戒线圈了起来。 李向医走到医院附近的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买了一盒烟，点燃一根烟，来到警戒线外。看着地上的血潭，李向医的眼神在烟雾中越来越冰冷了起来。 “喂，小伙子，别在警戒线处抽烟！” 李向医楞了一下看到一位身穿警服，年龄大概在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正朝着自己走过来。 李向医一看是警察，扔掉烟头连忙朝着这位警察走了过去。 “警察叔叔，我叫李向医，是伤者的学生，您是负责这件事情的负责人嘛？” 说着李向医便从兜里掏出来马连山给他的胸牌递到了这位警察的身前。警察拿起胸牌看了看，又看了李向医一眼，然后把自己的证件拿了出来，说道： “我是金海市公安局的刑警队长，孔维功。这是我的证件！” 李向医仔细地看了一下递在自己眼前的证件，眼前这位身高体型都跟自己差不多，但看着比自己成熟稳重万倍的男人的确是金海市的刑警队长。 “你的老师现在怎么样了？” “目前情况已经稳定住了，不过孔队长您一定要为我老师做主！” 第二十六章 顶撞黄副院长！（第二更） 今年三十九岁的孔维功在金海市的公安上也是小有名气的，做事干净磊落，并且成熟稳重。身材高大雄壮给人一种天然的安全感。 当李向医知道眼巴前的这个孔维功是刑警队长的时候，就好像抓住了一根结实的救命稻草！ 孔维功听到李向医说让他给他老师做主的时候，眼睛活动了一下，说道： “走，去别的地方抽根烟，慢慢说，别破坏这里的现场。” 李向医跟着孔维功来到了医院后面的一个拐角处，李向医连忙从兜里掏出来刚刚买的一盒烟，递到孔维功的面前。 然而孔维功拿了一根却没有点，拿着在鼻子前嗅了嗅，一副享受的样子。接着便把香烟还给了李向医说道： “烟这东西我已经戒了，闻闻味就行了。让你来这，是因为怕医院门口有人监视。要是让打你老师的人发现你跟我接触，估计你也跑不了了。” 这点李向医倒是没有想到，看来干一行明白一行的套路啊！ “你是叫李向医是吧？李向医，说吧，听你刚才说的话，让我给你老师做主，那你想让我怎么给你老师做主呢？” 李向医把这一个多月关于余三的事情从头到尾讲了一遍，包括最初的火车站救人，到前段时间刘鹤颜来可是抢人的事全都说出来了。 孔维功在原地把李向医说的事前前后后地想了一遍。 “这个余三，二十年前在金海算是个不小的人物，那个时候我才进来公安系统，对于这个余三也仅仅只是听前辈提起过。说是当时的道上的人见了他也得叫一声余三爷。他们那一帮子在那个年代开地下赌场，开各种会所挣了不少钱，不过这些年安静多了，也不蹦蹬了，应该也是老了。” 李向医一听完这那是惊讶的不行，没想到自己在火车站无意间救起来的人居然这么“厉害”！ “至于你说的那个刘鹤颜，如果我想的没错的话，应该就是余鹤颜，余三的养子。” 李向医好像想到了什么，连忙说道：“对，我想起来了，当时在余三的病房里，那个刘鹤颜好像是说什么自己不姓余，姓刘！” “那这就对了，这个人现在在金海地下算是个人物，我们这两年也在搜集关于这个刘鹤颜贩毒的犯罪证据。不过这个人狡猾的很，什么事都让手下人的去做，并且心狠手辣。我这边安插在他那边的几个线人都莫名其妙地被做了。” 这话一说，李向医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看来这事真的有点难办啊，两年了还没有搜集到可以给刘鹤颜定罪的证据。而身前孔维功却加了一句！ “不过，我迟早会将他绳之以法的！” 说完这句话，孔维功便拍了拍李向医肩膀走了，李向医站在原地点燃了一根烟，看了看手机，现在已经六点了。 李向医走到医院旁的早餐店，自己却没有一点食欲。便只买了一杯热豆浆和一份包子，回到了病房。 阿姨依然拉着马连山的手，嘴里依然小声地说这着话。脸颊上的泪痕，李向医一看便知道自己走后，阿姨还是没有忍住落泪。 “阿姨，吃点包子吧，一晚上了。” 阿姨听到李向医说话，才停下说话，视线也才从马连山那满是纱布绷带的脸上移开，看着向医手里的豆浆包子，摇了摇头。 “向医，放在那吧，阿姨没有食欲。” 李向医把东西放到了病床旁边的柜子上，然后蹲在马连山的另一边，默默地看着马连山。 八点，医院开始新一天的工作，一大早金海医科大学附属医院的副院长黄科山便来到了马连山的病房。 进来后，黄副院长便拉着阿姨问问这问问那，但这些问题李向医听着都尴尬。 “我是医院的黄副院长，代表张院长来看看你们。不用紧张。” “最近身体怎么样？” “早上有没有吃饭？” 等等的，这一类话不就是最让人无语的客套话嘛！ 最后才走到病床边看了看马连山，连着叹了好几口气。 “马连山是多好的医生啊！怎么会碰见这种事！哎！” 说完便打算走了，李向医连忙挡在门前说道： “黄副院长，我是马连山的学生，能耽误您一些时间吗？” 一大早就满脸油腻黄科山看了一眼李向医，用那种“慰问性”的语气说道： “小伙子，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黄副院长，我老师现在身上受着伤，昨天急救的李老师说我老师现在已经是肺癌晚期了。您能不能跟医院说一下，给我老师转移到医院的最好的病房里。我阿姨在这照顾着也方便。” 李向医所说的最好的病房其实就是金海医科大学附属医院特别整的一些vip病房。很大的单间，空气也比普通的病房要清新一些，毕竟普通的病房都会弥漫着一股药味。 当然李向医考虑这个vip病房，最主要的还是因为里面也有家属睡的床，并且二十四小时有专门的护士进行护理。 整座医院总共有十六间这样的vip病房，一般都是当地的富商，高官等等才会有这样的待遇。 黄科山听完李向医的请求的话后，嘿嘿地笑了一声，那声音让李向医莫名地恶心。 “行呀，这个没问题。不过这个价格我怕你老师和阿姨承担不起！” 李向医愣了一下，皱着眉头说道：“我老师是医院的公职人员，并且为医院工作了这么多年，怎么这个还要钱啊！” 黄科山现在也没了刚才那种“慰问”的样子，不客气地说道：“你个学生懂什么，这是我们这医院规矩，医生看病也要花钱，并且你老师这病也不是医院造成的当然也不归医院管了，还有每个医生每个月都有自己的医疗卡，可以用来看病。” 李向医听完这话，火气蹭蹭地上来了，也不管眼前是不是所谓的医院副院长，直接吼道： “什么叫不是医院造成的就不归医院管，还有住那种好的病房，医疗卡顶个屁用啊！里有会有多少钱啊！” 医疗卡其实就是每个月从医生和护士的工资里扣出来一点钱，存在医疗卡里，看病的时候可以用来付账用。小病还行，遇见大病医疗卡根本顶不住！ 第二十七章 原来是特意安排的手术！ 其实李向医不知道，这个黄科山在医院出了名的势力之徒，说到医学水平估计连个新医生都不如，但却会溜须拍马，混官场。 黄科山在医院里也不穿白大褂，一直穿着一身衬衣西装，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地方官员。 “你跟谁说话呢啊！我一个副院长还轮不到你个学生来说我！” 李向医被这么一吆喝，再一次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一手抓住黄科山衬衣领子，两眼狠狠地瞪着黄科山。 “我才不管你是不是什么院长，我只知道我老师在这里工作一辈子，现在需要好的治疗！你…。” 一直在床边的阿姨连忙走了过来，拉住李向医抓黄科山的手。 “向医，向医。你快松开！” 李向医这才松开了自己的手，但并没有给黄科山让道。而黄科山本身就是势利之徒，媚上欺下，这次被一个学生这样弄了一下，也是一肚子气。 “你！你！以后别指望在医院好过了！” 李向医根本不拿这话当回事，而阿姨听到这句话连忙慌了起来，连忙挡在向医的前面说道： “黄院长，孩子不懂事，有些莽撞，您千万别在意！” 而正在气头上的黄科山现在直接撕破脸了，冲着阿姨直接吆喝道：“孩子不懂事，你就懂事吗？啊！” “你他妈敢说我阿姨！” 身高马大的李向医直接隔着中间的阿姨再一次伸手打算去抓黄科山的领子。 “老婆子，老婆子，向医，向医。” 已经再一次抓住黄科山领子的李向医楞在原地，看着病床上的马连山眼睛已经稍微地睁开了一点，声音非常微弱地重复着老婆子，向医这几个字。 李向医松开黄科山的领子和阿姨连忙来到了床边，而本来肥头大脸的黄科山被李向医这么一拉领子，站在原地咳凑了几下，跺了一下脚，狠狠地瞪了一眼李向医便走出了病房。 “老头子！” “老师！” 李向医和阿姨趴在床边叫着马连山，马连山眼睛缓缓地睁大，嘴一开一合地说道： “我还活着啊！” “老头子，你这叫什么话啊！活着呢，活着呢！” 阿姨说着说着眼泪不自觉地又流了下来，而李向医在一旁也是两眼泛红。 “水，水。” 李向医愣了一下，连忙跑到马连山办公室里把马连山的平时的用的杯子里的茶叶全都倒到垃圾桶里，又拿到饮水机的地方，接了一杯温水。 回到病房，李向医把水杯递给阿姨，自己来到床头把病床缓缓地摇起来了一些。阿姨先喝了一口，才放到马连山的嘴边。 一上午过去，马连山的气色也稍微的缓和了一些，中午李向医到外面买了一些小米粥，通过流食管慢慢地给马连山推进了一些流食。 下午科室的护士长把阿姨叫了出去，李向医也跟着一块来到了外边。 站在走廊里，护士长也是犹豫了半天，才开了口。 “姐，我和老马也合作了有十几年了，但医院也有医院的规矩，住院手续，手术费用，现在都需要去办理。” 李向医这一个月对这位的护士长的印象一直很好，但现在听护士长说这种话，心里那叫一个憋屈，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啊！ 正当向医打算上前理论的时候，阿姨却说道：“好，我过会就去办理，麻烦妹子了。” 说完便硬拉着李向医回到了病房，阿姨在病房的柜子里拿出来了自己的平常买菜时背的白色布袋子。 又从里面拿出来一个塑料袋反复包着的东西，打开以后里面是一叠收据和四五张卡。 “阿姨，这些是什么呀？” “这是家里的一些银行卡，从浩波走后，这些卡多就没再用过了。” 阿姨把卡拿到手里一张接着一张地看着，李向医走过来拿起了塑料次里收据。 这些收据全是五年前马连山的儿子马浩波的医院收费收据，李向医拿着一张翻着一张的看，眼睛睁的也越来越大。 “向医，你在这陪你老师待会，我去把手续办一下。” 李向医愣了一下，说道：“阿姨，还是我去吧，医院这边的程序我也比较熟悉。” “好吧，那向医去吧。” 说着便递给了李向医两张身份证和一张银行卡。 “阿姨，马老师的医疗卡呢？” “啊，医疗卡在浩波生病的那几年都刷空了，直接用银行卡吧，里面有阿姨存的十万块钱，密码是卡号的后六位。” 李向医点了点头，便拿着卡来到了楼下，中间李向医拿着身份证看了一下，虽然跟阿姨相处的也有一个月了，但李向医还真从未问过阿姨的名字。 现在看了身份证才知道了阿姨的名字，胡语涵。看着身份证上年轻的阿姨，李向医阴沉一天的心一瞬间好了许多。 “阿姨年轻的时候真是个美女啊，看来我这马老师年轻的时候还是有点水平的啊！” 今天的人还挺多，李向医排着队，感叹着还是医院挣钱啊！ 一个小时后，才排到了李向医。办理完一切手续后，李向医看了看收据单。光昨晚的手术居然花费了两万，加上一些杂七杂八的药物和护理费用。李向医刚冲进卡的三万块，现在只剩四千多。 李向医皱着眉头，手里攒着收据单回到了病房，却惊讶地发现凌晨跟自己在外面的聊天孔维功居然在病房里和马连山聊天。 “孔队长，您怎么来了？” “哎，这不是凌晨跟我聊天的小伙子嘛？我来问问你老师事情发生的经过，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马连山现在已经可以很流利地说话了，李向医拿着手里的收据来到了床边，但并没有说什么，而是让马连山继续和孔维功讲事情的经过。 “昨天下午有个男人来找我，说让我把向医带到他们医院的后街的巷子里去。向医是我的学生，我怎么会听他们的，便把他哄走了。然后…” 马连山后边的话，李向医跟耳聋了一样听不到，心里只想着一件事。原来昨天下午的那场手术是床上这个马连山特意给自己安排的！ 第二十八章 什么是真正的强大！（第二更） 李向医想起来当时做完手术时，还因为被临时加了手术，对马连山有了抱怨，现在想想心里一阵一阵的愧疚。 李向医把攒在手里的费用收据悄悄地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马连山讲完自己被打的事情后，便不再说话。孔维功站在原地摸了摸自己大鼻子，想了一会。 “现在有一个线索就是医院走廊里的录像，医院门口的录像我已经让下面的人去查过了，这两段录像的话可以定来你办公室的那个男人的罪。” 李向医一听这个，连忙站起身说道：“我现在去找医院的保安科！” 孔维功看着李向医点了点头，然而病床上马连山却咳凑了一声，说道： “向医，这种事让孔队长去就行了，你不要参与！” 这话一说，孔维功和李向医都愣在了原地，这明明是在给马连山主持公道，怎么感觉马连山并不怎么乐意呢。 不过一向做事雷厉风行的孔维功也没有多想，便说道：“那还是我去吧，李向医你在这陪陪你老师。” 说完孔维功整了整自己的警服领子便走了，李向医连忙问道：“老师，为什么不让我去啊！” 马连山并没有直接回答李向医，而是让李向医把自己的床摇起来了一些。 “向医，你去我办公室，把最里面的抽屉打开，里面有个档案袋给我拿过来，再搬个凳子坐我这。” 李向医现在是云里雾里的，不过马老师让干啥就干啥吧。 李向医拿着档案袋坐在马连山的床边，阿姨坐在李向医的身旁。 “向医，把档案袋打开吧！” 李向医一脸迷茫地把手中的档案袋给打开，从里面拿出来一份跟简历差不多的东西，封面上打印着一排字。 “德国最高等医师进修邀请书。” 李向医疑惑地问道：“老师，这是什么？” 这话一问，满头缠着纱布绷带的马连山脸上漏出了骄傲的样子。 “在三甲医院工作二十五年以上的医生才有资格争取的进修名额，德国那边总共才给了五个，你老师我抢了一个！” “哇，厉害啊！老师您的病赶紧好起来，这机会可是真难得啊！” 马连山脸上的骄傲慢慢地消失了，苦笑了一下说道：“向医，老师这身体你又不是不知道啊，的确是肺癌晚期了。并且也是遗传性的，只不过老天让我比浩波多活了二十多年罢了。” 马连山这张老脸宠溺地侧了一下头看着阿姨说道：“本想满着你阿姨，没想到还是被知道了。哎！” 阿姨的眼角再一次泛起了泪光，紧紧地拉着马连山的手。 “老师，没事的。说不定奇迹出现呢！” 马连山听完这话勉强地笑了几声，说道：“向医啊，亏你也是学医的，老师当了几十年的医生了，生老病死这些老师也见多了。生病就是生病，癌症就是癌症。都是身体一部分功能紊乱，或者一些细胞的坏死，病变。都是有根有据的，好就是好，坏就是坏，哪来的什么奇迹！” 马连山说的这些话其实李向医都知道，学医的人对于人情世故可能会不太精通，但人体构造却都是了如指掌！ 人就好比一辆汽车，哪里的坏了，就应该把它修理好，而不是跪在地上祈祷上天，等着它自己变好！ “向医，把那个册子翻到最后一页。” 李向医把手中的册子翻到最后一页，上面用黑色的水笔写着一行字。 “本人金海医科大学第一附属医院肝胆外科主任马连山，推荐金海医科大学优秀实习生李向医参加此次进修！” 李向医惊讶地看了一眼底下的日期，居然在半个月前。 “老师，这…” “这件事我半个月前就决定了，也跟你阿姨商量了，你阿姨当时还不知道我有肺癌就同意了，你阿姨对你是真的亲啊！” 李向医扭过头看着正在看着自己的阿姨，阿姨冲着李向医慈爱地笑了笑说道： “向医，去吧。这个老头子都老了，你还年轻，学会了回来用处更大！” 李向医把册子迅速地收拾了起来，放进档案袋里放到马连山的床边。 “我不去，我要留下来照顾老师，并且那个刘鹤颜不被抓到，我是不会离开的！” 马连山听完李向医说这话，浑身都是伤的身体猛一下抖了起来，脸憋的通红，猛烈地咳凑了起来。李向医连忙起身去扶着马连山两边的肩膀。 “老师，老师！您这是怎么了？” 马连山连着咳凑了几下后，才缓了过来，看着李向医生气地说道：“你给我坐下！” 李向医连忙乖乖地坐在凳子上，两眼着急地看着病床上的马连山，唯恐马连山再咳凑起来。 “李向医，你给我听好了！关于这个狗屁刘鹤颜的事，你不要再管了，这事让那个孔队长去办，你是斗不过他们的！” 李向医抬起头眼神充满着愤怒地说道： “老师，您不用担心，我父亲是零东李伟，向木集团就是我们家的！” 李向医本以为说这话，马连山会惊讶呢，谁知道马连山摇了摇头说道：“我是你的老师，你以为老师什么都不知道嘛！你的档案我早看过了，你的这些背景我也早知道了。” “那老师…” 马连山两眼直勾勾地看着李向医说道： “刚才来的黄科山你也看到了，他根本没有把老师我放眼里，哪怕老师在这里工作几十年了，为什么呢？” 李向医连忙生气地回道：“因为他就是个势利的人，是个没有良心的人！” “是，他的确是个势力之徒，可是他也有怕的人，他也有必须“尊敬”的人。他为什么不尊敬老师我呢？因为老师虽然工作了几十年，但会的东西很多医生也都会！这里是三甲医院，金海市最大的医院，老师现在走了，立马就有人来替老师的位置！” 说到这，马连山的腔调突然高了起来！ “向医你给我记住了，只有站得高才能看的远，老师虽然个子矮，但愿意做你脚下的巨人！” 李向医皱着眉头想了想马连山说的话，真的懂了一些东西。其实小时候父亲也这样跟他说过这样的话，只不过当时李向医还小，没太懂，只觉得那话是少给自己生活费的理由！ 第二十九章 您不收，我不去！ 马连山的心，李向医是知道的，但李向医着实无法说服自己把浑身都是伤的老师丢在病床上，自己去远远的国外。 “老师，您说的我都知道，可是我不能这样做啊！” 马连山憋了一眼李向医，肚子里也是一肚子气。 “李向医，你给我老老实实听话，下周就该出发了，你知道这个名额有多少人盯着，你知道嘛？啊！” 李向医看着马连山生气的表情也不敢再反驳，怕马连山再动气咳凑起来，便说道：“那我出去给家里打个电话，商量一下！” “嗯，这还差不多，给家里说一声是应该的，去吧！” 李向医拿着手机来到了安全出口里的楼梯拐角处，透过玻璃看着底下医院的大院子里来来往往的病人，家属。 李向医点上了一根香烟，猛抽了一口才拨通了自己姐姐李向华的电话。 “喂，姐。” “说！” “嗯，那个最近咋样啊？” “就那样，有屁快放，有话快说！别在这瞎客套了！” 李向医早已经习惯这种让人无语的聊天方式，但是也自己没办法啊，自己姐姐从小就是这脾气。李向医本想挂掉电话，但想想病床上的马连山和衣服兜里的收据。 “姐，我要一百万。” “多少？” “一百万。” “向医，你现在胆子肥了啊，咋着？也想当当富家公子了？你只要不怕咱爹说你，我就给你打钱！” 李向医把只剩半截的香烟扔到地上，从衣服兜里拿出来收据单，眯着眼睛看了看。 “姐，我给你说一件事，你别告诉咱爹。” “快点说！一天天的，越大越墨迹！” 李向医把最近发生的事给李向华说了个大概，但李向医没有说刘鹤颜的名字，只是说一个男的。毕竟自己姐姐的脾气，自己最清楚不过，如果说出了名字，真的硬杠起来，李向医也无法预料后果。毕竟听孔维功说的，这刘鹤颜也不是一般的货色。 本以为自己这位姐姐会沉默一会，消化消化自己刚说的事情呢，谁知道李向医话还没说全，电话的那头的李向华怒吼道： “李向医你是一头猪嘛？啊！” 这边的李向医无语地回道：“我怎么了啊？” “你管人家的事干什么！还有被人欺负到头上了，老师被人打成那样，你到现在不知道人家是谁！算了，算了，有你这弟弟我也是真服气。你要不赶紧给我滚回来。要不你在金海等着，我让小张带保镖过去！” 李向医听到这连忙说道：“姐，我过两天就回去，你先别生气啊！这边已经有刑警在查了。姐，我想把老师的医药费包了，这一个月老师和阿姨对我真的很好。” 电话那头的李向华语气也缓和了下来。 “这个是应该的，没有你这个老师，你这头猪估计就在那躺着了。” 但也就缓了这么一小会，李向华的声调再一次高了起来。 “我现在给你定机票，明天就给我回来！要不这钱你也别想要了，并且我会把这件事给咱妈说，在咱妈眼里你就跟个宝贝疙瘩一样。到时候可没有这么简单了！” 李向医本来还想在这呆几天呢，现在看来真是没办法了。自己姐姐连老妈都搬出来了，李向医也不敢再说什么，并且最重要的是李向医现在需要这一百万。 “行，我明天就回去！” “卡号发过来。” 李向医连忙把收据单里夹着阿姨给的银行卡拿了出来，盯着银行卡上的号码，一个一个的念了出来。并且又重复了两遍。 “记下了，一会就打过去。” “嗯嗯！” “向医，你啊！” 说完那边的李向华便挂断了电话，虽然嘴上总是骂李向医，并且脾气比较暴躁，但李向华做事的效率是真的高。挂断电话后，便把写着银行卡号的稿纸扔给了一旁的秘书。 挂断电话的李向医没有立刻就回病房，而是站在原地，看着窗户外的行人，又点上了一根烟，一口一口地抽着。 回到病房后，李向医重新坐在凳子上，两手放在马连山的床边。 “向医，跟家里的人说过了吧。” “嗯嗯。” “好，这几天你去学校收拾收拾，把宿舍的东西都搬到老师家里。” 李向医楞了一下，疑惑地问道：“这是为啥呀？” “这个进修是三年制的，你回来的时候都毕业两年了，宿舍早把你的东西清走了。” 李向医连忙把床边的档案袋重新打开，翻开里面的册子仔细看了看。 的确是进修三年，李向医本来以为几个月就完事了。 知道是三年后的李向医心里现在着实不是滋味，不是因为进修的时间长，而是因为作为一名医学生的李向医知道肺癌晚期最多撑不过五年，大部分两年多就撑不住了，并且眼前的马连山还隐瞒了一段时间。 “老师，这…” 马连山侧着脸盯着李向医说道：“向医，还记得我说的话吗？微创手术是一种趋势！” “嗯，记得！” “这次你去，一定要把这些给我研究透了再回来，并且记住，能学的都给我学回来，不要让老师这几十年争取过来的机会浪费了！回来要是让我发现你学马马虎虎的，我还会继续踢你！” 说完这话，马连山躺在病床上很自然地笑了起来。 “好！学不好，回来了您一定要踢我！” 说完这话，李向医的鼻子一酸，眼泪开始在眼眶的不停的打转。但现在毕竟是病房里，李向医强忍着鼻酸，说道： “我答应您，但是您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啥事？” “您答应我，去住医院最好的病房。” 李向医从兜里拿出来收据单和银行卡放在了床边，说到：“阿姨这张卡里，我让我姐打了一百万，您一定要收下。” 马连山和李向医身旁的阿姨都愣住了，还没等马连山说话，阿姨先说道：“向医，这个钱老头子是不会要的。” “你阿姨说的没错，向医，老师给你这次进修机会，是老师心甘情愿的。你现在把钱拿出来，你当老师是什么人啊！” 马连山的语气中明显已经有些生气了，但李向医并没有把卡收回去，而是用更加坚定的语气说道： “您不收，我也不去了！我就留在这照顾老师！哪也不去了！” 第三十章 住进VIP病房！（第二更） 李向医坚定的眼神没有让马连山改变的自己的主意，反而再一次激起马连山的怒火。 “你个臭小子，让你去是为了你好，你还敢拿这事威胁我了，啊！” 李向医也发现自己刚才说的话，的确有点欠考虑了。想了想说道： “老师，浩波哥以前的账单我看了，费用在那摆着，您也知道。阿姨给我的这张卡里的钱根本撑不住多少天的。” “那你不用你一个孩子管，并且我就没打算在医院住着，等这些皮外伤好了就出院！” 马连山说话还是很强硬，因为在马连山眼里，他有着自己的那一份自尊，自己如果收了这钱，就相当于自己被施舍一样。 这些李向医也知道，但看着身旁两天之内已经苍老许多阿姨，李向医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情绪了，泪水在眼眶打折转，从凳子上站了起来，皱着眉头看着床上的马连山，几乎是怒吼道： “老师！您也太自私了啊，您不能为了那点尊严就这样吧！” 马连山也猛地一下激动起来，要不是身上有伤，估计马连山能站起来跟李向医怼起来。病床上的马连山瞪着李向医用全身的力气吼道： “你说我自私？啊！我自私会把名额给你！我自私会帮你顶那件事！你跟我谈尊严！我在医院门口被人看着打的时候，那点尊严早没了！” 这些话马连山是带着哭腔吼出来的，每一句都在李向医的脑子里疯狂地打转。阿姨见此连忙伸手拉着李向医的胳膊。 “向医，老头子。你俩都少说两句吧！” 接下来的事情让阿姨和马连山都没想到，李向医扑通一下直接跪在床边。 阿姨愣了一下，连忙去扶李向医，然而毕竟已经上了年纪，并且李向医身材高大。阿姨拉着李向医的胳膊，硬是拉不动一下。 “老师，对不起！” 马连山现在也处于震惊之中，看着跪在地上的李向医，火气慢慢地缓了下来。 “大男儿，别动不动跪在那！有什么起来说！” 李向医并没有从地上起来，依然跪在地上。 “老师，刚才说您自私是我的错，但您考虑一下阿姨，癌症晚期会怎么样您很清楚，您想让阿姨在家里煎熬地看着您嘛？不管怎么样，您也要治疗啊！最起码为了阿姨，您也要坚持下去啊！” 这些话的确说动了马连山，马连山侧过头把视线从跪在地上的李向医的身上移到在一旁用力拉着向医的老婆子，胡语涵。 “好，我接受治疗，但老师哪怕卖房子也不能要你的钱！” 跪在地上的李向医没有立刻去反驳马连山，而是伸出两只手把阿姨拉在自己胳膊的手缓缓地放在自己两手间。 “老师，卖了房子后，家在哪？浩波哥生活过的房子您舍得卖嘛？还有现在在这病房里，阿姨晚上住哪？和别人的家属一样打地铺，睡凳子？” 李向医看着身边的阿姨，两只手不自觉地摸了摸阿姨那双饱受时间侵蚀的手上粗糙的纹路。 “阿姨也已经上了年纪，她能睡在地上嘛？能睡在凳子上嘛？如果阿姨真的那样，老师您觉得我李向医要还是个人的话，会在国外安心地学习吗？” “向医，别说了，这钱老师收了！” 眼泪顺着马连山的眼角流到了脸两旁纱布里，而李向医听到马连山答应收这钱，连忙从地上站了起来，说道： “那我现在去办理手续！” 李向医也没等马连山同意，便直接跑了出去。病床上的马连山流着眼泪却笑了起来。 “老婆子，这向医也是个急性子啊！” 阿姨在马连山的床边坐了下来，拉着马连山的手，说道： “跟你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这方面浩波比你俩都强多了！不过真的说起来这种性格，我还是喜欢向医多一点。” “哈哈，浩波多乖啊，向医现在就跟个熊孩子一样，遇事莽撞。不过向医在外科手术这方面天赋真的少见，特别是那两只手，稳的吓人。这次进修，向医一定会飞速地成长！” 两人就这样在病房里你一句我一句地聊着天，过了不到半小时，李向医便回来了，后边还跟着四个男护士。 这是vip病房派来负责接马连山的，有钱能使鬼推磨呗。 马连山就这样被接进了10号vip病房，李向医也是第一次来到这种大规格病房，相当于一间两室一厅的房子。 病人一间，家属一间，客厅里有沙发茶几。其实这客厅就是给高管富商准备的，毕竟这些人生病期间会有很多人来看望，或者谈放不下的工作。 整个病房只有淡淡的香气，丝毫闻不到一丝药味。 外边整条走廊都很安静，只有护士们的走动声。不像普通病房那样，走廊里都是乱哄哄的。 病人住的房间里抢救仪器都非常的齐全，心脏起搏器等等的都在床边放着。病人的床比普通病房的床要大一些，并且是遥控器操作升降，这样就方便许多了。 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一切都安排妥当后，李向医这才松了一口气，把头上的汗给擦了擦。 马连山躺在新的病房里气色也好了许多，同样是第一次来这种病房的李向医装作很懂的样子拉着阿姨四处看了看，说了说那个按钮是叫护士的，那个按钮是紧急呼叫医生的。 正在四处溜达的李向医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李向华的电话，李向医拿着手机出了病房才接通了电话。 其实电话里李向华就说了一句话。 “机票定的是明天下午四点，过会发到你手机上，别给我墨迹，赶紧给我滚回来，就这，挂了！” 李向医尴尬地拿着电话又回到了病房，来到了马连山的房间。 看着病床上的马连山，李向医犹豫了一会才说道： “老师，忘跟您说了，明天下午我就要回家了。” 病床上的马连山楞了一下，沉默了有一会才笑着说道： “回去也好，你这过年都没回去，回去见见父母，下周你也该出发了，到时候你直接在零东坐飞机，那个册子里有德国那边的联系电话，到了给他们打电话就行。” 李向医皱着眉头很无奈地冲着这位老恩师点了点头。 “知道了！” 第三十一章 错的不是你！ 马连山侧头对阿姨又说道：“老婆子，让向医去把宿舍的东西收拾一下，你回家等着向医，帮着向医收拾收拾，这里有专门的护士不用担心。” 说完马连山便闭上了眼睛休息了起来，李向医回到学校的时候已经晚上八点多，宿舍里现在带上李向医也就两个人，别的室友都回到自己家附近的医院实习了。 只剩下了李向医的对铺，王正光。也是李向医大学期间最好的朋友。他没有离开的原因是因为人家家就在金海，并且王正光虽然也是临床专业，但年前却突发奇想参加了公务员考试。 并且还考的不错，把学校一些专门准备一年多考公务员的学长学姐可算是气的不轻。 毕竟王正光这孩子大学这四年天天就知道打游戏，把学校辅导员气的不轻，在临床专业也算是出了名了，毕竟每个学期补考都有他。 但这次王正光算是给自己挣了一个脸，其实王正光这孩子在金海也是挺有背景的，父亲是金海市的副市长。 不过这个背景，王正光只对李向医说过。 王正光一边抽着烟，一边打着游戏，门刚被打开便知道是李向医回来，头也没扭便说道： “向医，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今天没什么事就提前回来了。” 李向医走到王正光旁边，毫不客气地拿起键盘旁边的香烟，抽了起来。 “对了，正光。我今晚要把东西搬出去，得回家了。明天这宿舍就剩你一个人了，你可以肆无忌惮地看你的*****，哪怕开外音都行！哈哈！” 李向医刚才话说完，王正光直接把键盘鼠标往前一推，扭过身子说道： “卧槽，你也要走了啊！” 李向医坐在自己的凳子上，吐了一口烟，点了点头。 “该走了，住了四年的宿舍了，哎！” “哎，其实过两天我也该去单位报道了，要不现在出去喝点？” 李向医其实也挺想去喝点的，毕竟这王正光是四年睡对铺的兄弟，但李向医现在着实没有时间了。 李向医把烟头插在到王正光那插的跟菠萝一样的烟灰缸里，笑了笑说道： “还喝酒？别他妈搞的跟生死离别一样，又不是以后见不着面了。” “哎呦我去，弄得跟老子多想请你吃饭一样，赶紧滚。” “哈哈！” 李向医站在凳子上收拾着自己的床铺，王正光也没有再玩游戏，而是嘴里叼着烟，看着李向医收拾。 收拾完被褥后，李向医弄了一个包，把这几年自己雕刻的一些小东西都放了进去。 一切都是都整完后，李向医拿着东西冲着坐在凳子上抽烟的王正光说道： “正光，爸爸走了哈！” “卧槽，你走都不忘占我便宜啊。走，爹送送你！” 李向医也不客气，直接把被褥扔给了还没有换鞋子王正光。 大晚上王正光便就这样穿着拖鞋一直把李向医送到了学校门口，李向医上了出租车后，王正光抽着烟抬着头很悲伤地说了句。 “走吧，有空了要多想想，我这个，你大学里的…爸爸！” 说完王正光便抽着烟哈哈大笑地提拉着拖鞋走了，而李向医透过车窗吆喝道： “王正光，你大爷！” 出租车缓缓地行驶在金海市的街道上，晚上九点多正是街道上繁华的时候，李向医透过车窗看着这路边霓虹灯下来来往往的行人，心里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到了熟悉的旧小区，阿姨已经在小区门口等着李向医了。 但李向医并没有阿姨来拿东西，而是自己一手提着被褥，一手提着行李箱。 到了家里，阿姨帮着李向医把东西全部放到浩波的房间里。而李向医来到客厅，看到茶几上摆着各种的吃火锅的涮的菜，中间还放着一个已经飘着一层已经凝固的红油的火锅。 李向医盯着中间这一桌子东西，楞了一会，慢慢地走了过来坐在沙发上，拿起一双筷子把火锅上凝固的红油挑进了垃圾桶。 正好这一幕被刚出来的阿姨看到了，阿姨急忙地走了过来，去拿李向医手中的筷子。 “向医，不吃这个，阿姨再给你做碗饭。” 李向医并没有让阿姨拿走筷子，而是继续挑着里面凝固的红油。 “没事，阿姨。这个能吃，我就吃这个了。” 阿姨看着李向医红红的眼睛，也不再去夺李向医手中的筷子，缓缓地坐了下来。李向医挑完红油后，伸手把火锅下的电磁炉开关打开了。 不一会，火锅里的汤汁沸腾了起来，李向医把一小盆生菜先下进了锅里。 阿姨坐在一旁也没有动筷子，而是静静地看着李向医。 火锅的热气一直在往上升着，李向医拿起筷子把煮好的生菜夹在碗里吃了起来。 过了一会，阿姨看着李向医，声音非常温柔地说道： “向医，这件事过去就过去了，心里不要多想，也不要自责。” 热气没有挡住李向医流下来的泪水，泪水说着李向医的鼻子两边流到了嘴边。李向医也不去擦，而是大口大口地吃着碗里的生菜。 “向医，你别哭了。你再哭，阿姨也…” 阿姨哽咽的声音让李向医缓缓地放下手中的筷子，从茶几上的抽纸里抽了两张纸使劲擤了一下鼻涕。笑了笑说道： “没有哭，火锅太辣了而已。” “你这个孩子啊！” 李向医看着火锅里滚滚的汤汁，说道： “阿姨，您真的不怪我嘛？要不是我，老师也不会躺在那。” 坐在一旁的阿姨摇了摇头，说道：“傻孩子，就算没有这事，你老师也是肺癌晚期了。” 李向医连忙回道：“可要不是我，也许老师会坚持的时间更长点，最起码不会躺在那，现在连行动都成了问题。” “向医，就算是这样，阿姨也不怪你。” 看着满脸疑惑的李向医，阿姨拿起茶几下的《秦史》，说道： “向医，上次你问阿姨为什么读《秦史》的时候里最喜欢秦昭襄王嬴稷，阿姨当时说因为他是一个熊孩子，但就是这个熊孩子灭了东周，问鼎中原！” 阿姨冲着向医笑了一下，意味深长地说道： “向医你也一样，是熊了一些，但这件事上你没有错，错的是这个弱肉强食的社会。” 第三十二章 严厉的眼神！（第二更） 这一晚，李向医把阿姨昨天准备的菜一盘接着一盘地吃了，而阿姨就坐在一旁，手拿厚厚的一本《秦史》看着吃饭的向医。 第二天李向医很早就起了床，悄悄地跑到了外面给阿姨买了早餐。两人吃完后便去了医院，给马连山也带了一些温的小米粥。 一上午李向医就站在旁边，看着vip这边的医生给马连山换药。 触目惊心啊！马连山腹部连着几处长长的刀伤，背部一片接着一片的淤青。换药的时候，马连山睁着大眼狠狠地咬着牙，鼻子里出着粗气，每处刀口上都缝着长长的线，马连山稍微抖一下，就能感觉到伤口处撕裂的疼痛。 在一旁的李向医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这些伤全部都是因为自己当初的那冲动的一脚。 马连山换完药闭着眼躺在床上缓了半天气息才平稳了下来，李向医和阿姨也不敢说话，只能在一旁安安静静地等着。 过了有一会，马连山才睁开眼睛，说道： “东西都收拾好了吧？” 李向医连忙回道：“都收拾好了，全放在浩波的房间里。” “嗯，飞机票是几点的？” “四点的。” 马连山抬头看了看挂在一旁墙上的钟表，点了点头。 “现在已经一点了，你也差不多该走了。” “没事，从这里打的很快的。” 马连山看着向医笑了笑说道：“什么时候这么想跟老师呆一块了。上次给你放个假，看把你高兴的。还唱什么今天是个好日子！” 本来心情挺沉重的李向医被马连山这一句话给弄笑了。 “来，坐到老师旁边。” 怪不得人们都说一分钱，一分货。这vip病房的病床也着实比普通病房的病床要大的多。 李向医走过来坐在马连山的旁边，笑了笑说道：“老师，您不会让我坐在这唱歌吧？” “哈哈，臭小子。” 马连山拿着遥控器轻轻一摁，病床前段便升高了起来，马连山就这样靠在病床前端缓缓地半坐了起来。 “向医，老师这一辈子也没有做过什么惊天动地的事，但也不没有白过，也算悟出来了一些道理。” 李向医收拾了刚才哈哈大笑的样子，正了正身子，看着马连山。 “老师，您说我听着。” “你跟着老师一个月了，老师看着你做了一场接着一场的手术，都很成功了，这老师不得不承认换了我上去，也不一定有你做的好。” 李向医愣了一下，刚想着不容易啊！马老师居然夸我了。结果马连山语气很严肃地说道： “但是，向医你要记住，哪怕你的手再稳，你也要尽全力去对待每一次手术。这么多年了，老师见过太多本可以拯救的病人，但因为医生技术不够和粗心大意而离开人间。” 李向医听完点了点头，他知道马连山是怕他骄傲，作为一名医生，如果在手术台上傲慢轻视，那就是拿病人的命来给自己装逼！ “第二点，要学会吃苦，虽然老师知道你不是矫情的孩子，但老师还是要再强调一次，一定要学会吃苦。特别是这次出去进修！” 马连山两眼直勾勾地看着身旁李向医，声调很高地说道： “前半生吃苦，吃苦半辈子！前半生不吃苦，吃苦一辈子！重复一遍！给老师记住这句话！” 李向医没有多想，和马连山四眼相对，坚定地说道：“前半生吃苦，吃苦半辈子！前半生不吃苦，吃苦一辈子！” “好！第三点，你可得给老师记清楚了，不准在意气用事！你目前最大的毛病就是这个！” 李向医看着马连山浑身上下的伤，这不都是自己意气用事的后果嘛。 “老师，这点我记住了，一定改！” “好！第四点，一个字，忍！” 马连山把视线从李向医的身上移开，微微地扬起头看着病房的天花板。 “这个社会不像你想的那么美丽，遇见的每一个人也不可能都是所谓好人。老师说的这个忍，不是让你去屈服，而是当你遇见你眼里所谓的坏人的时候，在你没有足够实力的时候，能忍就忍！” 马连山看着天花板的眼神突然犀利了起来，声调高了起来说道：“当你有了那个实力以后，你就…” 正当床边的李向医听的聚精会神的时候，马连山突然咳凑了起来，并且咳凑的程度特别的吓人，整个受伤的身体都在跟着抖动。 阿姨连忙走了过来着急地扶着马连山的身体，李向医看了看马连山的充满血丝的眼睛，急忙从床边站起来。李向医也不管什么医生的按钮，什么护士按钮，直接一通乱按。 vip病房这边医生和护士连忙跑了进来，上来就给马连山上了心电显示器，李向医正想凑上去看一下马连山的心电图，结果被护士清了出来。 “家属请都先出去！” 按照李向医的脾气，肯定会强行留在这里面，但看着病床上不停地发抖的马连山，李向医摇了摇牙拉着阿姨的手连忙走出了病房。 在客厅里，李向医来回打转，客厅里特意准备的沙发也变成了摆设。 过了有半个小时，护士带着口罩走了出来，看也不看就直接往门外走。 李向医连忙走了上去，挡在门口，着急地说道：“我老师怎么样了？” 满头大汗的护士瞥了一眼李向医说道：“病人肺癌症状发作，癌细胞再次扩散。快点让开！” 李向医愣了一下，连忙腾开地方，让护士走了出去。 李向医缓缓地走到同样在客厅里站着的阿姨身旁，吞吞吐吐地说道： “阿姨，癌细胞再一次，再一次扩散了。” 阿姨慢慢地走到沙发前，缓缓地坐了下来，沉默了有十几分钟后冲着向医摆了摆手。李向医连忙走了过来看着越发苍老的阿姨。 “向医，你的时间也不多了，赶紧去机场吧，这里有阿姨在。” 李向医想都不想地说道：“不，我不走！” 阿姨抬起头，第一次用严厉的眼神瞪着李向医说道：“向医，你老师说的话你都忘了嘛？不准再意气用事！” 这眼神，如同一根长鞭一样，狠狠地抽在了李向医的身上！ 第三十三章 别跟女人讲理！ 李向医活生生被阿姨严厉的眼神逼出了病房，站在医院的门口的马路边上，来来往往的出租车在街道上行驶着，李向医却抬不起胳膊去拦。 就这样，李向医面无表情地站在马路边楞了有足足十几分钟，最后从兜里拿出来香烟，只抽了一口，便狠狠地摔在地上，伸出胳膊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晚上六点十分，飞机落在零东市的机场上。在金海上大学的时候，李向医是天天盼着回零东。然而现在到了零东，李向医却提不起来一点高兴劲。 刚走到零东机场的出口，李向医便看到了李向华的司机张房龙，同样张房龙也看到了李向医，连忙走了过来，伸手就是取李向医身后背的书包。 “小公子，可算回来了，把书包给我来！” 李向医摆了摆手说道：“张哥，不用了。我自己背着。” 张房龙笑着搓了搓手，引着李向医便来到了停车的地方。 “张哥，接我用得着三辆车嘛？” 三辆奥迪a8l整整齐齐地停在李向医的面前。 张房龙笑了笑说道：“大小姐安排的，也是担心小公子的安全。” “哎，我姐真是的，一天天…” 还没等李向医发完牢骚，张房龙连忙伸出手指头在嘴边做了一个不要说话的动作，然后又指了指正中间的那辆奥迪车。 李向医瞬间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了，走上前打开后车门，果然身穿红色紧身西装的李向华正坐在里面闭着眼睛休息。 李向医轻轻地坐了进去，小心翼翼地说道：“姐，睡着了？” 李向华并没有睁开眼睛，而是直接回了句。 “睡个屁，脑子里一堆事！” 李向医这小心脏是扑通扑通地跳啊，这种害怕可以说是与生俱来的。 三辆车缓缓地朝着零东的市区行驶，李向医也没有再说话而是看着车窗外风景，一是怕李向华怼他，二是李向医心里着实放不下在病床上躺着的马连山。 过了有一会，李向华睁开眼说道：“你老师那边安排好没？” “弄好了！” “嗯，那个人调查出来是谁没？” 李向医皱着眉头想了想，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没有。” “一群窝囊废！” 李向医只能尴尬地笑了笑，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回李向华这句话。 车缓缓地开进了零东李家的大别墅里，李向医和李向华一起来到了客厅，这下可是把李向医的母亲给高兴的不要不要了。 向医的母亲看到向医连忙从沙发上起来，走过来拉着李向医两个手， “儿子终于回来了啊！怎么感觉又瘦了呢？看把我儿子累的，赶紧坐着歇会，饭你刘姨正在做呢。” 向医的母亲拉着向医就往沙发这走，还冲着向医的父亲李伟没好气说道：“儿子都回来了，把你的书扔一边去。” 李伟尴尬地把书合了起来，看着李向医说道：“这哪瘦了，不还是那样嘛？” “你啊！就是不知道心疼孩子！” 晚饭吃的挺开心的，因为这是难得的一次一家四口聚在一个桌子上吃饭，也算是补了过年的团圆饭吧。 吃完饭后，一家四口坐在客厅里闲聊了起来，其实这个闲聊基本上就是向医母亲的个人“演讲”，说什么自己最近看了什么新闻，跟哪个老姐妹去了哪个商场等等。 李向医坐在沙发上沉默了一会，从书包里拿出马连山给他的档案袋递给了向医的母亲。 “妈，我要出国进修一段时间！这个机会是我的老师好不容易才争取过来的！” 向医的母亲连看都没看，便把档案袋扔到茶几上，说道：“去什么去啊，在国内好好呆着，妈一年都见不着你几次，你这要是再出国，哎！” 而坐在一旁翘着二郎腿一直不怎么说话的李伟，却从茶几上把档案袋拿了起来，拿出里面的册子认真地看了起来。 过了一会，李伟才说道： “这个进修的确来之不易，我看里面说得有二十年以上的医龄的医生才可以有资格申请，去吧！” 李向医还没说话，向医的母亲便抢在头前说道：“哎呦，李伟，这不是你亲生儿子还是咋了？怎么就那么舍得呢？啊！” 其实向医的父母还是很逗的，虽然李向医的父亲在外面非常的霸道果断，但是在家里还是有点怕李向医母亲那张能把人嘟嘟死的嘴。 “这对于医生可是好事啊！向医当医生可是你们家那边强烈要求的啊，名字也是他姥姥起的，当时你可是拍手叫好赞同的啊！” 这么多年了，李向医的父亲李伟还是没有摸透女人的心思啊，那就是千万别跟女人讲道理，搬旧事！ 果然李向医的母亲拿起茶几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水，然后就开始了。 “哎呦！向医学医不比天天拿着一把小刀弄你家老爷子的那些雕刻强啊！但是学医，我只求我们家向医能当个好医生，以后能平平安安的过日子，我可从来没说让孩子出国啊！” 李向医的父亲李伟往沙发上一靠，刚说了一句“你这就是不讲理！”，话就又被李向医的母亲抢了过去。 “好啊！李伟，都说我不讲理了。想当年，我嫁给你的时候，你有啥啊？我当时可是我们家的大小姐，你现在有点臭钱了，就开始跟我厉害了，我说什么你也不听了，哎！男的啊！有钱了就会变！这句话说的真是没一点错啊！” 的确是，当年李向医的母亲华紫君是华美制药集团的小公主，而李向医的父亲李伟当时还只是个才开始创业的小男生。 包括后来李伟拿着十二生肖卖的钱成立向木集团时候，向医的舅舅也就是华紫君的亲大哥也给了李伟许多资金上的支持，最后清算下来，向医的舅舅一个人的股份就占了向木集团的百分之三十。 李向医和李向华坐在沙发上无奈地只能苦笑着摇了摇头，李向医母亲的这一套话，说了快二十年了。 李向医看着自己这嘴根本不打算停的老妈，笑了笑说道：“妈，跑题了，跑题了。” 第三十四章 泼脏水！（第二更） 虽然李向医母亲华紫君的确不希望李向医出国，但并不是说真的不懂这些大是大非的道理。 “妈，您可别忘了，我姥姥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我能够当个好医生，好医生可不是只单单指对待病人友好，好医生最应该的是能够把病人治好。” “想把病人治好，就要不断地去学习。这次进修的机会真的很难得，所以希望最最明晓事理的母亲大人成全！” 都说女儿随爹，男儿随妈。李向医这张嘴也是嘟嘟起来跟机关枪一样，没过一会，李向医的母亲华紫君便也改变了主意。 “哎，孩子大了，真是留不住了。那向医几号走啊？” “应该还可以在家呆两天，我明天打算让大宝跟我一会回老家一趟。毕竟这一去得三年，我回老家的坡上看看爷爷。” 华紫君点了点头，扭过头对着李伟没好气地说道：“我同意向医出国进修，但是这次你不准再限制孩子的生活费，我给向医打多少钱你也不准管。” 在一旁沙发上坐着的李伟不仅没有生气，反而笑了笑说道：“这么多年了，孩子这习惯已经养成了，你就算给他钱，他都不知道花了。” 李伟说的这话的确在理，一晃这么多年过去，除了这次给马连山付医药费这事，李向医还真没有觉得每个月一千多的生活费不够。 华紫君瞥了得意的李伟一眼，说道：“这不用你管，别以为就你能！” 李向医见这俩人又要开始斗嘴，连忙转移话题，笑了笑说道：“咱们讨论讨论我姐姐的婚姻大事呗！” 结果这话刚说完，一个抱枕直接扔了过来，正好砸在李向医的头上。 在一个单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的李向华，用她那日常犀利的眼神瞪着李向医。 “向医，你是皮痒了吧！” 李向医也早习惯了这个霸气姐姐，不过现在有老妈华紫君在旁边，李向医还是有点胆子的。华紫君也不再跟李伟斗嘴了，转而看着一身红色紧身西装的李向华。 “向华，你要改改你的脾气了，这么厉害，将来直接把男的都吓跑了。” 果然话题瞬间被转了过来，华紫君开始说起了零东各个顶尖集团家的公子们，跟挑女婿一样。 “钱氏地产家的公子不错呀，上次我跟你爹参加酒会的时候见了，一表人才，个子也不低。” 李向医拿起茶几上的草莓，往嘴里扔了一个，摇了摇头，说道： “不行，不行。那个钱公子也就是看着一表人才，其实就是个花花公子，名声不咋地感觉。” 其实具体钱公子咋样，李向医还真不知道，刚才说李向华婚姻大事也只是想转移话题，内心里来讲李向医还真不想让自己姐姐嫁出去，着实舍不得啊！ “那名望服饰集团家的梁公子呢？” “那就更不行了，听说他还把一个女生弄怀孕了，然后嫌女孩人家穷，把人家甩了。这种人怎么能配上我这如花似玉的姐姐呢！” “那锐博电子集团的刘公子呢？” “亲妈呀！那人您提都不要提，您都不知道…” 李向医这张嘴也真是毒啊！ 华紫君敢说人名，李向医就敢泼脏水！ 李向华拿着水杯，翘着二郎腿，看着李向医这样子，就忍不住想笑。毕竟华紫君说的这几个人，一直在零东商场上的李向华当然知道了，根本不是李向医说的那个样子！ 身材高挑的李向华不仅长相精致，现在还是向木集团的总裁，并且是零东市最年轻的集团总裁。 其实追李向华的男生真的能排一条长街了，不过李向华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强势气息，导致这些男生只敢偷偷地托人往李向华的办公室里送一些特别贵重的礼物，但却没有一个人敢捧着普普通通的鲜花来当面表白。 晚上李向医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关上的门的那一刻，李向医本来嬉皮笑脸的样子瞬间消失，连忙掏出电话给阿姨打了个电话。 阿姨在电话里把情况大致给李向医说了说，马连山目前情况已经稳定了下来，不过现在说咳凑就咳凑，已经不是以前那种还能忍忍的状态了。 挂掉电话的李向医，没有直接往床上一趟，而是来到自己屋的大阳台上，把手机扔到阳台的桌子上，一屁股坐在桌子旁的躺椅上，从裤子兜里拿出来了香烟。 一口浓烟进胃，又缓缓被李向医吐了出来。一只胳膊压在桌子上手里把玩着自己的zippo打火机。 另一只手夹着嘴边的香烟，李向医抬头看着天上的圆圆的月亮，也不知道李向医这脑子里在想一些什么。 一根香烟抽完，李向医拿起手机拨通了陈方宝的电话，电话没响几声便被接通了。 “喂，大宝！” 而陈方宝那边各种杂七杂八的音乐声，尖叫声把李向医的耳朵给震的疼的不要不要的，过了一会杂七杂八的声音才小了下来，电话那边陈方宝喘着粗气说道： “向医，咋啦？刚才没听清！” “李向医没好气地说道：“大宝，你在干啥呢？” “没事啊！他妈的刚酒吧这出了点小状况，不过不算事。对了，向医，今天咋突然给我打电话了？” “我今天回来了，明天…” 李向医话还没说完，电话那头便传来了陈方宝的咆哮声。 “卧槽，你他妈回来了也不说一声啊！我现在开车去接你，出来喝点走！” 李向医把手机拿到脸前，看了看时间，又把电话放到耳边。 “现在就算了，我跑了一天了。对了，大宝，明天有事没？” “你回来，我就算有事，也他妈没事了！哈哈！” “哈哈！可以！那明天跟我一块回我老家一趟呗！明天我让张哥送咱俩去。” “行啊，正好明晚直接村里喝点，村里的烧烤才是真他妈正宗！不用张小哥送了，明天我开着车！” 这点李向医倒是没有想到，笑了笑说道：“哎呦，买车了？” “哈哈！不算买，反正是弄了一辆，明天给你显摆显摆！” “那行，明天说！” “中！” 李向医把手机一锁屏放到了桌子上，回想起刚才的电话开头的尖叫声音乐声，李向医从烟盒里又拿出了一根香烟。 抬起头，朝着天上明月，缓缓地吐了一口浓烟。 第三十五章 爷爷的躺椅！ 回零东的第一天，李向医就这样在自己卧室外的大阳台上坐了整整一夜。 第二天早上李向医冲了个一个澡，里面穿着白衬衣，外面套了一件简单的黑色小西装，虽然一夜未睡，但这身打扮却把李向医趁的精神了许多。简单吃了一些东西，便徒步走到街口等着陈方宝。 过了一会，一辆纯黑色的北京现代停在了李向医身前，驾驶座的车窗被摇了下来，果然是陈方宝，带着一副看着价格不菲的墨镜，嘴里还是习惯性地叼着一根香烟。 “上车！” 李向医愣了一下，便走过去坐到了副驾驶上，陈方宝一脚油门便开了起来。 “不错啊，现代都开起来了。” “是吧，这车我觉得还不错的，就是他妈的没跑车开着舒服，感觉没爆发力！” 李向医看了看身旁陈方宝得意的样子，笑了笑问道：“对了，这车哪来的？” 陈方宝把烟头吐到了车床外，舔了舔嘴唇才说道：“上次从金海回来，我就接了一个活，帮赵海龙收个账。” “这车是赵海龙的？” 陈方宝得意地笑了笑，继续说道：“当然不是，这是我自己弄得，我去收账，到了那个人的公司楼下瞅见了这辆车，正好那个人还钱的时候，还他妈差点利息，我就把这辆车开走了。哈哈！” 李向医看着带着墨镜的陈方宝，一时间觉得陈方宝有一些陌生，但也不怎么说。 陈方宝开的很快，一个多小时，两人便来到了零东市的方山上李家老爷子的坟头处，两人下了车，陈方宝靠在车边抽起了眼，时不时地还把自己的墨镜拿下来在衬衣上擦擦。 李向医走到坟头处，也不管地上的泥土便跪在地上磕了头，然后盘着腿坐了下来，从兜里拿出来一根烟点了起来，看着墓碑上老爷子的照片，李向医说起了话。 “爷爷，今天来看看您，我马上就要出国学医了，估计这几年是不会来看您了，但是爷爷放心，雕刻这东西我是不会放下的。” “爷爷，我这一段时间遇见了一个人，他叫马连山，他也教给了我许多东西。跟他在一块的时候总会让我想起来小时候您带着我学习雕刻的事情。” “医学也好，雕刻也好。其实我也不想学的多么好，我只想有个能让我依靠的师傅能在我一旁永远地看着我。” 说着说着，李向医的泪水滴在了烟卷上。一上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李向医就坐着盘着腿坐着说着话，陈方宝也没有催李向医。 差不多中午的时候，李向医起身揉了揉眼睛，拍了拍裤子上的土，从坡上走了下来。 “哇，向医，你眼睛怎么那么红啊！” 李向医楞了一下，尴尬地笑了笑说道：“刚才坡上起风了，眼睛里进了沙子，就揉了揉眼。” 陈方宝嘴里叼着香烟，带着墨镜左右看了看，吆喝道：“这他妈哪来的风啊！” “别管这个了，赶紧走吧！” 陈方宝看了看往车里坐的李向医，也不再说什么便也上了车。 这次陈方宝没有开很快，毕竟下了坡就是村庄了，李向医指着路，陈方宝慢慢地开着，不一会便到了以前李向医学习雕刻的大宅子了。 陈方宝一下车便瞅准了大宅子门外的大槐树，冲着李向医说道：“卧槽，这树多少年了啊？这么粗啊！” “我也不知道啊，反正我小时候的时候它就这么粗了，小时候我趴树掏鸟窝，还从上面掉下来过呢，最后被我爷爷一通乱打！” “哈哈！活该！” 李向医掏出一大串钥匙，倒腾了半天，才找出来开大门的钥匙。 大木门吱呀的一声被李向医推开，从大门到里面的院子这中间有一片泥土地，以前奶奶在的时候会在这里面种一些葱，韭菜一类的。而现在野草已经都已经长到李向医的腰间这么高了。 李向医和陈方宝拨拉着野草缓缓地往里面走，跨过第二个门槛，这才算是进了真正的大院子，地上都是都砖头铺过的，只有零零散散一些砖头之间的缝隙里长了几根野草在。 院子本来是很大，但被一个棚子给占据了一多半，这个棚子就是原来李向医的爷爷用来雕刻的地方，也是雕刻出十二生肖的地方。 李向医慢慢地走了进来，摸着桌子上各种雕刻的器械，最后缓缓地走到李向医爷爷最喜欢的躺椅旁边，躺椅的后边的角落里还放着李向医再熟悉不过的两个碗。 李向医看着眼前爷爷的躺椅和自己小时候天天举的两个碗，不自觉地笑了起来。小时候李向医天天幻想着自己躺在躺椅上悠闲地喝着茶，看着爷爷端碗。 李向医笑了笑，走上前不管躺椅上的灰尘，便一屁股坐了上来，还轻轻地摇了两下，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而陈方宝就跟进了旅游景点一样，这瞅瞅那看看，感觉哪都是神奇的，的确是啊，现在像这种老院子真的可以弄成一个旅游景点了。 过了一会，陈方宝着实没有啥看的了，便跑过来找李向医，一看李向医闭着眼悠闲地躺在躺椅上，坏心思便出来了，陈方宝垫着脚慢慢地走到躺椅的后边，然后突然两手猛的一下，开始往下压。 没来得及反应的李向医差点没从躺椅上划下来，连忙吆喝道：“我去，赶紧给我弄起来啊！” 陈方宝哈哈地大笑了起来，但毕竟是开玩笑，便把躺椅给扶了起来，李向医也连忙从躺椅上站了起来，鄙视地看了一眼陈方宝。 而陈方宝却两眼直勾勾地看着躺椅下半月轮。 “哎呦卧槽，这么粗的轮子怎么这么不结实？” 李向医愣了一下，连忙蹲了下来，看了看这木轮。刚刚被陈方宝这么一压，两边的半月轮都直接从中间断开了。 但从小学雕刻的李向医仔细的看了看之后，发现这并不是被压断的，而是这半月轮本身就是两块拼出来的，并且感觉里面塞着什么东西。 李向医站起身把躺椅翻了过来，两根手指头把两边的半月轮里面的东西给夹了出来。 原来是两卷已经发黄的草纸，李向医把两卷纸小心翼翼地撑开，打开的那一瞬间，李向医呆在了原地。 第三十六章 十二生肖图样！（第二更） 第一卷发黄的纸被李向医打开后，十二生肖设计图样出现在了李向医的眼前。李向医内心无比地震惊，这么多年了，自己始终不敢忘记爷爷临终前单独给他交代的事。 李向医把第一卷递给旁边的陈方宝，自己连忙把第二卷发黄的纸打开，这张纸上没有图样，而是潦草的十二个人名。 李向医皱着眉头一个接着一个地看了看，直到看到两个人名，李向医瞪大了眼睛，不自觉地大声念了出来。 “余三，赵海龙！” 听到赵海龙三个字，旁边的陈方宝连忙伸过头强着看了过来。 “向医，这是什么啊？怎么会有他的名字。” 李向医皱着眉头没有立刻回答陈方宝，而是把陈方宝手中的第一卷黄纸也拿了过来，来到大棚外，蹲在地上把两张纸都撑开放到了地上。 陈方宝也跟了出来，满脸迷茫看着聚精会神的李向医。 过了一会，李向医才指着第一卷黄纸说道：“这是我爷爷临走前雕刻的十二生肖图样。” 当年的十二生肖在零东闹得纷纷扬扬，从小在零东长大的陈方宝当然也听说过，可也只是当故事一样的听，现在看着黄纸上的图样，陈方宝也是被震撼到了。 “卧槽，这就是十二生肖的样子啊！” 李向医伸出手轻轻地在图样上抚摸了一下，虽然这张纸有了一定的年代，但上面的图样依然很清楚，每个生肖都栩栩如生，要是真的看到雕刻品，估计会更加的震撼。看着图样，李向医内心就有种前所未有的敬畏之感。 “那这一张呢，怎么还有赵海龙的名字？” 李向医皱着眉头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当年十二生肖的买主！” “啊！” 李向医现在心里真的是没底啊，以前想着等自己将来出了社会，通过家族的钱财把十二生肖轻轻松松地再买回来。现在看到这个名单，光李向医目前知道两个人，就没一个省油的灯。 余三，赵海龙这两个都是出了名的地头蛇，想要从这两个人手中拿回来的生肖雕刻，那简直就是虎口拔牙啊！ “这十二生肖对你很重要嘛？” 陈方宝这句话把李向医从思绪里拉了出来，李向医楞了一下，伸手把地上的两张黄纸重新卷起来，拿在手里走到门槛处坐了下来，陈方宝也走过来坐到了李向医旁边。 李向医从兜里拿出来香烟，自己点了一根，又给了陈方宝一根。猛抽了一口，从鼻子里慢慢地吐了出来，这才缓缓地说道： “找回这十二生肖是我爷爷留给我的遗命！” 李向医把自己爷爷临走之前说的话，像讲故事一样，讲给了陈方宝。 听完之后的陈方宝，从门槛上站了起来，嘴里重新叼了一根香烟，在李向医面前来回走了几圈，似乎在想着什么事。 “慢慢来吧，向医，想找回十二生肖的确不容易。但兄弟我会尽力帮助你的！” 李向医抽了一口烟，看着陈方宝的样子，不免笑了起来，说道： “难得见大宝这么正经地说话啊！哈哈！” 陈方宝也为自己刚才的样子笑了起来，李向医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说道： “先不说这个了，我带你参观参观我们家这个老院子来，很多东西不说估计你也不知道是干啥的。” 李向医拿着钥匙把每个屋的门都一一打开，带着陈方宝挨个看了看。 以前农村里用泥土堆起来的灶台，还有以前农村用来放粮食的大仓等等，陈方宝就当旅游点一样接着一样地看着，而李向医心里却是另外一种滋味，这么多年过去，李向医还是忘不掉这里的一切。 哪怕当时天天被爷爷拿着长棍子打，但却依然无法阻挡李向医心里对那时的向往。特别是这次马连山的事情，让李向医更加怀念已经走了这么多年的爷爷。 天色慢慢地暗了下来，李向医和陈方宝两个人开着车来到村里小河旁边的烧烤摊。 果然村里的烧烤正宗啊，刚下车的陈方宝便说道：“闻闻这味，他妈的就比吃市里面的强！” 两人坐下来，陈方宝连菜单都没看，便点了起来，什么烤鱼，烤羊肉串能点的陈方宝基本上点了一遍。 “对了，还有酒，拿一箱啤酒。” 李向医连忙摆了摆手说道：“你开着车呢，要不今晚就别喝了吧！” “咱俩喝完酒当然不开车啊！不过今晚放开喝，晚会我让几个小兄弟来接咱俩，没事！” 李向医想了想便知道陈方宝说的小兄弟是一些什么人，不过李向医现在也着实想喝点，便点了点头。 一杯接着一杯的酒下肚，一箱酒很快就被两个人喝完了。陈方宝手摆了摆，又让服务员搬来了一整箱。 又是半箱下肚，两人的脸上都开始泛红，这会陈方宝拿着啤酒瓶刚把李向医的杯子填满，李向医便拿起杯子一口饮尽。 “你他妈等等我行不行，我的酒还没倒呢！” 李向医把空酒杯往桌子上一放，靠在凳子的靠背上，点了一根香烟抽了起来。 “向医，你说实话，心里是不是有事啊！” 陈方宝这么一问，李向医着实是鼻子酸了一下，从马连山被打入院，李向医心里就一个人一直憋屈着，也没有一个说话的人。 “没什么事，就是想多喝点呗！” 李向医把烟夹在嘴里，伸手去拿啤酒瓶，结果被陈方宝一只手直接夺了过去。 “你他妈怎么这么墨迹！这么多年的兄弟了，有啥事不能说啊！” 李向医看了看陈方宝，把嘴里的烟头夹了一下来，冲着烧烤摊的小彩灯吐了一口烟气。把在金海发生的事前前后后地说了出来！ 说出了的感觉真的不一样，一瞬间李向医感觉心情不是那么压抑了。但坐在对面的陈方宝，直接拿着啤酒瓶狠狠地朝着桌子砸了一下，估计也是酒劲上来了。 “妈的！那个叫刘鹤颜他妈的是不是活腻歪了！向医，你什么时候回金海，我带着几个兄弟跟你一块回去！” 李向医苦笑着摇了摇头，抽了一口烟说道： “大宝，我要出国了，三年。你在零东也别那么拼，照顾好自己和小妹！” 第三十七章 清明节扫墓 两年后，傍晚，金海机场。 穿着一身简单黑色西装的李向医站在金海机场外的街道边，手里夹着一根香烟，看着来来往往的人。 两年过去，26岁的李向医脸上少了一些两年前的朝气，但多了一些成熟。 这两年，李向医在德国没有敢松懈一天，特别是半年前收到马连山去世的消息后，李向医更是拼命，本来三年的进修，被李向医强行缩短成了两年。 李向医扔掉手中的烟头，打了的便去了两年前熟悉的旧小区。 要不是跟阿姨提前通过电话，李向医还真不敢相信小区门口站着正在四处张望的老人是阿姨。 出租车停在了阿姨的身前，李向医掏出一张一百块钱直接递给了出租车司机。 “不用找了！” 其实并不是李向医多大方，而是李向医现在一刻钟都不想耽误，连忙拿着自己的大背包从出租车里挪了下来。 “阿姨！” 李向医把大背包往肩上一旁，两只手紧紧地握住阿姨伸过来的两只手。 毕竟是有了年代的旧小区，小区门口的路灯也只是暗淡的黄光，但李向医能够清楚地看到阿姨的头发从原来的白色，变成了农村老太太的那种乱糟糟的银白。 脸上的皱纹也越来越厚，并且瘦的明显，李向医看着眼巴前的阿姨，鼻子酸的难忍。 “向医，又长高了。走，先回家。” 阿姨说着便伸手来拉李向医肩膀上的背包，但被李向医拒绝了。 “阿姨，我自己背着。” 上楼梯的时候，李向医走的很慢。因为李向医能够明显感觉到现在阿姨上楼时候的吃力。 李向医就这样轻轻地扶着阿姨的胳膊，一节一节的楼梯上着。李向医看着阿姨的脚步，心里难受的要命，可想而知马连山的走，对阿姨造成了多大的打击。 到了楼上，打开客厅的灯，李向医便看到茶几上摆着四个盘子，上面还分别盖着一个碗，这是怕菜凉了。 李向医把阿姨扶到沙发上，自己缓缓地坐在茶几旁边，把一个接一个的碗拿开，一股浓浓的菜香味扑面而来，还是李向医第一次来马连山家时候吃的四个菜。 “向医，尝尝阿姨的厨艺退步没？” 李向医一手端着一个小碗，一手拿着筷子吃了起来。 “还是那个味，好吃！” “那就好，那就好！阿姨好久没做菜了，生怕手生了。” “没有，没有。” 其实菜着实有点咸了，但李向医并没有说什么，反而大口大口地吃着，一口还没咽下去，便又送进来一筷子。 “慢点吃，不够吃了，阿姨再给你做。” 李向医摇了摇头，继续大口大口地吃着。吃着吃着，眼泪不争气地滴在了碗里。 坐在一旁的阿姨连忙用手捏着袖子，在李向医的脸上蹭了蹭。 “别哭呀，好好吃饭。” 阿姨的这句话，让李向医的鼻子更酸了，眼泪不停地往下流。过了有一会，李向医才把慢慢缓了过来。自己用手摸摸了眼睛。 “阿姨，我没事，就是心里难受。” 阿姨笑了笑，慈祥地看着李向医说道：“向医，不准再哭了，这么大男生了。” 李向医从茶几上的抽纸里抽了几张纸醒了一下鼻涕，冲着阿姨害羞地笑了笑说道： “阿姨，明天正好是清明节，我想去看看老师。” “好。” 李向医吃完饭把阿姨扶进了卧室，给阿姨盖上了被子。正当李向医打算出来的时候，阿姨从被窝里坐了起来，拿起床头柜上水杯打算喝药，李向医连忙走了过来，问道： “阿姨，您生病了？” 阿姨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你老师走后，阿姨就睡不着，就买了一瓶安眠药，还挺管用的。” 李向医听罢，连忙把安眠药从阿姨手里拿了过来，扔进了床头柜的抽屉里。 “阿姨，这种药不能多吃的，对身体的副作用特别大。” “那好，阿姨不吃了，向医你也去休息吧。” 李向医看着床上苍老的阿姨，直接走到客厅搬了一个小凳子，回到卧室坐在阿姨的床边。 “阿姨，您要是睡不着，咱就说会话呗。” 阿姨笑着点了点头，缓缓地躺了下来，看着李向医说道： “给阿姨讲讲这两年在国外都碰见哪些趣事了？” 李向医没多想便说道：“啊！有一件事特别逗，那是我刚去德国的时候，那天…” 李向医就这样讲着，一直讲到后半夜，阿姨才缓缓地睡了过去，李向医把阿姨的被子往上面又盖了盖，掖了掖被角，便悄悄地走了出来，回到了原来浩波的房间。 而马连山的房间里，阿姨缓缓地睁开眼，看着破旧的天花板，眼泪从眼角处流到了沙发上。 “老头子，向医回来了。” 第二天一大早，李向医便跑到楼下买了早餐和阿姨一块吃完后，打了辆出租车去了金海的盲山陵园。 到了门口，李向医想去买一束花，但被阿姨给拉着没有买成。 “别浪费那钱，去看看你老师就行了。” “好吧。” 毕竟是清明节，陵园里的人很多，李向医扶着阿姨慢慢地走着，走了许久才走到一块墓碑前。但这并不是马连山的墓，而是马浩波的。 因为阿姨一直没有给李向医看过马浩波的照片，这次算是李向医第一次看到马浩波的样子。 黑白照片上的马浩波看起来很瘦，和马连山一样带着一副金丝边眼睛，特别的儒雅。 阿姨从自己那个白色的帆布袋里拿出来一沓金黄的纸钱慢慢地放到墓碑前，又从帆布袋拿出来一小块石头压在上面。 因为现在各地方都规定，陵园不能烧纸钱了，所以人们只能用石砖或者石头把纸钱压在墓碑前，从而代替烧纸。 阿姨站在墓碑前看着马浩波的照片说了会话后，李向医在墓碑前鞠了一躬，便扶着阿姨一块来到了马连山的墓碑前。 当李向医看到墓碑上马连山的照片，并没有流泪，反而是整个脸发热的不能行，感觉整个头就像一个火炉子一样。 现在城市里扫墓都不再是农村的那种的磕头，而是站在在墓碑前鞠个躬。而此时的李向医却什么也没想，便扑通一声地跪在马连山的墓碑前。 第三十八章 大二十岁的学长！（第二更） 盲山陵园内，李向医这一跪引起很多前来扫墓的人注意，虽然都觉得有点怪，但也都看看便走了。 阿姨这次没有去扶李向医，而是从自己的白色帆布袋里取出一沓纸钱和一块石头递给了李向医。并朝着墓碑上马连山的照片说道： “老头子，向医回来了，向医来看你了！” 李向医接过东西后，按照刚才阿姨在浩波墓前的样子，轻轻地放在马连山的墓前。 “老师，学生李向医学成而归，没有让您寒心！” 李向医说完话便朝着马连山的墓了磕了一下头。 “老师，学生李向医会用余生尽全力照顾好阿姨，请您放心！” 说完，又是一个实实在在的磕头。而在站在一旁的阿姨听到这话，楞了一下，皱着眉头看着跪在地上的李向医，有种欲言又止的感觉。 “老师，学生李向医一定会让那些伤害过您的人全部付出代价！” 说完，李向医狠狠地朝着地上磕了一下。阿姨见状连忙伸手拉着李向医，李向医顺着阿姨微弱的力气慢慢地站了起来。 阿姨缓缓地弯下腰，轻轻地拍了拍李向医裤子上跪的灰尘，李向医连忙弯下腰把阿姨给扶了起来。 阿姨看着马连山的墓碑上的照片很自然地说道： “向医，以后每年都来看看你老师，给这个老头子拿点纸钱。还有上次你给老头子看病钱，剩了一些钱，阿姨用来买了这两块挨着的墓地。” 这么一说，李向医才发现，马连山的墓地的右边的确空着一块墓地。 “阿姨，您别多想，我会好好照顾您的！” “好，走吧。该回去了。” 正当李向医扶着阿姨扭过身走了七八米的时候，有对中年夫妻走到马连山的墓前，把手中的鲜花放在了马连山的墓前。 这一幕正好被扭头的李向医看到了，连忙对着阿姨说道：“阿姨，有人来看望老师了。” 阿姨慢慢地转过身子朝着马连山的墓前一看，笑着说道：“这是你老师很多年前的一个学生，现在是金海医科大学附属医院的医生。” 李向医扶着阿姨走了回来，中年男子看到走过来的阿姨，拉着身边的妻子连忙迎了上来。 “师母，您怎么来这么早？最近身体怎么样？” 李向医打量了一番这位中年男子，个子比自己稍微矮一点，胡子刮得很干净，白衬衣掖在西裤里边，总体让人感觉很舒服，身后的妻子也是很有气质的中年美女。 “身体还好，早点来好，看看老头子就回去了。” 中年男子看到阿姨身旁的李向医，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疑惑地朝着阿姨问道： “这位是？” “啊，这是老头子的学生，李向医。” 中年男子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然后朝李向医这边伸出手，非常优雅地说道： “李向医，名字挺不错的。我也姓李，我是金海医科大学附属医院血液科的主任，李光白。” 李向医连忙伸出手和李光白握了握手，冲着李光白礼貌性地笑了笑。 两人松开手后，李光白对着身后的妻子说道：“小梁，你陪着师母说会话，我和向医单独说会话。” 说完，便拍了拍李向医的肩膀，走到了一边，李向医虽然满脸疑惑，但还是跟了上去。 李向医刚走到李光白的身前，这位中年男子便急忙地看着李向医问道： “向医，不是应该三年的进修嘛？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李向医楞了一下，眼前这位李光白怎么知道自己去进修了呢？ 看着满脸疑惑的李向医，李光白笑了笑说道：“你老师，也是我的老师。住院的时候，我经常去看他，他每次都和我提起来你，并且嘱咐我要代替他照顾好你。” 李向医这才明白过来，瞬间感觉眼前这个李光白还挺亲切。 “啊，谢谢您关心。进修每年都有结业考核，我第二年选择了结业考核，侥幸通过了，就提前回来了。” 听完这话，李光白的内心一层接着一层波浪起伏，因为李光白以前只听说过因为三年过后没通过考核被劝退的，第一次听说提前修完的。 其实李光白不知道的是李向医不仅“侥幸”地通过了考核，并且是以第一名的成绩“侥幸”通过的。 “向医，这次回来，打算去哪个科室啊？” 李向医想都没想，便说道：“和我老师一样，肝胆外科。” “嗯，可以。那这样，明天你带着你的资料，来医院的血液科找我，我带着你走一下医院的程序。” 李光白不说，李向医还真不知道怎么走程序，本以为要等医院公开招聘才行呢，现在有了李光白，的确省了不少事。 “谢谢您，李主任。” 李光白微微地笑了笑，冲着李向医摆了摆手说道：“没什么好谢的，我刚来医院的时候，马老师带了我两年，也帮助我了许多。你是马老师最喜欢的学生，这些都是我应该的。并且也别叫李主任，我也是马老师的学生，你就叫我老学长吧！” 李向医冲着这个老学长点了点头，一想到自己这位学长比自己大了快二十岁，心里就有点别扭。 而对面的李光白的神情逐渐严肃了起来，过了一小会，疑惑地说道：“向医，马老师当时为什么被打啊，我问了马老师好几次，他都没说，最后直接禁止我过问这件事。向医，你知道嘛？” 李向医心想马连山既然没说，自己也不要说了最好，毕竟这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想罢，便冲着李光白，摇了摇头，说道： “学长，我也不是很清楚，马老师被打的那天晚上，我被安排了手术。从手术间出来后，马老师就被送到了急救科，后来我问马老师，马老师也是不让我过问。” 李光白听罢，低下头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地说道：“这个世界真的太不公平了，马老师那么好的人，一辈子却没顺过！” 最后李光白说请阿姨和李向医去家里吃饭，但被阿姨给拒绝了，李光白没办法最后只能把阿姨和李向医送回了小区。 第三十九章 再遇黄副院长！ 第二天一大清早，李向医便起了床，在阿姨的要求下冲了个澡。 站在镜子面前，个子比较矮阿姨高举着双手，非要帮李向医整衬衣的领子，李向医笑了笑，稍微弯了弯腰。 “向医，长得是真帅，今天一定很顺利！” 李向医摸了摸自己头，笑着说道：“阿姨，不用担心，您就在家等我的好消息。” “好，阿姨在家做好吃的等着你。” 收拾完后，李向医拿着自己的简历正打算出门的时候，阿姨叫住了李向医。 “对了，向医，你也带把钥匙，阿姨现在腿脚也不方便，以后回来自己开门。” 说着便递了李向医一把钥匙，李向医也没多想，冲着阿姨笑着点了点，一脸自信地出了门。 到了医院以后，李向医来到医院的血液科。血液科的病人数量是全院最高的，整个楼道里都是加的病床。 李向医在走廊里小心地走着，唯恐碰到两边的输液架子。 李向医到了办公室，因为血液科的紧急情况比较多，所以医生，主任的办公室都是一直长时间开着。 一大清早的李光白办公室便挤了很多家属，李向医就站在办公室门外等着，这位置也能清晰地听到里面的人说话，李向医也想听听自己这个老学长是怎么跟这么病人交流的。 “这些药都按时吃，告诉老爷子，别有太多心理压力。你们这些做儿女的，也都多开导开导老爷子。有什么事再来办公室找我，我一直在这。” “谢谢李主任，那我们先过去了。” “好，去吧。” 家属一个接着一个地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正当李向医打算进去的时候，突然有位中年男子抢在李向医前边，衣服有点老旧，并且上面有许多水泥的痕迹，看打扮应该是乡下来的农民工。 李向医看这中年男子满脸愁容，心想估计也是病人的家属，乡下来市里看病的，一般都是大病，着实不容易的。李向医便停下了脚步，继续站在门外。 中年男人刚进门，李光白便抬起头说道：“怎么了？大伟。” 中年男子也没有办公桌前的凳子坐，便急忙地说道：“李主任，两个孩子今天早上起来，都是吃什么吐什么，牙齿缝中间也是不停的出血，这可怎么办啊！” 李光白皱着眉头想了会，看着眼泪都快下来的中年男人说道： “大伟，上次让你考虑的化疗和干细胞移植，考虑怎么样了？” 这话一说，中年男子一屁股坐在了凳子，过了有一会才小声说道：“吃药真的不行嘛？” “给你说了多少次了，我再说一遍。全反式维甲酸联合砷剂只能用来治疗一些m3患者。你家这对双胞胎女儿都是非m3，只能先进行aml治疗，然后再干细胞移植，懂不？” 这里解释一下aml治疗，就是放化疗，只有这个稳定了，才可以进行干细胞移植。 给李向医第一印象非常和善的李光白，现在也是没了性子。站在门外的李向医知道并不是李光白来医院了，在病人面前架子就大，而是这中年男子着实有点气人，医生都说了很多遍了，还是一副“执迷不悟”的样子。 中年男子坐在凳子上两眼空洞了起来，过了会才说道：“主任，我家条件您也知道，这些治疗的费用也太高了，还是考虑一下药物吧，能缓解孩子症状的药物就行。” 李向医在外面听到办公室里的李光白狠狠地拍了一下办公桌，说道： “宋大伟！要我说几次啊！孩子不能用药，并且你以为药就便宜嘛？啊！” 说完这句话，李光白挪了一下凳子，在办公桌上的键盘狠狠地打着字。 “来，你来看看，这是现在市场上白血病的病能用的药。这种药叫格列卫，现在市场上两万三一小瓶！” “来，再看这种，瑞士生产的尼洛替呢，三万三一小盒！” 这位叫宋大伟的中年男子彻底傻了，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句话也不说。 “去吧，想想办法，凑点钱，尽量早点动手术。” 宋大伟就像丢了魂一样，一步一步地走出了李光白的办公室。 见宋大伟出来了，李向医才走了进来。 “学长。” 皱着眉头的李光白一看是向医，眉头才松了下来，起身走过来，拍了拍李向医的肩膀。 “今天打扮的可以呀，挺正式的！” 李向医尴尬地笑了笑说道：“阿姨非让我这样穿。” “哈哈！趁着现在有点功夫，带你去见一下院里的领导。” “嗯嗯。” 走在医院的路上，李向医好奇地问道：“学长，刚才我进去之前，出来的那个男人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 “啊，那个男人叫宋大伟，家里有对七岁双胞胎女儿，非常可爱。但命运捉弄人啊，两个女儿都是白血病。宋大伟又是个建筑工人，根本负担不起治疗费用。” “这两个女儿加起来得花个上百万啊！” “哎，是啊。” 一路上说着说着便到了医院的行政楼，李光白带着李向医进了三楼的一间办公室。当李向医看到办公室里坐的人的时候，直接楞在了门口。 “向医，别楞着了，过来。这是咱医院的黄副院长。” 李向医皱着眉头走了过来，而黄科山也看到李向医。 “这男生，怎么这么熟悉呢？” 李光白在旁边陪着笑脸说道：“这是原来我老师马连山的学生，很不错的小伙子。这次打算入职咱医院，您得签个字啊，哈哈！” 李光白本事想替李向医说点好话，谁知道却帮了个倒忙。黄科山眯着眼睛笑了起来，说道： “想起来了，把简历给我，哈哈！” 李向医心里只是觉得有点尴尬，但并没有觉得两年前自己做错了什么。便走上去，把自己的简历两只手递了过去。 谁知道这黄科山居然接过李向医的简历后看都没按，便直接扔到一边，冲着李向医眯着眼笑了笑说道： “现在医院不缺人，你等医院招聘的时候再来吧。还有，提醒你一句，我们医院不收本科生！” 第四十章 成功入职！ 虽然李向医知道黄科山不会给自己好脸色，但没想到黄科山会这么直接。 李向医皱着眉头看着满脸横肉的黄科山，这要是放到两年前，李向医绝对会毫不犹豫冲上去揍他，但李向医不敢忘两年前马连山对自己的四点要求。 站在李向医身旁的李光白见此着实是满心的疑惑，虽然李光白知道这黄科山是势利之徒，但也不至于对一个学生这个样子啊，并且是在医院工作几十年的马连山的学生。 李光白陪着笑脸走到黄科山的身旁，轻声地说道：“黄院长，这孩子着实不错，马老师在的时候，经常夸这个孩子，并且医院招聘还得过好几个月呢。” 黄科山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眯着眼睛摇了摇头，脸上也慢慢地收起那种可恶的笑容，说道： “这医院有医院的规矩，不用多说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医院给你发工资，不是让你往医院乱塞人的！” 李光白一听黄科山这个语气，也收起了刚才陪笑的脸，伸手拿起办公桌上被黄科山扔在那的简历。 来的路上，李光白特意看了看李向医的简历，现在随手翻了一下，便翻到了德国进修优秀达标的那一页。 李光白也没说什么，把翻开的简历摆放在黄科山的面前的办公桌上。 黄科山眯着眼摇了摇头，随便瞥了一眼李向医的简历，当黄科山看到德国进修四个字的时候，连忙从靠椅上坐正了起来，也终于把那眯了半天的眼给睁开了。 “这怎么可能？” 李光白面目表情地说道：“马老师的名额给他的这位学生了。” 黄科山听罢李光白的话，皱着眉头，也没多想便说道：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医生工作二十多年才能争取来的名额，会给一个非亲非故的学生嘛？我给你们说，现在这些学历造假查的很严，你们注意一点！” 李向医现在心里是各种无语，而李光白笑了起来，笑的非常的优雅。 李光白没有去理睬黄科山，直接伸手把办公桌上的简历收了起来，转身拍了拍李向医的肩膀。 “走，我带你去找院长签字！” 李光白这一转身，把黄科山吓的不轻，这要是让院长知道自己现在的行为，那不得大发雷霆啊！ 黄科山连忙从座位站了起来，尴尬地笑了笑，说道：“我跟你们开玩笑呢，并且这种事不至于惊动院长，我来签就行了。” 李光白这才转过身，把李向医的入职手续从简历里抽出来放到黄科山面前。 从黄科山的办公室里出来后，李向医把两年前跟黄科山的冲突给李光白讲了讲，本以为李光白会说自己几句呢，结果李光白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 手续都办理以后，李光白带着李向医去见了一下肝胆外科的新主任郭维轮，这位新主人李向医也是有印象的，马连山还在的时候，这位郭维轮就是肝胆外科的副主任，年龄也就比马连山小个五六岁。 “老哈，我可是给你带来个宝贝啊！改天必须请我吃饭啊！” 郭维轮和李光白也是老相识了，因为郭维轮性格豪爽，说话的时候，经常最后加个“哈哈”的口头语，所以他比较好的朋友，都会叫他老哈。 郭维轮看到李光白身后的李向医，连忙问道： “这不是原来老马的学生，李向医嘛？” 李向医走上前笑了笑，说道：“郭主任，您好，我是李向医。” “好啊！好啊！哈哈！” 站在一旁的李光白愣了一下，说道：“原来你们认识啊！” 郭维轮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对李向医我的印象还是挺深的，以前跟着老马经常做手术，老马天天在我面前嘚瑟他有个好学生！” 李向医听到郭维轮说的话，心里真是一咯噔，当时在医院跟着马连山的时候，只记得马连山对自己要求非常严格，特别是刚开始上手术的时候，动不动就踢自己一脚。 没想到马连山在外人面前，居然都是夸自己的。一想到这，李向医心里就一阵疼！ “老哈，这向医可是比两年前更厉害了啊，刚从德国进修回来没两天，你看看简历！” 李光白说着便把简历递给了一脸惊讶的郭维轮，郭维轮接过李向医的简历连忙看了起来。 看完之后，走到李向医的身边，拍了拍李向医的肩膀，大笑着说道：“这次我真是捡到宝贝疙瘩了，哈哈！” 李向医摸了摸头，尴尬地笑了笑。 “那郭主任，我什么时候来上班？” “当然是越早越好，不过你也刚回来，想休息就休息一周，这上了班以后想再请假，就不容易了啊！哈哈！” 三个人坐在办公室里简单地聊了会天，李向医和李光白便走了出来，毕竟医生白天也都很忙。 等到了血液科的门前，李光白笑着说道：“向医，我这边也还有点事，就不能多聊了。不过今晚晚上我安排一下，咱们和师母一块出去吃个饭，庆祝一下！” 李向医其实是挺愿意的，毕竟今天办理手续全靠眼前的这个老学长帮忙，如果能一块吃个饭，李向医也好在吃饭的时候好好感谢一下这个老学长，但李向医也不敢自作主张，便说道： “阿姨不一定会去吧？” 李光白摆了摆手，笑着说道：“我能看出来，师母是真的疼你，要不也不会让你住在她的家里，今天还特意让你穿的这么整齐。这次你成功入职，师母肯定也很高兴，会出来的。” “那行，学长，那我先回去了。” “行，去吧。多陪陪师母！” 李向医拿着自己的简历和已经签过字的入职书便出了医院，坐上公交回了家。 到了五楼，李向医习惯性地敲了敲门，叫道： “阿姨，我回来了。” 但里面并没有回应，又叫了两声，李向医才想起来今天早上阿姨给过自己的钥匙了，李向医笑着摇了摇头，自己这什么记性。 打开门后，进了客厅，李向医四处看了看，沙发上并没有阿姨的身影，反而茶几上跟昨天一样，摆着四盘菜，上面分别扣着一个碗。 第四十一章 虚无缥缈的稻草！ 本来挺小的房子，李向医第一次觉得这么空荡荡的。 李向医站在客厅里，叫了两声阿姨，依然没有人回应。 李向医现在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顾不上多想，连忙跑到厨房，没有人。 紧接着跑到阿姨的卧室，依然没人。 卫生间，没人。 阳台，没人。 “难道出去了？” 李向医心里这么一想，但很快就被自己否定了。阿姨现在的腿脚也不利索，这房子又在五楼，一般没什么事阿姨肯定是不会下楼的。 “那会去哪呢？” 李向医紧紧地握着自己的入职书，心里一团乱麻。 “不对，还有一个房间！” 李向医心里想的这个房间就是自己住的房间，也就是原来马浩波的房间。李向医没多想，连忙跑回自己的房间。 打开门的那一刻，李向医的脑子彻底懵了。 阿姨平躺在自己平常睡的的床上，表情非常的安逸，两只手交叉在自己的胸前，好像在抱住什么东西。 李向医扔掉手中的入职书，想要立刻跑过去，但却不知道为什么，两条腿根本不听使唤，一个大跨步，李向医直接摔在了地上！ 李向医根本顾不上疼，连忙用两只手撑着自己起来，但两只腿还是跟被打了麻针一样根本不听使唤。 李向医索性，直接用手撑着自己，两只腿混乱地踢着地板，几乎是爬到床边，看到床头柜上的水杯和倒在一旁的安眠药空瓶。 李向医扭过头瞪着大眼睛看着床上阿姨那安详的脸，李向医用两只手狠狠抓着自己本来很整齐的头发，发出了一声怒吼！ “啊！” 声音慢慢由高到低，最后变成了沙哑。 李向医这才缓过来了一些，用手狠狠地打了自己一巴掌，强制让自己清醒了过来。 李向医从地上连忙站了起来，把阿姨放在胸前的胳膊放到了一边，李向医这才发现，阿姨原来两只胳膊压着是一张照片，李向医想都没想，便拨拉到了一边。 李向医紧紧地闭着嘴，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爬在阿姨的胸前，结果是没有听见一丁点心跳搏动的声音。 眼泪从李向医的眼角流了下来，站起身用一只手扣在另一只手，在阿姨连续按压了八十多次，李向医再一次趴了下来，依然没有一丁点心跳。 李向医往后一倒，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其实在按压之前李向医已经可以确定阿姨已经走了，但还是怀着一丝希望去试了试，结果现实就是这么无情！ “不，不。肯定还有救！” 坐在地上的李向医连忙掏出来手机拨打了120，电话一接通，李向医还没等电话那边开始问，就把所有有用信息报了过去。 这个电话，其实就是李向医自己在骗自己！但哪怕这根“稻草”再虚无缥缈，李向医也要去抓住它！ 挂掉电话，李向医感觉眼前开始出现各种重影，按道理来讲李向医这几年，无论是在国内还是国外，大大小小的手术也见了上百起。哪怕活生生的人被自己划开了肚子，李向医都不曾有一丝害怕。 而现在李向医却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恐怖，李向医又狠狠地打了自己一巴掌！ “冷静！冷静！” 站起身把阿姨横着给抱了起来，便往楼下去，下到三楼的时候，因为李向医的慌张，踩空了一个阶梯，李向医一屁股坐在了台阶上，但两只胳膊依然紧紧地抱着阿姨。 到了小区门口，李向医两只胳膊抱着阿姨，四处地张望，等待着救护车的到来！ 救护车没有立刻的到，反而引来了许多路人围观，李向医没有在意这些人诧异的眼神依然四处张望着，而这些围观人也没有一个上来帮忙的，都叽叽喳喳地相互说这话。 人群中一位带着鸭舌帽，耳朵上带着耳环，口中嚼着口香糖的男孩，急忙地碰了碰旁边穿着妖艳的女孩说道： “赶紧录一下来，这要是发到网上，说不定能吸引不少人呢！嘿嘿！” 这男孩说完，便拿起高举着手机录了起来，旁边的女孩笑了笑也掏出了手机录了起来。 这男孩也是欠啊！为了录的清楚，居然拉着旁边的女孩拿着手机往李向医的旁边靠近。 李向医现在只顾着四处张望救护车，丝毫没有发现这一对奇葩的“情侣”！ 男孩见李向医并没有发现他，胆子就大了，嘴里嚼着口香糖说道：“再往上边去点，咱俩能录的更清楚，并且网上的人会以为咱俩是帮忙的，那今晚在网上可有的吹了！哈哈！” 说着男孩和女孩越靠越近，李向医也察觉到了这俩人，当李向医看到这两人正拿着手机在录像，并且还笑着嚼着口香糖往自己这边靠近。 李向医抱着阿姨的两只手，都开始颤抖了！这难道就是现在的人性嘛！ 正当男孩快要达到自己目的的时候，一记重脚朝着自己的肚子踹了过来！ 这一脚，是李向医踢的！ 这一脚可不轻啊，本科五年，进修两年的李向医，对人体的结构是再熟悉不过了。这一脚直接就是朝着这作死男的下腹部踹的。 男孩的手机直接摔了出去，自己也倒在了地上，捂着肚子叫了起来，能不疼嘛？ 以为外科医生这两条长期站手术台的腿都是白搭的嘛？ 女孩吓的站在原地哆哆嗦嗦的不敢动，看着地上的“男朋友”也不敢去扶！ “滚！” 女孩浑身一震，连忙拨开人群跑了出去。李向医用冰冷的眼神朝着围观人群看了一圈，拿手机的路人都吓的把手机收了起来，并且都往外边退了几步。 作死男孩看着李向医冰冷的眼神，咬着牙捂着肚子站了起来，踉踉跄跄地往人群外走，手机都不敢去捡。 而李向医看都不看这男孩一眼，低着头红着眼睛看着依然安详的阿姨，好像刚才什么也没发生。 “阿姨，别慌，救护车马上来！” 李向医话音刚落，救护车的声音就远远地传了过来！ “嘀～嘟～嘀～嘟～嘀～嘟！” 李向医确定好声音传来的方向后，连忙抱起阿姨便朝着那个方向跑了去！ 第四十二章 最后的四盘菜！ 救护车上，领头的医生不是别人，正是两年前给马连山做手术的急救科的医生，李国强。 因为马连山经常帮急救科接手术，所以两个人也算老相识了，在医院还经常以兄弟相称。 李国强戴着听诊器，皱着眉头在阿姨的胸前听了一会。 “向医，你阿姨已经走了。” 坐在一旁的李向医心中的那一根“稻草”也断了，不过瞬间李向医又找到了一根虚无缥缈的“稻草”。 “不，不可能！心电监护呢？心脏起搏器？” 李向医怒吼了一声，便不顾自己还在行驶中救护车上，直接冲上去拽心电监护仪器上的心电导联线，往阿姨的身上放。 车上的李国强和护士们见李向医这举动，连忙都伸手去阻止。 正好此时救护车在路上被一辆私家车别了一下，猛踩了一下刹车。 坐着的李国强和护士们都还好，李向医直接被救护车的刚才后劲摔到一边。 救护车缓缓地又行驶了起来，倒在车上的李向医也顾不上浑身的疼痛，从车上爬了起来，想继续去拿心电导联线。 “李向医，你疯了啊！你也是学医的，人走没走你不知道嘛？你现在这是在干嘛？给你阿姨上心电监护？有用吗？啊！” 被李国强这么一吆喝，李向医也是一愣，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李向医再也没有可以去抓的“稻草”了，悲伤，痛苦一股脑地涌了上来，眼泪模糊了李向医的双眼。 医院的急救科内，李向医呆呆地坐在阿姨的旁边，两只手紧紧地握住阿姨那早已没有知觉的手。 突然病房的门被打开，一位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人匆忙跑了进来。 “向医，师母走了？” “嗯！” 李光白挪着沉重的脚步，一点一点地走到了阿姨的另一侧，猛一下蹲在地上，把头埋在了床上，声音哽咽地吆喝道：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啊！” 李向医的心里也想问怎么会这样？ 一个多小时过去，李国强拿着脑死亡的证明走了进来，放到床边，便一脸悲伤的走了。 李光白站起身用两只手擦了一把脸，走过来拿起脑死亡的证明单子说道： “向医，先把师母送太平间吧，过两天再下葬。” 此时的李向医已经彻底的心灰意冷了，流着眼泪点了点头。 一切都安排好后，还不到晚上七点，但天色却阴沉了下来，隐隐约约还能听到打雷的声音。 毕竟在医院工作二十年了，李光白现在已经在稳住了心态，而李向医却不能，眼睛红的吓人。 “向医，今晚别回去了，去学长家住吧。” 李光白这个提议是发自内心的，毕竟刚走过人的房子着实会让人害怕，并且还是一个人去住。 而李向医摇了摇头说道：“不用了学长，我要回去的，阿姨给我做的饭我还没吃。” 说完这话，李向医便不顾李光白的阻拦，直接打了辆出租车走了。 回到家中，李向医没有一丝李光白考虑的害怕，而是直接走到自己房间内，捡起地上被自己拨拉的掉的照片。 拿着照片，李向医回到了客厅，坐在沙发上，仔细地看了起来。 照片上阿姨还很年轻，浑身上下散发着那个年代女人独有文艺气息。 马连山的头上还有着乌黑茂密的头发，带着一副黑框眼镜，穿着简单的白色衬衣，掖在长长黑色裤子里。意气风发！ 中间站着一个小孩，手里拿着一把玩具长枪，两双大大的黑眼睛，非常的可爱，应该就是马浩波。 李向医看着这张照片，微微地笑了起来，但同时眼泪也不停地掉了下来。 李向医用袖子把照片上的泪水抹了抹，轻轻地放到了茶几上。 把四盘菜上的碗去了下来，还是那四道菜，这次已经没有昨天那种扑鼻的菜香。 李向医拿起筷子夹了一块已经凉了的青椒放到了嘴里，慢慢地咀嚼了起来。 李向医不禁想起了两年前自己第一次来马连山家里吃饭的时候，自己也是先夹了一块青椒。 “别光吃青椒啊！吃肉，吃鸡蛋！” 这句话在李向医的脑子里不停地重复着，李向医闭上眼睛，直接把一盘青椒肉丝端了起来，用筷子往估计嘴里拨。 一盘接着一盘的凉透了的菜被李向医送进了肚子后，李向医才缓缓地睁开了眼，那一瞬间，泪水就像被开了闸口一样涌了出来。 “为什么啊！怎么会这样啊！” 悲伤的李向医从沙发上直接划到了地上，坐在了地上，把头埋在两个腿之间哭了起来。 过了一个多小时，李向医这才在胳膊上蹭了蹭了眼睛，抬起了头，模糊看到了茶几下的阿姨的那本《秦史》。 李向医伸手把《秦史》拿了出来，放在自己的腿上的，手轻轻地在摸了摸这本书的封面。 “阿姨，我会替您好好保管这本书的和照片的。” 李向医自言自语地说完这句话，便伸手去拿茶几上的照片往书里夹，谁知李向医刚把书打开，一片对折的纸掉了出来，正好掉到了自己的腿上。 李向医连忙把书和照片放到一边，拿起来腿上的纸， “向医，当你看到这片纸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阿姨特意夹在这本《秦史》里，也算阿姨跟你玩了一个捉迷藏吧。” “向医，阿姨走了，你不要伤心。因为这不是坏事，阿姨真的很累，这对于阿姨来说是一种解脱。从浩波走以后，阿姨就得了轻度的抑郁症。” “那段时间，阿姨辞了工作，一直把自己锁在家里，直到两年前向医你出现在了阿姨的世界里。那一个月，你和老头子经常回家来吃饭，看着你吃的津津有味的，阿姨每天也有盼头。买菜做饭，现在想想当时好像就是在做梦。” “半年前老头子走后，阿姨一个人在家里，看着浩波和老头子年轻时候的照片，真的是度日如年啊！那个时候阿姨就准备好离开这个世界了。但每当阿姨把安眠药捧在手里的时候，就会想到还在国外的你，阿姨就咬着牙又坚持了半年。” “看到你回来，也算满足了阿姨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个愿望。到了那边，见了老头子，我可以自豪跟他说：‘向医回来了，个子又高了，长得更帅了。’” 第四十三章 再见孔维功！（第二更） 一声闷雷，一道闪电。 李向医站在马连山家的阳台上，看着外面的倾盆大雨，一手夹着一根香烟，另一手拿着一张对折的纸，很有频率地拍在自己的腿上。 烟雾缭绕中，李向医的眼神越发的冰冷起来。 一个小时后，金海市的公安局门口站着一位浑身湿透的年轻人，头发已经被雨水浸湿压在头上。 公安局的门卫室是一位老大爷，打着一把老旧的黑伞走了出来，隔着伸缩门问道： “小伙子，有什么事吗？” “我要见孔维功！” “你要是报案的话，先去你们区的派出所。” “我要见孔维功！” 倾盆大雨朝着老大爷的黑伞猛烈的打去，老大爷眯着眼睛看了看眼前的这位年轻人，这要是放到以前碰见这种答非所问的人早哄走了。 但老大爷也是过完大半生的人了，能感觉到眼前这位年轻人的那种无法言表的心情，叹了一口老气，又说道： “你叫什么？我帮你打了电话问问。” “我叫李向医，马连山的学生，谢谢您。” “年轻人先来门卫室来，外边这雨太大了！” 李向医摇了摇头，依然站在雨地里，在李向医的心里这场大雨也许就是对他自己的惩罚吧！ 过了不到十分钟，李向医模模糊糊能看见，一位身材壮硕的人从里面打着伞往外面来，伸缩门也随之打开了。 “你是马连山的学生？” 身材壮硕男人正是两年前负责马连山被打事件的负责人，孔维功。只不过两年过去，孔维功已经不记得李向医这个名字了，但刚听到是马连山的学生，打着伞就出来了。 “是！” 孔维功一只手摸了摸鼻子，疑惑地问道：“你叫李向医？” “是！两年前，我们见过面！” 孔维功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似乎想起了点什么。 “啊！我想起来了，快点进来！” 孔维功说着便拿着伞，来给李向医打，而李向医却直接手，做了个停止的姿势。并且语气非常的冰冷地说道： “刘鹤颜抓到没？” 伞下的孔维功愣了一下，倾盆大雨让人身冷，而对面这年轻的男人的话，却让自己这个做刑警二十多年的刑警队长感到一阵寒意！ “还没有！但…” 孔维功的话还没说完，李向医便直接打断了，并说道： “多少钱？” 孔维功再一次楞住了，不是因为这句话太突然，太陌生。而是因为这句话对于孔维功来说，太熟悉了。这么多年刑警生涯，孔维功抓捕一些富豪罪犯的时候，都会听到这么一句，多少钱？ 在孔维功的眼里，这句话是对他这个刑警队长最大的侮辱！ “你什么意思？” “刘鹤颜给了你多少钱，我给你十倍！” 这氛围瞬间尴尬到了极点，雨中的两个人四目相对！ 孔维功现在甚至想走上去，给李向医一个大嘴巴子，因为他以前面对那些富豪罪犯的时候，就是这样做的。 但现在的孔维功，面对着浑身已经湿透的李向医，却根本抬不起自己的手。 “你走吧！” 然而李向医站在原地不仅没有后退，而是往孔维功的伞下走去。 黑色雨伞下，两个身高差不多一样男人，互相用着冰冷的眼神看着对方。 “我现在就想知道，两年了！一个罪犯就这么难抓嘛！为什么我老师被打成那样，两年了！刘鹤颜依然逍遥法外！你敢说你没收过一分钱！” “老子要是收过一分钱，老子不姓孔！你个刚出社会的孩子懂个什么？要不是看在你老师的面子上，我现在就可以把你抓到局里！” 两个人虽然脸对脸，但基本都是在用着自己最大的声音咆哮！ 门卫的老大爷打着雨伞走了出来，说道：“别吵了，这么大的雨，有什么事进屋说！” 孔维功从鼻子里猛出了一口气，扭头便进了门卫室，李向医跟着进了门卫室。 到了门卫室后，老大爷取了一根毛巾递给了李向医。 “把头擦擦，别感冒了。” 李向医看着老大爷手中毛巾，正打算去接呢，结果坐在凳子上的孔维功说道： “爹，你不用管他！” “你少说两句吧，这还是个年轻的孩子。” 李向医愣了一下，没想到这门卫老大爷居然是孔维功的父亲。接过毛巾，李向医把头发随便擦了擦，便放到了一边。 过了一会，两个人气也都多多少少消了点，老爷子的水壶也烧好了，给两人一人接一杯热水。 “喝点热水，有什么事都好好说说，特别是你，维功。这个孩子肯定是有事才来找你的，你一个四十多的人了跟人家孩子吆喝什么？” 能看出来，孔维功还是比较听他这个老爹话，伸手把桌上的水杯向李向医这个方向推了推。 “喝点水吧。” 李向医看着身边的老大爷，知道自己错怪孔维功了，如果孔维功是一个受贿的刑警队长，怎么会让自己的父亲在这当个门卫呢？ “对不起，孔队长！我刚才有点太激动了。” 老爷子笑了笑说道：“这就对了嘛，有啥话好好说。你们俩在这聊吧，我去维功的办公室看会电视剧。” 李向医还记得两年前，孔维功闻烟而不抽的行为，便伸手掏了掏口袋，本想把烟拿出来给孔维功一根，自己也抽一根，缓解一下气氛呢。 结果拿出来后，烟盒已经浓成了一块，瞬间尴尬的不能行。 这个时候，孔维功扔在桌子上了一盒烟说道：“就一根，我平常也就闻闻，你抽了吧。” 李向医拿起烟盒看了看，里面果然就一根，自己也没客气，直接放在嘴边点了起来。 “谢谢。” 李向医抽了两口烟以后，语气非常平淡问道：“孔队长，您能告诉我刘鹤颜现在在哪嘛？” 孔维功喝了一口热水，一只手摸了摸鼻子说道： “我现在也不知道在哪，这两年发生了很多变化。以前是没证据，现在是找不到人啊！” “怎么会这样？” “这两年，不管是金海的明面，还是暗面都闹翻了天了！” 第四十四章 神秘的两伙人！ 大雨依然在下，金海市公安局门口的门卫室里，孔维功又喝一口热水，看着手中的水杯说道： “两年前，我根据科室的录像，确定了带头打你老师的人是刘鹤颜手下的孙斌龙！当天晚上我就带人把他抓了回来，但是抓回来后，这孙斌龙什么也不说。不到一个月，孙斌龙的律师就以证据不足，把孙斌龙给捞了出去。” 李向医眯着眼睛抽了一口夹在手中的烟头，心中此时也是各种无奈啊！现在这个金钱社会，律师也不在只为了正义，只要给够足够的报酬，歪的也能给你说成正的！ 正当李向医打算起身走的时候，孔维功冲着李向医摆了摆手，说道： “你着急什么，我还没说完呢！” 李向医愣了一下，满脸疑惑地重新坐回到了凳子上。 “这事也很奇怪，一年前突然出现了一伙人，要主动帮马连山打官司。” “突然出现的一伙人？” “不对，应该说是一个律师团，里面总共有十二位顶尖的律师，来局里拿完证据后，便开始对孙斌龙提起了诉讼。” 李向医这听的是越来越迷了，律师团，还是顶尖的律师团。要知道，一位国内顶尖律师帮忙打一次官司的标价，那可是普通人不敢想的。 “您继续说！” “不到半个月，不仅是孙斌龙，还有那天所有参与打你的老师的人全部被抓了回来，里面最少的人也被判了五年有期徒刑。那天我也去了，孙斌龙原来的那个律师在这个律师团面前就跟个没上学孩子一样，被说的哑口无言。” 李向医听到这，压抑已久的心情总算是好了一些，心想看来还是好人有好报的啊！但孔维功却往凳子后边一靠，摸了摸鼻子，皱着眉头继续说道： “但这一弄，在金海弄得沸沸扬扬的。果然还是打草惊蛇了，刘鹤颜没有以前那么招摇了，人也从金海的台面上消失了。” 李向医皱着眉头想了想，这孙斌龙虽然可恨，但也只是一个工具，刘鹤颜才是罪魁祸首啊！刚恢复了一丁点的心情，再一次压抑了起来。 “但那个律师团并没离开金海，而是和局里配合一起突破了刘鹤颜手下的第一号马仔孙斌龙，现在律师团和局里都已经掌握刘鹤颜的犯罪证据，可就是找不到刘鹤颜这个人。” 孙斌龙从靠背上坐了起来，眉毛都皱成了一团，看着很难受的样子。这让李向医觉得有点不理解了，连忙问道： “怎么了？孔队长。” “一年前，来的金海的不光是这个顶尖的律师团，还有一波人。这波人来到金海的这一年，刘鹤颜原来的场子基本上都被踩了一遍，刘鹤颜现在也已经是大势已去了。” 李向医想都没想便说道：“这就是活该啊！” 但说完这句话，李向医看了看孔维功皱着眉头，满是心事的表情，感觉这孔维功貌似在担心着什么。 “孔队长，这刘鹤颜基本上都完了，只要等他露头，抓了就行了。怎么感觉您还在担心什么呢？” 孔维功把已经喝完水的空杯子放到了桌子上，两只手相互搓了搓说道： “我也是这几天才想明白了一件事，一件细思极恐的事。这个律师团和这一伙人之间貌似有一种可怕的默契。” 说着，孔维功便把李向医手中的杯子也拿了过来，放到自己的空杯子旁边，然后用手指着自己的杯子说道： “我这个杯子就相当于这个律师团，他们来到金海以后，先把孙斌龙这些人办了进去，之后就开始收集刘鹤颜的犯罪证据。” 孔维功又指着李向医的杯子说道：“你这个杯子就相当于那一伙人，我最初以为这伙人来金海是为了和刘鹤颜争地盘。但后来发现没那么简单，如果只是为了争地盘的话，根据他们地下的规矩，只用把刘鹤颜的人清出去，然后接手就行了。” “但这伙人却把刘鹤颜的酒吧，会所等等的都砸的稀巴烂，根本没有接手的意思！” 李向医一听孔维功这么一说，的确感觉有点不对劲。突然李向医好像明白了点什么。 “不对，这伙人的目的是为了逼刘鹤颜出来！” 李向医心里刚这么一想，只见孔维功伸出两只手，把两个玻璃杯子推到了一起，非常清脆的玻璃接触声，却让李向医心扑通跳了一下。 “一个手里紧紧地攥着证据，一个在拼命逼着刘鹤颜出来！” 看来孔维功也是这样想的，两人看着桌面上两个玻璃杯都沉默了下来。过了有一会，孔维功才说道： “我这几天调看了马连山的资料，一位农村出来的大学生，在金海医科大学第一次附属医院默默无闻地工作了几十年，没有任何背景。这让我越来越想不通了。” 李向医现在已经想到了一些什么了，但心里不敢肯定，便问道：“孔队长，您对这两波人都了解嘛？” 孔维功又靠往背后一靠，摸了摸自己那大鼻梁说道： “那一伙人我目前还不是太了解，局里已经开始调查了，但那伙人做事干脆利落，砸完就走。加上刘鹤颜的那些场所都是一些见不得人的人出没的地方，所以一直没有做安保录像一类的。” 李向医皱着眉头想了想，心里出现一个嘴角叼着香烟，带着一副自以为很帅的墨镜的人。 “关于那个律师团，我还是了解的，毕竟他们也和局里合作了快一年了。具体的十二个人，我也没全记下来，只记得带头的是位年轻人，跟你年龄差不多，叫程炼利。” 李向医彻底地楞住了，虽然刚才两个杯子碰到一块的时候，李向医就隐隐约约地猜到了一些。但现在被孔维功说出来，自己还真是被震惊到了！ “李向医，你知道你老师认识这个人嘛？” 孔维功这句话把李向医从震惊的思绪里拉了出来，李向医激灵了一下，连忙说道： “应该不认识，不认识！” 孔维功皱着眉头点了点头，站起身说道：“那就先这样吧，这几天有什么事你再来这找我！” 李向医连忙点了点头，快步往外走了去！ 第四十五章 大雨夜的相遇！（第二更） 门卫室内，孔维功突然想起来外面的大雨还没停呢，连忙拿着伞走了出去，站在金海市公安局的门口四处张望了一下，但并没有找到李向医的身影。 “现在的年轻人怎么这么着急呢！” 说完，孔维功摇了摇头回了局里。 其实李向医并没有走的多远，而是雨着实太大了，加上又是夜晚，路灯那本来就微弱的灯光，在这大雨里真是跟没有一样。 吃了一肚子凉透的菜，加上被大雨这样疯狂地捶打，李向医现在走路都是踉踉跄跄的，可现在这路上也没有一辆出租车啊！ 大概走了二十多分钟，李向医才看到一家二十四小时便利店，连忙小跑了进去。 正在柜台里拿着手机刷微博的年轻女孩子，抬头看了一眼浑身都已经湿透的李向医，也是吓了一跳。 “这是怎么了？” 李向医用手抹了一把脸，喘了一会气，才说道：“没事，给我拿盒帝豪。” 年轻的姑娘透过玻璃门看了看外边的大雨，也不再多想，便从柜台后拿了盒帝豪递给了李向医。 李向医把手机拿了出来打算付款，但发现手机已经黑屏了，不知道是因为没电还是进水了。 没办法的李向医只能从兜里拿出来一疙瘩钱，的确是一疙瘩！向医兜里的五张一百块现在已经全都湿透粘在了一块，加上李向医拿钱时没注意，直接握成一个球。 李向医尴尬地看了看手中这现在不知道还算不算钱的东西。最后只能叹了一口气，把刚拿在手里的烟放到了柜台上。 “不好意思，我不买了。” 年轻的姑娘不仅没有因为李向医这不买的行为生气，反而从柜台里的凳子上站了起来，说道： “把那钱给我吧。” 李向医愣了一下，把手中的一疙瘩东西递了过去，并说道： “这不能用了啊！” 年轻的姑娘接过这一疙瘩钱，用细长的手指把这一疙瘩东西慢慢拨开了，一张接着一张地放到了柜台上。 这个过程，李向医才仔细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这个年轻的姑娘，在室内却带着一个浅蓝色的鸭舌帽，脸前还带着一副黑色口罩，头发后面绑着两个小马尾，再加上那双大眼睛，真的不是一般的可爱。 “你看，这样过会干了，不就能用了嘛？对了，你手机是不是也进水了。” 李向医尴尬地笑着点了点头，把黑屏的手机放到柜台上，女孩那双大眼睛靠近手机看了看说道： “你这个手机是防水的，应该是没电了。” 说着便从柜台上拿出来一个很小但挺沉的充电宝递给了李向医，李向医接过充电宝看了看说道： “有数据线嘛？” 小姑娘趴在柜台上，往李向医这边靠的近了一些，用手指指了一下充电宝上的一个滑动按钮。 “这个是自带充电插头的，你把这个按钮，往前划一下。” 而李向医却被女孩身上淡淡的清香给吸引住了，愣了一下，连忙按女孩说的，试了一下，出来了一个小插头，李向医拿起手机放了上去，屏幕慢慢亮了起来，果然是没电了。 “谢谢你！” “这个没什么，话说你怎么会淋成这个样子？” 李向医苦笑了一下，想了想说道：“本来想出来溜达溜达的，结果下了大雨，也没有打到车，就淋成这样了。” 女孩子趴在柜台上，两只手撑着头看了看李向医笑着说道：“你晚上出来溜达穿一身西装嘛？” 李向医看了看女孩子的大眼睛，一时间也不想去说什么瞎话了，便说道： “一位对我特别重要的人今天去世了，所以…” 李向医还没往下说，女孩就连忙说道：“啊！不好意思啊！” 李向医摆了摆手，笑了笑说道：“没事，没事。” 李向医拿起手机，看已经冲了百分之五的电，想着也够了，毕竟自己还有事，便说道： “我该走了，充电宝还给你。” 年轻的女孩愣了一下说道：“你的钱还没干呢？” “算了，我还有点事，不等了。” 李向医说着便把充电宝放到桌子往外走去，女孩连忙说道： “喂！外面还下着大雨，你拿把雨伞啊！” 说着女孩便从柜台后走了出来，在门口的雨伞架上拿了一把雨伞递给了李向医，并且还递过来了刚才放在柜台上的帝豪。 “这两样东西算你五百块钱买的吧！” 这要是放在平常，这就是可怕的“黑店”啊！但现在的李向医看着女孩手中的两样东西，心里却觉得暖暖的。 “好！” 李向医接过雨伞和香烟，走到门口，扭回头看了一眼女孩说道： “如果每个人都像你一样，该多好！谢谢你！” 说完，李向医便推开玻璃门走了出去。站在商店的屋檐下，李向医从烟盒里拿出来一根香烟放到嘴边，拿出zippo打火机一点，狠狠地抽了一口。眼睛再一次恢复先前的冰冷，撑开雨伞向雨中走去。 也许是雨太大，李向医没有注意到的是在这个便利店门口的旁边停着一辆蓝色的兰博基尼跑车。 便利店里，年轻的女孩重新坐回了柜台里，也不看手机了，两只手凑这头看着柜台上的五张湿透的一百块钱。 从便利店里面的楼梯上，下来了一位年纪也不大，但身材有点臃肿的女人，搓着两只手提拉着棉拖鞋往柜台这边走，一边走一边发着牢骚。 “这小孩真不好养啊，半天才哄睡着了。早知道我也不结婚这么早了，生个孩子，身材也变了形。最可悲的是我还嫁了一个窝囊废，还得靠我来养活！哎！” 柜台里的年轻女孩，站起来笑了笑说道：“别抱怨了，小孩多可爱的。” 走到柜台前，身材有点臃肿的女人气愤地说道：“馨雨啊！那句话说的真对！‘男人没本事，女人就遭罪！’，孩子今天都满月了，也不见有人来看孩子！” “我不是来了嘛？” 身材有点臃肿的女人听罢女孩说的这句话，大笑了起来，得意地说道： “对！他们不来，是他们没那个见明星的福气！他们不知道我还有你这个大明星闺蜜呢！哈哈！” 第四十六章 两年后的重逢！ 百分之五的手机电，打完两个电话后便再一次黑了屏。 李向医打着雨伞，站在雨地里，鞋子也早已经湿透，而李向医却根本不在意。只是抬着头，两眼直勾勾地看着身旁微弱的路灯，似乎在想着什么事。 大概过了二十多分钟，本来只有雨声的街道，传来汽车发动机的轰鸣声。 李向医朝着声音的方向看了过去，隐隐约约看到两辆黑色的轿车在雨中飞驰着，地上的积水跟小喷泉一样装饰着车下的轮胎。 不到一分钟便到了李向医的身前。 “卧槽，你他妈回国不会提前说一声啊！” “对呀，向医，我听大宝说你要去三年啊！怎么提前回来了！” 两个人上来就一人给了李向医胸口一拳，并且“数落”了李向医一句，但很明显可以看出来两个人看到李向医除了惊讶，更多的开心。 而被捶了两拳的李向医看着两个人，却迟迟不说话，眼睛逐渐红了起来。 “这是咋了？他妈的出个国，不会说中文了？” 雨中俩人都满脸疑惑地看着沉默不语的李向医。 过了一分多钟，李向医突然扔掉了手中的雨伞，伸出两只手，一手拉一个，把两个人拉到身前，紧紧抱在了一起。 大雨还在猛烈地下着，闪电时不时地划过夜晚的天空，两辆黑色轿车驾驶位的门都大开着，微弱的路灯下，扔着一把雨伞。 一个小时后，金海市五星级酒店的豪华全景大房间里，三人都穿着一身酒店的睡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说着这两年的发生的事情。 两年过去了，程炼利看起来越成熟了起来，平常的时候，眉毛都有一丝微皱，看起来有一些高冷。也许跟律师这个行业有关吧。 再看，陈方宝早已经把两年前烫的跟卷一样的头发剪了，现在的发型是男人最普通的毛寸，看起来精神了许多。 两人说的话也彻底证明了孔维功在门卫室最后分析的那一套话是对的。 陈方宝嘴里吊着一根香烟，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站在玻璃墙前，看着大雨中街上的依然在亮的霓虹灯说道： “妈的，那狗日的刘鹤颜到底去哪了！老子非把刘鹤颜逼出来，我看他能躲多久！” 程炼利斜靠在沙发上，拿着一个玻璃杯，吹了吹里面的茶叶，抿了一口说道： “只要他出来，警方就会立刻抓捕。他的那些破事足够他把牢底坐穿了。” 李向医抽了一口香烟，说了一句让两人都很意外的话。 “大宝，小橙子！明天你俩就回零东！” 程炼利的性格比较沉稳，听完李向医说的话，虽然的确有点意外，但并没有立刻说什么。但陈方宝就不行了，扭过头看着李向医大声地说道： “卧槽，这是为啥？我跟小橙子在这他妈弄了一年了！现在走了，之前做的都功亏一篑了！太便宜那孙子了吧！” 李向医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来到陈方宝的旁边，看着玻璃墙外的夜空，抽了一口烟说道： “我知道你俩都是为了我这个兄弟才来金海的，对于刘鹤颜，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比我更着急把他扔到监狱接受惩罚！放到两年前，我会跟着小橙子一起去法院，跟着大宝你一起去砸刘鹤颜的地盘！” “但现在不一样了，老师走了，阿姨也走了！我真的不想再失去什么了，特别是你跟小橙子！” 陈方宝把嘴里的烟头直接吐到了地上，大笑了起来说道：“那个刘鹤颜的底下人，有的被我收拾了，有的被小橙子给送进去了！他现在就是个‘孤家寡人’，你他妈担心什么啊！” “我不是担心刘鹤颜，是金海市公安局已经盯上你俩了，特别是你，大宝！” 这下陈方宝愣住了，不过也就楞了一小会，便说道：“怕他妈什么，他们还没有那水平能抓住我呢！并且就算抓住了，也没有证据！到时候小橙子把我弄出去，也就是几天的事！” 李向医扔掉手中的香烟，瞪着陈方宝大声地吆喝道：“别再这样弄了，大宝！我就你们两个从小玩到大的兄弟！” 气氛一时间尴尬了起来，最后程炼利从沙发上了站了起来，走过来说道： “大宝，向医说的没错。被警方盯上，终归是一个大隐患。并且警方现在也掌握着刘鹤颜的犯罪证据，等刘鹤颜露面就行了。” 陈方宝听罢程炼利的话，想了一会才一脸不情愿地点了点头，看着李向医说道： “回去也行，向医你也得跟着我们回去！刘鹤颜虽然被我俩拔掉了翅膀，但保不齐哪天跟你来个鱼死网破！” 一旁的程炼利也点了点头，表示同意陈方宝说的话，但李向医却摇了摇头说道： “我想在这陪老师和阿姨三年，三年后我会回零东的！” 陈方宝一听这话，就想怼李向医，但被程炼利拦了下来。 那一夜，三个人都没有睡觉，坐在沙发上抽着烟喝着茶聊着天，三个人好像永远有说不完的话。 “向医，这两年他妈的在国外有没有策洋马奔腾啊！” “奔你大爷！光考试就让我头疼！” “哈哈！跟小橙子刚回国那次，说的一模一样啊！” “我去，大宝，你别说啥都带上我啊！我在国外是真的在学习，不过向医就不一定了！哈哈！” 第二天，天终于晴了起来。十辆黑色北京现代轿车陆陆续续地过了金海的收费站，上了去往零东市的高速公路。 时间过得很快，阿姨也在李光白的安排下，埋进了土了。墓地就是那块阿姨给自己的买的墓地，在马连山的右边。 阿姨下葬那天，到场的人很少，除了李向医，李光白和他的妻子，就只有十几个老医生。 李向医一问李光白才知道，这还算好呢！马连山走的时候，医院里都传着马连山是因为没把病人治好，跟患者家属闹矛盾被人打成重伤而死！ 很多医院工作的人都很避讳这样的事，所以到最后只有急诊科和肝胆外科的几个老医生来了。 四月里，新的一周的周一，李向医很早就起了床，站在洗手间的镜子前，学着阿姨的样子给自己整了整自己衣领。 “开始了！” 第四十七章 脾切除手术！（第二更） 一转眼一个月就这么过去了。李向医也慢慢地担起了作为一位医生的责任，以前只是跟着马连山做手术，换换药。 而现在，李向医除了上手术还需要做好多事，比如手术前的患者的观察，家属的交流等等。好在李向医在主任郭维轮的引导下，也适应了这些。 “李大夫，手术疼不疼啊？” 现在的李向医有了医院专门给自己做的胸牌，但李向医还是选择带两年前马连山给自己的那一块胸牌。 李向医站在病房里，冲着21号病床上的老大妈笑了笑说道： “到了做手术的时候，您就睡着了，不会疼的。” “那大夫，做完手术会不会疼啊？” “做完手术后，麻醉药的药效一下去，就会有一些疼了。” “大夫，那怎么办啊？我怕疼！” “那就忍忍呗。” 这一个月，李向医的性子是彻底被磨平了，在医院里有些患者问的问题，能让李向医无语一天。 比如今天碰见的这个老大妈，手术排到了今晚，所以一大早就拉着正在查房的李向医不停地问问题！ 这里解释一下，查房就是医生在自己科室里的病房走一圈，可以患者交流交流，也可以顺便看一下患者的病情和恢复的效果。一般都是早上一次，晚上一次。 李向医这么一开玩笑，病床上的大妈皱着眉头也放松了下来，冲着李向医笑了笑。 “对了，大妈，昨天晚上交代您的手术前十二小时不吃东西，手术前四小时不喝水，这些您可要遵守哦！” “这肯定遵守啊！大夫说的话我都听！” 李向医冲着大妈笑了笑，转过眼看到病床边坐着一个比自己年纪小一点的男孩子正在津津有味地刷着手机上小视频。 “这是您的孩子嘛？” “啊！今年上大二了，正好我做手术，他就回来了。” “嘿！小伙子，今天就别玩手机了，多陪你妈妈说说话。” 小伙子听到李向医说的话，脸红着收起了手机，冲着李向医点了点头。 李向医查完房后，刚走到自己的办公室门口，就被主任郭维轮给叫走了。 “向医，晚上你是啥手术？” “啊！脾切除。” “我也监督你了一个月了，果然是老马带出来的学生啊，就是不一样。手术做的都挺完美的。哈哈！” 李向医礼貌性地笑了笑，说道：“都是马老师和您教的好！” “小伙子挺会说话啊！哈哈！不过现在手术多了起来，我今天也接的有手术。也不再去监督你了，以后就让我的学生余涵跟你一块上手术。” 李向医听到余涵这个名字，一时间感觉还挺熟悉的，仔细一想。原来是两年前马连山出事的那天特意给自己加了一台手术，那台手术就是李向医和余涵一起做的。 “啊！好的。” “这个余涵啊！按学龄来说应该算是你的学长，规培后就留在了这，不过你这个学长性格很高傲，然而水平着实一般。两年前让他单独上了一次手术，结果后来听手术室的护士一说，最后是他的那个助手帮他做完的。” 李向医在一旁站着尴尬地笑了笑，看来这郭维轮还不知道那个所谓的助手就是他呢！ “哎！从那以后，我也不敢让他再单独上手术了，以后就跟着你上手术吧，让他也在一旁学习学习！” 李向医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尴尬地点了点头。 到了晚上，李向医和余涵一起坐上电梯下楼去往手术室。这两年，虽然李向医不在医院，但余涵对李向医的印象依然非常深刻，毕竟余涵心里认为两年前的李向医深深地伤害到了他的自尊心。 余涵在今天上午得到自己老师的通知，说是给李向医做助手后，那心里就更憋屈了。因为他感觉两年前自己只是有一点紧张所以才失误了，而这位学弟却立马抢了自己风头。 电梯里，李向医本想和余涵打个招呼，但看这位老学长压根不往自己这边看。想了想便作罢了！ 进手术室程序还是那些，登记，交牌子拿洗手服，然后换衣服洗手。 这一个月，李向医也学会和手术室里的护士交接，加上李向医本身身材也高大结实，即使带着口罩，但眉宇间那点小俊气也挺吸引女孩子的。 交接完毕后，李向医和余涵在护士帮助下换好了手术衣。 手术台上躺的正是早上拉着李向医不停问问题的大妈，现在已经安安静静地躺在那了。 一切准备就绪，李向医站在手术台的主位上给大妈的腹部消了消毒，随即接过余涵手中的手术刀开始了。 虽然余涵对李向医心里很不满，但余涵这人并不疯，这可是人命啊！该递什么东西还是会递什么东西。 李向医从大妈左肋缘下斜着切开了长约18cm的切口，然后逐层进入腹中。 切口后，李向医仔细地观察了一下，肝表面结节样变，颜色暗红，看起来有缩小了一些。李向医轻微地按压了一下，肝的表面有一些硬了。 紧接着，李向医开始观察大妈的脾脏，颜色也是暗红，但能观察出这脾脏明显比平常的要肿大一些，触碰起来，也是偏硬。 一切都观察确定后，李向医接过分离钳结扎切断脾胃动脉，这一步就算李向医手很稳，但李向医依旧非常的小心。这一步如果大意了，很容易就会伤到病人的胃壁。 这一步完成后，紧接着李向医便用丝线把脾动脉用丝线给结扎了，过了不到一会，便可以明显观察到脾明显地缩小了下来。 这个时候就需要余涵这个助手了，余涵缓缓地把缩小的脾托出了脾窝，李向医连忙用分离钳切断脾蒂，切下来的脾脏被余涵拿离了出去。 切下来的脾脏是要送去病检的，但这事就不归李向医管了。 做完手术，接下来就是清理了，李向医用温水冲洗了一下脾窝，然后取了一根引流管引出固定。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李向医又检查了一遍，确定好没有活动性出血，便直起腰冲着护士摆了摆手。 “清点一下东西吧！” 护士走过来清点了一下东西后，冲着李向医点了点头，意思就是可以缝线了。 李向医看了看身边的余涵，最后还是自己弯下腰缝了起来。 第四十八章 余涵的生日！ 从手术室里出来，已经晚上九点了。在电梯里，余涵还是没有跟李向医说话。李向医手里玩着手中的胸牌也假装很高冷的样子。 到了科室，俩人刚下电梯，便迎面走来了一位穿着护士服的女生，上来便拉着余涵的胳膊。 “等你半天了，我现在去换衣服，你也快点去换衣服。这都九点了，火锅店估计都快要关门了。” 毕竟上班一个月了，这位穿着护士服的女生李向医也认识，名叫马思楠。是位性格很活泼的学姐，跟余涵上同一所大学。余涵学的临床医学，这位学姐学的是护理。 大学的时候，两个人就在一起了，现在两个人还在同一家医院，同一个科室上班，不知道羡慕了多少人。 “对了，李向医你也没吃饭呢吧，一块走！” 李向医对这个学姐印象还是非常很不错的，对谁都是客客气气的。在性格方面，跟这个余涵完全就是两种人。 李向医一听学姐叫自己和余涵一块吃饭，连忙摆了摆手说道： “不了，不了。我到路上随便吃点就行。” 马思楠笑了笑说道：“今天是你这个学长生日，还有科室的两个你的学姐也会去。你就别推辞了，今晚我请客去吃火锅。” 李向医看一眼身旁的余涵那冷冷的表情，想想还是算了吧。 “我还是不去了吧。” 马思楠见李向医还是不去，也不再多说什么了。 李向医扭过身对着余涵笑着说道：“学长，祝你生日快乐，跟学姐幸福美满。嘿嘿！” 李向医说完，也没指望余涵能回他，便往更衣室走了去。 结果李向医刚换好衣服出来，发现余涵居然在门口等着他。 “一块去吧，思楠都邀请你了，你也别扫了你学姐的兴了，走吧！” 李向医心里现在就在想真是不容易啊！自己都来了一个多月了，除了手术外，这是这个学长第一次跟自己好好说话！ “啊！好。” 五个人一块来到了一家离医院不远的刷羊肉火锅店，因为跟另外两个学姐也不熟，所以李向医就坐在了马思楠学姐的一旁。 吃饭中，马思楠也看出来李向医不是自己想的那种看见女孩就搭讪的男生，因为李向医一直在安安静静地吃自己的，也不和另外两位学姐多说话。 为了不让李向医太无聊，马思楠朝着李向医问道： “向医，你家就在金海嘛？” “啊！我家在零东。” “那你现在怎么住啊？” “在旧小区租了一间房子，挺便宜的。” 其实李向医现在住的是原来马连山的房子，阿姨下葬后不久，就有负责这一块的律师找了李向医。李向医也是那个时候，才知道阿姨早在半年前就把房子留给李向医的遗嘱安排好了。 但这事李向医肯定不会对别人说的。 “租房子也好，我跟你学长现在每个月还完还房贷，还要给家里寄一些。算下来一个月也留不下多少钱了。” “那也挺好的呀，最起码是自己的房子了。” “对呀，不买也不行啊！今年十一我跟你学长就要举办婚礼了。对了，向医到时候你也要来啊！哈哈！” “一定，一定！” 饭吃的差不多了，马思楠把蛋糕拿了出来，几个人也站起来起来，帮着马思楠插蜡烛。一切准备就绪以后，马思楠碰了碰身旁的余涵， “来，许个愿吹蜡烛！” 在李向医眼里一直很高冷的余涵，现在满脸的不自在说道：“我都28岁了，还搞这个啊！” 一旁的两个学姐拉着同样不怎么自在的李向医也开始起哄让余涵吹蜡烛。 最后余涵脸红着站起来，闭上眼低着头许了个愿，便一口气吹向蜡烛。也许蜡烛插的太多了，有一半的蜡烛都没被吹灭。 大家都哈哈地笑了起来，一人吃了一块蛋糕后。除了李向医以外，别人都拿出来了礼物，唯独李向医空着两只手。李向医瞬间感觉好尴尬啊！ 马思楠冲着李向医笑了笑说道：“哈哈，没什么。毕竟你事前也不知道呀，并且你比我们都小，不用在意这个！” 李向医冲着余涵和马思楠嘿嘿地笑了笑，但心里还是觉得有点尴尬。 另外两位学姐送的都是一些手掌大小的装饰品，而马思楠送的就比较大了。 余涵把马思楠的礼物打开以后，先是一愣，然后紧接着就生气地递给了马思楠说道： “赶紧退了，说了你别买这个！” 李向医好奇地看了往礼物盒里瞅了一眼，是一件特步的黑色卫衣。 “你不是喜欢这个嘛？” “喜欢归喜欢，但没说要买啊！这一件两千块钱，真是浪费钱。真是不知道钱挣着多难！” 马思楠明显也生气了，才礼物盒放到桌子上说道： “怎么就浪费钱，我一个女孩子一年给我自己买过什么嘛？这次你生日，我特意去买了这个，你现在这什么态度啊！还数落我！” 气氛一时间有点尴尬，李向医尴尬地笑了笑，冲着余涵说道： “学姐这是好意，学长你也别生气了。” 余涵也感觉自己刚才有点过分了，便把凳子往马思楠这边移了移，紧贴这马思楠小声地道了个歉。 马思楠见余涵跟她道了歉，也不再生气，把礼物盒从桌子上拿起来，放到余涵的手上，笑着说道： “快去洗手间换换，出来让我们看看！” 余涵其实觉得挺不好意思的，但还是听了马思楠的话，站起身去了卫生间。 余涵离开后，李向医笑了笑说道： “学姐对学长是真的好啊！嘿嘿！” “哎！你这个学长其实挺好的，但就是走不出自己那个圈。向医，你和他的那些事，他都跟我说了。所以学姐今天把你也叫来了，就是希望你俩能够好好的相处！” “嗯嗯，没事的学姐！” “余涵是从农村出来的，家里条件不怎么好，在大学里就一直很努力，唯恐别人超过他，每天都活的紧绷绷的。毕业来到医院，他起初一直觉得自己很优秀，直到两年前碰见了你。那台手术对他的打击真的挺大的。” 李向医皱着眉头默不作声，因为李向医着实不知道说什么。而马思楠笑了笑说道： “不过也挺好的，最起码可以让他看清一下自己！” 第四十九章 拆线疼不疼啊！（第二更） 余涵很快就回来了，上身穿着马思楠给他买的黑色卫衣。 马思楠和另外两个学姐都拿出了手机，说要给今天的“寿星”拍个照，李向医为了融入到里面，也拿出了手机，学着学姐们的样子给余涵来了一张照片。 自从那天过后，李向医和余涵的关系的确缓和了一点，最起码在科室见面都会笑着打个招呼。 一转眼两周就过去了，一大早李向医站在21号床位的旁边，病床上还是那个老大妈。 “李大夫，你看看我这个伤口上的线可以拆了嘛？” “过了这么多天了，应该可以了。来，大妈您躺好，我去取个换药包过来，看看能不能拆。” 大妈很配合地躺了下去，李向医弯下腰把大妈腰上的纱布轻轻地取了下来，把镊子的前段分开，然后横跨在伤口上，轻轻地压了几下，发现伤口并没有裂开的动向。 “长的挺好的，我现在直接给您这拆了吧！” “行嘞！” 大妈一听可以拆线了，那心里可叫一个高兴啊！毕竟很多病人都是这样，做完手术以后就不想在医院呆着了。因为多呆一天，就得多算一些钱。 “李医生，拆线疼不疼啊？” “拆完你就知道了，很疼的呦！” 拆线前，李向医先用酒精给伤口上消了几次毒，然后李向医一手拿着镊子夹住打结的地方，轻轻地提起来一些，然后另一只手拿过来小剪刀，用小剪刀头部把线剪短，然后用镊子一拉，这就算拆下来了一个了。 剩下的就是重复刚才的动作，一个接着一个拆，等所有的拆完后，李向医用酒精再次给伤口上消了消毒后，才用新的纱布包了起来。 大妈紧紧地闭着眼，见没了动静才缓缓地睁开眼说道： “李大夫，你怎么不拆啊？” 此时的李向医正在用消毒洗手液搓着手，冲着大妈笑了笑说道： “大妈，我都拆完了！” “啊！没感觉啊！” “嘿嘿！刚才是骗您的，您这伤口都长住了，线也没长到肉里，所以当然不会疼了！” 躺在床上的大妈出了一口长气，笑了起来。 “那你刚才还骗大妈，吓的我眼睛都不敢睁！” “哈哈，没事了。这两天就可以办理出院了。” “好嘞，大夫，这一段时间真是谢谢你了。以后生病还来找你。” 李向医心里一阵无语啊，尴尬地笑了笑回道：“大妈，瞧您说的，您盼点好的呗！” 大妈也意识到自己刚才说的话有点问题了，连忙侧过头朝着地上呸了两下。 “呸！呸！当大妈啥也没说！” “哈哈！” 一时间病房里的其他病人和家属也笑了起来。 “不过你们做手术这费用也是真高啊！我这个手术前前后后就花了好几万了哎！” 李向医无奈地笑了笑说道：“医院这规定，我们也没办法啊！” “不过这钱花给你这样负责任的大夫，大妈也是能接受的。” 这话说的李向医更无语了，很多病人都以为谁做手术这钱就是给谁的。其实并不是！ 金海医科大学第一附属医院虽然是金海最大的医院，也是知名度最高的医院。但毕竟是公立医院，不像私立医院那样，谁手里的病人多，谁的工资就高。 公立医院的工薪制度是，自己的底薪加科室平均奖金。这样做的好处就是大夫们的工资都差不多，不会出现恶性地抢病人事件，并且也可以拉高科室里护士们的工资。 但也有缺点，缺点就是有些不负责的大夫会相互之间推病人，自己能清闲就清闲点，反正工资都一样。 当然这些事情李向医是不会跟病人们讲的，只能冲着大妈尴尬地笑了笑。 从病房里出来，李向医便去找郭维轮了。 “老哈！现在忙不忙？” 现在李向医也开始叫郭维轮的外号了，这是郭维轮自己给李向医要求的，按照郭维轮的说法就是。 “别叫我郭主任了，一个科室的听着太生分，一点都不亲切！你也叫我老哈吧！哈哈！” 郭维轮正在办公室坐着看医学新闻，自从李向医来到科室以后，郭维功真感觉清闲了不少。 “怎么了？向医。” 李向医现在也不客气了，往沙发上一坐说道： “我现在想多接一些手术，就像当时跟着马老师那样。” 这话一说，郭维轮开心的不得了，现在主动要求多接手术的真不多了，基本上都是做主任的他给地下的医生强制性的安排，有时候有的大夫还不愿意去做。 “行啊！说吧，想接哪些，我帮你留意着！哈哈！” “都行，微创手术最好。马老师在的时候，一直教育我说，微创手术是一个大趋势，所以我在国外的时候也在这方面下的一些功夫。” 郭维轮大笑了起来，说道：“向医，你早说啊！很多医生都不愿意做微创手术，但很多病人却愿意。这点很好办的！” 病人们愿意，李向医挺理解的，毕竟微创手术不用开大刀，手术后恢复的也快。但李向医不明白为什么医生不愿意呢？ “医生不愿意做？” “对呀！微创手术对医生的手法要求很高的，毕竟要远距离操作，但开刀就方便多了，切开病人的腹部，该干嘛干嘛！哈哈！” “不会吧，马老师在的时候经常接微创手术的！” 郭维轮撇了李向医一眼，感觉很无语地样子说道： “向医，你以为你老师是一般的大夫啊！你老师不到四十岁就当上肝胆外科的主任了，我都五十多了，才混到主任。哈哈！” “并且，向医啊！你也不想想一个普通的大夫能争取来去德国的机会嘛？工作二十年以上的医生可不少啊！哈哈！” 郭维轮这么一说，李向医才迷过来，原来自己这个老师年轻的时候这么厉害啊！ “那好呀，别人不接微创手术，您就帮我接一些。” “这个没问题，哈哈！不过，今晚你这边还有台手术，你做完我给你排微创的！” “行！” 正当李向医打算走的时候，余涵突然推门走了进来。 “小余，怎么了？” 余涵挺直腰抬着头大声地说道：“老师，您也该给我排一台手术了吧！” 第五十章 不上手术的紧张！ 余涵这两周一直跟着李向医上手术，虽然两个人关系因为那天生日缓和了一些，但李向医知道余涵心里的两年前的那道坎依然还在！ 如果放着严厉的马连山还在的话，余涵肯定不敢直接推门进来要手术。然而现在马连山已经不在了，郭维轮不仅脾气好，并且还是余涵的老师。 郭维轮看着一脸不服气的余涵笑着说道：“小余，再等等吧，等我过几天碰见简单点的手术了，我给你排，并且我跟你一块上手术。” “不！我已经等了两年了，并且今晚就有手术啊！就把向医要做的那个，转给我就行了！” 一旁的李向医愣了一下，心想这怎么还跟自己抢起手术来了，但想归想，李向医并没有说什么。 郭维轮也没有直接回答余涵，而是挪了一下凳子，拿着鼠标点了几下，看了会电脑屏幕才说道： “今晚这个病人是胰腺假性囊肿，虽然手术不难！但是个六十多岁的老爷子了，还是李向医来吧。” 郭维轮毕竟不知道两年前的那个助手是李向医。这话一说算是无意间又伤害到余涵的自尊了。 “不，这个手术我能做！老师，请您给我这次机会！” “哎！小余啊！这手术可不是你们小时候玩的过家家，稍微有一些不对的地方，那都是人命啊！就说两年前的那件事，要不是那个助手在那，你说你该怎么收场？” 余涵的脸都红了，但余涵并没有因为这还退缩，而是用坚定的语气说道： “两年前我只是紧张了而已，这都两年了，我也跟着您上了这么多手术了，您就给我一次机会吧！” 说完这句话，余涵向坐在办公桌里的郭维轮深深地鞠了一躬。 郭维轮见此也是愣住了，一旁的李向医知道自己的这个学长是真的想证明自己。 那天生日上，李向医听完马思楠说的话，对这个学长也是有了一些性格上的了解。毕竟家里条件不好，自己出来上了大学，在大学里一直也都很优秀，到了工作的地方当然也不想服输！ 李向医在上大学的时候，宿舍里也有一位这样的室友，平时也不跟宿舍的人多交流，每天就埋头学习，但每次考试完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拉着别的室友各种问成绩。 这种人的确不怎么讨人喜欢，但这种人值得尊重！ “老哈！要不您就给学长一个机会吧！” 郭维轮皱着眉头想了会，叹了一口气冲着余涵说道：“好吧，那今晚这台手术就安排给你了，李向医给你当助手！” 李向医点了点头，表示同意郭维轮这个决定，本以为余涵这个学长会满意了呢，结果余涵却直起腰说道： “我不同意，这场手术我不想让李向医参与，我想带一位护士！” 医院里的确也允许带护士给自己当助手，但这个“允许”一般都是手法精湛的老医生的特权。 “哎呦！小余，你这就有点蹬鼻子上脸了啊！我这边都让李向医退一步了，你又往前进了一步！” 但李向医心里知道余涵是怎么想的，他不仅想自己单独地完成一台手术，并且还想这个过程中不能出现他李向医！ 郭维轮虽然脾气好，但现在也没了性子，直接说道：“要不让李向医当你助手，要不你就还老老实实给李向医当助手！你自己挑一个！” 余涵最后咬着牙选择了前者，说完便出了办公室的门！ 一天的时间过的很快，转眼间就到了下午六点。 正当李向医打算去食堂吃个饭的时候，学姐马思楠来找他了。 “向医，学姐拜托你一件事呗！” “学姐，别拜托不拜托了，有事直接说，哈哈！” 来医院工作了一个多月了，在科室里，除了郭维轮，和李向医说话最多的就是马思楠了，并且李向医做完手术后的病人大部分也都是马思楠护理的。所以李向医对这位学姐还是挺有好感的。 “那就是今晚的手术，我和余涵一起去。以前科室缺人时候，我也跟着大夫上过手术，递个手术刀一类的没问题！” 李向医愣了一下，原来余涵所说的带个护士，原来就是带他这个女朋友啊，准确来说应该是未婚妻！ “不好吧，这要是被老哈发现我没去手术室，那不得骂死我啊！” “不是不去，是咱三一块进手术室，但向医你就不要进手术间了！在外面等着我们两个。” 这里解释一下，手术室是分很多手术间的，一间一台手术！ 李向医想了想，这样的话虽然不会被郭维轮发现，但李向医心里总感觉有点不对劲啊！ “学姐，我感觉还是有点不合适啊！总感觉怪怪的。” 马思楠也皱起了眉头，叹了一口气说道：“这样的确不对，但这的确是让余涵解开心结的最好的办法！” 李向医也知道今晚这台手术对于余涵来说意义很大，但李向医还是不敢答应马思楠。 “向医，你就当这是给你这个学长补的生日礼物吧！” 这话一说，李向医也真的没办法拒绝了，毕竟那天余涵生日，去的人都给余涵送礼物了，唯独就他空着手。 “那好吧！” “哈哈！这才是学姐的好学弟嘛！走，学姐请你去食堂吃炒面走！” 李向医看着学姐高兴的样子，一时间心里感觉挺暖的，心里只想说： “余涵啊，能找到学姐这样的女孩陪你过一生也真是你上辈子修的福气啊！” 吃完饭后，三个人便一起下了手术室，换好洗手衣，洗好手。 最后到了6号手术间的门口，李向医很无奈地停了下来。 余涵扭过头看了一眼李向医，正好李向医也扭过头看着余涵。 虽然余涵带着口罩挡着脸，但李向医从余涵的眼神里，能看出那种激动和对自己不进手术间的感谢。 手术间的门缓缓地关上了，李向医只能站在旁边玻璃窗前远远地看着里面的情况。 手术开始了，虽然李向医没有上手术，但现在的李向医比自己做手术的时候还完紧张！ “余涵，这台手术你一定要成功啊！” 第五十一章 胃囊肿内引流术（第二更） 李向医站在窗外两眼直勾勾地看着手术间里的情况，但毕竟距离有点远，李向医只能看见站在手术台主位的余涵，根本不可能看见病人腹部里的情况。 胰腺假性囊肿的病人是需要进行胃囊肿内引流术的，这个手术的确不难，但也关乎人的性命，所以李向医真的放不下心啊！ 里面的手术开始了，李向医站在外面只能嘴里默念着手术的步奏？李向医想好了，只要如果里面余涵的哪一步出现问题，自己就赶紧敲窗户！ “第一步，病人腹部消毒！” “第二步，取上腹部正中切口，上至剑突，长至脐下2cm，逐层进腹，探查腹腔！” 手术室里的，余涵刚做到开腹这一步，头上的汗就开始流了。毕竟手术台上躺的不是年轻的人，而是已经六十五岁的老人。这个年纪的病人，腹部的皮肤也都有一些发皱了。 不过身旁幸亏有马思楠，余涵一出汗，马思楠就会赶紧给余涵擦。 好在开腹这一步，还是顺利完成了。 “第三步，用注射器经胃壁穿刺囊肿，吸出来少于脓液送检！” 手术室内的余涵拿起注射器，往胃壁里进的时候，手不自觉地开始抖了，第一次注射器的针头直接划到一边！ 这把玻璃窗外的李向医也吓的满头大汗，李向医现在基本上就是在玻璃窗上趴着！ 好在第二次进胃壁的时候，马伊楠用左手帮助余涵稳住了针筒，总算是刺进了胃壁里。 窗外的李向医也缓缓地舒了一口长期，继续观察着窗内，并且嘴里低声地继续背着手术的步奏！ “第四步，在穿刺部位切开胃前壁，长约6cm，清除胃内容物后，再次经胃后壁穿刺囊肿，抽出囊液后，在穿刺部位切开胃后壁及囊肿壁长约6cm！” 这一步不算难，只是拿着注射器把囊液抽出来，但李向医的心还是提到嗓子眼了，因为李向医唯恐余涵因为紧张而抽不干净！ 但现在毕竟隔着玻璃，李向医就算再担心，也不能跑进去看啊！只能着急地一边看着，一边祈祷着余涵不要发生意外！ “第五步，胃后壁与囊肿壁用吸收线连续缝合，pvp液及生理盐水反复冲洗囊腔后，关闭胃前壁。” 这一步，李向医是真的什么也看不见了，毕竟是在病人腹部里进行缝线用来关闭胃的。 不过缝线是外科手术中最基础的技能，李向医想了想这是外科医生最基础的东西，便抬起头闭上了眼睛，毕竟李向医隔着玻璃窗也盯了有两个多小时了，眼睛也着实酸了。 闭着眼睛的李向医抬起头默默地背着手术的最后一步，也是最简单的一步了。 “第六步，冲洗腹腔，出血处予以明确止血。检查清点器械无误后，逐层关腹。” 又过了十几分钟，李向医缓缓地睁开眼睛，揉了揉眼。里面的余涵已经从手术台上走了下来，学姐马思楠正在配合手术间里的护士清点着器械纱布。 “看来手术成功了！哈哈！” 过了一会，手术间的门打开了，学姐出门直接脱下了口罩，冲着李向医高兴地说道： “余涵完成了！哈哈！” 余涵走出来，也脱掉了口罩，脸上也是抑制不住的开心，眼角出还有一丝泪水，这是激动的眼泪，也是对两年的“委屈”的发泄。 不容易啊！李向医来医院一个多月了，这是第一次见余涵笑的这么开心！ 余涵走过来看了李向医一会，然后突然伸出双臂紧紧地抱了一下李向医。 李向医起先是楞了一下，然后也伸出双臂抱了抱余涵！ 这一抱，算是证明了把余涵内心的那个“结”算是彻底打开了！ 站在一旁的马思楠笑了起来，眼角也流下了一滴泪水。 三个人高高兴兴地换了换衣服，走出了手术室。但很不巧的是，三人刚到肝胆外科的楼层，刚要下电梯，便碰见一身便装正准备坐电梯下楼回家的郭维轮。 郭维轮诧异地看着三人，好像已经明白了一些什么，脸色瞬间变的有点难看。 “这是怎么回事！思楠你去手术室干嘛！” 三人都低下头愣住了，最后还是余涵站了出来，走到孔维轮的旁边，小声地把自己让马思楠和李向医交流的事情说了出来。 这话刚说完，郭维轮的表情变的更难看了，但也没有直接说什么。毕竟这是在电梯口，很多病人家属都来来往往的，说什么也不方便！ “你们三个，都来我办公室！” 三个人就跟在学校逃课去网吧被抓的学生一样，老老实实低着头，站在老师的办公室里。 郭维轮一进办公室就把自己的小包摔在了办公桌上，然后一屁股坐在自己的椅子上。 “余涵！今天你来要手术的时候，我是不是说让李向医做你的助手！你是不是也答应了啊！” 余涵点了点头，小声地说道：“是！” “那为什么还让马思楠去做你的助手，不仅这样，你还让李向医站在手术间的门外等着你！亏你想的出来！” “这要是手术出了点问题，你们该怎么办？你们能怎么办？你们知不知道现在的病人家属有多难缠啊！” 马思楠抬起头小声地说道：“郭主任，余涵这次的手术挺成功的！您不要责怪他了！” 平常脾气很好的郭维轮这次是真的生气了，对马思楠也没有客气，直接吆喝道： “你是位护士，总共也没上过几次手术。手术不是你看着病人的肚子被打开，再合上就没事了！里面的每一个步奏，都是至关重要的！懂不懂啊！” 站在一旁的李向医现在着实不知道说啥啊，就安安静静地低着头，但郭维轮可没有放过他。 “还有你，李向医！自己去几年德国进修，回来就摸不着边了？啊！不愿意当助手，就站在门外看！啊！” 李向医听罢这话，心里的确很不是滋味，但也没有想去反驳。而余涵却抬起头说道： “老师，您别怪李向医，这都是我的主意，我只是想证明自己可以单独完成手术！两年前的那台手术，就是李向医帮我做的！” 这点倒是出乎郭维轮的意料了，郭维轮貌似也有点明白为什么自己这个学生不让李向医当他的助手了！ 第五十二章 再见王正光！ 最后郭维轮叹了一口气，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瞪了三人一眼说道： “我去检查一下病人的伤口，要是有问题了，我绝不轻饶你们三个！” 三人跟在郭维轮的后面去了病房，刚一进病房，李向医便闻到了一股子烟味。 老爷子现在的麻药劲还没有完全地下去，躺在病床上迷迷糊糊地摇着头，不过也这属于正常现象。 两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正在坐在病床边心疼地看着老爷子，而病床边的窗户边，站着一位三十多岁的瘦男人，正一直手夹着香烟在抽。 两位妇女见郭维轮走进来连忙站起身说道：“郭主任，老爷子应该没什么事了吧？” 然而郭维轮皱眉头走上前瞪了一眼窗户边的瘦男人说道：“你不知道病房内禁止抽烟吗？把烟给我掐了！” 瘦男人扭过身撇了一眼郭维轮，不屑地说道：“我这不是在窗户边嘛！烟气都是往外出的，又不是往里进的！” 这两个中年妇女，李向医有些印象，有时候来查房的时候，能看到两位中年妇女交替着在这里照顾老爷子，但这个瘦男人，李向医也是第一次见。 “不管在不在窗户边！这都是医院的规矩，快把烟灭了！你这样影响病人的康复环境！” 郭维轮声调也高了起来，病床边的两位妇女走过来冲着瘦男人说道： “老三！赶紧听郭主任的话把烟灭了！爸还在这躺着呢！” “是啊！老三！你这平常不来，来了还帮倒忙啊！听大姐的话，快点把烟头灭了！” 从三人的对话里，李向医全是看出来了，这三人应该都是老爷子的孩子。两位中年妇女应该都是姐姐，这个瘦男人应该是家里最小的弟弟。 瘦男人最后不屑地把没有熄灭的烟头直接从窗户扔到了外面。放着两年前的话，李向医会果断地上去打这男的一巴掌，或者狠狠地踹一脚。 但这两年的经历也让李向医没了最初的那种“莽撞”。 郭维轮也没有再理睬这个瘦男人，直接走到了老爷子的身旁，把被子撩了起来。 然后用手轻轻地按压了一下老爷子腹部除了纱布包着的部位。这个可以根据按压时候的阻力来分析有没有出现胀气，腹水等等。 看来这次手术的效果还可以，郭维轮把老爷子的被子重新盖了上去。 “嗯，可以。手术挺成功的，过段时间把线拆了就没事了。” 这话是对两位中年妇女说的，同时也是对李向医这三个人说的，三个人都缓缓地舒了一口气。 夜晚十点的时候，李向医三人才从医院走出来，因为三人从老爷子病房出来后，还是被郭维轮狠狠地训了一顿！ 站在医院的大门口，余涵扭过身子对着李向医挺严肃地说道：“向医，今天真的谢谢你了。” 李向医看了看余涵，心想这次幸亏没出什么事，要是出了事，自己真的就要跟着倒霉了！着实应该谢谢自己了，哎！ 在一旁挎着余涵胳膊的马思楠现在可是开心的不得了。 “哈哈！小学弟，害你也被郭主任训了一顿。” 李向医尴尬地摸了摸头，笑着说道：“训就训呗，反正也瘦不了肉，不过以后咱们还是注意一点吧，不敢再这样干了！” 这话一说，李向医发现余涵的表情又有点冷了，便立马改口说道： “不过这次余学长成功做完了这次手术，估计郭主任心里也都有底了，以后也会给学长排手术了。就不用再这样了！哈哈！” 马思楠也冲着余涵说道：“对呀，我也是这样想的。以后你老师肯定会让你多上手术的，开心点！” 余涵的表情也放轻松了下来，缓和了一些，对着李向医说道： “以后再看了，那就先这样吧！时候不早了，我和你学姐先回家了。” “嗯嗯，好！” 说完，余涵便拉着马思楠的手慢慢地走了，李向医站在医院门口的公交站牌这等着最后一班去往小区街道口的公交车。 李向医点了一根香烟，缓缓地抽了一口。远远地看着余涵和马思楠的身影。 余涵挺直着身子往前走着，马思楠像一个小女孩一样，拉着余涵的手摇来摇去，时不时地还跳起来亲余涵一下。 “余涵学长啊！以后可要好好对学姐啊！” 李向医不自觉地说了这么一句话，一根香烟抽完，正好公交车也来了。 末班公交车上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人，李向医特意坐在了靠窗户的座位上。 李向医看着外面的街道路灯，再想想余涵和马思楠拉着手回家的样子。 “也许，这就是美好的生活吧！” 第二天，李向医来到医院给自己的病人挨着换了换药，便坐在办公室里的电脑前敲打着病历。 病历还没有打一半，办公室的门便猛的一下被推开了。李向医本以为是哪个病人家属呢，心想这也太没素质了吧，敲敲门也是最基础的礼貌啊！ 李向医也没有抬头看，没好气地说道：“有什么事嘛？” “有你妹的事！” 这话风不对啊！并且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呢！ 李向医连忙抬起头看了一眼来的人，原来是自己的大学关系最铁的室友王正光！ 回想起两年前的大冬天提拉着拖鞋把自己送到学门口的王正光的样子，再看看现在斜靠在门口的王正光，着实变化不大，还是穿的非常的随便，一身懒散的休闲装。 “我去！正光！爹想死你了！” “你他妈见面就占我便宜啊！来，向医，爸抱抱！” 两个人在科室里大抱了一下，李向医大笑着拍了拍王正光的肩膀。 “怎么还是这么瘦啊！哈哈！” “吃不胖你有啥办法！气不气人！哈哈！” 李向医拉着王正光坐在办公室里的短沙发上，笑着问道：“你咋知道我在这呢？” “我今天来医院办点事，在大厅里的医生表里看到了你李向医的名字！” 说到这，王正光狠狠地拍了李向医的大腿一下，吆喝道： “对了！你他妈留在金海发展了，也不跟我说一声，我还以为你一直在零东呢！” 第五十三章 来做那个手术的！（第二更） 其实李向医刚才德国回到金海的时候，想到第一个朋友就是王正光，但毕竟当时的首要的事不可能是找老朋友许久！ 回来后李向医来医院应聘，紧接着阿姨的离去和下葬，进医院以后没休没止的手术。着实让李向医把这个大学的好兄弟给抛到脑后了！ 俩人坐在办公室里又大笑着聊了一些大学时期的事情。过了有一大会，李向医嘴都说干了，才发现还没给王正光接杯热水呢！ 李向医连忙站起身去拿杯子给王正光接水，谁知王正光直接拦住了李向医说道： “别弄那客套的东西了，我来可是找你帮忙的！” 李向医愣了一下，过了一会哈哈大笑了起来，说道：“有啥事直接说呗！” 一直以来说话大大方方的王正光却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来到李向医身旁非常小声地说道： “我下面那个皮有点长…，你懂吧！你给我找个好医生，给我割了！” 李向医一听就瞬间秒懂了，捂着肚子大笑了起来！ “这他妈有啥好笑的啊！” “不准再笑了啊！” 李向医强忍着笑，拉着王正光坐上电梯去了四楼的泌尿外科。 到了泌尿外科，李向医拉着王正光就去了后边的主任办公室，找到了泌尿外科的主任，娄帅。 “娄主任，这是我的大学室友，想来让你帮忙做个手术！” 娄帅今年也四十多了，在全市的泌尿外科里也非常出名了。毕竟都是外科这一块，相互之间经常相互请求会诊，所以李向医跟着郭维轮会诊的时候也认识了娄帅。 这里解释一下，会诊就是一个科里的病人，在住院期间身上存在或出现另一科的疾病的时候，可以通过电话，电脑信息请求这个科的大夫来本科看看病人，给出合理的诊断！ 娄帅对李向医这个年轻小伙子也是非常看好的，简单来说就是人才爱惜人才嘛！ “原来是向医啊！你这位同学打算做什么手术啊？” 学医的人从来不讲究这种所谓的隐晦，李向医直接大声地说道： “割包皮的！娄主任。” 王正光在李向医后面的都羞红了脸，只能从后边用手指捅了捅李向医的腰，小声地说道： “你大爷，李向医，你就不能小点声嘛？” 李向医扭过头看着王正光，强忍着笑说道：“娄主任可是全院唯一一位精通包皮环切术的大夫，能让他来给你做手术，你知足吧！嘿嘿！” 这话一说，王正光也不再说什么，只是尴尬地看着这个长得不怎么出众的泌尿外科主任娄帅。 “啊，这手术很简单的，小事。” 说着，娄帅便从办公桌后面走了出来，拍了拍一脸茫然的王正光！ “走，趁着我现在没什么事，直接给你做了！” 李向医赶紧扭过身推着王正光一脸严肃地说道： “快点去呀！过了这个村可没这个店了！想让娄主任亲自做手术的人可是排着长队呢！” 王正光一听连忙跟了上去，李向医一个人在娄帅的办公室哈哈地大笑了起来，捂着肚子回到了肝胆外科。 手术做的很快，不到一个多小时，李向医的办公室门再一次“哐当”一声地被推开！ 李向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只见王正光咬着牙夹着双腿哆哆嗦嗦地走了进来。 李向医连忙走上去，把王正光扶到了沙发上。 “咋样啊？兄弟，给你找的这个大夫不错吧！” 李向医虽然没有做过这个手术，但毕竟也是从事医学的，加上自己也是大男人，对这方面的手术也是很有了解的。 那种动不敢动，走不敢走的感觉简直是男生，特别是青壮年男性的噩梦！ “你大爷，李向医！疼死我了，哎呦呦！” 看着王正光的样子，李向医再一次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王正光也是气不过了，直接对着李向医说道：“我不管，今天晚上请我吃饭！” “你都这样了，还让我请你吃饭？不好好在家呆着养弟弟？” “你管我！我就要让你请客吃饭！” “好，好！请！哈哈！” 正好今天也难得没有手术，李向医也很久没有和王正光好好吃个饭，喝点酒了。 到了晚上八点，李向医把医院的事情安排好了以后，便打出租车去了和王正光已经事先约好的地方了。 其实也不是什么高档的酒店，就是金海医科大学附近的一家的西部大盘鸡饭店。 上大学的时候，李向医经常和王正光来这里吃饭，其实也不是多好吃，俩人现在来也就是想找找大学的回忆。 一大份大盘鸡端了上来，王正光也让老板开了九瓶啤酒。 “来，向医。先喝一个！” “好！” 俩人咕咚咕咚便喝下去了四瓶，李向医掏出来香烟自己点了一根，又给王正光扔了一根。 王正光抽了一口香烟，然后看着桌上的酒杯笑了起来。 “一去医院，医生就会说少喝酒，别抽烟！李向医，你这个医生可是把这两样全占了，哈哈！” 李向医哈哈地也笑了起来，想想上班都一个多月了，李向医第一次觉得这么轻松！ “对了，正光，我半天还没问你呢，你考上公务员以后去哪上班了？” 李向医说到这，微微地往王正光这边爬了点，小声地说道： “我猜肯定混的不错，毕竟不是每个公务员都有个副市长的老爹啊！哈哈！” 王正光吐了一口烟气，并不是怎么开心的样子说道： “哎！我分到金海市的反贪局了。” 李向医想了想这个反贪局，自己也不是很了解，但名字听起来也挺厉害的啊！ “那不错了啊！谁贪污就抓谁！哈哈！你干嘛一脸不高兴啊！” 王正光拿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抹了抹嘴说道： “单位是挺不错的，但我不想当个小跑腿的啊！可我那个老爹可是不会管我的，我那个老爹这辈子最鄙视的就是拿权谋私，我只能靠自己了！” “那你就努力抓贪污的人啊！” 王正光苦笑了一声才说道：“现在这高压形式下，谁还敢贪污啊！这都快两年了，我也没接到过一个案子啊！” 李向医心想没贪官还不好嘛！这老室友的思想可不对啊！ 正当李向医打算劝劝王正光的时候，突然一阵音乐响了起来！ “今天是个好日子啊！心想的事儿都能成…！” 第五十四章 到底哪出了问题！ 多么熟悉的电话铃声！ 李向医拿起手机看了一下，备注是马思楠学姐，便想也没想的接了。 “喂！学姐，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了？嘿嘿！” “李向医你在哪呢？” 李向医发现电话那头的语气听起来有点不对劲了，连忙收起玩笑的样子。 “在外面吃饭呢，怎么了学姐！” “出事了，昨天余涵做手术的那个老爷子今天情况不对！” 李向医愣了一下，感觉背后一凉，连忙问道：“啥情况不对了。” “别在电话说了，你赶紧来医院吧，郭主任也在赶过来的路上！” “好！学姐我马上到！” 李向医挂断电话后，便站起身给抽着烟的王正光说道： “正光，你先吃着，我回医院一趟，出了点事！” 王正光虽然现在是满脸的疑惑，但看李向医着急的样子也没有去拦他。 “行，你去吧！” 李向医拿起外套便出了饭店，打了个出租车去往医院。 在出租车上李向医皱着眉头回忆着昨天晚上的那台手术，自己虽然在玻璃窗外，但手术的基本步奏还是看见了，没什么问题啊！ 到了科室以后，李向医便去了郭维轮的办公室发现并没有人，便跑到护士站问了问值班的小护士。 “你看见郭主任和余涵学长没？” “啊！53床的老爷子高烧不退，肚子也疼的厉害，郭主任去病房看去了！” “好！” 53床的老爷子正是昨晚余涵给做手术的那个，李向医连忙跑到病房里，此时病房里已经乱成了一团，病房门口也已经挤满凑热闹的病人和家属。 站在门口就能听到昨天抽烟的瘦男人正和郭维轮在吵架，情绪都看着很激动！ “你们这医院怎么回事啊！会不会做手术啊！我爹现在怎么会这样！是不是手术压根就没做好！” “你能不能先别说话，让我先看看病人啊！” “怎么了？出事了还不让说了啊！你们医生的架子都这么大了嘛？” 李向医拨开人去走了进去，余涵和马思楠这两个人都皱着眉头紧张地看着病床上的正在闭着眼痛苦呻吟的老爷子。 “学长，学姐现在这是怎么回事啊？” 马思楠扭过头一脸愁容地说道：“不知道，郭主任刚还没问几句，就被这个男家属给拦过来了！” 李向医听罢直接往病床前走去，但也被瘦男人给拉着住了，李向医压着脾气说道： “请你让开一下，你这样我们没法工作！” “我才不管你们这个那个呢！我就想知道为什么别的病人做完手术都没事，就我父亲做完手术会这个样子！” 李向医也不想跟这个男的多扯话，便隔着瘦男人冲着老爷子床边的两位妇女说道： “能不能管管你们家人啊！让我们主任过去好好看看病人到底怎么了！” 两位中年妇女只顾着坐在床边拉着老爷子的手着急，被李向医这么一叫，连忙走过来把瘦男人拉到了一边。 郭维轮走上前摸了摸病人的头部，又用手轻轻地按压了两下老爷子的腹部，然后直起腰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会。 李向医趁这个时间段也来到老爷子的身上，左右看了看。 郭维轮对着年纪比较大的妇女的说道：“老爷子什么时候头部发热，腹部开始疼的！” “啊！大概就是一个多小时前，也是奇怪了今天白天还好好的，就晚上我二妹买了一些粥回来，我顺着流食管打进去不到一会就这样了！” “粥热不热？” “不热啊！打之前我还特意尝了尝！” “这就不应该了啊！” 李向医站在一旁也觉得不对劲啊，按道理来讲手术已经过了二十四小时了，打一些流食后病人应该精神状态好一些，不应该是这个样子啊！ 郭维轮皱着眉头又想了一会，对着余涵说道：“让前台护士先来打一针退烧针，先把烧退下去！然后通知前台给检验科值班的医生打了电话，说过会我们推着病人过去拍个片子。” 余涵听罢点了点头，连忙小跑出去安排了。然后郭维轮对着李向医和马思楠说道： “你们两个先来我办公室，过会一块去检验科！” 说罢，郭维轮便把白大褂的袖子放了下去，然后走了出去。 李向医皱着眉头拉着楞在原地的马思楠刚走出病房，李向医便立刻问道： “学姐，昨晚的手术是不是没有把脓液抽干净了？” “脓液全部抽出来了，真的！” 李向医看了看马思楠的表情，知道她并没有说谎，那排除脓液这个，就只剩胃壁的缝线了。 “那学姐，学长在腹部里面缝线的时候，是不是没有缝好，一定要说实话！” “缝好了啊！我在一旁看着呢！” 李向医这下是真想不到别的点了，因为胃囊肿内引流手术，说到底也就这关键的两步，如果这两步都没错的话，病人不应该会这样啊！ “算了，先去办公室吧！” 到了郭维轮的办公室，李向医便感觉到郭维轮的脸色有点不对了，也不敢说什么，只能低着头不说话。 不一会，余涵也安排好护士以后走了进来，郭维轮从椅子上站起来扫了一眼并排站着的三个人。 “你们三个说实话，手术是不是出了问题！不准隐瞒，这可是人命啊！” 三人互相看了看对方，都摇了摇头。 这下平常脾气非常好的郭维轮也急了起来，吆喝道： “手术不出问题，病人根本不会是那样子！你们肯定哪一步做的有问题！快点说！” 李向医想了想说道：“主任，当时做手术的时候，我一直在玻璃窗那看着，余学长的每个步奏都是按照标准来的，应该是没问题的啊！” 马思楠也连忙说道：“是啊！我在余涵的旁边，整场手术下来也没有出现什么问题啊！” 郭维轮看了看李向医，又看了看后来说话的马思楠，沉默了有一会，最后瞪着大眼睛盯着余涵说道： “李向医终究是没有进去看，马思楠也只是个没上过几次手术的护士！余涵，我要你自己说，做的过程到底有没有问题？” 第五十五章 可吸收的线！（第二更） 其实不光是郭维轮，李向医现在也盯着这位学长，同样等着余涵的回答。 “老师，我真的是按照您教的胃囊肿内引流手术步奏，一步一步来的！真的！” 郭维轮听罢之后，皱着眉头想了会，最后直接叹了一口气，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走，去拍个片子看看再说！” 四个人一起来了外科楼旁边的检验科，现在已经晚上十点多了。 经过郭维轮和检验科的值班医生一番沟通后，不到半个小时，片子就取出来了。 站在检验科的楼道里，郭维轮拿着片子对着头上的灯光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才说道： “着实没什么问题啊，这固定的引流管也没有滑动啊！” 在一旁的余涵偷偷地松了口气，但郭维轮和李向医却觉得肯定不会这么简单。 因为还是那个道理，学医的人是不会信什么妖魔鬼怪的，人的身体就像一台机器，如果卡机了，发出怪怪的声音了，那绝对是机器出了毛病！ 不可能像小说里说那样，什么鬼怪缠身会引起人体不正常，这明显就是扯淡！ “主任，让我看看吧。” 李向医现在也不敢叫郭维轮“老哈”了，郭维轮皱着眉头看了一眼伸手要片子的李向医。 “好，向医你看仔细一点，我现在也老了，也看不太清楚了。” “嗯！” 李向医接过片子同样对着头顶上的过道灯全面地看了一遍。 “的确没什么问题！” “再看一遍！” “好！” 李向医把眼睛瞪到最大，又认真的看一遍，这次李向医把重心缩小了，不再去看引流管，而是认真盯着胃壁。 一根微乎其微的黑色的小长条吸引住了李向医，李向医连忙从兜里取出手机，把手机后边的手电筒打开，放到了片子的背面！ “我…去！” 郭维轮连忙向李向医靠过来，急忙地问道：“怎么了？怎么了！” 本来冷冷清清的检验科楼道里，李向医却一瞬间出了一整背的汗！ “主任，您仔细地看这个黑色小长条！” 李向医给郭维轮打着手机灯，郭维轮几乎都快趴在片子上了，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距离郭维轮最近的李向医似乎都能听到这个老主任的心跳声了。 “余涵！给胃后壁缝线的时候，你用的什么线！” 这一声，李向医感觉整个楼道都颤动了一下！ 现在的余涵头上的汗都出来了，估计也是被这一声吆喝给吓的。 “我用的就是外科手术的丝线啊！” “啊！” “啊！” 李向医和郭维轮几乎是同时啊了出来，这根长线的发现，郭维轮是因为工作几十年的经验加上李向医的提醒，而李向医发现是因为在德国进修的时候，有一门课就是专门讲外科手术的各种线的区别以及应用的！ 李向医急忙忙地冲着余涵说道：“学长啊！这个胃壁缝线得用可吸收线啊！” 这里解释一下，可吸收线就是一种在人体组织上应用缝针后，可以被人体吸收的一种线。而丝线一般都是缝人体外部伤口，缝开刀口，这种线最常见，但是必须过段时间拆除的。 按正规的操作是，用可吸收的线去缝吸完脓液的胃后壁，这样的话等手术结束后线被吸收了，老爷子的胃上也不会杂物！ 其实这种可吸收线现在应用的并不少，以前都是人体内的组织应用，很多老百姓也都不了解，但现在随着整容和女孩子对手术后皮肤美观的需要，这种可吸收的线也开始在人体的外部得到普及！ 这话一说，余涵整个身体都是颤抖的，要不是身旁的马思楠学姐扶着，估计余涵能直接摔倒到冰冷的楼道上！ 想想都可怕啊！53号病床上的老爷子现在的胃上有一根长长的黑色的丝线！最关键的是这不是能被吸收的那种！ 这怎么会好受！ 李向医看了看一旁两眼瞪得老大的郭维轮，又看了看旁边浑身颤抖的余涵，李向医闭着眼咬了咬牙说道： “主任，要不咱们随便再想个名义，给老爷子再开一次刀，偷偷把丝线拆下来，换上可吸收的线！” 余涵听到李向医的提议，连忙摆正身体，仿佛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但郭维轮却想到没想说道：“不行，这是欺骗患者，这是我们这个行业非常大的禁忌！” 李向医脑子里不知道怎么回事，一闪而过病房里那个胡搅蛮缠的瘦男人，浑身一冷。连忙说道： “可这事如果让老爷子家属知道了，这恐怕天真的要塌了啊！” “即便这样，我依然要去说，这是作为一位医生最起码得道德底线！” 看着郭维轮的坚定的样子，李向医愣住了，心想这余涵可是您的学生啊！这也太无情了吧！ “我先去病房把这件事和家属协商刚下，你们三个今晚都别走了，去我办公室等着我！” 说完，郭维轮便拿着片子走了，剩下三个人在冷清的过道里傻傻的愣着！ 最后三人还是安安生生地站在了郭维轮的办公室里等待着郭维轮带来的“审判”！ 可郭维轮还没来，余涵便撑不住心理上的折磨，扑通一声直接坐在了办公室里的地板上。两只手紧紧地捂着脸！ 马思楠本身就是一个女孩子，现在也彻底忍住不住压力了，蹲在余涵的身旁，用两只无力的手拉着余涵的胳膊。眼泪一滴接着一滴地往下掉。 李向医知道最好的结果就是三个人被短暂性的停职，然后等风头过去了再回来工作。 但李向医还知道不会那么简单的，虽然自己才上班不到两个月，但以前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打滚啊！ 比如以前阿姨给李向医讲的马连山做好事最后还被起诉，赔钱！ 这次就更别说了，想想那个瘦男人，李向医知道这次他们三个即将面对的绝对是这个肝胆外科有史以来最可怕的医患关系了！ 李向医看了看坐在地上捂着脸的余涵和在一旁哭的马思楠，再想了想昨天晚上两人以为手术成功后走在回家路上的喜悦！ 李向医的心就好像被一根细针狠狠地扎了一下。 第五十六章 无奈的郭维轮！ 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郭维轮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走进来的不止郭维轮，还有李向医最不想看见的瘦男人。 瘦男人走进来，直接把蹲在余涵旁边的马思楠推到了一边，然后两只手拉着余涵的领子，把余涵地上抓了起来。 紧接着就是一记重拳打在了余涵的肚子上，别看这男人瘦，劲还挺大，这一拳直接让余涵痛苦的叫了出来。 郭维轮和李向医连忙一人一边的拉着瘦男人的胳膊，马思楠也赶紧从地上站了起来扶着捂着肚子的余涵！ 这瘦男人还在不停的乱动，是不是抬起自己的腿往余涵的方向踢。 “你他妈的死定了！！做的是什么手术！啊！” 李向医也不管别的了，直接用劲把瘦男人按在了郭维轮办公室的沙发上！ “这是医院，禁止打架，请你放尊重点！” 这句话曾经是马连山站在李向医的身前说过的，没想到两年后，李向医却站在余涵的身前说出了这句话。 郭维轮也连忙站在中间调节了起来，对着瘦男人说道： “你的心情你是可以理解的，这样吧！我们再给老爷子做次手术，并且老爷子这次住院的所有花销由我们科室承担，你看行不？” 瘦男人连想都不想便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吆喝道： “不行！这次这件事没个一百来万是过不去的！” 郭维轮愣了一下，连忙陪着笑脸说道：“这一百万有点太多了啊！毕竟这也不是太大的医疗事故，只是缝的线错了，取出来就行了。” “你不用跟我说这么多，我不管！拿不出来这个钱，你们这医院就等着臭名声吧！还金海最大最厉害的医院，我呸！” “再商量商量呗！” 瘦男人也不管这是哪，便掏出了一根烟抽了起来，手指着捂着肚子的余涵说道： “不想给钱也行啊！我也给这个给我爹做手术的男的，也来一刀，然后也扔进去点乱七八糟的东西。” 说完这句话，瘦男人便把香烟扔向了余涵，马思楠连忙用手挡了一下！ “啊！” 烟头正好打到了马思楠的手背，火星子都蹦了出来，然而瘦男人并不在意，继续说着自己的刚才的话。 “我刚才提议怎么样！你们说行不行？这就叫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的事啊！” 李向医狠狠地瞪了一眼瘦男人，便连忙从办公桌上的抽纸里抽出来一些纸，在办公室的洗手池里往纸上弄了点水，递给了马思楠。 马思楠接过后，赶紧把手背上的残留的黑色烟灰擦了去，手背上只留下了一大片红印。 看着马思楠的手背，余涵彻底忍不住了，也不管肚子上疼痛，走过去便朝着瘦男人的脸狠狠地来了一拳。 “我去你妈的！” 李向医虽然心里也想上去狠狠地给这个瘦男人一拳，但毕竟这是医院，并且自己这边也不占理啊！ 便连忙走上前去拉余涵，郭维轮也连忙去拉瘦男人，一时间办公室又乱成了一团糟。 李向医使出全身的劲把余涵硬生生地拉出了郭维轮的办公室，学姐马思楠也跟了出来。 “学长，你冷静一点啊！这事情不是这样处理的！” 李向医说着便掏出自己的钥匙，把自己的办公室门打开，让学姐拉着余涵走了进去。 “学姐，你在这看着余涵学长，千万别让余涵学长出这个门！” 说完，李向医便关上自己的办公室的门，回到了郭维轮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瘦男人正在大发雷霆，冲着一边苦着脸陪笑的郭维轮就是一通乱骂！ “好啊！医生都开始打人了啊！这件事咱们没完了！” 郭维轮现在也是一脸难看，自己这边越来越不占理了。 “这个孩子年轻不懂事，这老爷子的事过去以后，我就处分他！咱们先说老爷子的事吧，这个的确是手术的失误，但影响也不大，只要取出来，以后就没事了！” 瘦男人冷笑了一声，又拿出了一根香烟点了起来，这次直接抽了一口，朝着最烦烟味的郭维轮脸上吐了去。 “还是我刚才说的，要不赔偿一百万，要不就拿那个男的命来换我们家老爷子的命！” 被烟气这么一熏的郭维轮连着咳凑了好几声，但依旧陪着笑脸说道： “没那么严重，拿命换命什么的。老爷子这个不会影响到生命的。” “不用给我说这么多，明天中午给我回话！交钱还是交人！” 说罢便起身要走，郭维轮皱着眉头连忙说道：“这个金额太大了，我得和医院里的领导商量。要不现在我们先把老爷子的手术做了吧，先把线取出来！” 瘦男人冷笑了起来，不屑地说道：“你以为我傻嘛？做了手术，我还怎么要钱！我给你说，我没拿到钱或者人之前，谁也别想动老爷子一下！” “这手术不能拖时间太久啊！老爷子也上了年纪，早点把线拿出来，老爷子早点康复啊！” “哈哈！这个我就更不关心了，出了事全是你们医院的！到那时，就不是一百万能解决的事了。所以你们赶紧商量吧！” 说罢，瘦男人便往门口走去，李向医皱着眉头挡在了门前。 “李向医，让他走！” 李向医看了一眼无助地低着头的郭维轮，咬了咬牙便从门前移开了。 瘦男人抽着烟出了办公室，李向医是没一点办法，只能狠狠地把办公室的门摔了一下。 “主任，这人是谁啊？为啥我们什么都要听他的？啊！” “哎，他叫汪鑫，其实他啥也不是，就是一个小地痞流氓，无业游民罢了。” 李向医能看出来，郭维轮现在已经很疲惫。郭维轮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 “不管他是个啥，他现在都能牵着我们的鼻子走了，毕竟是余涵做错了。” 李向医没好气地说道：“那他也不能这么过分了啊！” “哎，他这种人本身在社会上就是恶心别人然后混点打发钱的主，现在又碰见了这个可以大赚一笔的机会！他怎么可能会放过！” “我们可以去法院告他啊！” 郭维轮一副生无可恋地样子，苦笑一下说道： “告他？他不去告我们就谢天谢地了！这事一旦闹大了，医院的名誉就会受损，我们怎么和医院的高层交代啊！” 第五十七章 辞退！（第二更） 医院，说到底也是一种服务行业。对于口碑也是非常看中的。 那一夜，郭维轮和三个人都没有回家，就睡在科室的值班室里。其实也都睁着眼没有睡着。 第二天，几个人都满脸疲惫地坐在郭维轮的办公室，李向医看了看几个人心里也满是心疼。 正当李向医想到出去买一些早餐回来的时候，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 来的人，正是和李向医不怎么对付的黄科山。 黄科山还是一身西装，在医院里特立独行的样子，满脸油腻。不过今天的黄科山脸色难看的吓人，进门后，直接走到郭维轮旁边，敲了敲桌子。 “老郭，你来给我解释解释怎么回事！” 郭维轮现在是一脸尴尬，小声地说道：“黄院长，科室里的事您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啊？” “我还不想知道呢！现在我是不得不知道了！” 李向医站在一旁也是满心疑惑，昨天晚上才检查出来老爷子的手术失误，这黄科山是怎么这么快知道的！ “老郭啊！你自己去楼下看看！这叫什么事！” 话刚说罢，三个人就跟着郭维轮连忙坐着电梯去了楼下。眼前的一幕，让李向医终于知道什么叫“人不要脸，天下无敌”了。 只见医院的大院子里，昨晚的那个瘦男人汪鑫正和几个不知道从哪弄来的小混混，拉着长长的横幅！ “还我父亲！还我公道！” 李向医现在心里是要多无语有多无语，这人居然可以不要脸到这个地步，为了要钱，连自己的父亲都敢说死！ 更奇怪的是昨晚余涵也就打了这个汪鑫一巴掌，但此时的汪鑫却头上缠着厚厚的纱布。对着围观的人带着哭腔重复地说道： “我父亲在这个肝胆外科做手术，这个科的医生做手术的时候把一根长线留在了我父亲的肚子里，我去找他们理论，就想让他们给我父亲再做个手术把线拿出来！” 说到这，汪鑫直接指着自己头上纱布大声哭喊道： “他们不仅不给我父亲做手术，还动手打了我，你们看我这头！过路的兄弟姐妹们，你们一定要给我做主啊！” 李向医睁着大眼睛看着在人群中间各种“表演”的汪鑫，心想这也太可怕了，并且这群路人可是听什么是什么啊！ 李向医观察了一下身旁的余涵，早已经气的咬着牙，跺着脚了。果然不到一会，余涵便忍不住一个大跨步走到人群正中间，一把抓住正在表演的汪鑫。 “你这就是污蔑！你这人怎么能这样啊！” 汪鑫压根就不管冲着他吆喝的余涵，直接对着围观的群众大声地说道： “大家快看啊！这就是给我父亲做手术的医生，也是打的我头破血流的医生！” 围观的人连忙拿着各自的手机冲着正在抓着汪鑫的余涵拍起了照片。 见此，李向医和郭维轮连忙走上前把余涵拉回了科室。而汪鑫继续在人群中，进行着他的表演。 直到下午，汪鑫才让他的几个小喽啰离开了医院，这件事情在医院里闹得沸沸扬扬，一些不知名的小报社还特意让记者来科室里找余涵，但都被拒绝。 下午六点，医院行政楼的一间办公室里，黄科山坐在办公桌的里面，李向医三人都站在办公桌前低着头，郭维轮站在办公桌的一旁，一脸的不自在。 “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得想办法解决！怎么解决呢？凡是这次参与手术的人，也就是你们三个，全部停职反省三年！” 三个人都楞在了原地，停职三年！现在什么东西都是与时俱进的，三年意味着这三个人将在医院里永远的落后于别人！ “还有就是赔偿这块，那个汪鑫张口就是一百万，这个钱医院是不会出的！因为这是你们科室的失误，所以你们自己看着办！” 郭维轮连忙走到黄科山的身前，说道：“这个钱我们回去在科室里商量，停职这件事您再考虑一下。这余涵是我的学生，十月份就要结婚了！这李向医在手术方面现在也能独当一面了，这一停职就相当于毁了他们啊！” “老郭啊！你不用在这求情了，这事情发生了就必须有人出来承担责任！” 一时间气氛尴尬了起来，突然余涵从三人中走了出来，眼角带着一丝泪水说道： “手术全程都是我做的，动手打人的也是我！跟他们两个没有任何关系。如果需要人出来承担责任，那就处罚我一个人吧！” 黄科山眯着眼睛看了看余涵，冷笑了一声说道： “那正好！我本来还担心只让你们三个人停职会让外人不满意呢！既然你站出来了，那就更好办了！” “两个字，辞退！” “好！我同意！” 李向医和马思楠听到这两个字都瞪着大眼睛看着身前的余涵！ 这个辞退不仅意味余涵要从这个医院离开，并且还意味余涵的简历上将永远有这么一黑笔，没有任何一家医院敢再用他了！ 回到科室后，余涵便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大哭了起来，马思楠在一旁流着眼泪安慰着。 郭维轮带着李向医一起来到了老爷子的病房里，郭维轮现在直接无视了正在病房里抽烟的汪鑫，走到床边对着两位中年妇女说道： “医院这边会处理好这件事的，会给你们个交代的。但现在我们要给老爷子做手术，要不时间越长越容易出问题。” 汪鑫正打算说什么，却被他大姐狠狠地瞪了回去。 “你想要你的钱，你自己去要。但不准拿着父亲的命开玩笑！” 李向医对这两位女家属印象还是挺好的，但现在这个大姐吆喝完汪鑫转过头看着郭维轮也没了之前的客气，反而能听出话语中的愤怒。 “怎么做手术？再给我父亲开一大刀？我父亲今年都六十五了啊！你们这些医生能不能靠点谱啊！” 这话一说，郭维轮也是一脸难看。这位大姐说的没有毛病，这属于家属正常的反应。 “那不开刀怎么办啊？” 身后的李向医咬了咬牙，从郭维轮的身后走了出来，看着病床上的老爷子说道： “我可以不开刀，把丝线取出来，再缝上可吸收线！” 第五十八章 微创取线！ 不用开大刀，进入病人的腹部缝线？ 郭维轮一脸诧异地看着李向医，然而现在的李向医却非常的淡定。过了一小会，郭维轮好像知道李向医要干嘛了！ “向医，你打算用微创手术的方法，远程操作缝线嘛？” “嗯嗯！也只能这样了。” 郭维轮没有立刻地表态，反而把李向医从病房里拉了出来，刚到病房的过道上，郭维轮便急忙地说道： “你有信心嘛？这家属你也看见了，这要是再出现一丁点状况，谁也保不住你！” 李向医皱着眉头，想了想。但最后还是坚定地点了点头说道： “我有信心，在国外的时候我课余时间练习过很多次，没问题！” 郭维轮抬起头看了看眼前的这位年轻人，事到如今也只能赌一把吧！ “好！我给你当助手！” 说罢，郭维轮便拍了拍李向医的肩膀重新走进了病房和老爷子的女儿商量了起来，李向医也跟着走了进去。 汪鑫还是那个态度，医院必须先给钱，再说手术的事。好在这两位老爷子的女儿虽然现在说话也不好听，但听说可以不开大刀把线取出来，便同意了手术。 回到办公室后，郭维轮便让李向医去联系手术室，争取尽快地争取到手术间，而郭维轮趁着这点空隙时间连忙把护士长以及科室的其他医生召集到一块，紧急开个会。 李向医这边很快就完事了，手术室那边今天也听说了医院白天发生的事情，所以直接把李向医的这台手术排在了一些小手术之前，一个小时之后就可以开始了。 李向医回到科室以后，本想把手术时间赶紧告诉郭维轮，但还没到郭维轮的办公室门口，李向医便听到办公室里的一阵吵闹声！ “凭啥这钱从科室奖金里扣啊！” “对啊！郭主任，我们辛辛苦苦一个月，最后就拿个底薪嘛？” “谁做的，谁负责好吧！不要什么事就科室共同承担，那我们冤不冤啊！” 在门外的李向医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办公室里肯定是在讨论这次赔偿的问题。 正当李向医打算推开办公室门进去的时候，里面突然出现一声拍桌子的声音，里面的吵闹声也都小了下来。 平常脾气非常温和的郭维轮，现在用着非常严肃的语气说道： “我是这个科的主任！这件事就按我说的来办！从科室奖金里扣，不用再吵了！” 说罢，郭维轮便打开办公室门打算出来找李向医，结果却和李向医打了个照面。 “向医，手术室那边安排的怎么样了？” 李向医被刚才郭维轮那一波强势被震惊到，愣了一下连忙说道： “手术室那边都安排好了，老爷子也被护士推一下去了。一小时以后，手术开始，6号手术间！” “好！走，赶紧多少吃点饭，今一天你都没怎么吃东西！” “好！” 郭维轮说完便往前走了，李向医看了一眼挤的都是人的办公室，余涵正低着头站在办公桌旁的角落里，旁边的马思楠学姐眼角上依然流着泪看着余涵。 其他的医生和护士都皱着眉头，满脸的不满。李向医本想进去给余涵打个招呼，但看着已经走过拐角的郭维轮，只能叹了一口气跟了上去。 晚上七点四十，李向医和郭维轮已经换了洗手服站在了6号手术间的门口。两人都有一些紧张，毕竟这不是一般的手术。 手术间的门缓缓地关上，在护士帮忙给李向医穿手术服的时候，李向医能感觉到今天的护士也有点不自然了。 毕竟今天汪鑫弄的这一下，让整个医院都知道这件事了，现在手术台上的老爷子就像是一颗无价的宝石，医院的工作人员都想来看一眼，但谁也不想去碰他。 李向医和郭维轮对视了一眼，相互之间点了点头，算是给对方打个气吧！ 李向医站在手术台的主位上，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一下余涵上次开的口，这次李向医要做的就是不能碰到这个已经缝好线的开刀口的基础上，另找老爷子腹部上的三个地方。 各开一个小口，然后分别安置上trocar，也就是套管穿刺器。 一个口，进腹腔镜给老爷子胃部的视野。 一个口，进微创手术用的长镊子，这种镊子头很小，但整体却非常的细长，因为要通过trocar进入人体。 最后一个口，用来进微创手术用的长剪，或者跟上一口一样进长镊子。 手术开始了，李向医确定好老爷子的胃部以后，在其周围以三角形的样子，分开用手术刀开了一个小口。 “下腹腔镜！” 毕竟是主任，郭维轮下了腹腔镜后，不用李向医去指挥，便把胃部的样子完美地在李向医身上的大屏幕上展现了出来。 “哎！果然是丝线！” 李向医心里这么一想，但也不墨迹，直接从另外两个口分别下去了一把长镊子，一把长剪子。 第一步要做的就是把这个不会被人体吸收的丝线取出来，这就相当于给病人拆线，只不过以前都是在人体的外面，这次却在人体的里面。 李向医左手远程控制着镊子夹起胃壁上的丝线，右手控制着剪子剪断丝线，左手的镊子通过trocar把刚切断的丝线夹了出来。 郭维轮连忙用手把镊子上的丝线捏了下来，让李向医继续放进trocar拆下一针。 胃壁上总共缝了八针，李向医就这样重复着刚才的工作，护士们今天也都聚精会神地看着李向医对面的大屏幕。 郭维轮现在也为李向医捏了一把汗啊，虽然自己从医也有二十余年了，但平常自己做的手术大多数也都是开刀。 就算是开刀，拿着普通的短镊子，短剪子在人体的胃壁上拆线，郭维轮感觉自己也不会手稳到这个程度。毕竟胃壁可跟人体的皮肤不同啊！ 而李向医现在拆线的样子，就像清晨街头早餐店负责炸油条的老师傅一样，根本不在乎油锅的滚烫，淡定地用两只手各拿着一根长棍在油锅里烹饪着自己的杰作。 都是那么淡定！那么自信！ 第五十九章 终显大才本色啊！（第二更） 手术室里的时间过得非常的快，快的让人察觉不到，因为所有的人都全神贯注于手术台前面的屏幕上。 八根带着小结的丝线被李向医夹了出来，紧盯着屏幕的护士们都松了口气，但李向医和郭维轮却知道现在才是这个手术真正的开始！ 李向医把右手拿着的长剪子递给了郭维轮，紧接着接过了郭维轮递过来的另一个新的长镊子。 郭维轮小心翼翼地把可吸收线穿在最小型的弯针上，然后放到李向医的身旁。 李向医现在也是被余涵的失误吓的不轻，用长镊子夹起弯针的时候，还特意放在眼前看了看，确定穿的是可吸收线以后，通过trocar进入老爷子的腹部。 进入老爷子的腹部以后，李向医并没有立刻缝线，而是盯着要眼巴前的屏幕，脑子迅速计算着伤口的长短以及大概缝几针合适。 因为这种可吸收线需要缝的密度要比丝线的大，身旁的郭维轮还以为李向医紧张地不敢缝了，连忙小声地说道： “向医，自信点！加油！” 李向医愣了一下，扭过头冲着郭维轮点了点头。看着李向医的眼神，郭维轮知道是自己多虑了，因为李向医的眼神是那么的刚毅！ 这个计算没有超过三分钟，向医便微微地弯下腰用左手拿着的长镊子压住胃壁伤口的一边，然后稍微地松一下镊子，漏出来一个向医已经计算好的宽度。 李向医的右手拿着夹着缝线针的长镊子准准确确地刺进左手镊子头的正中间，待刺进去以后，向医连忙将左手的镊子拿开放到伤口的另一边，漏出来跟刚才一样的宽度。 等向医再次找好角度后，右手拿着长镊子猛一下这么一弯，缝线针的针头没有丝毫差错地从左手的镊子头的正中间漏了出来！ 在一旁的郭维轮看到第一针缝上，心里稍稍微微地松了一口气！但郭维轮并没有敢放松下来，因为还有好几针呢，便连忙把长剪刀递到李向医的面前。 然而李向医接下来的操作，可是让郭维轮的心都快从心窝里跳出来了！ 李向医并没有去接郭维轮手中的长剪子，而是用两只手中的镊子，直接在老爷子的胃壁上打了一个结，紧接着勾过线，来了一个交叉继续用刚才的方法缝了起来！ 没错，李向医用的就是当初在火车站救人的时候，用的缝线方法，连续锁边缝合法！ 不过当时是在皮肤上，而现在的李向医却用着两根长长的镊子做到了！ 郭维轮看着李向医身前的大屏幕，两只眼都快瞪出来了。郭维轮现在的心里不禁地想起来一句话。 “疯子不一定是天才，但天才绝对是疯子！” 郭维轮本来想着能用最普通的缝线方式，也就是单纯间断缝合法把伤口一针一针地缝上就不错了。没曾想李向医却用了难度系数非常高的连续锁边缝合法！并且还是用长镊子！ 这里重复地解释一下，普通缝线都是一针过后，用双手打结，熟练的可以用镊子直接打结，然后剪断线后才缝第二针，这也是为什么刚才郭维轮见李向医缝完第一针，直接递长剪子的原因。 这种在医学叫做单纯间断缝合法也叫结节缝合法，是最容易的一种，但效率有点慢。 连续锁边缝合法，用这种方法可以缝下一针的时候上一针已经固定好，这样缝出来的伤口两边对接最为稳定，也比较快，平常在人体皮肤表面难度系数就非常的高了，更何况用长长的镊子呢！ 看着一针连续着一针的缝法，郭维轮好像忘却了手术室外的一切，忘了胡搅蛮缠的汪鑫，忘了即将面对的医患压力，沉浸在屏幕上的“表演”！ “这简直就是艺术啊！” 郭维轮不自觉地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旁边的护士们也瞪着大眼睛不自觉地点了点头！ 郭维轮终于知道为什么前天李向医要问他要微创手术了，只有微创手术才能把李向医的真正的水平发挥出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十二针也在李向医精确的操作下稳定的完成了。 李向医冲着护士们摆了摆手，示意可以清点东西。然而护士们却依然沉浸在刚才那缝线表演里！ “清点一下东西吧，手术该结束了！” 护士们才猛一下迷了过来，郭维轮也是，要不是李向医说话，估计郭维轮也会一直楞在那。 出了手术室，两个人脱掉手术手套，在外面洗起了手。郭维轮看着正真认真洗手的李向医不禁感叹道： “李向医，终显大才本色啊！” 李向医愣了一下，只能尴尬地笑了笑。 两人换好衣服，出了手术室。正当郭维轮要做电梯回科室的时候，李向医抬起头说道： “主任，能不能跟您商量点事啊？” 郭维轮扭过头看着皱着眉头的李向医，叹了一口气。拉着李向医坐在了电梯旁的椅子上，才缓缓说道： “你是要给你学长求情嘛？” “嗯！跟学长接触的这几个星期，我知道学长性格很强势。他只是想证明自己而已，现在如果被辞退的话，我怕他承受不住这个打击！” “哎，我是他老师啊！我何尝不想保他，可是没办法的，黄科山已经发话了。在高层的眼里，医院的荣誉口碑就是一切，余涵这个年轻医生根本没有能力反抗的。” 李向医听罢算是知道了，余涵这个辞退已经无力回天了，便想了想说道： “那这个赔偿，要不我来拿吧！” 看着郭维轮诧异的眼神，李向医连忙编了个谎话补充道：“我有两个非常好的朋友，毕业后就出去做生意了，现在都挺不错的，我可以找他们借一下。” 这下才打消了郭维轮的疑问，郭维轮哭笑了一声，说道：“不用了，你还年轻，别乱借钱！还是从科室的奖金里出吧。” “可是如果从科室奖金里出的话，科室里的人肯定心里会有很多不满的，这学长是离开医院了，可是学姐还在科室啊！这以后…。” 郭维轮听罢李向医的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说道： “有点道理，回去再商量商量吧！科室里的人如果反应还是特别大的话，大不了这个钱我来拿。” 话刚说罢，电梯也到了。电梯里的人异常的多，李向医和郭维轮基本上就是硬塞进去的。 电梯里的声音非常的乱，都在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李向医无意之间听到了这么一句！ “好端端的年轻人，怎么就跳楼了呢？” 第六十章 脆弱的生命！ “好端端的年轻人，怎么跳楼了呢？” 电梯里的李向医听到这句话后，脑子里嗡的一声，瞬间闪过了一个人的样子，心里默默祈祷着是自己多想了。 到了肝胆外科后，下了电梯，李向医本想立刻冲到余涵的办公室呢，结果电梯口处早已经挤满了各种各样制服的人。 有警察，有消防队员。 李向医知道自己没有多想，看来真的出事了，再看身边的郭维轮也是一脸忧虑。 郭维轮连忙拉着李向医从电梯口处的人群中挤了出来，没有回办公室而是直接去科室的护士站。 此时护士站这边所有的护士都呆呆地站在那里，中间的护士长看到郭维轮走过来，也连忙走了出来。 “主任，你的学生，就那个叫余涵跳楼了，现在怎么办啊？” “啊！” 郭维轮和李向医都是浑身一震，李向医连忙问道： “学长人呢？现在怎么样了？” 护士长皱了皱眉头，咬着嘴唇。郭维轮急忙地吆喝道： “快说啊！” “余涵…已经盖上白布了！” 要不是李向医在郭维轮的身后扶着，郭维轮能一下栽倒到地上。 李向医连忙扶着郭维轮坐在了护士站里面的凳子上，看着郭维轮空洞的眼神，李向医知道郭维轮现在是疼到了心里。 现在的李向医也是一脑子空白，自己在手术室里呆了三个小时，却没想到外边居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 李向医忽然想到了点什么，连忙拉着护士长问道：“护士长，马思楠学姐呢？她在哪？” “她在楼下一直没有上来！” 听罢，李向医连忙跑到了电梯口，但今天也奇了怪了，电梯用的特别紧张，并且电梯口也站着许多警察，李向医便直接从安全通道里的步梯跑了下去。 出了外科楼，李向医便看到围了一大圈的路人，李向医现在心里都郁闷了，为什么自己这几年碰见的事情，都是这样的呢！ 李向医挤着人群走了进去，到了里面却被隔离线给挡住了。而此时李向医看到警戒线内马思楠学姐正跪在一大片血迹的旁边，木楞呆滞地看着地面。 李向医也不管警戒线了，直接跨了进去，也得亏李向医刚下手术穿着一身白大褂，旁边的警卫看了李向医，也没有上来管制。 李向医蹲在马思楠身旁，咬着嘴唇说道：“学姐，回楼上吧，别在这跪着了，地上凉。” 马思楠扭过头看了一眼李向医，眼泪说着脸颊落了下来，拉着李向医白大褂的领子无力地喊道： “这到底是为什么啊！他只是想证明自己而已，为什么会被逼到这个地步啊！” 话说到这，一直以来在科室对李向医很亲切的学姐马思楠突然变了一种又陌生又可怕的语气喊道： “还有你，李向医！两年前，你为什么要让他难堪啊！如果没有那件事，余涵怎么会出现现在这种事情！啊！” 本来蹲在马思楠身旁的李向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看着马思楠学姐狰狞的表情，还有地上的血潭，李向医迷茫了！ 两年前，自己只是不想让手术失败啊！手术台上，人命就是一切，自己又何曾想过会有今天这一幕啊！ 如果真是马思楠的说的那样，自己两年前救了一个人，同时也杀了一个人！ “李向医，你和他们都一样，都是逼死余涵的罪魁祸首！” 李向医愣了一下，激动地说道：“两年前，我没办法啊！我真的没有办法啊！学姐！” 马思楠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李向医，似乎也知道了自己不应该这么说的，但马思楠真的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过了一会，李向医突然想到马思楠刚才说的那句话，便连忙问道：“他们？到底是谁逼的学长了？” “你和主任上手术后，科室里的医生和护士都对余涵指指点点说了半天，余涵最后没有办法只能跑去找了那个汪鑫，想商量一下他自己以后慢慢还那个钱！” 说到这，马思楠大哭了起来，结结巴巴地说道： “那个汪鑫…，汪鑫跟余涵说，要不现在给钱，要不就以命换命！没想到从病房回来不到一会，余涵就跳楼了！” 李向医瞪着大眼地听完马思楠的说的话，咬着牙说道：“学姐，你当时为什么不拉着学长呢！你看着他啊！” 马思楠现在也没了刚才的那种狠劲，因为她心里也在责备着自己。 “他说要去卫生间，我也没跟着。我没想到他会从楼道的玻璃窗跳下来啊！” 李向医抬头看了一下，果然看到了外科楼八楼的那个窗口，人的命就这么脆弱嘛？ 李向医站起身同时，也强行把马思楠扶了起来，拨开人群走了出去。 李向医把马思楠扶进了郭维轮办公室，安顿好马思楠后，李向医便脱掉白大褂，也不穿外套，只穿着上身的衬衣便冲进了病房中。 到了病房，两位中年妇女正照顾着刚出手术室的老爷子，汪鑫正站在窗户旁，哆哆嗦嗦地抽着烟。 现在的汪鑫也心里也害怕了，他给余涵说以命换命只是想着逼着科室赶紧把钱出来，万万没想到了余涵这个年轻人真的跳楼死了。 两位中年妇女看到进来了李向医，本想上去跟李向医说点什么呢，毕竟余涵跳楼的事情整个肝胆外科都知道，并且老爷子气色看起来着实比上次出手术的时候好多了。 但两位大姐话还没说出来呢，只见李向医直接冲到汪鑫身边，一记重拳朝着汪鑫正叼着烟头的脸过去了。 汪鑫本身也就瘦弱，这一拳直接把嘴里的烟头打飞了出去。汪鑫本身也摔倒在了地上，然而李向医却一手抓着汪鑫的衣服领子，把汪鑫从地上提了起来，另一只手握紧拳头又是一记重拳。 “你不是想讹人嘛？你不是想要钱嘛？来啊！” 病房里乱成了一团糟，两位大姐也连忙上来拉李向医，然而并没有用。 最后还是赶来的郭维轮把李向医拉了过来！ “李向医，你疯了！你给我住手！” 第六十一章 一切重归平静！（第二更） 李向医被郭维轮拉回了办公室，现在的郭维轮气的都连口水都喝不下去。 “能不能别再给我填麻烦了啊！李向医你想干嘛？你知不知道现在整个医院都是警察，你居然还敢动手打人？” 站在李向医一旁的学姐马思楠现在情绪也稳定了下来，但眼泪依然止不住地往下流。 “主任，你别怪向医了。” 李向医也没了刚才的那种霸气，两天了，李向医现在也彻底累了，也不管自己刚才犯的错，一屁股坐在了郭维轮办公室的沙发上。 “我以前上大学的时候，医院在我眼里是一个救死扶伤的地方，非常的神圣！可是我们医生也不是神啊！为啥犯了错，就要付出这么惨痛的代价啊！” 郭维轮看着两眼迷茫的李向医，也渐渐地消了气，坐在李向医的身旁说道： “向医，很多事情不会像你想的那么美好，医生这个行业本来就是这样的。别想那么多了，去休息一会吧，我和马思楠去接一下余涵的父母。” 李向医本想再说一些什么，但想到两人要去接余涵的父母，便点了点头起身往门口走，结果门自己打开了。 两位警察走了进来，汪鑫在后面跟着，捂着自己淤青的脸指着李向医大声地喊道： “警察，就是他，就是他打的我！” 两位警察走过来直接要给李向医上手铐，郭维轮连忙走到李向医身前说道： “误会，误会！这是我们科室的医生，刚才那都是误会！” 然而警察并没有打算听郭维轮解释，李向医也知道自己躲不过这一劫了，便把手机递给了郭维轮，小声地说道： “给手机通讯录里，字母c开头的两个人打电话！” 说罢，李向医便走上去，狠狠地瞪了正在得意的汪鑫一眼，然后坦然地伸出两只手。 凌晨十一点，李向医坐在去往派出所的警车里，看着玻璃窗外的街道路灯，眼神里没有第一次坐在警车里的恐惧，依旧是一种让人疑惑的迷茫！ 第二天下午的两点，李向医穿着一身白衬衣从派出所里走了出来。 本身是要拘留两周的李向医能这么快地放出来，肯定是有原因。 派出所的门口停着一辆黑色的现代车，一身黑色西装的陈方宝嘴里叼着烟单手插着腰斜靠在车门上，程炼利一身标准的蓝色小西装站在陈方宝的一旁，手里玩弄着李向医昨晚递给郭维轮的手机。 李向医的手机通讯录里字母c开头的就两个人，一个陈，一个程。 “呦，看看谁出来了？我本来以为我会是咱们三个人中第一个进局子的，他妈的没想到向医抢在我前面了！哈哈！” 程炼利摆了摆手，没好气地说道：“别说这话了，这又不是啥好事！还抢第一，第二呢？” 李向医抬起头看了看明媚的太阳，心里现在也是各种滋味啊！ 三人开车来到了金海的一家饭店里，李向医也不管什么形象了，大口大口地吃着各种菜。 陈方宝喝了一啤酒，然后点了一支烟，看着李向医的样子嘿嘿地笑了笑，这是真饿了啊！ “向医啊！还是跟着我们回零东吧，一年抽空回来一次，给你老师阿姨扫扫墓就行了。你在金海呆着，稍微出点事，我跟小橙子就得连夜赶飞机过来。” 李向医嘴里塞着东西，疑惑地问道：“你俩坐飞机来的啊！那车是咋回事？” 程炼利也没有动桌子上的菜，因为要开车，酒也没有去碰，只能无聊地夹了一根烟，时不时地抽一口。 “上次来这边处理那个刘鹤颜的事情的时候，我发现金海这边的律师市场也挺大的，所以就在这开了分公司，这是分公司的车。” 李向医依旧往嘴里送着东西，冲着程炼利点了点头。也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快就出来，肯定是郭维轮把电话打过去以后，程炼利便开始让这边的公司操作了。 李向医一个人吃了有二十多分钟，也终于算是吃饱喝足了。从陈方宝的桌子前拿过来香烟，赶紧点了一根。 “哎，舒服多了！” 程炼利看到李向医这个样子，也不禁笑了起来，说道： “派出所里面的日子不好过吧，以后可别再那么冲动了啊！” “小橙子这说的没错！他妈的你动手打人能不能挑挑地方啊！直接在医院那种地方就敢动手了，你也是牛啊！” 李向医被这俩人一人一句地训了一会，过了一会，陈方宝嘴边叼着烟说道： “对了，你打的那个人叫什么来这，汪鑫是吧？你不用管了，那就是个小混混，我帮你办了他就行了！” 李向医连忙摆了摆说，说道：“别，别。大宝以后你也注意一点啊！别动不动就想着动手干啥的！” “哇！你还好意思说我啊！也不知道谁先动的手！” 看着两个人斗嘴，程炼利也是无奈地笑了笑，摇了摇头。 “你俩别斗嘴了，今天早上在飞机上，我把关于那个汪鑫的资料都看了看。不用动什么手的，他本身就有很多前科，并且这次医闹的事情，他本身就存在许多违法的地方。只用把这些资料让公司整理出来一份提交警方就行了！” 李向医听到这，连忙说道：“大宝，你看看！什么是文化人！” “他妈的，跟我讲文化，我最起码不会大庭广众打人，还被抓起来！” “你能不能别总提这事啊！大宝！” 当天下午，李向医出现在了医院的科室里，郭维轮也没有问李向医为什么这么快出来。并且还帮李向医在高层那边说了一些话。 本来医院的高层听说医生打患者家属后，是不愿意保的，但郭维轮却说了一句话让高层彻底改变主意的话。 “这个李向医如果丢了，这个医院的肝胆外科最起码晚进步八年！” 五天后，李向医开着程炼利公司的车，把学姐马思楠和抱着骨灰盒的余涵的父母送到了金海机场。 是的，马思楠从医院辞职了，她跟李向医说她想要去余涵的家乡的小医院上班，这样方便替余涵照顾父母。 而不可一世的汪鑫因为在金海多次非法占地，恶意收取保护费，恶意敲诈勒索，教唆犯罪等等多项罪名被警方抓捕。 老爷子这边恢复的很健康，科室最终以不收取老爷子住院期间的任何费用来补偿了余涵的手术失误。 医院重新恢复了以往的样子，一切都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第六十二章 陷入迷茫！ 余涵离开了人世，马思楠学姐去了乡下的小医院，走之前李向医站在金海医科大学第一附属医院门口问了马思楠一些话。 “学姐，你真的打算回乡下上班照顾学长的父母嘛？你还这么年轻？” “年龄是不大了，但心已经老了。并且这个医院让我心寒，也可能是这个医学专业让我心寒吧！” “那学姐为什么不换份工作呢？不一定非要当护士啊！” 马思楠苦笑了一下，看了看已经坐在车里的余涵的父母，说道： “已经走上医学这条路了，没办法了。现在护士这个职业对于我来说，只是挣份工资的门路。这样想的话当护士和在超市做个导购又有什么区别呢？” 李向医还想再说些什么，但却欲言又止，最后开着车送三人去了机场。 李向医靠在车门上，看着余涵的父母抱着骨灰盒相互搀扶着，一步一步地走着。又看了看一身地摊货的学姐马思楠在两个老人身后低着头跟着。 李向医往嘴边放了一根香烟，拿出自己那zippo打火机，正打算点的时候，马思楠忽然扭过身子冲着李向医挥了挥手，大声地吆喝道： “谢谢你，李向医！” 紧接着余涵的父母也转过身冲着李向医这边点了点头。 然后三个人走进了机场里，李向医就那样呆呆地看着机场的进口。 过了一会，香烟从李向医嘴边滑落到了地上，李向医才迷了过来。 李向医从车门上站直了起来，把地上的那根香烟重新捡了起来，放到嘴边点燃了。 一手掐着腰，一手夹着香烟。李向医缓缓地吐出来了一口烟气，看着眼巴前的白色烟雾，李向医眼神迷茫了起来。 “医学对于马思楠来说，现在只是一份挣钱的工作。那对于我李向医来说，医学又算是什么？” “为了钱？当然不是！自己当医生当一辈子，也抵不住向木集团几个月的收益。” “为了救人？医生救了人，可谁又来救医生！” 李向医回想起从大学出来的这几年，最初的马连山老师，为了救个没人管的老太太被告上法庭，最后弄的自己连病都看不起！ 五天前跳楼的余涵，虽然犯了错，但是也不是不可弥补的啊！可为什么就这个可以弥补的错误，硬生生逼死了一个年轻人，摧毁了一个家庭！ 李向医抽着烟，脑子里不停地反问着自己。 “我为什么要学医？我为什么要在医院工作？” “如果马老师还活着该多好！” 学会了本领，也没有了医学路上的导师的李向医现在只感觉到内心的空洞！ 最后，李向医扔掉烟头，开着车回到了医院。科室里的工作也都在井然有序地的进行着。 护士们忙里忙外地给病人测着体温，换输液瓶。家属们也都纷纷挤在手术台前问着什么时候做检查，什么时候动手术。 李向医走到郭维轮的办公室门口，便听到里面正好有人在开会。 “幸亏那个老爷子家的两个女儿挺好说话，最后科室也没有亏损什么！” “手术也挺成功的，老爷子过几天就可以拆线出院了，哈哈！” “是啊！这个月的奖金算是保住了。哈哈！” “以后就别让这些新医生上手术，还有就是禁止医生带护士上手术！” “对，那些新医生总以为自己从学校出来就了不得了，这一出事，差点没让科室白干两个月！” 听声音里面应该是郭维轮和科室里的护士长，还有副主任。 李向医听到这，再也听不下去了。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手里玩弄着zippo打火机。 看着打火机上的火焰，李向医的眼睛越来越迷茫。过了一会，李向医感觉听到楼道里有走动声，知道这是会开完了，便起身去了郭维轮的办公室。 “余涵的父母和学姐已经坐上飞机走了！” 李向医站在郭维轮的办公室，面目表情地说了这么一句。自从这件事情开始后，李向医也没有再像以前那样叫郭维轮老哈了！ 郭维轮坐在椅子上，看了李向医一眼，她知道自从余涵跳楼那天开始，到现在李向医在医院都没笑过。 郭维轮叹了一口气说道：“向医，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没有！” “哎，我知道你心里肯定在怪我，如果我没有把那天晚上的片子告诉老爷子家属的话，也许余涵也不会走了。” 李向医最近这几天的确一直在想这件事，但李向医知道自己不能再那样说了，因为那的确不符合医生最基础的道德。 “没有！” “哎，别说没有了，我知道你心里绝对是这样的想。但你要记住，我是真的没有办法！” 李向医走到沙发的地方，一屁股坐了下来。抬起头揉了揉眼睛，说道： “刚才这边开会，我在外面听到了一些。为什么他们眼里只有科室的奖金呢？学长这才走了五天啊！你们在办公室里就开始哈哈大笑地讨论奖金了，哎！” 郭维轮低下头苦笑了一下，无奈地摇了摇头，他知道李向医这话是在讽刺他们这些科室里的管理者。 “李向医，他们凭什么不能讨论科室奖金的问题？” 本来闭着眼的李向医以为郭维轮会因为自己刚才说的话羞愧呢，没想到郭维轮居然语气毫不客气地回他了这么一句。 李向医睁开眼坐正身体，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眼巴前的郭维轮，李向医大声地说道： “他们都不想想有个本科室的医生被家属逼的跳楼了嘛？” 然而郭维轮并不买李向医这个账，同样大声地说道： “他们能怎么办？他们也是来这上班工作的！他们家里也有妻儿老小等着他们拿着工资回去养活！他们的奖金得到了保障了，为什么不能开心呢？” “李向医，我知道你怪我这个当主任的，但是你别忘了，余涵不仅是你的学长，他更是我一手带出来的学生！我能怎么办？我是这个科的主任，我得扛起肝胆外科的这片天！” 这一连串的话，让李向医本来诧异的眼神黯然了下来，也许这个社会，这个医院真的不是自己的梦幻世界。 “主任，给我安排手术吧，越多越多好！” 第六十三章 照片！（第二更！） 这个社会也许本身就是一个矛盾的综合体！ 然而现在的李向医明白了这个道理，却从内心里没有办法说服自己去接受这个道理。 李向医现在就想着尝试着多做手术，让自己从工作中得到一些启发，从而破解自己心中的迷茫。 郭维轮一听李向医问他要手术，那简直就是太简单了。因为金海医科大学第一附属医院，可能没有李向医要的温暖，但手术要多少有多少，因为这是金海最大的医院。 “手术这个没问题，昨天我就和急诊那边打过招呼了，凡是患者要求微创的手术全部转到咱们肝胆外科！” 李向医愣了一下，因为余涵跳楼事件发生之前，自己来找过郭维轮要微创手术了，本以为郭维轮会忘了呢，没想到都已经开始给他准备。 “来，向医。看看电脑上的手术排班！” 李向医起身走到了郭维轮的身后，往电脑上瞅了一眼，果然手术只要你想做，那就有啊！ “你从哪个开始？” 李向医仔细看了看近两天住进来的病人，什么病的都有，忽然李向医看到一台胆囊切除的手术。 “就从这个胆囊切除开始吧！” 郭维轮扭过头看了一眼李向医，笑了笑说道： “我本以为你会挑一些难度系数高的手术呢，没想到你的第一台微创手术选择了简单的胆囊切除。不过也好，从简单的慢慢来。” “嗯嗯，那就这个吧！” “好，我现在去跟病人家属沟通，你可以去你的电脑上看看病人的资料，然后去看看病人。” “好！” 李向医其实并不是因为什么从简单到难的道理，而是因为李向医跟着马连山上过的第一台手术就是除夕夜的那台胆囊切除手术。 回到办公室，李向医打开电脑看了看病人的资料，是位二十九岁的女人，手术前诊断为胆囊炎，看到这个年龄，李向医明白为什么这位病人要做微创了。 因为女病人，特别是年龄不大的女病人一般都会很害怕看到自己的开大刀后的伤口，如果做了微创的话，肚子上只要三个小伤口，更容易接受。 李向医并没有立刻起身去见病人，反而关上电脑出了办公室，径直走到了余涵跳楼的那个玻璃窗那，自从跳楼时间发生后，李向医本以为医院会把窗户封死呢。 因为以前在学校听说哪个地方有人跳楼自杀等等的，学校就会把整个发生这件事情的玻璃窗，甚至正层楼道给封死。 然而学校毕竟是学校，总尝试着去掩盖，去埋藏。把这种事情与学生们隔绝。然而学校越是掩盖，李向医这些学生就越好奇，越害怕！ 学校里的学生们也会不停地在课下讨论这件事，说着各自的猜想，传来传去，也就越来越像恐怖故事。等到新生来的时候，再传给这些新生。 久而久之就真变成了一件恐怖故事。 李向医当时还以为如果出了学校进入社会的话，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会不会就不会被掩盖了，到那时是不是人们就会清清楚楚地知道什么事了，也不用再互相添油加醋乱传了。 李向医没有想错，的确是没有任何掩盖，然而这种没有掩盖的样子，让李向医更加心慌。 因为在社会跟在学校中不一样，在社会中，你不掩盖它，反而它就像一阵冬天里的一股小冷风一样，根本吹不进本身就穿着厚厚衣服的人们，过去了就过去了，因为冬天本身就冷！ 看着依然大开着的玻璃窗，李向医都能感觉到后背的一阵冷风，定了定神，李向医往前更近了一步，最后直接两只胳膊趴在了玻璃窗的底边上，从兜里掏出一根香烟点了起来。 李向医忽然找到了一些什么，从兜里掏出手机，在相册里面翻了翻，果然。 李向医的手机里还保存着那张不经意间拍下来的照片，就是余涵生日那天，穿上马思楠学姐偷偷给他买的那身卫衣后，几个人起哄说是给寿星拍的照。 李向医当时也是为了融入那个气氛才随意地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没想到这却成了定格在李向医心中余涵的最后的样子。 照片上的余涵学长笑的有点尴尬，但不难看出来，余涵当时心里还是挺开心的。 也许是从玻璃窗外刮过的风吹的，李向医扔掉烟头，摸了一把眼睛，便整了整白大褂的领子，冲着玻璃窗旁的玻璃面强行让嘴角形成了一个小弯月，尴尬地笑了笑，便去了病房。 这位二十九岁的女病人叫白杨翠，现在一个人躺在病床上玩着手机，扎着头发，嘴上还摸着颜色特别鲜艳的口红。丈夫应该被郭维轮叫到办公室里进行手术前的谈话了。 李向医没有像别的医生那样，喜欢背着手站在病人旁边，随便两句话就走，来医院工作的这一个月，李向医也有自己的谈话模式。 并且李向医并没有因为余涵的事情就改变了自己这个模式，李向医直接坐在了病床旁边的凳子上。 “你好，我叫李向医，肝胆外科的医生，负责你的手术。” 这会叫白杨翠的女病人并没有因为医生的到来，而收起自己的手机，只是简单地撇了一眼李向医，说道： “呦，这么年轻啊！你们科室的主任呢？我想让主任给我做手术！” 这种病人不是李向医这一个多月来第一次碰见的，因为很多病人的心理都是这样的，都想着让主任级别的医生来给他们做手术。 李向医依然保持着微笑说道：“主任这边已经安排了有别的手术了，并且医院这边的手术都是随机安排的。要不然，病人们都要求主任来做的话，主任也忙不过来呀，你说是吧，哈哈！” 这个当然是说的小谎话，但这个谎话郭维轮是允许的，因为只有这样说，病人的心理才会平衡下来。 女病人听到这，直接捧着手机，咔嚓一声给李向医拍了一张片，用那种有点尖酸刻薄的语调说道： “最好手术完美成功，要不我把你的照片和名字都发到网上！” 李向医站起身冲着女病人笑了笑说道：“好的。” 这位白女士此时应该不会想到，多年后，她居然拿着这张照片给自己的亲戚朋友显摆着说道： “我当时的手术就是这位医生给我做的！” 第六十四章 第一台微创手术！ 手术安排到了第二天下午两点，现在正是五月份，这个时间点其实任何职业的人都容易犯困，但外科医生这个职业可是不允许有一丝犯困的。 李向医在办公室里抽烟一支烟，揉了揉太阳穴便起身去了手术室。 李向医站在手术台的主位置上，看着已经盖上手术布的白女士，李向医不自觉地笑了笑。 “真不知道病人为什么手术前要对医生那么厉害，现在还不是老老实实地在这躺着？” 但想归这样想，李向医并没有因为白女士昨天给他拍照等等的事生气，反而在心里告诉自己这台手术一定要成功，因为这是他应聘在医院后的第一台微创手术。 同样也是马连山带着他做的第一台手术，李向医之所以挑这一台手术，也是为了致敬自己这位医学路上引路人。 李向医在病人的腹部很快就放好三个trocar，也就是套管穿刺器。 让助手固定好腹腔镜，李向医便看着大屏幕，开始动手了。 胆囊切除手术就是和除夕夜那次一样，只不过没有再出现那次的失误，因为李向医要破开胆囊把胆汁吸出来之前，便提前给护士打了声招呼。 胆汁吸出来之后，胆囊就变成了一个放了气的气球一样，李向医右手拿着长电刀，稳稳地切了下来瞬间，左手拿着长镊子直接夹住已经切下来的胆囊通过trocar拿了出来。 放到了袋子里，过会让护士们拿去送检。 微创手术看着很快，其实已经过去了将近两个小时了。护士们清点完纱布，器材以后，李向医便去掉trocar，在三个口上各缝了一针。 手术这就算是完美完成，李向医也不用担心手术台上这位把自己照片和名字发到网上了。 出了手术室，李向医就跟助手打了声招呼，便自己回了办公室。 结果到了办公室，正好碰见了在自己办公室门口等自己的李光白。 “老学长，您怎么来了？” 李向医对自己这个老学长印象还是非常好的，干净利落，又非常的优雅。 并且自己应聘，还有下葬阿姨都是眼前的李光白处理的，李向医打心里还是很感激这位学长的。 “哈哈，来看看我这个学弟嘛！” 李向医连忙把李光白请进了自己的办公室，正当李向医拿着杯子给李光白的接水的时候，李光白摆了摆手说道： “不用，不用。我科室那边还有事呢，今天老哈让我来你们科会诊，正好来看看你。” “老学长也是个大忙人啊！哈哈！” 李向医还是给这位老学长接了一杯水，坐在沙发上的李光白接过水杯便直接放到了桌子上，摆了摆手让李向医也坐了下来。 “向医啊，你们科室最近发生的事我也听说了，今天老哈又给我详细地讲了讲。向医，心里不要有太大的压力，这种事情你是控制不了的。” 李向医坐在李光白的旁边，他知道这位老学长是真的担心自己了。 “没事，我自己慢慢调理调理心情。” 正当李光白打算和李向医再说些什么的时候，电话突然响了。 李光白接过电话后，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拍了拍李向医的肩膀。 “科室现在事也多，我得赶紧回去了。今天晚上下班后，一块去家里吃个饭。咱两个师兄弟好好说说话，聊聊天！” 然而李向医并不怎么想去，因为自从余涵的事情发生以后，李向医这几天吃什么东西，都感觉没味，要不是有手术，得保存体力，李向医站在连饭都不想吃。 “学长，我…” 李向医本打算拒绝呢，结果李光白直接打开门往外走了去，跨出门口的时候，还不忘扭头说了句。 “就这么定了哈！” 看来这是没办法了，李向医笑着摇了摇头，坐在电脑桌前敲打起病历。 晚上李向医坐着李光白的车去了李光白的家，李光白的车虽然比马连山的那辆老爷摩托车要好的多，但也是十年前买的那种国产车，价格应该在十万左右。 要不是李向医在大学期间对这些车的型号感兴趣，李向医还真不敢想这是十年前的车，因为太干净了，根本没有老车的样子，感觉跟新买不久的一样。 坐在车上的李向医，看了看自己脚下的报纸，疑惑地说道： “老学长，怎么底下都是报纸啊？” 开着车的李光白笑了笑说道：“这不是干净嘛？下雨干什么的，有这个报纸就不会把车踩脏了。” “最近也没下雨呀？” “啊！这是个习惯，我铺了十年了，隔几天就换次报纸。哈哈！” 李向医现在都想鼓掌了，这些太爱惜东西了吧！ “老学长啊！您也是个主任啊！怎么这么省呢？是不是钱都是嫂子管着呢？哈哈！” 李光白也大笑起来，说道：“是啊！你嫂子管的可严了，不过这干净跟有钱没钱可没关系！” 李向医笑着回道：“要说也是！哈哈！” “其实也着实得省省，两个孩子都在国外上大学，每年的花销也大！” 李向医知道李光白有两个孩子，一个男孩一个女孩，但没刚到都在国外上学。 李向医疑惑地看着李光白问道：“为什么都送到国外呀？” “孩子自己想去的，我这个当父亲的能不支持吗？向医，你也是去德国进过修的人，你也知道目前来讲，那些发达国家的高科技还是值得我们学习引进的！” 李向医点了点头，的确是，无论任何时候一个人，一个国家都要保持着不断学习的状态，才能强大起来。 “那这样可是辛苦老学长了！” “哈哈，向医啊！等你以后结了婚有了孩子就知道了。前半生为自己活，后半生就开始为孩子活了！” 两个人说着说着便到了李光白住的小区，也是很普通的小区，看来李光白结婚以后也没有换过房子啊！ 李向医跟着李光白到了家，开门的正是李光白的妻子梁娟，虽然围着做饭的围裙，但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和李光白一样文雅的气息。 “向医来了啊，赶紧进来，饭都做好了！” “谢谢嫂子！哈哈！” 第六十五章 四盘菜！（第二更） 进到李光白的房子后，李向医心里更是感慨了。 明明已经有了年代的房子，却收拾的跟新房一样。从整栋楼那有一定年代的外观来看，平常的人是绝对想像不到这栋楼里面居然有这么精致的房子。 梁娟做了很多美味的菜肴，这也的确引起李向医的食欲。 自从阿姨走后，李向医这个不会做饭的大男生只能天天在医院食堂填饱肚子，早都吃腻了，加上最近余涵的事情，本身食堂的饭就一般，再加上心情压抑。 这几天李向医着实没什么食欲，但现在的李向医闻着桌子上菜香味，莫名奇妙地觉得好熟悉。 不经意间，李向医看到了一盘青椒肉丝，李向医拿起筷子便夹了一块青椒扔到嘴里，这个味道怎么这么熟悉，李向医的脑子里刹那间闪过一个人。 梁娟看着嘴里咬着筷子发愣的李向医，笑了笑说道： “向医，怎么了？菜不对胃口吗？” 李向医从思绪迷了过来，连忙说道：“没有，没有！嫂子，这盘青椒肉丝做的很好吃。” 旁边喝着小酒的李光白笑了笑说道：“还是你们这一辈的年轻人会说话呀，哈哈！” “没有呀，真的很好吃啊！” 李向医又夹了几块青椒放到了嘴里，回味着那个味道。 李光白也往嘴里夹了一口菜，笑着说道： “其实你嫂子跟我刚在一块的时候，根本就不会做饭，最后还是师母手把手教的你嫂子。” 这话一说，李向医愣住了。怪不得这个味道怎么这么熟悉呢，原来是跟阿姨学的。 “嫂子，有空也教教我呗！” 梁娟捂着嘴笑了笑说道：“你学什么啊！一个大男孩，以后娶个媳妇，让她做啊！” “这不还没碰见合适的嘛？自己先学学，最起码不用去大街上吃饭了。” “那行呀，向医，你想学做哪些菜？” 李向医想都没想，便说道：“青椒肉丝，西红柿炒鸡蛋，红烧肉，咕噜肉！” 一旁的李光白大笑了起来说道：“哈哈，四盘菜，三盘都是肉的！” “哈哈！” 三个人都笑了起来，其实李光白和梁娟不知道的是李向医想学的四盘菜是阿姨当初第一次给向医做的那四盘菜，并且也是最后一次给李向医做的那四盘菜。 吃完饭，梁娟去收拾厨房了，李向医和李光白坐在客厅里喝着茶。 “向医，去阳台抽根烟走！” “啊！” “啊什么啊！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抽烟呀，你就算早上抽一根，晚上我能闻出来。” 李向医这才想起来，像李光白这种干净到有点洁癖的人，的确对味道很敏感。 “那学长，您也抽烟啊！” “抽的不多，有时候喜欢抽一两根，这不是刚吃完饭嘛，有句话怎么说来着，饭后什么来着？” “饭后一支烟赛过活神仙！” “对，对。哈哈！” 两人来到阳台上，李光白特意拿了一个干净的跟新的一样的烟灰缸。 李向医拿出自己的zippo打火机给李光白点了一根，然后估计也点了一根，抽了起来。 像陈方宝抽烟那就是全程叼在嘴边，啥时候快烫到嘴了，啥时候吐了。 李向医抽烟就跟大多数人一样，喜欢两根手指头夹着。 而李光白抽烟就和程炼利一模一样，三根手指头掐着一根烟，时不时地抽一口，一般用这种方法抽烟的人，都没什么烟瘾。 李光白抽了一口香烟以后，抿了抿嘴看着李向医说道： “向医，最近是不是觉得很迷茫啊？” 李向医愣了一下，没想到李光白一针见血地看穿了李向医的内心。 “嗯，的确有一些迷茫，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医院工作，不知道为什么要学医。” 李光白用拿烟的那只手指了指阳台外边，李向医顺着看了过去。 从这个角度，一眼望去看到是金海市的高楼大厦，看到都是各种各种的灯光。 “不光是医生，当你干这个社会的任何一种职业的时候，你都会迷茫，不知道自己做这些事情的意义。其实正是你觉得找不到意义的这些职业拼凑成了这个社会。” 这话说的的确有点深奥了，李向医也是似懂非懂的。 “那学长，你为什么要当医生啊？” 李光白笑了笑说道：“救人啊！多么简单的问题！医生不救人，难道还要去祸害人。” “那为什么我们去救人的同时，没有人救我们呢？余涵学长跳楼离开了人世，而科室里的人都跟没发生过这件事一样！” “不是他们无情，而是生活让他们必须去忘记这件事。你还年轻，等以后你就知道了，一个人要为了一家的柴米油盐以后，他就会变的冷漠。” 这个话和郭维轮说的一样，但同样的话听了两遍的李向医还是没有办法去接受这个事实。 “哎，难道这个社会真的只能是这样嘛？” 李光白笑了笑说道：“社会好不好，其实跟你关系不大。海明威曾经说过一句话。” “这个世界是美好的，值得我们去奋斗！” 李光白把还有半截的眼，掐灭在了烟灰缸里，继续说道： “前面那句话你可以忽略了，但后面那句话你要记住！人这一生，终究有一些事是值得一个人去奋斗的。” 李向医抽了一口香烟，看了看外面的高楼大厦，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李光白举起胳膊伸了一个大懒腰，又说道：“你在肝胆外科还算好的，最起码大多数的病人做了手术就好了。” 说到这，李光白的眼神暗淡了下来，看着星空说道： “我在血液科将近二十年了，一旦患上血液病的人就很难就医治了！白血病等等的，有几个人能治的起？我见过太多病人离开人世，却没有一点办法！” 这点李向医是知道的，回想自己来医院应聘的那天，李向医站在李光白门口听到的那些话，一个老男人不停地问李光白能不能吃药解决，最后发现药价也很贵的绝望。 “对了，学长。那对白血病双胞胎女孩怎么样了？” 李光白楞了一下，过了一会才回道： “那个宋大伟最后也没筹到钱，没办法只能带着两个女儿出院了！” 第六十六章 铁打的李向医！ “走，进客厅，让你嫂子拉一段小提琴。” “哇，我嫂子会拉小提琴？” “哈哈！” 坐在客厅里，李光白喝了一口热茶冲着厨房声音很温柔地说道： “小梁，你不是平常都说就我一个人听没意思嘛？哈哈！现在趁着向医来了，你好好拉一曲。” 刚收拾完厨房的梁娟走过来，红着脸打了一下李光白笑着说道： “你怎么这么会说呢，我才学没多久，就不拿出来献丑了。” 李光白伸手帮梁娟捋了一下头发，对着李向医说道： “年轻的时候你嫂子就想学这个小提琴，可那个时候饭都吃不饱，就想着工作稳定了以后再学，结果工作稳定后，又得养活两个孩子。你嫂子也没学成，现在孩子长大出国了，你嫂子也终于有机会学这个了。” 李光白起身去把小提琴拿了出来，坐在沙发上拿着一块非常干净的小白布把小提琴擦了擦。 “这东西可真不便宜啊！” 坐在一旁的梁娟红着脸掐了李光白胳膊一下，李光白连忙改口说道： “哎呦呦！贵也得买，只要你嫂子喜欢！” 李向医这是强行被喂了一大口狗粮，不过看着两个人李向医打心里还是觉得暖暖的，笑了笑说道： “嫂子，您就拉一个呗！反正我也不太懂这个，也分不清好坏，哈哈！” “对呀，我们这些医生都不懂这个，小梁你就放开拉呗！哈哈！” 两个人起着哄，最后梁娟起身拿着小提琴说道： “我可真是才学没多久啊！现在就会几个自己喜欢的曲子。” “没事啦，嫂子！” 李光白也坐正了身体，笑着说道：“就拉那个我最喜欢的《初见也是离别》。” “那好！” 梁娟站正身体摆好姿势，闭着眼睛拉了起来。 其实李向医也着实就不懂这个，听着这一首小提琴曲，只是感觉旋律挺不错的，并且拉出来的音色也非常的清晰，让李向医这个不懂的人也感觉非常的舒服。 再看身旁的李光白口口声声地也说自己不懂，现在却闭着眼一脸享受的样子。 一曲拉完，李向医和李光白都鼓起了掌，梁娟脸红着激动地笑了笑，因为这是梁娟第一次给除了李光白以外的人拉曲子。 在客厅里又说了会闲话，李光白便开着车说要送李向医回家，但李向医却让李光白把他留在了医院。 李光白以为李向医来医院还有事呢，所以也没多问，便留下李向医回家去了，其实李向医是来这开车的。 上次李向医开着程炼利分公司的车去送学姐马思楠和余涵父母后，程炼利便交代分公司把那辆纯黑现代车留给了李向医。 李向医当然是来者不拒啊！其实李向医本身就想买一辆车，但一想到还要去选车，提车，上牌照等等就做罢了，现在有一辆证件齐全的车停在眼前，那李向医肯定乐意啊！ 钱是不缺的，毕竟当初去德国进修前，李向医的母亲就让李向医的父亲李伟解除了对李向医的经济“枷锁”。 在德国每年的生活费，李向医的母亲都是按三百万给的，而李向医却天天在德国医学研究机构里吃免费的食堂。 也许有钱人的世界，我们真的不懂，哈哈！ 其实那天晚上李光白给李向医说的那些话，李向医也只是听了听，直到回到家中，李向医回想起来也是似懂非懂的。 但从那天以后，李向医便每天接手术，现在的李向医也不知道这样做为了什么，也许只是想通过无数的手术来强化自己的手法和熟练运用自己的手术知识。 并且只有做手术的时候，看着手术台上需要自己拯救的病人，李向医才能稍微地感觉到一些自己的说不上来的意义。 一个月就这样过去了，李向医也没有了固定的助手，因为连助手都受不了李向医做手术的频率与强度，基本上一个助手跟着李向医连着上三台手术，便会要求换人休息。 科室里现在也传着很真实也很搞笑的一句话！ “铁打的李向医，水做的助手！” 这一个月内，除了每星期固定的一天休息日外，李向医每天都会接手术，碰见大手术就一天一台，碰见小手术，比如微创切阑尾，微创切胆囊，李向医一般就保持一天两台。 急诊那边的手术也被李向医接过来了一大半，李向医现在医院也算是小有名气了，逐渐也有了从别的医院转过来专门让李向医做微创手术的病人。 唯一的休息的就是星期天，这一天李向医一大早上起来就去跟着嫂子梁娟买菜，中午在家学那四道菜。下午回到家里在阳台上倒腾自己的小雕刻。 今天李向医早上早早地开着车来了医院，到了科室后，李向医明显发现科室里的医生护士都有点不对劲。 太热情了！ 比如早上护士长见了李向医，连忙问道：“向医吃早饭没，没吃的话，我过会让学生给你带一份！” 护士站的护士们看到李向医也都热心地打招呼，有的还都拿着酸奶问李向医要不要喝等等，李向医不要，那就硬塞！ 李向医一脸迷茫地捧着一兜酸奶来了郭维轮的办公室，把酸奶全倒在郭维轮的办公桌上。 “老哈！这啥情况啊？” 这一个月，李向医和郭维轮的关系也缓和了许多。郭维轮看着一桌子的酸奶，大笑了起来说道： “多好的事啊！你不喝的话，我可不客气了！哈哈！” 李向医连忙把桌上的酸奶拨拉到自己身前，笑着说道： “谁说我不要了！” 开过玩笑以后，李向医坐在办公桌前一脸疑惑地问道： “老哈！你别跟我开玩笑了，到底咋回事呀？我现在都有点不适应了！” 郭维轮哈哈地笑了笑，反问道：“今天是啥日子啊？” 李向医凑这头想了想，今天也不是自己生日啊！并且也不是什么法定节日啊！ 李向医看着一脸坏笑的郭维轮，只能摇了摇头说道： “不知道啊！” 第六十七章 十二生肖之子鼠！ 现在郭维轮也一脸迷茫了，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说道：“今天是发上个月工资的日子啊！向医你不知道嘛？” “哦？” 卡上的几百万的李向医着实没关心过这个工资的事情，只能尴尬地笑了笑说道： “那发工资就发工资呗，她们干嘛对我那么热情啊？” 郭维轮现在都有点怀疑李向医的智商，撇了一眼李向医说道： “上个月你不停地接急诊手术，加上外院转过来的手术，科室这个月的平均奖金足足比以前高了一多半！” 郭维轮站起身给李向医接了一杯热水，李向医也赶忙伸手接了过来。 郭维轮靠在李向医旁边的办公桌前，拿起一瓶酸奶在手里扔了两下，继续说道： “这些护士们原本六七千的工资，一次性被你推到一万多，她们能不高兴嘛？能不对你热情嘛？” 这么说，李向医算是明白过来了，没想到自己无意之间还为科室做了件好事。李向医摸了摸头，笑了笑。然后拿起一瓶酸奶喝了起来。 “看来这个酸奶我还是有资格喝的，哈哈！” “你这小子，哈哈！” 李向医继续说道：“不过科室里的护士们也应该拿这个工资了，毕竟我做了那么多手术，同样给她们增加了很多照顾术后病人的工作量！” 郭维轮笑着拍了拍正在喝酸奶的李向医，冲着李向医点了点头。 “向医，你能这样想就对了！你给她们增加了工作量，但她们还是感谢你，因为工资高了，工资高了就意味能过上更好的日子！” 说着说着，郭维轮转身坐回了办公桌后的椅子上，看了看电脑说道： “对了，下个月手术不会很多，要不向医你休息几天。这段时间你也着实太累了！” 正挤着酸奶瓶，喝底下那点酸奶的李向医愣了一下，连忙扔掉被自己捏成一团的酸奶瓶，说道： “我不累啊！话说为啥手术少了？前段时间有很多外院的病人转来，我觉得以后会很多的啊！” 郭维轮又用那种无语的眼神瞥了一眼李向医，说道： “向医啊！你除了做手术，难道都不关心一下日常生活的事嘛？” 郭维轮看着还是一脸迷茫的李向医，都被气笑了。 “这个月是六月了！高考月！懂不？” 李向医还是没懂，说道：“老哈啊！高考跟咱也没关系啊？” “向医啊！我看你真该放放假了，再做手术都做傻了。人之常情都不知道了，谁家里没个孩子啊！一般高考月份，像咱这种做手术的科室，手术就不会多。因为那些当长辈的都怕给马上要高考的孩子增加心理压力！基本上都是等孩子高考完才会来，有的还等到孩子分数出来才会来。” 恍然大悟的李向医点了点头，这算是明白了。 “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那可不？” 不过李向医并不想闲下来，想了想说道： “不过肯定还是有手术可以做的啊！您多给我排点不就行了。” “真不休息？” “不休息，不休息！” 李向医也着实不想休息，因为李向医最近做手术越来越有感觉，每次手术，无论大小在李向医眼里都会让自己进步。 “那行！那我可排了啊！” “好！” 正当李向医还想跟郭维轮扯些闲话的时候，突然听见外面传来敲门声，声音还特别大，跟用脚踹的一样，听声音应该是在敲隔壁的办公室。 “隔壁的办公室不就是自己办公室吗？” 李向医连忙起身出了郭维轮办公室门，便看到一个外面穿着黑色西装，里面穿着白色衬衣，衬衣最上面的两个扣子都开着，带着一副看起来就不便宜的墨镜，手里拿着一个跟酒店菜单一样的东西 “大宝！你怎么来了？” 来的人正是陈方宝，正在拿着拳头敲门的陈方宝被李向医这么一喊，也是一愣。 “卧槽，前面的护士跟我说你在这个办公室啊！” 李向医哈哈大笑了起来，走上前给陈方宝了一个拥抱。 “我在隔壁办公室说会话，话说大宝你敲门怎么跟踹门一样。算了，你能敲门就不错了！” “我本来就想直接进去的，谁知道你他妈大白天还锁着办公室的门！” 李向医这才想起来一大早来，自己就直接进了郭维轮的办公室，李向医连忙掏出来钥匙打开了办公室的门。 “走，先进办公室！” 坐在办公室里沙发上，李向医连水也没接，直接掏出来烟盒，扔给了陈方宝一根。李向医太了解陈方宝了，说话的时候水可以没，烟必须有。 李向医抽了一口烟笑着说道：“大宝，这次来怎么提前不给我打个电话呢？” 陈方宝嘴边叼着烟伸了一个懒腰说道：“我本来他妈的是要去凉州市的，凉州那边一星期后会举办一个地下拍卖会，赵海龙让我帮他拿回来一幅画。” 李向医朝着陈方宝的胳膊给了一拳，说道：“看来是我想多了啊！我他妈还以为你是特意来看我的！原来是路过啊！” 陈方宝扭过身也给了李向医一拳，两人以前也经常这样闹着玩。 “听正经的，我今天凌晨坐在车上无聊，就随便翻了翻拍买单，你猜他妈的我发现什么了？” 说着陈方宝把刚才手里的拿的跟菜单一样的东西拍在了李向医的胸前。 李向医拿起来看了看这东西，真没想到地下的东西这么奢侈啊！一个册子还镶着金边，质感也不是平常的纸能比的。 上面写着几个大字，“凉州拍卖会品鉴”！ 李向医疑惑地从第一页翻了起来，翻了几页都是一些不怎么问世的古董字画，不过李向医对这些也不敢兴趣 “这没什么啊？” 陈方宝吐掉嘴里的烟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道： “直接看最后一页，那是这次拍卖会压轴的东西！” 李向医直接翻到最后一页，高处的几个大字让李向医脑子嗡的一下。 “十二生肖之子鼠！” 李向医看着几个大字底下的照片展览图，和自己的当时在老宅子找到十二生肖图样一模一样！ 李向医伸出手轻轻在上面的抚摸一下，过了一会突然抬起头看着陈方宝。 “走！” 第六十八章 我要请假！ 李向医本以为自己最起码要到四十岁，最后成熟强大以后才能去寻找的十二生肖，没想到却这么早就出现了！ 李向医让陈方宝在自己的办公室等着，自己连忙去了郭维轮的办公室。 “老哈！我要休息，我要请假！” “你个熊孩子，刚才让你休息你不休息，我都快给你排好手术了，你又改主意了！” 李向医尴尬地笑了笑，连忙把办公桌上的酸奶推到郭维轮那边。 “这些酸奶都归你了！” 本来还有点小生气的郭维轮一下子被弄笑了。 “你见过我啥时候喝过这东西，刚才跟你开玩笑的，这都是你们年轻人喝的玩意。” 郭维轮看了看电脑，想了想说道：“去吧，你也是该好好休息了，我再把手术排排就成了，反正高考月手术少的很。” “得嘞！” 李向医也没说谢谢，直接出了办公室，拉着陈方宝便下了楼。留下郭维轮一人坐在自己办公室自言自语地说道： “这孩子，我还没说给他放几天假呢，就跑了！” 在电梯里，李向医看着陈方宝说道：“要不你把车停在金海，咱俩坐飞机去吧，开车太慢了。” 陈方宝楞了一下回道：“啊！我带了很多人呢，并且还要带一些东西，坐飞机不方便！” “很多人？” 出了医院的大门，李向医便看到十辆纯黑色的豪华版现代车，不知道的路人还以为谁家结婚呢！ 车上的人看到陈方宝出来，也都连忙下了车，纷纷凑了过来。 “宝哥！” 陈方宝点了点头，简单地摆了摆手说道：“开始走！路上都多留个心眼！” 陈方宝拉着李向医坐在了最中间的那辆现代车上，坐上车上李向医看着身前的驾驶位和副驾驶上都是陌生的人坐着，所以一路上也没多说话。 陈方宝也发现坐在车上的李向医有些不自在，到了休息区便让司机停了车，拍了拍司机的肩膀。 “你俩去坐前面的那辆车！” “是，宝哥！” 车重新上了路，陈方宝开着车，李向医坐在副驾驶上，这下李向医感觉自在多了，其实也不能怪李向医，从高中开始到大学，再到医院上班等等，李向医也没见过这阵势啊！ 李向医悠闲自在地点起了一根香烟，舒舒服服地抽了一口。 “卧槽，向医你咋想着你自己呢？给我也整一根啊！” 李向医笑了笑，把刚抽一口的烟，直接放到陈方宝的嘴边，自己又重新点了一根。 “对了，大宝。咱去拍卖会，你带这么多人干什么？并且感觉这些人都好听你的话啊！” 陈方宝嘴边叼着烟从鼻子里出了一口烟气后才说道： “赵海龙就一个儿子，他妈的还是个败家子。现在赵海龙一半以上的场子都是我帮他打理的，他底下的人现在很多都跟着我吃饭，当然他妈的得听我的话啊！” 李向医也不是很懂他们这个“行业”的规矩，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想起来自己小时候还非常地崇拜这个零东传奇赵海龙的李向医，现在也着实没了那想法。抽了一口烟，摇了摇头笑了起来。 “对了向医，有一件事我还没想好该不该跟你说！” 李向医愣了一下，心想这语气可不像陈方宝应该有的啊！一直以来，陈方宝都是大大咧咧的，做事跟少考虑后果。 怎么现在说话的语气这么像程炼利呢！ “说呗！啥事啊？你怎么变的跟小橙子一样！” 陈方宝打开车窗把烟头吐了出去，舔了舔嘴唇才说道： “你还记得两年前，咱俩在你老家的那个宅子里找到的那个十二生肖买主的那张纸嘛？” “记得啊！那还不是你把我爷爷的躺椅弄断了，才找到的啊！” “哎呀，别提那个躺椅了！说正经的，那张纸上说赵海龙也是当年的买主之一！” “对啊！我知道啊！” 那张纸，李向医在出国前特意留给了自己的姐姐李向华保管。虽然过去两年了，但上面的人名李向医依然记得很清楚。 “向医啊！十二生肖中的辰龙雕刻的确在赵海龙的手里，我已经见过了。” 听罢李向医先是一惊，然后陷入了沉思，因为听自己兄弟大宝今天这不寻常的口气，应该是有情况的。 “大宝，你继续说！” 陈方宝并没有直接说下去，而是单手扶着方向盘，从兜里拿出烟盒，用嘴这么一叼，然后再拿着打火机这么一点。 出了一口烟气以后，才缓缓地说道： “向医啊！我知道把十二生肖收回来，是你爷爷临终前给你的命令。但有些人的确不是我们能惹的起的！不过咱尽力，能收回来几个就收回来几个！” 李向医已经懂了陈方宝的意思，的确是啊！那名单上光自己知道的两个人都不是自己能惹的起的，更何况那些不认识的呢？ 并且名单上只写了买家的名字，并没有写谁买走了什么，就像这次出现的子鼠，李向医都不知道是从谁手里出来的！ 想到这，李向医本来充满激情的眼神暗淡了下来，拿起自己的zippo打火机也给自己点上了一根烟。 开着车的陈方宝看了一眼满脸愁容的李向医，两人都沉默了下来。 过了一会，陈方宝直接吐掉了烟头，伸出右手给了正在抽烟的李向医一拳。 “他妈的！刚才跟你开玩笑呢！他们那辈人都他妈慢慢地老了，以后就是我们的天下了，到时候收回来不是轻而易举的嘛？哈哈！” 李向医也扔掉了手中的香烟给了陈方宝一拳，哈哈大笑道： “大宝，你真他娘的是个小机灵鬼！哈哈！” 李向医心里知道陈方宝刚才说的话是在安慰他，但这话也不是没有道理，自己还年轻终究有一天会成长起来的，以后的路还很长！ 连自己的兄弟都给自己打气，自己还有什么理由去堕落呢？ 十辆黑色的轿车，如同一条黑色长龙一样在去往凉州市的高速路上行驶着。 李向医看着窗外唰唰而过的道边树，心里暗下决心。 “这子鼠我一定要拿回来！” 第六十九章 奢华的生活！（第二更） 凉州市，这个市虽然名字里面有个凉字，但实际上这个城市繁华至极。 一座城市里光五星级酒店都有二十家以上，夜总会等等的娱乐场所更是多的不计其数。在这里只要有钱，就没有你享受不到的。 然而这个享受还不是凉州市最吸引的人的地方！ 地下赌场才是凉州市的金字招牌！ 有的大富商在这里一夜之间一无所有，有的小混混却在这里一夜发家！ 就是这样一个娱乐至死的城市，每年却吸引着大量的“逐梦人”！ 然而这个世界终究是公平的，大多数的逐梦人在这里的结果都是惨无忍睹！久而久之，便传成了一句话！ “天堂逐梦人，地狱凉州城！” 两天后，十辆豪华版现代轿车从凉州市的高速收费站处下了高速。 进到五星级天堂酒店的顶级套房里，李向医便一下倒在了比床还要大，还要软的沙发上，不自觉地感叹道： “哎，这才是富二代应该有的生活啊！” 嘴里叼着烟的陈方宝看着李向医的样子大笑起来。 “你他妈不就是富二代嘛！哈哈！” 李向医也点燃了一根香烟，冲着陈方宝摆了摆手说道： “我不行！要不是你非拉着我住这个，我真的就去找个小酒店了。我滴天，这一晚就得二十万啊！” 陈方宝手里拿着两瓶房间冰柜里的啤酒走了过来，坐在李向医的对面的沙发上，笑着说道： “反正他妈的花的都是赵海龙的钱，不住白不住，并且这次参加这个拍卖会的人都是住在这家酒店里，咱也不能拉下啊！哈哈！” 李向医接过一瓶冰镇的啤酒，和陈方宝一碰便喝了起来。 李向医住的这个房间是在二十层，并且是纯玻璃窗的那种，坐在沙发上看过去，就能看到整个凉州城都在自己的脚下。 “对了，跟着你来的那些人住哪？” “不用管他们，他们可比咱俩会玩多了！赌场，夜总会啥的，他们那几个都是常客！” 李向医本想从沙发上站起来，但沙发却舒服的让李向医浑身无力，根本没有站起来的力气。 “走，向医。去泡个温泉走！” “大宝，看来你不是第一次来啊！哈哈！” “哈哈！别他妈废话了，走！” 李向医现在也放开了玩的心，被陈方宝拉着去了酒店地下的温泉花园。 进入这个温泉花园，李向医算是明白人到底是多能享受了。 换好泡温泉的衣服，李向医和陈方宝赤着脚走在那用各种奇形怪状的石头铺成的按摩小道上，小道周围都是一些散发着清香的名贵奇花。 说是按摩，其实李向医和陈方宝只感觉到脚疼，两人就这样忍着花钱买来的疼，走到了花园的中心。 中心内一圈用五颜六色石头向下推砌成的小的温泉池，而中间有两个稍微大一些的温泉池，一个用的纯白色的石头堆砌，一个用纯黑色的石头堆砌。 从高空看的话，可以发现这一个个的温泉池正好形成了个道家的太极图！ 李向医和陈方宝直接在周围的圈上找了一个温泉池缓缓地坐了下来。 坐在池子里的李向医渐渐地适应了温泉的温度，刚才的脚被石头那么一弄，现在这么一泡。李向医舒服地直接闭上了眼睛。 那一刻，李向医仿佛忘记了十二生肖，忘记了老师马连山和阿姨，也忘记余涵学长和已经回乡下的学姐马思楠。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本身就坐车两天的李向医和陈方宝直接睡着在了这温泉池里。 天色慢慢地暗了下来，李向医也逐渐在这个依然保持着高温度温泉池里醒了过来，看着对面还在熟睡的陈方宝，李向医站起身来笑了笑，伸了一个大懒腰。 “啊！这也太舒服了吧！” 李向医重新坐回在了温泉池里，两只胳膊分别搭拉在温泉池的两边，他现在也不想离开这个温泉池了。 “现在再来一根香烟那就更舒服了！” 心里这样想着，李向医便侧过身去拿起温泉池旁边的香烟，把烟夹在了嘴边后。 正当李向医伸手去拿跟了自己六年的zippo打火机的时候，一只脚正好走到了打火机的一旁。 李向医抬头一看，是一位穿着泡温泉衣服的老人。 李向医本来并不在意的，也没什么稀奇的，毕竟这有钱人多的是，并且这温泉花园又是酒店公开的，所以看到别人也没什么稀奇的。 李向医拿过zippo打火机把烟点燃后，闭着眼美美地抽了一口。 当李向医睁开眼找烟灰缸弹烟灰的时候，发现那个老人依然在自己这个池子旁边。 这就让李向医有点好奇了，李向医侧过身子好好地打量了一番这个老人。 身高不高，看年纪应该的也过六十了，一头发亮的银发，身子骨看着也挺硬朗的，这在六十以后的老人中是很难得的。 但在充满雾气的池子里的李向医，也看不清老人的脸。 不过让李向医觉得更奇怪的是，这老人好像也在打量着自己。 “老爷子，您有什么事嘛？” 老人冲着李向医笑了笑说道：“小伙子，能给我一根烟嘛？” 原来是借烟的，李向医心里这么一想，便连忙笑着回道：“当然可以啊！您自己拿吧！” “小伙子，我腰不怎么舒服，你能帮我拿一根嘛？” 李向医楞了一下，看这老人身体挺硬朗的啊！不过李向医也没过多去想，便起身从温泉池里爬了出来，拿起地上的香烟盒，给老爷子拿出来了一根，笑着说道： “老爷子，您可别嫌弃啊！我平常抽的烟都是这种便宜的！” “没事，谢谢你，小伙子！” 李向医顺便拿起打火机给老爷子也点了起来，老爷子笑着抽了一口烟后，笑着看了一眼李向医，便离开了。 那眼神让李向医感觉很不舒服，但却又能感觉到有那么一丝慈祥。 让李向医更奇怪的是老爷子也是三指拿烟，和程炼利一样。 这种人一般都没有烟瘾啊！怎么会问自己借烟呢？ 并且刚才李向医给老爷子点烟的时候算是看清楚老爷子的脸了，有种熟悉的感觉，但却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第七十章 凉州拍卖会！（1） 一转眼就到了四年举办一次的凉州拍卖会开始的日子。 中间这几天，陈方宝带着李向医算是体验了一波什么叫作潇洒，什么叫作奢侈！ 在医院的时候，李向医看到的都是患者的病痛和看不起病的心痛，然而在这里，好像每一个人都健健康康，富得流油。 李向医现在也有点迷失自我了，因为终于体会到金钱带来的享受，金钱带来的那种控制一切的感觉。 前些天李向医还不敢肯定自己一定能拿到子鼠，但在凉州呆了几天，李向医感受过金钱带来的控制感以后！ 在李向医现在的内心里，那座子鼠雕刻势在必得。 陈方宝带着李向医来到了凉州拍卖会的大厅，到了门口，陈方宝从大门口前的服务员那拿了两个奇形怪状的面罩。 从陈方宝手里接过面罩，一边嚼着口香糖，一边摇着头李向医都笑了，这怎么跟小说里面的情节这么像呢？ “我去，这也太做作了吧！” 陈方宝也大笑了起来，说道：“哈哈！以前这东西的确有点作用，可以掩盖一下参加拍卖会的人的身份，但现在这信息科技时代，只要想查，你就算包成粽子也知道你是谁。” “不过这也形成了这个拍卖会的传统，带着吧！” 李向医和陈方宝带着面具进到了大厅里面，找好位置便坐了下来。 “向医，这边只有被邀请的人才可以叫买，到时候你就用我这个牌子就行了。” 拿过陈方宝手上的55号码牌，李向医这才想起来电影里的拍卖会都是有那种举的牌子，自己这几天也是光顾着玩了，也忘了好好研究研究这种拍卖会了。 “大宝，赵海龙给你了多少钱啊？” 陈方宝翘着二郎腿，冲李向医坏笑了一下说道：“两千万！买画剩下的钱就是我的了，哈哈！” 陈方宝心里正在打着自己小算盘，然后拍了拍了李向医的肩膀。 “对了，向医，你问你姐要了多少钱？” 李向医来凉州的路上就给自己姐姐李向华打了电话，李向华给李向医的上限是八千万，拍下东西后付款时直接给李向华打电话就行了。 “上限是八千万！” 陈方宝瞪着大眼睛惊讶地说道：“卧槽！一个雕刻用不到这么多吧！” 李向医也不知道啊！不过李向医感觉应该足够了吧，毕竟当年从他爷爷手里卖出来的时候，才两百万一个。 两人正扯着话的时候，坐席这边的灯光瞬间暗了下来，所有的灯光都聚在了拍卖会的主台上。 一位身穿名贵礼服，脚踩水晶高跟鞋的美女拿着话筒走上了主台。 “四年一度的拍卖会现在开始！” 优雅中带着些许风骚的女声通过话筒传到场下每一位带着面具的人的耳朵里。 一件接着一件的东西被推了上来，每一件东西都被台上那位美女夸的天花乱坠，然而李向医却并不关心，只是默默地看着别人的竞争。 一幅明代的古画被推到了主台上，李向医连忙碰了碰身边快要睡着的陈方宝。 “大宝，别迷了！你的东西来了！” 然而陈方宝只是眨巴了两下眼，冲着李向医心不在焉地说道： “知道了！” 台上又是一阵天花乱坠的夸赞！ “开始竞拍，起拍价八百万！” 暗暗灯光下的座位席上，各路来的人也都开始举牌了。 “12号，九百万！有人价更高嘛？” “21号，一千万！” “43号直接加到了一千五百万！我估计这是最终价了，不过还是要按咱拍卖会的程序来！哈哈！” 台上的美女拿起来小红木锤，举起话筒高声地吆喝道： “一千五百万，一次！” 李向医推了推旁边的陈方宝，着急地说道：“大宝！你怎么还不出手啊！这都开始敲锤了！” 然而瘫在椅子的陈方宝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懒洋洋地说道： “让他拍走吧！这价格太高了，这要是买下来，我也剩不了钱啊！” 李向医一脸疑惑地看着满脸不在乎的陈方宝，现在李向医都有点怀疑这陈方宝就是来凉州城玩的！ “一千五百万，三次！成交！恭喜43号嘉宾拿下此拍卖品！” “大宝，你看，被人拍走了吧？” 陈方宝这才坐正了身子，不过也不慌，而是悠闲地问道： “向医，刚才的起拍价是多少啊？” “应该是八百万，对，是八百万！” “好！” 拍卖会又继续进行了一个小时，李向医终于等来了最后一件拍卖品了。 主台上的美女似乎比李向医还激动，举着话筒来到了主台中央，大声地说道： “接下来，到了我们此次凉州拍卖会的压轴拍卖品了！” 两位带着白手套的排位会服务人员推着一辆由红木打造的推车从台后缓缓地走了出来，推车上横放着一个漆黑色的箱子。 到了台中间，美女放下手中的话筒，也带上一双白手套，缓缓地把箱子从中间打开！ 一只由稀有木材沉香木雕刻而成的子鼠出现在了盒子中间！ 这是李向医第一次亲眼看到十二生肖雕刻实物，内心的震撼不言而喻。 “连续五届凉州拍卖会的压轴拍卖品都是十二生肖雕刻！今年当然也不例外，这就是十二生肖之子鼠雕刻！” 李向医浑身一震，已经连续五届了！这对于李向医来说真不知道是一个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坏消息就是李向医爷爷留下的那张卖家图，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因为李向医知道最起码有五座雕刻已经易手了！ 好消息就是李向医内心猜测，自己不用那么麻烦，一个接着一个的找了，因为很可能在某个人的手里不止有一座雕刻！ “随着科技日新月异地发展，上个世纪开始各个雕刻世家便开始没落甚至消失！然而就在上个世纪的末尾，横空出世了这十二生肖雕刻，震惊了整个雕刻届，同时也震惊了整个收藏届！直到现在人们还都说这是雕刻家族最后的尊严！” “几十年来，十二生肖雕刻从未被完整面世，如果哪天有哪位嘉宾收集到了这全部十二生肖，我想这应该是收藏家最大的荣耀了吧！” 第七十一章 凉州拍卖会！（2） “压轴拍卖品当然有它自己的规矩了，那就是按照上一届的十二生肖的成交价格作为这次的起拍价！” 美女说完这句话，便扭着身姿走到了敲锤的台子后面，高举着话筒大声地说道： “起拍价为六千万！并且加价不得低于五百万！” 这个起拍价爆出来，全场都出现了倒吸冷气的声音。 李向医和陈方宝当然也不例外，陈方宝还用胳膊碰了一下身旁的李向医。 “快点叫价啊！” 李向医愣了一下，连忙举起手中的牌子，说道： “六千五百万！” 主台上的美女拿着小红木锤指了一下李向医，大声地吆喝道： “55号嘉宾，叫价六千五百万，还有没有更高的！” 果然没有李向医想的那么简单，有一位距离李向医不远的位置上，坐着一位五大三粗的男人举了牌子。 “45号嘉宾，叫价八千万！直接加了三个点！难道今年的成交价将会是八千万嘛？” 李向医现在彻底急了，本来势在必得的东西，自己却在不到两分钟内的叫价里败下了阵！ “好！八千万一次！” 李向医身边的陈方宝也收起刚才那漫不经心的样子，连忙捶了李向医一拳说道： “快，继续叫！我这边还有赵海龙的两千万！” “八千万两次！” 这根本不给李向医任何思考的时间，李向医看了看陈方宝，一咬牙直接举起牌子吆喝道： “一亿！” 全场的很多目光都看向了李向医，这着实不是个小手笔啊！ 台上的美女貌似对这种东西见怪不怪的，也没有发愣，而是立马拿着小红木锤指了一下李向医，兴奋地吆喝道： “55号加价到一亿了哈！这是目前今天拍卖会上的最高的出价，看来55号嘉宾势在必得了！” 叫完后的李向医坐在凳子上，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好！一亿一次！” “一亿两次！” 李向医和陈方宝都从位置上缓缓地站了起来，眼看美女已经举起了一次锤，眼看就要敲下去的时候。 暗光下的某处角落里，穿来一声跟年老的声音。 这个声音李向医还有点熟悉！ “一亿两千万！” 毕竟拍价越高，拍卖会的抽成也越多，所以台上的美女直接把刚举起来红木锤指向那个角落，大声地吆喝道： “66号，一亿两千万！” 李向医也彻底地瘫在了凳子上，一亿已经是他能出的最高价了！ 红木锤落下，全程灯光都聚集在了66号的老人身上。 “让我们恭喜66号嘉宾，成功拍一下十二生肖之子鼠！” 全场都响起来了掌声，唯独李向医和陈方宝却一脸无奈的样子。 李向医连忙起身，看向灯光聚集的地方！ 座位上坐着一位身穿黑色中山装的老爷子，隐隐约约地看到中山装上还绣着一条金色的龙，手里拄着一根红木拐杖。 这身装扮也似曾相识啊！但这个老爷子也带着一副黑色面具，李向医还是无法完全想起来这到底是谁！ “四年一度的凉州拍卖会到此就结束了！再一次感谢大家的到来，我们下届再次相约凉州城！” 全场的人开始慢慢散去，李向医连忙起身去找那位老人，老人也正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拄着那根红木拐杖等着什么。 李向医站在老人的身前，好想伸手把老人的面罩取下来，但却不敢。 然而还是这个老人先说了话。 “小伙子，你有点意思啊！这么年轻花一亿买这个雕刻！” 李向医愣了一下连忙回道：“这个雕刻对我很重要，所以才想把它买下来！” “可是现在它被我买走了！” 李向医咬着牙不知道怎么去说，因为他知道这老爷子肯定不会把雕刻让给自己的。 “我能知道您的名字嘛？” 老爷子站起身看了看李向医脸上的面具笑着说道： “名字就算了！小伙子你也挺有意思的，有空可以到天堂酒店2412找我！我可以请你喝一杯酒，毕竟抢了你的东西，也算是给你赔个礼了。” 李向医连忙说道：“好！一定去！” 老爷子跟着拍卖会上的服务员去了后台，李向医傻愣愣地站在原地。 这几天因为凉州城里的纸醉金迷已经膨胀了的李向医现在被狠狠地打了一巴掌。 本以为可以掌控一切，却发现自己连家族的第一个十二生肖雕刻都拿不回来。 陈方宝也知道李向医现在的心情肯定非常的沉重，便轻轻拍了拍了李向医，拉着李向医的胳膊出了拍卖会。 凉州城的天已经黑了下来，出了门口，陈方宝便拿出烟盒嘴里夹上了一根烟，点燃后递给了李向医。 李向医木楞着接过香烟，缓缓地抽了一口，看着外面的凉州城各处的闪耀的霓虹灯，李向医突然觉得有一丝恍惚和恶心。 这几天才喜欢上凉州城的李向医现在只觉得无聊，空虚！ 陈方宝嘴边叼着烟，拍了拍李向医的肩膀，叹了一口气。 “向医，先回酒店吧！” 回到酒店里，李向医又直接瘫在了那大沙发上，但却感觉不到第一次躺下的舒服。 陈方宝坐在李向医的对面，打了一个电话后对着李向医吆喝道： “别他妈垂头丧气，在车上不是说了嘛？以后等他们老了，咱们就能轻而易举地收回来了！” 李向医苦笑了一下说道：“也许永远也收不回来了，大宝你看看这都是一些什么人啊！一亿二两千万！这些东西对他们又有什么意义呢？非跟我抢！” “哎！你他妈能不能有点志气啊！” 李向医无奈地摇了摇头，从怀里掏出来烟盒给自己点了一根香烟。 陈方宝看着李向医这个样子，也是无奈的很。正当陈方宝想再安慰李向医几句的时候，房间的门铃响了。 陈方宝起身去开了门，十几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走了进来，这些都是跟着陈方宝来的。 然而现在的李向医也不在意这些人了，他只想安安静静地抽着他的烟。 几个男人把两个大旅行包放到地上，陈方宝也穿上了自己的西装，伸了伸懒腰对着这些跟班说道： “都他妈记住，这次只带枪，不开枪！” 然后陈方宝走到李向医身旁拍了拍正在闭着眼抽烟的李向医说道： “向医你就在房间呆着，我出去一趟！” 明天可能要请假。 从开这本书已经有四十多天了，中间没断过更，也没请过假，明天可能真的要请假了。 也许是毕业季吧，平时的心理压力的确大了许多，因为快要进社会了。 这段时间女朋友也经常和我吵架，今天上午算是彻底吵崩了。 今天一天心情都很郁闷，下午就坐在床上码了两章字，便头疼的不行，心脏也里跟憋屈。 算了，不说这个了。 最迟后天恢复更新，明天看看状态，尽量更新。 趁这个机会也聊聊书吧。 下一章就会结束凉州这段，继续回到医院，迎来新一个的医学上的挑战。 十二生肖雕刻其实并不是支线，而是贯穿全文的线。因为一本小说，需要一段段的故事和含义，但同时整本书也需要一个大故事和它的总体含义。 如果主人公李向医一直在医院，一件接着一件没有联系的事情发生，那样写下去，很快大家就会觉得无聊。 整本书是需要一条整线的，所有发生的事情也都是有联系的。 还有就是有位读者说第一章写的不够严谨，其实我初稿写了三章，最后因为太繁琐压缩成了一章，可能有些地方的确不严谨，晚一会我会把初稿发到评论区，感兴趣的可以看看。 在这里，谢谢一直陪伴的兄弟们！ 特别感谢糖加三勺，空如烟云，永殇天空这几个兄弟每天坚持给推荐票。 第七十二章 凉州拍卖会！（3） 陈方宝带着人走后，李向医就起身去冰柜里取了一些自己也不知道什么牌子的酒瘫在沙发上喝了起来。 空腹喝酒，谁也顶不住啊！ 不一会，李向医便觉得眼前的茶几开始乱晃了，两眼也红的吓人，眼前的东西都开始出现重影，这是真的醉了！ 但李向医现在还是在不停地拆着酒瓶，往杯子里倒酒。 “今朝有酒今朝醉！这就话说的真他妈好！” 正当李向医去拿自己的酒杯的时候，一只手压住了自己正要拿起来的酒杯。 “李向医，你配喝这杯酒嘛？” 李向医顺着这只苍老的手，看去。 “爷爷！” 李向医连忙站起身，拉着自己的爷爷两只手。 “爷爷，您怎么…？” 然而李向医话都还没说完，李向医的爷爷便直接撒开李向医的双手，从后背抽出来那根李向医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红木长棍，朝着李向医屁股上打来！ “看看你没出息的样子，连个十二生肖都拿不回来！啊！还一个人坐在这喝成这个样子！” 李向医挨了几棍子后只感觉屁股上火辣辣的疼，一边绕着沙发跑着，一边大声地说道： “爷爷，您听我说啊！听我解释啊！” 李向医的爷爷这才停下手中的红木棍子，坐在沙发上，瞪着李向医说道： “说啊！” 李向医揉着屁股，磨磨蹭蹭地走到爷爷身前说道： “这些人都太厉害了，我没办法啊！” 这话刚说出来，李向医的爷爷又拿起棍子要打！ “爷爷，您再别打我了！” 看着李向医委屈的样子，李向医的爷爷叹了一口气，然后收起了棍子说道： “李向医啊！我对你很失望，你不去想着强大你自己，光想着用家族的钱的去买，你这辈子也别想把十二生肖买回来，因为那些人根本就不缺钱！” 李向医一屁股瘫坐在了地毯上，因为这也是他这次绝望到买醉的原因，可是除了家族里的钱以外，他什么也没有啊！ “可是爷爷，除了家族的钱以后，我就是个小医生啊！我怎么能和他们抗衡啊！” “谁告诉你，医生不能有很大的力量了！你现在没感觉到医学给你带来的力量，是因为你还远没达到那个高度！看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子，真丢我的人！” 现在坐在地上的李向医着实一副狼狈不堪的样子，不过听了爷爷说的话，李向医貌似也想通了一些什么，但也并不是完全懂了。 “爷爷，医生能有多大的力量啊？” 李向医的爷爷轻轻地抚摸了一下腿上的红木棍子，说道： “雕刻，雕刻。说白了就是手法好一些的木匠，而木匠在人们的眼里的印象就是躲在乡下干活的人，但你爷爷我这个木匠雕刻出来的十二生肖却被卖到那么高的价钱！” 听罢爷爷说的话，李向医终于明白了爷爷所要告诉自己的道理。 李向医仿佛又有了动力，从地上站起来，伸直了腰冲着爷爷坚定地说道： “爷爷，我懂了！这次回去我就心无旁念地在医院呆着，终有一天我会强大起来，拿回来十二生肖的！” 李向医的爷爷这才点了点头，拿着红木棍推了一下茶几上的酒杯。 “喝吧！” 李向医拿起酒杯，一引而尽，哈哈大笑了起来。李向医的爷爷看着李向医的样子也笑了起来。 突然房间的门被打开了，李向医见是陈方宝走了进来，便立马走到门口拉着陈方宝！ “爷爷，这是我的好兄弟，您看…？” 说着，便拉着陈方宝走到了茶几前，却发现沙发上空无一人。 李向医呆呆地站在原地，手中的杯子也滑落到了地毯上。 “原来这都是幻想出来的！” 陈方宝也是被李向医的举动吓的一愣，过一会才说道： “向医，你他妈喝多了吧，你爷爷都走了几十年了。” 李向医缓缓地走到沙发边，坐了下来，抚摸着刚才幻想中爷爷坐过的位置。 陈方宝也走了过来，看着茶几上各种各样的空酒瓶，叹了一口气，拍了拍李向医的肩膀。 “向医，我知道你压力很大，但别再喝了，再喝你真的要傻了！” 李向医两只手捂着脸，过了许久，才放下手，点燃了一根香烟。 看着眼前的白色烟雾，李向医终于算是清醒了过来，看着一直坐在身边的陈方宝说道： “没事了，也许是上天派爷爷来教训我的吧！” 陈方宝看李向医没什么事了，便起身脱掉了自己的西装，活动了活动腰。 “别他妈想那么多，想玩出去玩走！费用我全包！” 李向医笑了笑说道：“话说你这次任务也没完成，怎么这么洒脱呢？” 陈方宝也给自己点上了一根烟，大笑着说道： “怎么没完成，刚才就完成了，画已经被我买回来了！” “啊！” “这他妈有什么好惊讶的啊！我最初就是这样打算的，先让别人拍下来，我再用起拍价买回来！哈哈！” 李向医这才明白过来，为什么拍卖会上陈方宝会那么洒脱，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大宝，你不怕那个人报复你嘛？” 陈方宝嘴边叼着烟走到透明玻璃墙处，看着外面高楼上的霓虹灯，笑了起来。 “一般这些有钱人啊！都把命看的比什么都重要，只要拿着枪稍微一吓唬，他们就怕了！而我这次可是净挣了一千二百万啊！哈哈！” 李向医皱着眉头看着眼巴前的陈方宝，再想想小时候的陈方宝，变化真的大的可怕！ “就算他们有胆子报复，我这命也不值钱啊！硬拼也要把他们带走！哈哈！” 现在李向医怀疑不是自己喝酒了，而是陈方宝喝酒了，这思想也太狂了吧！ 还不等李向医说什么，陈方宝便伸出两只胳膊，朝着玻璃墙外的凉州城大喊了一声！ “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 李向医以前也看到过这句话，并没有感觉什么，但现在从自己的好兄弟陈方宝的嘴里喊出来，却让李向医浑身一震！ 过了有一会，李向医走到了陈方宝的身旁，也看着脚下凉州城，缓缓地说道： “大宝，你那个方法能不能再用一次！” 第七十三章 赌一把！（第二更） 李向医说出这话后，其实心里也是矛盾的一团糟。一边是自己做事的原则，另一边是自己梦寐以求的十二生肖！ 陈方宝转过身靠在墙上，思考了一会说道： “向医，你要知道这花一千万买东西的人和那些花一亿买东西的人可是有区别的！” 李向医点了点头，但想想自己跑了这么大一趟，眼巴前的十二生肖说没就没了，那心里也不是滋味啊！ “我想赌一把！” 陈方宝听完李向医说这话，直接站正身体，冲着李向医说道： “那好！我开始准备！” 李向医看着陈方宝掏出手机，心里还是咯噔了一下，连忙说道： “别打电话了，给我一把枪，我自己去就行了！” “向医，你他妈开什么玩笑呢？你一个人还不够人家塞牙缝呢！” “大宝，你带来的人也都是赵海龙的，如果事情真的闹大了，你回去也没办法说啊！” 这话的确是很实际的，花一亿以上买收藏品的人绝对是不亚于赵海龙级别的人。 陈方宝皱着眉头想了想，嘴边又习惯性地叼上了一根烟，过了会说道： “不让他们去了，但我必须跟你一块！” “行！” 待李向医同意以后，陈方宝直接叼着烟进了卧室，过了不到一会，拿着两把纯黑色手枪走了出来。 来到茶几这个地方，把李向医喝完的空酒瓶都拨拉到了地毯上，然后才把两只抢放了上去。 “来，向医，我教你一下枪怎么用，但一定要记住，不要开枪！没有消声器的情况下，一旦开枪，警方会立刻锁定你！” 看着茶几上的漆黑的手枪，李向医也是浑身一颤，这么多年了，自己摸的都是救人的东西，这是第一次距离杀人的东西这么近！ 李向医尝试着拿起茶几上的手枪，这东西怎么比手术室手术刀还凉啊？也许是心理作用吧！ 其实这东西也没什么难的，不一会陈方宝便教会了李向医哪个地方是保险，哪个地方是扳机。 李向医学着陈方宝的样子把手枪藏在自己的西装底下，给李向医的感觉还真像小说里面写的那样！ 一切准备就绪，李向医和陈方宝坐着电梯来到了天堂酒店的24楼。 那个黑色中山装的老人告诉过李向医房间号，2412号房间，那就是24楼第12个房间！ 到了房间后，李向医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了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谁啊？” 李向医连忙说道：“今天在拍卖会上的那个年轻人，特意来找您！” 过了一会，门才打开，开门的是一位中年男人，看打扮应该是老人的保镖。 保镖走过来要搜两个人的身时候，陈方宝直接对着李向医眨了眨眼，走上前直接拿枪指住了保镖的胸前，三人就这样缓缓地走了进去。 李向医现在也是赶鸭子上架，慌忙地掏出了手枪，紧紧地握在手里。 酒店里的客厅里，老人正坐在沙发上，有模有样地摆弄着茶几上的茶具。 李向医缓缓地走到茶几前，待老人抬起头，李向医才发现正是那天自己泡温泉时问自己借烟的老人。 再看这身黑色中山装，和靠在一边的红木拐杖，李向医脑子里瞬间闪过一个人。 两年前在金海医科大学第一附属医院的病房里，就是他带着三个壮汉逼走了刘鹤颜，带走了余三！ “怎么会是您？” 老人端起一个茶碗，放到鼻尖下闻了闻，然后放到嘴边缓缓地喝了下去。 “怎么就不能是我？年轻人，你拿着枪是打算来抢那个十二生肖雕刻吧！” 李向医还沉浸在那种不可思议的思绪里，怎么一切会这么巧，听到老人发问，李向医连忙说道： “十二生肖对于您来说只是一件收藏品，但对于我来说，有很重要的意义，您能不能把十二生肖让给我？” 老人放下小茶碗，拿起小茶壶往一个新的小茶碗里面又倒了小半碗茶，往李向医的方向推了一下。 “年轻人，不要着急，尝尝这个茶。” 李向医现在也紧张不行，拿起小茶碗便一饮而尽。 老人看着李向医的样子，笑了起来，拿起小茶壶给李向医的茶碗里重新填满了茶水。 “喝慢点，慢慢品！” 李向医这次控制了一下自己的紧张情绪，拿起小茶碗放在嘴边，缓缓地倒到了嘴里。 一股清香瞬间散发到了李向医的整个口腔里，李向医不自觉地点了点头。 老人拿过自己的红木拐杖，摸了摸上面的拐杖上面的虎身扶把。李向医也不自觉地在心里称赞了一下这跟红木拐杖。 上好的红木被打磨的干干净净的，扶把上的虎身更是惟妙惟肖！ “我只是一个年过六十的老人了，你一个年轻人，现在拿着枪指着一个老人，真是后生可畏啊！哈哈！” 李向医被这么一说，脸刷的一下红了，自己的确做的有点太过分了，连忙把枪放了下来。 “对不起！我也不想这样！” 这把身旁的陈方宝弄急了，直接拿着枪把朝着保镖的后脖子下一重击，保镖直接倒在了地上。 这一波操作李向医还没来得及反应，陈方宝便拿着枪走过来，直接指着老人。 “老头子，别他妈倚老卖老了，来凉州城的有几个好东西，快点把十二生肖拿出来！” 李向医连忙走过来拉着陈方宝的胳膊，急忙地说道： “大宝，别这样！” 而老头却比李向医淡定多了，哈哈大笑了几声，然后直接拿着红木拐杖朝着地板怒砸了一下。 从房间内间的卧室里，直接走出来了三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李向医见过这三人，正是两年在病房里见过那三个人，头发有点白，但身体却壮的吓人。 三人走出来，直接从衣服下拿了两把大刀！ 气氛瞬间紧张到了极点，李向医看着老人依然悠闲自在地坐在那摸着自己的红木拐杖，就知道人家这是早有准备了！ 老人不慌不忙地说道：“这三个人从小就跟着我，如果今天我死在这，你们两个人也不可能出去的！” 晚一些更新，兄弟们！ 才从考场出来，今天考了一门皮肤病，题挺难的，哈哈！ 现在去吃个饭，晚上回去码字！ 更新会很晚，但不会断更，大家可以留到明天看，抱歉！ 第七十四章 子鼠到手！ 老人的一句话，语气不重不轻，却让李向医和陈方宝都胆寒了起来。 李向医强拉着陈方宝的胳膊，把陈方宝对着老人的枪强拉了下来。 然后李向医走上前，冲着老人鞠了一躬，说道： “这次是我的冒失，对不起！我们现在就离开！” 李向医说罢便起身拉着陈方宝走，然而老人却笑了起来，说道： “做什么事都别慌，年轻人！” 待李向医疑惑地站住后，老人冲着三位老壮汉点了点头。 在李向医疑惑的视线下，三位老壮汉从茶几下的大抽屉里，搬出了那熟悉的漆黑箱子，放到茶几上后，利索地打开了箱子。 这是李向医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到十二生肖，连忙走到茶几旁，两眼直勾勾地注视着子鼠雕刻！ “年轻人，送你了，算是还你那根香烟了！” “啊！” 李向医彻底懵了，心里甚是惊喜，但更多的是难以置信！ 自己的香烟不过是路边小商店里买的十块钱的帝豪香烟，算下来一根也就五毛钱！ 而这个子鼠却是老人花一亿两千万买来的！ 这种交换，别说李向医了，连陈方宝都彻底愣住了。 李向医迷过来之后，连忙说道：“您是认真的嘛？” 老人哈哈大笑了起来，说道：“我一个过六十的人了，会跟你一个年轻人开完笑嘛？拿走吧！” 李向医这下也不客气了，因为这是他梦寐以求的十二生肖啊！ “那真的是谢谢您了！您现在能告诉我您的名字嘛？我回去凑足钱后，就把钱打给您！” “说了是送给你的，赶紧走吧！说不定我过会就后悔了！哈哈！” 李向医愣了一下，这是他问老人第二次名字了，但老人依然没有打算回答他。 “我们以后还会再见嘛？” 然而老人却并没有回答李向医，反而笑了笑说道： “我马上就要改变主意了。” 李向医连忙把手枪递给了陈方宝，然后把漆黑的盒子重新扣上，冲着陈方宝眨了眨眼，便抱着盒子往外面走！ 李向医和陈方宝刚到了门口，里面便传来了老人的话。 “李向医，对于人生，你还有很长一条路要走！等你真的成长起来了，我们就会再见了！” 抱着箱子的李向医楞在了门口，这老人原来知道自己的名字，无数的疑问出现在了李向医的脑子里！ 正当李向医想要返回去，问个明白的时候。房间门被老壮汉嘭的一声关上了。 李向医腾出一只手，连着拍了门几下，然而并没有人回应！ 在一旁的陈方宝连忙把两把枪都插在身后的皮带，拉着李向医往电梯口走。 “向医，赶紧走！别等那个老头子反悔了，你这刚到手的十二生肖就没了！” 虽然拿到了子鼠，但李向医还是有点不甘心就这样不明不白的，但听了听陈方宝的话，咬了咬牙，便跟着上了电梯！ 到了房间内，陈方宝直接把门反锁了起来，李向医连忙走到客厅中心，把漆黑的盒子放到茶几上。 盒子再一次被打开，李向医也没想什么保护措施，更别提什么专门用来拿这类的东西的白手套了。 双手直接抱起了盒子中间的子鼠雕刻，雕刻总体跟成熟的西瓜一般大，但却要厚重许多。 如果不是这么近的看，还真的体会不到这十二生肖的魅力，子鼠雕刻浑身的毛都被李向医的爷爷给雕刻出来了。 李向医轻轻地抚摸着子鼠雕刻，眼睛有一丝模糊，心里的感受真是五味杂陈，这份感受不是别的收藏家们能够体会到的！ 陈方宝走进卧室放好枪支后，也连忙走了过来，看着李向医手中的子鼠雕刻，也是满脸的震惊！ “这他妈就是价值一亿两千万的雕刻啊！” 陈方宝这话李向医从思绪里拉了出来，李向医笑了笑，把子鼠递给陈方宝！ “大宝，看看，这就是我爷爷的杰作！” 陈方宝这个平时脾气也算是个“大老粗”的人，现在也谨慎了起来，两只手在自己的西装上，连擦了好几下，才缓缓地接过李向医手中的子鼠！ “卧槽，这真是个好东西啊！向医，你看这子鼠的眼睛，你要不说这是雕刻，我他妈还以为是活的呢！” 那一夜，李向医没有回卧室睡觉，而是坐在玻璃墙旁的躺椅上，怀里一只手抱着子鼠雕刻，一只手抽着烟，看着这个凉州“不夜”城！ 第二天，十辆豪华版现代车从凉州城开了出去，李向医和陈方宝还是单独开着一辆，一路上说着话，回忆着这次来凉州经历的一切。 “大宝，你说那个老人，会不会是我家的远方亲戚啊？” 嘴里叼着烟的陈方宝摇了摇头，笑着说道： “不可能吧，那老头子一看就不是一般人，要是你家有这么牛逼的亲戚，你爹怎么会不跟你说呢？” 李向医点了点头，但心里还是觉得有疑点，便继续说道： “可如果是陌生人的话，怎么可能送我这么贵重的东西呢？并且还知道我的名字！” “现在这社会啊！还是那句话，人家想知道你是谁，你他妈就算包成粽子也没用！所以知道你的名字太正常了！至于为啥送你这么贵重的东西…” 李向医正听的聚精会神呢，陈方宝哈哈笑了起来，说道： “你就当他脑子他妈被驴踢了呗！一根烟换一个一亿两千万的东西！哇！我明天也去买盒十块钱的烟，看见老人就发烟，哈哈！” 李向医无语地摇了摇头，心想这大宝还是没个正经样！ “别说人家脑子被驴踢了，毕竟那个老人送了我这个子鼠，不管他是谁，也算是个好人吧！” 陈方宝吐掉嘴边的烟头，瞥了李向医一眼说道： “卧槽，昨天子鼠被那老头子买走后，也不知道谁坐在房间喝大酒，还发神经！” “大宝，你能不能别总说我的笑话！” 两人在车里你一句我一句的对喷着，路边的道上的树刷刷地飞过，而此时在零东市的程炼利却收到了一条来自金海市公安局的短信！ 第七十五章 又是开会！ 两天后的清晨，李向医起床刷了刷牙洗了洗脸，对着洗手间的玻璃，李向医整了整了衬衣的领子。 子鼠还在开往零东的车上，李向医对陈方宝还是百分百信任的，李向华那边也已经打好了招呼，子鼠一旦到了零东就会被保护起来。 到了科室，李向医看着科室里来来往往的护士正在忙碌着，家属们带着早餐穿梭在病房中。 “也许，这才是现实的生活吧。” 这次凉州行，那纸醉金迷差点没让李向医陷进去，以为那才是生活，直到最后的十二生肖拍卖失败，才让李向医真正的清醒过来。 自己远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强大！ 李向医跟几个护士站的护士打过招呼后，没有回自己的办公室，而是直接去了郭维轮的办公室。 一进办公室，李向医便大声地吆喝道： “老哈！我李向医回来了！” 然而坐在办公室里的郭维轮并没有起身去欢迎李向医，而是鄙视地看了一眼李向医，说道： “呦，还知道回来啊！” 李向医也意识到自己貌似出去的时间有点长了，连忙收起自己的玩笑样，乖乖地坐在办公桌前面的凳子上，笑嘻嘻地说道： “我这不是回来了嘛？再说也是您说给我放假的啊！” “我说的放假，是给你放两三天假，没想到你这真客气啊！一走就是一星期！” 李向医也只能尴尬地笑了笑，算了算时间，自己的确出去了整整一星期！ “以后注意，以后注意！我将功补过！老哈，快点给我安排手术吧！” 李向医现在也是慌的不能行，两只手相互搓着。这次从凉州回来的路上，李向医就在一直想那晚老人最后说的那些话。 “李向医，对于人生，你还有很长一条路要走！等你真的成长起来了，我们就会再见了！” 这些话李向医想了很久，最后得出来的结论却很简单，那就是， “自己现在需要做的，就是成长！” 李向医目前把这个成长理解为做更多的手术，不断地扩大自己的知识面！ 因为自己是个外科医生，也只有多做手术了。 其实老人的意思的可不单单指的是多做手术，还有更深层的意思，然而现在的李向医并没有理解到。 坐在对面的郭维轮喝了一口热水，嘴里嚼着茶叶说道： “这两天的手术我都排给别的医生了！” “啊！” “啊什么啊！我也不知道你啥时候回来啊！” 李向医好像跟小孩子丢了钱一样，垂头丧气地低拉着头，然后郭维轮却大笑了起来。 “也是奇怪了，这几天我给别的医生安排手术，人家都是跟我抱怨，说不想做！你这不给你安排，你还这个样子！” “那不一样啊！当外科医生不做手术，那还不如回老家卖烤鸭呢！” “哈哈！人家原话是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 “这不都知道意思嘛？” 正当李向医打算起身回办公室，郭维轮放下杯子说道： “今天下午跟着我去开个会！” “不去！” 李向医想都没想便回绝了，在李向医眼里最没意思的就是医院开会了，用李向医的话来说，医院开会那就是， “臭豆腐穿成串，又臭又长！” 全程就是领导讲话，也不说一些医学上的事，全是管理层面的事！ 上次李向医就听说有个很“知名”的老医生来演讲，李向医下了手术没休息就去了，想着去学习学习！ 结果全程没有讲任何关于医学的，老医生只讲了自己去过哪些国家讲过课，参加过什么什么医学研讨会！ 研讨了什么，也不讲，就只说自己怎么怎么厉害，自己吹完，医院的领导帮着吹！ 全场下来，李向医听了四个小时的个人介绍会！ “这次说啥也不去了，我就老老实实地在科室呆着吧，晚会去病房看看病人！” 郭维轮起身拍了拍李向医的肩膀笑着说道：“别给我说不去哈！谁让你正好回来了呢，并且这次可不是一般的形式会，这次去的都是外科的老医生，说是要探讨一台手术！” 这么一说，李向医还真有点想去了，毕竟值得去探讨的手术，肯定是有一定水准的！ 不过李向医还是怕自己被拉着坐在那发呆，看着郭维轮说道： “没骗我吧？要是去了还是什么个人介绍会，我可立马起来走哈！” “哈哈！好！” 一转眼，便到了下午，李向医跟着郭维轮来到了行政楼一层的领导会议室里。 “老哈！不对吧，咱们不是应该去大会议厅嘛？” “没错啊！就是来这的啊！” “这不是领导开会的地方嘛？再说这也坐不下几个人啊？” 的确是，以前李向医去的都是能坐几百人的大会议厅，而眼前的领导会议室就是一个大椭圆木桌，围着一圈凳子。 “不是跟你说了，除了医院领导，这次来的都是外科的老医生！” “那老哈，我来是不是不合适啊？都是老医生，就我一个年轻人！” 郭维轮笑着拍了拍李向医的肩膀说道： “自信点！上个月你连着接微创手术，也算在院里小有名气了！把你带过来不丢人！哈哈！在医院比的是能力，又不是年龄！” 李向医尴尬地点了点头，不过立刻就反驳道： “那不比年龄，为什么这次叫来开会的都是外科的老医生呢？” “哎呦！你个李向医，你这就是跟我抬杠啊！” “哈哈！开玩笑的！” 两人坐在凳子上说说笑笑中，办公室里开始陆陆续续地进来了人，年龄都在四十超上，有几个还头发全白。 李向医瞄了一眼坐在正对面的老医生，不自觉地想起来了马连山，带着金丝边眼镜，头发很白也有点秃，但样子看起来比马连山要厉害许多。 李向医靠近郭维轮小声地问道： “老哈！对面那位白头发老医生是谁啊？看着好严肃！” 郭维轮听罢贴着李向医小声地说道： “那是心胸外科的主任，人出了名的厉害！我说的可是脾气！听说骂走了好几个实习生，非常的严厉！” 第七十六章 心脏搭桥！（1）（第二更） 领导会议室里的位置慢慢地坐满了，进来的老人都会不自觉地看一眼李向医，估计心里也是在想为什么会有这么年轻的人在这里。 过了一会，进来一位同样穿着白大褂，但气场很强势的五十多岁的老男人，后面紧跟着进来的黄科山，还是那身与医院格格不入的西装打扮。 除了李向医以外，围着椭圆办公桌坐的老医生都站了起来，李向医现在是一脸雾水啊！ 还好身旁有郭维轮，郭维轮连忙拉了李向医一下胳膊，小声地说道： “快起来，这是咱们医院的张院长！正的！” 李向医愣了一下，连忙站了起来，自己来医院也有一个多月了，这是第一次看到正院长啊！ 张院长走到办公桌的首位上直接坐了下来，冲着大家摆了摆手。 “都坐下吧！” 所有人才都坐了下来，黄科山坐到了办公桌的第二把凳子上。 在张院长的示意下，办公室里的工作人员走了进来，放下了墙上的投影布，然后打开投影仪以后进行了几次调试。 为了看的清楚，办公室里的灯光也被关了，现在整个办公室里只有来自投影布上的灯光。 办公室里的工作人调试好以后，把遥控器放到张院长的桌前便出去了，走之前还特意把办公室也关上了。 李向医这是第一次开这么正式的会啊！ 张院长拿起遥控器一按，投影布上便出现了一位老人的照片。 “大家看一下屏幕，这是最近住进咱们医院的一位患者，一位八十二岁的老人了。” 照片应该是在病房里拍的，老爷子半躺在病床上，看样子应该是正在和身边的家属聊天。 李向医看了看大屏幕，这照片上的老人给李向医的第一印象就是！ 这老人保养的可以啊！虽然生着病但气色看着挺好，并且如果不是张院长介绍说是八十二岁的老人，李向医还以为这照片上的老人最多不到七十呢！ “这位老人叫陆广信，大家也许都听说过吧！” 别人都表现出了惊讶的样子，唯独李向医还是一脸迷茫，小声地问了问身旁的郭维轮。 “老哈！陆广信是谁啊？” 郭维轮真是被李向医的无知打败了，靠近李向医小声地说道： “广信集团没听说嘛？广信银行！” “啊！” 李向医这一大声啊！把桌上的人都给惊了，都看向了李向医，李向医连忙捂起嘴了，冲着桌上的人尴尬地点了点头，表示不好意思。 “这次不是通知的都是外科有资历的老医生嘛，怎么还有年轻人？” 黄科山这一问，张院长也看了过来，郭维轮连忙拉着李向医站起身对着张院长说道： “院长，这是我们科室的李向医，以前跟您提起过，这次特意把他带来了，来跟大家学习学习，您别介意！” 上次因为余涵跳楼，李向医在病房打了人，黄科山执意想要辞掉李向医，但最后郭维轮就是找到了这个张院长，说了那句很现实也很经典的话，最后保住了李向医。 “这个李向医如果丢了，这个医院的肝胆外科最起码晚进步八年！” 张院长似乎也想起来了有李向医这个人，便冲着郭维轮摆了摆手。 “好，年轻人来学习学习是好事，坐下吧！” 坐下的李向医现在还沉浸在刚才郭维轮说的话，广信银行，国内最大的私人银行！ 这位陆广信就是广信集团的创始人，旗下的广信银行遍布全国！ “这位老人呢，得的病也不是什么奇怪的病，是冠心病，现在就诊于咱们得心胸外科。接下来让我们的心胸外科的主任给大家详细的说一下情况！” 坐在李向医对面的白发老人，提了提鼻子上的金丝边眼镜，冲着张院长点了点头，才开始说道： “冠心病在我们医院并算少见，最好的治疗方法就是冠脉搭桥手术！” 这里给大家一一解释一下，冠脉搭桥手术就是大家经常在电视剧里面听到的心脏搭桥手术！ 这里说的冠心病指的就是冠状动脉粥样硬化性心脏病，冠状动脉血管发生动脉粥样硬化病变而引起血管腔狭窄或阻塞，造成心肌缺血、缺氧或坏死而导致的心脏病。 这个手术的原理，就是取病人本身的血管，经常会取胸廓内动脉、下肢的大隐静脉等等，有钱的可以用血管替代品，这种东西一般价格非常昂贵！ 然后将狭窄冠状动脉的远端和主动脉连接起来，让血液饶过狭窄的部分，到达缺血的部位，改善心肌血液供应，进而达到缓解心绞痛症状，改善心脏功能。 因为这个过程像是给心脏又搭建了一座新的通过“桥梁”，所以被人们叫做心脏搭桥！ 简单理解就是，冠心病就是血管变狭窄，阻塞了，血过不去。 而这个心脏搭桥就是再建立一个通道让血过去，不从原来的血管过了。 李向医现在有点疑惑了，这不是都不知道怎么治了嘛，干嘛还要开会啊，并且这是心胸外科的事，怎么让全院的外科老医生都来了。 正当李向医疑惑的时候，心胸外科的主任继续说道： “现在有两个特殊情况就是，第一个情况这位老人的年龄已经八十二了，如果开大刀出现意外的话…” 说到这，心胸外科的主任停顿了一下，没有往下说这第一个情况，而是直接跳到了第二个情况。 “第二个情况就是，这个老人还有一种身体情况，那就是疤痕性皮肤。这个虽然算不上什么病，但如果做这么大的手术的话，恢复的时候也是个不小的麻烦！” 这里不详细解释疤痕性皮肤，简单说一下就是这类人的身上如果出现伤口，不会像普通人那样恢复，而是会隆起来一块肉。 坐在主位上的张院长用笔敲了敲桌子，把话给接了过去，说道：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刚才心胸外科主任说的第一点没有说清楚，我补充一下，意思就是这台手术如果我们医院接了！” 张院长停顿了这么一下，办公室里面的人也都屏住了呼吸。 “就绝对不能失败！” 第七十七章 心脏搭桥！（2） 李向医虽然不是一位资深的老医生，但经过了余涵的事情以后，对于医患关系心里也多少有个底了。 并且现在大屏幕上的老人，可不是一个小混混，而是广信银行的创始人，陆广信！ 如果手术失败了，整个的医院的声誉肯定会受到巨大的打击！ 会议室里的人都安静了下来，过了一会后，张主任站起身来打破了沉默。 “既然没有人说话，那我这个院长就站起来做个决定，这台手术我们医院接了！” 所有人都看向了这位虽然也老了，但依然充满着那种冲劲的张院长，李向医也被这种气势给感染了，心里只想说一句话！ “这才是医生应该有的样子啊！” 张院长重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说道： “既然这台手术接了，现在我们就讨论一下手术，大家可以相互讨论一下，然后说出自己的建议，我们再拿到台面上做决定！” 会议室里的人都是开始相互讨论了起来，郭维轮看了看身边的李向医说道： “向医，这台手术你怎么看？” 李向医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心里想到了一些什么，但看到对面心胸外科的主任正在和旁边的人讨论，想了想小声地说道： “这是心胸外科的手术，咱们是肝胆外科了，我一个年轻人也不好说什么。” 郭维轮愣了一下，也看了看对面的心胸外科主任，明白了点什么。 其实李向医之所以会这样，完完全全是因为死去的余涵，当初要不是因为自己在手术台上抢走余涵的位置，也许就不会有后来的事了！ 余涵走后，李向医一个人的时候也经常在心里自责！ 对于余涵，自己的确不是一位好学弟，好朋友！ 现在的李向医真的不想多管任何事，只想好好地做属于自己的手术，郭维轮也明白了这一点。 郭维轮直接伸手拍了一下李向医的头，有点生气说道： “李向医，你记住啊！在讨论手术，救人的情况下，做为一名医生，你不需要情商！你只需要智商！” 李向医抬起头看了看屏幕上的老人，心里告诉自己了一句话， “自己在作为学弟，朋友这个身份之前，自己最应该明白就是自己是个医生！” “好！” 李向医这下也不再想别的了，把凳子往郭维轮的旁边移了移说道： “老哈，还是上次缝线的那个方法，通过微创手术给这位老人做心脏搭桥手术。” 郭维轮听罢先是楞了一下，然后低着头思考了一会，说道： “向医，这个不是怕是行不通的，毕竟这人的胸部跟腹部不一样啊！这人的胸部都是肋骨，如果做微创的话，只能从肋骨间过去，操作空间太小了！” 李向医也考虑到了这个问题，凑着头想了一会后，对着郭维轮说道： “老哈，用一下你的笔记本和笔！” “你要干嘛？” 像郭维轮这些经常开会的人，都会带一个笔记本随时装个样子记一些大领导说的话，而李向医跟个傻子一样空着手来的。 幸亏今天开会是讨论手术的，如果是平常的会议，别人面前都放着笔记本，就李向医面前空荡荡的，肯定会给领导留下不好的印象的。 拿过郭维轮的笔记本，李向医直接在空白页上画起了图，郭维轮也凑过来看了起来。 李向医在空白页上粗略地画出了人体的胸部肋骨的结构。 然后李向医拿着笔在原有的图上，画了一个比较周正的五角形。 而这个五角形每个角正好在两根肋骨中间，并且五角形恰好正是一个心脏的大小。 “老哈！你看这个图，咱们从这五个方向进去，同时进去五个的话，每个点就不需要很大操作空间，五个点各司其职，可以弥补操作空间的缺陷！” 因为灯光比较暗，郭维轮把笔记本直接拿了起来，看了看，然后惊讶地说道： “向医，你是怎么想到这个的？” “老哈啊！你以为我去德国进修，就是为了学切阑尾，切胆囊啊？” 郭维轮这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连忙问道： “你在德国的时候，做过这样的手术嘛？如果做过的话，你这方法真的可以用！” 李向医摇了摇头，说道：“我只在课下偷偷地在宿舍模拟过！” “宿舍？你难道拿着你室友模拟嘛？” 要不是这场合严肃，李向医都要笑出声了，怎么想的拿着室友模拟手术。 “当然不是啊！拿室友模拟手术的话，我还能回国嘛？我用的木头。” 本身就喜欢开玩笑的郭维轮听罢李向医说的话，说道： “向医啊！你要是拿着你室友模拟，那就好了！这手术你就可以做了！你拿个木头算什么啊？那东西能模拟出点什么？” 正当李向医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敲桌子的声音出现了。 “好了，讨论的时间结束，大家有什么好的建议，都拿出来讲讲！” 第一个站起来的发言正是坐在李向医对面的心胸外科主任。 “我说一下我的想法，我觉得还是按照正常的心脏搭桥手术的行程走，至于年龄大有风险这个，我们尽量多加小心！” “至于疤痕性皮肤这个问题，我的建议是等手术做完，刀口恢复以后，可以通过激光把鼓起来的肉割掉。” “这是我们心胸外科的建议！” 说罢，便看向了办公桌主座的张院长，张院长拿着笔在手里转了两下，说道： “好，坐下吧！还有谁有不同的意见？” 过了一会，另一位主任站了起来，说道： “因为这位老人的身份原因，我们科的建议是不易动手术，冠心病这种病也是可以靠药物调节的，可以让内科的几位老医生开个方子，只要能稳定住就行！” 李向医听罢话，便知道这位绝对是脑外科的主任，因为脑部手术基本上涉及生命，所以脑外科一般都会提倡首选药物治疗。 坐在主座上的张院长笑了起来，摆了摆手，说道： “要是吃药稳病情的话，我就不叫你们这些外科主任来开会了！人家老人的要求就是动手术，一次性把问题解决了！” 脑外科主任尴尬地坐回了位置上，张院长收拾了笑容继续说道： “谁还有不同的意见？大胆地说出来！” 第七十八章 会议讨论！（3）（第二更） 在德国进修的时候，李向医便发现国内外医学教育的不同了。 国内的临床医学要求的就是两个字，学习！ 外科就是不断地学习老医生的手术方法，手术手法，内科就是按照什么病，老医生开什么药，新医生就照着搬过来开什么药。 而在德国进修的时候，除了日常的一些手术手法教学之外，进修院里会专门给学生腾出来一下午，给一个题目，一般都是一种疾病，让学生说出来这种疾病如何做手术。 然而学院里面要求的不是课本上的手术方法，而是创新！ 那怕说出来的方法比课本上的麻烦，危险程度变高，学院也会鼓励这位学生。 这种教育方式正好对了李向医的口味，创新！ 然而在德国每天的学习时间是有限的，同样实验室里的兔子、老鼠，每天也是有一定数量的，用完了就没了。 最初的李向医结束实验后，回到宿舍就开始玩弄起雕刻，久而久之李向医突发奇想地用木头雕刻了巴掌大小的木头人体。 零东雕刻世家最后的这么一位传人，当然也不是吃素的，小木头人雕刻的栩栩如生，肋骨、心脏、肝脏等等人体结构，李向医都会雕刻上去。 基本上除了神经和小血管外，李向医基本上都雕刻了上去。 从那以后，李向医每天从实验室回来都会坐在床下桌前，在这个小人上进行自己心里创新出来的新手术方式。 回到现在。 “谁还有不同的意见？大胆地说出来！” 围着办公桌的人都沉默了下来，正当李向医不知道该不该起身说话的时候，身边的郭维轮站了起来。 “我们科室有个建议，就是通过微创手术的方式，来做这个心脏搭桥手术。” 这话一说，桌前的每一位医生都惊讶地看着说话的郭维轮，主座上的张院长也是有种耳目一新的感觉。 “继续说。” 郭维轮朝着张院长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这是我们肝胆外科的李向医提出来的想法，还是让他起来给大家大致讲讲吧。” 郭维轮说完便用手碰了碰一脸迷茫的李向医，李向医现在心里真是各种无语，这简直就是赶鸭子上架啊！ 站起身的李向医现在只能说紧张的不能行，坐在这周围的都是医院里最顶尖的外科主任，而自己就是一位入职不到两个月的新医生。 “我…，刚才老哈…，不对，不对。不好意思，是郭主任！” 李向医这结结巴巴的话，瞬间让桌上的人都很不感冒。 半天没说话的黄科山这下好了，又找到了自己可以说话的时候了。 “一个医生起来说话结结巴巴的！怎么跟患者，和患者家属交流。真不知道你们科室…” 正当黄科山说的起劲的时候，张院长拿起笔又一次敲了敲桌子，看着黄科山说道： “你先别说话，让这位年轻人慢慢说！” 郭维轮也趁现在，连忙对着李向医小声说道： “别着急，慢慢说！你就把这些人当做白菜，当做萝卜！” 李向医闭着眼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地睁开眼。 这里已经不是医院的会议室了，而是德国进修院的课堂上，李向医现在站在讲台上，一旁站着一位年迈的白人老师。 “，pleasetellusyouroperationmethod！” “ok!” 李向医自信了起来，眼神里面也出现了两年前在德国的那种英气。 “我的建议就是微创手术，在不给老人开大刀的情况下，通过五个微型的套管穿刺器进去老人的胸部！” “肝胆外科微创手术一般都是三个，因为腹部里的活动范围广，但如果在心脏进行微创的话，有肋骨挡着，所以需要通过五个位置，来弥补空间小的缺陷！” “五个方位正好包裹着老人的心脏，然后通过其中一个套管穿刺器进入我们肝胆外科经常用的腹腔镜，观察心脏，提供视野！” “然后通过另外三个套管穿刺器，进入三个微创手术专用的长镊子，等待备用！从最后一个套管穿刺器，将带有支架的球囊导管送至病变部位，然后以最快的速度，用刚才备用的三个镊子进行支架安置！” “这样做手术的话，第一，不会出现大量出血，老人手中的安全也得到了保障！第二，这样做，不会留下大的开刀口，也就不存在所谓的疤痕皮肤！” “这就是我个人的建议！谢谢！” 李向医这一波又自信，又有气势的报告，让全场的所有人，包括张院长在内，都愣住了。 过了一会，张院长放下了手中拿了半天的钢笔，鼓起了掌。 “啪，啪，啪！” 紧接着在场的所有人也都响起来了掌声，黄科山这位混官场的副院长，现在听的似懂不懂的，心里其实也不情愿给李向医这个“小冤家”鼓掌。 但多年的官场的经验告诉他。 “领导鼓掌了，你就不能歇着！” 掌声停下以后，张院长示意黄科山把投影仪关了起来，把会议室的灯打开了。 灯光打开后，张院长又拿起了桌子上的那根钢笔，在手里一边把玩着，一边说道： “你是叫李向医对吧？” “是！” “想法很大胆，讲的也很不错，手术细节也很缜密！不过你以前做过这个手术没？” 李向医也没有吞吞吐吐地去掩饰，直接了当地说道： “没有，只是这样想过，没有实践的机会！” 张院长点了点头，低着头想了一会后，把视线从李向医的身上挪到了李向医对面的心胸外科主任的身上。 “你怎么看？” 心胸外科主任提了提金丝边眼镜，看了看李向医。同时李向医现在也紧张地看着这位跟马连山有点像的主任。 “我觉得，这位叫李向医的年轻医生的想法是可以一试的，我承认比我刚才提出来的方案要好上很多！” 听罢这位老主任的肯定，李向医这才算松了一口气，心里也有点暖暖的感觉。 因为有一种得到马连山肯定的感觉！ 坐在主位上的张院长笑了笑说道： “这是你在医院里第一次夸年轻人啊！哈哈！” 第七十九章 10号VIP病房！ 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坐在主座上的张院长看了看手表，说道： “如果大家没什么意见的话，就先以肝胆外科的李向医所提出来的微创方案为首选治疗方案！” 围着办公桌坐的老医生们相互看了看身边的人，点了点头。 “好，那就这样定了！散会！” 说是散会，但没有人起来走，因为领导还没动呢！ 过了一会，张院长从位置上站了起来，来到李向医身旁，李向医也连忙站起来。 “李向医，辛苦一下，给你一晚上的时间把你在会议上所说的手术过程详细地整理成一份资料，明天上午跟着我去见一下患者和患者家属。” 李向医连忙点了点头，不过李向医并不打算今晚真的坐在电脑前敲键盘，写资料。 张院长拍了拍李向医的肩膀后，便出了办公室。 众人这才起身各自回了各自的科室，回到肝胆外科的楼层后，李向医就开始忍不住要说话了。 “老哈！我怎么感觉我跟鸭子一样？” 一旁的郭维轮愣了一下，眨着眼看着李向医说道：“这叫什么话啊？” “哎呦喂！你这不就是赶鸭子上架嘛！我还没想好呢，你就让我起来讲话，差点没出洋相！” “啊！你是这个意思啊！我还以为…，哈哈！” 李向医这才发现自己刚才说话不对了，眼前的郭维轮绝对是把自己说的“鸭子”理解成一种男性职业了！ “哇！老哈啊！你都一把年纪了，连这个都知道啊！” “哈哈！” 两人说着笑着到了郭维轮的办公室，到了办公室后，郭维轮便收起玩笑了样子，说道： “这台手术对于你很重要，是一次跨越性的成长！同时对咱们科室也是一个巨大的进步！” 这点李向医也知道，毕竟医院与医院之间有竞争，科室与科室之间也有竞争。 这两个竞争，其实就是名誉的竞争。谁的名誉好，那就意味着效益增高，与此同时科室里的奖金也会提高！ 比如如果这次手术成功，名声出去后，就会有其他的患有冠心病的病人直接跳过心胸外科，来找到李向医做手术。 到时候手术奖金就会算在肝胆外科上，那么也就意味着这个科室的平均奖会再次提升！ 李向医坐在沙发上，点了点头。 “我尽力！” 郭维轮一边脱白大褂一边说道：“你别紧张就行了，你的手法我可是见识过的，到时候把该有的水平拿出来就没事了。” “好！记住了！” “向医，你也去换个衣服，一块出去吃完面，你也赶紧回家整理明天用的资料！” “行！” 第二天，李向医一大早到了医院后，换好白大褂，便被郭维轮拉着去了医院的行政楼。 上楼的时候，郭维轮问道：“向医，东西都准备好了吧？” 李向医拿着手中的白色布袋冲着郭维轮抖了抖，这个白色布袋是阿姨以前经常背在身上买菜拿东西用的。 “准备好了，都在这里面呢！” “那就好！” 两人说着说着便到了院长办公室，此时办公室里，张院长和黄科山正在说着事。 “院长，我带着李向医来了。” “好！进来吧！” 李向医跟在郭维轮后面进了办公室，张院长也从办公桌后的椅子上站了起来，冲着两人摆了摆手。 “来，都坐！” 四个人围着办公室里的茶几坐了下来，张院长看着李向医笑了笑说道： “李向医，过会就要去见老爷子和家属了，到时候你就负责给他们讲解一下手术过程，如果他们同意了，明天就开始进行手术！” 李向医看着张院长的眼睛，点了点头。 不过对于这种跟推销一样的医患交流，李向医心里也有点小唏嘘。 这个世界哪有绝对的公平，医院这种在外人眼里无比神圣的地方也包括在内。 普通的病人来到医院看病做手术只能听从医院的安排，跟在医生和护士的屁股后面走。 而这有钱有势的人来医院，就像是选美一样，对于医生，可以尽情的挑选。 李向医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医院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但自己又有什么办法呢？ “好！那咱们开始去吧！” 李向医从思绪里走了出来，连忙起身跟在郭维轮的身后。 一伙人并没有去外科住院楼，而是直接去了曾经马连山住过的vip病房，这点李向医并不惊讶，因为这是意料之中。 让李向医的惊讶的是，vip住院部的楼下这么一大早便站了许多人，很多都高举着手机，像是在拍照的样子，有些带着鸭舌帽的男人甚至举着大的摄像机！ 要不是医院的保安拦着，估计这群人早就冲进vip住院部了。 李向医现在有点郁闷了，虽然这位叫陆广信的老人非常的富有，但毕竟是位生意人，不至于这么多人来这追着拍照吧？ 在张院长的示意下，保安打开了一个缺口，让李向医等人走进了这vip病房。 自从两年前，李向医在这里把马连山安顿好离开后，便再也没来过这里。 楼道里一如既往的干净，整洁。 这个地方，除了贵几乎找不出任何毛病，然而这个贵就是最大的毛病。 重新来到这个地方的，李向医感触还是挺大的，仿佛看到两年前莽撞的自己。 其实也着实挺巧的，陆广信这位老人正好住在了两年前马连山住的病房里，第10号病房。 不过跟两年前不一样的是10号病房的门口多了两位黑西装的保镖。 在黄科山的交涉后，两位保镖才挪动了一下位置，打开了病房门。 刚进门，是vip病房独有的客厅，客厅里面的沙发上现在正坐着一对中年夫妻。 男的穿着西装手上带着名表，浑身上下撒发着一种贵气，但看到四个人进来后，也连忙起身走了过来。 这位中年男人正是陆广信的儿子，陆名鑫。走过来挨个跟每一个人握了握手，包括李向医这个年轻人。 “张院长，我父亲正在里面和我女儿聊天，咱们就坐在这客厅先简单聊聊吧！” 第八十章 小木头人！（第二更） 陆名鑫和自己的妻子坐在一块，李向医紧靠着郭维轮坐在了对面的沙发上。 陆名鑫也没有说什么客套话，看着张院长直截了当地说道： “张院长，我父亲的这个手术现在你们医院打算接下来吗？” “嗯，昨天晚上开了会，这台手术我们接！” 陆名鑫点了点头，侧过头往卧室那边看了一眼，转回头说道： “好！那张院长，医院打算怎么做我父亲这个手术，我事先跟您说过，我父亲年龄着实有点大了，这次做手术一定要确保我父亲的安全！” 这句话听起来非常的普通，但李向医知道这话其实蕴藏着一种警告的味道。 李向医都听出来这话的意思，张院长怎么会听不出来呢。 “陆总，我们会尽量把手术风险降到最低！” 张院长刚说完话，陆名鑫便摆了摆手，说道： “张院长，我希望的是没有风险，而不是风险降到最低。” 四个人都愣住了，李向医现在也有点生气了，因为陆名鑫刚说那句话，有点太苛刻了，便直接插进话说道： “任何手术都不可能没有风险的，我们能做的也只有把手术的风险降到最低！” 这话一说，在场的人都看向了李向医，郭维轮连忙碰了一下李向医，小声地说道： “别乱说话！” 气氛一时间的尴尬了起来，最后还是这位老总打破了沉默。 陆名鑫轻笑了几声，看着李向医说道： “好，刚才我的确有点着急了，说的话也有点不对，几位别介意。” 半天没说话的黄科山连忙笑着说道：“不介意，不介意！毕竟是自己的老父亲要做手术！谁不着急啊？您说是不是？” 说完便扭头瞪了李向医一眼，意思很明确就是你别说话了！ 然而张院长却并不怪李向医，反而在心里对这位年轻的医生更加喜欢了一些。 张院长看着陆名鑫说道：“昨天开会我们医院讨论出了两个方案。” 张院长把心胸外科主任昨天说的方法，和李向医提的方法分成两段给陆名鑫讲了讲。 听罢张院长的话以后，陆名鑫侧过头看着这个刚才“训”自己的年轻人。 “李向医，这个名字挺不错的。刚才听张院长说的第二种微创手术方法，听起来挺不错的，的确能降低开大刀的风险。” 李向医现在也有点佩服眼前这位广信集团的老总了，感觉这就是活生生的笑面虎啊！ 说话语气一直就是不温不火的，但又明显能给人一种压力！ 既有本事警告院长级别的人，又能够和李向医这种年轻医生说抱歉，这怎么可能是一般人？ 在想想自己那个老姐李向华，同样是集团的总裁，姐姐李向华那简直就是暴脾气的典范，把情绪都表现在自己的脸上！ 张院长也看向了李向医说道：“向医，把你昨晚整理的手术资料拿出来，让陆总看一下！” 李向医也没墨迹，直接拿起了一直放在屁股旁边的白色布袋。 然而并没有从里面掏出来一个放资料的档案袋，而是拿出来了一个小木盒。 在众人诧异的眼神下，李向医缓缓地打开了这个小木盒，从里面拿出来了一个小木人。 这个小木人正是李向医在德国进修的时候，在宿舍摆动手术的小木人。 郭维轮连忙碰了一下身边李向医，着急地小声说道： “你搞什么呢？李向医！” 然而李向医并没有停下自己手上的动作，拿出小女人放到了陆名鑫的身前的茶几上，说道： “这是我在外面学习的时候自己做的小木人，我打算用这个给您讲解一下这次需要做的手术，您看可以嘛？” 陆名鑫没有说话，而是闭着嘴看着茶几上这个“有心有骨”的小木人。 这个表情别人也看不出什么意思，黄科山以为陆名鑫生气了，连忙站起身对着李向医说道： “李向医，你这不是胡闹的嘛？这个小木人能看出了点什么！啊！” 陆名鑫冲着黄科山摆了摆手，抬起头笑着说道： “我觉得这个年轻人的想法和做法都很新颖，我刚才没说话的原因是因为想在人家讲之前把这个小人的结构看清楚，并没有别的意思！” 黄科山尴尬地坐回去了，陆名鑫拿起小木头人递给了李向医，冲着李向医点了点头说道： “这个小木头人雕刻的手法不简单啊，年轻人挺不错的，就拿这个小木头人讲吧，这次那些文字形象多了！” 其实李向医心里也是这样想的，很多时候医院里的医生跟患者家属交代的手术的时候，自己拿着资料夸夸其谈，其实很多时候家属都听的似懂非懂。 李向医把小木人放在桌子上，从木盒的内盒里拿出来五根自己用小木材做的微创手术用的套管穿刺器。 外形就跟小吸管一样，然后又拿出来五根跟小牙签一样的小木棍子也模拟长镊子，长剪子。 东西全部准备好以后，李向医拿着这些微小的手术用具，在小木人身上模拟了起来。 一边模拟，一边和昨天晚上会议上那样讲解着。 半个小时候就这样过去了，没有人觉得无聊，都专心的听着。 讲解完毕后，陆名鑫两只手轻轻地拍了拍，看着李向医说道： “不错，不错！讲的很详细！这个手术方法可以！” 说罢，陆名鑫把视线从李向医的身上挪到了张院长的身上，说道： “就这个手术方法了，到时候可以让这个年轻人也进入手术室，在一旁帮帮忙！” 本来得到肯定的李向医还是挺开心，但一听后面这句话，直接愣住了，这有点不对啊！ “什么叫在一旁帮帮忙！” 坐在另一旁的张院长也是楞了一下，才说道： “陆总，您好像有点误会了，这李向医不是只负责提供手术方法的，我们医院这次就打算让他来主刀这台手术。” 这半天都是不温不火的陆名鑫，现在也瞪大了眼睛，脾气也上来了一些，重新看了一眼眼前正在收拾茶几上小木人的李向医。 “你们医院让这么年轻的人给我父亲做手术？啊！他们这一辈的年轻人都…” 话还没说完，便从卧室里传出来的年轻女声给打断了。 “我们这一辈的年轻人都怎么了？” 哇！着实抱歉！ 今天抱了一天的佛脚，连请假都忘了。 明天要参加我们省这边的公务考试。（其实就是想去碰碰运气！） 今天临时找了一位二战学长抱了抱佛脚！ 明天晚上正常更新！今天着实了抱歉兄弟们！ 第八十一章 确定手术！ 从病房卧室里传来年轻女声，让在客厅里的人都静了下来。 而李向医却愣了一下，感觉声音有那么一丝的熟悉。 卧室门的缓缓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位年轻女孩，上身穿着白色t恤，下身穿着紧身的浅蓝色牛仔裤。 十分的干净，有活力。 乌黑的秀发披散在身后，有点婴儿肥的小脸上一双很好看的大眼睛。 所有人都看向了这个女孩，包括李向医在内！ 虽然平常这些医生都非常的忙，的确不经常关注娱乐圈等等，但毕竟现在媒体发达，有时候打开手机，手机都会自动推送许多娱乐信息。 而眼前的这个女孩子，正是目前娱乐圈最火的流量女歌星，陆馨雨。 李向医不追星，不关注什么娱乐八卦，对这个陆馨雨也是没有过多的了解。 但李向医经常喜欢玩弄雕刻的时候听一首名字叫做《清衣》的歌曲，而这首歌曲正是这位陆馨雨自己编曲，自己填词的一首诗一般的歌曲。 现在看到原唱歌手站在眼前，李向医心里还是有一些激动的。 李向医也终于明白为什么楼下会有那么多拿着手机和照相机的人了。 陆馨雨走了过来，冲着沙发上的这几个医生点了点头，当看到李向医的时候，稍微的愣了一下，但也就一瞬间的事，便笑了笑坐到了陆名鑫的身旁。 “这是家里的小女，陆馨雨。大家可能也都在媒体上见过。” 可以看出来，陆名鑫非常疼爱自己这个女儿，因为陆馨雨刚坐到陆名鑫的身旁，陆名鑫刚才的脾气就降了下来。 李向医等人也都礼貌性地冲着这位大明星笑了笑，李向医看了看女孩的眼睛，有点似曾相识的感觉。 不过李向医还是摇头笑了笑，心想也许是自己有时候在手机上看到了，自己当时不留意罢了，只是有点简单的印象。 “爸，刚才听你说我们这辈年轻人怎么怎么的，不要那么说了，你都把你女儿也说进去了。” 陆名鑫愣了一下，看着女儿轻声地笑了笑。 “好，爸爸刚才有点着急了，着实不应该说刚才那样的话。但是爸爸的确担心让一位年轻人给你爷爷做手术啊！” 陆馨雨两只胳膊放在两只腿上凑着自己的小脑袋想了想，说道： “刚才我和爷爷在里面也听到了你们在客厅里说的话了，这个方法是这位医生想出来的，如果是他来做的话，效果不应该更好吗？” 陆馨雨冲着李向医点了点头，甜甜地笑了一下。从未谈过恋爱的李向医，本来挺自信的脸刷的一下红了起来。 陆名鑫看了看女儿，笑着说道：“这个思维很奇特啊！也挺有道理的！” 说罢，陆名鑫低着头想了会，最后看着张院长说道： “要不这样吧，咱们一块进去见见我父亲，让我父亲做这个决定！” 众人便起身来到了里屋的病床旁，老爷子现在半躺在床上闭着眼睛，陆馨雨走到老爷子的床边直接坐了下来，拉了拉老爷子的手。 “爷爷，来人了。” 老爷子这才缓缓地睁开眼，看了一圈人以后，微微地点了点头说道： “怎么了？名鑫。” 陆名鑫连忙走到老爷子的身旁，把刚才在客厅里的谈话讲给了老爷子。 老爷子听罢后，点了点头，看了看站在郭维轮旁边的年轻人，也就是李向医。 “年轻人，你有信心做好这次手术没？” 病床上的八十多岁的陆广信的确有着不一般的气场，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李向医感觉到山一样的压力。 在客厅里的李向医还是信心满满，然而现在的李向医却有点想打退堂鼓了。 正当李向医心里摇摆不定想要退缩的时候，病房里一切忽然冲击了一下李向医的脑子，脑子里闪过了一些零零碎碎的片段。 思绪一下子回到了两年前，自己与马连山就是在这10号病房，这个卧室见的最后一面。 “马老师把最宝贵的进修的机会给了我，我不能退！” 李向医想罢，从四人中走了出来，来到病床的旁边，坚定地看着病床上的这位老人。 “我有信心！” 陆广信点了点头，看了看李向医，过了一会才缓缓地微微笑了笑，说道： “好！就你了！” 两个人简简单单的对话，就确定了这次手术。 陆名鑫虽然还想再说些什么，但老爷子都发话了，他也只能听从了。 陆广信看着陆名鑫说道：“名鑫，你去跟院长把手术的字签一下，都去吧！” 陆名鑫连忙点了点头，冲着几个人也摆了摆手。 正当李向医跟着出门的时候，陆广信又说道：“年轻人，你留在这跟我说说话。” 李向医愣了一下，看向了身前的郭维轮。郭维轮也是有点诧异，不过还是冲着李向医点了点头。 “那你就留在这吧，我们先回去！” 人都出去后，房间内只剩下了陆广信这位老人，和他的孙女陆馨雨，还有就是楞楞的李向医。 “年轻人，坐到我床边来。” 在科室那边李向医跟患者交流的时候，都喜欢搬个凳子坐在旁边，但现在要不是老人发话，李向医还真不敢这样坐。 老人看着已经坐下的李向医，笑着点了点头，说道： “年轻人，你叫什么呀？” 还没等李向医回答，在床另一边坐着的陆馨雨抢在前面说道： “爷爷，他叫李向医，刚才父亲不都说了嘛，您这听力可越来越不行了。” 老人哈哈地笑了一声，说道： “老了，老了。哈哈！” 李向医也尴尬地点了点头，重新地介绍了一下自己。 “我叫李向医，肝胆外科的医生。” 老爷子点了点头继续问道：“哪的人啊？” “零东市的。” “零东的？那你父亲是不是零东的李伟啊？” 李向医愣了一下，连忙诧异地问道：“李伟是我父亲，您怎么知道的？” “我也是乱猜的，没想到还真猜中了！你和你父亲真的很像啊！哈哈！” 老爷子看着李向医诧异的样子，微微地笑了笑，说道： “刚才你说的那句‘我有信心！’，三十年前你父亲也跟我说过。哈哈！” 第八十二章 再次相遇！（第二更） “你父亲没有跟你提起过嘛？” 李向医疑惑地摇了摇头，老爷子也轻轻地笑了笑说道： “看来现在有手机电脑了，你们这辈年轻人的确跟父母交流越来越少了！其实有时候与其在网上看那些励志搞笑的视频文章，还不如多和父亲母亲聊聊天，听听他们年轻的时候怎么奋斗的，比那些网上实在多了。” 李向医脸红着尴尬地摸了摸头，过了一会两眼眨巴着看了看老人陆广信。 “那您能不能给我讲讲我父亲年轻时候的事情呀？” 坐在一旁的陆馨雨也拉着老爷子的手摇了摇。 “爷爷，您讲讲，我也想听！” 老爷子现在的来了兴致，微微地往上挪了挪身体，看着李向医说道： “你父亲在你这个年龄的时候，就已经创立了向木集团，三十年的时间，向木集团垄断整个零东市，在他们那一辈人中，你父亲着实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虽然李向医对自己的父亲的印象只有严格，除了自己母亲对谁都是一脸严肃的表情。 但现在有人夸自己的父亲，李向医的心里还是挺自豪的。 不过这么多年了，也没听自己父亲提起过眼巴前的这位老人啊！ 老爷子回忆着继续说道：“三十年前，也就是向木集团刚成立太久的时候，有个大项目要竞标，当时的向木集团根本接不动的，然而你父亲大刀阔斧地接了下来！” “那个项目，需要大量的资金运转，你父亲当时四处求人，所有的公家银行都觉得你父亲是个疯子，没有一家愿意放款。最后你父亲没办法只能找我们这种私人银行了！” “我当时五十多岁，你父亲才二十几岁。当时为了不贷款给你父亲，我还特意给自己放了一周的假，出去旅了个游。结果旅游回来才知道，你父亲开着车在广信集团门口等了一周。” “最后我被打动了，见了你父亲。和你一样，高高的个子，一表人才。手里捧着一堆自己做的项目规划文件，我并没有去看那些文件，而是问了他一句话！” “你有信心做好这个项目嘛？” “我有信心！” 李向医听到这，心里也是咯噔了一下，没想到父亲年轻的时候这么“狠”！ 等了足足一星期，李向医心想就算是换成自己的未必能做到啊！ “因为那四个字，我放款给了你父亲，两年以后，项目非常的成功，你父亲也按时地还了款和利息。向木集团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一跃而起！” 听着像是一个传奇的励志故事，但李向医知道自己那位老爹当年肯定吃了自己想象不到的苦啊！ 想想自己的小时候，父亲天天都很忙，好不容易回家了，就基本上就是倒头就睡。 后来自己姐姐李向华接管公司后，李向医的父亲也就不那么忙了，但李向医却来金海上了大学，到后来的在医院工作。 算下来，这么多年李向医也着实没有好好地坐在家里和自己那位老父亲聊聊天。 以至于现在老爹的传奇故事还是从别人的嘴里听过来的。 坐在床边的陆馨雨听罢，也是一脸的崇拜样。 “哇，好厉害啊！真想有机会去见见这位大叔！” 李向医尴尬地笑了笑，说道：“我父亲其实不怎么喜欢说话的，现在大部分时间都是一个人坐在家里看书。” “我也很喜欢看书的，哈哈！” 李向医以前还觉得明星都是一些“高高在上”的存在，现在跟这位陆馨雨聊了聊天，感觉挺平易近人的。 老爷子看了看李向医继续说道：“对了，李向医，你在医院上班多久了？” 李向医也没有去隐瞒什么，直截了当地说道：“不到三个月！” “啊！” 旁边的陆馨雨直接惊讶地啊了一声，老爷子也是有一些惊讶，不过表情上并没有什么变化！ “那你做过几台手术了？” “没有详细的计算过，大小手术加起来应该有八十多台了。” “啊！” 这次老爷子也惊讶地发出了声音，说道：“你这一天一台手术啊！” 李向医连忙摆了摆手，说道：“不是的，前几天我才休了一星期的假！有时候一天是两台手术，有时候一天一台。” 老爷子哈哈地笑了两声，看着李向医感叹道： “真是虎父无犬子啊！你真的跟你父亲年轻的时候很像，都是那么的有拼劲，看来我这个老头子的手术不用担心了，哈哈！” 被老爷子这么一说，李向医还着实害羞了起来。 “我一定会尽力的！” 然而老爷子却摆了摆手，摇了摇头说道： “不，不！就按你平常做手术的样子来就行了，不要有任何的压力，你就把我这个老头子当做你手里众多病人的一位就行了。” 这话说的让李向医瞬间觉得，这才是真正有水平的人啊！ “好！” “嗯，我也该休息一会了。” 老爷子点了点头，转过头看着陆馨雨说道： “馨雨，你起来去送送李向医，爷爷睡会。” “嗯嗯，好！” 李向医和陆馨雨一块来到了客厅，正当李向医打算出门的时候，陆馨雨突然调皮地在李向医身旁说道： “没想到你是位医生啊！” 李向医愣住了，扭头疑惑地看着这位自己一看就让自己心里觉得很舒服的女孩子。 “你认识我嘛？” 陆馨雨看着李向医嘿嘿地笑了笑，转身走到客厅一旁的衣架上，取下来自己的双肩包。 在李向医的疑惑地注视下，陆馨雨背对着自己，从双肩包里拿出来了一个浅蓝色的鸭舌帽带在了头上，又从包里拿出来一个黑色的口罩带在了脸上。 扭过身那一瞬间，李向医惊讶地嘴都不自觉地张开了。 “你是便利店的那个女孩啊？” 陆馨雨把口罩取了下来，哈哈地大笑了起来，说道： “我刚看见你的时候，就认出来你了。你却到现在才认出我来！” 李向医现在心脏扑通扑通地跳，眨了眨眼连忙说道： “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陆馨雨拿着口罩在手指头转了转，笑着说道： “下着那么大的雨，穿着西装说自己散步！最特别的就是用五百块钱就买了一盒烟和一把雨伞！我能记不住嘛？” 第八十三章 愿世界都如你！ “如果每个人都像你一样，该多好！谢谢你！” 李向医还记得那天暴雨夜里，自己离开便利店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自从那天过后，李向医中间好几次都开着车不自觉地走到那家便利店的门口，假装不经意地往店里看看。 然而李向医并没有看到那个让他在冰冷的雨夜里感受到温暖的女孩子。 李向医万万没想到的是，那个女孩就是经常在商场大屏幕上都能看到的陆馨雨。 李向医现在脑子跟浆糊一样，傻愣愣地用两只眼直勾勾地看着眼前的陆馨雨，憨憨地笑着。 陆馨雨看着李向医的样子，调皮地笑了起来，过了有那么一会，陆馨雨才举着手在李向医的眼前晃了晃。 “喂，别傻笑了。” 李向医这才迷了过来，连忙把头低了下来，说道： “啊！刚才不小心想起来了一些事。” 陆馨雨陪着李向医一起坐上了电梯，一路上李向医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尴尬地低着头，也不敢再去看身边的这位小美女。 而活泼的陆馨雨就不一样了，两只手背在身后，时不时地弯下腰侧过头，看一看低着头的李向医。 到了楼下的电梯口，陆馨雨笑了笑说道：“我不能再送你了。” 李向医愣了一下，虽然一路上自己不知道说些什么，但李向医心里还是想让陆馨雨能再送送自己。 不过，当李向医扭头看到楼外的那些拿着相机，手机的人的时候，心里也知道怎么回事了。 “行，到这就行了，谢谢你。” 陆馨雨冲李向医调皮地笑了笑，便按了电梯的按钮，直到电梯门完全关上，李向医才转过身走出了这vip病房楼。 回到科室以后的李向医，直接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里，把窗户打开后，坐到自己的办公桌后，缓缓地点上了一根香烟。 “陆馨雨。” 李向医不自觉地说出了女孩的名字，傻傻地笑了起来。 手术室里叱咤风云的李向医，对于这种儿女情长真的就跟一个小白一样。 算算年龄也奔着三十去的李向医，第一次心里感觉到一种神奇的感觉。 李向医也说不上来是什么，只是脑子里全是女孩子调皮笑的样子。 直到烟头烫到手指，李向医才迷了过来，连忙把烟头扔到了办公桌上的烟灰缸里。 起身整理了整理自己的衣服，便去了郭维轮的办公室。 “老哈！我回来了。” 郭维轮也正在等李向医回来，看到李向医连忙说道： “向医，手术时间确定了，明天早上八点开始！” “啊！” 李向医尴尬地看着郭维轮说道：“怎么早上开始做啊？不都是下午或者晚上嘛？” 郭维轮起身接了两杯水，给李向医递了一杯说道： “这个是张院长和几位外科主任讨论后的才定的时间。因为这台手术的难度系数大，加上又是微创，耗费的时间会很长。如果安排在晚上的话，做完就第二天凌晨了，半夜的时候，人都容易疲惫。” 李向医皱着眉头点了点头，看来医院考虑的还是周全啊！ “对了，还有就是陆广信的儿子和孙女都会在手术间外监督手术。” 李向医愣了一下，一脸无语说道：“这也可以啊？” 郭维轮放下水杯，无奈地摇了摇头，摊开两只手说道：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他们明天由黄科山带着他们换好洗手服在手术间外等着，我和心胸外科的主任跟你一块上手术。” 李向医本想吐槽一下呢，但想想明天陆馨雨能够在玻璃窗外看自己做手术，忽然感觉还是挺好的。 毕竟男生谁不想在女孩子面前，显摆显摆自己会什么呢？ 郭维轮起身走过来，拍了拍李向医的肩膀，笑着说道： “你今天就不在办公室呆了，回去吃饱喝足后好好地睡一觉，明天就是你表现的时候了，别紧张啊！哈哈！” 其实李向医现在心里着实也没有多么的紧张，因为这做手术又不是赌博，按照自己指定的手术计划一步一步来就行了。 并且老爷子自己都说了，让李向医自己按照平常的手术状态来就行了。 李向医现在感觉眼巴前的郭维轮说着不让自己紧张，其实他比自己都紧张，现在才中午就让自己回去睡觉，心里也是很无奈啊！ 但李向医也很听话，起身回办公室里收拾了收拾东西，换好了自己的衣服，便离开了医院。 外面的天气正好，风和日丽，让人非常的舒适。 但李向医并没有直接回家睡觉，而是开着车去花店里买了三捧白百何。 来到了金海的盲山陵园里，李向医抱着三捧花从车上走了下来。 毕竟不是法定的扫墓节日，陵园里人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人。 李向医把三捧花分别放到了马浩波，和马连山夫妇的墓碑前面。 最后李向医蹲在马连山和阿姨的墓碑前面，许久没有说话，只是安安静静地看着墓碑上的马连山的照片，和阿姨的照片。 来的路上，李向医心里有好多话想说。但真的来到了这里，李向医却根本张不开嘴。 过了有那么一会，李向医腿也蹲麻了，便直接盘着腿坐了下来，从兜里拿出来香烟点上了一根。 缓缓地抽进去一口香烟，缓缓吐出来，但依旧没有去说话。 李向医终究做不到像清明节时候阿姨那样，可以站在马连山墓碑前说着自己想说的话。 此刻，零东市，一座高级写字楼里，写字楼的楼顶上，几个大字非常的亮眼。 “民利律师公司” 顶楼奢华的办公室里，一身精炼西装的年轻男子正坐在办公桌后，整理着文件。 过了不到一会，办公桌上的工作座机响了起来。 “程总，前台有位叫陈方宝的男士来公司找您，但他不在您的预约单里！” “嗯，没事，让他上来吧。” 坐在办公室的年轻男子正是程炼利，挂了前台的电话后，程炼利便哈哈地大笑了起来！ 几分钟过去，人还没到，声音却先到了！ “小橙子，你大爷的！见你还他妈得预约了！” 话音刚落，办公室的门嘭的一声被推开了！ 第八十四章 奢华的办公室！（第二更） 程炼利从办公桌后的椅子上站了起来，拉着一脸怨气的陈方宝做到了办公室的真皮沙发上。 “先抽根烟消消气！” 说着程炼利从沙发中间的茶几下拿出来了一包特供的香烟，拆开后自己拿了一根，然后把剩下的全扔给了陈方宝。 陈方宝当然也不会客气，直接把烟拿了起来，往茶几上磕了磕，用嘴吊起来了一根，然后把整个烟都塞进了兜里。 陈方宝从兜里摸出来路边一块钱一个的打火机，先伸到了程炼利的脸前。 程炼利还是老样子，三指拿着烟，在陈方宝的打火机上点着后，缓缓地抽了一口，笑着说道： “大宝，这个你可别见怪，预约是公司规定的，以后你来直接打我电话就行了！” 陈方宝把打火机拿到身前，点燃了自己嘴边的香烟后，胳膊抖擞了几下，嘿嘿地笑了笑。 “他妈的，正规的公司就是不一样，干啥都是一套一套的！” 说到这，陈方宝嘴里叼着烟，抬起头仔细地看了看程炼利的这个办公室，继续说道： “我他妈真是没想到干律师公司这么挣钱啊！你这办公室都能让我再开个酒吧了！” 程炼利拿起茶几上的水壶，给自己和陈方宝都倒好了一杯茶水。 “顶尖律师很贵的，公司的顶尖律师出动一次，劳务费都是六尾数以上。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用律师不要钱啊！” 听罢这话，陈方宝哈哈大笑了起来，说道： “谁让咱们是兄弟呢！哈哈！” “大宝，你啊！” 的确是，陈方宝在零东地下能够飞快的崛起，自己胆子大，对外人心狠，拿自己人当兄弟是一些方面。 还有一个很重要的方面就是他在零东有一个好兄弟，程炼利。 “小橙子，我那几个人现在弄得咋样了？” “公司的律师已经操作的差不多了，估计后天就能出来了。” “哈哈！好！” 这几年，像这种忙，程炼利不知道帮了陈方宝多少次了。 不过以前都是陈方宝给他打电话，这还是第一次主动来公司找他！ 程炼利三根手指拿着烟在嘴边抽了一口，看着陈方宝笑着说道： “大宝，我就不理解了，按照你们的规矩，不是只要给进去的小弟兄们一些‘安家费’不就行了。你干嘛每次都要把他们弄出来呢？这次还亲自来我公司了！” 陈方宝摸了摸自己的寸头，叹了一口气，说道： “这他妈怎么能一样嘛？这几个都是死心塌地跟着我吃饭的，出身都跟我差不多，没爹没娘的！他们现在都把我当亲哥哥看，我怎么着也不能扔点钱跟打发狗一样的对他们吧！” 程炼利点了点头，其实这么多年了，程炼利也着实了解陈方宝这个人！ 宁可自己饿着，也不能让自己身边的人饿着。 程炼利把烟掐灭在了烟灰缸里，拿起小茶杯缓缓往嘴里送了一口温茶。 “不过，大宝。现在什么都查的严，你那边也尽量低调一些！” “好！” 虽然嘴上说着好，但陈方宝却一脸不在乎地靠在沙发上，嘴边叼着烟头，敷衍地点了点头。 “对了，大宝。还有一件事忘跟你说了，就是你跟向医去凉州那几天，我接到了一条来自金海公安局的信息！” 这点倒引起了陈方宝的兴趣，陈方宝坐正了身体，把嘴里的烟头丢到了烟灰缸里，看着程炼利说道： “他妈的，金海那边查出我了？” 程炼利被陈方宝这么一弄，给搞笑了。摇了摇头，摆了摆手说道： “看你慌的，你就在金海打砸了一些东西，一没录像，二没证据。他们第一天把你抓进去，第二天我就能把你弄出来！” 陈方宝想了想程炼利的话后，直接伸手拍了拍自己的头。 “最近事太多，脑子他妈都不够用了！” 程炼利把手机拿了出来，放到茶几上，说道： “金海那边的公安局说，他们手下的线人前段时间发现了刘鹤颜的踪迹，说是很可能跑到零东了。大宝，你可得小心啊！这可是一只疯狗！” 陈方宝听罢一脸不屑地笑了笑，从烟盒里又拿出来一根香烟夹在了嘴边。 “我他妈当什么事呢！他底下人不都被你整进去了嘛！一个被拔掉翅膀的人能干什么？” 但程炼利的表情就不是那么轻松了，程炼利往陈方宝这边移了移，说道： “根据最近金海警局提供整理的资料，这个刘鹤颜没咱俩想的那么简单，他除了明面上被你砸的酒吧，会所生意外，他还在经营着金海地下‘凉冰’的生意！” 这话一说，陈方宝也皱了眉头，因为地下的事情，陈方宝最为了解了，“凉冰”的生意一直都是由各地方的巨头相互合作在做。 这就证明了一件事，这刘鹤颜虽然没了手下，但是却认识各方的巨头，不过反过来想的话，这倒是件好事！ 想到这，陈方宝哈哈地大笑了起来，说道： “那他妈正好啊！如果刘鹤颜真是经营那种生意的，那他这次必死无疑了，因为各个山头的野狼怎么可能会放一只没了獠牙的浪呢？” 程炼利心里也明白这个道理，但是性格沉稳的程炼利还是有一些担心，但看着陈方宝一脸不在乎的样子，想了想也没有再说什么。 “天也黑下来了，小橙子，吃点烧烤走！我跟向医以前去的那家村里的烧烤摊，那味道真是一绝！” 被陈方宝这么一说，程炼利才扭过头看了看窗外的天色，这意识到太阳已经回家睡觉了。 “走！帮你这么多忙了，也该你请请客了！” 说着程炼利便站起身，陈方宝见此直接拍了一下屁股旁边的真皮的沙发，也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必须我请客啊！走！今晚你吃啥我点啥！哈哈！” 夜晚，金海市。 李向医从金海盲山陵园出来后，便开着车去超市买了一些菜和猪肉。 毕竟跟着嫂子梁娟学了一个月了，阿姨的那四道菜李向医现在也是手到擒来。 坐在马连山的家里，李向医在茶几上摆好四盘菜，然后从茶几地下拿出来一个小酒杯，给自己缓缓地到了一杯白酒。 “马老师，阿姨！向医明天一定会给你们长脸的！” 第八十五章 心脏搭桥手术！ 第二天！ “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 李向医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然后伸手在枕头下摸了半天，才摸到自己的手机。 “喂，老哈！干啥呀？” “赶紧给我起来，收拾收拾来医院，今天八点的手术！” 李向医把手机拿到脸前，迷迷糊糊看了一眼时间，看了心里是一万个小企鹅奔腾而过啊！ “我的天，这才六点不到啊！” 电话那头的郭维轮哈哈地大笑起来，不过郭维轮还是继续说道： “起来吧，那句话说的多好啊！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我不是鸟，我是人！一个需要睡觉的人！” “哈哈！” 挂掉电话后的李向医，也着实没心思再睡觉，起床冲了一个澡，把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的！ 出门吃了早饭，李向医便开着车去往了医院。 在去往手术室的路上，李向医看着身旁的郭维轮笑着说道：“老哈，我怎么感觉你比我还紧张呢？” 郭维轮也是一愣，摆了摆手说道：“我不紧张啊！又不是我做手术！” “那你那么早给我打电话啊！” “哈哈！” 到了手术室的楼层，李向医刚下电梯便看到了陆馨雨等人。 “怎么来这么早？” “不早了呀，我爷爷都已经推进去一会了。” “嗯嗯，走吧！” 李向医，郭维轮和心胸外科主任按照手术室的程序走了起来，黄科山带着陆馨雨和陆名鑫在后面跟着。 郭维轮和心胸外科的主任先进入了6号手术间进行手术前的交涉，李向医举着两只刚洗过的手，安安静静地站在手术间的门口出。 “喂！” 李向医听到声音愣了一下，扭头看着也已经换上洗手服，带着医用口罩和手术帽的陈馨雨。 “你干嘛举着手啊！” “这个是手术室规定的，洗过的手不能往下放。” 陈馨雨呆萌地点了点头，脸上也只漏出了两只大大的眼睛。 “哦！那我为什么不用洗手呢？” “因为你们过会不用进去，在这个玻璃窗外看就行了。” “啊！怎么这样啊？我本来还以为能够进去看呢！” 李向医看着女孩的两只大眼睛，微微地笑了笑说道： “这个是没有办法的，里面要保证是无菌环境才行！” “那好吧！” 在手术间里的郭维轮冲李向医摆了摆手，说道： “进来，开始穿手术服，进行手术！” “好！” 手术间门缓缓地关了上来，李向医这三个人都开始在护士的帮助下，穿手术服。 正当李向医穿好手术服开始往手术台走的时候，看到手术玻璃窗外的陆馨雨冲自己做了一个，打气的动作。 李向医嘿嘿地笑了笑，带上手术手套后，伸出手也冲着窗外做了一个ok的姿势。 转过身便把视线全部集中在了手术台上！ 现在手术台的主位上，李向医先给老爷子的整个胸部进行了消毒。 “向医，别紧张！” 站在李向医一旁的郭维轮皱着眉头小声地提醒着李向医。 李向医转过头给了郭维轮一个“神奇”的眼神，这个眼神让郭维轮彻底把心放到了肚子里。 自信，坚定，还有那么一丝兴奋！ 李向医并没有像以前那样直接往人体里下套管穿刺器，而是一直手拿起手术室里的标记笔，另一只手在老爷子的胸部轻微地按压着，确定着肋骨的位置。 确定好位置，李向医就那些标记笔在上面画个圈。 五个套管穿刺器被李向医稳稳地安置在了事先画好的圈上。 紧接着，李向医第一个下的依然是腹腔镜，毕竟得先有视野才行。 固定好视野以后，李向医也没有任何客气，直接把腹腔镜的长线递给了站在手术台另一边的心胸外科主任。 视野下，能够清楚观察到冠状动脉的病变，李向医没有迟疑，直接从另一个套管穿刺器用长镊子夹住特制的球囊导管，这一步是为了扩张病变部位。 接下来就是放支架了，李向医将带有支架的球囊导管通过另一个套管穿刺器送至病变部位。 “准备！八个气压！” 早已经准备就绪的护士冲李向医点了点头，把身前的仪器预备开关都打开了。 李向医接下来的任务就是必须在八个大气压下扩张球囊，然后在30～60秒之内植入支架。 这一步是这个手术最为重要的一步，也是最难的一步。 郭维轮这个肝胆外科的主任和心胸外科主任现在都屏住了呼吸，然而李向医却很淡定，丝毫不受周围的影响。 因为李向医眼里，现在就是在自己进修时的宿舍里，自己一个人孤独地坐在桌子前，摆弄着手里的小木头人。 李向医两只手各拿着一个长镊子，把支架的位置确定，然后冲着护士点了点头。 护士转过身把刚才预备的气压全部释放了出来，李向医看着手术室仪器上跳动的计时表。 “28，29，30!” 到第三十秒的时候，李向医便开始动了起来，把刚才已经确定好位置的支架一次性稳稳地放了进去。 身旁的两位主任也都松了一口气，特别是郭维轮，头上的汗珠都出来了。 毕竟李向医可是他推荐上“战场”的人啊！ 一旦出一丁点事，那郭维轮也会跟着收到处分！ 然而李向医却依然保持着注意力高度集中，抬起头冲着护士说道： “准备加压！15个大气压！” 接下来就是用耐高压球囊，在加压12～16个大气压下，扩张30～60秒！ 这一步的作用是保证支架均匀扩张，这样的话支架将永久地嵌入老爷子的冠状动脉内膜内！ “准备就绪！” “加！” 手术完美的完成了，手术室内郭维轮和心胸外科主任都看着眼巴前的大屏幕，鼓起了掌！ 这一鼓掌，手术室外的陆名鑫等人也明白了什么意思，陆名鑫耐不住心里的喜悦，对着身旁的黄科山说道： “你们医院的这个年轻人真可以啊！大才啊！” 黄科山在一旁尴尬地笑了笑回道：“是啊！是啊！” 而站在陆名鑫的另一旁的陆馨雨，现在睁着大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手术室里的李向医。 第八十六章 手术后的晚宴！ 心脏搭桥手术完美成功，众人都沉浸在喜悦之中，却不知道现在已经到了下午三点了。 这个也是没有办法的，每一个手术步奏说出来很容易，其实真的做起来也是非常耗费时间的。 这中间最累的当然是站在手术台主位上的李向医了，从手术室里出来，李向医便独自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其他人都换好衣服，推着老爷子的移动病床去了vip病房，等待麻醉剂的药效减退。 到了办公室，李向医脱掉白大褂，把贴身的衬衣也解开了两个扣子，一屁股瘫坐在了办公室的沙发上。 李向医的累并不是因为手术时间太长，平时有的肝胆外科的手术时间也不比这个时间短， 累是因为这是李向医第一次做心脏部位的手术，并且还是一台大手术。 做手术的时候，李向医可以做到毫无杂念地去集中注意力。 但当手术做完以后，李向医心里还是或多或少有点紧张感的！ 就像每次在学校的考试，考试过程中李向医不紧张也不慌忙，但每次考完后，李向医从考场出来就会感觉很累。 李向医起身去拿了一根香烟，夹在了嘴边，又躺回沙发缓缓地抽了起来。 疲惫感慢慢地消退，李向医也开始思考起来了一些事情。 李向医也不是傻子，他知道这次手术对于他来说就相当于一次学校的考试。 这次考试，他通过了。 迎接他的是更多难度系数高的手术，同样他也会见到更多和老爷子陆广信这样的大人物。 李向医抽了一口香烟，嘴边微微地笑了起来。 过了有两个多小时，办公室被推开了，李向医此时正在电脑上打着病历。 “向医，老爷子已经醒过来了，手术很成功！哈哈！” 穿着白大褂的郭维轮直接走到李向医身旁，拍了拍李向医的肩膀。 负责做手术的李向医当然知道手术很成功，但现在听郭维轮说出来，心里还是有点小触动的。 李向医现在心情也是大好，起身接了两杯热水，和郭维轮一块坐到了沙发上。 “对了，向医。这次除了手术费用外，陆名鑫另外拿出五十万给科室当奖金福利！哈哈！” 李向医愣了一下，不过转念一想也正常，对于有钱人来讲，和性命比起来，钱着实不算事。 李向医装作很惊讶的样子，张着嘴说道：“手术费用那么高了，他还要拿出来五十万做奖金，真是有钱人啊！” 心脏搭桥手术的费用着实很高，再加上老爷子用的支架还是国外最精致的进口支架，费用更是高的离谱！ 不过李向医知道有钱人不在乎这些钱，但现在的李向医还是有点无法接受这个钱。 毕竟自己最初当医生的目的就是， “医者仁心，救死扶伤！” 还有就是余涵跳楼那件事情，李向医当时站在办公室门外听着里面因为要拿科室奖金做赔偿的时候，医生护士们的表现，李向医着实有一些心寒。 虽然后来科室里的护士医生都对李向医挺好的，李向医平时也对他们很礼貌，但李向医还是从心里对科室的这些人有一些说不上来的厌恶！ 一个医院，医生护士们天天围着钱转，着实让李向医无法接受！ 李向医正了正身子，说道：“老哈！要不这个钱我们科室不要了吧！总感觉有一些怪怪的。” 在一旁正开心的郭维轮，现在也是一愣，诧异地看着李向医，说道： “向医，你确定？” 作为一个科室主任的郭维轮，像这种奖金工资一类的事情，是完全不用跟李向医这个科室里的医生商量的。 但郭维轮知道，这次不一样，因为这五十万奖金，就是人家看在李向医的面上才给的，所以必须征求李向医的意见。 李向医没有多想便说道：“嗯，把钱退回去吧！” 郭维轮低下头想了一会，才说道：“好吧，这个钱听你的，明天等老爷子恢复一些，我就去找陆名鑫把这个钱退了。” “嗯嗯！” “对了，向医。还有一件事，就是陆名鑫给咱科室安排了一次聚餐，在距离医院的不远的一家饭店。晚上记着去！” 李向医愣了一下，连忙摆了摆手说道：“算了，算了，我不去！” 这话一说，郭维轮有点生气了，钱退了郭维轮没啥说的，但这饭局不去就有点不对了啊！ “向医啊！你的饭局你不去，你觉得合适不？” 李向医现在脾气也是有点上来，摊了摊手说道： “这没啥不合适的啊？我都不理解了，给病人做一台手术而已，至于去吃人家这顿饭嘛？” 郭维轮这才明白了李向医半天为什么是这个态度了，郭维轮把脾气降了下来，拍了拍李向医的肩膀。 “向医，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跟科室里别的医生护士不一样，所以我也不想再多说什么。不过这场饭局你跟着我一块去，我相信你会明白一些事情的。” 李向医看着郭维轮的眼神，本想继续拒绝，但想了想还是算了。 “哎，好吧！晚上我跟你一块去！” 到了晚上，李向医和郭维轮一块来到了距离医院不远的富地大饭店。 陆名鑫也是气派，直接安排把整个二楼包了下来，科室里除了几个值班的医生护士基本上都来了。 李向医和郭维轮以及科室里的几个副主任，还有护士长坐在了一桌。 郭维轮坐在首位上，李向医坐在一旁，挨着李向医的是科室的护士长。 各种菜品陆陆续续地被呈了上来，李向医随便夹了几块菜吃了起来，虽然李向医知道这些菜品也都不便宜，但李向医着实还是喜欢吃阿姨拿手的家常菜。 但其他的人却都吃的很开心，就好比李向医身旁的护士长，每上一盘菜，都感觉挺新鲜的，会去夹一块尝尝。 李向医看过身旁的护士长的简介，今年真实年龄也才34岁，但看起来跟四十多岁的女人一样。 正当李向医低着头默默吃饭的时候，一个小女孩跑到李向医旁边，推了推李向医的腿，很萌地说道： “大哥哥，可不可以把那个花给我！” 第八十七章 真正的现实生活！（第二） 小女孩稚嫩的声音引起了李向医的注意，李向医看了看餐桌上，有些菜品为了装饰好看，厨师们都会用萝卜黄瓜雕刻出来一些小花放在盘子的旁边。 正当李向医打算起身去夹盘子上的小花的时候，身旁的护士长连忙放下筷子，把小女孩拉到了身边。 “怎么跑到这，不是让你跟几个小阿姨坐在一个桌子上吃饭嘛？快回去！” 说着，护士长便尴尬地冲着桌上的人笑着点了点头，拉着小女孩子去了另一个只有护士的餐桌。 李向医碰了碰身边正吃的嗨的郭维轮说道： “老哈，那个小女孩是？” “啊！那是咱护士长家的小姑娘！很可爱的，我跟老马都抱过呢，从小就在科室里呆着。” “是挺可爱的，不过我怎么没在科室见过呢？” 郭维轮放下筷子，喝了一口热茶说道：“那多正常啊！你天天上手术也忙，并且小姑娘经常都是在护士更衣室里呆着，你个大男生怎么见啊！” 这就让李向医有些疑惑了，李向医也放下了手中的筷子，说道： “在更衣室呆着？那多闷啊！干嘛不放到家里呢？让爷爷奶奶带着也好呀！” 郭维轮也没了刚才吃饭的兴致，凑近李向医小声地讲道： “咱护士长不是本地人，是嫁到金海的，后来才来咱医院上班的，她爹妈都在外地，照顾起来也不方便！” “不是呀！我说的小姑娘的爷爷奶奶，又不是外公外婆。” 郭维轮又往李向医这边凑了凑，声音更加小了。 “哎！前几年就离婚了，也怪命不好。现在生活压力也大，那个男人自己不出去挣钱，又嫌弃咱这个护士长天天不做饭，不倒腾家务，矛盾一直很大！” 郭维轮说到这，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 “直到小姑娘出生，本来是挺好的事，但却成了离婚的导火索。哎，不说了！” 郭维轮没有往下说，但李向医也猜了八九不离十了，肯定是有了小女孩后，家庭压力越来越大，矛盾激化后离婚了。 毕竟现在这个社会，养个孩子着实不容易！ 李向医往护士坐的餐桌看去，护士长正坐在桌子旁，给坐在腿上小女孩喂菜。 李向医用筷子从餐桌上的盘里夹了一朵由红萝卜雕刻的小花，放到手里。 起身走到了护士长的身旁，李向医缓缓地蹲了下来，把小花捧到了小女孩的脸前。 小女孩接过小花后，看着手中的小花笑了起来，护士长也笑了起来，低着头对着小女孩说道： “快点谢谢大哥哥！” 小女孩抬头冲着李向医甜甜地笑了笑，用稚嫩的声音说道： “谢谢大哥哥！” “不客气，小妹妹真可爱啊！” 站起来以后李向医发现，不光护士长带着孩子，很多结婚后的护士，都带着年龄不大的孩子。 “这么多孩子啊！” 看着李向医的诧异的眼神，护士长笑着说道： “平常大家也都忙，这次好不容易出来吃次饭，当然要带着小孩了，哈哈！” 李向医摸着头笑了笑，其实李向医打心里是很喜欢这些小孩子的，天真可爱！ 李向医现在也慢慢理解为什么郭维轮非要让自己来参加这次聚餐了，这才是医院工作者真正的生活！ 索性直接搬了一个凳子，坐在护士长旁边，和护士们聊起了天。 护士们也都非常愿意和李向医说话，因为正是眼巴前的这个人，把科室护士们的工资给拉了上去。 通过聊天，李向医发现了一些医院护士在生活上很矛盾的事情。 李向医知道在医院，特别是在外科，做手术的医生并不是最忙的，最忙的是负责照顾手术前后的护士。 在一个科室里，没有手术的情况下，医生有时候两周才会排一天夜班，而护士基本上三天就有一天大夜班。 因为在夜晚，外科住院部可以没医生，但绝对不能没有护士。 医生只用负责属于自己的几个病人，而护士则需要负责一排病房的扎针，输液，下尿管等等的。 特别是上个月李向医爆发做手术的时候，护士们基本上白天都没有往凳子上坐过，这个病人的输液瓶刚挂上，另一个病人就需要换输液瓶。 然而这些，很多男人却不理解，依然觉得做饭，带孩子，洗衣服全部应该是女人的事。 现在男人出去吃饭，只顾着自己抽烟喝酒吹牛逼，而女人出来聚餐，都会想着把孩子带上，让孩子跟着吃点好的。 李向医听着餐桌上护士们说话，心里也发生了一些变化，最起码对这些人是真的讨厌不起来了。 “上大夜的快点吃，给现在值班的姐妹也都带点菜。” 护士长说罢，便拍了拍李向医的肩膀，笑着说道： “咱们回咱们的桌子，要不主任都该着急了，哈哈！” 李向医这才意识到自己把老哈丢一边了，不过李向医并没有着急起身走，而是招呼了一下服务员，又重新点了一些菜。 “这几个菜都打包，然后让这她们带走。加菜的钱，我过会去前台付。” 看着一桌护士诧异的眼神，李向医笑了笑说道： “下个月我还要接很多手术，你们又该忙了，我可得对你们好一些啊！要不你们肯定心里该怨我了，哈哈！” 餐桌上的护士都哈哈地大笑了起来，李向医和护士长这才转过身回到了郭维轮的身边。 过了一会护士长看了看表，对着郭维轮说道：“主任，差不多该结束了，很多护士还要赶回去接夜班。” 郭维轮点了点头，拿起水杯站了起来，大声地说道： “时间不早了，我说几句话！” 众人也都放下筷子看向了郭维轮，郭维轮拿着杯子走到了二楼大厅的中间，继续说道： “我给大家透露一个消息，虽然这个高考月我们科室手术不多，但由于接了一台心胸外科的大手术，咱们科室奖金和上个月基本持平了！” 上个月就是李向医爆发的那个月，所有人脸上都是掩饰不住的开心。 “由于咱们中有些护士医生还要回去上夜班，咱们就以茶代酒碰一下！哈哈！” 第八十八章 另一份进修通知书！ 正当众人都拿起身前的水杯和饮料打算庆祝的时候，郭维轮却放下杯子，笑着说道： “对了，让咱们科室的功臣李向医也过来说两句话，好不好！哈哈！” 众人都鼓起了掌，这次李向医没有害羞，也没不情愿，而是笑着起身来到了郭维轮的身旁。 李向医并没有直接说话，而是在郭维轮身旁悄悄地说了一些话。 听罢李向医说的话，郭维轮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过了一小会，冲李向医笑着点了点头。 看到郭维轮同意，李向医这才放开声说道： “我也给大家带来了一个消息，那就是这个月除了科室本来的奖金工资外，还会有五十万奖金会平均下来，跟着工资一块发下去！” 一时间，在场的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但下一时间，所有人都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大声地欢呼了起来。 从富地饭店里出来，众人慢慢地散去，有的回家，有的要赶回医院。 “向医，一块走走？哈哈！” “好！” 漫步在街边的人行道上，郭维轮看着身旁穿着白色衬衣的李向医笑着说道： “向医，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只是想让大家开心一下而已。” “哈哈！” 两人就这样走着走着，走上金海大桥，郭维轮停下了脚步，趴在桥边的栏杆上，看着金海大桥下一望无际的河水说道： “向医，今天这个饭局，你肯定心里想的很多，其实我也一样。” 李向医看着郭维轮一本正经的样子，也转过身趴在了栏杆上，嘿嘿地笑了笑说道： “老哈！你在想什么啊？看你吃的挺开心的啊！哈哈！” 郭维轮听罢也嘿嘿地笑了笑，不过也就那么一会，郭维轮便收回玩笑样，说道： “很多人都以为在医院工作的人都很有钱，可这么多年了，你见过哪个医生开着跑车，住着豪宅啊！” 郭维轮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 “都是为了生活罢了，医生护士也不过是靠手艺挣钱的工作。” “今天下午在办公室里，你跟我吵架的时候，我知道你是想起了余涵的事情，我还是那句话，他们需要这份工资养孩子，养家。” “患者是人，医生护士也是人。就拿咱护士长来说，一个女人每天上完班，还要独自照顾孩子，不到四十都开始长白头发了。” 李向医默默地点了点头，安安静静地听着郭维轮说话。 “今天晚上你能接受科室拿这个五十万奖金，证明了你已经融入到医生这个圈里了，不过我今晚也想通了，你融不融这个圈已经无所谓了！” 这话让李向医有点摸不着头脑了，说道：“为什么啊？” 郭维轮抬头看了看一脸疑惑的李向医，又转过头看了看这延绵不绝的河水，笑着说道： “因为你的确跟他们不一样，医生对于我们来说可能真的只是一份挣钱养家的工作，但对于你来说，可能是一种成就！” “成就？什么成就啊？” 郭维轮侧过身子，一只胳膊在栏杆上撑着自己的身体，看着李向医笑了笑说道： “这个以后得你自己去理解了！哈哈！” 李向医现在被郭维轮说的云里雾里的，两人又继续走动了起来。 “对了，向医。你今年也27岁了啊！” “对呀！” “你咋不着急呢，怎么没见你找女朋友？” “明天是啥手术呀？” “哈哈！别转移话题！” 一转眼一星期过去了。 李向医上了一台微创手术后回到了科室，便看到一个女孩正在办公室的楼道口四处看来看去的，带着浅蓝色鸭舌帽和黑色口罩。 李向医笑了笑，便走了过来说道：“你怎么在这？找我们主任嘛？” “不是呀，我是来找你的！” 李向医愣了一下，感觉天上掉馅饼了，莫名地害羞了起来。 “啊！找我？” “对啊，我爷爷让我找你，他想再见见你！” “原来是这样啊！” 一瞬间天堂到地狱，李向医本以为陆馨雨是特意来找他的。 “很失望吗？哈哈！” 李向医没想到陆馨雨会说这么一句话，在爱情方面智商为零的李向医，脸刷一下红了起来。 “没，没有！刚下手术，有点累而已！” “好吧！” 李向医没发现的是，他说完这句话，陆馨雨这个女孩的心里和他刚才一样，失望！ 两人一块来到vip病房，老爷子现在已经可以下床了，穿着一身简单的睡衣，坐在客厅的电动轮椅上，看着外面的景色。 “爷爷，李向医来了！” 李向医走上老爷子的身前，上身微微地弯了弯，算是一个简单的礼节。 “好，都坐吧！” 李向医坐在茶几后边的沙发上，陆馨雨并没有坐下，而是站在老爷子陆广信的身旁。 “向医，看资料上说你去的德国顶尖的医疗机构进修过？” “嗯嗯！” “那个名额可不好弄啊！哈哈！” “是我老师给我的！” 老爷子侧了一下头，对着身旁陆馨雨点了点头，陆馨雨便去了卧室。 “在那边进修的时候感觉怎么样？” “很好啊！能学到很多东西，并且那边的器材也都很先进！” 老爷子听罢微微地笑了笑，继续说道： “向医，这次给我做的这个手术很不错，我这边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李向医愣了一下，不是给过奖金福利了，怎么还有好消息。 “你这个年轻人在医学上有很大的潜力，我有一些国外的朋友，现在就可以安排你出去深造，你考虑一下。” 话音刚落，陆馨雨便从卧室里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档案袋！ 在老爷子的示意下，陆馨雨把档案袋递给了李向医，李向医缓缓地把档案袋打开。 里面放着的东西和两年前马连山给他的一模一样，进修通知书！ 李向医并没有立刻做决定，而是疑惑地问道： “您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坐在电子轮椅上的老爷子哈哈地笑了两声，说道： “我都这把年纪了，做事也没那么多为什么了！能看到一个值得培养的年轻人不容易，你们才是这个国家的未来！” 抱歉！！！ 最近这几天，每天先保持一更。因为得存一些稿子，但是每天白天太忙，只能晚上写，所以时间太少，只能通过减少现在的更新，来存稿，着实抱歉！ 等五一开始的那一周，每天保持三更！ 因为要参加一个咱这个平台的活动，碰巧今天晚上九点被几个作者朋友拉到了一个战队里，一块参加五一爆更活动。 上次的第一次推荐下来以后，我就知道了一些事情，就是这本书不会再有推荐了。现在的推荐票数量和收藏量，能不能上架都是个问题。 都市这边想稳定地上架，着实对收藏等等的有要求。 听其他作者说，这次活动可以增加一些书的宣传，反正现在有免费的活动我都尽量蹭一蹭，能加一些收藏就加一些。 晚安呦！ 第八十九章 抛硬币！（补昨天的） 这个争取名额来的进修，可是和拿钱去国外上学是有很大的不一样的！ 前者是为了进一步的升华，而后者只是为了那一纸文凭。 拿着手里的进修通知书，李向医矛盾了起来。 说不想去那是不可能的，毕竟李向医知道自己肯定还有很多医学上的不足。 但说去吧，自己曾经心里给自己承诺的给马老师，阿姨扫墓三年就兑现不了了。 “谢谢您，但我想考虑一下。” 老爷子并没有惊讶，而是点了点头，说道： “没事，好好想想，后天给我回话吧，后天正好我也该出院了！” “好！” “回去吧，想好了来找我这个老头子。” “行，真的谢谢您！” 李向医刚出了客厅关上门，却发现门又被打开了，出来的是陆馨雨。 陆馨雨从牛仔裤的裤兜里拿出来了一张折叠的票说道： “明天你有空吗？” 李向医想都没想，便说道：“有！” 其实李向医明晚排的有手术！ “你救了我爷爷，我个人也得感谢感谢你，一块去看场演唱会吧！” 李向医又是啥也没想，便说道：“好啊！” 其实李向医虽然喜欢听歌，但对这些明星的演唱会是很无感的，总感觉乱哄哄的。 但现在不一样啊！别说看演唱会了，逛动物园李向医现在也愿意去！ 陆馨雨把手中的票递给了李向医，调皮地冲李向医笑了笑说道： “那明晚我在这边等着你！记一下我的号码，别到时候找不到我了，哈哈！” “好！” 陆馨雨回到了病房里，李向医拿着手机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心里说不上来的开心啊！ 呆了有那么一会，李向医才迷了过来，在电梯里李向医打开这张演唱会的门票。 “方卫起？” 这是现在的一位年轻的流量男星的演唱会，李向医也没多大印象，但有时候看手机推送上，也是各种关于他的绯闻，八卦。 从vip病房的住院部里出来，李向医并没有直接回自己的办公室，而是直接去了郭维轮的办公室。 “老哈！把我明晚的手术挪到明天下午吧？” “怎么了？明晚有事？” 李向医毫不客气地做到郭维轮的对面，笑着说道： “明晚我要去约个妹子！哈哈！” “哎呦！准了！是得给你时间找女朋友了，别以后三十多还单身，你父母一生气来找我要说法，说我不给你时间找对象，到时候我可有口难辩了啊！哈哈！” 这事说罢后，李向医便收起了玩笑样，严肃了起来，把档案袋放到了郭维轮的办公桌上。 “这是陆老爷子给我的进修名额，老哈你也帮我拿拿主意！我现在多少有点犹豫！” 郭维轮听罢，先是一脸惊讶，紧接着连忙拿起了办公桌上的档案袋。 拿出里面的进修通知书，郭维轮沉默了许久后才缓缓地说道： “去吧！” 郭维轮的这个回答，让李向医心里也是惊讶的不行，因为从李向医的心里来说，郭维轮应该不会让自己去，因为自己一走，下个月科室奖金会再一次跌回原来的样子。 “老哈，你舍得我走？哈哈！” 本来挺严肃的郭维轮被李向医这句话给弄笑了。 “哈哈！当然舍不得啊！但是这种机会真的太少了，我当然不能阻拦你啊！” 李向医点了点头，心里想想如果换成那种势力的主任，绝对会压着他的。 “老哈！那我可真去了啊！哈哈！” “去啊！” 郭维轮把进修书重新放回了档案袋，放在了办公桌上，沉思了一会说道： “向医，你说为什么很多病人都感觉看病难，开药贵！” 李向医愣了一下，也不知道为什么郭维轮会突然说这么一句前言不搭后语的话。 “应该是看病的人太多，药价太贵了！” 郭维轮摇了摇头，看着李向医缓缓地说道： “不是因为药真的很贵，也不是因为看病排不上队！” 这倒引起了李向医的兴趣，李向医以前还真没有认真想过这件事。 李向医便摇了摇头，继续听郭维轮往下说。 “而是因为很多病人来医院后做手术并不能一次根除，吃了本来就不便宜的药后还没用，他们感觉这个钱花的亏！花的冤枉！” “病人一次不好，来两次，两次不好来三次，久而久之，病人的心就累了！” 李向医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不过还是有一些疑惑，便问道： “老哈！那这跟我出去进修有什么关系啊？” “当然有关系，出去进修会让你继续成长，等你以后回来了，对待患者的病都能像现在这样一针见血，那么很多病人在你身上花再多的钱，只要病好了，那就是值！” 其实关于去不去，李向医在进郭维轮这个办公室前心里现在也多少有个底了。 那就是去！ 李向医知道如果没有上次马连山给他的进修的机会，那么自己现在很可能只是医院里普普通通的外科医生，最多也就是手法好一些。 但这次的心脏搭桥手术，让李向医明白了许多，手法重要，知识储备重要，然而创新更重要！ 如果不是自己大刀阔斧的创新，这台手术根本轮不到他这个年轻的外科小医生来做！ “好！那就听你的，我去！哈哈！” 因为今天晚上还安排的有手术，本来李向医下午是打算睡觉养身的，但现在这个进修名额让李向医着实激动地睡不着了。 下午李向医索性开着车再次来到了金海的盲山陵园。 这次来，李向医没有上次的那种压抑，因为这次来，李向医是带着好消息来的。 李向医蹲在马连山的墓碑前，终于鼓舞勇气开口了。 “马老师，这次我又有了机会出去进修，其实我现在心里是想去的，但还是想来征求一下您的意见！” 说着李向医从兜里掏出来一个一元硬币，放在手心上继续说道： “但您现在躺在里边了，也说不成话，所以就用这个硬币做决定吧！” “有花的这面代表您同意，没有花的这边代表您不同意，就这么定了哈！开始！” 说罢，李向医便把硬币高高地抛了起来，盖在了自己的手背上！ 第九十章 一首歌曲！ 李向医缓缓地打开了压在手背上的另一只手。 “是花！看来您也同意了！哈哈！” 第二天。 郭维轮按照和李向医的约定，把本来是晚上的手术，换到了下午两点。 在手术室里，表面上李向医很冷静地按照这手术步奏做着这个简单的手术。 其实心里高兴的不要不要的，因为自己马上就可以再一次进修，还有就是手术结束后就可以和陆馨雨一块去看演唱会。 并不是李向医多么喜欢看演唱会，而是自己终于可以和陆馨雨单独的待一会了。 手术做完刚好五点多点，李向医没有回办公室里休息，而是直接在医院里洗了个澡，然后换上自己的衣服。 白色衬衣，黑色西装。 一切准备就绪后，李向医便出去简单地吃了一个晚饭，随后直接去了医院的vip病房。 站在楼下许久，李向医才鼓足了勇气拨通了陆馨雨的手机号码。 “喂，我到楼下了！” “好呀！” “你现在在哪呢？” “你猜？” “啊！” “哈哈！” 李向医愣了一下，连忙转过身，陆馨雨果然在自己的身后。 今天的陆馨雨上身穿着一件粉红色的小薄毛衣，下身穿着一条过腰的黑色的长裤，脸上画着淡淡的状。 后背背着一个小小的黑色书包。 头发也不再是披散着，而是弄成了四条小辫子，每个肩膀前都飘着两根小辫子。 这个发型把陆馨雨本身就有点婴儿肥的小脸，显的更加的可爱。 李向医就这样呆呆地看着她，一时间也忘了该说些什么。 “哈哈！做手术的时候看你反应好快，现在怎么这么呆啊！” 李向医的脸刷的一下红了起来，连忙转移了话题。 “我们现在该走了吧？我看演唱会是晚上八点，现在过去，应该时间刚刚好！” “好呀，走！” 两人一块来到了医院的地下停车场，李向医站在一辆蓝色的兰博基尼跑车，尴尬地说道： “我们开这个去嘛？” “对呀，不然呢？” 李向医着实感觉开这个，有点太显眼，太招摇了。但李向医并没有直接说，而是说道： “要不开我的吧？” “这个怎么了？” “我没开过跑车啊！不怎么会，哈哈！还是开我的吧！” “哈哈，我来开啦！” 陆馨雨说着，看了看李向医一脸不适应的表情，想想便改变了主意，说道： “算了，我今天也想坐坐副驾驶，开你的吧！” “好！” 李向医带着陆馨雨来到自己的车旁，还是那辆程炼利留给李向医的黑色现代轿车。 一路上，李向医两只手紧紧地握住方向盘，两只眼睛也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 而坐在副驾驶的陆馨雨就轻松多了，一会看看窗外，一会转过头看着一脸紧张的李向医嘿嘿地笑笑。 “怎么感觉你有点紧张呀？” “啊！没有啊！” “真的没有嘛？” “好吧，是有那么一点点，不过这是因为要去看演唱会了，长这么大了，我还没去看过明星的演唱会！” 李向医现在也只能编这个连自己都不信的理由，来糊弄糊弄陆馨雨了。 “对了，你这车上有什么好歌曲嘛？放出来听听！” 说罢，陆馨雨便倒腾起了车上的播放器，这可把李向医慌的不行。 “别，别。我平时不听歌！” 陆馨雨看着李向医尴尬的样子，越来越感兴趣了。 “看你慌的！你是怕我发现你的歌单里没有我的歌嘛？哈哈！我才没那么小气呢！” 陆馨雨说着便把播放器打开了，歌单里就只有一首歌。 正是陆馨雨自己谱曲，自己填词的那首歌！ 《清衣》 “哎呦，没看出来啊！你还是我的粉丝呢！哈哈！” 李向医现在的脸已经红的不成样了，现在解释也没办法解释了，只能尴尬地笑了笑。 歌曲从播放器放了出来，还是那个熟悉的前奏，歌曲很慢，只有简简单单的钢琴声。 一听到这首歌曲，李向医的心就会静下来，这也是为什么李向医经常做雕刻时候听这首歌的原因。 “把记忆留给昨天。” “请彼此珍重，既然已经做了选择。” “也许在未来的某一刻。” “我们黯然回首属于我们早已遗失的快乐！” 歌曲放到这，也逐渐进入了歌曲中的高潮，陆馨雨跟着也缓缓地唱了。 “走吧，走吧，我们走吧！” 整首歌除了这一句，都是非常的平缓，唯独高潮这一句，虽然语调也不高，但却异常非常的有力量！ 高潮下来是一段神一般的大提琴的独奏。 听完这首歌的李向医，彻底放松了下来。 “这首歌好听嘛？” “好听！” “那就好！” 车停在了距离举办演唱会的金海体育中心不远的广场上，陆馨雨便从书包里拿出来了浅蓝色的鸭舌帽带在了头上，紧接着又带上了黑色口罩。 一切准备就绪，李向医便跟着陆馨雨一块走进了体育中心。 进来以后，陆馨雨并没有让李向医去找位置，而是让李向医跟着她来到了演唱会的后台。 刚到后台，便有一位年龄大概三十多岁，身材有一些微胖的女人笑着走了过来。 “馨雨，这么早就来了啊！这位是？” “王姐，这位是我的朋友，李向医！” 经过介绍，李向医知道了这位被陆馨雨叫王姐的这位女士是陆馨雨的经纪人。 王姐皱着眉头打量了一番李向医，便小声地在陆馨雨耳边说道： “馨雨，现在尽量不要其他男生接触，最近公司这边打算操作出一个爆炸性的娱乐新闻，能吸引一大波流量！” 听罢这些话，陆馨雨的脸色瞬间变了，拉着王姐来到了一遍。 “王姐，我说了很多次了，我只想好好地唱我的歌，我不需要这些炒作！不要拿我的感情做文章！” 王姐也知道陆馨雨的背景，现在也多少有点没底气了，但想想公司给的命令，王姐依然小声地说道： “馨雨啊！这个其实没什么坏处的，现在的明星谁不靠炒作啊！这个方卫起不就是一路靠炒作起来的，人家现在流量也是巨大的，正好借这次演唱会你上台帮场，公司很容易就炒作起来了！” 陆馨雨想都没想便说道： “我不需要！” 第九十一章 所谓的大明星！ 陆馨雨的强势态度让作为经纪人的王姐也不敢再多说什么，毕竟后台在那摆着。 广信集团的小千金！ “那好吧！我这次回去跟公司商量一下，取消原先的这个决定。” “嗯嗯，麻烦你了王姐！” 平时的陆馨雨对身边的人都非常的客气，从来不拿着自己的背景在公司随便的欺压他人。 但这次公司打算拿着她的感情整新闻着实让陆馨雨无法接受。 王姐走后，陆馨雨便走到李向医的身旁，调皮地笑了一下。 “想不想见见方卫起这个大明星呀？哈哈！” 一直站在一旁发呆的李向医连忙点了点头，说道： “想啊！哈哈！” 其实李向医对这个叫方卫起一点都不感冒，但是自己也不想去破坏陆馨雨的好意，便装作一副自己特别想见明星的样子。 “哈哈！那走，我带你去！” 李向医便跟着陆馨雨来到了后台的过道里，还没到房间的时候，两人便听见里面的争吵。 “方公子，这不符合规定啊！” “我不管什么规定不规定的！我就是想把我的爱车放到舞台上当背景！” “这您也没有事先说啊！” “我都郁闷了，我放一辆车在舞台上怎么了？还需要事先通知？多大点事？” 李向医尴尬地站在门外，不知道应不应该进这个门了，然而陆馨雨却毫不介意，拉着李向医便推开了门。 房间很奢华，站在房间中间的男子正是方卫起，要不是事先知道这方卫起是个男生，李向医还以为是女的呢。 脸上画的妆比陆馨雨这个女孩都要明显，头发乱糟糟的弄了一头，不过现在很多上着学的女孩就喜欢这样的。 方卫起看到陆馨雨走进来，连忙把本来掐着腰的手放了下来。 “呦，陆小姐来了啊！快坐，快坐！” 陆馨雨也礼貌地冲着方卫起笑了笑，拉着李向医来到了房间的沙发处坐了下来。 方卫起瞪了一眼身旁的助手，说道： “怎么这么没眼力劲呢！不知道去给陆小姐泡杯茶嘛？啊！” 本身对方卫起都不怎么感冒的李向医，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简直是被彻底地恶心到了。 果真是“大牌”明星啊！ 陆馨雨也连忙摆了摆手说道：“不用了，不用了！我过会就要和朋友出去看你演唱会了！” 这话一说，方卫起才注意到陆馨雨身旁的李向医，看着李向医，方卫起的眉头直接皱了起来，语气的变的阴阳怪气的。 “这位是？” “这位是我的朋友，李向医！” 方卫起撇了一眼李向医，不屑地说道：“刚进圈的新人？不错嘛，这么快就认识陆小姐了？不过你这身材可不怎么适合在我们这个圈子里混！你这身材应该榜个金主！嘿嘿！” 身高一米八七的李向医，身材本身多就属于偏壮的，的确不像现在的这种小鲜肉！ 方卫起的话让从没接触过娱乐圈的李向医云里雾里的，但陆馨雨却听出了什么意思。 方卫起口中的金主指的就是在明星后面扶持的人，女的靠大老板，男的靠大富婆。 说难听点，方卫起的意思就是李向医应该找个富婆。 这层意思把陆馨雨也给恶心住了，直接说道： “他是医生，不知道的话，请你别乱说话！” “原来就是个医生啊！哈哈！” 听到李向医是医生，方卫起瞬间开心了起来，但并不是因为他多么尊重医生这个职业，而是这让他知道了李向医不是混娱乐圈的。 方卫起之所以刚才对李向医阴阳怪气的，就是怕李向医也是混娱乐圈的。 因为现在陆馨雨这个流量女明星对于方卫起这些男明星简直就是香饽饽，谁能和陆馨雨闹出来点绯闻的话，绝对会吸引过来巨大的流量。 并且娱乐圈众所周知的是，陆馨雨的后台硬的吓人，如果能和陆馨雨闹出点什么男女朋友关系，那么以后自己在娱乐圈基本上就可以横着走了。 方卫起怕的就是眼巴前的这个李向医跟他抢这个香饽饽，但当知道李向医只是个医生的时候，方卫起的心才放到了肚子里。 然而这些，一直在医院做手术的李向医怎么可能了解呢？ 方卫起看着陆馨雨继续说道：“对了，今晚这个演唱会，公司安排你来帮唱一首歌，咱俩就合唱那首《爱情就在下一秒》吧！哈哈！” 陆馨雨当然知道方卫起的意思，现在的粉丝基本上，都是听风就见雨，要是自己和方卫起合唱了这首歌，那么绝对就会有人来炒作！ 到那时自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陆馨雨扭过头看了看身边坐着的李向医，说道： “不，我打算唱我自己的歌曲，《清衣》！” 这让李向医也是一愣，心想这倒挺不错的啊！自己这次可以听一次现场版的《清衣》了！ 然而方卫起却不怎么开心了，便带着一点小傲娇的腔调说道： “你那首《清衣》节奏太慢，又是悲歌，不怎么符合我这个演唱会的气氛啊！” “我已经让王姐通知给后台了，我就唱我自己的歌曲！” 然而陆馨雨并没有改变自己的决定，依然坚持说要唱自己的歌曲。 方卫起可以对主办方耍大牌，可以随便使唤自己的助手，但他的确不敢强迫陆馨雨干什么！ 陆馨雨也没再对方卫起说什么，而是看向李向医说道： “向医，我们先出去找位置吧！” “好！” 李向医其实早都想出来了，因为着实受不了这所谓的“大明星”了。 两人一块出了房间，来到演唱会的场地，现在来观看的人也陆陆续续地走了进来。 陆馨雨挑选的位置挺不错，距离舞台挺近，李向医和陆馨雨紧挨着坐在了一起。 “向医，见到大明星感觉怎么样？” “啊！还行，还行！” “哈哈！你撒谎！” “嘿嘿！” 两人坐在位置上有笑有说的，而后台的房间内，方卫起可不怎么开心了，直接对着主办方的负责人说道： “我的爱车必须摆在舞台上！” 眼看演唱会就要开始了，主办方现在也只能无奈地妥协了。 然而方卫起却临时又加了一条奇葩的要求。 第九十二章 迷一样的演唱会！ 演唱会正式开始。 李向医左右观察了一下，基本上来看演唱会都是年龄不到二十五的女孩子。 脸上涂着怪怪的字，手里有的高举着带着灯光的牌子，有的挥动着闪光棒。 舞台灯光刷的一下的被打开，但舞台上出现的并不是方卫起这个人，而是一辆上世纪八十年代的轿车，老样子，挺具有收藏意义的。 方卫起缓缓地从车里走了出来，舞台边上的喷火装置也非常的配合节奏，火焰喷的很高，把方卫起的出场效果达到了一种极致。 全场的女孩子们也都跟着欢呼了起来。 几首乌拉乌拉的乱喊一样歌曲过后，李向医都怀疑人生了，这他妈唱的是啥？ 难道自己在医院呆傻了，跟不上潮流了？ 现在都开始流行听这个了？ “哈哈，看你不怎么喜欢这种音乐啊？” 李向医尴尬地笑了笑，说道：“还好，还好！”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李向医终于等到了自己想听的歌了。 陆馨雨早在前几分钟就去了后台，接下来就到了陆馨雨帮场的时候。 陆馨雨拿着话筒出现在了眼巴前的舞台上，灯光下的陆馨雨在李向医眼里就很书中的小仙子一样。 然而正当陆馨雨拿起话筒要唱歌的时候，然而从音响里传出来的音乐却并不是《清衣》，而是《爱情就在下一秒》。 方卫起也拿着话筒从舞台的后面的走了出来，一时间全场的女孩们尖叫，欢呼了起来。 李向医现在却是一脸的迷茫，怎么突然换歌曲了？ 舞台上的陆馨雨转身看了一眼满脸得意的方卫起，心里也大概知道这是什么情况了。 陆馨雨冲着台下的主办方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然后关掉自己话筒，对着方卫起说道： “有意思嘛？” “这不是挺好的嘛？公司也是这样安排的啊！哈哈！” 陆馨雨听罢，也没有再去说什么，而是直接打开话筒，对着全场一脸懵逼的人说道： “临时出了点状况，抱歉！” 说罢，陆馨雨便把话筒轻轻地放到舞台的地上，转身去了后台。 舞台上一时间尴尬了起来，方卫起索性把话筒一摔也直接去了后台，这可把主办方给弄捉急了，主办人的负责人连忙上台打起了圆场。 李向医现在是一脸迷茫，怎么现在听一首歌都这么难了嘛？ 过了有那么一会，陆馨雨带着鸭舌帽和口罩出现在了李向医的身旁。 李向医连忙问道：“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嘛？” “没事啦，公司安排出现了失误。今天晚上我不用上台了。” “啊！” 本来还一肚子气的陆馨雨看了看身旁什么都不知道李向医，哈哈地笑了起来。 “没听到我的歌，是不是很失望啊？” 这次李向医没有说谎，直接说道：“对呀！就等着听你的歌呢！” “哈哈！看来你还真是我的粉丝啊！” 陆馨雨被李向医这么一弄，心情也恢复了不少。 “向医，你还想看这个演唱会吗？我看你也不怎么喜欢这种环境，要不出去走走吧？” 李向医听罢，直接从位置上站了起来，笑着说道： “好啊！” 两人一块走出了金海体育中心，体育中心的旁边是金海的一条重修的护城河，这个时间点了，还有许多人在这条护城河附近散步。 漫步在护城河旁，陆馨雨看着很多老夫老妻在相互搀扶着散步，不自觉地说道： “这样的生活多好，安逸，快乐，幸福！” “嗯，是挺好的！” 李向医现在也很有这种感觉，天天在医院呆着，也着实很少有空能够这样出来走走看看。 并且李向医平时的手术还都是在晚上，别说这条护城河了，就连医院旁边的公园李向医都没去过。 不过走了一会后，李向医总感觉身后不远处有人在跟着他，这不免让李向医的神经紧绷了起来。 因为李向医的心里出现了一个人，刘鹤颜。 前段时间，程炼利给李向医打了一个电话说了那条短信的事以后，李向医便多少留了一个心眼。 “陆小姐，过会如果发生什么事，你赶紧跑！” 陆馨雨愣了一下，转过身看了看四周，哈哈大笑起来。 “没事啦，那是我爷爷安排保护我的保镖，不是坏人！平时他们紧跟着我太显眼了，所以我就让他们远远的跟着我就好了！” 听陆馨雨这么一说，李向医的心才放了下来，尴尬地笑了笑。 “那就好！那就好！” 陆馨雨看了看李向医笑着说道：“别叫我陆小姐了，好难听的！你以后就叫我馨雨吧！” 李向医点了点头，嘿嘿地笑了笑，两人又重新漫步了起来。 而演唱会内，经过主办方在后台各种好话劝说，方卫起带着自己的暴脾气重新登上了舞台。 在舞台上，方卫起胡乱的弹着吉他，嘴里跟痞子一样地说唱着自己以为很好听的歌曲。 这首歌曲本身就有点黑暗系，整段歌词都不怎么能入耳，然而方卫起却越唱越起劲，在舞台上各种蹦蹦跳跳的。 方卫起通过这首歌曲把自己心里的“憋屈”全部都释放了出来！ 方卫起本以为这次这个机会会让他在娱乐圈再进一步，结果现在弄成了这样。 虽然方卫起本身就是靠吹吹捧捧起来的，但是他自身感觉自己非常的了不起，然而今天的事情就是对他最大的侮辱！ 唱到最后，方卫起心里的气越来越大，索性拿起身前的吉他朝着自己的爱车的车身猛砸了起来！ “哇唔！爽！” 明显神经病的做法，却让在场的女孩子们更加的兴奋了，在她们眼里这就是她们男神的霸气啊！ 然而没有人注意到的是，这本身就是一辆上世纪的“老爷”车了，所有的配置都不是那么牢固坚挺了。 经过方卫起的一顿乱砸，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在最后一下的重击下，上好的吉他从中间断开了。 “太帅了！啊！受不了了！” 全场再一次欢呼了起来，所有人都以为这是一场华丽的表演。 在这种娱乐至死的演唱会的舞台上，这台老爷车的后备油箱在连续数次的重击下，也开始放纵自己了。 第九十三章 每个医生都是急救人员！ 护城河两边的路灯下，李向医和陆馨雨就这样漫步的走着。 “向医，平时你做手术的时候累不累呀？” “还好，碰见大手术的时候的确比较累，不过平常也都是一些小手术，感觉还好吧，不算累！” 李向医看了看身边这个头发刚过自己的肩膀的女孩，心里也着实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对了，那你们当明星的累不累？” 陆馨雨笑了笑说道：“他们那些明星我不知道，反正我感觉不累，并且我是因为喜欢唱歌才加入这个行业的。” 这点李向医还是百分之百相信的，毕竟有那么厉害的爷爷，着实没必要费心费力的去挣钱。 “对了，向医，进修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啊！这个考虑好了，我打算去进修！” 陆馨雨听罢，低着头玩了会手指，其实陆馨雨现在也不知道开心还是失落。 因为她知道进修可以让李向医的水平再提升了一个层次，所以她希望李向医去。 但她却又不希望李向医去，因为这进修一去就是三年，三年后，眼巴前的这个男生真的还会记得她嘛？ “馨雨，你在想什么呢？” 陆馨雨也发现自己楞的时间有点长了，连忙把在自己细腰前玩弄的两只手放了下来。 “没想什么呀！那你出去进修的时候要加油哦！” “肯定的！哈哈！” 走在护城河旁，陆馨雨停了下来，两只手扶在护城河旁的石栏上，看着路灯下的河水，轻声地唱起了《清衣》。 李向医先是心里惊讶了一下，紧接着便安安静静地听了起来。 清唱版的《清衣》，估计也只有李向医听过了！ 一首歌曲听完，李向医也不知道从哪来的勇气，把手放到了陆馨雨扶在石栏上的手上。 陆馨雨现在心里也跟小鹿乱撞的一样，下意识地想把手往回抽，却被李向医紧紧地握在了手心。 李向医现在彻底放开了心，紧握住陆馨雨的手后，直接一个反转，自己的手拉着陆馨雨的手按在陆馨雨的后腰上。 这个动作，让陆馨雨一下子便到了身前。 陆馨雨的脸也刷的一下红了，现在的陆馨雨也不想去反抗了，小声地说道： “向医，你干嘛呀？” 然而李向医并没有说话，而是两只眼睛温柔地看着陆馨雨的脸。 随着李向医的脸缓缓地靠近，陆馨雨也不再说话，而是紧紧地闭上了眼睛，微微地抬起了点头。 眼看两人的嘴唇越来越近，陆馨雨差不多都能感受到李向医呼吸的热气的时候。 “轰隆！” 一阵巨响打破了本来非常安逸，非常美好的一刻。 陆馨雨瞬间睁开了眼睛，作为一个小女生的反应，一下扑进了李向医的怀里。 李向医现在也是一愣，下意识地用胳膊紧紧地抱住了陆馨雨。 缓过神来的李向医，连忙抬起头看向发出声音的那个方向。 正是距离自己不远的金海市体育中心，腾腾而起的浓烟，哪怕是在这样的黑夜，也让人能够清清楚楚地看到！ 一时间，尖叫声，轰鸣声混成了一片！ 很多人从李向医和陆馨雨的身旁的慌忙地跑过去！ 也正是在这时，一直在李向医和陆馨雨身后的远远跟着四个保镖也连忙跑了过来。 “小姐，演唱会那边刚发生了爆炸，请赶紧跟我们离开这里！” 一直在李向医怀里的陆馨雨现在也缓过来了神，连忙地从李向医怀里退了出来，冲着几个保镖点了点头，然后回手拉着李向医的手。 “走！” 然而这一拉，不像拉了一个鲜活的人，而是拉了一棵扎根在地上的树。 “馨雨，你跟着他们赶紧走！” 李向医挣脱了一脸诧异的陆馨雨的手，继续说道： “我是医生，我要去救人！” “医生是在医院救人的，不是在这！这火这么大！” “不，出了医院，每个医生都是急救人员！” 陆馨雨一下子愣住，两只眼睛表现出的不仅仅是诧异，更多是一种震撼！ “那行，我跟你一块去！” 这句话不仅把李向医吓到了，连陆馨雨身后的保镖一个个都是担惊受怕的样子。 李向医没有迟疑，连忙对着这几个不认识保镖说道： “麻烦你们把馨雨带回去！” 说罢，李向医没有迟疑，便起身朝着演唱会的方向跑去！ 到了金海体育中心的广场上，李向医被眼前的一幕给吓到了。 腾空而起的浓烟，熊熊的烈火照亮了整个金海广场。 无数人哭喊着从李向医的身旁跑过，李向医心里有了一丝迟疑，可以说是有了一丝害怕。 毕竟李向医也只是一个肉身凡体的人。 但李向医最后还是选择了逆流而上，拨拉着朝自己而来的人，连忙往现场挤。 这可是万人场的演唱会啊！ 人们就像无头苍蝇一样疯狂地往外拥，李向医的胸口都被撞的疼的难受，但李向医终究还是选择了往前方行进！ 连续往前进了有十几米，李向医看到了距离自己不远的广场前的小喷泉池。 李向医想了有几秒钟，便连忙往水池旁边靠，一边一边脱自己本来整整齐齐的西服。 到了水池旁，李向医没有去心疼自己的西服，把手里的西服当做一块抹布一样，一股脑按在了水里。 拿着湿透了的西服，李向医便挤着身子，来到了演唱会的入口。 深吸了一口气后，李向医拿起西服的两条的袖子紧紧地绑在自己的嘴与鼻子上。 然后西服的中间盖在自己的头上，只漏出两只眼睛，便冲进了这火势汹涌的体育馆。 李向医也是第一次见这种火势，本以为里面会和体育馆外照的通明，然而现实情况是，体育馆内全是浓浓的黑色烟雾。 可见度低的吓人，李向医感觉有无数的人往自己的胳膊，胸口撞。 每一个装在自己身上的人，李向医都会拍拍这个人肩膀，大声地说道： “往我后边跑！门在我后边！” 然而李向医却依然往里进，因为李向医知道这么多人，肯定有没跑出来的。 但没走两步后，李向医便感觉自己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 第九十四章 心肺复苏！ 现在这种场合，李向医着实不敢往下蹲着去看，因为一旦蹲下失去中心，那么自己一瞬间就会被这些蜂拥而至的人给推倒在地上！ 浓浓烟雾，李向医没有再往继续走，感受着刚才脚触碰到的“东西”。 不像是阶梯，因为阶梯应该非常的硬，而李向医所碰到了是稍微软一些“东西”。 “是人！” 确定是人以后，李向医心里也是咯噔了一下，不去扶这个人，那么这个人就算不被火烧死，也会被这乱窜的人给踩踏而死。 但如果去扶了，自己很可能会因为失去中心，然后被踩倒在地。 “拼了！” 这个思考只有短短的几秒钟，李向医便猛一下弯下腰，用最短的时间把地上的人给硬抓了起来。 刚直起腰，还没稳住人体中心的李向医果然还是没有躲过被人撞到的命运。 倒在地上的李向医，紧紧地压住身下这个早已经昏迷过去的女孩。 无数只脚踩在李向医的身上，丝毫没有给李向医一丝能够站起来的机会。 不到几分钟，李向医便感觉到自己呼吸也开始困难了，然而自己还是没有机会站起来。 正当李向医快要感觉到绝望的时候，忽然有股力量在拖拽着自己。 李向医连忙顺着这个“力量”从地上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 烟雾依然很大，但眼巴前亮眼的橘红色和黄色相间的衣服，让李向医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 “消防人员来了！” 李向医没有迟疑，连忙抱起刚才压在身下的小女孩，跟着刚才拉自己起来的消防员一块从刚才进来的入口，小跑了出去。 一些消防人员正在拿着水泵往熊熊烈火上的喷去，然而火势却依然难以控制。 所以部分消防人员便不顾火势的凶猛，选择了和李向医一样冲进烟雾弥漫的体育馆中心救人！ 把李向医送到门外，消防员便冲着微微地李向医点了点头，用手指了指距离自己不远的消防车后，便重新转身走进了体育中心。 看着消防人员的行为，李向医也是备受鼓舞，抱起来小女孩便跑向消防车后面的急救车。 然而演唱会总共就预备了两辆急救车，现在里面也已经躺满了人，仅有的两名医生，四个护士现在也是忙的不可开交。 没办法的李向医，连忙把女孩平放在空地上，女孩看年龄应该还不过十八，但脸上却画着浓妆，然而衣服上现在的全是脚印子。 平常李向医对年纪轻轻就画着浓妆的女孩是不怎么感冒的，但现在哪有时间去想这个，谁都要救！ 李向医刚进大学的时候，第一节室外课，就是模拟户外救人，虽然已经过去了六年多了，但这些最基本的常识还是深深印在李向医的脑子里。 户外紧急救人的时候，如果发现这样的昏迷人员，第一步需要做的就是要判断有无呼吸！ 李向医连忙把自己头上的西服给抓了下来，扔到了一边，紧接着用两只手缓缓地将女孩嘴边打开。 然后李向医跪在女孩的一边，弯下腰，用自己的脸贴近女孩的鼻腔和口腔的地方，大概保持了10秒左右。 “没有呼吸了。” 确定女孩此时已经没有呼吸后，李向医又起身趴在女孩的心脏部位感受了一下女孩的胸部起伏。 但混乱的救治环境，让李向医一时无法静下心去感受女孩的心跳。 李向医索性将女孩的上衣全脱了下来，然后用手心按在女孩的心脏部位。 多年来的雕刻，不仅让李向医做手术的时候手法稳，还间接地增加了李向医对于自己手部的变化的反应。 “心跳也没了！” 得出以上结论的李向医，现在必须争分夺秒进行心肺复苏了。 因为心搏骤停一旦发生，如果得不到即刻及时地抢救复苏，四到六分钟以后，就后会造成患者脑和其他人体重要器官组织的不可逆的损害。 现在距离李向医发现女孩，到把女孩抱出来放到地上，时间已经远远过六分钟了，如果再磨磨唧唧的，女孩的可能永远的醒不过来了。 李向医用两只手把女孩的下巴抬高，额头放低，然后把女孩的嘴给掰开，用两根手指头放到女孩的嘴里，感受一下女孩的嘴里没有乱七八糟的东西以后。 李向医没有任何犹豫，果断地趴了下来，一直手捏住女孩的鼻子，一只手扶住女孩的下巴，深吸一口气后，嘴对嘴向女孩的嘴里吹气。 连续重复了十二次以后，李向医连忙靠着跪在地上的两条腿挪动着自己的身体，来到了女孩的胸部旁。 李向医双手叠扣起来，把自己腕肘关节伸的绷直，紧接着就是利用身体重力，垂直向下连续按压了起来。 李向医心里好像有一块表一样，滴答滴答地计算着时间。 一分钟，李向医足足按压了一百次，然而女孩依然没有心跳！ 李向医心里现在有一些慌张了，但转过身便继续重复起来刚才的步奏，重新进行了人工呼吸，和胸部按压。 循环了四次以后，正当李向医打算进行第五次的时候，终于感觉到了女孩的心跳！ 与此同时，两辆金海医科大学第一附属医院的救护车鸣着救护车专属的响声赶了过来。 李向医连忙抱起来女孩跑了过去，从救护车上下来的两位医生，李向医也都认识，毕竟李向医经常接他们科的手术。 “快，这女孩有呼吸了，赶紧抬上车！” 两位急救医生也没有去考虑李向医为什么会在这里，便连忙照顾护士们把李向医手中的小女孩接了过去！ 看着小女孩被抬上救护车，李向医在嗓子眼的心也终于回到了它原本的位置！ 然而李向医这个心还没有在原来的位置呆一分钟，便又重新提到了嗓子眼。 因为李向医看到，现在已经没有像刚才那样胡乱的往外跑的人，现在出来的人，基本上都是被消防人员给抱出来的。 毕竟距离着火时间已经过了有那么一会了，清醒的都已经跑了出来，剩在里面的基本上都已经和小女孩一样昏迷过去了！ 看着源源不断被抱出来的昏迷的人，李向医转过身对着正在急救车里观察小女孩情况的医生说道： “老张，把你的白大褂给我！” 第九十五章 希望的声音！ 李向医穿上白大褂以后，便跑到了体育中心的门口，和其他的救护人员一块接昏迷过去的人。 一个， 两个， 三个， 一个接着一个人被消防人员抱了出来，像小女孩那样的没有心跳的也不再少数，演唱会预备的两辆救护车和后来开过来的医院的两辆救护车，早已经塞满了人。 四辆救护车载着满满的人争分夺秒地往医院狂奔而去。 李向医只能和其他的救护人员一样，把新救出来的人放在事先铺好的医用垫子上。 大火的势头依然没有被压下去，更不好的消息的是体育中心上面的框架也开始在大火的灼烧中松动了起来。 然而几位消防人员还是没有放弃，依旧毫无畏惧地往里面一次次地冲。 给新抱来的一位小姑娘做完心脏复苏以后，李向医便招呼护理人员来照看。 而李向医自己重新站起身，跑向了大火烧着的门口，因为他在等那个消防员抱着昏迷的人出来。 这个人就是刚才救他出来的消防员，随着接过来的人越来越多，李向医和那位消防员也形成了一种没有言语的默契。 一个在里面往外面送人，一个在外面等着救治。 虽然消防员都带着防护口罩，脸上也裹得严严实实的，但李向医知道那个人就是救自己的消防员。 因为他每次给李向医递过来人的时候，都会像第一次救李向医的时候，微微地点了点头。 并且还有个很显眼的特征，那就是这个消防员从衣服的脖子口处漏出来了一块小观音吊坠。 没过几分钟，那个消防员没有让李向医失望，他出来了。 消防员冲李向医依旧是点了点头，李向医也没有说什么，连忙接过新抱出来的女孩，冲着消防员也点了点头。 抱着女孩，李向医连忙跑回到消防车的后面的垫子上。 “快！酒精，纱布！” 随着大火燃烧的时间的推移，现在抱出来的人已经不只是昏迷了，身上也逐渐都带着程度不同的伤口。 有被掉下来的重物砸到的，有的被火烧的，有的因为烟雾太大，看不清路而被旁边的尖物划伤胳膊，腿的！ 而这个小女孩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只是胳膊上蹭破掉了一块肉。 李向医先给小女孩做了心肺复苏，待女孩的呼吸恢复以后，便连忙接过护士递过来的酒精和纱布给小女孩包扎了起来。 做好这一切的李向医跪坐在地上，喘着大气！ 短短的时间内，接二连三的人工呼吸，再加上不停地搬运，给伤者包扎。 李向医现在的嘴都是干的发白，头上的汗也是很下雨的似得。 但李向医知道自己不能就这样跪着，因为他要去那个门口，继续等那个消防员。 又一个昏迷着被那个消防员抱出来了，李向医咬了咬牙，一把接过来，便往回跑！ 这次这个被抱出来的是一位三十多岁的男人，看这破烂的衣服的样子，应该是被火烧到了。 李向医顾不上大脑一次接着一次给他传达休息的指令，毅然决然地咬着牙，使出浑身的劲，把这个男人的衣服往下扒拉！ 然而一切都没那么容易，部分衣服的料子已经被火烧进了皮肤。 这让李向医连忙停下了刚才扒拉的动作，连忙对着身旁的护士说道： “给我拿个剪子！” 急救的护士一般面对这种场合，脑子也会比普通科室的护士转的要快。 护士没有迟疑，直接把剪纱布的剪子递给了李向医。 并且蹲在李向医的身旁，帮李向医轻轻地扯着伤者的衣服。 李向医现在就像是一个裁缝一样，把除了烧进肉里以外的衣服全都剪了下来。 “酒精！” 接过护士手中的酒精，李向医从裤子兜里掏出来那个自己用了六年多的zippo打火机。 先把酒精倒在剪刀上，然后在打火机上外炎上过了过，剪刀上的酒精碰火后，直接变成了浅蓝色的火焰。 李向医朝着一边甩掉火焰后，便打算开始把烧进肉里面的衣服料子给挖出来。 然而现在有个问题就是，距离不够！ 因为这不是手术室，没有可以供李向医上下调整的手术台！ 哪怕有个救护车，也可以提供李向医有个推车啊！ 然而四辆救护车也已经开走，新的救护车迟迟未来！ 这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躺在平底上，李向医最多也就是跪在地上，哪怕弯下腰，也是距离平底上有距离的。 没有时间可以供李向医在这思考，咬了咬牙，李向医直接把跪着的两只腿往后一登，胸口贴着地，直接趴了下来。 这个举动也是让李向医身边的护士吓了一跳。 李向医拿过酒精往烧伤的地方均匀地撒了撒，拿过手中的剪子开始了。 一块夹在着血淋淋的肉的衣服料子被李向医剪了下来，接着第二块，第三块！ 随着衣服料子慢慢被剪下来，漏出来的火烧过的皮肤，也是让趴在地上的李向医浑身一震。 “纱布！” 同样被眼前一幕惊吓到的护士，听到李向医的话后，也是一个激灵，连忙把兜里的纱布取了出来，递给了李向医。 李向医拿着纱布，把血淋淋的伤口包了起来！ 一切作罢，李向医从地上试图爬起来，然而着实太累了。 李向医费劲全身最后的一点力气才终于从地上站了起来，然而却再也没有力气去迈开自己的步子了！ 不光是腿，李向医现在感觉自己的整个喉咙都是一阵干燥过度的疼！ 面对这样的情况，李向医心里现在有一种绝望，这种绝望不是因为自己没有本事救人，而是因为眼瞅着还有人没有被救，自己本可以去救他们，但现在却已经耗尽了身上所有的力气！ “不行！那个人还在等我接人！” 李向医拼劲全身的力气往前走了一步，结果一个踉跄，跪在了地上！ 正当李向医绝望的时候，不远处传来了让李向医重新感觉到希望的声音！ “嘀～嘟～嘀～嘟～嘀～嘟！” 一排来自的金海医科大学第一附属医院的救护车，闪着它们独有的灯光，往李向医这边开来！ 第九十六章 还有呼吸！（第二更） 跪在地上的李向医，看着一排自己医院的救护车，眼睛湿润了起来。 从一排救护车上下来了许多急救人员，两人一组，拿着担架跑向李向医这些人放在垫子上的伤者。 金海体育中心上的火势慢慢地也被控制住了！ 看着眼前的一切，李向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向医，快喝口水！” 低着头正在努力喘气的李向医，侧过头看到脸侧的水，也是一愣。 “我不是让你走了嘛！” 来送水的正是陆馨雨，陆馨雨现在蹲在李向医的身边，把水给拧开，放到了李向医的脸前。 “我回到医院就在急诊室那边等着你，结果回来了四辆救护车，里面的医生中根本没有你，所以我就偷偷躲过那几个保镖的视线，开着车过来了！” 李向医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蓝颜色兰博基尼，也明白了怎么回事。 “快喝点水！” 接过陆馨雨的水瓶，李向医咕咚咕咚地喝了起来，一瓶水就这样没了。 扔掉水瓶的李向医终于感觉身体好了那么一些，在陆馨雨帮忙下，李向医缓缓地站了起来。 “向医，走吧，我送你回去！” 李向医现在也是脑子不够用，听陆馨雨说拉着自己走，便木楞跟着陆馨雨走了两步！ 但没有走两步的李向医，不自觉地看了一眼自己跑了不知道多少次的体育中心的门口。 有个人正在抱着一个人往外出，李向医连忙拨拉开陆馨雨扶在自己的胳膊上的手。 “不，我要去接人！” 说罢，李向医便往门口缓缓地走去，这可把陆馨雨给震惊住了，愣愣地跟在李向医身后。 陆馨雨本想去拉住李向医，但不知道为什么，陆馨雨现在没有那个勇气！ 李向医就这样一步一步地走着，慢慢地加快了速度，最后终于再一次跑了起来。 还是那个带着小观音的消防员，李向医接过这次带出来的人后，李向医终于打破了沉默！ “兄弟，别再进去了！太危险了！” 因为身为医生的李向医发现，这位带着小观音的消防员整个身体都在发抖！ 这是已经累麻木了！ 还有一点就是，随着火势的控制，整个体育馆现在就变成了一个随时可以散架的积木！ 本来都扭过身要进去的消防员也是一愣，转过头对着李向医说了一句话！ “我就是干这个的！” 说罢，便不再说话，扭回头重新走进了这个早已经烧的不成样的体育中心。 李向医抱着怀里这个脸已经被熏的黑的不成样的女人后，才发现自己早已经没有力气去把人抱起来跑了。 这个时候，陆馨雨也跟了上来，也没说话，把这个女人的一条胳膊搭在自己的瘦弱的肩膀上。 李向医见此，便明白陆馨雨的意思，把这个女人的另一条胳膊放在自己的肩膀上。 两人就这样，拖着这个早已经没意识的女人来到了救护车的停放的地方。 救护人员连忙接过两人搭拉在两人肩膀上的伤员，李向医和陆馨雨这才算松了一口气。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一辆接着一辆塞的满满的救护车开走，现在只剩下了一辆救护车！ 这最后一辆救护车也只有最后一个空位了！ 但好消息就是火势逐渐有了要被扑灭的样子，进入到体育中心里负责救人的消防人员也逐渐陆陆续续地走了出来。 过了一会，消防人员开始在消防车前列队，汇报情况，点人数！ 李向医也赶紧走了过来，通过听汇报，李向医知道现在人已经被就救出来的差不多了！ 然而李向医的心并没有放下来，因为点人数的时候少了一个人！ 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李向医挨着看了一眼这些已经出来的消防人员，胸前都没有那个小观音。 李向医木楞着双眼，缓缓地走到了体育中心的门口，陆馨雨也不知道什么情况，但还是安安静静地在李向医身后跟着。 李向医在等！ 他在等那个胸口带着小观音的消防员！ 现在的时间变的如同一只只蚂蚁一样，在李向医的心乱爬！ 逐渐地，所有的消防员也都站在了李向医的身后，他们在等他们的室友，他们的同事，他们的兄弟！ 一位年纪稍微大一些的消防员，大声地吆喝道： “两分钟后，进行营救！” 眼看两分钟快要到的时候，随着李向医眼前湿润模糊，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了！ 他一点一点地往外面挪，最终这个带着小观音的消防员抱着怀里的人站在了体育中心的门口！ 众人开始纷纷往前去，去接这个英雄！ 然而就在这一刻！ “轰隆！” 整个体育中心的框架瞬间崩塌，众人都被这个声音吓的愣在了原地！ 李向医眼看着，带着小观音的消防员用出浑身最大的力气，将怀里的人扔了出来！ 也就是这一瞬间，体育中心的门框上的钢筋，石块飞速地落下。 这一秒，所有人彻底傻住了！ 下一秒，李向医和消防人员纷纷冲向了上去！ 最后一辆的救护车上的护理人员也赶了过来，把最后一副担架给了那个被消防人员推出来的人！ 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方卫起！ 因为发生爆炸的时候，方卫起正在台上，所以爆炸导致舞台整个坍塌，方卫起被压在了舞台下。 这也导致了，很多进去救人的消防人员没有发现他，最后还是因为这个带着小观音的消防员在里面多次探测才找到的。 李向医和其他的消防人员一块趴在石堆上拨拉了起来，随着石堆快速地被拨拉开，那个带着小观音的消防员出现在了李向医的视线里。 李向医连忙招呼其他的消防人员过来，一起把这位消防员抬了出来，放在消防车的旁边。 几个负责和李向医一块抬的消防人员现在都哭了出来，看着李向医身上那早已经破烂不堪的白大褂连忙说道： “医生，快救救他！” 其实李向医现在着急的程度不比他们低，李向医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心稳定了下来。 把这个带着小铁观音的消防人员的消防面具给取了下来后，李向医鼓足勇气趴了下去！ “还有呼吸！” 第九十七章 兄弟，救我！（第三更） 去掉消防面罩后，李向医看到的是一个跟自己年龄差不多的男生。 当李向医感受到这位男生微弱的呼吸时，沉甸甸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水！” 几个消防员连忙转过身去消防车里拿水，接过水瓶后的李向医往这位跟自己年龄相仿的男生的嘴里，缓缓地送入了一些水。 过了不到一会，带着小观音的男生缓缓地睁开眼睛，所有的消防员都围了过来，叫喊着他的名字。 “许若寒！许若寒！” 听到这个名字的李向医，也是一愣，这么刚强的男生怎么有一个这么儒雅的名字，但李向医还是牢牢记在了心里。 因为要不是这个人，自己很可能就死在里面了！ 然而睁开眼睛的许若寒虚弱地说出的第一句话却是！ “那，那个人呢？” 李向医连忙回道：“被抬上救护车了！” “那，那就好！” 看着许若寒虚弱的样子，李向医连忙招呼站在一旁的消防人员过来一块扶他。 “别动，别动，疼！好疼！” 正扶着许若寒的几个消防人员都傻了，就连李向医这个医生也傻了。 “先把他放下！” 几个消防人员连忙把许若寒重新放到了垫子上，看着许若寒痛苦的表情，李向医心里咯噔了一下！ 连忙伸手在许诺寒身上摸了起来，当摸到许若寒的腰部的时候，李向医一瞬间出了一身冷汗！ 李向医隐隐约约摸到了一个特别硬的东西，但一般为了保护消防人员的安全。进入火灾现场救人的消防服都非常的厚！ 李向医只能看到消防服上的一个大拇指大小的洞，但里面具体是什么，李向医现在也不得而知！ “快，脱掉他的消防服！” 因为消防服有着自己的穿着方式，李向医只能向身边这几个消防员求助！ 几个消防员貌似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连忙蹲在李向医的身旁，脱起了许若寒的消防服！ 消防服脱掉那一瞬间，不光是李向医，在场的所有人都出了一身冷汗！ 一根大拇指粗细，一根正规尺子长短的钢筋穿过许若寒的腰部！ 看着眼巴前这跟钢筋，身为经常做外科手术的李向医现在脑子跟爆炸了一样。 因为这个钢筋穿过的位置，正是人体内的脾脏！ 如果钢筋真的穿过脾脏的话，不立刻救治的话，过一会就会休克过去，再过一会就会永远地离开人世！ 正当李向医脑子跟浆糊一样的时候，有位消防员直接走了过来，要去拔掉这根横穿过许若寒身体的钢筋。 这是很多人的第一反应，就是拔掉它！ 但实际情况下，是千万不能拔的，因为一旦拔掉它，身体内的气压会压着身体里的血液像小喷泉一样喷洒出来！ 这就是这一瞬间，李向医迷了过来，连忙挡住了消防员的手。 “你这样做会让他死的！” 李向医也没有去和这位莽撞的消防员过多的解释，因为现在是争分夺秒的时候！ 目前在这个地方，只有李向医知道事态的严重性！ 但李向医现在不想告诉这些人真相，因为这些消防人员已经够累了！ 并且现在每个人都是精神紧绷的状态，如果说实话，只会让人更加崩溃！ 李向医便对着几位消防人员大声喊道：“不是多大的事，大家不要担心！一块抬着他去救护车那里！” 几位消防人员走过来小心翼翼地把躺在地上的许若寒缓缓地抬了起来，李向医在许若寒的侧身稳稳地托住钢筋穿过的腰部。 陆馨雨安安静静地跟在李向医的身后，两眼目不转睛地看着李向医那脏乱的白大褂后背。 在距离救护车还有二十米的时候，众人眼睁睁地看着最后一辆救护车关上了门。 “喂！等等！” 众人都扯着喉咙吆喝了起来，然而救护车已经闪动起了启动的灯光，看到这情形众人都慌了起来，但现在谁也不敢放手！ 一直在李向医身后的陆馨雨从李向医身后快速地跑了出去。 瘦弱的陆馨雨现在也爆发出了属于她自己的力量，身为小女生的她不懂的什么深明大义，她只想帮李向医去救人。 跑到缓缓启动的救护车前，陆馨雨伸开胳膊用自己的身体拦住了救护车。 一位老医生从车里跳了下来，正打算对着陆馨雨说些什么的时候，李向医等人也到了救护车的旁边。 老医生的确不认识明星陆馨雨，但是他认识肝胆外科的李向医。 “郭医生，快！把救护车的后门打开，这位消防员得赶紧送往医院！” 老医生走过来看了看众人抬着的许若寒，特别是看到那穿过腰部的钢筋后，眉头蹭地一下皱了起来！ “快点啊！” 李向医被老医生的墨迹，彻底弄恼了，这都什么时候，还跟医院看病一样磨磨唧唧的！ 然而老医生并没有因为李向医吆喝自己而生气，而是把对着李向医说道： “车上已经躺满了，并且他这情况是撑不到医院的！” 说罢，老医生便回到了救护车了，救护车的发动机再次轰鸣了起来。 然而这句话，让负责抬着许若寒的几位消防员不淡定了，纷纷瞪着大眼睛看着刚才说没事的李向医！ “你不是说没事吗！那个医生为什么说他活不到医院，啊！” “到底怎么回事啊！” “你为什么要骗我们啊！” “现在该怎么办！啊！” 一时间所有人的怒火都指向了心灰意冷的李向医，一滴眼泪从李向医的眼角处落下。 陆馨雨缓缓地走了过来，两只手轻轻地拉着李向医的一条胳膊，转过头对着这几位消防人员说道： “他已经很累了，你们不要再说了！” 几位消防人员也意识到自己有点过分了，一瞬间安静了下来，都抱着一种歉意的眼神看着李向医。 “兄，兄弟！救我！” 许若寒虚弱的不能再虚弱的一句话，惊醒了心灰意冷的李向医。 “好！” 李向医冲着许若寒坚定点了点头，转过身对着身旁陆馨雨说道： “快把车开过来！” 陆馨雨瞬间明白了李向医的意思，连忙跑向距离不远的兰博基尼！ “把他放到车里！” 众人再一次团结起来，抬着许若寒向陆馨雨的方向走去！ 第九十八章 美丽的金海大桥！ 负责带队的消防队长现在也跑了过来，帮着李向医等人把许若寒放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李向医转身便绕过车身往主驾驶的位置上跑，这把陆馨雨吓了一跳！ 因为陆馨雨记得李向医说自己不会开这种车！ “向医，要不我来送吧！” “我自己来！” 见李向医这么肯定，陆馨雨也不再说什么，连忙扶着车门大致快速地给李向医说了一下跑车与普通轿车的不同。 这种车现在有个缺点就是只能放下两个人，但同时也有个巨大的优点，那就是快！ “向医，小心点！” 李向医抬头看了一眼眼睛里全是担忧的陆馨雨，坚定地点了点头。 正当李向医打算关车门走的时候，一只有些粗糙和黢黑的手把住了车门。 年龄明显比这些消防员大的消防队长把着车门，看着李向医狠狠地说了四个字！ “不准放弃！” “是！” 李向医被消防队长的话彻底感染了，一种强大的使命感冲击着李向医本已经疲惫不堪的身体！ “啪！” 厚重的车门关上了！ 李向医一脚油门踩了下来，在众人充满希望的目送下朝着金海医科大学第一附属医院飞驰而去！ 站在原地的消防队长连忙取下胸前的对讲机，对着对讲机大声地喊道： “通知交通部门，不惜一切代价给一辆从金海体育中心开往附属医院的车牌号为jh7777的蓝色兰博基尼让路！” “重复！通知交通部门…！” “重复！通知…！” 消防队长用自己最大的力气一直朝着手里对讲机重复着自己说的话！ 站在全市交通录像厅里的一位工作人员接到通知后，连忙跑到了交通局局长的办公室！ 这一夜对于金海市的所有的治安部门来讲都是一个不眠夜！ “局长，有个紧急通知！” 因为金海体育中心爆炸后紧急加班的交通局的局长连忙接过工作人员手中的对讲机。 一边拿在脸庞听着，一边往全市的交通录像厅里跑！ 现在交通录像厅里，局长连忙在一面墙的实况录像屏幕上寻觅着对讲机里的那辆兰博基尼！ 在最上面的一个小屏幕上，终于出现了那辆蓝色的兰博基尼！ 局长连忙朝着对讲机说道：“收到！” 放下对讲机，局长一个转身对着身后的几十个负责实况录像指挥的工作人员大声地喊道： “第一，通知所有在外执勤的交警，全力配合疏散从金海体育中心到金海医科大学第一附属医院的道路上的车辆，行人！” “第二，全市执勤的交警骑手全部鸣笛为其开路！” “第三，把大屏幕全部切换到了这辆蓝色兰博基尼的上面！” “开始行动！” “是！” 所有的工作人员全部坐了下来，带上耳机，开始了通知！ 金海市作为沿海的经济直辖大市，路上的车辆可想而知！ 然而此时的李向医却根本管不了这么多，一路上李向医见缝就进，飞速地奔驰着，他心里只知道副驾驶上坐着人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然而当车开到金海市的交通要道金海大桥的时候，李向医彻底傻眼了！ 整栋金海大桥上挤满了各种各样的车辆，看着眼巴前的车辆李向医疯狂地拍着车上的喇叭！ “走啊！走啊！他妈的走啊！” 但这个举动并没有让其他的车动起来，反而让李向医两旁的车主都摇下车窗朝着李向医怒骂了起来！ “开辆跑车了不起啊！按个屁喇叭！有钱你开飞机啊！” “有病吧！本来堵车就够烦人了，你还在这按喇叭！” 一时间李向医的脑子跟充血了一样，两只手狠狠地抓住方向盘，恨不得把方向盘掰下来往旁边的车上砸！ 然而李向医知道自己不可能这样做，一时间着急的李向医两眼红的吓人！ “啊！” 一声怒吼！ 把一直在嘟嘟嘟喷李向医的车主吓的赶紧关掉了车窗！ “兄，兄弟，开！开！下。” 愤怒中的李向医听到这个许若寒虚弱的声音连忙安静了下来，看向许若寒！ 许若寒用手颤抖着指了指副驾驶上的车窗！ 李向医也没多想，连忙把副驾驶上的车窗放了下来。 只见许若寒侧过头缓缓地睁大眼睛看着窗外金海市的代表建筑——金海大桥！ “好…美！每次…出来！都是…赶忙救人，从来…没有！” “好好的！看过…金海！” 断断续续地说完这句话，许若寒的上眼皮开始缓缓地塌落了下来！ 李向医连忙扶着许若寒即将失去知觉的头，大声地吆喝道： “别！别睡！” “兄弟，我求求你别闭眼！” 然而终究没有电影里的奇迹发生，许若寒还是闭上了眼睛，一时间身为医生的李向医也崩溃了。 “啊！” 一阵咆哮后的李向医，默默地流下了眼泪，李向医的脑子里瞬间闪了出发前消防队长说的那句话！ “不准放弃！” 李向医用肩膀蹭了蹭由于泪水而模糊的双眼，连忙伸手去摸许若寒的脖子！ 细微到难以发现的跳动让手部感觉异常敏感的李向医瞬间又抓到了希望的稻草！ “休克！” “这是休克！” “这是休克！” 自言自语重复了三遍，李向医的声音越来越大，李向医用自己的声音给自己打气！ 正如之前所说，钢筋穿过脾脏后会先出现休克，过一会才会死亡，但这中间需要的是快速手术！ “时间！” 意识到时间问题的李向医，连忙打开自己的车门，从车里窜了出来，跑到前边车辆门前大声地说道： “快！动动！我车上有病人！需要马上手术！” 车上的大哥一愣，看着李向医身上破烂的白大褂，也明白了什么意思，连忙冲李向医点了点头，开始往边上靠！ 李向医又连忙跑往再前面的车前，说着同样的话！ 又一辆车挪开！ 然而这一切却无济于事，因为李向医抬头看到的是金海大桥上一望无际的车辆！ 一时间着急加迷茫的李向医，看见了不远处红蓝相见的灯光！ 一排鸣着警笛的交警骑手从金海大桥栏杆旁的人行道上飞驰而来！ 第九十九章 一路上的震撼！（第二更！） 李向医还以为交警骑手队是路过的，连忙翻过机动车道与人行道上之间的栅栏。 “喂！喂！救命！这里有受伤的人！” 李向医高举着双手，拼命地呼喊着，唯恐交警人员看到不到他！ 然而李向医不知道的是这些人就是为他而来的！ 交警骑手们在距离李向医不远的地方都停下了摩托车，冲李向医跑了过来，带队的队长应该也只有三十多岁，一边跑，一边冲着对讲机说着什么。 到了李向医身前，队长对着李向医敬了个礼说道： “你好，我是交警骑手队队长！” 李向医连忙点了点头，但现在时间紧急，李向医也没有时间去感谢，去解释这个事情的缘由！ 随即李向医便拉着这位队长再一次跨过栅栏往自己的车前去，到了车身前，李向医急忙地说道： “车里有受伤的人，必须马上去医院！” 交警骑手队的队长趴着车窗看了看已经休克过去许若寒，当看到腰部的钢筋，再看到许若寒那消防专属的消防裤，队长瞬间明白了刚才接到的通知是怎么回事！ “嗯！我们已经接到通知了！” 交警骑手队的队长连忙观察了前面一望无际的车辆也是皱起了眉头，这疏散起来也是需要大量的时间的！ 但这个问题并没有把交警骑手队的队长难住，只见队长冲着带来的交警骑手大声地吆喝道： “分两队列，迅速列队！” 一声令下，不到半分钟，所有的交警队骑手瞬间整整齐齐地站成了两排！ “第一队列，迅速把蓝色兰博基尼旁边的两段栅栏搬离！” “收到！” “第二队列，骑上摩托疏散整个金海大桥人行道上行人！” “收到！” “时间紧迫，开始行动！” 一时间所有的交通骑手行动了起来，在兰博基尼旁边的护栏被搬开了。 见此，李向医也不敢墨迹，连忙回到车上，重新点燃了发动机，紧紧地跟在一排交通骑手的后面！ 他们鸣着警笛为李向医开路！ 堵在金海大桥上的车主们都很诧异，为什么人行道上行驶着一辆跑车！ 下了金海大桥后，兰博基尼前面的骑手都非常自觉地向两边分散开来，给李向医让开宽敞的道路！ 看到眼前的一幕，李向医心里更加坚定要救许若寒的心！ 一脚油门踩下！ 李向医开着车飞速地行驶了起来！ 虽然情绪异常的紧张，但李向医还是发现了非常奇怪的一些事，那就是自己路过的街道异常的“干净”，和刚才堵的吓人的金海大桥形成鲜明的对比！ 直到过了一个大十字路口，李向医才明白了怎么回事！ 李向医看到了几十辆交通骑手用摩托车在红绿灯口挡住了两侧行驶的车辆，只留下这一条通向医院的路！ 看到这个情形，李向医貌似明白了点什么，眼睛湿润了起来，但李向医知道现在不是想这些事的时候！ 李向医坚定了一下自己的心，踩在油门的那只脚，开始放心大胆地往下踩！ “嗡！嗡！嗡！” 发动机高昂的轰鸣声仿佛震动了整个金海市，李向医一路上畅通无阻，飞速地行驶着。 一路的畅通无阻，让李向医有了拿手机的空闲，李向医单手从兜里掏出手机，拨通了郭维轮的电话！ 打开免提，李向医把手机放在自己的裆部！ 电话刚接通，还没等郭维轮说话，李向医便大声地说道： “主任，快！通知手术室！给我准备手术间！” “啊！向医，到底怎么回事！” “我车上有伤员！快！我大概二十分钟左右就能到医院！” 电话那头的郭维轮也明白了怎么回事，因为今晚医院忙碌的异常，一辆接着一辆救护车来来往往，所以现在一听李向医说车上有病人，郭维轮也瞬间紧张了起来！ “好！还需要什么？快说！” 正当李向医打算说来医院门口接我的时候，手机从李向医裆部滑落了下去！ 开着车的李向医，也不敢去捡，只能在心里默默地祈祷着一件事！ 由于今晚的特殊情况，金海体育中心送过来的伤员已经挤满急诊室，急诊室里的医生，护士现在也是忙碌地不成样！ 李向医在车上最担心的事情就是连个接病人的医护人员都没了！ 其实没有用到二十分钟，因为一路的畅通，加上李向医高速的行驶，李向医只用十五分钟便到了一附院的门口！ 然而李向医最担心的事情并没发生，医院的门口站着一排身穿白大褂的人！ 李向医一眼便认出了站在最前面的郭维轮和身旁的护士长，再一看，他们的身后站着金海医科大学第一附属医院肝胆外科的全体医护人员！ 那一种震撼和感动，让李向医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力量！ “快！他在副驾驶！一块抬出来！” 大家听到李向医说的话后纷纷行动了起来，护士们齐心协力地把已经休克过去的许若寒抬上了早已经准备好的推车！ 众人开始往手术室赶，郭维轮一边扶着推车，一边观察着许若寒，当看到许若寒身上的钢筋的时候，和那位老医生一样，皱起了眉头！ 郭维轮本想说些什么，但看了看在另一边扶着推车的李向医，郭维轮选择了沉默！ 因为他看到的李向医，满脸黢黑，本来象征着白衣天使的白大褂现在也是黑的不成样，他心里也大概知道李向医经历了什么！ 护士们推着许若寒往手术室里面进，郭维轮和李向医一块进入了手术的换医室。 换好衣服带好口罩，洗手的时候，郭维轮终于忍不住说话了。 “向医，这人估计很难救回来了，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不，他还有救！” “哎，好吧！” 站在手术间的门口，郭维轮忽然发现李向医浑身都在颤抖！ 这可把郭维轮吓的不轻啊，跟李向医搭班做过几次手术的郭维轮第一次见李向医这个样子。 哪怕是陆广信老爷子的心脏搭桥，李向医都不曾这样颤抖！ “向医，你这是怎么了？” “没事，有点累而已！” “那这台手术我来，你给我当助手！” “不！这台手术我来！” 第一百章 破罐子破摔？（迟来的第三更） 看着李向医目前的状态，郭维轮着实有一些担心，但李向医目前的态度却是非常的坚定。 “好吧，撑不住的时候赶紧跟我说！” “好！” 其实李向医对郭维轮这个主任的开刀手术的水平是非常肯定，已经很累的李向医本来是完全可以让郭维轮来做这个手术！ 但当听到郭维轮说许若寒已经没什么救了的时候，李向医在心里毅然决然地决定这台手术必须由他自己来做！ 因为只有当一位医生对病人充满着希望的时候，他才能发挥出真正的水平！ 还有一点就是，李向医并不打算让郭维轮通过正常的开刀手术做！ 因为郭维轮之所以说许若寒基本没救的原因，那就是由于钢筋造成的人体内外气压的改变，如果开了大刀，里面的气压会强行压着人体内的血液往外冒！ 这样的话大出血的概率非常高！ 如果大出血了，那本身就虚弱到只剩一口气的许若寒会永远地躺在这个冰冷的手术台上！ 走进手术室后，两人在护士的帮助下穿上了手术衣，李向医深吸了一口气，定了定神，站在了手术台的主位上！ 做了这么多台手术的李向医，也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情况。 但李向医现在并不害怕自己搞砸，因为他心里有底！ 大学四年的学习，德国两年最顶尖医学机构的进修，不是让他站在手术台旁边因为害怕而发呆的！ 李向医在心里大概构思了一下手术的顺序以后，便开始行动了起来。 李向医用镊子夹起来已经被郭维轮浸泡在碘伏里的剪好的纱布，在许若寒的腹部大面积地擦拭了起来。 “再剪一些！” 郭维轮连忙转过身继续往医用盘子里剪了一些纱布。 这些纱布李向医是为了专门擦拭钢筋穿过的地方，因为李向医得确保不能让钢筋带下来的脏物感染到它所穿过的伤口。 认真地消过毒后的李向医并没有去拔这跟正规尺子长短的钢筋，而是对着郭维轮说道： “手术刀！” 接过郭维轮递过来的手术刀，李向医在距离钢筋一根中指长短的地方，竖着切开了一个小口！ “套管穿刺器！” “啊！这…” 这一顿操作把郭维轮也是吓了一跳，不免地心里咯噔了一下。 “向医，这手术你打算用微创？” “对！这样可以降低大出血的概率！” 虽然郭维轮见识过李向医前几天用微创手术方法给陆广信老爷子做的心脏搭桥手术！ 但那毕竟是事先做过准备，整个微创手术过程也是李向医在小木人上做过实验的！ 而现在这台手术，可是眼巴前的李向医临时想出来的！ 手术台上躺的可是人啊！不是小木人啊！ “这行得通嘛？” “相信我！” 郭维轮最终还是选择了相信李向医，郭维轮现在也有点“破罐子破摔”的心态了，因为在他的眼里开大刀能救活许若寒的概率也是微乎其微的！ 索性让李向医赌一把！ “好！听你的！” 说罢，郭维轮便连忙转身去和护士整理起了微创手术所用的器材！ 现在时间就是生命，不到一分半钟，郭维轮便把套管穿刺器递到李向医手里，随即便转身去准备李向医过会要用的其他微创器材！ 李向医熟练地把套管穿刺器插进了许若寒的身体里。 “腹腔镜！” 待腹腔镜进入许若寒的腹部后，屏幕上出现了清晰的视野。 随着李向医轻微的调整，许若寒腹部内的钢筋出现在了李向医和郭维轮的眼前。 果然现实生活中是没有的那么多奇迹的，跟李向医在金海体育中心时分析的没错。 这跟“没长眼”的钢筋还是准确无误地穿过许若寒腹部内的脾脏。 这个画面出现，在郭维轮心里已经给许若寒彻底判了“死刑”！ 然而李向医却跟早已经确定钢筋穿过脾脏了一样，稳稳地定好腹腔镜后，把腹腔镜递给了郭维轮。 紧接着就是下第二个，第三个套管穿刺器。 两根远距离操作的镊子被李向医拿在了手里，通过套管穿刺器进入了腹部。 看着通过腹腔镜传来的视野，李向医拿着两把镊子快速但又很稳当地翻找着腹部内脾动脉。 这一步必须小心翼翼的，因为脾脏非常的脆弱，平时的一些稍微大一些冲击，都可能会造成脾破裂，更何况现在一根钢筋穿过！ 最关键的是脾脏的三大功能，其中最为重要的功能就是，脾脏是人体内的“血库”！ 李向医现在要做的就是夹住脾动脉，切除脾脏，这样可以彻底断绝大出血的隐患！ 现在稍有一丝不慎，就会让许若寒永远地离开人世！ 找到脾动脉的李向医没有过多迟疑，用其中一把镊子牢牢地夹住脾动脉，然后把另一只手中镊子从套管穿刺器拿了出来！ “夹子！” 李向医用长镊子夹起来一个小夹子，重新进入到腹部内，把夹子固定在刚才找到的脾动脉上。 “电刀！” 取出来一把长镊子，换过来一把电刀，李向医沿着脾动脉上的刚才放好的夹子的下方，一点一点用电刀割了下来。 随着脾脏从动脉上脱落，现在许若寒的腹部里的脾脏和钢筋，就像是一根只有一个酸枣的“糖葫芦”！ 脾脏一切下来，李向医现在可以大胆地开刀了！ 李向医把电刀，镊子都从腹部里拿了出来，然后也取下了除腹腔镜以外的套管穿刺器。 “手术刀！” 接过手术刀，李向医直接把刚才进镊子的套管穿刺器群形成的两个小洞连在了一块。 随着腹部的打开，李向医深吸了一口气，把自己的右手缓缓地深了进去稳稳地拖住挂在钢筋上的脾脏。 而李向医的左手紧紧地握住许若寒腹部表面上的钢筋。 一切准备就绪，李向医的左手开始一点一点地使劲，把钢筋往外面拔。 李向医的右手稳稳地握着已经切下来的脾脏，只要钢筋拔出来，脾脏自然而然地就会掉落在李向医的手上。 然而就在李向医聚精会神地做这一切的时候，身旁的郭维轮忽然拍了拍李向医的肩膀。 “滴………！” 第一百零一章 烦人的滴声！ 做手术的过程中，助手是严禁触碰手术台主位的开刀医生的。 然而身为从医几十年的外科主任郭维轮现在却顾不上这些条条框框。 “向医！向医！” 一直在许若寒腹部做手术的李向医此时也是一愣，直起了身子。 两眼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斜对面的心电监护仪，手术室里的护士也从管理手术台仪器后面的凳子上站了起来，纷纷低下了头。 屏幕上一条长长的直线，机器也在不停地发着长鸣的声音。 “滴…滴…！” 那个声音就像是一根长长的细针一样朝着李向医的太阳穴猛刺！ “向医，就这样吧，你已经尽力了！” 郭维轮的这句话不但没有让李向医放弃，而且还间接地提醒加刺激到了正在发愣的李向医！ “尽力？尽力就应该不放弃！” 李向医深吸了一口气，对着手术室里的护士坚定地说道： “准备电击心脏复苏！快！” 说罢，李向医便不再说话，立刻重新弯下腰做自己手术，现在的时间更少了！ 手术室里的护士们现在也被李向医的坚定给感染了，二话不说便准备起了电击需要的所有仪器。 李向医一手握着钢筋，一手握着许若寒体内的脾脏。 “准备纱布！” 郭维轮明白李向医这是要拔钢筋了，连忙用两只手拿着纱布在钢筋穿过的伤口等着！ “噌！” 一根尺子长短的钢筋被拔了出来，郭维轮连忙拿着纱布狠狠地压在的随时可能喷血的伤口上。 随着钢筋的拔出，李向医的另一只手也从许若寒的腹部里拿了出来，那是许若寒的脾脏。 按照正规的操作，李向医现在应该将许若寒的脾脏放进无菌袋，让护士送检。 然而现在根本没有时间，李向医直接把手里的脾脏放到了放用过的纱布污物盘里。 因为郭维轮要按着纱布，护士们要准备电击仪器，没办法的李向医只能用满是鲜血的双手分别拿起来镊子，进行穿线。 李向医现在着实应该感谢小时候那位拿着红木木棍天天打自己的爷爷了。 尽管浑身都因为劳累而颤抖的李向医，现在也能保证自己的两只手保持着高度的精确活动。 穿好线后，李向医便开始快速地缝了起来，还是李向医惯用的缝线方法。 中间不打结，只把头尾打结。 不一会李向医便把自己开刀的部位，一一缝了起来，现在只剩下钢筋穿过的那个孔了。 “把纱布拿开！” 郭维轮也猛吸了一口气，因为他怕，他怕他一松手鲜血会猛一下的喷出来。 然而拿开纱布后，只有少量的鲜血沿着拇指大小的伤口边流出。 这些都在李向医的意料之中。 这就是李向医手术前说的微创的好处，不会出现大的出血。 两个小孔瞬间被李向医给缝上，来不及清理许若寒腹部的鲜血，李向医便立刻扔掉手中缝线的镊子，一把抓住铺在许若寒身上的手术布。 一般做手术的时候，病人的身上都会铺上一块比整个手术台还要大的手术布，只漏出来需要做手术的部位。 李向医抓掉许若寒身上的手术布后，直接扔在了一边，再加上估计刚才扔的镊子等等手术工具。 整个手术室的地上都乱的不成样，这要是放到以前，手术室里的护士早都开始骂了！ 因为手术室里的这种无菌环境打扫起来特别的费心费力！ 但现在手术室里的护士没有人去骂，更没有人去关心这个地方脏不脏。 其实护士们并不知道手术台上躺的是一位在火灾里救了无数人的年轻消防员，她们现在不说话的原因是她们认识负责做手术的李向医。 因为陆广信老爷子的心脏搭桥手术，让李向医在医院“一战成名”。 医院的护士们也都会私下地说起来这位年纪轻轻的医生。 而这位医生正在拼命地救一位心脏停止跳动的病人，她们知道她们能做的就是极力地配合！ 扔掉手术布，许若寒的脸再次出现在了李向医的眼前。 嘴角微微翘起，整个表情还停留在许若寒睁开眼看金海大桥的时候，那个表情给李向医的感觉是一种释然。 然而李向医现在不会因为这种“释然”而放弃。因为他忘不掉那句话。 “兄弟，救我！” 李向医转身对着早已经准备好仪器的护士们说道： “心脏除颤器！” 李向医两只手分别接过护士递过来的心脏除颤器，也就是电击板。 李向医稳稳地两块电击板分别放在许若寒的胸部后，一个电极板放置在许若寒的心尖部，另一电极板放于左胸部第2肋间隙也就是心底部！ 电极板已经被护士们事先涂导电胶，这样使电极板与许若寒的皮肤全部紧贴，这样可以减少阻力！ 做好这一切以后得李向医连忙对着管理仪器的护士说道： “直流电！200j！” 连续两次的电击，许若寒身体的猛烈起伏让李向医也是浑身一震！ 然而心电监护仪上依旧是一条长长的直线！ “加！360j！” 又是两次猛烈地电击，然而仪器上依旧是那条让李向医看着心痛到呼气困难的直线和那烦人的滴…声！ 一切好像都是命中注定的一样，眼泪从李向医的眼角缓缓落下，李向医身旁的郭维轮也低下了头。 那句“不准放弃”，那句“兄弟救我”在李向医的那早已经“超载”的脑子里不停地回响！ “不放弃！” 连忙拿下电击板的李向医并没有停下自己的动作，而是用自己最后的力气做起了最基础的心脏按压！ “肾上腺素！” 以为已经一切结束了的护士们再一次行动了起来，一管肾上腺素被打进了许若寒的身体里。 连续一百多次的心脏按压，让李向医现在也是达到了崩溃的边缘。 两只胳膊着实已经酸的不行的李向医，停下了费力的心脏按压，重新拿起了电击板。 “360j！” 一次，两次，三次… “兄弟！你他妈醒醒啊！啊！” 李向医几乎是在崩溃地咆哮，整个手术室里回荡着这句脏话！ 也就是这一瞬间，李向医空洞的耳朵里突然失去了一种声音。 就是那一直烦人的滴…声！ 第一百零二章 地狱空荡荡，恶魔在人间！ 整个手术室里，随着那滴声的消失，所有的人安静了下来。 只见心电监护仪上的那条直线再一次跳动了起来。 这一瞬间，郭维轮和护士们都欢呼了起来。 眼泪从李向医的眼角出滑落了下来，两只手也从电击板上拿开了，紧紧地扶在手术台的边缘上。 “哈哈！” 李向医很明显是在笑，可脸颊旁的眼泪却让人感觉他在哭。 颤抖了半天的双腿，再也支撑不住过度劳累的李向医了。 李向医的双腿好像跟失去神经控制了一样，一个踉跄，整个身体往后躺去！ “李向医！” 在郭维轮的呼唤下，李向医缓缓地倒了下去，整个背倒在手术台旁边负责放手术用具的推车上。 “嘭！” 然而带着滑轮的推车并没有接住李向医，而是被李向医撞出了一个小距离后，倒在了地上，所有的器材散落了一地！ 躺在一片狼藉的手术室的地上，李向医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异样的景象却让李向医感觉不到奇怪，并且感觉到一种久违的舒适。 但具体是哪种舒适，李向医现在也形容不出来。 霜雾弥漫，山青水绿，一叶扁舟！ 从两边的山涧处回荡着空洞的笛声。 两位年轻人都身着一身白色薄衣，两个人用一根指头粗细的麻绳连在一起，盘着腿坐在这小舟上。 其中一个胸口带着一块小观音的年轻人嘴角微微翘起，缓缓地说道： “来了？” “嗯！” “我活过来了嘛？” 听到这个问题，盘着腿坐在一旁的李向医愣了一下，想了想叹了一口气地才说道： “我现在也不知道！” 这点李向医着实不知道，因为他昏迷过去前，只记得许若寒的只是心跳恢复了。 李向医本以为许若寒会因为自己这个回答而生气呢，谁知许若寒只是简简单单地点了点头。 “没事，回不回的去已经无所谓了，这里其实挺好的，宁静，安逸，舒适！” 李向医四处张望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的确如许若寒说的那样，这样的仙境在现在这种高速的发展的社会几乎是寻找不到的。 “这里是哪里啊？” 许若寒伸手在清澈的湖水里玩弄了两下后才笑着说道： “你可以把它理解成你的心境，当你付出一切为了他人的时候，你的心看似紧张，其实那是你内心最平静的时候。” 李向医若有所思地想了想，学着许若寒的样子，玩弄了一下湖水，疑惑地说道： “这里难道就是人们口中说的天堂？” 许若寒哈哈大笑了起来，摆了摆手回道： “这里是地狱！哈哈！” “啊！” 李向医现在彻底迷了，怎么自己和许若寒都来地狱了，自己也没做什么坏事啊！ 并且为什么这地狱看起来让人这么舒适呢！ “这怎么可能是地狱呢？这里也没有什么妖魔鬼怪啊！” 许若寒原本满脸的惬意消散而去，抬起头四处张望了一下以后才缓缓地说道： “地狱空荡荡，恶魔在人间！” 这句话刚说罢，还不等李向医去多想，整个原本平静的湖面开始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湖中心出现了一个大大的漩涡，然而这个漩涡却非常的神奇，因为它并没有什么强大的吸引力，只是让承载李向医和许若寒的这一叶小船绕着这个漩涡边缘慢悠悠地荡漾着。 两人都从小船上站起了起来，目不转睛地看着漩涡那如同黑洞一般的中心。 李向医疑惑地问道： “这是通向哪的？” “真正的地狱！” “啊！” “我们该走了！” 看着周围优美到如同仙境一般的环境，李向医动摇了。 然而就在李向医犹豫的这一瞬间，许若寒冲着他笑了一下，义无反顾地一脚踢在小船的边角，纵身一跃跳进了漩涡当中。 绑在两人之间的麻绳瞬间蹦成了一条直线，李向医用手疯狂地拉着麻绳，企图把许若寒拉回来。 然而这根麻绳，根本就没有麻绳标志性的粗糙感，顺滑地如同人的头发一样。 “回来啊！” 一声怒吼，李向医从肝胆外科住院部的病床上猛坐了起来。 病房里只有从窗户透进来的微弱灯光。 李向医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手里抓的并不是什么麻绳，而是一个女孩子的头发！ 本来趴在李向医床边睡着的陆馨雨，强行被李向医这“无情”地抓头发给疼醒了。 然而陆馨雨也并没有生气，反而担忧地看着刚醒过来的李向医，一边去伸手打开李向医床头的小台灯，一边小声地问道： “向医，做噩梦了吧？” 坐在病床上的李向医楞了足足有两分钟，才从刚才那说恐怖不恐怖，说美好也不怎么美好的梦境里迷了过来。 “没事，没事！” 看着窗外金海市的霓虹灯闪烁，李向医知道连忙问道： “对了！那个消防员呢？” 陆馨雨愣了一下，然而调皮地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李向医的另一侧。 李向医疑惑地扭过头，原来许若寒就躺在自己的左侧的病床上。 李向医连忙起身扶着床边的小桌子，把脖子伸的老长。 这是为了看放在许若寒病床旁边桌子上的心电监护仪。 起起伏伏的心电图让李向医这下终于彻底松了一口气。 “现在几点了，馨雨？” “凌晨四点半，你才睡了四个小时，要不你再睡会吧？” 坐回自己的病床上，接着自己床头那不怎么明亮的小台灯，李向医目不转睛地看着坐在床边小凳子上的陆馨雨。 “看什么呢？又不是没见过！” 发现李向医在看自己的陆馨雨，连忙用手指慌乱地捋着散落在耳朵边的头发。 一向出现在大荧幕上的美女陆馨雨，现在也是一天一夜未睡，加上在火灾现场呆着，现在的陆馨雨的脸上也是黑一道，白一道的，头发也是乱腾腾的。 然而就是陆馨雨现在这个状态，李向医看着还是觉得很美。 已经确认许若寒已经没事了的李向医现在心情也是大好，看着身边的陆馨雨，也开始说俏皮话了。 “你看我半天了，我就看你这一会，我还吃亏呢！哈哈！” 第一百零三章 一间病房，两位病人（第二更） 月亮落下，太阳升起！ 那一夜李向医也没有再睡觉，而是一边和陆馨雨小声地说着话，一边守护着躺在临床上的许若寒。 一大早，医院便开始忙碌了起来，病房里也陆陆续续地进来了一些人。 “向医，以后别再这么拼了，我都老成这样了，你还吓唬着我玩！” 坐在李向医床边的郭维轮也是一改平常嘻嘻哈哈地样子，语重心长地“教育”着李向医。 李向医尴尬地摸了摸头，笑着说道：“咱医生不就是救死扶伤的嘛？有什么拼不拼的！” “向医这话说的好！老哈！你这思想觉悟还不如我这个小学弟呢！哈哈！” 李光白还是一如既往地干净，敞开的白大褂里是一身贴身的白衬衣，在医院这种环境里，从外表就能给人一种白衣天使的感觉！ 李光白的这段话可把郭维轮给弄不高兴，郭维轮瞥了一眼自己这个老友李光白，说道： “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我可是亲眼看着李向医倒在手术台的！不是你们科室的人，你还真不心疼啊！” “哎呦！老哈！我可比你心疼多了，这可是我的师弟好吧！” 李光白说罢哈哈大笑起来，这个时候李光白的妻子梁娟从病房外走了进来，手里提着保温瓶。 “向医，我熬了一些玉米粥，赶紧吃点！” 这不说还行，一说吃饭，李向医还真感觉到肚子里空的吓人。 正当李向医坐在病床上伸手去接保温瓶的时候，一直在李向医身旁小凳子坐着的陆馨雨站起了身。 “我来吧！” 这一起身把在场的所有人都给吓到了，因为刚进病房的时候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李向医身上，并且陆馨雨一直低着头没说话。 现在的抬起头的陆馨雨可是鸭舌帽，口罩都没带的出现人们的面前。 然而陆馨雨却并不觉得什么，把保温瓶放在桌子上，用里面自带的小碗给李向医盛了小半碗。 接过小碗的李向医，并没有直接喝，而是对着陆馨雨说道： “你也喝点呀，一晚上没睡了，喝点这粥可以暖暖身子！” “好呀！” 陆馨雨也没客气，用里面的另一个小碗给自己的盛了小半碗，捧在手里和李向医一块喝了起来，两人还时不时地笑笑。 这一连串的“操作”，让在一旁的三人都张大了嘴巴，三人现在都想对李向医说一句。 “李向医，你小子可以啊！” 喝了几口的陆馨雨抬起头冲着还处于惊讶当中梁娟甜甜地笑了笑，说道： “谢谢！” 这一笑把梁娟弄的也不好意思了，连忙摆着手说道： “没事，没事！” 李光白哈哈笑了笑对着李向医说道：“向医，你看看人家还知道谢谢你嫂子，你这半天一句话也不说！” 正在大口大口往嘴里送粥的李向医嘿嘿地笑了笑，自己着实饿啊！ “嫂子，这是陆馨雨！” “知道，知道！大明星啊！唱的歌很好听！” 然后李向医又对着陆馨雨说道：“这是我老学长的妻子，也就是我嫂子！对了，现在拉小提琴拉的很好听的！说起来，你们还都是搞音乐的呢！哈哈！” 这话一说拉小提琴，梁娟的脸刷的一下红了，连忙说道： “向医！别乱说，我都是拉着玩的，跟人家这种专门搞音乐的可没法比！” “哈哈！” 待李向医吃完饭后，郭维轮等人便离开了，因为都得上班呢！ 病房里只剩下陆馨雨陪着已经吃饱饱的李向医。 “向医，你这位老学长和嫂子都好关心你啊！” “哈哈！那必须的啊，谁让我年龄小呢！” “你还小啊！对了，过会估计还会有人来看你吧，我还是把口罩和鸭舌帽带上吧，要不总感觉他们不自然！” “行，不过感觉也没什么会来看我了，哈哈！” 过了不一会病房的门再次被打开，不过这次来的人是来看许若寒的。 都是身材健硕和李向医年龄差不多的青年，李向医还认出了其中几个，正是昨天晚上和李向医一块抬许若寒的那几位消防员。 几位消防员进来以后整整齐齐地站在许若寒的床边，后面紧跟着进来了两位有一些上年纪的中年夫妻。 来到病房看着浑身上下插着管子的许若寒，中年男人的情绪还算可以控制，然而这位中年妇女却一下哭出了声，跪在许若寒的病床边，两只手扒拉在病床边，大声地哭喊着。 “若寒！我的宝贝儿子啊！你别吓妈妈啊！你醒醒啊！” 听此，李向医心里大概也有了个数，这是许若寒的父母和队友们来看许若寒了。 随着许若寒的母亲一哭，一时间所有的站在床边的消防队员也都低下了头，皱着深深的眉头！ “阿姨，许若涵现在这样很正常，这是手术后的正常现象。您不用担心！” 许若寒的父亲听罢，连忙走到了说这话的李向医身旁，沉稳地说道： “年轻人，你说的是真的嘛？” “真的呀！我是这个科室的医生，我很负责地告诉您，您的儿子已经没事了！” 一直低着头的几位消防员听罢都抬起了头看向李向医，其中有一位很快便认出了这位在金海体育中心救人的医生。 “叔叔，他是医生！昨天晚上就是他把若寒送到医院的。” 这话说罢，许若寒的父母都看向了李向医，许若涵的母亲连忙用袖子摸了一把眼泪，转过身趴住李向医病床边激动地说道： “谢谢你医生！真的谢谢！” 这把李向医吓了一跳，因为许若寒母亲的这个姿势是跪在地上的！ 李向医也顾上过度劳累带来的浑身酸痛，直接咬着牙从床上了跳了下来，一个踉跄跪在许若寒母亲的前边，激动地说道： “您快起来，您别这样！” 消防员和许若寒的父亲也连忙走了过来去扶李向医和许若寒的母亲。 众人把情绪激动的许若寒的母亲和浑身酸疼的李向医一块扶到了李向医的病床边，让这两位都坐了下来！ 然而这位老母亲就算坐在病床上，依然紧紧地拉着李向医的手。 “医生，若寒真的没事了嘛？” 第一百零四章 光荣！（迟来的第三更） 看着许若寒老母亲的哭泣与哀求一样的问话，让李向医的心里现在也是隐隐作痛。 “这个世界上的人，谁不是人生父母养？” 见此，李向医忍着背部传来的一阵一阵酸疼，从病床边上站了起来，一小步一小步挪到其实只有一米远的许若寒的床边。 李向医扶着许若寒床边的小桌子，用手指着正在跳动的心电监护仪对着许若寒的母亲说道： “阿姨，您看这个，这个仪器叫做心电监护仪，这条线代表的就是许若寒的心跳情况！它一直在波动着，就证明他没事了！” 坐在床边的老母亲很认真地听着李向医讲这个她以前只在电视剧里见到过的仪器。 “医生，那我儿子身上为什么插着那么管子啊！看着都疼啊！” 带着哭腔的“提问”让李向医这位医生彻底变成一位老师。 “阿姨，这个管子用我们的话来讲叫做引流管，做完腹部手术后都会插入这样的引流管，把腹部里面的分泌物给排出来，这样病人才更容易恢复！等过段时间就可以拔了，不会造成什么疼痛的！” “阿姨知道了！谢谢你医生！” 李向医做这番解释是为了让这些老母亲相信自己的孩子已经脱离危险了！ 然而许若寒的母亲却在一位消防员的搀扶下缓缓从床上站起来，走到许若寒的床边。 慢慢地坐下来，用那双满是老茧子手摸了一把眼睛，然后就目不转睛地盯着心电监护仪。 “只要这根线一直动，我儿子就会没事！是嘛？医生！” 李向医被这位老母亲的行为给震撼到了，连忙点了点头，说道： “是！” “好！那我就在坐这看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来看望许若寒的消防员也都是请了几个小时的假出来了，最后也因为时间都会陆陆续续地离开了。 许若寒的父亲也被医院的工作人员叫去补办一些住院手续！ 而许若寒的母亲！ 而自从李向医讲完心电监护仪后，这位老母亲就坐在床边，稍微佝偻着一点腰，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条波动的长线。 李向医也没有再往床上躺，而是拉着陆馨雨的手坐在床边，安安静静地陪着这位老母亲。 看衣着和手上的老茧子，不难看出来这位老母亲应该是来自乡下农村的，这让李向医更加心酸！ 其实身为医生的李向医本想告诉这位老母亲没有必要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个心电图的，因为一旦病人心脏不波动，这仪器就会发出和手术室里面同样的滴声！ 然而李向医最后还是选择了沉默，因为这是一位老母亲目前唯一能为自己孩子做的事。 看着眼睛前的这一幕，陆馨雨默默地流下了眼泪。 然而一直看着许若寒的母亲的李向医并没有发现了。 一直到中午，李向医才说道：“阿姨，您休息会吧。我帮您盯一会！” “没事，阿姨不累！” 身为医生的李向医心里知道怎么可能不累呢？ 别说这位老母亲了，就算是一位身体健康的年轻小伙子在这盯着一个屏幕盯一上午，他也会身心疲惫的。 但李向医知道他是不可能劝动这位老母亲的，自己现在能做的就是在心里默默地祈祷躺在病床上的许若寒早点醒过来。 “阿姨，您儿子真的厉害，一个人救出来了几十个人！” 老母亲用手轻轻地摸了摸许若寒的胳膊，缓缓地说道： “其实若寒的性格真的说不上什么厉害，他很喜欢看书，平时也不怎么说话。如果他不穿上消防员的衣服，你很难把他和消防员联系在一起的！” 如果从名字来看的话，许若寒的性格应该是和他母亲说的一样。 “当初他选择当消防员的时候，您同意了嘛？” “没有，我当时是极力反对的，我只想让我儿子永远待在我身边，哪怕他跟他爹一样种一辈子地，我也愿意！” 这些话让李向医想起了自己那位在零东的妈妈，自己当初去德国进修也是表示反对的，最后好说歹说才同意自己去。 “那您最后为什么同意了？” “最后是他跪在地上求我的，我只能同意了！其实他没跪之前我就已经动摇了，因为我能看出来，我儿子是真的想干这个！” “那您现在后悔嘛？” “不后悔！” 说到这，李向医明显能感觉到这位老母亲的语气强硬了起来！ “我不后悔！光荣！在我们村里，谁家能有个当兵的，能有个消防员！哪怕祖上辈辈都是种地的，都会被高看一眼！” 李向医明白那种所谓光荣感觉，那种自豪！ 现在这个社会，每个职业都会有属于自己的光荣，但消防员所给家庭带来的光荣，不是别的职业能比的。 比如医生这个职业，被亲戚朋友提起来的时候，也会有一种光荣，但这个光荣在现在这个社会来看，很少人把这个光荣理解成救死扶伤！ 更多的人把它理解为是一种关系，有了这层关系，以后看病就方便了许多，因为这个人们才会高看身边的医生。 而消防员这个职业的光荣就比较特殊了，那是一种没有“近距离”关系，很纯粹的的一种光荣。 正当李向医陷入沉思的时候，这位老母亲从病床旁边的患者入院前衣服上取下了那块小观音。 “这是若寒正式工作前，我和孩子他爹一块去山上求的，虽然当时若寒还说我迷信，但每次出任务他还是一直带着他！” 说罢，老母亲便把小观音放在自己的手心，两只手相对合实，心里默默地救着她心中的观音。 听罢这一切的李向医，不顾疼痛，毅然决然地从床边站了起来，拉着陆馨雨出了病房。 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以后，在陆馨雨疑惑地注视下，李向医从办公桌的抽屉里的档案袋。 李向医打开档案袋，从里面取出来进修的通知书，用手轻轻地在上面抚摸了几次。 最后李向医还是选择了通知书放回了档案袋，然后对着陆馨雨说道： “进修，我不去了！” 第一百零五章 京城老爷子！ 金海医科大学第一附属医院的vip病房内。 李向医坐在沙发上，在老爷子陆广信的注视下，把手里的档案袋放到茶几上。 “李向医，你确定不去了嘛？” “嗯！虽然不去了，但还是要谢谢您的好意！” 坐在轮椅上的老爷子明显表情有些难看了起来，这让李向医有些不理解了。 像这种高度的人连做个心脏搭桥那种大手术都不怎么在乎的人，应该不会那么在意自己去不去这个进修啊？ 过了一会，老爷子才缓缓说道：“年轻人最好不要意气用事！” “嗯，我只是想呆在医院里给更多的人做手术！” “你最好再想想，这次进修可以让你再镀一层金。” “医生的职责应该是救人，而不是一直待在学习的地方。并且在医院里，我能得到更多的真实的实践，这样也会进步！” 老爷子低下头想了一会后，才说道：“好吧，既然你心意已决，我也不再说什么了。” 说罢，老爷子抬起头看向站在轮椅旁的陆馨雨。 “馨雨，我们也该回京城了，走吧！” 一听老爷子这就要走，陆馨雨看了一眼李向医以后连忙说道： “爷爷，我想在金海这边多待几天！” “不行！” “为什么呀？爷爷！” “没有为什么！跟我回去！” 一直给李向医印象非常和蔼可亲的老爷子陆广信现在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态度非常地强硬。 “好吧！” 陆馨雨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直疼爱自己的爷爷，为什么这次对自己这么严厉。 陆馨雨伤心地低下了头，推着老爷子的轮椅缓缓地向门口而去，李向医现在也只能呆呆地站在病房里，目送着陆馨雨。 看着一脸不高兴的陆馨雨，李向医现在心里也好受啊！但是目前来看自己也是没办法的，毕竟这位的老爷子着实太强势了！ 不过刚把轮椅出门外，陆馨雨便扭过头，冲着李向医调皮地笑了一下，然后一直手摆出六的姿势放在自己的耳边，张着嘴做着口型，说着没有发出声音的话。 “记得联系我！” 秒懂的李向医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伸手做了一个ok的手势，嘴角也微微笑了起来。 李向医独自一人站在空荡荡vip病房里，纳闷了起来。 “这老爷子至于这么生气嘛？不应该啊！” 并且让李向医更纳闷的是，这位京城来的老爷子为什么会来金海做手术？ 如果说是从别的市来的，李向医还可以理解！ 虽然金海市是沿海的经济直辖市，但这京城可是首都啊！ 无论是医学上的人才还是医学设备条件可以说完全不亚于金海的！ 但毫无根据的李向医想了一会，也没想出个头绪！ 透过玻璃窗，李向医看到楼下的豪华房车和蓝色的兰博基尼跑车扬长而去，不自觉地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下一次见到陆馨雨是什么时候了！ “多好的女孩啊！” 一边开着车，一边看着窗外的刷刷而过的风景的陆馨雨却微微地笑了起来。 因为对于陆馨雨这个很容易知足的女孩子来说，这次能碰见李向医已经是很幸运了。 坐在豪华房车里的老爷子陆广信接过助手手里的手机，拨通了一个定位在京城的号码。 “哎，这次打赌算我输了，这臭小子没去！” “哈哈！你个老家伙还跟我玩，输了吧！” “我哪知道这么好的进修，他都能拒绝呢？” “你输了就是输了，记得把‘赌资’给我送过来啊！哈哈！” “知道了！等我到京城就让人把寅虎雕刻给你送去！” “哈哈！好！” 京城内！ 在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却有着一块占地百亩的私人大庄园。 一位正坐在庄园内躺椅上晒太阳的老爷子笑着把手机递给身后站着的三位虽然老，但是身体非常的壮实的保镖。 老爷子身穿黑色中山装，中山装上有一条用金丝绣出来的长龙，非常享受地闭着眼睛。 “浮生，李向医不去进修了，这次就只有你一个人了。” 距离轮椅不远处，有位穿着黑色修身衬衣的年轻男子正两只手背在身后，站在红木八仙桌旁，弯着腰仔细地欣赏放在八仙桌中央的雕刻。 站在阳光下，一米八多的大高个，再配上这贴身的黑色修身衬衣，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贵族的气息。 听到老爷子的话，这位年轻男子愣了一下，站直了腰，缓缓地往老爷子这边走过来。 “爷爷，这红木桌上的就是十二生肖中的丑牛？” “嗯！” “感觉也就那样啊！外边传的跟神话一样！” 老爷子听到这话，微微地皱了一下眉头，但依旧没有睁开眼睛。 “不要小看这十二生肖！这是一个人穷尽一生雕刻出来的！” 然而这位叫浮生的年轻男子虽然嘴上不再说了，但还是一脸不屑的样子。 “对了，爷爷，您刚才说李向医这次不去了？” “嗯！” “哎，看来这次跟他当不成室友了，无聊！” 老爷子皱着的眉头缓缓地放松了下来，声音不轻不重地说道： “上次在德国的时候，你对他印象怎么样？” “就那样吧！” “嗯？不会好好说话嘛？” 能看出来这位年轻男子还是有一些怕自己这个爷爷，抬起头想了一会说道： “好吧，感觉这李向医就是个孩子，喜怒哀乐都表现在脸上。” “嗯，怎么看出来的？” “比如上次去进修的时候，大概过了一年半左右，他接到他老师去世的消息后，在宿舍哭了一整夜，一个老师而已，至于吗？” “继续说！” “爷爷，您说这样的人不就是个小孩子嘛？” 躺在轮椅上的老爷子缓缓地叹了一口气，语调稍微高了起来，闭着眼睛说道： “就是你口中的这个孩子用两年完成了你三年的进修！而且是以当时的第一名的成绩通过的考试！” 这话一说，年轻男子的脸上明显不自然了起来，强行抬起自己的头结结巴巴地说道： “那，那又算不了什么，第三年我不也是以第一名的成绩回来的嘛？” 老爷子缓缓地睁开眼睛，看了一眼站在身旁年轻男生。 “哎，赵浮生啊！你也配姓赵？” （末尾这句话，致敬一下鲁迅先生的《阿q正传》） 第一百零六章 天下皆知牡丹美，谁晓护院人黄瘦！ 京城。 老爷子从躺下上缓缓地站了起来，接过保镖递过来的红木拐杖，扶着拐杖上惟妙惟肖的虎身一步一步地走了起来。 “浮生，你过来，跟着我一块走走！” “好！” 被老爷子训了一顿以后的黑色衬衣男子明显安生多了。 老爷子看着石头路两边的牡丹花，缓缓地笑了起来。 “这牡丹花怎么样？” “鲜艳，好看！” “嗯，这个季节其实是不长牡丹花的，这是我让花匠费了大功夫才培养出来的！” 老爷子缓缓地弯下腰在牡丹花上嗅了嗅，继续说道： “不过这一切挺值的，因为它给我带来的是一种很自然的享受！” 老爷子缓缓地站起身又继续走了起来，沉默了一会说道： “浮生，昨晚金海体育中心爆炸的事情，你知道了嘛？” 听到这话，一直在老爷子身后悠闲自在的赵浮生浑身一震，连忙说道： “嗯嗯，今天上午新闻上就有了！” “新闻上有没有说李向医救人的事情？” “这个倒没有，都是在报道一些关于那个方卫起伤病状况的事，挺无聊的。” 老爷子嘴角边微微地叹了一口气，拄着拐杖继续走了起来，这一走就是一下午。 随着太阳落山，老爷子才回到了别墅二楼的大客厅内。 “这个点，晚间新闻该开始了吧？” “嗯嗯！” “把电视打开，看看新闻。” “好！” 老爷子坐在正中央的沙发上，两只手扶着身前的拐杖，赵浮生拿着遥控器坐在一旁。 两人坐在等了有那么一会，新闻才开始播放起来关于昨晚金海体育中心爆炸事件。 “昨夜娱乐圈男歌星方卫起的演唱会上发生了爆炸事件，截止目前相关部门还没有给出具体爆炸原因！” “不过今天白天有部分网民在各视频网站上传了演唱会爆炸前录制的视频，从视频上来看，爆炸是由舞台上的一台车引起的，并且还可以看到方卫起在爆炸前有过打砸车身的行为。” “目前救治于金海医科大学第一附属医院的方卫起病情逐渐好转，并接受了我台记者的采访。” 虽然方卫起被救出来的时候浑身上下黢黑，但因为一直被压在舞台地下，非常幸运地没有被烧伤，只是胳膊和背部被掉下来石头疙瘩砸掉了一些皮。 采访过程中，方卫起坚决地不承认火灾是由于自己打砸车辆而引起的。 看完采访，坐在沙发上的赵浮生直接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指着电视说道： “这方卫起也太不要脸了吧！这都不承认吗？很明显就是他弄的啊！赶紧抓他！” 听到赵浮生这愤怒的话语，老爷子微微地笑了笑说道： “你这个连老师都不在乎的人，现在怎么这么有正义感了？” 赵浮生尴尬地笑了笑坐回了沙发上，稳了稳心态后笑着说道： “爷爷，您先看会，我出去打个电话。” “嗯，去吧。” 放下遥控器来到花园里，赵浮生没了刚才的沉稳的样子，喘着大粗气，连忙先从兜里拿出来一个金色的铁烟盒，从里面抽出来一根香烟夹在嘴边。 一口浓浓的烟气从鼻子孔里缓缓地流出后，赵浮生终于平静了下来，拿出来电话，拨通了一个定位在金海的号码。 “喂！” “赵公子，任务失败了。” “嗯，昨晚我就已经知道了。” “那这定金，您看？” “你们自己留着吧！赶紧出国！” “是！” 挂掉电话后的赵浮生一只手夹着香烟，一只手狠狠地握着手机。 赵浮生心里现在是越想越气，因为他这次花了大价钱请了一个团伙来做这件事情。 本来是天衣无缝的计划，那就是李向医意外死在演唱会的火灾里，这样自家老爷子也没办法往自己的身上查！ 结果演唱会还不到一半，李向医就和陆馨雨提前出来了，计划也落空了。 这帮团伙本想着计划失败，拆掉事先安置好的炸药离开呢。 结果舞台上的方卫起跟个傻子一样，拿着吉他砸车，结果老爷车里的汽油顺着舞台流到了舞台边缘的喷火装置旁。 结果可想而知，一次再正常不过的喷火，却导致一辆汽车的爆炸，再紧接着整个安置在金海体育中心的炸药跟着爆炸！ 这也是为什么金海市体育中心的着火时出现的那一声震天动地的轰隆声！ 而别墅区里的老爷子依旧安安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三位保镖站在沙发后边。 三位保镖中年龄相比的情况下，年龄最大的那位还是没有忍住心里的疑惑，靠近老爷子微微地弯下腰，小声地说道： “大哥，真的不约束一下小公子嘛？” “嗯！” “他这样玩下去的话，李向医的处境很危险的！” “我心里有数！” 见自家老大这么自信的样子，保镖也不再说什么了。 “把电视台调到金海市的地方电视台。” 金海市的电视台果然也在播放着有关昨天晚上爆炸事件的新闻。 不过因为这件事情发生在金海，所以金海市的报道更加地具有感染力。 “昨晚我市体育中心发生火灾，消防人员与医护人员并肩作战，奋不顾身地冲在第一现场。” “其中最为我市人们为感动的一件事是，我市的一位年轻的消防员为了救出最后一名困在火灾现场的人，自己最终被压在坠落的石堆下！” “万幸的是现在这名消防员已经脱离危险，在这位消防员送往的医院过程中可谓是惊心动魄！” “接下来为大家播放一下当时的视频，视频是由我市交通部门所提供的。” 电视的屏幕上播放着的视频，由李向医开着车通过的街道上的交通摄像头拍摄的画面拼接而成。 等画面到了金海大桥上的时候，老爷子本来一直平静的表情也动容了起来。 因为画面上，一位年轻的男人正在慌忙地拍打着其他车的车窗让其让路。 “这才是医生！” 说罢，老爷子便不再看电视，而是拄着红木拐杖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缓缓地走到了自己的书房。 拿起毛笔，在上好的宣纸上写道： “天下皆知牡丹美，谁晓护院人黄瘦。” 第一百零七章 醒来的英雄！（迟来的二更） 第二天清晨，查过房后的李向医站在自己的办公室做起了俗套但是很管用的伸腰运动。 “果然身体不能透支啊！” 虽然昨晚好好地睡了一晚，但不得不说过度劳累带来的腰酸背疼依然伴随着李向医。 “向医，向医！他醒了！” 正在闭着气往后大力伸腰的李向医被推门而进的郭伟轮吓的差点没倒过去。 不过现在也不是管这个时候，站正身体的李向医连忙跟着郭维轮一块来到了许若寒的病房里。 昏迷了整整一天两夜的许若寒已经睁开了眼睛，许若寒的老母亲现在趴在床边激动的眼泪一滴接着一滴地往下流。 “妈，您怎么来金海了？” “你都这样了，妈能不来吗？啊！” “我没事的。” “还没事呢？你都把你妈妈吓的两天没休息了。” 一直不怎么说话的老父亲也说起了话，李向医缓缓地走过来，来到许若寒的床边。 “感觉怎么样现在？” 许若寒把视线放到了李向医的身上，过了有那么一会缓缓地笑了起来。 “我记得你，是你救的我，谢谢！” “不，是你救了我，要不是你把我从体育中心里拉出来，我估计就永远地呆在里面了。” 许若涵哼着气艰难地大笑了一下，就这一下，许若寒的表情瞬间痛苦了起来。 见此李向医连忙说道： “别，你现在腹部的伤口还没有恢复，不要乱动。” “好吧，我想喝点水。” 一上午过去，许若寒的气色也逐渐好了起来。 “爸，妈。你们去吃点饭吧，都中午了。” 许若涵的老母亲却并不想起身去吃饭，因为她想一直看着自己的孩子。 “孩他爸，你去买点吃的带回来，给这位医生也带点，买点好的，鸡腿什么的都买点，别不舍得花钱！” 听到这，李向医连忙摆了摆手说道：“不用，不用。我早上吃的有点多，现在着实不想吃了。谢谢您。” “那好吧！” 其实并不是李向医早上吃的多，而是李向医着实不想花许若寒父母的一分钱。 “对了，您拿着我的职工饭卡去食堂买吧，食堂最里面有个专门的职工食堂，里面的饭菜更好一些。” 说着便从白大褂的兜里拿出来了属于自己的饭卡递给了许若寒的老父亲。 不善言辞的老父亲现在也是愣着，不知道应该不该接。 而这位老母亲直接从床边站了起来，伸出手把李向医的饭卡推了回去。 “怎么能花医生的钱呢？赶紧收回去！” 李向医摸着头笑了笑说道：“阿姨，您别客气了，让叔去职工食堂买吧，顺便带一碗稠一些的粥给若寒。普通食堂的粥有些稀。并且我平时一直在家吃饭，这上面的钱我也用不到。” 在李向医的强烈要求下，许若寒的老父亲才接过李向医手中的饭卡。 老父亲走后，这位老母亲还是觉得有一些不好意思，连忙弯下腰撩起来自己的裤腿，在脚脖子处的肉色袜子里拿出来两张对折的二十块钱递给了李向医。 老母亲的这一波操作真是看呆李向医了！ “钱还可以放到这？” 老母亲尴尬地笑了笑，说道：“我们村里的女人都习惯把钱放到袜子边里。如果放到口袋里，下地干活的时候，一弯腰容易掉了。” 虽然对这个放钱的方式很感兴趣，但李向医还是连忙摆了摆手笑着说道： “阿姨，这个钱我真的不能要，您就别难为我了？” “拿着，拿着。你不拿阿姨心里过不去！” 眼看着阿姨要硬塞，李向医连忙拿起病床旁的水壶说道： “我去打点热水，下午的时候您再给若寒喂点水。” “我去，我去！怎么能让医生打水呢！” 正当李向医强行拿着水壶往外出的时候，一直躺在病床上的许若寒说道： “医生，让我妈妈去打吧，我想和你说会话？” 还不等李向医反应，水壶便被阿姨给抢走了。 李向医只能尴尬地笑了笑，来到许若寒的床边坐了下来。 “怎么了？” 躺在病床上的许若寒见自己母亲拿着水壶出了病房后，才说道： “医生，我以后是不是不能继续工作了？” “不是，你可以继续工作！” 听到李向医这话，许若寒激动了起来，两眼直勾勾地看着李向医。 “兄弟，你别骗我！这份工作对我很重要！” 李向医愣了一下，紧接着哈哈地大笑了起来。 “我骗你干什么？除去那个钢筋，你这只是普通的脾脏切除手术。这个手术在我们可是很普遍的！” 然而听到李向医的解释后，许若寒还是一脸的犹豫。 “可是我的脾脏没了啊，我还能工作几年啊？” “啊！” “我以前听别人说过，脾脏切除后最多能活五年而已，就按五年算的话，我也只能工作五年了！刚才我父母在，我没敢说这个。哎！” 听罢许若寒说罢话，李向医心里非常的震惊，想了一会说道： “如果你还能活五年，你真的要把这五年全部用来工作嘛？” 许若寒也不知道为什么身旁的医生会问这句话，正常情况下，医生现在不应该安慰安慰病人嘛？ 许若寒转念想了想，也许医生是在默认自己刚才说的话吧，看来自己真的只能活五年了。 已经在心里确定只能活五年的许若寒现在也放开了心，想了想刚才李向医问的问题，笑着说道： “对啊！工作啊！” “为什么啊？” “我喜欢我这份工作啊！” 许若寒说的话让李向医越来越琢磨不透了，李向医虽然也认为当消防员光荣。 但这生命就剩短短的五年了，还要当消防员啊！ 李向医现在也明白许若寒老母亲说的那句话，她的儿子是真的喜欢消防员这个职业！ 这种喜欢有点类似于那些艺术家对艺术的无私追求！ “这份工作真的就那么好嘛？” “很好啊！” “你为什么这么喜欢这个职业呢？” 许若涵并没有回答李向医问题，而是看着医院病房上天花板缓缓地说道： “用肩膀扛起来一个担子，担子两边的挎篮里各躺着一只熟睡的猫，就这样慢慢地走着。多幸福啊！” 第一百零八章的手术？ “世上哪有什么岁月静好，不过是有人替你负重前行。” 李向医看着病床上这位“负重前行”的许若寒，心里也是感慨万千。 “跟你说实话吧，你已经没事了，该活多久活多久，没有什么五年寿命的说法。” 一听到这，躺在病床上的许若寒也是一愣，紧接着说道： “啊！我有个朋友就是因为脾脏长了肿瘤，然后把脾脏切了，最后没挺过五年就走了。” 坐在床边的李向医听罢，心里也是想笑，但想想还是忍住了，毕竟医院这也不是开玩笑的地方。 “这不一样的，你朋友那个是因为肿瘤细胞扩散，没办法的情况把整个脾脏给切了，并且还有一点原因就是体内的肿瘤细胞已经波及到别的器官所以过不久！” “而你这只是简单的脾脏手术，并且做手术的时候，我只切除了钢筋穿过的那半部分。你的脾动脉也都完好无损，剩下的脾脏会再生的，放心吧！” 李向医这一连串的“医学讲解”把平时根本没接触过临床的许若寒听的一愣一愣的。 “兄弟，那你的意思是我真的没事了？” “真的！等你出院的时候，我会给你专门开个证明，你可以拿着回消防队，不影响工作，没事的！” 许若寒万万没想到的是，眼前的李向医居然比自己的考虑都要全面！ “谢谢兄弟！谢谢！” 许若寒激动说着谢谢，然而李向医的心里现在也是一阵接着一阵的波澜。 因为李向医心里知道许若寒刚才是真的以为自己就只剩不到五年的寿命了。 在那种情况下，他还能做出继续工作的选择，这着实震撼到了在现在这个利己社会中飘荡的李向医。 见许若寒的父亲买好饭回来后，李向医便起身离开了病房，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毕竟李向医现在着实怕那位老母亲回来后硬给自己塞钱，索性在她没回来钱，李向医就先离开了。 刚在坐在办公室里没一会，李向医便听到外面的走廊里乱哄哄的。 从办公室里出来，李向医看到有一群打扮的各种各样女孩子往科室里的一间病房里挤。 弄得护士们过也过不去，拿着该换输液的吊瓶挤得在外面的打转。 “老哈，这是咋回事啊？” 见郭维轮也正站在走廊里发愁，李向医便走过来问了起来。 “有个叫方卫起的明星从vip病房转到咱们科室了，粉丝就跟了过来，拦也拦不住啊！弄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了。” “不至于吧？” 李向医现在心里也是各种无语啊，这追星追的有点过分了吧。 “不对呀，不是明星嘛？怎么不继续住vip病房了，那边楼下都是保安，比这边安静多了。” 郭维轮看了看李向医不可思议地说道： “向医，你这年轻人连新闻都不看吗？现在新闻上都说爆炸是由这个方卫起引起的。” “啊！” 这点李向医还真不知道，昨天目送陆馨雨走后，李向医便和郭维轮打了声招呼帮忙照看许若寒后，自己一个人拖着浑身的酸痛，回到家里呼呼睡了起来！ 并且毕竟当时是真的困啊！ “听说他的经济公司已经不再负责他的医药费了，加上各种违约金，他现在能住进咱们这个科室已经很不错了。哎！” 在火灾现场救人的李向医听完郭维轮说的话，心里可是没有一丝的同情。 因为救人的那一夜，李向医看到太多太多的人受伤，而这么多人全都是因为一个人引起的，这样的人着实没什么好同情的。 “对了，向医。今天下午四点，会有电视台的记者来采访你，你准备准备！” “别，别！我不接受采访！” “哎呦，这个可以更加知名度的！好事啊！” “不，不。我真的不喜欢这个！” 李向医着实不怎么喜欢去暴露自己，然而郭维轮却并不放弃，拉着李向医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坐在办公室里，郭维轮“苦口婆心”地劝着李向医，而李向医依旧那副小学生拒绝上台表演的样子。 正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的时候，郭维轮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 “黄副院长！” 穿着西装，扛着啤酒肚的黄科山走了进来。 “李向医，下午四点的采访你不想去嘛？” 对黄科山一直不怎么感冒的李向医，听罢这个问话，连想都没想便说道： “对，不想去。” 黄科山毫不客气地坐在办公室里的沙发上，那一坐，感觉整个沙发都在往下沉。 从兜里拿出来一盒烟，自己给自己点了一根缓缓地抽了起来。 李向医现在面无表情地坐在一旁，等待着来自于领导的“批评”。 然而接下来黄科山说的话的确出乎了李向医的意料。 “不想去就不用去了，媒体那边我来应付，医院这边的琐事平常也都是我来处理的。” “啊！” 这次不光是李向医，就连郭维轮也跟着张大嘴啊了一声。 “李向医，我知道你不待见我这样的人，但这次我着实有件事想要你帮忙。” 虽然的确不待见黄科山这样的势利之徒，但看到黄科山抽着闷烟发愁的样子。李向医还是心软了下来，但表面上还是一脸不一为意的样子，靠在椅子上懒散地说道： “黄院长，您先说是什么事？” 黄科山把烟头掐灭在了茶几上的烟灰缸里，说道： “今天凌晨我接到老家的电话，我爹半夜腹部疼的受不了，被老家的人送到了老家的地方医院。那边医院里的朋友说我爹检查出来是十二指肠间质瘤。” “我已经让那边的医院的朋友把我爹往咱这边转了，估计下午就会到了。” 李向医一听是老人生病了，连忙坐正了身子，认真地听着。 “上次你给陆广信老爷子做手术时候，我在手术间外陪着陆总和他女儿看了，的确厉害！” “所以我爹的这台手术，我想由你来做，并且用你的微创方法，因为我家这个老爷子也是上了岁数了，这几年身体也虚弱的很。” 说罢，黄科山便看着李向医等待着答案，他怕李向医不同意，毕竟当初李向医来医院应聘的时候，自己还给人家难堪。 黄科山没想到的是，眼镜前的这位年轻人却想都没想便说道： “好！我接！” 第一百零九章 接下手术！（迟来的二更） 李向医心里知道自己做完老爷子陆广信的手术后，会把名气散播出去，会迎接来更多有挑战性的手术。 但李向医没想到的是这迎接来的第一台手术的对象居然是给黄科山的父亲。 许若寒拼命救人的行为的确给李向医带了不小的影响，更准确地来说是一种榜样。 然而就算没有火灾这件事，李向医依然会接这台手术。 “医者仁心！” 李向医这考虑都不带考虑地把手术接了下来，着实震惊到了混迹官场的黄科山。 其实在来的路上，黄科山就想了很多。 其实黄科山最初是不想找李向医的，毕竟自己也知道这个李向医不待见自己。 并且自己是医院的副院长，平时跟在自己身后拍马屁的医生也是大有人在，但面对着自己老父亲的手术，身为副院长的黄科山却根本不想用那些只会拍马屁的医生。 虽然黄科山对李向医的印象，最多的还是不识时务，喜欢感情用事！ 但黄科山心里必须承认的是李向医给陆广信老爷子做的手术的确漂亮！ 那么大的手术，当时站在手术间玻璃窗外的黄科山都感觉腿酸，然而手术室里的李向医依旧毫无松懈地做着手术。 这一路上，黄科山还想了如何让李向医来做这台手术。 第一个浮现在自己脑子里的选项就是用自己的副院长这个职位来施压！ 但这个选项在黄科山脑子反复思考以后，给坚决否定了。 因为交到李向医手里的病人，是自己的老父亲。 面对这个要给自己老父亲救命的医生，黄科山着实没了平时官场上的“霸气”。 可黄科山现在郁闷的是，李向医为什么答应的这么爽快？ “难道他有什么别的想法？不会是打算专门给我爹做失败手术吧？应该不会吧？” 愣了一会后，黄科山看着李向医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 “为什么？” 这个为什么，把李向医也说懵了，随即便说道： “什么为什么，我是医生，给病人做手术不是很正常嘛？” 李向医不假思索的一段话，在黄科山的脑子里不停地倒腾。 看着李向医一脸“单纯”的样子。黄科山终于明白了，原来是自己的心眼太多太多了。 “好！谢谢！” 说罢，黄科山便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向李向医伸出了手。 手术可以做，这个手李向医着实不想去握，但李向医能看出来自己不握这个手，黄科山是不会安心让自己做这个手术的。 索性，李向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和黄科山这个肥胖加油腻的手握在了一起。 “行，李向医你和郭主任在科室里休息一会，下午我爹应该就到了，我现在去安排一下我爹的住院和手术！” “好的，黄院长！” 这句话并不是李向医说的，而是郭维轮起身笑着冲着黄科山点了点头，并且陪着黄科山出了办公室，并送到了电梯口。 回到办公室后的郭维轮连忙关上办公室的门，把正在窗台边看手机的李向医一把拉到沙发处坐了下来。 “向医啊！你这手术可接的真痛快啊！” “怎么了嘛？” “这黄科山是医院的副院长，长期混在金海的官场上，人脉圈的大的很。这手术要是做不成功，你知道啥后果嘛？” 李向医往沙发背上一靠，懒洋洋地说道： “啥后果啊？” “你以后就别指望能在这个医院呆了！不对，准确来说就别指望在金海的任何一家医院呆了！” 李向医用两根手指头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笑着说道： “那咱就把手术做成功啊！就算没有黄科山这个人，我也会尽力去做这个手术的！” 这话一说，把郭维轮本想继续说的“威胁论”给打了回去。 没办法的郭维轮只能叹了一口气后说道： “真拿你这个老马的学生没办法，跟你老师一样犟！不说这个了，既然手术接了，就好好商量一下手术怎么做吧！” “好！” 一说商量手术，本来懒洋洋地瘫在沙发上的李向医恢复了平常工作的样子。 “等我会！” 李向医起身跑回斜对门的办公室，翻腾了一会后又跑了回来。 坐在沙发上，李向医从白色布袋子里拿出来了那个熟悉的小木头人。 “还拿这个说吧，简单明了的！” “好！” 经过李向医和郭维轮的探讨后，确定了手术的方式。 “胰十二指肠除术！” 这个手术又叫做child’s手术，其实这个胰十二指肠在肝胆外科并不算什么特别稀有的手术，但也不绝不属于简单的手术，因为这个手术非常的复杂！ 并且这个手术是实实在在地开刀手术！ 但刚才黄科山说了，这个手术需要李向医用微创来做，这一下子就把手术的难度给提了上来。 “李向医，这个手术用微创可不好做啊！” 李向医并没有着急说话，而是拿着手里小木人反复地看着，思考着。 过了有那么一会后，李向医抿了抿嘴唇说道： “是不好做，但也不是不能做！” 说着，李向医便把小木头人平整地放在茶几上，从白色的布袋里拿出来自己用来模拟微创器材的小木棍。 “老哈，你看，我们从老人的肚脐两边开小口，再在肚脐的下方再开个口，让这个三个口以肚脐为中心形成可以互相操作到的三角形！” 郭维轮用一只手凑着一把，一只手拿过李向医手中的小木棍在小木人的身上比划了几下。 “嗯，这么开口可以，继续说！” 得到郭维轮这个主任的肯定后，李向医便自信了许多，拿起来两根小木棍便说了起来。 而此时正坐在京城里一套奢华别墅里的陆馨雨，见自己爷爷心情一恢复，便装作撒娇生气问道： “爷爷，您为什么不让我在金海多玩几天啊？回来多无聊啊！哼！” 坐在轮椅上正在品茶的陆广信老爷放下手中的小茶碗，笑着说道： “乖孙女，你干脆说你想和那个叫李向医的年轻小伙子呆一块不就得了！还说什么玩啊！” 被爷爷这么一说，陆馨雨的脸刷的一下红了起来，过了一会鼓着嘴生气地说道： “就是！怎么了？” 更新与感谢！ 先说更新的事情。 五一过后要开始见习了，分的医院有点远，得挤公交跨半个市区，并且白天大多数时间得站着，所以没办法写东西。 早上着实没状态写东西，所以白天就中午吃饭后和晚上坐公交的时候加起来可以写一章。 然后躺进被窝里再写一章。（作者手机打字贼六，放心！哈哈！） 更新量不变，一天两更，但更新时间得变一下。 一更一般晚上更新，第二更要在凌晨一点多更新。 喜欢追更的书友们，不要等第二更，都留在第二天的白天看，不要影响休息。 接下来就是说一下书里的医学方面有些不严谨的事情。 第一点，我不得不承认的就是有些地方着实是我疏忽，也可以说是还没接触到。 因为毕竟作为刚要见习的医学生的我来说，的确还有很多欠缺，以后会尽量完善。 第二点，有些不严谨是我没办法的情况故意省略的，因为写手术不能太繁琐。 其实像心脏搭桥的这样的手术，让我水，我能水十章。 因为太好水了，因为一台大手术做个七八个小时是很正常的，里面的每个细节都写出来绝对够十章，这样写我当然省事了，毕竟像这样的程序化的东西我只用添添加加不用思考，就像是默写东西一样。 然而这样写只会让人觉得枯燥，并且一台手术水完十章，按我现在一天两章的更新量，五天过去很可能有些读者看完一台手术后文章的前后感情戏都联系不到一块了。 还有就是前后不严谨的地方，这个也是作者故意的。 比如这次要写的这个十二指肠间质瘤，这个一般前期症状只有腹痛和肠梗阻，做完胰十二指肠除术后才能判断是十二指肠间质瘤。 但是木得办法啊，看小说嘛，总归前边要写出一个大一点的病因然后进行手术。 要不按正常来写，因为一个腹痛，就怎么怎么微创手术，会显的非常尴尬！哈哈！ 最后就是感谢了！！！ 月前，糖加三勺拌粉书友给的舵主都没来及感谢，现在补一个。 作者穿着大裤头提拉着拖鞋，站在阳台上双手合实，冲着月亮，大声地喊道：“谢谢！” 这几天打赏的书友，板栗菌、邪於、饕餮狸、言卿公子、陶金龙！ 作者再次双手合实，冲着月亮，大声地喊道：“谢谢！” 再次感谢大家的打赏和推荐票。 还是那句话，小弟文笔一般，水平有限，大家多担待，谢谢支持！ 好了，啰嗦完了，睡觉！ 祝大家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第一百一十章 落榜的女孩！ 肝胆外科的主任办公室里，在李向医和郭维轮多次演示讨论后，最后终于敲定了黄科山父亲的手术的方法。 “那行，向医，那就这样定了！我去和黄科山商量一下，就把手术定在明天下午吧！” “好！” 说罢，郭维轮便起身拍了拍李向医的肩膀说道： “现在是下午的四点多，你先回去休息吧，毕竟你的身体还没有恢复。” 要说也是，李向医现在着实还是感觉身体酸酸的。 不过郭维轮走后，李向医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又独自地拿着小木棍在小木人身上演示了起来。 这一演示，李向医算是入迷了，直到晚上八点，李向医才迷过来，自己得赶紧回家了。 来到医院的地下停车场，李向医站在一片空地前，惊讶地喊道： “我车呢？？？” 由于这几天着实太累，昨天腰酸背疼的李向医想都没想便打了出租车回了家。 今天好不容易想起来开自己的车，却发现自己的车没了！ 站在原地捉急了一会后，李向医才反应过来。 “哇！” 李向医终于想起来了，自己的车还停在金海体育中心附近的广场上呢！ 一阵无语后，李向医只能提拉着手里的白布袋子到医院门口打了个的往金海体育中心去。 然而晚上八点这个点着实是金海街道上的高峰堵车期。 眼看着马上就要到最堵的金海大桥了，李向医索性付了钱直接下了车，在距离金海大桥不远的一家面馆里点了份面条吃了起来。 吃饱后的李向医没有再打车，而是走着上了金海大桥，毕竟金海大桥另一头距离自己停车的广场就不远了，所以也着实没必要再打车了。 走到大桥中央，李向医停下了脚步，把两只胳膊肘放在大桥上人行道边上石头做的栅栏上，看着月光下连绵不绝的洛河，心里现在也是感慨万千。 火灾那一夜，自己就是在这座桥上感受到了无奈，同样也感受到了希望。 从兜里掏出来一根香烟夹在嘴边，缓缓地抽了起来。 一根香烟抽完，李向医拿出了手机，鼓足勇气给陆馨雨发了第一条短信！ “在嘛？” 发完这俩字，李向医连摔自己的手机的心都有了，自己是脑子抽了，还是脑子傻了！ “这是短信啊！又不是微信！我发‘在嘛’干什么！” 然而短信的那头人看来也不怎么聪明！ 秒回过来的短信同样是两个字！ “在啊！” 看见陆馨雨的回信，李向医一个人站在桥边笑出了声。 “你在干嘛呢？” “没事呀！你呢？” “我也没事！已经下班了。” “我下个星期要在京城这边办个人的演唱会，你会来看嘛？” 现在一听说演唱会，李向医的心里就咯噔了一下，毕竟心里着实有阴影了！ 这倒是，自己看的第一场演唱会就发生了爆炸，谁还敢继续去看！ “最近这几天都安排的有手术，不好走开啊！” 这次陆馨雨没有秒回，而是过了几分钟以后才回道： “那好吧，不过我给你留一张票，快递给你，你如果能来就来，不能来就算了！” 李向医本想拒绝，但想想自己内心也着实想见到陆馨雨，便快速地回了一个字！ “好！” 把手机当回兜里，李向医站起身继续悠闲地走了起来。 然而还没走几步呢，李向医便发现距离自己只有几步远的地方，有个年龄只有十七八的女孩正蹲在桥边低着头默不作声。 本来李向医打算一走了之，毕竟现在这个社会中十七八岁年轻人都开始谈恋爱了，特别是有些女孩子年纪轻轻就画着妆，弄的自己跟经历过一切一样。 有些女孩子受了伤一个人蹲在角落里哭也不算太奇怪的事情。 但路过女孩的时候，李向医发现女孩穿着不像是花里胡哨的女孩，白色的上衣，浅蓝色的长裤。 “这是校服啊！” 迷过来这女孩穿的是校服后，李向医停下了脚步走到女孩旁边顿了下来。 “喂，怎么了？” 然而女孩并没有说话，而是继续蹲在那，把头埋在自己的胳膊里。 “天不早了，大晚上的一个女孩子在这蹲着也不安全！” 然而女孩依旧不说话，李向医现在也狠不下心离开这，只能默默地蹲在女孩旁边。 过了有一会，女孩才缓缓地把头抬了起来。 李向医看到的是女孩学生气的脸庞和眼角边的泪水。 “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还是遇见什么事了？” 又过了许久，女孩才小声地说了句话。 “我没考上我想上的大学。” “哪个大学？” 小女孩的眼神中是那么的失落，缓缓地说道： “金海医科大学！” 听到是这个原因，李向医心里也多少有了一些触动，毕竟自己就是金海医科大学毕业的。 因为腿还是有点酸，加上这样蹲了半天，李向医的腿也累了，索性也不管干净不干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你想当医生？” “嗯！” 李向医笑了笑说道：“为什么呢？” “当医生可以救人啊！” 从金海医科大学出来到医院工作，李向医遇见了马连山，郭维轮这些老医生，从来都是在教育着自己成长。 而现在李向医看着这个小女孩，心里也莫名地有了一种“为人师表”的感觉。 “我就是金海医科大学毕业生，现在在医院当一名医生。” 小女孩听到李向医说完话，先是眼前一亮，紧接着一副不相信，看见坏人的样子。 “真的假的？” 李向医笑了笑，本想拿出来自己的胸牌做证明，却发现自己挂在白大褂上就没拿下来。 想了想，李向医索性从自己的白布袋子里拿出来那个自己雕刻的木头人。 “你看这个！” 看着李向医手里这个“骨骼分明”的小木人，女孩子这才相信了李向医说的话。 确认李向医是医生后，女孩子本来哭红的眼睛放起了亮光，连忙说道： “当医生是不是感觉很好啊？是不是很有意义？” 其实在余涵跳楼后，李向医送学姐马思楠回乡下的那一刻，这个问题就开始一直困扰着李向医。 想了有一会后，李向医扭头看着金海大桥上刷刷而过的车辆说道： “当了医生后，这个问题就真的没有时间考虑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心最重要！（第二更） 其实李向医的这个回答，的确是发自内心的，不管是在医院做手术还是在火灾现场救人。 李向医心里想的都是我是医生，我应该这样做。 至于女孩口中所说的当医生感觉很好，很有意义。这些李向医着实时间没有去考虑，因为自己所做的事情都是人命关天，时间紧迫。 然而很明显李向医这个回答没有让这个还处于青春无限好中的小女孩满意。 “哎，看来这个问题我应该问问那个大哥哥！他肯定感觉当医生非常的自豪，非常的有意义！” 女孩口中所说的大哥哥，的确引起了李向医的兴趣，毕竟李向医也想知道一位医生的自豪和意义。 “他也是医生嘛？” “对啊！就在咱们金海！” 说起这位“大哥哥”，女孩子一下子没了刚才的愁闷，转而兴奋了起来。 女孩连忙从兜里摸出来手机一边找着什么东西，一边对着李向医说道： “他叫李向医啊！你不知道前几天的火灾嘛？有位大哥哥在那里救了好多人，还救了一名消防员大哥哥。” 李向医现在感觉怎么越听越像自己啊！ “今天下午有记者去金海医科大学第一附属医院采访他了，今天晚上网上就有报道了！” 刚说完，女孩便把手机的屏幕朝向了李向医。 李向医现在也是好奇的不得了啊，拿过手机看了以后才发现，的确是写自己的。 不过是黄科山代替自己接受的采访，不过在这章采访文章中，黄科山是以李向医的名义说的话。 不过这次黄科山没有“坑”李向医，采访里说的话也都中规中矩，挺低调的，并且看着让人挺舒服。 “不亏是混官场的，这话说的一套一套的！” 李向医看着文章，嘴里不自觉地低估了这么一句。 然而小女孩却不愿意了，一把躲过了李向医手里的手机，嘟着嘴生气地说道： “他不是混什么官场的，他是一名医生，并且是非常的伟大的医生！跟你不一样的医生！” 被这么“直截了当”的夸奖，李向医还是第一次听到。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说错话了！” 李向医这一道歉，女孩这才算是把嘟着的嘴放了下来，紧接着又开始在手机里面翻找着什么东西。 过了有那么一会，才把手机屏幕重新对着李向医说道： “看，这是当时在火灾现场别人偷怕下来的照片，发到了网上，只不过拍的有点模糊！” 李向医瞪着大眼睛看着手机屏幕里面的自己！ 穿着已经染成黑色的白大褂站在趴在地上抢救伤者，头发也是乱糟糟的，整个脸也是黑一片白一片的。 这张照片应该是自己的当时正趴在地上给那位衣服烧进身体里的人做清理的时候拍下来的。 因为是趴着的，所以只能看到一个侧脸。 “对了，你也是医生呀！你认识这个大哥哥嘛？” 李向医愣了一下，连忙摆了摆手说道：“不认识！并且这个图也有点模糊，我也看不清啊！” “那好吧！我看看还有没有别的清楚一点的图！” 女孩子把手机拿回自己的脸前，一边在网上继续找着“李向医”的照片，一边对着眼睛前的李向医说道： “我将来就要成为他这样的医生，只不过我这次落榜了！哎！” 说着说着，女孩终于找到了她想要的图。 “这张图就清楚多了！还挺帅的啊！” 李向医连忙屁股从地上离开重新蹲在那里，往女孩这边凑了凑看向女孩的手机屏幕！ 这张照片的确清晰多了，这张照片是李向医正在抱着人往医用垫子上跑的时候被拍到的，不过脸上还是黑黑的。 “挺帅的吧！” “还行吧！” 女孩子再一次因为李向医说这话生起了起来，同时也终于把视线从手机上挪向了眼前这个大活人“李向医”的脸上。 “不对！不对！你等会！” 女孩子好像意识到了点什么，连忙拿着手机把照片扩大，然后放到李向医的脸旁！ “啊！” “怎么了？” “你就是李向医！” 被认出来以后，李向医瞬间不好意思了，但有照片在，现在不想承认都难了！ “对，我是李向医。不过我现在也只是一个小医生，没有你想的那么好！” 当知道眼睛前这位就是自己“崇拜”的医生后，女孩子许久没有说话，过了有那么一会后才结结巴巴地说道： “大哥哥，你救了那么多人，你不觉得自己很伟大嘛？” 李向医想都没想便说道：“不觉得！” “那你为什么要救他们呀？那么苦，那么累！” 同样是不假思索地回道： “因为我是医生啊！” 说完这句话，李向医想起了火灾现场许若寒最后一次进入体育中心前说的那句话。 于是李向医又笑着补充了一句！ “我就是干这个的！” 女孩子听罢李向医的话，低下头再一次想了许久。 “大哥哥，我想成为你这样的人，那我现在该怎么办呢？” 其实李向医心里只是想安慰安慰女孩就行了，并不想给别人指人生路，因为李向医知道自己没资格。 不过看着眼睛前女孩的学生样子，李向医想了想说道： “你考了多少分？” “610。” 听到这个分数后，李向医楞了一下，连忙问道： “今年金海医科大学的临床分数线是多少？” “638！” 李向医听到这个分数线直接倒吸了一口冷气，心里不免地说了起来！ “七年前，我考进这个学校的时候，分数线才580。这短短几年分数线上升了这么多啊！看来孩子这真是一年比一年压力大了啊！” 李向医思考了一会后说道：“复读一年或者选一所别的医科学校，你这个分数上个别的医科大学不成问题的！” “我现在也不知道选择哪个好，复读的话又是一年，但不复读上个没有金海医科大学好的大学我又不甘心！” “这有什么不甘心的？将来出来都是医生啊！” “医生不应该上的学校越厉害越好嘛？” 如果是以前，李向医会同意女孩说的话。 但现在李向医笑了笑后，坚定地说道： “不，对于医生来说，心最重要！” 第一百一十二章 我工资高！（迟来的第一更！） “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 这句话固然是没有错的，但也许是许若寒的影响吧，现在的李向医的确感觉作为一名医生，能力的确很重要，但最重要的还是有一棵像消防员的心。 女孩听完李向医说的话后，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李向医缓缓地把小女孩从地上扶了起来，笑着说道： “现在不用想这么多，以后你就慢慢明白了。现在赶紧回家，和父母一起商量商量上哪个大学！我相信你这个分数，你只要放开了，你父母肯定还是很骄傲的！” “好！” 李向医陪着女孩子从金海大桥上走了下来，本想给小女孩打辆车，但想了想大晚上小女孩也着实不安全，索性带着小女孩来到了自己的停车的广场。 “我送你吧？” “好啊！” 看见女孩想也不想的回答，让李向医也是哭笑不得。 “你就不怕我是坏人嘛？” “不怕！你不仅不是坏人，并且是个大好人！” “哈哈！” 问好女孩子回家的路以后，李向医便发动了这辆被自己“遗忘”的黑色现代。 李向医开着车，重新来到金海大桥，说来也巧了。 因为堵车，李向医再一次把车堵在上次自己开着兰博基尼跑车堵的地方。 看着车窗外的大桥上的已经回归原位的栅栏，李向医眯瞪着眼睛看出了神。 “一切都重新回到了原来的样子，那些忙碌的人们也许会像这已经恢复原样的栅栏一样，逐渐遗忘那一夜金海大桥上我拼命救人的事情！” “但最起码自己这次的行为给像小女孩这样的学生做出了榜样。挺好！” 车缓慢地开下了金海大桥，李向医没有偷懒，一直把女孩子送到了小区门口。 “对了，半天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呢？” “钱纪！挣钱的钱，纪律的纪！” “哈哈，名字不错啊！下次见估计就是同事了！” 李向医开玩笑的一句话给了小女孩内心很大的鼓舞。 “谢谢你！大哥哥！” 临近女孩下车的时候，李向医做了一个决定。 “这个小木人给你，以后到了医学院学习解剖学和外科总论的时候，对立体不敏感的时候可以看看这个小木人。” 小女孩张着小嘴，一副惊讶的不能再惊讶的样子。 “真的给我吗？” “真的呀！” 女孩接过小木人后兴奋的说不出话来，直到下车进入小区大门的时候，才转身冲着李向医笑了笑。 而李向医透过车窗也说了一句话。 “加油！不准放弃！” “好的！” 穿着一身校服的女孩子两只手拿着小木人蹦蹦跳跳地上了楼，李向医坐在车里抽了一根香烟后，确定女孩真的回家后才开着车缓缓离开。 一路上，看到眼里的是灯光璀璨，高楼林立！ 李向医开着车窗，一边感受着速度带来的凉风，一边享受着小女孩的崇拜所带来的真正的光荣。 然而此时李向医不知道的是，现在金海的电视台上正在播放着有关他的采访，虽然是黄科山代替的。 但电视台为了播放效果，还是特意地把李向医在医院大厅里的工作照挂在了视频的一旁。 “由于李医生最近工作繁忙，不方便接受我台记者的采访，所以由金海医科大学第一附属医院的黄科山副院长给大家谈一谈这位具有奉献精神的医生，李向医。” “李向医是我院优秀的外科医生…。” 金海市的每一家电视机上都在播放着这个采访，不管从事什么工作的人现在也都静下了心，默默地坐在家里看着这个属于自己城市的“英雄”。 其中就有这么一家，一位年纪大概三十多岁，名字叫做白杨翠的女人看着电视上的采访，忽然想到了什么，连忙冲兜里摸出来手机，在自己的相册里找着照片。 过了一会后，拿着手机在自己的朋友面前骄傲地说道： “我当时的手术就是这位医生给我做的！” 然而这一切都如同从车窗外刮来的凉风，也许过去了就过去了。 第二天的下午，李向医和郭维轮进入了手术室，这次郭维轮还是李向医的助手。 其实现在别的科室的主任私底下也都开始说笑话了，说郭维轮这个主任现在还不如一个肝胆外科里的小医生，越混越差了！ 而听到这话的郭维轮却丝毫不受影响，更不存在什么“打压”李向医。 反而郭维轮感觉还挺好，经常会笑着回那些人一句。 “你们是嫉妒我手里有这么一位‘大将’！” 然而有些着实眼红的主任还会不屑地对着郭维轮说道： “你这个主任当的没一点威慑力了！” 这个时候郭维轮就会笑着回道： “我工资高！” “你底下的人都快压你一头了！” “我工资高！” “再过一段时间，别人只知道肝胆外科有个李向医，都不知道你这个主任郭维轮了！” “我工资高！” “你都‘沦落’到给小医生当助手了！这次有本事别拿工资说事！” “我奖金高！” 毕竟这些眼红的人就算再“攻击”郭维轮，她们依旧不得不承认这个年轻人的确把肝胆外科这个本来不怎么挣钱的科室强行给提高了好几个档次！ 正在手术间门口站着的李向医，看到了同样穿着洗手服的黄科山走了过来。 还没等李向医说话，黄科山便提前说道： “我爹做手术，我不看着的话着急！没事，我就在外面的玻璃窗这看着，绝对不进去打扰你们！” 李向医并没有多想，只是简单地点了点头，便和郭维轮一块进到了手术间内。 然而黄科山这次来，的确是担心自己的老爹，但还有就是黄科山从心里还是怕李向医偷偷给自己的老爹动手脚！ 哪怕在郭维轮的办公室里，两人“亲切地”握了手！ 穿好手术服，李向医和郭维轮来到了手术台前。 开始依旧是最基础但也是最重要的步奏，消毒。 消过毒后，李向医用手指在老爷子腹部的上空左右比划了一下后，确定了下腹腔镜的位置。 那就是老爷子的上腹部。 “套管穿刺器。” 第一个套管穿刺器从老爷子的上腹部的位置进入了体内。 第一百一十三章 怪状的肿块！ 腹部内的微创手术，下的第一个器械，肯定是腹腔镜。 然而让李向医没想到的是，这手术的第一步，切除肿块就成为这台手术的第一块巨大的绊脚石！ 老爷子腹部的视野呈现在了李向医和郭维轮的眼前。 “这个就是肿块啊！！” 提前看过老爷子的检查报表和从地方医院带来的片子的李向医和郭维轮现在也是一愣。 虽然当时看片子的时候，李向医就发现了片子上黑色肿块的部分有些许重叠，同时也做好肿块可能会大一点的心里准备！ 但肿块真的出现在李向医眼前的时候，还是让李向医猛一下皱起了眉头。 因为肿块太大了！ 在办公室里模拟手术的时候，李向医和郭维轮下意识地把肿块按照常规大小模拟了，然而没想到的是居然这么大！ 郭维轮皱着眉头摇了摇头后说道： “信息有误！片子上看到的肿块没这么大！” 李向医现在的第一反应也是从地方医院过来的信息有误，然而现在也没时间去考虑这个了。 “先进去看看！” 李向医说罢，便按照事先想好的点，也就是老爷子肚脐两边对称的位置，陆续又下了两个套管穿刺器。 “镊子！” 李向医接过郭维轮递过来的两把长镊子，进入了老爷子的体内。 通过远程镊子的拨弄后，让李向医震惊的一幕的出现了。 这个肿块之所以在片子上看着一般，然而现实却这么大，是因为这个肿块不是一般的块状！ 而是像一条冬眠的长蛇，紧紧地在洞窟里盘曲着长长的蛇身。 然而李向医在片子上看到的正是这条“蛇”的最外层的身体。 “怎么办？要不开刀吧！这微创不好取出来啊！” 李向医身旁的郭维轮现在也是捏了一把冷汗啊，情急之下郭维轮也只能给出了开刀的建议。 “现在开大刀的话，想把这么大的肿块取出来也是需要很长时间的，如果出现出血，这老爷子是撑不住！” “的确是，但不开刀的话，怎么取？” 李向医现在心里也在问自己这个问题，该怎么取？ 通过手中的镊子，李向医把这个盘成一团的肿块缓缓地伸开，通过看着大屏幕上的视频，李向医心里计算着这个肿块的长度。 这是一条长约18cm的肿块啊！准确来讲应该叫做“肿条”！ “直接取的话，的确取不出来！” “是啊！这么长！要是一段一段的就好了！” 有句话叫做“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自然这里所表达的意思只是说郭维轮一句无意间的一句话，点醒了李向医。 听罢郭维轮说的话，李向医脑子里着实出现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再取一个套管穿刺器！” “啊！” 一台常规的微创手术，三个套管穿刺器就足够了，而李向医现在却又要了一个套管穿刺器。 这个套管穿刺器，李向医并没有按照常规的腹部三角形插入，而是通过老爷子的侧腰处进入了其体内。 “主任，过会这个套管穿刺器就交给你了，你负责把里面的肿块切断后流落下来的杂物吸出来。” 听到李向医的这个安排，郭维轮先是一愣，迷了不到一会，终于明白自己麾下的这位“大将”要干什么了！ “向医，你打算在体内把这肿块切断啊啊！” “对，只有切开了，才能拿出来！” 郭维轮直接冲着李向医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皱着眉头说道： “不行！不行！这肿块就在十二指肠上，你这又是远距离操作！如果敢有一个不小心，把老爷子十二指肠切断了怎么办？” “的确有这个风险，但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郭维轮看李向医执意要这样做，心里也是咯噔一下，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正趴在玻璃窗往里看的黄科山。 见此，郭维轮只能叹了一口气后小声地在李向医耳边小声地说道： “黄科山可是在外面看着呢，你一定要小心！” 然而此时的李向医正在目不转睛地盯着大屏幕上的肿块。 “他看不看无所谓，手术台上躺的无论是谁，我都会尽力去做这台手术！” 郭维轮听罢李向医说的话，也是苦笑着摇了摇头，心里在想这个李向医是真的不讲任何社会上的人情世故啊！ 这可是医院副院长的亲爹啊！ 并且这个副院长还在手术间外的玻璃窗那看着！ 然而郭维轮心里还有一种感觉，那就是对李向医的羡慕，他羡慕眼睛前的李向医可以心无杂念地去做一台手术！ “也许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创造奇迹吧！” 郭维轮此时也选择相信李向医，冲着李向医坚定地点了点头，说道： “开始吧！” “好！” 李向医抽出来了一根长镊子，转手重新放进去了胆囊切除手术经常用的电刀。 而郭维轮此时也动了起来，让护士打开电动引流管的机器，自己拿着引流管的一头伸进老爷子侧腰上的套管穿刺器，随时为吸收杂物做准备。 一切准备就绪！ 李向医一手拿着镊子夹起来肿块上缘1cm左右的地方，另一手拿着电刀开始沿着镊子下缘开始一点一点地划过。 第一块1cm长的肿块被切了下来，与此同时郭维轮也按开了手中电子引流管的开关，连忙把由于肿块切断而喷洒在腹部里的液体吸了出来。 李向医利用长镊子把这第一块肿块取了出来，对着护士说道： “送检！” 护士们也连忙走了过来，把李向医切下来的肿块放进了无菌袋里。 手术室里，时间就是一切。 李向医紧接着便把电刀重新放回了老爷子的体内，按照刚才的样子，一刀接着一刀地切割着这“肿条”！ “第二块！” “第三块！” “第四块！” 越来越熟练的李向医现在越切越快，然而此时站在玻璃窗外的黄科山却因为不知道李向医在干什么，而紧张了起来。 毕竟从黄科山这个角度，只能看到手术间里的李向医正在一块接着一块地从他父亲的腹部里取出来“东西”，这让同样懂一些医学的黄科山可是看的心怦怦跳啊！ “难道他真的在我爹身上做手脚？” 第一百一十四章 胰十二指肠除术（1） 胰十二指肠除术在肝胆外科并不算稀奇，但也绝对不是类似于胆囊切除那样的手术。 这台手术的核心理念就是去除十二指肠上的肿块后，把人体内的胃切除百分之四十，然后依次切断胰腺、十二指肠、空肠！ 最终把这些人体内的器官重新连在一起，建立起新的消化通道！ 这台手术对于肝胆外科来讲，就类似于心脏搭桥对于心胸外科！ 听起来不陌生，但难度系数却真的高！ 放在肝胆外科的开刀手术中，这台手术的难度也是可以毫无悬念地排在前三的！ 而现在李向医要做的是远距离用微创做成功这台手术！ 可以说这是李向医进肝胆外科这个科室以来，用微创方式进行的第一台肝胆外科内难度系数这么高的手术！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由于这台手术太过于复杂，基本上肝胆外科是不会给老人做这样的手术的。 因为老人经不住长时间的开刀手术，这也是为什么黄科山放下自己的“官威”找李向医的原因！ 手术室里现在每个人都忙碌地进行着手术，手术室外的黄科山也是紧张地一头汗！ 常年混迹官场的经历告诉了黄科山一个道理，那就是无论对谁都要留个心眼。 油腻的胖脸上那两只有点凹陷的眼睛狠狠地盯着玻璃窗内的李向医一块接着一块的“东西”地从自家老爷子的体内取出来。 “他到底在干嘛！” 正当黄科山越想越急的时候，正好负责送检的护士打开了手术间的门。 黄科山想也不想地冲了进来，但毕竟黄科山也是在医院工作的人，他知道现在打扰做手术的医生是手术室里的一个大忌！ 冲进来的黄科山并没有一上来就去推李向医什么的，而是赶紧看向提供视野的大屏幕。 不看还行，一看是真的吓了一跳！ “怎么可能！这么大的肿块！” 然而正在专心切割肿块的李向医和郭维轮并没有去管这个黄科山惊呼出来的疑问。 黄科山现在也只能惊讶地看着李向医继续从自家这个老爷子体内一块接着一块地取出来肿块。 他知道他错怪李向医了，的确是自己的心有些过于昏暗了！ 同时黄科山心里也庆幸自己刚才有那么一丝理智，没有去推，去碰李向医！ 因为大屏幕上的腹腔镜传导过来的摄像，很明确地告诉了黄科山，这个肿块就在老爷子的十二指肠上面，如果自己打扰到李向医，让其出现失误，那么电刀切断的将会是老爷子的肠子！ 除了护士送检的第一块肿块外，剩下的十七块1cm长的小肿块被李向医取出来放在了盘子里。 对于站在一旁看的黄科山来说，真的是触目惊心啊！ 然而切除肿块对于这台胰十二指肠除术来说只是最开始的一步。 李向医也没有墨迹，和郭维轮进行眼神交流后，李向医取出来电刀，郭维轮取出来刚才负责吸收杂质的电子引流管。 现在开始下一步！ “剪子！” 李向医一手拿着长镊子，找到了老爷子的横结肠，另一只手接过郭维轮递过来的长剪子！ 在老爷子的横结肠上缘剪开大网膜，紧接着连忙切开胃结肠韧带，从而进一步打开在里面的小网膜。 这一步是为了找到老爷子的胰腺。 “移动腹腔镜！” 通过郭维轮的多次调整后，李向医在老爷子的胰腺的下缘找到肠系膜上静脉！ “就这里了！” 李向医没有迟疑，直接剪开腹膜层和纤维脂肪组织，紧接着剪开静脉前的疏松组织！ 李向医两眼看着大屏幕，另一只手用镊子将刚才切开的疏松组织往上边拉了拉！ 上面的这些步奏，有点类似于平时剥开火腿肠的样子，剪开一个口后，往下面慢慢脱。 李向医现在就是终于可以进行真正的胰十二指肠切除术！ 下一步，横断胃体！ 这一步如果是开大刀的话，会直接切断病人的胃，而李向医现在不能，因为人体的胃里哪怕手术前二十四小时不吃东西，里面依然会有很多杂物。 但毕竟事先在小木人身上模拟过，这些胃里的杂物怎么去除，李向医现在心里也是有数的。 “给我电刀，还有电子引流管！” 接过郭维轮递过来的电刀和电子引流管后，李向医看着大屏幕，一手用电刀在老爷子的胃下部烫开了一个小洞，紧接着另一只手把一直等待在旁边的引流管顺势插到那个小洞里。 电子引流管现在的作用，就相当于放在深井里的水泵！ 由于电子引流管强大的吸引力，老爷子胃里的杂物顺着电子引流管咕噜咕噜地往外面出！ 手术一步接着一步地做，此时的李向医和郭维轮也是累的满头大汗，然而手术室里仅有的两名护士现在也得全神贯注地坐在各种机器的操控按钮前，随时等待着李向医和郭维轮的指令。 一直站在一旁看的黄科山现在也着实帮不上什么实际性质的忙，只能在心里无奈地着急。 “要是当初自己没有踏上仕途，安安生生地当个医生，现在也不会这么被动啊！” 正当黄科山在内心抱怨自己的时候，刚才负责送检的女护士回来了。 黄科山连忙对着这位护士说道：“去给两位医生擦一擦头上的汗！” 毕竟副院长的身份在这摆着，听到命令后的护士也没顾得上的休息，连忙来到李向医的身旁，用小镊子夹起一块赶紧的纱布给李向医的额头上擦了起来。 而李向医现在却丝毫不敢分心，认真地观察着大屏幕上的一切。 老爷子的胃现在也因为排出杂物后整体焉了下来，有点类似于放了气的气球。 “可以了，准备切割！” 李向医取出来电子引流管，连忙从郭维轮手机换过来长镊子重新进入老爷子的体内。 远程操控着大屏幕上的镊子，李向医在老爷子的胃上大概比划了一下。 确定好位置以后，李向医对着正在给自己擦汗的护士说道： “再准备一个无菌袋！” 说罢，李向医便用镊子紧紧地夹住胃的下端，另一只手拿着电刀从刚才确定好的位置呈直线的样子一点一点地划过。 第一百一十五章 胰十二指肠除术（2） 随着电刀的划过，老爷子体内百分之四十的胃被切了下来，顺带着切下来的还有网膜和幽门区的淋巴结。 “送检。” 切下来放进护士拿的无菌袋后，李向医把镊子重新放了进去，把远端胃向左方向翻转，切断胃右动脉和小网膜。 接下来就是这台手术的最重要，但也是“烦人”的步奏了！ 但李向医并没有慌着做这一步，而是松开手中操控的镊子，电刀！ 李向医挺直腰杆，看着手术间上的天花板，闭着眼睛狠狠地吐了一口气。 郭维轮也知道手术要到最核心的一步了，注意力高度集中等待着李向医的行动，随时做好给李向医提供帮助的准备！ 大概过了一分钟左右，李向医缓缓地睁开眼睛。 那个眼神，有一丝的温柔，但更多的是一种刚强！ “开始了！” 李向医给了郭维轮开始的提示后，两只手重新驾驭住了镊子和电刀。 一边做，一边看着大屏幕说着。 “分离出肝总动脉！” “分离肝固有动脉！” “分离动脉周围的淋巴！ “分离脂肪组织！” “分离出胃十二指肠动脉！” 连续的细微分离，不允许李向医出现一丁点失误，郭维轮在一旁也连续地跟着李向医的指令不停地切换着老爷子腹部里的腹腔镜的位置，给李向医提供最清晰的视野。 最后李向医一刀切断了胃十二指肠动脉，紧接着把近端结扎防止动脉血流出。 正当李向医打算往下一步做的时候，突然发现老爷子的身体里还有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当李向医看到老爷子胆囊的时候，心里非常的震惊，但更多的是生气！ “胆囊切不切？” 挺着肥肥的大肚子的黄科山虽然现在什么也没干，但由于本身就肥胖，并且高度紧张的情绪影响。站在一旁的黄科山现在也是四脖子汗流。 听到李向医的问话后，黄科山先是一愣，紧接着连忙问道： “为什么切胆囊？” 本身就很疲惫的李向医没有说什么，而是接过郭维轮手中的腹腔镜，把视野调到了老爷子的胆囊上。 视野上明显能看到老爷子的胆囊上现在也分布着类似于刚才十二指肠上的肿块。 “怎么可能！” 这句话是黄科山惊呼出来的，然而不相信别人，也不能不相信的自己的眼睛。 李向医现在也是越想越气，因为这台手术目前的情况和手术前他和郭维轮拿到的患者报告资料出入太大了！ 但李向医知道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哪怕手术是用微创来做的，依然不能拖太长时间。 “是我的错，我不应该不让医院重新检查的！” 冷静下来的黄科山说出了这句话，黄科山现在心里也着实后悔，因为一般从地方医院转过的病人都会进行重新的检查！ 但由于黄科山副院长的身份，为了能更快做手术，就强行把这个重新检查的环节给跳过了！ “我不应该这样的！哎！” 而李向医现在根本没空听这种所谓的自责，隔着口罩冲着一脸自责的黄科山吆喝道： “快点行不行！到底切不切胆囊！” 黄科山现在也是没了脾气，没有敢多想就连忙点了点头，说道： “切了吧！” 得到“家属”肯定以后得李向医没有墨迹，直接用顺行式胆囊切除法，把老爷子的胆囊切了下来。 虽然胆囊切除手术对于现在的李向医来说简单不过了，但这台手术并不是胆囊切除，这无异于又增加了手术的难度！ 为了让胆囊的切除不影响正常的手术进行，李向医临时做了决定，把胆总管起始部用横行的方法切断，然后结扎胆管远侧端。 然而结扎这种事终归是治标不治本，就好像一根不断出水的大水泵，可以用铁丝把口给绑住，但也只能挡住一时的水。 时间长了以后，水终究会在水泵内越积越多，最终撑破铁丝！ 然而现在李向医只能先这样做，因为要继续做胰十二指肠除术，李向医对着郭维轮说道： “针，线！” 用镊子接过郭维轮手中的针线后，李向医在肠系膜上静脉的左侧胰腺上缘和下缘各缝一丝线！ 这跟线的作用就是用来结扎的，这一步也很重要，因为要止血和牵引！ 一切准备好后，李向医在肠系膜上静脉左侧逐步切断胰腺，从中找到胰管的开口。 切除百分之四十的胃有了！ 胰管的开口也有了！ 十二指肠的断面也有了！ 这台手术本应该是把三个口都重新连接起来的，然而现在由于胆囊的切除又多出了一个胆管的口！ 李向医看着大屏幕皱着眉头看了有三四分钟，心里也是乱糟糟的！ 李向医可以不去管这个胆管口，因为最起码老爷子半年内，不会出现什么情况！ 但是半年后呢？结扎的地方一旦松懈，老爷子的体内将会出现大量的分泌液！ “该怎么办啊？” 眼看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李向医现在也是越想越急。 李向医这也是第一次做手术的时候碰见这样的情况，而造成这件事情的原因全都是因为黄科山所谓的特权！ 然而现在的这一切都需要李向医来给它买单！ 由于德国的进修，李向医的知识储备量让李向医在手术室里一直游刃有余，各种外科手术挨着做，没有任何压力！ 有时候李向医还会想自己的确挺厉害的，自己长大了，自己比当时的马老师都厉害！ 而现在碰见了这种无奈情况的时候，李向医突然发现马连山走后，自己好孤独啊！ 马连山在的时候，虽然当时让李向医做的都是一些类似于胆囊切除的小手术。但对于当时才从大学出来的李向医来说，已经属于大手术了！ 但当时李向医不怕，因为马连山会在他身后站着，虽然时不时地会因为自己的不当操作来踢自己小腿一脚，但同时马连山却给了他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当时做手术的李向医心里就会想：“不用慌，自己就算做不好了，还有马老师呢！” 然而再也没有人可以站在自己身后看着自己做手术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胰十二指肠除术（3） 为什么这次的胆囊切除会这么“严肃”，而平常的胆囊切除手术却那么简单？ 因为平常切除胆囊的时候，人体内的别的器官还都是正常工作的。所以把胆囊切除，结扎胆管后，本来要流进来的分泌液可以不走这条路！ 它可以通过别的器官流进十二指肠排除体外，这也不存在所谓的分泌液过多冲破结扎的口就入人体内！ 而现在这个老爷子不一样了，由于胰十二指肠除术，必须把胃、胰腺和十二指肠直接连接，这样就导致别的分泌液无法进入，那么就不能只简简单单地把胆管结扎不管了！ “也许，一切都回不去了！” 李向医从回忆马连山的思绪里走了出来，转过头看到的是黄科山那担心加着急的眼神！ 黄科山现在也明白了，自己搞特权所带来的麻烦已经不是他能控制的了！ 如果自己父亲这次永远躺在冰冷的手术台的话，黄科山的心里能自责一辈子。 李向医定了定神，不再去想别的，现在心里只能有一件事！ 那就是怎么把除了应该缝合的三个口以外的胆管口也给缝合进去，但目前来看是不可能的，因为距离太远了！ “主任，你有什么办法嘛？” 最后没办法的李向医只能把问题交给了自己身旁的郭维轮。 如果比开大刀的手术，郭维轮可以说是金海医科大学第一附属医院肝胆外科的第一人，但目前这是微创啊！ 郭维轮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后，还是没有个好的方法，只能尴尬地摇了摇头说道： “向医，胆管距离胃的口和另外两个口距离都太远了，不能强行缝合在一起啊！” 李向医听罢无奈地点了点头，郭维轮说的话也正是他刚才所想的。 “向医，要不这样吧！你把那三个口缝上，然后单独弄个引流管接在胆管上，把引流管的另一头通到体外！” 郭维轮的这个提议让李向医也是眼前一亮，不过也就亮了那么一小下。 李向医还是选择拒绝了郭维轮的这个提议，虽然郭维轮的这个提议可以实现，并且可以防止胆管向体内流分泌液。 但这位老爷子以后的身体上天天都要提溜着一根长长的管子，这老人怎么能受得了啊？ 郭维轮的这个提议虽然没有被李向医采用，但却给李向医起到了一定的提示作用，李向医貌似想到了一个方法。 这个方法很大胆！ 不过李向医现在并没有去告诉郭维轮，而是说道： “先进行胰十二指肠切除术后消化道的重建！” 李向医的这个指令让郭维轮心里也是一惊，难道李向医也要跟一些“庸才”医生一样采取“无视”的方法了嘛？ 现在的确有一些外科医生在做手术的时候，如果碰见了一些跟自己手术无关的问题，那这些外科医生就会选择无视！ 以后病人的病发了，医生会一副义正言辞的样子跟家属说。 “我当时不知道啊！并且就算发现了，这也不在我做手术的范围内！” 李向医现在做的这个手术是胰十二指肠除术，而不是胆囊切除手术，所以如果李向医愿意，李向医也可以说这个不在自己的手术范围内！ 郭维轮心里出现了这个念头后不到半分钟，就立马给自己否定了，他知道李向医不是这样人，他肯定有自己的办法！ 在郭维轮的帮助下，李向医快速地缝合小肠系膜和腹后壁间的间隙。 “再给我电刀！” 紧接着李向医取出来左手拿的镊子，换过来郭维轮快速递过来的电刀，在结肠中动脉左侧横结肠系膜上的无血管区切开！ “镊子！” 取出电刀换回镊子，继续将空肠上端上提，先与残留的胰腺吻合，采用胰空肠端捆绑式吻合法，将胰腺断端套入空肠，直到套入大约3cm后，李向医立刻停止 “针线！” 抽出来镊子夹过郭维轮已经穿好线的针，迅速将胰腺包膜与空肠全层间断缝合。 “羊肠线！” 李向医用羊肠线在距离胰腺断端1cm处捆绑了起来，确定紧紧地固定住后，李向医才停下两只手中的镊子！ 这里解释一下，羊肠线顾名思义就是用羊的肠子所做成的线，其实准确来讲是用羊的小肠粘膜下层制成的。普通肠线吸收时间较短，一般四到五天就可以被人体吸收，多用于结扎及皮肤缝合！ 新的消化道已经建立成功，从某种意义来讲，李向医做的这台手术已经成功了！ 可是手术室里的人都知道并没有结束，因为现在就要面对刚才“无视”的问题了，多出来的胆管开口怎么办？ 站在一旁，一直在观看手术的黄科山现在头上带的手术帽都湿的透透的了！ 他现在怕了，他怕李向医不管这个胆管直接把自己老爹给推出手术室，毕竟这个胆管的问题李向医完全可以无视，以后真出了事也怪不到李向医的身上！ 谁让自己搞所谓的“快捷特权”呢，导致信息出现误差！ 然而正在黄科山担忧的时候，依旧站在手术台主位上的李向医对着郭维轮说道： “把腹腔镜对准胆管！” 听到李向医说话，郭维轮知道自己没有猜错李向医这个人，他要为老爷子负责到底！ 随即郭维轮也充满了信心，连忙操作着腹腔镜，把视野往胆管处移动！ 看着大屏幕的胆管，李向医空出来一直手，在距离大屏幕一指长的地方，估摸了一下胆管开口的大小。 “主任，这个大小跟哪个可以吻合？” 毕竟经常开大刀近距离接触人体器官，郭维轮自然比李向医这个经常看着大屏幕做手术的医生要更清楚人体内的各器官的真实大小！ 郭维轮看着大屏幕想了一会后，立马说道： “空肠！” “好！把视野调到空肠部位！” 看着大屏幕上的空肠，李向医用刚才的方法伸出手又比较了一下。 果然和郭维轮这位老主任说的没错，空肠比胆道果然只大一小圈，刚好可以套住胆道形成吻合！ 郭维轮似乎也明白了李向医要干嘛了，心里瞬间惊讶了起来！ “向医，你这也太大胆了吧！” 第一百一十七章 代价巨大的一节课！ “目前来看，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李向医说罢，便重新动了起来。身旁的郭维轮现在也只能相信李向医了。 “电刀！” 李向医在空肠前端上一刀而下，给出了吻合口10cm左右的空肠端。 取出电刀，重新拿上两把镊子，一把镊子夹住胆管口，一把镊子夹住刚开口的空肠端。 在所有人注视下，李向医缓缓地把两者对在了一块。 “继续用羊肠线！” 在把羊肠线递给李向医的时候，郭维轮皱着眉头说道： “向医，你确定这样真的可行嘛？一旦缝上线，再后悔就晚了！” “不确定，但终归要试试！” 李向医说罢，便接过郭维轮手中的羊肠线缝了起来！ 黄科山瞪着大眼睛盯着大屏幕，看着李向医远程操作着镊子在自己家的老爷子体内一针接着一针的缝着。 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有担心，有自责。但更多是在想为什么李向医愿意为自家老爷子做这一切！ 如果李向医不管这个多出来的胆管，那么就算出事了也跟他无关！ 但现在李向医管了，那么以后发生一丁点事，李向医这个医生都摆脱不了干系。 缝好线后，李向医盯着大屏幕看了会，对着郭维轮说道： “先这样吧，结果只有两天后做检查才能知道了！” “嗯！” 郭维轮现在也是捏了一把汗啊！这要是两天后做检查发现李向医新建立起“胆管与空肠的通道”根本行不通的话，那么李向医就要背负这个责任了！ 再加上黄科山副院长的身份，到时候有了这个“污点”。只要黄科山愿意，李向医很随意就会被踢出医院！ 然而李向医并没有想这么多，把老爷子的腹部内进行几次冲洗后，便取掉老爷子身上的套管穿刺器。 “清点一下器材！” 护士们也都走了过来，一一地清点了器材。 “数目都对！” “好！” 李向医清理好老爷子体表的血迹，然后把自己开的三个洞都简单地缝上，手术算是结束了。 李向医走到黄科山的身旁，面无表情地说道： “以后再找我做手术，把信息弄准确了再给我！” 还没等黄科山说话，李向医又说道： “两天后，带老爷子去影像科检查。” 说罢，李向医便跟着郭维轮一块出了手术间，来到换衣服的地方。 脱掉手术服，两人里边穿的洗手服早已经湿的透透的了。 “向医，一块去吃包子吧？” “行呀！” 出外科楼的那一刻，李向医感觉到的是阳光的刺眼！ 现在是早上八点，而昨天进手术室的时间是下午六点。 这是一台耗费了十四个小时的手术啊！ 坐在早餐摊的小凳子上，李向医喝着粥吃着包子，感觉异常的舒坦。 “真是饿坏我了！” “哈哈！那你放开吃，我请客！” “哈哈！行！老板，再来两屉包子！肉的！” 郭维轮坐在李向医的对面，哈哈大笑了起来。 一顿早餐两人吃了三十块钱！ 在回科室的路上，郭维轮看了看身旁已经吃的饱饱的李向医，说道： “向医，你真的一点都不怕嘛？” “不怕啊！” “为什么啊？” 李向医揉了揉由于长时间不休息有些发酸的眼睛，笑着说道： “因为我一直相信医学上的一切都是有理有据的！不存在运气！空肠本身就是往体外送杂物的通道，为什么不通？” “那你的意思是你确定这个新通道一定会通啊！那为什么在手术室里我问你，你说不确定？” 李向医听罢笑了笑说道：“故意那样的说的啊！因为当时黄科山就在一旁听着，算是给他个教训吧！” “这跟他有啥关系？” “在去影像科检查之前的这两天，黄科山肯定提心吊胆的！这肯定能让他长长记性，以后不乱搞特权！” 郭维轮明白了李向医的意思，就是如果当时李向医很随意地把手术给做了，那么黄科山指不定日后还会搞这种特权！ 想罢，郭维轮哈哈大笑了起来，拍了拍李向医的肩膀说道： “哈哈！真有你的！向医你做的对，也算给医院里的其他人敲了个警钟！” 现在医院内的确有一股“不正”之风，有些医生的亲戚来看病的时候，医生都会给走个后门，有些检查能省就省，拿着在小医院的检查报告直接顶上去，结果到头来是坑了自己的亲戚。 果然，李向医这次的的确确给黄科山上了一节代价巨大的课。 在去检验科之前，黄科山一直坐在自家老爷子的床边低着头自责！ 两天后，在李向医和郭维轮的陪同下，黄科山推着老爷子去了影像科！ 随着造影剂进入老爷子的身体，大屏幕上出现了正在快速流动的造影剂。 黄科山的肥胖身体基本都快全压在了正坐在大屏幕操作仪器的影像主任的身上了。 瘦弱的影像主任也是有口难言啊！ 谁让这是副院长呢！ 重头戏来了，大屏幕上造影剂在胆管处停留了一下！ 正当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的时候，造影剂开始一点一点地流进了空肠！ 到空肠后，造影剂好像重新开上了高速公路，迅速地流了下去。 “通了！通了！通了！” 黄科山连续激动地喊了三声通了，整个肥胖的胳膊也在空中强有力的挥舞着。 李向医知道黄科山这是这几天的压抑情绪在这一刻爆发了。 激动过后黄科山连忙走到李向医身旁，拍了拍李向医的肩膀豪爽地说道： “李向医，说吧！只要我能办成的事，我肯定给你办！” 这点倒是有点出乎自己的意料了，因为李向医压根没想过自己能找黄科山办什么事！ “不用，老爷子是病人，我是医生。我做的也都是我应该做的！” “对了，还是那句话，以后找我做手术不要再给我不准确的信息了！” 说罢，李向医便去开办公室的门，打算往外走，毕竟自己从第一次见黄科山就没什么好感，并且自己也着实不指望黄科山能干什么。 李向医的“无情”让黄科山似乎明白了一些什么，自然也没了刚才的豪爽样，看着李向医的背影语气平稳地说道： “我给你老师补一个追悼会吧！” 第一百一十八章 迟来的追悼会！ 黄科山心里也知道，两人的“矛盾”开始于马连山当时受伤住院的时候，自己作为医院的领导着实没有尽到责任，并且表现的很冷漠。 黄科山现在心里就一个想法，那就是这个矛盾从哪里开始，就从哪里结束！ “追悼会？” 李向医一手扶着门把，扭过头看了一眼挺着啤酒肚的黄科山。 “黄副院长，您觉得我老师都埋在土里两年了，现在开追悼会还有意义嘛？” 说罢，李向医扭回头便直接出了影像室走了。 回到科室，李向医去病房转了几圈后便坐在办公室里把玩起了自己的zippo打火机，两眼呆呆地看着打火机释放出来的小火苗。 正当李向医看的出神的时候，办公室外传来的敲门声。 李向医还以为是病人家属呢，连忙收起了打火机，清了清嗓子说道： “请进！” 然而进来的却是和李向医同样穿着白大褂的李光白，不过明显能感觉到李光白这个“洁癖重度患者”穿的更干净一些！ “向医，挺有礼貌的呀，都用请字了！哈哈！” 一看是自己的老学长，李向医连忙起身迎了上去。 “老学长，你这位大忙人怎么想起来看我了？” “哈哈！” 两人坐在沙发上，李光白喝了一口热水笑着说道： “向医不错嘛！听说你给黄科山的父亲做了一台大手术，你现在真的是能独当一面了啊！哈哈！” 李向医也嘿嘿地笑了笑，连忙摆了摆手说道： “一台手术而已，不至于这么夸我吧！” “没想到你还挺谦虚的啊！哈哈！” “对了，老学长这次来不会真的只是来夸奖我的吧！哈哈！” “为了追悼会的事！” 说到追悼会的事，两人也都收起了玩笑样子。 李光白放下水杯，往沙发上一靠说道： “刚才黄科山去血液科找我了，说是想给咱老师补办一个像样的追悼会！他希望你也能同意！” 李向医低着头沉默一会后，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在办公室来回走了几步。 “老学长，说实话你觉得这个追悼会有意义嘛？老师都走了两年了！” 李向医已经在尽力地控制自己的情绪，但这话说出来还是带着一些愤恨。 “老师住院的时候，得肺癌的时候，就问他要个vip病房他都不给，现在老师走了，转头来给补办追悼会！学长，你不觉得他很可笑嘛？” 李光白并没有被李向医的情绪给影响而是非常淡定地说道： “没什么可笑的向医，他给老师补这个追悼会并不不是因为对老师的愧疚，而是因为你。” 其实李向医心里的明白这个道理，要不是自己给老爷子成功地做了手术，估计黄科山一辈子也想不起来给马连山补办追悼会。 “哎，老学长，不管是因为什么，我感觉真的没意义了。” 李光白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来到李向医身旁面对面地说道： “向医，我觉得有必要！” 这点让李向医有些不理解了，人都趟在土里两年了，有什么必要啊？ “为什么？” “当时老师走的时候，是我帮着阿姨给老师办的后事，那天去的人寥寥无几！” 李向医点了点头，这点李向医刚从从德国回来的时候就知道了。 “学长，这个我知道，医院里的人都以为老师惹上了事，所以没人去。” 李光白抬起头吐了一口气，苦笑了一下说道： “当时你没在场，你不懂的那种凄凉！所有人都在误解老师，不过就算到现在我也不知道老师当时为什么会被打成那样。我能体会到老师是带着一些不能说的秘密离开人世的。” 李光白的这段话深深地刺痛了李向医的心，同时也让李向医陷入了沉思。 李向医知道整个医院现在只有自己明白当时发生了什么！ 自己去德国以后，马连山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医院里的任何一个人。 为什么呢？ 因为马连山如果当时把事情前前后后地说出来，医院也不可能拿刘鹤颜怎么办，因为刘鹤颜现在连金海的刑警大队都抓不到，更别说一家医院。 那么医院的矛头就会指向引发这一连串事情的人，那就是当时还是实习生的李向医。 一位实习生在实习期间在病房打人，同时还给自己的老师引来那么大的“灾难”。 这条罪名一旦加在李向医的身上，可想而知后果会怎么样！ 现在全国的公立医院招聘信息网都是连着的，背负这样的罪名，别说三甲医院了，连地方的小医院都不一定能进的去！ 这也是为什么当时余涵学长被医院辞退以后，极端到从外科八楼跳楼自杀的原因之一。 因为一件恶性的医患关系事件就可以把一位医生彻彻底底地推下悬崖！ 从深思里走出来的李向医双眼不自觉地模糊了起来，为了不让李光白发现，李向医重新坐回到沙发上，低着头小声地说道： “办吧！办的大一点！” 得到李向医的同意后，李光白看了一眼低着头的李向医点了点头。走过来，拍了拍李向医的肩膀便出了李向医办公室。 见办公室的门被关上，李向医才抬起了头，泪水不自觉地从眼角划过。 李向医从茶几下的抽屉里拿出来一根香烟夹在嘴边，打火机这么一点。 第一口烟气的吐出后李向医便掐灭了烟头，起身抹掉眼泪，到卫生间洗了一把脸后便去病房，给病人换起了药。 三天后，也就是星期日的早晨九点。 一堆穿着黑色西装的人表情严肃，整整齐齐地站在盲山陵园内。 这些都是医院里医生和护士，这次能来的都来了，因为三天前黄科山便在医院里召开了一次大会。 大会的内容只有两点，第一点就是严令禁止医院里的“关系小道”，所有来医院做手术的病人必须遵守医院内的规矩，重新检查！ 第二点，就是为马连山正名，马连山的去世不再是什么惹事了等等的，而是长时间带病在岗，最终身体不堪重负而离开人世！ 黄科山站在众人的面前致着悼词，站在人群最前面的李向医看了一眼身旁的李光白。 这位阳光正气的中年男人现在也流下了眼泪！ 也许对他来讲，这老师的追悼会他等的太久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 同门师兄亲！ 追悼会结束后，来的人也都陆陆续续离开了盲山，只剩下了李向医和李光白，还有李光白的妻子梁娟。 “老学长，你想知道老师当时为什么会成那样嘛？” 这次追悼会，李向医也算是把心彻底放开了，虽然经过黄科山的“证明”，医院里的人也都不再误解马连山，但李向医现在想真正地还老师一个清白！ 李光白听到李向医说的话后也是楞住了，一只手紧紧地握住身旁梁娟的手，过了有那么一会才放轻松下来。 “小梁，你先回车里，我跟向医单独说会话！” “好，你俩说吧！” 看着梁娟坐回车里，李光白才看向李向医说道： “两年前，当时就在这盲山陵园我问过你，你说过你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要说了。” 虽然做好了坦诚一切的准备，但李向医听到李光白的问话后，还是不免紧张了起来。 李向医脱掉黑色西装搭拉在胳膊上，又把里面的穿的白衬衣的扣子解开了两个。 “我想都过去两年了，也该还老师一个清白了。” 说着，李向医便从西装的兜里拿出来香烟，往嘴边夹了一根抽了起来。 一口烟气吐出，李向医侧过身看着墓碑上马连山的黑白照片缓缓说道： “那天，马老师特意给我安排了一台手术，我当时真的…” 李向医一句话还没说完，便被李光白伸手给打断了。 “算了，别说了。” 李光白走到李向医身旁，从李向医的烟盒里拿出来一根香烟点了起来。 三根手指拿着烟，李光白缓缓地抽了一口后，走到马连山的墓碑旁的另一块墓碑前，深深地鞠了一躬。 内心满是疑惑的李向医站在原地，看着李光白的一举一动。 “学长，怎么了？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当时发生在老师身上的事情嘛？” 李光白缓缓地直起腰，看着身前墓碑上阿姨的照片深深地吐了一口气。 “我的确想知道，但比起这个，我更想尊重阿姨当时的选择！你在德国进修的时候，我不止一次地问阿姨要真相，但都被拒绝了。这是阿姨当时选择，我应该尊重！” 说罢这段话，李光白猛抽了一口手中香烟后，便把还有多半截的香烟扔到地上，用那双擦的锃光瓦亮的黑皮鞋狠狠地踩了几下。 “向医，过去了就过去了！” 李光白走到李向医身旁，撩动了一下左胳膊上的袖子。 阳光照射下，一块闪眼的银白色浪琴机械手表出现在了李光白的左手腕上。 这块精致的手表非常符合李光白这“洁癖患者”的气质！ “走，这快中午了！今中午跟我一块回家吃个饭，家里冰箱有菜，让你嫂子随便炒两家常菜，咱俩一吃下午一块回医院上班！这一上午没去，指不定多少病人等着呢！” 李向医能看出来李光白这位老学长已经彻底释怀了，自己心里也是说不出来的感动，因为李向医心里知道李光白其实和马连山阿姨一样，都在通过自己的方式守护着年龄最小的他。 “好！老学长！” 下午，两人吃完饭便来到医院，果然像李光白所说的，李向医刚到办公室便被郭维轮给“抓住”了。 “向医，下午三点你有一台微创切胆囊的手术！” “行，没问题！” 一听到是只是切胆囊的，李向医这才松了一口气，因为这手术对于目前李向医来说着实算是简单的小手术了。 李向医现在也着实有点累，毕竟给黄科山的父亲做的那台耗时十四个小时的手术可不是闹着玩的，虽然中间这三天没接什么大手术，但直到现在腿酸还是有的。 “对了向医，做完下午这台手术，你就多休息休息！” 李向医瞪着大眼睛看着正坐在办公椅上悠闲喝茶的郭维轮，心想什么时候郭维轮这么关心自己了？ “好！好！还是主任知道疼人啊！那我做完胆囊切除手术就直接回家了！” “回家？回什么家？” “老哈，不是你说让我今天做完手术多休息嘛？” 郭维轮哈哈大笑了起来，把茶杯放到了办公桌上，看着李向医笑着说道： “我让你做完手术休息，指的是坐在办公室休息，你晚上还有手术呢！” “啊！” “啊什么啊！有个肝门胆管癌的病人昨天就住进来了，等着你给做手术呢！” “啊！” “怎么还啊呢！不就是多加一台手术嘛！你以前不也是一天两台嘛？哈哈！” 李向医张着大嘴看着郭维轮，想想中午在李光白家吃的饭，再看看眼前的郭维轮，不自觉地说道： “果然还是我学长那天在我病房里说的对啊！” “老李他能说什么对的话啊！” 李向医往沙发上一靠，抬着头慢悠悠地说道： “哎，终归还是‘同门师兄亲’啊！” 郭维轮没好气地撇了一眼李向医，一副无语的样子回道： “至于吗！一台小手术而已呀！” 听到一台小手术，李向医直接收起了刚才懒洋洋的样子，从沙发的靠背上坐了起来。 “小手术？这手术可是肝门胆管癌根治术啊！” 这里解释一下，肝门胆管癌根治术是一台综合性非常强的肝胆外科手术！ 为什么说综合性强呢？ 因为这台手术整个过程包括了左半肝切除手术！ 肝管汇合部切除手术！ 胆囊切除切除手术！ 右肝管和空肠吻合术！ 最后还要在肝内胆管置管外引流！ 身为主任的郭维轮当然也知道这是一台大手术了，说小手术也纯粹是为了开李向医的玩笑。 “哎呦，向医啊！谁让你现在出名了呢！现在这病人来了也都点名让你做！哈哈！” 李向医听到晚上还有这手术头都有点大了，不过说到底心里还是有点小激动的！ 毕竟对于李向医来说，自己当这个外科医生根本就不是为了只做做像胆囊切除那样的小手术拿工资！ 只有各样各样的大手术对于现在的李向医来说才有挑战性！ “好！这手术我接了！不过明天凌晨下手术了你得给我放两天假！” 郭维纶满意地点了点头，重新拿起了自己的茶杯喝了起来。 “行啊！不过向医，你请假干啥？” 李向医很随意地说道：“看演唱会去啊！” 郭维轮一口茶水喷了出来，无语地说道： “向医，你还敢去看演唱会啊！” 第一百二十章 一身冷汗！ 做完下午的胆囊切除手术，李向医并没有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休息，而是去了许若寒的病房。 “恢复挺好的啊！” 从许若寒的状态上来看，气色要比当时才做完手术的时候好的太多了，随即李向医一只手伸开放在许若寒腹部伤口旁边，另一只手弯曲着手指在上面连续敲击了几下。 李向医所做的就是外科上常用的叩诊。 根据敲击后反馈回来的声音，可以判断一些病人的简单的体征。 “肚子也不涨，没有腹水，看来真是老天眷顾啊！哈哈！” 依旧躺在床上的许若寒听到李向医说的话，心情也是大好，笑着说道： “兄弟，都是你医术高，别说老天眷顾什么的，我都不信那个，哈哈！” 看到许若寒恢复的很好，李向医也忘却刚下手术的疲惫，索性就搬来凳子坐在许若寒床边。 “这几天躺在病床是不是很无聊啊？” “说实话是有点无聊，想回消防队了。” 李向医坐在一旁，帮许若寒掖了掖被褥笑着回道： “你这伤口想完全恢复，估计还得躺一个月呢，就算现在回到队伍，你也不能出任务啊！” “我回消防队宿舍躺着也行啊！” 李向医这就有点不明白了，想了想可能许若寒是不想在医院麻烦自己的父母吧。 “是不是不想麻烦叔叔阿姨啊？” “有这方面的原因，老家还种的有地，我在这趟一个月的话，爹妈就一直没办法回去打理。怕耽误了今年田里的收成。” 李向医点了点头，虽然自己没种过地，但这点常识还是有的。 “那这样吧，让叔叔阿姨先回家，我这边给护士们打声招呼，多帮忙照顾你！” 李向医这个提议还是很不错，这样的话两边都可以照顾到。 可许若寒却皱起来眉头说道：“还有别的原因呢，我想我还是尽快回消防队吧！” 这话把李向医说的满心疑惑啊，身体都这样了，回去也没什么用啊？还不如待在医院好好调理身体呢！ “别的原因？” 正当许若寒要说给李向医说什么的时候，病房外面传来了各种各样的吵杂声。 李向医起身来到病房门口，只见走廊里面站着十几名警察。 李向医连忙走到护士站旁，冲着同样正在观望的护士长问道： “张姐，这怎么回事啊？” 自从上次在那场陆广信老爷子手术后的晚宴上，李向医听郭维轮讲过护士长的事情以后，李向医对这位“单亲妈妈”发自内心的尊重。 护士长靠近李向医小声地说道：“这些警察是来抓那个叫方卫起的明星的，听说是因为他引起了那场金海体育中心的火灾。” “那为什么现在才抓啊？这都过去快一个星期了。” 护士长看了一眼满脸疑惑的李向医笑了起来。 “上次听郭主任说你是个神奇的年轻人，说你什么两耳不闻天下事，一心只读圣贤书。我当时还不信呢，现在我可算是亲眼得见了，新闻都不看啊！” 这一台手接着一台手术的李向医现在着实有点脱离这个信息时代了。 “张姐，别笑话我了！快说呀！” “前几天消防那边就确定这个方卫起是引起这场火灾的人了，不过方卫起一直以身体还没恢复强行赖在医院。警方也只能在这等了！” 正当护士长说话的时候，郭维轮走了过来接过了护士长刚才说的话。 “所以我今天下午给警方开了一个方卫起身体已经完全恢复的证明后，警方就开始逮捕了！” 恍然大悟的李向医点了点头，站在原地看着方卫起被两名警察从病房带了出来，本来堵在病房门口吵闹的女粉丝们现在也都安静的不能再安静了。 “他的确应该为这件事负责！不对，是必须！” 看着一脸沮丧的方卫起，李向医心里是毫无怜悯。 回到许若寒的病房内，李向医坐在床边给同样好奇的许若寒讲了讲刚才外面发生的事情。 听完李向医说的话后，许若涵先是一愣，然后皱着眉头沉默地想着什么，过了一会拉着李向医放在床边的胳膊说道： “兄弟，让我回消防队！” 本以为许若寒会和自己一样的愤怒的李向医现在一脸疑惑。 “怎么了？” 许若寒两眼瞪得很大，看着李向医严肃地说道： “刚才我想跟你说的另一个想出院的原因就是这个！” “啊！你说具体点！” 在许若寒的要求下，许若寒的父亲把病床前段摇起来了一些，又在许若寒的背部垫了一个枕头。 “那天晚上我来来回回进出金海体育中心救伤员，发现了一些让我直到现在都捉摸不透的事情！” “嗯？什么事情？” “当时在里面为了节约时间，我尝试着找每次抱起人后距离我最近的安全通道！然而我找到每一个安全通道都被坍塌物给堵着了！最后没办法，只能从一直给你送人的那个口出去！” 当时因为救人太着急了，李向医着实没时间去想这个，现在想起来的确有点怪怪的，因为基本上所有的消防员都是从那个最后才塌陷的大门出来的，而没有一个从别的安全出口出来。 李向医点了点头示意许若寒继续说下去。 “这不科学，我参加的救火行动有不少，但第一次碰见这种情况。每个体育馆都会设计很多安全出口，并且按消防规定，为了防止安全出口被堵，安全出口的门口前是不能建造其他容易坍塌的建筑物的！” 毕竟不是消防人员，要不是许若寒给李向医说这个，李向医还真没意识到这一点。 看着皱着眉头的许若寒，李向医现在貌似也明白了一些什么，连忙说道： “所以若寒你的意思是？” “所以我可以肯定安全出口是被故意从里边炸毁的！” “啊！” 李向医一个大哆嗦差点没从凳子上摔下去！ “这谁干的？这心也太狠了啊！难道是那个方卫起事先就准备好了炸药？故意把车砸坏引起爆炸？” “我也不知道！这个还有待调查！我着急回消防队就是想把这件事告诉我的领导！” 李向医扶着床坐在凳子上，出了一身的冷汗！ 那可是容纳万人的演唱会啊！ 第一百二十一章 肝门胆管癌治根治术！（1） 过了许久，李向医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对着看着他的许若寒说道： “我过会还有手术！手术一结束，我给你办理出院手续！” 说罢，李向医便回到办公室喘起了大粗气，真的可怕啊！ 要是当时自己没提前出来，那自己活下来的概率会有多少？ 一直在李向医眼里还算和谐的社会里，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作为一名医生的李向医知道自己是无法去查证这件事的，所以便答应许若寒出院，因为李向医相信敢于舍命救人的许若寒一定会找到真相的！ “李医生，赶紧上手术了！” 正当李向医思绪万千的时候，李向医下一台手术的助手敲响了李向医办公室的门。 “啊！来了！” 李向医也不敢再去想这些越想越头大的事情，连忙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和助手一块去了手术室。 换衣服洗手的过程中，李向医强行让自己镇定了下来，毕竟马上要做的肝门胆管癌根治术需要李向医全神贯注，不能再胡思乱想了。 然而越是刻意不去想一件事，反而脑子里面会全是这一件事！ 还有就是这台手术并不是李向医擅长的微创手术，而是开大刀的。 其实李向医心里也挺郁闷的，这开大刀不应该找郭维轮这个主任嘛？为什么点名让他李向医来做？ 穿手术衣的时候，一心糟乱的李向医居然忘了配合帮助自己穿手术衣的护士了。 “喂！” 最后还是在护士的提醒下，李向医才迷了过来。 毕竟李向医手术也多，每个手术间基本上李向医也都去过了，自然里面的护士也都认识了李向医。 “李医生，你今天怎么回事啊？这要是让护士长看见了，肯定会发脾气的！” 说起手术室里的护士长，李向医还是有一些“害怕”的，那可是五十多岁的“手术铁娘子”。 在手术室这边，一旦碰见医生做手术出现不应该有失误，不管这个医生是一个科室的主任还是普通的医生，都会狠狠地训斥一顿！ 李向医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回道：“心里有点乱！” “李医生，你还是认真一些吧，这护士长说不定啥时候就来了呢！最近我们护士长心情可不是太好啊！” 本身就是一位厉害的人物，现在心情还不好！光想想就让李向医浑身一哆嗦！ 有句话叫做“说曹操，曹操到！” 正当李向医刚穿好手术衣，这位铁娘子便跨着男人才应该有的大步子走了进来。 “李向医，我在外面看了你一会，你今天什么情况？啊！” 这位铁娘子的到来，让李向医现在头都不敢抬啊！ “刚不小心走神了而已！” 一头银发的护士长却有着一双犀利无比的眼睛。 “心神不宁的样子，你绝对有事！是不是碰见什么烦人的医患事件了？” 李向医连忙摆了摆手说道：“没有，没有！” “不想说算了，但是李向医，我要告诉你，你是一名外科医生，你现在站着的地方是手术室，你应该做的是把手术台上的病人安全地送出去！” 没有一丝拖泥带水的话语着实让李向医惊醒！ “是啊！什么火灾阴谋不是自己能管到事情，自己现在能做的就是把手术台上的病人安全地推出手术室！” 在心里默默地说完这句话的李向医，抬起了头，对视着这位犀利的护士长，说了一个字！ “好！” 护士长看着李向医坚定的眼神点了点头，但表情依然非常的严肃。 “李向医，不妨告诉你，手术台上躺着的病人是我的亲弟弟，你也是我亲自在肝胆外科点的‘将’！” “啊！” 这次的啊不是出自李向医，而是手术室里面的其他的护士们。 这些护士们现在才明白过来，为什么护士长这几天脾气变的比以前暴躁了，原来是亲弟弟生大病了。 “您为什么找我呢？开大刀这方面，郭主任比我强！” “我跟老郭是多年的老友了，老郭的水平我当然相信，但他人情味太重了，让他给我弟弟做手术，他很难做到你这样！” 李向医愣了一下，心想护士长这话不是在说自己没人情味嘛？ “我这样？” “上次你给黄科山父亲做手术的经过，我底下的护士也给我讲了。因为切胆囊的事情，敢在手术间里吆喝黄科山这个副院长！不错，我喜欢这样的医生。” 别说医生了，一般科室的主任说起来黄科山也得称呼为黄副院长，而这位“手术铁娘子”却毫无顾虑地直接叫黄科山的名字。 一边说着，护士长一边走到李向医的身后，帮李向医又紧了紧手术衣后面的绳子，继续说道： “你以前的手术都做的很漂亮！这次的手术，我希望你能跟以前一样，用最好的状态面对手术台上病人！” 说罢，护士长便走出了手术间。 一连串的对话着实帮李向医彻底地“摆正”了状态，和手术室里的护士们交接完毕以后，李向医站在手术台的主位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定下心后对着助手说道： “开始吧！” 接过手术刀，李向医在病人的右肋缘下来了一个弧型切口，开口的上方一直到剑突，下方一直到腋前线！ 李向医逐层切开病人腹部，待全部打开后，病人腹部里的一切都呈现在了李向医的眼前。 只见病人的腹腔内有腹水，颜色为黄色，李向医大概估计了一下，大约有300ml！ 然而这个并没有让李向医惊讶，因为手术前李向医看的资料上已经显示了病人体内有大量的腹水。 看来黄科山上次手术后，开的那场大会效果还是很明显的。 继续往里面看，李向医伸出右手在病人的肝脏轻微地摸了摸，比平时的肝脏要硬许多，并且从视觉上来看，也着实肿大了不少。 李向医拿用手在肝脏上翻弄了起来，肿块位于左右肝管汇合处，并且从视觉上来看这个肿块还侵犯左右肝管。 再仔细一些观察，李向医发现病人的肝脏还是有一些奇特的。 右肝是萎缩的，左肝却是肥大的！ 停下翻弄的手后，李向医直起腰思考了一会后，对着身旁助手说道： “淤胆性肝硬化！给我镊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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