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你为眸 - xp1024.com
《以你为眸》


1. 001.接近天堂的地方

——那些自由自在的纯真,仿佛就在一瞬间远逝,不知所踪。生命绽放,至美至极。

时间的沙漏永不停歇,秋去冬来,春暖花开,年复一年……

坐落在西湖边上的“凤舞九天”,是国际著名设计师精心打造,室内华贵典雅,匠心独具,极富有艺术气息。温馨的KTV包厢,时尚的DISCO,令人激/昂,放松,光影交错的爵士吧,幽雅的咖啡吧,演绎出一幕皇家宫廷气派的金/色/迷/情。

经营定位于金字塔顶端之客户群,由娱乐行业资深高级管理人员与瑞士酒店管理系统专业人员担任公司的高层管理。

凤舞九天的外形建筑就似一个城堡,它临湖而建,好像漂浮在湖水上面。由于它的外观美丽气质高贵,被称为“最接近天堂的地方”。

夜晚。

安静的湖水映衬得凤舞九天如梦如幻。七层的凤舞九天,所有包房的灯都亮着,没有一间空置。演艺吧,爵士吧,咖啡吧,早早就已订满,来晚订不到位的,只能站着等待,也不愿离开。

从外面看,凤舞九天是光芒剔透的。七层是私人领地,有保安守护,禁止客人随意进出,一层大厅招待来往的客人。

大厅宽阔异常,金碧辉煌,地板是一幅精美的马赛克拼接画。四面的墙壁则挂满了大幅的油画。侍者端着酒水,悄然走在宾客之间。

随着音乐的奏响,“凤舞九天”的四周年庆典,在万众瞩目中奢华开幕。

大厅中央的巨型水晶吊灯忽地一暗,在宾客们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何事之时,一束灯光熠熠地打到了门口,一只纤纤玉足迈进了厅内,在黑色细绳高跟鞋的衬托之下发出莹莹白光,众人情不自禁地吸了一口气。

香/肩/微/露,胸/前一颗色泽纯正的祖母绿宝石散发着幽幽的光晕,长长的同色宝石耳坠随着轻移的莲步缓缓而动,更将肌/肤衬得犹如凝脂一般。

长发被墨绿色的翡翠簪子高高挽起,脸上化了精致的淡妆,红润的唇/瓣,如/水/似/蜜。

男人们如壁脚灯般地抬头仰望她,璀璨吊灯的光晕,愈发显得她眼波灵转,顾盼生姿。

她臂弯上的男人一身宝蓝色的意大利手工西装,西装100%意大利桑蚕丝纯手工单线缝制,白色的手工衬衫,配着蓝宝石袖扣,与西装同色的领带上面夹着镶嵌碎钻的领带夹,同样意大利手工皮鞋,鞋面上的温提普雕花,散发着复古的优雅。

面容温润如玉,灯光之下那双眼眸,含一点儿淡倦的暖,温雅的柔,望过来时若有星辰幽光坠落,那样无边无垠的清静,似乎令人就此沉沦下去。

她凤眸幽魅,眸底光华涌动,唇角的笑痕透露着淡然,仿佛这所有的一切对她来说没根本微不足道,就像是一局棋,一曲词,一瓣花那样,就是如此的云淡风轻,可还是掩饰不住她的绝色倾城。

风华绝代的女子挽着芝兰玉树般的男子在礼台前停住。

“和我一起上去吧,一会儿都不想和你分开。”男子的声音和他的人一样,温润柔和。

女子拉起他的一只手,清冷的面容带了一丝温柔,唇轻轻的在他的掌心吻了一下,“我在这等你。”

女子声音没有一般女子的温软柔和,却是异常的清澈好听。

柔和温暖的触感,让他的心荡/漾/着春/水般的涟/漪,他揽在她腰肢上的手紧紧了,“好,不要动,看着我。”说着向台上走去。

他站在礼台中央,望着台下如潮的人群,云淡风轻,却又那样耀眼,举手投足尽是挥斥方遵的气度。

温润的声音,从麦克风里传向宴会厅的四周,“众所周知,楚氏集团是家族企业,十年前刚刚大学毕业的我就进入了楚氏上班,当我站在总裁的专用电梯前时,很多员工用一种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我,因为没人知dào

我是楚氏的第三代掌门人,他们质疑的眼神,让我觉得,自己是如此的青涩。”

下面一阵笑声。

“那年我二十二岁,毕业于还算有名的大学。我的爷爷和父亲去了瑞士,把楚氏集团扔给了我。我的爷爷是位比较严厉的人,他我对说,‘如果不想楚氏集团在国内消失,你就做出点成绩来。’那时爷爷是想结束国内的生意,父亲说,‘把楚氏留下吧,看看他的能力。’于是,我接手了等于已经架空了的楚氏集团。刚开始我做的并不好,整个楚氏面临着倒闭的危险,好在上天眷顾,在最紧要的关头,我拿下了最难攻克堡垒的法国SKT公司的订单,成功来得迅速而又艰难。

第一次因内部原因辞退了一位员工,他指着我的鼻子骂,‘楚睿,如果你和我一样也是一个普通的职员,你会有今天的成就?’我觉得他说的很对,他也很有才华,只是有时刚愎自用,我对他说,‘我可以给你个机会,看你能走多远。’我把楚氏一个亏损的子公司给了他,两年时间,他便把这间公司扭亏为盈,现在这家公司是楚氏集团所有子公司里,最具潜力的。我想说的是,人需yào

扶持,而今日到场的各位,就是楚氏集团的基石。”

一番话说得质朴而又煽情,楚氏集团的员工有的感动得落泪。

“因为有了楚氏集团的基石,我创建了凤舞九天,祖国的繁荣昌盛带来人民的安居乐业,歌舞升平,娱乐服wù

业的发展程度彰显一个城市的经济实力,如今的凤舞九天已成功的集团化,将精心打造娱乐旗标,让西子成为一个永不落幕的大都会,我们将与商界同仁一起,共同为国家经济的繁荣昌盛增添辉煌璀璨的一笔。

归根结底,我们精心打造娱乐服wù

巅峰之作的精彩呈现还是来自各位宾客的尊驾光临,我们的热情服wù

因您的到来而精彩绝伦,我们的精心打造因您的光临而蓬荜生辉。衷心感谢所有对我们公司大力支持的领导,各界朋友和即将到来的尊贵宾客。”

台下掌声,闪光灯彼此起伏,楚睿站在台上讲话,眼睛却没离开过台下的人儿。

纵然看惯了她那美的倾城的样子,可他还是被惊艳到。

他看着她从青涩走向成熟,一点点的蜕变,八年前原本瞧着还有些青嫩的人儿,如今已经完全蜕变,成熟了,艳丽了,不,是更加的冷艳了,她像花中之王一般,绽开了所有的花瓣,将最极致的美,展现在众人面前。

这让他有些紧张,他知dào

她的美丽掩饰不住,可他还是私心的想把她的美丽藏起来,不让别人窥视。

她的身材偏于完美,礼服把她的曲/线勾勒得更加凹/凸/有/致,真是天生的尤/物。

他都想脱下西装,把她那曼/妙迷人的身姿遮住,可又遮不住她那清冷气质,迷人光华。

她也望着台上的楚睿,两人的目光交/缠在一起。这个男人总是这样的温润如玉,总是把他坚实的臂膀给他依靠,陪她度过了人生最低落的日子;他就像一池湖水,她就是那里面的一条鱼,可以恣意的畅游;他给了她一片蓝天,又给了她一对翅膀,任她自由的飞翔。没有爱的天崩地裂,没有爱的死去活来,没有刻骨铭心,没有海枯石烂,一切就如一场春雨,细润无声,却让干凅的心变得丰盈。

爱情就像一把锋利的宝剑,见血归鞘,爱到最后的都是遍体鳞伤,爱了,痛了,不再说爱。

一个人的心有多大?如海纳百川,不,那不是说爱情,爱情来的时候,人的心小的就只能容下那一个人,心里,眼里,都是那个人。

爱吗?

她的心却分成了两半,如果心里,眼里只能容下一个人,那她的爱是?

八年,都没理清的感情,她茫然了,她会爱吗?

怯了,怕了,心里有那么一块空了,她也不想被填满,她觉得只有这样空着,才不会再缺失。

他的爱像春日里的一场绵雨,夏日里的一阵凉风,秋日里的累累丰硕,冬日里的皑皑瑞雪。

灯光杯影交错,楚睿轻揽她的腰肢在名流如云的的宴会上,游刃有余的和各界人士交谈,她在他身边淡然浅笑,对过来打招呼的人总是带着几分疏离。

突然!门口一阵骚/动……

2. 002.她的心碾地成尘(1)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载不动,许多愁。

一辆气场强dà

的骑士十五世停在了门口,后面跟着一辆绿色的悍马。骑士十五世上下来一位英气风发,军姿挺拔的第一护卫员,动作利落地把车门打开,车里缓缓探出一只穿着黑色皮靴的脚坚实有力地踏落在地面上,随着身子前倾,另一只脚跟着迈了出来。

后面的悍马车停在那没动,车灯亮着,驾驶位上坐着身穿不知是什么组织服饰的司机,他的旁边坐着同样军姿挺拔的护卫员,车的后座位上一位肩章上扛有国外一个神mì

组织的紫色六芒星的年轻男人,小麦色的皮肤,五官分明,浓浓的眉毛下一双亮若星辰的大眼,鼻如远峰,唇形/性/感,散发着阳光的气息。他坐在车里没动,看着那挺拔如松的的高大身躯走进门里,厚实的嘴唇紧紧地抿着。

这是一场商宴,却来了意wài

之宾,保安还想交涉,希望车开到地下停车场去,可那骑士十五世就似一只狰/狞的大怪兽,吓得保安不敢上前一步。车上下来的人,周身散发着凛冽的气息,让人如置寒冷之中,无人再敢上前。

宴会因这意wài

之宾的到来,变得安静了。走进来的男人,似天神般地从天而降,身体高大得令人仰视。没有一丝褶皱的墨绿色披风,在右侧胸/口的位置,镶嵌有一颗金色的六芒星,闪着灼灼光华。健硕的长腿上裤线笔直的黑色长裤,裤脚插在高筒的长靴里,黑色的皮靴上面泛着黑漆漆的冷光。脸如雕刻,俊美绝伦,漂亮的眉毛傲然扬起,丹凤眼斜斜上挑,漆黑的瞳孔和妖/媚的眼型融合,形成也妖也仙的风/情,鼻梁高挺,唇形绝美。

他的目光悲凉,似剑,穿透岁月而来,冰冷的气息如绳索,把她紧紧地禁锢在原地。她似被抽去了灵魂,站在那儿,一动也不能动,视线却被雨雾遮住,顷刻间,雷鸣闪电,暴雨冰雹。

踏在地砖上的长靴,发出咔咔的响声,随着步伐的迈进,一声一声地,像沉重的锤子击打在她的心上,她颤抖地转过身,留给他静冷如澌的背影。

他眼里,漫天雪落,在身边织出无尽的囚网,而她心中便似冰窟一般的冷,像被什么戳穿了无底的深洞,一直一直坠下去,坠到不绝的深渊。

人们自觉地散开,这短暂的十几步,却像是万水千山。他终于站在她面前,不,站在她身后,如很多年前一样,他站在她身后喊:“明熙尘!”

然后女孩转回身,用那双漂亮的丹凤眼,狠狠地瞪他:“又干什么呀?”

“我想你!”男孩也用他那双同样漂亮的丹凤眼看着她,眼里满是少年的纯净与认真。

“讨厌啦,整天把这话挂在嘴边,烦不烦啊?”女孩娇羞的语气,泄露了内心的欢喜。

男孩拉起女孩白嫩的小手,贴在脸上,眉眼含笑,“真的呀,即使我看着你,心也是紧紧的,总是没着落般地,有时还酸酸的疼,不信,你摸摸看。”

男孩抓起女孩的另一只手放在心口上,女孩扭捏了一下,还是禁不住好奇把手放在了他的胸/口,“在跳啦,被你吓死,还以为你病了呢。”女孩说着把手拿开。

“不跳就死啦,你傻啊!”

“你才傻呢!”女孩嘟起嘴巴,貌似生气。

“我傻,我傻行吧,”男孩不再纠结这个话题,“也让我摸摸你的,看一不一样,我真的担心自己病了。”男孩的表情好不忧伤,似乎眸子里都水汪汪的。

“会吗?”女孩眨动着漂亮的风眸,貌似不信,心里却有些动摇,“我怎么没有那样的感觉,是不是真的病啦?”

看着女孩在那做深思状,男孩的眸光一闪,“我来喽。”

说着,一只手落在了女孩的左/胸/上,轻轻地,怕是碰坏了她,温热柔软的触感,让他的心跟着颤了颤,手稍稍用力地摸了一下,掌心忽地被灼烧了一般,一股热流奔涌而来,烫得他跳了起来,心,扑通,扑通,跳得更快,男孩目光羞涩又茫然地看着女孩,那软软的一团……

男孩的脸忽地热了起来,火烧火燎的,“这次,我想我是……真的病了……”男孩的尾音淹没在他的身后,一阵疾风似地跑了。

“康灏,你这个大坏蛋!”

女孩跺着脚,冲着男孩的背影喊。

女孩的脸,红红的,像日落的晚霞。

3. 003.她的心碾地成尘(2)

如今,他和她又是一步之遥,感觉到身后的人一直盯着她的背影,似乎她的背已经被他盯出洞来,在以为他是不是石化了?

突然一声——

“明熙尘,我想你!”

那一声,似珠落,似玉碎,似她的心碾地成尘。

她转过身,还没等看清眼前人的脸,身子就被他紧紧地搂在了怀里,铺天盖地的吻落了下来,她一下子呆住了。这里有多少人看着,还有楚睿,他怎么可以这样。她身体微微的挣扎,想要把他推开。

他的手箍得更紧,眸子黯沉,吻的更加肆意,瞬间,攻城掠地。

他抱她太紧,吻得太用力,像找到失散的珍宝,再不愿放手。她感觉到他的舌头,他的吞咽,熟悉而陌生的火焰,如滚浪一般蔓延,将她覆盖。天全黑了,世界可能已经收缩或是沉没。她呼吸困难,心在胸/腔里翻搅,像破碎一样疼痛,却任由他缠/绵。

这个吻,他似乎已等待了一个世纪,又或是更久,更久。久到他想和她窒息在这一吻里,天荒地老,地老天荒……

他眸子里的火焰,烧得漫山遍野,烧得寸草不生,烧得她的心一揪一揪的疼。

她一瞬不瞬地看着他,少年时的眉眼模糊远去,眼前的男人,面如雕刻,以高傲狂妄的姿态俯瞰一切。那风衣上佩戴的金色六芒星徽章,常人可能不认识,但她知dào

,他竟然能够做到如此地步。他如一个王者,带着浑然天成的霸气,席卷而来,不给她一点的思考,一点的余地,以这样的方式宣告:明熙尘,我回来了!

站在她身边的楚睿,脸色微白,手捏的紧紧的,心脏一阵阵的抽痛,他担心的,终究是来了。

他拉住明熙尘的胳膊,另一手伸出,指尖在她的唇/瓣上擦拭,似上面有不洁的东西。

康灏的凤眸危险的眯起,森寒地扫了一眼楚睿,而后一个用力,她又落在了他的怀里,继而低下头,更加用/力地吻在那两片娇/嫩的红润上,似吸似啃地蹂/躏着。

楚睿温润的眉眼霎时变得冰寒,眸子里泛起波涛汹涌的怒意,长这么大,第一次被激怒得失去控zhì

。他一拳挥向康灏的脑袋,可康灏的背后就像长了眼睛,一偏头,拳风在耳侧而过,他抱着她的身体站在原地没动,她的唇也依旧被吻着。

明熙尘的脸,红的可以滴血,不知dào

是因为那绵长一吻,还是被气的。她今天真是丢人丢大了,明天整个西子市的人都会知dào

,不仅凤舞九天火了,她会更火,比明星还火。

报纸一定会大肆的报道,不知是来自什么组织的高大男子,与凤舞九天总裁的争风吃醋,大打出手,最后花落谁家,有待继xù



来道雷,劈死她算了。

可目前的状况却不容她多想,她奋力地推开康灏。

康灏的表情一下子从刚才的柔和变得冷硬,眸子里有一道伤痕划过。

这样的康灏,让她的心揪了揪,她转过头不去看他,对楚睿低声说:“对不起。”

楚睿什么也没说,闭了闭眼睛,深吸了口气。

她又转过头,看向康灏,“阿康,给我点时间”。

康灏不语,她用目光恳求他。

“我给了你八年时间,现在你还记得我是谁吗?”康灏眸子里一片暗色,声音凛厉似一把出鞘的剑,将尘尘的心脉划破,“以后再也不会了!”

“阿康……”明熙尘的声音有些颤抖,带着祈求,眸子雾蒙蒙的,康灏的心一紧,随后说出的话也柔和了许多。

“五天后,我来接你。”

说完,转身,没看任何人一眼,泛着冷光的黑色长靴踩着地上的灯影,远去。

望着他那挺拔的背影,明熙尘的眸子里一片泥泞。

她的梦里没有他,因以他的心力,骨血神魂铺就的来路如血,染红她一身白衣,她只有任着他的笑在云端渐渐远去,再也寻不见。

4. 004.回忆那青葱岁月(1)

——以往的一切,

熠熠生辉,炫目得来不及遮住眼睛,潸然泪下。广阔忧郁的土地上,我们各奔天涯。风景依旧,梦境里的如黛青山,满江桃花。

银装素裹,一片晶莹的世界,寒冬便成了美丽的季节,冰城也因这可塑的冰雪而得名。

松花江畔的清晨,嘹亮的军号,把又一个忙碌日子的大幕拉开。坐落在美丽的太阳岛旁的军区大院,给这漂亮的城市一角平添了一份庄严。

尘尘就是在这样一片军绿的寒冬来到这个世界的,熙尘,再加上她家少有的姓氏,明熙尘便成了这整个军区大院里天使一样不沾染凡尘俗世的女孩。

明熙尘对人总是有些疏离,不喜欢与人搭讪及刻意的靠近与求融合。喜欢坐在图书馆看书,喜欢坐在咖啡厅的角落,喜欢临窗听雨心事淡然……

她性格清冷,外貌冷艳。冷漠和疏离隔绝了她和一般人的距离,而能和她站在一起的,永远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康灏。

康灏的俊朗外形,显赫家世,令无数的女生倾倒着迷。

同系或外系女生的情书,一封一封的,出现在他的课本里,课桌里,甚至是体育课时,脱掉的外套口袋里。他不闻不问,完全置之不理。有胆量的女生直接出现在他宿舍楼下,而这便成了围观同学们的笑柄。

大学入校的第一天,很多同学看到这个高大英俊的男孩牵着尘尘的手站在她们的寝室门口。如果不是校规规定男生不得入内,她们想这个男生一定会跟进寝室帮着尘尘打理一切。以后的每一天,教室,餐厅,图书馆,花前月下……似乎可以见到的时候,他们都是手挽手的一起。阿康眼里的美丽就是尘尘,他看不见别人。

尘尘的美,清冷自持,身上散发的气质,似一朵白莲,圣洁,纯净。走进,还是离开,都带着一颗虔诚的心。

在别人的眼里,尘尘与阿康的感情,是最令人羡慕的青梅竹马,但他们之间的渊源不仅仅来自于一目了然的爱情,还有一些像树一样的枝枝蔓蔓,她像藤蔓一样攀附着他,她似乎忘记了自己的部分。

直至沈云飞的出现,她在看到他的时候,也看到了那个自己——眼中的忧伤不是心事,是无从诉说的孤独。只是一眼,她们的心就如此贴近,像涧谷中唯有的两朵,相互辉映,相互欣赏。

沈云飞有着一张漫画般的俊脸。他忧郁的眼神,孤傲的鼻翼,冷漠的嘴唇,仿佛整日被忧伤所笼罩着。一个人经常坐在校园的湖畔,静静地,如与世间隔离,尘尘总是不自主地被他吸引,不自主地走近。

沈云飞的冷漠让他没有朋友,他的才情又令人无法忽视。他优雅低调,仿佛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最初,他对尘尘也多着一份疏离,因他从不被任何的女生所吸引。他对尘尘说,她们在我面前穿得像盛开的花朵,可我闻不到她们的香气。她们的美貌,她们摇曳生姿的身体对我没有任何的吸引力,我不让她们靠近,不发生情感和精神上的关联,不让自己依赖,不让自己信任。

尘尘从不问询,他为何压抑内心的欲望。

因为懂得,所以不问。

沈云飞的感情就似一株收紧了花蕾的树,闷声地往外伸展,积蓄着力量,即使觉得压抑,也不愿意轻易地释fàng

。她能懂得,因他们都似在暗夜里的花蕾,静静地等待着黎明的到来。

5. 005.回忆那青葱岁月(2)

漫天星河,随意点缀这浩淼的暮色,用一抹深遂的苍茫,卷纬这秋深夜寒的新月,凝一丝相思的心结。

明熙尘从康灏的背上下来。因为喝了酒的缘故,白嫩的小脸泛着淡淡的红晕,靠在寝室门口的墙壁上,看着同样面孔红晕的康灏问:“你还不回去吗?”

“你听,里面没有声音,是不是没人啊?你胆子那么小,我陪你一会儿吧。”康灏还有些气喘,背她爬楼梯,是他们小时候就喜欢的运动,不,应该说是他喜欢的运动。

“好像是哦,大家都去看电影了,还要晚点回来。”她看了看表,继xù

说:“好吧,那你就进来坐会儿,千万不要让舍监抓到呦。”她眨着漂亮的丹凤眼,语气调皮可爱。

“嘿嘿……恩。”他抓抓头发,笑得有点憨。

她从背包里拿出钥匙,开了寝室的门。随着开关的一声脆响,房间里的灯亮了。

她把背包放在自己的床上,他坐到她床边的椅子上看着她,眸光灼灼,波光潋滟。漆黑的瞳孔和妖/媚的眼型融合,形成一种亦妖亦仙的风/情。

他的目光就像一个黑色的漩涡,一点一点地把她吸了进去。

“不要看啦。”她伸手挡住他的眼睛。

他拉开她的手,把她抱在怀里,让她侧身坐在自己的腿上,他们的身体贴合在一起,脸靠的很近,他甚至可以看到她脸上细致的绒毛,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气,呼吸变得灼热,唇瓣慢慢贴合在一起,他情不自禁地颤了一下,看到她的眼里雾蒙蒙水润润的,脸上泛了红潮,鼻尖渗出细小的汗珠,嘴唇微微张着,露出鲜嫩水润的舌尖,清纯夹杂着妩/媚,那惹人怜爱的样子,让他情不自禁地低头含住她的唇/瓣,继而温柔地绕住她的舌/尖。

身体瞬间被束缚进一个有力的怀抱,未尽的语声淹没在满是情意的吻里面。微凉的舌/滑入口中,贪婪地攫取着属于她的气息,用力地探索过每一个角落。这一瞬间的悸/动,使彼此忘记了周围的一切。

他把她放在床上,双手轻轻抚过她娇/嫩的肌/肤,俊美的面容满是柔情,也妖也仙的眸子渐渐变得迷乱,双眸凝视着她娇/媚的脸,心生沉沦的爱意。而她,全身竟似被点燃了一般,浑身绵/软,衣/衫/不/整地躺在他的身下,双手用/力揉/搓身下的床单,雪白的肌/肤现出红润之色。

身体,紧密相连,亲密无间,双眸轻合,泪珠滚落。

“明熙尘……”康灏的动作缓慢,面颊轻轻地俯了下来,送上蜻蜓点水,淡若柳絮的吻,柔软的唇落在她的额头,滑过眉间,点上眼睑。

那撕裂般的疼痛,让她的眉头皱紧,嘴里发出嘤嘤的哭泣。几缕湿漉漉的发丝黏在鬓间,双手用力地抓着他的后背,抓出了几道血痕。

“乖,我的小乖……”康灏温柔的叫着,声音带着情动时的暗哑:“你是我的,我的小乖,我一人的小乖……”他叫着,安抚着,亲吻着。

“灏灏……”她颤抖的声音中带着女孩家的羞怯,又娇又糯,搂着他的手更紧更紧。

一声灏灏,让康灏的身体一颤,“嗯……”随着他的颤抖,他哼出声来。那疼痛后带来的麻舒让她很是难受,她忍不住低低的叫着:“灏灏……”

“小乖,我的小乖,我喜欢你叫我灏灏,真好听,再叫几声……小乖……”

“灏灏……灏灏……”她用力抱住他的腰身,嘴里低低的叫着,声音柔软/娇/媚。

疼痛慢慢消失,两人紧紧地抱住彼此,颈项相交,揉入身躯,心跳砰然,痴狂着,动/情着——就让此刻永无止境,又或此刻是天堂的尽头。

6. 006.回忆那青葱岁月(3)

当沈云飞推开门的时候,两个人还没整理好凌乱。他站在门口,目光冰冷。

明熙尘条件反射似地站了起来,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沈云飞的眼睛盯着她,但是她却感觉到他的目光其实早已穿透了她的身体,她身后的墙壁,墙壁以外的空间,落在一个别人不可能了解的地方。

他空旷绝望的眼神击打了尘尘,霍然震惊,侧过头,身后的床铺凌乱不堪,洁白的床单上星点的血迹,触目惊心。她下意识地挪了挪身体,可是这一切早已落入了沈云飞的眼里。他拉着她风一样的冲出门,身后传来一阵什么粉碎了的声音。

沈云飞拉着她跟跄地跑到楼下,回身用力地把她的身体推到墙壁上,两手按着墙壁,把她的身体圈在他的怀里,低下头,双唇压在了她的唇/瓣上,用/力地吸允,撕咬。

她张大眼睛,惊恐地看着沈云飞,只见他紧闭的双眼,有液体流了出来,合着唇上的血液,一起流到了她的心底。

离开她的唇,沈云飞目光深寒地凝视着她,那目光仿若无尽冷雪冰霜,一重一重,一分一分地落下,在那片燃烧的怒海之上,结成万里冰封的苍凉。那样深那样冷的目光,一直看进她的心里去,看穿她的前尘今生,看穿一世沧海桑田,看穿命运荒谬的玩笑。

他粗暴地拉着她跳上停在一边的摩托车,安全帽都没有戴,车子就风驰电闪地驶了出去。不知dào

他要去哪里,车子在大街上飞驰,她紧紧地搂住他的腰,恐惧一点点地逼近。一个拐弯处,她还没来得及看清,一道白光刺盲了她的双眼,有那么一刻,她看到大片大片的血色玫瑰在她眼前落下,没有悲伤,没有疼痛,灵魂漂浮在天际。

一滴冰泪,刹那清华。

那个夜晚,成了明熙尘永恒的噩梦。

有天使在眼前晃动,一瞬间的错觉,她以为自己到了天堂。现实总是残酷的,天堂的大门,没有打开,人生的苦痛,迎接着脆弱的生命。

不见了漫画般的王子,玻璃鞋在那个夜晚摔得支离破碎,懵懂的青春,布满了阴霾。

走了的人,不再悲伤,活着的人,却在漫长的黑暗中饮泣。

明熙尘怀孕了,身体里面有了一个小生命,那个生命不时地提示着她犯下的罪恶。这罪恶让她崩溃。她经常独坐在房间里发呆,不洗脸也不梳头,任何事情都不想去做,沉默,或者无缘无故地哭泣,头痛,失眠,记忆力减退,最后只好退学。记得退学时她的好朋友高红对她说,名牌大学考的容易吗,就这样放qì

了。

死亡是真相,它终会让人明白,别人怎么说怎么看,都不重yào

。重yào

的是我必须用真实的方式面对,我要为逝去的生命负责,我的青春在祭奠中跟着死亡。

在一次有意的蓄谋中,她从楼梯上摔了下来,那大片大片的殷红,宣告着一个弱小生命的逝去。

稚嫩的青春,负荷不起接踵而来的苦痛,整夜整夜的做噩梦,安静下来时,也总是觉得云飞在某个角落看着她,那绝望的眼神,让她骄傲的心低进尘埃。

曾经的美好,都已破碎,明熙尘和康灏抱在一起流泪。

哭过痛过,伤痕还在,只是出于矜持和自尊而不愿意提及。

曾经的人,曾经的事,在渺渺的思念中渐渐老去。多少次的回眸,却数着断了的三千痴缠,依稀那年,碎成一枕残梦。

她离开了冰城。那天坐的是下午的班机,过安检时,她就知dào

以后的她不会在属于这座城市了,一定是的。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一路上眼泪不止。

7. 007.又梦江南烟水路(1)

——花凋零,岸上柳飘摇。又梦江南烟水路,轻挽兰舟雨潇潇,谁人记妖/娆。

西子市,钟灵毓秀,山青水/媚,母亲就出生在在这美丽的城市。西子湖畔长大的母亲,肌/肤细若凝/脂,眉色黛如远山,琼瑶鼻,樱/桃/口,软软的一口侬语。面容娇/美,身段柔弱,这样的母亲与那粗犷豪放的父亲站在一起,是一副绝美的图画。

这样温婉美丽的母亲,明熙尘怎么都无法把她和那和雷人的电影桥段联系在一起——“逃婚!”

这件事情是父亲一生所骄傲的,母亲在订婚宴上逃跑了,当然,故事其间还有曲折,但最终还是完美落幕,母亲嫁给了英俊潇洒,豪迈不羁,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的父亲。

楚天——明熙尘的外公怒了,后果很严重,登报脱离了父女关系。母亲就在美丽的冰城,太阳岛旁的军区大院生活了二十几年,其间再也没有回过西子市。

在她决定去西子时,母亲给了她舅舅家的住址。偶尔听母亲聊起过舅舅,那个比母亲大三岁,很是疼爱母亲的男子。母亲有一张和舅舅的合影,照片上的舅舅十几岁的样子,五官清秀俊美,照片经过岁月的磨损,微微有些泛黄。少有的几次,尘尘跟母亲要舅舅的电话,母亲的表情立即冷落下来,她以后在也不提。在她的脑海里,舅舅一直是一个青涩的少年,搂着比自己矮许多的妹妹,笑得神采飞扬。

母亲说,她还有一位表哥——楚睿,舅舅的养子。原本舅舅有一个儿子,却在2岁的时候夭折,似乎舅妈的身体很不好,后在孤儿院领养了三岁的男孩。

问起外公,外婆,母亲不愿多言,一句话概括,外公脾气暴躁,外婆个性温和,母亲把整个楚家讲完,也就一盏茶的功夫。

从这可以看出,母亲是个性/子极淡的人,看似柔弱,其实骨子里却极其执拗,外公拉不下脸来,就打发舅舅过来接她,没等舅舅过来,母亲就已拒绝,她说,谁敢过来她马上跑路,真是不让人省心的丫头,外公再次怒了,一气之下,砸了价值不菲的古董。

外婆充当前起外公的谋士,“她不回来没关系,把那狠心丫头的女儿拐来,岂不是更好。”

外公乐了,冲外婆竖起大拇指,妙哉妙哉。

远在千里之外的楚暮雨,还没意识到一对老/狐/狸,已经对她的小/狐/狸起了心思。

于是乎,人家楚美人,依旧在家两耳不闻窗外事,在松花江畔,日子照旧过得风生水起。

飞机两个小时候后,降落在西子市的舟山机场。

踏上这片陌生的土地,以往的一切得以隔绝。无须也不会告知任何人关于自己的过往,做一个删除过往的人,这是明熙尘的期求。

随着拥挤的人流,她走进闸口。

机场的大厅,人来人往,喧嚣吵杂。谁与谁的偶尔擦肩,换来的也只是淡然一笑。没有佛说的五百次回眸,谁的谁,在那灯火阑珊处……

机场的闸口,楚睿看到了,白衣胜雪,墨发如绸的尘尘,碧绿涟/漪,不及她的双眸,花语般羞涩的唇/瓣,

站在那,亭亭玉立似倒映在河流之中的水仙。

这样美丽的女孩,在他面前,恍若梦境,他整理下情绪,轻声喊:“明熙尘。”

她怔了怔,偏头向喊声处看去,见不远处走来一位身姿欣长,玉树临风般的男子,眉目如画,唇色如樱,精致的五官,额前几缕黑发随意地散着,大厅的灯光,落在男子的身上,他的肌肤上隐隐有光泽流动,眼睛里闪动着一千种琉璃的光芒。简单的白衬衫,黑色长裤,穿在他身上却显得风流自在,优雅贵气。

男子走到尘尘面前,微微地笑着。那笑容,仿若明月出天山,春风过漠北。他黑漆漆的双目仿佛黑曜石般闪动着光华,耀眼得令尘尘晕了一晕。

明熙尘心里想,这样的男子,真像小说里的人物,站似芝兰玉树,笑若朗月入怀。

如果这是韩剧的桥段,她这时该是捂着脸尖叫,“欧巴!”她暗自鄙夷,自己怎么也这样花痴。当这位帅气的表哥,把一辆兰博基尼停在她面前时,她的表情有点不淡定了,母亲可没说舅舅是富翁啊?对豪门还真没什么概念,自小生活在大院里,过的都是有规有矩的生活,尽管父亲的军衔不低,但妈妈的教育很严格,生活也是严谨低调。大院里的子弟们也有嚣张跋扈的,却也都因军人家庭,不敢太肆意张扬。

这站在她面前的帅哥,如若不是出身豪门,也是受过高等的教育,优雅的举止,高贵的气质,“俊男跑车”,无处不彰显着此人不一般。

她思绪混杂,一旁楚睿温润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是在说外公外婆现居瑞士,舅舅舅妈听说她要来,两天前从瑞士飞了回来。

见不到外公外婆,明熙尘有些失望,她是很渴望见到那两位老人家的,母亲的父母,那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亲切。好在还可以见到舅舅舅妈,遗憾小了一些。

车子在宽阔平坦的高速上飞驰,风在脸上呼啸而过,带着江南特有的湿润,飞扬的发丝,在风中起舞。楚睿侧目看在身边座位上的明熙尘,风眸半眯眼梢挑起,琼瑶鼻微翘,唇/瓣如花语,白衣胜雪冷魅生香。

楚睿看得有些痴了,赶紧收敛回目光,暗骂自己怎会如此莽撞。

8. 008.又梦江南烟水路(2)

九溪玫瑰园,正面远眺钱塘江,背枕五云山,左傍九溪烟树,右伴云栖竹径,自然条件优越,能呼吸到新鲜湿润的山间空气,满眼都是苍翠的绿色。楚睿说外公外婆非常喜欢这里的环境,没出国前,一直住在这。

车子在一栋别墅前停下,明熙尘下车环顾四周,连绵起伏的群山,蜿蜒曲折的江水,有层层叠叠的绿色,也有清新湿润的空气。那些红砖青瓦的坡地院落,零散地藏匿在乡野山林之间,就像长在了这片绿色中一样。

这种豪宅,如同“白云深处有人家”的仙境,对老百姓来说,是可望不可及的。她懵懂的表情,泄露了心里的秘密,原来母亲出生在这样的人家。

楚睿把行李交给过来帮忙的管家,而后很自然地牵起她的手,“进去吧,爸妈一定等急了。”

她低头看了看楚睿的手,他的手很好kàn

,手指修长,指尖洁净,她轻轻地把手放在他的掌心,抬头对楚睿笑了,那笑容仿若盛夏里的莲花,美丽空灵,晃花了楚睿的眼睛。

她随着楚睿坐在淡黄色的沙发上,眼睛略微环视了一下,传统融入古雅,简洁,富丽于一体的独特艺术风格。小角落里放着的哪怕是一株小植被都是精品,价值不菲,就别说其它了,光是抬眼望去的那几幅齐白石的国画就值上亿。

她自小家教很好,她只略微地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看着从楼上走下来的男女,男的很英俊,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那浓密的眉,高挺的鼻,绝美的唇形,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

这样的舅舅,怎么也无法和照片上的少年重合在一起,经过岁月的打磨,青涩的少年如今已是成熟/性/感的男人,岁月还真是偏爱眼前的男子,已是不惑之年,竟然如此的丰神俊朗,岂不羡煞死一大票同龄人。

与舅舅站在一起的女子,很美,林黛玉,病西施,也就是这个样子吧。谁也不知dào

,真zhèng

的林黛玉和西施到底有多美,而面前的女子却是极美,肌/肤似雪,身姿若柳,娇/娇/柔/柔,欲语还羞。

楚暮寒看着明熙尘,这个和自己真zhèng

血脉相连的女孩,美丽得不似凡尘。二十年来,父亲早已不再生妹妹的气,多少次他要接她回来,那倔强的妹妹都是不肯,更不许家人去看她,好在知dào

她一切都好,就这样二十年过去了,妹妹的孩子都这么大了,父母老了,希望妹妹可以回来看看他们,如今,尘尘的到来,是不是表示,妹妹的想法已经有了松动,看来,这真是一个不错的开始。

她把母亲及家人这些年的生活,大致讲给他们听,当然其中省略了自己的部分。她不说,舅舅也不问,伤了,痛了,孩子长大了,谁都是这样过来的,时间是治愈伤痕的最好良药。

性/情淡薄,冷静自持,尘尘像极了他的妹妹,楚暮寒满眼宠溺地看着她,打心底喜欢这个孩子。

明熙尘的房间,在二楼楚睿的对面,房间装修得典雅高贵,矫饰古典细部配合繁复线板,搭配水晶灯饰,蕾/丝/窗纱,彩花壁纸,精致瓷器和细腻油画,一张雕刻着镂花的大床上面,天蚕丝床被奢华/涟/漪地铺展开来,床头的靠枕中间,一个戴着皇冠的绿色小青蛙,鼓着两只黑色的大眼睛,望着尘尘。

“功课做的不错,谢了!”

她开心地把小青蛙抱在怀里,时不时地亲下小青蛙的大眼睛,靠在门旁的楚睿,觉得小青蛙幸福得让人羡慕嫉妒。

舅舅和舅妈在一个星期后坐专机回了瑞士,舅舅舅妈走后,别墅里只住着楚睿,明熙尘,还有楚睿的影和负责打理的管家大叔与他的妻子。

楚睿大部分时间都在忙,但也抽出时间带她到处逛逛,俩人几乎转遍了西子市的各个景点。

明熙尘喜欢西子市,美丽的城市,文化底蕴深厚,景色迷人。最喜欢的还是西湖,西湖,那雨敲灯花时的寂寥孤独;西湖,那筝悠曲怨时的隔岸观花;西湖,那轻酌细饮时的闲执棋子;西湖,那玲珑女子的绝色倾城……

9. 009.流年于指尖散落

——似水年华,如梦光阴,枕着流年醒来,你已在彼岸。

明熙尘骨子里就有着对江南的痴迷,这跟她对沈云飞的执着有很大的关系,出事后,她为何没有选择到京城的爷爷那,为何没有选择去绿谷的姑姑家,绿谷更美,一年四季温暖如春,为何她偏偏选择了西子,因为这不仅仅是母亲的故乡,也是沈云飞的故乡。江南的烟雨,孕/育/了那倾城绝代的女子,也/孕/育/了俊美绝伦的男孩。她觉得只有在这,她才会离他更近,守着虚无飘渺的魂魄,等待着生命的又一轮回。

这似乎是她心底的秘密,可明着眼的人,都看得明白,谁又会无聊的去道破呢。成长,总是要付出代价。青涩,失落,迷茫,摔倒爬起,头破血流,爱过,痛过,整装前行,此后的人生将不再虚无。

红尘过往,情爱纠结,终成离殇。一痕山水,一朵彼岸,一个转身,山茫水寂,流年于指尖散落;一影碎念,一场风花,浅吟低唱成悲曲。

一身素衣的明熙尘尘,站在西湖边上,痴痴凝眸,光阴两岸,拈花一笑,竟是如此的寂寥。守着那虚无的魂魄,冰冷的墓碑,天上人间,这一世已无轮回。

挥挥手,没有云彩可带走。此去经年,又将开启怎样的人生。

楚睿陪着明尘乘坐着舅舅的专机去了瑞士,飞机上,她一直处于激动状态,虽然对外公外婆的了解很少,但她还是异常期待与他们的相见。

这场见面不仅令她意wài

还带来了震惊,有那么一刻,她恍然若梦,面前的一切,颠覆了她所有的认知,正如童话一般,在她面前开启了神奇之旅。

飞机在一个小岛上停下,而后有人带着楚睿和她乘船到了一座城堡。当看见矗立在陡峭的山坡和广阔的湖面之间的城堡时,她的心被那尖尖的,直刺穹窿的塔顶,给深深地被震撼了。

城堡,仿佛是漂浮在水上面的圣殿,又像幽蔽在湖光山色中的神灵。固若金汤的石墙,错落有致的塔楼,略经雕琢的窗户和阳台,突显了城堡的价值和岁月的痕迹。

城堡实jì

上是建筑在湖畔的石头小岛上,原是一座吊桥把岛和湖岸连接起来,四周环水,前后开阔。城堡的建筑理念非常独特,中央是二十几米的的城堡主塔,主塔的四周围绕着四个庭院,庭院外侧则是厅堂楼室。

走进其中一个庭院,四周的高墙是用白石砌起,院落安静,可以感觉到石头的冰凉湿润。抬起头来从庭院里望天。四周的石墙巍然耸立,深暗,斑驳,凝固不动。只有天空变换着,充满了无数的可能性。对比着屋檐,可以看到云彩移动的速度飞快。阳光照亮了云彩的边沿,然后又将一束洒下庭院里面来,于是庭院里面有一小块地突然地闪亮起来,好像洞窟里点燃了火把。可是这变化是瞬间的,因此让人有头晕目眩的感觉,天空的云彩间透出湖蓝色的天空,好像是一条蓝色的河流,好像是素描画里添加的唯一的色彩。

让人觉得无法从这个天井般的庭院升起来,似乎手指触到璀璨的云边,那一刻感觉到一个称之为灵魂的东西,超越着尘尘的智慧,也超出她所有的认知。引导她进入一种虚幻的状态。

一条铺满信白石的曲径蜿蜒到庭院外侧的厅堂,进了厅堂,里面的装饰大方,低调奢华。正对面的整面壁画上画着城堡的俯瞰图,整幅画美的让人移不开眼睛。大厅的中间摆放着一架豪华的白色三角钢琴,从大落地窗外射进来的金色阳光,打在钢琴上,琴面泛着清冷的光芒,安静,高雅。大大的水晶吊灯从顶楼垂吊而下,璀璨奢华,厅堂的楼柱都是精巧的艺术,上面有绝妙的刻工。

水晶吊灯的光芒,把站着那的老人照耀得无比辉煌,老人面孔如雕刻般冷硬,鬓发全白却精神矍铄,他目光深邃似大海,手里拄着一根金色的拐杖,拐杖的上面雕刻着古老的纹路。

白衣墨发,明眸皓齿,站在老者面前的明熙尘就像是误入凡尘的精灵,看着这面容冷厉的老人,她一点都没有陌生,恐惧,紧张的感觉,身体里好像有一股热流在涌动,那股热流一瞬间游走于七经八脉,她整个人都热了起来,不自主地扑向老人的怀里,“外公,外公——!”她紧紧地抱着外公,眼睛里的泪水珠帘碎落般地掉了下来。

金色的拐杖不甘愿地倒地,深邃的眼里布满了泪水,老人一生杀/戮果duàn

,冷酷无情,何曾有过这样的失态,双手颤抖地揽着她,久不成语。

随后走出来的外婆,从外公怀里抢走了明熙尘。

她看着外婆,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样。面前的外婆,皮肤婴儿般的亮泽细腻,体/态/丰/腴,似年轻时的杨贵妃,当然,她到底还是没见过杨贵妃的,也就是那么一想。

外婆搂着她,一阵心肝宝贝地叫着,她心里那个甜啊,外公很霸气,外婆很可爱,以后的日子,看来是不会寂寞了。

明熙尘住在最顶层,半透明的房屋,浅绿色的窗纱,透明的水晶珠帘,卧室很大,落地窗前摆放着一张格调古典的贵妃椅,绿色的靠枕随意的摆放在椅子上,大型的床具设计,带着点慵懒的高贵。床上丝软顺滑涟/漪开来。

具有复古韵味的欧式书房,书房的背景墙都装饰成嵌入式的书架,复古的绿色沙发有些神mì

的滋味。

站在楼顶,向下俯瞰,城堡云雾弥漫,水桥一色,似真似幻。

这些年,楚天早已把早期的天龙会漂白,产业也慢慢发展到瑞士,他已厌倦了道上的是是非非,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了楚暮寒父子打理,不再过问。

楚暮寒打理瑞士的生意,楚睿就国内瑞士的两边跑,每到学校假期,他都会抽时间陪明熙尘。

他们在日内瓦的来芜湖畔漫步,他们参观苏黎世的圣母教堂,那教堂的花玻璃和壁画,她尤为喜欢。他们闲逛在苏黎世班霍夫大街上,这条1。4公里长的大道,却囊括了格罗布斯和耶尔莫利两座耀眼的消费天堂,两旁的商店都陈列着华贵的商品,古董珍宝,名贵皮草,手表,珠宝首饰,令人迷醉的法国香水,这是追求世界名牌的圣地。

楚睿送给她一款限量版的满天星精致腕表,整表镶满顶级钻石,高贵奢华。她是极其低调的人,但是这块表她只看了一眼,就喜欢上。尽管知dào

价值不菲,还是没有犹豫的戴在了手腕上,以后的日子,再没摘下。

明熙尘在瑞士国际酒店管理学院就读,为了更多的了解世界酒店的发展,他们去过英国的——福特饭店,度假者的天堂——地中海俱乐部,德国的文化典范——凯宾斯基,香港的骄傲——半岛酒店,古今交融,中西合璧的——凯莱国际酒店。

这四年的学习和研究,为明熙尘以后的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瑞士的四年,在她的人生中起了波澜壮阔的作用,她感激外公外婆,感激舅舅,感激楚睿,也感激楚睿的影——冷,在瑞士陪着她读书,打理她的生活。

当她带着感恩的心,学成归国时,已是四年后的夏末,她有幸见证了“凤舞九天”的奢华开幕。原本春天时就可以开业,可楚睿却把开业日期定在了她归国的日子,他希望她可以和他一起见证凤舞九天的诞生,和他一起“把凤舞九天”天打造成顶级的俱乐部。他希望,以后的岁月,她可以陪他一起站在世界的顶端。

10. 010.见你如一束花影(1)

——流淌的季节,在河畔水间的清澈中,见你如一束花影,在风里摇曳。阴凉的风,陡峭着春寒。拥挤的冰排,似钱塘江的涨潮,退潮。斑驳的堤岸上,一丝新绿坠落。

八年时间转瞬即过,仿若弹指一挥间,所有的人都告别了青春的稚嫩,谁还在原地?

天荛打来电话的时候是中午,明熙尘刚刚起床,带着刚睡醒后的慵懒,她接听天荛的电话。

童天荛是她的大学同学,也住在一个寝室。读书那会关系较别的同学走得近些,她有时刻意的接近,令明熙尘不喜。但明熙尘的性格原本就有些冷淡疏离,对她的刻意接近也没表现出是否反感。退学后一直没有联系,直到四年后明熙尘从瑞士回到西子,一次无意间两人再次相遇。

天荛的家在古城,离西子市原本就很近,两人的再次相遇,也算是天意。天荛异常的热情,于是,偶尔的,天荛借公出时间总会来看看明熙尘,两人的关系也就恢复到了读书时的状态。

天荛电话里的声音,很明媚,像春天里的阳光,或是说清脆的鸟啼,虽然她有些刻意掩饰她着她的喜悦,但她的语气还是泄露了她的情绪。

她说:“尘尘,你还记得张锐吗?”

“记得。”明熙尘的脑子里迅速出现一张面孔,皮肤有点黑,短发,大眼睛,长睫毛,厚嘟嘟的嘴唇,很可爱的样子。

“你记得啊,真好,她还怕你不记得她呢。”天荛显得更加兴奋,“你知dào

吗,她在我这,两天前到的,我跟她说你在西子,她迫不及待的想去找你,晚上的飞机,你记得接她!”

“好,几点的飞机?”

“6点,还有意wài

的惊喜哦!”

惊喜,恐怕有惊无喜吧,康灏那天的“从天而降”已经把尘尘惊的寝食难安了,别再有的没的折腾就好。她心想,嘴里却说:“恩,知dào

了,没事的话先挂了。”

“好,拜拜。”天荛收线。

这人都是怎么回事,一个个都跟天上掉下来的一样,她被迫似地在那等着。

坐在椅子上的身体晃动,椅子跟着转圈,她在想,张锐如此迫不及待,我和她的感情当真有那么好吗?都不太记得了。唯一的一次深切接触好像是,她习惯性地用手扶额,噢,想起来了,大学第一年的春节过后,她,阿康,云飞,天荛,高红还有几个同学一起去了黑河,张锐约她们去那看冰排,她说春天的冰排非常壮观,就像钱塘江的涨潮退潮。

张锐带她们去了她家的旧居。从窗口能看到到黑龙江上浮冰大块大块流过,几乎已将江面挤满,据说那是自大兴安岭流下的。而这样的奇致景观也只能在这里见到。远处消融的江水奔腾着,像多年被困的孩子终于找到了归家的路,不顾一切地奔跑。许多阻碍的冰层被狠狠地撕裂,在水面散落着,漂浮着,互相拥挤着,从源头顺流而下。湍急中,汇聚在一起的,重叠攀升着如一面屏障,又似一座小山,却又在不堪重负下倒塌,在轰鸣声中粉身碎骨。

阳光下,白玉般大大小小的冰块,转动着耀眼的身躯,相互追赶而去。然后你会想到水晶,纯洁无暇,在无需雕饰的情况下幻化成各种样子,诉说着最最原始的美丽。

那是一次不错的旅行,她们还去了大兴安岭拍照,冬天的大兴安岭被皑皑的白雪笼罩,很是美丽。

天荛和张锐的关系,貌似不错,那次黑河之旅也是她穿敪的。明熙尘,怎么说呢,读书时除了天荛和高红,她没同/性/朋友,不过不得不说,张锐可爱又热情,还是蛮高兴她来的,只是天荛的兴奋令人费解,是在高兴张锐的到来,还是她的喜悦呢?尘尘没有心思细想,抬腕看了看表,2:35分,时间还早。

当她推开总裁办公室的门时,看到的是这样的画面——楚睿身体靠在高背椅上,仰着头,眯着眼,两手随意地搭在椅子两侧的扶手上,两道浓眉紧锁着,眼窝有淡淡的黑影,他周身透露着的气息,疲惫。

看惯了总是波澜不惊,行云流水般的他,此刻那倦态让她的心有些酸,昨夜他一定没睡好吧?昨晚阿康宴会上的挑/衅,让他难堪,她都不知dào

该怎样面对楚睿了。

明熙尘来西子时,母亲说过,不准对外公开她和楚家的关系,所以没人知dào

她也是楚家的孩子。她和楚睿也没对外宣bù

恋情,可明着眼的人都看得懂,他们不仅是上下级关系还是是情侣。阿康那一闹,让楚睿情何以堪。

想到这,她有些恼阿康了。八年音信全无,回来凭什么就要她回到他身边,难道她贴着他康灏的标签,她的归属权在他手里。

这话说回,是她先跑的,从西子又转去了瑞士也没和阿康联系,阿康想给她时间吧,后来就去了军队,当然这其中不是一言两语说的完的,就是想说,人总是想自己都是对的,不太爱换位思考。

这怎么可以,她逆反心理又出来了,其实她骨子里是很强势的,她心安理得的接受别人对她的好,可一旦别人有了情绪,她马上就刺猬一样,先把自己保护起来,别人受不受伤她不考lǜ



强势的人总喜欢同情弱者,此刻她的心就倾向了楚睿,瞧瞧阿康做的这是什么事,好好的宴会被他搅了,楚睿伤心了,她也跟着丢人了,昨日见到阿康的感慨愧疚都没了。

女人心,海底针。

明熙尘轻手轻脚地走到楚睿身前,抬起手,抚/摸他的浓眉,轻轻的,怕把他惊倒。

门被推开,楚睿就知dào

是明熙尘来了,只有她才不用敲门。他依旧静静地躺着,她的到来,带来了一阵清香,那是她身上独有的气息,没有掺杂一点的香水味。

她的手在他眉毛上滑动,带着淡淡的暖。他张开眼睛,明熙尘绝美的小脸就落在他的眼底,狭长的丹凤眼带着少有的温柔,微张的红唇,唇角噙着一丝浅笑,因他半躺着,胸/前的那/对/玉/兔,就离他的唇很近很近,近到将要贴上。

楚睿脑子轰的一声,有什么似在心底炸开一样,他觉得下/腹/忽地一热,有什么要穿破身体而出,他猛地直起身子,左手托住尘尘的后脑,右手拦腰把她往怀里一带,唇狠狠地吻了上去……

明熙尘被他按坐在腿上,白藕似的玉臂自然地环住他的脖颈,回应着他的热吻。两人唇/瓣/交/缠,在唇/舌来往中胸/口渐渐发热发烫,时间仿佛静止一般,激起的莫名的不安与躁动通过双方唇角的银液牵扯泄露出来,耳边的呼吸声越来越粗重,这种吻简直是场灾难,尘尘的身体热得跟烧着了一般,楚睿的下面更是肿/胀得疼痛,找不到宣泄的出口。

一个绵长的吻,吻得天昏地暗,她把头靠在楚睿怀里,他的心跳很快,咚——咚——咚,强劲有力。

楚睿紧紧地把她搂在怀里,下颌抵在她的头顶,她的头发上散发着玉兰花的香气,那是他喜欢的味道。抱着她柔软的身体,吻着她的发丝,他的心充盈起来。

“咔嚓……”忽的一声,门外传来什么破碎了的声音,两人互看了一下,明熙尘先起身走到了门外。

11. 011.见你如一束花影(2)

天荛一出闸口,就看见站在那的身影,于万千人中,也会卓然独立,你无需寻找,她就在那静静地伫立,目光淡然冷漠,周身透着一股疏离。

明熙尘自然也在同一时间看见了天荛,还有她身边的张锐。

天荛穿着粉红玫瑰香紧身泡泡袖上衣,下身翠绿烟纱散花裙,白嫩细小的芊足上一双/裸/色高跟鞋,海藻似的长发披散着,五官玲珑精美,面似桃花,珠圆玉润。一双眸子,总是雾蒙蒙水汪汪的。

两种艳丽的颜色搭配在一起,却没有给人突兀或是俗气的感觉,反而显得更加的亮丽妩媚,这貌似随意的一笔,用得恰到好处。

江南水乡的小家碧玉,美是美,总似乎少了点什么,站在尘尘身边的冷烟想。

这是惊喜吗?天荛没说跟来,也没什么可惊喜的,自从四年前从瑞士回来,她见过几次天荛,原本她就是冷淡的性/子,即使大学时关系不错,可几年的分别也淡了许多。天荛依旧是热络的,她在古城离尘尘不远,出差的时候也顺道来看她,一来二去,关系也就近了。

“噢……宝贝,想死你了,没想到我也跟来吧?”天荛扑上来拥bào

,把明熙尘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这就是你说的惊喜?”明熙尘回抱天荛,眼睛却看向她身后的张锐。

有些不敢相信,这是那个可爱的女爱吗?这变化也太大了,一身黑色的紧/身/裙,领口开的很低,露出丰/满/的/胸/部,柳叶眉,杏核眼,肌肤是女人少有的麦色,狂/野,性/感,栗色的头发高高的挽起,红嘟嘟的嘴唇涂着唇彩,水润润的,很是诱/人。

刚刚被天荛尘尘放开,就又被张锐抱住,“明熙尘,好久不见!”张锐激动得是热泪盈眶,她是比较感性的人。

明熙尘被她抱着,眼角也有微许的酸涩。毕竟是同学一场,说不激动是假的,可真要哭的淅沥哗啦,还是不能,尘尘就是这样冷情的人,没办法,性格如此。

天荛只随身带了一个小包,冷烟帮张锐拿行李,直到此刻明熙尘才有机会介shào

,“我大学同学张锐。”

“你好,我是冷烟,熙尘的助理。”冷烟优雅地冲张锐点头,手里拿着东西,表示不了热情,其实她哪有什么热情可言。

冷烟过去开车,三个人站在一边等着,突然有一个声音传来“尘尘!”

好熟悉的声音,她转头向后看去,一个高挑的美女站在那,向她微笑。

“老高!”她迎上那走过来的美女,“不会你就是那意wài

的惊喜吧?”

“你说呢?”美女拥bào

明熙尘,“我的大美人,见到我开心吗?”

美女的个子很高,一米八的女人不是随处可见,来往的人流中总有人向她们这边看来,这还真是晃花了许多人的眼睛。

“你和她们一起?”明熙尘疑惑,高红是在京城的,怎么也凑在了一起。

“不是,我从京过来,在这儿和她们会合的,给你惊喜嘛!”高红手搭在她腰上,“瞧瞧,这小/蛮/腰,真是不堪一握啊!”

“你胡闹什么!”明熙尘嘴里这样说,脸上却挂着浅笑,那表情透露着不自觉的亲近。

天荛看得有些吃味,“你俩总是这样,当我不存zài

啊。”她佯装生气,双手叉着腰,水蒙蒙的大眼,像是要有水溢出来。

“哪敢呀,我的小美人儿。”高红赶紧扭动腰/肢,到了天荛身边,“来,啵儿一个。”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高红的地方就有乐趣。这是天荛给高红的最高赞誉。

高红接着又和张锐热闹了一番,直到冷烟车子开过来,几个人才呼呼啦啦的上了车,一路上欢笑不止。

12. 012.谁能年少不痴狂

——那些我原以为忘却的事,此刻带着莫名的心痛重回心中。就像那些寄给故人的信笺,在它们送达之时,早已人去楼空。

夜,张着它那魅/惑的眼睛,呈现出伟大的奇观,黑暗展开了墨色的天鹅绒,掩盖着地平线,无数的星星闪着磷色的光芒,织成绝美的图案。

西湖被低调华丽的夜色笼罩着,几分朦/胧几分妖/娆。

西湖边上“凤舞九天”的309VIP豪华包房里,此刻已是杯盏交错。

“大家先吃点东西再喝,要不一会儿胃疼。”天荛抢下高红手里的高脚杯,“老高,我可以少喝点吗?我……那个来了。”

“可以,不过先让我检查检查。”说着,高红伸手去掀天荛的裙子。

“要死啦你,这么下/流!”天荛赶紧把/腿/夹/紧用手按住裙子。

“哈哈……哈哈……”高红笑得很大声,“你那点儿小心思还真是没长进啊。”

天荛脸红,用力瞪她,瞪不解气,还上手咯吱她,高红笑得东倒西歪。

气氛异常热闹,明熙尘也不多言,偶尔和张锐碰碰杯,浅饮几口。

人多的时候明熙尘总是很少说话,她静静地坐在那,看她们闹,听她们说话,自己好像不知dào

该说什么。

“各位美女们,吃的差不多了吧,那么接下来让我们共同举杯,庆祝——”高红抬手示意大家都站起来后继xù

说:“庆祝我青春不老,容貌永驻!”高红说的那叫一个豪气云天。

几个人一口没喝,放下杯子,想集体踹她。

人家高美女很淡定,用空着的那只手挑了一个兰花指,故作娇羞状:“哎呀,人家说错了嘛,来来来,为了我们的青春,我们的容颜,还有我们的友谊干一杯,我先干了。”说着,豪爽地干掉了杯子里的酒。

“好,干杯,干杯!”杯子碰撞,其她三人也都饮下。

酒,有时是火,让人燃烧,酒,有时是情,让人百感交加,酒,有时是药,喝少了养生,喝多了伤身。

这时的酒,就是一把火,烧得几个女孩热/血/沸/腾。

酒,真是好东西,瞧瞧,几个女孩已经满/脸/红/潮,媚/眼/如/丝,话也多了,身体也放开了。

“听说阿康回来了?”天荛撩了撩海藻似的头发,貌似无意的问。

刚刚还热烘烘的气氛,一下子就冷了下来,就似一盆冷水浇在了火上,刺啦啦,一阵声响后,格外沉寂。

高红的目光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明熙尘,她没什么表情,转又看向天荛,她没看高红,目光一直在尘尘脸上,似在等着答案,尽管那答案她自己知晓,但似乎只有从尘尘的嘴里说出,她才能确信一般。

高红的酒量最好,她看着似醉但最为清醒,她的目光在两人中间扫视了一下,眼里有了几分玩味。

“昨天见过。”

明熙尘给了天荛想要的答案,因酒/精的缘故,眸子变得/妩/媚,少了几分清冷。

“真的啊,我还以为……呵……”天荛巧笑嫣然,脸上忽然间就风/情/万/种,高红的眼睛一直看着她,觉得不可思议,嘴角的玩味更浓。

明熙尘的身体靠在沙发上,手里把玩着杯子,杯子里的液体像血液一样,她一仰头,把那红红的液体倒入口腔,随着一声吞咽,那液体顺着喉咙流进了她的肠胃。

“要不要咱们把他叫来一起聚聚,都是老同学嘛,更热闹些。”天荛用雾蒙蒙的眼睛看着尘尘,似期且待。

明熙尘又给自己杯子加了点酒,没说话。

“哎呀,都是女生,男生凑什么热闹,瞧咱们喝成这样,衣衫不整的。”半天不说话的张锐突然冒出一句。

“就是,就是,”高红也跟着打圆场。

天荛看尘尘依旧不冷不热的样子,眸光闪了闪,貌似淡然的开口:“我也就说说,来,咱们继xù

喝酒,唱歌。”

“对,唱歌,那个谁……”高红四下看了看,才想起,是自己让服wù

生出去的,这样才放得开嘛,“你给我点歌。”高红半靠在尘尘身上,搂着她的肩膀,耍赖撒娇。

“好,点那首我喜欢的。”明熙尘点了一首苏有朋的“珍惜”。

高红依旧靠在尘尘身上,微笑着举起话筒唱出了最美妙的歌声:“停泊在昨日的码头,好多梦层层叠叠又斑驳,人在夕阳黄昏后,陪着明月等寂寞,年少痴狂有时难御晚来风……”

歌声悠扬,带着几分寂寥,尘尘看着高红,她的嗓音很美,有穿透岁月的浑厚。

“谁说青春不能错,情愿热泪不低头,珍惜曾经拥有曾经牵过手。珍惜青春梦一场,珍惜聚的时光,谁能年少不痴狂,独自闯荡。就算月有阴和缺,就算人有悲和欢,谁能够不扬梦想这张帆。珍惜为我流的泪,珍惜为你的岁月,谁能无动又无衷,这段珍贵。明天还有云要飞,留着天空陪我追,无怨无悔也是人生一种美……”

耳边回荡着音箱的巨响,明熙尘感觉到鼻子泛酸,每次听这首歌,她都会难过,可还是忍不住想听,这首歌的歌词,写得多好,就像他们的年少岁月。

张锐喝的有点大了,但还算清醒,用力地鼓掌,“老高,你怎么唱的这么好听,以前联欢会,学校义演什么的,也没见你唱的这么好啊?”

高红放下话筒,端起杯子,轻抿了一口,“还不是这几年练的吗,我的工作就是吃吃唱唱嘛。”她看了看尘尘,“怎么?我唱的有这么好,你都感动的哭了?”

“是啊,唱的太好了,我都想挖你来我这驻唱了。”尘尘半开玩笑半似认真。

“可以考lǜ

。”高红嘻嘻笑着,歪倒在尘尘身上。

大家正聊的热闹,有人敲门,随后一个服wù

生推门走了进来,非常礼貌地弯了弯腰:“对不起,打扰各位。”随后目光转向尘尘,“明总,吧台有您电话,说是冷助理打来的。”

“好,这就过去,”说着明熙尘拿起桌上的电话,竟然没电了。她起身对几个人开口,“你们先玩着,我马上就回。”

服wù

生再次把门打开,明熙尘走了出去。

13. 013.蓄发三千爱无疆

——待我长发及腰,将军归来可好?此身君子意逍遥,怎料山河萧萧。天光乍破遇,暮雪白头老——红绳结发梢。

明熙尘从吧台出来,迷糊中忘记她们的包房是308还是309,随着她一阵摇晃,308包房的门,吱的一声被她推开了。

片刻之间,包房里寂静无声,纷纷看着这个闯入的女人。一张瓜子脸,脸蛋光滑的像上等的瓷器。一双狭长的丹凤眼,眼角斜挑,使整张面孔显得清冷高傲。

她身上穿着极短的天水碧旗袍,那天水碧被大朵大朵的水晶玫瑰映衬得奢华涟/漪,水晶花瓣看上去像极了喝醉/酒的少/妇,张着香/艳的嘴唇,迎接着她心爱的男人。

这是个面貌古典,像画里走出来的女人。

现在的年代,很少有人喜欢穿旗袍,能把旗袍穿到如此美妙的更是极少。

坐在沙发上的四个男人,除了正中间的沈云逸,另外三个男人都吹起了口哨,暧/昧的目光在她的身上来回的扫射,她那被旗袍包裹着的身体,分外的诱/人。

明熙尘看着这房间里的四男三女。

女人大多是精致的。大多数精致的女人,都不会是好女人……

不难看出,这些女人是什么人。

生意人,出卖大多,是自己的身体。

她们趴在男人的肩膀,并不言语,只偶尔喂你一口酒,懂得分寸。

你能说她们是什么样的女子?

什么样的女子并不重yào

,重yào

的是她们懂男人……

不禁让人好奇了,能将这些女人调教成这个样子的,到底是怎么样的人呢?

明熙尘心下了然,对秦歌多了几分欣赏。

再说这四个男人,分坐在沙上,有的慵懒,半眯着眼睛,有的饶有兴趣的搂着怀里的女人喝酒,有的划拳,有的干脆坐在那里抽烟。

暖黄色的包房里,这副情景,看起来和谐的很。

明熙尘的目光最后停留在坐在沙发中间的男人身上。他身边没有女人,从尘尘进来,他就一直靠在沙发上,眯着眼睛,姿态慵懒。

男人们目光暧/昧地看着她,而那三个女孩,看着她却是满眼的惊讶,她们不明白,她们的明总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在自己的地盘发生这样的事情。看着那几个男人/色/狼样的目光,三个女孩用目光交流了一下,其中的一个女孩走了出去。

明熙尘似乎忘了自己身置何地,就那样看着对面的男人。目光悲伤的让人心碎,直看到眼里冒出了泪水,小溪般地流淌着,步子摇摆,紧锁着着眼前男子的五官,朝他走近。

见她带泪靠近,沈云逸忧伤的眸子眯了眯。

明熙尘无视他人的目光,眸光紧锁着沈云逸……沈云逸的身体在她的身子落在自己怀里的瞬间,僵直得似是被打了一针麻醉,只有那双幽深的眸心中映着她的影子

,说明他的神魂还在。

那旗袍本就短到让人浮想联翩

,此刻因坐姿的不雅,旗袍下的春/色已是若隐若现……沈云逸两手赶紧护住了她,莫名地,他不想她的美好被别的男人看到。

她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此刻多么的诱人,她满眼都是这张让她痛彻心扉的脸,目光深情且又悲伤。

她抬起白嫩的小手,轻轻地抚摸着沈云逸的脸,先是用手指描画着那浓浓的眉毛,而后是那孤傲的鼻翼,最后指尖停在了嘴唇上面,那/性/感/的唇,尘尘用手指轻轻地磨擦,嘴里还喃喃自语:“飞,你长大了,看看,你的眉毛更浓了,你的眼睛更忧伤了,你的嘴巴更性/感了。”

她的脸离沈云逸很近,温热的气息扑散在他脸上,他挑了挑眉。

“你看,我也长大了,我为你留了8年的长发,喜欢吗?”说着,抬手就把插在头上的发簪拔了下来,一头长发瀑布般倾泻而下,那头发的长度盖过了她身上的旗袍。

沈云逸看着她眸子里面的悲伤,下意识地用手指抹去她眼角的泪水。

明熙尘捧着他温热的脸,凑上软软的红唇……

她的唇很软,像棉花,也像雪花,很冷,透着冰凉。

沈云逸的眉毛挑了挑,从她的唇贴上他的唇的那一秒。

她的唇没有动,两片色彩各异的唇就那样贴着,像正负两块磁铁。

下一秒,在她眼里的泪光五彩闪耀时,她闭上眼睛滑下了一滴泪。这些年来的想念,苦痛,随着唇上的热度,让她彻底失去理智,崩溃的边缘,她那仅有的一丝清明也失去了,热情地开启红唇,笨拙而渴望地吻着他饱满的唇。

这一次,沈云逸没有挑眉,而是迎合着她的吻,与她纠/缠。

直到呼吸有些困难,唇才慢慢分开,她伸出小/红/舌在他的唇上面舔了舔,然后把头靠在了他的脖颈处,嘴里还低喃着,“飞,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啊,这也太过火了,那两个女孩儿简直是目瞪口呆。

沈云逸修长的手指抚弄着明熙尘披散下的长发,眸子深沉的如一潭湖水,没人知dào

他在想什么。

包房里的气氛瞬间升温,柔和的灯光使气氛变得更加暧/昧。

在大家还没搞清什么状况时,包房门又被大力地推开了。

几个人的目光一致看向进来的男人,他的个子很高,眉目清朗如静川明波,身姿若芝兰玉树,静静地看着像考拉一样挂在沈云逸身上的明熙尘,目光温润似水。

冷烟有事,打尘尘电话关机,她出去时知dào

她在VIP包房给同学接风,就打了吧台电话。

结果明熙尘接完电话走错了包房,误进了308,在这上班的,哪个不认识明熙尘的,凤舞九天的财务总监。当她们看见明熙尘被几个男人/色/狼般的眼神扫来扫去时,其中的一个女孩就出去找了经理,那经理赶紧给楚睿打电话,楚睿在外面,接到电话,开车一路闯了红灯回来。

沈云逸不认识楚睿,那是因为他刚刚从国外回来,西子这边他还不太了解。但他旁边的彭城,刘煜,这些人,谁不认识楚睿呢?外面玩的,道上混的,不认识楚睿,说出去都怕丢人。

楚睿走过去,弯腰把伏在沈云逸怀里的明熙尘抱了起来,目光越过沈云逸停在彭城脸上说:“对不起了,兄弟,她喝醉了,扰了大家的兴致,一会儿我再叫几位妹妹,大家尽兴,单就免了”。

彭城赶紧站了起来,“楚少,这么说就未免太客气了。”彭城痞痞地笑着,一副随性/的样子。

楚睿回以一笑,那笑容温润柔和,看得那几个女孩心里暖暖的,有着这样笑容的人,谁会相信他的狠厉冷绝呢?

楚睿抱着明熙尘,走了出去,随后又进来几个女孩,包房里更加热闹起来,摇骰子的,划拳的,唱歌的,喝酒的,还有抱着妹妹热/吻/的。

只有沈云逸一个人,手里拿着尘尘落在沙发上的那根翡翠发簪,用手细细地抚/摸着,眸子里闪烁着不明所以的光芒,舌尖轻舔了一下嘴角,上面还有那女孩嘴里,似酒,似莲的味道。

14. 014.看繁华只如清梦

——梦醒来,发xiàn

自己已在世界的别处。豆冠年华,娇美如花,她早在他们的世界里盈盈笑语。即便是同样的灯光璀璨笑语喧哗,只不过其中的主角早已不再是自己。

楚睿抱着明熙尘回了七楼自己的豪华套房。

楚睿抱着她坐在大床上,抬手把她脸上散乱的长发拨开,看着她那因喝了酒而更加娇/艳的红唇,伸出舌/尖,轻轻地在那红唇上舔着,声音温柔得像水一样,“宝宝,我去放水给你洗澡。”

在包房里抱起她的那一刻,楚睿就知dào

她没有喝醉。因为她在他怀里是紧张的,身体轻微地颤抖,手用力地抱着他的脖子。

这些年来,楚睿了解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

刚刚在包房里她为什么会那样坐在一个陌生人的怀里?当看清那个男人的那张脸时,他的内心没有脸上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命运就像在和他开着玩笑,多年来平静的情感世界,就在这短短的两日打破了。一切就像在被一点点的还原,他被迫走进了他们的世界,可那世界里没有他的故事,他成了看故事的人。

青梅竹马的初恋情人,爱成离殇的漫画王子,毫无预兆的在他眼前降临,那急如骤风般的出现,打得他措手不及。他的心就像漂浮在海面上的一叶小舟,随时一个海浪过来,他就会葬身在这海底。

明熙尘没有说话,伸手搂着他的脖子,身子在他怀里蹭了蹭,那样子像猫一样地慵懒迷人。

身体被她蹭得发热,喉咙里干干的,吞咽下口水,温润的眸子有些迷蒙。

看着她红艳艳的小嘴,忍不住低头吻了上去……

身体备受折磨,可看着她轻皱的眉头,楚睿的眉眼间布满了心疼,心底莫名的酸涩。隐忍着……将她的衣物褪尽,深呼吸,不让自己的目光在她美好的身子上流连,起身抱着她去了浴室。先是在物品柜里取了一支簪子,把她散落的长发挽起,然后一只手搂住她的腰身,让她靠在他的怀里,另一只手给她清洗。

她的脸贴着他结实的胸/膛,眯着眼睛,乖巧得像只猫咪。

温热的水撩在她白嫩的肌肤上,水珠在上面打转,就像沾在花朵上的露水,剔透晶莹。

他把沐浴液倒在自己的掌心,微微搓得有了一点温度后才抹在她的肌肤上,手轻轻地揉搓,生怕稍一用力,就会弄疼或是弄坏了她。

他用水冲净她身上的泡沫,关了莲蓬,随手取下一条白色的浴巾,为她擦拭身体。擦完后,抱起她走出浴室。

她一直慵懒得像只猫,浑身似无力般瘫软在他怀里,不动,不语,眯眼享shòu

着他的温柔,他的细致。他的呵护,近于宠溺,她喜欢他把她宝贝般的宠着,她习惯了他的温柔,贪恋着他的温暖……

把她放在宽大的床上,为她盖上了薄薄的丝被,亲吻了一下他的额头,“宝宝,我去冲下,马上就好。”

在浴室的门关上后,明熙尘的眸子微微的张了一下,长长的睫毛轻微地跟着颤动,随后又归于安静。

楚睿很快冲完,推开浴室的们走了出来,腰上围着浴巾,走到床边,掀起薄被,随手把身上的浴巾丢到一边,迅速掀起被子,钻了进来,紧挨着明熙尘躺下。

明熙尘的样子似乎已经睡着,温热的呼吸打在他的脸上,暖暖的,还有点痒。他轻轻地抬起她的头,让她枕在他的胳臂上,另一只手取下她发上的簪子,长发又散落开来,长长的,顺着他的胳臂,垂落在地毯上面。

按灭了床头的灯,黑暗中,他搂紧怀里的人儿,下颌抵在她的头顶低喃,“宝宝,我爱你,我要你答yīng

我,不会离开我。好不好,好不好……”

睡着了的尘尘,有滴晶莹从她眼角滑落……

15. 015.天上人间不相见



是你眼中的泪

映影着云间的月华

昨夜

下了春雨

思念

像雨丝漫天飞洒

那不知名的墓地

遥远而又模糊

风轻轻地过往

佛拭在你墓碑旁的青草



年少的梦想

长大后有一家自己的书吧

静静地坐在某个角落

享shòu

下午茶

而后就有着漫画般面孔的你走了忘不了进来

一声不响

在我对面坐下

我悄悄地抬眼看你

褐色的头发随意地顺下几缕

温柔的眼睛

高挺的鼻翼

孤傲的嘴唇

一双干净修长的手

这双手可以弹出美妙的乐曲

你眼神忧郁

轻轻地瞥了我一眼

就那一眼

我所有的心事揭穿

心的湖泛起涟/漪

一圈

一圈

你弹琴给我

手指优雅地在黑白相间的琴键上跳跃

于是

我知dào

了经典世家

知dào

了绿袖子

我会一直记得



窗外的樱花随风而逝

飞鸟惊起

悠悠岁月

命运之轮无情的碾过希望年华

不变的只有记忆的身影

如果遇见你是上天的注定

那么你的离开也是我的命运

琴声在晨曦来临之际戛然而止

像断裂的春藤

白色妖/娆中掩藏不住你的双眸

你淡淡微笑

眼中有抹不去的悲哀

谁来聆听这遍体鳞伤的惆怅

又如何把过往埋葬

满室寂静的世界

把忧伤定格

时间已逝去了很久久到我忘却了生存的意义

但却固执的喜欢黑白两色的搭配

固执的喜欢

黄昏的降临

诞放最后的华贵

我默默望着你的温柔

瞬间泪如雨下



孤独的夜

是飞雪的痛

你温柔的眸

透着寂寞的冷

雪飘落在你的发梢

渐渐融化

是上天的眼泪

你静静地沉睡

我呼唤着你的名字

一切都还在继xù只是我的心已经沉了

我把自己藏起来

因为我无力挽回

如花般璀璨的笑颜慢慢消失

心疼的苍白­;

点点滴滴

丝丝缕缕

无法计算的距离,在指尖感受时时的思恋

经lì

时间

就像品尝失望

也许我早该明白

只要懂得取舍

亦是一种所得

所以我不再哭泣

生命在刹那相遇

于是停留

默默地想念

固守年少的誓言

不在支离破碎

上天的赐予不再完整

却希望

在天国的你不会孤单

顺着一条羊肠小路,信步走去,夕阳的余光斜斜地照在冰凉的石碑上,聆听凄凉的风伴在树间寂寞地低语。

跌宕起伏的思绪,或是静默如初,或是内疚伤怀,静谧的碑林,搁浅尘世的纷纷扰扰冷漠复杂。

“远离尘嚣,孤零零地躺在那里,你寂寞吗?”手扶着墓碑明熙尘坐在了地上,手指在冰冷的石碑上划过,指尖顺着那照片上的眉眼描摹,“我又梦到你了,嘴里叼着一根青草,眯着眼睛,喧嚣的阳光下,你的样子依旧是俊美绝伦。”她的声音悲伤嘶哑,脸上却带着迷离的浅笑,“在现实里我见到了另一个你,嘴里叼着一根烟,眯着眼睛,面部轮廓是积累了时间和沧桑的俊美。”

明熙尘点燃一支烟,唇微张,一团白色的烟雾,四散开去,半眯着凤眸,指尖依旧在墓碑上流连,“其实,那晚我没喝醉,可我假装醉了……还吻了他,即使我心里清楚地知dào

他不是你,可我还是控zhì

不住地靠近他,在他身上寻找你的气息,这样的我很无/耻/吧?”

“飞,我很想你……”她把脸贴在冰冷的墓碑上。

这八年的时光过得如此迅疾,她渐渐活得平静。他的存zài

,是夜风遁走的回声,反复荡漾几次,终归永久的寂灭。可她还是依旧暗自期望,何日,何地,她会突然遇见他,他带着少年时的芬芳,和她执手听风吟,看雨落。

光阴,真是把利剑,破空而来,一瞬间,肌破血出……

永远俊美绝伦的少年,在触摸不到的时间河流里,蜕变。嘴里衔着一支烟,目光凛冽的男子,以一种陌生的姿态,出现在面前。

不懂事的年龄,彼此都有错。只是不知dào

那样的结果,再也得不到原谅。

“飞,你知dào

我多么的鄙/夷自己吗?”她不理会脸上的泪水,魔怔般的陷入自己的世界里。

这些年,她渐渐贪恋上楚睿淡雅如莲的味道,柔情似水的暖。他细致到发丝的呵护,全部的宠溺与爱。

阿康,曾站在她生命之河的一岸,深深投下倒映,由此,那河流便有了趣致。后他离岸而去,但她的河流亦不会因此干凅止息。他又归来了,以凌厉之姿站在她面前。面对他时,就会想起自己曾经的轻浮和脆弱。她已经告别放肆,浅薄,逐渐变为成另外一种更为平和与坚韧的态度,诚实生活。这其中的蜕变,自然可以勾勒了出生命的创痛。但她相信这种蜕变是正确的,曾经的贪/求和不满,在生命面前,如此不堪。

她搂住墓碑,脸贴在在冰凉的墓碑上,就像贴在她想念人的胸/膛上,低低地饮泣。

没有做到对感情的坚守,才会有飞的离去,她的逃避,却又发生了新的恋情,她的初恋留在了千里冰封的黑土地上。她有些厌恶这样的自己,惹下来这么多的感情纠葛,她的心很乱,她渴望谁来对她指点迷津,听她倾诉,给她救赎。

“人生总有那么多的身影交错而过,谁又记得谁的影子?也许天堂的另一方是完美的彼岸,尘世的一切,却是过眼云烟的繁华梦境,我们又何必执着。”沈云逸站在墓碑边,目光也无风雨也无晴。

竟看得如此透彻?

沉溺在自个儿悲伤中的人儿,忽然听到这样具有禅意的话,眼前突然就出现这样的一幅画面,“忽然间天地变色,风起云涌,一个人金靴金甲,脚踩七彩祥云,头顶金色光圈,手搭莲蓬,四处张望……”

这人是谁?

抬起头,没有看见七彩祥云,也没有金色光圈,只见到如斯俊美的沈云逸站在她身侧,周身带着一种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孤寂,那股淡淡的忧伤,清冷的气息在鼻尖缠绕。

飞回来了……

一刹那的恍惚。

她知dào

这是错觉,他的的出现还是让她有一瞬间的慌乱。那晚包房里的情景立马在脑海里重现,自己大胆地坐在他的的腿上,抚/摸他的的脸,亲吻他的唇他的眼。真是太丢人了,才隔多久,这又见着了,怎么面对?装不认识?不可能,热情地扑上去,就算是飞,她也不能这样做,有了楚睿,她怎么能如此对他,那晚她是喝的有些多了,才会那么大胆,那么出格。

明熙尘正在这纠结着,最后冒出一句话:“你跟踪我?”话一出口,她连抽自己的心都有了。

巧合,缘分,什么跟什么,她收起错乱的想法,悄悄地拭去眼角的泪痕,转瞬,脸上恢复了平静,目光复杂地看着沈云逸。

沈云逸看着这样别扭的她,就笑了,刹时尘尘的眼前,千树万树梨花开……晃得她一阵眩晕。

“下去找个地方坐会儿吧,太阳快落山了,这里风大小心着凉。”沈云逸伸出手,欲拉明熙尘起来。

手掌有茧,手指修长,她看着出沈云逸的手,犹豫了一下,把手搭在了他的掌中,借力站了起来。

山下,冷烟见明熙尘走了下来,赶紧打开车门,尘尘却没有过来。她和沈云逸一起站在他的车子前对冷烟说:“你先回去吧,不用跟着。”

冷烟依旧面无表情,垂在裤管两侧的手却不自主地握紧。“又是这个男人”她目送沈云逸的车子驶远,才上了车,车子向凤舞九天的方向开去。

16. 016.你我之约不可忘(1)

——夜色从来都是依旧。只是那些隐没在黑暗之中的忧伤,灼痛了默然不语的眼眸。

随便找了一家咖啡厅走了进去,在靠窗口最角落的位置坐下,有穿着紫色/制/服的侍者过来点东西,尘尘点了一杯热拿铁,沈云逸点了一杯蓝山,一盘水果。

明熙尘的身体靠在椅背上的丝质靠垫上,芊芊玉手托着半边香腮,头微侧贴在玻璃窗上,眸子凝视着远处。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整个城市都繁弦急管,灯/红/酒/绿。

咖啡的热气包裹着,整个身体都是暖暖的,尘尘喜欢这种温暖,在这盛夏吹着冷气享shòu

温暖。

沈云逸看着眼前的明熙尘,没有了那晚的性/感/妖/娆,肌/如/白/玉,不施粉黛,目光清澈似溪水,脸随意且慵懒地靠在玻璃窗上,眼神时而在他脸上逗留一会儿。这样的姿态,就好像她无数次这样面对过他,没有扭捏,没有不妥,那么的自然,自然到,好像他们认识了很久很久。

“你会弹琴吗?”明熙尘忽然问,思想跳跃得很远。

“不会。”沈云逸淡漠地回答,好像不会的理所当然,“飞学弹琴,我学画画。”

“听飞说过,你在北京美院,画画挺好的,你的手很好kàn

。”她的话有些前言不搭后语,只有她自己明白她想表达的意思。

沈云逸被她的话弄得一愣,随即淡然道:“美院毕业后我去了意大利,你见到我的那晚,刚刚回来,几个好友聚聚,他们都说凤舞九天是西子市最有名的俱乐部,要玩就该去那,冥冥中自有定数吧,让我在那儿遇到了你。”

“你怎么没去佛学院啊?”她的话雷的沈云逸外焦里嫩,他半天才吐出一句:“我喜欢画画。”

“噢,其实我可喜欢佛学呢,冰城竟然没有寺院,你知dào

索菲亚教堂吗?”她忽然坐正身体,目光灼灼地看向沈云逸。

沈云逸的表情有一瞬间的龟/裂,后扶了扶额,“听说过,有什么关系吗?”他快要崩溃了,这人还能聊天吗?

“当然有啦,如果那教堂是少林寺或是尼姑庵,我可能早就五行之外了。”说着还眨了眨眼睛,那模样还真是俏皮。

沈云逸不淡定了,目光上下左右地来回扫视明熙尘,皮肤白皙,眼神清澈,唇色红艳,这些都说明此人身体健康,最起码外表看不出有病来,可说出来的话怎么就让人琢磨不透呢,太奇怪了,难道真的是人不可貌相?

“西子寺院可多了,你准bèi

在哪清修?”

“等凤舞九天国际化吧,前路荆棘,还需努力。”说着,她又侧过身,把脸靠在玻璃窗上,肩膀轻轻地抖动着。

“你——耍我!”沈云逸看着明熙尘抖动的双肩,忍着憋笑的小脸,才发xiàn

自己被耍了。

“猪说,你没它笨呢……”她笑得花枝乱颤,不顾形象。

沈云逸向前欠了欠身,椅子摩擦地面,发出微弱的声响。他似笑非笑地说:“我可不喜欢被人调侃。”

她笑得更欢了:“可是我觉得调侃你很有趣啊,你说你怎么能笨得如此……”话还没说完,一股热气扑面而来,沈云逸的脸几乎快贴到她的脸上。他沉重且闷热的呼吸有力地落在明熙尘脸上,一股又一股。

“你……”

吻。

毫无预兆的吻。

如蜻蜓点水般的吻。

沈云逸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慌张地想要把头撤回,却万万想不到明熙尘主动打开了防备,他一时没了阵脚,下意识更强烈地吻了下去。

明熙尘的咖啡杯不知被谁碰倒了,在一片寂静中忽地一声,把两人都拉回现实,身体迅速弹开。彼此转头一边,默不作声。

像是一时难以置信所发生的事情,明熙尘缓缓低着头,声音也轻的异常温柔:“你……你刚刚吻了我?”

“是的。你还回应了我。”沈云逸也冷静下来,转头正视她,微微扯动嘴角,画出一个鬼/魅/的弧。

明熙尘不作声,静静地沉默。

沈云逸看到她的眼睛在朦胧的灯光下漾着水般的无奈,表情却依然咬得平静如初,只有脸色略微苍白了些,又或者并没有。只是沈云逸的错觉。

他刚要开口,她却先一步说话了:“我刚才又错以为你是他。”

沈云逸怔了一下,眼里的静澈明镜的湖水霎时像淋了雨,晃动不停,汹涌而悲伤。

气氛变得沉闷,为了打破这尴尬,她先开口道:“一回生二回熟,咱们也该自我介shào

一下吧?”

沈云逸不语,貌似还在想着她先前的话。

“我叫明——熙——尘。”尘尘身子前倾,声音带着恶作剧的调皮。

“沈云逸。”他声音很低,低到他自己都听不清楚。

明熙尘也不计较,她知dào

他的名字,云飞和她讲过他有一位双胞胎的哥哥,比他早出生15分钟,抢了他做哥哥的位置。

“为了弥补我对你幼小心灵的打击,姐姐把电话码号给你。”明熙尘伸出手,示意他把电话给她。

沈云逸的眸子恢复了清澈,把手机递给了她。

她接过手机,在按键上输入自己的号码,拨了出去。

Once

there

was

a

giving

tree

Who

loved

a

little

boy

And

everyday

the

boy

would

come

to

play

Swinging

from

her

branches

Sleeping

in

her

shades

Laughing

all

the

summer

hours

away

And

so

they

loved,

and

oh

the

tree

was

happy

Oh!the

tree

was

glad……

17. 017.你我之约不可忘(2)

明熙尘按了通话结束键,手机的音乐停止,沈云逸看着她,“没听过,什么歌?我回去听听。”

“哪有那么麻烦,以后想听,拨我电话就好了。”明熙尘白了一眼沈云逸,“你比猪笨了。”说完捂着小嘴在那笑。

“我现在就想听。”说着沈云逸按了手机的重拨键,歌声又响了起来。

“不带这么玩的。”她挂断,沈云逸再拨,她再挂断,沈云逸再拨,两人对望,目光在空气中厮杀得霹雳哗啦,手却不停。

“这首歌表达了一个故事,我很喜欢。”明熙尘的头再次靠向玻璃窗,眼睛却静静地望着他。

“哦?”

“有一棵奉献树,深爱着一个小男孩。男孩天天在枝桠间嬉戏,在树荫下休憩,慢慢的长大了。有一天,他向树要钱,说是想买一些他喜欢的东西。树没有钱,只有枝叶和苹果。于是树让他把苹果摘了,到街上去卖钱。男孩照着树的话去做,看到男孩满yì

的样子,树很高兴。

不久,男孩又来了,说他现在已经是个成人了,得要有间自己的房子。于是树让他把枝桠砍去,自己搭间房子。后来,男孩向树说他厌倦了故乡,想要到远方寻找阳光灿烂的日子,树于是又把主干给了他,让他自己造条小船出海去追寻梦想。看着男孩去满怀壮志地去寻找新的人生,树很高兴。

几年之后,男孩倦游归来,又来到树的身边。树看看自己仅存的树墩,十分抱歉地对男孩说,如今我只剩下一个老树墩,实在没有东西可给你了。男孩虚弱的笑笑,对树说,现在我需yào

的也不多了,只想有个安静的地方,好好休息一下。树说,既然是这样,那么我这老树墩还是挺管用的,来吧,坐下来,好好的休息一会儿。男孩听话的坐下,于是树还是好高兴。”

沈云逸的眸子里有种光芒闪动,深深地凝视着她。

“他是一位美国乡村歌手,也是诗人,插画家,剧作家,作曲家。我喜欢他写的一本书。”

“书名是?”

“失落的一角。”明熙尘似是看他又似没有,“一条长长的路从眼前穿过,一眼望不到边。继xù

走下去仿佛独自经lì

了长途跋涉,再次和这失落的一角会合时,眼前那无限延伸的道路似乎穿越了地球,通向遥远浩瀚的宇宙。”她停了停,忽然身子前倾,“我和飞曾经说好以后开一间书吧,我坐在书吧的一角,桌子上放一杯香气四溢的热拿铁,看书,或是写诗。而他坐在一边弹琴,弹我喜欢的曲子。”

眸光闪动,有晶莹的液体落下,她似是没有发觉,依旧低语。

他把手伸到她的脸下,那晶莹的珠子落在他的掌心,他捧着那珠子,小心翼翼,看着……仿佛看到了前生今世……

一滴泪落下,和掌心的珠子重合在一起……两滴泪,不分彼此。

“以后你来写诗,我给你画插画可好?”沈云逸的声音低哑,眼窝里依旧有泪光。

明熙尘的眸底一片昏暗,“你要代他实现我们的愿望吗?”

“他能被我代替吗?”他眸子里闪着不明所以的光芒。

明熙尘不语,静静地看着他,那目光似是要穿透他的身体,看到灵魂深处,半响她叹息一声:“没人可以替代他。”

他笑了,似是雨后天晴的碧空,漂浮着朵朵白云,“你写诗,我插画,这是我们的约定。”

“好,这是我们的约定!”她和他的手相握。

18. 018.荆棘上鲜血淋漓

——季节已踩着影子离去,霓虹灯影的树下,无法站立一丛疲惫的思绪。遥远一如,咫尺的距离,带着一些长久上路,一根烟的时间,目光黯然成一种漂泊。

夜,就像择人而噬的怪兽,张开黑暗的利牙,蚕食世界每一个角落。

某军区的一幢白楼那窗前的灯火,竭力抵抗着无尽的黑暗。

阿康的内心充满了沉重荒凉,黑暗压抑,非他的意志所能左右的感情似命中注定般,被无情的牺牲,甚至毁灭。

他走到酒柜前拿出威士忌,倒满满的一玻璃杯,不加冰块的大口喝着。冰冷的液体从喉咙穿下,像刀子一样割在胃里,他感到一股烈火般燃烧的疼痛。

想着白日里发生的那一幕,他眸底暗红,接着又倒了一杯,走到窗口,看着黑漆漆的夜空,似有一场大雨即将来临,他手里晃动酒杯,目光深远,仿佛要透着这广漠的黑夜,看到一片光明。

他的心里,似有一根荆棘,刺入他的血肉。可那颗荆棘的种子,是什么时候埋下的?

也许在他的心因为初次体会那前所未有的激情而缓缓歌唱的同时,那种子也在其中悄悄生根。

他们的初/夜,虽然慌乱,但很美好,他们身/体/紧/密/融/合,心灵相偎相依。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

那个无比缠/绵的夜晚,他温柔的叫她“小乖”,她娇/媚的叫他“灏灏”。

他觉得自己像是上了云端。

可也在那个晚上,另一个男人因为他们的幸福而死了。

他从天堂跌入了地狱。

当他看着他拉着她的手,她毫不犹豫地跟着他跑了出去,她甚至都没回头看他一眼,他砸碎了桌子上的玻璃杯,杯子碎落一地,像他的心。

荆棘开始生长,在他的心脏上伸出第一根枝蔓,狠狠刺痛他。

她失去了笑容,就连最初的笑容都不在给他。他抱着她哭,“明熙尘,你是我的,你怎么可以这样,你太坏了。”

她依旧不笑,也不哭,却说着恶毒的话:死亡是真像,我们的青春也将在祭奠中死亡,我们的爱情也要跟着陪葬。

她的肚子里有了他生命的延续,可她竟然有意地从楼梯上摔了下去,他抱着她的时候,她洁白的裙子上那大片大片的鲜血,像极了吃人花那张开的血口,生生吞没了他的灵魂。

荆棘迅速生长起来,他能听见它的尖刺刺入血肉中的咯吱咯吱的声音。

她走了,那天堂似的城市,有她深爱人的灵魂,她与他可以心魂相依。

留下一身孤独的他,整日对着她的照片,在她留下来的衣物上寻找她的气息。他静静靠在窗边,直到暮色降临。然后弹弹手指,做了决定。

父亲说好男儿就应该浴血沙场,尽管现在是和平年代,可也要有一身铮铮铁骨,于是,他去了部队,两年后,又去了特种部队,在以后他去了国外的一个组织,那是常人根本不可能到达的地方,执行着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其间的生死伤痛,都无暇去想。他总想以最快的速度结束所有的任务,以最好的姿态站在她面前,

时间没有太久,八年,他一身风华而归,她却挽着另一个男人的手臂,站在那巧笑嫣然。

她出落得惊人的美丽,似一朵花以淩人之姿开放,清冷,高贵。眼睛被她的美丽刺得生生的疼,因这美丽不是为他而展现,为他而亮丽。

想着她将如何与那男人/缠/绵,想着她将如何在那男/人/身/下/承/欢……闭着眼睛禁止自己想下去,可是那荆棘在他心上绕了一圈又一圈,痛如火焚,他无法阻止脑中负面的念头。

吻上她的一刻,那躁动的荆棘平息下来,火热与疼痛消退,莫名的喜悦与期待勃/发。

她竟然因为那个男人推开了他,隐隐的期待破碎,他咬着牙告sù

她,不会再给她时间。

等待。他一生之中还从未等待过别人,所有的时间都用来等待着她。

他静静坐在椅上,面沉如水,胸/中的不安气恼担忧随着时间的流逝增长,几乎让他坐不住。

该死,他为何要承shòu这些?

身体中盈满一种热流,令他迫不及待想见到她,拥bào

她,亲吻她,再把这热流融入她的身体,让她跟他一起感受。

她昨天不是说给她点时间吗?可她在干什么?他们在做什么?他上去找她的时候,她没在,却在那个男人的门口看到,他们搂在一起热/吻,吻得昏天动地,都不知有人在外窥/视。

那荆棘轰然一声,妖魔一样疯长起来,千根万根,绕着他的心脏,密密匝匝,越勒越紧,直至血肉模糊。倘若再多呆一刻,他就会在所有人面前痛得弯下腰去。

平静地转身离开,面色如常。越是平静越会出错,脚竟然碰到了门旁的一株盆景,响声惊动了她,她跑了出来。

她用他看不懂的目光看着他,悲伤,心疼,歉意还是愧疚,这都不是他稀罕的东西。

他攫住了她,把她的身体用力顶在她身后的门板上,大手/粗/暴地掀起她的裙摆。好,没有心就没有心吧!那就让他不必再压抑,恣意地占/有/她/的/身/体!哪怕此生以后,她恨他怨我,只把她紧紧绑在身边,那也很好。

她的眼神惊惶,这仿佛是那荆棘的养分,它更加疯狂地舞动,荆棘上鲜血淋漓。

痛。

他闭眼,吸气,无所谓,即使这样一来,她对他的好感与信任将荡然无存,即使他以后将永远被心中疯狂的荆棘折磨,至少他得到她的身体。

他似疯了,被她折磨疯了,做出不可理喻的举动,她抬起手,狠狠地抽了他一个嘴巴,那响声清脆,传得很远。

火辣辣的疼让他一下子清醒过来,他这是在做什么?对不起,到嘴边的三个字吐不出来,那三个字太薄弱了,薄弱得似他的意志,怎么会在一瞬间失控?多年的训liàn

,他不该如此,可遇到她,就是他的劫。

她死命的靠着门板,阻止里面的人出来,她不想楚睿看到如此狼狈的她,更不想他们对决。

他恢复了冰冷,语气不含一丝温度地说,我只是来看看,五日之期很快就到,我很期待。

转身,离去,似乎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

其实,她说痛时,他的心更痛,手抚上/胸,他终于清晰地明了,那荆棘在那里,一直在那里,只有她的爱才能把它连根拔去,除此之外,得到越多,只是使它越敏感。

轻轻一碰,就泛滥成灾。

19. 019.倚窗望夜雨声欢(1)

——希望宛如黑暗中的一抹微光,刚刚映亮人的眼眸,却又在瞬间逝去。

闹市里最有名的一家龙舌兰酒吧,霓虹灯招牌在夜色里闪烁着莹莹的光彩。酒吧里灯光昏暗,每个角落里都坐满了客人,来往穿梭的服wù

生,酒杯相碰的声音,轻语声,大笑声,调酒师们令人目不暇接地玩出许多花式调出各种鸡尾酒。

冷烟的身体隐在酒吧里最幽暗的位置,目光一直盯着吧台高脚椅上豪饮的明熙尘。

她觉得身体好渴,宛似干枯欲死的树,等待着有水的救赎。可是现在没有水,只有酒。尘尘把那些浓烈的液体倒进嘴里,让它们滑过自己的咽喉和食管,最后一股脑奔进了胃里。它们在胃里舞蹈,跳到尘尘眼皮沉重。

她随即又点了一杯更烈的血腥玛丽,一口闷下。她完全不明白为什么全世界的人都喜欢喝酒。这完全是在自己找罪受。她从口腔到喉咙,甚至食道和肠胃,都开始燃烧起来,好像刚刚吞下的是一团烈焰,而且是红孩儿的三昧真火级别的烈焰。

趁着劲头,又要了一杯。依旧是老套路,酒杯再一次空了。明熙尘别过头望向窗外。窗外是一片深蓝的夜空,闪烁的霓虹灯仿佛无数颗破碎的宝石。

她想笑,笑不出来。又想哭,可是也哭不出来。

新/欢/旧/爱,多么老套又狗血的剧情,在她身上乐此不彼地发生着,所谓的缘分吗,是孽/缘吧?

看了看空杯,明熙尘目光迷离地指着酒保,“继xù

。”

酒保很年轻,青春无dí

的俊脸在尘尘眼前乱晃,她身子前倾,伸长了小手,邪/恶地捏上酒保白皙的脸蛋,“年轻真好,白/嫩/嫩,水汪汪。”

酒保身子向后躲了躲,挣脱了魔爪。那小脸红的跟涂了色彩似的,嘴里不敢大声地说:“小姐,您喝的不少了,别喝了,喝多了伤身体啊!”

“嗯?”她凤眸高挑,不怒而威。吓得酒保一抖。

“调杯天使归来。”

她红唇里吐出几个字,酒保身体又是一抖,“不会调。”

明熙尘给了他一记白眼,“换个人调。”

“我们这的调酒师,调不出您说的酒。”酒保无语了,这人真难伺候。

冷烟看她真是喝醉了,从走角落走了出来,“熙尘,咱们回去吧,很晚了。”冷烟手按在她的肩膀上,目光看向那一排空着的酒杯。

明熙尘冷清的小脸已经布满红潮,凤眸眯着,看也不看冷烟,“我都说了,不要……跟着我,让我放/纵一回成不成啊?”

她推开冷烟,指着酒保,“那就来杯……你……拿手的。”

明熙尘已经吐字不清。酒保看了看她,又看向她旁边的冷烟,心想,还好有人来了,他可不想像上次那样,一个客人喝醉了,没带钱也没带电话,害得他陪了一晚上,第二天那人醒酒后找人来结了帐,他才算解脱了。看这位刚刚这状态,悬,不过还好,她有带电话,电话就在这眼前放着呢。

酒保心里自个嘀咕,手却没闲着,又给尘尘调了一杯。

明熙尘端起,照旧一口饮下。

不知dào

是她喝的已经麻木了,还是酒保故yì

给她调了一杯柔和的,她砸吧砸吧嘴,竟然说:“不错,再来一杯。”

冷烟向酒保摇头,酒保没动。

正在僵持时,她的电话亮了,和呼叫等待铃声相同的,那首好听的美国乡村音乐传出来,她抓起手机,看都没看就按了接听键。

“我想听歌。”里面传来男子低沉的声音。

明熙尘抓着手机的手离开了耳朵一下,貌似在想对方在说什么,随即又放在耳边,“我在……喝酒,你过……来,我唱给……你听。”

电话是沈云逸打来的,明熙尘说话时舌头都大了,他赶紧问了酒吧名字,挂了电话。

沈云逸到的时候,明熙尘正在和冷烟纠/缠。他向冷烟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然后看着尘尘。

明熙尘现在已经不能用媚/眼/如/丝或是眼神/迷/离来形容了,因为她都似睡非睡了。

沈云逸也不多话,弯腰把她抱了起来,她还在他怀里挣扎,左右摇晃。

抱着她走出酒吧,冷烟跟在身后。

酒气见了凉风,明熙尘立kè

感觉天旋地转起来,胃口在一收一缩地痉/挛着。她实在是喝多了,一边吐,一边已经快要不省人事。

沈云逸等明熙尘吐完后,把她扶到后座,帮她调整到一个较为舒服的姿势靠好后,进到驾驶位上迅速发动汽车,绝尘而去。

冷烟一直在旁看着,直到车子成了一个黑点,她才转身走向自己的车。她没有带尘尘回去,她知dào

这个男人在尘尘心里,是个特殊的存zài

。作为影,她只遵从主人的决定,

半倚半躺在车里的尘尘觉得整个世界都在摇晃,风挤过玻璃窗的缝隙,呼啸而过。在那些呼啸的风里,她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半小时后,汽车停在一栋湖畔别墅前。

20. 020.倚窗望夜雨声欢(2)

这是一个冗长的过程。沈云逸架着她,踉跄地上楼,踉跄地打开房门。他生怕一不小心弄疼了她,又担心她会不会突然就变得异常清醒,然后回过头眨着大眼睛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沈云逸把尘放到床上,轻轻地在她的眉眼上留下一吻。这吻的过程有些犹豫不决,但还是落了下去。吻柔软的仿佛羽毛飘落到上面,有一点痒,有一点温暖。

明熙尘不知在什么时候彻底进入了梦乡。沈云逸安静地注视着她熟睡的表情,眼眸深处满满都是温柔。像水一样流动着。在他眼里,她在彼此的沉默里悠然入睡时,就像一只小猫,而此刻,这只调皮的小猫,正打着轻柔地鼾。

沈云逸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拉开窗帘,把窗关上。夜风止了,铅灰色的月光照射进来,他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望向窗外,一派朦胧的夜色。这是朦胧的西子,深沉的西子。他给这个深夜里的城市最诚挚地一个注目礼,感谢这座城市,给他遇到明熙尘的机会。

回到床上,尘尘睡的很沉,沈云逸拿起手机,屏幕上的时间是04:17的字样。沈云逸索性不睡了,反正睡也睡不着。他走出卧室,来到客厅的酒柜前,各种各样的洋酒瓶子陈列在酒桶的冰块儿堆里,想不出它们为什么会排列的如此井然有序,可能心情好,就算杂乱无章,此刻看在眼里也会变得整整齐齐吧。沈云逸想到这里又笑了出来。

倒上半杯,加一小块儿冰,沈云逸注视着沉在酒中的冰块儿,他在等它融化,他在与它暗中较劲。它誓死抵抗,绝不消融。他却一点也不着急,耐心地等待,耐心地和它打一场趣味十足的拉锯战。

最后还是沈云逸输了。他快要把酒喝完的时候,突然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雷响,他把目光移向窗外,下雨了,毫无预兆地就下了起来,伴随着闪电。星散的行人都在顷刻间变得行色匆匆起来。

连续不断的雨声,穿透时间与空间。

沈云逸关上客厅的窗户。雨越下越大。

这座城市,或者说这个夜,逐渐演变成一幅江南水乡的油彩画。雾霭笼罩。行人被包裹在雾雨中。外面亮晶晶一片,一道闪电劈开黑暗与光明的界限。闪电忽然变得美丽了。这残酷而凌冽的美丽。

沈云逸重新回到床上。

可能是因为打雷的关系,尘尘在睡梦中翻了个身,沈云逸温柔地抚摸她的脸,说了一句不怕不怕,我在这儿呢。

寂静。呼吸也变得轻柔。只有雨声在持续。这雨声却更给这寂静加重分量,寂静更寂静了。

明熙尘在左边躺着,沈云逸在右边坐着。几分钟后,他也躺了下来。

她很快就再一次深深地睡着了。

而他一直醒着。

躺在她的身边,醒着。

寂静。雨还在下。沈云逸没有一丝睡意。

他坐起来,放空心思地坐了一会儿,又慢慢地躺倒在尘尘右边的空处,听她发出的均匀的呼吸声。

他又坐起来,然后俯身对着这个身体。这似乎是他必须要做的一件事,好像不做,体内的暖流就不会退潮。沈云逸用手指轻轻划着她脸上的轮廓线:直挺的鼻梁,清晰的下巴,水嫩的肌/肤。再轻轻触到她紧闭的眼睑。浓密的睫毛造出一片阴影。那眼皮底下藏着多么令人心伤的一双眼睛。好想吻上去。

但他并没有那样做,没有吻她,只是与她面对面地躺得更近一些。

天很快就亮了。

雨也停了。

雨水来时很急很狂野,去时也很迅速,但却是温柔的。

沈云逸起床走进浴室,站在莲蓬头下,温热的水流倾下,打在背上痒痒的。他开始喜欢这样的感觉。

21. 021.他是天使我是魔(1)

——在爱人温暖的眼神中,整个世界仿佛就只剩这小小的一隅。而这一切,或许已经太久没有想起。那些被轻轻折起的岁月,却依然小心地被存放在隐秘的记忆深处,无人惊扰。

其实明熙尘昨晚做了个梦。

她梦见自己回到大学时期,又一次见到了那张无数次出现在自己梦里的脸。

教室璀璨的光芒和唇边暖暖的笑意恒久得像是要定格在这一刻。他优雅地走进来,穿过讲蓝的有些发黑的木门,被人缓缓推开,身穿黑色连帽毛衣,身材修长的少年出现在门口,步伐沉稳地走向坐在第四排的明想尘。

“我可以坐在你旁边吗?”

“当然。”

在少年坐下的那一刻,梦醒了。一切回归到真实的生活,阳光明媚。

明熙尘缓缓睁开眼,入眼是一片瓦蓝色的天空,透过巨大的玻璃落地窗,阳光正渐渐摄入她的瞳孔中。

掀开被子,下意识地检查一下自己,然后穿好拖鞋,走出卧室。接下来是下楼梯,来到一楼的客厅,她环顾四周,最后把目光落在细格纹台布上,一只精致的玻璃花瓶里插着傲然的玫瑰。玫瑰的后面是翠绿色的大理石椅子,椅子上面有位男子正身着纯白棉衬衫,优雅端坐。

她发xiàn

他正在看书,一本叫做《然后我就一个人了》的书。

她知dào

这本书,里面山本文绪写了这样一段话,她一边走过去,一边念出来:“一个人工作,一个人看书,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看着电视乐,一个人睡觉。感觉寂寞难耐的,定会找个人同住吧。但我并没觉得寂寞难耐。要说难耐的,反倒是想一个人的时候无法一个人。”

沈云逸并不抬头,目光扔停在书面上,嘴角却牵扯出一丝笑意。

“对不起,故yì

喝醉,让你照顾我。”她趴在沈云逸所坐的椅子上,两人的身体离的很近,心却相隔很远。

“举手之劳。”沈云逸合起书放到桌上,略微回过头,目光好像落在她的脸上,又好像是落在了窗外的某个地方。

明熙尘绽出一枚特别真诚的笑容,“看来我们的相遇是注定的。”

沈云逸这次准确无误地盯住她的眼睛,心里万马奔腾。他揣测不出她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或者是她说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图。

她也同样正视着他,不过她笑意正浓,心中丝毫没有波澜,如镜湖水一般。

“一起去吃午餐?”沈云逸略带试探性地发问。

明熙尘想都没想,站直身子并且在原地转了个圈儿,脱口便回答:“送我回凤舞九天吧,好好先生。”

沈云逸笑了出来。没有丝毫遮掩地出声笑了出来。

“走吧。”他换好衣服后,一边拿起车钥匙,一边喊她。

沈云逸开车送她,一路两人都很沉默。他放了一首意大利歌剧,在那样的音乐声中,她很安和地享shòu

着。

在凤舞九天前不远处,沈云逸下车替明熙尘打开车门,简单的两字告别,没有多余的话,她也亦然。

就在沈云逸开车扬尘而去,她正为今天不知又会发生什么事而感到害pà

和焦急的时候,刚刚目睹沈云逸送明熙尘回来的阿康,逐渐向她走过来。

“头疼。他怎么会在这儿。”她拍了下脑袋,小声嘀咕。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22. 022.他是天使我是魔(2)

阿康的脚步停在离明熙尘不到一米远的距离,他的脸冷冰肃意,让人看不出感情。

“我只能说不是你想的那样。”不知dào

要怎么解释。她的心此刻又变得杂乱无章。

“又是这张脸,你这辈子注定跟这张脸杠上了是么,前世修来的情分,还是结下了不解之缘,没有他你就活不了是么。现在倒好了,你不用下地狱陪他,他到重回人间找你再续佳期了。”阿康一上来便恶言相对,满满都是嘲讽和怒气,连两人之间的空气都仿佛变得寒冷,慑人。

“他原本就不在地狱。”明熙尘的声音不大,但很冷。

她看着阿康的眼睛,看着他的脸,现在的他是这样的陌生,她不知要如何回复他的指责和无理取闹。她知dào

他是真的生气,可是自己却不想对他做任何解释。

“哈哈……”阿康怒极反笑,“是,他是天使,我是魔鬼,我去地狱,这样你满yì

了吧?”

“我不想和你争吵,我很累,你让开好吗?”明熙尘疲惫的眼神,更加刺痛了阿康的心。

“现在就连话都不想和我说了是么?”阿康的眉毛几乎皱在一起,快要拧成一个结。愤nù

令他忘了他原本是来道歉的。

她摇摇头,绕过阿康离开。

他用/力/地抓住她的手腕,她只得被迫停下,重新转过头,一脸无可奈何地看着他。

他狠狠掐着她的手腕,发红的眼眸瞪着她,一字一字似从牙缝里挤出来:“明熙尘,你太过分了!你是故yì

的吗?在我满心期待的时候,给我捅上一刀,在我以为充满希望的时候,将我狠狠摔到谷底!”

这样的阿康,让她害pà

,她想后退,可是手腕几乎被他的手指捏断,疼痛且牢固。

疼痛使她皱起眉毛,“你别乱发脾气,先放开我。”

“我乱发脾气?”他咬牙,额角上似乎有青筋绽起来,“别告sù

我你不了解你这有什么意义,你要是对我有一点心,就不该在这种时候跟他在一起!一下子说给我点时间,一下子又来刺激我,你总是这样随心所欲的玩/弄/感/情,不知dào

我会痛是不是?是不是?!”

血液涌到脸上,玩/弄/感/情?无数次辗转反侧她都想明白这错综杂乱的感情,她谁都不想伤害,可最后都被她伤了。

从未被人如此激怒,被人说中的羞愤,让她用/力去推他的胸/膛,一时间只会说:“你走开,你走开!”

他无视她的推打,深吸口气,试图让声音平静一点,说:“好,告sù

我为什么?今天你一直很紧张,喋喋不休的说话不是你的性格。你在害pà

什么?你在瞒着我什么?为什么你和他在一起,就因为那张脸?”

她的动作停下,眼神莫名心虚地离开,气焰也降下来,他干嘛那么敏锐,她只不过,犹豫难决而已。

在心中如此不安的时候,她怕跟他独处,怕他迅速用激情席卷她,怕她在沉醉中做出不理智的决定。她只想要再多一点时间思考。

他捏住她的下巴,逼她迎上他的眼睛,那里面沸腾的情绪令人颤抖。他咬着牙:“说!为什么?”

明熙尘被他吓了一跳,脱口而出:“昨晚我喝醉了,他照顾了我一晚上。”话说出口,又觉得不妥,这里面有太多原因,但是他听起来也许就会变得暧/昧,于是急急地补充:“我的意思是说,我醉的很厉害。”

“不用说了。”他打断她。

不是吧?心有灵犀到这种地步?这样他都能明白她要说什么?自己都觉得说不清楚呢。

抬眼看他,却发xiàn

他脸色青白,神情异样,黑黑的眼瞳空洞得要把人吸进去一般。

糟糕,还是说错话了。胸/中猛然传来一阵抽痛,她不想看他这个样子,她宁肯看着他一脸嚣张地挑着眉毛,也不愿见他这样。

她伸出手试图去触摸他的脸:“你别这样,我……”胸/中的抽痛打断她的话,她吸气,“会心疼……”

他挡开她的手,修长的手指冰冰凉凉:“别再玩这一套了,明熙尘。”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说不出的古怪。

她呆呆地看着他的脸,一时间不知dào

说什么才好。

“你的心疼也好,你的怜悯也好,那不是我真zhèng

想要的东西。”他凉凉的手指抚上她的脸庞,声音低低的,依旧动听,却如同琉璃水晶一样华美而没有温度,“接下来,你是不是要告sù

我,你不想同我在一起,因为你又找回了你最爱的,要坦白告sù

我?”

找到了最爱的?谁?沈云逸?明熙尘彻底被他弄懵了,他在想什么?

他的头低下来,气息呼在尘尘的鬓角,叹息一般说:“始终不是我吗?”

她依旧在想他刚才的话,忽然脑里灵光一闪,他的怒气莫名其妙来势汹汹,该不会是以为她和沈云逸再一起了吧?

她抬头看他的眼睛,“你听我说,我……”

他的唇迅速覆盖过来,她没说完的话消失在他的唇/舌之间。

好疼!他的吻凶猛不带一丝温柔,撕扯啃咬,她能感觉到唇/瓣有血冒出,血混合着唾液在他们的唇齿间,舌头上尝到咸咸的血的味道,可是他仍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毫不怜惜地加重她的疼痛。

他的唇如影随形,好不容易在唇/舌间找到空隙,她恼怒地说:“我们……”

“不要说!”他猛然低喊,该死的!他的脸上却诡异地没有一丝表情,那样冷漠,甚至连怒气都没有。

有一种冷冷森森的感觉从明熙尘的心底深处蔓延上来。阿康变了,变得冷漠偏执,霸道张狂,即使她对他有爱,可也会在这一次又一次的伤害中消磨殆尽,变成吞噬他们的阴影。

闭紧了嘴巴,躲避他的唇/舌,随后屈膝抬起,冲着阿康的下/面顶去。

阿康利落的躲开,眼睛终于向尘尘的脸上看过来,脸色铁青,目光瞬间如同刀一样锋利,他咬牙,下颌微微抽动,终于哑声开口说:“明熙尘,你这没心没肺、冷血无情的……”

她狠狠地看了他一眼,嘴角挑起一个没有温度的笑,转身离开。

23. 023.问世间情为何物(1)

——月光如水,照我白发,任悲喜随风,生来只为等她。

他一直独自站在寂静的夜里,除了自己的声音,他不曾听见其他声音。

当他看见她的时候,他听见了轻盈的声音。

没想到这么快会见到她,一直以来他都在等,等她大学毕业,在他心里已经策划好了,不管用什么方式,他都要她出现在他的生活里。

生活之中总会发生让你意料之外的事,爸爸电话里异常喜悦的说,她要来西子市了。那一刻,他把她的照片放在胸/口,仰躺在床上,感觉终年的寂静和黑暗瞬间龟/裂,异样的陌生的激/情从身体深处奔涌而出,太强烈,太灼热,他竟微微颤抖。

身体的热/潮仍在澎湃,他要轻呼口气才能将突然快起来的心跳平复下去。

机场的大厅,人来人往,他的目光牢牢地盯住了站在那四处观望的女孩。

她手里握着皮箱的拉杆,白衣黑发,明眸红唇,眉目间的恣意风流一如照片上的样子。

她的举手投足都碰撞出音符,汇成华丽又急促的乐声扑面而来,排山倒海涌入他寂静的世界中来,多年未曾再感受过的那奇异的激/情再次在身体深处爆fā

,这激/情在长久的蛰伏之后再次醒来变得更加凶猛,迅速控zhì

了他整个身体。

他深深吐吸,体会激情在身体里疯狂奔流的感觉,嘴边不由自主勾起笑来,她是他的表妹呵。如果有上天的话,那就是上天也注定,她是属于他的,因此才把她送到他身边。

他们的第一次牵手,别墅门口,他牵起他的手,她柔/软/光/滑的小手被他握在掌心,感觉到一股热流跳跃着穿透黑暗,穿透寂静,流进他的心底,在他的身体中缠/绕流转,汇聚成莫名的强烈渴/望。

他不动声色,心底却惊讶。寂静不再,黑暗动摇。

她看着清清冷冷,心里却是细腻温暖,她对亲人格外的好,占着是她表哥的优势,他们相处的极为融洽。

在苏黎世,他们第一次接吻,他懵懂得似个大男生,那个吻轻浅且短促,可是这个吻却使他的心思被狠狠撞了一下,然后前所未有的狂跳起来,居然连呼吸都急促了。

一直以为她是唤醒他欲/望的人。可是如果到现在还不知dào

这是为什么,他未免白活二十多年。她低下头去,他忍不住轻触自己的唇。

呵,他爱她,从看到照片的那一刻起。

四年后,她归国的第一个夜晚,他要了她,她没有拒绝,他们的发生,就像是水到渠成。

她是那样的娇/嫩,毫无保留地呈现在他眼前,手轻轻在她身上抚/摸,他脸孔发热,身体也跟着轻微地颤抖,当他与她结/合/成/一/体时,他在她身体里的销/魂感受,让他不自主的张开唇,喉咙里发出一声呻/吟,他从不知女人的身体还能如此的美妙滋味,他把头埋在她的颈窝,吸食着她的体/液,感觉幸福是如此的真实。

从最初的羞涩到成熟/妖/娆/的妩/媚,她在他眼前蜕变得像个妖/精,从最初的浅尝即可,到最后的欲/死/不/休,他们的身体无比的契合,他们心灵上的默契只需yào

一个眼神。

每一次的深/入都到达它应该到的地方,如此完美,如此契合,仿佛这身体生来就是为了等待他。

极致的焰火高高地爆裂开来,璀璨的碎片又徐徐落了他们满身,他们拥bào

在一起,喘息缠着喘息,心跳偎着心跳,静静等待细密的碎片溶散在身体里。

24. 024.问世间情为何物(2)【阿神加更】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打断楚睿的回想。

“进来吧。”

门被推开,秦歌走了进来。

秦歌,凤舞九天的副总,也是楚睿的结拜兄弟。他看了看楚睿,“大哥,你的面色不太好,是不是身体有什么不适?”

“没有,就是有点烦,晚上一起喝一杯。”楚睿揉了揉太阳穴,靠在椅子上的身体直了起来。

秦歌没有说去还是不去,坐到他对面的椅子上,随后把手里的文件放在他眼前,“先看看吧,目前也只能调查到这么多,沈云逸还好,康灏的资料都属机密,费了不少周折。”

楚睿扫了眼桌上的文件,随手拿起一份。

康灏父亲,冰城陆军总司令。母亲,韩氏集团独生女。

康灏,十九岁入部队,后成兵王。二十一岁被选入特种部队,后成为特种部队代号“狼”的大队长,身手凌厉,杀/戮果duàn

。二十四岁离开“狼队”,去了国外,什么国家查不到,然后到二十七岁之间的四年,资料完全空白。二十七岁回归,如今表面看上去没什么文章,实则已经是高达陆军少将的职位。

他还如此年轻,这样看来,简直堪称罕见。

楚睿揉了揉眉,“出国后空白的四年嘛……康灏,也许还真是个人物。”他心想,嘴角却挑起一个鬼/魅的弧度。

秦歌看着楚睿的表情,眸光闪了闪,“康灏还真是一个狠角色,看来是有备而来。”

楚睿不语,拿起另一份资料。

沈云逸父亲,物理博士,西子市大学院长。母亲,国内外知名度很高的画家。沈云飞,沈云逸双胞胎弟弟,十九岁意wài

死亡。

沈云逸,京城美院毕业,去意大利深造,后拜享誉世界的意大利画家“德尔”为师,如今已是赫赫有名的大画家。

看完沈云逸的资料,楚睿把身体陷在大大的高背椅里,目光似有似无地看着秦歌,想着什么。

秦歌看楚睿不语,忍耐不住,“大哥,你怎么看?”

楚睿的目光越过秦歌,落在他身后关闭着的门上,那目光似是穿透了门板,看到了很远以外,“谁是狐狸谁是狼?看着吧,猎人还没出手呢。”

秦歌笑了,很久没见到大哥这样的气势了,自从大哥在明熙尘到来后,整个人都变了很多,随和,温柔,独独少了以前的狠厉。

“晚上一起?”楚睿看了在那自个傻笑的兄弟问,眸子清冷了几分。

秦歌赶紧收敛嬉笑,“大哥,今晚还真不行,明天凤舞旗下的度假酒店剪彩仪式,你和熙尘要出席。”

“不是你去的吗?”楚睿语气听不出不悦,但秦歌却异常的紧张,“大哥,你别不高兴,我这不是给你多制造些机会嘛。”

秦歌说着,还把两个大拇指往一起对了对,动作有些嬉皮,幼稚。

楚睿嘴角挑了挑,“制造机会,你怕是又惹了什么麻烦,脱不开身吧?”

“嘿嘿,还是大哥了解我,你就不能装回傻啊,我这……”,秦歌抓了抓头发,“还真有点小麻烦,这不是你弟妹怀孕了吗,我前阵子没忍住碰了一个妞,本来也就你情我愿的事,大家个图所需,可麻烦的是,前两天她找上门来,说是怀孕了,闹得你弟妹要打掉肚子里的孩子,我这不在想着法的哄老婆大人,抽不出身去。”

楚睿看秦歌那焦头烂额样,笑了,笑得秦歌的心咯噔咯噔的,“大哥,你可别落井下石,我都够惨了,老婆都打包回家了,肚子里还怀着我的种呢,这要是被她偷偷打掉了,我爸妈还不扒了我的皮,现在我可苦着呢。”

想到自己养父养母为了他老婆肚子里的孩子,给自己上家法的狠劲,秦歌的身子就直冒冷汗。

“你苦?”楚睿的眉毛挑了挑,给了他不屑的一记冷眼,“你乐的时候怎么没想着会苦,都有老婆的人了,还沾/花/惹/草/的,活该!”

“行了大哥,以后不会了,明天你就辛苦一趟吧,我都和熙尘说好了,她都答yīng

了。”

“希望没有下次,”楚睿的眸子眯了眯,“要不你先去换老三回来,非洲的太阳很温暖的。”楚睿笑得无害,秦歌的心却拔凉拔凉的,他才不要去非洲,那太阳毒的,还温暖,大哥太腹黑了,老三在那,白天出去都戴着头套,除了脸,身上都成巧克力了。

秦歌很狗腿地绕过桌子,站在楚睿身后,捏着楚睿的肩膀,“大哥,你看啊,现在正是多事之秋,我怎么能离开你呢,我要与你一起打击入侵者。”

“行了,你先回去忙吧。”楚睿打掉他献殷勤的大手。

“好,那就这样定了。”秦歌高兴的往出走,临门回头冲楚睿咧嘴一笑,“大哥,度假村很适合情侣游玩哦,你们,你们……”

“啪……”楚睿把桌子上的一支笔飞给了秦歌,秦歌赶紧撤了头,关上了门。

“明天,哼……五天,康灏,还真是期待。”楚睿面上依旧温润,眸子里却一片森寒。

25. 025.直教人生死相随(1)

——青春逝去,不复重来,曾是一番年少轻狂。

在这寸土寸金的西湖边上,凤舞旗下的度假酒店“桃花源”,典型江南庭院格局,满布奇花异草,在庭院里一杯清茶,一本好书,浑然忘我。西湖边上有私家的湖景,好不奢侈。

省市领导,各界名流,凤舞九天的常客们都来了,度假酒店的剪彩仪式在一片欢腾中完美落幕。

明熙尘挽着楚睿的手臂慢慢走向停在酒店门口的车子,司机早已打开车门,恭敬地站在那。

中午的阳光热辣辣地照着大地,楚睿侧目看到尘尘的鬓角有一层细密的汗珠,他伸手在裤袋里掏出纯白色的帕子,轻轻按在她的额头,鬓角,小心翼翼地为她擦拭。

尘尘稍稍偏过头,目光停在楚睿的脸上,精致的五官,漆黑的短发几缕因出汗帖服地粘在额头上,肌肤在阳光的照耀下,隐隐有光泽流动,在那双温柔的眸子里她看到自己的影子。

她从他手里抽走手帕,白嫩修长的手指捏着丝帕在他额头上拂过,在那一瞬间,楚睿觉得有一股凉风夹着花香在身边刮过,沁心入肺,缕缕甘甜。

跟在后面的冷烟,天荛,看着如此的一对璧人,心思更是百转千回。

楚睿怕尘尘晒到,忙揽着尘尘的腰快走几步,来到车前,手刚扶上车门,突然一阵车子的急刹车声,令楚睿和尘尘都停下了欲进车子里的身体,回头,怪兽般的骑士十五世,停在了他们车子近前。

一双漆黑的高筒长靴,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与夏日不负的森冷光寒踩在地面上。墨绿色的衬衫,高挽着袖口,暴/露/在外的手臂,结实健硕,衬衫领口的两粒扣子散着,露/出里面古铜色的肌/肤,两条长腿被长裤包裹,显得更加修长/性/感,长裤裤脚插在高筒长靴里面,带着一股凛然。火热的太阳照在他身上,他却似乎沾染不到一丝热气,冷森森地看着面前的两人。

“可以走了吗?”

尘尘看着阿康,目光复杂到没有人可以看得懂,仿佛是想从他的森冷看穿到他曾经的灿烂阳光,又像是看到更多更远的……

阿康那斜挑入鬓的长眉在尘尘沉默的一那瞬间挑得更高,那邪/魅的丹凤眼里泛着幽暗的冷光,“可以走了吗?”他又问了一遍。

“去哪?”尘尘也挑了挑眉毛,眯了眯凤眼。

“我们的家。”看着尘尘,阿康的表情一下子温柔了许多,眼睛里有着浓得化不开的柔情,透过那双眸子,尘尘似乎看到那个曾经陪她哭笑的大男孩……

明熙尘,我叠了一罐子的星星,你要月亮我也摘给你。七岁的时候,他豪言壮语。

明熙尘,我绣的手帕,好不好kàn

?十岁的时候,他学女生送贴身礼物给她。

明熙尘,我病了,你摸摸,我的心总是想你。十三岁的时候,他的手放在了他的左/胸上,他的心,她的心,跳得快要跳出了喉咙。

明熙尘,十五岁的江边,男孩飞奔而来……他们的初/吻……

明熙尘,我选了文科班,我要一直与你在一起。十六岁的时候,花季少年放qì

了自己的理想。

明熙尘,我不想去国防大,我们一起去冰大吧,离家近,我不想与你分开。十八岁,他们手牵手,走进了冰大。

明熙尘,小乖,我的小乖,十九岁他们在寝室把自己交给了对方。

明熙尘,我爱你,你是我的,可你太坏了。他抱着她哭,可她最后还是狠绝而去。

曾经的过往,闪电般地在眼前飞过,尘尘觉得眼角酸涩,身体不自主地摇晃了一下,她身后的楚睿,揽着她的腰,让她靠在他身上,看着尘尘逐渐迷/离的眼睛,他的心刺痛般的疼。

看着尘尘似陷入了往事的回忆,可一瞬间又被楚睿搂在了怀里,那两个人仿佛是一体的,而他仿佛被隔离了出去,阿康的心口酸疼,又失去了理智,大声喊,“跟我走。”他的大手扣上尘尘的手腕,拉着她。尘尘惊愕地挣扎,然而他的手指就如冰冷的铁箍一样,她挣脱不开。

突然,一只纤长的手握住尘尘的左手臂,那突如其来的力量使得阿康的脚步被迫停了下来。他皱眉看去,楚睿也抓住了她,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放开她。”看着楚睿的手放在尘尘洁白的手臂上,阿康克制着想要杀死楚睿的怒意。

“应该说这句话的是我吧。”楚睿依旧不温不火唇角噙着不明所以的笑意:“你凭什么对她动手动脚?就算八年前她曾经和你在一起,可是那只是曾经,现在她和我在一起,她是我的。”

“她是你的?”阿康笑得邪/魅,轻轻地低下头,向尘尘的双唇吻去,慢慢地,仿佛在像所有的人宣bù

他的所有权。

当阿康越来越近——当她的双唇可以感觉到他的温度时——尘尘突然闭上眼睛——

26. 026.直教人生死相随(2)

明熙尘闪开了那个吻……楚睿的伤痛如此明显,上次在周年庆典上,她任由了阿康的任性霸道,八年的别离,她狠不下心拒绝他,可是,楚睿受伤的神情让她心痛。

“你……”阿康的动作僵硬,他怔怔地看着闪开头的尘尘,握着她的手不自主地放开,眼中飞快地掠过受伤的痛楚。

这时,楚睿已把尘尘拉到自己身后,他再也无法忍受阿康一次又一次地/轻/薄尘尘,愤nù

之下,挥拳打向阿康的面部,一道凌厉的风破空而来,阿康侧头躲过。

看着被楚睿护在身后的尘尘,阿康的火也大了,挥拳回了过去。

“够了。”尘尘挣脱楚睿的束缚,站在了两人的中间,阿康大惊失色,挥出去的拳头却收不回来,只能努力把方向偏移,指骨擦着她的面颊打了过去,一道雪白的痕迹在脸上划开。

天荛看得心惊胆战,八年未见,阿康以这样凌厉霸道的姿态出现,令她的小心肝扑腾扑腾地跳得异常的快。

冷烟冷眼看着,她知dào

尘尘可以轻松地躲过去,可尘尘没躲,所以,她也没动。

“你们喜欢打,请不要在我面前动手,我觉得幼稚。”尘尘眼睛里充满怒意,脸颊上被阿康指骨擦伤的痕迹渐渐转红,鲜艳得刺目。

“你和他到底什么关系,情/人,爱人?”阿康黯痛地看着尘尘脸上的红痕,“你……你在意他?那我呢,永远是被放qì

的。”又涩又痛的情绪让阿康的语气冰冷起来,空气中流淌着痛楚的气息。

看着阿康那悲凉的目光,尘尘的心痛的快要窒息,她只是不想再与他牵绊,而并非想他痛苦。她以为强迫自己冷漠就可以忘记以往的岁月,可是每次对面阿康时,她的心都会动摇,尽管她小心翼翼地不去碰触,但是那些脆弱依旧,仿若根深蒂固地生长着,稍一晃动就会带来撕心裂肺的疼痛。她曾试着把这些从她的心里连根拔起,但那疼痛已深入骨髓,成为她生命的一部分。

“我做错了什么?就因为那个人的死?”阿康的目光由悲凉转变成愤恨,“就算是我的错,八年的时间,我们的青春,我们的爱情都祭奠了他的离去,这样还不够吗?难道只有我死了,你才高兴?”

“不是的。”尘尘的头开始疼,过去的事根本不是谁的对错,只能说命运的捉弄,她的逃离就是对阿康的不舍,她恨自己,折磨自己的方式折磨了别人。

“过去的都过去了,你离开了八年也没回来过,现在你有什么资格来说这些?”楚睿恢复了平时的温润如玉,刚刚他被气糊涂了,猎人的出手,不是溅血,而是挖好了陷阱,等待,静静地等待。

八年,这真是令人头疼又愤恨的数字,阿康狠狠地盯着楚睿,他抓住了他的软肋,八年的时间都是这个男人在她身边吧,她的笑,她的美,她的……都在他面前展露,他恨这该死的八年,他的眸子里泛起了滔天怒火,恨不得撕碎了这个貌似温柔无害的男人。

“你又有什么资格这样对我说话?”楚睿语气里的高傲,质问让阿康挑起了眉毛,然后他忽然笑了,笑容美丽异常,邪魅嚣张。

阿康的笑,晃得天荛一晕,尘尘也眯了眯凤眸。

“明熙尘……”阿康吐气如兰,忽然变得温柔的不似他,“我是不是可以告sù

他,我们有多少的第一次,省得他在那自以为傲。”

尘尘忽然看不懂阿康,前一刻还化身为狼,这一刻又乖巧得似一小白兔,这些年他真的变了,喜怒无常。她转头看向身边的楚睿,他的眸子黯沉,看不出情绪,但周身却透着一种悲凉。

“怎么,还要我说出都有哪些的第一次吗?”阿康的笑温柔无害,黑漆漆的眼珠泛着琉璃般的光华。

尘尘明白了阿康的用意,慌张地看向楚睿,他依旧面无波澜,眼睛死死地盯着阿康,心里波涛汹涌,真是小看了他,知dào

用什么来打击他了,可他偏偏不会如了他的愿,“康灏,你和尘尘的过往,不是你用来炫耀的筹码,我真是看高了你。”

阿康的眸底有一霎那的慌乱,但很快被他的笑掩盖了过去,“你曲解事实本意的能力还真让我侧目,我也看高了你。”

“够了。”尘尘握紧手指,心揪痛揪痛的,有什么拉扯着她,忽然一阵天旋地转,身子一下子栽了下去。

四只手同时扶住了尘尘,她面色惨白,头上的汗和额前的碎发粘贴在一起,显得她格外的脆弱。两人同时伸手,把人往自己怀里带,争执不下。

忽然两人手里一空,人被闪电般冲过来的冷烟抱在了怀里,“先去医院。”冷烟面无表情,却异常冷静。

冷烟不在看两个男人一眼,抱着尘尘钻进了车里,车子疾驰而去,楚睿和阿康忘了争吵,紧随其后。

27. 027.花开似落过无痕(1)

——三生情缘未了,怎敢独自逍——许我一生可好?

清冷光滑的脸庞显得苍白而沉静,病号服宽大的袖口衬得她的手十分清瘦,莹白的手背还插着冰冷的针管,病房里没有消毒水的味道,床头柜子上面的向阳花,散着淡淡的香气,她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沉睡着。

阿康背靠在墙壁上,一身黑衣也掩不住他卓尔不群的英姿,天生一副君临天下王者气势。英俊无匹五官仿佛是用大理石雕刻出来,棱角分明线条,锐利深邃目光,不自觉得给人一种压迫感。绝美的唇,唇色淡如水。紧紧地抿着。

他气恼自己总是控zhì

不住情绪,每次明熙尘都会让他失控,他手握成拳,恼自己鲁莽,恨楚睿夺了所爱。

还好,尘尘只是气火攻心,晕死过去,没有生命危险,不然他定要撕碎了楚睿,这个可恶的男人。

她一定更讨厌自己了,醒来的时候会不会再也不愿见到自己了呢?!想到这里,阿康的眉目更深地皱了起来。他的脸依然强装着镇定的表情,但是他的眼眶却在刀割般的海风里,渐渐红了起来,一层浅浅的泪光浮动在他的眼底。他哽咽了一下喉咙,然后低头叹了口气。

他是那样自大刚强的男人,此刻心里却密密麻麻布满了脆弱的藤蔓,缠绕在他的血脉上。

靠在窗台上的楚睿望着窗外的景色,思绪起伏,她竟然如此喜欢他吗?哪怕八年来他不曾来她找过,就那样断了联系,她心里不是也觉得他是放qì

了吗?八年后他来了,她竟然又动摇了。

她在他怀里的时候,他的心满满的,他的生命仿佛都是满的,而她挣扎着从她的怀里离开,站在那迎着他的拳头,就那样在意吗?宁愿自己受伤也要平息他的怒火,看着她受伤红肿的面颊,凌乱的发丝,空洞的眼神,她颓然地倒下,他的心跟着收紧,疼痛,最后空空落落,悬浮……

他揉了揉酸涩的眼睛,直起身,绕过病床,目光疼惜而又痛楚地看了尘尘一眼,随即来到守在病床旁边满脸尽显疲惫之色的天荛面前,“我去买早餐回来,你一定也累了。”

天荛只是淡淡地点下头,目光一直停在尘尘的脸上。

楚睿穿好外套,临出门前和阿康的目光相撞在一起,冷漠,敌意,猜疑,两个男人就这样在短短的一秒钟内,似乎要用眼睛把对方千刀万剐,透漏出一种粉身碎骨的危险气息。

楚睿推开门,看到冷烟定坐在门边的长椅上,眼底深处没有了往日的杀气,只剩下难过和焦急。

“一夜没睡?”

“嗯,睡不着。”冷烟站起身。

他给了冷烟一个坚定且充满自信的眼神,声音平淡温和:“别担心,她会没事的。”然后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充满消毒水味道的走廊尽头。

天荛抬头看了一眼吊瓶里的药,起身走向门口。出门前不知到底要不要和阿康说一句,最后她还是犹豫不决地吐了几个字出来,“我出去一下。”

阿康没有抬头也没说话,眸光依旧在尘尘脸上。

天荛见阿康彷若没有听见她说话,脸色阴郁地直接推门走了出去。

̥;;在尘尘睁开眼的第一时间,竟然没有人看见。

她抬起头,看着高高挂起的吊瓶里,剩余不多的药液从透明的塑料管里流下,穿过针头,溶进血液。手腕上,便一直有股冰凉的气息潜伏不散。她咬着牙,提防着扎有针头的那只手,慢慢顺着沙发床坐起来。

从窗外刺透树枝照射进来的阳光,不知不觉地换了方位,温柔地落到她扎针的那只手上。阳光开始在她纤细修长的手指上轻盈地跳舞。温暖,渐渐淹埋了她的手,也漫过她的心。由此,尘尘竟渐渐失了神。

一阵手机的音乐,把尘尘从神游太虚中拉了回来,她看了看号码,按了接听键,“如此美妙的歌声,真是让人百听不厌。”沈云逸的声音就那样轻快地从电话的一端传了过来。

尘尘用力吸了吸鼻子,她不是感性的人,可电话那端的声音就是有让她流泪的冲动。

没有听到想听的声音,沈云逸的心一沉,“你在听吗?”

“在。”尘尘声音中透着哽咽,她控zhì

不住自己想哭的欲望。

“怎么了?”沈云逸听出尘尘声音中的呜咽,焦急地问。

“没事,生病了,就是不舒服。”有那么一瞬间,尘尘希望这个男人就在自己的面前,她可以抱着他的腰,伏在他的怀里哭泣。

沈云逸那边急切地问了医院的名字,就匆匆挂断了。

尘尘知dào

他一定急着赶过来,他的到来又将出现怎样的状况,她实在无暇去管,她累了,想靠在他的肩膀肆意地哭泣,或者抱着他睡去。

尘尘就是这样的人,别人还没怎样,她就先把自己保护起来了,爱上她的男人,注定了受伤。

28. 028.花开似落过无痕(2)

空气中仿佛注满了液体一样,触碰到哪都是一阵刺心的冰凉。

随着一阵脚步声的走进,站在病房门口的两个男人同时看向走过来的男人,有着漫画人物里的一张脸,精雕细琢,眉眼无意间转动,都刹那间光华无限。如斯俊美,周身带着不属于这世界的疏离。

那晚包房里的灯线有些昏暗,楚睿没有细致地看过这张脸,此刻,这张脸明晃晃地出现在面前,他的心忽地酸疼,有那么一刻,他有撕碎这张脸的冲动。

在他还在恍惚的时候,早有人忍不住冲了过去。

阿康目光森寒地看着沈云逸,这张脸,该死的,如果此时他手里拿着硫酸,他都会毫不犹豫地泼在他脸上。旧恨新仇,烧得他的眼睛赤红赤红的,死都不安生,还有人顶着这张脸出现在他面前,他手握成拳,“阁下是不是走错了地方?”嘴里吐出的字似磨碎了牙齿,迸裂开来。

沈云逸的眼睛轻描淡写地看了看两人,“有错吗?进去问问才知dào

。”他冷静淡然,楚睿忽然发xiàn

,和阿康比,眼前男人的心机可能更胜一筹。

谁是狐狸谁是狼?此刻不需去揣测,楚睿竟然笑了,“该来的总会来,那就一起吧。”楚睿说着,率先走进了病房。

走出来的天荛在看到沈云逸的那一刻,表情呆滞,事情大大超出了她的认知,乱,很乱,不是一个乱字可以形容的,她揉了揉眼睛,希望是看花了眼,毕竟一晚没睡,精神很是恍惚,可那张脸还是活生生地摆在那,她扶额,苍天啊,大地啊,心里乱七八糟地乱喊了一气,还是旁边的阿康拉了她一下,她才回过神来,对沈云逸尴尬地笑了笑,“进来吧,尘尘醒了。”

沈云逸嘴角扯了扯,没有扯出一丝笑容。天荛觉得这人真是像极了沈云飞,沈云飞就是这样吝啬自己的笑容,似乎只有对着尘尘的时候才笑得花一样。那时候班上的同学都知dào

,沈云飞是另类,整天冷冰冰的,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当然,尘尘是个意wài

,谁也不知dào

她是怎么走进沈云飞的世界的,只是知dào

后来,阿康追着尘尘,尘尘追着沈云飞,沈云飞最后被尘尘融化掉。

病房里,因三人的进入,变得格外的沉静,没有人知dào

尘尘此刻沉静的外表下,是怎样的波涛汹涌。

尘尘看了看楚睿和阿康,最后目光停在沈云逸的身上,“你来了,我没事的,只是血糖有些低。”

沈云逸看向脸色依旧苍白的尘尘,心底划过疼痛,眸子却清澈无波,“没事就好,以为你要去见邓爷爷呢。”

“邓爷爷哪会见我啊,要见也是见你。”尘尘自己都没有发觉,只要是和沈云逸再一起,她就会变得很调皮,或是诙谐,她总是不自主地调侃他,轻松得似老友。

看着如此随意的两人,楚睿的心抽痛,痛得他的心似要痉/挛起来。他忽然明白了“两者相争,渔翁得利”的真zhèng

含义,这才是高手,出手不见血,杀人于无形。

他的心好疼,他有血有肉,有伤有痛,他希望他爱的人,苦的时候,痛的时候,想到的都是他,可没有唯一的他,还有更多,他在商场上的运筹帷幄,在爱情面前,无用武之地,守着,护着,却成如今的局面。

他把表情咬得平静无波,温柔地看着尘尘还带着春风般的笑,“尘尘,有朋友陪着,我先回公司看看,晚点回来带吃的给你。”说着,宠溺地揉了揉尘尘的长发,在她头顶留下一个轻柔的一吻,优雅地转身走了出去。

阿康盯着楚睿的背影,直到天荛拉了拉他的衣服才回过神,“阿康,我想去超市买点尘尘用的东西,你陪我去好吗?”天荛语气上似在征求阿康的意思,手却拉着他的衣服往外走。阿康似有些为难,又不好拒绝,看了一眼尘尘,随天荛走了出去。

29. 029.那些错过的时光

——少年时,花开四季,也许只在一生中那唯一的瞬间,望见美好。

房间此刻才真的静了下来,沈云逸坐在病床边上,尘尘把头靠在他肩上,望着窗外。

他的眼睛深邃得像是秋日的积水潭,目光自其中满满地溢出来,停留在远处的玻璃窗上,不知他在想什么。

“你在看什么?”她问。

沈云逸并不回答。

“我问你在看什么?”她加重了语气。

他这才回过头看了看她,“我在想……噢,想什么来着,又忘了。”沈云逸眨眨眼,笑得千树万树梨花开。

“不会老年痴呆了吧?”尘尘也笑。

窗外,几只小鸟争先恐后地从树荫里掠过。

“小时候我特别喜欢生病,每次病了,妈妈就会停止我去学画,我窝在书房里,摆弄收集的一些小东西,开心得不得了。”

“不想生病,会很难过。”尘尘用手轻轻捶了他一下,“我喜欢躲在书房里偷偷的看言情小说,还把书皮套在外面,后来被妈妈发xiàn

……呵呵……”

“调皮的丫头。”他一根手指在她鼻子上刮过,“有东西送给你。”

沈云逸从上衣的内侧口袋里取出一枚精致的深蓝色打火机。打火机的正面是斑驳的杂花图案,背面刻着一个大大的Y,“明天我要回意大利,这个留给你,我记得你是吸烟的。”

沈云逸的手就这样送到她面前,打火机在他的掌心静静地躺着。

“吸烟有害健康。”尘尘接过打火机,手指抚摸上面的花纹,“我从来没把烟吸到肺里,就是喜欢那种感觉,那个过程很美妙。”

他不语,手抚摸她的长发,思绪飘摇。

暗夜如花时,她着艳丽的牡丹衫,画着浓重的烟熏妆,眼波流转,红唇微张,吐气如兰。黎明如黛,她着丝质顺滑的白色牡丹裙,披着一头绸缎般的长发,脸不施脂粉,白净无暇,眼神清澈得似溪水一般。

她似乎极其偏爱旗袍,风格各异的华美旗袍把她的身姿勾勒得更加曼妙。

白色的丝缎旗袍上绣着大朵大朵的红牡丹,艳得刺眼:天蚕丝的珍珠蓝,大朵大朵的牡丹肆意,张扬。旗袍短的可以顺着/开/叉/处想象到里面更大的空间……黑色的天鹅绒,配着黄色的大朵牡丹,仿若开在涧谷里的水仙,高傲自持,走近,还是离开,都让人的眼球粘连……

从来没有发xiàn

,女人吸烟会是如此的好kàn



他从那香气中知dào

,她吸的是香气浓郁的极品如烟,春葱似的玉指夹着白色的烟体,烟雾缭绕中,人显得更加神mì

朦胧。她半眯的凤眼,眼角都渗透着多情;随着烟体的燃烧,饱满,湿润的双唇,像致命的毒药,让人欲罢不能;同时又是那么的性/感,令人浮想联翩。

他觉得,她手指把玩烟的同时,就像在把玩着一个占据着她心灵一角的男人,这个男人在她的体内游荡,满足了她内心的需求,然后,又被她轻轻地吐出,烟雾般化为乌有。

“干嘛这样看我,又不是生离死别,你很快会回来的。”她回视着他,眼神坚定。

“你怎么就知dào

我会很快回来呢?”他回了神,眉眼含笑。

“嗯……你会想我啊,所以就回来了。”

“你还不嫌乱吗?贪心的丫头。”他把玩着她的发丝。

“你怕了?”她下巴轻扬,挑衅似地看他。

“嗯,”他点头,“我怕你受伤。”

她忽又把头低下,“别理我,飞就是这样被我缠住的,离我远远的,我很坏。”

“不许你这样说自己,飞喜欢你缠着他。”他语气严肃中带着宠溺。

“你怎么知dào

?也许他讨厌呢?”她忽然情绪低落,语气也有气无力的,“走吧,别回来了。”

他的头抵住她的头,手指缠绕着她的长发,轻轻一扯,“小熙,喜欢我这样叫你吗?”

“不喜欢!”她闭眼,别扭的跟个孩子似的。

“小熙——小熙——!”他不停地叫。

“呵呵……”她用手咯吱他腋窝,一边说:“知dào

啦,知dào

啦,讨厌。”

“好好的,等我回来。”他吻了吻她的发丝,语气轻柔得似羽毛,“我们还要开书吧呢,你写诗我插画,想想都满怀期待!”

她的眸底浮上一层水雾,“你也好好的。我……我会想你的。”

他看不到她的表情,凭语气感知,她的脸红了。

“想我的时候,就会下雨。”

“为什么?”她很疑惑。

他想着她一定是很可爱的表情,唇角含笑,“有首歌是这样唱的。”

“你,你——”她掐他的腰。

“哈哈——哈哈——!”他笑得很大声,“那改成下雪好了。”

“还冰雹呢!想想都很好笑,风水轮流转,换你来调侃我了。”她瞪他,对着空气,谁让两个人靠着头呢。

空气中的冰冷悄然无息地融化了,春色暖阳,花香四溢。太阳开始变得耀眼,到处都弥漫着跳动的光的分子。沈云逸的脸被照得好热。这些光的分子一点一滴地渗透到他的皮肤里,可是,他感觉不到温暖。

他似乎总是听到悲伤的声音,独自在一条路上不知何去何从,生命以僵硬的姿态在宿命的阴影里渐渐失血,剩下苍白空洞容颜。

他不敢直面和她相对,他怕他在她的眼睛里迷失,他怕忍不住牵起她的手,一路狂奔,天涯尽头。

闻着发香,指尖缠绕着发丝,听着她的声音,恍恍惚惚,一个孤傲的少年,做着与过去一样的梦。

她累了,他托着她的身体让她躺下,轻轻扯过被单,盖在她胸/口以下,被单的颜色和窗帘的颜色是一样的,灰蓝一片,像是阴郁的海底,只看到眼前粼光闪烁。

他们沉默,她闭上眼。

他低头看她,不语,手轻轻抚/摸她的脸。她的睫毛很长,像两把小刷子,她的鼻子挺直鼻尖微微上翘,有些调皮,她的唇色淡粉,像一朵小花的花瓣。她静静地躺着,乖巧的似个孩子,没有了清冷,孤傲,就是邻家的妹妹,令人疼惜。

他的手移到她的长发,眸光沉黯,那些错过的时光,童年,少年,如今她已是一个有故事的女人,泅渡而去,生命整整相隔了一条长河,想给她一副昭然若揭的干净怀抱,但也成了幻念。

30. 030.花谢花飞花满天

——韶华已去,孑然一身,唯有冰冷的泪水才是唯一的真实。

天荛努力使自己的呼吸稳定下来,阳光把阿康的身影拉得很长。

多少年了,都是这样的在他背后看着他,看着他挺拔的身影跑向那个清冷高傲的女孩,看着他永远都是在她的视线中变成黑点,她一直都是这样的看着他,那目光都可以看得石穿。可他从来没回过头看过她一眼,哪怕是一眼,她的心都会丰/盈起来。

太阳洒下的光辉,像是给阿康的身上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影,在那光影中忽然出现了一个红色的亮点,异常的突兀,似是给整个金色涂上了败笔,天荛的身体毫不犹豫地扑向了那个红点,如此完美的身体,她用身体弥补了那缺憾。

走在前面的阿康,思绪还沉浸在医院里的一幕幕,在天荛扑上他身体的一刹那,他知dào

发生了什么,他太大意了,明熙尘让他变得完全失控,就连最起码的警觉都失去了。

他扶住天荛将要倒下的身体,在她后背上的手触摸到粘/滑/湿/润/的/液/体,他的心一下子揪住了,抱着她飞快地向医院跑。汗从阿康的脸上一滴一滴地落在天荛雪白雪白的脸上,他发疯般地跑着,嘴里不停地喊:“天荛,你要挺住,马上就到医院了,你一定要挺住!”

阿康抱着满身是血的天荛跑进医院,于是一阵混乱,医生护士,急救室的门开了关上,阿康无力地靠在墙壁上,脑子里一片空茫,

等待的时间漫长,耗得人心力憔悴。

当听到冷烟说天荛替阿康挡下子弹进了抢救室的那一刻,尘尘的心忽地沉了下去。她拔了手上的吊针,穿着拖鞋跑了出去。冷烟跟在后面着,给楚睿拨了电话。

在急救室门前,尘尘看到靠在墙壁上的阿康,脸色灰暗,眼睛赤红,她的心被撕裂般地疼痛着,她缓步走到他面前,伸手环抱住了他的腰,这是阿康回来后,她第一次主动抱他,他俯下身,把脸埋在她的颈窝,贪/婪地呼吸着她的味道,声音嘶哑:“她会死吗?”

“不会。”尘尘拍着他的背,像在安抚一个孩子。

淡淡的体/香沁入他的呼吸,她温软的身体渐渐温暖了他冰冷僵硬的身体,阿康屏息紧紧地拥着她,仿佛只要在她身边,他的心就不在那么紧张,而心底却依旧恐惧着,他害pà

那个生命为他而离去,那酸涩的痛楚久久无法消散。

尘尘双手环着他的腰,脸贴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咚咚的心跳,心踏实了许多。她感激天荛,无论她是出于怎样的心情,她都感激她,可以让他依旧站在她面前,当她听到冷烟说有人暗杀阿康的时候,她的心紧张的忘记了疼痛,当她看到他孤独无助地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她的心跟着抽痛起来,她忘记了他的霸道,他的张狂,她只要他好好地活着,她有多害pà

死亡,只有她自己清楚,这些年,她活在怎样的恐惧,自责中。如果阿康真的出了意wài

,罪魁祸首依旧她,那她还有勇气在活下去吗?

阳光淡淡地照在拥bào

的两个人身上。

楚睿到的时候,就看到这样的一幕,高大的身体被纤柔的双臂包裹着,男人的头靠在女人的颈/窝里,女人的脸紧紧地贴在男人胸/膛上,长长的走廊,安静得可以听到心跳的声音,他似乎能听到从两人身体里传出的心跳声,一重一轻,一刚一柔,最后混合着,分不出彼此,交替缠/绕,不止不休。

那紧紧相拥的身体,那如画似卷的和谐美丽,生生刺盲了他的双眼,没有哪一刻,他这样的希望,自己是个盲人,心流血了,没有伤痕,那是毒发的症状,他中了情花毒,无人能解,或是说能解的人,对他不再眷顾。

爱情啊,玄之又玄的东西,患得患失,楚少那深沉似海的心都变得不在淡定。

相拥的两个人互相温暖着,忘记了时间,时间就飞快地过去了,当急救室的门打开的声音,把两个人从沉寂中拉了回来,赶紧冲向走出来的医生问,“怎样了?”

“没有伤到要害,子弹穿透肩胛骨,送的及时,不会有事,一会儿去了病房可以进去看看。”

尘尘激动地拉住医生的手,“谢谢,谢谢您。”

尘尘根本没有注意到这是个很年轻的医生,“这是我的职责,不用感谢。”年轻的医生似乎很不习惯被人这样拉扯,尤其还是一位绝色美人,他脸色微红,不着痕迹地将手移开。

谁也没空去注意这些,跟随着被推出来的天荛进了病房。

尘尘将天荛安排到了最好的病房,自己亲自照顾她。看到天荛没有生命危险,阿康的心也安稳下来,他坐在她床边的椅子上,看着她苍白的脸,长长的睫毛微翘,好kàn

的嘴唇因失血呈淡淡的粉。阿康从没这么仔细地看过天荛,原来她也是很好kàn

的。

尘尘也看着天荛,目光半空中和阿康撞到一起,她似笑非笑地说:“都是英雄救美,现在颠倒了,你要不要以身相许啊?”

阿康的目光没有了森冷,又像是回到了那阳光般时的少年,“我把自己许给了一个没心没肺的家伙,她踩着我的心,踏着我的肺,到处逍遥快活呢。”

阿康的话酸得像个怨/妇,尘尘不禁嗤笑,“看不出来,你还真长本事了,闺/怨都来了。”

两个人你来我往,气氛融洽得如花逐水。

阿康忽然拉住尘尘的手,“我们好好的,再也不要吵架了,每次吵我的心都好疼。”

尘尘目光柔和地看着阿康的眼睛,他的眼里有水雾浮现,“不要在要求我跟你走,找个时间我们心平气和的谈一谈,好吗?”

阿康深深地看了尘尘一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好,我不/逼/你,但你要搬出来。”

“你该回军区了,等天荛出院了,我们在谈,好不好?”尘尘尽量放柔语气,好不容易舒缓的气氛,她不想三言二语在搞砸了。

“好。”阿康也没再多话,拿起尘尘放在桌子上的手机,把自己的号码存了进去,“有事打我电话,晚点我在过来。”

“晚上不要来了,昨晚你也没睡吧,好好休息,别太累了。”尘尘看着阿康眼睛里的血丝,有些心疼。

“你是心疼我的。”看是问句,但却是肯定的语气。

尘尘低眸不语,阿康在她额头上轻轻地一吻,“明熙尘,我会想你的。”

尘尘的心,随着他的一句话,一下子溢满了忧伤,“好端端的,就想别人难过,坏人,康灏大坏蛋。”

他们似乎又回到了最初,站在门口把一切看在眼里的楚睿,揉了揉酸胀的眼睛,转身离开,步子依旧从容,看不出一丝狼狈,可咬紧的表情出卖了他的内心。

31. 031.红消香断有谁怜(1)

——千帆过尽,皆不是我心所爱;弱水三千,哪一瓢知我冷暖?

她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那梦里有无尽的黑暗,长长的没有尽头的冰冷和黑暗。她在黑暗里不断地挣扎,然后是酷热的白光,那强烈的光线可以灼瞎她的眼睛。

梦中……是死亡般地沉寂。

疼,很疼,她用/力挣扎。

她的身体慢慢滑下,一双有力的手臂抱住了她,在冰冷刺骨的疼痛里,那拥bào

就像一抹温暖的阳光,默默地,给了她最后一根稻草的支撑,她漆黑的睫毛微微地颤抖。

轻微地呼出一口气,她缓缓睁开眼睛,视线有些模糊,那双眼睛离她很近很近,狭长的凤眸高挑入鬓,清冷高傲,眸底有光影浮动。

如此熟悉的一双眼睛。天荛的意识渐渐清醒,她发xiàn

自己的手被尘尘握着,紧紧地,以非常亲密的姿态,这是她在尘尘身上很少看到的温柔。

“尘尘。”她虚弱地叫了一声,手被尘尘握的更紧,没有看到最后支撑的稻草,她的心隐隐地失望疼痛。

看到她眼底的失落,明熙尘沉默,静静地看着她,苍白的脸颊,卷翘的睫毛,水蒙蒙的眸子,淡粉的樱唇,尖尖的下颌,多美的一张小脸,这样娇小的一个人,竟然有着一颗强dà

勇敢的心,人真是神奇,不,应该是爱的力量。想到爱,尘尘看天荛的目光多了几分沉重,天荛的想法,她怎会不懂,每次看到天荛用那种热切的眼神看着阿康时,她的心都澎湃得如钱塘江的涨潮退潮,而这些,她并不想让天荛知dào

。因为她知dào

,在每次她和云飞相会时,阿康总是在后面看着她的背影,阿康眼里的世界就是她,而她的世界变成了沈云飞。在某个角落里,躲闪着另外一双眼,那双眼睛承载着在阿康,那是天荛的世界。这些,明熙尘都不想说破,她只想顺着时间的流逝,她们都能找到自己的位置。

言语多了会成为负担,给不起的承诺,梳理不清的情结,都让尘尘怅然。纠葛的青春,没完没了,真是让人头疼。

“你醒了,会疼的,不过很快会好,医生说没有伤到要害。”尘尘放开握着天荛的手,笑得温柔。

“嗯,不是很疼。”天荛声音很低,或者是因为受伤变得虚弱,或是因为内心的失落变得没有了说话的欲望。尘尘根本无意探究,“来,小美女,我帮你擦脸,一会阿康会带好吃的来噢!”

天荛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眸子里有一种光华闪动。

尘尘貌似没有看见,拿起泡在水盆里的毛巾,试了试温度,刚刚好,不由心里佩服冷烟,真是细心周到。她先是轻轻地擦拭了一遍天荛的脸,然后是两双小手,捏着她软弱无骨的小手,尘尘调侃,“瞧瞧,这小手,握着真舒服。”

天荛轻笑,忽然想起了什么,收住了笑容,“尘尘,你还病着,怎么照顾起我来了,快,来躺下,不,叫医生给你输液。”她变得语无伦次,尘尘的眸光闪了闪,看来天荛还是关心她的,笑了,“没事,放心吧,我就是血糖低,休息一下就没事了,别担心。”说着尘尘看看天荛忽然笑得很调皮,“能让我亲自照顾可是你的福气噢,我还真没照顾过谁呢。”

这话还真是的,尘尘自小娇生惯养,父母疼着,阿康宠着,现在楚睿更是把她疼到骨子里,她大小姐哪有机会照顾别人。

“是啊,尘尘,你真幸福,那么多人疼你。”天荛不知是羡慕还是嫉妒。

“我疼你还不知足,贪心的丫头。”尘尘轻轻戳了一下天荛的额头,天荛就娇笑了起来,“啊——”

“扯到伤口了吧?来,小心,别笑了,小美人。”尘尘不知dào

手放到那好,只是不停地安抚。

看她慌张的样子,天荛的心热热的,她很感动,尘尘多冷漠的一个人啊,现在对她这么好,如果没有那人的存zài

该多好。

天荛不在笑,眼睛环顾了一下四周,豪华得不像病房的病房,比尘尘输液的那间病房还奢侈,有小型的落地窗,可以透过窗子满眼的看到外面的花草树木,清晨的阳光,明媚温暖,感觉不到盛夏的灼热。小鸟在树枝上鸣唱跳跃,盛开的花有露珠在上面晶莹闪动,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地面上,床上,有无生命的存zài

都被她紧紧地包裹抚摸,她的心,有一种东西在缓缓的流动,那是血液的沸腾。

“活着真好。”

“谢谢你,天荛,活着真好。”尘尘握住天荛的手,把脸轻轻地贴在她的手背上,眼里一片朦胧。

“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不要说这样的话。”天荛的声音微弱,眸子却清澈真诚,看着这样的天荛,尘尘的心很感动,“是的,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32. 032.红消香断有谁怜(2)【云娘加更】

阿康来的时候,尘尘已经把天荛打理得干干净净,除了看上去有些虚弱,状态还是蛮不错的。

阿康把手里的保温壶放到桌子上后转身走到天荛床前,“疼吗?”他问的小心翼翼,生怕声大了惊扰到她。

这样的阿康,让天荛的心酸酸涩涩的,“不是很疼,别担心。”

“我带了粥和小菜,医生说,目前吃些清淡的好。”

“恩。”天荛似是要坐起来,阿康赶紧按住她,“来,我把床调高,你靠着就好。”说着,把床头摇起,枕头竖着让天荛靠着,然后才把桌子上保温桶里的粥倒在准bèi

好的碗里。

天荛想要自己吃,可是手一动,就牵着伤口疼,阿康示意她不要动,一口一口地喂她。

其实阿康很会照顾人,这都是在尘尘身上练出来的,尘尘微笑着看阿康,“大少爷也很会照顾人嘛,这下我就放心了,天荛,你吃完休息下,一会有医生来查房,我先回家换洗一下,下午在来看你。”

“好,你一晚没睡吧?回去补眠吧,不用急。”

“昨晚,我和你在一床睡的。”尘尘眨眼,“就是醒的比你早。好了,先这样。”

“等会儿,我们一起吃早餐。”阿康手里拿着碗,看着疾走出去的背影说。

“这些年我都不吃早餐的,好好照顾天荛,我回去了。”尘尘脚步没停,身子消失在门口。

阿康又不好放下碗追出去,这边还躺着为他受伤的人呢,他不能为了爱情什么也不顾,他对天荛尴尬地笑笑,“来,多喝一点,身体会恢复的快些。”

“你要不要送尘尘回去,我吃饱了。”天荛的目光不舍地看阿康,嘴里却说着违心的话。

“不用,我来时,跟她一起的那个女孩在呢,你别/操/心了,好好养伤最重yào

。”阿康的语气温柔,天荛很开心。

冷烟斜靠在车门上,看着尘尘出来,尘尘在门口深吸了口气,“还是外面的空气好啊。”说着向前走了两步,弯腰进了车里。

冷烟随后进来关了车门,司机启动了车子。

“回凤舞吧。”尘尘靠在车子的坐背上,声音有些疲倦。

“要准bèi

些吃的吗?”冷烟问。

“你见我什么时候吃过早餐?”尘尘瞥了一眼冷烟,意思你傻了?

“你最近身体很虚,又熬了一晚,先吃些东西吧。”冷烟看尘尘的目光很是心疼。

看冷烟的表情,尘尘不忍拒绝,“你一说我还真饿了,准bèi

吧,叫睿一起。”

“好。”冷烟赶紧拨了电话,声音里掩饰不住的喜悦。

车子在凤舞门口停下,尘尘坐着专属电梯上了五楼,冷烟去忙别的。

推门进来,看见地上有双男鞋,楚睿怎么在她房里?她的房间只有楚睿可以进来,不用想也知dào

是他。

窗前的贵妃榻上楚睿半躺半靠地在那,手支着腮看着窗外,听见门响,转过头,尘尘走了过来。

两人目光交/缠,尘尘站在他面前,他身体往里靠了靠,尘尘就挨着他躺了下来,楚睿在后面搂住她的腰,脸贴到她的长发上,依旧是好闻的紫罗兰香气,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感觉心里踏实了许多。

“别闻了,还没洗澡呢,脏死了,好累,一点不想动。”尘尘的身子在他身上蹭了蹭,有睡下的感觉,她真不是照顾人的主。

抱着她软软的身体,听着她类似撒娇的话语,楚睿的心忽就被填满了,“什么时候你都是香的,我的香宝宝。”楚睿的下颌压在尘尘的头顶,“天荛还好吧?”

“没事,不是要害,休息些日子就会好的。”

“可你的身体还没好呢?要不要……”

“不用,别担心我,你知dào

我的身体很好的。”

“对不起,那天……”

“不要说对不起,你一点错都没有。”尘尘打断楚睿的话,翻转过身体,脸对着脸,呼吸灼热地喷在对方的脸上,尘尘静静地看着楚睿,那眉眼如画,这些年了,时间似乎没在他脸上停留,依旧是朗星明月般地高贵清雅。

“好kàn

吗?”楚睿坏坏地笑问:“我喜欢你这样看着我,眼里,心里,都只有我。”他放在她腰上的手紧了紧,她有些羞涩地把头靠在他怀里,不肯再抬起。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躺着,窗外的阳光从玻璃窗透进来,给两人身上镀上暖暖的光晕。

33. 033.风花雪月要趁早【云娘加更】

——岁月只如轻花,一瓣一瓣,从手心慢慢滑落。那些微笑,宛如晴空的新月,依稀可见。

冷烟敲门,端了早餐进来。

尘尘这才懒懒地坐起来,楚睿也直起身子,依旧把尘尘抱在怀里,“我来喂你。”

“不要啦。”尘尘看向站在那的冷烟,不自在地别过头,楚睿细心地看到,她的脸红了。冷烟挑了挑眉,嘴角上翘,瞥了一眼尘尘,转身走了出去。

“我的宝宝害羞了。”楚睿笑着亲了亲尘尘的侧脸,随后像抱孩子一样,让尘尘侧坐在他腿上,然后端起一碗燕窝粥,舀起一勺喂到她嘴里,尘尘也不再矫情,吃的很欢,她是真的饿了。“吃这个,这个,那个……”尘尘指着桌上的一盘盘小菜,楚睿一样一样送到她小嘴里。“你也吃。”尘尘都吃了半饱,才想起楚睿还没吃一口呢。

“你也喂我。”楚睿像个大孩子似的撒娇。

“好。”尘尘拿起桌上的勺子,伸向另一碗。

“不要,你用嘴里的喂我。”

“额……”尘尘差点噎住,楚大少鬼附身了吧?尘尘狭长的凤眸挑得更高。

楚睿也不说话,一低头,张口就含住尘尘的小嘴,用/力/吸/允几下,舌头就伸了进去,尘尘嘴里的东西就被楚睿的舌头勾进了他的嘴里。他大口吞咽,那动作表情甚是Se/情,尘尘的脸烧得不得了,心脏跳得更快,小腹有一股热流涌动,楚睿总是很轻易地就勾起她的情/欲,她赶紧把头靠在他怀里,那个悸/动的心啊,扑腾得厉害。

一顿早餐,在两个人异常/暧/昧的状态下完毕。尘尘吃饱了总算有了些力qì

,才懒洋洋地进了浴室,楚睿站在浴室门口,声音暖暖的,“宝宝,要不我帮你洗吧?”

“不用了,我只是简单冲一下,你帮我看看今天有没有重yào

的事处理,下午还要去医院呢。”

“没什么事,有冷烟在呢,你放心吧,下午我陪你一起去。”楚睿身体靠在门边上,他不敢往里面看,他怕忍不住,尘尘累了,这几天她的身体也不好,要是好好的,饭前他就会要了她。

里面有哗哗的水声,楚睿依旧靠着不动,他舍不得离开尘尘一会儿,离他近点他的心才能安稳。

手机的音乐打破了宁静。

桌子上的手机响的很大声,楚睿忙走到桌前,拿起手机,显示的号码是国外,他赶紧按了接听键,是爸爸的电话。

收了线,楚睿的表情很沉重,站在窗口,望着窗外,脑子里有些乱,爸爸在电话里说的事情让他感觉到有些不可思议,或者说有些备受打击,怎么会,不怪奶奶会病了,他都有些接受不了。

尘尘洗完出来,就看见楚睿站在窗前,太阳的光晕把他包裹着,他的肌肤在阳光下,闪着琉璃般的光泽。那芝兰玉树般的身姿,如幻似画,真是“美人如玉,一笑倾城”。

“在想什么。”楚睿听到脚步声,转回身,看见尘尘目光灼灼地看着他,禁不住问,随后从尘尘的手里抽走了毛巾,轻轻地帮她擦拭头发。

“没什么。”尘尘低头,似要掩饰自己的慌乱,好在楚睿站在身后,看不到她的表情。

楚睿也不追问,细致地擦拭长发。

“睿,怎么了?你的表情怪怪的。”尘尘转过头,抬眼望着他的眼睛。

“刚才接到爸爸电话,奶奶病了,她老人家都两天不吃东西了。”楚睿把毛巾放到一边,抱住尘尘的腰。

“怎么会,外婆身体很好的,怎么?”尘尘语气急切,离开楚睿的怀抱,疾走几步,抓起桌上的手机,拨了出去。

电话很快接通,舅舅那端的声音有些沙哑,“尘尘,不要问了,你和楚睿交代一下公司的事情,马上回来。”

挂了电话,尘尘有点懵,怔怔地看着手机,大脑一片空白。

“先别想了,回去就知dào

了,”楚睿把尘尘揽在怀里,一手开始拨电话,他先打给了秦歌,后是几个高层,最后是冷烟。

冷烟很快过来,帮尘尘整理东西。

“烟,你留下,帮我照顾天荛。”尘尘坐在一边,看冷烟整理,她真是好命,冷烟这些年把她照顾得无微不至,就差每天给她洗脸穿衣了。

“我不在你身边,你……”冷烟利索地把尘尘的用品放进皮箱,眼睛却盯着尘尘。

“放心,有睿呢。”尘尘笑,还真把她当孩子了。

冷烟沉默了,做为影,首要是服从,尽管这些年尘尘都像对家人一样的对她,但她知dào

自己的职责,于是不再说话。

“去我房间,简单拿几件随时穿的放在一起就行,”楚睿把房间的钥匙递给冷烟,冷烟接了钥匙出去,很快又回来,把手里的几件衣服放进尘尘的皮箱里,看着两个人的衣物摆放在一起,楚睿的心暖暖的,他们多像一对夫妻。

尘尘走到一边,摆弄了几下手机,还是找到那个号码,看着号码储存的名字“灏灏”,她禁不住翘了翘嘴角,记得小时候他总是缠着她要她叫他灏灏,他说这是爱称,她却总是叫他阿康,阿康这名字是从她嘴里叫开的。

似乎电话那端的人一直在等着她的电话一般,电话响了一声就被接起,里面传来低沉的声音,“你什么时候过来,我饿了。”

尘尘拿着手机的手轻微地颤抖了一下,“阿康,我有事要去瑞士,不能过去了,冷烟会帮我照顾天荛。”

电话那端半天都没有声音,在尘尘以为他已经挂断了的时候,声音又传了过来,“能不去吗,我……”

“不能。”尘尘打断了他想要说的话,“我外婆病的很重,你把电话给天荛。”

她从电话里听到脚步声,阿康应该是在病房外接的电话,几秒后,天荛的声音传了过来,“尘尘。”

“天荛,我外婆病了,我现在就要过去看她,不能照顾你,我让冷烟留下来陪你。”

天荛知dào

尘尘的外公外婆都移民到了瑞士,但并不知dào

她和楚睿的关系。

“你别担心我,替我问候外公外婆,到了给我电话。”天荛急急地说。

“好,那你好好养伤,我会快些回来陪你。”尘尘挂了电话。

天荛把电话递给阿康的时候,电话已经挂断了,阿康拿着电话几次想拨回去,但又忍住了,他说什么呢?那个男人会陪她去吧?想到她和那个男人在一起,他的心就痛,可怎么办呢?他走出病房,到吸烟区点燃了一根烟,深深地吸了一大口,白色的烟雾缭绕,他紧锁眉头,思绪很乱。

八年,时间太久了,他一直以为别人都会站在原地,可事实让他看清,他的感情太单纯了,单纯到他的眼里一直只有一个女人,或者这世界就这一个女人,可她的眼里不是,一直都不是。他以为她在杭州缅怀着过去,时间久了,伤痛慢慢就会淡去,他回来的时候他们会重新再一起。所以,他才选择了放逐,不来找她,给她时间忘记,可他错了,她在没忘记那个人的同时还能接受了别的男人,他面对她的时候,有爱有恨,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恨得的想要掐死她,可又不能,人家没求他来爱,从小到大,她就被男性包围着,万千宠爱于一身,他真是拿出了关羽那过五关斩六将的本事,才把那些蠢蠢欲动的男性扼杀在摇篮里。年少轻狂,多好,现在青龙偃月刀已经生锈,他需yào

吕布的方天画戟,才能立于不败之地。可是吕布有勇无谋,还是败了,谁更合适呢?

阿康踌躇满怀,凤眸半眯,好kàn

的唇衔着一支烟,高大的身躯依靠在墙壁上,邪/魅中带着一丝慵懒,在思索中浑身的冷气自行收敛,手抓着碎发,踌躇不前……

34. 034.贪恋着你的回眸(1)

——赏遍瓣红飞落,是美是艳,终逃不过凋谢。红尘里那婉约的风雅,轻盈的飘逸,云烟深处,款款而至的倾国倾城。

飞机在凌晨降落在岛上,他们依旧坐船到了城堡。

早晨的城堡在烟雾缭绕中,看上去就像一个远古花园,在水域中如梦似幻。城堡前开满了白色的蔷薇,风中的蔷薇花还带着清冽的微笑,单纯得令人神往,细腻如丝的白色那么轻盈,花瓣上的晨露犹如水晶一般,在清晨明媚的阳光下折射出五彩的光芒。

无论是烈日炎炎,还是严寒酷暑,这里的白色蔷薇却是长开不败,永不凋零。

尘尘张开双臂,仰起头,眯着眼,深深地吸气,这里的空气太好了,她喜欢的白蔷薇,一直这样不败地开着。

飘逸的长发,绝美的容颜,一袭白色长裙,在烟雾缭绕中渐渐清晰,如一幅水墨画般撞入楚暮痕的视线,多少年后,每每想起那个清晨,他的心都悸动依旧,那个清冷绝艳的女子就那样生生刺盲了他的双眸。

尘尘并没有看到隐在花树之间的楚暮痕,挽着楚睿的手臂两人进了城堡。

坐在沙发上的楚天看见尘尘进来,那张沟壑沧桑的脸庞终于有了一丝笑容。一旁的明政委看到宝贝女儿,脸都笑得开花了,“我的宝贝,想死爸爸了。”明政委把尘尘抱在怀里。

什么状况?老爸都来了。丑媳妇见公婆,爸爸似乎第一次正式见外公噢,不过貌似和外公很融洽的样子。

尘尘把头靠在父亲的怀里,这山一样的男人,是她和母亲的骄傲,他给了母亲一片天,给了她无限的宠爱,她伏在他宽阔结实的胸/膛上,心里暖暖的。

离开父亲的怀抱,尘尘看向外公,老人满目慈爱地看着她,眼里有说不清的东西,尘尘看不懂。

“外公!”尘尘抱住外公。

“乖孩子,回来就好。”老人拥着尘尘坐到沙发上,手抚摸着尘尘的长发。

“舅舅。”尘尘靠在外公怀里,眼睛看着楚暮寒。

楚暮寒点了点头,没说话,眸子黯沉。

“姑父。”楚睿叫人,对于这位姑父,他的心里会莫名的有种崇敬。

明政委是典型的北方男人,高大威武,国字脸,平头,剑眉朗目,鼻梁高挺,五官刀刻般醒目,一身正气,带着凛然。这人往那一站,就会让人觉得他代表着国家代表着党,那是从骨子里透出的正气,令人不敢/逼/视。

看着温文尔雅,彬彬有礼的楚睿,明政委点头示意,对这个和女儿走的很近的男子,他说不出是怎样的感觉,不喜欢,不,这孩子太懂事知礼,对尘尘也疼到骨子里,喜欢,也不是,阿康的父亲和他一直都希望尘尘和阿康在一起,这些年两孩子的事,他们都无能为力!

“先上楼看看你外婆吧。”楚天拍拍尘尘的手,眸子里依旧是有种说不清的东西。

“好。”尘尘站起身和楚睿一起上楼。

“妈,您喝点粥吧。”

尘尘和楚睿推开门看到的是尘尘的妈妈端着一碗粥坐在床前,外婆身子半靠在靠垫上倚在床头,老人家别扭地侧过头,“不吃,饿死算了。”

尘尘看着原本面容光滑红润的外婆,此时憔悴得脸蛋瘦了一圈,心里很是难受,

“外婆,你怎么把自己折腾成这样啊?”尘尘走到床前,俯身抱住外婆,脸贴着外婆的白发,眼泪就落了下来。

“别哭,傻孩子,外婆死不了。”老人擦去尘尘脸上的泪水,“还是我的小尘儿心疼我,瞧瞧你狠心的老妈,我要死了她才肯回来。”

“妈,您可真行,尘尘这一回来,您就不要我了。”楚暮雨真是佩服自己的老妈,先前还有气无力的,这会,又变了个人似的,她都怀疑这老太太是不是真的两天没吃东西了,咋一下子就精神了。

“妈妈……”尘尘离开外婆的怀抱,给了妈妈一个热情的熊抱。

“好了,我没你外婆那么矫情。”妈妈假装推开尘尘,“你这个当妈的可真是,就这么对孩子的,我的心肝啊!”外婆冲楚暮雨瞪眼,哪有一点病的样子。

“外婆,您先吃点东西吧,舅舅说您都两天没吃东西了,别太激动,对身体不好。”尘尘拿起那碗粥。

“呵呵,那是吓唬他们,我有偷偷吃东西的。”外婆笑得跟狐狸似的,尘尘无语。

“我不这样,你俩能回来吗?他们会害pà

吗?真是的。”老人狠狠瞪了一眼站在边上的楚睿,“你说你们多久没回来了?”

“还真是我和尘尘的错,奶奶,我们这不回来了,您……”楚睿拉过来把椅子坐下,拉着奶奶的手,笑呵呵地说。

“我病了还真不是大事,更大的事你们知dào

了吗?”老人的眼神黯淡了下来,没了刚才的生气。

尘尘看看外婆,又看看妈妈,什么大事,让一向老顽童似的外婆气成这样。

“都是你外公本事大,宝刀未老,在外面养了女人,现在人家找来了!”

35. 035.贪恋着你的回眸(2)

“妈,你当着孩子说什么呢!”楚暮雨要撞墙了,她的老妈啊,还真是人才。

尘尘看看楚睿,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楚睿扶额无语,他的外婆啊,什么都敢说。

“他都敢做,我还有什么不敢说的。”老人语气甚是气愤,看了看尘尘和楚睿,“他们又不是小孩子,我怎么就不能说。”

“只要您解气,说什么都行还不成吗?”楚暮雨没脾气,对她这个活宝似的老妈,她一直都没脾气。

“有女人来了?外公那么老了,怎么可能啊?!”

“不是女人,是儿子!”老人火大,声贝很高。

“啊——!”尘尘嘴巴张得老大,这也太雷了吧?

“不信?我也不信,可亲子鉴定都做了,还有假吗?”外婆的目光带着侥幸,她真希望是假的。

“哦。”还真让人头疼,尘尘看向楚睿,似在问,你知dào



知dào

,楚睿用目光回答她。接到父亲电话时知dào

的,当时他也不信,可拿什么质疑?外公自己都承认了。

两人目光你来我往,看得楚暮雨一阵心惊,看来这孩子是真喜欢上了楚睿,那默契不是三言两语,是灵魂的共鸣,那阿康还有希望吗?她心里暗咐,可怜的阿康啊,情感之路怎么就这么崎岖。

“那……那女人没来,怎么孩子来了?那孩子多大?”尘尘看看外婆,问得小心翼翼。

“你别可怜兮兮地看着我,我还没那么脆弱,这些年和你外公在一起,我已经练得刀枪不入了。”外婆白了一眼尘尘,语气满是不屑。

“那是谁在那不吃不喝的?这会儿宝贝孙女回来了,有底气了?”

尘尘狠狠地瞪了老妈一样,她这个妈妈,更是不让人省心的,被爸爸宠的跟个孩子似的。

“你这白眼狼,不求你哄我可也别再我心口撒盐。”外婆抹泪,可也没见眼泪下来。

“妈,您就作吧,有意思吗,您明明知dào

爸爸爱您,您还这样折腾他,告sù

您,他可不年轻了,您比他小8岁呢,他要是有个……”

“呸呸呸,闭上你的乌鸦嘴。”外婆急了,打断楚暮雨的话,激她动的脸都红了,或者是气的。

看着这样的外婆尘尘笑了,“起来吧外婆,让妈妈帮您梳洗一下,晚会咱们下去吃午餐。有什么事,大家一起解决,您没必要这样折磨自己。”

“还是小尘儿说话中听,你这坏丫头,我知dào

打小你就向着你爸,我是白疼你了。”

楚暮雨走到床前,掀起老人的被子,“行啦,您就别装了,您的那点心思,这些年啊,还跟小孩似的,我不就是实话实说嘛,您不待见,我还不稀罕呢,您二老早就惦记着尘尘以为我不知dào

啊,那照片……”

“姑姑。”楚睿打断楚暮雨的话,用祈求的目光看着她,楚暮雨及时闭了嘴。

“什么照片?”尘尘看看妈妈又把目光移向楚睿,“没什么,哦,快起来吧,妈妈我给您梳个新发型,迷死爸爸。”楚暮雨转移话题,楚睿不看尘尘。

“好,我的小尘儿回来了,我的病也好了大半,来,坏丫头,帮忙。”外婆也跟着掩饰,尘尘无语,貌似就不该她知dào

似的,她才没闲情理会呢。不过刚才她问的话,貌似没人回答呢,“我说,那个孩子多大呀?”

“30,比楚睿还小2岁呢。”外婆咬牙切齿。

楚睿看尘尘,尘尘看楚睿,两人目光再次交/缠。

你有一个比你小两岁小的叔叔。

你有一个比你大三岁的小舅舅。

这也太扯了,外公噢,您可真是……两个人无语了。

36. 036.如斯美艳是男人

——醉卧花海听箫,易将红颜抛,西湖烟波浩渺,玉兰树下佳人笑。

长得如此妖/冶的是男人?

尘尘第一眼看到楚暮痕,脑子里飞快地出现这个字眼,虽然,离的很远,她梳洗后站在落地窗前,那也正抬头看向她这边的男人,让她有惊/艳的感觉。男人长得如此,是美还是妖/孽?应该是妖/孽吧。

庭院里白玉兰花繁而大,金色的阳光透过晶莹娇嫩的花瓣斜斜地照在青石台上,台上站着一个男人,目光望着楼顶出神,他身上是黑色的丝绸衬衫,袖扣的钻石在阳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男人站在开得如云似雪的白玉兰旁,头发是深栗色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脖颈处的肌/肤细致如美瓷,一阵微风,花瓣轻盈飘落,晶莹如雪。仿佛看到了站在窗口的尘尘,他嘴角展开一个笑容,那一刻,尘尘仿佛听见花开的声音,如斯美艳。

尘尘也回以一个浅笑,而后转身,躺倒在贵妃榻上。

楚睿进来的时候,尘尘似睡非睡,楚睿坐在地毯上,看着尘尘的脸。刚刚洗过澡,黑色的长发瀑布般地散着,空气中流动着她独有的香气,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一身淡绿长裙,腰不盈一握,纤细白嫩的小腿,圆润光滑的脚趾,被金色的阳光镀上一层光晕,美得无瑕,美得不食人间烟火。

他的呼吸一窒,心脏都收紧了一般,他缓慢地俯下头,吻轻轻地落在尘尘的红唇上。开始是想浅尝即可,可那唇软软的,柔柔的,似带着某种吸力,直把他的灵魂都吸了进去。他用舌尖在唇上舔过,又随后含住了两片唇,极致缠/绵。

尘尘本就没睡着,被他的吻撩拨得浑身酥/软,微张了红唇,他的舌就伸了进来,席卷了她整个口腔,她嘴里有似莲似雪的味道,和她的人一样。

她的小丁香被那火一样的灵舌追逐着,缠绕着,吸/允着,她的身子就像一片叶子,漂浮在水面,急于找到一个依靠,她不知自己何时躺在了楚睿的怀里,她只感到浑身火热,身子不停地向他靠拢,他的手在她的身上点燃了火种,瞬间火势蔓延,那火焰把两个人烧得寸缕不着……

她身体被他爱/抚得绵/软,莹白的肌肤泛着的红润,眸底一片水蒙蒙,泛着情/欲的迷离。她修长的白/腿搭落在他宽肩上,他挺着精窄的腰身在她没有一丝瑕疵的身体上,深入浅出地带起一片Yin/靡……

紧/密/贴/合的身体,久久才在烟花散落中一起到达了欲/望的顶端。

楚睿抱着尘尘,为她清洗身体,尘尘依旧眯着眼睛享shòu

着楚睿的温柔。

楚睿亲吻她还泛着红润的小耳垂,尘尘的身子就又软了,她赶紧逃离楚睿的怀抱,一边擦拭,一边穿衣,“不来了,我好累。”

楚睿在后面帮她扣上/内/衣/的钩扣,看着镜子里的尘尘,脸上还有情/动后的红/潮,白皙的脖颈,泛着玉一般的光泽,被/胸/衣托起显得更加坚挺的玉/峰上,还有着浅淡的吻痕,他的手不自主地抚上她的脖颈,“宝宝,你美的让我心疼。”

尘尘用舌尖轻舔了下楚睿的嘴角,笑而不语,把手里的发簪递给他,楚睿便很熟练地帮她挽起了长发,额前,还留了两缕,清冷中带着几分娇俏随意。

“睿,你有做发型师的潜质。”尘尘对着镜子向楚睿眨眼。

“我只做你的发型师。”楚睿揽住尘尘的腰,在她脸颊上一吻,“只有我的宝宝才可以。”

“记得你说的话,否则我就……。”尘尘做了一个剪刀的手势。

“不会的,宝宝,我宁愿伤自己也不愿你受一点点的委屈。”楚睿揽着尘尘的手紧了紧,眸子黯沉,他的宝宝伤了他的心都会碎,他如何舍得。

楚暮雨上来时,看见卿卿我我的两个人,心里不知dào

是什么滋味,也没多话,只说外婆整理好了,叫大家下去用餐后就先走了出去,两人对视了一下,咧嘴一笑,好可爱的外婆。

正厅,长长餐桌的首位坐着外公,旁边是外婆,外公的下首是楚暮寒,挨着楚暮寒坐着的是先前在窗口看到的男人。母亲和父亲挨着外婆,那男人和父亲之间空着两把椅子,楚睿挨着男人坐下,尘尘坐在父亲身侧。

“楚睿,尘尘,这是你的小叔叔,你的小舅舅,楚暮痕。”外公沧桑的脸上挂着淡笑,右手指着楚睿身边的男人,对楚睿和尘尘说。

“叔叔。”楚睿站起身,依旧是温文尔雅,笑若春风,可尘尘看到他的笑不达眼底。

“嗯。”男人微微欠了欠身,很有长辈的风范。

“小舅舅。”尘尘笑着站起来,那笑容很真实。

尘尘骨子里很注重亲情,虽然这人让外婆难过,但是她却没什么反感,尘尘也说不清那种感觉,在这男人身上,她能感觉到一种从他骨子里透出的悲凉。

哎,悲催的小三,悲催的私生子,谁愿意呢?

“嗯。”依旧是不咸不淡的应着,但嘴角却挑起一个好kàn

的笑容,楚睿别有深意地看了尘尘一眼,尘尘也看他,两人又用目光交流,小舅舅不喜欢你噢!小叔叔看样对你很有好感,笑得不阴不阳的。尘尘瞪楚睿,你的话貌似不阴不阳吧?楚睿低头吃东西,不理尘尘。

把两人的互动一丝不落地看在眼里的楚暮痕,眼睛看向尘尘,他嘴角有抹奇异的笑意,似乎在看着她,又似乎不在看她,仿若有飘忽的白雾笼罩在他周身,令人琢磨不定。

她第一眼看到他时,就有这种感觉,盛开的玉兰花下,他站在那一笑,妖/冶得不似男人,花瓣纷飞中……

“以后你们要互相照顾,暮痕的母亲过世了,我不想他在回意大利。”楚天的眼底有一丝伤痛划过,很快消失,这是个杀/戮果duàn

的男人,一生刀口舔血,没有太多的感性。

“您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楚暮痕对楚天低声说,他神态谦恭温和,那神态和楚睿差不多。尘尘怔了怔,不禁有点怀疑方才他唇边奇异的笑意只是自己的错觉。

楚天的脸上有几分不悦,“你还要回意大利吗?那你就不该来。”

楚暮痕静静地喝汤,没发出一点声音,眼珠透明的有些淡漠。

“恩?”楚天看楚暮痕不语,脸色变了变,“你母亲不是让你认祖归宗吗?”

楚暮痕放下汤勺,用餐巾擦拭了一下嘴角,才又谦恭温和地说;“母亲的意思是这样的,可我觉得那会扰了大家的生活,我只是认祖,不是归宗。”

“什么屁话,你母亲都不在了,你不回来,去哪?”楚天发怒,“别以为我不知dào

你那点破事,当年我就差点死在意大利黑手党手里,不是你母亲救了我,这世上哪还有我,更不会有你!”

楚暮痕眸子转动,看不清什么情绪,语气依旧温和,“我没得选,您只是每年看我们母子一次,十八岁以后您在没出现过,您是给了我们富足的生活,可是,从小到大我一直都在被人的嘲笑中度过,我是野/种,我没爸爸,母亲躲在角落里落泪,我只能看着。我选择那条路,很适合我,现在没人在敢再嘲笑我,嘲笑我的人都进了天堂,也可能是地狱。”楚暮痕的话很轻,轻到像羽毛划过人的心尖,他的话很重,重到如一记铁锤,击破人的心脏。

尘尘看着他云淡风清地说着,就似在说别人的事,她的目光紧盯着他的眼睛,他眼底有那妖娆的白雾,看不清楚。

楚天半天无语,一顿饭吃得非常压抑。饭后,楚天让尘尘陪他回了书房。

37. 037.金戈铁马几英豪(1)

——昔日纵马任逍遥,俱是少年英豪——犹记当日诉离别,时光忽而至老。

楚天坐在书桌后的宽大老板椅里,尘尘站在他对面凝视着外公。

老人面色稍暗,看起来有种沧桑/操/劳之感。眼泡微肿,微垂的眼睫下有淡淡的黑影。特别是那双手——肤色暗淡的双手,有些干枯消瘦,像是几近枯萎的枝干令人心生不忍。

乍眼看去的瞬间,他沉静威严端坐的姿态,仿佛以一种天荒地老的姿势,暗示他所不能言明的一切情绪。

尘尘的心似被什么勒得紧紧的,很疼。她走到外公身后,手放在两个肩膀上,不轻不重地按着。

老人闭着眼睛,似是要睡又似在想什么。

“外公,我扶您到床上休息吧。”

老人叹息,“尘尘,你知dào

吗,外公这些年,从来没这样的疲倦过。”

“您别太担心,外婆会想通的。”

“嗯,我知dào

。”老人抬腕拍拍尘尘放在他肩膀上的手,“外公一辈子只爱过你外婆一个人,你信吗?”

“信!”尘尘毫不犹豫地回答。

“乖孩子,外公没骗你,楚暮痕的母亲真的是个意wài

啊!”老人陷入了回忆。

那已经是三十多年的事了,当时他还没把天龙会漂白。在意大利的一次军火交yì

,他差点死在黑手党手里,多亏一位留学的中国女孩救了他,后来的发展就跟电视剧的剧情一样,女孩对他动了情,在他离开的前一个晚上把自己交给了他。他不否认自己有些喜欢那个女孩,她是扬州人,有着极其标致的五官,性格温柔善良,她的主动,让他无力拒绝。临行,他留下了联系方式,他从未把自己的号码留给过别的女人,这个女孩对他有救命之恩,他希望将来有什么事情可以帮到她。在他回国后渐渐忘了曾经还有一个这样的女子在他生命中出现过的时候,他接到了她的电话,她说她有了他的孩子,孩子一岁了,因为怀孕的时候营养不良,孩子的身体很虚弱。他很震惊,但还是去看了她,她比他走的时候瘦了许多,住在廉价的出租屋里,孩子瘦小,看到这样的母子,他的心很疼,他的孩子和女人竟然生活得如此窘迫。他走的时候母子已经安排到隐蔽的别墅里,也给孩子取了名字,“楚暮痕。”他告sù

女人,他一年只能在孩子生日的时候来看他们,他给不了他们正常的家庭。女人没有表现出有多难过,她说她知dào

怀孕后决定生下这个孩子,本没打算再找他,只是孩子太弱了,她怕孩子活不久,才找了他,现在她和孩子可以生活的好好的,她很知足。于是,每年楚暮痕的生日他都会过来陪他们几天,这样直到孩子十八岁。楚家的规矩,孩子十八岁都要收到成人礼物,以后就不在由父母教管。最后的一次见面,楚暮痕的十八岁生日,他送了礼物给他,以后的这些年在也没有去看过他们。

那个善良的女人为他生了儿子,一个人,无怨无悔,这该是怎样的爱呢?尘尘有些敬佩那个完全陌生的女人。

“你外婆跟我闹,我理解,可孩子是无辜的,这些年我对不起他。”

“外公,外婆真的会想通的,我不担心外婆,有些担心舅舅。”

老人的目光忽然变得凌厉,“他有什么想法,楚家都是他的,这不会改变。”

“那小舅舅?”尘尘眼神闪烁。“他跟你们回西子,我不想他在走我以前的路,瑞士的一切都是你舅舅的。”

“那不公平,小舅舅很无辜。”

“公平?哼!这世界本就没有公平,如果有公平他母亲不会忧郁而终,他不会没有爸爸。”

“外公……”老人一摆手,打断她要说的话,“你不要管这些,要你们回来,就是想亲自交代你们,把他带回杭州,在那好好发展,外公老了,你们多替外公照看他,他是个可怜的孩子……”

“好,我答yīng

您外公,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小舅舅。”

“乖孩子,只有你最让我放心。”老人笑了,很是安慰。

38. 038.金戈铁马几英豪(2)

尘尘和妈妈坐在庭院高大的树荫下的藤椅上,她把头靠在妈妈的肩上,目光透过茂密的枝叶,看到白云在移动。

“外公要你和楚睿带他回西子?”

“妈妈,你可以不这么聪明吗?”尘尘摇晃着妈妈的手臂。

“你舅舅的脾气我最了解,他一定会恼外公,怎么会接受暮痕呢,即使接受也需yào

时间,还有你舅妈,前几天去苏黎世了,回来不知dào

会怎么跟着闹腾呢。”

“我看舅妈人很温柔啊,怎么会?”

“大家族的丑陋是你看得到的吗?还有……”

“妈妈,你不是没有回过西子吗?”

“我懒得去看这些,算了,说点别的吧,你和阿康怎样了?他连家都没回,就直接上任到西子了,你不会不知dào

吧?”

尘尘不语,眼睛看着天。

“你这孩子,眼看就要三十了,定下心来,结婚吧,我不管你选楚睿还是阿康,都没意见,结婚,生个孩子,女人的一生也就完整了。”

“您似乎忘了,我这一辈子可能都不会再有孩子……”尘尘眸光阴郁地望向天空。

“……怎么可能?!”

“我和楚睿一起……从来没有怀孕过。”尘尘低眸,看着地面上的树木的阴影。

楚暮雨半天没有开口,当年医生的话犹在耳畔,“人救回来已是万幸,她/子/宫/受/损,以后很难再怀孕……”

“你是怎么知dào

的?”楚暮雨把尘尘搂在怀里,语气格外的低迷。

“无意听到医生当时对你说的话……”尘尘语气清淡。

楚暮雨抚摸着尘尘的头,心底一片悲凉。

“有什么好难过的,反正我也不太喜欢孩子。”尘尘目光穿透树木的枝枝叶叶。

“很难,并不代表不能。”楚暮雨伸手抚摸明熙尘的头发,“只要你想要,妈妈会想尽办法帮你,相信妈妈,你一定会有自己的小孩。“

不想让妈妈跟着担心难过,明熙尘转移了话题,“康妈妈和康爸爸好吗?”

“挺好的,都还是老样子,就是阿康……”说到阿康时明熙尘的脸色不是很好,楚暮雨微微的叹息,转移了话题:“我要留在这陪外婆一段日子,你很快就要回去了吧?”

“嗯。”

“做女强人很累,看妈妈多好,最近我迷上了写书,闲置时间太多,写点东西很有趣的。”楚暮雨故yì

把语气放得轻松。

“妈妈,您还有当作家的潜质,真是没看出来。”尘尘侧目微笑着看着妈妈,语气恢复了自然。

“妈妈喜欢安静的生活,这些年不回你外婆身边虽然有些自身的原因,但是更多的是不希望你接触这个貌似风光的楚家,你外公自己建立的王国,不是你能想象的,亚洲的黑道教父,和意大利的黑手党的一次火拼,闹得全世界的黑道血雨腥风,也就是那次暮痕的母亲救了你外公。现在的楚家是漂白了,可毕竟是黑道出身,各方势力都虎视眈眈,我怕你卷入,可还是避免不了。”

这是她被父亲宠坏的妈妈吗?尘尘疑惑地看着楚暮雨,“妈妈,我不得不信你是黑道教父的女儿。”

“呵~~~”楚暮雨笑,“眼睛看到的永远不是最真实的,要用心。”她的手按在在自己的心脏上,“我不许你公开与楚家的关系,也是为了你的安全,以后也不要公开与你小舅舅的关系,否则会有更多的麻烦。”

“妈妈?”

“意大利黑手党……”楚暮雨忽然停住不说,眸子里有一种尘尘看不明白的情绪流动。

尘尘张嘴想问什么,最后忍住。

“以后我只写我的书,安心当作家。”楚暮雨忽然转移话题,尘尘发xiàn

自己看不懂妈妈,她谈起黑道的事时,周身带着一种浑然天成的凛然,似是一个上位者才有的姿态。

“小舅舅是我们的亲人,去了西子,你要多关心他,尽可能的让他脱离黑道。”楚暮雨看着尘尘,“记住,无论小舅舅做了什么,你都不要忘了他是你的亲人,我们永远不能泯灭亲情。”

尘尘把脸靠在楚暮雨的肩上,“妈妈,我一定会像爱大舅舅那样来爱小舅舅的。你很喜欢小舅舅?“

“嗯,他是我的弟弟,你外公的儿子,血脉相承,永远也改变不了,和他是谁生的又有什么关系,如果没有暮痕的妈妈,你外公那次不死也残废了,人不要只记得别人的伤害,更要记得别人的好。”

“妈妈。”尘尘有力抱住楚暮雨的胳臂,在上面蹭来蹭去。

“你小狗啊,这么粘人。”楚暮雨拧尘尘的脸,尘尘笑,更加撒娇地缠着她。

隔着几步的一棵大树后,楚暮痕静静地靠在树干上,尘尘和楚暮雨的话一句不落地进了他的耳朵。他不是有意听她们母女的谈话,而是她们来的时候他就站在树下,一时不知dào

是离开还是走出来,她们就聊了起来,他就那样安静地听着,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亲情,他渴望的,可他真的能拥有吗?

直到尘尘和楚暮雨回了大厅,他依旧靠在那,眼睛似乎看着天空,又似是在看着密匝的树叶,眸底雾蒙蒙一片……

39. 039.完美无瑕是伪装(1)

——轻抚那如花般损落的光阴,或许也会触摸到其中那些隐秘的伤痕。

晚饭以后,明政委让尘尘陪他到庭院里走走。夜空里没有月亮,只有无数的星星,闪闪烁烁。

庭院中的几株白玉兰是嫁接的品种,有十几米高,在这盛夏也开得如云似雪,和巍巍云山相衬,别具一番风/情。

尘尘坐在一棵遮云蔽月的罗汉松下的竹椅上,静静地望着夜空,听爸爸说话,很久没有这样跟爸爸说话了。

“爸爸明天就回去了,你自己在外面要好好的。”爸爸对她说,刚毅的脸上带着不舍。

“放心吧爸爸,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尘尘眨着跟星星一样明亮的眼睛。

“哎。”爸爸叹了口气,“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也管不了的,只是不要在让自己受伤,总之好好的。”爸爸把尘尘揽在怀里,像小时候一样的抱着她,手掌拍着她的后背。

美丽的夜空,星星象宝石般闪烁,罗汉树下,尘尘亲昵地依靠在爸爸的胸/膛,很轻很轻地说,声音在夜风里飘荡,“爸爸,我好羡慕你和妈妈,一辈子这样相爱。”

“傻孩子,你也会找到你的幸福,会有人像爸爸爱妈妈那样来守着你。”爸爸亲吻了一下尘尘的头发,“我的宝贝会拥有最好的男人。”

“真的吗,爸爸?”尘尘仰头看向爸爸,她的眼珠在夜里显得更加的清亮,像一池湖水,长长的黑发在夜风里飘舞,美的像个精灵。

“真的,宝贝,你一直都是幸福的,被人宠着的公主。”

尘尘笑,“我是爸爸的公主……”她幸福地闭上眼睛,更深地依靠在爸爸的怀里。

夜风穿过庭院,玉兰花在风中摇曳。

夜幕淡淡的星芒下有一个俊美的剪影。他不知在庭院站了多久,栗色的头发被夜风吹得凌乱在额前,一双妖冶的眸子如破晓的迷雾。

爸爸拍了拍尘尘的后背,起身离开了。

庭院里只剩下她和楚暮痕。尘尘双手交叉在脑后,慢慢地,身子靠在竹椅上,松叶在半空中沙沙地响,密密匝匝的枝桠,星星在枝桠的缝隙间明亮。她满足地叹息,重新闭上眼睛,懒洋洋地靠着。

楚暮痕凝视她半响,然后,他勾起唇角,也在竹椅上坐下,坐在她身边,双臂交叉地抱着,冷冷地看着前面的几株白玉兰,大朵钝重白花,在夜风中受惊坠落,在树下的泥土里。两个人静静地在美丽的星空下。

“我不会和你们回西子。”楚暮痕声音有些冷漠。

她没有说话,依旧闭着眼睛。

“其实大家都很讨厌我,何必呢?”他继xù

说。

她似乎是睡着了。

“我宁可你也讨厌我,也不需yào

你来同情我。”他抿紧嘴唇,眼底被星芒映照出令人心惊的孤独与倔强。

她不屑地笑了,依旧没有睁开眼睛,“我凭什么同情你,因为你觉得自己成了孤儿,还是因为你混黑道?”

楚暮痕喉咙抽紧。

尘尘淡淡地说,“你是我的亲人,流着同样的血。”

楚暮痕的眸子有说不清的情/愫/流动,他紧紧地盯着她。

她的笑容很淡,长长的睫毛轻颤在脸颊,精致的脸庞仿佛透出皎洁的星辉,“我是个比较冷情的人,没什么心思去同情谁,可怜谁,而你是我的亲人,你也必须要爱家里的所有人。”

“如果不呢?”楚暮痕挑起邪魅的眸子。

她叹息:“听外公说,你妈妈像仙女一样的女人,温柔善良,你……那样你会让她失望难过。”

楚暮痕的表情僵住。她挺直身子,张大眼睛,默默地望着夜空良久良久。终于,她转过头,目光清冷地看着他,“所以,你不需yào

谁的同情,你只需学会爱。”楚暮痕愣住。

良久之后他大笑,笑得喘不过气,仿佛听到了一个笑话,笑得眼眶里有星星点点晶莹的水光。尘尘不理会他,声音依旧清冷,“你不要告sù

我说你不稀罕外公的爱,还有舅舅的,妈妈的,我的。”她淡淡地打量着他,“你把自己伪装得完美无瑕,温文优雅,可你的心早已冰冷得不相信任何的温情,别人对你好,你表面微笑感激,但心底却不屑。”

楚暮痕笑,笑容像那大朵的玉兰花,没有血色。

尘尘冷冷的瞅着他,“既然想要爱,那就先学会爱,别以为谁都欠你的,外公欠的,也犯不着别人来还。”

他笑着凑近她,笑得极美,眼神极妖,“别以为你很了解我,我们还不是很熟。”

“是吗?了解一个人需yào

多久?一年,十年,或者一辈子?我们需yào

吗?我们身体里流着同样的血,这改变的了吗?你说,我多久才可以了解你?”尘尘冷冷地瞥他。

“那你跟我有什么区别,你做戏更像,你对楚睿温柔,在父母怀里撒娇,其实到底什么样子呢,只怕骨子里也是冷漠的吧?”

“错!”

她仰起下巴,倨傲地回视他,“我没有做戏,我爱他们,真心的。我不会像你那么笨,明明想要那么多的爱,却偏装作不在乎,你知dào

只有外公的认可没用,那你就好好和大家打理好关系啊,干嘛一副不情愿的样子,你很笨吗?”

她眼珠转了转,笑容也妖娆起来,“对了,外公有儿子,他的光芒胜过了你,还有楚睿,他的优秀让你自愧,你害pà

了,你嫉妒了,对不对?”

楚暮痕眸底划过一丝伤痕,他是嫉妒,他是羡慕,他们得到了父亲所有的爱,他什么都没有,相依为命的母亲也离去了,他还有什么?他不甘心,他想得到父亲的爱,可他又怨恨,他不稀罕他的爱,他有摧毁他们幸福的欲/念,那欲/念越来越强烈,他的手握得指节泛白,喉咙却似被捏紧了,发不出一点声息。

星光下的白玉兰,天生丽质之花朵,占满老树虬枝。女子眉宇间带着挑衅的意味,懒洋洋地打量着阴柔邪/魅的男子。男子紧紧地凝视女子,妖/冶的眼底闪过古怪的光芒。两个人的影子斜斜投影在青石台上。

“这样就受不住了?”她眸子一沉,“不是不要同情吗,几句真话就恼了,那你想听什么?”

他不语,夜晚此刻沉静得格外美丽。

她和他离得很近,突然,尘尘站起身,离开竹椅,转身往正厅的方向走去。楚暮痕在树下望着她的背影,她忽然又停了下来。

“你会和我回西子的。”顿了顿又淡淡地说:“你会喜欢那种感觉,被人爱的感觉,小舅舅,你不想被我关心吗,你不想呵护我吗?”

楚暮痕身子僵住,握着的手指松开,眸子里有亮光闪过,如夜空中的星光。

40. 040.完美无瑕是伪装(2)

第二天,尘尘和楚睿送走了爸爸,又顺路接了从苏黎世回来的楚暮寒妻子。

楚暮寒的妻子温岚依旧病西施般的美丽。看到楚睿和尘尘非常的开心。回到城堡,见到楚暮痕的时候就显现得不太高兴了,虽然不是表现得很明显,但是逃不过有心人的眼睛。

晚饭后温岚把尘尘楚睿叫到房间,楚暮寒也在。

温岚对尘尘格外的热情,尘尘有些疑惑?她和舅妈似乎没有太多的交集,突来的热情,她有些惶恐。楚睿轻轻地握住她的手,用眼神安抚她。

“楚睿三十多了,尘尘你也不小了,要不你们把婚事办了吧?我和你舅舅也老了,等着抱……”

“妈……”楚睿掌心里的小手轻微地颤抖,他赶紧打断母亲的话,“这事不急,外界都不知dào

我和尘尘是表兄妹,这要是一结婚很多事都会牵扯出来,很麻烦。”

温岚看了一眼低头不语的尘尘,又移开目光看向楚睿,声音有些冷,“那你们就这样拖着,一直不结婚?”

尘尘的脸有些白,楚睿握着她的手紧了紧,“我会看着办的,妈,您就别/操/心了。”楚睿的目光求助似看向楚暮寒。

楚暮寒也不知dào

温岚会突然提他俩的婚事,有些不悦,声音就有些冰冷,“父亲都没表态,你急什么?”

“怎么不急,你没看见那还有位虎视眈眈的在那盯着你呢?父亲也真是的,竟然……”

“够了!”楚暮寒打断温岚的话,“谁允许你来指责父亲的?”

当着孩子的面楚暮寒不好太呵斥妻子,但脸上已是一片冰寒,这也是个/性/子极其霸道的男人。

温岚看楚暮寒有些发怒,忙陪了笑脸,“你瞧你呀,紧张得跟什么似的,我哪有说父亲什么,还不是为孩子们的事急昏了头。”她巧妙地掩饰了刚才的窘迫,“你瞧尘尘这出落得这般美丽,我不是替儿子担心嘛。”

温岚的目光看向尘尘,眸子里含着笑意,“尘尘,你不会怪舅妈太唐突吧?”

尘尘抬起头看向温岚,这一刻她深深地注视着眼前的女人,忽地笑了,“舅妈,我怎么会怪您,您的好我记着呢。”

“好孩子,你们的事我就不瞎/操/心了,只要一年回来看我们两次我也就知足了。”温岚娇弱的身子似是摇摇欲坠般,楚暮寒赶紧扶住她,“瞧你,就这么多愁善感的。”

尘尘看着眼前病西施般的温岚,唇角微微挑起,她是真的娇弱还是用娇弱掩饰本来面目?看楚暮寒扶温岚躺下,两个人才相携走了出去。

“累了,早些睡吧。”站在房间门口,尘尘看向楚睿,没有让他进来的意思。

他目光温柔地看着她,而后把她搂在怀里。“宝宝,你生气了?”

“气你没答yīng

娶我。”尘尘竟然笑了。

“宝宝,你让我难过。”楚睿也不怕别人看见,弯腰把脸埋在尘尘的颈窝,吸着她的香气。

尘尘叹息了一声环抱住他的腰身,“如果不结婚你会一直这样陪着我吗?”

楚睿埋在尘尘颈窝里的脸蹭了蹭,手楼得更紧,“相信永远吗?其实我也不知dào

永远有多远,我只知dào

,不管多久,我都会陪着你,一直陪着你。”

尘尘的眼睛湿润,用力抱紧楚睿的腰,“睿,谢谢你,一直以来,我都想说声谢谢,我知dào

这两个字太薄弱了,可我……”

“宝宝,永远不要对我说谢谢,我只要你在我身边好好的,让我疼你宠你,好不好?别离开我。”

“好。”尘尘抬起头,目光深情地看着楚睿,“我答yīng

你,只要你不离开我,我绝不离开你。”

“我爱你。”楚睿在尘尘的脖子上哈气,唇似有似无地在她白嫩的脖颈上摩/擦,一会儿又用舌轻舔她的耳垂,她的呼吸有些不稳,“睿……睿……”声音温软的像羽毛划过楚睿的心,痒痒的,一股热流涌向小腹。“宝宝,我想要你。”他拉着她的手,按在他支起帐篷的裤子上,碰到坚硬灼热,尘尘的脸一下红到耳根。

“不要,爸爸妈妈都在,我们这样不好。”尘尘的眼神有些迷离。

“我们是成年人,有自己的生活,这是咱们的家,忘了在这有那么多的美好回忆了吗,乖,宝宝,让我疼你。”楚睿轻轻吸允她的耳垂。

“嗯……”尘尘低声应着,心里想,白天都做了,还矫情什么啊,况且她的房间在楼顶。就算爸妈知dào

,那就知dào

吧,也省了他们在/操/心别的。

楚睿一弯腰把她横抱起来,用脚踢开了房门。

窗前的合欢树和室内的灯影重合,就像两个人的身体/缠/绕。

41. 041.欢笑已然灭成尘(1)

仿佛我们每一次重逢和离别,如同三生石上刺破手指滴落的血。三生石畔是刻下的一辈子,为何石头依然,

三生已变。

一个星期,没有收到明熙尘的任何消息,阿康几次欲拨出那个号码,又按掉。她也没有给天荛电话,冷烟每日都会在医院呆一阵子,晚上才回凤舞。

阿康给天荛请了特护,每天抽时间来看她,天荛恢复得很快,拆了线已经准bèi

着出院。

住院的这一个多星期,天荛觉得这是她二十几年来最幸福的时光,阿康每日来看她,还会陪她一起吃东西,虽然在她面前阿康很少有笑脸,但是她很满足,她心里祈祷尘尘外婆的病严重一些,这样阿康就会是她一个人的,阿康就只会看到她。这几日她已经习惯了阿康在身边,原本那暗藏的情/愫一点点的显露出来,她想要得到的更多。

冷烟给她买了换洗的内/衣,她总是找各种理由,然后在让阿康为她重买一份,冷烟陪她的时候她总是闷闷不乐,阿康来了她就有说有笑,看得冷烟心里甚是别扭。冷烟不是多话的人,她只做她该做的事。

有时阿康也有些奇怪,但他没有多想,天荛不顾自己的性命救他,这份恩情无法回报,于是她偶尔的小脾气任性,他也就不去计较,想着能让她尽快好起来。

明熙尘的归来,打破了天荛的梦境,她以为她可以一直这样幸福下去,可当尘尘那清冷的面容出现在她面前时,她有撕碎这张脸的冲动。阿康看着尘尘出现时的那种表情,让她的心碎了,痛了,用自己都未发觉的眼神看着尘尘,那眼神有失落,有不甘,最后随着愤恨的一闭眼,再次睁开眸子里又恢复了平静。这样的眼神都落在冷烟的眼里,冷烟不动声色地站在尘尘身后,尘尘似是没有注意到那极为复杂的一眼,弯腰给了她一个拥bào

,“气色不错,恢复的很好嘛。”

尘尘穿着浅绿色的长裙,裙摆四周绣着几朵白色的小花,飘逸淡雅。她的到来就像夏日里的一缕凉风夹杂着淡淡的玉兰花香气在空气中流窜。

“你不在,哪有什么好,我都寂寞死了。”天荛拉着尘尘的手,让她坐在床边,“外婆好了吗?”

“已经没事了,我妈妈在那照顾她老人家呢。”

“是哦,这样就好,你也不来电话,我还担心来着。”

“不好意思啦,你知dào

我这个人平时就是这样的,不过我知dào

你很好,冷烟每日都会汇报你的情况给我。”尘尘示意冷烟把带给天荛的礼物拿过来。

“什么东西?好漂亮的包装啊。”天荛接过礼物,一边拆包装一边问。当一块精致的腕表出现在眼前时,她兴奋的小脸都红了,“香奈儿!”她一把抱住尘尘,“啊,这也太贵重了,我都不好意思收了。”嘴里说着,表却戴在了手腕上。

“你皮肤白,金色很配你的。”尘尘淡淡地笑着,“我听外婆说,手表代表着运气,所以就选了这块表,希望你以后一直都很好运。”

十八K金的表盘四周镶嵌着闪亮的碎钻,戴在她莹白的手腕上,很是漂亮,她晃动着手腕,笑得眼睛弯弯的,“谢谢,我很喜欢。”

“喜欢就好。”尘尘看天荛开心,自己也跟着很高兴。

一旁的阿康始终没有插上话,有些着急,“明熙尘我饿了,你陪我吃我饭吧。”

尘尘抬腕看了看表,五点四十五分,也快到晚饭时间了,“好,你想吃什么?”

“随便,我很饿。”阿康冷漠的脸多了几分笑容,只要和尘尘一起,吃什么都好。

“我也想去,医院的饭我都吃够了。”天荛看了看阿康,目光移向尘尘,低声说。

“她可以出去吃吗?”尘尘看向冷烟。

“昨天拆了线,出去小心点没什么问题。”

“那好,就一起吧,我的小馋猫。”尘尘让冷烟订位,“清淡些,天荛刚刚恢复。”

冷烟拨了电话。

天荛低头不看阿康不悦的脸,心里暗喜。

42. 042.欢笑已然灭成尘(2)

晚餐定在了西湖边上的一家很雅致的湘竹馆,湘竹馆生意很好,只接待会员。

夜晚的西湖不仅仅用美就可以形容的,西湖边上的灯光,似夜空里闪烁的星光,环绕在四周,把宝石山雷峰塔的轮廓勾勒得更加美丽;那音乐喷泉,在五光十色的灯光照耀下高高升起,在音乐的陪伴下,仿佛就是一位穿着五颜六色的芭蕾舞演员在跳舞。所有的景物都要倒映在水中,使西湖更加的锦上添花。

她们包房的位置极佳,透过玻璃窗可以很好的观赏到西湖的夜景。

楚睿和楚暮痕被服wù

人员带到包房,尘尘几人已经点好了餐。

阿康的目光森冷,看向跟楚睿一起进来的楚暮痕。楚暮痕也看着他,两人目光对视了一下分开,尘尘让服wù

员把冷气调的小点,她觉得有点冷。

楚暮痕,一头栗色的碎发,在灯光下泛着光泽,一双勾魂摄魄的深紫色瑰丽眼眸,眼角微微挑起,似是看着你又似没有,撩/拨得人心里痒痒的。薄唇轻抿,似笑非笑,天荛目光看向他的时候,他微微一笑——不分/性/别的美丽,如此惊心动魄的魅/惑。

天荛的心怦怦直跳,这笑容太有杀伤力了,她忙收敛心神,回以一笑。

冷烟的目光直直地看向楚暮痕身后的男子,一张坏坏的笑脸,连两道浓浓的眉毛也泛起柔柔的涟/漪,好像一直都带着笑意,弯弯的,像是夜空里皎洁的上弦月。白皙的皮肤衬托着淡淡桃红色的嘴唇,俊美突出的五官,完美的脸型,特别是左耳闪着炫目光亮的钻石耳钉,给他的帅气中加入了一丝不羁。

他的个头很高,一袭略微紧身的黑衣将完美的身/材展露无遗,亚麻色的头发漂亮得让人咋舌,长着一双清澈明亮,透着些许孩子气的眼睛,挺直的鼻梁,光滑的皮肤,薄薄的嘴唇呈现可爱的粉红色。

“……风。”冷烟声音很低,低到只有她自己听得到。

叫风的男人也看着冷烟,一张冷漠白皙的小脸,眉似远山,眼睛清亮,鼻梁挺直,唇色红润,一身得体的米色套装,清冷中带着雅致。

“冷……”叫风的男人用唇形叫着冷烟的名字,眉眼都是笑的,冷烟轻微点头,带着几分暖意。

楚睿坐到尘尘的右侧,楚暮痕挨着楚睿坐下,阿康早就坐在尘尘的左侧,天荛紧挨着阿康,冷烟和风也跟着落座。

“楚暮痕,风舞九天的新任财务总监。我同学康灏,童天荛。”尘尘随意地介shào

后看了看风,“楚暮痕的助理,叶风。”看了看冷烟,“叶风,这位是我的助理冷烟,以后你们打交道的机会会很多。”

场面似乎一下子热络起来,人多嘛,一顿饭吃下来,有人欢喜有人愁。楚睿和阿康都忙着照顾尘尘,天荛很是失落。

“这西湖纯菜汤清淡开胃,你多喝点,对术后的恢复有帮zhù

的。”楚暮痕微笑着给天荛的碗里添了一勺汤,那笑容让天荛的心直晃。

“谢谢。”

饭后,阿康本想陪尘尘走走,天荛却拉着阿康的胳臂貌似撒娇,“阿康,我累了,你送我回去吧,明天出院还有东西要整理。”

阿康的胳膊被天荛拉着,身体有些僵直,尘尘貌似没有看见天荛的动作,目光看着阿康的脸“出院去哪儿,都安排好了吗?”

“买了下午的机票,回南京,工作耽误了很多,那边催的紧。”没等阿康说话,天荛缩了缩脖子,似乎有些冷。

湖边有微许的凉风吹过。阿康看了看尘尘,目光移向天荛,“我们走吧,你身体还虚弱,别感冒了。”

“几点的飞机,我去送你。”尘尘的眸光在夜色中显得格外的深幽,长发被夜风撩起,多了几分飘逸。

天荛的心有一瞬间的黑暗,如果把这一头长发剪了,她这张脸该会怎样?她竭力摆脱这思想,冷静下来,“你刚回来,也够累的,好好休息吧,阿康送我就行,单位的事情处理完了,我再来看你,回来就不走了,好不好?”天荛浅笑,貌似问尘尘,目光却移向了阿康。

“好啊,那我就不去送你了,等着你回来就好。”尘尘也笑,似乎天荛的话让她很开心,笑容在夜里格外的妖/娆,看得几个男人心神晃荡。

天荛眼底划过一丝冷意,但很快就被笑容掩饰掉,“就这样说定了,不见不散,走啦。”拉着阿康的手臂走向停车场。

“一路顺风。”尘尘嘴角扬起好kàn

的弧度,楚睿的手拉着她的芊芊玉指,轻轻摇晃。

阿康不舍的目光停在他们拉着的双手上,有奔过来的冲动。

“阿康,我很累,有些晕。”天荛柔弱的身体几乎都靠在阿康的身上,面色有些苍白,在夜色中显色楚楚可怜。阿康收回森冷的目光,扶着天荛缓步走远。

直到那高大的背影开了车门,尘尘才转回头看向楚睿,“我们回去吧。”

楚睿看着尘尘,目光依旧是温润如水,嘴巴张了张想要说什么,终是没有说出来。

“烟,不用陪我,我和睿还有舅舅回玫瑰园。”尘尘挽上楚睿的胳臂,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楚暮痕的目光从尘尘身上移开,看向叶风,“风,让冷烟陪你熟悉熟悉环境,明天公司见。”

“好。”两人互看了一眼,不再多言。直到三人上了车子,两人才一同离开。

43. 043.无人过问的寂寞

——看起来如此简单的幸福,世界却总是这样吝啬,它手中那宝贵的赐予从不肯轻易予人,甚至连驻足远远地望上一眼,都几乎成了一种奢侈。

回到玫瑰园,洗了澡换上家居服,尘尘窝在客厅的沙发里,管家的妻子陈阿姨给她泡了她喜欢喝的玫瑰花,她端起水晶杯子,轻抿了一口,“哇,好香,阿姨,你的手艺真棒。”

“哪有,还不是跟老太太学的。”陈阿姨的圆脸笑得跟杯子里的玫瑰花一样。

“晚上不要喝茶,会影响睡眠。”楚暮痕穿着一套浅灰色的的家居服坐到他身边,刚洗过的头发湿润服帖,眉眼也似是湿漉漉的,蒙着一层水雾,面料柔然的家居服包裹着他修长的身子,很是随意。整个人似是卸去了某种伪装,清爽自然,像邻居家的大男孩。

“这不是茶,是用玫瑰花和冰糖泡的,甜甜的,很好喝的,要不要尝尝?”她说着,白嫩的玉手拿过一个空杯,放在楚暮痕的面前,手腕轻抬,握住水晶壶把手,略微倾斜,壶嘴里有玫瑰红色的液体流了出来,缓慢地流进水晶杯里。

楚暮痕端起杯子,放在鼻端闻了闻,有玫瑰花的香气,他深吸了一口气,玫瑰花香钻进他的鼻子,进入肺腑,带着一缕甘甜。他的唇贴上杯沿,似是品着花香又似是在和杯子亲密接吻,那么细小的动作都是那么的风/情。

“宝宝。”

温润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她侧头,楚睿的俊脸晃得她一晕,她脸不自在地红了。她总是被楚睿的脸患/惑,他清澈温润的眉眼,他温柔的声音,他的一切举止。

她把自己的杯子端到他面前,“好好喝噢,陈阿姨的手艺真是不错。我泡的怎么就没这个味道呢。”

楚暮没接,就着她的手,低头喝了一口,随后砸砸嘴,“啊,好香!”

“讨厌。”她娇/媚地瞪他。

“我说什么了,就讨厌呢?”楚睿笑得无害。

她把头靠在他肩膀上不理他。他唇贴上她的耳朵呵气,“你比花香。”

一边的楚暮痕在楚睿坐到尘尘身边时就打开了电视,貌似没有看到他们的亲密。

“咳咳——”她似被呛到,楚睿的手轻抚她的背,似是帮他顺气,又似是在抚/摸,她的身体敏/感地一抖,她赶紧挺直身体掩饰,“我要吃薯片。”

楚睿的手离开她的后背,起身走到电视前,弯腰打开电视柜的开门,里面各种零食琳琅满目,他拿了一袋薯片和酸角,关上柜子的门,起身走回她身边。

他撕开薯片的包装口,递给她,她接过来,一片一片的薯片在她的嘴里发出脆脆的声响。他又在她的杯子里加了水,她吃几片就喝一口,样子像个孩子。

楚暮痕的眼睛一直盯着电视,电视的荧光屏上他看到的都是那两个人忙乎的影子。那和谐温暖刺得他的眼睛生疼,他努力不看他们,可电视屏幕上显现的都是他们的影子。他闭上眼,努力平复自己的呼吸,一会儿,当他的眼睛在次睁开,眸子里已是一片清明。

“帮我在西湖边上买套公寓,不愿这样来回折腾。”

尘尘伸进袋子里的手指停了下来,“如果不喜欢这样来回跑,就住在凤舞好了,我会让人给你重新装修一个房间,我和尘尘晚了都是在那休息的,很方便。”楚睿说。

“那就租套公寓吧,也不一定住很久,也许哪天就回去了。”楚暮痕的眸子里依旧雾蒙蒙的。

尘尘看着他,目光清澈,“那就买一套吧,我要能看到夜景的房间。”

“哦?”

两个人同时看向她。

“怎么?你也可以啊,你就选我隔壁好了,我和你做邻居。”她看向楚睿,眉眼含笑,身体却靠向楚暮痕,目光移到他脸上,“小舅舅,你一个人住,我担心你会太孤单,不用感谢我,这是我应该做的,我答yīng

了外公,妈妈要照顾你的,你也答yīng

了要照顾我的。”

“我什么时候答yīng

照顾你的。”

尘尘眨了眨眼,“就是在瑞士的那晚啊,你跟我回来不就是应了约定吗?”

楚暮痕无语,真是败给她了,他雾蒙蒙的眸子在灯光下潋滟,“赖皮。”

尘尘的笑像咬在嘴里的薯片一样的清脆。眼神是诡计得逞的调皮。楚睿看向楚暮痕,用眼神告sù

他,她一直都是很赖皮。

早晨,凤舞九天的会议室里,楚睿宣bù

了楚暮痕就任凤舞九天的财务总监。

总经理秦歌,第一个忍不住问,明熙尘做什么?他问的也是大部分高管心里的疑问。

凤舞九天现在已经是集团,新的办公大楼已经接近尾声,趁这段时间可以休息一下,正式搬迁到总部,就没这么闲了。楚睿貌似对秦歌解释,其实也是给大家一个交待。原本没有必要这样,凤舞不属于楚氏集团,也不是控股公司,它是私有的,他和尘尘两个人的,人事变迁也没有对谁交待的必要,但他尊重他们。

公司的同事们为楚暮痕在风舞的大包房里做了欢迎会,一群高管和楚暮痕轮流打招呼,楚暮痕喝得不少。

散场后三人各回房间休息,没有回玫瑰园。

尘尘的房间,亮着柔和的灯光。她躺在床上,连日来的疲惫接踵而至。她的下颌抵着怀里的小青蛙,慢慢地闭上眼睛。忽然,一阵手机的音乐铃声把她从浅睡中惊醒。

她支起身子,伸手抓起拿起电话,上面显示着“灏灏”。

“喂。”她声音很低,带着睡眠时的暗哑。

“吵到你了?”阿康浑厚的声音沿着电话的一段传进了她的耳鼓。

她身子前倾,随手拿起烟盒,从里面抽出一支,放在唇/瓣上,而后拿起打火机,打火机上面大大的Y,字母很显眼,她手指在上面拂过,而后,打着火,点燃嘴里的烟。燃了的烟丝泛起淡白色的青烟,她深深地吸了一口,人也跟着清醒了一些。

“你还在吗?”阿康没有听到回应,低声问。

“在,刚刚在点烟。”尘尘轻声说。

“什么时候学会吸烟了?”

她似乎看到他好kàn

浓密的眉毛纠结在一起。

“以前你最讨厌吸烟喝酒的。”他的声音是不符合他的温柔。

她看着地毯上投射的灯影,眸子里有黯沉的光,“吸的很少,没事的。”她的声音很温柔。

“我想你了,明熙尘。”他的声音浑厚性/感。她的身子僵直,缓慢地靠在床头。

“我们谈谈吧,我去你那儿。”

她深吸了一口,吐出一个大大的烟圈,而后用纤细的手指轻轻一戳,那烟圈似是被她那一戳,四散开去,顷刻,没了踪迹。

“好,我在四楼的酒吧等你。”

撂了电话,她起身走进浴室。简单地冲洗了一下,人也跟着清醒过来。她一边擦/拭/身/体,一边走向衣柜,从里面取了一件黑色的天鹅绒旗袍,旗袍上绣着大朵的水晶玫瑰。

她的身材很好,旗袍把她的身子勾勒得更加完美。

长发随意地披散着。她手里只拿了床头柜上的烟和火机,关了房间的灯,走了出去。

44. 044.只愿你一世安好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阿康一到酒吧的门口,就有服wù

生迎了过来,把他带到了明熙尘的位置上。

她坐在酒吧的一角,灯线幽暗,合着她身上穿着的旗袍,几乎和黑暗融成了一体。她纤长的手指夹着一根烟,身体靠在沙发里,姿态慵懒,却妩/媚得似个妖/精。

长发披散着,仿佛水藻一般的游动,黑沉沉的仿若魔域。一抹白皙的脖子在黑发间露了出来。这样的她,是他所没见过的。那清冷的容颜此刻多了几分亲近,那张脸完美得令人忍不住伸手抚/摸的欲望。

他穿着墨绿色的休闲裤,墨绿色的T恤,墨绿色的军鞋。漆黑的头发,在灯光下泛着光泽。目光柔和,好kàn

的唇轻轻地抿着。他坐到她对面的沙发上,看着她。

她吸了口烟,靠在沙发上的身子前倾,轻轻地张嘴,一团烟雾喷到他的脸上。随后她笑,“你怎么穿这样的鞋子跑出来啊,我记得这是咱们军训时穿的。”

他的身体向后靠了靠,“着急就这样出来了,怕你等久了不耐烦跑掉,这不是你一贯的作风吗?”

是啊,她也把身体向后靠了靠,记得以前他们约会时,他要是迟到,她是绝对不会等的,而且还会发很大的脾气。

“往哪跑啊,全国都/解/放了。”她轻笑,“喝点什么?”

“白水好了,我自己开车过来的。”阿康也笑,“明熙尘,你也有幽默细胞了,以前讲故事给你,你都会问,谁把他推到河里的。”

她跟侍者要了两杯柠檬水,“你记性/真好,我都快忘了。”

他拿起杯子,张口咬着吸管,眸子里的光合着幽暗的灯线,恍恍惚惚,“有你的一切,我都不会忘。”

“好吧,算我没说。”她把烟蒂熄灭在烟缸里,双手把长发向后顺了顺,“说吧,想谈什么?”

“想你不行吗?”他放下手里的杯子,目光锁住她的脸,她的心一紧,到嘴边的口又咽了回去。

“你爱上他了?”他不在绕弯,直奔主题。

该来的总会来。她又点燃一支烟,吸着,身背靠在沙发上,透过烟雾看他。他回以凌厉的目光,一动不动,似是狩猎的豹子,静静地等待。

“爱怎样?不爱又怎样?”她不与他对视,眯着眼,喷云吐雾。

“你是我的。”他忽然身子前倾,在她没有来得及想明白时,她手里的烟被他夺了去,熄灭在烟缸里,“不是说吸的很少吗?这一会儿就两根了,说谎的小骗子。”

她特意忽略他前面的那几个字,接着说,“你早就知dào

我是个骗子,还不是被我骗着。”

“我愿意。”他加重语气,“你在害pà

什么?”

“我哪有。”她声音很低,无力与他对抗。

“回到我身边吧,我会好好的照顾你,这样你不累吗?”他语气带着祈求。

“我们回不去了,阿康,你还不明白吗?”她声嘶力竭,“过去的岁月就留在记忆里吧,我们长大了,有些事不是随意就可以决定的。”

他的目光一下浮上了一层冰,她的身子抖了一下,抱紧了双臂。

“你说回不去就回不去了,那我算什么?这些年算什么?”

她叹息了一声,就知dào

和他说不清楚,她扶额,貌似想着什么。他目光森寒地盯着她。隔了一会儿,她说:“我们不在纠结这个话题,这样说吧,楚睿和我们的青春一点牵扯都没有,他是无辜的,我们不能这样的去伤害他。”

“那就可以伤害我?”他的语气除了阴冷还多了几分愤nù



她是真的要崩溃了,他怎么一点道理都不讲。

酒吧里放着美国的乡村音乐。时而有人向他们这边瞥来目光,她和他谁都不去看,两人目光在幽暗的灯光下厮杀。

“阿康,我们要冷静,不要吵,如果一直这样吵下去,就又回到几天前的状态了,那我们这些日子的努力白费了。”

阿康冷冷的看着她,“你还爱我吗?”

“难道爱就得在一起吗?”她回问他。

他笑了,似铁树开花,“那就是爱喽。”

“我没那么说。”她轻声反驳,但底气不足。

“明熙尘,你个小骗子!”他倾身,伸手捏她的鼻子。

她笑,“就你才会上当。”

“我喜欢,如果这是个特权,我希望只属于我自己。”他目光缠着她,緾得她的心又乱又麻。

“阿康,我们就这样好不好,像朋友似的,你想我了,我就陪你聊聊天,我想你了,你就陪我说说话,不在吵架,不在……”

“你和沈云逸就是这样相处的?”她的话被他的话打断,他声音有些暗哑,眸子也灰蒙蒙的。

“嗯。”她应着,“没有负担,有时我很累,累的不想活。”

不知何时换了音乐,曲调低沉忧伤,那忧伤似长了翅膀,到处飞翔,最后落在她的眼底。一串串的水珠就滚落下来,那水珠似是沸腾的水,灼伤了他的眼睛。

他一时手足无措,起身坐到她身边,把她揽在怀里,伸出手指笨拙地擦拭她的脸,吐出的话夹着自责,“竟然让你这样难过,我很后悔,如果当时追着你来杭州,是不是一切又不一样了?”

她在他怀里动了动,他的手紧了紧,她安静下来,吸了吸鼻子,抬眼看他,多么好kàn

的一张脸,浓眉下一双和她一样的丹凤眼。这双眼睛,让同学们说笑了很多次,说他们有夫妻相。她伸手用手指描摹他的眉毛,眼睛,鼻子,最后停在他性/感的唇上。

他一张嘴,把她的手指含在嘴里,用力吸,她往出抽,他含着不放。于是,她不动了,用同样的一双丹凤眼看着他,似嗔似怨。那样的表情,看得他的心酸酸涩涩,一股热/流在身体里乱串。他箍紧了在她身上的胳臂,恨不得把他揉碎了融进他的身体里。

“明熙尘,我该拿你怎么办?”他牙齿轻咬了一下她的指尖。

“啊——!”她叫,作势要抽出手指。

“疼吗?”他眼里满满的柔情,用舌尖轻舔她的指尖,她的指尖传来一阵麻/麻/痒/痒,她一下支起身子,脱离了他的怀抱,拿起桌子上的水,大口的喝着。

幽暗的灯光下依旧可以看到她的脸红了,连着耳朵也泛着红润。

“你有感觉了?”他笑,坏坏的。

她不敢看他,依旧喝水,直到杯子见底。他把自己的那杯水推倒她眼前,“还有,不够再加。”

“康灏,你很坏。”她恼羞成怒,怒视他。

“明熙尘,你一点都没变,坏脾气的丫头。”他拉起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吻。她用/力抽走,他再拉,她再抽走。两人就这样你来我往……

45. 045.万劫不复的夏夜(1)

——少女的心事,宛如清晨露珠上的微光,闪烁不定而又难以捉摸。

因为新办公楼就要完工,很快大家都搬到那里,所以楚暮痕坚持,不用重新给他弄办公室了,他就用明熙尘的好了。她的办公室很大,设计也很符合他的风格,他感觉这样很合适他,就如他站在她的天空里,很是惬意。

她目光深沉地看着他,直看到他有些不自在。

“不会这样小气吧,不舍得就算了。”他掩饰自己的心思,故yì

弄得东西乱响。

她忽然笑了,很大声。

他不解地看她。

“是不是舍不得我,小舅舅?”

“怎么会。”他低头,表情有些尴尬。

“哎呀,害羞啦。”她拉他的胳臂,“我逗你的,小舅舅,你知dào

吗?我一直想有一个哥哥,你的出现就是上天对我的眷顾,我们留着一样的血液,没有人比我们更亲。”

“我是你舅舅。”他低语。

“是小舅舅啦。”她强调。

“你只比我大3岁,做哥哥也是可以的,不过是称呼上的不同而已,那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们是亲人。”

他抬头看她,妖/冶的眸子里依旧雾蒙蒙的。

她帮他摆放东西。他从皮箱里拿出一个精美的镜框摆放在办公桌上。她伸手拿起来,目光停留在镜框里的照片上。一个美丽的女人,身边站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女人很美,那种江南女子的温婉,眉眼和善,带着宁静。这是怎样的女子呢,只是这样看着,心都会感到平和,她似乎有一种魔力,喧嚣浮躁的心都会安静下来。

那少年金色的头发,紫色的眸子,挺直的鼻梁,好kàn

的唇。她目光移向楚暮痕,在看向照片,好kàn

的唇轻扯了一下,一丝笑挂在嘴角,“你年轻时的脸像漫画里的王子。”

他从她手里接过照片,细细地看着,手指在上面摩擦,“那年我十六岁,妈妈留下的照片很少。”

“小舅舅,你是幸运的,你的妈妈很爱你,她很伟大,也很美丽。她真像外公说的那样,美丽善良,像仙子一样。”她由衷地说。

他把照片放下,眉毛轻皱,“伟大?但是我宁愿妈妈把这个头衔让给楚家的人。”他眸子里有隐隐的伤痛,“我妈妈很不幸。”

“不会的。”她走到他身边,手按在他的肩上,“她一定是幸福的,因为她爱外公,才会生下你。她的爱比别人更宽容,给予的更多,却要求的很少。那是她的选择,你该尊重。”

“或许是吧,妈妈的坚强,执着造就了她伤感的一生,每次看到她躲在角落里独自流淌的泪水,都像一把锋利的匕首,狠狠地割破我的心脏,我的世界一片殷红。除了痛还剩下什么?那就是恨,我恨父亲,恨楚家所有得到爱的人。”他眼神冷冷地看向远方,那里有她读不懂的往事。

“她原本可以带你来找外公,可她没有。她是聪明又理智的人,错误的时间遇到对的人,只能错过。”她的手轻轻抚/摸他的头发,像在抚/摸一个孩子,“她或许是难过的,但我想,她的心一定是幸福的,因你的存zài

。”

“是吗?”他回过雾蒙蒙的眸子,看她。

“是的,一定是的。怨恨只会让我们更痛苦,她的宽容你应该学会去理解。”

“尘尘。”他用力抓住她的手,第一次喊了她的名字,雾蒙蒙的眸子有水珠滴落。

“小舅舅,以后你会很幸福,带着你妈妈的另一份来幸福。”他靠在椅背上的身体轻微地颤抖,她把放在他头上的手轻轻地抽离,缓步走了出去,留下他自己。

她知dào

,他现在需yào

的是宣泄自己心里的痛苦,所以把空间留给了他自己。

她走了,他身体伏在桌上,压抑的声音,在宁静中格外的清晰。

46. 046.万劫不复的夏夜(2)

傍晚下了一阵大雨。地面上有花瓣与叶片,漂浮在积水上组成美丽的图案。空气无限清新,带着生命的质感。

冷烟开车送尘尘到阿康约好的凌轩阁。凌轩阁是西湖边上最有名的茶楼,里面装修考究,是极具古典的风格。经营也别具一格,在凌轩阁不仅可以品到别处没有的好茶,还可以吃到独特的小吃,尘尘很喜欢,闲暇时和楚睿冷烟来过很几次。

她不知dào

刚来西子不久的阿康怎么会知dào

这个地方,但心里还是莫名的欢喜,阿康依旧是如此细致,知dào

她的喜好。

尘尘走进凌轩阁的一瞬间,就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她的光芒无论在何处,都是如此的炫目。

阿康坐在大厅的一角,桌子临窗,透过玻璃,西湖的夜景尽收眼底。他看着向他走来的明熙尘。他对面还坐着一个女孩,十八九岁的样子。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一步步走来的女子。

一头黑发披散着,象一匹上好的黑色锦缎,小巧的瓜子脸,皮肤白皙细腻似美玉,一双狭长的丹凤眼,眼梢轻挑入眉,带着几分清冷。挺直的鼻梁微翘的鼻翼,如花的唇/瓣,光滑的下颌。美丽的脖颈在黑发的掩映中,一抹莹白。一袭白色的长裙,款式简单,但做工精致,裙摆四周绣着浅绿色的小花,这是她的风格,几乎每套长裙都是如此。光/裸/的足腕上系着金色的细链,链子上几颗碎钻闪着星星般的光芒。浅绿色的半高跟凉鞋,圆润小巧的脚趾,莹皙白嫩。随着她的走动,墨发白衣,明眸皓齿,美得不似真人。

这样的明熙尘,多年以后,坐在阿康对面的凌兰,每每想起,心口依旧抽痛。在她走进来的那一刻,她就失去了角逐的力量。她清冷高傲的容颜,似莲似雪的气质,还有那冷漠疏离的态度,她无一可比。

她似乎能听到自己发自内心的声音,嫉妒愤恨,她不知dào

自己愤恨什么,就似有根绳子紧紧地勒住她的心脏,疼得她快要窒息。

她的美,她的炫目,生生夺了她的光彩。这是个万劫不复的夏夜。

尘尘在阿康的桌前停下。阿康冲她微笑,起身为她拉开椅子。她回以微笑,撩了裙摆坐下。目光不经意地看向对面的女孩。

女孩很年轻,一张精致的小脸上有一双睫毛浓密的大眼,小巧的鼻子,红嘟嘟的嘴唇,纤长的脖颈。身上穿着颜色艳丽的裙子,很配她,青春无dí



“她是淩兰,我好兄弟的妹妹。”阿康有些紧张地给尘尘介shào

,都没说是战友的妹妹,而是好兄弟的,他怕她误会什么。

尘尘轻微地点头,唇角挂着浅笑,却很疏离。

“姐姐,我知dào

你噢,你是灏哥哥的同学,他有说过的。”女孩的声音甜腻,带着浓浓的尾音。

尘尘不语,目光淡淡地看着她,似乎没有听到她的话。阿康给她的杯子里倒了茶水,淡绿的水色,映着她的眸子,她的眸光也似乎多了几分绿泽。

侍者陆续上来茶点,都是尘尘爱吃的。她拿起一块芙蓉糕,轻咬了一口,嘴角沾了一点碎屑,他用手指轻轻一抹,她侧头对他笑,那笑容纯净,似春日里的玉兰花,大朵的钝重,击打在他的心脏上,他的心紧紧一缩。

对面的凌兰,眸子收紧,深吸了口气,笑着。“姐姐,你尝尝这个,很有名噢,上次和灏哥哥来,我们有点过的。”她把一块糕点用筷子夹着递给尘尘。尘尘没接,面带浅笑,语气疏离,“既然喜欢,多吃点吧。”她拿起杯子,轻抿了一口。杯子放下,阿康又给她添了些。

凌兰的手尴尬地伸着,看着阿康的眼神很是受伤。阿康无奈,伸手接了糕点,“少吃点甜的,牙齿会坏的。”

“还是灏哥哥好,哥哥都不管我,就知dào

忙。”凌兰的语气似嗔似怨,眼睛却挑衅般地看向尘尘。尘尘回视她,目光淡漠,唇角挑起一个好kàn

的弧度。

阿康额上已经有汗冒了出来,这夏夜还是有些热的,冷气似乎不是很管用。他目光深情地看着尘尘。她依旧淡淡的,仿若置身无人之境,她一贯的作风,遇到陌生人,或是不喜欢的,她就自动疏离。多少年过去了,她依旧没变。

“明熙尘,你长不大了。”

“什么?”她斜视他,眸子里有光影流动。

“想知dào

吗?”他的眼睛笑得很狡猾,“不告sù

你。”

“康灏,别惹我。”她瞪他,眼睛里却含着笑。

凌兰似乎被搁置在外。她靠在椅子上的身体僵直,放在腿上的手,握成拳。尽量放松自己的情绪。半响,她才用甜腻的声音对阿康说,“灏哥哥,我去同学那边了。”说着站起身,冲尘尘礼貌地一笑,“姐姐,打扰你们了,再见。”尘尘浅笑着点头,她走了两步停住,转头,对阿康说:“灏哥哥,别忘了周日的约定噢。”说完疾步走远,不等阿康回答。

尘尘把头靠向窗口,眼睛透过玻璃,湖面上有亮着灯的小舟来回划过。对面岸上灯火通明,夜色低调且璀璨。

“我没和她约定什么。”凌兰还没走远,阿康就急着解释,“都是她小孩子心性,缠着我周日带她去雁荡山,我都没答yīng

她。”

尘尘依旧望着窗外的湖面。似是没有听到他在说话。

他有些生气,他讨厌她云淡风轻的样子。他伸手把她的脸扭过来,让她和他的脸对脸,她也不怒,嘴角挂着不明所以的笑。

“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有。”她吝啬地吐出一个字。

他咬牙,”我说什么了。”

“你很闲,去雁荡山玩。”她笑语,依旧不咸不淡的。

“我哪有那么闲,又不是小孩子,跟她瞎闹。”他看着她的眼睛,似是要把她刻在心里。

她忽然坐正身子,喝了口茶,目光直直地看着他,“她喜欢你。”她没笑,说的一本正经。

阿康一怔,目光有些不自然。“怎么会,她还小呢。我只把她当妹妹。”

她撩了撩额前的几缕发丝,依旧一本正经地看着他,“你也是这样长大的。”

阿康半天无语。

“我在这等你时,她和几个同学过来,看我在这,就要和我一起等你。”半响,阿康说:“我也只来过这一次,是和凌霄来的,她也跟着来了,我想这的风格你会喜欢。”

“我不会介yì

。”她打断他的话,“你了解我的性格。”

阿康不语,只是笑。尘尘也笑。两个人又点了一些小吃,喝着茶,赏着西湖的夜景,气氛很温馨。

47. 047.生命是华美的袍(1)

——在这个不眠的夜晚,仰望星光,弃绝尘世。

财务总监的办公室里。明熙尘坐在楚暮痕对面的椅子里,似乎是在看他整理着和她交接过的一些账目,文件,还有一些琐碎的……又似乎是想着什么,目光有些茫然。

楚暮痕用手指戳了一下她的额头,“怎么,有心事?”

“嗯。”她目光依旧迷茫,声音低沉,“我有一个很要好的同学离婚了。”

他拿在手里的东西略微停了一下,只是一下,而后依旧忙碌。

“她结婚三年了,没有孩子,婆婆待她不好,外面的女人怀孕了她才知dào

老公出轨。”尘尘笑,笑容很凄凉。他起身给她接了杯水,放在她面前。不知说什么。

昨夜接到高红的电话。她说:“她的人生就像张爱玲写的那句话,生命是一袭华美的袍,爬满了虱子。”她的语气忧伤,但很平静。

尘尘起身点燃一支烟,吸着。不做任何的态度,只是拿着手机,听高红一点一点的说着。

高红说——尘尘,我的人生成了一个笑话。结婚三年,夫妻恩爱都似乎成了夕阳后的最后一丝光点,无论你怎样努力抓紧,最后都在手缝里流逝。因为她结婚三年都没怀孕,婆婆对她的态度恶劣,她忍。一样都是出去工作,回到家里,所有的家务她都包了,每天她忙得跟个陀螺似的。谁能想到一个五星级酒店的高层管理,在家里忍气吞声,蓬头垢面的活着?这些她都忍了,孤儿的她,渴望亲情,她爱他,哪怕有一线希望她都不会放qì

。医院去了无数次,医生说她/子/宫/后/位不容易怀孕,她同/房的时候都是按医生说的去做,尽管那些姿势让她很不舒服,她依旧坚持。她渴望上天给予她恩赐。在她一次次期待破灭的时候,生活又给了她沉重的打击,婆婆领着一个肚子微微隆起的女人站在她家的客厅里,指着女人的肚子说,怀孕三个月了,你看怎么办?

多可笑,别的女人大着肚子站在她面前,她才发xiàn

丈夫出轨。她的幸福就似积木堆砌的房屋,手指轻轻一戳,轰然倒塌了。现实,给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得她晕头转向。她都不记得自己当时做了什么,给丈夫打电话求证。丈夫给了她一个痛快,一点都没拖泥带水,只简单的一句话,就打发了她们二年的爱情,三年的婚姻。“离婚吧。”他轻飘飘地吐出三个字。她还没来得及电视剧里面的桥段,声嘶力竭,哭天抢地,都还没有,她的心似被他的手紧紧抓住,每跳动一下,都流下一滴血,直到她的血快流完了,她才虚弱地在医院的病床上醒来。上天真的给了她恩赐,她竟然怀孕了,自己却不知。她摔倒的时候,婆婆和那个女人吓坏了,下身那大片大片的血红,刺盲了人的眼睛,她捂着肚子求她们帮她叫救护车。

那个孩子最终没有保住。丈夫来了,抱着她流下了鳄鱼的眼泪。她已经能平静地面对他。在医生告sù

她那小小的生命已经脱离了母体,也许去了更好的地方时,她就不在挣扎了。生命的脆弱,让她来不及哀悼,她也不再挽留。

几天后出院,就办理了离婚手续,他的挽留是真是假都她都不再感兴趣。看着那小红本本换成绿本本,她突然间明白,人生绑在这两种颜色的本本上很可笑。她把本本丢在垃圾桶里,就似丢掉了前尘往事。她辞去了工作,整理行装,开始了旅行。

她去了西藏。在那呆了三个月,心灵被洗涤了,沉淀了。

在布达拉宫前朝拜,虔诚的心,远离喧嚣烦躁。看过高原上的苍茫落日,雅鲁藏布江像撕破大地的绿色肌皮之后汨汨流淌的鲜血,天地间绵延不尽的凸起与凹下,错落而给人以严肃,从容抚慰。

当她以一个旅人的姿态踩在京城的土地上时,她肩上的旅行包显示着她与那些穿着精致,画着繁复妆容的女子,本质上有了很大的区别。从街边咖啡厅的巨大落地窗上,她看见自己风尘仆仆的行容一闪而逝,她的心却无比丰/盈。

她回来了。她说,尘尘我很想你。我想以最好的姿态站在你面前,开始我新的人生。

尘尘问高红,为什么上次来没有说?在最初痛苦的那段日子为什么不来找她。高红说,尘尘,我们都需yào

长大,别看我们快三十的人了,可是我们的心智并不成熟。我不是怕你看到我的脆弱我的狼狈,我只是想要变得坚强。

她几乎是屏息听着。高红说,我买了机票,你收留我吗?

她笑,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她说,老高,谢谢你能好好的,我的怀抱很暖,你来吧。

48. 048.生命是华美的袍(2)

她笑起来,笑容如明信片上的苍翠云海。

“你害pà

婚姻吗?”尘尘问楚暮痕。

“怕。”他表情阴郁。

“你呢?”他问。

“自小我得到的爱很多,似乎很少怕什么。”她抬眼看他,“书上说,小孩子得到的爱越多心理越会健康,也更有安全感。”

“是吧。”他目光黯沉,“我看过心理医生。十八岁以后父亲不在来看我们,那时我变得很叛逆,整天在学校打架,考的大学也不理想,妈妈很失望。后来我又加入了黑手党,妈妈气得住院。”他嗤笑,笑自己。

“喜欢打架,喜欢看到别人流血,记得有一次,在酒吧,用酒瓶把一个人的头打得流了很多很多的血,看到那殷红的血,我的脉搏都加快了跳动,似乎全身的血液都跟着沸腾,那个人差点被我打死。后来,每看到妈妈难过,我都会出去打架。这种状况越来越严重,有时我更喜欢刀子插在人心脏上的快/感,那血液流淌得像红色的瀑布,我的心就会格外的好受。妈妈带我看医生,心理医生是一位三十几岁的女人,她说我需yào

脱/了/衣/服给她催眠。我脱/了,她也脱/了,我的第一次被她催眠了……”他笑得很大声,眼底却没一点笑意,冷冷的,一片森寒。

尘尘似是被惊倒。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吓到了,小女孩儿?”他轻蔑地看她,嗤笑。

“被所有人哄着捧着的公主,这样的我让你觉得恶心吧?”

她不语,目光清澈且温柔地看着他,心里很疼。

“真讨厌你这种目光。”他手附上她的眼睛,“你眸子清澈得像个婴孩,可你知dào

人/性多么可恶吗?你那同学因为没有孩子被抛弃了,我母亲有了孩子还是被抛弃了,你相信爱吗?我不信,所以我有过很多的女人,但却没有谈过一次恋爱。”

她拉下他的手,依旧目光清澈地看他,“我相信爱。抛弃或者不被抛弃都否认不了有爱存zài

过。难道我们仅仅因为怕被伤害就不去爱了吗?也许那样做,会后悔,可是,人生如果没有了后悔,岂不是很无趣。”

他再次看向她的目光变得复杂,“尘尘,你是个很奇怪的女孩。”

“也不奇怪,”她说:“我就是喜欢被人宠着,爱着,这很贪心吧?”

他眸光冰冷,“你不怕我吗?”

“为什么怕?你是吸血鬼吗?”她眨眼,“如果我的血可以救赎你,那么我愿意,来吧。她将纤长的脖颈伸给他。他修长的手指在她那莹白的肌/肤上划过,细腻的肌/肤带给他一阵阵战栗。只要手指轻轻一用力,她的脖子就会断裂,美丽的面孔再也没有一点生气。楚氏集团的真zhèng

血脉就消失了。他仿佛看到楚天那摇摇欲坠的身子,扭曲而又苍老的面孔,楚睿失去最心爱女人的灭顶之痛,疯狂最后崩溃。楚暮寒连最后的养子都会失去,他的恨母亲的的痛都报了。

“咳咳……”尘尘的脸因窒息而紫红,眼睛依旧温和地看着他。他在做什么?他的手竟然在掐着她的脖子上。

“尘尘!尘尘——!”他惊叫。她身体软软地靠在他怀里,面色已由红转白,不停地咳嗉。

她觉得有那么一会儿,她的呼吸要停止了。她可以脱离他的牵制,可她没有。她想,如果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不再愤恨,不再痛苦,那就这样吧。他松开手的刹那,她看到了他眸子里的害pà

痛苦,还有很多她没能读懂的东西。他释然了吗?吸入的空气撕裂着她的肺腑,疼得她的唇苍白。

他抱起她,眸底暗红,“送你去医院吧,伤到了。”

她的手扯着他的衣摆,“不用的,一会儿就会好。”

他停下步子,低头看她。她的面容有些苍白,呼吸沉重。她的脸靠在他胸/前,淡淡的温热隔着薄/薄/的/丝/绸/衬衫传到他的肌/肤上,他的心稍稍的安稳一些,“真的没事吗?”

“没事。”她的脸上有几缕头发,痒/痒/的,她轻轻地在他的衬衣上蹭了蹭,舒服了些。

“小舅舅,你被救赎了吗?”她的语气似撒娇的孩子,让他的心更痛。

“尘尘,你好傻,我很坏的,你不要靠近我。”

她抓紧他的胳臂,头用力似地靠向他,鼻子还小狗似地嗅嗅,“小舅舅,你身上有玉兰花的味道,怎么会是坏人呢。”

他无语,跟玉兰花有半毛钱关系吗?她给他解惑,“有干净气息的人绝不是坏人。”

他更无语,还是没有一点关系。不过他不纠结这个。他抱着她坐在宽大的老板椅里,唇轻吻她的发丝,“对不起,尘尘,我……”

她的手指按在他的唇上,挡住他下面要说出的话,“小舅舅,你的味道好好闻,你一定会是一个好人,你妈妈会为你骄傲的,相信我,我们一起见证你以后的幸福。”

沉默,世界在此刻沉默,沉默得如此美丽。

一滴泪,落在尘尘脸上,凉凉的。

49. 049.寻找生命的内核

——回望前尘,只似浮生一瞬。

夜里。尘尘和高红躺在玫瑰园房间的大床上,两个人脸对着脸,互相凝视着对方。对视了很久,直到最后,高红弃械投降。她说,尘尘,现在的我很好,真的很好,可以这样的在你身边,很好。

她说,曾经没有一点波折的人生,让她误以为她的人生很完美,其实那只是形式上的一些碎片,后来她明白,完美的定义与有无波折无关。就好像爱一个人的时候,会轻易说起一生,轻易以为一生可以交付。但是从这段婚姻中看到,感情从来不能托以终生,原由无他,只因生命是自己的。回过头来一看,也只不过是与其并肩了一段花荫下的岁月而已。至多留下些情动的隐隐回声,至多留下一丝连回声都散尽的寂寞。

她看着她那依旧姣好的面容,褪去了浮夸,眼睛在朦胧的灯光下沉静如水。她伸手抚摸她线条清晰的脸,眸子里有暖暖的笑意。她说,老高,你是最先成熟起来的,你洗尽铅华,依旧明媚的耀眼。

她笑。她说她记得某个很有名的人说过,生命的内核一片空荡,就像一间阁楼上的屋子。

她的笑从容淡定,透着一点沧桑。她说,在没去西藏之前,她还在爱与被爱之间作茧自缚,最后在胎儿死于母体的折磨中崩溃到沉寂。她去了西藏,寻找生命的内核,她寻找到了,那间屋不再空荡孤独。

她对尘尘说,往事就像黑白的胶片,你可以随意地去剪接,直至你自己满yì



尘尘笑。问老高,你最满yì

的是?

她说,读大学那阵,对于你们这些拥有完整家庭的孩子来说,大学真不是什么值得高兴和炫耀的,而她不同。她是被好心人资助的孩子,她格外珍惜,为此也她特别的努力。说到这时,她笑着看尘尘,后问,你还记得入校的第一天吗?

尘尘疑惑。她说,尘尘你很没良心,阿康知dào

了会很难过。当时阿康牵着你的手站在校门口,羡煞学校多少男女?后来在寝室,你连被子都不会套,喊在门外的阿康,你知dào

吗尘尘?屋里比你早到的室友都要嫉妒死了。最后还是我帮你套了被子,我们的第一次友好见面也是那时正式开始。

尘尘眨着眼睛。哦?你说这个呀,记得,以后我的寝室生活都被你打理得井井有条。哎,高红叹息。阿康真是个好孩子,被你折磨惨了。尘尘无语。

高红又问,尘尘,我一直有个问题很茫然,可以解答吗?尘尘点头。高红说,沈云飞在同学们眼里就是个怪胎,你怎么会喜欢他呢?

尘尘想了想说,我觉得他不怪呀。他看我时的眼睛都是笑的,他的钢琴弹得很好,他的诗写的很棒,他还会画漫画呢,当然这个你们是不知dào

的。总之,在我眼里他一点都不怪,他喜欢我,总是偷偷的看我,在我面前却表现得一本正经的,可我有看到的,其实他内心世界很单纯,单纯到不符合他的年龄。

尘尘在说起沈云飞的时候,眸子里有琉璃般的光泽闪动。她忽然对高红说,你还记得那个于小伟吗?

高红用眼睛瞪她。我的初恋,怎么会忘记。尘尘说,青春又不是我一个人的,回忆也要一起嘛。她笑,尘尘,你很顽皮。

想起于小伟,高红的眉眼柔和得似四月的春水,泛着淡淡的波。

那是个阳光帅气且很干净的男孩。她和尘尘还有天荛常常一起看他打篮球。他的个子很高,抢断灌篮既利落又漂亮。三分球时,还时不时地耍帅,引得一群女生在旁边尖叫。很多时候,尘尘和天荛都走了,篮筐看不清楚了,她还在那站着。

他很熟络地说,我送你回寝室。

他送她到寝室门口,礼貌地说晚安。很多次,他张口想说点什么,都没来得及。她转身得太快。

后来他出国了,在尘尘休学那年。她没有送别,也没有礼物,年轻的心就那样经lì

了离别,没有伤,没有痛,只有一点淡淡的涩。

他临行时送给她一个篮球,上面画着一个女孩夕阳下的剪影。很多年后,她依旧记得,一个男孩消失在绿色的林阴路深处。背影被植物盛情包容。似一个甜美的梦境,却因千百次的记忆而深刻起来。

她说尘尘,我在梦境中见过他,永远不变的年轻轮廓。原以为会忘记,其实没有,他一直在心底的一个角落。她说尘尘你一定会懂,这样的男孩,生命中没有第二个。

尘尘说,因为不能拥有,所以念念不忘,人就是这样贪婪。她说,不是,那个人就似黑暗里的光,他组成你的记忆与感情。指引你,或是救赎,心灵渴望宁静。他安静的在那,陪着你,不离不弃。

我们在抓着青春的尾巴吗?她问尘尘。尘尘却反过来问她,你害pà

死亡吗?她说之前怕,现在不了。

尘尘告sù

她,天荛替阿康挡了一枪。高红说爱情的力量真是伟大,让人舍生忘死的。尘尘笑而不语。

高红沉默一会儿问,尘尘,你没想过阿康为什么会被枪击?那情形应该是狙击手啊,事情不会很简单。尘尘说,她也有想过,一个军区少将,怎么会无缘无故的被人打黑枪呢?而且事后没有看到媒体有任何的报道,似乎这件事情从未发生过,阿康没提,她也不方便再问。作为军人,很多事情是保密的吧?

高红点头。这不是我们能/操/心得了的事,不想也罢。倒是天荛。高红玩味的一笑。尘尘,你那么聪明,难道就没有觉出点什么?

尘尘笑,清浅的笑容,很纯净。她说,老高,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骗你,从见到天荛的第一眼,我就知dào

她不是真心的和我做朋友,她的心思很明显。不过真真假假,她终是付出了一些感情,只要她不过分,我会一直当她是朋友。爱没有对错,也都有选择的权利,何必去计较呢?这次她救了阿康,不管她的目的如何,我都感激她,这份情记下了。

她说你真是个没被宠坏的小孩。尘尘说,你知dào

吗?一个人得到的爱越多就越会宽容,感恩,那样怎么会变坏呢?

老高心里想,尘尘的心太过纯洁,不知人心险恶。不过她也不多说,她觉得人只有自己经lì

了背板才会真zhèng

的醒悟,就像她一样。其实,即使那样又如何?

生命的丰/盈,都是经lì

了各种苦难。

生活无止,生命继xù



时间在半个月以后,明熙尘的生活似乎平静了许多。大部分时间帮zhù

楚暮痕上手工作,偶尔也和楚睿花前月下,偶尔也和阿康吃顿晚饭。高红接替了上任公关部经理,因那女人已经怀孕几个月了,高红的到来真是帮了尘尘大忙。一切按部就班,风平浪静。就是这样的风平浪静让尘尘隐隐的不安,似是哪里不对,又似是说不出什么。

古城。天荛辞去了报社的工作,通过朋友进了西子市zf,做了一位高官的秘书。

当她再次出现在尘尘面前时,已经距离她受伤一个月有余。

50. 050.人生几时花烂漫(1)

——那被碾碎的时光,在思绪如潮的梦醒时分,霍然间绽放。

夜幕的黑色丝绒上,盛夏时的大雨,如一场泼墨。

凤舞九天的一间VIP豪华包房里,超薄的显示屏上放着的画面没有人去关注,音响开的不是很响,宽大的沙发上坐着一男三女。

高红一直挨着阿康坐着,不时地问东问西,从学校出来,她也很多年没见到他了。看着他那已经棱角分明的面孔,仿若清晰地看到岁月在他们的脸上留下了怎样的吻/痕。

阿康的目光也停在高红的脸上,半响,语气低沉,“老高,你变得沧桑。”高红笑着回他,“阿康,你也成熟了,我们都长大了。”

后两个人大笑,举杯碰撞,一口干下杯子里的液体。眼窝里的晶莹始终没有落下。

高红唱苏有朋的珍惜,阿康唱朋友别哭,天荛唱一生爱你。尘尘安静地听着。

听着听着,她的心空旷起来。耳边巨大的嘈杂忽然安静。眼前画面停止。如同过去的剪辑手法,胶片失落地从剪刀的缝隙间掉落下来。

天荛端起盛着红色液体的高脚杯对尘尘说:“西子,我来了!”

尘尘端起面前的杯子,和她轻轻地碰了一下,“代表西子欢迎你。”

“干杯,为我们的青春,我们的友谊!”高红举杯。几个人互相挽着胳膊,对着显示屏唱同桌的你。

八年前,有个男孩牵着她的手走进校园。

八年前,有个穿着黑色帽衫的男孩邻着她的座位坐下。有着漫画般的一张脸。

八年前,有个个子很高的女孩对她说:“我叫高红。”以后她的一些琐碎的事情都被她打理得井井有条。

八年前,有个面容娇美的女孩主动和她换铺,女孩对她说:“我喜欢上铺和你换好不好。”女孩看她时的目光偷偷地瞥了一下站在门外的男孩。她笑,说好,我喜欢下铺。

尘尘模模糊糊听不清他们在唱歌还是在说话,只感到眼睛酸涩,她拿起桌上的烟盒,从里面抽出一支,衔在嘴里后用那上面刻着Y字母的打火机点燃。深吸了一口,淡淡的烟雾,遮掩了她眸子里的泪光。她觉得自己的内脏都在抽痛,她被这样的自己吓得不轻。她此刻头脑里反复产生很纠结的诘问:如果飞活着,一切又会怎样?她大口吸烟,被自己的问题惊到。

她看到他们三人在对她笑,笑容含义不同。她们曾无比的亲密,从晨曦的光线中走进夕阳。紊乱交错的脚步像命运那样不可抵抗。

天荛扭着纤/腰,端着高脚杯,一手搭在她肩上,问她在想什么。

她恍若未闻,目光专注地停留在她脸上。天荛感到无趣,杯子放在桌上,拿起遥控点了曲目,捧着话筒,唱王菲的经典情歌。她连续唱了几首,尘尘知dào

她是唱给阿康听的。因为她眼睛的余光一直似有似无地扫着他。

她笑……

天荛唱的很好,不得不说她的嗓音有着王菲的韵味。大学时,同学们一起去唱歌,她总是最受瞩目的一个。她在包厢的暗处角落里,声音美妙的令人尖叫。那些情绪激动的男声围着她,不停地鼓掌。她知dào

,天荛并不稀罕他们。让他们靠近,只因她害pà

孤独。或许她只能孤独得沉溺在被异性簇拥的虚荣之感中不能自拔。尘尘默然地看她,有些心疼,无论是大学还是现在,阿康的目光从未在天荛脸上停留。

她端起两杯酒,走近天荛,递给她一杯,轻轻碰一下,笑容清淡但很真诚,“你值得最好的。”

天荛用讶异的目光看她,最后说:“谢谢。”

高红过来搂住两人的肩膀。褪/尽了铅华和疲惫,高红的瞳仁清澈,神情沉静,如同广漠苍穹上的一颗耀眼的星辰,自有一身光华。

阿康一手捂着耳朵,一手把听筒放在耳边听电话。模模糊糊中有些声音入耳,好像是有人要来。

尘尘调小了音箱,阿康的声音清晰地传进耳鼓,“我的一个战友找我,没什么事,我让他过来了。”

“有你帅吗?”高红的手故yì

搭在阿康的腰上,风/情/万/种的眼神。阿康不理她,拉着尘尘的手坐回沙发。高红不在意地笑。

似乎是一首歌唱完的时间,包房的门被推开,一男一女走了进来。

51. 051.人生几时花烂漫(2)

男的穿着随意,白色T恤,蓝色牛仔裤,一双白色帆布鞋,像个刚出校门的大学生。女孩的样子很年轻,长相甜美,梳着马尾辫。一身裙摆迭起的的粉色连衣裙,把她的面容衬托得更加清纯美丽。

尘尘记得这个女孩——凌兰。上次在凌轩阁见过。

凌兰热情洋溢地扑向阿康,“灏哥哥,你怎么可以这样啊,说好陪我去雁荡山的。”阿康的身体轻微地动了一下,躲开扑向他的身体。

“同学聚会呢,你来捣什么乱?”他说话时的目光是看向凌霄的。凌霄无奈地抓抓头发,“她缠得我快疯了,好好的周末都被她搅黄了,我也没办法。”

凌兰不依。撒娇似地拉摇晃着阿康的胳臂,“你赔我周末,你赔我雁荡山!”

阿康拉开她的手,目光变得严肃。凌兰松了拉着他胳臂的手,安静下来。他为凌霄介shào

尘尘,高红,天荛。凌霄看向尘尘的目光带着几分探究,他似是要看透这个人,到底有什么魔力,让阿康如痴如狂。尘尘对他点头,一贯的清冷。

高红借着酒劲趴在尘尘身上,把头伸向阿康,在他耳边说:“比你帅哦,很嫩。哈哈……”她最后的笑有点大声,阿康送给她一记白眼,她依旧笑,没心没肺的。

最后凌霄的目光停在天荛的脸上,他的心有些悸动。这是他的菜。他有意坐在她身边,攀谈起来。别看凌霄表面看起来,像个大男生似的,其实骨子里就是一个花花公子。家里红三代,自己又是中校,而且长着一张帅死人的脸。他没花边新闻,那是他玩的隐秘,他的身份家庭背景都不允许他太招摇。他的样子更能轻易地让女人放下戒心。

几杯红色的液体顺着喉咙进入肠道,气氛变得活跃。两人一会就熟络得似老朋友一般。

阿康被凌兰缠着,两个人摇骰子。凌兰输了几次,喝了几杯,小脸已经布满红霞,似是熟透的红苹果,诱人有咬上一口的欲/望。天荛无意看到这样的凌兰,眸子一下了变得阴冷。她看向坐在阿康身边的尘尘。尘尘摇晃着酒杯,默然看着,兴趣索然。

天荛忽地站起身,后发xiàn

自己的举动很莽撞。掩饰似地捋了捋额前的头发,脚步摇摆地走向阿康,“阿康,为我们这些年的友谊,干一杯。”

阿康抬眼看她,“你醉了吧?”

“我没有。”天荛强调。一口干了杯子里的酒,还把杯底朝下让阿康看,“瞧,我喝得干干净净。”天荛的动作有失优雅,高红的唇角轻扯,一个玩味的浅笑给了尘尘。尘尘向她举了举杯子,两人各自喝了一小口。

阿康无奈,端杯仰头喝尽。天荛似是喝醉,站立不稳,身子一栽,马上要倒在地上。一双有力的手托住了她的身体。一张英俊的脸离她很近,近到可以感觉到彼此呼出的热气。一刹那的眩晕,她搂住阿康的腰身,闭上了眼睛。

“哎呀,不能喝就不要逞强嘛。”凌兰语气很不悦。她似很好心地帮阿康把天荛扶靠在沙发上。

高红倒了杯白水给天荛,“要不要送你回去?”天荛接过水杯,喝了一大口,“没事,可能身体还没有恢复到原来的状态,刚刚头有点晕。”

听天荛说身体没有恢复好,阿康马上紧张起来,“天荛,要不要去医院看看,伤口完全好了吗?”

“好了,不用担心。”天荛媚/眼/如/丝,看着阿康。看得阿康的脸上有些不自然。

凌兰不高兴了,眼睛狠狠地瞥了天荛几眼。一旁的凌霄看向天荛的目光带了几分不屑,他觉得这个女人除了脸蛋好kàn

,脑子似乎就是个摆设。正主在那冷眼看热闹,不相干的人在这争得不可开交,多么可笑。

“灏哥哥,我们走吧,明天我还要上课呢。”凌兰的身子靠在阿康胳臂上,上面的柔软若有若无地蹭着。阿康挪开身子,手下意识地去拉身边的尘尘,尘尘的手主动地放在他手掌中。对他微笑,眼神温柔。

凌霄眸子深沉,他饶有兴趣地看尘尘。她温柔的一笑,就化解了几人之前的尴尬。她不说不动,却左右着阿康的思想。自己妹妹还小,他也由着她胡闹,那个女人原本还有几分对他胃口,此刻却多了几分玩弄的态度。他站起身对阿康说:“回吧,兰儿明天还要上课。”

于是大家告别。凌兰貌似很友好地拉尘尘的手,“姐姐,我以后可以带同学来吗?”

尘尘点头。

“那……可以免单吗?”

尘尘轻笑,“赔本的生意我不做。”她回答凌兰的话,目光却看着凌霄,“随时欢迎凌中校的大驾光临。”

凌霄讶异地看尘尘。这个女人不简单,一句话堵了凌兰的路,又拉近了和他的关系。他不由得多看她几眼。

天荛走得跌跌撞撞,阿康忍不住上前扶她。凌兰拉扯他的胳臂,阿康有些恼。最后尘尘让冷烟送天荛回去,天荛执意自己走,谁也不用。大家无奈,只好叫了的士,记下了的士的车牌号,看她摇晃着上车,而后离开。

阿康目光不舍地看尘尘,不肯上车。总是会跟着他的第一护卫员手拉着车门,站在一边。凌兰用力拉阿康的胳臂,往车里拖,还一边对尘尘笑,“姐姐,我会帮你看着灏哥哥的。”

尘尘笑而不语。站在她身边的高红说:“小妹妹,那可真是辛苦你了。”

凌霄跟尘尘摆手,上了自己的车。阿康摇下车窗,目光深情地望着尘尘。

尘尘对他微微一笑,转身挽着高红的胳膊往回走。

“真是个有趣的夜晚。”高红向尘尘眨眼。

尘尘嘴角挑起一个好kàn

的弧度。肤浅的表演,很是无趣。

52. 052.看似无情却有情

——他和那淡漠的月光一样寂寞。近在咫尺,去挽留不住。

楚睿站在办公室的大落地窗前,望着湖面上的波光潋/滟。

夜晚,岸上的灯光倒映在湖面上似翡翠琉璃,在夜色水波中轻轻摇荡,景色甚美。

这样美好的夜晚,他多希望他心爱的人在她身边,尤其是这个他生日的夜晚。尘尘似乎忙的忘了他的生日。他嘴角挑起一个自嘲的笑,是啊,那些让他看了心烦的人,一个又一个的接连出现,她都忙得顾此失彼了,忘记了也不奇怪。

这些年都是她陪他一起过生日的,他们一起已经让他养成了一种习惯,习惯真是可怕。此刻,他的心疼痛,疼痛到他的脑子开始胡思乱想。

想她没在他身边的那些年。一个阳光般的少年,和她手牵手走过了十几年,想她人生的每一个第一次几乎都给了这个少年;想她为另一个漫画般的少年,埋藏了爱情祭奠了青春;想她哭泣着亲吻一个陌生的男子,只因他有相同的一张脸……她爱的是哪一个?不会是他。

她将谁放在心底的最深处?来人去事倒映在眸子里,叫人觉得是一双有故事的眼睛。但他知dào

,身边无论是谁来谁去,她都不会忍心放qì



他看着她一年年出落得更加有分寸,褪去了少年时的浮夸,她的姿容已完美得无懈可击。这样的她,让他的心时时惶恐,患得患失。

他想她最初最失落的日子,他夜里抚摸她的额头亲吻她的发际;想起他们苏黎世的第一次接吻;想起她在她身下婉转承/欢的娇/媚;想起他们一起创立的凤舞集团,想起太多太多。

他颓然地抓起桌上的车钥匙,迈步走了出去。刚到门口,电话响了起来。楚睿按了接听键,手机放耳边,声音暗哑:“宝宝。”

“睿,我在玫瑰园,刚刚洗澡摔倒了,你能回来吗?”尘尘电话里的声音阴郁,听得楚睿一阵心惊。

“摔坏了吗?你在那儿别动,我马上回去!”他几乎是小跑似出了凤舞的大门,耳边的电话一直没挂。

“你不要急,慢点开车,我没摔坏,就想你回来陪我。”

她什么时候回玫瑰园的呢?楚睿无暇细想,“乖,宝宝,不怕,我很快到家。”他挂了电话,身子急速地钻进车里,启动,风一般地绝尘而去。

平时从凤舞开车到玫瑰园怎么也要一个多小时。尘尘听到车驶进院子里的声音,她抬腕,他今天只用了35分钟。她忽然有些后怕,不该骗他,这要在路上出点状况,她该悔死了。

在她还想着时,楚睿已经把车钥匙扔给迎着他过来的管家,身子一转眼就已经进了大厅。他几步上了二楼,推开尘尘的房间的门。门是虚掩的,房里没有开灯,月光透过玻璃窗,黑暗中一个剪影坐在贵妃榻上,他几乎是奔了过去,后又想到什么,“怎么不开灯,你不是很怕黑吗?难到,摔坏了哪里?”

“没有,你不要紧张,我很好,真的很好。”这样的楚睿让尘尘的心又酸又软,“你闭上眼睛。”

“宝宝?”楚睿迷惑,不会是摔糊涂了吧?

“乖啦,睿,就闭一下下。”尘尘撒娇的语气,让楚睿的心漏了一拍。

“好吧,我闭上了。”他说着,闭上了眼睛。尘尘在黑暗中起身,与楚睿一步之遥。她的手轻轻一按,啪,一阵声响。

“睿,生日快乐!”随着她的声落,楚睿张开了眼睛。他温润的眉眼,一瞬间布满了不可置信的光芒,“宝宝!”

尘尘站在红色的电子蜡烛中间,蜡烛闪着金色的光焰,把整个房间照得明亮温热。他目光一动不动地盯着她。她头上戴着一个发卡,发卡上是小白兔的一对长耳朵,竖立着,一闪一闪,还亮着粉色的光。配着她美玉般的小脸,几分灵动几分可爱。淡粉色V字领的紧身短袖,把白天鹅般美丽的脖颈凸现得更加优雅,同色的小粉裙短到可以看到里面的美/臀,性/感/地挺/翘。修长白/嫩/的大/腿,让他想到它是如何缠在他的腰/身/上的极/致/诱/惑。光滑圆润的脚趾上涂着淡粉色的蔻/丹,踩在白色的地毯上,就像若大的宣纸上两株粉色的桃花在绽放。

“宝宝。”他眸子里的光,似蜡烛的火焰,一寸寸地烧着。

“这样的蛋糕你喜欢吗?”尘尘俏皮地眨着眼睛。

“宝宝……”他温润的笑多了几分迷离,目光灼热地看着她。她心底有微微羞涩和快乐的眩晕。她主动搂住他的腰身,仰起头眼神肆无忌惮地盯着他看,一直看下去,直看到他眼睛里有疼惜的味道。

呼吸如此地接近,就喷在彼此脸上。她踮起脚尖,闭上眼睛,送上自己的红唇。他看见她的睫毛,长得像湖岸的柳,为他而忽闪。呼吸近了又近,他激烈地近乎粗暴地将嘴唇压在她的眼睛上。然后疯狂地挪下去,脸郏,耳朵,颈。她的喉咙里发出被湖水拍打的微微战栗的声音,低低的呻/吟像海上的泡沫,一个一个,轻轻的破裂。

他把她抱上大床,大手一伸那块布一样的粉色小裙就被脱了下来,露出里面白色的……裤。他的眸子一眯,“宝宝,你在和我玩游戏吗?”

“喜不喜欢?”她的声音似水,他的心又漏了几拍。

“宝宝,你真……”他把剩下的话埋进她的耳朵。

她身子一颤,“睿……”

“真是个……我要……让你叫得……”他嘴角挑起邪/魅的笑,这样的楚睿让尘尘的心沦陷。,

“我喜欢你坏坏的,喜欢你讲那些……喜欢你把我……嗯……”她的身体莹白如玉,泛着粉色的红润,她嘴里发出的声音,让他的身体亢奋得急需找到一个缺口。

她的身体已经湿润,迫不及待地为他打开,他的/坚/挺灼热让她有微微的疼痛,但是很快被一浪高过一浪的欲/望淹没。她的双腿紧紧地环住他的腰身,与他紧/密/贴/合。他身体大/力/地在她身体里冲撞,企图将她碾碎在他的身体里。血泪交融。

最后一瞬间,他在她的耳边说,“宝宝,我爱你。”

53. 053.倾城绝色一小受

——腮上通红,真合压倒桃花……

事后,楚睿依旧是像照顾孩子一样的为她洗了澡,涂上润肤液,最后再给她换上真丝睡衣,抱着她钻进薄薄的锦被里。

她枕着他的胳臂,指尖轻按在他的唇上,眼睛里盛满柔情,“楚睿,你怎么这样好,好到让我心疼。”

他的眸子幽深,温润的眉眼含着笑,声音带着情动后的暗哑,“宝宝,你也好得让我心疼。”他轻吻她的眉眼,“对不起,之前还以为你忘记我生日,心里难过了好一会儿。”

她的指尖划摸着他的唇,眼里是狡黠的笑。

“忘记我自己的生日也忘不了你的,你知dào

你有多好吗?好到让我觉得自己……”

“不会,你是最好的,不许你瞎说自己。”他的手指按上她的唇上,她下面的话没有说出来。

“宝宝,你爱我吗?”楚睿看着她的眼睛,话问出后有些后悔,他害pà

她的答案,所以这些年从来不问。

她闭了闭眼,他的心忽地一沉,被重物击中般的疼痛。

“爱太沉重,再也不敢轻易出口,我怕……”尘尘低眸,语气忧伤。

“宝宝——我爱你就够了,不急,我会等到你不害pà

的那天。”楚睿的吻落在尘尘的额头,眉骨,眼睛,睫毛,鼻翼,唇角,最后落在她的……,隔着薄薄的丝绸,舌尖舔在/凸/起上,温热,湿润,随着他牙齿轻轻地一咬,“嗯——!”她无意识地发出声音,他的身体又热了起来。

“宝宝,怎么办,我又想了……”他的唇贴在她的耳朵上,呵气,后把她粉嫩的耳垂含在嘴里……她的身子在他怀里软的似没有了骨头。

“我的宝宝,就是……”他依旧把剩下的话吐进她的耳鼓。

“喜欢被我……”

“啊,不要在说了……我好难受……”尘尘把身子紧紧地贴在他的怀里,两个/高/耸/还轻轻地蹭着,似是这样她才会舒服些。

楚睿温润的眉眼布满/情/欲,但他不急,依旧含着她的耳垂,在她耳边说着让她心跳加快身子绵/软/动/情的话语。“宝宝,我喜欢你这样,你的心你的身体都要我,是不是?嗯,你说是不是?”他嘴巴刺激着她的神经,手在她身上肆意地点燃。尘尘被撩拨得眼神/迷/离,身子似乎被他一碰就会达到欲/望的顶端。她和他的身体真是无比的契合,就似他是为她生的,似乎她也是为他生的。尘尘除了大学里和阿康的那一次,在没有经lì

过别的男人。和她在一起时,楚睿除了看她的照片看得实在太想时,自己解决过,还没有过女人。如今两个人在互相摸索实践中成了高手,不得不说,两个人真是把灵/与/肉/的结合诠释得淋漓尽致。

……突兀的声音响起:

“Once

there

was

a

giving

tree

Who

loved

a

little

boy

And

everyday

the

boy

would

come

to

play

Swinging

from

her

branches

Sleeping

in

her

shades

Laughing

all

the

summer

hours

away

And

so

they

loved,and

oh

the

tree

was

happy

Oh,the

tree

was

glad……”

巴比贝尔那干净柔和的歌喉在静夜里显得格外的魅/惑。尘尘歉意地看了一眼楚睿,忘了关机。他眸子里的迷离不散,手抓着她/胸/前的柔软,时轻时重。

她捧起他的脸,用力在他唇上一吻,随后一转身,下了床。他的怀里忽然一空,他的心也一下子空了起来。他的眸子黯沉,牙齿轻轻地咬着下唇。

她拿起落在贵妃塌上的手机,屏幕显示着灏灏两字,她略微犹豫了一下,按了关机。旋即一转身,又回到床上。楚睿把她所有的动作收在眼底,眸子里的黯沉才慢慢散去,好kàn

的唇却留下了几个牙印。

看着头发稍稍有点乱,脸庞微微泛红,眼神还没完全退去情动的迷/离,好kàn

的唇因两人先前的激烈//缠/绵,有被蹂/躏后的魅/惑,上面的几个牙印,显得他有些柔弱。尘尘揉揉眼,这样的楚睿,就像耽/美小说里的绝色小受。她眸光潋滟,轻启红唇,“睿,你现在的样子,让我产生……”

楚睿不语,产生手支着腮,神态慵懒魅/惑,神迷眼/离中透着情/欲,声音暗哑得似破碎的琴音,“宝宝,什么?”

尘尘一下子扑到他身上,“这就是……”她把他的两只手抓住举过头顶,跨/坐在他的身上,倾下身子,伸出粉润的舌,在他的肌/肤上划过。

他呼吸急促,脸上的潮/红越来越浓,额头上有细密的汗珠。“宝宝,你哪里……学来的?”他被情/欲折磨得声音都变得颤抖。

“喜欢吗?”

“你说,哪……学来的?”他的眸光紧紧锁着她,她不会是看小电影吧?

“啊——!!”他叫,不会是他房间的那盘吧?

她笑,“你都学了,我也不能落后嘛。”

“我……”他脸红,不过看不出来是因为不好意思,情/动的红/潮遮掩了。还不是想把侍候她得更舒服,都是秦歌,偏要给他,让他和尘尘一起看,说培养感情,他怎么好意思和她一起看呢,就自己偷偷看了几眼,怕她知dào

藏在书推理,怎么被发xiàn

的。

“睿,我的小受,别纠结了,看也看了。”尘尘倒是很大方,继xù

在他身上煽风点火。

楚睿大手挣脱她的束缚,双手托住她的美/臀,身体一挺,“哦……”他舒服地呼出声。身体一下子被贯穿,那空虚被填满后的满足,让她的身子轻轻颤抖,她晃动腰身,锦缎似地长发跟着摆动。他半眯着眼睛,看着这样的尘尘……

他的身体无处不在叫嚣,他搂住她的细/腰,一翻身,把她压在身下。一阵疾风暴雨般的力道,快/感/海水般一波一波地包裹着她,随着他快速的律动,她的眼前在次烟花散落,直上云霄……

54. 054.多少事欲说还休

——曾经的义无反顾海誓山盟,最后都在旁人嘲弄的冷笑中化作飞灰散落尘泥。爱情,终究还是会老去的,或早或晚。

世上再也没有比这更优美的沉默了。

康灏握着手里的手机。电话之前还一直唱着一首好听的英文歌曲,后就断了,在拨过去,关机了。他的心,一下子沉到谷底。为什么她不接他电话?这些天他们不是很好吗?她不是说好好的相处吗?他都不逼她了,她却连电话都懒得接了。难道接一个电话的功夫都没有,至于忙成那样吗?国家主席也没忙得连电话都接不了吧?

他穿得很随意,走到门口穿好鞋子,下楼。警卫员打开车门,他似没看见,拉开左车门坐到驾驶的位置上,第一护卫员紧张地看他,他声音低沉,没有一丝温度,“回去吧,我自己来。”第一护卫员不敢多话,关上车门,骑士十五世剽悍地疾驰出去。

他的车在灯红酒绿的闹市里行驶,目光时不时地瞥向路边那五颜六色的招牌。霓虹灯亮的刺眼,男男女女,你来我往,勾/肩/搭/背,粉墨登场。你情我愿,没有他要的一抹温暖,他似过客一般,车子疾驰远去。

最后车子停在凤舞九天门口,早有保安跑过来,帮他打开车门,他脸色森寒看也不看保安一眼,走了进去。保安身子颤抖,嘴里嘟囔,“真是个煞神。”

他上了四楼。那天他和明熙尘坐过的位置有人。他叫了服wù

生,在他耳边说了几句,服wù

生很快走向那边的座位。座位上是一对情侣,服wù

生和他们说着什么,后手指阿康的方向。那对情侣顺着服wù

生手指的方向,看到天神般的男人站在那,浑身带着凛冽的森寒,一双高挑的丹凤眼眯着,似有似无地看着他们。情侣没说什么,就跟着服wù

生换了座位。其实不过是个座位,人家给买单,很划算的。

阿康坐下,点了威士忌,不加冰块。他喜欢那凛冽的感觉,似刀子划过咽喉,又似烙铁带着灼伤的火热。

他叫了一个服wù

生,给他小费,让他帮忙叫明熙尘。服wù

生不收他的小费,说他见不到明总。阿康也不难为他,让他离开。自己坐在那喝闷酒。几次他都差点忍不住冲出去,去她的办公室找她。后来想想,她要是在上班怎么可能关机,应该是和那个楚睿一起,或是——他眼前出现沈云逸那张漫画般的脸。牙咬得紧紧的,一仰头,一大口液体咽下,喉咙火烧般地灼热起来。

酒吧里很吵。他置身在阴影的最深处,背靠沙发,神色寂寥冷淡地看向酒吧的舞台。上面有个女孩在唱歌,女孩看起来很眼熟,天荛!他确定是她。海藻般的头发披散着,画着浓重的烟熏妆,尽管如此,他还是认出她来。她也看到角落的他,歌声更加妩/媚,随意的站在那,手捧话筒,成熟/性/感的台风,让人觉得她就像个歌星。

他一杯接一杯地喝着。目光漫不经心地看她。

迷/离的光影下……她的身影幻化成另一个人……

她目光清冷,笑容浅淡,洁白如象牙的面容和着黑色锦缎般直垂在/臀/部以下的长发,使她看起来,像不食烟火的仙子。对着麦克风,她远远地凝视他,低唱一首歌:

“深深总是你的双眼,危机藏在两唇之间,就是不让我看清你的内心,就如纷乱的世间……你就是那魔鬼的母亲,却拥有天使般的容颜……你把我从光明的地方带我到黑暗,然后放开我的双手让我一个人走……你从那摇滚乐中学来虚假的温柔,加上泪水清洗我淌血的胸/口,从不在意我能不能承shòu……”

那年的夏夜,他们坐在江边。他弹着吉他,唱自己写的歌给她听。她说:“阿康,这是你写给我的?”他摇头。她轻扯嘴角,一个浅淡且凄凉的笑。后他们又抱在一起哭,他说:“明熙尘,我该怎么办?”

她神情冷淡,声音不高不低,却直刺他的心脉,“阿康,忘记我吧,我要走了。”

“你去哪?”他摇晃她的身体。

“西子。”两个字,从她口里轻飘飘地吐出,却似一把利剑,穿心而过。他捂着胸/口,那疼痛令他直不起腰。半天,他瞪着可以吐出火来的眼睛,对她说:“明熙尘,你真的是魔鬼,却长着天使般的脸。着首歌真是适合你。”

她笑,笑容依旧清浅,眸子里的光在黑夜里格外的耀眼。他愤nù

地把吉他摔在地上,用脚大力地踩着。吉他的骨骼碎裂,最后面目模糊。他依旧不解气,最后把她拉到怀里,双手托住她的后脑,迫使她的脸靠近他的脸,他毫无温柔可言地疯吻她,撕咬她的唇,撬开她的牙齿,舌尖在她口腔里肆意发泄着心里的怒火,勾住她的舌尖,与此纠/缠。她不躲开,任他肆意掠夺,眼睛张着,在黑夜里闪着森芒。直到两个人快要窒息,他才松开她,目光里没有任何的感情,空洞的似万丈深渊。她的脸色苍白,头发在风中凌乱,因窒息红的似涂了胭脂的小脸,双唇红肿上面还有残存的血痕,她失魂落魄般的神情,刺痛他的眼睛。

第一次对她发怒,第一次伤害她,看着似破碎娃娃的她,他眸子里有痛有恨,在他的心疼得快让他的身体倒下时,他跌跌撞撞地跑开了。

“明熙尘不要让我恨你!”他的话在风里传的很远。她冷漠地看他的身影消失在她的视线,不动不语,犹如石化。

心底仿佛有一个黑洞,有些东西被挖空了,空荡荡地留在他胸/口。以后的日子,他没有笑容。在部队里,他接受着各种训liàn

,身手越来越凌厉,心也越来越阴冷。最后,他忘记了如何去笑,没有她,他笑给谁看?

她心碎的离开,带着忧伤,他被迫离开,带着恨。他以为是恨意让她忘不了她。直到有一次在执行任务中受伤,他以为自己要死了,在那一刻,他心里想的是她,他乞求上苍,让他活下来,回到她身边,以后怎样,他都愿意,只要让他在看她一眼。那时候他才明白,明熙尘已经融入他的骨血,他恨不来,他爱她,只爱她。

“浅浅总是你的笑脸……”台上人的身影模模糊糊,仿若有洁白的面容和淡然的眼眸,歌声很静很静,仿佛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的。阿康久久凝视她……

55. 055.凝眸处一段新愁

——这一瞬,时间仿佛都已停止,唯我在此,坐困愁城。

眼神幽暗如夜。八年后再次见她,她的气质虽然依旧清冷,却多了份沉静,然而哪怕她只是安静地在角落里,也有光芒和香气令人沉迷。

在看到的那一眼,他的心就要冲破胸/腔,他控zhì

不住地强吻了她,如果不是如此来缓解相思之苦,他狂跳的心就会让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倒地。

他无法不爱她,她的淡然冷漠,她的沉静疏离,她的美丽就像罂粟一样,让他陷入沉沦。

那晚如置云端的幸福,还没来得及回味就掉到地狱,或许是命中注定的悲剧。越是爱她越是害pà

,好似沾染着蜜糖的匕首刺激绞着他的心,又甜又痛的流着血。

她似乎还是喜欢他的,但她那眼底的淡漠疏离,仿佛随时都可以离他而去,仿佛他对她已经不再重yào

。有时候,他觉得那只是幻觉,她望着他微笑时的神情里没有疏离,分明是温柔和爱情,又忽然觉得她眼中的情感才是他的幻觉……看到她和楚睿在一起时,痛苦几乎使他窒息,她不再爱他了。

她终究是离开他了,八年前就离开了。心底一阵阵冷意泛起。

“再来一首!”酒吧里响起热烈的鼓掌喝彩声!

黯然中的阿康被惊醒!旋转的七彩灯光下,舞台上唱歌的根本不是她,也不是先前的天荛,一个陌生的女孩。刚才唱的也不是他写的那首歌。

“……认识她?看那么久。”不知何时天荛已经坐在他身边。

“不认识。”当然不可能是她。阿康沉默地喝完酒杯里的酒。

天荛手里握着酒杯,浑然不是平日里娇/柔温婉的摸样,好像有了点醉意,脸颊有胭脂般的红晕,眼睛亮得迷迷蒙蒙。威士忌里没有加冰,火辣辣地冲进胃里,阿康的视线有些模糊。

“怎么不问我怎么在这里?”天荛星眸半张地靠在阿康的肩膀上,手里转着酒杯玩。

“为什么?”阿康心不在焉地随口问。

“我和朋友打赌输了,请客就来了,还要为他们献唱。”浓重的酒气混合着她的体/香,在热闹的酒吧里散发着一种奇异的性/感。

“你一直看着那唱歌的女孩,根本就没注意到我。”

“你喝醉了?”

“没有,怎么会,我酒量很好。”天荛将脸埋在阿康的肩膀,低声笑着说:“可是……我在装醉,呵呵……”阿康轻轻地将她的头推开一些。

“你那些朋友呢?让他们送你回去。”

“为什么看不到我?你的眼里只有明熙尘,可她根本不在意你,只有我才会一直在你身边,你知dào

吗?”她突然抱住他的胳臂,天荛仰起脸凝视阿康,眼里三分醉意七分清醒,“你根本看不到我,就像刚才看那个女孩,也看不到我坐在你身边。”

“天荛……”

“为什么不肯看我?”迷/乱的光线下,她的眼底有泪光。

阿康的眸子缩紧。

“忘了她吧,八年前她就不珍惜你,如今你又何必……”

“闭嘴!”阿康的气息变得冰冷,迷/离变幻的昏暗光线下,他森冷的目光显得异常的狰狞。他粗/暴地甩开他胳臂上的手,她张大眸子,嘶声喊:“为什么?她有什么好?见异思迁的女人。我也喜欢你,为什么你从来不肯看我一眼,你知dào

吗?大学时我看你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你,这么多年都没有变过。”

“我有让你喜欢吗?”阿康怒了,声音里透着残酷的寒意。

“我就是喜欢你!”天荛不怒反笑,“明熙尘对你的感情不及我对你的十分之一!”

“滚开!”仿佛被刺中最致命的死穴,大力地将她推来。天荛跌坐在沙发中,神情惊愕又伤痛,渐渐眸子里的醉意散去,流露出冰冷,寒声说:“需yào

我证明给你看吗?”

“不需yào

。”阿康冷着脸回答。天荛似乎没有听到他的话,一下子凑近他,双手揽住他的后脑,用尽全身的力qì

把他的身体拉近,红唇将要落在阿康的唇上。

“童天荛!”阿康震怒,脸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躲开,随后推开她的身体,“你疯了!”他气的脸都绿了,28年他连别的女人的手都没牵过,他的身体,他的心都是明熙尘的。

“这就是我的证明,你害pà

明熙尘知dào

吗?我都不怕,她有主动吻过你吗?她可以为你牺牲生命吗?”

天荛笑容清傲,直视他继xù

说:“她可以吗?她只会被你疼着宠着,一次一次地伤害你。”

听着听着,阿康的面容苍白,眼神幽深如黑洞,她的每句话都重重地刺中他,痛得他脑中一片白雾般空白,耳边的声音不再清晰。他起身,眸光森寒地看着天荛,“忘记你今天说的话,童天荛你不配是明熙尘的朋友。”

“难道和她做朋友就得牺牲我的爱情?”天荛的脸上挂满泪水,声音嘶哑。

“那只是你一个人的爱情!”阿康的声音阴冷冰寒,不再看她一眼,毫不留恋地离开。

天荛看着他高大的背影在酒吧昏暗的光线下消失,眸子里泛着痛苦愤恨的冷光。

56. 056.只盼此生不相逢

——有些爱,是背负一生的痛。

下午楚睿走的时候,抱住尘尘,“宝宝,我有些厌倦了,整日这样忙来忙去,陪你的时间很少。”

“晚上就回来了,这才多久。”尘尘笑着推开他,“快点吧,一会秦歌就上来了,你没听到他在下面按喇叭。”

“管他,让他等。”楚睿依旧揽着尘尘的腰,脸蹭着她的脸颊。

直到有人敲门楚睿才放开尘尘,吻了吻她的额头,恋恋不舍地离开。尘尘望着他的背影微笑。

楚睿去度假村,那有些事情需yào

他处理,她要盯着这边还有凤舞集团的大厦就要正式完工,事情也很多。她一直忙到晚饭时间,冷烟敲门,她才停止手里的工作。冷烟问她想吃什么,她手揉着眉心,似乎没什么胃口。正在犹豫中,桌上的电话响起,她看了看号码,按了接听键,电话那边传来沈云逸的声音:“小熙!”

“你回来了。”她靠在椅背上的身体一下子直了起来。

“是的。”

“你在哪?”尘尘问。

“凤舞门口。”沈云逸的声音有着掩饰不住的喜悦。

“哦,怎么不上来?”

“一起吃晚饭吧,我在下面等你。”沈云逸挂了电话。

她呆滞了一下,随后站起身,对冷烟说:“有朋友在下面,我就不和你一起吃饭了,记得吃好点。”说着拿起手包,拍拍冷烟的肩膀走了出去。

在办公室里忙了一个下午,伶仃吸入到新鲜的空气,尘尘感觉精神了好多。沈云逸斜靠在白色敞篷宝马车上,灰色吊腿裤,白色带帽衫,脚上灰色帆布鞋,栗色的短发在夜风中有几分张扬。这样的沈云逸就似走在大学校园里的某个男生。尘尘眸子微眯,“这位帅哥,请问你是在等我吗?”

“是的,美女。”

沈云逸看着对面的尘尘,眸子里泛着琉璃般的光泽。尘尘也望着他,浅笑不语。

沈云逸打开车门,尘尘上了车。

“想吃什么?”沈云逸没有启动车子,坐在驾驶位上侧过头问她。

“去湘竹馆吧,那里的菜式还不错。”

“好。”沈云逸答yīng

一声,车子疾驶而去。

周末,客人很多。两人没有定位,站在门口很是惹眼。湘竹馆本就接待会员,尘尘是常客,经理认识她。看到尘尘,经理非常歉意地冲她弯腰鞠躬,“对不起,明小姐,今天客人满了,您没定位,您看……”

“没事,改天再来好了。”尘尘语气和善,并不介yì



沈云逸也有些歉意地看尘尘。

“干嘛,吃个饭而已,我们去凌轩阁吧,那地方大,环境也很不错,不需yào

预约,随时都可以哦。”尘尘手拉了一下沈云逸的胳臂,笑语。

“好吧。”两人转身刚要往出走就和进来的三个人碰了一个正面。

尘尘看着对面的阿康,还有他旁边的凌霄和凌兰。

“姐姐,好巧噢,你也来吃饭呀,怎么就走了?”她抬腕看看表,七点,“姐姐,你们还没吃吧?”不待别人说话,凌兰问。

“我们来时忘记定位,人满了,换个地方。”尘尘语气淡淡地说。

阿康看着她目光又移向她身边的沈云逸,眸子里有明显的怒意。尘尘貌似没有看见,举步欲离开。

“一起吧,我们定了雅间。”这时一边的凌霄对尘尘说:“都是自己人,就不用这么拘谨吧?”

尘尘不语眼睛看向沈云逸,他对她笑,也不说话。

“姐姐,一起吧。”凌兰不容尘尘拒绝,拉着她的胳膊随着服wù

员向他们定的包房走去。三个男人跟在后面。

尘尘本不想和他们一起,看到阿康那冰冷的脸,她有些不自在,那晚她拒接他电话,关机,他一定在生气,这样的情况两人不适合坐在一起。可胳膊被凌兰拉着,在拒绝显得矫情,吃个饭而已,算了,她不看他就是。

几人进了包房。包房的设计经典雅致,桌子是六人位,上面摆着的餐具都很别致,一看就是出自名家之手。几人相继落座,沈云逸挨着尘尘坐下,阿康貌似不经意地坐在她另一边,凌兰挨着阿康,然后是凌霄。尘尘喜欢靠窗,可以看到外面的夜景,这样的感觉她喜欢。

凌霄很客气地把菜单递给尘尘和沈云逸,“我们定好了菜式,你们再点些自己喜欢吃的。”尘尘也没客气,点了两道平时喜欢吃的,沈云逸也随意点了两道。

“姐姐,这位哥哥是?”凌兰忽然问,目光看向沈云逸。

“我同学的哥哥,沈云逸。”尘尘语气依旧淡淡的,似是没有什么精神。

“原来是同学的哥哥噢,既然这样,灏哥哥,那你也认识吧?”凌兰貌似很天真的表情,语气还有着撒娇似的味道。

“不认识。”阿康冷冰冰的语气,不屑地看了一眼沈云逸。沈云逸表情不变,目光疏离地看向凌兰。

气氛一时不免有些僵硬。

“我是凌霄,康灏的战友,这是我妹妹凌兰,很高兴认识你。”凌霄在一边打圆场,缓和气氛。

“我也很高兴认识大家。”沈云逸冲凌霄礼貌地点头。

菜陆续上来。凌霄起身端起服wù

员已经斟在杯子里的红酒,向大家举杯,“来,为今日的相识,昨日的缘分干一杯。”

几个人一起干了杯里的酒。

“小心,这个刺很多。”沈云逸把挑了刺的鱼肉放到尘尘面前的盘子里,“鱼肉补钙,你最近很累吧,看你有些疲倦的。”他在她边上说,声音有些低,但尘尘听得很清楚。

“你也吃吧,我不累的。”

尘尘夹起鱼肉放到嘴里,味道很美,鲜嫩可口。阿康眸子黯沉,看向尘尘的目光更冷。

“灏哥哥,你的最爱。”凌兰夹了一大片东坡肉放在阿康的盘子里。尘尘的眸子微微地眯了一下,的确,阿康是喜欢吃肉的,小时候几乎是无肉不欢,为了让他多吃几口青菜,阿康的妈妈很多时候都让尘尘陪他一起吃饭,只有尘尘夹到他碗里的菜他才会吃下去。她了解阿康的喜好,他更了解她的。他喜欢吃肉,偏偏她喜欢吃菜。结果两个人在一起吃饭时,她每次都要分担几块肉,他分担几口青菜。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抬头看向对方,目光在空气中交/缠。阿康的目光少了几分冰冷多了几分柔和,似乎也想到了什么。尘尘精神有一刹那的恍惚,仿佛那个贪吃的小男孩笑着对她说:“明熙尘,我的肉给你吃,那样你就会长得跟我一样壮。”“我才不要吃你的肉,女孩子瘦点才好kàn

,你就是想我像你一样,丑的没人喜欢才高兴。”女孩扯着男孩的耳朵,大声叫。

“灏哥哥,好吃吗?”凌兰撒娇似的声音很成功地打断尘尘的回忆。

她的头挨得阿康很近,“灏哥哥,是不是我妈妈做的比这还差点,差点什么呢?”凌兰貌似很纠结。

“那不是差一点,是很多,就你们把妈哄得高兴,你就吹嘘吧。”一边的凌霄接话,“我母亲很喜欢做菜,阿康吃了几次说好吃,她老人家就越发不止。”

原来这么熟啊!尘尘看了一眼阿康,眸子含笑,笑得不明所以。阿康看了心里一冷,她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可是又一想,她自己还不是左一个右一个的,他吃几顿饭怎么了,至于那个表情吗?想着,看明熙尘的目光不由得又冷了起来。尘尘依旧淡笑,笑什么只有她自己清楚。

“姐姐,你也尝尝这个。”

凌兰离隔着阿康给尘尘布菜,身子前倾,筷子一抖,夹在上面的肉片就落在了尘尘白色的裙子上。尘尘看着那片东坡肉,柔/嫩/光/滑地躺在她洁白的裙子上滑/稽的可笑。

“姐姐,对不起,我不小心……”凌兰很是懊恼地抓着自己的头发。

“没事,我去清理一下就好。”尘尘站起身,站在一边的服wù

员立马打开门,带着她走向不远处的洗手间。

“姐姐,我陪你去。”凌兰急忙在后面跟上。

尘尘继xù

往前走,服wù

员在洗手间门口停下,对尘尘礼貌地弯腰,“需yào

我帮忙吗?”

“不用了,谢谢,你去忙吧。”

服wù

员离开。凌兰站在尘尘身侧,看着镜子里面的尘尘,表情没有先前的天真。

“你很无聊。”尘尘一边用毛巾沾了水擦拭裙子上的污渍,一边对凌兰说。

“你知dào

我是故yì

的?”凌兰疑惑的问。

“有那么奇怪吗?你不是就想我知dào

吗,要不你跟来干嘛?”

尘尘看看擦拭不掉的污渍,把毛巾放到洗手台上,清洗了一下手指,理了理额前的头发,而后看着镜子里的凌兰,缓缓地道:“凌兰,别在我面前做这些,你喜欢阿康是你的事。”

“可我就是看不惯你,一副假清高的样子,身边还不是不停地换男人,我讨厌你明熙尘,打第一眼气就讨厌。”凌兰的语气不再是娇滴滴的,充满了愤nù



“阿康不会喜欢你的。”尘尘的声音变得冷漠,“还有,别再惹我。”语罢,转身往外走。

“惹你又怎样?”凌兰拉住尘尘的胳膊,眼睛里冒着火,尘尘那句,阿康不会喜欢你的,彻底激怒了她。

“你以为他就喜欢你吗?你算什么东西,人尽可夫的贱女人。”

啪——

凌兰的脸上挨了火辣辣的一个嘴巴,尘尘依旧神情冷淡地看着她。

“你敢打我?”

从小到大凌兰都是被捧上天的,只有她欺负别人那受到过这样的委屈。她发疯般地冲向尘尘,尘尘一侧身轻飘飘地躲过。可凌兰的冲势太猛,收不住力道,额头一下子撞到洗手间的墙壁上,冰冷坚硬的瓷砖亲吻着她饱满的额头,她疼的大叫,眼泪也霹雳巴拉地落了下来,“明熙尘,你等着,我要让灏哥哥和哥哥修理你。”

她捂着额头跑出洗手间。尘尘气定神闲地跟在后面。真是自作孽不可活,这个被宠坏的小孩。

57. 057.冷漠疏离是轻狂

——这般情丝谁负了,风也萧萧,雨也萧萧。

凌兰哭喊着冲进包房,吓得凌霄赶紧站了起来,“兰儿,你这是怎么了?”看着她捂着额头不停地哭,凌霄把她抱在怀里,拉开她的手。前额凸起了一个红包,像是撞的,脸颊上还有几个指印,“谁弄的,我废了他!”

凌霄怒了,自小就宝贝这个妹妹,叔伯家里也都是男孩,几家就这么一个女孩,把她宠得跟公主似的,别说打了,就是大声训斥都没有过,是谁胆子这么大?

“都是姐姐啦,她气我……弄脏了她的衣服,我都有……道歉的。”凌兰哭泣上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地把话说完。

“怎么会?”阿康先是不相信地呼出声,后是沈云逸目光清澈地看向走进来的尘尘。

尘尘走回自己的座位,打开手包,从里面的烟盒里抽出一支烟,然后用带着Y字母的打火机点燃。

看着她手里的打火机,沈云逸的眸光很亮。

尘尘纤长的手指夹着烟体,红唇微张,吐出一缕青烟。另一只手里把玩着那个打火机,神情冷淡,疏离。

“真的是你吗?”阿康问,眸子里闪着不可置信的光芒。

阿康的话,使得尘尘的神情一瞬间冰冷起来。坐在边上的沈云逸忽然感到凉丝丝的寒气从尘尘身上散发出来,这样的尘尘是他陌生的。阿康也有一刹那的懊恼,他怎么可以怀疑她,但随即被尘尘冰冷的表情激怒,“不是你做的还是她自己弄的?”

尘尘冷笑,真还是她自己弄的,不过她不屑去说。

“明熙尘,我把你当朋友,你这样做太不把我凌霄当回事了吧?”

“我们还真就不是很熟。”尘尘也有点怒了,这都什么人啊,难道受伤就最大,可以不问缘由来指责别人?

“明熙尘,你太过分了,你欺负我也就算了,你还这样对我哥哥,我们可是好心好意邀请你一起用餐的。”

“是好心好意吗,你的心思你自己最清楚不过。”尘尘深吸了一口,随即身子前倾,一口烟都吐在凌兰脸上,凌兰被呛得直咳嗽。

“明熙尘!”阿康眉毛高挑,面色阴沉。凌兰更是娇/弱地把半个身在靠在他胳臂上,又哭又叫的。

尘尘的目光锁着凌兰,忽然一伸手手指捏住凌兰的下巴,声音冰冷没有了温度,“小姑娘,别再我面前玩这些有的没的,惹怒了我,玩下去的结果,你受不起。”

“你以为你是谁?我会怕你吗?”凌兰忽然停住了哭泣,瞪着一双愤恨的眸子,狠狠地说:“你以为楚睿可以为你撑腰吗?凭什么,你的几分姿色?漂亮女人多了去了,楚氏集团的少董会为你一个贱女人和凌氏斗?”她欲挣脱尘尘的牵制,尘尘的手似长在了她下巴上,怎么也甩不开。

她更加气恼,“明熙尘,你斗不过我的,拿什么跟我家来斗?你大放厥词,是不是仗着灏哥哥对你的喜欢?”

“那要试试吗?凌氏集团?还是你家红三代的背景?就这些吗?那你还真没有跟我玩的资格。”

尘尘的手稍一用力,凌兰就嚎叫起来。一边的凌霄抬手去抓尘尘的手腕,想要迫使她的手松开凌兰的下巴。尘尘的手依旧捏着凌兰的下巴,除了凌兰三个男人都看到尘尘在凌霄的手到达时松开了凌兰的下巴,可又在下一秒以诡异的速度再次捏住了凌兰的下巴,目光依旧冷冷地盯着她。

“你要怎样?”凌霄的眸子里泛着冷光,刚刚他的手竟然没有抓到她?

“她招惹了我,你说怎样?”尘尘的眸底一片森寒,声音冷得没有温度。

尘尘捏在那下巴上的手微动,凌兰又是一阵哀嚎。

“放开她。”阿康的眸光似阴冷的冬天,结了冰。

“心疼了?”尘尘笑,眼底却没有笑意。

“明熙尘,你未免太可恶。”阿康眸子里泛起滔天怒火,手一伸去抓尘尘的手腕。他以为她会像先前那样躲开,可她没有。他的手落在她的腕上,很大的力道。尘尘微微皱眉,却没动。他抓着的手不知dào

是松开还是用力,就那样僵持着。最后尘尘松开手,凌兰脱离尘尘的牵制,感觉下巴都已经疼痛到麻木,她哭叫着扑到哥哥怀里。

尘尘的手腕还被阿康抓着,她眼睛盯着他,半响冷冷地抛下一句话,却是对凌霄说的,“看好你的妹妹,不要再来招惹我。”说着甩开阿康的手,眸光冷漠,语气没有温度,“以后请不要在出现在我面前,你的脸让我很不爽。”

阿康的手停在半空中,看着她和沈云逸的背影消失。这样的明熙尘?他错怪她了,他把她推远了……他不知dào

是该懊恼还是该怎样,似困兽一般。

“小熙。”车子停在凤舞门口,沈云逸歉意地看向尘尘。

“我不是温室里的花朵,别担心。”尘尘俏皮地向沈云逸眨眼。随意抬腕看了一下手表,“不到九点,上去坐一会吧,时间还早。”说着也不管他是否同意率先走了进去。沈云逸跟在后面。两人一前一后上了四楼。

酒吧的一角,尘尘整个身体都陷进沙发里。沈云逸坐在她对面,她点燃一支烟,另一只手里把玩着火机。

“小熙,你要少吸烟。”他看着她,眼里有心疼。

“你没看见我吸烟不过肺的吗?”她调皮地把烟雾吐到他的脸上。

“好吧,算我没说。”沈云逸端起面前的白水喝了一大口。

“不陪我喝点吗,喝醉的感觉真好。”她举杯。

他摇头,不动声色,“喝醉了谁照顾你?”

“喝不醉,今天还真不想醉,只想和你坐着聊聊天。”她轻抿了一口,放下杯子,“还回去吗?”

“嗯?”他眸子直直地望着她。

“意大利,想什么呢?”她白了他一眼。

“噢,还真是吓我一跳。”他拍拍胸/口,“不回,那边的事忙得差不多了,以后我有大把的时间陪你。”

“可我很忙。”她不领情地说,眸子里含着狡黠的笑。

“调皮。”他身子前倾,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手机这时亮起,好听的音乐倾泻而出,尘尘看了看,没动,音乐一会儿停了。沈云逸目光温柔地看着她。一会儿音乐又响了起来,尘尘依旧不接,看着手机由亮变黑,由黑变亮几次。

“不想接,可以关机。”沈云逸看向尘尘的目光有些复杂。

“这样才好玩,干嘛关机呢,他喜欢打,那就打好了,我又不损失什么。”

“可是……”

“你看小说吗?”尘尘打断他话,思想又是跳跃式的,他一怔后说:“上学时看,现在看的少。”

“我有时看看,但你知dào

我不喜欢看哪类小说吗?”她看了看一直叫嚣的电话,按了接听键,但并不管电话那端在说什么,依旧平静地和沈云逸说着。

“哪类?”他看了看电话后问。

“Nue爱。我讨厌这样的小说,故事里的女主角总是被男主虐的要死要活,最后爱上。”

沈云逸不解地看着她?

尘尘慢悠悠地端起杯子喝了一小口,随后把玩着手里的杯子,看着杯子里的液体来回的晃动,后不急不缓地道:“信任,真是很难建立,我和他自小在一起,可今晚你看到了,他为了另外一个女人他会怀疑我。”

“小熙。”

“没事,你不用担心。”尘尘又喝了一口,放下杯子,身体靠在沙发里,眸子很是清澈,没有一点醉意。她看着沈云逸,忽然笑了。

沈云逸不解地看着她。

“如果我爱他,必然会为他的不信任而难过。那一刻他问出那样的话,是你做的吗?就说明他不够爱我,爱一个人就会信任她,口口声声要我回到他身边,多可笑,最起码的信任都没有。”

电话那端的阿康听着尘尘的声音知dào

她故yì

说给他听,嘴巴张了张终是没有发出声音。

“我不会让任何一个男人来虐我,那些无聊的女人爱爱谁爱谁去,只要别来招惹我就好。”

“小熙,你难过了?”

“不,没有,我失望了……沈云逸如果你真想和我做朋友就别让我失望,我是个很小气的人。”

“怎么会,其实他也是信你的,只是当时的情况他情急才那样问而已,你干嘛那么在意?”

“我真不该在意,不过这电话没完没了的,我不在意都不行。”她身体伏在桌子上对着电话大声说:“阿康,别再打了,你知dào

我多小气,自小我就不允许别人有一点点的对不起我,你让我失望了,你还指望我好言相对还是笑脸相迎,你知dào

我的坏脾气,我没那么虚伪,你别再打扰我了,耐不住寂寞就找你相信的人去吧。”尘尘挂了电话,还关了机。

沈云逸看着尘尘,她别扭的摸样似个孩子。那边的阿康手里握着电话,直至那边没了声音。他忍着把电话狠狠摔在地上的冲动,心似被揪住般地疼痛,他恨不得给自己几刀,他怎么可以怀疑她……

楚睿打尘尘的电话关机后给冷烟电话。冷烟告sù

他尘尘和朋友在四楼的酒吧。他上了四楼,工作人员见到总裁过来赶紧上前打招呼,后把楚睿带到明熙尘的位置。

尘尘抬眼看楚睿,他温和地笑着。这时她才想起自己关机了,面上有些不好意思。

“我回去了,你也早些休息吧。”沈云逸站起身冲楚睿点头。

“好吧,开车慢点,我就不下去送你了。”尘尘起身挽上楚睿的胳臂,眸子看着沈云逸。

沈云逸微笑,转身离开。

“宝宝不乖,不在房间等我到处乱跑,一会儿我要狠狠惩罚你。”楚睿的手搂住尘尘的腰/身,唇贴在她的耳边,轻声说。

“看谁惩罚谁,绝色小受!”尘尘忽然侧过头,双眸含着笑。

“坏孩子。”楚睿搂在她腰上的手用了用/力,“看我不把你……”他伏在她耳边低声说,尘尘的脸一下子红到耳根,快步向前走。

“这么急?”他坏坏地笑着,尘尘更加羞涩,不再看他,疾步走出酒吧。

楚睿笑得温润紧跟在后面。

58. 058.绿鬓淳浓染春烟

——卓红袍,描淡妆。

凤舞集团的大厦终于完美落幕。楚氏集团的高层还有员工都羡慕起凤舞集团。尽管楚氏集团的总裁也是楚睿,但明显上楚睿的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凤舞集团。楚氏集团如果没有大事,楚睿很少驾临。他的结义兄弟老四司徒鸿作为楚氏集团的执行总裁免不了诸多的抱怨,说他重/色/轻/友,把时间都放在凤舞和明熙尘身上。而他们最小的兄弟老五——宗政煜,相对比较自由,或者说更累。满世界的飞,所有的公出,外交都留给了他。有时他恨的牙痒痒的,这些狠毒的兄弟,把他当超人了,在飞机上的时间比在陆地上还多。

司机打开车门,楚睿先下了车,而后尘尘跟着出来。尘尘挽着楚睿的胳臂站在大厦的门口,抬头仰望这座三十九层的大厦,凤舞集团四个金色大字在夜色中闪耀着璀璨的光芒。这是她和楚睿的心血,他们共同打造的凤舞集团。

一阵风吹过,楚睿额前柔顺的发丝飘起,在空中划出优雅的弧线。黑色的发映着漆黑的眼眸,仿若晶莹的黑曜石,清澈而含着一种水水的温柔。精致的五官,白皙的肤质如同千年的古玉,无瑕,微微透明,而又有一种冰冰凉的触感。

唇边总是带着一抹弧度,温润优雅中有一种深深的宠溺。

所到之处,都萦绕着一缕清新的味道,令人就此沉沦。

尘尘穿了一袭淡绿色长裙,袖口银丝线勾出的几片祥云,逶迤拖的裙摆上绣着水云图。挽起的长发上斜插着一朵牡丹花,真有那么一点,黛眉开娇横远岫,绿鬓淳浓染春烟的味道。

两人相视而笑,那笑容发自心底,别样的炫目。

迎在门口的四个兄弟,看着如画卷般的两人也笑得格外的愉悦。站在最后面的宗政煜看到尘尘两眼都冒着光,快走了两步迎着尘尘张开双臂扑了上去。

楚睿大手勾住尘尘的腰身,轻轻一带,避开了宗政煜的熊抱。宗政煜满目哀怨地看着楚睿,“大哥,你太不厚道了,我都多久没见到尘尘了,你好狠心啊。”说着又扑了上来。

“夜,非洲的太阳很温暖吧,你和煜换换。”楚睿眸光温和地看着宗政煜。

“没人比你更黑心了,大哥。”宗政煜收住身子,用那双水汪汪的眸子看着明熙尘,“尘尘,他们都欺负人家,心好疼啊,你要安慰人家嘛,要抱抱。”说着,冲尘尘眨着眼睛张开双臂。

尘尘清冷的小脸上挂着浅笑,目光温和地看着宗政煜。她是打心眼里喜欢这个和她年龄一般大的男人,性子洒脱,思想和她一样,很多时候天马行空的,能玩到一起。她欲给他一个拥bào

,可楚睿揽在她腰上的手紧紧地,她只好给了他一个无奈的眼神。宗政煜的眼睛盯着楚睿的手,恨不得盯出几个洞来。

楚睿的眉眼依旧温润得如水,看着眼前的四个兄弟,眸子里多了一些东西。多久没这样的聚在一起了,目光停在老三——夜殇的脸上。依旧是冷酷的一张脸,脸部以下从脖颈处都是巧克力的颜色,眸子里不仅有了一丝心疼,说出话的语气也更加的温和,“夜,最近就不要回去了,那边还算稳定,我会派别人去盯着,这边的事情也多,先打理凤舞的事吧。”

“真的吗大哥,太好了!”夜殇原本冷酷的脸也禁不住露出喜悦。

“那我呢,是不是也不用满天飞了,大哥?”宗政煜满眼含情地望着楚睿问。

“是的,你可以着陆了,退休金我会准bèi

得很丰厚。”楚睿笑得千树万树梨花开。

宗政煜郁闷得要撞墙,“尘尘,你看大哥欺负人家。”说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尘尘身边,双臂紧紧抱住尘尘。

尘尘依旧浅笑不语。

“宗政煜!”在楚睿要发飚的下一刻,宗政煜松开尘尘,退了回去,但眼里还残留着得逞后的笑。

“宝宝,不乖!”楚睿满眼的哀怨,吐气如兰的气息在尘尘的鼻端缠绕。尘尘忽然间发xiàn

自从那个生日的夜晚,楚睿变了,变得更加温柔,细腻,而且还多了几许魅/惑。她看着这样的楚睿心就跳得厉害,脸不自主地红了,她侧过脸不看他,可心还是扑腾扑腾跳得厉害。

那四个人何曾看到过这样的大哥,都不自在地咳嗽,楚睿似没看见般揽着尘尘走进大门。跟在后面的四个兄弟互看几眼,最后宗政煜忍不住问秦歌,“二哥,你整日在大哥身边,他一直是这样吗?”

夜殇和司徒鸿的目光也是同样的疑惑。秦歌清了清嗓子说:“大哥和尘尘一起时都很温柔,你们又不是不知dào

,哪来那些问题,多嘴的后果是……”他用手势比划了一下,几个人都默契地闭上了嘴巴。

走在前边的楚睿依旧温润地笑着,尘尘白了他一眼,“不害羞。”

楚睿放在她腰上的手紧了紧,“还有更不害羞的,要不要试试?”他的唇贴上尘尘的耳垂,尘尘身子一颤,身体的重量几乎挂在楚睿的手上。她开始怀疑自己的自制力,楚睿稍微一点的挑/逗或是温柔,她都开始招架不住,难道真的爱上这个温柔腹黑的男人了?这种感觉她对别人从来没有过。

看着尘尘面泛红/潮,楚睿的唇才满yì

地离开尘尘的耳垂,抚/摸着她的长发说:“宝宝,你真美。”

尘尘挽着楚睿胳臂的手稍一用力,“睿,以后不要在外面这样,好难为情啊。”

“好,宝宝乖,我就乖。”楚睿面色平静地看着大厅里的各界名流,嘴巴里却吐着让尘尘晕倒的话语。

不时有人过来打招呼。尘尘不喜欢宴会,但这个夜晚是特殊的,她不能不出席。她松开挽着楚睿胳臂上的手,“你去和那些人打招呼,我先吃点东西。”

楚睿也知dào

今晚他是主角,不能失了礼数。于是不舍地吻了吻尘尘的额头,松开揽在她腰上的手。

没有了尘尘的陪伴,楚睿的身边便围满了五颜六色的蝴蝶。尘尘脸上挂着浅笑,随手端起一杯酒,在靠近窗口的角落坐了下来。

59. 059.多情自是惹烦恼

——爱情原本就是个青苹果,我们能尝到其中的甘美,却也逃不掉那些酸涩的况味。

整个宴会大厅就落入尘尘的眼底。她喜欢像个观众一样,在一边看着,而不是置身其中。看着衣饰不同,形色不同的人们各种表情落在眼里的感觉,很是美妙。她可以看着一个人的表情知dào

她下一步想做什么或是说什么;也可以同过一个人的动作,了解他的性格。她在瑞士时还选修了心理学,于是就更喜欢现在的这种感觉。热闹纷呈的宴会,各色的人们,她通过他们的语言肢体了解着她们不为人知的一面。

“看什么呢,这么兴致勃勃的?”楚暮痕的声音落下,尘尘侧过头笑着看他,“小舅舅,你看,那些人们很有趣哦。”

楚暮痕坐在她身边,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向宴会大厅的中央。楚睿被夹在各色美女中间,浅笑疏离地说着什么。

这场宴会不仅来了各界名流,各方财阀的公子千金也来了不少,说白了,上流社会的宴会,也就是那些王孙公子们的宴会。尘尘看到了凌氏集团的执行总裁凌辰。对凌辰她说不上好感,但是有些欣赏的,和楚睿一样大的年纪,把凌氏集团发展得风生水起,是个不容小视的人物。他旁边的凌霄,一位个子高挑端坐大方的女孩挽着他的胳臂,旁边的凌兰手挽着阿康的胳臂,骄傲的样子像个花孔雀,眼睛四下望着,似在找人。尘尘扯了扯嘴角,知dào

凌兰在搜索她的身影。他们能来尘尘一点也不意wài

,作为地产界的龙头凌氏集团一定收到了邀请函。而阿康,这位需yào

对外界隐藏自己实力的男人似乎很闲,竟然也跟着来了。明熙尘当然知dào

阿康为什么会参见这样的宴会,即便是因为她,她也不会就轻易原谅他那天对她的不信任。

阿康的眼睛也在四下瞧着,他没看见明熙尘。他们进来的时候,尘尘已经离开楚睿坐到角落里去了。他的目光最后停留在靠窗角落边的少发上,尘尘安静地坐着,身边还坐着一位男士,穿着玫瑰红的丝绸衬衫,衬衫的脖颈处松散着,里面的肌肤若隐若现。他眸子邪/魅地半眯着,身子和尘尘很近,头伏在她的耳边似在说着什么。他记得这个男人,凤舞集团的财务总监,比女人还漂亮的男人。

他的眸子危险地放着冷光。风生水起,搅一湖微澜,跳过眼里的苍凉,如何守望那些破碎的心事?

尘尘也在看着阿康,手指在酒杯上划动,一丝冰凉侵入指尖,那些在心底被掩埋却难以掩盖的东西,一下子冒了出来。放置于空静之中的灵魂,浅紫如兰的回忆,沉重了步履。

曾经,寒冬留下的灰色沼泽泥泞着心路的记忆,一帘幽思,寂寞成殇。匿在心底的酸楚,落蕊摇情,心灵一隅早已龟裂,声若游丝般的叹息,在水墨云烟中画出几道忧伤的弧线,空寂斑驳了过往……

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交/缠,最后被凌兰的一声“灏哥哥”所打断。

凌兰好kàn

的大眼睛里满是愤恨,怒视着坐在角落里的尘尘。她发xiàn

阿康的目光一直紧锁着尘尘,好kàn

的小脸扭成一团。她心里明白阿康能陪她来就是为了见明熙尘,可看见阿康那痛苦的眼神时,心里还是波涛汹涌般地恨着,“明熙尘,得罪了我,绝不会让你好过。”

她收回目光,正好kàn

见一个女人的手挽上楚睿的胳臂。她似发xiàn

了新大陆一般,用力拉了拉阿康的胳臂,“灏哥哥,我就知dào

那个楚氏集团的少东不会真的喜欢尘姐姐,你看那个女人多漂亮啊,她可是电子大鳄的独生女,和楚氏集团是世交呢。”

阿康顺着凌兰的目光看去,果然,一个很漂亮的女人挽着楚睿的胳臂。楚睿依旧面色温柔,眼里有浅淡的笑意。

挽着他的女孩——白薇薇,也算是发小。十几岁时都是玩在一起,后来她随父母移居美国,也是十多年没见了。这些年两家生意上依旧有来往,但他们却很少联系。听说她在结婚当天,未婚夫意wài

死亡,婚礼也就取消。在以后没了消息。她突然出现在宴会上,楚睿着实惊了一下。

在白薇薇挽上他的胳臂时,他反射/性/地想移开,但看见坐在角落的尘尘眉眼依旧清冷地看着出现在她身边的女子时,他的心莫名地痛了一下,她不在意?在他的心稍稍失落的那一会儿,白薇薇的手就挽上了他的胳臂,他眉眼间依旧是温润的暖,对她的亲切未置可。

白薇薇漂亮的脸颊泛着红晕,“睿,我很想你,这些年还好吗?”

楚睿目光温和且清澈地看着白薇薇,“我很好。”

“我是特意回来看你的,高兴吗?”

白薇薇乍一见楚睿还是被他的气质所吸引。这个男人褪去了男孩的青涩,英俊迷人得天神公愤。她忽然觉得这些年自己的青春都浪费了。

“谢谢。”楚睿语气有些疏离。

“我们的关系还需yào

这样客气。”白薇薇挽着楚睿胳臂上的手用了用/力,抬眸看着他。

白薇薇很漂亮,曾经做过五年的模特,身材绝对可以说是正/点。肌肤光滑,五官的轮廓清晰,是个大气的美人。

楚暮痕看着和楚睿亲密的女人,眸底划过一丝阴狠的光,只是一刹那儿,就被眼底妖/娆的雾气所掩盖。

尘尘轻抿了一口酒,头靠在楚暮痕的肩膀上,貌似有些累。

“为什么不过去,让别的女人占了你的位置。”楚暮痕也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眯着眸子问。

“如果能被人占了就不是自己的,何必呢。”尘尘语气轻柔:“小舅舅,这辈子我都不会为一个男人有了别的女人而难过,那样的男人不配。”说这话的时候,尘尘看向楚睿的目光冷了几分。

楚暮痕握着杯子的手紧了紧,而后云淡风轻地说:“我会让招惹你男人的那些女人下地狱,让背叛你的男人生不如死。”

“呵呵……”尘尘笑,“小舅舅,还是你最疼我,如果有一天我的男人背叛了我,那你就带我走吧,我们找个世外桃源隐居起来。”

“真的?”楚暮痕的眸子因为这句话而变得格外的明亮。

“当然,不信的话可以拉钩。”尘尘调皮地伸出手指,楚暮痕也伸出手指,很认真地和尘尘拉了勾最后还盖了章。

明熙尘异常的开心,像个孩子,“小舅舅,我第一次和人签订协议噢,好有趣。”

楚暮痕看着开心的尘尘,眸子里凝聚着暖意。他多想一直这样守护着她。

60. 060.悔不当初已茫然(1)

——感情有时就像一座没有出口的建筑,寻来寻去都不知dào

如何逃离。

站在楚睿身后的四兄弟看着大哥被尘尘以外的女人挽着,都不禁有些不悦。他们几乎是同时看向坐在靠窗角落里的尘尘。她正和楚暮痕高兴地聊着什么,看也没看他们这边一眼。

明熙尘是楚天的外孙女这件事除了楚睿和楚暮痕知dào

外,他这些兄弟并不知晓。不是楚睿不信任他的兄弟们,而是他答yīng

过姑姑,尘尘的身份不对外公布,知dào

的人越少越好。为此兄弟几个也不知dào

楚暮痕是尘尘的舅舅,看着两人那么亲近,都忍不住乱想。什么状况?老大有情敌了?表现得最不正常的就属宗政煜,“哥几个看见了吧,大哥有情敌了,太好了,看他还防我跟防贼似的,这回人家可是真的。”

“你这是在羡慕还是嫉妒?”秦歌看着宗政煜那眉飞色舞的样子,忍不住问。

“都不是,我是恨自己怎么就没胆量出手呢?”宗政煜愤愤地说。

夜殇在一旁冷笑,“不怕死你就出手啊,在这咋呼什么!”

宗政煜看看前面的楚睿,很没骨气地低语:“还不是因为自家兄弟不好下手嘛,瞧,这不给人占了先。”他目光冷冷地看着楚暮痕,就像楚暮痕是他的情敌一般。

楚暮痕感觉有一道凛冽的目光盯着他,不由得抬头,看见远处站着的几人中年龄最小的一位,正目光凶狠地盯着他。他轻皱了一下眉毛,脑子里迅速地划过一些信息。这个人他不认识,那他为嘛这样盯着自己?

尘尘感觉到他的变化,顺着他的目光,看见宗政煜正以仇视敌人的目光盯着楚暮痕,心下了然,不由为宗政煜的孩子气而笑。那笑容似明/媚的春风,一下子扫除了宗政煜的怒气,他锁着那笑容一步步地走了过来。

“小煜,怎么不开心了?”尘尘笑看着站到面前的宗政煜,故yì

打趣。

“还不是你,招/蜂/引/蝶的,让我情何以堪。”宗政煜坐到她对面,漆黑的大眼里满是哀怨。

“咳咳……”尘尘被刺激得一阵咳嗽。楚暮痕的手赶紧附上她的背,为她顺气。看着两人如此亲密,宗政煜更加的郁闷,张口刚要吐出的话却被楚暮痕冰冷的目光而吞没。

宗政煜不由得仔细打量这个男人,心里暗道:“死男人,比女人还漂亮。”心里想着,面上却变得严肃,这人的气场很大,刚刚从他身上散发出危险的气息,感觉告sù

他这是个不好惹的主。于是他撒泼打诨地闹着尘尘,“人家的心好疼嘛,你快安慰安慰人家啦。”

明熙尘笑着看他闹,也不阻止。楚暮痕看到尘尘对他的纵容,眸子里的光闪了闪,收敛了气息。

由着宗政煜闹了一会儿。那边楚睿的胳臂上依旧挂着那个女人的手腕,女人没有松开的意思。楚睿几次想抽身离开,可总是有不同的人过来与他打招呼,他是主人,总不能失了礼数。他好后悔没有让尘尘一起,她舒服地坐在那和楚暮痕聊着,看着他们那样的亲密,即使他知dào

那是他的叔叔,她的舅舅,可是他的心依旧不舒服。他觉得自己越来越霸道越来越自私,她的美好,温柔他一点也不想别的男人看到。

阿康对这样的商业宴会本就一点兴致没有,陪凌兰凌霄来,也是为了见尘尘,见尘尘没有和楚睿在一起,而是和另外一个男人,他的心更加的疼痛起来。明熙尘,在你眼里我什么都不是,你永远看不见我。

凌霄也觉得尘尘很过分,看着阿康那失落痛苦的眼神不知dào

说什么好。凌兰却暗自高兴,就知dào

明熙尘不是个好货色,勾三搭四。挽着阿康的手就更紧了,灏哥哥是她的,谁也别想抢走。

其实,谁是谁的呢?不可不说,凌兰的心思还是幼稚的很。

就在大家各怀所思的时候,尘尘已经坐不住了,这样的宴会太无趣了。

那些化着精致妆容的女子,衣着光鲜笑容满面的男士,和她有何相干?这么多年,她学到很多知识,学会隐忍,学会做人,学会成长,就是没有学会融入人群。

楚暮痕看透尘尘的心思,在她耳边说:“咱们先走吧,去我的公寓,有好玩的要不要看?”

“什么好玩的?”尘尘有些雀跃的问。

“去了就知dào

。”楚暮痕站起身,把手伸给她。尘尘的手放在他的掌心,跟着站了起来。楚暮痕的掌心划过一缕温暖,他对她温柔地笑着,多么渴望一直这样牵着她的手走下去,他知dào

这是奢望也不现实,可他依旧忍不住去想。

宴会大厅灯火辉煌,成功的财阀,文雅的儒商,王孙公子,千金小姐,灯光杯影,冰肌皓腕,红毯绿纱,影像交错。这样的宴会,无非就是财富的象征,名利的追逐。

尘尘扶额,她最讨厌的就是应酬,决定以后不管什么宴会她都不出席了,太无趣了。

楚暮痕牵着尘尘的手绕过楚睿就要到门口时,他裤袋里的电话响了起来。电话在牵着手的这一侧,尘尘笑着松开他的手,他的手一下子空了,心里有些失落。尘尘示意他接电话,随后向前走了几步,在门口停了下来。

楚暮痕接起电话,意大利总部来的。他一边说话一边看着不远处的尘尘。尘尘背对着他,背影柔弱,纤长白皙的脖颈,长裙把她的身姿衬托得更加的曼妙。他手里握着电话,目光依旧锁在尘尘身上。正在这时,他听见微弱的声响,似老鼠磕碎东西的声音,他的目光顺着声响而去。就在尘尘身边的一个高大的支架摇摇欲坠,这是大厦的外部构造图,为了给客人们参观用的。

楚暮痕来不及细想,这东西怎么会倒,他大声喊:“尘尘小心!”身子就冲了过去。

楚暮痕的喊声在宴会大厅就如一道炸雷,人们同时看向声音来源处。就见楚暮痕扑倒了明熙尘,那高大的支架狠狠地砸在了楚暮痕的后背上。

隐藏在一边的冷烟,要冲出来时尘尘已经被楚暮痕紧紧地护在了怀里。阿康也挣脱了凌兰的手跑了过来,随后是楚睿,他的额头布满了汗水。

在听到楚暮痕的喊声时,大家都看向了门口,也都看见了那高大的支架恐怖的倒塌。楚睿的速度再快也救不下尘尘,眼看着尘尘被楚暮痕护在身下,他的心疼得揪在了一处。他的疏忽,他没来由的嫉妒,他故作聪明的试探,看看如今的结果,他眸子里泛着怒火,温润平静的外表下波涛汹涌,他恨不得给自己几刀,弥补这意wài

的过失。

尘尘已经听到身后的响声,就在她准bèi

躲开的瞬间,楚暮痕的声音响起,随着身子也扑了过来。被他紧紧地护在身下,有那么一刻,她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停止了跳动。

楚暮痕松开紧抱着尘尘的手,声音微弱,“尘尘,好疼。”

尘尘从楚暮痕的怀里出来,看着他因疼痛皱起的眉毛,手轻轻/抚摸他的脸,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

叶风在看到楚暮痕冲上来护住尘尘时也已经来不及了,此刻他愧疚地抱起楚暮痕,一言不发地走出大门。尘尘跟在后面,冷烟看看尘尘身后的楚睿后保持沉默。就是最喜欢说话的宗政煜也没了声音。

阿康跟了几步后停了下来。他看向那高大的支架,这要是砸在明熙尘身上,那纤柔的身子如何承shòu得了?这明显是人为的,明熙尘得罪谁了?他凤眸黯沉里面凝聚着冰寒,森冷的目光扫视了一遍大厅的每个人,最后停留在他身边的凌兰身上。

凌兰被他冰冷的目光看得一抖,“灏哥哥,你不会怀疑我吧?我可是一直在你身边的,再说,我才不会那么没气度,暗算人呢。”

“最好不是你。”阿康口里吐出的话,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旁边的凌霄看不过去,“阿康,兰儿虽然调皮,但不会那么狠毒,你吓坏她了。”

阿康不在说话,目光在那支架上停留了一下,举步走了出去。

61. 061.悔不当初已茫然(2)

——最深的寂寞并不是没有依靠,而是忽然间找不到那个熟悉的肩膀。

车上,尘尘坐在一边,楚暮痕身子半趴在尘尘的腿上,尘尘手不敢碰触他的后背,“很疼吗?就快到医院了,很快……”

楚暮痕看不见尘尘的表情,但趴在她腿上的身体感觉到她的身体在抖。

“尘尘,不用怕,我死不了。”

“可是会疼啊!”尘尘张着手,紧张得浑身直抖。

“只要尘尘在身边就不疼了。”楚暮痕声音很低,尘尘却听得很清楚。

很快到了医院门口。早有医生护士迎着,楚暮痕被抬上了病床,转眼就推进了手术室。

尘尘颓然地坐在手术室门口的长椅上。楚睿跟着坐在了她身边,让她靠在他的身上,“对不起,我……”

“不关你的事。”尘尘头靠着楚睿的肩膀,声音无力。

“可我……”

“别说话,我想静静地呆着。”尘尘打断楚睿想要说出的话,她真的什么都不想听,在生命面前,一切都变得很渺小,她只要爱她的人都好好的,在也不要出现一点差错。

楚睿无语,身边的几个兄弟也无语。

冷烟和叶风站在门口,冷烟目光直直地看着前方。叶风手搭在冷烟的肩上,“冷,以后我们要小心了,这样的事情还会发生。”

冷烟侧过脸看他,“风,你知dào

是谁?”看是问句,但是语气是肯定的。

“小心就是了。”叶风不再多言,两个人静静地站着,似乎石化了一般。

等待的过程冗长。楚睿双手搂上尘尘的腰,让她的身子靠在他怀里。尘尘的身子软软地挂在楚睿的身上,疲惫得似要睡去。

离他们不远的几个兄弟,看着相拥的两人,样子是那样的和谐,但却不知为何都莫名的觉得,他们之间似乎隔了什么……

在大家都以为尘尘睡着了的时候,手术室的灯暗了下来。尘尘一下子脱离楚睿的怀抱,站了起来。

楚睿的怀里一空,心也更加的空空落落。

“伤的严重吗?”尘尘拉着走出来医生的袖子问,眸子里是明晃晃的焦虑。

医生摘下口罩,看着满面急色的尘尘轻声说:“不用太担心,伤者年轻而且身体很强壮,恢复些日子就没事了。”

听医生说没事,她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不过他的左肩骨裂开,还是要多加注意的。”医生看着平静下来的尘尘,继xù

没说完的话。

“不是说没事吗?”尘尘又揪住医生的袖子。咦,这个医生怎么有点面熟,哪里见过?尘尘拉着医生的袖子,貌似想着什么。

医生尴尬地站着,被尘尘盯得很不自然。他一早就认出了尘尘,上次她朋友中枪住院,也是他做的手术。

这时,手术室的门再次打开,医生护士推着病床出来,楚暮痕侧躺在病床上,脸色有些苍白,紧闭着眼睛。

尘尘松开医生的袖子,旋即弯下身子,紧紧握着病床的边缘,随着医生护士的脚步,她推着病床上的楚暮痕慢慢地走着。隔着雪白的被子,她忽然能感觉到他的手就在她的手边,孤独而寂寞的,与她的手就隔着一床被子的距离。她满眼疼惜地看着他的脸,移动病床在走廊里轰隆隆地走着。

楚暮痕微微地睁开眼睛,尘尘那焦虑的小脸便映入眼底。他声音有些微弱,似乎说话都会令身体疼痛,“没事,很快会好的,别担心。”

“嗯。”尘尘点头,一双凤眸泛着水雾。

那位医生目送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手下意识地抚摸着刚才尘尘扯着的袖口,上面似乎还有她手指残留的温度,他嘴角噙着一丝柔和的笑意,后缓步离开。

高级的VIP病房里,一张床上,楚暮痕侧着身体躺着。因为支架砸上来的时候,楚暮痕用左肩做了支点,所以才会左肩骨裂开,这样却避免了腰部受伤,多年的训liàn

,他知dào

怎样才能把伤害降到最低,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只要尘尘没事,这点伤不算什么。他不敢想象,那沉重的支架砸在尘尘的身上会如何,好在他的身子灵活,险险地救了她。到底是谁做的,他想叶风会去查,而且他也隐约猜到幕后的黑手,不过,现在他首要做的是把伤养好,然后在去算帐。

尘尘褪去了鞋子,整个身体都窝在床边的单人沙发里。楚睿坐在她身边的另一只沙发上。那几个兄弟见楚暮痕没有大碍已经离开,叶风和冷烟两人在外间的沙发上,心事茫然各自想着什么。

“小舅舅,你睡会吧,等麻药过了会很疼,那时就该睡不好了。”尘尘目光温柔地看着楚暮痕,她似乎有种劫后重生的感觉,宴会上的那一幕还在眼前晃过,她也有些后怕,即使躲得过去也难免不会再有别的事发生。她的凤眸黯沉,心里已有了计较。

“你吓到了吧?回去好好睡一觉,风会照顾我的。”楚暮痕的面容苍白,如同夜晚被风吹落水中的樱花,淡粉的颜色已然褪尽,花瓣雪白雪白,被冰凉的水沁着,透明得有种让人心惊的易逝和脆弱。透明的液体一滴滴流入他的身体,他微微眯着眼睛,浓密的睫毛在眼底落下一层阴影。

“我是夜猫子,习惯了白天睡觉的。你睡吧,我在边上陪你,要是真的困了,我就睡沙发好了。”

“好吧,我先睡会儿。”楚暮痕的声音低到自己都听不清,就睡了过去。

尘尘身体卷缩成一团,双臂抱着膝盖,脸贴在手背上。楚睿的手扶上她的光滑的脖颈,后停留在她纤弱的后背上。他在想着,如果那支架不是楚暮痕挡着,砸在她的身上……他不敢再想下去。

手掌上的温暖一丝丝渗入到她的肌肤,她感到心安稳了许多。

“回去吧,不用都守在这。”尘尘伏在手背上的嘴巴,发出模糊的声音。

“你怨我吗?”楚睿的声音夹着一丝颤抖。

“怎么会,这根本不关你的事。”尘尘抬起头,眼神清澈地看着他。

“如果我和你在一起,那么就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了,即使有,我也会保护你。现在躺着的应该是我,而不是……”他看了看睡着的楚暮痕,眸子里有什么一闪而逝,剩下的话吞进了咽喉。

尘尘也看了看楚暮痕,她怕两人的谈话扰了他的睡眠。楚暮痕睡的很熟,因为受伤,所以呼吸有些沉重。

“你在自责还是在担心什么?”尘尘凤眸眯了眯,降低了语气,她怕吵醒楚暮痕。楚睿的眼神有些躲闪,温润的声音似沉似冷似嘲似讽,“是自责,也担心。”

“更多的是自责和别的女人卿卿我我时把我晾在一边吧?担心我吃醋或是不在意吧?”尘尘坐直身子,眼神在一刹那变得冰冷。

楚睿一怔,满眼惊诧地看着尘尘,她的话语太犀利了,尽管事实如此,可被她赤/果/果地剖析出来,他的脸还是有些不自在。

“我的喜欢就那么不值得你信任?还是你的感情经不住推敲?”尘尘的目光貌似无意地在楚睿的脸上扫了几下,楚睿额头的汗就密密麻麻地冒了出来。这些年,不管尘尘对别人多么的疏离冷漠,对他都是温柔的亲切的,这样对他言语犀利的尘尘,他还是第一次看到,他的话卡在嗓子里,半天也吐不出来。

62. 062.此生不负相思意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他不知dào

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三岁被现在的父母领养,尽管过着锦衣玉食般的生活,可他的心总没安全感,他怕自己稍一不好就被父母和爷爷奶奶所嫌弃,为此他从小就努力使自己成为一个优秀的人。这些年他让自己身心坚不可摧,已经学会了隐忍,克制,耐心,让自己凡事不骄不躁不恼不怒,可是这他些一旦遇到她,全部化为灰烬。看到阿康他会嫉妒,看到沈云逸他会失落,看到她对楚暮痕的关心他会吃味,这些人生生占住了她的视线,他如何将这些人从她心里剔除?

“试探我吗?还是因为这些天我初恋男友的搅局,或者是有着同样面容的他的出现扰得你失去了冷静,或者是你想让我也尝尝有第三者介入的滋味?”

尘尘的话,像一把出鞘的剑,在他的心上刮过一道道伤痕。她说的没错,白薇薇的出现是一个意wài

,可他有拒绝的机会,他犹豫了,他心里是不自信的,他患得患失,他允许了白薇薇的手挂在了他的臂弯里,他试探明熙尘看到时做如何的反应。她不语不动,冷漠疏离的像个观众,他气了急了,宴会上她任由白薇薇挽着他的胳臂四处周旋着,他想让她也尝尝那种被第三者介入的失落感。

“难道我要把十九年前的感情都剔除了你才安心?是不是你非要把我捆住,为你一心一意,心里眼里满是你,你才满yì

?”尘尘再次开口,声音没有半丝温度,“是不是这世界上没有阿康或是沈云逸你才会安心?”

楚睿抿唇不语。

“可惜,我抹不去以往的记忆和牵连,可惜这世界上就有阿康和沈云逸,怎么办呢?”尘尘的目光落在楚睿如诗似画的面颜上,“楚睿,你的心因为他们的出现早就纷乱,只是一直忍着,今天那个女人的出现,终于给了你机会。”

楚睿站起身。

“我说对了。”尘尘冷笑。

她撇开脸不看楚睿,吐出的话刀锋一样的刺在他的心尖上。

楚睿对她的感情她不怀疑,但他这次的试探,难免不会在有下一次。她给他的感情让他没有安全感,原本她就是个冷清的人,飘渺如云烟的爱她也不会表达,她也不会像别的女人那样整日看着自己的男人,稍有一点风吹草动就草木皆兵。那样的感情她也不屑,宴会上楚睿的表现真的让她有些失望,思绪也有些混乱,如果以后还有这样的事发生,她还能和他继xù

下去吗?

“你在想什么?”楚睿的声音如云似烟,一双眸子里聚着浓浓的雾色。

尘尘抿了抿唇,眸光忽然破碎出一缕忧伤。

尘尘看着楚睿,眼前的人容颜如玉,眉眼如画,万千光华不及他一眸一笑。一直到如今,她只要看着他,脑子里再没别的词。如此芝兰玉树般的男子,竟也会做那庸俗的举措。她忽然间感到疲倦,轻轻地叹息了一声。

楚睿就似看透了尘尘的心思,声音悲伤且颤抖,“这样你就想放qì

我们的感情了?”

尘尘依旧抿着唇不语。

“我忍不住不恼不怒,就像抹杀不去你曾经和别人发生的牵扯纠葛一样。即便你在我身边,我就是不能放心,安心,踏实,忍不住不让自己醋。就因为我醋了,你便要收回对我的感情?”楚睿忽然冷笑一声,“明熙尘,你何其残忍?”

尘尘身子一颤。

“抛开楚氏集团这层外皮,抛开这身光华的外表,我就是一个普通的男人而已,我也会庸俗得跟个怨/妇一样为爱不知所措。无论是以前,还是如今,我在你面前从来未曾伪装,我就是我,你当该知dào

我一直在你面前都是真实的。你早就清楚的很不是吗?难道你要我在你面前还克制,忍着不恼不怒不吃醋?我变得在乎,霸道,小气就让你觉得怕了?就让你想对我说收回感情?”楚睿再次冷笑。

尘尘眸光闪了闪,仍不说话。

“即便你说你喜欢我,或者是爱,那也是将我隔在你的心门之外的爱,你也一样在我面前伪装,将心思藏得深似海,即便同床同枕,即便你在我怀里心动情/动,也依然让我摸得到你的人摸不到你的心。”楚睿依然冷笑。

尘尘身子一震。

“就因为我那无意的试探,你就扼杀了所有的感情?”他温润的声音低而沉。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尘尘忽然叹息。

“滴水穿石也非一日之功,我还是太心急了。”楚睿看着尘尘,目光空蒙悠远。

“记得那年我们去灵隐寺吗?”他目光再次看向尘尘,她点了点头,依旧抿唇不语。

“有位大师曾送我一句话,收既是放,放既是收,我未能看破,入魔了,幸好还不算太晚。”

尘尘脊背僵直地靠在沙发上,八年时间不算太短,她和楚睿从没有过任何的争执,他总是给她无限的温柔和宠溺,可以说楚睿是宽容的,宽容到自己受伤也舍不得让她有一点点的难过。今晚真是个意wài

啊,那个女人的出现,和他那样的亲密,她的心有些压抑,她讨厌那种感觉,所以才说了那些刻薄的话,可她又觉得自己没有说错,事实就是如此啊,爱不是相互信任吗?如果今天有了一个女人出现和他亲密,她就得紧张得要死,明天在出现一个女人那她该怎样?这样的事情决定权不是在本人手里吗?她为什么要承shòu这些?

看着尘尘不停变换的表情,楚睿忽地叹息一声,他温润的眉眼有些疲惫。他真是入魔了,那些无谓的试探嫉妒,只会把她推远,他爱她就够了,即使现在她没有像他一样地爱着他,那么他也会等,用一辈子的时间去等。多么愚蠢的试探啊?他的脸靠近她的脸,伸出手轻轻抚/摸她的眉眼,唇/瓣微启:“宝宝,对不起。”

明熙尘任由他的手指在眉眼唇/瓣间流连,半天也不说一句话。楚睿的手指慢慢离开她的脸,呼出的气息带着丝缕的哀伤,尘尘的心忽地一痛,“我只想你能信我,那些无聊的试探只会把我推远,难道你要我把心挖出来,你才会相信?才会满足?才会不患得患失?”

楚睿温润的眉眼,一刹那布满惊喜,他一把抱住她,“宝宝,对不起,以后再也不会了,我会像你信我一样的信你。”

尘尘任由他抱着,身体在他怀里变得温软。他轻轻在她的额上落下一吻,“宝宝,你太美好,我真想把你变小,放在口袋里,一刻也不离开。”

“那就变小吧,我也很喜欢呢。”尘尘在他绝美的唇上落下清浅的一吻,这样的楚睿真是让人心疼,爱得越深才会更怕失去吧?自己是不是不懂爱呢?为什么她从心里相信她喜欢的男人绝对不会背叛她伤害她呢?

是自信!尘尘心里暗想,她是自信的人,那些为情患得患失的人都不自信。

夜晚,宁静得似乎整个世界都在安睡。楚暮痕沉重的呼吸使两个人也变得困顿起来。

楚睿抱着尘尘走到靠窗的长沙发前,先是把一个靠垫放平,然后让尘尘的头枕着靠垫身子躺了下来,紧接着他自己脱了鞋子,躺在沙发的外侧,大手一勾尘尘就被他揽在怀里,尘尘的脸埋在楚睿的胸/前,没一会就进入了梦乡。

楚睿感觉到她身体上传来的热量,暖暖的,他的心一刹那似被淋湿了一般,他搂在她腰身上的手不自主地紧了紧,“宝宝,我会好好的爱你,再也不会有一丝一毫的伤害。”他似在给她承诺又似在给自己。

夜晚的月光,透过窗幔射进病房,光影打在两人相拥的身体上,似乎两人的身体被镀上了一层银光。

63. 063.细风吹雨弄轻音

——小院闲窗春色深,重帘未卷影沉沉。

一夜醒来,便是晨。

楚睿走的时候给尘尘身上盖了薄薄的丝被,他在楚暮痕的床前停留了一下,貌似想说什么,终是没有开口,转身离开。

楚暮痕依旧侧躺着,目光看向拉着暗紫色厚绒的窗。昨晚夜深时下了一阵雨,今天已经雨过天晴,窗帘上清晰地投射着窗棂上宛转精致的花枝影子,被阳光照到的地方现出一片明媚的亮紫色。

输液液体一滴一滴流淌。寂静的病房里,尘尘的睫毛轻轻地颤抖了一下,然后缓缓地睁开眼睛。她清澈的双眼一下子对上楚暮痕那紫色暗沉的眸子,她忽地坐了起来。

“小舅舅,你醒啦,我睡的好沉啊,怎么不叫醒我?”说着起身拉开窗幔,金灿灿的阳光便射了进来,她抬手遮住眼睛,强烈的光芒刺得她的眼微微的有些疼。

楚暮痕看着她不语,满眼的宠溺。

她走进洗手间,一会儿就洗漱完毕,清爽整洁地走了出来,手里拿着温热的湿毛巾。她坐在床边,细心地擦拭楚暮痕的脸和双手,看到他挣扎着想要坐起来,于是她又小心翼翼地将她病床的床头摇高一些,让他能舒服地半躺着。

“让风进来照顾我吧,你会累到的。”楚暮痕看她细心地为他做着这些,心里酸酸涩涩的。

“没事,昨夜我睡的很好,不知dào

的还以为我是病人呢。”尘尘的笑像突云破月的雪莲,晃得楚暮痕一阵眩晕。

“饿不饿?先吃点东西吧。”她拿过一只保温桶,旋开盖子,热热的米粥香气顿时弥漫在空气中。

楚暮痕樱花般的唇/瓣轻轻地抿着,眸子里的雾气缭绕。

“风真是细心,这粥好香啊。”尘尘吸着鼻子,样子很是调皮。

楚暮痕好kàn

的唇/瓣轻启:“一起吃吧。”

“好。”尘尘把粥倒进碗里一些,又打开几个盒子,里面都是一些素淡的小菜。她把小勺里的米汤吹得凉些,送到他的唇边,“多喝点,身体恢复的会快些。”

不知怎么,楚暮痕没有张口,温热的香气中,他的眼睛黯沉如夜。

“不喜欢吃?”她怔了怔,“那我让风在去买些你喜欢吃的好吗?”

她的声音轻柔,就像一个温柔的妻子在哄闹脾气的丈夫。

病房外间的冷烟和叶风看着温柔的尘尘,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金色的阳光中,楚暮痕静静地半倚在病床上,他的面容依旧有些苍白,手腕上输着液体。尘尘一勺一勺地喂他喝粥,细心地没有弄脏他哪怕一丁点,他沉默地望着她,她将喝完的碗放下,用温热的毛巾擦拭他的嘴唇。

“尘尘,不要对我这么好。”楚暮痕淡漠地说。他和她的生命注定了无法交集在一起,现在她的关切和温柔,只会让他以后没有她的日子更加的痛楚而已。

“你是我的亲人,难道让别人来对你好吗?”她用眼睛轻轻地瞥了他一下,将床头轻轻摇平,把被子轻柔地为他掖好。

“再睡会儿吧,我在边上陪着你。”她坐到床边的沙发里,低声说。

“回去换换衣服,在过来陪我好不好?”楚暮痕的声音褪去了先前的淡漠,眸子里的水雾蒙蒙,看不清他到底在想什么。

尘尘凝视着他的脸,半响儿,“好吧,你睡醒一睁眼我就回来了。”

她笑着走了出去。

楚暮痕看着尘尘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漂亮的双眸慢慢地闭上。这时,叶风推门走了进来。

“少爷,您的电话有信息进来,刚刚明小姐在我没有拿给您。”叶风把手里的电话放到楚暮痕没有输液的那只手里。

楚暮痕点开短信——“游戏才刚刚开始,怎么样,躺在病床上的滋味好受吗?你能救她几次?”

楚暮痕好kàn

的唇抿得紧紧地,握着手机的手轻微地颤抖,他似乎气得不轻,漂亮眸子里的水雾瞬间化作点点寒冰。他拨通了一个号码,里面传来那女子略微沙哑的声音,“看来死不了,还能打电话呢,呵呵……”女子愉悦的笑声顺着听筒传了过来。

“如果你再动她,我就毁了整个帮会。”楚暮痕的声音似地狱里的魔鬼发出的魔咒,阴森恐怖,周身散发着撒旦般的气息。即便是作为影的叶风,也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楚暮痕。

电话那边的女子也为那死亡般的声音而战栗,但却故作冷静地道:“不动她也可以,那就要看你的表现了。”

“一个月后我会回去,这一个月内你最好给我安静点,否则别怪我无情。”楚暮痕声音冰冷地挂了电话。

楚睿坐在凤舞集团大厦最顶楼办公室的宽大老板椅里。黑色的真皮沙发上坐着他四个兄弟,秦歌,夜殇,司徒鸿,宗政煜。四人同是一色的白色衬衫黑色西裤,同样的服饰穿在几人身上却气质不同。

秦歌五官阴柔,一双桃花眼再配上一张薄唇,就显得整个人都恣意风/流。无论是何等服饰穿在他身上,都遮掩不住他那一身张扬邪/魅。

夜殇身材健硕高大,那张冷酷的俊脸,千年万年都结着冰霜,沉默是他的本色,黑白更是被他所钟情,同样的白衬衫黑西裤,在他身上就似沾染了他的气息,浑然天成为一体。

司徒鸿和楚睿有几分相似,皮肤白净,眉眼温润柔和,但他又多了几分男儿少有的羞涩。和女孩说话都会脸红,为此兄弟几个常常笑他。今天这身白衣黑裤把他单薄的身子衬托得更加的温润儒雅。

宗政煜酒红色的头发把他那张引以为傲的俊颜烘托得更加的优雅迷人。他那双大眼似黑夜里最耀眼的星辰,闪烁着璀璨的光芒。黑衣白裤包裹着他模特般的身体,真是长身玉立,墨眼含星。

几个兄弟很久没这样坐在一起了。

“秦歌,查查童天荛和凌兰。”楚睿的声音温润似水中多了一丝沙哑,可能是昨晚没睡好的缘故。他话语停顿了一下后又继xù

,“还有白薇薇。”

“好”秦歌应了一声后问,“大哥,那凌兰和尘尘有什么来往吗?”

楚睿的面色微沉,,上面是似笼罩了一层薄雾,他眯了眯眸子,吐出的话带着几分凛冽,“自以为是的丫头,明目张胆地挑衅尘尘,如果不是看着凌辰,哼……”他冷哼了一声,剩下的话大家都心知肚明。楚睿看似温润似水,那都是假象,他的温柔只对明熙尘一个人,他那温润的眉眼下,是怎样的腹黑,兄弟几个清楚得很。

明熙尘没有对楚睿说起那天的事,但不表示他不知dào

,作为影就是要保护主人的一切为己任。尘尘和凌兰在卫生间发生的口角,冷烟看得清清楚楚,她把事情说给楚睿,是让他也有些防范,这个被宠坏了的丫头,指不准以后还出什么幺蛾子。

楚睿知dào

以后就给凌辰拨了电话,电话里他的语气很不客气,“如果不想拿你们凌氏集团开玩笑,就看好你那无事生非的妹妹。”

凌辰和楚睿打了十几年的交道,他了解楚睿的个性,如果不是真的招惹了他,他绝不会说过重的话。电话里凌辰什么都没问,只说了句,“谢了,改日一起吃饭。”

楚睿不管凌辰怎么处置凌兰,该给的面子他给了,如果以后凌兰还恣意妄为,那就不要怪他不讲情面了。

宴会上,凌辰的本意是带着凌兰给尘尘道歉,楚睿说不必了,这次的事就算了。凌辰也不和楚睿客套,他们的关系不需yào

这些虚礼。

“大哥,凤舞那边怎么办?楚暮痕住院,尘尘最近也没怎么上班。”秦歌打断了楚睿的思绪。

“夜,你先接替楚暮痕的工作,我会让冷烟协助你。”

夜殇点头。

“鸿,你就在这坐镇吧,我没时间呆在这,有事你在联系我。”楚睿说着站起身,拿起办公桌上的车钥匙准bèi

走了。

“那楚氏怎办,我两边跑忙死我啊?”司徒鸿不干了。

“能者多劳嘛,大哥这是器重你。”宗政煜在旁边幸灾乐祸般地笑得很欠抽。

“你最近似乎没什么事,先去楚氏盯着吧,有大事在找鸿和我商量。先这样,电话联系。”楚睿留下一句不痛不痒的话,推门走了出去。

“大哥,你不厚道。”宗政煜在后面喊。

楚睿扯了扯嘴角,留下一个清浅的笑。

64. 064.离经叛道为那般

——爱恨交织混淆,玲珑心至七窍。

楚睿回到医院时,所有的人都没在,只有一个特护守在病房里。楚暮痕一个人侧躺在病床上,似睡非睡。楚睿温和地让特护出去忙别的,他自己默默地坐到楚暮痕床边的沙发上,漆黑的眸子里聚着一层薄雾,他就那样静静地看着楚暮痕,直到他慢慢睁开眼睛,一双紫色的眸子里面没有任何温度地回视着他。

“醒了,还好吗?”楚睿的声音依旧清澈温润,但似乎没有太多的感情。

“死不了,让你失望了。”楚暮痕樱花般的唇/瓣一张,说出的话足以令人吐血。

楚睿温润的眉眼变得沉黯,语气却异常的轻快,“小叔叔,盼你死的人也轮不到我,是吧?”

楚暮痕冷冷地扫了他一眼,“楚睿,别以为我不知dào

你的心思,最好给我安分点,如果你敢伤害尘尘,我让你们都下地狱。”

“我是什么心思,我自己都不知dào

呢,那不妨你来告sù

我好了,小叔叔。”楚睿的声音依旧温润得似四月的春水,一双眸子却罩着一层烟雾,似明似暗地看着楚暮痕。

“话说的太明就没什么意思了吧?楚睿别让我看不起你。”楚暮痕的话让楚睿好kàn

的眉毛轻挑起来,“小叔叔,你还真得把话说明白,我愚钝的很。”

“楚家的真zhèng

血脉可是尘尘,你比谁都明白,那又何必藏着掖着呢。你只有娶了她才真zhèng

的可以继承楚氏吧?”楚暮痕轻扯了下嘴角,挑起一个妖/冶的笑,吐出的话令人发抖。

“在小叔叔眼里我就那么不堪吗?”楚睿温润的声音低沉有力,“难道我只有娶了尘尘才有出路,我是靠女人上位的?”

“不是吗?这些年你们处心积虑,目标不就是尘尘吗?只有尘尘才可以带给你所有的一切。”楚暮痕的声音带着不屑。

“你们,是指我的父母吗?楚暮痕你以为所有的人都跟你一样?”楚睿的声音多了一丝尖锐,眉眼间的神情也多了几分凛厉。

“瞧瞧,被我说的恼羞成怒了。”楚暮痕冷笑,“我懒得管你们怎么想,前提是不要伤害尘尘,否则要你们好kàn

。”

“你以为你救了尘尘,就有资格在这大言不惭了?”楚睿的声音更加冷了几分,“你救了她我是很感激你,但是请小叔叔你说话时先想清楚,不要乱讲的好。”

“用你感激吗?你算哪根葱,充其量你也就是尘尘众多男朋友里的一位,而我可是她的小舅舅,她身体里流着和我一样的血。”楚暮痕忽然间笑了出来。

忽地楚睿也笑了,那笑容仿若春风过漠北,明月出天山,“小叔叔,记住你今天说的话,你和尘尘可是流着同样的血呢。”

他目光冷冷地看着楚睿,心思百转千回,刚刚的话是不是自己挖个坑把自己埋了?大家心知肚明,谁也不去捅破那层薄薄的窗户纸。楚暮痕忽然间发xiàn

楚睿温润优雅的俊美外表下就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这样的楚睿尘尘哪是他的对手。他轻轻地挪了一下身子,一直躺着身体真是很不舒服,肩胛骨被轻轻地牵扯到,疼得他好kàn

的眉毛轻皱了起来。

“要我帮忙吗?”楚睿笑得一脸无害,笑意却不达眼底。

“楚睿,立kè

,马上给我滚的远点!”楚暮痕一点都不掩饰自己的厌恶,事实上他真的很不喜欢楚睿,当然他更不喜欢楚暮寒,这算是爱屋及乌吗?他讨厌楚家的人,这当然也包括他自己,如果可以选择,他希望自己不是楚家的孩子,母亲不是悲催的小三,他更不是可悲的私生子。看到楚睿,就让他想起这些年自己和母亲过着怎样的日子,在他和母亲被人讥讽嘲笑的时候,他们楚家的子孙却其乐融融地幸福着,他身体里嗜血的因子因为楚睿的刺激,开始活跃起来。他紫色的眸子一刹那变得异常的妖/冶,原本就美得人神共愤的一脸颜因激动而变得格外的妖/娆。他随手抓起手机,甩向楚睿的脸。看着那张笑得无害的脸,他有撕毁他的冲动。

手机飞过来时,楚睿的身体向后闪了一下,抬手轻而易举地就把手机抓在了手里,脸上依旧挂着笑,“激动有助于血液循环,小叔叔,你要再接再厉,身体才会好的快。”

楚暮痕气得好kàn

的唇紧紧地抿着,再也不发一言。

楚睿貌似很好心地说:“小叔叔,你要不要喝水,你要不要……”

“滚!”楚暮痕声嘶力竭地喊了出来,随后闭上眼睛,在也不看楚睿一眼。

“如果尘尘来了看不到我,该多失望,我还是留下来和她一起照顾小叔吧。”楚睿的身体向后靠了靠,很是舒服地放松了身子,眼睛里闪着不明所以的光。

病房里一片沉寂。阳光透过窗子射了进来,给人的周身镀上一层金色的光。

尘尘拎着一篮子水果进来时就看到这样的情景,楚暮痕安静地躺着,周身被金色的阳光笼罩着,使他美到极致的容颜多了几分温润的暖。而楚睿则是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眼睛紧紧地盯着楚暮痕的脸,似乎是一个多情的人在看着爱人的脸,那目光是那样的专注,专注到没有发xiàn

尘尘进来。

尘尘有些闹不清楚,他们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好了?

“小舅舅还在睡?”尘尘轻声问。

“嗯。”楚睿转过头,目光柔和地看着尘尘。她换了一身白色的衣裙,长发随意地散着,眉宇间没了昨日的紧迫多了几分洒脱。

听到尘尘的说话声,楚暮痕慢慢睁开眼睛。

“小舅舅,你醒了,感觉怎样,还疼吗?”尘尘坐到床边,低头看向楚暮痕。

“整日这样睡,没病都会有病,尘尘我们回家好不好?”楚暮痕的语气无力,带着低迷。

“回家也要在等几天吧,医生说最少也要一周。”尘尘低声说。

“好吧,那就一周。”楚暮痕无奈地叹息。

尘尘把楚暮痕的床摇起,让他半躺半靠着,而后把水果篮子拆开,拿出里面最大的一颗火龙果,取了桌上的水果刀一边削皮一边说:“叶风说小舅舅最喜欢吃火龙果我特意让他买回来的,可要多吃点。”

她把去掉皮的红龙果切成小块,然后用叉子叉了一块递到楚暮痕的嘴边,楚暮痕张口,火龙果就进了嘴里。他慢慢咀嚼后吞咽,满口都是火龙果的甜香,他脸上的线条慢慢变得柔和,紫色的眸底又有水雾浮动。

一会儿半个火龙果就进了楚暮痕的肠胃。尘尘看楚暮痕的胃口很好,自己的心情也跟着欢快起来。

“你也吃些。”楚暮痕把放到他嘴边的火龙果推到尘尘的嘴边,尘尘笑着吃掉。

一边的楚睿依旧似笑非笑地看着楚暮痕吃得欢快,眉眼间笼上一层乌云。

“睿,篮子里有你喜欢的水蜜桃,你自己拿出来吃。”尘尘看向一边的楚睿,语气温柔。

“嗯。”楚睿的声音很沉,尘尘禁不住多看了他几眼,他眸子含笑,表情依旧温润似水,似乎没有什么不妥。

这时,尘尘的电话响了起来。

尘尘放下手里的叉子,从包里掏出电话,她看了看稍稍犹豫了一下,按了接听键。

“明熙尘,我想和你谈谈。”阿康低沉的声音沿着电话传进耳鼓。

尘尘沉默了一下,说:“不想谈。”

阿康可以从尘尘的语气中听出冷淡疏离,他的心忽地收紧,难道他们之间都到了无话可说的地步。

“我在医院的露台上,你上来还是我下去?”阿康的声音带着一丝霸道。

尘尘手握着电话看向侧靠着的楚暮痕,又看了一眼楚睿,然后收回目光对着电话说:“我上去。”

收了线,尘尘丢下一句话,“我上露台,一会儿就回。”

楚暮痕看着尘尘的背影消失不见,然后收回目光看向楚睿,“最终能不能和尘尘在一起,不是你决定的。”他挑衅式的看着楚睿。

“可我总有机会不是吗?好过有的人一点机会也没有。”楚睿冷冷地抛下一句话起身走了出去。

楚暮痕的目光一刹那碎裂,好kàn

的唇被牙齿咬下一排深痕。

65. 065.露台青藤诉相思

——总在梦中惊醒,等一个永不到来的黎明。

医院长廊尽头的露台上,夏日的常青藤依旧浓绿,吹来的风却带着初秋的凉意。

“很抱歉,那天没有相信你。”阿康的声音平静得似天空中飘浮的云朵。

长长的睫毛缓缓遮住尘尘的眼睛,她望着露台上的常青藤,半响才说:“是我做的,你没错。”

“是吗。”

“嗯。”

沉默降临在医院的一隅。

阿康望向身边的她,明熙尘的眼睛宁静透明,好像他是个许久未见的老朋友,有淡淡的回忆,无心绪的波动。阿康几乎是一瞬间收回了注视她的目光,这样淡淡的神情,让他的心绞痛无比,几乎没有信心继xù

待在这里。

他收起飘忽的心绪,开口说:“救你那人的伤势怎样?”

“砸在了肩骨上,没什么大碍。”她表情淡淡,对着阿康她觉得自己已经无话可说了,那天的事她依旧在生气,气他的不信任,还是到底气什么,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是吗?”他皱眉,他感觉到她语气的疏离,心里又是一痛,“我留下来陪你。”

“不用了。”尘尘回答得很快,飞快地垂下眼帘。阿康可以放松的身体顿时僵住。

他定定地看着她,心底有股凉气慢慢开始在血液里流淌。那些来时路上想了几百遍的话在这一瞬间都飞走了,被她短短的三个字驱散逐尽,在心口冰冷的疼痛中,他几乎不受控zhì

地说:“怎么,是怕我碰到楚睿吗?他就那么重yào

?”

尘尘默默地看着露台上的常青藤,抿唇不语。

“在他心里你也没有那么重yào

吧?那晚,我可是亲眼看见一个女人整晚挂在他身上,到处招摇着。”阿康的话低沉有力,在空旷的露台上格外的清晰。

“不是也有一个女人整晚挂在你身上吗?”尘尘语气冰冷,看向阿康的目光也是不屑的。

骤然一阵心痛。她的冷漠不屑她的尖刻,刺伤他的心脉。他紧握手指,几欲转身离开,可是最后理智将他的脚步凝固住,他不能就这样走了,他要挽回。

“对不起。”阿康艰难地道歉。

“对不起什么?不相信我还是别的女人挂在你身上?”尘尘故yì

忽略阿康痛苦的表情,声音依旧清冷。

“明熙尘,你到底要怎样?”

阿康的声音带着无尽的痛苦,霍然抬头。望着他黯然伤痛的表情,她的心也跟着疼痛,可是那又怎样,他确实不信她的,他也如楚睿一样,整个晚上不是和凌兰黏在一起。想着,尘尘的心忽地又冷了下来,“男人都是一样吧,谁又比谁好多少呢?”

“把我的心挖出来,给你看看,看看我的心里是不是只有你自己。”阿康有些激动地抓住尘尘的手腕,迫使她的手指划上他的胸/口。

温热的体温从手指尖缓缓传来。她冰冷起来的心一下子又暖了几分,但她的语气依旧冰冷地说:“那你怎么知dào

楚睿的心里不是我自己呢?你们都是同样挽着别的女人,都同样的告sù

我说,你们最爱的人是我,你觉得呢?我说的没错吧?”

一时间,阿康被问得无言。

“呵呵……”尘尘笑,笑得不能自抑,“看看,被我说中了。”

“明熙尘,你好可恶,你明明知dào

不是这样的,可你偏偏要这样来折磨我,你想我怎样,你说,你说啊,难道我死了你才甘心。”阿康的话最后带着颤音,他要被她折磨疯了,明熙尘最大的本事就是把他逼疯,可他却心甘情愿。

尘尘看着表情痛苦的阿康,眼里多了几分心疼,她不是想他难过,可她就是小气的,他惹了她就该受到这样的惩罚。

阿康看着表情不停变换的尘尘,手不自主地把她的手用力按在自己的胸/口上,“我的心好疼,明熙尘,我的心好疼……”他的声音低沉而又哀伤地在她耳边缠绕,尘尘的心忽地就软了下来。

常青藤的树叶在风中沙沙作响。阿康绝美的嘴唇弯起一个好kàn

的弧度,染出朦胧的微笑,他的眼睛亮得似黑夜里的星光。她怔怔地看着他,唇角也有了迷/离的笑容,仿佛他和她从来都没有长大过,仿佛时光停留在那,再也没有流逝……

“一个人在部队时,每次想起我们在一起的时光,我的心就好痛。”阿康打破沉寂,尘尘一怔,抬头看向他。

他苦涩地一笑,好kàn

的唇似雨天的花瓣,失了颜色。

“可是没有这些回忆,说不定我坚持不到今天,那时,我告sù

自己,一定要回来找你,你一定会为我的等待而感动,回到我身边的。可是我回来了,你却……”他沉默地凝视着她。

“为什么,不等我,为什么?”

“阿康……”

露台上,常青藤的叶子被风吹得沙沙响,她深吸口气,静静地说:“我以为你放qì

了,八年没有一点消息,为什么不来找我?”

楚睿沉默地站在露台外,清冷的光影中,他的轮廓显得深逐孤独。

“我怎么会放qì

呢,你是我一生的梦想,你是我活着的理由。”阿康把尘尘的头轻轻按在自己的胸/膛上,“明熙尘,你从未把我放在心上,我们这些年就像影子一样互相纠缠着,我给予你的一切你认为理所当然,可你从来不看看我是怎样的,我被你伤得遍体鳞伤,你却走了,留下孤独的我独自疗伤。我害pà

跟着你时,你说出狠绝的话,把我逼迫得忍着,以为你终可以忘记那些痛的时候回来了,你却不肯回头看我一眼,明熙尘,你残忍到冷血。”

他眼里有泪,轻轻地抚/摸她的头。

缓缓地闭上眼睛,尘尘的身体僵直地靠在阿康的怀里,不敢把心里的疼痛和颤抖泄露出一分。

“不是你的原因,都是我……”

她不明白自己的心为什么忽然疼痛起来,疼痛得连呼吸都开始困难,她以为她可以将云飞以外的事都抛下,她以为自己可以一直冷血的面对他,可是现在……

那阳光般的男孩,一直是那么的骄傲,如今被他折磨得心碎神伤,这样的他让她的心好疼好疼。

空气很静。常青藤的叶子在阳光的笼罩下泛着绿莹莹的光泽。

“回到我身边好不好?让我们像以前一样相爱,如果你还因为那件事而逃避我,那我可以答yīng

你,一辈子我都可以不碰你,只要你在我身边让我照顾你,好不好?”

“阿康……”她的喉咙似被堵住,不敢看他,声音僵僵的,似不是从她的体内发出,“我们回不去了,我早已不是那个和你在一起时的清纯少女,我已经……”

“我爱的是你……”阿康的手指按住尘尘的唇/瓣,不让她说出下面的话。

“我……他……”

“你爱他?”阿康的声音很轻,眼底有种失措的脆弱。

尘尘的身体有些颤抖,脸依旧贴在他的胸/口上,沉默不语。

“你不爱他?”他眸子里一刹那泛起光华,“或者说,你还没有爱上他。”

尘尘依旧不语。她不知dào

,她真的不知dào



“如果我早些回来找你,事情就会简单了,算了,这些已经不在重yào

,我们重新开始吧。”突然,阿康的眼睛又亮了起来,“给我一次机会,即使你最终不会和我在一起,我也不悔。”他眼底有孩子气的光芒,这话说的又轻又快。

抬头看着他眼底希翼的亮光,她怔怔地说不出话来,这样的阿康,她如何忍心拒绝。她人生的所有第一次都与他有关,她一边享shòu

着他的宠爱,一边在他身上加注着苦痛,她把他伤害得体无完肤后悄然离去,而他在生死边缘徘徊的时候还想着回来找她,这样的阿康,让她心疼。

常青藤的叶子浓浓绿绿地爬满墙壁。露台上,那两个人的身影被阳光笼罩着,像一幅浓重的水墨画,永远不会散去。

66. 066.歌尽楼台扇底风(1)

——彼时,她以为她终于拥bào

住了一棵大树——但是风起了,没有落花,而她,成了风筝。

楚睿表情沉郁地坐在办公室里,秦歌把手里的文件袋放到他面前,“大哥,看你气色不好啊,是不是太累了?”

“没事。”楚睿习惯性地用手指扶了扶额头,拿起桌上的袋子打开,里面有一叠的照片顺势散落到桌面上。

他目光专注地看着,那照片上的人他很熟悉,他抬起头看向秦歌,“背靠大树好乘凉。”他嘴角勾起一个好kàn

的弧度,指了指照片上和天荛站在一起貌似很亲密的男人对秦歌说:“他可是动一下整个西子市都要震上一震的人物,小心,这些照片不要泄露出去。”

“放心吧大哥,这事情是煜亲自办的,不会出一点差错。”秦歌阴/柔的俊脸泛着桃花般的笑,“不过大哥,这件事要不要告sù

尘尘?”

“涉及个人隐私还是不说了。”楚睿温润的眉眼浮上淡淡的疲惫,语气也显得有些低沉。

秦歌淡笑,“好吧,大哥我很奇怪!”秦歌语气一转,很严肃的样子。

“怎么?”楚睿好kàn

的眉毛轻微地挑了一下。

“如果说凌兰是个学生什么也查不出,倒也不奇怪,或者说她就是一只叫唤的鸟,可白薇薇就有些让人琢磨不透了,电子大鳄的女儿,多年不在国内露面,这一回来就出现在咱们的宴会上,也不算奇怪,毕竟你们这些年有些交情,可是奇怪的是,她的生活除了我们所知的那些竟然什么都查不到,大哥,你说貌似简单者必妖,是不是?”秦歌一口气把自己所想全盘托了出来,后张着一双桃花眼紧紧地看着楚睿。

楚睿温润的眉眼渐渐染上一层愠色,“这件事与她无关。”

秦歌看着楚睿有些不愠的表情,有些不明所以,声音有些怯意,“大哥,难道你对她真有想法?”

“想什么呢!”楚睿漆黑的眸子里聚着冷光,“即使她回国有些不为人知的目的,也不会愚蠢到在宴会上搞那一出,你的脑子是不是都空了,心思全在泡妞上了?”

秦歌呵呵一笑:“大哥,我这不是担心吗,那天宴会上的那一出,多少只眼睛看着呢,您可是失策啊。”

楚睿嘴唇张了一下,但没发出一点声音,是啊,他也有这么失措的时候。他嗤笑了一声,眸底黯沉,他微微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已是一片清明。

秦歌眼睛盯着他,心思已经一瞬间百转千回,有些心疼自己的大哥,明熙尘也太能折磨人了,和大哥在一起八年了,怎么就不给大哥个痛快呢,怎么就不对外公布恋情,怎么就不结婚,哪怕是订婚也好啊。他无奈地叹息一声,一点办法也没有,明熙尘看似沉静寡言,但骨子里是绝对强势的人,她的思想绝不会因谁而改变。

秦歌无语地看着楚睿,楚睿好kàn

的唇轻轻地抿唇,眸子里幽深一片。

67. 067.歌尽楼台扇底风(2)

一个星期后,楚暮痕终于脱离了医院的苦海,回到了他在西湖边上买的公寓。尽管肩骨没有完全长好,但在他的强烈要求下,医生也就勉为其难地允许了他出院,当然出院时免不了一番叮嘱,注意休息啦,不要牵动伤处啦,按时吃药啦,尘尘看着那已经有了几面之缘的年轻医生,她顽皮地道,“你是唐僧!”

年轻的医生被尘尘话说得有些莫名其妙,尘尘转而一本正经地说:“我以为你的名字叫唐僧。”

“哦,不,但是我的确也姓唐,我叫唐磊。”医生一本正经地告sù

尘尘他的名字,尘尘无语。

医生又叮嘱尘尘要一周后带楚暮痕回来复查,走时还给了她电话,说有事一定要联系他,这是医生的职责。

尘尘更加无语,真是唐僧啊,在唐僧的魔魔之音下,楚暮痕离开了医院。

楚暮痕的公寓在西湖区上的繁华地段,当时尘尘跟着一起买的,买了后尘尘并没住进来,楚暮痕找人又重新做了一遍装修,如今跟着楚暮痕住进来,尘尘才发xiàn

,这房子装的很不错,完全是她喜欢的调调。

房子是小跃层,虽然不大,但这地点可是寸土寸金,能住到这里的人可是非富即贵的主。

楚暮痕这些天在医院一直躺着,烦得不得了,回到家说什么都不肯再躺着。他对尘尘说:“我带你看看你的房间吧。”

“真的给我留房间了?”尘尘笑眯眯地问。

“你说搬来住是说着玩的?’楚暮痕的语气有些生硬。

尘尘赶紧讨好似拉着他的胳臂,“不是啦,我好想搬来的,以为你没当回事的,现在就带我参观我的房间吧。”尘尘拉着他的胳臂走上楼梯。楚暮痕的表情也总算柔和了下来。

楼上,尘尘在推开房门的一刹那惊呆了。落地式的飘窗上配着淡绿色的窗纱,窗子的左侧是一个格调非常古典的绿色躺椅,躺椅前有一个很精巧的书桌,桌面上雕刻着繁复的古花纹,上面放着一本精装的漫画书——《吸血鬼骑士》。

尘尘把漫画书拿起来,手指在上面描摹,“小舅舅,你哪里买到的,我买了好久都没买到呢。”尘尘侧过脸问楚暮痕,眸子里跳跃着兴奋的火焰。

楚暮痕身子靠在门边,浅笑不语。

尘尘也不理会他,目光又被窗侧右边的柜子所吸引。涂着淡白色亚光的精美柜子里大大小小的青蛙吸引了尘尘所有的视线。

她轻轻打开柜子的门,手在一只只小青蛙的身上抚/摸,一只只张大眼睛的小青蛙形态不一地对着她,她把脸凑近每一只青蛙,然后一个个的吻就落在了小青蛙的大眼睛上,她开心地笑着。

看着这样孩子气的尘尘,楚暮痕的嘴角挑起一个好kàn

的弧度。

“谢谢你,小舅舅。”尘尘忽地站在楚暮痕的面前,毫不吝啬地把一吻印在了楚暮痕的脸颊上。

楚暮痕的表情瞬间呆滞,手下意识地摸上尘尘吻过的地方。

夜里,尘尘梦惊醒。她支起身子,把头靠在身后的靠枕上,然后伸手在床头拿了一支烟,点燃。

室内的灯线很暗,她抬腕看了看表,凌晨两点。正常的这个时间她还在上班,现在她却躺在楚暮痕新居的大床上。

白天照顾楚暮痕,夜里他睡了她也就回到自己房间睡下。她怀里抱着一只小青蛙很快就睡着了。她又梦到飞了,他用哀伤的眼神看着她,一直看着不说话。

她不停地说:“飞,你和我说句话,好不好,就说一句。”

他忽地转身目光冷冷的离去。她拉着他的衣角,大声喊:“飞,不要走,不要走……”最后把自己喊醒了。

一根烟吸完,她拿起床头的电话,按了绿键。很快电话接通,那带着睡意的的声音传了过来,“小熙。”

“你能来接我吗?”尘尘的声音轻颤。

“嗯,你在哪?”那边的声音似乎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我在……”尘尘说完地址后挂了电话。

她起身下床,走进洗手间。出来时已经洗过脸,头发也挽了起来。她打开衣橱,看到里面的衣物才想起自己是在楚暮痕的公寓。

衣橱里满满的挂着的都是没有拆标的衣服。风格各异但都是尘尘喜欢的款式。尘尘看着琳琅满目的衣服嘴角微微上翘,她的小舅舅太贴心了。她选了一套浅绿色的长裙穿上,又在衣橱的下层鞋柜里选了双鞋子。

她拿着鞋子禁不止想,小舅舅怎么知dào

自己鞋子的尺码呢?她摇摇头,笑了,好可爱的小舅舅,将来谁嫁给他算是有福了。

她拎着鞋子蹑手蹑脚地走到楚暮痕的门口,门没锁,虚掩着。她在门口听了听没有声音,才拎着鞋子下了楼。

楚暮痕站在窗口,透过落地窗他看到尘尘抱住了从白色跑车上下来的男子,男子低头吻着她的长发,手轻怕着她的后背。而那个男子不是楚睿也不是阿康!

楚暮痕的眸光黯沉,看着她上了那辆白色的跑车……

68. 068.夜未央情海茫茫

——每个人都有一个不可告人的痛楚,它深藏在你内心深处的一个角落,自己走不出来,别人也闯不进去。很多人想要努力把它表达出来,可总也说不明白。人人无处倾诉,人人生来孤独。

如此这般,是缘分,是劫数,是命运,是天意。故事才刚刚开始,谁又会知dào

结局?亦知结局,只愿不违本心,不负此生。

车上,沈云逸问尘尘想去哪。尘尘语气淡淡地说,随意找个地方坐会吧。

于是,车子在附近的上岛咖啡厅停下。

尘尘极其喜欢靠窗而坐。此时已是深夜,咖啡厅的人很少。两个人上了楼在临窗的角落坐下,有侍者过来。

尘尘只点了一大杯草莓圣代,她浅笑着对沈云逸说不喝咖啡了,睡不好。沈云逸点了一杯拿铁和一份水果。

东西上来时,尘尘正把头靠在窗上望着夜景。这座城市的夜晚是繁华璀璨的,宽阔的街道,奔驰的汽车,到处闪亮的霓虹招牌,都在示意着这个城市的夜晚繁华热闹。看着这样的街景,不用想都该知dào

西湖边上该是怎样的歌舞升平。

“再不吃都要化了。”沈云逸的声音传进尘尘的耳鼓。

她转回头,看着杯子里的草莓圣代,拿起小勺轻轻地吃了一口,很凉,很甜,滑进肠胃很舒服。

“要不要尝尝?”她挖了一勺送到沈云逸面前。

沈云逸摇头,“我不喜欢吃甜食。”

“飞也不喜欢,这一点你们两兄弟倒是一样。”尘尘声音很轻,但他听的很清楚。

“你的脸色不好,有心事?”沈云逸看着尘尘有些苍白的脸问。

“没有。”尘尘抬头看着他,眸子里有不着浓浓的哀伤。

柔和的灯光下,尘尘的周身似被一层忧伤所包围。

“究竟怎么了?”沈云逸的语气里有着担心。

尘尘目光紧紧锁着他,“我梦到飞了,可他不理我,一句话也不说,冷冷地看我着我。”她的声音轻颤,带着丝缕忧伤。

“老人经常说梦都是反的,不理你就是很想你。”沈云逸起身坐到她身边,轻轻地搂住她的肩膀,让她靠在他怀里。

“真的吗?”尘尘靠在沈云逸的肩膀上轻声问。

“嗯,我敢保证。”沈云逸搂着尘尘的手紧了紧,唇轻轻地落在她的头发上。

“我觉得自己好坏啊,伤了阿康又来伤楚睿,也许有一天我还会伤了你。”尘尘双手搂住沈云逸的腰身,脸埋在他的胸/前,“你知dào

吗?我很自私的,明明知dào

你不是飞可我还是想时常见到你,我……”

“我也想见你啊。”沈云逸的唇在尘尘的头发上摩擦。

“小熙,你一点都不坏,以后不许这样说自己。”

“好。”尘尘笑。

“其实一开始飞一点都没有喜欢我,他越是躲着我越是追着,直到有一天我强吻了他,他才投降。”

沈云逸目光里有浓浓的雾壑,似乎是在听尘尘说又是在想着什么。

“你不知dào

的吧,其实飞非常的腼腆害羞。别看他看上去冷冷的酷酷的,其实他好单纯的,我常常取笑他说,就你这样,如果不是我追你,这辈子你别想找到女朋友了。他一本正经地说,有你就够了,这辈子都不会在有别的女朋友。”尘尘抬头看向沈云逸的眼睛,“他的话我从来不怀疑,对他我有种莫名的信任。”

“飞就是那样的,话很少,但很真诚。”沈云逸声音低沉,目光也看着尘尘。

尘尘伸出手指,指尖在沈云逸的眉眼间描摹,“第一次见到你的那晚,你知dào

我多希望飞从来都没有过双胞胎兄弟吗?我希望那个你就是飞,你告sù

我说你是飞,你没死,然后告sù

我这些年的种种,就似一场梦一个奇迹……”

“只要你愿意,我就是飞。”沈云逸的唇落在尘尘的手指上。

尘尘的手指轻颤,霍地缩了回去,“那对你不公平。”

“我不在意,只要你快乐。”见到尘尘的手指收了回去,沈云逸的眸子有一丝伤痛划过,很快就淹没在灯影里。

“飞!”尘尘声音很轻,但很清晰。

“嗯!”沈云逸回应,眸子里的痛更沉。

“逸!”尘尘再叫。

“嗯!”沈云逸的眸子一刹那又浮上喜悦。

尘尘抱着沈云逸的腰身,脸在他胸/前蹭了蹭,“不管你是飞还是逸我都喜欢你。”

沈云逸的身子一颤,搂着她的手又紧了紧。

“我不想在纠结,很累。”尘尘从沈云逸的怀里坐直身子,趴在他耳边说:“你不要笑我哦,我真的好喜欢你的脸,我看到飞的第一眼就喜欢了,喜欢到心脏都有点疼。”

说完,尘尘趴在沈云逸的肩膀上不动,耳朵红红的。

沈云逸感到尘尘嘴里的热气吹在耳朵上,痒痒的,心里一阵悸动。“小熙……”

“嗯。”尘尘轻声应着。

沈云逸按耐住几欲吻她的欲/望,脸贴在她的头顶上。

“我不知dào

怎样才好,我的心很乱”尘尘的声音很低,沈云逸还是听得很清楚。

“一个女人会同时爱上不止一个男人,是很正常的事情,只是你现在不知dào

自己更爱谁?”沈云逸轻声说:“小熙,你不在是小女孩了,你已经是个成年人,就跟着自己的心吧,无论是最终的结局如何,他们都不会怨你,爱原本就是给予而不是最后的输赢,如果他们把你当做胜利的成果,那根本不配得到你的爱。”

“逸!”尘尘紧紧抱住他,“为什么对我这样好,你不觉得我花心吗?”

“不违道德,也不犯法。还有,主要是小熙你太好了。”他抚/摸她的长发。

“你也会像他们那样么?”尘尘仰起脸看着沈云逸。

他直视着她的目光,“不会,我只会陪着你,让你快乐,不会让你有一点点的压力,你幸福我就幸福,我想这是飞的心愿。”

“逸!”

“小熙!”

两个人静静地抱着,影子在幽暗的灯光下重叠在一起……

69. 069.情缘未尽已三生

——时光跨越伤痛,一路小跑向前。那些依稀咏叹过的岁月,如往日的星光般散落在肩头。

因为出来时没有带钥匙,尘尘怕回去吵醒了楚暮痕,于是两人就在咖啡厅坐到了早晨。尘尘习惯了熬夜,依旧很是精神。

她看看靠在她肩上的沈云逸忍不住笑了。睡着的沈云逸的五官更似是精雕细琢的工笔画,无论是眉眼还是唇/瓣无一处不精美。尘尘忍不住抬起手,指尖在他的眉宇间轻轻地摩/擦。沈云逸无论是周身还是眉宇间都和飞一样,总是带着与世隔离的疏离与忧郁。起初刚刚和飞一起时,尘尘还问过沈云飞,为什么你周身总是带着这样的气息呢?沈云飞说,从小他就是这样的,他也没什么好忧伤的啊。

就是这样特殊的五官和气质,把尘尘迷得一塌糊涂。尘尘并不是花痴女,帅哥她见多了,也不见得喜欢。从小在军区大院里就被阿康和一群男孩子追着宠着,这些男孩长大了个个都是极品,看看阿康就知dào

了,可她也没有多喜欢。她为什么特别喜欢沈云飞呢?这要源于尘尘非常痴迷动漫,她喜欢漫画里那样的男孩,沈云飞的出现大大迎合了尘尘的喜好。于是一场追逐开始了。沈云飞去图书馆尘尘跟着,沈云飞去琴室尘尘追着;沈云飞去湖边尘尘还跟着;尘尘迷上了沈云飞,气得阿康直跳脚。可没办法,吵过闹过尘尘一如既往,无奈下阿康就在后面跟着。于是一场三角恋真zhèng

的上演。

尘尘有时也是有良心的,即便在迷沈云飞也会对阿康好。她对阿康说:“她对沈云飞就似对漫画里的人物,她太喜欢了,如果不让她跟着沈云飞她会吃不好睡不下的,就成全她的喜欢吧,又不是和他怎样,只是多看两眼嘛。”

阿康不愿意,他说:“你是我的女朋友怎么可以整日跟着别的男生跑,这样他很没面子。”

尘尘却眨着漂亮的丹凤眼说:“面子是什么东西,都是虚的,让自己女朋友高兴才是真的。”她撒娇似地双手搂住阿康的脖子,身体像考拉一样挂在阿康的身上,扭着晃着,直到阿康妥协为止。

这样的局面一直持续到那个夜晚。其实尘尘心里觉得把自己交给阿康是应该的,他是她的男朋友,她所有的第一次都与他有关。于是发生了那晚的悲剧。直到很久以后,尘尘才发xiàn

她是爱阿康的,她心甘情愿把第一次给他,她当时根本没有想过沈云飞,沈云飞就似一本精美的漫画,他是漫画里的王子,他的出现带给她的都是梦一样的美丽,她无比的珍视,但没想过要融入现实的生活。

悲剧的发生,让她长大了,可一条生命就那样离去了。于是她开始惩罚自己,她不能让自己幸福,因为她多幸福那离去的人就有多么的可悲。她惩罚自己的同时也就惩罚了阿康,她不幸福了阿康也注定了不幸福。尽管她知dào

阿康是无辜的,可她没有办法,面对阿康的爱她再也做不到回应,于是,她走了,又有了今天的局面。

八年的成长磨砺,让她成熟起来。当她梳理着当时的那份感情时,她终于知dào

,她爱的是阿康,喜欢的是沈云飞。可沈云飞却因此离开了这个世界,一条生命横在两人之间,叫她如何面对?只能把那份爱深埋。而且八年来,那条生命已经与她血肉相溶,每到夜深人静一人独处时,她就感觉飞在某个角落看着他,她闭上眼试着用灵魂来感应,她似乎能感到他的存zài

,当然一觉醒后她知dào

她又开始做梦,可她喜欢做这样的梦。时间久了,她对他的思念不再是喜欢,那份喜欢因思念而变得更加炙热深刻而后深入骨髓,思念成殇,爱入灵魂,她从不把自己的心思透露给任何人,她把这份爱埋得更深,埋进血肉里。

她以为此生也就这样了,和楚睿一起她没压力,楚睿太善解人意对她无比宠溺,她接受了他的爱,也给了他爱,尽管那爱已不完整,但她终是回应了。

当她以为此生就这样的时候,阿康回来了,那个和飞有着一样面孔的人也来了,她的心乱了。

她轻轻地叹息了一声,手指从沈云逸的脸上挪开。

沈云逸的身子忽地动了动,似是无意识地把脸埋进她的颈窝。

尘尘被他的亲/昵举动弄得无措,她目光看向窗外,已是一片明媚。阳光很好,透过玻璃窗射进来,洒在身上淡淡的暖。

她抬腕看看表,七点半了,时间真快,一个晚上就这样过去了。她轻轻地推了一下沈云逸,“醒醒吧,外面阳光明媚我们应该出去走走。”

沈云逸睁开眼睛,眸子里有几分迷离的睡意。

尘尘见他醒来,浅笑道:“很难受吧,可我一点都不歉意,你压得我的肩膀都疼了。”

此刻沈云逸的眸子已经恢复了清澈。他坐直身子,双手按上尘尘的肩膀,“我帮你揉揉。”

沈云逸的手劲不轻不重,按在肩上很是舒服。尘尘眯着眼说:“不愧是拿画笔的手,真是好用,不过用来给我按摩是不是大材小用了。”

“如果可以按一辈子,也不妨是我的荣幸。”沈云逸低语。

尘尘笑:“原来你也会说好听的啊。”

“我还有更好听的,要听吗?”沈云逸的唇忽地靠近尘尘的耳朵,一股热气喷洒在到她耳廓里,尘尘的身子一激灵,腾地站了起来。她掩饰似地拉了拉裙摆,“别闹了,走吧。”

看着有些窘迫的尘尘,沈云逸的心情大好,忍不住低低地笑了起来。

尘尘更加窘迫,抬步就走。可是坐了几个小时的腿忽然很不给力地麻了,她有些气恼地看着沈云逸。

看着面孔红/晕嘴巴嘟起的尘尘,沈云逸笑得更欢。

尘尘抿唇眼睛恶狠狠地看着沈云逸。沈云逸看尘尘真要恼了,才起身把尘尘拉到怀里,一边揉着她的腿一边说:“小熙乖,小熙乖。”

“乖你个头!”尘尘双手用力揉搓沈云逸的头发,直到他的头成为鸡窝,才满yì

地停手。

沈云逸目光宠溺地看着尘尘,眸子里的柔情都要溢了出来。

尘尘被看得不好意思,起身向外走。

沈云逸笑着跟在后面。

走着,尘尘忽然停住脚步,回头看着身后的沈云逸。

沈云逸摸着自己的脸问:“有什么东西吗?”

“沈云逸!”尘尘开口,“以后不许你欺负我,只有我欺负你才行。”

“好!”沈云逸答yīng

着,依旧忍不住笑,“小熙,你还真是可爱。”

尘尘好恼,一直都是她调侃他的,今天怎么就被他调侃了呢。她瞪了他一眼,“等着,下次要你好kàn

。”

沈云逸点头,“好,我等着。”

真是一个愉悦的早晨。沈云逸站在阳光下伸开双臂,他很开心,他很满足,他觉得自己好幸福。

70. 070.爱之与你为珍宝(1)

——抱着你时,我拥有了全世界。在你身体里时,我想死去也是福祉。

沈云逸开车送尘尘回到公寓。站在公寓前沈云逸问尘尘,“这是你的新居吗?”

尘尘好kàn

的凤眸闪了闪说:“不是,我舅舅住在这。”

沈云逸看着尘尘,眸子里有明显的惊讶。

尘尘笑,“我的小舅舅只比我大三岁,很有趣的人,以后介shào

你认识。”说完又加了一句,“这是秘密哦,没人知dào

的。”

沈云逸好kàn

的眉毛挑了挑,“谢谢小熙的信任。”

“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尘尘笑着向沈云逸摆手,走进了公寓。

直到尘尘的背影完全消失,沈云逸才启动车子,绝尘而去。

按了门铃,那位年纪四十岁左右的阿姨开了门。眼睛里闪烁着惊讶,早晨并没见到尘尘出去,但嘴上并没有说什么,这是位非常严谨的家政女工,知dào

做好分内的事情就好。

“楚先生已经起来了,早餐在桌上。”阿姨说着进了厨房。

尘尘去洗手间洗漱完来到餐桌前。

楚暮痕坐在餐桌前,身体靠在椅背上,手里拿着一份报纸看着。窗外的阳光洒在他身上,温暖而又宁静。楚暮痕绝美的面容在晨光中熠熠生辉。

尘尘在他对面坐下,静静地看着他。

“回来了,吃饭吧。”楚暮痕放下报纸,目光温和地看向尘尘。

“小舅舅,你知dào

我出去?”尘尘凤眸轻挑。

“嗯。”楚暮痕淡淡地应了声,然后拿起桌上的牛奶喝了一口。

尘尘也开始吃东西,但目光依旧在楚暮痕的脸上转来转去。

楚暮痕低头吃着东西,似乎没有发xiàn

尘尘一直看着他。直到吃饱放下餐具,他优雅地用餐巾擦了下嘴角,抬头看向尘尘。

尘尘也放下餐具,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和手指,但目光一直是在楚暮痕的脸上。

楚暮痕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轻轻地扯了下嘴角问:“我的脸很好kàn

吗?”

“那是,小舅舅俊美绝伦。”尘尘笑着说,眼睛还调皮地眨了眨,很是孩子气。

“在你眼里小舅舅最帅吗?”话一出口,楚暮痕就有抽自己嘴巴的想法,多幼稚的话啊,他也问得出口。

“那是当然,小舅舅在尘尘心里是最特殊的,谁也比不了。”尘尘的小嘴抹了蜜一般。

楚暮痕笑了:“没想到尘尘也会哄人啊。”

看见楚暮痕笑,尘尘的心才安稳了一些,她不知dào

自己干嘛担心他知dào

自己夜里出去会生气,看着他一个人孤单地坐在那,她心里很不舒服。

此刻楚暮痕的笑容扫去了尘尘心里的阴霾。

中午的时候楚睿来了。昨天他去了海市,那边的事情一处理完,他便马上坐飞机赶回来。

当时尘尘在房间睡觉,楚暮痕也在自己的房间躺着。他和楚暮痕打了声招呼就去了尘尘房间,楚暮痕盯着他的背影,目光阴沉沉的。

楚睿轻轻推开门,房间里很暗,因为拉着厚重的窗幔。他轻轻地走近床边,大床上尘尘睡得很熟。他掀开被角,身子就滑进了被里,大手一勾,就把尘尘搂在了怀里。

尘尘似是睡的很沉,鼻子在楚睿的怀里嗅了嗅,熟悉的气味,她手自然地搂住楚睿的腰身,脸贴在那熟悉而又温暖的胸/膛上,继xù

睡着。

楚睿轻轻地亲吻尘尘的头发,好闻的紫罗兰香气吸进肺腑。

“宝宝,我好想你,昨晚是不是跑出去玩了,现在睡的这么香。”楚睿下颌抵在尘尘的头顶低语。

尘尘的似乎听到了,身子在他怀里动了动。

“宝宝不乖。”楚睿的大手在她/丰/满/的/屁/股上捏了一下。

“嗯……”尘尘轻轻地哼了一声,楚睿的下腹忽地就有一股/热/流/穿过,他搂着尘尘的胳臂紧了紧,声音有些低哑,“再动就吃了你。”

尘尘不动了,搂着楚睿腰上的手紧了些。

“乖宝宝,睡吧,醒了再惩罚你……”楚睿压抑着身体的骚/动,搂着尘尘一会儿也跟着睡着了。

71. 071.爱之与你为珍宝(2)【昨天打赏加更】

尘尘是被身体的一阵阵酥/麻而唤醒。

楚睿的大手在尘尘身上作乱。他睡了一会就醒了,可是舍不得起来。直到天色渐晚,他看着尘尘也要睡醒了,就开始不安分起来。

他把尘尘的睡衣肩带拉下,绝美的唇/瓣在她雪白的肌肤上印下一个个红/莓,一路向下,最后是那两/团/高/耸上。他把一颗含在嘴里,轻轻地吸允,似婴儿一般,直到那颗在他的嘴里变硬变大。

他的大手也不老实,覆盖到花丛上一阵揉/搓。没一会,花丛里面的甬/道就湿润起来,他修长的手指一点点探入,最后被深深地包裹住。

他感到下身已经坚挺到疼痛,他忍不住顶在她的腿上轻轻地蹭着,借以减轻肿胀般的疼痛。

“……嗯……睿……”尘尘被身体的麻舒燥热唤醒,嘴里似/吟/似/嗔,弄得楚睿的欲/火蹭蹭地往上冒。

“醒了宝宝,你再不醒小睿睿可就要憋坏了。”楚睿含着尘尘的耳垂,呵着气。

“不要啦,小舅舅还在呢。”尘尘身子被楚睿撩拨得软软的,但脑子还有一丝清醒。

“宝宝。”楚睿的声音低哑哀怨夹着情/欲,“我有锁门的,乖啦,给我嘛宝宝,小睿睿好难受,你摸摸。”

楚睿抓着尘尘的小手按在他的火热上。尘尘的手似被烫到般弹开,那里已经又硬又大,尽管两人已经如此亲密,可尘尘还是忍不住害羞。

楚睿拉下尘尘的/底/裤,一翻身,那坚挺灼热就抵在了花丛上,他抬起尘尘修长的大腿,一挺腰身,那坚挺灼热就插入了甬道,里面光滑紧致,那坚挺被紧紧地包裹着,他长长地吁了口气,“宝宝,好舒服。”

“嗯……”有被填满的快感一刹那涌下下腹,身子已被楚睿撩拨得异常敏/感,他的灼热坚挺一刺入她就舒爽的浑身轻颤,一股热流喷洒在楚睿的坚挺上。

楚睿动的很缓慢,吻着尘尘的唇/瓣,把尘尘一声声的轻/吟都吞入了他的腹中。尘尘的身子越来越软,呼吸越来越急促,楚睿知dào

她要来了,于是加快了律动,唇/瓣含着尘尘的耳垂,“宝宝,我想你大声叫,我们一起来。”

尘尘的手用力地抓着床单,身体向上迎合着,随着楚睿的动作呼吸越来越急促,“睿,我要……睿,我好难受,我要来了……”

楚睿的吻堵住了尘尘的叫声,随着身体一阵快速的运动,两人一起攀上了顶峰……

事后,楚睿依旧是抱着尘尘洗澡,把她清理得干干净净,再抱回到床上。

穿好衣服,楚睿拉开窗幔,把窗子打开。而后走向衣柜,柜门一拉开,他的眸子黯沉下来。在看看下面的那一排排鞋子,眸子里的光就更加的沉黯。他的目光扫过柜子里的小青蛙,扫过窗前的贵妃榻,扫过书桌上的漫画书,最后停在尘尘的脸上,“回凤舞吧。”楚睿随手拿了一条裙子,一边帮尘尘换上一边说。

“好。”尘尘看着楚睿明显不高兴的脸笑着答yīng



“嗯?”尘尘答yīng

的干脆,楚睿反而有些不适应。

“我想上班了,小舅舅也好的差不多了,而且我也不是很会照顾人啊,昨晚我还跑出去呢,白天又睡了一天,哪有照顾人这样的。”

楚睿没有问尘尘去哪了,淡淡地笑着帮她把衣服穿好,收拾整齐,牵着她的手走出房间。

饭桌上,尘尘和楚暮痕说她要回风舞上班了,以后每天下午来看他。

楚暮痕淡淡地说好。一顿饭吃得有些压抑。

尘尘临走时对楚暮痕说:“小舅舅,你要按时吃药,不要让我担心啊。”

楚暮痕貌似玩笑地说:“你要是不来我就不吃。”

“怎么会,我下午又不忙,一定会来的,等我哦。”走时尘尘用力抱了抱楚暮痕,“乖乖的,明天来买你喜欢吃的火龙果。”

楚暮痕微笑,看着尘尘和楚睿走了出去。

72. 072.雨落花凋酒水残

——所谓虚荣心,可谓是把锋利长剑,决定刺出去的一刻,便已不能回头。而为这一刺所需付出的代价,更是难以预计。

尘尘回凤舞上班,最开心的就是冷烟了。这些天她忙得一塌糊涂,夜殇对财务原本就一窍不通,说得好听她在旁协助,其实是夜殇在协助她,甚至连协助都算不上。

而且好巧不巧的,前几天高红跟客户喝醉,不知怎么的就吻了夜殇,夜殇可是不近女色的,怎么就被高红吻了呢?大家纳闷。不过重点不在这,是在夜殇那。一夜之间,夜殇似乎明白了什么,于是,一场猫追老鼠的游戏开始了。

当然了,夜殇就是那只气势磅礴的猫先生,高红就是那只见了他,就要赶紧跑路的老鼠妹妹。夜殇是那种杀/戮/果duàn

的性格,一旦发xiàn

自己的心意就立马付诸行动。他对高红采取了强烈的攻势,可高红自从被爱所伤后就对感情产生了抗拒。偶尔的沾/花/惹/草她还可以,可真枪实弹的演习她就敬而远之。夜殇很受伤,久攻不下,却越挫越勇。于是,他的工作成了整日追着高红到处跑,所有正经的事情都留给冷烟一个人了。

冷烟把这事说给尘尘听时,尘尘禁不住大笑起来。

夜殇终于开窍了,原来这小子很闷/骚,就等着别人主动呢。夜殇的人品尘尘是知dào

的,她想该找个时间和高红谈谈,不是一次的失败就注定了一生,她应该走出来尝试新的恋情,而不是躲在龟壳里。

尘尘把冷烟交给她的一些急用文件处理完,开始看这个季度的财务报表。

看完,尘尘抬头笑着对冷烟说:“烟,有你真好,什么事都难不倒你,这工作在你手上,比我做的还好呢。”

冷烟把一杯咖啡放到尘尘面前,笑道:“还不是跟你学的,名师出高徒嘛。”

尘尘大笑:“烟,你也会幽默了,是不是跟叶枫那小子学的?”

冷烟的脸忽地红了,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低头抿唇不语。

尘尘收敛了笑容,很认真地说:“烟,我知dào

你们影是不许恋爱结婚的,但那是外公的规定,现在你是我的人,我说的算。至于叶枫嘛,只要你们愿意,小舅舅那交给我好了,你们就放心大胆地在一起吧。”

冷烟抬头看向尘尘,她脸上白嫩的肌/肤在灯光下泛着琉璃般的光泽,那双迷人的眼眸里含着暖暖的笑意。

这样美好的尘尘给了她家人般的温暖。她笑了,笑容似春日里的桃花,明艳绚丽,“谢谢你熙尘,这件事你就不要/操/心了,顺其自然吧,我和叶枫都是在那样的环境里长大的,本身就冷漠无情,而且缺少安全感,最终怎样都是未知。”

尘尘想想也是,冷烟也是来到她身边才有了正常人的喜怒哀乐,而叶枫呢,这个人她是陌生的,如果就这样让冷烟和他在一起了,以后发生点什么,也是不妥的。于是,她对冷烟点了点头,“那就顺其自然吧,如果是姻缘怎样都会在一起,不是,也强求不得。”

闲聊了一会儿,两人又重新进入工作。

当尘尘停下手上的工作,伸了个懒腰,抬腕看了看手表,十点半了,时间过的真快。

她手指按向桌上的电话一号键,电话响了几声没人接。这时她才想起楚睿的办公室已经搬去大厦了。她有些自嘲地摇摇头,对冷烟笑,“瞧我这记性,是不是老了?”

“瞎说,你才多大,我在这你还敢说老?”冷烟表情严肃,眸子里却是满满的笑意。

“是呀,呵呵……”尘尘笑。

“你有信息来了,你有信息来了。”非常萌的童声从手机里传出来,尘尘拿起手机点开信息——“在忙吧宝宝,晚会儿回去,等我一起宵夜。”看着楚睿的信息,尘尘嘴角勾起。

刚要放下电话,里面的音乐响起,尘尘看了看是天荛打来的,她眸子微微地眯了一下,好像和天荛有些天没联系了。

她按下接听键,天荛的声音就传了进来:“尘尘,你在凤舞吗?”天荛的声音很大,里面很吵。

“在。”

“我在你们的包房305,你过来吧。”

“好。”尘尘挂了电话。

冷烟看着她,问:“要出去?”

“不,天荛在305包房,我过去看看。”尘尘对着镜中整理了下妆容,准bèi

出去。

“我陪你。”冷烟拿起尘尘的手包和手机装进自己的大包里。

冷烟对天荛的印象不好,尘尘知dào

。笑着摇摇头,“烟,你担心什么?”

“不担心什么,就想陪着你,这是我的工作。”冷烟笑着打开房门,站在门边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尘尘笑,“烟,你怎么越来越有趣了呢。”说着迈步走了出去。

冷烟不语,跟在后面。

在305包房前尘尘停下脚步。冷烟手指在门上轻敲了两下后把门推开,尘尘走了进去,冷烟随后。

坐在沙发上的天荛见到尘尘来了,赶紧站了起来,拉着尘尘的手说:“这些天一直在忙都没来看你,好想你呢!”

尘尘浅笑,拍了拍天荛的手,“我也想你了。”

天荛笑。然后拉着尘尘介shào

给沙发上坐着的男男女女,“我同学,明熙尘,这的财务总监。”然后又对尘尘说:“他们都是我的同事,大家聚会我就把他们带到你这来了。”

尘尘微笑着和大家打招呼。

天荛倒了杯酒给尘尘,“和大家干一杯吧,怎么说你也是这的人嘛。”

天荛的话让站在尘尘身后的冷烟眸子眯了眯,但看到尘尘依旧浅笑着,就没做声。

尘尘对众人举起杯子,“祝大家有个愉快的夜晚。”说完干了酒杯里的酒。

天荛的同事们不论男女,都目光灼灼地看着尘尘,被她的气质美貌所倾倒。

天荛看着同事们的表情,眸子里有一刹那的阴冷,但很快就掩饰住。尽管很快,还是被冷烟看在眼里。她心里非常鄙视天荛,一边想尘尘来在同事们面前炫耀,一边又嫉妒尘尘,真是个自私的女人。

尘尘似乎没有发觉其中的微妙,依旧浅笑疏离,但又礼貌周全。

天荛把尘尘拉到一边的的沙发上坐下,在她耳边说:“尘尘,你们这的消费好高哦,我们是AA制的,我怕一会结账有些人会吃不消。”

尘尘浅笑,“没事的,算我账上好了。”

别看天荛是咬着尘尘的耳朵说话,但站在尘尘身后的冷烟却把她说的话都听进了耳里。心里非常鄙视天荛,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凤舞九天走的是高端客户群,你们聚会却来这,真是……冷烟怎么看天荛都不顺眼,这个女人实在是让她讨厌。

天荛拉着尘尘的手一紧,心里暗想,他们今晚的消费怎么都要她半年的薪水了,她就这么轻飘飘地说免单了,心里不由得嫉妒。但面上却巧笑嫣然,“谢谢你尘尘,免单就不用了,打个折我的同事们就会很高兴的,他们也都是见过世面的。”

尘尘笑着说好。

又闲聊了一会儿,尘尘说她还有事先走了,改天约她和高红一起聚聚。

尘尘走后,天荛的同事们就把天荛围住,“你的同学好漂亮啊,有男朋友吗?”一个男同事问。

“想什么呢,这么漂亮的美女会没男朋友,你省省吧。”一个女同事不屑的说。

“就是,就是……”

“哎呀,刚刚忘记跟你同学要名片了,以后来是不是可以打折啊,这的消费好高啊,不打折来不起的。”一个长相非常可爱的女同事说。

“不用担心啦,我同学会给打折的,以后你们来提我就行了。”尽管天荛心里嫉妒尘尘,但又高兴尘尘带给她的骄傲,她是个虚荣心极强的人。

“不早了,明天周一要上班的,早些散了吧。”一个比较成熟的男同事说。

“好,叫服wù

员买单吧。”

有服wù

员进来。服wù

员礼貌地一弯腰,然后直起身说,“总共消费九万八。”

“哎呦,这么多。”那个长相非常可爱的女同事大声叫。

大家都目光看向天荛。这时天荛想死的心都有了,怎么会这么多啊,当时问问最低消费好了,这下怎么办?

服wù

员看看那叫得大声的女士微笑着说:“我们明总说只收你们八千的服wù

费,其余的免了。”

“啊——!”又有人大声叫。

“天荛,你同学太仗义了。”那位可爱的女同事又开口了。

天荛瞪了她一眼,刚才要不是她大叫打断服wù

生的话,何苦吓她一跳。不过她面子上还是波澜不惊,“那是……”回头她又对服wù

生说:“谢谢你们明总,也谢谢今晚的服wù

。”

买了单大家高高兴兴地下楼。

出租车上,天荛的目光依旧紧紧地锁着凤舞九天的金子招牌上,眸子微眯,心里暗咐,“明熙尘,总有一天……总有一天我一定会超过你的……”

收回目光,她表情阴冷,手捏得紧紧的。

73. 073.桀骜不羁是恶少(1)

——吾乃平凡一书生,爱上妹妹美娇容。

从天荛的包房出来,冷烟跟在尘尘后面,一直拉着脸不说话。

尘尘看着别扭的冷烟忍不住轻笑。

“你还笑,瞧你那同学,哎,真是不知怎么说她好。”冷烟瞥了一眼尘尘,极度郁闷。

尘尘依旧浅笑,“能把你这遇事波澜不惊的人闹出情绪还真得佩服她。”

“我怕你被她坑啊!你没瞧见她看你的眼神都是嫉妒的?”

“就当没看见好了,一个人与生俱来的是另一个一生也无法追求的,既然我占了这样的优势,就对她宽容些吧,想必她心里也不好受,会很累的。”

冷烟看了看尘尘,抿唇不语,说什么呢,尘尘就是这样善良,看着冷情的一个人,其实内心里火热。

两个人一前一后往回走,忽然一个包房的门被大力的拉开,响声非常大,尘尘顺着声音看过去,319的包房里冲出一个女孩,披头散发的,随后又跟出一个男子拉住她的手腕,“谁允许你走的,给我进来。”男子声音很大,说着就把女孩拉了回去。

“我只是去趟洗手间,马上就回来……”女孩声音有些呜咽。

“包房里有洗手间,你就乖乖回来吧。”说着男子用力把女孩拖进了包房。

尘尘看了看冷烟,“还有这么没素质的客人?进去看看。”说着就到了319包房门口。包房的门还没关上,尘尘就走了进去。

包房里一片的糜/烂/狼/籍,有男人也有女人。

女人,尘尘当然认识,都是她场子的人,能把这些女人调教得如此精致,秦歌可是花费了大量的时间。

凤舞的小姐不敢说个个美貌但也差不多,可此刻包房里的四个美女却惨不忍睹。刚刚被拖进来的女孩脸肿得高高的,裙子也被撕/扯得不像样子,看着站在门口的尘尘,禁不止直掉眼泪。而另外三个女人也狼狈不堪,其中的一个还趴在地上。

虽然这些女子大多数都是出/卖/自/己/的/身/体,但尘尘绝对相信凤舞的小姐都是有职业/操/守的,如今被欺负成这个样子,她不禁有些怒了。

她凤眸微眯,打量着沙发上坐着的五个男人。

五个男人分坐在沙发上。有的慵懒半眯着眼睛,有的饶有兴趣的喝酒,有的干脆坐在那吸烟。

淡紫色的包房里,这副光景,看起来和谐的很。

这五个男人其中最出色的就是坐在最中间的那位,你一眼看上去,就会想起一种动物——狼。他的五官可以说是精致,但却带着一种浑然天成的孤傲,一双漆黑黑的眸子,泛着冷光。

尘尘不禁多看了他两眼,一张精雕细琢的五官却邪/魅/张扬。

尘尘唇角勾起……

要说这男人,在西子市真没有不认识他的。

顶着老子的光环,横行霸道的主。包括他身边的几个男人,都是个顶个的精明,个顶个的爱玩,会玩。

你认为,开跑车住豪宅就是优质生活了?你认为满世界溜达旅行,就是享shòu

了?你认为穿一身奢侈品就是贵族了?

那都是爆fā

户的行为,这几个男人,绝对让你意想不到,他们做事也好,为人也好,谁也不能干涉,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对女人,他们喜欢极致的,但不是风/尘的,他们喜欢妖/娆的,但不是妖/精。

而这一刻,这几个男人将目光放在了尘尘的身上。他们看着站在他们面前,穿了旗袍的女人。

面前站着的女人,容貌精致,一双凤眸微挑带着几分冷意,她的美冷静自持,带着莲花般的圣洁,可偏偏那身紧致的旗袍,把她完美的身材勾/勒得极度诱/人,就是那样的看一眼,就让人觉得心痒。

尘尘看看一边的几个女孩,轻启唇/瓣,“你们先出去吧,回去吃点宵夜睡个好觉,醒来又是美好的一天。”

几个女孩看向尘尘又开向坐着的几个男人,没动。

尘尘浅笑,对冷烟耳语了几句。

冷烟从包里取出一叠钱,递到她边上的一个女子手里,“你们去吃点东西,然后回去好好休息吧,这里的事我们会解决。”冷烟没有说我们“来”解决,而是说“会”。

几个女人互看了一眼,最后目光都落在尘尘身上。

“不用担心,没事的,去吧。”尘尘声音非常柔和,很能让人心安。

几个女人对女对尘尘说了声谢谢,前后离开。

冷烟关了包房门,站在尘尘身后,尘尘坐在了几个男人的对面,目光沉静淡然地看着那邪/魅/恣/意的男人。

男人看着尘尘,她对上来的那一双眼睛,让他忽然间觉得,这女人的眼睛里有故事,并不是表面上看着那么冷清的一个女人。她轻挑的凤眸,有些冷漠的眼神,她的浅笑疏离,就忽然之间闯入了你的眼睛。

有些人,在那么一回眸的时候,就能招惹一群人。

其他的几个男人也看着尘尘,原本被打断的不快这会儿也没了,他们饶有兴趣地看着对面的女人,又看了一看恣意的男人,相视一笑。

恣意的男人叫夏烨,也是红色家族。爷爷是上将,父亲是省长,他也是军区里的人。虽然没什么功绩,但借着老爷子的光,也混上了少校,成天在部队里溜达,没什么事做,权利却不小。明眼人知dào

这都是老爷子的功劳,军区里横行霸道惯了,可也没给部队丢过脸,汶川大地震的时候,他还去了。自然是瞒着家人去的,不然这几代单传,谁舍得?

沙发上坐着的几个也都大有来头,而且都是他的发小,几个人摸爬滚打一起混日子。今天他确实是很不高兴,也不知大他家的老爷子抽什么疯,非要给他订婚,说像他这样的男人只有成家了才能懂事,找个老婆管着他。一听他就不乐意了,他还没玩够呢,怎么可能整日被个女人唠叨来唠叨去的,他坚决不同意。

心情极度郁闷,约了几个哥们出来挥霍玩乐。原本他是不喜欢叫小姐的,今天心情实在不好,总想发泄一下,喝着喝着几人就来了兴致,叫了几个女孩进来。

那哥几个本就是没事抽风的主,这会儿跟着他一起使劲折腾几个女孩,其中的两个男人还动手动脚,猥/琐/得/跟/A/片/里/的/日/本/大/叔一样。

猥/琐够了,又把各种酒混在一起给几个人喝,这样还不行,最后一打打的啤酒整瓶的对着吹,喝完还不许上厕所。那些洋酒喝完也就罢了,可啤酒喝得多了总是受不住的,其中的一个女孩实在忍不住要去洗手间,男人们坏心眼地把洗手间的门锁了,女孩往出跑还被抽了两个嘴巴。

这会儿,包房里的小姐们都被打发出去了,有人意味深长地看着尘尘笑。

沙发上的一个男人起哄道:“美女,你把小姐都弄走了,难道你来陪我们吗?”

明熙尘疏离地笑着,纤手一抬,冷烟就把点燃的一支烟放在她手指上,她唇/瓣微张,把白色的烟体含住,随后深深地吸了一口后吐出一个烟圈,她修长的手指在眼圈上轻轻一戳,淡淡的青烟四处散去。

夏烨的眸子微眯,表情冷冷地看着尘尘。

“怎么陪?”半响,尘尘声音清冷地问。

“划拳,你赢了让你走,你输了的话……”刚刚说话的男子叫刘宁,也是个霸王,家里有权有势,他故yì

没把话说下去,呵呵的笑着。

“脱/衣/服?”倒是夏烨接口了。

另一个男人哈哈的笑起来,看向了尘尘,“行吗?”

哈哈笑的男人叫杨威,大家都叫他阳/痿。他家可是整个省的首富,个性不用说,必然是/操/蛋的很。

尘尘把手里的烟体熄灭在烟缸里,抬头对着几个男人浅浅一笑。

那笑容带着一种患/惑,在不经意间散发出来,举手投足间万/种/风/情。

借着微醺的灯光,尘尘半眯着凤眸,脸上淡淡的红晕,笑容冷漠疏离,却又勾/魂/摄/魄。她坐在几个男人的对面,长发散着,像是旧时大上海的女人,就这么淡淡的一笑,就麻舒了一群人,不是这几个男人好色,而是面前的这个女人实在是太精致,傲气,如果她对你露出真zhèng

的笑容,那该是怎样的倾国倾城?

几人那可都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主,而此刻面对尘尘都觉得自己的呼吸变得急促,心里莫名的紧张。

明熙尘表情依旧淡然,跟他们划拳。

从最简单的到难度极高的,他们以为划拳是男子所擅长的,女人很容易就输掉,可结果输的是他们。

尘尘低笑,对几个男人挑了挑眉,“脱!”

男人们倒也大方,脱了外套,扔在一边,男人就算脱/光/了也不怕什么,女人就不一样,尘尘只穿了一件旗袍,你说谁赢的几率比较大?

可偏偏,几个男人虽然这么想了,但事情就不如你所愿。

74. 074.桀骜不羁是恶少(2)

——输掉的都是身外之物,留下的才是精/华。

尘尘再次抬手,冷烟又给她点了一支烟递到她手上。

“烟,好久没玩了,有些生疏了。”尘尘对冷烟笑,指了指旁边让她坐下。

冷烟面无表情地坐了下来。看来几个男人触及了尘尘的底线,要倒霉了。

“你们输了,还玩吗?”尘尘抬眸问夏烨。

“玩!”没等夏烨说话,其中的一个男人接口道:“我们这次玩骰子。”

“好!”尘尘爽快地答yīng



一开始三只骰子一起摇,很普通的玩法,最后是一只骰子摇猜大小,在后来各种玩法,几个男人轮流上阵,结果是尘尘完胜。

“你们输了,脱/吧。”尘尘身体依旧笔直地坐着,面目清冷,眸子里却带着几分笑意。

几个男人有些郁闷了,怎么一群人却玩不过一个女人呢?

夏烨很是大方,脱/了衬衫,上身已然不/着/半/缕。

尘尘貌似不经意地在他的身上扫了一眼,小麦色的肌/肤,结实的腹/肌清晰可见,身/材很是健硕。尘尘唇角轻轻勾起,似笑非笑地看着夏烨,“还玩吗?”

“玩!”夏烨的兴致完全被勾起,他就不信了,几个大男人玩不过一个女人。

“好!”尘尘依旧爽快地答yīng



几个男人目光交流了一下,最后其中的一个男人目光灼灼地看向尘尘,“有牌九吗?”他就不信了,这女人还会玩牌九?

尘尘低眸不语。

几个男人又互看了一眼,心照不宣地笑了,看来这次赌对了,这女人不会玩这个。

冷烟站起身,推门走了出去。

夏烨目光疑惑地看向尘尘。

尘尘拿起桌上的酒,给夏烨倒上,然后又从酒柜里拿了干净的杯子,给自己倒上。她端起杯子对几个男人晃晃酒杯,眸光清冷没有了先前的笑意:“先喝杯酒吧,再讲讲规矩。”

夏烨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他想看看这个女人是不是故作玄虚。

尘尘也喝了一大口,放下杯子目光看向夏烨,声音清冷地问:“我们加大赌注好不好,脱/衣/服没什么好玩的,而且你们……”尘尘看向几个光/着/上/身的男子,下面的话没有说出来。

“输了大不了把/裤/子/脱/了。”其中一个比较年轻的男子愤愤地说,太/他/妈/的/郁闷了,几个男人没玩过一个女人,输得就差/脱/裤/子/了,这要是说出去还有脸吗?

年轻的男子叫马骁,电子高手,自己拥有一家庞大的电子公司,别看年轻,但却不靠祖业,算是比较靠谱的。

尘尘眸光在马骁的脸上扫过,声音不高不低,大家却听得清清楚楚,“……别/脱/了,输的为对方做/奴/隶半年,大家觉得如何?”

几个男人互看了几眼,都有些疑惑,她哪来的自信?

“不敢?”尘尘的目光在几人的脸上扫过。

“怕你个毛!”马骁被尘尘不屑的目光刺激得差点跳起来,他就不信邪了,在玩不过他可以回家洗洗睡了,再也不出来丢人。

几人正说着,包房门被推开,冷烟手里托着一个精美的盒子走了进来。

她把大理石桌面上的酒瓶杯子清理到一边,又用毛巾把桌面擦干,然后打开盒子把上面印着繁复花纹的柔白色牌九布展开铺在桌面上,接着从盒里取出一副绿色的翡翠牌九摆在了上面。

几个男人看着桌面上的牌九,面上都禁不止露出惊讶之色。都说翡翠麻将天下无双,而且仅仅是听说,也没见过,如今面前的这幅翡翠牌九大大惊艳了几个人的眼睛。要说这几个男人也是出了名的玩家,可单单看着眼前的这幅翡翠牌九,在看看对面美到极致的女人,几个男人都不淡定了,内心那叫一个失落。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这是老话也是行话。

男人们看看尘尘,在互看了几眼,都知dào

在比下去也是个输,可输人不能输了气势,总不能不战而败吧。

什么是战士,紧要关头还得是夏烨同志。大家看到这阵势,都开始雷声大雨点稀,紧要关头朋友就是拿来出卖的,谁想输了做半年/奴/隶啊!原本就是陪夏烨出来发泄的,结果把自己搭了进去那是绝对的不值。

夏烨非常鄙视地看着几个兄弟,那几个兄弟却没羞没臊地给夏烨带着高帽,“烨少,要说这牌九玩得好的,真非你莫属,兄弟几个在这精神上百分之二百的支持你,打败这嚣张的丫头。”

尘尘看着几人滑稽的表情,禁不住勾唇,“开始吧。”

“怎么玩?”夏烨问。

“随你。”尘尘手指上又夹了一支烟。

“女人吸烟多了很容易衰老。”夏烨貌似随意地丢出一句。

“心不老就行。”尘尘吸了一口,吐出一团烟雾。

“三局两胜。”说完,夏烨开始洗牌。洗好后非常绅士地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尘尘不再言语,打了骰子后两人各拿属于自己的牌。

第一局,夏烨拿了九点地杠,尘尘拿了九点天杠。

第二局,尘尘拿了对五点对虎头,夏烨拿了对四点对板凳。

第三局,夏烨拿了地杠对大天,尘尘拿了天杠山后。

夏烨的眼睛都绿了,不管自己拿到什么好牌,尘尘都会把他吃得死死的。

最后几个男人也不管什么三局两胜,轮番上阵,结果是完败。

“你作弊。”马骁实在忍不住了,大声说。

“说得好,不过你说我是怎么作弊的?”尘尘笑着看向马骁。

“这……”

“说不出来,那就是我赢了,几位有意见吗?”

几人真不知该有啥意见了,今天栽了,而且栽得那叫一个惨啊,回家洗洗睡吧,以后不敢出来丢人了。

夏烨端起桌上的酒杯,一口饮尽。真是个无比悲催的夜晚,他输地一败涂地,可一点怨言没有,这项目都是他们自己选的,悲催的是碰到更会玩的了。他眸光锁住尘尘,“愿赌服输,我给你做半年/奴/隶。”

“好,爽快。”尘尘拿过手机递给夏烨,“以后要叫我主人,随叫随到。”

夏烨手略微颤抖地接过手机,把自己的号码输了进去后按了绿键。

尘尘拿回手机把号码存入档案,标注为恶少。

夏烨拿起自己的手机看看上面的号码,也存入档案,标注为主人。

尘尘心情真是大好,好久没玩得这么过瘾了,她脸上挂着很诚挚的笑容看向几个男人,“我说各位少爷们,今晚还尽兴吧?”

“有美女陪着自然尽兴。”夏烨语调似嘲似讽。

尘尘眼含笑意,对夏烨晃晃手指,“记得以后叫主人,下不为例。”

夏烨抿唇不语,眸光冷冷地盯着尘尘,表情极度的郁闷。

“时间不早了,各位少爷是留下来继xù

玩会儿还是?”尘尘看着夏烨好kàn

的面容此刻布满了似哀似怨以愤似恨的表情,心情别提有多舒畅,折磨人的主终于自食恶果了。

“买单吧,还玩个屁!”马骁看看尘尘,“今个我们是栽了,也认了,不过这场子我们总要找回来的,你就等着接招吧。”

尘尘浅笑:“好。”

“美女,你叫什么,怎么找你啊?”杨威问。

“先想着怎么赢吧。”尘尘轻声笑。

冷烟叫了服wù

员进来,服wù

员非常礼貌地说了包房总共消费了多少。夏烨递给服wù

员一张卡说,“密码六个九。”

“再多刷二万。”尘尘对服wù

员说。

“为什么?”夏烨挑眉。

“刚才小姐的台费可是我替你们付的。”尘尘眸光清澈,声音清晰地说。

“你的心可够黑的,坑了我们的人不算,还要坑我们的钱。”

明熙尘冷笑着看向说话的刘宁,“各位都是怜香惜玉的主,我也是借各位的手而已。”

夏烨怔怔地看着尘尘,要说美女他还真见多了,可像尘尘这样美貌又腹黑的,他见的还真不多,尤其尘尘站在那,清冷自持,淡然的笑着,却掩不住的风华。

要说夏烨还真不是好说话的主,就凭尘尘没来那会儿的一顿折腾,可见这少爷有多么的/操/蛋。可自从尘尘进来,他的嚣张邪恶就都收敛了起来,面对这样的女人,他很不想把自己坏的一面表现出来。

“就按她说的刷吧。”夏烨对服wù

生说。

另外几个人目光像看陌生人一样的看着夏烨,这混蛋转/性/了,忽然间就这么的好说话,这要是别人说的,他非得拧了劲的唱反调,这会儿怎么了,难道看上人家了?几个人目光在空气中交流碰撞,最后一致确定,这厮很有问题。

尘尘不管几人想些什么,见单也买了,就对几人笑道:“各位少爷请随意,我先走一步,改日再会。”说着巧笑嫣然地拉着冷烟走出了包房。

看着尘尘的背影,夏烨的眸光黑漆漆的,看不清他到底在想什么。其中的一人撞了撞他,“人都走了,回魂吧,烨少。”

夏烨不理他的调侃,对站在一边的服wù

员说,“这个房间我包了,以后不要在安排别的客人。”

服wù

员赶紧说,“好,先生,您这边请……”

几人随着服wù

生走出了包房。

从此319房间就成了夏烨的专属包房。

75. 075.临窗听雨心淡然(1)

——流水轻车,风过雨住,最是煮酒赏花时。

昨夜从319包房出来,刚好碰到楚睿回来,两个人一起出去吃了宵夜,尘尘心情大好,还喝了一点酒。

喝了酒的缘故,尘尘一觉睡到中午。醒来,楚睿已经去上班了,这时,她觉得自己非常的明智,没搬到集团是对的,这样上班多方便。

她梳洗完,去餐厅随意吃了点东西后准bèi

去看楚暮痕。

刚刚下楼,手机音乐就响了起来。她从包里拿出来一看,是沈云逸,她按了接听键,沈云逸清泉般的声音便传来进来,“小熙,你现在有时间吗?”

“怎么?”尘尘轻皱了一下眉毛问。

“有个不错的地方,我想带你去看看。”沈云逸的声音很愉悦。

尘尘抬腕看了看表,十二点一刻,她稍稍停顿了一下,那边沈云逸似乎感觉到尘尘有些犹豫就接着说:“忙就改天,不急。”

“没事,你来接我吧。”尘尘挂了电话。

她怕楚暮痕不吃药,赶紧给他打了一个电话说她晚会儿就过去,让他先把药吃了,楚暮痕电话里的声音听不出任何的情绪,淡淡地说知dào

了,尘尘临收线还不忘了再叮嘱他一遍,要记得吃药,楚暮痕依旧轻声答yīng

着,尘尘这才安心地挂了电话。

走到凤舞门口,这才发xiàn

外面竟然下着下雨。看着细如牛毛的小雨,尘尘有些恍惚。

记得小时候她很喜欢下雨的,每到下雨天她就赖床,妈妈怎么叫也不愿意起来,她很理直气壮地对妈妈说:“雨天就应该睡觉的嘛。”这是什么逻辑?妈妈很无语。

尘尘蒙着被子说什么也不起来,妈妈叫来阿康,阿康一上来就掀开尘尘的被子,把她从被窝里拖了出来,嘴里还嚷嚷着,“明熙尘,你可以和猪媲美了,你出去瞧瞧,那些猪都在泥坑里打滚呢,下雨天它们最喜欢了。”

尘尘不乐意了,她赖在被窝里,和猪有一毛钱关系吗?她愤nù

地冲阿康喊,“康灏……”

“我是猪,在坑里打滚的,还不行吗?”在尘尘的手将要揪住他的耳朵时,阿康很没骨气地说。

“算你识相。”尘尘拍拍软弱无骨的小手,非常有气势地说。

阿康非常狗腿地牵起那软软的小手,嘴巴还在上面亲一小口,“老佛爷咱起驾吧。”

“正经点。”尘尘白/嫩/嫩的手指戳了一下阿康的额头,“去,把康爸爸的那只军犬牵来,咱们带着它去江边玩。”

“得嘞!”阿康答yīng

着跑了出去。

尘尘收拾妥当,穿了身迷彩服在院子里等阿康。不一会儿阿康牵着一只毛色黝黑体型高大的军犬跑了进来。

阿康也换了一身迷彩服,少年的身姿显得格外的英挺,他看着尘尘,柔弱中带着几分飒爽,他剑眉微挑,眸光含笑,“我爸不知dào

我把黑贝牵出来,回头他知dào

了,你负责顶着。”

“没问题,姐罩着你。”尘尘非常仗义地拍着阿康的肩膀说。

尘尘个子比阿康矮许多,手搭上他肩膀的样子有些滑稽,阿康忍不住低笑。

“傻笑什么,出发了。”尘尘目光狠狠地瞪了一眼阿康,“不就是比我高点吗,在高你高得过电线杆吗?”尘尘心里鄙视他,谁让他比她高那么多呢。

“电线杆有我这样玉树临风,风流倜傥?”阿康非常自恋地摆了一个造型,一双凤眸还冲尘尘眨呀眨的。

“电线杆比你苗条,比你高调!”尘尘笑着牵着黑贝跑开。

“我还高傲呢!”阿康说着也跟着跑了出去……

“小熙?”沈云逸的声音把尘尘从往事中拉了回来。

沈云逸好像已经到了一会儿,他修长的身体斜靠在白色跑车上,俊美绝伦的容颜就似漫画里的王子,带着梦幻般的笑容。

她揉了揉眼睛,有些自嘲的笑了。自己在想什么呢?生活中似乎到处都有阿康和飞的影子,而那些往事恍若淋湿的记忆,有些沉重。

尘尘上了车子。车子在细雨中飞驰,迎面扑来的细雨,落在脸上冰凉温润,很是舒爽。

午后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折射在人的身体上,像爱人的手,轻轻抚/摸般温柔。

尘尘和沈云逸坐在“水云间”靠窗的一个角落里,尘尘手里翻弄着一本漫画。

尘尘第一次来这里,水吧的格调简单明朗,在这里可以喝到水吧专属的饮品,还可以看到时尚杂志,前沿小说,还有书店里找不到的各种漫画。尘尘极其喜欢这里的氛围,也希望有一天,自己可以清闲下来,在这繁华都市的某个清幽之处,开一间散发着古朴淡雅气息的“书吧”。

尘尘放下手里的漫画书,见沈云逸眸光一直盯着她,禁不住问:“怎么,不认识了?”

沈云逸移开目光,拿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

“是不是发xiàn

我很美?”尘尘眨了眨美丽的凤眸,笑着问。

“嗯,有些人的笑靥,像芬芳的鲜花,就比如你。”沈云逸又将目光落到尘尘的脸上,而且还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如梦如幻的,似真似假,美得不真实。

尘尘端起咖啡抿了一口,杯子想放下却又半途重新拿起,停到嘴边吹了吹气,热气顺势扑到对面沈云逸那边。两人的眼神之间逐渐被笼罩得有点朦胧不破。尘尘放下咖啡杯,调皮地一眨眼,“有些人的眼神,像熊熊燃烧的火焰。例如你的眼睛。”她亦正视他,两人对持着,势均力敌。

最终还是沈云逸先败下阵来。他抚了抚额头,状况好似晕眩,“败给你了。”

“这就认输了?未免太弱了点儿吧。”尘尘放肆的笑意没有丝毫掩饰。这花说开就开了,刻不容缓,豪不预计。而且开得太盛,太艳,直刺人眼,晃得生生要人无法直视,无法自持心意。

挑衅,没办法抵挡的挑衅。沈云逸心里险些乱了阵脚,多少年没有这种感觉了,或者说……沈云逸略带自嘲,更多是无可奈何地苦笑一声:“我只是不愿和女孩子家动真格,毕竟绅士风度我还是有的。”

尘尘晃动着左手洁白修长的食指,眯起眼笑,“不带你这么自夸自擂的,有本事就毫无保留地赐教过来。还是说……其实你是怕了?”

尘尘想,上次被他调侃,这次一定要找回来。

沈云逸目光温柔带着宠溺,“小熙……”

那声音似那花开,似潺潺溪水,似袅袅云烟,一下子就入了尘尘的心,她感到心一刹那的波动,她不敢再看沈云逸的眼睛,貌似无意地看向窗外。

绿树掩映中有飞鸟掠过,惊落花儿几朵……

76. 076.临窗听雨心淡然(2)

窗外的雨已经停了。尘尘的目光一直望着窗外,过了好一会才回过头来,沈云逸并没有看她,正在面前的一张纸上画着什么。

她身子前倾,目光盯向那张纸,见上面已经有了模糊的轮廓,正是自己手托着腮头半靠在玻璃窗上,似是在沉思,又似在望着什么。窗外是绿树浓荫,几只飞鸟掠过,落花的花瓣有的落在地面上,有的落在低洼的积水里。

尘尘将落在画上的目光收了回来,怔怔的看着沈云逸。他低着头,几缕碎发遮住他的前额,修长的手指握着一根碳素铅笔,神情专注的画着。这样的沈云逸尘尘是陌生的,在她的记忆里,都是飞弹琴的样子,修长的手指在黑白相间的琴键上飞跃,淡淡的落寞,淡淡的忧伤,淡淡的情意缓缓而过……

用她所有知dào

的美好词汇来描述他,也是十分贫瘠吃力的。墨黑色的头发软软的搭在前额,隐藏着忧伤的的双眸,高挺的鼻梁绝美的唇/瓣,完完全全的巧夺天工恰到好处。白皙的颈分明的锁骨,性/感又不失安全感。会吹笛,会拉小提琴,会弹钢琴的手指,指甲总是修的很干净整齐。修长的双腿,每一个关节都是无暇的。夏日里听他在湖畔吹笛,,冬日里,看他在琴房弹琴,每看一眼都有种被下/蛊的感觉。如果时间可以倒流,她真想用自己上辈子上上辈子以及上N辈子的时光换得他的一个微笑。

此刻的沈云逸,周身也是带着那种与世隔离的疏离与淡漠,独独少了忧伤,多了一抹洒脱。直到完成了最后一笔,他才抬起头,目光正对上尘尘的双眸,她的眸光带着探寻,迷惑,最后都演变为深深的痴迷,是的痴迷,他可以肯定,尘尘看着他的目光是痴迷的。

他非常愉悦的笑了,“小熙……”

尘尘面颊有微许的红/晕,神情也有些恍惚,她有些不自在的说:“还是第一次看你画画,真不愧是知名画家。”

“那你喜欢吗?”沈云逸的话跳跃性很强,尘尘有微许的惊愕。

沈云逸笑了起来,霎时,千树万树梨花开,那笑让尘尘的心跳快了几拍。

“无缘无故笑什么?”尘尘假装嗔怒,沈云逸这才收住了笑声,语气无比温柔的说:“小熙,你是不是发xiàn

我很迷人?”

“哦?”尘尘貌似非常惊讶。

沈云逸看着尘尘故作惊讶的表情,低低轻叹了一声,“可惜我……”

“你画画时的样子和飞弹琴时一样迷人。”尘尘看着沈云逸有些失落的面容,心里莫名的一紧,尽管她知dào

此刻面对着她的不是飞,同样的一张脸,她看不得他难过,或者说他根本就是故yì

的,可她还是会紧张,她心里一颤,自己这是怎么了,原本都够乱了,还想更乱吗?

听了尘尘的话,沈云逸又笑了,那笑容突云破月般的晃花了人的眼睛。

尘尘侧目,不敢与他对视。

“小熙……”

沈云逸的声音在尘尘耳边环绕,尘尘的心一颤一颤的。

半响,尘尘平稳了心绪,故yì

转移话题对沈云逸说:“我都忘了行使主人的权利了。”

“什么?”沈云逸好kàn

的眉轻轻挑起。

于是,尘尘把昨晚的包房里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下,“现在我要行使主人的权利,看看那恶少守信不。”

“真是调皮。”沈云逸的语气宠溺得可以滴出水来。

她从包里掏出电话,在通讯录里找到了恶少的号码,拨了出去。

电话响了几声才接起,那边的人似乎在忙,声音有些上喘,“喂?”

“买篮火龙果送过来,我在……”尘尘声音清脆果duàn



电话那端的人似乎喘息了一下后说:“我让警卫员给你送过去,我在训liàn

。”

尘尘似乎想到夏烨好kàn

的眉毛纠集在一处的郁闷表情,不由得轻笑了一声,“怎么,昨晚是你警卫员输的?”

“不是!”

“所以,立kè

,马上。”尘尘声音冷硬,眸子里却带着笑。

“……好,你等着。”夏烨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挂了电话。

尘尘放下手机,目光看向沈云逸。沈云逸有些慵懒地把头靠在玻璃窗上,尘尘看到他的侧脸,完美的弧度,就似精雕细琢的工笔画。

见尘尘将目光移过来,沈云逸轻声说:“我想办个画展。”

“需yào

我帮忙吗?”尘尘笑着问。

“嗯,缺你不可。”沈云逸也笑。

“是吗?那我倒是很期待了。”尘尘看向沈云逸的眸子。

“如果我说是为了我喜欢的女人而办,你还期待吗?”沈云逸问。

看着沈云逸一点也不像说笑的样子,尘尘不知dào

如何回答了。

“小熙……”

尘尘目光有些茫然的看着沈云逸,沈云逸目光清澈与她回视。两人间的气氛一刹时变得诡异。

就在尘尘不知如何回答时,咖啡厅忽然间起了一阵骚/动。

尘尘也随着人们的目光看向门口。只见身着作战服,脚上的鞋子还沾着泥的夏烨,头发蓬乱,脸上不知dào

是汗水还是雨水淋过的痕迹,一只手拎着一篮子火龙果站在门口东张西望。他的目光最后停在最里面靠窗的位置上。尘尘也在看着他,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相撞,火花四溅,噼里啪啦。

夏烨邪/魅的五官此刻狰狞着一双黑瞳,那黑瞳里正燃烧着一团火焰,而尘尘就如那助燃的氢气,瞬那间把火势蔓延。

看着有些狼狈,有些滑稽的夏烨用狼一样的眼神看着自己,尘尘不以为意的笑了。

夏烨几步就走到尘尘面前,把一篮子火龙果重重的放到桌子上,目光可以说是恶狠狠地看着她。

“喝点什么?”尘尘淡淡的问。

“瞧你有多清闲,喝着咖啡泡着帅哥。”夏烨目光在沈云逸身上扫了一下后又看向尘尘,“我可没你这么闲。”

“哦,忙成这样,那就不好再耽误你了,请回吧。”尘尘笑容无害得让夏烨崩溃,这个女人太黑心了。

夏烨的目光如果是箭,此刻尘尘可以说是万箭穿心了。

他目光锁着尘尘半响不动,直看得尘尘眼睛都酸了,她闭上眼睛身体靠在椅背上,心里嘀咕,“这厮不会是被我气疯了吧?”正想着,“吧唧”一声,一个吻印在了脸上,她霍地睁开双眸,眉间的黯沉一点点的聚拢。

“可恶!”尘尘望着已经逃之夭夭的背影,轻叱。

背对着尘尘的夏烨,脸上早已没了先前的怒火,此刻可以说是笑得灿若烟花。

他手指摸上唇/瓣,似乎上面还沾染着那人的气息,他心情极好,终于扳回一局。车上,他一直哼着小曲,前面的司机非常纳闷的寻思,刚刚来时还是阴云密布的,怎就这么一会儿就阳光明媚了?

夏烨心想,你这黑心的女人,我烨少也不是好欺负的。

77. 077.最是意气风发时

——少年时,对影诉怀。今下,当与你缠/绵不休。

夏烨离去后,尘尘再也无心喝咖啡,这个可恶的恶少,竟敢轻/薄她,等着吧,到时候有他好kàn



她收起心思,对沈云逸说:“送我去回公寓吧,我说带火龙果给小舅舅的。”

沈云逸一直低笑,看着尘尘那绝美的小脸因气恼不上红/晕,就忍不住笑。

“我都被人欺负了,你还笑。”尘尘更加气恼,沈云逸竟敢幸灾乐祸。

“总是欺负别人,偶尔被别人欺负是不是感觉很不一样?”沈云逸的双肩还在轻微抖动着。

“你想试试?”尘尘凤眸微挑,在沈云逸还没反应到尘尘要做什么时,“吧唧,”一吻就印在了他的脸上,“感觉如何?”

沈云逸眉眼间的暖一点点越聚越浓,最后凝聚成深深的柔情,他修长的手指抚/摸着唇/瓣,“亲这里会不会更好?”他说得一本正经,而且表情很是期待。

尘尘被这样的沈云逸大大打击到,她有些抓狂,“走啦!”说着站起身迈步往外走。

“小熙……你的样子好可爱。”沈云逸再后面大笑。

尘尘假装没有听到,急走几步,有些郁闷。

楚暮痕的公寓。

楚暮痕半靠在窗前的贵妃榻上,看着手里的漫画书。

尘尘在客厅没见到楚暮痕就上楼去了他卧室,也没在,随后又去了书房还是不在。尘尘纳闷了这人去哪了?刚刚给她开门的阿姨说他在的。

当她推开自己的卧室的房门,就见到这样的场景,楚暮痕穿着家居服很是慵懒的半靠在窗前的贵妃塌上手里拿着一本漫画书正看得津津有味。雨过天晴后的阳光似被雨水洗涤过一般,清凉中带着丝缕温暖,一层金色洒在他身上,他整个人似乎都被这层金色包裹着,神情惬意,脸部的线条异常的柔和,这样的楚暮痕没有了平日里的邪肆妖娆多了几分宁和淡薄。

尘尘怔怔地看着他,楚暮痕放下手里的书,坐了起来,目光与她回视。他淡淡的笑了,“以为你不来了。”

“怎么会,刚刚和朋友去了一间水吧,那儿的格调很优雅,院子里有不知名的树木花草,还有小鸟,水吧里有在外面喝不到的饮品和在外面看不到的书籍,我看了一本很有趣的漫画,读书那会儿看过,市面上已经不卖了。”尘尘一口气说了很多,楚暮痕依旧浅笑着,“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吃药了吗?”尘尘忽然问。

“……没有。”楚暮痕支吾了一下低声说。

尘尘也没说什么,拉起楚暮痕的胳臂往门外走,楚暮痕有些别扭的跟着。

走到客厅,尘尘从药箱里拿出楚暮痕吃的药,给他倒了温水,看着他吃了下去后才轻声说:“小舅舅,你要珍惜自己的身体。”她叹息一声,“以后不要这样,我不能时时在你身边。”

楚暮痕低眸,眸底的水雾隐藏了所有的情绪。

尘尘觉得此刻的楚暮痕就似被家长训斥的孩子,失落无助。她有些好笑的看着他,“不说话是承认错误的最好方法,看来你是知dào

错了。”

楚暮痕抬眸,看着浅笑的尘尘,眸光闪了闪,没有说话。

尘尘也不计较,拉着楚暮痕的胳臂坐到沙发上,“小舅舅你也喜欢看动漫吗?”

楚暮痕点头。

尘尘从包里拿出一套光盘,对着楚暮痕晃动,“我让冷烟买的,火影忍者,你看过吗?”

“嗯,更新的太慢,等的烦。”楚暮痕水雾缭绕的眸子看向尘尘说。

“是的,我有好多集没看了,这套就有几百集,咱们慢慢看吧。”尘尘说着拆开包装,从里面抽出一张放在了电视下面的影碟机里。

于是,整个下午两个人窝在沙发里看着动漫,吃着阿姨切好的火龙果。

楚暮痕坐的时间长有些累了,尘尘头斜靠在沙发背上,让他侧身躺在自己腿上看。

晚饭时间楚睿来了,一进来就看见楚暮痕躺在尘尘腿上,看着电视,神情无比的惬意,见他进来也没起来依旧躺着,目光盯着电视。

楚睿温润的眉眼瞬间布满阴霾,好kàn

的唇/瓣紧紧抿着。

尘尘见楚睿不悦,赶紧扶起楚暮痕,有些尴尬的笑着:“睿,回来陪我吃晚饭啊!”

楚睿点点头,没说话。

尘尘有些头疼,她扶额揉了揉太阳穴,不知如何是好。自小她就是被宠着长大的,让她去哄别人她真的做不好,也不会,她眉毛轻皱,有些无奈的看着两个人。

最后还是阿姨的声音打破了僵局,“孩子们吃饭了。”

阿姨人很和善做饭的手艺也不错,就是对饮食比较挑剔的尘尘也说不出什么。

一顿饭吃得静寂无声,也都食之无味。

饭后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尘尘看着楚暮痕把药吃下,然后又嘱咐他不要熬夜,才和楚睿离开。

楚暮痕站在窗口,直到两人进了车里,车子疾驰而去,他的目光还痴痴地望着。

车上楚睿一直沉默不语,尘尘双手搂上他的腰身,脸贴在他的胸/口,蹭了蹭。

楚睿轻皱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他的手轻轻摩擦着尘尘的头顶,声音有些暗哑,有些低沉,又有些无奈,“宝宝,我不要你对别人那么好。”

“他是小舅舅不是别人,他还是你的叔叔呢。”尘尘看着有些孩子气的楚睿,低笑。

楚睿的手掌托起尘尘的小脸,唇摩擦着她的唇/瓣,发出的声音有些模糊,“那也不行,你是我的,我的。”

尘尘无语,楚睿看着温润似水,其实骨子里很霸道,她知dào

自己对他人的好,让楚睿很不安,可她又做不到对那些和她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人不管不顾,她的心里有些愧疚又有些苦涩。在多的语言也都苍白无力,她闭上眼睛,舌尖轻舔楚睿的唇/瓣,而后一点一点的加深,直到两个人的唇/舌/交/缠在一处,吻得快要窒息才慢慢分开。

“宝宝!”楚睿的大手伸进尘尘的裙摆,唇/瓣含着尘尘的耳垂。

尘尘抬眼看到隔离罩已经将两人与前面的司机完全隔开,她这才安心,一双剪水凤眸含羞带怨的看着楚睿,红肿的小嘴微微张着,好不诱/人。

“宝宝,你这样引/诱我,是想玩车/Zhen/吗?”楚睿呼出的热气一缕缕钻进尘尘的耳朵里,痒/痒/的,很是难耐。

“睿,你学坏了哦。”尘尘发出的声音软软的,又/娇/又/媚。

楚睿的大手在尘尘的翘/臀/上轻轻地捏了一下,“嗯……”尘尘低/吟,楚睿的心霍地收紧,一双清泉般的眸子变得迷/离,“宝宝,怎么办,你的美我只想自己看见。”

他吻着尘尘的锁骨,呼吸变得急促。

尘尘已经浑身无力,在这样下去,两人真的要控zhì

不住了。

“睿,这样的我只有你能看见,不会再有第二人。”尘尘直起身子,眸光正视着楚睿,虽然脸上还泛着红/潮,但表情却严肃而又认真。

“宝宝……”

尘尘这样的承诺,楚睿反倒不知该说什么,头埋在尘尘的颈窝,呼吸着她的体香。

两个人就这样紧紧相拥着。

车窗外天色渐沉,暮色笼罩了大地,这座城市的夜晚又将色彩纷呈般的拉开大幕……

78. 078.爱情竟然这么美

——眼波若水浸烟霞,静始相思水墨画。

楚睿的车停在凤舞门口。尘尘依旧依偎在他怀里,他的唇/瓣在她的唇上轻轻的摩/擦,“宝宝,我想从大厦搬回来,时时刻刻与你在一起。”

“可那边的事情不是很多吗?”尘尘回吻他。

“总是有忙不完的事,那就在等等吧,忙完这阵就搬回来。”楚睿把尘尘的衣服整理好,又用手指捋顺她的头发,最后在她额头上轻吻了一下,恋恋不舍的打开车门,看着尘尘下了车。

楚睿的车子远去,尘尘进了凤舞大厅。

“大美女!”清丽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尘尘回头,见高红站在她身后几步远,笑盈盈的看着她。

“老高!”尘尘笑,“有几天没见到你了,听说你最近在走桃花运?”

老高向前走了几步站在尘尘面前,左右看了看说:“你别听人瞎说,那都是绯闻,绯闻好不好。”

“呵……”尘尘轻笑,几日不见你都有绯闻了,还真是厉害啊。

“先去你办公室坐会儿,我得暂时躲躲。”老高拉着尘尘的胳臂上了电梯。

办公室里,冷烟看高红拖着尘尘的胳臂走了进来,对高红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高红也似乎习惯了冷烟的冷漠,不以为然的向她灿笑。

冷烟早就煮好了咖啡等着尘尘,这会儿端着两杯咖啡放到尘尘和高红面前后,就坐到办公桌前低眸不语,进入了工作状态。

两个人也不管她,自顾热络的聊起天来。

尘尘直奔主题问高红,“你喜不喜欢夜殇?”

高红的脸腾的就红了起来。

尘尘却笑着说:“老高,没看出来,你还挺害羞的。”

老高无语,用眼睛瞪她。

尘尘对她不满的目光不做以表示,非常淡定的端起咖啡抿了一口,姿势优雅,“我觉得吧,夜殇还是不错的,没谈过恋爱的人,一旦动情,可会爱得天崩地裂的。”

“现在我不想谈感情,一个人挺好的。”高红声音中有掩饰不住的落寞,尘尘看得心疼,曾经多么洒脱不羁的一个人,被感情所伤,没有了往日的飞扬。她轻轻握住高红的手,目光温柔如水的看着她,“老高,你只要试着去接受,没人逼迫你,我想要你幸福。”

“我害pà

……”老高回握住尘尘的手,很用力。

“不怕,有我在没人可以伤害到你,我保证。”尘尘的眸光坚定,语气凝重。

高红看着她,抿唇不语。

“喜欢么?”尘尘眨着凤眸调皮的问。

高红美丽的脸颊泛起两朵红霞,轻微的点了一下头,尘尘就咯咯的笑了。

在一边忙着的冷烟,也禁不住勾起嘴角。

两人正闹着,有人敲门。

高红慌乱的站了起来,“一定是夜殇,我躲哪里好呢?”

尘尘好笑的看着她,“你躲什么?”

“这几天他烦的我不行,走到哪他跟到哪,就是约见客户他也跟着,人家看到他那冷冰冰的样子,还以为他是我保镖呢。”高红的语气颇为无奈。

“免费的保镖也不错嘛。”尘尘依旧笑,那边的门还在响着。

“请进。”冷烟看尘尘一直笑,就知dào

她想夜殇进来。

“冷助理,你未免太不厚道。”高红冲冷烟嚷,冷烟仿若没有听见。

这时,夜殇推门走了进来。

夜殇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衣,黑色的长裤,原本健硕的身体被白衣黑裤包裹着显得格外的修长,一张冷酷的俊脸上一双黑漆漆的眸子闪着精光,他对尘尘点点头,“尘尘,打扰了。”他的语气很轻,怕是声音大吓到尘尘似的。

尘尘有些好笑的看着夜殇,他手里拿了一支玫瑰花,禁不止打趣道:“不会是就想用一支玫瑰花就来追我们老高吧。”

“一朵不是代表一心一意吗?不行?”夜殇表情有些懊恼的问。

“那十朵就是实心实意了,你没听说么?”尘尘眸子里都是狡黠的笑意,她从来没发xiàn

夜殇这么有趣。

“是哦,怎么没想到呢?”夜殇直拍脑袋,“小红,你先收下这朵吧,下次我在买十朵。”他把玫瑰花递到高红面前。

“能不能不要叫我小红!”高红大声喊,天啦,最受不了的就是夜殇喊她小红,只有在孤儿院时,院长这样叫过她,每次院长叫她小红时,眸子里都盛满深深的爱意,即使结了婚,爱人也不曾这样叫过她,每次夜殇喊她小红,她都禁不住想起孤儿院时,老院长慈爱的笑容。

尘尘被夜殇的“小红”惊到了,她眸子看向夜殇,冷烟也抬眸看向夜殇,如此波澜不惊的人都被他雷到了。

夜殇似乎没有注意到尘尘和冷烟的反应,依旧酷酷的说:“小红,我买了电影票,咱们去看电影吧。”

“不去。”高红果duàn

拒绝。

“小红……”夜殇又叫。

高红崩溃,冲着夜殇大声喊:“不去,不去!爱去你自己去!”

夜殇不恼,那张冰块脸没什么表情,继xù

道:“小红,去吧,梁朝伟的一代宗师很好kàn

的,我还买了你喜欢吃的鱼卷,在车上放着呢。”

尘尘看着两人就似情窦初开的小屁孩,在那似是你侬我侬,还似唧唧歪歪,为了不刺激她和冷烟的眼睛,抓起高红的手放到夜殇的大手里,“夜殇,小红就交给你了,你要好好照顾她哦,要是受一点委屈,你就等着去非洲吧。”

夜殇知晓枕边风的可怕,身子一颤赶紧说:“尘尘,你就放心吧,我指正把她养得白胖白胖的。”

“你说什么?”高红怒视夜殇,感觉怎么像在养猪。

“走啦,别影响她们工作。”夜殇拉着高红的手往门外走,高红身子不情愿的跟着眼睛却瞥向尘尘,那意思在说,你就这样把我出手了?

尘尘笑着向她挥挥小手,去吧去吧,恋爱最大。

望着两人走远,尘尘嘴角还挂着笑。夜殇绝对是有担当的男人,别看外面冷漠,其实他骨子里是很细腻的一个人,高红以后由他照顾,尘尘放心。这时她不由得想起天荛,她怎么办呢?一直痴迷与阿康,就算阿康不爱自己,天荛也不是阿康喜欢的那种女孩,阿康的性格没人比她更了解,那是个比较传统的男人,又出身在军人家庭,天荛的虚荣轻浮,阿康最是看不上。尘尘想着天荛,就觉得头疼。

冷烟看着有些恍惚的尘尘,跟着沉默。

一时间,办公室里安静得有些寂寞。

一阵突兀的手机音乐打破了宁静,尘尘拿起手机,看着上面的号码,绝美的小脸上泛起一个诡异的笑……

79. 079.此花不与群花比(1)

——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尘尘任由手机响着,一直没接,冷烟抬眸,见她抿着唇,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就已经知dào

这电话一定是那个恶少打来的。

电话响了一会不响了,尘尘起身走进办公室里面的休息间,脱/下/身上的长裙,在精美的衣橱里取下一条湖水色的旗袍换上,又拿了一枚翡翠簪子把长发挽了起来。

这时手机又响了起来,尘尘已经站在桌前拿起了手机按了接听键,那边的声音便传了进来,有些急切,“女人,你干嘛一直不接电话?”

尘尘听着夏烨的声音,眸光闪了闪,声音有些清冷,“还要我提醒你吗?”

“提醒什么?”夏烨不解的问。

“是主人,不是女人。”尘尘好心的提醒他,那边的夏烨很郁闷。

“一个称呼而已。”夏烨语气妥协,“你来319吧,我有朋友介shào

给你。”

“什么时候我们这么熟了?”尘尘语气不冷不热。

那边的夏烨有些急了,这女人就是故yì

的,可又不好发作,朋友在那等着呢,自己要是不把人叫过来,这面子可丢大了。

他耐着性子说:“好啦,以后记得就是了,你快过来吧,真的找你有事。”

“看你搞什么花样?”尘尘挂了电话,对冷烟说:“恶少来了,我过去看看,你自个儿忙吧。”

冷烟点头,“有事电话,我不出去。”

尘尘说好,拎着包开门出去了。

转眼站在319门口,她轻敲了一下门,门马上就开了,夏烨站在那,手还在门把手上,邪/魅的脸上挂着不明所以的笑容,尘尘看着有点晕,这厮看起来有些奇怪。

包房里很静,尘尘的目光从夏烨身上越过,见沙发上坐着两男两女,男人衣着整齐,女人大方得体,都目光灼灼的望着她。

尘尘有些纳闷,那两个男人一看就是官场上的,女人的打扮姿态也应该是名门闺秀,这是做什么,她还以为是恶少几人又来折腾呢,这情形有些怪异。

夏烨拉起尘尘的手,尘尘欲挣脱,夏烨俯在她耳边说:“给点面子,过了今晚你怎么折腾我都行。”

尘尘侧目看着夏烨,不知他又要搞什么花样。

夏烨握着尘尘的手给几人介shào

,“我女人……”

“我看你真是欠抽啊!”尘尘咬牙,凤眸挑起,满脸冷色。

“瞧我这记性,”夏烨对沙发上的几人嬉笑,“是我主人。”

沙发上坐着的几人误会两人这是在打情骂俏,尘尘知dào

这正是夏烨想要的效果,她在想,恶少这样做有何企图,难道两个女人中有他喜欢的,或是不喜欢的?欲擒故纵还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她这会儿反倒有了兴趣,倒要看看恶少作何玄虚?

于是,没有转身离开或是拆穿他的把戏,冷眼看着。

两个男人可以说是卓尔不群,其中一位比夏烨稍稍年长些的,一身宝石蓝色的手工西装,面容斯文儒雅,即便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也是丰姿奇秀,神韵独超,给人一种高贵清华之感;另一位和夏烨年纪差不多,只见他身材伟岸,肤色古铜,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犹如希腊的雕塑,幽暗深邃的冰眸子,显得狂野不拘。

两个女人,坐在那位斯文儒雅身边的那位身着白色长裙,过肩的黑色直发配上一张小巧的瓜子脸,皮肤雪白,眼睛有点小但很好kàn

,鼻梁微挺唇/瓣粉红,典型的柔弱美人;坐在那位粗犷豪放身边的那位穿着非常时尚,海藻似的卷发下一张非常完美的鹅形脸,肌肤白皙细腻,乌木般的黑色瞳孔,高挺的鼻子红/唇/诱/人。整个一浑然天成的美女,细心雕琢芙蓉出水。

尘尘心生赞叹,即便是美女看她的目光不太友善,但帅哥看着还是很养眼。

尘尘在看他们的时候四人也在看着她,湖水色的旗袍把完美的身材勾/勒得更加的性/感,长发用一根翡翠簪子随意的挽着,多了几分慵懒,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凤眸微挑,淡漠疏离,她静静的站在那就如一朵盛开在山涧里的水仙,清冷自持。

夏烨拉着尘尘的手无比温柔,“都是自家人,不用拘束,这位是我表哥程尘。”接着夏烨又笑着对儒雅的男人说:“表哥,这是我女人,明熙尘。”

80. 080.此花不与群花比(2)

尘尘斜视了一眼夏烨,这厮竟然打听了她的名字,还敢说她是他的女人,她冷笑着看夏烨,夏烨非常自觉,对几人重新说:“她是我主人。”回过头又冲尘尘笑,“主人息怒,小的再也不敢了。”

夏烨和几人嬉笑打诨惯了,也不以为意。

其他几人也是一笑而已,只有那位鹅脸蛋的美女表情不是很自然,看尘尘的目光多了几分冷意,尘尘只当不知。

夏烨的表哥——程尘对尘尘微微一笑,“你好。”

尘尘回以浅笑,“晚上好。”对这个男人尘尘由种莫名的亲近,她知dào

是他的那种儒雅的气质让她产生了好感。

“这位是云雷,”夏烨指着另一男子说:“我俩可是穿着一条裤子长大的,平时我没少受他欺负,以后你要帮我讨回来。”

叫云雷的男人看了一眼尘尘没有任何的表情,尘尘依旧浅笑,身子倾向夏烨伏在他耳边说:“拖我下水的后果你要自负。”

尘尘温热的气息扑到夏烨的耳鼓里,他下/腹一热,拉着尘尘的手不由得一紧,尘尘眉头轻皱,并未挣脱。夏烨也把头伏在尘尘的耳边,“帮我搞定今晚,我给你当一年的/奴/隶。”

“谁稀罕。”尘尘唇/瓣微张,轻轻吐出三个字。

“我稀罕,我稀罕行吧。”夏烨很无赖。

尘尘也不和他计较,以后有的是时间折腾他,有这么个/奴/隶也不错,她忽地对夏烨展颜一笑,顷刻间这花说开就开了,毫无预计,晃得夏烨一阵眩晕,他几乎无法站立,拉着尘尘的手坐到了沙发上。

程尘看着自己表弟呆傻的样子,心里暗叹,这小子这次动真格了,看他看着人家的眼神,就跟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伙子,平时那邪/魅/乖张早就没了,就跟个金毛似的伸着舌头流着口水非常献/媚的看着主人。对,主人,两人的互动很有意思,夏烨说她,她是他的主人。

云雷没有过多的表情,自个儿点燃了一支烟吸着,透过袅袅的青烟,对面的女子绝美的笑脸渐浓渐淡。

“我是夏烨的表妹,程淼。”娇/弱的美人微笑着对尘尘开口,声音很好听,如人一样温软。

“你的声音很好听,一定很会唱歌吧。”因为对程尘的好感,尘尘并不讨厌这个小美人。

“主人,你真聪明,妹妹是学音乐的。”夏烨揽过尘尘的肩,非常献/媚的说。尘尘打落揽在他肩上的手,夏烨也不恼,依旧嬉笑着。

倒是程淼有些不好意,声音很低,“喜欢而已,也不是很好。”

尘尘笑,喜欢害羞的女人。

“我是夏烨的未婚妻,云月。”鹅脸蛋的女人目光挑衅似的看着尘尘。

尘尘觉得这个女人很好笑,未婚妻有什么值得炫耀的,你想嫁人家想娶才行。她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低头从包里拿出烟和打火机,抽出一支后点燃,放在唇/瓣上,轻轻地吸了一口,吐出一缕青烟。

云月见尘尘没打理她,有些气恼,这个女人哪里好了,长得勾/魂/摄/魄的,一看就不是好人,还吸烟,夏烨怎么可以找个风/尘/女/子?

她鼻子轻哼:“你是这的妈/咪?”

尘尘抬眸语气清淡,“我没那个能力。”

“那你是这的小/姐?”云月被尘尘的冷淡激得口不择言。

“你胡说什么。”没等尘尘开口,夏烨邪/魅的眸子看向云月,“我不会和你订婚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你……”云月气结。

坐在她边上的程淼赶紧给她倒杯水,“月月……”

云月大口的喝水,目光还紧紧锁着尘尘。

真是无趣,尘尘叹息,“我这的小姐要求可是很高的,最起码也要云小姐这样的。”

“你……”云月差点被水呛到,脸憋得通红,程淼忙拍着她的后背,“月月……”

尘尘眸光温柔的看向程淼,真是个讨喜的丫头,就会说那两个字,可爱死了。

程淼看尘尘冲着她笑,有些不明所以,云月生气的躲开程淼的手,程淼的手尴尬的停在那里……

81. 081.罗曼尼·康帝(1)

——忘了除非醉,香消酒未消。

看着云淡风轻的尘尘,夏烨肆意的笑了,这个女人不仅腹黑还很毒舌,越来越合他的胃口。

云月眸底含泪楚楚可怜的样子让云雷心疼,虽然他的脾气不好但很疼这个妹妹,此时看妹妹被夏烨训斥又被尘尘打击,他的眉头渐渐聚拢,一双冰眸更是冷如寒冰,面色阴沉冷冷的开口:“烨,你是这跟着外人欺负妹妹呢?”

“她不是外人,是我的主人。”夏烨的大手揽住尘尘的肩,目光温柔地看着尘尘。

尘尘这次没有避开,也没看夏烨,她眸光清冷的看向云雷,这是护短的家伙,明明他妹妹出言不逊,反倒责怪起她来,她最讨厌这样的人了,这个女人和凌兰有的拼,而这个男人和凌霄不相上下,如此护短,不可理喻。

云雷冷笑:“打情骂俏的戏码就别在这演了,没人想看。还主人!你什么时候成哈巴狗了?”

夏烨邪魅的眸子盯着云雷,怒极反笑,“我想当人家的哈巴狗也得人家得稀罕不是?”

尘尘倒是笑了,不管夏烨拉她来是不是要她当挡箭牌,不过这会儿的表现还是让她很满yì

的,她欣赏有担当的男人。

“看你笑真不容易,如果当哈巴狗让你开心,我愿意。”夏烨的脸皮堪比城墙,当着几个人的面他说的一本正经天经地义,尘尘都替他脸红了。

“我才不要你做哈巴狗,/奴/隶/挺好的。”尘尘看着夏烨轻笑。

“你喜欢就好。”夏烨把头靠向尘尘的肩膀,尘尘避开。夏烨依旧深情款款地看向尘尘,眼里没有别人。

程尘看着夏烨,知dào

他是故yì

做给云月看的,不过他看尘尘目光中的情意是真的,这回,表弟真的栽了,被这女人迷住了。他轻叹一声,也难怪夏烨着迷,这样的女人谁不喜欢呢?

程淼虽然不爱说话,但心思细腻,她倒是看出来了,表哥喜欢这女人,可这女人似乎对表哥没那意思,两人一个是有情一个是无意,她眸光温和的看着尘尘,这样的女人该怎样的男人才能拥有?她在看向夏烨,心里叹息,虽然表哥很优秀也算是人中翘楚,可和这女人在一起,似乎并不相配,这女人看似淡然,可她散发出来的气场强dà

,不是一般人可以驾驭的。

这要说人聪不聪明,打眼就知,程淼在短短的时间里就看明白了,而那位自个儿还在那生气的云月就没程淼看得明白,所以说宁要神一样的对手,也不要猪一样的队友。

看气氛变得有些尴尬,程尘面带微笑的对尘尘开口:“既然是烨的朋友,我年长几岁,就叫你熙尘妹妹吧。”说着他拿起桌上的酒给尘尘倒上,尘尘浅笑着说:“谢谢。”

程尘端起酒杯,对大家道:“既然都不是外人,就一起喝一杯吧,见面就是缘分。”

尘尘发xiàn

这个男人不仅长相斯文儒雅就是举手投足间都透着清贵高雅,这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做到的,贵族不是你穿名牌开跑车玩的好就是贵族,贵族需yào

世袭相承更是一种文化的相传,尘尘看向程尘的目光除了好感还多了一份尊敬。

她对程尘举起杯子,随后喝了一口。

夏烨和云雷也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程淼象征性的轻抿了一口后对着尘尘低声说:“我要保护嗓子。”

尘尘了解的一笑,真是乖孩子。

云月喝了一口就吐了出来,“这是什么酒啊,难喝死了,凤舞九天真是浪得虚名,贵宾房的招待就是这样的?”

程尘看着云月把酒吐到地毯上,不由得眉头微皱,并未开口。

程淼也觉得云月有些失礼,赶紧拉着云月,“月月……”这孩子也不会说别的。

云雷是宠着妹妹的,别说是把酒吐到地毯上,就是摔了酒杯他也不会说什么。

夏烨邪魅的眸子微眯,未动声色。

尘尘淡淡的看着云月,“还是第一次有人说凤舞九天浪得虚名,那你觉得怎样才不浪得虚名呢?”

云月眸光不屑的看向尘尘,“我要的你们这有吗?”

尘尘冷冷一笑,“你没说又怎么知dào

没有呢?”

“罗曼尼·康帝!”云月下巴抬得高高的,目光轻视着尘尘。

尘尘目光看向夏烨,夏烨有些不明所以的回视尘尘。

“不好意思,你要破费了。”尘尘轻声说。随后按了铃,马上有服wù

员敲门走了进来。

服wù

员非常礼貌,“各位先生,女士晚上好。”说话间眸光看向坐那的尘尘,“明总,晚上好。”

尘尘目光温和的看向服wù

生,“是我按的铃,你去我办公室让冷助理拿瓶年份最近的罗曼尼·康帝。”

“好,我这就去,”服wù

生说着对沙发上的几人弯腰道:“祝各位有个愉快的夜晚。”

说着退了出去,关上了包房的门。

服wù

生出去后,包房里有一瞬间的沉寂,几人的神情不一,但目光都在看向尘尘。

程尘的目光一直盯着尘尘脖子上的一枚项链,那项链的链子看不出是什么材质,呈墨色,看似有些古老,链子上的挂坠是一方形的玉牌,那玉并不剔透,乳/色没有杂质,上面刻着什么,程尘看不清楚,但他知dào

这块牌子的来历,他从她进来时就注意到这条项链了,他的眸子微微的眯着,神情似是恍惚。

“月月……”程淼拉着云月的胳臂,低声道:“那酒好贵的,我们没必要这么浪费。”

尘尘眸光看向程淼,轻声道:“不贵,年份最近的,你不喜欢喝酒,要是喜欢我可以让你品尝一下1995年的,这个年份展现出的是罗曼尼·康帝女性/化的一面,芬芳优雅的美妙香气,带着玫瑰,皮革和香料的气息,柔丝般的质地,单宁感像真zhèng

温柔抚/摩的感觉。”

“还是不要啦,那么好的东西给我喝糟蹋了。”程淼看着尘尘害羞的一笑,柔弱的小脸上泛起一片红潮。

尘尘看着程淼笑笑没在说话。

“品酒家都说罗曼尼·康帝是百万富翁之酒,却只有亿万富翁才喝的到。”云月眉梢高挑眼神不屑的看着尘尘,“你以为你是谁?”

“我就是我。”尘尘绝美的小脸清冷淡然,看着云月的目光也是淡淡的。

“就凭你!”云月眼里的不屑更浓,“你以为你在这攀上几个高官富甲你就高贵入流了?还不是靠男人吃饭的。”

云月的话令程尘的眉皱得更紧,夏烨邪/魅的眸子已经有了愠怒,云雷吸着烟不知与否,程淼的小手握得紧紧的,不敢看尘尘。

只有尘尘依旧淡然的望着她,“高官,在你眼里怎样的算高官?富甲,怎样的算是富甲?”尘尘语气不急不恼,“这么说来,你家既是高官也是富甲了?那我到要瞧瞧了,有值得我攀上的没。”

“少逞口舌之快。”云月冷哼。

“怎么,是你家门栏太高还是我身价太低?”尘尘点燃一支烟,半眯着眸子,吐了一个烟圈,淡淡的问。

看着如此恣意的尘尘,云月的脸都绿了,她气恼的说:“在风/尘里打滚的人也想攀上高枝,你配吗?”

尘尘冷笑:“配不配还真不是你说的算。”尘尘修长的手指夹着烟体,神情恣意的看着云月,“你是不是觉得你家的资格很老,官位很高钱也很多?”

云月没有说话,下巴扬得很高,那意思不言而喻。

尘尘笑得更冷,“就算是抗过日打过越战的老将军也不敢像你这样的自居,资格老老得过长江黄河吗?官位高,高得过珠穆朗玛?钱很多,多得过国库?还是瑞士银行?”

没等尘尘说完,夏烨禁不住先笑了起来,他揽着她的肩膀道:“你可真会联想,有你的。”

尘尘打落他的大手,眸光锁着云月,语气清冷,“在有些人的眼里,高官富甲真的算不得什么,也就那些自以为是的人把这些拿出来炫耀。”

云月的脸色极白,目光狠狠的盯着尘尘,并未说话。

尘尘眸光依旧淡然,语气清冷,“这些有什么好比的,北京随便掉片树叶都都能砸到一名高官,深圳随便一辆桑塔纳上都坐着一位富豪,瑞士随便一位银行家都富可敌国,跟他们比这人还能活吗?所以啊……”尘尘下面的话没有说完,吸着烟身子坐得笔直,烟雾中看不清她的神情。

尘尘的话貌似刻薄,可却是非常有理,就是,人比什么呢,在其位谋其政,老百姓就做老百姓的事也活得自在。

几人的神情不一,云月气得不行,又无话反驳。这时,云雷熄灭手里的烟蒂,眸光看向尘尘问,“这酒怎么还没拿来?”

“就是,可别拿瓶假的来糊弄大家。”云月也赶紧跟着转移话题,目光看向程尘,程尘的眸光温和的看向尘尘,“罗曼尼·康帝市面上确实少见,熙尘妹妹看来也是爱酒之人,家父对酒甚是痴迷,哪日闲了还要多向妹妹讨教一番。”

“程哥哥说笑了,我的外公和爷爷也都甚是喜酒,耳熏目染了一些,上不了台面。”尘尘也不矫情,既然人家叫了妹妹,她也没必要那么生疏。

正在两人聊得投机时,有人敲门。

来人是冷烟,此刻手里托着一瓶酒走了进来。

82. 082.罗曼尼·康帝(2)

尘尘对着她笑笑,冷烟将酒放下。

云月不客气的将酒拿起,看了又看后递给一边云雷,“谁知dào

是真的还是假的。”

云雷接过酒没有看直接放在了桌上,他的眸光看向尘尘,“打开吧,我想尝尝。”

“哥哥……”云月不满的看向云雷。

云雷宠溺地揉揉她的头发,“丫头,别糟蹋了好东西。”

云月嘟起嘴巴,“什么好东西,我才不信这是真的。”

尘尘依旧淡笑着,抬眸看了一眼冷烟。冷烟把酒打开,给每个人的杯子倒上。

程尘先端起酒杯放在鼻端闻了闻后张嘴喝了一口,久久不语。

夏烨和云雷也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回味着……

云月喝了一口后放下,也没说话,因为她根本就不懂酒,罗曼尼·康帝是她从爷爷哥哥那听来的,她根本就没喝过,普通的红酒或者说好一点的拉菲她也稍稍懂些,而这酒喝着确实非同一般,但她也不知到底是不是,不敢开口。

程淼依旧微微的抿了一口后,冲着尘尘歉意的一笑,“我不懂……”

尘尘也回以一笑。

“女人,这酒你还有吗?”夏烨目光灼灼的看向尘尘。

尘尘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别那么小气,给我一瓶我回去孝敬我家老爷子,没准他老一高兴我就不用订婚了。”夏烨耍赖似的把身子靠向尘尘。

尘尘用手把他推开,“你订不订婚关我何事,我的酒为何要送与你?”

“瞧你这话说的,就凭我们这关系,一瓶酒你都舍不得,真让我寒心,亏我大雨天还给你送水果。”夏烨邪/魅的眸子闪着狡黠的亮色。

云月听了夏烨的话,脸色更白。

尘尘懒得跟他矫情,不再看他。

“这酒都别喝了,我要带回去给爷爷。”程尘笑着对尘尘道:“熙尘妹妹可以吗?”

尘尘笑了,“程哥哥,酒一打开就不是我的了,您还是问买单的人吧。”

程尘看向夏烨。

“我买单自然我说的算,我要带回去给我家老爷子呢。”夏烨赶紧把酒瓶拿起抱在怀里。

尘尘笑看着两人。

“什么好东西似的……”云月不满的将手里的杯子随意的放到桌上,杯子没放稳倒了,红色的液体在桌面上蔓延。

冷烟手快,接住了即将滚落到地上的高脚杯。

云月非常气恼地嘟着嘴,刚刚洒落的红酒滴落在她的衣裙上,甚是难看。她不满地看向尘尘,眸光中带着厌恶,都是这女人,害得她一个晚上出丑。

看着目光不善的云月,冷烟的眸光冷了几分,她把拿在手里的酒杯轻轻放到云月面前,“美丽的女士,我已经帮您惩罚了这只杯子。”

冷烟的手松开,云月非常疑惑的看向冷烟,她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

而另外几人的目光则是看向云月面前的杯子,先前还没有一丝瑕疵的高脚杯,此刻杯肚上布满一道道细碎的花纹,云雷伸手,手指轻轻一戳,杯子迸裂成碎片散在桌面上。

除了尘尘,几人看向冷烟的目光除了惊讶就是不可置信,云月则是满眼的惊恐,这个女人好可怕,她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脖子,这要是被她捏住……她看向冷烟的目光除了惊恐还有惧怕……

“烟,你又调皮。”尘尘眸光温柔的看向冷烟。

“我只是让这位女士开心一下。”冷烟几乎是面无表情的说。

“你们太欺负人了。”云月看向尘尘的目光带着怨恨。

这是什么状况?看着云月怨恨的目光,尘尘想,她怎么就得罪她了?尘尘心里有些不舒服了,她看着云月淡淡的开口:“云月,本来我不想和你计较,可你真的是……”尘尘下面的话没有说出来。

“我怎么了?你欺负了我一个晚上,你还想我怎样?你抢了我未婚夫,你……”云月语气尖锐,完全没有了大家闺秀的样子。

尘尘冷笑,“是你的别人抢得去吗?”她都纳闷了,她怎么就抢了她未婚夫,夏烨坐在她边就是她的了,夏烨说几句肉/麻/话就是爱情了?

“你以为别人的眼光都和你一样,你稀罕的别人也稀罕?”

“别在那假清高,你不稀罕你干嘛和他在一起,还拿那么好的酒出来?”云月的声音很大,怕是大家听不清。

尘尘开始佩服这个女人,绝对是颠倒是非的高手,有心转身就走,可这麻烦以后还得跟着她,她有些郁闷,都说好奇害死猫,她干嘛跑来趟这趟浑水。她有些气恼的看向夏烨,夏烨眸光闪烁,也不言语。

“好吧,你说稀罕就稀罕吧,稀罕他的女人我想不止一两个吧。”尘尘眸光又在夏烨的脸上扫了一下,接着鄙夷的瞪了他一眼,“生了一副好皮相,招来了朵朵烂桃花。”

夏烨笑,“你也觉得我长得好?”

尘尘冷笑不在看他,眸光看向云月,“如果他身边出现一个女人你就视为情敌,那这辈子你有的忙了。”

云月一怔,看着尘尘没有接话。

尘尘也不管她,自顾地说:“如果他喜欢的是我,你在怨我恨我又能怎样?如果我不喜欢他,他做多少戏不还是戏,你犯得着这么矫情吗?你的眼睛用来干嘛的?我很奇怪你怎么看出来我喜欢他或是我抢了他的?就凭他坐在我身边?”尘尘说着起身坐到程尘身边,冲着他微微一笑,转头又看向云月,“你不会又觉得我喜欢程哥哥吧?”

程尘被她的笑晃得直晕。

云月眸光闪了闪,依旧没有说话。

尘尘继xù

道:“你喜欢他或者你爱他这种感情都是至高无上的,不管他接受与否,可你干嘛糟蹋了你那美好的感情,是你捧着自己的心给他踩,看看你现在的所为,那就是捧着自己的心让我俩一起踩,你给他践踏你真情与自尊的机会。”

云月怔怔地看着尘尘,目光中的怨恨渐渐散去。

“本来我不想说的这么明白,可你真的很蠢。”尘尘看着云月变了又变的脸继xù

说:“不过你的蠢也是有原因的,你成就了她的蠢。”尘尘看向云雷,云雷怒视她,“你有什么资格评判他人?”

“如果不是你的愚不可及我就没有机会在这指指点点,你以为我愿意在这与你们浪费口舌,我忙的很,不过我不想平白无故被你妹妹怨恨上,不想她因爱成恨心灵扭曲,就是你这种人把她宠坏的,如果她看不明白想不清楚的时候,你在一旁提醒她教导她,她会这么无礼这么偏激吗?你只会娇宠她,不对吗?”

云雷眸光黯沉,嘴巴张了几次,最后都没发出声来。

“算啦,该说的我都说了,云月,以后不要在为此事与我纠缠,你们自己的事自己解决,我没兴趣。”说着尘尘站了起来,忽然间她感觉好是没趣。

云月一直看着尘尘,就是不语。可能尘尘的话颠覆了她的认知,也可能是她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总之她安静了。

夏烨急了,“你不帮我也就算了,还来拆我的台。”

尘尘眸光淡淡的看向夏烨,语气温和,“烨少,虽然你我不是很熟,但我当你是朋友,奉劝你一句,珍惜眼前人,今天就算我陪你演完这场戏,以后呢,你是继xù

演还是怎样?一个谎言需yào

十个谎言来原,你不累吗?而且我要提醒你一下,我讨厌说谎,更讨厌这样的人。”

真的累了,瞧这个晚上过的,真是无趣。她对程尘和程淼道:“我也是任性惯了,多有得罪,改日我做东,大家再聚。”

“熙尘妹妹客气了,今晚真是不虚此行,哥哥可是等着来日之聚了。”程尘眸子半眯笑得和善真诚。

“就这么定了,哪日闲了,我让烨少约上大家。”尘尘临走看了一眼夏烨,“烨少,02年的罗曼尼。康帝,算你50万,市面上买都买不到,你真有口福。”说着一笑,“你还很有眼福,我的好东西都被你看到了。”

“是呀,以后在有什么好东西可别忘了我。”夏烨笑得很冷,这女人就有坑她的本事。

“呵呵……”尘尘笑,“那也要看你的表现,你这/奴/隶/当的比我这主人还滋润。

“行啦,我记得呢,不用你提醒。”夏烨这会恨不得她立马消失,他真够贱的,赔了夫人又折兵。

尘尘也不与他计较,和冷烟走出了包房。

83. 083.为娶红颜愿折腰

——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感觉时间都渐渐变慢了,一举一动无不意味深长。你的冷漠也好,绝情也罢;你的高傲也好,自负也罢;你的洒脱嚣张也好,你的不屑一顾也罢。我知dào

爱上你的人注定苦不堪言,痛苦欲死,欲罢不能。但是,却当真值得。

你的一切在我眼中,无论风霜雪雨,定会永保风华。

女人,此生许我可好,风花雪月逍遥。

尘尘和冷烟走后,包房里一下子变得冷落沉寂。

云月身子颓然地靠在沙发上,目光茫然。程淼拉着她的手,语气中有着明显的担心,“月月,你不要往心里去,我看熙尘姐姐不是个坏女人,她说的话……”

“淼淼,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蠢?”云月打断了程淼下面要说的话。

“怎么会,月月,你很聪明的,真的,聪明又漂亮,这是大家公认的。”程淼语气有些急,小脸通红。

云月冷笑,“我就是蠢才拿着一颗热乎乎的心给人糟蹋。”她看向夏烨的目光有爱有怨,夏烨不敢与她对视。

“打小我就喜欢烨哥哥,这些年他身边都没有固定的女人,我以为他也是喜欢我的,当爷爷说要为我们订婚的时候,你知dào

我多开心吗?”云月娇/媚的脸上带着梦幻般的笑容,“我终于可以和烨哥哥在一起了,我要成为他的新娘了,可他竟然拒婚。昨天还对大家说他有爱的人了,你知dào

我的心多疼吗?就像有人用针扎着。我不信,所以让他把大家都叫上,看看他到底是不是真的有喜欢的人了,就算有,会比我强吗?”说着云月凄凉的一笑,“你们都看见了,那女人一进来房间里的灯光都显得黯淡了,她不言不动,就美的不似凡人,她一颦一笑,倾城绝代,这样的女人我如何去比?我说她是/妈/咪,她是小姐,她靠男人,那都是在维护我脆弱的自尊,她的气质高贵眸光清华怎么可能是那样的女人,可我不甘,真的不甘,我喜欢烨哥哥那么多年,就被她一下子抢走了,我真的不甘心,所以才说出那些刻薄的话,你知dào

的淼淼,平时我不这样的。”

“我知dào

的,我知dào

,月月……好月月……”程淼拿着纸巾给云月拭泪,眸光求助的看向一直不语的夏烨。

程尘的眉毛一直皱着,儿女情长他是过来人,自知其中滋味,可又无法言明。

云雷一直吸着烟,表情烦躁,看着夏烨的目光更是冰寒。

“月月……”沉默着的夏烨终于开口,他眸光歉意的看着云月,“月月,我和你哥那是穿着一条裤子长大的,我对你的感情就跟你哥对你的感情一样,我可以疼你宠你,可我没办法爱你。”他看着云月没有什么过激的表现继xù

道:“我是没有固定的女人,那是根本就没有遇到让我动心的,这些年我浑浑噩噩,你们也是看着的,可就在前晚我遇到了她,就那一眼我的心就动了,这二十几年的日子我似乎都白过了,直到她的出现我才明白,喜欢一个是什么感觉,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愿意被她欺负,愿意为她做任何事。因为给她送篮水果,我被罚一个月没周末,可我还是很快乐,因为我看见她对着我笑了,而且我还偷吻她了,看着她恼怒的样子我感觉好幸福,好满足。”

夏烨神情痴迷,气得他边上的云雷用力推了他一下,他没留意,身子一歪,差点栽到地上。他也不恼,倒是有些不好意思,“月月,你以为我是找个人做戏给你看,让你死心,其实我是让她正视我对她的感情,不过你也看到了,人家不稀罕我,你心里也别不舒服了,感情的事就是这样的,你喜欢的不喜欢你,你不喜欢的却喜欢你,不是也有人在后面这样追着你吗,好月月,哥哥都不知dào

说啥了,感觉好乱。”

是够乱的,这几人都被他说迷糊了。

“爷爷们一直以为你们是互相喜欢的,才要给你们订婚,回去这事我会替你们说说,咱们几家的关系与别的人家不同,不需yào

靠联婚来巩固,如果你们以后都能找到自己所爱,这婚定于不定也没那么重yào

。”程尘开口,眸光看向夏烨和云月。

程尘在家族年轻一辈中是最受器重的,他的话很有分量,夏烨邪/魅的眸子看着程尘,“哥,还是你够意思,这酒我不和你争了,给。”说着把酒递给程尘,程尘笑,“这算不算贿赂?”

“算,怎么不算,事办不成我就告你。”夏烨又恢复了嘻哈。

程尘看着他摇头轻笑。

云月和程淼也被他逗笑,只有云雷眸光明灭不定,不知在想什么。

程尘放下手里的酒,眸光看向云雷,声音不高却清晰有力,“云雷,我知dào

你不服气,不过我要提醒你,那个女人你惹不得。”

云雷眸光黯沉,看着程尘,没有说话。

“不知dào

你们有没有注意到她颈间的项链?”程尘眸光在几人脸上扫过。

“是哦,她的项链很奇怪,链子不知什么材质做的,乌漆漆,不过那上面的玉牌很特别。”程淼看着哥哥道。

“还是妹妹细心。”程尘对程淼笑,“她戴的那条项链,全国都找不出几条,知dào

为什么吗?”

几人目光惊讶的看着他,程尘淡然一笑,“那可是解放那会儿一位海外富豪定制的几条,专门送给几名开国元勋的,你们说能有几条?”

“那……哥哥是说熙尘尘姐姐应该是……”程淼小手捂住嘴巴,下面的话没有说完。

“我还不知dào

,但我想她绝对不是普通人。”程尘手指轻敲桌面,这是他思考问题时的习惯,“她的坐姿似受过军训,她的背影虽然纤细,却挺直如松似经过千锤百炼,她的眸光看似淡然却清冷似剑,她的谈吐貌似随意却傲气凌然,你们说,这样的女人会是普通的女人吗?”程尘看向大家的目光深刻了许多,“把一切俯览脚下的霸气,男人又有几个?还有,她身边的那个女人,那杯子你们都看到了,无形中拿捏自如的力度,还有她的气质带着强烈的黑暗气息,你们都没感觉到吗?”

“哥哥,你说的好像故事一样,我迷糊了。”程淼看着程尘有些茫然。

“就是,哥,你是不是还在做你当侦探的梦啊?”夏烨嗤笑。

云雷也撇撇嘴道:“哥,你想象力太丰富了,干嘛从政,去当警察算了。”

“你们以为我想从政啊,当时我读的是国防大,我要去部队的,我要当特种兵的,我要成为出色的刑侦的。可瞧这家里人都干了什么事,在那官场上,尔虞我诈的,好没意思。”程尘一吐为快,大家叹息,大家族啊,哪个人都有不如意都有怨言。

“信不信随你们,凭我多年来的经验和敏锐的洞察力,我相信自己的判断,明熙尘绝对是个狠角色,我奉劝云雷你,不要与她交恶,否则出了什么事,我不会站在你这边,因为我要交她这个朋友,我对她很感兴趣。”程尘看着云雷道。

云雷的表情阴晴不定,抿唇不语。

“烨,你也别追了,这女人你驾驭不了,何必徒增烦恼?”程尘的眸光又看向夏烨。

夏烨邪/魅的眸子半眯,“不管她是何背景,也不管她不喜欢我,我就认定她了,此生非她不娶。”

“那她要嫁给别人呢?”程淼小声说,眸子不敢看夏烨。

夏烨嘴角扯开一个凄凉的笑意,“那我就打一辈子的光棍。”

“你敢。”程尘怒,“夏家几代单传,你敢打光棍,爷爷扒了你的皮。”

“就是抽了我的筋,我也不悔。”夏烨眸光坚定,话语掷地有声。

“这要是哪个女人听了你这话还真要感动得流泪,可惜,流水有意,落花无情。”云月语气嘲讽,看向夏烨的眸光带着几分笑意。

“月月,你就可劲儿的取笑我吧。”夏烨苦着脸。

“你真是少了根筋。”程尘无奈的叹息。

“哥,你们吵个什么劲儿啊,这事都没影的呢。”程淼看向程尘,声音依旧很低,都怪自己多嘴,干嘛说那句话呀。

“就是,就是。”云雷这时打着圆场,“不管那女人何方神圣,不去招惹她就是了,难道她还能主动顺过来不成。我们的舞照跳,马照跑,妞照泡,一切不要被打扰。”说着,拉起夏烨,“走,跟她们一起真是没劲,咱们找那哥几个玩去。”

“好。”夏烨说着站起身,对程尘道:“哥,你送月月和淼淼回去,我和雷先走了。”

“那帐你去结了。”程尘眸光黯沉的看着夏烨。

夏烨笑,“哥,都说你是铁公鸡还真没叫屈,放心吧,这里是我的长包房,以后你有事就来这好了。”

“没个正经的。”程尘笑着看两人相携而去。

这个晚上,注定了是个热闹的夜晚……

84. 084.此生我护你到老

——人比花娇又妖/娆,讨巧卖乖博一笑。

一夜醒来便是晨,可尘尘每次醒来的时候几乎都是日上中天。

她抬腕看了看手表,十二点。她赶紧起床,今天是楚暮痕回去复诊的日子,说好陪他一起去的,都睡到这个时候,只能下午去了。

她起身给楚暮痕电话,说陪他吃午饭,楚暮痕电话里的声音听上去很愉悦。

放下电话,尘尘走进浴室。一会儿她穿着白色的/浴/袍/从浴室里走了出来,头发已经挽起,脸色白里透粉,昨夜睡的很好。她脱/掉/浴/袍,里面穿着淡白色的蕾/丝/内/衣,她从衣橱里取出一套淡绿色的长裙穿上,接着又在下面的鞋柜拿了一双同款的鞋子。

她衣柜里的衣服大致有两种颜色,绿色和白色,绿色分墨绿,淡绿,浅绿;白色分纯白,乳/白,浅白。尘尘比较喜欢这两种颜色,衣服定制的款式一样只有颜色不同。整个夏天,除了晚上穿的旗袍,尘尘的衣服几乎没有什么变化。

收拾妥当,尘尘给冷烟电话,让她开车在门口等她。

冷烟和尘尘到的时候楚暮痕正窝在沙发里看火影,叶风也在一边跟着看。

“今天怎样,还会疼吗?”尘尘坐到楚暮痕身侧,手轻轻拂在他的后背上问。

尘尘的手落到他背上时,楚暮痕身体一颤,“怎么,弄疼你了?”尘尘紧张的问,赶紧将手挪开。

“没有,已经不疼了,应该是好了,不用去医院复查的。”楚暮痕紫色的眸子微微的眯着,眸光停在电视上。

“不行,医生看了才知dào

恢复的如何。”尘尘眉头轻皱,凤眸微挑。

“饿了吧,我让阿姨作了你喜欢吃的的海蜇还有西湖纯菜汤。”楚暮痕起身,眸光温柔的看了一眼尘尘,抬步走向饭厅。

冷烟和叶风已经吃过,两人坐在客厅闲聊。

“冷,过几天我和少爷要回意大利一趟。”叶风眸光看着冷烟。

“要多久?”冷烟问。

“不知dào

,不过少爷应该会急着回来的……”他眸光向饭厅扫了一眼,下面的话没说出来。

冷烟跟着沉默了一下后开口道:“回去小心些,有事打电话。”

“你也是,少爷让你留意一下天荛,他无意间看到天荛也住在这公寓里。”叶风的话让冷烟一怔,这公寓就是高级白领都住不起的,天荛一个小小的zf秘书,竟然住在这里,她还真是低估了这个女人的能力。她想着,这个女人爬得越高,野心也就会更大,那么对于尘尘就更加的危险。她从未看出天荛真心的把尘尘当朋友,她的目光里全是羡慕,嫉妒,最后那次她还看到了恨意。她倒是有些大意了,好在叶风提醒了她。

“风,我会注意的,谢谢。”冷烟对叶风真心的道谢。

叶风道:“冷,我们这样客气的话会很没意思。”

“是,以后不会了。“冷烟面无表情的说,语气很是果duàn

,这是她的风格,除了尘尘她对谁都不笑。

餐桌上,尘尘胃口很好,楚暮痕吃的却很少。尘尘看着不禁眉头轻皱,“小舅舅,你吃得这么少怎么行,是不是不舒服?”尘尘很是担心。

“没事。”楚暮痕放下筷子,拿起洁白的纸巾擦拭嘴角和手指,姿态优雅的似王子。

尘尘眸子微微的眯着,看向他的眸光多了几分深意,“你是不是有心事?”

楚暮痕身子微微一颤,但很快恢复平静,他语气清浅,“哪有,这身体日渐好起来,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你撒谎!”尘尘声音有点高,引来客厅两人的目光。

尘尘把声音放低,“你要是撒谎,以后我就不理你。”她语气似撒娇的小女孩,看向楚暮痕的目光带着气恼。

楚暮痕低眸不语,眸底的水雾缭绕,尘尘一时看不清他的心思。

“说吧,什么事?”尘尘眸光直视他,不再绕弯。

楚暮痕抬眸看着尘尘,紫色的眸子泛着水光,他就那样一瞬不瞬的看着她一直没有开口,尘尘也回视着,不语。

好半响,楚暮痕才收回目光,低眸道,“我要回意大利一趟。”

尘尘一怔,随后道:“不要为我做任何妥协的事。”

闻言,楚暮痕的身子又一颤,忽地抬头,看向尘尘,眸光中带着疑惑。

“很奇怪是吗?”尘尘直视着楚暮痕疑惑的双眸,淡淡的说:“小舅舅,如果你想了解我就快点回来,我敢保证,你会大吃一惊。”

“我干嘛要了解你,那么多人疼你宠你又不差我一个。”楚暮痕语气淡然,眸底那抹浓重的失落,刺得尘尘心里一痛。她抓起楚暮痕放在桌上的一只手摇晃,“可我就想小舅舅疼我宠我怎么办?”尘尘开始撒娇。

楚暮痕任由自己的大手被她的小手握着,丝缕温暖缓缓从她的掌心传到他的手背上,那般柔和温/软,渐渐把他心底的戾气抚平,他看着她那绝美的小脸上因着急泛起的一抹红晕,淡淡笑了,那笑容渐渐散开,楚暮痕的整张脸瞬间变得妖/娆。

尘尘看着那风华绝代的笑脸,狭长的凤眸闪着亮光,“小舅舅,你笑的时候比女人还好kàn

。”

楚暮痕的笑容一下子僵住。尘尘看着他的表情,忍不住低声笑起来。

“不回来了。”楚暮痕佯装气恼,低头不看她。

“你敢!”尘尘轻喊,“我的手段很……”尘尘摩拳擦掌,貌似很凶狠的对楚暮痕瞪着眼睛,那神情看在楚暮痕眼里很是可爱又好笑,看着如此娇憨的尘尘,他忍不住笑了起来。

看着楚暮痕舒展的眉头,尘尘的心霍地松了下来。她每次看着他她都会禁不住为他心疼,这般优雅高贵的男子,顶着一个那样的身份,怎能不让人心疼。她的小舅舅以后就由她来守护,他受的苦,都该结束了,她要让她的小舅舅幸福起来。

楚暮痕笑罢抬头看向尘尘,他并不知dào

尘尘内心所想,看着她呆傻的样子,禁不住又笑了起来。气氛一小子从沉寂变得热闹,整个房子都跟着温暖起来。

下午的复检很顺利,早就等着的唐磊给楚暮痕做了一系列检查,结果出来,恢复的很好。

尘尘一直悬着的心总算安稳下来。她拉着唐磊白大褂的袖子表示感谢,还给了唐磊凤舞九天的贵宾卡,要他带朋友去玩。

唐磊这几天一直盼着楚暮痕来复查,一边是担心楚暮痕的身体,他未完全康复就出了院,一边总是忍不住想起那美丽的女孩。这些年都清心寡欲,一心专研医学的他,竟然对那还不算熟悉的女孩起了惦念之心,他为此深感迷惑。将手里的贵宾卡握得很紧,他并不喜欢热闹的场所,不过这是她给的,如果去哪可以见到她,倒是不妨去看看。

唐磊目送尘尘挽着楚暮痕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

人说,世间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别重逢。唐磊相信,冥冥中有一种力量牵引着,他和明熙尘的缘分不止于相遇。

从医院出来,楚暮痕的心情大好,他对尘尘说他想走走,这些天在房间里闷得慌。尘尘说好,于是挽上他的手臂,两人缓步而行。

叶风和冷烟开着车子在后面跟着。

两人在西湖边上的一棵高玉兰树下停住脚步。尘尘看着那已经开败的玉兰,侧目对楚暮痕说:“小舅舅,你还记的外公院子里的白玉兰吗?”

楚暮痕不语,看着尘尘。

尘尘忽地叹息,“外公老了,他一定很想我们的。”

楚暮痕抿唇,眸光闪了闪,依旧没有说话。

尘尘拉着他的胳臂,让他正视她的脸,“小舅舅,答yīng

我,早些结束那边的事情,我想和你一起去看外公。”

楚暮痕低眸看着尘尘,也忽地叹息一声:“尘尘,你知dào

家里没人希望我回去,我也不想回去,留在这,我也帮不上什么忙,有你和楚睿就行了,那边才有我可以做的事。”

尘尘把头靠在他的胳臂上,声音很轻,但很清晰:“回去做什么?贩/毒,倒/mai/军/火?还是什么?”

“什么都行,本来那就是我该做的事。”楚暮痕声音很轻,轻到自己都听不清楚。

尘尘握着他手臂上的手一紧,心里跟着疼痛,她的小舅舅这些年就是这样过来的,说得云淡风轻,其中滋味他自己最为清楚。

“我不许你继xù

做这些。”尘尘语气有些沉重。

楚暮痕的眸子微眯,缓缓开口:“我的世界就是这样的,回不了头。”

“外公不是回头了,你看看楚氏集团有多辉煌,那也有你一份,你是外公的孩子。”尘尘的脸在楚暮痕的胳臂上蹭了蹭,语气中满是对外公的敬意。

楚暮痕嘴角扯出一个凄凉的笑意,“我宁愿不是。”

“真是讨厌,我不许你这样说自己,你是,你就是!”尘尘急了,扯着楚暮痕的胳膊晃来晃去。

楚暮痕看着尘尘嘟起的红唇,有一刹那儿,他的精神恍惚,他几乎克制不住自己,低下头去……

85. 085.神秘的死神兵团(1)

——人不识我有何妨,只恐相见泪染妆。人不懂我有何妨,若可相知又怎样。

楚暮痕的唇落在明熙尘的头发上,他的脸也埋在了她的长发里面。

楚暮痕如此突然而来的举动,弄得尘尘一惊,这是怎么了?难道她的小舅舅是难过了吗。

半响,楚暮痕才把脸从尘尘的头发上离开,紫色的眸底水雾蒙蒙,他手指捋了捋尘尘的头发,这才开口,声音亦有些暗哑:“尘尘……尘尘……”

尘尘抬头,目光有些茫然的看着楚暮痕,“你怎么了小舅舅?”

“回去吧,我累了。”楚暮痕情绪似乎很是低落,眸光也跟着黯淡下来。

“你还没有答yīng

我呢,不回!”尘尘拉着楚暮痕的胳臂不放。

楚暮痕无奈地叹息。

“不要回去。”尘尘忽然间似是决定了什么,果duàn

地说。

楚暮痕一惊,看向尘尘的目光满带着疑惑。

“你以为我不知dào

吗,你们帮会的会长已经去世,你们会长的孙女心仪与你,想要扶你上位,前提是你要娶她,我说的对吗?”尘尘眸光潋/滟,浅笑着看向楚暮痕。

楚暮痕震惊,这……她怎么会知dào

这些事情呢?

他几乎是不由自主地问道:“你怎么会知dào

这些事?”

明熙尘冷笑:“意大利黑手党算什么,如果我想铲了它,那也是容易得很。”

楚暮痕看着尘尘自信的笑脸,却感到无比的陌生,声音中带着一丝轻颤,“尘尘,你知dào

你在说什么吗?你以为凭借楚天的势力可以和整个黑手党抗衡?不要痴人说梦了好不好?楚天已经不是当年的黑道教父,他的势力如今几乎瓦解,完全没有用的;或者你想用你父亲的军队去对付他们,那可能吗?你知dào

私自调用军队那是多大的罪,你的胆子越来越大,看来真是把你宠坏了。”

尘尘看着楚暮痕,眸子里的光芒不减,声音清晰有力,“小舅舅,如果毁了你们帮会,你会不会埋怨我?”

“不会,但我不信你有这样的能力。”楚暮痕正视着尘尘的脸。

尘尘笑了,笑容如突云破月的雪莲,几近刺盲楚暮痕的双眼。

“我只问你,你想娶伍德吗?”尘尘问道。

楚暮痕一怔,“你连她的名字都知dào

?”

尘尘淡笑,“凯莉伍德,想嫁给我的舅舅,做我的舅妈,也要经过我的同意才行。”

楚暮痕闻言,眸光更暗,眸底的水雾也时隐时现。

“你喜欢她吗?”尘尘又问。

楚暮痕没有丝毫犹豫地摇头。

“那你要娶她吗?”尘尘继xù

问道。

楚暮痕抬眸看她,抿唇不语。

“我们楚家的人还不需yào

靠外人。”尘尘的声音很重,看向楚暮痕的眸子多了一份清冷。

“我不是楚家的人,只能靠自己。”楚暮痕的声音也多了一丝冷意。

没等楚暮痕的话说完,尘尘狭长的凤眸忽地黯沉,语气也跟着冷硬起来,“好,楚家的人和你无关,那现在我只问你,你想不想留在我身边,陪着我,那天我们说的话还算不算数?”

楚暮痕有一瞬间的沉默,看着尘尘的眸子忽闪了几下后开口:“想,可那样会给你带来危险。”

尘尘冷笑,“危险?我身边时刻都有危险,已经习惯了,我不怕,只要你肯留下就好。现在我带你去一个地方,本来没想这么早让你知dào

,不过你要是不知dào

的话,没准哪天偷跑回去把婚结了,我还不郁闷死。”说着尘尘笑着拉起楚暮痕的胳臂向停在不远处的车子走去。

楚暮痕茫然地看着她……

尘尘让叶风开车先回去,她要和楚暮痕去古城玩两天。叶风开车走时眸光扫了一眼冷烟,冷烟依旧绷着一张脸,没有什么表情。

车上,尘尘一直拉着楚暮痕的胳臂不松手,怕是一松开他就会跑掉一样。

“我们去哪?”楚暮痕禁不住问。

“怕我把你卖了?”尘尘笑,“可我还不舍得。”

楚暮痕捏捏她的鼻子,“真是调皮。”眸子里有掩饰不住的宠溺。

尘尘把头靠在他肩上,目光看向驾驶位上的冷烟,“烟,找个附近的药店,买些舅舅吃的药。”

“好。”冷烟答yīng

着,一会车子在路边的一家药店停下。冷烟打开车门,下了车。

“都好了,不用在吃药。”楚暮痕低声说。

“唐磊说,要巩固一下,吃吧,那样我才安心。”尘尘语气轻柔。

楚暮痕的眸光温软起来,不在言语。

很快,冷烟买了药回来,上了车,车子重新启动。

“老地方。”尘尘再次看向冷烟。

“不是去古城?”楚暮痕问。

“去,不过要先去另外一个地方。”尘尘从包里拿出手机,给楚睿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楚暮痕的目光看向窗外。

“睿,我和舅舅去古城玩两天。”尘尘对着电话轻声说。

“宝宝……”楚睿的声音有些哀怨。

尘尘扶额,眸光扫了一眼楚暮痕,楚暮痕一直看着窗外,“舅舅来了这么久,都没有出去玩过,今天复查结果很好。”

“等我一起去好不好?”楚睿的声音依旧温润,但尘尘可以感觉到他好kàn

的眉轻皱着。她揉了揉眉心,语气放缓,“睿,下次吧,我们都出来了。”

“好吧,到了给我电话。”楚睿不再坚持。

“嗯,先挂了。”尘尘收了线,楚暮痕的目光依旧看着车窗外。

尘尘也不说话,低头玩着手机。

楚暮痕的目光终于从窗外收了回来,看向尘尘,尘尘也正好抬头两人目光撞到一起,两人都未说话,静静地看着对方。

楚暮痕终是败下阵来,尘尘笑,“我的目光可是杀人无数,小舅舅你也不是对手。”

楚暮痕无语,受得了她目光的人应该是圣人。

尘尘把头靠向楚暮痕,“你累么?”

“有点。”楚暮痕也把头靠向她。

于是两人形成一个很有趣的姿势,前面的冷烟从倒车镜里看到,禁不住勾起嘴角。

大约两个小时后,车子停在郊外,尘尘和楚暮痕下了车。

尘尘在冷烟耳边低语了几句,冷烟抿唇点头后上车,掉转车头原路返回。

楚暮痕看着车子远去,面色微沉,一直没有开口。

郊外的空气异常的清新,广阔的旷野上开着不知名的小花,有黄的,紫的,开得格外的绚烂。时有风儿掠过树梢,时有鸟儿飞过。天空中游动的浮云,似一团团棉花,天高地阔,浮云朵朵。站在那可以听风吹过的声音,看鸟飞过的掠痕,观云起的汹涌,天大地大,心也跟着开阔起来。

尘尘仰着头,张开双臂,风吹起她的裙摆,扬起她的长发,她站在旷野里,似一朵盛开的花,飞翔的鸟,浮动的云。

站在一边的楚暮痕看得痴了,直到一阵轰鸣声打破了沉寂。他抬头看向天空,一架小型军用飞机缓缓降落。

飞机上下来两人,带着绿色贝雷帽穿着迷彩服,脚穿黑色长筒军靴,一步步向他们走来。

尘尘静静地站着,两人在她面前停住脚步,行了一个军礼,“小头领。”

楚暮痕此刻不能用惊讶来表示自己内心的震惊,他眸光有些茫然的看着尘尘。尘尘并没有看他,对着笔直站在他面前的两名士兵开口说道:“辛苦了。”

“不辛苦!”两人齐声回答。

尘尘回头看向楚暮痕,“走吧。”说着人已经向飞机走去。

两名士兵退后一步,跟在尘尘和楚暮痕身后。

飞机上楚暮痕还有些惊魂未定,他眸光紧紧地锁着尘尘。

尘尘微笑,轻轻地说:“这就把你给惊到了?”

楚暮痕盯着她,沉默不语。

尘尘从士兵手里接过两杯果汁,一杯递给他,“猜猜,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楚暮痕接过果汁喝了一口,眸光看向机窗外。半响儿才开口:“南非?”

“世界上排名前五的雇佣军团,你知dào

有哪五个吗?”尘尘喝着喝着果汁,不经意的问。

楚暮痕想了想后开口,“法国外籍兵团,西班牙外籍兵团,美国黑水安全,高加索雇佣兵,南非私营武装

。”

“你说我们是哪个?”尘尘眸子微眯,笑问。

“南非私营武装!”楚暮痕想了想说。

尘尘非常可爱的翻了一下白眼,“知dào

死神兵团吗?”

楚暮痕摇头,眸光黯淡,语气低落:“我就是个混黑道的,哪懂那么多,刚才说的也是听闻来的。”

尘尘轻笑:“死神兵团是匹黑马,你不知dào

也不意wài

。”

楚暮痕叹息,“我现在需yào

休息。”

“好,到了我叫你。”尘尘细心的把薄毯拉过楚暮痕的膝盖,随后也合上眼睛。

楚暮痕闭着眼睛,一切看似平静,可此刻他的内心都无法用波涛汹涌来形容,他看到的尘尘颠覆了他的认知,那么柔弱的女子,是雇佣军团的头领?虽然只是个小头领,但也太让他难以相信了。他想,只要他闭上眼睛睡上一觉,醒来就会发xiàn

,这是一场梦,而且还是个荒诞的梦。

86. 086.神秘的死神兵团(2)

——寒剑默听奔雷声,长枪独守空壕。醉卧沙场君莫笑,一夜吹彻号角。破敌兵,裂战甲,刃刃血雨泪花。

飞机降落。

没等尘尘叫他,楚暮痕就已自己睁开眼睛,他所期望的一切并未发生改变。

他的双脚踩在一片陌生的土地上,在他的认知中,找不到与这有关的任何信息。

他们站在一座岛屿上,四周是海,接天覆地,看不见尽头。

楚暮痕感觉到迈动的双腿格外的沉重,他看向尘尘的目光依旧是满满的疑惑。

“怎么,后悔来了?”尘尘侧目看着跟在她身后的楚暮痕,眸子里的光芒明灭不定。

“哪有什么后悔,我只是一时不适应,你……你怎么可能跟这里的一切有关,我觉得就像梦一样。”楚暮痕总算说完一句完整的话。

“Fan/卖/Du/品,走/Si/Jun/火/,你不是都不怕。”尘尘语气低沉,眸光停在楚暮痕的脸上。

“不是怕不怕的问题,我是觉得你不该……”楚暮痕的话被尘尘打断,“我懂你的意思,不过有些事情都是命里注定的,我躲不开,所以就去接受它。虽然这不是我要的生活,但感觉也还不错。”尘尘洒脱地转身向前面的白楼走去。

楚暮痕的眸光四处转着,远处是一排排整齐的白楼,每栋高有九层,都是独立楼梯。四周是绿色灌木,中间是一个极大的训liàn

场,训liàn

场上有穿着迷彩服的强壮军人在打斗。

尘尘带着楚暮痕绕过训liàn

场,来到一座白楼前。

楚暮痕跟着尘尘一直爬上了九楼,呼吸有些急促,他看着没有丝毫疲惫之色的尘尘眸光讶异。

“你身体刚好,没事吧?”尘尘站在房间门口问。

“没事,只是有些日子没锻炼了……”楚暮痕语气中带着尴尬。

“这里的楼都没电梯。”说着尘尘推开了房门,走了进去。

入眼处是一大片墙壁上面挂着地图。房间很大也很空,里面除了一张床,一个衣柜,一张桌椅外再无别物。

尘尘指了指床,“小舅舅,你累了就先躺会,我好久没回来了,要下去看看。”

楚暮痕坐在床沿上,目光看着尘尘,“我不累,我跟你一起去看看可以吗?”

“当然可以。”尘尘转身走向衣柜,从里面取出一套衣服,鞋子和帽子后走进浴室。

楚暮痕看向墙上的地图,这是一张世界地图,除了上面插着的一些红丁丁再无特别之处。他的眸光在床上扫过,也是很普通的军用床,上面的被子叠成豆腐块,他伸手摸了摸,那棱角就似被线校正过一般,他缩回手指,似是怕不小心毁掉原型,他可叠不回去。眸光移向桌子,桌面干净整洁,笔架上插着两支笔,旁边放着一本《武经七书》。他眸光闪了闪,将书拿起翻开。

这是一本北宋朝廷作为官书颁行的兵法丛书,是中国古代第一部军事教科书。它由《孙子兵法》,《吴子兵法》,《六韬》,《司马法》,《三略》,《尉缭子》,《李卫公问对》,七部著名兵书汇编而成。

楚暮痕翻开了几页,才知dào

这本书是古代兵书的精华,中国军事理论殿堂里的瑰宝。他放下书,抬头看向浴室,眸色黯沉,这样的书他从未接触过,根本看不懂。尽管他Fan/卖/Jun/火/,走/Si/弹/Yao,可是对战争,国/防,建/军都是一窍不通,如此深奥的书,尘尘竟然放在桌上……他眸光明灭不定,如今的尘尘是如此的陌生,他一直以为需yào

保护的人竟然隐藏得如此高深,他有些不知如何面对。

精神恍惚间,浴室的门被拉开,尘尘走了出来。

楚暮痕只觉得眼前一亮,尘尘身穿迷彩服头戴绿色贝雷帽,脚上一双黑色军靴,英姿飒爽地站在他面前。

尘尘的美一直都是清冷中带着高贵,而此刻她凤眸微挑,双/腿/微/叉,双手交叉抱握,下巴微微上扬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没有了往日的清冷,眉宇间都是自信,张扬,还有几分洒脱。

楚暮痕不知该说点什么,这一天尘尘给了他太多的意wài

,他内心一直喧嚣不定,需yào

冷静。

“走吧,让你看看什么是军人!”

大约走了十几分钟,尘尘带着楚暮痕进了一片森林。森林深处遮天蔽日的树木高耸入云,感觉不到四周有风流动。

忽然头顶上的树枝一阵颤动,楚暮痕抬头,枝繁叶茂的一棵大树上的树枝上站着一人,同样穿着作战服,脸上画着黄黄绿绿的颜色看不清面目,只见他后背一弯,腿部下蹲,一个纵身身子就如灵猴一般,跃到了几米外的另一棵树上。在楚暮痕还没反应到怎么回事时,接二连三的几个纵跃,那人已经不见了踪影,只有树枝在轻微的摇动。

两人继xù

往前走,这样的情况时有发生。若大的森林不见一只动物,只有身着作战服的士兵来来回回在树木间跳跃。如果不知dào

的都会误以为是一群猴子在林间嬉闹。

尘尘一直沉默,时而回头看看身后的楚暮痕,然后加快步伐,在林间穿越。

楚暮痕紧随其后,虽然感到体力有些不支,但步子依旧跟得很紧。

在一片空地上尘尘停下脚步。

楚暮痕眸光四处扫了一下,只见两边的高大树木上钉着一根臂腕般粗细的钢丝,钢丝上面挂着一排铁链,铁链上挂着一派士兵。士兵的手腕抓着铁链,双/腿/也/紧/紧/地/夹/着,似在攀爬,又似乎已经睡着,又似乎死去。

尘尘上前几步,对一个士兵开口问道:“How

long?”

“Three

days!”士兵回答的声音清晰响亮,闭着的眸子瞬间张开。

“good!”尘尘简单的一个单词,士兵的眸子就闪着亮光。

“All

down,have

a

rest,evening

dinner!”尘尘的眸光扫过每个士兵。

“yes!”士兵们一起回答,身体也利落的着地,顷刻间整齐的站在尘尘面前,精神无比抖擞,似乎在铁链上吊了三天三夜的并不是他们。

尘尘不再说话,抬步向前,楚暮痕跟在她身侧,那些士兵走在两人身后。

在外面看这是个很大的森林,其实走进里面别有洞天。里面有人工湖泊,高岩峭壁……大约在森林里走了几个小时,楚暮痕见到了他平生所未见到的,士兵们在里面做着各种训liàn

……

站在湖边,湖面上一片平静,过了许久有士兵的头浮出水面,也就一瞬间又沉了回去。楚暮痕知dào

这是在训liàn

闭气。尘尘又带着他站在一座山崖下,只见数十名士兵在徒手攀爬高岩峭壁,而另一边的一处斜坡,穿着背心的士兵在棱角尖锐的碎石上翻滚……

从森林里走出来,抬眼处竟然是一排排白楼,还有那若大的训liàn

场。

楚暮痕回头看看,他确定,这出口绝对不是他们的来处,他眸光看向尘尘带着疑惑。

尘尘似乎知dào

他的意思,“这森林是按布阵而设,你别看我们走的轻巧,如果是你自己,十天半月你也未必走的出来。”尘尘说着眸光扫向四周,“你看到的是一片森林,其实,我们是被这片森林包围在当中,如果有外敌进入,只会被困在森林里。”

“可我们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个样子?”楚暮痕疑惑。

尘尘轻笑,“下次你自己来试试,看看与你最初见到的是否一样。”

“这么神奇?”楚暮痕惊叹。

“是有趣吧!”尘尘笑。

“是从你桌上的那本书学来的?”楚暮痕凝眸。

尘尘步子没有停歇,向着训liàn

场走着,“那是一本不错的兵书,对战争,国/防,建/军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但不涉及五行八卦。”

“难道你还懂奇门遁甲?!”楚暮痕更惊。

“你以为是在看倩女幽魂里面的张学友吗,穿上那本天书,一念咒语就跑了?”尘尘有些好笑的回眸看了楚暮痕一眼后继xù

前行。

楚暮痕面上微赫,“难道不是?”

尘尘扶额,微微叹息,“都是电影惹的祸,不过奇门遁甲确实奇妙,博大精深,一言两语很难说清,以后在说与你听吧。”

“好……”楚暮痕紧跟在后,已显疲惫。在回头看看那些从铁链上下来的士兵,面色依旧,神情恣意。

说话间,已经来到了训liàn

场中央。

场上格斗的士兵见尘尘到来,都停止了训liàn

,整齐的对尘尘敬军礼,“The

colonel!”

尘尘也回敬军礼,“Hello

everybody!”

话音刚落,呼啦一下一群士兵围了过来,尘尘就被几个士兵举了起来,“Colonel

alone

happy,we

threw

it

away。”不知哪个士兵开口,一群士兵跟着起哄,忽的一下尘尘被抛了起来,随后又被接住。

楚暮痕惊魂未定的看着,尘尘笑得很大声,“You

this

group

of

monkey,see

how

do

I

fix

you!”

“After

in

front

of

said……”士兵们和尘尘愉悦的笑声传遍整个训liàn

场。

忽然,士兵们的骚/动忽地静止下来,楚暮痕的目光顺着士兵们的目光看去。

87. 087.神秘的死神兵团(3)

——血染残阳艳好,生断狼牙手中剑,破军定国袖中刀,身死枪不倒。

此时已是黄昏,夕阳的余晖给大地罩上一层金色。踩着满天霞光一个修长的身影迈着坚实的脚步走来。

士兵们一瞬间变得安静,和尘尘嬉闹的士兵们也收敛了笑容整齐的站在一边,看着走来的身影。

尘尘的眸光锁着一步步走来的身影,脸上的神情不停变换着,由惊到喜,由安静到雀跃,她抬起腿,脚上的军靴踩在绿色的草地上,擦出一道深痕。步履如飞,几个起落就和来人相拥在一起。

“李埜……”尘尘用力抱住那人的腰/身,眸子里是不加掩饰的喜悦。

楚暮痕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尘尘,喜形于色。

“上校。”身材修长的男子回抱着尘尘,“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男子声音有些嘶哑,眸光却是亮若星辰。

“你的身体都好了吗?”尘尘说着松开抱着李埜的双手,上下打量着。

李埜的脸上带着微笑,“好了,不信我们切磋一下。”

尘尘伸手摸摸他的脸,“瘦了……”眸子里有淡淡的泪光。

“没有,整日躺在病床上,除了吃就是睡,胖了许多。”李埜伸手摸了一下尘尘的头,“听说你回来,我才有机会归队,要不还要再等几日。”

尘尘闻言,眸色一惊,“那不是说明你没康复,快让我我看看。”说着去掀李埜的衣服。

李埜抓住尘尘的手,眸子里带着一丝紧张,“真的没事,不信……”说着对几个士兵招手,“Come

on,I

check

your

training!”

有几个士兵跑了过来。

尘尘摆手,“算了,你没骗我就成,如果你骗我……”尘尘的眸子一下变得冰冷。

李埜一只手握着尘尘的手,另一只手揽住她的腰/身,轻轻一带,两人的身子就飘出几丈之外,他眸光温柔的看向尘尘,“怎样,没有退步吧?”

“还行。”尘尘这才放心,“走,我有带人过来。”说着拉着李埜向楚暮痕走来。

楚暮痕看着和尘尘站在一起的男子,身高修长,有些清瘦,身上穿着和尘尘一样的迷彩服,头戴贝雷帽。楚暮痕细心的发xiàn

,他的颈间多了一条绿色丝巾,一个大男人带着一条丝巾似乎很是奇怪,但楚暮痕知dào

,这条丝巾绝对有着非比寻常的意义。他眸光停在男人的脸上,男人样貌看似普通,但越是细瞧越会发xiàn

,他貌似普通但却能令你一眼难忘,尤其那双眼睛,清澈似湖,明若朗星,时而又深沉似海。

这样一眼就让人记住的男人,身着作战服,却没有一点肃杀的气息,步伐行云流水般从容,如若此时他身着普通的衣服,别人一定会觉得他就是读破万卷诗书的文人。

楚暮痕不由得深深感叹,他听父亲楚天说过,一个真zhèng

的高手,可以随时随地的隐匿自己的气息,眼前的男人,还有如今的尘尘,可以说就是这样的人。

他的眸光又看向尘尘,尘尘正对着他微笑,“小舅舅,这位是我的战友,李埜。”

楚暮痕对李埜伸手,“你好!我是楚暮痕。”

“你好!”李埜伸手,两人的手轻握后分开。

尘尘眸光看向李埜,“今晚聚餐,不醉不归。”

“好,不醉不归!”李埜的大手揽上尘尘的肩头。

夕阳的光影把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站在一边的楚暮痕发xiàn

,被夕阳笼罩中的尘尘,脸上散发璀璨的光芒。

晚上的聚餐格外的热闹。在训liàn

场上摆上桌椅,除了站岗的士兵几乎都到齐了。

楚暮痕看着训liàn

场上已是人满为患,士兵中的中国人极少。他忍不住问尘尘,“这是哪?都是外籍军人?”

“新西兰。”

“你们有多少人?”楚暮痕又问。

“正常军队一个团也就1500——3000人左右,我们不是国/军/建/制,有5000人吧。”尘尘眸光扫过正在喝酒划拳的士兵们。

楚暮痕端起桌上的酒喝了一口,不再言语。

尘尘看向他,“我知dào

你想问的很多,可一时半会儿我也讲不明白,回头再说吧。”

正说着,有人提议:“We

respect

the

head

and

deputy

head,deputy

head

of

the

escape

from

death

in

a

great

catastrophe

to

the

spoils!”一个人提议大家都跟着喊起来,一桌传到一桌,霎时几千人的训liàn

场上声音沸腾响彻云霄。

尘尘端起自己的“杯子”,(PS:每个人用的酒杯都是团里统一发放给每人喝水的水杯)举了起来,大声喊:“For

the

corps

to

propose

a

toast

to

our

faith!”她仰脖,白皙的脖颈露出成一道优美的弧线,她干了杯里的酒。

“For

the

corps

to

propose

a

toast

to

our

faith!”士兵们也都干了自己杯里的酒。

有士兵又给尘尘倒上,尘尘端起杯看向李埜,“李埜,这杯酒早该敬你,这样虽然有点矫情,我就先干为敬吧!”说着一仰脖又干了。

“什么敬不敬的,听着别扭,就为我们有种共同的信仰而干吧!”说着也一口喝尽杯里的酒。

这酒可是威士忌,这么喝受得了么?楚暮痕的眸子看向尘尘。

尘尘似是明白他的意思,摇头轻笑,“放心吧小舅舅,这点酒还喝不醉我。”

“今晚不醉不归,楚先生不用担心,上校我来照顾。”李埜手按在尘尘的肩膀上,似乎没把尘尘当做女人。楚暮痕这时才发觉,这里的士兵似乎都没把尘尘当做女人,单纯的就是他们的上校,战友。

“小舅舅,一会儿你就回我房间休息吧。”尘尘又端起杯子喝了一口道。

“那你呢?”楚暮痕眸色黯沉。

“我……”尘尘笑,“我当然是要和他把酒言欢,秉烛夜谈了。”尘尘的手也搁置在李埜的肩上,两人亲/密无间。

楚暮痕嘴巴张了张,最后没有发出声息。

“上校……”一个坐在李埜旁边的中国籍士兵目光看向尘尘,有些紧张的开口,“……团长有伤……”

李埜的脚在桌子下踢他,他马上闭住了嘴巴。

“我知dào

!”尘尘看着士兵微笑。

“别听他瞎说。”李埜眸光闪烁。

“我们去看星星吧!”尘尘抓起桌上的一瓶酒拉着李埜起身。

“好!”李埜的手依旧搭在尘尘的肩上,两人起身后就形成他揽着她的姿势。

楚暮痕眸光看着尘尘。

“一会儿你带我小舅舅回去休息。”尘尘目光看向刚才的士兵。

“是!”士兵起身答yīng



“小舅舅,好好休息。”说着和李埜两人勾肩搭背的向训liàn

场外走去。

楚暮痕眸光深沉的看着两人的背影,直至成为黑点。他端起酒杯仰头饮尽,酒火辣辣的在喉咙处燃烧直至入腹,如翻江倒海般的在胃里沸腾。

他一双紫色的眸子因酒精的刺激颜色变得更深,更沉,眸底的水雾被暗沉遮掩,他抬头看向夜空,广漠的苍穹上一轮明月,洒下一地银辉。

他起身,有些摇晃,他的酒量还真是不好,他不禁有些自嘲的勾起唇角。站在他边上的那个士兵赶紧伸手扶他,他摆手,语气疏离,“没事,我自己可以回去。”说着,抬步走向不远处的白楼。

士兵跟在他身后,他的影子被月色拖得很长,看上去有些落寞,有些萧索,有些孤单……

88. 088.神秘的死神兵团(4)

——执枪血战八方,誓守山河多娇。应有得胜归来日,愿与子同袍。

训liàn

场外的一个高坡上,明熙尘和李埜席地而坐。两人背靠着背,一时陷入了沉默之中。

月光的清辉洒在两人的身上,随着夜风带来一缕清冷。尘尘抓酒瓶子喝了一口后递给李埜,李埜接过来也喝了一大口,随后两人都不自觉的笑了起来。

尘尘先开口道:“好久没有这样痛快了,真是想念啊!”

李埜接道:“我很庆幸,还能与你这样一起。”

“对不起……”尘尘抬眸看向夜空中闪烁的群星。

“永远不要跟我说对不起,我的命就是你的命。”李埜抓起酒瓶又喝了一大口。

“可我的命……”尘尘看向星空的眸光黯沉。

“团长,从你救了我的那一天开始,我就不在是我,我是为你而活,以后不要在说那些。”李埜侧身,伸手捂住尘尘的嘴巴,她下面的话也被他打断。

尘尘从他手里抓过酒瓶,仰头喝了一大口,“真是痛快!”

“你在那边的生活还好吗?”李埜语气低沉。

尘尘眸光看向他在夜色中显得更加清瘦的脸庞,语气也有些低沉,“好的定义太广泛了,似乎那些并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李埜的眸光一亮,“那你就别回去了,我们一起可以把兵团带领得更加强dà

。”

尘尘没有说话。这时,夜空中的明月被一块乌云遮住,天地间瞬间变得昏暗,尘尘狭长的凤眸微微的眯着,看上去似醉非醉,似醒非醒。

李埜从她的手里抓过酒瓶,仰头喝了一大口,因为喝得太急,有一些从唇角流了出来,顺着下巴流到脖颈上。

尘尘伸出手指,指尖在他的喉结上划过。

李埜的身子一颤,看向尘尘的目光带着迷/离。

尘尘的脸颊因酒精的刺/激变得熏红,她收回手指,指尖含在嘴里,轻轻地舔了一下,声音带着暗哑:“我不属于任何地方,我想守着的只有那里,别对我期望太多,那样你会很难过。”

李埜的身子又是一颤,眸光中的期盼破灭,碎成暗色混着夜色隐匿在她看不到的地方。

他又急喝了一口,呛得一阵咳嗽。

尘尘伸手抚上他的后背,掌心带着温热,在这有些微凉的夜晚,带给他一丝暖意。

“累的时候就回来看看,我会好好的帮你看着。”李埜停止了咳嗽,语气依旧低沉。

尘尘把手伸向他的胸/口,隔着衣服轻轻的抚/摸,“疼吗?”

李埜的眸光一紧,大手按住她的小手上,语气温柔,“不疼了,我很庆幸。”

“我疼。”尘尘眸光深深的看着他,“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

“我宁愿受伤的是我!”李埜的大手依旧按着尘尘的小手在他的胸/口,语气中的温情不再掩饰,“子弹穿透肺叶的那一瞬间,我依旧在想,好在中枪的是我,为此我很庆幸,直到今天。”

“你真傻……”尘尘抱住李埜,泪珠晶莹。

李埜用有些粗糙的指肚擦去尘尘脸上的泪水,语气轻快“我的上校怎么跟个小女孩似的,好丑。”

尘尘也没觉得不好意思,在这个男人面前,她可以豪放洒脱,可以率性而为,因为他是的战友,他是她的生死兄弟,她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的一亲人。

“以后的任务我会自己去做,你只要把身体养好。”尘尘轻声道。

“我的身体已经好了,任务依旧由我来做。”李埜把尘尘揽在怀里。

尘尘的身子依偎在他怀里,眸光清冷,“服从命令,你想受处罚吗?”

李埜一愣,随后笑了,“上校,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这话你不懂?”

尘尘也是一笑,“你好像理解错了,将在外,是将在外,你想什么呢?”

李埜眸光一闪,“中国的文化真是博大精深,我是在国外长大的,很难理解得难透彻。”

尘尘手指敲了一下他的额头,“我的好团长,千万不要忘了你是中国人。”

“当然不会。”李埜面容严肃,脊背挺直。

尘尘笑,“孺子可教。”

李埜眸光盯着尘尘,好一会儿都没有开口。尘尘禁不住问,“在想什么?”

“总部的嘉奖你看到了吧?”李埜的思想忽地跳跃,尘尘有些跟不上,目光茫然的看着他。

“装傻是吧?”李埜也用手指敲了一下她的额头,“你把杰森的老巢端了,是不是有点狠?”

“你的肺没了还能长出来吗?”尘尘眸光清冷,“他的基地还可以重建,而且这不过是个小小的教xùn

,他应该承shòu的。”

“兵者诡道……”李埜眸光一黯。

尘尘摇头,“不要侮辱兵法,他做的事不配,道者有道,如今他出卖了兵团的兄弟,来日就会……”尘尘眸子里的光冷漠森寒,“既然总部舍不得,那么就由我来做这恶人。”

李埜被尘尘的气势所迫,“杰森找我谈过,是情报有误,不是他……”

尘尘冷笑,“如果你已埋入尘土,他自是省了这番话,或者是那日去的是我,他就更省了。”

李埜无语,尘尘收敛身上的戾气,语气放缓,“我的底线不允许别人挑zhàn

,他越界了。”

“这仇就算结了,以后你要小心。”李埜轻叹。

“是他招惹的我,以后他见我不绕道而过还要迎风而上,那我还真不怕撕破了脸,给他颗子弹。”尘尘忽地大笑,声音传进出很远。

“没人比你更适合兵团了,真舍不得你走。”李埜又是一声叹息。

尘尘见李埜情绪有些低落,于是抓起地上的酒瓶仰头喝了一大口,“看来是酒喝的不够,继xù

。”

两人最后把一瓶酒喝完,才相携着回到寝室。

尘尘一进屋就扑到一张床上,鞋子都没脱就栽了下去。

李埜看她姿势不雅的趴在床上,于是上前把她的帽子摘掉,身子放平躺在枕头上,又帮把鞋子脱了,才起身上了另一张床。

这一夜两人睡得很熟,就跟以前训liàn

时一样,累了回来倒头便睡,一觉到天明。

早晨醒来,尘尘微微的觉得头有些疼,她坐起身来,手扶着额头,心里在想,真是舒服的日子过惯了,昨天森林里几个小时的行走在加上这点酒,这人就虚飘飘的,看来以后还要勤加锻炼才行。

她眸光看向对面的床铺,李埜已经不再。她抬腕看了看表,晕啦,一觉就日上中天,她还以为在凤舞呢?她有些汗颜,赶紧下了床,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床铺,接着又冲进浴室。

前后没有十分钟的时间,她打理好一切,已经衣冠楚楚的站在楚暮痕的门口。

看到尘尘,楚暮痕的眸子闪了闪,终是没有说什么。

尘尘这时才想起现在已是中午,昨晚醉酒早忘了给楚睿电话,此刻,她目光盯着桌上的手机,身子似被定住。

“楚睿的电话我帮你接了,我说你喝醉了在睡觉……”楚暮痕终于开口,声音很轻。

尘尘苦笑,她走到桌前拿起电话,深吸了口气,在键盘上轻按。

一会儿电话那端传来楚睿的声音,“宝宝……”

尘尘握着电话的手一紧,心也跟着一缩,有些支吾的开口,“……那个,昨晚喝得多点,睡到现在……”

“没事就好,有没有不舒服?”楚睿的声音依旧温润,带着缕缕温情。

尘尘的心里一暖,“睿……”

“玩得开心点,我在开会,晚点在电话。”楚睿收了线,尘尘拿着电话的手有一瞬间的僵持。

楚暮痕把那细小的动作收在眼底,他看向尘尘的目光带着一丝莫名的怅然。

尘尘冲他苦笑,“我们回去吧。”

“你还没有吃东西。”楚暮痕语气低沉。

尘尘从柜子里取出昨天穿的衣服进了浴室,出来时已经和来时一样。她眸光在屋里扫视了一遍,转身走出房门。

她步履如风,一会就走到了他们来时的地方。

飞机前,李埜依旧是一身迷彩服,头戴贝雷帽,面色清朗,看不出有醉酒后的痕迹。他眸光紧锁着尘尘,垂在裤管两侧的手紧握成拳。

尘尘上前和他拥bào

,“好好的,不许私自做任务。”

“你也是,等你回来。”李埜抱在尘尘身上的手很紧,紧到尘尘有些呼吸困难。

在尘尘要窒息而亡时,李埜放开了她,眸光明亮,唇角挂着一丝浅笑,“你不回来,我的心总是这样……”

尘尘不语,看向他的眸光多了一些复杂的东西。

李埜拍拍她的肩膀,“上去吧,一路顺风。”

尘尘抿唇,抬腿上了飞机,将要进机舱时,尘尘回头,对着李埜张了张嘴,并没有发出声音。站在地面上的李埜笑了,笑容明朗如月,纯净似秋日碧空。

楚暮痕从尘尘的唇形知dào

,她对李埜说的话是,“丝巾我拿走了。”

他这时才发xiàn

,昨晚李埜戴在脖子上的绿色丝巾此刻系在尘尘的脖子上。他看向尘尘的目光忽明忽灭,就如他的内心起起伏伏。

89. 089.为世界和平而战

——醉卧沙场待天晓,一夜独梦尽妖/娆。

飞机上尘尘吃了点东西后一直闭目养神,楚暮痕的表情变化不定。

不知过了多久,尘尘睁开眼睛,正对上楚暮痕的目光。她拿起一边的果汁喝了一口后眸光再次看向楚暮痕,“问吧,我尽量回答你想知道的。”

“为什么叫死神兵团?”楚暮痕眸光紧紧锁着尘尘,似要把她看穿看透。

“因为此兵团不为任何国家工作,要说效忠的也就是死神。”尘尘转动手里的杯子,语气淡然,面上似笑非笑。

楚暮痕的目光依旧盯着她,面色暗沉,“你是怎么加入兵团的?”

尘尘凤眸微微的眯着,貌似在回忆着,“……我在瑞士的时候。”

“为什么加入?”楚暮痕貌似在审讯,尘尘看着如此好笑的小舅舅语气清浅,“小舅舅,这样的问答很麻烦,这样对你说吧,因为一些事情,我遇到了生命危险,被一人所救,而他却因此而亡。”尽管尘尘的声音很轻,语气很淡,楚暮痕依旧从她的眸光中感到了悲伤,但他并没有阻止她说下去。

“他临死的要求就是要我照顾他弟弟李埜,把兵团发展下去。”

“他是?”楚暮痕声音颤抖。

“兵团的团长,总部的少将。”尘尘眸光微敛,盯着手里的果汁杯。

楚暮痕手掌紧握成拳,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问道,“你们做的是……”

看着紧张的楚暮痕,尘尘忽地笑了,“小舅舅,Dao/卖/Jun/火/危险不是很大吗?你竟然这么紧张?”

“那怎么一样,我们最严重的时候也就是两伙人拼个你死我活,可你们是军队啊,雇佣兵,参加战争的,而且还有你……”

“一开始我也是这样想的,这样是不是/叛/国?是不是……”她眸光清澈的看着他,“也许黑水军团的那次行动给所有的兵团抹了黑,其实不是的,最起码我们的兵团不是,我们参加过营救,支援过弱势国家,还有一些,目前我还不能告诉你,不过我想说的是,我们的兵团不为任何国家效力,我们只为信仰。”

“你们的信仰是什么?”楚暮痕忍不住问。

“世界和平!”

“世界和平?”楚暮痕低喃。这四个字在他脑海里不住的翻腾,最后变得很大很大。他从未想过,尘尘把他带到了一个陌生的世界。

“为什么让我知道这些?”楚暮痕强压制住那翻腾的思绪问。

“你是黑,黑就黑得彻底,黑到极致,那黑就会产生光泽,那光泽最后化为琉璃,光满四射。”尘尘看向楚暮痕的目光带着绚烂的颜色。

“你是想……”

“是的,你比我更适合。”尘尘看着楚暮痕的目光一寸一寸的变得深邃。

楚暮痕陷入沉默。

尘尘也不去打扰他,她知道,他需要思考,需要消化她带给他的震惊,就如她最开始时一样。她身子微侧,头靠向机窗,眸光看向窗外。

天气不是很好,有微许的雾,但并不影像飞机飞行。

她的眸光从窗外收回,楚暮痕正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怎么?”尘尘开口。

“为何不让楚睿知道?”楚暮痕语气低沉,眸底的水雾不见。

尘尘一时没有开口,似是寻思了一下道:“其实我说不清楚……”

“记得我们在瑞士城堡那晚说的话吗?”楚暮痕问。

尘尘凝眸。

“我说,那你跟我有什么区别,你做戏更像,你对楚睿温柔,在父母怀里撒娇,其实到底什么样子呢,只怕骨子里也是冷漠的吧?”楚暮痕凝眸,尘尘眸色一闪。

“你忘了?”楚暮痕语气冷淡。

“错!这个字是我当时接着你的话说的,我的记性很好。”尘尘眸光停在手里的果汁杯上,并没看楚暮痕,语气清淡,“也许你说对了,我骨子里是冷漠的,我可以对楚睿说谎,我可以伤害阿康,我甚至亲手扼杀了我肚子里的一条生命,我追逐着云飞,让他以为我为他而痴狂,可转过头就把他送入了地狱,我的心真的是冷的,也许还是黑的……”

“不,不是的,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楚暮痕语急,眸光慌乱。

尘尘笑,笑意不达眼底,语气微凉,“这是事实,可我不愿意承认。”

“尘尘……”楚暮痕低喃。

“我是什么样的呢?”尘尘神色恍惚,“松花江畔纸鸢飞舞的青春远去,经典世家的绿袖子断了,西子湖畔埋葬了我的爱情,瑞士的四年貌似奠定了我波澜壮阔的商业人生,实际上从那时开始我拿笔的手也开始拿枪,于是,我带着面具的人生也就开始了,如果这是古代,我真想像兰陵王一样戴个面具,是不是活得更加恣意些?”

尘尘的话沉重得如一记铁锤击打在楚暮痕的心脏上,他起身,坐到尘尘的座位上,把她搂在怀里,声音嘶哑,“你可以过得轻松些,像别的女孩一样,结婚生子,楚睿也一定期望着你们这样。”

尘尘把身子依偎在他的怀里,语气清浅,“我做人的原则,没有半途而废。况且我答应过李埜的哥哥——李芃,兵团在我的手里一定会发扬光大,迈到一个新的进程。”

看着一刹那又精神昂扬的尘尘,楚暮痕的心忽上忽下。

“那你和楚睿?”楚暮痕眸光隐晦。

“一切自有天定,我信姻缘的。那年我和睿一起去灵隐寺上香,一位大师送我俩一人一句话,我记得清楚。”尘尘的话没有说下去,楚暮痕有些着急,忍不住问,“什么话?”

尘尘笑,“施主,你心性顽劣,切忌不要妄生杀念!”

“是么?”楚暮痕惊。

“是个头!”尘尘翻个白眼,楚暮痕看她娇憨的样子禁不住笑了起来,这是他这一天来第一次笑。尘尘眸光微动,语气依旧清浅,“大师对楚睿说,收既是放,放既是收。”

“那你呢?”楚暮痕还是没忍住。

“桃花满天,朵朵成殇。”尘尘轻轻吐出八个字,楚暮痕瞪紧了双眸。

尘尘唇边挂着一丝浅笑,“当时我还没有明白什么意思,不过如今懂了,其实就算是当时懂了又如何,年少轻狂,也未必会信。”

楚暮痕点头,也是,大师的话本就深奥,能有几人参悟透彻,就算是能参悟透彻,那时也已是昨日黄花明日天涯。

90. 090.惊心动魄的美艳

——惊艳的是眼,刺盲的是眸。

飞机在郊外停下。下了飞机,楚暮痕眸光四处扫了一眼,又是一个陌生的地方。

他目光看向尘尘,“这是?”

随着飞机的轰鸣声,尘尘眸光望向天空,飞机远去。

她收回目光看向楚暮痕,语气清浅却很不清晰,“古城的郊外。”说着向停在几步之外的一辆白色越野车走去。楚暮痕没在说话,跟在身后。

车门打开,车上走下来的人让楚暮痕的眸光微动。此人一头超短的碎发,眉毛浓密眼睛不大但漆黑有神,挺直的鼻梁,厚实的嘴唇,白衣黑裤,衬衫的袖子高挽,露出小麦色的肌/肤,健康而又性/感。她个子大约在一米七五左右,身材比例完美。她站在车门的一侧,目光灼灼的看向着她走来的尘尘,步子没有移动,就那样看着。

尘尘走近,她拉在车门上的手才松开,脸上的神色是惊喜,眸子里有掩饰不住的激动,露齿一笑的刹那,楚暮痕觉得一道白光,晃得眼睛生疼。楚暮痕嘴角微微勾起,明眸皓齿,也就这样吧。

“小雨。”尘尘对女孩微笑。

“上校。”女孩声音清脆,又带着江南水润的温软。

“这是我小舅舅,咱们上车聊吧。”说着,尘尘先上了车,楚暮痕对女孩微微点头后跟上。

车上,女孩开着车,从倒车镜里可以看到尘尘有些疲惫的眯着眼睛。她开口道:“上校,你住的地方安排好了,我们现在正过去。”

“好,辛苦你了,在外面叫我姐姐。”尘尘眯着的眼睛没有张开,语气轻柔。

“是!”开车的小雨脊背挺直,声音干脆。楚暮痕看在眼里,心想,这应该也是兵团的人。

“四年前我在一次任务中救了她,她的家人都不在了,我将她带回了兵团,现在她都可以独挡一面了,时间真是快的吓人。”尘尘语气低沉中带着一丝苍凉。

楚暮痕把她的身子揽在怀里,语气轻柔,“乖,睡会儿吧,到了叫你。”

尘尘将身子调整到比较舒服的姿势,依偎在楚暮痕的怀里,语气依旧清浅,但眸光却是清亮“小舅舅,你的怀抱很舒服,以后没我的允许不可以抱别人。”

楚暮痕吻她的发丝,紫色的眸子闪动,语气中不免带了一丝轻快,“如果是我的爱人呢?”

尘尘闻言,眸光一黯,楚暮痕的心忽的一紧,搂着他的手臂不由得用力。

“没有我的同意,谁也别想做我的舅妈。”尘尘忽地笑了,“小舅舅,你恋爱过吗?我记得你说过,虽然有过很多女人,却没有真zhèng

的恋爱过。既然如此,你哪里来的爱人,即便是有,也要过了我这关才行。”尘尘的话霸道又小气,楚暮痕抵在她的发丝上的唇轻轻的摩/擦,眸子里是满满的笑意。

尘尘并没注意到楚暮痕有些暧/昧的举动,依旧依偎在他怀里,轻轻地合上了眼脸。长长的睫毛像一把刷子,白皙的皮肤泛着琉璃般的光泽,微微翘起的鼻翼带着一丝顽皮,粉润的红唇似好kàn

的花瓣,微微地张着,光滑细腻的下颌,修长高贵的脖颈,瀑布般的长发散在楚暮痕的胸/前臂后,他眸光中的水雾越来越浓,一瞬间整个眸子都变得异常的妖/娆,他极力控zhì

着内心突涌而来的情/愫,他的理智几乎被那即将喷/薄的情/愫所吞噬,他紧紧地闭上眼睛,不敢再看一眼怀里的人。

好久,楚暮痕的心才渐渐平静,他的手指轻轻的穿过尘尘的发丝,指尖轻颤,似乎所有的感情都倾注在那指端,也在轻轻的触摸中释fàng

了出去。

车子在酒店门口停下。尘尘已经醒来,楚暮痕细心的为她整理了衣服,又将她的长发用手指捋顺,细心的为尘尘做这些的时候,他的嘴角勾起,有些自嘲,自己何时变得如此体贴,难道这就是爱一个人的表现?他的心里微叹,爱,他从未爱过,如今这样算是吗?他暗自腹议,默默的做完这一切,才和尘尘下了车。

他眸光看向酒店上面的金字,“太湖高尔夫酒店。”他又将眸光看向正在迈向酒店大门的尘尘,直到此刻,他才知dào

自己真的来了古城。从昨天到现在,他一直都似在梦里。

三人上了电梯,小雨按了所属的楼层后眸光看下尘尘,“姐姐,我帮你选了湖景套房。”

“好,我喜欢临窗观景的感觉。”尘尘笑语,给了小雨一个奖励的眼神。

小雨的脸微红,好kàn

的唇抿着。

出了电梯,一路走来,楚暮痕发xiàn

这边房间的命名,特别有特色,有迷迭香、白玉兰、薰衣草、紫罗兰……阵阵香味袭来,温馨中带着浪漫的气息。

在写着白玉兰样字样的房间门口,小雨停下了步子,眸光看向楚暮痕,“楚先生,您的房间在姐姐的隔壁,这是您的房卡。”说着把手里的房卡递给楚暮痕。

楚暮痕抬眸看向自己的房间,“紫罗兰。”他眸光中带了一丝欣喜,看向小雨的眸光也带了一丝暖意,“谢谢。”

小雨微笑,没说话。

楚暮痕看了一眼尘尘,上前两步,插卡,打开了房门。

房间很大,装修奢华典雅,入眼处是整面的落地窗,相比于澜延和费尔蒙,太湖一望无际,不像阳澄湖能看到对岸。

一张大床,床头很有装饰感,是镂空雕花窗的式样,镂空小格里很干净,就连一点薄薄的灰尘都没有,

床上,银灰色的丝绸锦被奢华涟/漪的铺展开来,同色的靠枕上绣着繁复的花纹,床的下榻上放着三个非常好kàn

的袋子,楚暮痕换了鞋子走向大床,站在床边,他打开了其中的一个袋子,里面是紫色的丝绸睡衣和紫色的莫代尔平/角/短/裤。他看着手中的短/裤,深邃的瞳仁微微的缩了一下,随后放下。接着又将另一个袋子打开,里面是一套米色的阿玛尼休闲衣裤,而另一个袋子则是和他相配的袜子和鞋子。

楚暮痕放下手里的东西,开始脱身上的衣物。因为昨夜心情不好,他睡前甚至连澡都没洗,此刻他脱了衣物,走进了浴室。

浴室竟然也是面朝太湖,设计简洁却又不失大气。楚暮痕给浴缸放了水后,将整个身体泡在里面,身体一下子感到舒缓,放松下来,他四肢随意的展开,眸光透过玻璃窗看向外面。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楚暮痕被浴室的电话惊醒,此刻他才发xiàn

,自己竟然睡着了。

尘尘电话里说她饿了,要他过去。

他这才清醒起来,从浴缸里爬出来,随手从架上扯下一条宽大的浴/巾/围在腰上出了浴室。

“小舅舅……”尘尘的声音惊得楚暮痕的腿哆嗦了一下,赶紧将/赤/条/条的长腿收了回来。他身子躲在浴室的门后,一时半会儿扑腾的心还未落地。

“你怎么在这?”楚暮痕的声音生涩,目光不敢看向外面的尘尘。

尘尘笑,“你的门没锁。”说着抬步走向浴室门口,楚暮痕的手抓紧/浴/巾,语气紧张,“我……我忘了锁。”

“好在进来的是我,这要是个/色/女,小舅舅你可惨了。”

尘尘的声音带着戏谑,刚刚楚暮痕的出浴图还真是好kàn

,头发湿着,顺着发梢滴着水珠,一张雌雄莫辩的俊脸上紫色的眸子似被水洗过,眸底的水雾缭绕,好kàn

的唇/瓣异常的红润带着惊心动魄的美/艳。尘尘知dào

楚暮痕的美异于常人,那是笑起来比女人还要妖/娆好kàn

上几分的男人,此刻看着他惊慌失措的样子,禁不住一阵轻笑,“原来我的小舅舅如此害羞!”

“你不是饿了吗?我换了衣服陪你去吃饭。”楚暮痕眸光看向有些昏暗下来的天色,对着浴室外的尘尘轻声道。

“嗯,你快些。”尘尘说着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见尘尘走了出去,楚暮痕长出了一口气,抬腿走了出来。他几步走到房门口,将房门上了锁,才舒了口气走回到床边。他解下腰上的/浴/巾,在头上身上胡乱的擦了几下后将浴巾丢到一边,拿起榻上的/短/裤,手微微地顿了一下后不再犹豫的穿上,接着是裤子T恤,袜子和鞋。

穿戴整齐后他对着镜子用手指梳理了一下头发,紫色的眸子对着镜里的自己眨了一下,转身走向房门。

尘尘站在门口,披散的长发此时梳成了一条长长的马尾辫,身上穿的也是阿玛尼的服饰,只是颜色不同,淡绿色的立领T恤,同色的七分短裤,白色的网鞋。她站在那,似水中的荷花,又似风中的绿柳。楚暮痕的眸底水雾缠/绕,看向她的眸光忽明忽暗。

尘尘挽上他的臂弯,唇角挂着淡淡的笑,“小舅舅,我们吃点什么?”

“听你的。”看着温柔乖巧的尘尘,楚暮痕的心柔软得似水底的草,缠缠绕绕。

“嗯……”尘尘眸子一转,想了一下后道:“我们去刷街。”

“嗯?”楚暮痕眉毛轻挑,貌似不懂。

尘尘呵呵一笑,非常俏皮,“就是从头吃到尾。”

楚暮痕发xiàn

,尘尘就是个百变女郎,在凤舞时,她穿着精美的旗袍,走在娱乐的前沿;在兵团时,她穿着作战服,目光凛厉,步履翩然;此刻,她穿着一身运动装,乖巧得如邻家的小女孩。

他在想,怎样的她才是真zhèng

的她?亦或者都不是。

“出发啦,发什么呆。”尘尘拉着楚暮痕的胳臂,走向电梯。

91. 091.又是天使又是魔

——在二十七岁记忆的一条轻薄绿裙中,我与你相遇。燥热难安是整个辉煌季节,是对死亡的初次演练和长久的卑微向往。背叛蓝色海洋的珍珠,藏身金色的麦壳。这是你在爱情终点的回望。但你,却欲言又止,欲拒还迎。

尘尘喜欢吃中餐,尽管在国外呆了几年,她的口味依旧没有改变。

她是北方人,冬日里大雪纷飞,铺天盖地。于是她习惯了冰冷,习惯了黑土地的哺育。在饮食方面她也延续了北方人的习惯,不喜欢吃甜腻的东西。

古城的小吃还是不错的,可她不喜欢,而且太湖酒店离那里也远,她有些遗憾的对楚暮痕说:“小舅舅,这里离小吃街比较远,我们只能在酒店里面吃了,看来刷街的计划只能取消咯。”

楚暮痕低眸看着她的脸,酒店琉璃般的灯光将她的小脸映衬得异常的美/艳,他眸光一缩,转开脸去,语气清浅,“刷不刷街都没关系,只要有你喜欢吃的就好。”

“我喜欢吃的当然有了,咱们就吃中餐吧。”尘尘歪着头看楚暮痕。

“好。”楚暮痕点头。

两人去了中餐厅。

苏粤轩中餐厅主理苏帮菜,太湖本土经典菜式,餐厅风格吴韵浓厚,意韵悠长。

两人一进餐厅,就有侍应生面带微笑热情的迎了过来。尘尘喜欢临窗,侍应生非常贴心的将尘尘安排在靠窗的位子。包厢雅趣,彷如与山水融入一体。

点了本土的经典菜式,两人吃得很是舒心。

饭后,两人去了月湖轩喝了一会儿咖啡,又在红酒吧浅呷细品了几杯,感受百年澳洲酒庄典藏红酒蕴含的馥/郁芬芳,让人回味无穷,余/韵/犹存。

看看时间还早,尘尘建议去做媞香庭做/S/P/A,那里有资深巴厘岛/技/师/全/日/恭候,随时提供专享服wù

,在那可以体验浓厚的异域风/情。

楚暮痕摇头,他想去太湖边上走走。

于是,尘尘再次挽上楚暮痕的臂弯,两人漫步于太湖边上。

夜风习习,太湖边上的渔家灯火闪亮,太湖非常平静,湖面上倒映着岸边的灯火,而小岛也非常的安静,在平静的太湖中就像一颗黑珍珠。

站在湖边,望向湖心,尘尘的双眸更加的明亮。太湖湖心岛——鼋头渚,不同于北方的小岛,它融淡雅清秀与雄奇壮阔于一体,碧水辽阔,峰峦隐现,气象万千,成为了太湖最美的一角。

“这里的景色很美。”楚暮痕感叹,他几乎没有看过国内的任何一处旅游景点,这是第一次,他内心的波动很大。

“我都忘了小舅舅是海龟。”尘尘戏谑的轻笑。

“调皮。”楚暮痕宠溺的摸摸尘尘的头,他似乎很喜欢这个动作,尘尘也不反感,感觉舅舅很有爱。

“中国美的地方太多了,以后有时间我们要到处看看。”尘尘的头靠在楚暮痕的肩上,目光看着湖面。

“楚睿会陪着你的,我岂不是成了灯泡。”楚暮痕的眸光也盯着湖面,脸上的神色在夜色中模糊莫辩。

说到楚睿,尘尘这时才想起,他说过晚会儿电话的,都这时候了电话也没有打过来。她狭长的凤眸微微的眯着,好kàn

的唇/瓣紧紧地抿着,拉着楚暮痕胳臂的手有些许的用力。

楚暮痕感到尘尘的变化,有些懊恼,干嘛提到他呢?喉咙有些干涩的轻咳了两声道:“要不我们回去吧。”

“回酒店还是?”尘尘语气清浅,神情也是莫辩。

“西子。”楚暮痕语气沉重。

尘尘轻笑,“小舅舅,我的翅膀绝对不可能为谁而折断,或是被谁而折断,你明白吗?”

“你不懂爱情。”楚暮痕轻叹。

“我只是不想。”尘尘冷笑,“八年前,楚睿给了我翅膀,如果以后他想折断,我会自己折下来还他……”尘尘忽又叹息,“我心若明镜,尘埃又奈何。”

楚暮痕又是一声叹息,不知为谁。

尘尘站在湖边,迎风而立。她面色清冷,身姿卓然,似乎一阵风来,她随时会随风而去。

楚暮痕双手揽住她的腰身,让她的头搁在靠的肩上,声音沙哑:“尘尘,爱你的人很累,很苦……”

尘尘的身子微微地一颤,随即就平复,她语气很是淡然,“信任这东西很珍贵,给我的人我珍惜,给不了的我也不强求。”

“爱一个是什么感觉?”楚暮痕似是在问尘尘又似在问自己,“时时刻刻想着她,念着她,无时无刻不想和她在一起,那种感觉就似在水里火里煎熬着。”

尘尘一阵轻笑,“除了爱情还有友情亲情,在二十岁之前我可能为一个人如此,如今再也不能。”

说罢,尘尘转回身,眸光盯着楚暮痕,“你有爱的人了?”

“没有。”楚暮痕低眸,不看尘尘。

尘尘一阵轻笑,“害羞了小舅舅,你真可爱。”

楚暮痕抬眸怒视她,没有言语。

“随便你爱谁,但要做我的舅妈那还得要看我高兴才行。”尘尘耸耸肩,语气淡薄。

楚暮痕拉正她的身体,眸光黯沉,“你是不是受/刺/激了?楚睿的一个电话值得你这样?口口声声说什么爱与不爱的,其实,你自己都不知dào

,你有多在意他!”

楚暮痕的语气生硬,面色黯沉,每句话都像凛冽的寒风刮过。

尘尘漆黑的瞳仁微缩,看向楚暮痕的眸光竟然带着患/惑般的笑意,“妄自猜测,你以为你了解我了,如果把我的心剖开,也许你都会害pà

,我到底是怎样的,小舅舅,我都不是很清楚。”

楚暮痕发xiàn

尘尘的眸子里泛着妖/异的光,整个人的面容在这夜色中也显得有些鬼/魅。他讶异她一瞬间的转变,有些茫然地看着她。

“小舅舅……”尘尘忽然抱住楚暮痕的腰身,仰起小脸,目光又恢复了清澈。

楚暮痕压抑住内心的疑惑,柔声问:“尘尘,你不舒服吗?”

尘尘把他的手按在自己的心脏上,“我一生气就会觉得这里疼,这里一疼我就想杀人。”

尘尘的语气带着一种森寒,那是一种令人感到毛骨悚然的语调,楚暮痕的心忽地似掉到了深渊,他声音有些微颤地问:“你刚刚生气了,气什么?”

“你说呢?”尘尘眸光潋/滟,面色诡异。

“我……是……”楚暮痕觉得自己像掉了一个坑里,爬不上来。

尘尘也不言语,就那样看着他,直看到他的心脏微微的疼痛。

楚暮痕摸摸尘尘的头,眸光隐晦,这是怎么了,尘尘似乎病了。

尘尘冲他笑,“小舅舅,怕了吗?我能让好好的人变疯。”

“什么意思?”楚暮痕面色微沉。

“就是逗你玩的,记住了小舅舅,别惹我生气,否则我会做出更让你崩溃的事。”尘尘没骨头似的把头靠在他肩上,嘴里吐出的话却一点都不温柔。

“尘尘,我才发xiàn

,你简直是个恶魔。”楚暮痕目光有些恼怒地看着尘尘。

尘尘大笑,“更多的时候我还是天使的。”她低头,在楚暮痕的胳臂上咬了一口,“小舅舅,你记住了,你会永远守护我的,永远……”

楚暮很无奈的一笑,尘尘此刻又变成了一个爱撒娇的小女孩,这时他不禁想起小李飞刀里面的人物上官婉儿,她时而伪装成一个智商几岁的儿童,眸光清澈,可爱得就似一个天使,而卸去伪装后她就是一个恶魔,心思叵测,手段狠毒。

他看了看尘尘苦笑,“你看过小李飞刀那本书吗?”

尘尘轻笑,“我不喜欢李寻欢,他的徒弟叶开比他有趣多了,对了,还有那个上官婉儿,有点看头。”尘尘仰着美丽的小脸问楚暮痕,“小舅舅,你说上官婉儿是性格分裂还是伪装得高超呢?”

“伪装,那时候还不流行精神分裂之类的。”楚暮痕眉头轻皱,想了一下道。

“是吗?我觉得她伪装的不是很好,装纯洁扮可爱智商是个小孩子,这有什么玩头?”尘尘嘟嘴,样子异常的可爱。楚暮痕很是无语,真是喜怒无常啊。

“我看的武侠书可以开一家书店了,你不知dào

我超迷古武术的吧?”尘尘忽地问。

楚暮痕一时无语,沉默了一会,淡淡的开口:“我觉得你该看看心理医生,我们一起。”

尘尘笑得更欢,“我们一起/脱/光/了/给人家催眠?”

楚暮痕紫色的眸底变得深谙,“明熙尘……你真是……”

“知dào

啦,我说着玩的。”尘尘拉着楚暮痕的胳臂一阵摇晃,“小舅舅。我喝醉了,胡言乱语,过了今晚你就什么都不记得了。这样吧,这样好了,我给你催眠。”说着手已经伸向楚暮痕的眼前,开始不停地摇晃起来,嘴里还振振有词地说:“你不记得,你不记得,你什么都不记得……”

楚暮痕叹息,拉着尘尘往回走,多好的夜晚啊,多好的夜景啊,都被她给搅合了。

92. 092.遥望洞庭山水色(1)

——洞庭湖光尚好,薄雾轻云缭绕。轻舟采莲恰好,花落去后谁敲。

楚暮痕在尘尘房间门口停下,他伸手揉揉她的头发,轻声说:“好好睡一觉,别乱想……”

尘尘眸光清澈地看着他,没有了刚才太湖边上的诡异摸样。

楚暮痕微微叹息一声,他觉得自己这一个晚上的叹息比他这些年来的都多。他/插/卡,打开房门,尘尘依旧站在那,没动。

“怎么不进去?”楚暮痕问。

“我忘记带卡出来。”尘尘眸光微闪,声音很低。

楚暮痕禁不住笑了起来,是这个晚上笑得比较开怀的。尘尘嘟着嘴巴不满地用眼睛瞪他。

楚暮痕笑得更欢。

尘尘一恼,抬步就进了楚暮痕的房间。

“你回自己的房间,我帮你给服wù

台电话。”楚暮痕赶紧跟了进来,鞋子都没换就走向床头的电话。

尘尘按下他拿电话的手,眸光清澈地看着他,“我要睡这里。”

“嗯?”楚暮痕眉毛挑起,“那我怎么办?”

“你睡地下。”尘尘指了指地毯,笑容可恶。

“不行,你太顽皮了,我要好好管教你。”楚暮痕佯装生气。

尘尘不管,脱/下/鞋子,就上了床,身子还在上面扑腾,“真舒服啊!比我那张床舒服。”

楚暮痕无语,尘尘怎么一会儿一个样,他要崩溃了,“我去你房间睡。”

说着往门口走。

“没有我的允许人家不会给你开门噢。”尘尘笑得打滚。

“你到底要怎样?”楚暮痕气得坐在一边的沙发上。

“这床很大,小舅舅我们一起睡吧。”尘尘眨着凤眸,表情甚是认真。

楚暮痕气得没从沙发上跳起来,“简直胡闹!”

尘尘看着有些恼怒的楚暮痕,眸子里的笑意越来越浓,她的小舅舅快被她折磨疯了,她就是要这样,谁让楚睿不来电话的,谁让楚暮痕嘴巴长多话来着,她生气了,就要有人是出气筒。她抱着被子不松手,任楚暮痕在那瞪眼睛。

房间一时沉静下来,尘尘困意袭来,竟然睡着了。

楚暮痕看尘尘真的睡着了,自己也觉得有些疲倦。他/脱/了/衣服,换上袋子里的睡衣,也上了床。

他看了看空调的度数后将床头的灯光调暗,又将被子轻轻地盖过尘尘的下身,自己则平躺下了来。

一时他却无法入睡。这两天尘尘带给她的冲击太大了,他一时还无法完全接受。他侧过身,目光停在尘尘的脸上,她的小脸很美,那是一种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一种美。她的睫毛很长,她的鼻子很挺,她的嘴巴很润,她的下巴很光,她的脖颈欣长优美,她的身体凹凸有致可以说是完美。上天真是眷顾与她,似乎把所有好的都给了她。此刻她睡得很沉,冷静,疏离,顽皮,可爱都不再有,她展现了另外的一面,安静,宁和。

楚暮痕又是微微一叹,怎样的她才是真的她呢?

辗转中,楚暮痕睡着。闭着眼睛的尘尘,眸子忽地睁开,她看着睡熟的楚暮痕眸子里带着笑,小舅舅,我一定吓到你了,不过我很开心,只有和你在一起我才可以这样的随心随欲,因为你是我的亲人,我们的身体流着一样的血,你会像我守护你一样的来守护我。而那些爱我的人,终有一天会发xiàn

我的伪装,我的谎言,那他们还会爱吗?爱,真是可笑的字眼。

她眸子忽地泛起一阵冷光……

她嘴角泛起嘲讽的笑意,最后闭上了眼睛。

93. 093.遥望洞庭山水色(2)

这一夜,楚暮痕睡的很香,醒来,他发xiàn

尘尘抱着他的胳臂。这时他才想起,尘尘的床上总是有个小青蛙,她喜欢抱着睡,她不是把自己当成她的小青蛙了吧?

他想着,忍不住嘴角抽搐,紫色的眸底染上笑意。

尘尘醒来,就看见楚暮痕抽搐的笑,不禁一愣,低头发xiàn

,自己抱着他的胳臂,那姿势就跟她抱着她的小青蛙的姿势一摸一样,禁不住脸红,松开了抱着的手。

楚暮痕也不取笑她,起身下床去了浴室,再出来时已经是神清气爽。

尘尘站在窗前,衣服上有些褶皱,她似乎没有发觉,目光看着窗外。

楚暮痕站在她身边,眸光也看了过去,满眼荷花盛开,极美。

“去洗个澡吧,换身衣服,我们去吃早餐。”楚暮痕轻声说,怕是扰了尘尘的兴致。

“好。”尘尘答yīng

着,转身走进浴室。

楚暮痕以为她会回自己的房间洗浴,看她走进了浴室,嘴巴张了张,终是没有发出声音。

“小舅舅把浴/袍拿给我。”一会儿尘尘的声音从浴室里面传出来。

楚暮痕起身打开衣柜,从里面取出白色的浴/袍走向浴室。站在浴室门口,他把门推开一条缝,将浴/袍塞了进去。

尘尘有些好笑的拿过浴/袍,楚暮痕的手赶紧缩了回来,他的心一直扑腾扑腾的跳个不停。他拉开冰箱的门,从里面取出一瓶纯净水,拧开盖子喝了几口后,心才稍微的平静一些。

尘尘头发未干,发梢还滴着水,穿着宽大的白色/浴/袍从浴室走了出来。

楚暮痕在架上取了一条宽大的毛巾给她擦拭头发,她安静地坐在那,心安理得地享shòu

着楚暮痕的服wù



头发的水泽擦干后,尘尘拿起电话,让服wù

台过来开门。

尘尘回了自己的房间换好衣服出来,楚暮痕正倚在门框上看着她。她微微一笑,“饿了吧小舅舅。”

“还好。”楚暮痕回应。

“吃完早餐,小雨也就差不多到了,咱们去游太湖。”尘尘迈步向前。

“什么时候回去?”楚暮痕问。

“下午。”尘尘没有回头,“如果你想在玩几天也可以。”

“不用。”楚暮痕赶紧接口,他立kè

马上现在回去都行。

早餐是自助,两人还没吃完,小雨就到了。

小雨依旧是白衣黑裤,一头短发在晨光中显得更加的恣意张扬。她脖子上挂着相机,看上起像专业人士。

尘尘看她的样子,淡淡一笑,小雨有些羞涩,“小时候我很喜欢摄影的……”

“我做你的模特,你很快就会成为炙手可热的摄影师了。”尘尘依旧笑,语气自信。

“那是,姐姐是谁,我们的团长,战神!”小雨眸子里是不加以掩饰的崇拜。

尘尘对她竖起食指,做了一个口型,小雨赶紧住口,眸光四处扫了一眼后看向尘尘,有些紧张。

尘尘笑笑,抬步向前。

清晨的阳光,把太湖照得波光粼粼,,宛如一面硕大的银镜。一阵微风吹过,湖面荡起一圈圈涟/漪,异常美丽。湖水中有几条小船,舒缓平稳地行使着,与太湖构成了一幅和谐的图画。

尘尘站在湖边,面色清冷,衣袖翩跹,长发随风起舞,小雨举起相机,一连几个抓拍,尘尘对小雨淡淡一笑,笑容似湖面盛开的荷花,美艳至极。

三人上了一条小船,有船家平稳地划行,尘尘拉着楚暮痕站立船头,下雨举着相机不停的拍着。

往前走,一片诱人的新绿尽收眼底,那是满池的新荷。荷叶有的平展着圆盘浮在水面上;有的绿伞般在空中摇曳;有的兜着水珠把阳光反射得灿烂夺目;有的长得很高,却未展开叶面,勇敢地挺立着。荷花则多半含苞待放,白中透粉的一朵朵花儿,活像一个个花仙子借着微风,在池中裙袂飞扬,翩然起舞。

微风吹拂下,湖水显得格外清澈。尘尘伸出手指沾了沾似翠镜的湖面,丝丝凉意由指尖传递到心头,一扫阳光带来的热意,让人顿感心旷神怡。她忍不住想捧一点水来洗脸,感受那透人心底的清洌。无意中竟在这清绿纯净的湖底看见了芦苇、水草的身影,它们姿态各异,有的翠绿欲/滴、充满活力,有的飘摇不定、摇曳生姿,让人心底又多生出了一份绿意。

太湖的水清澈见底,散发出淡淡的水草香,湖心还有一个人工喷泉,喷出来的水,好像飘逸的长发。这时,尘尘情不自禁开口吟道:“遥望洞庭出水色,白银盘里一青螺。”

小雨的相机不时的抓怕尘尘和楚暮痕的身影。

楚暮痕凝眸看着尘尘,尘尘仰起小脸,眸光清澈的与他回视,已经没有了昨夜的浑噩。

晨光中,她的美透着轻灵,眉宇间带着灵动,站在船头迎风而立,就似误入凡尘的仙子,楚暮痕看得有些痴了。

94. 094.一只求/欲小魔/兽

——进一步,粉身碎骨,其实退一步,又何尝不是?

在太湖游玩了小上午,三人才回到酒店去餐厅吃饭,依旧是吃中餐。

侍应生带三人走进临窗的位子,途中,迎面走来一位大着肚子的孕妇,忽她脚下一滑眼看就要摔倒在地,尘尘赶紧弯腰,扶住了孕妇。孕妇有些惊魂未定的拉着尘尘的手握得很用/力,呼吸也异常的急促,尘尘拍拍她的手背,眸光四处扫了一眼,低声问:“怎么也没人陪着,这样很危险,这地面似乎是刚打过蜡。”

“老婆……”尘尘的话音刚落,从洗手间方向面跑过来一位戴着金丝眼镜看上起非常斯文的男士,他额头冒着冷汗,慌张失措的样子,“我都说了你不要乱动……”

“没事,我看你半天没回来,有点担心。”孕妇语气很低,但眼里带着浓浓的爱意。

斯文的男人似是习惯性地扶了扶鼻梁上眼睛,有些尴尬地开口说道:“肚子有些不舒服,久了一些……”这时他才发xiàn

自己只顾着老婆忘记感谢这位出手相救的人,他对尘尘礼貌的弯腰,“谢谢。”

“没事,以后小心些。”说着尘尘从孕妇手里抽出自己的手,抬步向前。楚暮痕和小雨看了看孕妇和那斯文的男人没什么不妥,跟着尘尘走向临窗的位子。

看着尘尘的背影,孕妇的眼里泛着幽幽的光,斯文的男人一边扶着老婆一边唠叨,“老婆,以后不要乱跑,你瞧刚刚多危险啊。”他说话间眸光幽深的看着孕妇,眸子里带着一丝莫名的浅笑。女人点头应着,缓步离去。

三人坐下来随意的点了一些本土菜,等待的过程,侍应生上了两碟非常精致的点心和果汁,说这是酒店独制的,来这午餐的客人都可以尝到。

尘尘喝了一口果汁,味道很好,甜中带着微酸,酸中又带着一种让人回味悠长的味道,说不清楚,但很适合尘尘的品味。

尘尘不由得多喝了几口后抬眸看向楚暮痕,“这的服wù

倒是满贴心的。”

楚暮痕眸光微动,语气淡淡,“能受到你夸奖还真不容易。”他知dào

尘尘的嘴很刁,让她说好确实很难。

他也端起杯子喝一口,回味了一下道:“我觉得不怎样。”

“你是故yì

的吧,小舅舅?”尘尘笑问。

楚暮痕眸光闪动,脸上挂着浅笑。

说话间菜就上来了,因为没有点酒水,主食也跟着上来,三人开始用餐,一时,餐桌上静寂无声,只听到轻微的咀嚼声。

饭吃到一半,尘尘忽然感到浑身酸软,拿在手里的汤勺险些掉到桌上。她狭长的凤眸微微的眯起,额头开始冒出细小的汗珠,她感觉浑身似有无数的虫子在啃咬,酸疼中带着一中说不出的滋味,而且感到浑身发热。

楚暮痕和小雨都发xiàn

尘尘有些不对,眸光不安的看向她,“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楚暮痕伸手摸她的额头,上面都是细密的汗水,还很烫。

他惊得手忽地缩了回来,尘尘病了!

尘尘身上已经没有力qì

,声音也变得低沉,“小舅……扶我回房间。”

楚暮痕赶紧站起身,大手揽住尘尘的腰身,尘尘把身子的重量都放在楚暮痕身上,微微的抬眸看向小雨,“去看看刚才的那对夫妻……”她语气顿了一下,“算了,那孕妇应该也是假的,先回房间吧。”

楚暮痕扶着尘尘往回走,小雨紧跟在后,一旁服侍的侍应生也看出尘尘的不适,连忙问要不要去医院,尘尘摇头,强忍着如虫咬般的灼痛对侍应生说:“不要声张,我的老毛病犯了回去睡一会就好。”

侍应生点头,细心的在吧台拿了一小袋冰块交给小雨,又帮忙叫了电梯,看着几人离开才回到餐厅。

有时,一个人的善意总会在不知中给自己带来好运,这个细心的侍应生命运在此之后发生了改变。

楚暮痕扶着尘尘回到房间。尘尘已经非常虚弱,她靠在楚暮痕的怀里,大口的喘着粗气,两颊/潮/红,手不停的拉扯衣服,嘴里嚷着,“热……好热……”

楚暮痕手足无措地抱着尘尘,头贴在她的额头上很烫。这是怎么了?他眸光看向小雨。

一边的小雨也紧张得满头是汗,细碎的头发黏在额头上,一双手紧紧地握着尘尘的手,语气中带着哽咽,“姐姐,你这是怎么了?先前还好好的,这……”

尘尘的凤眸迷离,嘴微微的张着,口里呼出的气息灼热,“我中了Chun/药……”

“啊——!”小雨惊呼。

尘尘微微摇头,示意她不要慌张,语气带着轻喘,“我太大意了,那个孕妇是假的,你看我的手……”

说着她摊开先前那孕妇握过的右手,楚暮痕和小雨的目光都落在上面,只见手掌间一片赤红。

“这是……”楚暮痕眸光阴沉的看着那赤红的掌心。

“这药我也是听说过,没想到,竟然被用在自己身上。这药无色无味,但只要接触到皮肤就会渗入毛孔,两个小时不解,便会浑身血管迸裂。”尘尘似乎已经没了力qì

,头都抬不起来。身体里就似有无数只虫子在啃咬,她一直在用意志控zhì

着这种蚀骨之痛。她双/腿/夹/紧,可惜浑身没有力qì

,她感到那痛苦在吞噬着她的灵魂,她口干得厉害,眼皮有些沉重,可是又不是想睡,除了那如虫咬般的痛楚,人越来越有轻飘飘的感觉,自己似乎变成了一片羽毛,轻轻荡荡,不仅轻荡,让她越来越难以自持,甚至,开始……

在紧接着就不是轻荡了,一种痒/麻难耐超出了痛楚,最让她不能相信的是,她的心越收越紧,腿——也越收越紧!尘尘更加不可置信的,她的……竟然在不由自主地收缩!竟然渐渐湿润,再湿润!这是——Yin/谷欠?!尘尘对男女之事已经不再一知半解,只是这突如潮涌般的/欲/望来得凶如猛兽,她的意志已经快要崩溃。

“解药?”楚暮痕的目光看向小雨,小雨摇头。

尘尘的全身轻颤,眼神开始迷/离,她用最后的清明看向小雨,“给我找个干净的男人,快……”

小雨起身,欲往外走,被楚暮痕拉住。

“没有别的办法吗?”楚暮痕不是没听说过Chun/药,但从没见到过如此霸道的,会全身血管迸裂而亡,他面色阴沉,眸底浮上暗红,似暗夜城堡里的吸血鬼被血色蔷薇缠绕着。

“没有,快!我坚持不了多久。”尘尘贝齿咬着下唇,她不知dào

自己此刻有多勾人,她的皮肤细腻光滑,吹弹可破,此时染上一圈淡淡的红晕,像天然氤氲上去的,她一双凤眸早已没了以往的煞气,微微的眯着,水汪汪的,漂亮得想让你想去吸。嗯,更想吸的她唇,微微的张着,贝齿时而咬唇,那是狠心的咬啊!牙印留在上面,看得人心疼。她抓在楚暮痕胳臂上的手,白皙,修长,指尖微翘,带着灼热,试想,这要是抓着他的……这样的女人,万千人中,都是翘楚,而现在的摸样,更是绝对的翘楚!这样的女人,即便是清冷中都带着卓然之姿,此刻,浸润在谷欠里,就是一把利器,见神弑神,见佛弑佛!

楚暮痕紫色的眸子染上血红,他抓着着明熙尘的手紧了又紧,他怎舍得把她交给陌生的男人,可他怎么能够。他的牙齿也用力的咬着下唇,有血珠渗了出来。

明熙尘难受得厉害,神魂已经抽离,用着残存的意志眸子微微的开启,看着楚暮痕,“不要难过,找个干净的没事,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她的唇被楚暮痕的手指按住,他的眸子里泛着血丝,那种无能为力的挫败感折磨得他想要杀人。

她感觉身体不是自己的了,意志快要崩溃,表面上看过去,她就似“一只求/谷欠/小魔兽”了,只要稍微一点撩/拨,就会星火燎原。

“姐姐……”小雨急得哭起来。尘尘恍恍惚惚睁开眼睛,什么都看不清,只看到一张俊美绝伦的脸上那诱人的唇,那唇靠自己越来越近,如此完美诱人的唇。

“唔——”尘尘微抬起胳臂,抱住了就吻了上去,使劲地吻,重重地,她忘记了伸舌头,也忘记了张嘴,就重重地贴上去,甚至是撞。因为,越重越舒服,越重,她心里的空荡,那空荡折磨得她想哭!

突然唇肉上一阵刺痛!她被毫不留情地咬了一口!这一口,让尘尘瞬间清醒,天呐!这一醒,她可真要哭了,她竟然吻了自己的舅舅,她看清楚暮痕被她吻得通红的唇。

她看清了,楚暮痕眼里的震惊和痛苦,尘尘无地自容!竟然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

打得很重,脸颊立即红肿起来!这下,楚暮痕变了脸色,先是一惊,而后是更多的疼痛,他握住尘尘的手抽了自己一巴掌,“不要伤害自己,我的心会疼。”

可尘尘还是难受,她知dào

这样下去,她会做出更加没谱的事,她趁着还有一丝清醒,挣扎着起身,可是却无力,她用那双水汪汪的眸子看向楚暮痕,“小舅舅,把我抱到浴室,放些冷水,将我泡在里面。”

楚暮痕不语,把她抱起,小雨已经冲进浴室去放水,刚才尘尘的举动让她更是惊魂未定。

尘尘感到全身的骨头都软化了,那抱着他的双手让她的身体很是舒爽,她用力往他怀里靠着,想靠得更近。

楚暮痕只感到抱在怀里的身体越来越柔,越来越软,而且过分的丰/润,尘尘隐隐听见,“尘尘,你忍忍,我就给楚睿电话。”她有了一丝清明,是楚暮痕在抱着她,要给楚睿电话。

“楚睿……”尘尘咬着唇/瓣,眸子微张。

楚暮痕没理她,把她的身体放进水里,眸光看向一边的小雨,“你先看着她,我去电话。”说着挣脱尘尘,走出浴室。

身体浸入到冰水里,尘尘的身体得到了舒缓,痛楚又接连而至,她双手紧握,身子不停地颤抖,这一刻,她非常的想念楚睿,恍惚中忍不住低叫了出来,“睿……睿……”

楚暮痕拨通了楚睿的电话,接电话的却不是楚睿,一个女人的声音——楚暮痕的眸光立kè

森寒起来,声音也变得阴冷。

95. 095.欲/仙/欲/死/欲/成/欢(1)

——发不出声音。他用爱代替了语言,不止不休。

楚暮痕握着电话的手微微的轻颤,那是因愤nù

而至。

“楚先生,我是冷助理。”电话那端的冷烟似乎感到了楚暮痕的怒火,赶紧开口道。

楚暮痕皱紧的眉头慢慢舒展,语气依旧阴沉,“楚睿呢,让他接电话。”

“楚少的嗓子出了问题,暂时不能说话,您有什么事我可以转达。”冷烟的语气带着低迷。

楚暮痕握着电话的手又是一紧,语气冰冷,“尘尘中了Chun/药,他来还是……”

“砰”地一声,有什么打翻在地,电话那端只停顿了一下,马上就传过冷烟的声音,“楚先生,我立kè

安排,楚少一小时之内会到,无论用什么方法,您一定要看好尘尘,少爷和我都拜托您了。”

说了在古城的高尔夫酒店后楚暮痕收了线,走回浴室。

身体即使浸在冰凉的水里,尘尘也被蚀骨的痛,焚身的谷欠/火折磨得满头汗水,水润的唇已经咬得血肉模糊。她拉扯自己身上的衣服,她只感到那股谷欠/火要把她的灵魂吞噬,那燥/热在她奇经八脉中流窜,她身体不安的扭/动,她渴望有人……哪怕是摧残她。

楚暮痕紫色的眸子黯沉混着血色,紧握的指节泛白,他从架上扯过一条毛巾半跪在浴缸外,为尘尘擦拭额头上的汗水。

明熙尘微仰着头啜着气,眯着眼睛,双手一下子搂住楚暮痕的脖颈,轻哼着,眉头微蹙,似是难受得不行。此时,明熙尘已经不是明熙尘了,所属明熙尘的理智统统抛弃了她,“谷欠/望小魔兽”牢牢控zhì

着她的每一寸感官,确切地说,“谷欠/望小魔兽”最霸道的使者就是眼前的楚暮痕。

她的衣衫已经被她扯烂,内/衣虽然还在身上,但那身上的莹白和高/耸还是刺疼了楚暮痕的眼睛,他闭上眼睛不去看她,她搂在她脖颈上的手忽地握住他拿着毛巾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胸/前。那手似带着魔力,她舒服的呼出一口气,那灼热的气息喷洒在楚暮痕的脸上。

楚暮痕的手似被烫到般缩了回去。他挣脱她的牵扯,起身拿了一条浴/巾给尘尘披上,她随即就扯落掉,眼神迷/离的望着楚暮痕,“睿,我好难受……我要……给我……快给我啊……”

楚暮痕的心忽地一紧,就似被一只手捏住了心脉,几/欲/窒息。他眸光看向小雨,小雨的衣服已经湿透,尘尘又抱住她。

“我们出去,让她自己呆着。”楚暮痕说着看了一眼尘尘,眸子里带着深深的痛楚,转身走了出去。

小雨不放心尘尘,楚暮痕回身把她拖了出去,他无法面对尘尘那……他更不想别人看了去,于是把小雨拖了出去。

在被欲/火和痛楚折磨得欲/死的尘尘神志越来越模糊,她感到一阵阵空虚……急需被填满。她神志已经模糊,嘴里不停地叫着:“睿……我难受,睿……给我……我要……”

不知过了多久,她感到一双手抱住了她,她眸子迷/离,已经看不清是谁,凭着坚强的意念她挥落抱着他的手,嘴里不停的叫着:“睿,睿……给我……我好难受……”

来人正是楚睿,看着尘尘被谷欠/火折磨得就似个破碎的娃娃,他的心疼得让他直不起身来,口里又发不出声音,他急得满头是汗,看着尘尘迷/离的眼神嫣红的小脸,他的头凑了过去。

虽然尘尘已经神志不清,但那熟悉的气息一下子冲人鼻端进入口中,如莲似雪,让她被欲/望折磨得几近破碎的灵魂有了一丝清明,她眯着眼睛,“睿,是你吗……睿……”

楚睿紧紧地抱着她,吻住她的唇。她唇已经被自己咬破,可她感觉不到疼痛,那熟悉的味道充满了口腔,她模糊中知dào

是楚睿,再也不控zhì

自己的谷欠/望,双手攀上她的脖颈回吻着

楚睿把尘尘抱回卧室,脱去了她的衣服,还没来得及给她擦干,尘尘又缠了上来。

楚睿轻轻解开尘尘的勾扣,一对雪白的兔子就跳了出来,他的手覆在上面。

“嗯……”尘尘轻哼,声音很是磨人。他的手在顶端轻滑,……揉在手心,销魂噬骨。

楚睿一手将自己的衣服扯下,一手安抚着尘尘,修长的手指划过她的下/腹,最后停在她的……上面,手指微动,伸进核心,里面已经一片泥泞。

“嗯!”尘尘这时重重的哼了一声,似舒服似难受,唇微张,啜着气。

手指在期间蠕动,尘尘的身体向上弓着,嘴里“嘤嘤”的哼着,腰肢扭动,柔软得似没了骨头,玉兔随着身体的扭动,掀起波浪……泉眼随着手指的蠕动渗出了……,室内弥漫着幽香。楚睿感到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一颗心就要跳了出来。再也受不住,忽地埋下头,吻住了她。一股幽香冲入鼻端,他伸出舌尖,轻轻的在那娇/嫩上扫过,尘尘的身子就弓得更高,嘴里的声音合着轻微地啜泣,他的唇忽地含住,用力一吸,一股温热就喷到了他的脸上,他感到她的里面不停地收缩,她竟然这样就已经来了。

他眸子里的火燃烧起来,这药太霸道了,轻轻一碰就会让人……实在厉害!

尘尘的身子还在颤抖,手用力抓着床单,小脸上泛着情动的红晕!窗外的光从窗幔的缝隙透进来,打在她的脸上,楚睿发xiàn

,她的美能吸食人的魂魄!

是的,尘尘此刻美得让楚睿想死在她的湿润里,可又舍不得死,因为他想要,想要,想要不停的要她,他覆上她的身体,唇对准她的唇狠狠地吻了上去,舌尖强势的伸进去,吸允一圈,不够,在吸允!她的味道让他沉迷,上瘾!吸允,再吸允!直到呼吸将尽。

似乎刚刚的还不够,尘尘又“嘤嘤”哼出声来,腰肢扭动得更加急促,唇间呼出的艳气,曼妙人间!

尘尘完全陷入到谷欠/望的海洋里,只想,只想……

她忽地一翻身把楚睿压在身下,此时,她微张开双眼,恍惚中看到楚睿那温润的眉眼布满情/谷欠,一双迷离的眸子,绝美的唇瓣红润诱人,她支起身,手握住了那滚烫的灼热,忽地下身一沉。

“嗯……”

楚睿俯身,抱着尘尘吻了又吻,吻了再吻,尘尘的呼吸都要被他吃光。尘尘的鼻息开始急促,像要缺氧。楚睿这才放开了她,再次低眸,看向尘尘过后的身体。

红,嫩,多汁,光看着,脑海里就想到再次埋入到她的身体里。

尘尘还有些晕晕乎乎,没有回神,但脸上的红已渐渐褪去,楚睿知dào

尘尘的药毒已经解了,他深深地呼出口气,紧紧抱住尘尘,脸埋在她的颈窝,贪婪地吸食着她的味道。

96. 096.爱已经代替语言(2)

——身体里盛满了他的爱,呼出的气息都是那样曼妙人间。不懂的人永远也不会懂得,这种无法言喻的感受。懂得人永远不会忘记,这种欲/生/欲/死的美妙。

尘尘再次醒来时已是深夜,房间里亮着暖色的灯光,她微一侧头,看到了躺在身边的楚睿,禁不住微微一愣,脑海里的画面最后停留在那缠/绵的一吻,是的,那吻,如莲似雪的味道让她有了一瞬间的清醒,她知dào

是他后放qì

了挣扎,陷入了混沌。想着,尘尘的嘴角勾起,看向楚睿的眸光变暖。

她侧过身,静静地看着他,楚睿的脸色有些苍白,眉眼间带着淡淡的疲倦。尘尘的眸子微动,指尖抚上他的的眉间,轻轻地抚/摸。

还没等她起来,身子被楚睿拉进怀里。

楚睿已经张开了眼睛,一双黑漆漆的眸子带着山涧溪水般的纯净,唇边挂着一抹淡笑,看着她。

尘尘的心一霎时如小鹿乱撞,脸颊飞起两朵云霞,她看向楚睿的眸光便含羞带怯,欲语还休。

楚睿的眸光转动,里面是说不清的柔情,就那样看着尘尘,直看得尘尘把头埋在他的胸/前,在也不肯抬起。

时间悄悄流逝,埋得久了,尘尘感到呼吸困难,她抬起头,楚睿清澈的眸子依旧看着她,似乎没有眨过。尘尘又羞又气,自己被人下药,还要他大老远的来救,丢死人了。她忽地坐起身子,眸光变得黯沉。

楚睿也跟着坐了起来,头靠在床头,手依旧搂着尘尘的腰/肢,眸光暖暖的看着她,看得她心里一阵麻舒酸软。

尘尘有些纳闷,楚睿怎么就不说一句话呢?在生气,又貌似不是,他看着她的眼神那是浓浓的爱意,甚至是要把她看化了融入他身体里的蜜/意。

她佯装恼怒,起身去了浴室,楚睿也不气恼,跟着走了进去。

站在花洒下清洗,楚睿在一边帮忙,先是帮她梳洗头发,她的头发过长,打理很是麻烦,洗好后又做护理,在清洗干净,时间很长,两人都沉默不语。楚睿一如既往的温柔体贴,给她清洗过身体擦干后在抹上润肤液,然后抱着她走出浴室,把她放在床上,手里拿着一条宽大的毛巾擦拭她的头发,直至头发摸在手里感到微微的潮湿,不在有水滴落,才停止作罢。

尘尘也一直无语,她想知dào

楚睿在想什么?此刻她已经不再计较昨夜楚睿没有来电话的事,她觉自己在对待楚睿的感情上已经失去了应有的冷静,否则,不会让那孕妇有机可乘,楚睿扰乱了她的心神,她降低了戒心。

楚睿用手指将她的长发捋顺,眸子一直盯着她的脸。

一阵咕噜声,在静寂中响起,显得格外的突兀——尘尘有些尴尬的看向楚睿,“你饿吗,我饿了。”

楚睿微微地点头,眸子里带着笑意。

尘尘觉得楚睿有些怪异,但又说不出是怎么回事,她翻了一个白眼,拿起电话,叫了客房服wù

,而后又是陷入沉默。

楚睿不说话,尘尘也不言语,时间一点点流逝,没多久,门铃响起,尘尘看看楚睿,见他没有动的意思,她起身走向门口,打开房门,冷烟推着餐车站在那。

尘尘眸子微动,随即了然,对冷烟淡淡一笑,“一起吃吧。”

“我吃过了。”冷烟把食物摆在桌上,看着尘尘,眸子里有太多的东西。

尘尘知dào

冷烟的担心和心疼,拍拍她的肩,语气轻柔,“回去睡吧,我已经没事了。”

冷烟的眸光又看向楚睿,楚睿轻微地点头,她没有言语,深深地看了一眼尘尘,推着餐车走了出去,随手关上了房门。

两人坐下用餐,房间一下子又陷入了寂静。

尘尘真的饿了,或是被折腾得需yào

补充能量,她吃得很欢,而对面的楚睿却吃得很少。尘尘吃了一半,才发xiàn

楚睿的面前竟然是碗稀粥,很淡很淡的,几乎见不到米粒。她眸光微动,看向楚睿,楚睿手里握着汤勺,轻轻地喝着,很慢,很慢,似乎那粥很热,又似很难下咽的样子。

尘尘放下手里的筷子,眸光紧紧地盯着楚睿,楚睿一直没有抬头看她,直到那碗粥见底,他才放下汤勺,拿起丝帕,擦拭了一下嘴角,然后抬头,眸光淡然地看向尘尘。

如果这时尘尘还发xiàn

不了楚睿的不妥,那她真的是白混了,她眸光犀利的看着楚睿,声音清冷,“你的嗓子怎么了?”

楚睿一怔儿,随后笑了,以尘尘的聪明怎么可能瞒得过去,如果不是先前她神志不清,应该早就发xiàn

了。他淡淡地一笑,拿起一边的纸笔,写了几个字后递给尘尘。

“我的嗓子坏了,暂时不能说话,不过很快会好,不要担心。”

尘尘拿着纸的手微微的一颤,她眸子里划过一道冷光,但很快就消失在眸底深处。

“怎么坏的?”尘尘问,声音恢复了自然。

“说来话长,等我能说话了在告sù

你。”楚睿又在纸上写着。

“果然也是被人下/药!”尘尘问,但语气是肯定的。

楚睿眸子微动,点了点头。

尘尘不在言语,现在已经清楚这一切都是有人故yì

设的局,先是楚睿的嗓子坏了,让他打不成电话,而尘尘是个性格有些偏激的人,两人一定产生误会。再接着她被下/药,如果楚睿赶不到,楚暮痕也不会见死不救,或是找个人代替,那么,她和楚睿之间就真的完了,那时将是如何的后果,尘尘不敢深想。她眸光转动,脑海里一直想着一个问题,谁对她的性格如此了解,除了冷烟,叶风,楚睿没人知dào

她来了苏州?这人?她想了一会儿,不得其解。

楚睿伸手摸摸她的头,在纸上写道:“不用想了,有时真像并不是你想知dào

的。”

尘尘面色一沉,她脑子里飞快的转着,如果是她的仇家,根本不必这样麻烦,直接下毒岂不省事?况且,也不会有仇家知dào

她的身份,她做的任务从未失手过。她眸子转动着,已经了然,下/药的人定是与她有着某种感情上的积怨,想要毁了她,给楚睿下药无非是不想他俩联系,但并不想真zhèng

的伤害他,针对的只有她而已。

尘尘半跪下身子,双手搂住楚睿的腰身,头埋在他的膝上,深深的叹息了一声,“睿,我小气又霸道,跟我在一起,你很累吧?”

楚睿修长的手指插在她的发间,依旧很轻,很柔。

尘尘抬起头,眸光中有着歉意和自责,唇微微的张了一下,终是没有发出声音。

楚睿拿起纸笔,在上面写道:“我爱你的小气和霸道,我爱你的好与坏,我爱你的一切。”

抱着楚睿腰身的手一紧,旋即起身,尘尘坐到了楚睿的怀里,手勾着楚睿的脖子,红艳艳的唇吻上了楚睿的眉眼,鼻子,最后停在他的唇上,她伸出舌尖,轻扫过他的唇/瓣,而后慢慢抵近他的牙齿,舌尖轻轻一撬,楚睿的唇就被打开,尘尘的舌就伸了进去,那如莲似雪的气息一下子又席卷了尘尘的心神。

尘尘也终于开始相信,在兵团时听李埜说的那种药,真的如此霸道。非是寻常人弄得到的,尽管此刻尘尘陷入了情/谷欠/的深渊,但她的脑子里还清醒着,她微闭的眸子,霍然张开,她今日所受的一切,日/后她定百倍奉还。

97. 097.爱到深处无怨尤(1)

——人生只是大梦一场,青丝皓首,不过转瞬。莫让过往遮住了眼睛,放下,懂得,长久。

折腾了一夜,直到天光放亮两人才相拥着睡去。这一觉,直睡到日上三竿。

尘尘醒来,睡在身边的楚睿已经不在,她忽地起身,头撞到了床头,她也不顾,赤/着脚下了床。

“睿……”尘尘站在浴室的门口声音很轻,里面没有声音。她轻轻推开浴室的门,走了进去。

看到躺在浴缸里的楚睿,尘尘的嘴角弯起。

楚睿修长的身体泡在浴缸里,水雾氤氲中他的面容如诗似画,眉头舒展,双眸闭合,浓密的睫毛被从窗外透过来的阳光打下一排淡淡的暗影,挺直的鼻梁透着清贵,好kàn

的唇微微的张着,呼出的热气如莲似雪,弧度优雅的下颌,性/感的锁骨,胸/前的两颗珠果紫红挺/立,紧致的腰身修长性/感,小腹上龟/裂的纹路在他看似有些瘦弱的身体上显得异常的健硕,再往下,浓密的一片黑色森林中沉睡着一只雄狮。忽地,尘尘感到自己的鼻子有热体滴落,她赶紧仰起头,抬手在架上扯过一条毛巾按在鼻子上,不敢在看躺在那的罪魁祸首。

这时,躺在浴缸里的楚睿,张开了眼睛,眸光中带着深深的笑意,他直起腰身,一伸手尘尘就落到了他的怀里。

“唔——!”

尘尘惊叫一声,又羞又恼地看着他,手里的毛巾还按在鼻子上。楚睿将她放在自己的腰间让她坐在他的腿上,双手搂着她的腰,眸光温和地看着她,脸上是隐隐的笑意。

尘尘胡乱的擦了几下扔了毛巾,鼻尖上还沾着几丝血痕。楚睿嘴巴微张,伸出舌尖舔在她的鼻尖上。

温软湿润的触感让尘尘的身子一颤,“脏……”

楚睿没有开口,眸光专注的在尘尘的脸上,舌尖轻舔着尘尘的鼻翼,尘尘被那种温软湿润的触感包裹着,微微的眯上了眼睛。

楚睿的舌尖慢慢下移,停在尘尘的唇上,尘尘的唇此时有些红肿,那是昨夜咬的。看着红肿的唇还结着血茧,楚睿的眸光微缩,搂着尘尘的手一紧,他的舌尖就更加的轻柔,在她的唇上扫过。

“疼吗?”

楚睿的声音带着暗哑,尘尘一惊,眸子霍地张开,看着他,“你能说话了?”那语气是不加以掩饰的喜悦。

楚睿温润的眉眼也染上喜色,脸上的笑意更浓,“我想试试,没想到真的可以了。”

尘尘反手搂住楚睿的腰,忽地唇就吻上楚睿的唇,楚睿的眸光一惊,随后布满浓浓的笑意,“宝宝,你的唇会疼。”

尘尘的唇在他的唇上轻啄了几下后离开,眸光温软中带着柔情,语气也又软又柔,“好喜欢听你叫我宝宝,你说不了话我都听不到。”

“宝宝,宝宝。”楚睿的声音渐渐恢复,语气柔得滴水。

“嗯!”尘尘眉眼含笑,开口应着,语气柔得似水,听得楚睿身子发热,下面睡着的雄狮也逐渐醒来。

忽地,下面被……尘尘的脸霍地飞上云霞,就连耳朵都跟着红了。

“嗯……”尘尘忍不住轻呼,手攀上了楚睿的脖颈,红唇微微地张着,呼出的气异常的艳。

水波翻滚,不算狭小的浴缸里两人……

低沉的喘息,雄狮在美丽的草原上忘我的驰骋。

浅吟低喃,丰盈的草原为雄狮舒展着所有的美丽。

一波一波的舒畅感把尘尘推到顶端,她发出的声音都开始嘶哑破碎,眸光迷离中只有身上的男子,温润如玉,优雅风流。她在极度的兴奋中指尖在他的背上留下了一条条抓痕。

清贵高雅的男子此刻温润的眉眼染着浓浓的情,额头布满细密的汗珠,好kàn

的唇微微地张着,吐出的气息灼热得几乎融化了身下的人儿,紧致的腰身上下的起伏,驰骋的雄狮不断攻城略地。

窗外阳光明媚,室内一片……

楚睿似抱婴儿般的抱着尘尘为她清洗,花洒下的肌/肤如清晨的花蕾上挂着晶莹的露珠,楚睿忍不住亲吻她细腻完美的背部。

尘尘的身子轻颤,吐出的声音模糊:“楚睿,不要……我受不了你碰……你一碰,我就……”

看着尘尘小女孩般的撒娇,楚睿把头搁在她的颈窝上低低地笑着。

尘尘又羞又恼,她恨死了那个给她下/药的人,害得她现在成了……她牙齿轻咬,暗暗发誓定要找出害她的人,然后百倍还之。

知dào

尘尘恼了,楚睿收敛了笑意,唇含着她的耳垂呵气:“宝宝,我喜欢这样的你,以后你的美好只展现给我好吗?”

尘尘侧目对他翻了一个白眼,“想什么呢,不给你给谁?”

霎时,楚睿的双眸布满了惊喜,更加得寸进尺,“以后不许与别的男人亲近,更不许有肢体接触。”

尘尘眼珠一转,忽地笑了,“怎么,害pà

了?”

“恩。”楚睿应的很是干脆,语气幽幽,似怨似愁,“这药有多霸道,想你已经清楚,我怕。”楚睿的声音微微顿了一下,“以后我要把你24小时带在身边。”

“那我什么都不用做了?”尘尘拧眉。

“恩,我养着你,将你养得白白胖胖的。”楚睿的语气带着几分戏谑。

尘尘冷哼,“我是猪啊,还养得白白胖。”想到自己变成一个圆滚滚的胖子,尘尘的眉头拧得更紧。

楚睿低低地笑着,他似乎也想到尘尘胖嘟嘟的样子,抑制不住的笑出声来。

此刻,尘尘觉得楚睿的笑声格外的刺耳,她转过身面对着正在压抑着笑声的楚睿,凤眸微挑,语气中也带着几分戏谑,“那我就把你24小时按在床上。”

楚睿收住了笑声,眸光暧昧中带着一丝轻佻若有若无地在尘尘的下身扫过,发出的声音低沉黯哑,“我也是这么想的。”

“呃??”尘尘一惊,眼睛眉毛都挑了起来。

楚睿脸上挂着浅笑,语气温柔,眸光如藤似蔓缠缠绕绕,直绕得尘尘的心一阵乱跳,她佯装生气,似嗔似怨的道:“早晚让你精……亡。”

“有你陪着,怎样我都愿意。常言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何况你这朵噬人魂魄的花,早就开在了我的肉里,心上,骨血,筋脉,神魂,无处不在。”

楚睿的话如羽毛划过心尖,如重锤击打心脉,如万里乌云后的霞光流彩,如峰峦之颠的一抹绿色,尘尘的目光由浅到深,由欢到爱,就那样默默的看着他,这一刻,她的心似越过了千山万水,似历尽了沧海桑田,更似千帆过尽,大浪淘沙后落入万丈红尘。

98. 098.爱到深处无怨尤(2)

——情根深种,不怨不悔。

看着尘尘不停变换的表情,楚睿的心收得很紧很紧,他表面上一片淡然,可握着的手心里都是汗水,他静静地看着她,几乎屏住呼吸,生怕一点点的声息,惊扰了她的心。

楚睿是什么样的人,尘尘比谁都清楚,表面上他温润随和,其实骨子里异常的冷绝,他不喜甜言蜜语,更不善那些弯弯绕绕的小计谋,他冷静自持,睿智冷绝,即便是对着最亲的人那都是温和中带着疏离,只有面对她的时候,他才把最真实的自己呈裸在她面前,任她予以欲求,更是宠溺着她的自私任性,霸道张狂。又在她最失落最痛苦的时候给了她一对翅膀,任她飞翔。

八年的陪伴,八年的情深似海,八年的守护等待,八年里的太多太多,他就那样一点点的走进她的心里,融入了她的骨血。她不想再爱,或者说不去言爱,可他早已情根深种,不悔不怨,追逐,执着,就似一汪春/水,缓缓渗入她的心窝,还能不爱么?

“楚睿,你让我如何不爱……”尘尘抱住他的腰/身,仰着绝美的小脸,“我是真的爱上了你。”

这句话楚睿等了八年,此时从尘尘嘴里吐出,他的身子轻颤,搂在她腰上的手几乎要箍进她的肉里,眸子里的光一刹那散落,似漫天星光闪烁,他的唇张了又合,最后紧紧抿住,似是压抑着内心的波涛汹涌。

看着已经有些痴傻的楚睿,尘尘的心揪痛,语气放得更软更柔,“楚睿,我爱你,让你等了这么久。”

楚睿被尘尘的声音唤醒,这才发xiàn

自己的手都要陷入了尘尘的肉里,赶紧松开,眸光逐渐恢复了清澈,声音微颤:“不久,一点都不久。宝宝,我好开心,我……”

“唔……”楚睿的声音被尘尘的吻堵住,她并没有深吻,就那样轻浅的亲吻他的唇,嘴角,双小手轻拍着他的背部。

喜悦,幸福,一下袭来,楚睿的头一时浑浑噩噩,他任着尘尘亲吻,安抚,眸底有淡淡的水雾。

尘尘拿了大浴巾帮楚睿擦拭干身体,又给他和自己穿上浴/袍,牵着他的手走出浴室。楚睿就似一个乖巧的孩子任她牵着。

“睿……”尘尘低唤,楚睿微笑着看她,眸子里的爱意浓得要把尘尘溺死。

“我有事和你说。”尘尘指尖挑起楚睿的下颌,姿态风/流。

楚睿依旧挂着浅笑,语气轻柔,“我听着。”

看着眉眼间已经恢复到自然的楚睿,尘尘的脸色变得严肃,语气也清晰有力,“如果有一天你发xiàn

,我对你有所隐瞒,你会怎么做?”

楚睿修长的手指按住尘尘的唇/瓣,声音似水滴穿石般清远,“我不介yì

。”

“楚睿……”尘尘轻唤着他的名字,“那要是我刻意的隐瞒或是欺骗呢?”尘尘眸光闪烁,不安的看着他的眼睛。

楚睿温润的眉眼轻蹙,沉默了一会儿。

尘尘凤眸黯淡,握着的手更紧。

“我会……”楚睿忽地出声,尘尘惊得抬眸。

他修长的手指一勾,尘尘的袍带散开,里面一览无遗……

“啊——!”尘尘又惊又羞,双手猛地护住,楚睿看着又羞又怒的尘尘,低沉的笑声就似从胸/腔震动而出,他拉下尘尘捂在胸/前的小手,大手覆盖在那雪白的玉兔上面,眸子里还熏染着邪/肆。

玉兔被他的大手来回地……她身子轻/颤,眸光停在楚睿的脸上,被他的样子惊到,小嘴张着,合不上。

“现在知dào

我会怎么样了吗宝宝?”楚睿眸光恢复了清澈温润,“如果你不乖我就把你绑在床上,日日夜夜,没完没了。”

“那你真的会精……亡。”尘尘牙齿咬着唇,此刻她才知dào

,楚睿就是一只披着华丽衣衫的大灰狼,她那就是那只可怜柔弱的小红帽。

“就算精……而亡也有你陪着呢,何乐而不为。”楚睿笑若春风。

尘尘咬牙,“坏蛋!我没精……”

“你有,先前我还品尝到了,那味道很美妙呢。”楚睿咬着尘尘的耳垂,声音低沉,带着奇异的魅/惑。

“你……下/流!”尘尘忘记自己的袍子敞开着,手握成拳,敲打楚睿。随着她手腕的抖动,那对玉兔也跟着一颤一颤的,看得楚睿一阵心神摇晃。

“我只对你如此,我知dào

,你喜欢我对你这样。”楚睿任尘尘撒娇,脸上,眼里都是浓浓的宠溺。

这还是那温润如玉,貌若谪仙的楚睿吗?尘尘疑惑,瞧他嘴里吐出的话,尘尘听着都脸红,他却一派风流自然。

“呸!”尘尘轻叱,她真的败给他了。

“宝宝……”楚睿揽住尘尘的腰身,正视着她,面色变得严肃,收敛了刚才的嬉笑玩闹,语气清晰有力,“无论你做过什么,隐瞒过什么,或者欺骗了什么,都影响不到我爱你,我爱的是你这个人,不是你所做的事,你是乞丐我爱,你是公主我爱,你是天使我爱,你是恶魔我还爱,我就是爱你,你离我也不弃,你生我生,你死我死。”

“楚睿……”尘尘深情的唤着,眼里水雾蒙蒙。

楚睿捧着她的小脸,眸光清澈,声音又柔又软,“曾经的过往,就如一本相册,想的时候拿出来翻开,那些伤心的难过的,不要埋在心底,那样会越来越深越来沉重,敞开他,让他也沐浴着阳光,也许你会发xiàn

他向着阳光,某一天就成为了太阳花,开始新生。”

“睿……”尘尘深/情地唤着,楚睿用手指拭去她眼角的泪水,“他懵懂的青春,如花般的年龄刻在你的心底,有多深就有多疼,多少次梦里你叫着他的名字哭醒,我只当不知,你疼我也疼,可我不能将他从你心里挖走,我不能和一个已故的人争什么,我只能更加的爱你,让你的心不在那么疼。”

“呜——呜——”尘尘哭倒在楚睿的怀里,八年了,她第一次哭得如一个孩子,如花的年龄青涩的岁月,都埋在了心底,她走不出自己做成的茧,自责悔恨,折磨揪扯着她,她想放下,可又放不下,她想忘记却偏偏融入了骨血。

楚睿的话让她明白,爱就是爱了,无怨无悔,死去的,以一种方式留在了活着人的心中,活着的,应该以新生的心态去活着,这样才对得起死去的。

有时,一句话点醒梦中人,有时,一个人一生也走不出那个茧。

以前楚睿不说,是因为尘尘从未对他敞开心扉,如今尘尘对他敞开了心扉,他想帮她打开心结,尽管那很痛,可他愿意,愿意为她做任何的事,即使有一天为她去死。

他知dào

尘尘说的隐瞒绝对不是关于感情的,可他不想去问,如果她想说的时候,他会安静的听着,而不是为她曾经的隐瞒而恼怒。爱一个人就该爱她的一切,信任,包容……

有时他觉得自己爱得如此卑微,尘尘的一个微笑就能让他欣喜若狂,尘尘一个难过的表情,都能让他食不下咽,尽管如此卑微,可他还是爱着,因为他知dào

如果没有了那爱,那么他就是站在世界的顶端都不如卑微的活在她的身边。

真的爱,不会去计较谁付出的更多,等到满头白发的时候,俩人依旧能相互搀扶着站在夕阳下,一起回忆那些曾经走过的岁月,绚烂也好,灰暗也好,那都是共同经lì

的桑海沧田。十指相扣,你眼中有我,我眼中有你,骨血神魂相溶,弹指岁月,唯有爱永恒。

尘尘并不知dào

楚睿心中所想,任他抱着重新洗了脸,挽了头发,看着镜中为自己梳理头发的楚睿,尘尘的心又酸又软。在古代,为女人挽发的男子只能是女人的夫君,楚睿不知为她挽了多少次的头发,每次都是那么认真,专注,就似在做一件很重yào

的事,眉眼温润,眸光柔和,表情极其愉悦。看着他修长的手指熟练的在她飞发间穿梭,尘尘的心就似被一汪春/水洗涤过,澄净宁和。

看着尘尘忽然展露的笑脸,楚睿的心就似被羽毛轻轻划过……

99. 099.语不惊人死不休

——他知dào

自己站在了悬崖边上,前一步,粉身碎骨,后一步她在尽头。

楚暮痕和冷烟似乎拿捏好了时间,俩人过来的时候,楚睿和尘尘已经神清气爽的坐在套房的会客室里。

看着尘尘微肿的唇/瓣,楚暮痕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唇角,他的心情很是复杂。

昨晚尘尘搂着他的脖颈吻上他唇的那一刻,他觉得世界都静止了,那柔软的唇撞着他的唇。他曾经无数次在梦境里的渴望,此刻变成现实,只要他一伸手,那柔软的人儿就会在他的身下,如一朵花,展开所有的花瓣,在他面前盛开,极美,极艳。可一眨眼他似乎又开到那朵花开到极致后,瞬间调落,一片一片的花瓣似被血液浸染过,艳丽得刺盲了人的眼睛。

他的手始终紧紧的握着,伸不出去。那柔软而又热情的唇带来的丝缕甜蜜将把他和她推入万丈深渊。他张开嘴巴,牙齿狠狠地咬上了那能把他带到天堂又能将他推入地狱的甜美唇。看着那唇上渗出的血珠,他的心也跟着流血了,那一刻他恨自己,为何是他的舅舅,他不要当他的舅舅,他想做她的男人,他更恨楚天,生他不养他,才有了今日的爱不能罢不能。他恨,他真的好恨,老天什么好的都没给他,却给了他无止境的折磨,

他电话叫来了她想要的男人,看着他走了进去,他的心都碎了,他可以拥有的时候他却不能,他的爱只能埋在黑暗里,见不得光。

“小舅舅……”

看着精神恍惚的楚暮痕尘尘的心很不好受,即便当时她神志不清,可有那么一会儿她是清醒的,她吻了自己的舅舅,她抽了自己的嘴巴,她模糊中记得,不过她会装作什么都不知dào

,这样对谁都好,免得大家在一起时不自在。

其实,尘尘还没发xiàn

楚暮痕对她的感情,只怕自己当时的举动事后让他尴尬,如果她知dào

了,不知该作何想法?

恍惚中的楚暮痕被尘尘的声音拉了回来,他收起所有的情绪,面色平静的看了看尘尘和楚睿,语气淡淡的,“什么时候回去?”

“随时。”楚睿的眸光看着楚暮痕。

“好,我去收拾东西。”楚暮痕转身。

“我帮你。”楚睿看了一眼尘尘,跟了过去。

尘尘淡然一笑,正好,她有话要和冷烟说。

隔壁,楚暮痕的房间。看着跟来的楚睿,楚暮痕没有什么表情,低头收拾衣物。

坐在床对面的沙发上,看着没有表情收拾衣物的楚暮痕,楚睿的眸光闪了一下后开口:“谢谢。”

楚睿的语气格外的真诚,楚暮痕收拾衣物的手稍微地顿了一下,但也只是一下。

房间一时陷入了沉寂,楚睿没在开口,楚暮痕也没停下的意思。

楚暮痕的东西很简单,就是将尘尘准bèi

给他的那些衣物,都装进了一个大的手提袋。一会儿就收拾好了,他抬头看向坐在那里的楚睿,忽然开口:“如果当时她嘴里叫的是别人,我也会这么做。”

楚睿似乎没有料到楚暮痕忽然开口,神色一怔,随即又恢复自然,他目光真诚,语气谦和,“我很庆幸宝宝叫的是我,对你的谢意依旧,至真至诚。”

楚暮痕落在楚睿脸上的目光幽暗了几分,语气疏离,“又不是为你。”

“我和宝宝不分彼此,这份情……”

“不用你还,为她我愿意。”楚暮痕打断了楚睿下面的话。

楚暮痕的话令楚睿一惊,他没想到楚暮痕会这么直白的把话说出来,一时,他不知如何接口。

楚暮痕一点都不在意楚睿的想法,更不理会他的惊诧,既然话说了出来,那就索性挑个明明白白,他坐在床边,看向楚睿的目光淡漠,声音却清晰有力,“我会留在她身边,以我的方式来守护她。”

楚睿眸光碎裂,楚暮痕的心思他知dào

,可如今就这样摆在面上,他要是不气,那就真能成佛了。

“你……你是我叔叔,就算你不愿意可这是事实,而且你还是宝宝的舅舅,你……你这……”楚睿又惊又气,话都说不清了。

“那你还是她哥哥呢,别五十步笑百步。”楚暮痕就是不想楚睿好受,故yì

的。这要说关心则乱,如果楚暮痕有心怎样,又怎么会关键时刻给他电话。

“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你们怎么能一样?”楚睿拿起茶几上的水喝了一大口,平复着躁乱的心。

“谁知dào

我是不是楚天的儿子,也许不是呢。”楚暮痕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

“你也不怕侮辱了你的母亲。”楚睿已经平静下来,话也凌厉了。

楚暮痕这才发xiàn

自己说了什么,一时无语。

“小叔……”楚睿语气亲切,开始怀柔政策。

楚暮痕不吃这一套,语气冷漠中带着嘲讽,“你比我还大两岁呢。”

楚睿也不恼,笑得温和,“血缘这东西可不分大小,你是我的小叔,就是我大你二十岁,你也是我的小叔。”

“屁话!”楚暮痕爆粗口,这和他妖/娆的面容很不和谐。

楚睿也不与他计较,语气忽地变得沉重,“山雨欲来,我们还是养足精神和外面的人斗吧,这事你也看见了,害宝宝的人必定很不简单。”

楚睿的话楚暮痕听了进去,他知dào

楚睿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害尘尘的人还没找到呢,留着点儿精神放到正事上吧。

沉默了一下后,楚暮痕问道:“还有谁知dào

尘尘在西子吗?”

“……天荛。”楚睿说话时,眸子里划过一道冷光。

楚暮痕冷笑:“被……的女人……竟然把手伸到这儿来了。”

楚睿看着楚暮痕眼里的阴狠,心下了然。当然,他也不会放过伤害尘尘的人,不过他还不急,好戏应该慢慢欣赏才是。

楚暮痕和楚睿想的可不一样,此时他把阿康惦记上了,如果不是他招惹的烂/桃/花,怎么会伤害到尘尘,以后见了他绝对没有好颜色,就是尘尘和楚睿也不能便宜了这小子。

有时,人真不知dào

自己怎么就得罪了别人,爱屋及乌,厌尔所厌,不无道理。

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朋友,因为对阿康的厌恶,楚暮痕自动把楚睿划到了一个阵营,此时楚睿还不知dào

,若是知dào

了该是高兴还是无语?

一时间两人各有所想,没有了先前的针锋相对,冷言恶语,气氛反倒变得融洽起来。

那边的尘尘,把当时的情况说与冷烟,冷烟冷漠的表情一点点龟裂。

尘尘倒是淡然,她说吃一堑长一智,从小到大她都太顺利了,也应该受点教xùn

。兵团李埜哥哥的死让她的心变冷,变硬,但并没让她变得无坚不摧,人很难做到无坚不摧,她只能让自己变得更谨慎,更强dà

,保护自己也保护她爱的人。

尘尘的表情沉静语气淡然,冷烟的表情也恢复到了最初,她有些自责,觉得自己应该跟在尘尘身边,也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尘尘却说,该来的怎么都会来,如果没有危险的降临怎么会知dào

防范,就是知dào

防范也只是微不足道的,这次的事反倒提醒了她,人不是无所不能的,她一直觉得自己在瑞士的修liàn

和在兵团的磨砺,意志已经到了一定的境界,可是事实并非如此,一点春药就搞得她欲死欲狂,也许还有更可怕的东西,那她怎么办?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她在强dà

还能手眼通天吗?不能,所以,她只能把那些将要萌芽的罪恶引出来,然后再扼杀在摇篮里。

尘尘的冷静,洒脱让冷烟佩服,这些年,尘尘从来都是不骄不躁,顺境逆流都能坦然面对。对于尘尘这样出身的人,这种品质难能可贵。

她清冷,但不冷漠;她疏离,并不绝情;她冷绝,并不狠毒;她低调,内敛,善良,狡黠,重情,守诺,这样的人如何让人不敬,不服?

冷烟觉得自己的一生也算值了,跟了这样的主子,尽管尘尘从未把她当成礼物,当成影,可她知dào

自己的职责,这也是她做人的原则。老板收养了她,尽管这样的生活有些残酷,可她的一切毕竟都是他给的,她也是重信守诺的人。

在楚睿身边她是影,她做一切合乎影该做的事,她和楚睿之间就是主与仆的关系;楚睿把她送给了尘尘,她成了尘尘的影。可尘尘只把她当做家人朋友,事业上的好助手,她们的关系是亲人,朋友,那她就做家人朋友该做的事。她知dào

自己的一生都不可能在离开尘尘,她与她已经密不可分,没有了家人她活着有何意义?

最近发生的事情,如果作为影她死几次都不够,尘尘反过来安慰她,即便她的心在极乐岛上已经变得冷如磐石,如今也被尘尘捂热了。

这次的事,其实她心里已经有些了然,不过她不想尘尘知dào

,被自己信任的人伤害,一定会很难过。

100. 100.情到浓时语声微

——她的笑,仿佛水中盛开的莲花,在袅袅升起的氤氲雾气中,忽然间就盛开了。

坐在楚睿的私人飞机上,尘尘半靠在他怀里,手搂着楚睿的脖颈,眼睛半眯着。

楚睿低眸看着怀里的尘尘,眸子里染上笑意,似乎一夜之间尘尘清冷褪去,在也不掩饰对他的感情,就这样当着楚暮痕和冷烟的面靠在他怀里,还亲密地搂着他的脖颈。他几乎要感谢下/药的人,让她的宝宝终于认清了对自己的感情,两人之间再也不隔着什么。想着,脸上就不自主地挂上微笑,眉眼间更是温润雅致。

“笑什么?”声音很轻,眯着的眸子也没有张开,手指却准确的滑上楚睿的唇/瓣。

楚睿笑意更浓,唇一张,轻轻含住那伸过来的修长玉指。

尘尘的眸子忽地张开,用那似羞似怨的眼神看着他,看得楚睿心底一阵麻舒,唇贴上她的耳垂,低语:“宝宝,你在用那样的眼神看我,我会忍不住的。”说着还坏心眼地用舌尖在尘尘的耳廓轻扫了一下。

只是轻轻的一下,尘尘的身子就跟着微微的颤抖,眼神也变得水润,她幽怨地瞪了一眼楚睿,头埋在他的怀里微微的喘息。

楚睿知dào

她的身子因为那药的关系,已经变得异常的敏/感,经不住撩/拨,也就不再逗她,他可不想他宝宝的娇/羞/摸样给别人看了去。他轻吻她的发丝,手掌抚上她的后背,轻柔地拍着,“乖,睡会吧,到了叫你。”

“恩……”尘尘模糊地应着,身子蹭了蹭不在动,一会儿就发出均匀清浅的呼吸。

看着尘尘睡着,楚睿的眸光依旧没离开过尘尘的脸,就那样看着,就似要看到骨子里。

在楚睿将尘尘的手指含在嘴里时,楚暮痕的眼睛就闭上了,再也没有张开。他不敢再看一眼,一股噬心之痛从心脉到肺腑,痛得他的脸色变得异常的苍白,坐在他边上的冷烟看在眼里,一向冰冷的脸也有了一丝微动。她心里微微的叹息,情爱到底何物,让人如痴如醉,又痛不欲生?

时间并没多久,飞机降落在玫瑰园的若大草坪上。

楚睿没叫醒尘尘,就那样抱着她下了飞机。似乎昨夜的药/性/抽走了尘尘的力qì

,她是真的有些疲惫,尽管醒了,依旧任楚睿抱着。

不知dào

是昨夜药物的关系,还是因为敞开了心扉,她感觉自己对楚睿的感情深厚了许多,她不在掩饰自己的感情,甚至她希望自己可以永远的和他这样下去。

她微微的启开眼脸,楚睿那如诗似画的面容就落入眼底,眉间清润,眸光温和,一抹浅笑挂在嘴角,淡然从容,清贵雅致,这样芝兰玉树般的男子。

看着,想着,尘尘的心就越来越软,搂着楚睿的手也就更紧。

感到尘尘的手收紧,楚睿低眸看向怀里的尘尘,尘尘嗖地闭紧眼睛,睫毛还在微微的颤动,羞怯中带着妩/媚的尘尘让楚睿的心变得更柔更软,唇上的笑意也不由得加深,脚下的步子也就更加的自信从容。

夜晚来临的很快,两人洗了澡腻歪在床上。这还是第一次尘尘主动赖着楚睿,不去上班。

楚睿身体靠着床头,尘尘躺在他怀里,搂着他的腰,刚刚洗后的清爽的气息絮绕在鼻端。

尘尘眨着凤眸,看着楚睿,红润的唇微微张了一下,又闭上。楚睿低头在她的唇上轻啄了一下后离开,“是不是想知dào

我的嗓子是怎么哑的?”

尘尘点头,“怎么知dào

我想问这个?”

“我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楚睿低低的笑。

“还能在恶心点吗?”尘尘皱眉。

“能……”楚睿低头,再次吻上了尘尘的唇,直吻到尘尘快要窒息,身子软得似水才不舍地离开。

尘尘轻喘着,一张小脸如烟似霞。一双好kàn

的凤眸水光波荡,似嗔似怨的看着楚睿,直看得楚睿小腹一阵燥/热,他很奇怪,自己怎么就这么没出息,尘尘的一个小眼神他都招架不住。想当年,那人……他都没有一点反应,在瞧瞧自己现在的样子。他摸着她的长发,眸子里盛满浓浓的爱意。

“说吧,我还等着呢。”尘尘的脸在楚睿的身上蹭了蹭,就似乖巧的猫咪。

楚睿忍不住又在她的唇上轻啄了一口后才说起那天的事。

“宝宝……”

“嗯?”

“我那天真的在开会,商讨并购白氏集团的方案,本来想散会后在跟你通话,结果回到办公室就说不出话来。”楚睿特意强调了他在开会,他真的担心尘尘误会什么,那天到现在尘尘一直没问他为什么没打电话,她越是不问,他心里越慌。

尘尘面色依旧,对楚氏集团并购哪个集团她不感兴趣,或者楚氏集团的事她都不上心,她的心思都在凤舞集团上。

看尘尘没有言语,楚睿继xù

道:“我没让冷烟给你电话,怕你担心,又怕你来电话,冷烟一直陪在我身边,我也没声张,叫了私人医生,这才知dào

我喝了一种暂时/性/失语的药,24小时自动失效,对身体没什么伤害,就是喉咙会痛。”

尘尘握着的手指微微的缩了一下,眸底有冷光一闪即逝,“你开会时喝了水吧?”

楚睿低眸看着尘尘,微微地点头。

“当你发xiàn

自己失语在去找你喝过的水时都不见了?”尘尘语气低沉。

楚睿点头,“会议室桌上的每一瓶纯净水都被收走了,垃圾箱里却没有,打扫的工作人员说,收拾的时候和以前一样,都扔到了垃圾箱里。”

“监控也查不到吧?或是监控本来就坏了?”尘尘语气清浅,可眸子却黑沉沉的。

“恩。”楚睿点头,语气有些低沉,“其实早就知dào

查不出什么,手法很专业。”

尘尘冷笑,在她面前搞专业,她眸子里的光更冷,心里早就有了计较,在知dào

楚睿失语时她就明白了怎么回事,不过,老虎不发威未必就是病猫,她倒要看看是谁这么不知死活。

“Once

there

was

a

giving

tree

Who

loved

a

little

boy

And

everyday

the

boy

would

come

to

play

Swinging

from

her

branches”好听的歌声,从尘尘的手机里倾泻而出。

尘尘没动,楚睿伸手在床头把电话捞了过来,“天荛的。”看着手机上的号码,楚睿把手机递给尘尘。

“喂……”尘尘按了接听键,语气清淡。

“尘尘,你回来了吗?”天荛的声音异常的柔美。

“嗯。”尘尘轻哼了一声,眸子里有冷光一闪而过。

“你不舒服?”天荛的语气貌似有些担心。

“没,有点累。”尘尘的语气貌似有气无力。

“还好。”天荛似乎是长出了一口气。

“有事?”尘尘向来说话简洁。

“明天我生日。”

“忙的忘了,抱歉。”

“没事,我知dào

你忙。”

“想怎么过?”尘尘问。

天荛就等着她问呢,语气有些低迷,“我想去你哪,叫上老高,阿康咱们聚聚。”

“好啊。”尘尘回应。

“方便吗?”天荛问。

“你不方便?”尘尘问。

“我方便啊。”天荛纠结,其实她不是这个意思。

尘尘装不懂她的意思,“你方便就行啊,你是寿星嘛,那就这样定了,你联系冷烟,让她帮你安排。”

“好……”天荛握着电话,似乎还有话说。

“怎么?”尘尘握着手机的手指在手机壳上轻敲了两下。

“前两天碰到老高,她有男朋友了。”天荛忽又开口。

“好像是的。”尘尘眉毛轻挑了一下,世界真小啊。

“我想人多热闹些,让她带男朋友一起来的,你……”天荛的话忽又停住。

尘尘好kàn

的眸子微微的眯着,“我……”还没等尘尘说下去,楚睿轻轻的捏了一下她的小脸,“我陪你。”

尘尘好笑的看着楚睿,她本来就是想和他一起的,她拿起楚睿的手,在他的一个手指上轻咬了一下,笑眯眯地对着话筒道:“我的人马很多,你不介yì

的话就一起给你庆生吧。”

“人多热闹嘛,那就这样吧,明晚见。”天荛非常愉悦地挂了电话。

“你哪来的人马?”楚睿温润的眉眼聚拢上一层暗色。

“冷烟,叶风,小舅舅。”尘尘故yì

逗楚睿,一双凤眸笑得眯在了一起。

“宝宝,你不乖啊……”楚睿的大手/滑/进了尘尘的睡衣。

尘尘的身子轻颤,“不闹了,我还有事问你。”

楚睿的手在尘尘的大/腿/上/滑/动,“天荛的电话打去过你办公室,冷烟接的,她说你手机打不通。”

楚睿知dào

尘尘想问什么,尘尘听了好kàn

的眸子依旧眯着。

“冷烟说你去了古城。”

尘尘眸光一闪,随后归于平静。冷烟知dào

她去了兵团,才会说她去了古城,否则怎么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怪不得那天冷烟非常的自责。如果她不是从兵团后又去了古城,也就没这事了。

“想什么,宝宝?”楚睿的大手伸了进去……

尘尘的身子禁不住楚睿的……软在他怀里。“什么都不想了,现在我都成了什么了。”

“我喜欢,我的……我的,我的……”楚睿的手指滑进了她早已泥泞的花心。

“坏……”尘尘头埋在楚睿怀里,身子早化成了一汪水。

“宝宝……”楚睿咬着尘尘的耳垂,一会儿两个人的身体就似藤蔓一般,纠/缠在一起。

月亮悄悄躲进了云层,羞人的声音不断继xù

着……

101. 101.熙尘小筑庆生宴(1)

——世界将一点微尘抹上了她的眼睛,却让她看不到那广阔的美景。

凤舞九天的外形建筑就似一个城堡,它临湖而建,好像漂浮在湖水上面。由于它的外观美丽气质高贵,被称为“最接近天堂的地方。”

夜晚。

安静的湖水映衬得凤舞九天如梦如幻。

盛装的天荛被一群男男女女簇拥着走进了凤舞九天的大厅。大厅宽阔异常,金碧辉煌,地板是一幅精美的马赛克拼接画。大厅当中悬挂着八支金色烛台,将夜晚照耀得亮如白昼。四面的墙壁则挂满了大幅的油画。

“哇塞,好美,上次来没发xiàn

有这么好kàn

的蜡烛啊!”前些天和天荛来过的女孩禁不止惊呼。

“因为我生日,特意准bèi

的。”天荛的语气中带着自己都未觉察的骄傲。

“你那同学真是没的说,知dào

吗……”女孩对旁边的一个胖女孩说,“上次你没来,我们那次消费了三万八她同学只收了八千,太仗义了,真牛……”

“啊——!”胖女孩惊呼。

“好啦,有什么大不了的。”天荛有些不耐,疾走了几步。

女孩被天荛的样子弄得有些莫名奇妙,不过她的脾气很好,也不计较,跟在后面不再言语。

天荛心里别扭,那天来的同事都跟崇拜神一样的崇拜着尘尘,她心里嫉妒的要死,不就有几个钱吗,至于那样显摆吗?

有句话说的话,好人难做,尘尘给她赚足了面子,她心里不感激也就罢了,还怨恨着,人啊……

一群人上了电梯,按了三层。

电梯门一开,天荛就看见站在电梯外的冷烟,她收敛了所有的情绪,脸上挂着温婉的笑意,“冷助理,晚上好。”

“晚上好。”冷烟礼貌中带着疏离,“我先带你们去包房吧,熙尘一会儿就到。”

“麻烦你了。”天荛跟在冷烟身后,冷烟步子不急不缓,走廊直走到头后停在电梯旁,有侍者在电梯旁候着,一群人又上了电梯,依旧是三楼。

电梯开启,忽地,人们觉得眼前一亮,仿佛进入了世外桃源。

这是一个很独立的空间,不同于任何一间包房。入口处,是一月亮门,白色的月亮门上是四个淡绿色的字匾,“熙尘小筑”被各色的鲜花包裹着,优雅精美,空气中还散发着各种花香,香气浓郁中不失贵气。穿过月亮门,进入正厅。正厅不是很大,妙在精致婉约,古色古香。地面是水蓝色的大理石,上面绘着大朵大朵的祥云,脚踩在上面就似置身于云端,非常的玄妙。厅中悬挂着四支镶嵌着碎钻的金色烛台,将这夜晚映衬得更加的璀璨。四周的墙壁是繁复的古花纹墙纸,近看似一幅完美的绘画,远看又似古老的宫墙。

厅的正东方摆放着供人休息的桌椅。四角雕刻镂空的长茶几,几面上雕刻着繁复的古花纹,上面摆放着墨绿色的精致茶具,有人好奇,走过去,拿起一个茶具来放在灯光下,泛着琉璃般的光泽。走到另一个茶几前,上面放着乳色的茶具,依旧是拿了一个放在灯光下,不由得惊呼,“啊,这茶具都是玉的!”

一人惊呼,一群人都围了过去,天荛站在那没动,眼神却跟了过去。

“天啦,玉啊,这得多值钱,不怕被人偷走吗?”那女孩眨着灵动的大眼问一边的冷烟。

冷烟依旧是面无表情,但语气却很温和,“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

“呃?”女孩不解。

“你啊,吃猪脑长大的?”另一个女孩笑,“普通人来得起这样的地方吗?来得起这样地方的人会稀罕这点东西?真是没见过世面。”

“就是,就是。”女孩被同事奚落也不气恼,依旧笑着。

冷烟对这女孩有了几分好感,单纯,豁达。因为女孩的淳朴,冷烟看她的目光带了淡淡的暖,女孩看到冷烟眸中的暖意脸上泛起大大的笑容,“姐姐,那个漂亮姐姐人真好,这么好的地方都舍得拿出来让大家来闹腾。”

“恩,这是明总私人地方,不接待客人。”冷烟的话不轻不重,每个人都听得清楚,一群人又是一阵唏嘘,大致都在羡慕天荛有这么好的同学。

冷烟的目光貌似没有看天荛,但天荛那脸上一系列表情尽数落到冷烟眼里,羡慕,嫉妒,不甘,最后都化为怨恨深深埋在眼底。

看着这样的天荛,冷烟的表情更加的冰冷,昨晚尘尘电话里让她把天荛的生日办在她的“熙尘小筑,”还让她选一套好点的首饰。

以冷烟对尘尘的了解,尘尘绝对不会没有一点发觉,那个商场上睿智的女子,那个战场上果duàn

的女子,怎么会如此忍让一个人,原因无二,就是她太在意那份友情,年少时的岁月,她如此留恋执着,甚至这样一个不耻的女人她都可以包容。冷烟此刻真zhèng

的了解到,青春岁月在尘尘的心里到底是怎样的存zài

,哪管是与那有一点关联的,她都珍惜着。

“啊——!这里还可以下棋?”一个男人的惊呼打乱了冷烟的思绪。

一群人又围在两个卡间的门口,里面已经有人坐下,两人各执棋子。

有人不时笑着:“附庸风雅……”

“万里江山,始于卒下……”执黑子的一人浅笑,把玩着手里的棋子,“真想呆在这,太写意了……”

“人生如戏,世事如棋……”执白子的人轻叹,也把玩着手里的棋子,目光却是看向一边的冷烟,“你们这招人吗,我就来这。”

“丢人不?”天荛娇/媚的面孔因愠怒而泛着红/晕,也没看清是谁说的话,就忍不住出口,她悔死了,怎么带了这群人来。

看着有些愠怒的天荛,坐在棋桌前的两人站了起来,其中一个长相斯文带着金丝眼镜的男子温和的看着天荛,语气却异常的清冷,“如果你觉得作为你的同事给你丢人了,那么我们可以走,但是走之前郑重声明,对好的事物抱有好奇或是欣赏,没有一丝一毫的丢人,不懂得欣赏而心存妒忌之心的人,更……”男子/下/面的话没说完,对冷烟微微颌首,“今晚真是不虚此行,在此谢谢。”

男子说完优雅的转身,抬步向外走去,跟他一起把玩棋子的男人也对冷烟微微颌首,“失礼了,希望下次有机会再见。”说着跟在斯文男子身后,走了出去。

天荛被两人气得脸色发白,手指紧握。其实,此刻她更恼的是自己,怎么就被眼前的一切刺激得口不择言,刚才走的男人可不是普通的同事,他是市长的外甥,下来磨练,来参加自己的生日也是大家一致窜到的,否则人家怎么会来,人家什么场面没见过,自己原本和他也不是很熟,这会儿自己失言把人得罪了,真是郁闷死了。

“进里面看看吧,我都急不可耐了。”一个看上去三十多岁,非常圆滑的女人适时的开口,其他的人跟着附和,“就是,我都等不及了……”

zf里的人,那都是看眼色生存的主,这会儿一群人似乎没有看到刚刚发生的不快,嬉笑着,叫嚷着,走进了包房。

102. 102.熙尘小筑庆生宴(2)

——既生瑜何生亮,鱼目珍珠竞光芒。

这包房和普通的包房不一样,空间很大,四周都是淡绿色的真皮沙发,中间长长的水晶几上是一只翡翠雕刻的青蛙,被吊灯照耀得光芒流转,翠色欲/滴,玲珑剔透。旁边摆满了各种精美的食物,鲜艳可爱,小巧精致。还有不知名的红酒,洋酒。

包房的里端还有一个拱形的门,这个门其实就是一个虚设,顺着门可以看到里面,是一个小舞台,无论你坐在那个位置都可以清楚的看到舞台,不得不佩服设计者的心思巧妙。舞台背景是苏黎世圣母院的花玻璃和油画。

这舞台的背景和包房似乎有些格格不入,又似乎息息相关。

其实,起源还是尘尘参观巴黎圣母院时极其喜欢那的花玻璃和油画,楚睿设计“熙尘小筑”时就把它加了进来,可见楚睿是多么的有心。

一群人围着天荛坐下。这时,有侍应生过来,把酒打开,斟上。

天荛让服wù

生把一个同事手里拿着的礼物放到一边的柜子里,又把自己手里的东西也给了他后,一群人才围着天荛坐了下来。

冷烟站在天荛身边,身子前倾,“童小姐还有朋友过来吗?”

天荛微微一怔,随后微笑道:“有,我的几位同学还有……”

“好。”冷烟站直身子,打开手里的对讲机,“风,将为童小姐庆生的客人带到熙尘小筑。”

“谢谢。”天荛对冷烟微笑。

“应该的。”冷烟依旧是礼貌的疏离。

侍应生手里握着遥控,这时舞台的背景油画转换成一个若大的显示器,随着开关的红绿后,显示器上出现了优美的画面,还有轻柔的音乐。

侍应生又拿了几个点歌器放到桌面上,“先生们,女士们,祝大家有个愉快的夜晚,下面是自由点唱时间。”

“苏娆,你先来。”稍微胖点的女孩对比较热闹的而且来了一次回去给大家做广告的女孩——苏娆说。

“我来就我来,反正上次也没唱够。”苏娆也不矫情,点了一首刘若英的老歌——“为爱痴狂”。

冷烟看着这个淳朴的女孩,眸子里的暖意更浓,她的歌唱得很好,音域开阔唱凤凰传奇的歌应该更好些。正想着,女孩唱完接着就点了一首“荷塘月色”。冷烟的唇角微微的挑起,真是个可心的丫头。

大家不停地鼓掌,不停地起哄,“唱相爱很难……王明明和苏娆一起唱,你俩合zuò

最棒了……”

随着人们的起哄,苏娆和叫王明明的男子一起唱起了“相爱很难”。

一会儿气氛就变得非常的热闹。

正常唱,包房的门被推开了,叶风领着几人走了进来。

冷烟打眼一看,四男三女。男的有两位她认识,阿康,凌霄。女的除了凌兰另外三位都是陌生面孔。显然二对陌生的男女是一起的,也是天荛的同学,因为此时,天荛已经站了起来,对二位女士直摆手,“艳艳,齐齐,来这边坐。”

天荛的同事让两对男女坐在天荛身边,几个人自是一番热络。

阿康穿着随便,一身墨绿色的休闲,脚上一双白色球鞋,黑色的短发利落干净,一双狭长的丹凤眼似/妖/似/仙,但镶嵌在他那绷着着的俊脸上,就显得异常的煞气。他凤眸微眯扫了一眼四周,没见尘尘,心里有些失落,不过随即释然,天荛生日,她总会过来的。

凌兰穿了一身淡粉色的泡泡纱裙,下摆可爱地鼓起,配饰是一些可爱甜美的花朵,她的皮肤很白,两腮粉嫩嫩的,看起来清纯可人。自是挨着阿康坐下,凌霄则一身阿玛尼的休闲装,英俊帅气。他对天荛笑笑,也挨着阿康坐下。

这时,天荛将目光看向冷烟,眸子里含着笑意,“这几位都是我的同学。”说着又对身边的人道:“这位是明熙尘的助理,尘尘现在可是大忙人。”

冷烟对沙发上的两对男女微微点头,“明总为童小姐的生日忙了一天,童小姐真是有福之人。”

瞧冷烟这话说的,意思很明显,我们明总可不忙吗,忙着为你庆生,你多舒服啊,在这等现成的。

天荛被噎得一愣,随即若无其事地笑道:“可不是,我真是托了尘尘的福,等会她来了,你们可要替我多敬她几杯。”她浅笑低眸间,眸光在阿康的脸上扫了一眼,阿康的目光一直盯着舞台上的屏幕,眼里似乎没有别的。

她终是抵不住自己的心,给阿康打了电话,邀请他来庆生,也顺便邀请了凌霄,尽管她有凌霄的电话可她不想直接打给他,她还惦记着阿康,可对阿康的冷漠,她又不由得愤恨,她为他连命都可以不要,可他依旧无动于衷。于是,她又想着如果能攀上凌霄也好,那样见阿康的机会自然也就多了,而且正大光明。

阿康又岂会不明白天荛的那点小心思,不过他有他的想法,如果天荛真的喜欢上凌霄,也倒是件好事,他可以摆脱/掉她的纠/缠,凌霄的家世背景又好,天荛也有了好归宿,这是他乐见的。于是,他转告了天荛的邀请,凌霄并不想来,架不住凌兰窜到,凌霄不来,阿康绝不会带她来,于是,各自怀着不同的心思,来了……

凌兰自是不喜天荛的,窥/视她灏哥哥的人,她一概拉入黑名单。不过此刻她笑得非常的温婉,清纯中带着甜美,“姐姐,生日快乐!”她把包装精美的礼物递到天荛手里,天荛起身笑得更是温婉得不似真人,“妹妹客气了,谢谢!”

凌霄也送了礼物,天荛把礼物交到侍应生手里放置一边的柜子里,里面已经摆满了各色包装的礼物,其中有同事的,也有刚来的同学的。

这时阿康的目光看向天荛,“很抱歉,一直在忙,没准bèi

礼物,改日请你吃饭吧。”

阿康的话天荛一点都不意wài

,读书时,不管是哪个女生生日,阿康最大的尺度就是一顿饭。今晚,她也没想收到他的礼物,可是隐隐中她还是有些期待的,她对他有救命之恩,总会不同了吧?听着阿康的话,天荛的心还是有些失落,原来一切都没改变。

尽管心里万马奔腾,可表面上还是咬得风平浪静,“知dào

你的规矩,我哪有能力让你改变呢,能吃上你请的一顿饭已经不错了。”天荛的语气似幽似怨,似真似假,引得艳艳和齐齐同学一阵笑闹,“班长,你的礼物还是都留给学委啊?从黑土地到江南水乡,你可真够执着的,什么时候修成正果啊,我要是有胡子,这会儿指定都白了。”

阿康脸色不变,低眸看着手里的杯子,没有言语。

一旁的两个男生,季武和刘刚分别用眼神暗示自己的女人,不要乱说话。其实,读书时大家都是知dào

康灏和明熙尘是一对,青梅竹马,后来尘尘追着沈云飞大家也清楚,但尘尘最后退了学,来了西子,在以后很多人就没有了尘尘的消息。如今聚在一起,两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谁也不清楚,此刻最好还是少言,多说多错,少说少错的真理,都懂。

说话时,包房的门又开了。高红挽着夜殇的臂弯走了进来。

老高真不是白叫的,站在身高一米八八的夜殇身边,很是和谐。老高穿了一袭金色的长裙,裙摆的长度刚好露出脚下的三寸高跟鞋,高挑,大气,沉静。夜殇一身白衣黑裤把他那堪称模特的身躯衬托得更加的性/感,他的身高,一般的女人站在他的身边就像个小孩,而此刻两人站在一起,竟是如此的完美。

“老高!”齐齐先站了起来。

“齐齐!”老高松开挽着夜殇的手,几步走了过来,“艳艳……”老高一手一个拥住两人的肩膀。身高占优势啊。

“你……你们什么时候来的?”老高真是激动啊,她的性格本就活泼,此刻见了老同学本性尽显。

“我们这不是一起结婚蜜月吗,咱们的同学群里有公布啊?”齐齐搂着老高坐下。

“我这不是忙得没上嘛,要是知dào

早留言祝福你们了。”老高拉着齐齐的手,有些歉意。

“没事,现在祝福也来得及。”刘艳艳拉着老高的另一只手,眼里都是笑。

“是啊,祝福什么时候都不晚,等会儿尘尘来了我俩一起把最好的祝福给你们。”老高眸子里泛起水雾,同学们,幸福啊,一定要幸福啊。

“我们在群里联系到了天荛,知dào

你和尘尘也在这,想给你们一个惊喜,就没提前打招呼,我们是昨天到的。”季武开口,前后几句话说得一清二楚,很符合他的性格。老高这时才抽出空来和两位男同学打招呼。

“对啦,那位是你的男朋友还是?”齐齐伏在老高的耳边低声问。

老高脸微微一红,也不矫情,起身挽上夜殇的臂弯,眸光看向几人,“我男朋友,夜殇。”说着又将目光落在夜殇的脸上,“我同学,季武,刘刚,刘艳艳,齐齐。”

夜殇礼貌地和几人打招呼,平时的冰块脸此时的线条柔和了许多,因为他高兴啊,小红在她同学面前承认他了,他们的关系真的确立了,男女朋友,离夫妻更近了一步,他相当的欣慰,这可是迈出了伟大的一步啊!

“寿星公,抱抱。”老高看向一边的天荛,眸子里的笑很真诚。

“省了吧,我怕有人……”天荛看着紧紧搂着老高腰上的大手,戏谑的对老高眨着水蒙蒙的眼睛。

“我的小美人啊……”老高无奈,被夜殇拉着坐到了空置一边的沙发上。

老高和夜殇刚刚坐下,包房的门又开了。

103. 103.自是花中第一流

——咬碎了银牙,合着血吞进了肚里。嫉妒似疯长的妖兽,令她失去了最初的本性。

天荛邀请的客人几乎都到场了,每个人都精心的打扮过,神态优雅,或低声耳语,或轻声谈笑。

天荛从白天开始就准bèi

晚上的造型,从发型到彩妆,到晚装,到配饰,无不用尽心思,力争自己艳压群芳,成为晚上最美丽的焦点。

当她看到身边的同事,进来的同学还有高红时,她的自信找到了,无疑,此刻她是这个夜晚的焦点。然而,当侍应生推开门,尘尘出现在眼前时,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包括她自己的。无论何时,无论在哪里,尘尘都是最瞩目的。

尘尘一身纯白色的长裙,美丽的锁骨若隐若现,裙子的衣料仿佛透明,微微反光,就似天使的翅膀,却一点也不/露/骨。裙子的下摆是由高到底的弧线,优雅地微蓬起来,露出那如玉般的修长美/腿,裙角缀满星星点点的碎钻,恍若无数美丽的晨露。

绸缎般的长发披散着,直垂到腰下,皮肤白皙细若凝脂,唇如花,眼波似海,没有佩戴任何的首饰。

她身后进来的两位是楚睿和楚暮痕。楚睿身穿一件意大利手工剪裁的宝蓝色西服,白色衬衣,袖口钉有蓝色的宝石,黑色的头发散发着丝绸般的光泽。眉眼间温润似水,唇角挂着浅浅的笑意。雍容沉稳的气质,混着贵族般的清贵高雅。

楚暮痕白色的西裤配上一件黑色的丝绸衬衫,领口处松松散散,脖颈处的肌/肤细致如美瓷。栗色的头发在灯光下泛着光泽。他身材修长,紫色的眸底有妖/娆的雾气,整个人不能用俊美来形容,似乎只有“美丽”才足以担当。

楚睿和楚暮痕并肩站在尘尘身后,三个人就像童话中的王子和公主。

空气仿佛凝滞,呼吸声都没有了。

众人左右看看,天荛的美带着江南水乡的柔,又似深闺中的小家碧玉;高红的美是那种褪去浮夸后的自在从容,大气,沉静;而尘尘的美,清冷自持,淡静如夏日的海面,让人看了忍不住又看,舍不得移开目光。

包房里的人有暗自赞叹的,当然也有人嫉妒的,瞧瞧凌兰的眼神,如刀似箭。在看看天荛,那目光太复杂了,只有她自己能懂。

阿康的的的一双凤眸微微地眯着,眼神凝固在尘尘的脸上。收回目光扫过她身后的两人,唇角略微僵硬起来,随后保持原有的姿态,一个人似乎置身于世外,周围的一切都隔绝了一般。

尘尘自然也看到了阿康。自从医院天台上一别,两个人有些日子没联系了,此刻看他安静的坐在那,似乎与这世界隔离了一般,她的心还是不受控zhì

的收紧,似乎有些感情已经融入了骨血,和爱无关,他痛了,会跟着痛,他笑了,会跟着笑,这种感情尘尘此刻还梳理不清。

她的目光也就那么一扫,随后落在了天荛身上。

天荛可谓是盛装打扮了,她巧笑嫣然地站起身,“尘尘……”

仿佛没听到天荛的话,尘尘的目光停在刘艳艳和齐齐的身上。而刘艳艳和齐齐还有季武和刘刚也看着尘尘,大学里的校花,此时正如一朵盛开的花儿,美艳不可方物。美,在同学们的眼里,明熙尘的美如莲,美得纯净无暇。此刻这朵莲展开了所有的花瓣,圣洁中带着一抹色彩,就似沾染了凡尘的仙子,此刻在大家眼前的明熙尘不在是不食人间烟火,多了几分人气。那人气就是她凤眸中隐含着爱意,波光中有了谁的影子。

“季武,艳艳,刘刚,齐齐,你们都修成正果了?”尘尘的话如一道惊雷,房间里顿时静了下来。

“学委是怎么知dào

我和艳艳一起?”季武不掩饰心里的讶异,手揽着刘艳艳的腰身,目光看向尘尘。

“你们那点小心思啊,能逃得过我的火眼金睛。”尘尘笑,语气欢快。

“呃??”几人更是讶异,明熙尘可是惜字如金的,大学那会儿男生女生都扒着和她说话,她心情好了说起一句,不好理都不理,这……似乎变了个人。

“怎么,吓到了,人都会变的嘛。”尘尘依旧笑,眸子里的笑意更浓。

“你怎么都不上网啊,咱们群里的同学没有一个碰到过你的,要不是碰到天荛,都没你的消息呢。”齐齐嘟着嘴,似乎是在抱怨,又似乎在感慨。

“忙,实在是太忙了。”尘尘做了一个很好笑的手势,惹得大家笑了起来。

“改天我让老高弄好账号了给我,以后有时间我就上,你们就等着我的突袭吧。”尘尘真的是高兴,多少年没见的同学一下子就出现在面前,真不是高兴俩字能形容的。其实,这归根结底是楚睿的作用,被爱滋润的女人,容貌美,脾气好,话也会变多。

“好,等着你……这两位是?”说着齐齐指指一直站在尘尘身后的两位帅哥问。

“这位是,凤舞九天的老板——楚睿,也是我的上司。”尘尘对楚睿调皮地眨了下眼睛,挽着他的臂弯说。

“这位是我的同事,财务总监——楚暮痕。”尘尘又挽上楚暮痕的臂弯,貌似和两人都很亲切。

大家打过招呼后,尘尘才将目光落在天荛身上,“寿星,你总是给我惊喜啊!”

“我以为你都看不见我了呢。”天荛似真似假的说着。

“怎么会,见到老同学高兴嘛。”尘尘说着看了一眼冷烟,冷烟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个精美的锦盒。

“美女,生日快乐!”尘尘接过锦盒递到天荛面前。

“好漂亮的盒子。”天荛接过锦盒,手指在锦盒上面摩擦。

“打开看看……”不知谁说了一声。

天荛用期待的目光看着尘尘,尘尘对她温柔的笑着,“打开吧,看看喜不喜欢。”

天荛手指轻颤的掀开了锦盒的盖子,一对水蓝色的钻石耳钉躺在锦盒里,在吊灯的照射下,钻石折射出璀璨的光芒,刺得天荛眯了眯眼睛,“尘尘,这礼物太贵重了吧。”

“如果喜欢,我帮你戴上。”尘尘眸子里的光也似宝石一般璀璨。

“喜欢。”天荛取下耳朵上的时装耳环,尘尘把钻石耳钉戴了上去。

“谢谢。”天荛把手里的耳环放到锦盒里,递给了一边的侍应生,侍应生将锦盒放到了装礼物的柜子里。

天荛轻轻拥bào

住尘尘,眸子里闪过挣扎,最后还是被一抹厉色所吞噬。冷烟站在尘尘身后,目光一直注视着天荛,她的表情都落在了冷烟的眼底。

“差点忘了,知dào

你喜欢吸烟,我表姐从国外回来,我让她特意带了一些回来。”说着,天荛让侍应生把她放在柜子里的烟拿了出来。

其实,大家都没留意天荛还带了东西过来,那两条烟包装的也很精美,大家都以为是谁送的礼物,这时侍应生拿过来,才看了清楚。

“谢啦!”尘尘也不矫情,说着接了过来。

“要不打开尝尝。”天荛抬眸看向尘尘,眸光中有着期待。

“好啊。”尘尘说着把一条递给身后的冷烟,手撕开了另一条的包装。

“今晚不许吸烟,你的身体还没好。”楚睿拉住尘尘的手,从她手里把烟抽了出去,递给了冷烟。

“那好吧。”尘尘松了手。

“你病了?”天荛紧张,那边一直不动声色的阿康也将目光移了过来,看向尘尘。

尘尘尴尬地一笑,“没事,前几天去了一趟苏州,生了一场小病,不过现在好了,大家别担心,今晚,不醉不归。”

“没事就好。”天荛貌似松了口气。

“都别站着,大家就坐吧。”尘尘从进来,语气一直是轻快的,她拉着楚睿和楚暮痕坐到了对面的沙发里。

这包房的四周都是沙发,每隔一段有个空段,来回走人方便。此时,天荛的同事和那四位同学都坐在了靠南的沙发上,尘尘三人就坐在了靠北的沙发里,形成了对面。阿康,凌霄,凌兰坐在靠西的沙发上,三人离天荛这边很近,中间只隔一个空段。

老高和夜殇也坐在北面,与尘尘有着几人之隔的距离。冷烟和叶风坐在最靠角落的北边,静静地看着。

尘尘坐下时目光扫过凌霄,凌霄的目光也看向她。尘尘对凌霄微微点头,唇角挂着淡淡的笑意,算是打了招呼,凌霄一怔,随后回以诚挚的一笑。尘尘一点都不矫情,这让凌霄心里非常好受,女人大都是小心眼的,可尘尘却似乎没有在意那天的事情。那天的事凌兰当着凌辰的面说了个清楚,尽管凌兰说得隐晦,但聪明的人都知dào

了怎么回事,这不怨人家,你故yì

往人身上弄东西,还出言挑衅,人家抽你也是活该,最后那头上的包还是自己弄的,怨得了谁?这也就是自己的妹妹,自小就被宠坏了,这要是别人……本来凌霄想找个机会和尘尘谈谈的,一直也没碰着,今个天荛的生日,他想来了也好,看着尘尘浅笑低语,看着她对自己那清浅的笑容,他的心竟然不自主加快了频率。

眸光扫过凌兰,看到她那含愤带怨的眼神,尘尘勾了勾嘴角,小女孩的计量她还不屑计较。

“不要对着别人笑。”楚睿的唇贴着尘尘的耳边,舌尖似是不经意地舔了一下尘尘的耳垂后离开。

“哪有……”尘尘莞尔,楚睿现在醋得光明正大,一点都不遮掩了。

楚暮痕不看两人的互动,端起杯子轻抿了一口,姿态优雅的像个王子。

“小舅舅,你能不能不这么迷人,你瞧,对面女人的心都被你秒杀了。”尘尘贴着楚暮痕的耳朵,那丝丝缕缕的热气灼得楚暮痕的身子一颤。

楚睿拉正尘尘的身子,眸光黯沉。

“小舅舅的醋你也吃,你也不怕酸死。”尘尘挑眉,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楚睿把一颗剥了皮的葡萄塞进了她的嘴里,“他……也是男人。”楚睿的声音低沉。

尘尘眸光落在楚暮痕的脸上,半响儿,说了一句话,楚暮痕的脸立kè

黑了下来。

看着楚暮痕黑着的脸,尘尘忍不住笑,小舅舅最讨厌人说他长得比女人好kàn

,这也就是她说,换了别人,楚暮痕的手一定掐在了那人的脖子上。

三人浅笑低语中,天荛端着杯子站了起来,大家一致都噤了声。

104. 104.众里寻她千百度

——那些轻轻的梦影,总停留在伤痛的眼中。而再望见她时,已是在时光的尽头。

天荛端着杯子,眉眼含笑,语气愉悦,“感谢大家为我庆生,多余的话显得矫情,情谊都在酒里,我先干为敬。”说着,一仰脖,半杯红酒进了喉咙。

“生日快乐!!”一群人也都喝了杯里的酒。

一杯酒开始,接着就第二杯,第三杯,你来我往,大家喝得不亦乐乎,气氛也热闹了起来。

“班长,我们敬你。”季武刘刚和别人也不熟,此时抓着阿康不放。

阿康到也痛快,倒了就干,一会儿脸就红了起来。

其实阿康喝多少酒都会脸红,他喝酒上脸,哪怕一点点也是这样。因为这样还被尘尘取笑过,说他是关公,阿康特骄傲地说:“有他这么帅的关公吗?”

想着,眸光温柔的看向尘尘,尘尘也正好抬眸,两个人的目光在空气中纠缠。

忽地,腰上一痛,尘尘一惊,不是疼的,是被自己的吓的,她这是怎么了,不是确定了自己的心意吗,怎么还会被阿康的情绪所左右?

侧目看向眸色黯沉的楚睿,她的手握住了他的手,手指交缠,楚睿的脸色才算缓和了下来。

尘尘叹息,楚睿越来越緾人了,她却舍不得他有一点难过,那药很是奇怪。

看着两人交缠相握的手指,一种失落的空虚甚至超过了被她伤害时的疼痛感。疼痛,至少是因为在一起,而空虚,仿佛生命也被割裂了。

“班长的歌唱得很好的,尤其是和学委的情歌对唱。”天荛的声音不高,在齐齐的耳边说着,抬眸看见楚睿,楚暮痕的目光都凝固在她的脸上,有一刹那的错觉,他们喜欢自己?也不是没有可能,尘尘心高气傲,哪个男人受得了。自己温柔妩媚,多少男人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如此丰神俊朗的两个男人看着自己,天荛的心扑通扑通的跳得很快,两颊也更加的红润。她深情款款地看着楚暮痕,因为尘尘在,她还有些顾忌,没有看向楚睿。

楚暮痕唇角勾起一个浅淡的笑,优雅地端起杯子,对着天荛开口:“美女,生日快乐!”

“谢谢!”天荛也举起杯子,轻抿了一口,淑女范十足,可笑容就把她的举止大打折扣。

尘尘冷眼看着,天荛的话她也听到了,她眼里的光芒不减,脸色平静。

阿康看着尘尘,天荛的话让他反感,而此刻,他又能如何?

齐齐没心没肺的嚷着,“班长,学委来一段……”

“来一段!”天荛的同事并不知dào

阿康和尘尘之间的关系,只当大家都是同学,也跟着起哄。

尘尘眸光看着楚睿,楚睿紧紧的握着尘尘的手不松开,眉眼间聚拢着暗色。

“睿睿……”尘尘在他耳边呵气,小手在他后背上滑动。

楚睿另一只手抓住在他背上作乱的小手,眸色温润中带着复杂的情绪,“宝宝……不许唱情歌。”

“好。”尘尘说着,舌尖也扫了一下楚睿的耳垂,不等楚睿反应就站了起来,向阿康走去。

楚睿看着尘尘纤细的背影,眸子微缩。

尘尘的每一步都似是踏在了阿康的心上。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似要把她看到骨血里。

“阿康,我们也真的好久没一起唱歌了,我也很想试试。”尘尘眸光温和,语气愉悦。

阿康似乎也没想到尘尘竟然这么好说话,目光怔怔的看着她。

“怎么,不愿意?”尘尘调皮地眨着眼睛,眼里都是笑意。

阿康起身,自然地牵起尘尘的手,尘尘的手指微微地缩了一下,并未躲开,任他牵着,两人牵着手走上了舞台。

沙发上的楚睿脸色平静,眉眼间温润依旧。

“装吧。”楚暮痕身子前倾,用两个人可以听到的声音说。

楚睿眸色不变,唇角的笑意浅浅,“只可惜,有些人连装的资格都没有。”

楚暮痕一时被楚睿的话噎住,他貌似不在意地端起杯子,对着天荛晃了晃,“美女,青春永驻!”

天荛微笑着举杯,此刻傻子都看得出来楚暮痕对天荛有意。

“你敢吗?”楚暮痕挑衅似地斜视着楚睿,眸子里泛着冰冷的光芒。楚睿也端起杯子,轻抿了一口,眸光清澈的看着楚暮痕,“不屑……脏……”

“脏的东西才好下手。”楚暮痕眸子里的冰冷被一种嗜血的狠厉所遮掩住。

楚睿眸光看向台上的尘尘,语气清浅,“我只呵护我在意的,那些脏的还是干净的,都会脏了我的手。”

“脏的是心吧?别得yì

,有人会唱出好戏给你,脏的是眼睛还是……”楚暮痕笑得邪/魅,紫色的眸子里水雾散去。

楚睿的眉间染上愠色,一时竟然不知dào

说什么。

看着沉默的楚睿,楚暮痕心里异常的痛快。

在两人唇舌交战时,阿康的歌声已经响起。

……

当我抱着你的时候

窗外风起

黄叶飘落

以为是浪漫

原来只是有心在飞走

不懂情人心里想的

爱就瞎了也迷路了

……

爱在风暴里逞强

苦还是风平浪静的模样

卷起了依恋那么长

挥手目送你启航

到你觉得我给不了的天堂

……

做远远看护的月光

不做阻挡你的墙

我的爱是折下自己的翅膀

送给你飞翔

阿康的大手紧紧握着尘尘的小手,两人盯着大屏幕,随着音乐的响起,阿康的声音传遍了包房的每个角落。

阿康的歌声像是一种触摸,就像是——春神的手指的触摸,那指尖优雅飞扬,碰触到的地方,就有大朵大朵的花吐蕊展瓣争相绽放,丛丛簇簇,芬芳五色,渐渐成片成海,一直盈满到人的心里去。

尘尘忘了开口,忘记了如何去唱,就那样看着他。这个男子,她要花费余生的时间去忘记的脸,忘记曾经与之相爱及后被摧毁的幻觉;忘记半夜惊醒,两人抱住泪流满面不能自制;忘记曾经的花好月圆,忘记她是他生命中最后出现的一次烟花,窜至高空,黑飞烟灭;忘记如此的不甘心不情愿,忘记少年气盛,忘记内心深处的火焰,而一切终究会熄灭腐朽。

阿康用力捏紧她的手,站在他身边倾城绝艳的女子,占据了他年少时的所有岁月。曾经互相捏着对方的耳朵和脸一起钻进被窝;曾经他梳着小分头穿着背带裤牵着梳着羊角辫,穿着公主裙的她走进幼稚园;曾经两人拉着手走进了小学,中学,大学。时间迅速倒退,所有的爱恋依旧潺潺涌动,欲念新鲜。

此刻,他似乎忘记了为成长所付出的代价,坎坷流离,辗转反侧,再次回到了自己的少年时代。对感情的需求如此卑微真切,不过是来自另一个人的珍视和肯定。他埋葬了意气风发的青春,在部队里摸爬滚打,开始了新的生活……无休止的训liàn

厮杀,生命脆弱得不堪一击,浴血挣扎,最后一身风华。她巧笑嫣然,所有的美好为了另外的男子,爱恋如此纯粹而剧烈,却最为无用,最终折损得粉碎,无法挽回。

就这样牵着手,他一人唱着,好几次走了音。

在人们沉醉而又疑惑的时候,另一个美妙的声音传遍了包房的每个角落。高红手握着话筒,步子优雅地走上了舞台,她的声音似受过专业训liàn

的歌手,姿态高雅声音迷人,她站在尘尘身边,一手揽住她的肩膀,歌声流水般倾泻而出。

夜殇还是第一次听高红唱歌,嘴巴张得可以吞进一个鸭蛋。他确实惊到了,小红歌唱得这么好,可以跟专业的比拼。

这要说歌唱的好的还有天荛,阿康歌唱得好,可很少唱,高红也就偶尔唱那么几句,天荛却是非常喜欢唱歌的,看着高红走了上去,自己也不自主地跟了过去。

她站在阿康身侧,可阿康根本没看她一眼,她就那样站着,用歌声掩饰自己心里的落寞,不甘。

天荛站在身侧,阿康已经没有情绪再唱下去,嘴唇微微颤动,胸腔起伏,发出浑厚而有力的呼吸,仿佛进退有序的潮水,澎湃着。他用力握着尘尘的手,似乎她手上传过来的温热柔软支撑着他的呼吸,潮状的呼吸,潮水渐渐退却,缓慢,减弱,慢慢地平息下来。他绷紧的身体不再紧张,仿佛在瞬间,某种力量插上了翅膀飞离了他的身体。

他脸上的线条变柔变暖,握着尘尘的手也松了一些,他眸光温柔地看着她,深情,缠绕。

尘尘的身子不由自主地贴近他,抬眸看着他,两人的目光就那样纠缠着,似是经lì

了万水千山,滚滚红尘……

105. 105.人不轻狂枉少年

——仿佛从幸福的顶端一跃而下,骤然间就跌进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下面的楚睿,不管表情咬得是多么的风平浪静,可一颗心已经是千疮百孔。在人没有留意时,他的手指已经握得泛白,额头上有细微的汗珠。

“受不住了?”楚暮痕端着高脚杯晃动着,里面红色的液体像新鲜的血液,映着他紫色的眸子,妖/冶得如暗夜城堡里的血色蔷薇。

“难道你很好受?”楚睿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喝得又急又快,“咳咳……”被呛得一阵咳嗽。

这咳嗽声来得异常的突兀,惊醒了精神有些恍惚的尘尘。她回头,看向坐在沙发上的楚睿,他用洁白的帕子捂着嘴,身子不停的抖动,那芝兰玉树般的身子,微微地弯着,她的心一阵揪痛。

阿康看着尘尘满眼疼惜的看向楚睿的目光,他的心又似潮水袭来,几乎不能呼吸。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对着尘尘温柔的一笑,“回去吧。”说依旧牵着她的手,走下了舞台。

随着音乐的停止,一阵掌声响了起来,还夹着口哨声。

“唱得太好了,完全是专业水平。”随着人们的议论,几人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尘尘的手抚上楚睿的后背,楚睿微微一侧身,竟然躲开了。尘尘凤眸微眯,强自忍下了心理的不适,她感到一束目光落在了她的手上,她没有去看,心里冷笑,以为这样就可以算计她了,真是自不量力。

“楚睿……”尘尘的手按在了楚睿的后背上,听着尘尘讨好而又甜美的声音,楚睿的身子没动,任由她的手他的背上抚摸着。

“你知dào

我不是故yì

的,有时我也控zhì

不住,那些就似长在了心里,如果你真的受不了,就拿把刀把我的心剖开,把那些都挖了出去吧。”

“唔……”没等尘尘说完,楚睿的唇就压在了她的唇/瓣上,尘尘感到一股凉气传了过来,楚睿的唇很冰,很凉,轻微的颤着。

他的唇没动就那样贴着她的唇,呼吸着她的气息。

尘尘也没动,既然已经决定要和楚睿一起,她就不该在动摇,他气了,怒了,醋了,她由着他,只要他气消了就好。

看着尘尘没动,还笑意盈盈的看着他,楚睿的心总算是落了下来。

“我的心好疼……”他的唇离开尘尘的唇,语气幽幽,眸光黯淡,拉着她的一只手按在了胸口上。

“我揉揉。”尘尘看着有些孩子气的楚睿,眸子里有了笑意。

“恩。”楚睿半个身子都靠在尘尘的肩上,似是没了骨头。

楚暮痕非常鄙视地看着他,唇角挑起一个嘲讽的笑意。

“羡慕,嫉妒。”楚睿在尘尘看不到的角度,对楚暮痕唇微张。

“无耻。”楚暮痕也微启唇/瓣,满眼的不屑。

楚睿笑容灿烂,脸还故yì

在尘尘的脖颈处蹭了蹭,眼神挑衅似地看着楚暮痕。

楚暮痕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后,转过头不再看他,眼不见,心不烦,可心又不受控zhì



尘尘没有看到两人眼里的厮杀,一心都在楚睿身上,“好点没?”

“恩……你要是吻吻会更好。”楚睿的语气像是要糖果的小孩。

“你就色吧。”尘尘抽离了按在楚睿胸口上的手,把他的头扶正靠在沙发上,“你像没长骨头似的。”

“有你,没有骨头也是一样。”楚睿眸光清澈,笑容无害。

“呃……”尘尘眸光锁着他,“刚才还要死不活的,这会儿精神了?”

“没,心还疼呢,都流血了,只是你看不见。”楚睿温润的眉眼微微的皱着,红润的唇微张,那摸样真让人想狠狠的蹂/躏。

尘尘的心狠狠地跳着,“别勾引我……”尘尘声音很低,只有两人可以听到。

“那你想要吗?”楚睿忽地把唇贴上尘尘的耳垂,又是轻扫下离开。

“楚睿!”尘尘佯装愠怒,这厮色/魔附身了。

“恩,宝宝,小睿睿不乖,不怨我。”楚睿的样子纠结得不行,尘尘恨得牙痒痒的,“装吧,你就装吧。”

楚睿握着尘尘的手不再言语,心里眼里都是她。

两人说什么,没人听得到,但见两人的姿态,都心里明白怎么回事。除了天荛的那些同事和四位同学,几乎都是各怀心思。

首先阿康的心是难受的,他一杯接一杯的喝着,直到心麻木到不再疼痛。可为什么就是不醉呢,他真想醉了,什么也不再想,不再看。

先前看着阿康和尘尘在台上唱歌,天荛的心又是失落又是痛苦,当看到楚睿咳嗽的时候,她是幸灾乐祸的,她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她不想尘尘好过,她就要把水搅浑。

凌兰安静的出奇,自从被凌辰训斥后,她对尘尘的怨恨更深了,不过她学会了隐藏。看到阿康和尘尘深情对往时,她几乎压抑不住冲上去的想法,凌霄一直拉着她的手,她动不了。看到楚睿和尘尘好得不像话时她又是高兴的,只要不抢她的灏哥哥,她可以不计较。

老高看着一直喝闷酒的阿康,心里是难受的,这个男人青春时的自信阳光深深地埋在了她的心底。她以一个成熟女人的心态去理解他,多么执着的坚守,8年的岁月弹指一挥间,又有多少的寂寞,痛苦,煎熬。阿康的爱充满了磨难,苦,因为他遇到了明熙尘,这样的女子,总是把男人伤害得体无完肤,可男人依旧飞蛾扑火般地撞了过来,她始终让男人没有安全感,因为她太完美,完美到没有一个男人可以自信地驾驭得了她。

““Once

there

was

a

giving

tree

Who

loved

a

little

boy

And

everyday

the

boy

would

come

to

play

Swinging

from

her

branches”一阵突兀的音乐响起,冷烟拿着尘尘的电话走了过来。

“恶/少的。”冷烟把电话递到尘尘手里。

尘尘手里握着电话,眼睛却看向楚睿。

“怎么,不敢接?是不是?”看着就似个怨妇的楚睿,尘尘笑了。

“喂,烨少。”尘尘接通了电话。

“主人……”夏烨的声线随着话筒传了过来。

“有事?”尘尘看着楚睿皱紧的眉,声音冷冷的问。

夏烨电话里听着尘尘这边很吵,说话声,音乐声彼此起伏,“我在319,你过来呗。”

“抱歉,我正在给同学庆生。”尘尘说着就要挂了电话。

“等等,”夏烨声音很急,“马骁也过生日,咱们一起过呗,人多也热闹。”

“噢,这么巧。尘尘看向天荛,天荛也正看着她。这时音乐的声音被调了小的音量,说话声也没了。似乎尘尘的电话比什么都重yào

,尘尘有些歉意地看向大家。

“问问你同学我们过去行不?生日消费我们替她买单。”烨少真是财大气粗,当然今晚的单不是他买。

“好吧,我问问。”尘尘握着电话,对天荛招了招手,天荛摆着小蛮腰走了过来。

“我有朋友也过生日,想过来一起热闹,你看?”

天荛的眉微微的皱了一下。

“那边的人说,今晚的消费都算他们的。”看着天荛微皱的眉头,尘尘低低地加一句。

其实夏烨他们来不来都没什么,她就想看看天荛是不是不为两斗米折腰。

“你的朋友啊,那就是我朋友了,客气什么,一起来玩吧,人多热闹不是。”天荛舒展的眉头,含笑的眸子,欢快的语气。

尘尘笑了,“烨少,来熙尘小筑吧。”

“好嘞!”烨少兴奋地挂了电话。

尘尘把电话递给冷烟,冷烟转身回到了原来的位置。天荛手里端着高脚杯,眸光看向一直不语的楚睿,柔声道:“楚少,我敬你!”

“抱歉,我从不和女人喝酒。”楚睿眉眼间依旧温润,眸光清澈,语气却是疏离的。

天荛被这么直接的拒绝,脸色很不好kàn

,握着杯子的手紧紧的,几乎要把杯子捏碎。

“来,大寿星,我陪你。”尘尘起身揽住天荛的肩膀,在她耳边低语:“他有病,你别理他。”

天荛的眸光再次落在楚睿的脸上,手指不经意地捋了捋腮边的几缕头发,笑意颇深地道:“楚少的规矩真是特别啊,不知是不是也是因人而异,我听表姐说,你高中时和她还很……”下面的话没有继xù

下去,她将目光从楚睿的脸上移开,端着杯子和尘尘轻轻的碰了一下,也在她耳边低语:“当年的楚少真是恣意风流啊……”说着干了杯里的酒,眼睛饱含深意地看了一眼尘尘后,扭着小蛮腰走了回去。

楚睿的脸色微变,唇上的笑意似有似无,看着天荛的背影眸子里泛着清冷的光。

楚暮痕则是幸灾乐祸般的表情,优雅地端着杯子,偶尔轻抿一口。

尘尘坐了下来,凤眸微微的眯着,似是在回味着天荛的话。

“宝宝……”楚睿目光锁着尘尘,眼里有了一抹急色。

尘尘抬腕,手指在楚睿的眉眼间描摹,多么精致的一张脸啊,被人惦记也是必然。她忽地笑了,声音带着戏谑,“想不到楚少年轻时竟是恣意风流,倒是如何的风/流呢,真想见识见识。”

“我……”楚睿忽又闭口,似是极为气恼。

“怎么,还真有其事?”尘尘眼里的戏谑不减,语气却有了几分清冷。

楚睿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眸光清澈中有了几分愠怒,当然这愠怒并不是针对尘尘,他语气淡淡,“没有……不是那样,可也……”他有些纠结,没想到当年的事被人就这样提了起来,他不知该如何对尘尘解释。

正在楚睿纠结的时候,包房的门被推开了。

106. 106.初红落后伤谁心

——那由她身体勾画的绝美的花,种在他的骨血里,生生不败。

包房里的人都看着门口站着的五个男人。夏烨,莫少天,刘宁,杨威,马骁,五个少爷目光都盯着沙发上的尘尘,就似孩子见到了娘亲,那眼神灼热得都可以烤红薯了。

“谁是今晚的寿星啊,我要与她喝一杯。”马骁手里还端着酒杯,眸光在每个人的脸上扫过。

“生日快乐!”天荛一见五人的气质穿着,就知dào

他们不是普通人,于是一张脸笑得花一般,端着酒杯站了起来。

“噢,美女和我一天生日啊,真是荣幸。”马骁就似和天荛认识一般,揽着她的肩膀道:“来,美女,祝你年年十八岁,岁岁都美丽。”说着干了杯里的酒,也松开了揽在天荛肩上的手,目光灼灼的锁着尘尘,走了过来。

天荛刚想说点什么,人家已经走向了尘尘,她脸色不快地坐了下来。

“黑心丫头,几日不见,更漂亮了。”马骁挨着几人坐了下来,眼睛看着尘尘。

尘尘微微一笑,“马少更是丰神俊朗。”

“谢谢恭维,咱们还是喝一杯吧,我生日。”马骁笑着端起侍应生倒好的酒,对尘尘晃了晃杯子。

尘尘也很爽快,“祝马少寿与天齐。”一仰脖酒便干了。

“你不如直接说我是王八算了。”马骁干了杯里的酒,眸子里的笑意不减。两人的话都够雷的,尘尘觉得马骁很对胃口,就笑了,“祸害活千年,你是什么都好。”

“学妹,来干一杯!”莫少天是那天说话最少的人,也是几人里面最沉稳的。一身米色的休闲服饰把他的肤色映衬得更加的白皙,五官的线条清晰,斯文中不失帅气。

那晚过后,尘尘查了几人的背景,都不简单。莫少天是留洋回来的,竟然也是瑞士管理学院,早他一届。回来后就接管了家族企业,莫氏集团的产业遍布全世界,是个庞大的家族企业。莫少天自然不容小视。

“学长,这杯酒我敬你。”尊师重道,中华五千年来的传统美德,尘尘也不例外。

几人也是查了尘尘的,哈尔滨人,爷爷在京城,父亲是军区首长,母亲是位作家,独女,外公外婆普通商人移居瑞士。尘尘的资料就是这样的,任谁查都是如此。

莫少天有些受宠若惊,“原来你真是我的学妹啊,呵呵……缘分啊……”他干了杯里的酒,和尘尘说话的语气也亲近了不少。

“主人,你厚此薄彼。”夏烨总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

他的一声主人几乎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凌霄眸光闪烁,这样的烨少真没见过,他现在知dào

阿康为什么被尘尘迷得神魂颠倒了,看看这里的男人,哪个眼神不再她的身上,就是自己都没有例外。

“我敬你,成吧。”尘尘真想捂住夏烨的嘴巴,她可不想楚睿生气,最后还得自己去哄。楚睿一直淡然地看着,他不否认心里的别扭,可他是清醒的,明白的,尘尘不可能像别的女人那样,站在男人的身后,尘尘的锋芒光华,任何男人都挡不住,他又何必作茧自缚呢,而且他也不会将她放在身后,他要她和他并肩而立,站在世界的顶端。

“算你有点良心。”烨少喝了杯里的酒,其他几人也跟着凑热闹,尘尘一一喝过,好在她的酒量不错,要不这会,指正桌子底下了。

阿康此刻安静得仿佛不存zài

一般,他偶尔会看向尘尘一眼,眸光温柔得不像话,他似乎看不见周围的一切,眼里除了尘尘还是尘尘。他收敛了所有的戾气,安静的似邻家的大男孩。尘尘故yì

忽略不去看他,可是不经意间总是看到他孤独地在哪,似乎被遗弃了一般,她的心又开始不受控zhì

的疼痛。

“烨少……”

夏烨抬眸,说话的是凌霄,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刚才进来他的目光一直是盯着尘尘的,还真没发xiàn

凌霄也在。

他抓了抓头发,有些尴尬地起身,“凌少也在啊,这位就是新上任的康少吧?”夏烨手里端着杯子,看着凌霄和他身边的阿康。他和凌霄很熟,父一辈子一辈,都是部队里的人,两家的关系也不错。早就听说军区来了一位大人物,报纸上也见过,此刻见到阿康本人还是有些小小的意wài

。报纸上的照片不是很清楚而且是侧脸,眼前的阿康虽然坐着但从身形看可以看出身材高大,确实,阿康的身高和夜殇不相上下。五官俊美得人神共愤,气质却很凛厉,周身带着一股森冷的气息。

“阿康是明熙尘的同学大家也就都很熟了。”见阿康没搭话,凌霄接口道。

夏烨看喝得满面红光的阿康笑了,“原来康少是我主人的同学啊,那就是我夏烨的朋友了,来,康少,敬你。”

“叫我阿康,或是康灏。”阿康没有起身,端起了杯子,“喝得有点多,就不客气了。”说着把杯里的酒干了。

都是军人,自是有着几分亲切,而且阿康又是如此豪爽,夏烨也很高兴,“阿康,以后叫我烨少,夏烨都成。”

“烨少。”阿康身子靠在沙发上,端起侍应生添上的酒又干了。

“爽快,改日叫上凌少,咱们再聚。”夏烨再次干了杯里的酒后坐了下来。

这会儿包房里面已经有几十人了,大家都喝得云山雾罩,忘了谁是宾谁是主,自各找着自己对脾气的说着,喝着,气氛达到了最高点。

“大家安静!”喝得有点大的苏娆忽地站了起来大声喊道:“一直喝酒都快醉了,不如玩游戏吧?”说着醉眼迷离的看着众人,见无人说话就继xù

道:“人这么多,认识的,不认识的,玩起来才过瘾,就玩真心话大冒险吧,现在很流行,势头旺的没话说。”

“好啊,好啊……”又有几人迎合,也有人目光看向天荛,人家是今晚的主角,总要人家表态才好吧。

天荛眸光一闪,面上有了几分喜色,“玩吧,倒是蛮有趣的。”

“可是没有道具啊!”不知谁说了一声。

“有,我是有备而来。”苏娆说着从包里掏出了道具,人们笑了,这妞真够可爱的。

“好,那就开始吧,大家往一起靠拢。”苏娆此刻完全成了领导者,指挥者一众人等。其实她心里乐得不行,这都非等闲人物,此刻都听她指挥着,能不乐嘛。

一群人向一块聚拢,游戏就开始了。苏娆转动手里的道具,转了几圈后,头部指向王明明,尾部指向另一个同事,也就是那个有些微胖的女孩,赵晓晓。

赵晓晓看向王明明,“大冒险是请所有的同事看电影。”

“我选择真心话。”王明明捏紧了自己的口袋,所有的同事看场电影,他不吃饭了。

“你是不是暗恋苏娆。”

“哦……”

“啊——!”同事们一阵唏嘘,目光都盯着王明明。王明明目光看向苏娆,苏娆也在看着他,他咬了咬牙,“是。”

“哈哈……”同事们笑开了,“真的啊,我就说么,这小子,闷骚啊……”

苏娆却安静了下来,她觉得自己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你不喜欢我没事,我不会……”王明明支吾着。

“我哪有……”苏娆也支吾。

“那就是喜欢了。”同事们起哄,“回去解决你们的小情爱,游戏继xù

。”

道具开始转动,头部停在了天荛面前,尾部指向了尘尘。

天荛看着尘尘微笑,尘尘也淡然地笑着。

“大冒险,三/点/式/钢/管/舞。”天荛依旧笑着,“不生气吧?”

“怎么会,不冒险还玩个什么劲。”尘尘也笑,“真心话吧。”

天荛神情貌似纠结了一下,“隐私不介yì

吧?”

“这样才刺激。”尘尘已经知dào

她下面想问的话了,表情却依旧不变,只是眼里的笑意不达眼底。

“那就好。”天荛端起酒杯,呷了一口,“第一次什么感觉?”

忽地,整个包房都安静了下来,有人屏住了呼吸看着尘尘,老高和另几位同学都用不满的目光看着天荛。就算是真心话大冒险,也不应该问这样的问题啊,大家都知dào

尘尘和阿康的事,这不是在人心口上捅刀子吗?

阿康的目光森寒地看向天荛,天荛若无其事地看着尘尘,貌似温婉的笑容很好地掩饰了眸底的一抹恨意。

一直坐在角落里的冷烟和叶风,眸子里都泛起了冷光,周身散发着一种黑暗的气息。

夜殇看向天荛的目光冷似冰城的冬天。

凌霄眸子里的光忽明忽暗,对天荛的好感又淡了几分。

凌兰淑女范十足,可掩饰不了眸底的喜色。

夏烨,莫少天,刘宁,杨威,马骁几人一进来就看出了尘尘对楚睿的不同,虽然都没说什么,也知dào

尘尘是喜欢这个男人,可这会儿,这个女人问这问题是什么意思?挑拨离间,还是争风吃醋,不管怎样,亵渎了他们心目中的女神就是罪大恶极。几人看向天荛的目光是明晃晃的轻蔑,这女人很欠收拾。

楚暮痕眸底的雾气散去,紫色的眸子和高脚杯里的红色液体相互辉映着,嗜血的因子在他的胸/腔里不停的跳动。

楚睿轻轻搂住尘尘的腰身,唇贴着尘尘的耳垂,“过去就似相片,珍视的,无视的,都是胶片,与你一生牵手的只有我,宝宝……”

尘尘侧目看向楚睿,笑了,那笑容晃得楚睿的眼睛生疼。

将目光从楚睿脸上收回,尘尘看向天荛,面色清冷,眸光沉静,语气淡然。

107. 107.一题更比一题愁

——美,是绝望时仍要揽水自照。在无知的岁月里,失去了最初的本真。

大家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尘尘的回答。

阿康的手捏地紧紧的,骨指都泛起了白色。

楚睿搂着尘尘的手轻柔,时不时在她腰上捏一下。

尘尘面色恢复了清冷,一双凤眸沉静无波,声音清浅,语气淡然:“痛并快乐着。”

阿康绷紧的身子忽地摇摇欲坠,凌霄不落痕迹地扶了他一把,他把身体靠在沙发上,看向尘尘的眸光是那样的深情,温柔。“痛并快乐着”也就是说他们的第一次除了痛苦也给了她快乐,此时,他多想把她搂在怀里,深情地叫着,“小乖……小乖……”在听听她那水一般的声音,“灏灏……灏灏……”

谁能用一生的空白去等待另一个人,谁又能埋葬了自己的曾经过往。楚睿的心痛着,因为阿康占据了尘尘十九年的岁月,他无法插足,他痛的时候又庆幸着,他和尘尘有了八年的岁月,以后会更多,直到满头白发,呼吸停止,今生,来世他都会缠着她,直到地老天荒。

天荛的小伎俩在楚睿面前就似跳梁的小丑,他宠溺地抚摸尘尘的头,声音温润似水,“宝宝,一生很短,我珍视的从来都不是你的身体,美貌,现在你就是一具尸体,我都可以抱着安然入睡。”

楚睿的声音似清泉流水潺潺而过,包房里的男人用欣赏目光看着楚睿,女人则是羡慕地看着尘尘。

“油嘴滑舌。”尘尘似嗔似怨的眸光秒杀了所有的男性,一个人可以美到这种程度,就连她的怒,她的嗔,她的怨,都可以勾去了人的魂/魄。

“醉了,胡乱问的,你还认真了。”天荛的笑着打断了男人们的臆想,水蒙蒙的眼睛看着尘尘。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谁也没资格破例。”尘尘语气淡淡,眸光依旧平静无波,似乎天荛此时已经成了透明人,在也引起不她的一丝波动。

“下轮开始喽!”苏娆咋呼着,打破了包房里的尴尬沉寂。

于是道具又开始转动。这回轮到提问的是杨威,回答的是天荛。

杨威眸子微微的眯着,对面的女孩很漂亮,海藻似的长发披散在肩头,肤色白皙因为喝了酒的缘故,两腮嫣红,小嘴红嘟嘟的,一双水蒙蒙的大眼有些迷离地在他们这群优质男人的脸上扫来扫去,他忽地起了捉弄之心。“美女,你多大破的第一次?”

人们忽地静了,似乎都在屏着呼吸,等待着天荛的回答。

人们都知dào

这游戏的规矩,可以随意的提问,天荛心里气恼,面上也不会表露出来,她浅笑,“我选大冒险。”

“好,这里的男人,你随便选一个,热吻两分钟。”杨威真是玩家,轻飘飘的一句话从他嘴里吐出来,面不红,气不喘。

“选我吧美女,我们可是很有缘分的呢。”马骁笑得有些欠抽。

“我技术好,经验老到。”刘宁更是一副淫贱的嘴脸。

“我的床/上/功/夫不错,吻也马马虎虎,美女,你看,你选哪个?”莫少天笑得少有的邪气,这都是玩的祖宗,几句荤话岂不是小菜一碟。

“别选我,我的一切都是主人的。”夏烨不怕死的开口,尘尘瞪了他一眼,他却笑得似个花孔雀。

其实这几人都是故yì

的,因为刚才天荛向尘尘提了那样的问题,觉得她很不厚道,既然是同学,怎么可以这样,几人就是故yì

羞/辱她。

楚睿唇角的笑意不减,手搂着尘尘的腰,神情淡然地看着。

楚暮痕手里握着高脚杯,把玩着,头微微地低着,眸光一直看着杯子里的液体。

其实,天荛这会儿的目光是看向楚暮痕的,这个晚上,楚暮痕向她示好了几次,她希望此刻他能帮她。可楚暮痕看都没看她一眼,她心里很不是滋味,更加挑起了她征服的欲/望,她从来没想过,她有征服过钟情的男人吗,她钟情的男人都不屑看她一眼。

想着,在人们还没有确定她会选谁时,天荛的唇印在了凌霄的唇上。凌霄讶异地张大了眼睛。

凌霄没想到她会选上自己,天荛喜欢阿康他是知dào

的,他以为借这个机会她会选阿康的,没想到……

尘尘也有些惊讶,她不该选阿康的吗?怎么会是凌霄?

楚睿眸光清澈,眉眼温润,他心里清楚天荛为何不选阿康,那天在酒吧她强吻阿康的情景他就似看了一场电影。本来是无意的,偶尔在监控里他看到了阿康和天荛那天的一幕,他唇角挑起一个邪/魅的弧度。

阿康在想,如果天荛冲过来,他真的会忍不住把她扔出去,他的底线不容被挑衅。

天荛投入的吻着,似是要发/泄出心里所有的不满,不甘。

凌霄被她的吻得身子发热,又喝了酒,他的大手忍不住揽上了天荛的腰身,一瞬间,两人真的吻了起来。

“时间到!”杨威真还掐着时间。两人分开,唇边还扯出一条银丝,景象真是有些儿童不宜。

凌兰目光轻蔑地看着天荛,这个不要脸的女人。

天荛脸色嫣红,水蒙蒙的眸子含情带怯地看着凌霄。

凌霄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那也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主。天荛仅凭一个小眼神就能把他的魂勾去,那她可真是小看了凌霄。两人刚才吻着,凌霄是动了情,或者说那是男人对女人身体的纯粹渴望,无关风月与爱情。男人把感情分得很清楚,上的女人不一定都是自己喜欢的或者是爱的,真zhèng

爱的,那是捧在手里怕丢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就像楚睿和阿康看明熙尘的眼神,除了万般深情就是柔柔的暖。人的眼睛就是心灵的窗户,爱与不爱,就算演绎的再好,也掩饰不了眼底的东西。而此刻天荛的主动索吻,他也乐享其成,美女投怀送抱,岂有拒绝的道理,何况这个女人的心术不正,想玩,他就陪她玩,看看谁的道行更高。

天荛也不是傻子,当然知dào

凌霄的动/情完全是一种男人的本能,不过她有耐心,这个男人她要定了。高手过招,点到即可。两人互看了一眼,都不掩饰眸底的想法,于是,一场感情的较逐开始了,鹿死谁手,很是令人期待。

两人各有所想,这会儿游戏已经又开始了。

道具转了几圈后在楚睿面前停下。提问的是坐在她身边的齐齐。

天荛貌似无意地把身子靠在齐齐身上,“我喝醉了……”随后又低语了一句。

人多很是吵杂,谁也没注意她在齐齐耳边说了什么。

齐齐也喝了不少,脸颊嫣红,她将目光看向楚睿,“大冒险是绕着西湖跑一圈。”

大家的目光都满是同情地看向楚睿,西湖跑一圈谁受得了啊。

“真心话吧。”楚睿眉眼间的温润依旧,声音清泉般好听。

“你初/吻时多大?”

这问题没啥难度,也不过分,不过当着喜欢的女人面说貌似有点尴尬。人们的目光有看向楚睿的,也有看向尘尘的。

喝了酒的缘故,尘尘绝美的脸上有着微许的红晕,眸光沉静无波,唇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楚睿的眸光似是不经意地扫了一眼天荛,天荛也刚好抬眸,撞上了他的眸光,冷漠,深邃,还带着几分犀利。天荛低眸,有些后悔,自己不该招惹他,可随后又想到了什么,抬头,目光灼灼地迎向楚睿。楚睿容色淡然,缓缓开口:“十七岁。”

“噢……”

“正常年龄,这么帅怎么也应该十五岁吧。”

“……”七嘴八舌,场面陷入了另一次高调时刻。

阿康身体靠着沙发,眸光在灯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的幽深。恍惚间他似看到了一个十五岁的少女穿着白色的衣裙,风吹起她的裙摆,她的长发,站在江沿上微笑着向他招手,“阿康……”

穿着白色运动衫的男孩向女孩奔跑过来。那个暑假,他在大连呆了了五天,这五天是他十六年来和她分开的最长的时间,此刻他恨不得自己有双翅膀,他收不住奔跑的力度,差点把女孩撞进江里,他紧紧的抱住她,心都要跳出了胸腔,他的唇不受控zhì

地落在了她如花的唇上。

女孩惊慌地张大眼睛,并没有把他推开,就那样看着他,看得他的心跳得更快更急,似奔流的松花江水。他的唇就那样贴着她的唇,一动不动,似是正负两极吸在了一起。

在他不知dào

该如何进行下一步时,女孩伸出了粉红的舌尖,在他的唇上舔了一下后离开,那温热,柔软的触觉。他感到头顶上雷声滚滚,自己的身子被击中了,麻木到动不了分毫。

“你是初/吻吗?”女孩的脸颊上泛起两朵红云,却故作深沉地问,一双灵动的眸子里面藏着狡黠的笑意。

“恩,你……”男孩竟然羞怯地不敢抬头看女孩。

似乎有一会儿,男孩没有听到女孩说话,他忍不住抬头,女孩的长裙在风中起舞,他紧抿着唇望着女孩飘逸的背影。“我也是……”女孩甜美的的声音随着一阵风飘了过来,他精神一振,少年俊朗的眉眼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一抬腿飞一般地向女孩的背影追去。

想着,眸光不自主地在尘尘的脸上凝固,尘尘的神情也似有些恍惚,两人似是想到了同样的事情,碰撞在一处的眸光不自主地又纠/缠到了一起。

108. 108.花开堪折直须折(月底双倍求月票)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本来楚睿就担心尘尘不高兴,此刻见她的目光和阿康纠缠在一起,他的心就似掉进了冰窟,一波一波的冰冷覆盖了他的身体,魂魄。他清澈的眸光被黑色的黯沉遮掩,似是满目荒凉,再也不见了春花烂漫。

楚暮痕看着似是失去了魂魄的楚睿,心不受控zhì

地缩紧,他抬起一双泛着雾气的紫眸,看着笑得云淡风轻般的天荛,紫色的眸底水雾散去,妖/娆乍现。他把玩着手里的高脚杯,貌似无意地开口,打破了沉寂。“美女,你没看到我的暗示吗?”

天荛嗖地抬头,对上楚暮痕那美如樱花般的笑容,那笑容似是带着一种患/惑,她的心不由自主地跳动得更快。

“我……”天荛不知如何开口。

一边的凌霄,看着如此肤浅的天荛,嘴角泛起一个不屑的笑意。

“我以为你懂……”楚暮痕的眸底的雾气又渐渐聚拢,因为知dào

自己的美丽,他笑得就更加的强烈,嚣张。天荛心惊,他的容颜被琉璃般的灯光映衬得就似一个吸食人魂魄的妖/精,她琢磨不透他的心思,可又被他的美所患/惑,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随着嬉笑声,两人眉眼间的你来我往被淹没了。

尘尘收敛了情绪,眸光落在楚睿的脸上。她的眸光幽幽,就那样看着楚睿,楚睿被看得心都痛了,他把头靠在尘尘的肩膀上,张了张嘴巴,没有一点声息。

尘尘依旧不语,眸光更加的幽深。

“我疼了你就那么痛快?”楚睿的眸子眯着,声音低哑。

“恩……”尘尘的眸光更加深邃,带了一点笑意。

“如果我说很是恶心,你会帮我讨回公道吗?”楚睿的语气忽地转变,眸子也微微地张开。

尘尘眉毛轻皱,嗤笑了一声,“就当被狗咬了。”

“可要是连狗都不如呢?”楚睿的声音有了一丝笑意,“我要你帮我讨回公道。”

“凭什么?”尘尘的眉头皱得更紧,语气不耐。

楚睿的唇故yì

贴着尘尘的脖颈蹭着,“你的男人就该你来疼。”

“我的男人?没发xiàn

楚大少爷脸皮堪比城墙。”尘尘脸色莫辩,口气不善。

“啊——!”楚睿的牙齿轻咬了一下尘尘,白皙的脖/颈就有了浅浅的红痕。

“你属狗的。”尘尘推开他的头,他又没骨头似地贴了上来,“我吹吹……”说着舌尖在上面扫过。

尘尘扶额,自从阿康回来,楚睿就似变了一个人,吃醋,小气,撒娇,霸道。

“我不是你男人,你是我女人总可以了吧。”楚睿胶皮糖一样又粘了上来。

尘尘不想再和他揪扯不轻这几个字眼,语气淡淡的开口:“那狗以前咬谁我也没看见,也管不着,不过现在要是敢在我眼皮底下张口,那我还真就不客气了。剥了皮,拔光了牙齿,扔到大街上。”

两人似乎忘了这是在包房里,也似是忘了还有着这么一群人,就这样声音不低不高地说着。

虽然包房里吵杂,但是还是有不少人听到了两人的你一言我一语,似是调情又似在暗示着什么。

天荛的眸光带着几分惊慌看向楚睿和尘尘,两人却谁也不看,似是与外界隔绝了。

阿康的心一直处在水深火热当中,备受煎熬。

楚暮痕杯子不离手,把玩,再把玩。

冷烟冷漠的一张脸上有了淡淡的笑容,叶风知dào

尘尘是强势的,但没想到还这么恶趣味。

高红和夜殇两人依偎着,冷眼看着如小丑般的天荛。

夏烨和另外的几人自是知dào

尘尘不是菜鸟,都用崇拜的目光看着她。

“不要迷恋姐,姐也就是个传说。”尘尘看着五位目光灼灼的少爷,笑了,端了杯子冲几人摇晃了一下后喝了一大口。

几个少爷也不开口,端起杯子干了。

“继xù

……继xù

……”苏娆摇动道具,游戏再次开始。

“漂亮!天助我也!”刘宁看着道具的箭头指着向尘尘,笑得眼睛都快没了。“大冒险,把你的绝活教给我。”

刘宁指的绝活尘尘自然清楚是什么,她摇头,“真心话吧。”

“那天你抽老千没?”刘宁问得认真,夏烨几人也屏息看着尘尘。

“没有。”尘尘回答得果duàn



“怎么可能,那你是怎么做到的?”马骁忍不住开口。

“貌似这是第二个问题,我可以拒绝的。”尘尘微笑。

“学妹,你就说说吧。”莫少天笑着开口。

对这个准学长,尘尘还真不好拒绝,“好吧,我去澳门玩时,碰到一位大师学的。”

“能不能引荐给我们认识啊!”杨威目光期待。

“联系不到。”

楚睿已经明白几人说的是什么了,他自是认得那大师,当时两人一起去的,确实大师没有留下联络方式。

几人脸色甚是遗憾。

“那我拜你为师呗。”马骁眸光灼灼地看向尘尘。

“别闹了,就是个玩而已。”尘尘身子靠向楚睿,似是有些疲惫。原本她就不喜热闹,今晚为了天荛的生日她已经破例了,因为有四位同学在,她故yì

和大家热络着,毕竟几年不见的老同学,她不想怠慢了他们。自己尽心尽lì

,瞧天荛都干了什么,想她出丑,揭她的伤疤,故yì

离间他和楚睿的关系,这些就为了她所谓的爱,爱一个人没错,可这样龌龊的手段她瞧不起。

阿康是傻子吗?他看不出来一切都是她故yì

的?这样的人,他又如何能喜欢。天荛总是活在自己的臆想里,自以为聪明,那些小聪明在别人的眼里就是跳梁小丑。她眸光阴郁地看向天荛,心中一片悲凉。

天荛今日所为,就算她不计较,楚睿会无动于衷么?这个男人,她最了解,看似温润,骨子里比谁都冷绝;楚暮痕更不会放过她,他那紫色的眸子早就染上了嗜血的因子,此刻恐怕早就准bèi

好了;叶风那是踩着尸体走出来的黑暗使者,别看总是一副笑呵呵的摸样,这样的人骨子里更狠,更毒;冷烟不会随意出手,因为她是她的影,她会以她的意志为原则;那五位,说得好听点是恶少,说得难听点就是混蛋,玩家的祖宗,天荛在祖宗面前玩小伎俩,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瞧瞧,这个晚上天荛得罪了多少人,当然起因还是自己。不过这不能怨她,自己躺着中枪,而且死都不反击,人家还要在补上一枪,她就得等着死么?自己不还击已经够给她面子了,别人出手她懒得管了。

天作孽犹可为,自作孽不可活。

“累了吧,宝宝……”楚睿的大手搂住尘尘的腰身,尘尘懒懒地靠在他怀里,忽地乖巧得似个猫咪,声音更是那种听了让人浑身麻舒的语调,“恩……抱抱……”尘尘把脸贴在楚睿的胸前,根本不在意别人的目光。

以前,她从不在外人面前和楚睿有暧/昧的表现,因为她的心还没完全的贴近。如今,她知dào

自己是爱楚睿的,在也没必要遮遮掩掩,本来她就是这样性格的人。

微笑染上楚睿的唇角,温润的眉眼间都是浓浓的爱意。

阿康的心已经疼到了麻木,她的娇,她的美再也不是给他。

楚暮痕恨不得把尘尘从楚睿的怀里拉出来。

那五位少爷自是没有立场,可盯着楚睿的目光是明晃晃的羡慕。

高红和夜殇在一边也是你侬我侬,热乎的紧。

冷烟冷漠的脸总是跟着尘尘的表情转换着。

叶风的目光自是同情的看着自家的少爷。

凌霄眸色阴郁,手指摸着唇/瓣,也有被“狗”咬的感觉。

凌兰最是高兴,只要不抢她的灏哥哥,看谁都顺眼。

最最郁闷的就是天荛,好好的生日,被自己折腾惨了。

几位同学此刻完全明白了,昔日的金童玉女,如今已是劳燕分飞各东西。

眼看着要散了,齐齐有些惆怅地起身,“班长,学委,咱们一起唱首歌吧,以后再聚也不知dào

什么时候。”

“是啊!另几位同学也跟着附和。”

老高也站了起来,同学一场,那份友谊没有什么可代替。

阿康似乎喝醉了,季武搀扶着他几位同学走向了舞台。

尘尘是最后一个上去的,她手里没有拿话筒,就那样静静地站在阿康的身边,他的痛她都懂,可她无能为力。爱了,痛了,散了……她不想他在同学们的面前出丑,她想他依旧可以神采飞扬。

“明天你是否会想起,昨天你写的日记,明天你是否还惦记

曾经最爱哭的你。”季武的声音响了起来。

接着是刘艳艳,“老师们都已想不起,猜不出问题的你,我也是偶然翻相片,才想起同桌的你。”

而后是刘刚,“谁娶了多愁善感的你,谁看了你的日记,谁把你的长发盘起,谁给你做的嫁衣。”

齐齐的声音异常的甜美,“你从前总是很小心,问我借半块橡皮,你也曾无意中说起,喜欢和我在一起。”

天荛的声音带着王菲的韵味,“那时候天总是很蓝,日子总过得太慢,你总说毕业遥遥无期,转眼就各奔东西。”

老高握着话筒的手有些颤抖,“谁遇到多愁善感的你,谁安慰爱哭的你,谁看了我给你写的信,谁把它丢在风里。”

尘尘接过老高的话筒,声线暗哑,“从前的日子都远去,我也将有我的她,我也会给她看相片,给她讲同桌的你。”

阿康的目光没有看向屏幕,一直凝固在尘尘的脸上,“谁娶了多愁善感的你,谁安慰爱哭的你,谁把你的长发盘起,谁给你做的嫁衣。”

歌声在包房里回荡,有人流泪,有人惆怅。

当音乐停止时,谁也想不到的场面发生了……

109. 109.流光总易把人抛(月底双倍求月票)

——命运就是一本难以捉摸的书,前一页还是天堂,翻过一页就是地狱。

“谁给你的长发盘起,谁给你做的嫁衣。”阿康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那天神般的身躯也在跟着颤抖,手腕不自主地抬起,指尖穿过尘尘滑顺的长发,泪水似开闸的江水,奔流而下,瞬间就湮灭了所有的理智。

阿康的脸色红得发紫,一双也/妖/也/仙的凤眸里是流淌不止的泪水,绝美的唇/瓣紧咬着,样子压抑得让人想跟着哭泣。

尘尘被这样的阿康惊倒。手也不自主地摸上他的脸,“阿康,你醉了……”

阿康的牙齿依旧咬着唇/瓣,有血珠渗了出来,眼睛被泪水遮住,尘尘的样子模糊不清。他忽地伸手,尘尘就被他拉到了怀里,尘尘挣扎,他抱得更紧。

尘尘抽出手臂,用力推他。

“小乖……”带着哭泣的声音把尘尘的身子定住。她似是被施了魔法,身子一动不动地任他抱着,脸色很白,似春日里的玉兰花,没有一丝血色,唇紧紧地抿着,眸底埋着深深的沉痛。

“小乖,我的小乖,不要走……”阿康魔怔了一般,抱着尘尘哭泣,狼狈得似个小孩。

他就似长入了她的骨血,稍一晃动,都带着撕心裂肺般的疼痛。她试着让自己忘记,试着把一切深埋,不看,不想,可每次他出现在她面前,怒了,气了,她都可以置之不理,可他痛了,她的心就会跟着疼痛起来。她想要转身,可她就是迈不动步子,他落下的不是眼泪,是沸腾的的热水,灼伤了她的心脉。那一声“小乖”瞬间击碎了她好不容易筑起来的堡垒。

温润如玉,淡漠冷绝的楚睿,此刻的脸色已经不能用白来形容了。春风过漠北的温润,明月出天山的笑容,统统丢掉,他握紧手里的酒杯,眸光空洞地望着台上的人儿。可那人的眼里似乎已经没有了他的存zài

,他感到呼吸困难,张嘴大口地吸气,可心还是窒息般的痛着。

楚暮痕眸光淡漠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他的心似乎不痛了,他端起酒杯,优雅依旧。

凌兰腾地站了起来,又被凌霄拉着坐下,眸光似箭,她要让她万箭穿心。

夏烨几人被这一幕惊呆了,堂堂的康少,此刻哭得如此狼狈,如此脆弱不堪。没人笑话,只能叹息,倾城绝/艳的女子,睿智腹黑的女子,灵动调皮的女子谁能不爱?

天荛看着阿康那奔腾的泪水,心都碎了,他的笑,他的泪就那样毫无保留地呈现在所有人的面前,她恨他对明熙尘的痴情,她恨他对她的冷漠,恨意一旦产生,就似淬了毒的血液,蔓延。

老高也流泪了,为阿康。她亲眼见证过他们的幸福,也亲眼见证过他们的不幸。所有的一切归于两个字——“孽/缘”。

冷烟的心自是倾向于楚睿的,看着楚睿那空洞的眼神,她难过了。

叶风看着云淡风轻的楚暮痕,心里清楚,那都是浮云。

被惊到的还有几位同学,男的叹息,女的眼睛酸涩。

包房里的空气似乎在这一刻凝固了,静得只听到起伏的呼吸声,阿康的声音也就异常的清晰。“我的小乖……你去哪了……不要我了吗?”

阿康把脸埋在她的颈窝上,泪水灼伤了她的皮肤。

“灏灏……”尘尘垂着的手抚上了阿康的后背,轻轻地拍着,“灏灏……”

“小乖,我好想你,你不要我了?”阿康重复着先前的话,似乎还不清醒。

尘尘抿唇,手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灏灏,不哭……”

阿康却哭得更加的厉害,“小乖……陪我说说话,没有你的日子我生不如死。”阿康好像真的醉了。

“你想说什么?”

阿康抬起头,脸上还挂着泪痕,他也不管,抬起手,指尖摸上尘尘的脸,顺着轮廓滑下来,声音带着微微的笑意和骄傲,“你知不知dào

在大学,有多少男生嫉妒我嫉妒得发狂?”

“那是因为你优秀。”

“是因为你,明熙尘,你的人品你的家世,你的才气你的外貌,让很多男生已经不是单纯地把你当成偶像来看待,他们都爱着你,如痴如狂。他们会藏在某个角落偷拍你,然后把你的照片藏在枕下,日日夜夜看上几百遍。你就似罂粟花一样,明知dào

有毒还是忍不住靠近。”

阿康眼睛里的迷离不散,“我就像关羽一样,一路过五关斩六将,把你护住,可你还是追着他跑了。”

“不要说了。”尘尘用力抱住了阿康的腰身。

那是两人承shòu不起的痛。

阿康空着一双眸子,恍若未闻,把旧时的伤疤猛地揭起,即便流着血,也是痛快的,“他拉着你跑时,你都未回头看过我一眼,你的眼里没有我,上一刻还在天堂,下一秒就跌进了地狱。电影散场了,寝室的人陆续回来,我固执地不走,她们叫了舍监。我站在你们寝室的门外,等着你回来。心里一遍一遍地告sù

自己,你会回来的,再等等,再等等……最后等来了你们在医院的消息。”

尘尘的心一紧,猛地打断他,“不要说了!”

阿康把尘尘搂得更紧,像要把她融入他的骨血一般,“我站在医院的门口,一整夜不敢进去,心里一直一个念头,她还会不会要我,还会不会?你真的不要我了,就连我们的孩子也不要……我恨,恨他,用那种绝然的方式驻进了你的心里,把我逼迫到如此的境地;更恨自己,为何留不住你?你走了,我行尸走肉般的活着,唯有呼吸着你衣物上留下来的气息,才能入睡。我不敢去找你,怕你冷漠的转身,怕你冷漠的眼神,怕你狠绝时的话似一把利剑,生生剖开我的心脏,最怕的还你是你不再爱我……以为时间可以抚平伤痕,八年,整整八年时间,我不敢从任何人的嘴里探听你的消息,我怕自己忍不住去找你,更怕……”

“不要说了,为何要如此折磨自己。”尘尘拍着阿康的背。

阿康用手指抹去尘尘的泪水,声音嘶哑,“小乖,我的小乖……为什么你不要我,为什么你不等我,为什么总是把我一个人孤零零的扔在那?为什么?”

阿康的声音似魔咒般在尘尘耳边回响,她的心撕裂般疼痛,压抑着眼里的泪水。

“你生气了吗小乖?都是我不好,以后再也不惹你了,我们还像以前一样,不吵架了,不生气了,你揪着我的耳朵,我捏着你的脸,厮杀着钻进一个被窝。我给你讲故事,讲着讲着,我忽然问,‘那个谁叫什么来着?’你呵呵笑着说,‘编个神话的,把黑贝也算进去,我要让它像二郎神的哮天犬一样厉害。’于是我又重新讲起,话说,‘在五洲大陆,有两个叱咤风云的小孩,男孩叫灏灏,女孩叫小乖,他们带着一只小宠物——黑贝,横扫了五洲六国’……”

阿康讲着,似乎回到了孩童时代。尘尘的泪水终是没有忍住,泛滥成灾。

“小乖,不哭……”说着,阿康低下头想要吻她,泪水沾湿了两人的脸颊,太凉,又太烫,尘尘一时竟然忘了推开他。

杯子碎裂的声音惊醒了恍神的尘尘,她回头望去,楚睿的手正在流血,鲜红的血液,一滴一滴地落下,她眼前的景物开始模糊起来,只见大朵大朵的血色玫瑰漫天飞舞。

“啊——!”尘尘叫着,抱住了脑袋,身子软软地倒在了阿康的怀里。

“小乖……”阿康被吓得回了神,抱住尘尘软绵绵的身体,脸贴着她又是汗水又是泪水的脸颊,“不要扔下我,不要……”

包房里的人乱了,台上的,台下的,忽地都围了过来。冷烟比别人更快,她伸手要从阿康怀里抱走尘尘,阿康手搂得紧紧的,两人的身体亲/密地贴在一起,声音里夹着哭泣的颤音,“不要跟我抢,小乖是我的,是我的。”阿康似乎还未清醒过来。

冷烟的手停在半空中,眸光看向站起身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的楚睿。楚睿温润的眉眼间染上浓浓的暗色,一双眸子看向靠在阿康怀里的尘尘,声音是没有一点温度的冷,“明熙尘,你给我起来。”

尘尘的睫毛轻颤,眼睛慢慢张开,眸光渐渐恢复到清澈,看着四周一个个焦虑的眼神,她唇角泛起一个凄美的笑,“没事,都散了吧。”

“真没事吗?”几个同学齐声问。

尘尘眸光看向高红,“老高替我送他们回酒店。”

高红看着尘尘,眼神是明晃晃的担心,焦虑。

“去吧……”尘尘不想再多说,对几人歉意的一笑。

几个同学觉得留下来也帮不上什么忙,跟着高红走了。夜殇眸光停在楚睿脸上,样子非常纠结。

天荛这时也对一边的同事开口,“大家也都散了吧。”

天荛的同事们几乎都有一个想法,这个晚上太惊秫了,就像看了一场电影,豪门少爷vs陆军少将,最后结果大家很是期待。

天荛自是要留下的,她最名正言顺的不是。

凌霄也留了下来,警卫接走了凌兰,凌兰死活不走,被警卫连拖带抱地弄进了车里。

夏烨五人没有离开的意思,虽然他们没有什么立场留下来,但就是不走,他们心目中的女神啊,竟然还是三角恋的女主。都说好奇害死猫,一会上演的好戏着实又惊秫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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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见不如不相逢,痴心一片付东风。

尘尘靠在阿康怀里深深的吸气,感觉疲累。刚刚,她似乎看见了刺眼的白光接着就是漫天飞舞的血色玫瑰,飞的脸在玫瑰花瓣间漂浮,眼神绝望地看着她,看着她。她仿佛掉进了黑暗里,不断的挣扎,黑暗让人如此恐惧,似乎整个世间只有她和他漂浮的脸,她在黑暗中徘徊。

“小乖……”阿康吻着她的发丝,泪水一直不断。这个晚上,阿康流光了他所有的眼泪。

“阿康……”尘尘抬手擦拭阿康脸上的泪水,眸光恢复了清澈,语气也变得沉稳,“乖,以后不要在喝这么多的酒,也不许在别人面前哭,你是男人!”

“不,我是灏灏,小乖的灏灏。”阿康固执地摇头。

尘尘不知说什么,阿康确实是醉了。眩晕不在,可头还是微微的疼着,她深深吸气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这个夜晚……真是让人无语。

“明熙尘,你过来。”楚睿冷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靠在阿康怀里的尘尘,脸正对着楚睿,她眸光微闪,唇抿得更紧。

“让我把你拉过来么?”楚睿的声音又冷了几分。

尘尘依旧没动,脸色莫辩。

楚睿的心更加的悲凉,八年的时间终是抵不过19年的岁月,她对他的爱都是谎言吗?她要回到他身边去了,她忘了和他的誓言。

“凌霄……”尘尘忽然开口,看向凌霄。

凌霄一怔,不知尘尘为什么叫他。

“扶阿康到沙发上躺会,他醉得厉害。”尘尘看着醉得不知今夕何夕的阿康,眉头轻蹙。

凌霄赶紧过来,扶住阿康摇晃的身子,阿康却抓着尘尘不放,“小乖,不要丢下我……”

“来,咱们到沙发上躺会,我不走。”尘尘极尽耐心地哄着他,和凌霄两人把阿康扶到沙发上,“乖,睡会,醒了我们去江边玩。”

“小乖不走……别骗我……”凌霄随手抓了一个垫子,让他枕着,阿康躺着还不消停,嘴里不停地嚷着。凌霄恨不得把他的嘴堵上,以前怎么没发xiàn

他这么没酒品?忽地又想了起来,阿康不是很喜欢喝酒,因为他酒精过敏,瞧他现在的样子,跟煮熟的大虾一样。

阿康嘟囔着渐渐睡着,尘尘起身向楚睿走去。

楚睿看着她一步步走来,脸色渐渐缓和。

就在尘尘和楚睿几步之遥时,包房的门又开了。

包房里的人几乎是同时看向门口,一男一女走了进来。

女人一身白裙没有任何的装饰,一头及腰的长发随意的披散着,眉毛弯弯,眼波流转,身材纤细却玲珑有致,款步而来,小蛮腰不堪一握。

就是看惯了各种美女的少爷们,眼前也不禁一亮,很精致的女人,极品。

大家的眸光又看向尘尘,心里暗暗的比较着。尘尘的美,清冷,自持,绝艳,孤傲,带着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见了他一眼的男人都很难忘记,不由自主地就把她当成了心目中的女神。

而刚刚进来的女人的美,带着一种女人天生的柔弱,令男人忍不住想要好好的疼惜,或是压在身下狠狠的蹂/躏。

男人们各自想着,女人脸颊泛着红晕,目光灼灼的看着楚睿,脚下的步子不停,几步就站在了楚睿身后。

“小睿……”女人的声音柔得似水,男人听了心里似是有羽毛划过。

楚睿没有回头,眸光一直锁着就差几步走到他面前,却在女人推门进来时停下了步子的尘尘。

尘尘眸光恢复了沉静,她双臂交叉在胸/前,默然地看着站在楚睿身后的陌生女人,那一声小睿,让她浑身的汗毛都立起来了。

“表姐,你怎么来了?”天荛似是从惊讶中回过神来,皱着眉头看向女人。

女人看了一眼天荛,声音依旧柔得似水,“我想见他,一刻都等不了了。”

哈,又有戏看了,夏烨五人互看了几眼,今天是什么日子,热闹得离谱。

楚暮痕已经坐了回去,又开始把玩手里的杯子,一双泛着水雾的眸子似明似暗。

凌霄坐在阿康身边,备受摧残。阿康始终拉着他的手,时不时地叫声“小乖,不要走。”他几次有把阿康嘴堵上的冲动,终是忍下,兄弟就是拿来折磨的,此刻他才知dào



夜殇和叶风都冷眼看着。

冷烟站在尘尘身后,眸光阴冷地看着进来的女人。

“小睿,我好想你……”女人忽地从后面抱住楚睿的腰身,泪水似断了线的珠子,一颗一颗地落了下来。

楚睿恍若未闻,眸光凝固在尘尘脸上,声音放缓,清浅却深情,“宝宝,过来。”

尘尘唇角勾起,微微摇头。

“小睿,你忘记我了?”没等楚睿说话,女人脸贴在他的后背上哭泣着,“小睿,难道你忘了我们在一起的那些美好时光?还是在怨我不辞而别?”

楚睿依旧不动,眉眼间的温润早已不在,眸光依旧锁着尘尘,“宝宝,过来!”

尘尘冷笑,“楚睿,我们扯平了。”

“明熙尘……”楚睿的声音似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我唱罢来你登场,真是有趣。”尘尘的笑依旧不达眼底。

“过来。”楚睿的语气温和了一些。

尘尘抬步,“小睿……”女人的声音成功阻止了尘尘的脚步。尘尘有些好笑地看着楚睿,“瞧,梨花带雨,真是惹人怜爱,楚睿,你太不懂怜香惜玉了。”

“松开!”楚睿冷冷开口,这是他对女人说的第一句话。

女人哭得好不凄惨,也忘了羞怯,“小睿,你知dào

吗,那晚我把自己给了你之后,第二天醒来你已经走了,我爸爸的保镖找到了我,把我带了回去,你也是知dào

的,我爸爸有很多仇家,也不知dào

怎么了,忽然一夜之间我家破产了,到处被追债,还有仇家追杀,我们一家逃到了意大利,这一躲就是十五年。你知dào

吗,我有多想你,可我不敢回来,直到前些日子,我父亲的仇家死了,我马上就回来找你。”

楚睿的眉头皱着,一直不语,似是被女人的话打动又似在想着什么。

女人见楚睿没动,接着哭哭啼啼的说着:“这些年我人虽在国外,可一直都没忘了你,我没交过一个男朋友,干干净净地等着回来找你,你怎么就不理我了?”

大家都似在看韩剧,多狗血的剧情啊,多纯洁的感情啊,多煽情的戏码啊,这个夜晚注定了多姿多彩。

“让你松开你听到了吗,我不想碰你,脏!”楚睿的声音冷得让人心寒。

“小睿,我爱你,我爱你啊,我把自己给了你,你却说我脏,难道你……”说着抬起梨花带雨的一张脸看向尘尘,眸光似淬了毒的箭。

尘尘一阵轻笑,“别拿这种眼神看我,我会做噩梦的。”

“她是谁?因为她你不要我了?”女人梨花带雨的一张脸有些扭曲。

“你也配?”楚睿冷冷的打断她,“我在说一遍,松开你的脏手!”

“不!!”女人固执地摇头,手搂得更紧。

楚睿似乎没有了耐心,不在温润的眉眼就似冬日的寒梅,声音也仿佛来自地狱,“你想在这世界上消失的话,我会成全你!”

“表姐,你这是做什么?”天荛在一旁惊呼,满眼的焦急。

“小睿,为什么这样对我?”女人的手垂了下去,“你是喜欢我的,否则怎么会要我?”

楚睿一阵冷笑,那笑容似冬日的雪花飞落,很凉,很冷,很冰。

“不是么?”女人站到了楚睿对面,烟水做的眼波盈着几分媚/意,“你从来不让任何女人靠近,只有对我不同,虽然你没说,可我知dào

你喜欢我,否则怎么会让我靠近你?”

楚睿眸光阴鸷,“你似乎忘记了,你父亲当年是我爷爷的手下,自是对你有了几分照顾。”楚睿眸光扫过女人的脸,眉眼是那样的陌生,找不出丝毫曾经相识的影子,再美,再艳看在心里,也是一团迷糊的苍白。

女人脸色苍白,睫毛垂下,映成淡淡的影子,扫过人心尖的怯弱。“那你为什么让我出现在你身边,为什么要我?”

楚睿冷冷地看她,“真相也许是你承shòu不住的。”

“什么真相?”女人额头上冒出细细的汗,指尖轻颤。

“说到蠢,谁都比不过你,”楚睿笑得高森莫测,“给别人下/药却被自己喝了,那晚上要你的人根本不是我。”

“不可能。”女人的身子摇摇欲坠。

楚睿淡漠地看着她,“信不信由你,不过算计我的人都要付出代价!”

女人脸色更加惨白,一双烟水般的眸子没有了焦距,“都是你做的?”

“是!”楚睿淡淡回应,“一夜之间破产,仇家追杀都是我安排的。”

女人闭上了眼睛,泪水流得更凶,声音软软地求着,“小睿,你告sù

你说的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我后悔了,当时就应该让你在这世界上消失,就没有了现在的纠/缠,你知dào

我多不想看到你吗?那晚你在几人身/下的样子让我恶心。”

“你……”女人苍白的脸色染上一抹嫣红,非常诡异地笑了,“是不是你也动心了,你也……”

女人的话就似一颗炸弹,轰的一声,尘尘的心颤了。她脑海里不停出现楚睿和这女人各种不雅的画面,她的心一阵翻江倒海,差点吐了出来。她捂着唇,竭力克制着,那股酸涩才咽了回去。

楚睿眸光盯着尘尘作呕的样子,心似被刀生生地割开了。

女人收住了眼泪,刚才的盈弱忽地没了,眸光冷漠地看着楚睿,“因为你和他们一起轮了我,所以才把我们一家逼到国外的,是吗?”

楚睿冷冷地笑着,眸光深邃,“这才是你真zhèng

的目的吧?逼着我说出真相,就是想在反咬一口。”

女人捋了捋额前的散发,笑容波光潋滟,“怎么,当着心爱女人的面不敢把自己最丑恶的样子显露出来了?你瞧,听我一说她都恶心的要吐了,若要看到你龌/龊的样子,她还会不会要你?”

这会儿所有的人都明白了,这女人就是来挑事的,就是让明熙尘膈应的,不过楚睿到底上没上过人家,还真是个未知。

楚睿不在意别人怎么想,他的宝宝竟然不信他,他难过了。

看着一直不说话的楚睿,女人更加嚣张,“我的滋味如何,比这个冷冰冰的女人好吧,要不要我们再试试。”

楚睿依旧沉默,他似乎忘记了辩驳,或者已经懒得去和这样无/耻的女人多费口水,或者,觉得没有了意义。

看着越来越嚣张的女人,越来越沉默的楚睿,尘尘抬步向楚睿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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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坚守的,是为之不悔的理由。

楚睿静静地站着,芝兰玉树般的身子带着几分萧索,表情一片空白。

几步之遥在楚睿眼里似是过了千山万水,他眸光淡淡的看着站在眼前的尘尘,唇紧紧地抿着,似是压抑着心底的委屈。

伸手插进他的口袋,掏出一条白色的帕子,尘尘拿起楚睿受伤的那只手轻轻地包扎起来。

楚睿看着她温柔的动作,眸子里的光暖了起来。

尘尘的声音似水温柔,“谁让你受伤的,废了以后怎么抱我?”

楚睿轻笑,抬起另一只手把尘尘揽在怀里,脸贴着她的颈窝,贪婪地呼吸着她的味道。

“嗯……”一声闷哼,楚睿的脸离开尘尘,低眸看着刚包好的手流出的血浸透了雪白的帕子。“宝宝,好疼……”楚睿的声音极度的委屈。

尘尘放开捏着他受伤的手,声音依旧是似水温柔,“我痛一分必十倍还之,楚睿,你让我疼了,这点小小的惩罚,太轻了。”

撤回手,楚睿默默抬眼,“你还是不信?”

“想什么呢?”在楚睿还没反应过来时,尘尘的牙齿咬住楚睿的唇,似啄,似咬,似舔,似磨。

楚睿呆滞了,所有的人都呆滞了,明熙尘太火爆了。

托起楚睿受伤的手,唇轻轻地吹着,“我疼是因为你受伤了。”尘尘的话似雨后的阳光,照亮了楚睿的世界。

楚睿紧紧抱住尘尘,“宝宝……”

尘尘轻轻推开他,“回去再和你算帐。”说着眸光看向站在楚睿边上的女人,淡漠的开口:“你是北影毕业的?”

女人一怔,抬眸看向尘尘。

尘尘云淡风轻的笑着,“看来不是,那是上海戏剧学院?”

女人脸色一白,明白了尘尘的意思,刚要开口,却被尘尘的话打断,“我说子怡怎么去了奥斯卡颁奖呢,原来有人抢了她饭碗,真是遗憾,女星我最喜欢的就是她,以后都没什么看头了。”

语气轻浅淡然,脸上有隐隐的遗憾,尘尘的样子彻底打击到了女人。她目光阴冷地看着尘尘,“别逞口舌之快,你以为他很爱你吗?”

“和你有关系么?”尘尘依旧笑着,语气很淡。

明熙尘的淡然冷静让女人有些意wài

,她目光狠狠地看着尘尘,随后笑了起来,像是听到了极度滑稽的事一样笑着,一双眸子光华四现,“他十七岁就上了我,你说有没有关系?”

“十七岁?”尘尘像是自语,又像是在问女人,“时隔了十五年,他的样子你还记得清楚,那么那几个人的样子你应该也不会忘记吧?要不要叫来一起叙叙旧,帮你重温一下旧时旖/旎?”

尘尘的话让女人的脸色更白了几分,一双剪水双眸早已被泪水浸/淫得暗晦,身子轻颤,“你以为他对你有多忠诚吗,还不是欺骗了你,他和几个男人一起轮了我,你以为我在说谎吗?”

“我从不以为,只相信自己看到的,即便是亲眼目睹都不能带着恶意。”尘尘眸光淡漠,语气薄凉,“如果把当日的情景重演一遍,我还是有可能相信的。”

见过腹黑的没见过尘尘这样的,夏烨等五位少爷对尘尘的崇拜可以说是更上一层楼。他们太稀罕这妞了,不仅够辣还够毒。

楚暮痕唇角轻扯,似笑非笑。

夜殇和凌霄的眼神也无比的崇拜,原来话还可以这样说的,伤人不带一个脏字。

冷烟表情不变,心里笑得不行。

楚睿眸底染上了淡淡的暖。

天荛握着酒杯的手微微的颤抖,她从来不知尘尘的唇舌竟是如此的厉害。

而女人此时已是面无血色,她睁大眼睛看着明熙尘,这个女人太可怕了,竟然要把那晚的事情重演一遍,她的身子摇摇欲坠,怎么可以,那晚……挥之不去的噩梦……她闭了闭眼睛,不敢再想下去。

“你……”女人看着尘尘,身子哆嗦着,似乎想说什么,却说不下去,半响才不可置信地道:“你……想看着他和那几个男人轮我?”

尘尘凤眸微挑,面色清冷,手腕轻抬手指挑起女人的下颌,语气轻/佻,“有着几分姿色,可惜,你入不了他的眼。”

女人看着明熙尘,只见她脸色如烟似霞,凝润剔透,一身白衣在她身上,更有一番风华。而自己,不看也知dào

什么样子。脸色苍白,眉眼暗晦,整个人就如秋日里的枯叶,早已没了风华。想着自己的样子,女人眸光碎裂,脸色白了又白,真是蠢啊,干嘛跑回来糟/践自己?在国外过的虽然不是很好,可有爱自己,宠自己的的男人,现在怎么办?说自己禁不住别人的利诱?她眸光扫向一边的天荛,天荛对她微不可见地摇头。横竖都是死,反正都这样了,死也要拖着他们。

想着,女人故作冷静地看着尘尘,“现在的我可能入不了他的眼,十五年前我也是豆蔻年华,你说他会不会动心呢?即便没有,可看着别人在他眼前极/尽/欢/愉,你说他忍得住?”

看着女人的垂死挣扎,尘尘忽地笑了,“你现在的姿色应该尤胜当年,成熟,妩/媚,重yào

的是懂得男人想要什么,这都是你当年没有的,现在我的好奇心被你挑起来了,不试不快。”说着,对刘宁,杨威一摆手,“两位少爷,有兴趣么?”

刘宁,杨威一愣,随后了然,贱贱的笑着:“人多热闹点,骁子你生日,你先,哥几个给你压阵。”说着向前走了两步。

“不要……”女人几乎是声嘶力竭,看向尘尘的目光似是淬了毒的箭,“你这人尽可夫的女人,你也就配和轮J犯在一起。”

“你真不该挑zhàn

我的耐心。”尘尘的声音依旧清浅,但眸子里没有了笑意。

女人依旧不怕死的开口,一句比一句恶毒,“一个轮J犯你也爱,这说明你们是一丘之貉……”

尘尘的眸子微微地眯着,瞬间周身散发出一股森寒,“上一秒我还想罢了,你也是个为爱不得的女人,不想为难与你。”

女人强作镇静地嗤笑,话语也在无逻辑可言,“别以为他多爱你,我是他第一个女人,就算以后他经lì

了多少女人他都不会忘记我,他也忘记不了自己是个轮J犯!”

“啊——!”随着女人一声尖叫,冷烟手里的刀片划过她的衣裙,瞬间,一袭白裙就已变成碎片散落在地上,只剩下贴身的衣物。

几乎光/着的身体露在众人面前,女人双手捂着胸/口,随后又去捂住下面。

一阵嘘声,那五个少爷眼睛都绿了,似夜晚里的狼眼冒着幽幽的光。

冷烟周身带着一股死亡的气息。

看得一群人一阵心惊。睡了的阿康被尖叫声惊醒,忽地坐了起来,就看到这样的一幕。

跟着女人进来的男人,一直站在门口,冷眼看着,见冷烟突然出手,女人的衣服就化作了碎片,他惊呆了,反应过来时瞬间出手,身子一个旋转就到了冷烟身前,双脚直踢她的面门。

“咔嚓——”骨骼碎裂的声音夹着男人的闷哼声,庞大的身体落在了地面上,又是“嘭……”的一声。

马骁看着蜷缩成一团的男人,好奇地走了过去。他蹲下身子,在男人的腿上摸了摸,男人又是一阵闷哼。

“断了……”马骁的眸光看向冷烟。

冷烟没有看他,身上的杀气不减,手腕一抬,手指就捏住了李诗荛的下颌,眸光看向明熙尘。

“我说过,我不见就管不着,但不要在我面前张口,否则我就剥了她的衣服,拔/光了她的牙齿,扔到大街上。”

冷烟的手指没有用力,女人却挣脱不了,只能支吾地喊着,“小睿,求你,救我。”

楚睿脱/下被女人弄脏了西装外套,随手扔在了地上。眸光紧紧锁着尘尘,女人的话恍若未闻。

森冷的声音仿佛来自地狱,“这个晚上磨光了我所有的耐心,让我痛一分我十倍还之,痛二分我拆了她的骨头,痛三分,我放光她的血,痛十分我让她永世不得超生!”尘尘的话音刚落,“啊——”的一声惨叫,划破了夜空。女人的牙齿一颗颗掉了下来,满口的牙齿掉完,才有鲜血流了出来。

冷烟松开手指,女人“咚……”的一声,倒在了地上,昏了过去。

尘尘的眸光冷冷地在每个人的脸上扫过,“看得过瘾么?”

夏烨惊呆了,莫少天吐了,别怪他,人家是晕血。刘宁眨着桃花眼,“妞,可惜了,都没玩呢……”

杨威难过了,因为他的女神生气了。马骁忽地冲了过来,“你的助理太牛B了!”

阿康不知何时站在了尘尘身边,已经酒醒,眸光复杂地看着尘尘,“明熙尘,你有多少事瞒着我?”

听着阿康叫她明熙尘,知dào

他的酒醒了,也许,一开始就没真醉。尘尘不愿去想,对着阿康淡淡的笑着,“阿康,放手吧,我已经不是那个纯洁得如一张白纸的明熙尘,松花江水都浑浊了,你演的不累么?”

“你……”阿康不可置信的眼神。

“故事讲完了,戏也演完了,是不是都该散场了?”尘尘的笑异常的飘渺。

看着尘尘细致莹润的脸颊,挺翘的鼻尖,还有纤长卷曲的睫毛,有些抵在喉咙的话不知如何开口。他将目光落在楚睿身上,“这八年你都让她做了什么?”

楚睿没看阿康,眸光悲凉地看着尘尘,一开口声音暗哑,“宝宝,为何要把自己逼到如此境地,你就那么在意他吗?你看看,他从来都不懂你。”

阿康茫然地看着楚睿又看向尘尘,忽地灵光乍现,目光也是悲凉的看着尘尘,“你就那么爱他,宁可让我看到如此的你,也要逼迫我放手?”

尘尘静静地看着两人,芝兰玉树的楚睿,九天神邸般的阿康,如此优秀的男人幼稚得如孩童一般,她感到疲惫。

原本烟雨墨画般的尘尘,这个晚上成了众矢之的,楚暮痕的心疼得厉害,他腾地站了起来,“够了!”走过来抓住尘尘的手,眸色阴郁,“尘尘,我们走。”

阿康抓住尘尘的另一只手,眸色暗沉,“你也配。”

“滚!”楚暮痕怒视着阿康,“康灏,你会为那三个字付出代价。”说着拉着尘尘向外走,“明熙尘,你觉得这两个男人爱你吗?一个晚上发生了多少事情,起因是什么?他们招惹的女人,凭什么你来善后?你是不是有病任他们折腾?”

楚暮痕的话似一道惊雷,惊醒了所有的人,这个晚上,尘尘被折腾得成了什么?

楚睿,阿康都目光惊慌地看向尘尘,尘尘紧抿着唇,任着楚暮痕拉着向外走。

“小乖……”阿康的声音颤抖。

“宝宝……”楚睿的声音也是颤抖着。

尘尘停了脚步,并没回身,冷冷地开口,“阿康,你的小乖早就死了,放手吧,我们回不去了。”

“楚睿,你给我了我翅膀,如果有一天你想要,我会折了它还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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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个多事之秋。绝望的夜,有多少人与魔鬼做了交yì



楚睿和阿康的脚似被钉在了地面,动不了分毫。夏烨和那几位少爷也眼睁睁的看着尘尘离开,他们没有立场让她留下来。夜殇,站在楚睿身后,焦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冷烟和叶风没有表情地拎起地上的男女,转眼就不见了。凌霄看着从卫生间出来的天荛,眸光阴暗。

天荛把洗手间的门关得紧紧的,怕是谁跑了进来,除了那一声尖叫,她不知dào

外面到底发生了何事,她在里面焦虑地来回走动,最后实在忍不住走了出来。

“我表姐呢?尘尘呢?”不知dào

发生了何事的天荛目光看向阿康,阿康眼睛一直看着门口,她的话恍若未闻。

见没人搭理她,天荛掏出手机,打给尘尘,关机。又拨给李诗荛,也是关机。

天荛狐疑地看着众人,最后眸光停在凌霄脸上,“能搭你的车吗?”

凌霄眉头挑了一下,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于是,天荛跟着凌霄走了,随后夏烨五人也走了,最后只剩下楚睿很阿康,两人石化了一般。

第二天一早,楚睿就去了楚暮痕公寓,似乎知dào

他会来一样,佣人阿姨礼貌地告sù

他尘尘和楚暮痕昨晚就走了。

楚睿脚步虚浮,似幽灵一般进了尘尘的房间。一切依旧,柜子里的小青蛙整齐地排列着,鼓着大眼望着他,桌上的漫画书排放平整,绿色的躺椅落寞地晒着太阳,满室阳光,却感觉不到一丝温暖,楚睿觉得自己掉进了万丈冰窟。

已是初秋,阳光还那样热烈,从窗外射进来,照在放着漫画的桌面上,像电影的慢动作一样,光和影分散开来,从这头游到那头。那桌面本是墨绿色,雕刻着繁复的古花纹,此刻被阳光一照,满眼的金灿。

他坐在绿色的躺椅上,手里的漫画书掉在了地毯上。

阳光似乎更烈了些,正射在那本漫画书上,飞散出色彩。他坐在那,闭着眼,一动不动,像没了呼吸一样。

阿康一天不停地拨打尘尘电话,始终是关机。他似困兽般冲出牢笼直奔凤舞九天。冷烟冷冷地告sù

他,尘尘失踪了,楚睿也在找她。

阿康抱着一丝侥幸,再见到楚睿时希望完全破灭了。楚睿的样子依旧清贵高雅,可眉眼间没了往日的温润,眸底的血丝示意着他严重的缺少休息。两个人眸光冷冷的看着对方,在没有硝烟的战场上,两人目光厮杀得血肉模糊,最后也未见输赢。

阿康走时说:“楚睿,小乖是我的,我们曾经有过孩子……。”

楚睿淡淡的回了一句:“那你就让沈云飞活过来吧……”

同样优秀的两个男人,用各自的伤疤去伤害对方,幼稚又残忍。

明熙尘真的失踪了,还有楚暮痕。明熙尘失踪的这段日子发生了许多的事情。

首先,那晚被拔光牙齿的女人在医院疯了,后来被国外的丈夫接了回去。那个被废了腿的保镖从医院醒来后就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最后被送进了社会福利院。

天荛一直不知那晚发生了什么,被凌霄送回家后就睡下了,第二天醒来,洗澡的时候感觉后背火辣辣的疼。她对着镜子一照,随着一声尖叫,就摔倒在光滑的地面砖上。过了好一会儿她才颤抖地站了起来,顾不上摔破的膝盖,走到梳妆台前,拿起一面小镜对着身后的穿衣镜照着,后背就完整地呈现在了眼里。细腻光滑的肌肤上纹着一条手臂粗的长蛇,卷盘着从脖颈到尾骨,颜色暗绿,纹路清晰。白皙的脖颈上吐着红信子的蛇头异常的狰狞,“啪——”的一声镜子掉落在地面上,摔得七零八碎。

一整天天荛都披着被子卷缩在床脚,泪水早就流光了,她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她的似掉进万丈深渊,爬不上来。

她抖索着拿起电话,输了一个号码,拨了出去。

一开口就带着哭音:“我被你害惨了,现在我……我……”

我了一会儿也没说出什么。

电话那边的声音却异常的愉悦,“你的愿望马上就实现了,明熙尘已经走了。”

天荛握着电话的手指收紧,“去哪了?”

“别管她去哪,我们的计划成功了,很快阿康就是你的男人了,哭什么?”

那边的话成功激活了天荛,“那我以后该怎么做?”

“还用我教你么?自己想要什么就要自己争取。”

收了线,天荛的手还紧紧地握着电话,眼底浮上一层阴狠和坚定。

下一秒她又拨了一个电话,好一会那边才接了起来,“公寓给你,以后不要在打电话了。”沉稳的男音随着手机的嘟嘟声消失了,天荛的手还保持着通话的姿势。

好一会儿,她狠狠地把电话摔向地面,手机的骨骼碎裂,残骸在灯光下泛着死亡的沉寂。

“明熙尘,我恨你……”天荛的表情如她脖颈上的蛇头,狰狞,诡异。

那个夜晚就是一个多事之秋。

凌兰被警卫送了回来,她并没有进屋,而是在警卫走后,打车去了市中心最热闹的酒吧买醉。

一觉醒来便是早晨。凌兰睁开眼睛,感觉到不对,她下意识地伸手摸上胸/口,空空的,什么都没穿,她惊叫了一声坐了起来。

她的叫声惊醒了床上的另外几人,“鬼叫什么,让不让人睡觉!”一个染着黄毛的男孩不满的开口。

她看着大床上姿势不雅的三个男人,哭得声嘶力竭。

“小妹妹,哭什么,昨晚你可是爽/翻了,你看看……”另一个长相还算清秀,但眼神猥/琐的男孩笑着把床头的摄像机递给她。

凌兰手指颤抖地接过摄像机,打开。里面的自己……各种不堪的画面。她举起摄像机,还没等扔出去,就被另一个染着红头发的男孩抢了过去,“妹妹,这可是咱么几个人的初夜,留着吧,瞧你浪的,没想到还是个处。”

“流/氓,我要告你们……”凌兰瑟缩着捡起一边的衣物,刚要穿上,就被黄毛夺了过去。

“我们就是流/氓,可你也不是个好女人,瞧,把这发到网上,找你的人一定很多。”黄毛的笑令人毛骨悚然。

“你们……”凌兰眼神绝望地看着三人,“我给你们钱,把它给我。”

清秀的男孩手指挑起凌兰的下颌,样子轻/佻,“你看看我们住的房间,你以为我们缺钱呢?”

凌兰一张脸哭花了,声音抖得厉害,“那你们想怎样?”

男孩的手指在她的蓓蕾上轻轻一弹,“等我们玩/腻了自然会把东西还给你,现在滚,跟死了娘一样,晦气。”

凌兰停止了哭泣,自己这是掉进了狼窝,她默默地穿好衣服,忍着身子的疼痛向门外走。

“记得以后要随叫随到,否则,你就会成为YanZhao门的主角。”男孩们的笑声,魔咒般回绕在她耳边。

“哦,对了,昨晚你的电话一直响,随便找个女人替你接了,说你在同学家里。”一个男孩貌似好心地提醒。

站在明媚的阳光下,凌兰浑身冷的厉害,她瑟缩地抱着肩膀,蹲在一个角落里,一边哭泣一边低喃:“明熙尘,这一切都怨你,如果不是你和我抢灏哥哥,我怎么会去买醉,又怎么会……我恨你,我恨你……”

夏烨依旧去凤舞九天,可一直见不到尘尘,打电话始终关机,最后从冷烟嘴里知dào

,尘尘回瑞士了。

有人恨着,有人惦记着,而远在新西兰的明熙尘早已把他们忘在了脑后。凌兰于她就是一个小屁孩,她都懒得与她计较。

天荛于她,是青春时光里最美好的回忆,她不忍,所以也就纵容了她的伤害。

日子照旧过着,楚睿把自己的精力都投入到了楚氏集团并购案上。经过半个多月的研究商讨谈判,最后成功并购了白氏集团,白氏集团成为了楚氏集团的子公司,改名腾达公司,白氏集团的千金也就是白薇薇,成为了楚氏集团子公司——腾达公司的总经理。于是,白薇薇的身影常常出现在楚氏集团的大楼里面。

凤舞九天的门口,再没出现过阿康的骑士十五世,他忙着演习,还要出去执行任务。

沈云逸在尘尘走的那晚收到了一条信息,“等我回来。”他没有回电话给尘尘,在等待中忙碌着自己的事情,“画展”办得差不多了,他要给尘尘一个惊喜。

时间不为谁做停留,转眼半个月过去了。

冷烟正式接管了凤舞九天,楚睿很少过来,叶风成了她的助理。

坐在凤舞九天的办公室里,冷烟目光盯着电脑,这是明熙尘离开的第十六个夜晚,虽然离她们约定的时间还些时间,可她依旧迫不及待地坐在电脑前,等待着。

当时间的指针指向约定的时间时,电脑亮了,明熙尘以特殊的方式与她联系了。

“烟,你瘦了。”尘尘的样子依旧,淡淡的笑着。

看着视频里的尘尘,冷烟眼睛有些酸涩,“熙尘,这次你任性了。”冷烟的语气很是严肃。

尘尘收敛了笑意,语气却是温和的,“我知dào

,没办法,你知dào

我的脾气。”

冷烟轻轻叹息一声,“什么时候回来?”

尘尘点燃了一支烟,袅袅的烟雾中,一张倾城的小脸有些朦胧,“再等等,没想到那个组织的总部竟然也在新西兰。”

“是吗?”冷烟脸上有不加掩饰的喜悦,“我过去帮你。”

视频里,尘尘摇头,“不,我应付得来,你看好凤舞就行,最近有什么事么?”

“少爷并购了白氏集团……”

一口烟雾把电脑的屏将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冷烟微微凝眸,想要看清尘尘的脸,可惜,烟雾缭绕中,明熙尘的脸更加的模糊莫测。

“熙尘,少爷……”

“烟,你懂我的。”尘尘声音很淡。

冷烟静静地看着电脑的屏幕,烟雾散尽,明熙尘的脸清晰起来,清冷依旧,绝美依旧,似乎没什么可以影响到她,冷烟淡淡的笑了,“熙尘,说到狠,谁都不及你。”

尘尘自是知dào

她指的是什么,也淡然笑着,“因为你没爱上谁。”

“是么?”冷烟低喃,似问似答,她没爱么,或者她爱了,也不会表现出来。她静静地看着明熙尘,似要把她看到眼里,心底,永远不要消失,“尘……”

“恩。”尘尘也透过视频静静地看着她,“烟,好好的,过几天再联系。”

“我想你……”看着已经消失了的影像,冷烟低低的说了最后一句,可惜,明熙尘没听到。

关了电脑,冷烟起身站在窗前,望着夜色旖旎的西湖,思绪如潮。

113. 113.极乐岛——冷烟(求月票,月票加更)

——我用刀锋为你劈开一世风华。

我叫冷,我是个孤儿,被人捡到的时候,身上只有半块写着我名字的玉块,这个“冷”字不知dào

是我的名还是姓,所以院长便叫我“冷”。就只是“冷”。反正孤儿院里是用不着姓名的,若被人领养了,自有领养的人给起名。

我三岁的时候就被楚氏集团的老板收养了。楚氏集团很有名,所以院长说我是个好命的孩子。能被楚氏收养可能是一个孤儿最好的际遇了吧。

跟我一起被收养的还有其他二十五个孩子。二十个男孩,其余五个是女孩。楚老板让我们叫他老板而不是父亲。我没有问为什么,因为第一个问为什么的女孩被一个高大的男人拖了出去,并且在以后的日子里我再也没见过她。从那天起我就知dào

了,我是没有疑问的权利的。

老板叫人把我们带到了一个叫极乐岛的地方,极乐岛,顾名思义,会是很快乐的地方,在那训liàn

的那些年,我真zhèng

明白了极乐的含义。

岛上有穿着类似军服的人教我们知识,后来我知dào

那是教官。各种各样的知识。每隔一段时间,老板会来考试。通过的人可以吃到很好吃的东西,还可以睡在铺着白色床单的床上。

每次考试我都能通过。就算被两把匕首刺入腹中,我还是拿到了任务物品。而且在昏迷了两天之后,竟然活了过来。伤口好得差不多的时候,我被吊起来反省。整整一天一夜,我都要在鞭子下不停地说着我的错误:我不该因为任何事犹豫。每说一遍,我身上便会挨上一鞭,说是这样我才不会忘记教xùn



在那之后,我再也不会因为看到年轻而绝望的脸孔而心生犹豫,也再没有受过严重的伤害。至于通不过考试的人,我也不知dào

他们会怎么样。自从第一天我看到那个女孩从我身边被拖走后,我就很少和其他人交谈了。所以当他们一个个从我身边消失时,我再也没有感到过那种渗入骨髓的恐惧和痛楚。

后来,我喜欢上了那种感觉,没有人和你搭话,没有人刻意接近,没有人成为朋友,孤独一直如影随形,最后我的心变得冰冷强dà

,我总是以最好的姿态站在老板面前。岛上的孩子都很怕他,唯有我敢正视他。他刀刻般的五官,不怒自威的眉眼,君临天下的凛然,无一不让人恐惧,不敢靠近。

我是这些孩子里面唯一存活下来的女孩。他为此不仅多看我几眼,对教官满yì

地点头。我没有为此而窃喜,更加拼命,直到最后一个对手在我眼前倒下,我的眸子里没有一丝波动。我所渴望的东西,在岛上的十几年,被我亲手摧毁。曾经希望老板能成为我的父亲,那些孩子成为我的玩伴,但在残酷的血腥训liàn

中,我认清自己存zài

的可能,那就是踩着我同伴的尸身,站在老板面前。这样他才会给我存zài

的一方寸土,或是一片天空。

有时,我仰头望天,天空高而遥远,辽阔不可触摸。我期望,某一天我可以站在蓝天下,听风刮过的声音,伸手触摸云的温度。我期望着……

在我十七岁那年,学习结束了,一起的伙伴只剩下我和“风”,风是个男孩。

我们被带到老板那里。老板告sù

我们,楚家的男子在十八岁的时候都会得到一件成人的礼物,那就是专属于他的“影”。自这天起,“影”将担负起他的一切。对于楚家人来说“影”是他们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存zài

。而我们二个都通过了“影”的训liàn

,拥有了成为影的资格。不过影只能有一人,老板叫人把风带走,以后再也没见过。我没有时间去想别人的死活,更没那样的资格。

老板对我说,“你将成为我孙子——楚睿的影。为了保证影在处理事情时的客观立场,身为“影”是决不能和主人有肉体关系的。”

我都忘记了自己是女孩,或者说是女人。

于是,在楚睿十八岁生日那天,我作为礼物站在了他面前。

楚睿长的很好kàn

,说男人好kàn

有点那个,不过当时他也不过是个大男孩,高高瘦瘦的,皮肤白皙,斯文得可以跟古代的书生媲美。

他那双漂亮的眼睛一直很温柔的看着我,我很紧张,因为老板说,如果他不要我,我很可能被处理掉。

按捺住心中的忐忑,我向他优雅地点点头:“楚少爷,我是冷,我将是您的影。”。

“听说你很棒?”楚睿微笑着问我。十八岁的男孩却有着二十八的沉稳。

“我是最棒的。”我平静的回答。话语中充斥着强dà

的自信。

“你叫冷?”他的眼中流露出满yì

的神采。

“是的,楚少爷。”

“叫我楚睿。”他从手边的锦盒里拿出一颗药丸和一把镶嵌着蓝宝石的匕首,一起递给了我。

我暗自松了口气,知dào

他已答yīng

让我做他的影。我接过匕首,在他修长的手指上轻轻划过。鲜血流出的同时我已将他的指尖含入口中。简单的吸食后,将药丸丢入口中,合血咽下。这药是楚家祖传专门用来控zhì

影的药物。合着楚家男子的鲜血服下后,服药的人绝对不能有背叛鲜血主人的行为,不然就会死得凄惨无比。虽然不知dào

是不是危言耸听,但我也没有以身试药的打算。至此,影的宣誓已毕。

我成了楚睿的影。只要不会威胁到楚睿的安全,他的任何命令我都会一丝不苟的完成。

影是不许恋爱或结婚的,但生理需求却是绝对可以被满足的福利。从我二十岁起,楚睿就定期的送我男人。但我竟然直到今天还是个处/女,这一点令他十分不解。

我给了他一个解释,语气却是挑衅的:“若是我说,想要上你的床呢?”回答我的是他低沉的笑声:“冷,你是在试探我的底线?”

尽管他笑着,可是那笑意不达眼底,“我是开玩笑的。”有些懊悔自己的鲁莽,自从发生那次小小的意wài

后,我就知dào

,他不会喜欢别的的女人。

有一次,他不小心落到水里,上来后发xiàn

皮夹里的照片弄湿了,他疯了般的冲回房里,紧张地把照片放在桌上,自己拿着吹风机小心翼翼地吹着,生怕弄皱,弄坏,吹干后,宝贝似地捧在手里,左看右看,百看不厌。

自从被我知dào

他宝贝着那张照片后,在我面前就不再遮掩,一有空就拿出来看看,有时睡觉还放在枕边。

在一次他心情特好的时候,让我看了一眼那照片,照片上是一个十几岁的女孩,我形容不出那女孩的样子,只能说美,用尽人类所有的语言。

楚睿平时总是很温和,但我知dào

那只是一种假象。

直到那个女孩的出现,我才知dào

,他是温柔的,不过只限于那个女孩。

在我二十三岁的时候,见到了那照片上的女孩,那年她十九岁,楚睿没有把我当礼物送给她,他说,“你是最出色的影,曾经有人用一个亿跟我买你,可你的价值不仅仅是一个亿,你还是我的朋友,”他笑着拍拍我的肩膀,“以后你不在是我的影,是她的。”

楚睿把她身边的女孩介shào

给我,那是照片上的女孩,美的不似真人,站在那清清冷冷的,感觉随时会羽化而去。

“明小姐,我是冷,我将成为您的影。”

“叫我熙尘,我可以给她一个名字吗?”她问楚睿。

“她是你的影,你可以给她一切,也可以剥夺。”楚睿说的很自然,我也没有异议,作为影,这是我的命运。

明熙尘看着我的脸,想了一会儿,“冷色清尘,如烟似幻,就叫冷烟吧。”

从小到大终于有了一个完整的名字,而且这个名字是那样的美,我用感激的目光告sù

她,我很喜欢。

“熙尘,我是冷烟,我是您的影,”

她对我微笑,那笑容很真诚,很温暖。

在瑞士,我陪她在国际酒店管理学院读书,除了楚睿来看她的日子,我大部分时间都和她在一起。

她对古武术很有兴趣,常常问我:“烟,你会不会点穴,会不会轻功?”

我的脸有些微赫,“不会,你感兴趣?”

“是啊,古武术好玄啊!”她说的时候神色很是崇拜。

“现在会古武术的人很少,我教你一些简单的吧。”我不知dào

自己为什么要教她这些,看她那对充满渴望的眸子,我就不忍心让她失望,后来我发xiàn

,她的眼神就能左右我的思想。

我对她的要求很严格,除了没有经lì

过我那时候的残酷训liàn

与血腥的死亡搏斗。

因为对古武术的痴迷,她学的很认真,也很努力,最后也有见成效。

作为影,我会的东西很多,但没有必要她会。她只需被人好好的疼着。

有时,她会调侃,“烟,以后咱俩可以出去行侠仗义,就像笑傲江湖那样,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

我姓冷,骨子里也冷,那是长期训liàn

下的结果,看惯了凶残血腥,没有了正常人的感官。

明熙尘的冷,那是一种气质,给人的感觉很疏离,如果熟悉了,她时不时的会很调皮,思想也天马行空的,很有趣。

“你是我的影,也是我的朋友我的家人。”她说。

“我是冷烟,我是明熙尘的影。”我笑着说。她是我的朋友,我的家人。

我是——冷烟。

114. 114.人不张狂枉少年(1)(月票加更)

——在他们的世界里,颜色,不是黑,就是白。

秋日的天空总是高远而蔚蓝,偶尔飘着一丝白云,风静静地吹,新西兰基地训liàn

场上的草坪还是绿茵茵的,不远处的森林依旧茂盛神mì

,树叶在阳光里轻轻摇摆,沙沙地响着。

尘尘坐在训liàn

场的一角,看着在场上和李埜对打的楚暮痕,唇角不自觉地翘起。

要说楚暮痕这些年也是刀尖上过来的人,而且身边还有影,可一旦跟真zhèng

的军人,尤其是雇佣军团里顶级高手比起来,还真是相差甚远。

自从半个月前来了兵团,楚暮痕决定加入兵团那一刻起,他就接受了李埜的残酷训liàn

.半个月下来,人看上去瘦了一圈,但脱了衣服,身体却更加的结实健硕,身手更是敏捷了很多。

看着投入在训liàn

中的两人,尘尘微笑着起身。无需告别,已经说好的,她去拿解药,因为她不放心别人去。

看着飞机远去。

楚暮痕躺在草坪上望着天空,“会有危险么?”

“会。”李埜双手枕在头下,也望着天空。

“那……”

“她会好好的,我相信,一直相信。”李埜腾的起身,“继xù

,只有我们更强,她的危险才会更少。”

楚暮痕身子一挺,起身,攻击,瞬间完成。

李埜眸底有了一丝动容,“不错。”

“打倒你,是我的目标。”楚暮痕出拳的速度极快,李埜更快。转瞬间,两人又打了起来。

飞机在一座小岛上降落。

下了飞机,有专车在那等候,上面下来两位身着黑衣的高大男子,对尘尘礼貌地颌首,“请!”

尘尘回头对跟着她下来的两人摆摆手,上了车。

车上,其中一男子把一块黑色的布巾递给尘尘,“抱歉,请蒙上眼睛。”

尘尘接过黑巾,没有丝毫犹豫地蒙上了眼睛,纤细的手指将黑巾的尾端在脑后打了一个活结。不矫情,规矩她懂。

眼前一片漆黑,耳朵就变得异常的灵敏,随着路上的声音和车子的起伏弯转,尘尘知dào

车子正停驶在盘山路上,她并没有刻意的去记这些,只要顺利的拿到解药,她不会与他们有任何的交集。虽然药是从这里泄露出来的,但她清楚,和人家一点关系没有,她也没必要去计较。

大约二个小时左右,车子停了下来。

下了车,摘掉蒙在眼睛上的黑巾,刺眼的光线让尘尘微微地眯起了眼睛。

适应了光线后,张大眼睛,眼前的景象让尘尘深深地吸了口气。

一座城堡矗立于陡峭的山崖,像一只雄踞在巨岩上的鹰:高大,古旧,曾经或许辉煌,现在却满目苍凉。在惨淡的月光照耀下,更显凄冷,城堡里悄无声息,远处松涛澎湃声隐隐传来,偶尔夹杂一两声野兽的悲鸣。尘尘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世界的尽头,在这里,时空似乎都停止了运转。

这座城堡让尘尘想起布拉德皮特主演的电影《夜访吸血鬼》,她有些怀疑,电影中那个恐怖阴森的吸血鬼世界是不是就起源在这里,她有了解这个城堡的欲望,似乎了解了这座城堡,就了解了这个神mì

世界的大半。

尘尘痴迷与古武术,同时对吸血鬼的传说更抱有着很大的幻想。据说,吸血鬼是一个从古希腊时就开始在西方流传的神魔形象,据说它们白天睡在棺材里,晚上出来活动,专咬人的脖子。

从电影的《惊情四百年》到漫画的吸血鬼骑士,尘尘沉迷其中,此刻,见到这座充满古希腊神mì

色彩的古堡,她甚至要忘记此行的目的。

跟随着那两名黑衣男子,从山脚沿斜坡拾阶而上,大约200多米就到了城堡大门。

沉重的雕花铁门上刻着咒语一般的文字,复杂的花纹泛着久远的古铜色光泽。一进大厅,扑面而来的冷峻的气氛,奢华的黑色大理石地面不沾染纤尘,暗红色的地毯沿着古老的楼梯一直蔓延到上层,大厅正中的水晶吊灯发着亚色的亮光。

两名黑衣男子在大厅中停住,其中一名男子看了一眼尘尘,指了指楼梯道:“主人在上面。”说完不再搭理尘尘,和另一男子走向了大厅的一个侧门。

尘尘看着那古老的楼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有些紧张,但并不害pà

,而是一种莫名的兴奋,似乎这蔓延直上的楼梯延伸着一个古老的秘密,等待着她的探寻。

她手扶在楼梯上,一阶一阶地上着,手心有微许的汗渍。

当脚步停在最后的一个台阶上,眼前的一切又颠覆了她的认知。

这是一间很大的卧室,四周没有窗户,棚顶的吊灯散发着幽暗的光线。

四周的墙壁挂着古老的油画,一张金色古老雕刻着花纹的大床上坐着两名少年,穿白色丝绸睡衣的少年,五官阴柔,皮肤白皙水嫩,一双浅蓝色的眼眸里有说不出的柔/媚,好象可以将人的目光深深吸引进去似的。他脸上漾着水晶灯所衬出的盈光,周围所升腾的光晕缠绕在他的周身,给人一种妖/魅的气息。另一个穿着黑色的丝绸睡衣少年,脸上的笑容悬浮着星星点点的色彩,修长白皙的指尖捏着一盏精致小巧的琉璃杯,里面是红色的液体,唇边滑落一滴鲜红,氤氲在白色的床单上,瞬间室内弥漫了一种诡异的气息。两人就那样静静地坐着,眸光紧紧锁着旁边金色躺椅上的男子。

金色躺椅上,半靠着的一男子,穿着白色的衬衣,外面罩着黑色的礼服,非常优雅的带着金丝眼镜,手里还捧着一本书,白的有点夸张的手指上,带着一枚血精戒指。

他身边跪着一个穿着女仆装的少女,手里端着鲜如血液的草莓,女仆倾身将一颗草莓送入到男子的嘴里,男子的唇瓣微动,有红色的液体顺着嘴角流了出来。女仆用白色的绢帕轻轻擦拭,而后把白色的绢帕扔入了一边的精致的金色盒子里,里面已有几条相同的绢帕躺在那,整个过程,女仆脸上的表情冰冷而默然。

变态!洁癖!神经病!几个词沾满了尘尘的脑海,她对那金丝眼镜男做出了这样的评价。尽管她也有洁癖,但还未到如此地步。

那是一本很古老的书,封面已经发黄了,但是却没有破损的地方,而且最让人觉得神奇的是,那本书竟然在幽暗的灯光下发出金色的光芒来!而且那种光芒的颜色比太阳还要温暖。

优雅的金丝眼镜男缓缓抬头看向尘尘。透过眼镜片,他的眸光冰冷,但那如天神般俊美的脸庞和那魅/惑的气息又如罂粟般诱人,完美的又带些慵懒的微笑,露出的白色牙齿,上面泛着金属光芒。

115. 115.人不张狂枉少年(2)(月票加更)

变态!神经病!两个词忽地隐匿了起来。精致的五官俊美而优雅,嘴唇的轮廓说不出的优美,唇/瓣呈微微的红色,好像吸饱了血一样。一双深邃而幽远的眸子带着冷兵器的森寒。淡淡的灯光轻盈地划过他的面颊,细微的光芒让他的眼睛染上一种色彩,冷漠而又神mì



尘尘有些呆了,这是什么状况?卖/Y,贩/毒,走/Si/Jun/火无恶不作的枭雄竟是一位如此优雅俊美的人儿?

有几秒钟的呆滞,随后就释然了,她——死神兵团的上校,凤舞九天的幕后老板,不也是风华绝代的人儿么?这个世界真是与时俱进,越是邪恶的人越是风流俊美。

男人唇上诡异的鲜红,嘴角魅惑的微笑,无非是隐藏于灵魂中的寂寞。

尘尘嘴角挑起一个好kàn

的弧度,眸光淡淡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男人也在看着她。

一身淡绿色的长裙,素雅飘逸,黑色的长发弥漫到腰下,一双凤眸带着几分疏离几分清冷,纤长白皙的脖颈上黑色古老的链子,在幽暗的灯光下,散发着尊贵的气息。

“你来拿解药?”雄厚的声音骤然从男人的口中传出,他凝视着尘尘,眼眸深邃毫无波澜。

尘尘眸光微动,轻声回应:“是的。”

他优雅地扬起手臂,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又似乎欲言又止。

尘尘发觉,这个男人有着一颗无法猜测的心,是她迄今为止,见过最为深沉的人。尽管他看上去斯文俊美,但她可以肯定,这是个比较难缠的人物。

他的指尖在他漆黑的碎发间穿过,最后又回落到那本书上。坚挺的鼻梁在幽暗的光线下侧下阴影,原先抹在嘴角的微笑消失了,他的双眉颦蹙,双眼微微地眯起。

一时,尘尘不知是该打破这诡异的沉寂还是该继xù

保持沉默。

从踏入这城堡开始,似乎就与外界隔绝,在这里,万籁俱寂般的空寂,总有种想躲过灯光的捕捉,任黑暗掩住眼角眉梢。

这里是无边的暗夜,暗香浮动的城堡,绝望孤独湮灭于未开的白色蔷薇,寂静中只听到血液流动的声音,非常浅薄的温暖。

尘尘觉得这里异常的诡异,无论是金丝眼镜男还是床上的两个绝色少年,都用一种非常复杂的眼神看着她,那眼神似乎穿透了她的身体,让她有种无从遁形的感觉。

“你拿什么交换?”金丝眼镜男终于再次开口,声音浑厚性感。

尘尘一怔,终于从恍惚中回神。眼前的一切让她有种身临吸血鬼城堡的感觉,几乎忘了来的目的。

“说出你的条件。”尘尘眸光恢复了清澈,声音浅淡却清晰。

金丝眼镜男把手里的书放下,抬眸看了一眼床上穿着白色睡衣的少年,那少年就似乎得到了召唤一般,赤着脚走了过来。

床上穿着黑色睡衣的少年,一双黑眸忧伤地看着白衣少年坐到金丝眼镜男怀里。那种忧伤,仿佛沉淀了无数的岁月,仿佛穿梭了无数的轮回,带着寂寞,带着悲痛,带着幽怨,一直一直,看着他。

似乎听到金色眼镜男微微的叹息,眸光看向了穿着黑色睡衣的少年,少年也似乎得到了召唤一般,同样赤着脚下了床。

一边一个绝美的少年,金丝眼镜男夹在中间,少年白皙的手指在眼镜男唇瓣上描摹,那样子竟是无比的诱/惑,另一少年的唇瓣吻在眼镜男的喉结上,粉嫩的舌尖轻/舔着。

一会儿三人就纠缠在一处,眼镜男苍白无血色的手指伸进了白色少年的睡裤,另一只手抚摸上黑色少年的胸前,手指在那粉红的珠果上揉/捏。

这又是什么状况,尘尘疑惑了。貌似他还没说出他的条件呢,怎么就搞一起去了?当她不存zài

?尘尘被雷到了,这个鬼地方,原本她还抱着探秘的心思,此刻有些无语了,这就是个淫窝。

尘尘心里极不舒服,就像心里的某个地方被践踏了一般,她眸光扫了一眼四周,一切都符合吸血鬼城堡的格调,眼前的少年也带着吸血鬼少年的气质,怎么好好的,就搞成这样了?她眸光最后冷冷地停在眼镜男的脸上。

“解药!”也是骤然出声,眼睛男停下了动作,眸光幽深地望向尘尘。两个少年也停了下来,眸光幽怨地看向尘尘。

“谁让你们停下的?”眼镜男忽地出声,声音冰冷得没有温度。

两个少年浑身一抖,随即俯下身继xù

亲吻。

“滚!”随着非常戾气的声音,两个少年被甩到了大床上。

两少年蜷缩在床角,眼睛哀怨地看着尘尘。

尘尘看着忽然变得暴躁的金丝眼镜男,凤眸眯了眯,开口道:“能玩点别的么?很没品。”

“不想要解药了?”眼镜男姿势慵懒地靠在躺椅上,似乎没有发生刚才的那一幕,声音中没有一丝波澜。

靠,尘尘心里暗骂,这就是个变态。脸上却挂着淡淡的浅笑,“说你的条件吧。”

“姿色不错,留下来吧。”眼镜男苍白的手指划过古老的书页,眸光没有温度地看着她。

尘尘有些意wài

地看着他,这还是个男女通吃的主。她眸光在眼镜男的身上扫了一遍,忽地笑道:“我有洁癖。”

眼镜男抬手摘下鼻梁上的眼睛,缓缓起身,几步就来到尘尘面前,他手指轻/佻地挑起尘尘的下颌,没有了眼镜的遮掩,他的一双黑眸更加的阴冷森寒,红色的唇瓣似是噙着一缕笑意,吐出的话语却冷冰冰的,“你不是要解药吗,那就留下来给我做一个月的女佣。”

“呃……”尘尘愕然,“想法不错,可我没兴趣。”

“由不得你!”眼镜男嘴角的那缕笑意消失。

尘尘却冷冷的笑了,“还没有由不得我的事!”说着手指也挑上了眼镜男的下颌,样子也是非常的轻/佻。

眼镜男发xiàn

自己竟然躲闪不开,黑色的眸子微变,眸底浮出淡淡的血色。

116. 116.人不张狂枉少年(3)(月票加更)

看着眼睛男眼里的怒意,尘尘松开了手指。

眼镜男看了一眼尘尘,抬步向旁边的一个侧门走去。

尘尘站在原地没动,眼镜男没有回头,却语气淡淡地道:“不要解药了?”

没在多想,尘尘抬步跟上。

床上的两个少年,看着眼镜男的背影消失,才缓缓起身互相看了一眼,而后又各自躺下,眼神空洞地看着头顶的吊灯发出幽暗的光芒。

进了侧门,这是个依旧没有窗户的房间,但却异常的华丽。紫色的玛瑙镶嵌在金黄的琉璃墙壁之中,隐隐约约还看见许多花纹,在互相缠绕着。

房间内点点粉碎的灯光,飘洒着幽幽的檀香,一股莫名的气流在摄人心弦的寂静萦绕在,似天国的羽翼。

男人在一套紫红色的绒布沙发上坐下,眸光清冷地看着跟着进来的尘尘。

尘尘在他对面坐下,与他对视。

“你叫什么?”男人又是骤然开口,看着尘尘精致的脸庞,微挑的凤眸,眼底的冷漠渐渐散去。

“明熙尘。”尘尘觉得无需隐瞒,从包里掏出烟和火机点燃了一支,唇瓣微张,含住烟体,深吸了一口后吐出一个大大的烟圈,样子非常的惬意。

“你是我见过最漂亮的东方女人!”男人透过烟雾看尘尘的眼睛,“留下来,你会红遍这个世界。”

尘尘身体靠向沙发,姿态慵懒地看着男人,“难道演艺界……你也要分一杯羹?”

男人忽地嗤笑,“你比明星值钱多了。”

尘尘的手指忽地一弹,指间的烟体飞向对面的男人。

男人身子未动,手腕轻抬,烟体就夹在了他的指间。他手指轻捻,烟体成碎末散落在地毯上。他嘴角依旧噙着一缕笑意,“这可不是你该有的态度。”

“我渴了。”尘尘忽地开口,男人微微一愣,随后笑了,声音浑厚却极其性感地在尘尘耳边响起,“血,你敢喝吗?”

尘尘凤眸微微地眯了一下,身子忽地斜靠在沙发上,语气似嘲似讽,“别以为住在这样的城堡里,自己就是吸血鬼王子了,你差远了。”

男人的眉毛轻微地挑了一下,随后淡淡地开口:“也别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我可以让你毫无知觉地死去。

“呵呵……可我也能让你生不如死。”尘尘冰冷的笑声在房间里回荡,格外的阴森。

男人嘴角的笑意不减,也似嘲似讽地道:“本事再大,还不一样着了道。”

尘尘涩然一笑,“是,所以才找你,不过话又说回,就是本事再大的人也不能手眼通天,所以你也不要太得yì

,没准哪日也栽了。”

男人没有说话,貌似认同了尘尘的说法。

空气中流动着沉默的分子,两人忽地陷入了沉寂。

两人对视着,许久……

“帮我做件事,就给你解药,而且以后在不会受同类药物的伤害。”男人又是骤然开口。

轻轻捋顺额前的几缕散发,尘尘眸光清冷地看着男人,缓缓开口:“似乎我占便宜了?”

男人眸光微闪,面上浮上魅惑的笑容,“想来你也是知dào

我的。”

“知dào

不多。”尘尘淡淡笑着,眼睛看着男人,再次开口:“萧枭——国际卖YIN组织头领,大毒/枭,军Huo商,性格喜怒无常,手段阴狠毒辣。”

“似乎漏了一点,还喜欢扮吸血鬼。”尘尘忽地浅笑。

“不是扮,是喜欢,喜欢懂么?”男人冷冷的开口。

尘尘收住笑声,正色道:“我可以多为你做件事。”

男人挑眉。

“以后我想来的时候,你不能拒绝。”尘尘眸光极其认真地看着男人。

“你也喜欢吸血鬼!”非常肯定的问句。

尘尘点头,“看过吸血鬼骑士吗?”

男人点头。

“但你没有玖兰枢的味道。”

男人眸光微闪,隐隐有些怒意,但并未发作。

尘尘并未看他,眸光似是落在幽暗的灯影里,声音忽然转变成一种忧伤的语调:

暗夜城堡,血色蔷薇肆意的围绕

私立黑主

冷酷骄傲只对一人微笑

教堂的钟声轻轻敲响

谁又面对死亡奔跑

青石板上的迷雾

弥漫着你孤独的脚步

目光冷酷

嗜血有度

死亡不是你兴奋的音符

为爱几千年的等候

也从不将心事倾诉

忧伤的眼神掩饰不住你的孤独

血色诱惑不是你要的追逐

地狱不是你的渡口

天堂不是你的去处

千年

只为爱的人守护

男人眸光凝视着尘尘,里面有疑惑,有探寻,还有一丝莫名……尘尘忽地一声叹息,“多好的地啊,却变成了YIN/窝。”

“……你别得寸进尺!”男人的脸色忽地一变目光也刹那间冰寒,没有了温度。

尘尘不以为意,淡淡地笑着,“萧枭,你就是个变态。”

看着萧枭眼里燃起的怒火,尘尘眸子里有了几分快意,她就是要他怒,这个变态男在这么美的城堡里搞基,她心情极度不爽,就似心底美好的地方被没玷/污了一般。

萧枭身子忽地前倾,手指用力捏住尘尘的下颌,“谁给你的胆量,一再挑衅我?”

尘尘说人家变态,其实她也是个很奇怪的人。人家的城堡,人家做什么关你什么事啊。可她就是没有这种觉悟,还非常的理直气壮,“把城堡卖给我吧,我……”

“去死!”萧枭的火气一下子冲了上来,竟敢说他变态,还要买他的城堡,什么东西,他怒了,“你这个自以为是的疯子,滚……”说着瞬间出手,尘尘轻飘飘地避过。

瞧瞧,尘尘这是来要解药的吗,纯属就是找事。

萧枭真是怒了,招招狠辣,可惜却是沾不到尘尘衣角,越打越气,最后踩向楼梯扶手的脚竟然踏空,身子向楼下的地面落去。

其实,萧枭的身手没这么差,而差别在于明熙尘根本没想和他打,用着诡异的身法和招式刺激了萧枭,让他一时间失去了冷静。一个大男人在一个女人面前失去了强势,真是让人很窝心。

就在萧枭以为自己要和地面亲密接触时,明熙尘的脚尖轻点,身体脱离了地面,在半空中划出一个诡异的弧度,一伸手接住了萧枭的身体,随后轻飘飘地落地。

萧枭张大眸子,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明熙尘微微一笑,“死也要先给了我解药不是。”看着萧枭眼里的怒意,又转口道:“闹着玩呢,你的脾气可够坏的。”

随着柔软身体的离开,一缕幽香残留在鼻端,萧枭只觉下腹一热,那无论怎样撩拨都硬不起来的东西竟然肿胀起来。

他的眸子张得更大,几乎是错愕地看着她。

明熙尘被他看得有些莫名其妙,伸手摸了摸脸颊,“怎么,有什么不对?”

尽管心里一阵惊涛骇浪,表面还咬得平静,又是骤然开口,“你的功夫似乎来自古武世家。”

没想到他会懂古武术,明熙尘眸光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萧枭坐回到沙发上,借以掩饰自己的内心的波动,面色平静地看口:“我也是中国人,懂也不奇怪吧?”

“你还记得自己是中国人?”尘尘语气似嘲似讽。

萧枭眸光一黯,声音异常的冷漠,“你没资格嘲讽我。”

明熙尘似是习惯了他的脾气,依旧不急不缓地开口,“你的卖/YIN组织里有多少的中国姐妹,你的毒品又有多少流入了中国,你的军火又从哪里卖到了哪里?是我嘲讽你么?”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我要的是财富,我的城堡你不是也喜欢吗?清高的样子给谁看?”萧枭的眼神非常的轻蔑。

明熙尘的笑由淡到冷,“懒得与你说教,谈正事吧。”

萧枭将在她身上的目光收回,起身打开一个柜子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纸袋递给她。

尘尘打开纸袋,从里面抽出一张照片和一份资料。看后,她用手里的火机点燃了照片和资料,顷刻间,照片和资料化为灰烬。

“完事后我回来取解药。”尘尘转身。

“不。”萧枭的话让尘尘的身子停住。

萧枭的眸光在尘尘的脸上扫过,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粒鱼眼大的药丸和一杯红色的液体,“先吃了吧,你中的药随时都会发作。”

尘尘接过药丸合着杯子里的红色液体咽下,眸光看向萧枭,眸底有了几分暖意。

萧枭有些不自在地开口,“我怕你发作起来,完不成我的任务。”

“我知dào

。”尘尘笑,“我从不为个人做事,这次破例了,下次来时备点好酒,你太失礼了,我来了这么久,连口水都没喝上。”说话间人已经走了出去。

萧枭看着这有些狂妄的女人,眸光闪烁。他并没有告sù

她这解药如何的特别,虽然不能说是百毒不侵,但一般的药物都不会对她在产生作用。他一时也说不清自己为何就给了她这样的药物。目送她的背影消失,缓步走回先前的房间。

两绝色少年见萧枭回来,赶紧坐了起来。

萧枭站在床边,两少年就围了过来。

萧枭一手揽住一个精瘦的腰身,手指在那细腻的肌肤上划过。一少年凑上自己的唇瓣,在将落在他的唇上时,他脑海里竟然闪现出那张清冷的面容,花语般的唇/瓣,下意识地一闪,少年的唇落在了他的嘴角。他眼里划过一缕冷光,随后被另一少年的吻湮灭。少年的唇沿着他的脖颈一直向下,最后停在下面。少年白皙的手指在裤链上滑动,里面却是没有感觉般,软绵绵的。

没有吻到他唇的少年眸子里有一刹那的忧伤,但随即就被他手指的撩/拨而淹没,眸底染上迷离,他几乎是轻喘着把头埋在萧枭的怀里。

萧枭的手指在他薄薄的睡裤上滑动,时轻时重,少年的喘息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的清晰。

另一少年头伏在萧枭的腿中间,用牙齿拉着他的裤链,裤链被拉下,隔着薄薄的内/裤依旧是软软的一条,少年白皙的手指探了进去,随后唇/瓣张开……许久,抬起头,眸光忧伤地望着萧枭,萧枭漆黑的眸子没有一丝情/欲,他揉揉少年的头,“你们自己玩吧。”

说着,松开两个少年,整理好自己的衣服,转身下了楼梯。

“默默,”白衣少年开口,“主人是不是不喜欢我们?”

黑衣少年手指挑起白衣少年的下颌,轻轻落下自己的唇/瓣,在白衣少年的嘴角描摹,声音很低,似是说给白衣少年又似是说给自己,“怎么会,主人最喜欢的就是我们,你没看见他在我们这呆的时间最长。”

白衣少年双手搂住黑衣少年的腰身,身子在他的身上轻轻地蹭着。

“曈曈,说你爱我。”叫默默的黑衣少年吻着白衣少年的唇角。

“我只爱主人。”叫曈曈的白衣少年回吻着默默。

默默没在开口,用力地吻着曈曈,两人的身体纠/缠在一起。

当两人最后爆fā

的时候,默默嘴里喊着,“主人,我爱你,我爱你……”

曈曈吻着默默眼角的泪水,心底一片酸涩。

117. 117.神秘人物的出现(1)

——吸血的不一定是吸血鬼。戴面具的不一定是人,也可能是神。

夕阳未尽,只露一线天光。微云犹暗,天地一片灰芒。

风卷动着灰色的云彩,海浪般翻滚而过。暖暖的日光透过老桑树的交错枝杈,明晃晃地照耀在康灏脸上,恍若在肌肤上涂满了一层厚厚的树脂。沐浴在阳光下的康灏,瞳仁飘向远方凄怆的苍天,那里,一轮夕阳正缓缓下坠。

眼界包裹之中不远处的海面上带着些许宁静,偶尔过往的船只,像漂浮在孤岛周围寂静海面的浮木。虽无人问津却荣辱不惊。不时忙碌的海鸥,仿若抛物线的动作展开双翅飞翔。伴随着起伏不定地寒冷海风,像是在冰封雪域的苍茫大陆上绽放的清凉之花。不经意间,已经描绘成一卷被铺展开来的精美图画。

远处一座宏伟的跨海大桥赫然伫立,强劲凶猛的冷风从它庞大的身躯上呼啸而过,它悄然无息地原谅那叫做风的无理的孩子对它的任性。淡然而笑,纹丝不动。

横跨海面的广阔桥梁,由南而出的连接点,也许这便是这座城市闻名的所在。

此刻,桥头出现一个高高的身影,远远地注视着海岸边那栋豪华别墅。

康灏将双臂缓缓张开,如同一朵生长在峭壁上的雪莲花,仿佛在拥bào

天空又似在迎风坠落。他感受着迎面而来的海风对他的洗礼,冰冷的触感让他清醒。他需yào

一些时间。再经过侦查小组反复监视侦查之后,他再一次亲自踏上这座大桥,他必须在此浪费一些时间。

一根烟的时间。

又一根烟的时间。

……

他面露略显急切的神色,眸子的颜色难以形容,就像凝重的夜幕下静谧的大海,暗得透不出一点光来。他极其迫切的想要回到他熟悉的环境,重新融入他熟悉的人群当中。作为组织中最顶级的特工,他从没有回避过任何任务,并且都能顺利完成。这也是在三次失败之后,组织派遣他来继xù

此次任务的原因。

周围空气在微微地波动,透明的涟漪在空气中徐徐散开。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远远地望去海天相连灰蒙蒙的一片。康灏耐心等待,夕阳像是融化的颜料般渲染着他小麦色的肌肤。

康灏注视着远处的海滨别墅。他迎风而立,看上去如同一名身披长袍的光明神使,俯览着被金色天光笼罩着的苍茫大地。随后他纵身一跃,身影如同流星般璀璨夺目。

身体幡然从十几米高的桥上落下,他的脚不偏不倚的停滞在一艘安静的小艇之上,两个水手摸样的年轻人熟练的驾驶小艇向着别墅方向驶去。在距离别墅两百多米的地方停住,“头小心。”康灏点点头,然后闪掉宽大的风衣,向着两个年轻人微微一笑,人便悄然滑落与水中。一窜气泡过后,海面恢复了平静。

一阵风吹过,康灏的脸已经出现在别墅门前的石基路上。而这一切发生的是那么平静,那样的悄无声息。康灏双手拉了拉两肩的背包带子,径直向别墅走去。

这座豪华的海滨别墅是众多别墅中的一座。只是它的主人却和其它别墅的主人大大不同,他是世界三大军火商家之一,而他的另一个事业却是垄断型的,毒品的霸主。这座别墅在经过半年的侦查和监视后——他每两个月都会来这里住一天,仅仅只有一天,谁也不知dào

他来此的目的。

康灏的战友在德国柏林一次军火交yì

上对他进行了刺杀任务,结果以失败告终,性命险些不保。另二对战友也分别在美国不同的两个城市对他实施刺杀行动,同样以失败告终,其中一年轻的上尉献出了年轻的生命。

康灏慢慢地来到别墅前,别墅前的五个人正在闲聊,见有人经过,并不在意,继xù

调侃。他们长时间的守驻于此,闲歇时自然无趣。康灏知dào

,这几个都不是普通人。康灏没有停住脚步,走到几人身边时,随手从背包里拿出一瓶矿泉水。一边漫步,一边喝着,平静且自然。一瓶水喝尽,人已然转到别墅的一侧。抬头看时,三米高的围墙粉饰的无比华丽,整洁平齐中还有一丝淡淡的清香,充斥着富贵。

康灏把手中的水瓶一抖,哗地一下,那看似平淡无奇的矿泉水瓶竟奇迹般地散成一张一平方米的银色方块。其实这是一张纯树脂材料的绝缘布。因为康灏知dào

,那高高的墙体上面有着让一切生命瞬间灰飞烟灭的能量,那就是世上最尖端的科技武器——等离子红外高压频倒器。它可以感知和定位侵入体,并以环倒式电流进行攻击,强度接近雨天的闪电,康灏越发谨慎。他把银布顶在头上,然后深吸一口气,双脚轻轻一点地,身子便呼地腾空跃起。双脚叠加一次后,身体已经高出围墙两个身位有余。说快不快,腰部一震,身体瞬间成倒立状,然后左手轻推右手,人便如羽毛般飘进墙内。在下面看,只见一块银布,从墙外飘进墙内。整个动作连贯飘渺,不带丝毫瑕疵。

院内植被茂密,高矮错落有致,每一棵树木花草都是珍贵品种,极为罕见。康灏成倒立状单手支撑着银布,停留在一棵粗壮低矮的树枝上。静静地环顾。他没有猜错,真zhèng

的严密保护,不会仅仅就是一道高科技的墙。眼前出现了第二道院墙,不是很高,却让人有种高不可攀的感觉。而自己身体下面这些珍惜植被同时也掩映着层次密布的红外线探测器。

康灏仔细观察这第二道院墙,身子却像猴子一般从一棵树跳到另一棵树上。在接近第二道墙的时候,他从背包里取出另一块银布,准确无误地抛掷在第二道围墙之上。又一个腾跃,他的手抓着两块银布,脚稳稳地站在第二道院墙下的院子里。

他一边将银布收好放到背包里,一边观察着不远处的第一座建筑,这是一个带着小型游泳池的健身房,转过它便是主楼。

康灏把自己掩映在了茂密的植被之中。

118. 118.神秘人物的出现(2)

主楼前,人头窜动,几排各式的豪华车停靠在主楼的一侧,康灏压低身子,静静地注视着别墅例外的一举一动。

大约两根烟的时间,一个身着黑西装带着耳麦的魁梧男子向健身房走了过来。在经过一大簇绿色植被时,一只大手捏上了他的咽喉,在他一声闷哼后,整个身体消失在绿色的植被中。

黑衣男子没有听到任何声响,也不会想到自己竟都是被一根食指瞬间击破咽喉。

少许,康灏一身黑色西装带着耳麦向主楼走去。他尽量避开其他人的目光,当他顺手关上主楼大门的时候,深深地出了一口气。正准bèi

向前的时候,再次让他紧张起来。楼梯口站着有着非洲肤色的三座????纪肺⒅澹?辆驳刈吡斯?ァ�;;

在一个黑人拦截的手势还没落下的瞬间,另二个黑人已经躺在了地上,昏死过去。黑人的反应相当的灵敏,在他拔出枪的瞬间,康灏的一击直拳打在了黑人的太阳穴上,黑人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就倒在了另二个人的身边。

康灏抖了抖手腕,向楼上走去。

楼上会客厅,两扇豪华的大门虚掩着,康灏身子迅速来到门前,轻轻地推开了大门。

随着大门的推开,一阵掌声响了起来。

康灏心忽地一沉,想要退出已经来不及了,唇边挂着一缕浅笑,迈步走了进去。

豪华的会客厅里坐着三男二女,正上下打量着他。

康灏的目光停在金色沙发上坐着的男人身上,他身形健硕,五官深邃,嘴上叼着一支古巴雪茄,烟雾从他的嘴角淡淡溢出。一双蓝眸似嘲似讽地看着他。

康灏看着这张在电脑资料中看过无数遍的面孔,咬咬牙,向他冲了过去。

在他的身体将要接近那个男人时,他脚下的地面忽然打开,没有了支撑,他的身体呈直线坠落。当他想发力向上跳跃时,一排泛着冷光的银色钢柱将他封住。这时,他才发xiàn

自己被困在了一个由银色钢柱精密铸成的高大笼子里面。

他抬头望向地面,这时,笼子缓缓升起。

叼着古巴雪茄的男人站在了他面前,一双蓝色的眸子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男人的两根手指夹住烟体,古巴雪茄冒着淡淡的烟雾离开了男人的嘴唇。男人张嘴,一口流利的中文,让康灏微微的眯起眸子。

“你是第一个进入我别墅的人。”

康灏手指紧紧捏住笼子上的钢柱,一双狭长的凤眸冷冷地看着男人。

“不服气?”男人把指间的古巴雪茄含在嘴里深吸了一口,吐出浓浓的烟雾,“你们中国人太自以为是,全世界的人都在抓我,瞧,我不是依旧站在这里,你们真是自不量力。”

康灏狠狠地瞪着他,没有开口。此刻他不知dào

自己有什么好说的,任务失败了。

“这世界上还没有能杀得了我的人。”男人微微仰起下颌,眸光轻蔑地扫了一眼康灏。

“我可以吗?”一个沙哑的声音从男人背后传来。

男人迅速回头,一张吸血鬼的面孔映入在他的眼底。他收敛起所有的惊恐,故作镇静地开口,“你是怎么进来的?”

吸血鬼贴近他的耳边轻声道:“死神会告sù

你!”随着沙哑的声音落下,男人高大的身体仰面倒在了厚厚的地毯上面。

在其他几人的惊慌失措中,吸血鬼可怕的面容成了死亡的音符,几人没有发出任何的声息,便先后躺在了地毯上。

吸血鬼径直来到笼子面前,一秒钟的停顿之后,康灏面前的两根钢柱被生生地拉断,他眸光惊讶地看着面前的吸血鬼。

“你还想在这里住几天吗?”吸血鬼沙哑的声音在充满死亡的大厅响起,将康灏从恍惚中惊醒过来。他看了看吸血鬼,从笼子里面走了出来。

面对眼前这个吸血鬼,康灏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穿着白色衬衫外罩黑色礼服的吸血鬼身材欣长消瘦,头上戴着古希腊流传至今的吸血鬼面具,手上戴着白色的手套,脚上穿着黑色的高腰长靴,看不出任何表情地望着他。

康灏张了张嘴,谢谢两字终未说出口,转身向大门奔去。

这时,别墅外已经乱成一团,别墅里的安全系统已经被人完全摧毁,警笛的鸣叫声此起彼伏。

整座别墅被警察团团围住,康灏站在别墅的一隐蔽处,寻思着如何出去。

就在他踌躇间,手腕被抓住。他霍地侧目,戴着吸血鬼面具的人站在他的身侧,似是诡异地笑着。

康灏震惊,以他的身手竟然没有发xiàn

他的身边何时站立了一人,他眸光深深地凝视着身边的吸血鬼。

还未从震惊中回神的康灏,忽地身体脱离了地面,他看着自己的双脚悬浮在空中,身体被吸血鬼牵引着漂浮起来。

吸血鬼戴着白色手套的手指扣着康灏的手腕,瞬间飞离了别墅。

随着耳边呼啸的风声,康灏被吸血鬼带到了大桥上。在他还没发觉怎么回事时,吸血鬼已经在他面前消失。

康灏来不及细想吸血鬼的来去,赶紧在大桥的低下找到了接应的兄弟后离开,回到了酒店。

*****************************华丽的分割线君***********************************

吸血鬼城堡,萧枭身子半靠在金色的躺椅里面,眼睛盯着墙壁上的屏幕,上面正播放着新闻,一个长相清秀的女记者,手里拿着麦克,干净清晰的音质现场报道着:“国际军火商……今晚意wài

地死在了自己的别墅里面,经过警方的介入,现已抓获大部分的同伙,而且在别墅的地下室里面年还缴获了大量的毒品……”

萧枭直起身子,伸手接过女仆递过来的酒杯,猩红的液体随着他的吞咽,顺着咽喉进入了肠胃。他那有些冰寒的眸子微微地眯着,鼻翼翕张间似是找寻着那缕幽香。他的唇角微翘,似是挂了一抹浅淡的笑意,忽又喃喃自语:“她是怎么做到的?”

119. 119.残烛流泪物事非(1)(月票加更)

——总以为这个世界背叛了我们。亲眼所见都不能带着恶意,何况是耳闻呢?

明熙尘没有想到此次任务会意wài

中救了康灏。上次康灏被枪击她就知dào

康灏的身份绝对不简单。以康灏的年纪就有了今天的成就,这期间必是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她无意探究,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想说出的秘密,但现在她却无意间知dào

了康灏的秘密。

私人飞机上,明熙尘半眯着眼睛,唇角挂着淡淡的笑意。她想,康灏绝对想不到那个戴着吸血鬼面具的人会是她——明熙尘。想着,唇角的笑意加深,她很高兴这次任务中救了康灏,就算两人不能再在一起,她也要他好好的活着,活着比什么都重yào



抬手揉了揉额头,明熙尘不在想康灏的事。她现在非常的想念楚睿,那晚悄悄离开,楚睿一定急坏了,不知dào

她回来后会不会生气?她在想,自己该怎么哄他呢?哄人的事,她还真不会做。

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尘尘直接去了大厦,她觉得这个时间,楚睿应该在。

夜晚的大厦,空旷安静,保安认识尘尘,自然恭敬礼貌地让她进去。

出了电梯,在楚睿的办公室门口停了下来。一个月没见,竟然觉得有些紧张。

她将按在门上的手指又收了回来,转而按了密码,忽然想看看楚睿突然见到她的样子。

轻轻地推开门,走了进去。里面没有开灯,借着窗外的月光,倒也看得清楚,若大的办公室里静悄悄的,楚睿没在。

尘尘微微有些失望,转身欲走。

“恩……”忽地一声极其暖味的声音阻止了她的脚步。

虽然很轻,但尘尘的耳朵极其的灵敏,她眸子微微地眯起,顺着声音的来源处望去。办公室有个套间,是楚睿休息时用的,那极其暧昧的声音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她抬不起脚步,似被定住了一般。

声音时大时小,“嗯……轻点……”女人轻喘而又柔/媚的声音,魔音般地传进耳鼓。尘尘开始讨厌自己的听力,如果听不到,此刻她已经离开了。越是不想听到越是异常的清晰,“啊……用/力……睿……睿,我爱你,我爱你,你好棒,好舒服……”

尘尘不知dào

自己是怎么离开的,那女人的魔魔之音还在耳畔,“睿,给我……用/力给我,我爱你……”

她嘴角挂着嗤笑,幽灵般地走出了大厦。

夜晚的西湖璀璨得似颗明珠,不知dào

是不是周末的缘故,人流如稠。

尘尘找了个清静地坐下,望着数不尽的双双对对,嘴角挂着嘲讽的笑意。

从大厦出来到现在,她没流过一滴泪,尽管她的心像吞了黄连一般,可她就是生生的忍着。

她知dào

自己不该这样出来,她应该推门进去,看看楚睿那张温润的眉眼该是如何的表情?她不应该这样落荒而逃,眼见为实,这样是不是给自己一个幻想?

她以为他是懂她的,尽管那日走时的绝然,他也是懂的。

原来爱情这种事,不仅是靠懂,有时还很无奈,他间接的中了春药,他忍不住了,他找别的女人了,可罪魁祸首都是她不是么?所以她没有勇气推开那扇门,她害pà

见到那样的楚睿。

这时她想起了沈云飞,当时看到她和阿康时那该是怎样的绝望,就是她现在的心情吧?不,更甚,那时的云飞才十九岁,纯洁的如一张白纸,如何受得了那样的刺激。她终于体会到撕心裂肺的痛和背板的苦。

她点燃了一支烟,深深的吸了一口,吞了进去,吸烟从不过肺的她,怎受得了,于是,不停的咳嗽起来。好一会儿才停止了咳嗽,似乎肺都咳碎了一般。她熄灭了烟蒂,手抚上脸,竟然有湿润的液体。她怎么可能哭呢?她双手捂住脸,过了好一会儿,她挪开捂在脸上的手,面上已经恢复了自然,唇角依旧是挂着嘲讽的笑,她笑自己。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最懂他的人,也一直以为,他是最爱她的人,即便是全世界的人都骗他,他都不会。

一个人怎可以这样,在自己最爱的人刚刚走了一个月,就可以与另外的人上床。怎可以这样?口口声声说的爱,竟是如此的脆弱不堪,一个人把谎言说得如此的心安理得,毫无破绽,她竟然就这样陷了进去。

都是报应吧,她觉得老天给她的都是她年少无知时惹下祸端的报应。云飞的死,李芃的死,阿康的执着偏激,都是自己惹下的,她害了他们,现在报应来了,她应该接受不是,何必在这伤春悲秋的?

“小熙?”

她以为自己是幻听了,愣了愣,才转过头。

竟是许久未见的沈云逸。

他似是在散步,一身白色的带帽休闲,那般的魅/惑人心的干净。

尘尘深深地吸气,很快调整了情绪,声音有些低,“好巧,我晚上才回来,这会儿就碰到你。”

沈云逸走过来,在她身边坐下,静静地看着她的侧脸,没有说话。

夜晚的西湖,有微风掠过,吹在人的脸上微许的凉。沈云逸看了许久,低声问:“不开心吗?”

多么难堪,叫她如何开口,即便他是她最好的朋友,可面对的是这张脸,她都开不了口。她可以和任何人说,唯独他不能,有着这张脸的人,也同样受到过这样的伤害,这都是她应得的报应,只是来的晚些。

尘尘摇头,“我没事。”

沈云逸心思慎密,而且他也了解她,能让她肝肠寸断的除了楚睿和阿康还能有谁?

像是没有看到她的拒绝,他一针见血地说:“失恋了?”

这样坦荡的沈云逸像极了云飞,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从不愿给彼此留三分余地。

眼里一阵酸涩,多像飞啊,如果他不是那么绝然,又怎么会出那样的事。尘尘自嘲地笑了,“真不知上辈子我造了什么孽,要我今生这么坎坷,罚我……”

罚我遇见飞,又遇见楚睿。

“我负了阿康,害死了飞,现在所受的就是该受的惩罚,我任性,我自私,我……”

本来就不该在爱的,可我偏偏不长记性,又爱了,活该被人伤的。

沈云逸没说话,他听出来了,尘尘这是和楚睿闹别扭了。尽管他和楚睿只有几面之缘,可楚睿眼里的情思,他看得清清楚楚,分明是将尘尘爱到了骨子里。

看着身侧的尘尘,沈云逸不知如何开口。就算他是正人君子,能做到祝福尘尘已经是极限,即便再希望她幸福,也不可能劝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两人沉默了半响儿,尘尘忽然开口:“怎么不问问我去哪了,也没见你有电话?”

沈云逸漫画般的俊脸浮上了浅淡的笑容,“你叫我等你回,那我就等着好了,回来你自会找我。”

看着沈云逸的笑脸,听着他清澈的声音,尘尘的心情忽地好了许多,“是的,你只要在原地就好,不管我去了哪里,都会回来。”

其实这话更像是对云飞说的,因为沈云逸看到尘尘看着他时,那目光似穿过他的灵魂,看着另一个人。可无论她看的是谁,都是他要的,那目光中有嵌入到灵魂的爱与痛。

120. 120.残烛流泪物事非(2)(月票加更)

沈云逸伸手揽过尘尘的肩膀,让她的头靠在他的肩上,声音异常的温柔,“小熙,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你都要知dào

,有一个人会在那等你,一直,永远。不要害pà

,不要孤独,他一直都在,在你看到看不到的地方,看着你。”

尘尘双手搂住沈云逸的腰身,声音有些哽咽,“我知dào

,我知dào

……”

两人就这样靠着,怎么看都似一对情侣。

一道刺耳的刹车声在后面响起。

尘尘和沈云逸同时回眸,怎么会有车开到这?

彪悍的骑士十五世的车门打开,阿康慢慢走下来。一双眼睛如冰似火,深不见底。

尘尘松开沈云逸腰上的手,眸光静静地看着阿康。

阿康远远就看到尘尘,心里别提有多喜悦,尽管她知dào

尘尘会回来,但没想到这么快,他以为自己又要等很久。可当看到沈云逸这张脸时,所有的喜悦都被愤nù

淹没了,她真的和他在一起了,自己九死一生,她和他在一起快活。

他尽量压抑着心里的怒火,保持着风度,身体靠在车身上,低沉地开口:“明熙尘,跟我回去吧。”

尘尘的心情原本就够乱的,此刻她一点都不想招惹阿康,可他那理所当然的口气,让她的心情更加的不爽,于是淡然的说:“阿康,那天的话你忘了么?我们回不去了。”

沈云逸怔怔地看着尘尘,他们似乎也发生了不愉快。

此刻沈云逸的目光中只有她,那目光让她的心静了下来。

阿康再也忍不下去,打断了他们的相视无语,“明熙尘,你过来!”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站了起来,走到他面前,先前脸上的阴霾已经一扫而光,她厌倦了这种你追我躲,还有那些为爱不得的人的阴险狡诈,她的人生为何要为这些而弄得一团糟,她可以过的好好的,为嘛这样折腾自己,真是受够了。

“阿康,我说过的话不想再重复,你走吧,不要再找我。”

字字冰冷,她看阿康的目光也没有了以往的温柔。

阿康沉着嗓子说:“你总是这样的任性,乖,我们别再闹了,我快疯了。”

尘尘看着有些疲惫的阿康,不是不心疼,可是这个夜晚让她经lì

了如此伤痛的事,她还哪有心思去体谅别人,她涩涩的笑了,“我一直都这么任性,你也不是第一天知dào

,我就是这样的,自私,霸道,冷漠,一辈子都改不了的,你缠着我干嘛?那温柔的,体贴的,清纯的不都自动送上门任你挑任你选吗,你可以左拥右抱,还可以坐享齐人之福呢。”

尘尘对楚睿的不痛快这会儿都发泄到阿康这了,阿康炮灰了,有够悲催的。可貌似尘尘说的也蛮对的,天荛耍尽心机地想得到阿康,凌兰那是正大光明地抢着守着,她不痛快了,别人也别想痛快。于是说出的话就尖酸了,刻薄了。

这样的话从尘尘嘴里说出来,阿康就是傻子也听出点滋味来了,他觉得自己做的是不好,让尘尘不开心了,他心疼了,加上情敌在旁,越发的急躁,伸手就要去拉她,“跟我走……”

尘尘闪开,阿康的手落空。

见尘尘不愿和自己走,阿康更急了,又伸手去拉她。

“康先生,小熙不想和你走,你何必为难她?”清淡的嗓音传来,沈云逸把尘尘拉到身后。

“小熙?”称呼都和那该死的人一样,阿康冷冷的看着沈云逸。

沈云逸的动作也彻底激怒了他,沈云飞是明熙尘心里好不了的疤,又何尝不是阿康心里的刺。

不轻不重地隔开他,阿康拽了尘尘就走。

沈云逸挡在他身前,眼神冷若寒冰,“康先生,你是军人,不是土匪。”

阿康的怒火已经烧到了头顶,死死地盯着沈云逸,嘲讽地道:“沈云逸,你以为你有着沈云飞的一张脸,就可以来和我争了?你凭什么?你挣得过我吗?你拿一张脸来和我和她的19年感情来争?当年不能,现在依旧不能,明熙尘看上的就是这张脸,脸,该死的脸,我毁了它,看她还看不看你一眼。”

沈云逸清澈的眼神颤了颤,却一动不动。

阿康下手没了分寸,紧紧地捏着尘尘的手腕。

尘尘不想和他冲突,可他的话也彻底激怒了她,他怎么可以这样践踏她对云飞的感情,即便当年她是喜欢云飞的一张脸,可也不仅是那张脸,云飞的才情,云飞的单纯,云飞的好没人知dào

,他凭什么这么侮辱他们的感情?

“康灏,你会为今天的话而后悔。”尘尘用力挣脱他的束缚,眼睛里有深深的恨意。

看着她眼里的恨意,阿康知dào

自己过分了,他伤了明熙尘的心。

忽地松手,恰好尘尘用力一挣,身体撞到了车门上。看起来,像是被阿康推的一样。

沈云逸心尖一颤,扭着阿康的胳臂,一拳挥了上来,“康灏,你竟敢伤她,你算什么男人。”

阿康躲开了沈云逸的拳头,看向沈云逸的眸光带着毁天灭地的恨意,“我和她的事,轮不到你管。”说着挥拳就打沈云逸的面门,这张该死的脸,他恨死了的脸,他要毁了这张脸。

尘尘静静地看着,曾经的爱人和有着同样面孔的爱人为她打了起来,即便是当年,两人互看不爽,可也都没到今天的地步,物是人非,谁还在原地?

记得当年车祸后,爸爸抚摸着她的头发说:“孽缘啊,都是孽缘。”

阿康那是特种兵出身,自是所向披靡,沈云逸渐渐落了下风。

她忽然挡在两人中间,在阿康要打到沈云逸时,挡在他身前。

阿康愣愣地举着手,眼里全是不可思议。

尘尘就那样望着他,挑衅都带着悲凉。

他慢慢放下手,唇角还带着伤,瞬间又成了不可一世的君王,“我最后问你一次,要不要跟我走?”

“不。”尘尘的声音很冷,似是没有温度。

阿康目光悲凉地看着尘尘,最后一句话也没说,转身上了车,绝尘而去。

尘尘楞了一会儿,身子似是脱力蹲了下来。

一只手在她头顶摸了摸。

“我不允许任何人践踏我和飞的感情,就算我曾经伤了他,也不行。”尘尘的声音带着一丝冷绝。

沈云逸笑了,笑容像是雨后的彩虹一样。若非脸上挂着彩,哪看得出上一刻他还像个孩子一样和人拼命。

尘尘扶着他的手站了起来,“今天……对不起,让你受伤……我回去了。”

他站在她身后淡淡的说:“不要跟我说对不起,小熙,为你做什么我都愿意。”

“傻瓜……”尘尘的身子定了定。

“我的画展准bèi

好了,过几天带你去看好么?”

尘尘回头,清浅一笑,“好,我很期待。”

月色把两人的身影拉开,最后与黑夜相溶。

121. 121.莫道滋味太痴狂(1)(月票加更)

——眸底春/色,人比花儿娇。清露拈指,莫道不消魂。

凤舞九天依旧是笙歌艳舞,热闹非凡。

尘尘轻扯下嘴角,冷烟总是最让她放心的,这让她少了许多后顾之忧。

穿过大厅,上了专用电梯到了七楼。在楚睿门口稍微停了一下走向自己的房间。

她输了密码后,把门推开,随后按了墙壁上的开关。这是她的习惯,进屋先开灯。借着柔和的灯光,她看到地上有双男鞋。

她微微地戚眉,楚睿的鞋为何在这?难道她不在的时候,他来过?一边想着,一边换了鞋,走了进去。

借着门口的灯光,看见她的大床上躺着一个人。因为灯线暗的缘故,那人脸埋着并未看得清楚。

有一秒的停顿,她就走了过去,伸手按亮床头的台灯,柔和的光线映得一室昏黄,淡淡的暖。

那人没有盖被子而是穿了雪白的浴袍,修长的腿裸露在外面,暖暖的的光打在上面泛着淡淡的光泽。看不清脸,因为他的头埋在一件柔软的睡衣里面,发出浓重的喘息声。

尘尘搞不清眼前的状况,能进她房间的只能是楚睿,可楚睿不是在大厦的办公室里,想着心就揪痛起来。难道他完事回来了,抱着她的睡衣意YIN?竟然如此龌龊,和别的女人翻云覆雨后还敢亵/渎她的衣物,心里想着不由得恼怒,太欺负人了。她刷地一下拉开那人脸上的睡衣。

惊住了!

楚睿那如诗似画的脸就出现在了眼前。没有了往日的温润如玉,脸色潮红,呼吸急促,眸子迷离中氤氲着水汽。

“楚睿……”尘尘的心紧缩着,这样的楚睿让她心疼。

楚睿似是没看到她,或是让她看到了这样的自己,非常的难堪,他用力蜷缩着身体,把脸埋在胸前。

尘尘茫然了。

“楚睿?”尘尘用手托起楚睿的头,让他的脸对着她。

楚睿眸底的痛深深刺伤了明熙尘的心,他牙齿咬住下唇,尽量让自己的呼吸平稳。

怎么会这样,不是在办公室搞的风生水起么,这会又柔弱的跟个小受似的?尘尘微微的眯着眸子,声音清淡但有些冷,“要不要我帮你找个女人?”

“你真残忍……”楚睿的声音沙哑中带着颤抖,用力挣脱尘尘的手。

尘尘冷笑,“一个没够,搞的不爽是吧,这回我帮你找两个,或者再多几个?”

“你……”楚睿似是用尽了浑身的力qì

,忽地支起身子,扑倒了尘尘,唇也跟着覆了上来。似是沙漠里的旅人见到了绿洲,贪婪地允吸着。尘尘的呼吸都被他吞噬而尽,忘了挣脱。就在要窒息的时候,楚睿的牙齿在她的唇上狠狠一咬,血的腥味冲入两人的口中,尘尘惊得张大眼睛,只见楚睿迷离的眸底带着一抹恨意,忽地,这恨意转瞬又转变成无比悲伤的爱恋,他温柔地吻着她,小心翼翼用舌尖拭去她唇片上的血,轻柔地抚平她的伤口。

尘尘似是傻了一般,任他吻着。

一阵风吹过,窗帘被风猛烈地吹扬而起。楚睿放开了尘尘。

他眸子里的迷离不散,却又凝聚了一股冰寒,他冷冷地凝视着她半响儿,好像刚刚吻的并不是她。

尘尘的脸颊微微的泛着红晕,沉浸在他刚刚的一吻,她是想念他的,他的气息,他的味道,她疯狂的想念,他的吻让她的心沉沦,她知dào

自己完了,无可救药的爱上了这个男人。可这男人背着她做了什么?刚刚还在办公室里翻云覆雨,这会又跑到她房间里面意YIN,他怎可以这样的玩/弄她的感情?他在生气么,他气什么?她把苦都吞进了肚里,他凭什么这样糟/蹋她,就凭她对他的爱么?那她宁可不爱。

她美得惊心动魄的脸渐渐冰冷下来,眼底仅剩的光芒被寒冷的冰霜一寸一寸冻结,无声息地,心底仿佛被挖了一个洞,漆黑的,死寂的,恍如所有的温暖都不在。

如同光明走向黑暗的距离,她眼底不在有一丝的爱意。

房间里冰冷的死寂,楚睿手指抚摸上尘尘的唇/瓣,声音嘶哑得厉害,“痛吗?”

尘尘皱眉。

楚睿微微的喘息,似是压抑着身体上的痛苦,似笑非笑,“你会比我痛吗?”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魅/惑般的低沉温柔。

尘尘轻轻地拿开他的手指,眸光已经恢复了清澈,欲起身,却被楚睿拉到了怀里。“你是冷血的吗?”

“是。”她淡淡地说,眉宇间无比的疲倦。

楚睿抱着她的手收紧,身体不可抑制地颤抖,忽地他松开了抱着尘尘的手,身子蜷缩成一团,呼吸也越来越急促,慢慢转变成呻/吟。

尘尘被他的样子惊倒,这和她发作时的样子一摸一样。

“楚睿……”尘尘托起他的脸,他的脸色比先前更红,呼吸也更急的急促,眸光迷离涣散。

楚睿似是不愿被她看到这样的自己,可她的靠近又让他无比的舒服,他咬着唇,竭力地忍着。

尘尘茫然了,难道办公室的人不是楚睿?可人家明明叫的是他,而且那是他的办公室,谁能在他办公室搞得风生水起的?

她茫然而又疑惑的时候,楚睿已经被折磨得频临崩溃了。他身子向尘尘靠近,不停地蹭着,尽管他被折磨成这样,可他的神志是清醒的,他知dào

尘尘误会了他,嫌弃了他,可他不愿开口解释,他一直以为尘尘是相信他的,经过了古城之行他们之间再也没有什么阻隔,他们是相互信任的,可没有,她一点都不信他。

“楚睿……”尘尘不知怎么办了,是他不是他?不是他为什么他不辩解?不想去辩解还是不屑?

一个人想着,另一个人受着折磨时,楚睿的电话响了,在这沉寂的房间里,那声音显得格外的突兀。

楚睿不接,电话响个没完。

尘尘伸手捞了过来,宗政煜,她眸子微微地眯了一下后,按了绿键,那边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122. 122.莫道滋味太痴狂(2)(月票加更)

“大哥,完事了,我传给你看看,真他妈的,一直叫你的名字,烦死了!”宗政煜一贯痞气的语调,尘尘的眸子一缩,声音冷淡地问:“什么完事了?”

那边的宗政煜一愣,随后大笑道:“尘尘,你回来了,想死我了,你想不想我?”

尘尘眉毛微挑,没心思和他闹,语气不耐地道:“不说我挂了。”

宗政煜知dào

尘尘的脾气,马上接口道:“别啊,我发给你看看,也好增加点你和大哥的情趣。哎呦,我又不想,我的小尘尘冰清玉洁,怎么可以看这破玩意,别辱了你的眼睛。”

什么跟什么啊,尘尘拧眉,“真烦,挂了。”说着结束了通话。

楚睿根本没听他俩说什么,身子不停地在尘尘身上蹭着。

叮铃一声,尘尘低眸看向手里还未放下的手机,她打开一看,一段视频就这样大刺刺地进入了眼底。

镜头里的环境她很熟悉,楚睿办公室套间的休息室的大床上,两具赤身LUO体的身体纠缠在一起。女人极其愉悦,嘴里不停地叫着楚睿,做出各种大呼过瘾的姿势,男人面无表情,在女人的身体里驰骋。

女人似是已到了临界点,身体向上弓着,一会儿高昂的叫着,一会儿又低泣着喘息,嘴里时不时的喊着“楚睿,我爱你,楚睿,我要……”

尘尘关了视频,那边又有来了一条信息,“哎呦小尘尘,我好难过,一会儿不要被大哥吃干抹净哦。”

“呸!”尘尘轻叱了一声,关了手机。眸光看向一直被欲火折腾得快要崩溃的楚睿,心底一片酸涩。

自己这是怎么了?如果当时推开那扇门,那么就没有这一晚上的纠结了。可她不敢,真的不敢,她不敢看见楚睿在别的女人身上的样子,她会忍不住杀了她们。她知dào

自己的底线在哪,她也知dào

自己的感情洁癖有多严重,她更知dào

自己发怒后的后果,她控zhì

不住自己,所以她不敢推开那扇门。正因为爱着,她宁可自己痛苦,也不愿伤了他。

“楚睿……”尘尘踢掉了脚上的拖鞋,一倾身就把楚睿压在了身下,唇/瓣覆上了他的唇,用力地吸着,咬着,啃着,似是要把自己先前所有的痛都还给他,又似要把现在所有的爱都给他。

楚睿的手用力地搂住她的腰身,声音嘶哑中带着悲凉,“宝宝,为何不信我?难道我的爱你一点都不在意吗?为何要这样折磨我?宝宝……”

尘尘把的话吞进她的口里,在也不让他发出一点声息,用力地亲吻着。手伸进了他的浴袍,里面光/裸着,紧致的腰身,性/感的腹肌,手慢慢下滑,那茂密的森林里,雄狮昂扬着头颅,愤nù

着。

被软软的小手包裹着,楚睿舒服得浑身直颤,“宝宝……”模糊的声音嘶哑性感。

尘尘一直没有说话,她不知dào

该说什么,她只能好好的爱他,把所有的爱都给他才能弥补自己对他的伤害。

她的唇慢慢向下,顺着唇/瓣滑向喉结,她的舌尖轻轻地在他的喉结上扫过,然后是锁骨,最后停在两枚株果上面,唇瓣微张,轻轻地含住,吸允,啃啄。

楚睿的身子不停的颤抖,一股股麻舒传遍全身,“宝宝……宝宝……”

尘尘的手指轻轻地揉动,那灼热在她手里更加的坚/挺,似是要着了的火棍。尘尘的唇瓣继xù

向下,最后停在森林深处。

楚睿身子抖得厉害,下腹绷紧,脚趾卷曲,“不要宝宝……脏……”

“嗯……“随着一声浓重的呻吟,那灼热被尘尘的小嘴含住。楚睿张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的宝宝有严重的洁癖,竟然把他的……含在了嘴里。

看着那嫣红的小嘴,含着他的……他的小腹一热,尾骨一阵麻舒,一股灼热就喷了出来。

“呃……”一股腥味直冲鼻端,她张口,有白色的液/体从嘴角流了出来。

景象淫/靡之极。

“对不起,宝宝……”楚睿郁闷的要死,怎么就忍不住了,真的忍不住了,他都快被折磨死了。

“味道怪怪的。”尘尘没想到自己竟然没有吐。虽然味道很奇怪,但是她真的不排斥,也许是因为自己深爱人的缘故吧。

她手指伸进嘴里吸允了一下,拿出来伸到楚睿嘴边,眼里是戏谑的笑意,“要不要尝尝自己的味道。”

看着尘尘那妖/娆性/感的样子,楚睿的雄狮立马昂扬起来,他忽地起身扑到了尘尘,眸底染上一抹邪/肆,“要尝也是宝宝的味道,我现在就要。”说着大手一伸,就探进了尘尘的裙底,小裤裤已经湿润不堪,“宝宝……你是不是想了?”

“嗯……好想……”尽管尘尘满面红霞,可一点都不矫情,“我想,好想,楚睿,我想死你了。”

在自己最爱的人面前时是不需yào

掩饰的,尘尘眸光深情地看着楚睿,身子自然地向上弓着,想要的更多。

“我的宝宝……”隔着裤子=裤,楚睿大手一阵揉/搓,尘尘娇喘不已。

随着楚睿的大手一挥,小裤裤阵亡了,掀起裙摆,楚睿的视线就再也移不开了。

他的宝宝太美了,修长的玉腿,白的刺眼,那光滑的小腹下芳草萋萋,遮掩下的花儿开得正艳,似早晨的花儿挂着晶莹的露珠,似盛开的玫瑰展露花蕊。

“宝宝……你好美……”温润的眉眼熏染着情/欲的气息,黑漆漆的眸子带着几分迷离,楚睿强忍着胸口激荡的情愫,唇轻轻地落在了花朵上。舌尖一寸,一寸,再一寸,他那么爱惜的轻触与怜爱,战胜了欲/念的忍耐。

尘尘身子一阵痉挛,她受不了楚睿这样的撩/拨。

“楚睿……嗯,我要……”她下身弓起紧紧贴着楚睿的唇,一股热流喷出来,楚睿灵舌狂扫,一滴都没浪费,悉数进了他的咽喉。

尘尘身子受不住的颤抖,手紧紧抓着楚睿的头发,“楚睿,你好坏,你坏死了……”尘尘语无伦次的叫着,一双眸子水汪汪的,又娇又媚地看着他。

“坏吗?宝宝不喜欢?”楚睿把手指伸进嘴里吸允了一下,然后放在尘尘的唇/瓣上,眸子里也含着深深的笑意,“宝宝,尝尝自己的味道?”

“坏蛋……”尘尘一张嘴,含住了楚睿的手指,舌尖在他的指端轻/舔,眼波如水地望着楚睿,那眼神,勾得楚睿的心一阵乱跳。

“哪坏?”楚睿忍着那即将燃烧的火,笑着问。

“哪都坏……”浅吟,低喃。

“还有更坏的!”

平日里尘尘总是清冷的,孤傲的,只有在床上才是柔弱的。楚睿最喜欢尘尘床上的娇,柔,可着劲的折腾她。

……

当两人终于合二为一时,尘尘已经化成了一汪水。一声声的低/吟,似幽似怨的啜着气,楚睿恨不得把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123. 123.一寸相思一寸灰

——纵使青丝染成霜,为爱痴狂又何妨。

一个晚上,楚睿要了一次又一次。尘尘知dào

楚睿委屈,自己错怪了人家不是,也就由着他折腾。

直到最后一次结束,楚睿趴在尘尘身上起不来,尘尘才笑道:“不知dào

的,还以为你这辈子没碰过女人呢。”

“没了你,我这辈子真的再也不会碰女人……”楚睿的脸埋在尘尘的颈窝,低低的喘息。

尘尘的心忽地一沉,紧紧搂住楚睿,“对不起,我总是让你难过。”

楚睿身体离开尘尘,眸子却紧紧地锁着她的脸,“宝宝,我不要你对我说对不起,我只要你信我。”

“我信!”尘尘搂住他的脖颈,唇贴上他的唇。

楚睿不动,任她吻着……离开他的唇瓣尘尘看着他的眼睛,声音怯怯的问,“还在生气?”

楚睿叹息了一声,把她搂在怀里,“宝宝,你知dào

吗,这一辈子我只爱你,只爱你……为什么不信我,你说过,亲眼所见都不能带着恶意,难道都是假的?”

尘尘无语,手紧紧搂着楚睿的腰身。

楚睿的唇轻吻了一下尘尘的额头,又是一声叹息,“宝宝,那个女人我根本没碰过,就是她冲上来吻了我一下,我的初吻就没了,你知dào

那时我多难过吗,我要把我的一切都留给你,可我弄丢了我的初吻……一怒之下,我让她家一夜间破产,逼得他们亡命天涯……可要是知dào

她还会回来生事,我当时就该杀了她。”

“楚睿……”尘尘吻他的眼睛,他的眉毛,他的鼻子,他的唇……最后吞噬了他的呼吸……“十七岁的你就这样的狠,好可怕噢。”尘尘佯装害pà

地把头埋在他胸口。

“别装了,说到狠,谁比的过你……”楚睿狠狠地捏了一下尘尘的性感的翘/臀。尘尘嘤咛一声,“楚睿,我的狠和你不同,我总是伤了爱我的人……”尘尘声音有些悲切。

楚睿揉揉她的头发,语气温和,“宝宝,都过去了,别再计较谁伤了谁,我爱你,我只爱你,所以不管怎样都别离开我,也别像这次这样,把我扔下……”

尘尘抬起手腕,手指在楚睿的脸上描摹,“我没有要扔下你,我以为你懂的,我去找解药了……”

“我知dào

……可我还是难过,你那样不声不响的走了,我就似被遗弃了一样。”楚睿的声音低沉,眸光悲凉。

“我说过,你不离,我便不弃,你忘了么?”尘尘的手指停在楚睿的唇上。

楚睿眸光暖暖的看着她,笑意渐渐浮上眼底,“没有,我没忘,可就是难过。”

“那怎样你才能不难过?”尘尘伸出舌尖舔楚睿的睫毛。

“再也不要离开我的视线。”楚睿眯着眼睛,任她的舌尖扫过他脸上的每一寸……心底无比的甜蜜。

尘尘笑了,“那我不上班了?”

“凤舞交给冷烟好了,你留在我身边好不好?”楚睿的手指在尘尘细腻的肌肤上划过,嘴角挂着浅笑。

看他淡淡的笑着,尘尘眸子微眯,轻声问,“又打什么主意?”

楚睿吻吻她的鼻尖,最后唇贴在她的耳垂上,“想24小时都在你身体里……”

“色/痞子……”尘尘耳朵都跟着红起来,楚睿太色了,这样的话都说得出来。

楚睿眸光紧紧地锁着尘尘,语气低沉而又严肃,“宝宝,引蛇出洞的戏码没你就不好玩了,最近就留在我身边吧,这边交给冷烟和叶风。”

“叶风不行。”

“恩?”楚睿有些不解地看着她。

“明日我问问他在做打算,我想他应该不会留在这里。”尘尘的手指在楚睿的胸口上滑动。

随着她手指的滑动,楚睿的眸色一紧,他伸手抓住她作乱的手指,眸子锁着尘尘,“是不是他要去找小叔叔?”

尘尘点头,“你怎么不问小叔叔去哪了?”

“去他该去的地方呗。”楚睿把尘尘的手指放在唇边轻轻地吻着。

“楚睿……”尘尘的话没说完,楚睿的手指按在了她的唇上,“宝宝,不用跟我解释,做你想做的,你只要记得,我永远站在你身后。”

这就是楚睿,尘尘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怎么,感动了?”楚睿在尘尘的唇上轻啄了一口,浅浅的笑着,“要不要以身相许?”

尘尘没有说话,脑子里却想着刚才楚睿说的那句引蛇出洞。她很清楚,哪些人在蠢蠢欲动,哪些人在打着什么注意,这些她并未放在心上,既然大家愿意玩,她也乐意奉陪,但她清楚她的底线在哪,真要是触及了她的底线,她的心比谁都狠,就不知dào

那些人是不是承shòu得起?

“宝宝,在想什么?”楚睿手指尖穿过她的长发,语气有些慵懒的问。

尘尘眨了眨凤眸,轻声道:“我在想,白氏集团为何会频临破产?为何又找上你?”

楚睿扶额,尘尘总是这样,思想跳脱得厉害。他似是微不可见的叹息了一声,“白氏集团早就是一副空壳,一直死撑着,如果没有我妈的支持怕是早就破产了。”

“还有这层关系?”尘尘凤眸微眯,语气淡淡。

楚睿轻吻了一下尘尘的额头,再次开口,“我妈和白薇薇的妈妈是好姐妹,这些年妈妈没少帮他们,这次并购也是妈妈的意思。”

“这么乖!”尘尘轻笑。

“你说呢?”楚睿捏了捏尘尘的鼻子,温润的眼底染上一层暗色。

尘尘伸手搂住楚睿的脖子,伸出舌尖在他的唇角轻轻地舔过,忽又调皮地开口,“是不是舅妈想要白薇薇做儿媳呢?”

“可我只要你怎么办?”楚睿温润的眉眼挑起,修长的手指在她的发间穿过。

“凉拌。”环在楚睿脖颈上的玉臂忽地紧了紧,狭长的凤眸依旧眯着,语气却异常的清冷,“窥视我的男人,下场会很惨……。”

从尘尘嘴里听到我的男人几个字,楚睿兴奋得差点大叫出来。他修长的手指挑起尘尘的下颌,表情异常严肃地开口,“宝宝,你说我是谁?”

“我男人!”尘尘依旧眯着眸子,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

“宝宝……”楚睿忽地把尘尘搂在怀里,“宝宝,我的宝宝,爱死你了。”

看着有些癫狂的楚睿,尘尘好kàn

的唇翘起,“真肉麻。”

“我喜欢……”楚睿把尘尘搂得更紧。尘尘微微地扭动了一下身子,看着兴奋得似个孩子的楚睿,头慢慢地伏在了他肩膀上。这样的楚睿让她心疼,该有多爱,才会这样的患得患失。她的手在楚睿的背上轻轻地抚过,语气异常的轻柔,“楚睿,我爱你,以后会好好的爱你。”

“嗯……”楚睿拖着浓重的尾音,“宝宝……”

两个人紧紧相拥着,空气中流窜着暖暖的气息。

“要不要看看刚才的视频……”尘尘霍地开口,声音在宁静中显得有些突兀。

楚睿看着尘尘忽地扬起的小脸,那亮晶晶的眼神,不由自主地笑了。他宠溺的揉着尘尘的头发,好听的声音似深夜里静静流淌的泉声,“你的想法总是这么跳脱,以后不许看别的男人……”

尘尘眨了眨凤眸,“那你还看别的女人呢。”

楚睿笑,轻咬了一下尘尘的鼻尖,“那视频不是你看了,我哪有看?”

尘尘眼睛转了转,貌似刚刚的视频楚睿是没看到,不过那女人?看着尘尘翻转的黑眼珠,楚睿就知她在想什么,语气冷冷地道:“我的一切都是宝宝的,任何窥视我的人,我都不会手软,更何况是那种龌/龊的手段,这样的惩罚已经够轻了。”

“她是你子公司的经理,你刚刚并购了人家的公司,就这样搞人家是不是太狠了?”尘尘的手指在楚睿的胸口画着圈。

“我可没搞她,我只搞……”楚睿的语气轻佻,邪/肆地看着尘尘。

“楚睿,你怎么变得这样流/氓?”尘尘窘迫地看着楚睿,这厮变坏了。

楚睿的手指在尘尘的高/耸上轻轻划过,语气异常的/魅惑,“我坏点你才会更爱我,我知dào

你骨子里喜欢我这样……”说着低头牙齿轻轻地咬上她高/耸上的红梅……”

“我哪有……”尘尘说话都不利落了。

“有,每次我说一些……话,你……都会湿,你摸摸,这会又有了,还说不喜欢?”楚睿拉着尘尘的小手覆盖到她的花朵上……

尘尘羞怯地闭上眼睛,不敢看楚睿,是的,他说对了,她骨子里是喜欢楚睿对她语言,肢体的刺/激,每每这样,她都会异常的兴奋……

看着娇柔的尘尘,楚睿的心软得就似一汪水,柔声哄着,“宝宝,不用害羞,我喜欢这样的你,喜欢你对我撒娇,对我风/情/万/种……”

“你才风情万种呢……”尘尘用力夹紧修长的玉腿,佯装恼怒地望着楚睿。

“如果你喜欢,我就……”下面的话吞进了尘尘的肚里,她的吻堵住了楚睿的嘴,平日温润而雅的人此刻化身为狼,她受不住了……

楚睿笑着起身,抱着尘尘下了床。歇息了一会儿,总算有力qì

起来了,他一直和尘尘说着话,不起来,其实他是他没有了力qì

,体力透支的厉害,洗澡的力qì

都没有。这会恢复了体力,赶紧抱着她进了浴室。

清洗干净,两人才相拥着睡去。

一夜无梦,醒来已是中午。

124. 124.恰似江南烟雨中(1)(月票加更)

——初见她的那一刻,她就失去了较逐的力量。那份不甘,终让她陷入万劫不复的地狱。

白薇薇站在楚睿办公室门口,没有见到那个每次她来了都目光很不友善的女秘书。她心里有了几分窃喜,是不是因为昨夜的关系,她的到来在不需yào

那个碍眼的女秘书的通报。于是,她做了一个大胆的举动,没有敲门,就轻轻地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门开了,她被眼前的状况惊住。

一个面容绝美的女人正靠在楚睿的大老板椅里,修长的手指慑人心魄地莹白,指尖夹着纤细的烟体,那是一种名贵的女士凉烟,细长秀气,烟雾非但不呛人,反而带着种清香。这种烟,市面上很少。

白薇薇的身子似被定住,一动不能动。

老板椅上的女人凤眸半眯,似是没有看见进来的白薇薇,指尖夹着秀丽的烟体,周身都透着一种淡然。

白薇薇望着那女人,尽管见过她的照片,那次宴会上她也远远地看过她的轮廓,可如此这样面对面的看着还是第一次。她觉得呼吸有些困难,对自己的容貌她一向骄傲,此刻才一照面,她便觉得输了眼前的人好几个档次。

眉若青山远,眸似雾波横。女人的美就似江南的水墨烟雨图,精描细画,每一处都精到极致。

古时候传说的倾国倾城,也不过如此吧。在配上那清冷幽凉的气质,真zhèng

称得上绝代佳人。对着这样一个大美人,白薇薇可无心欣赏,她除了嫉恨就是嫉恨。

她装作不认识地礼貌问:“不好意思,我走错了吗,这不是睿的办公室么?”

看着装傻的白薇薇,明熙尘心里冷笑。似乎被她的声音惊扰,凤眸微启,一边淡淡地望着她,一边抬起手深深地吸了一口,又慢悠悠地吐了出来。

明熙尘的眼里似乎带着幽冷的光,看得白薇薇身上一凉。

白薇薇有些局促,觉得自己似是被她看穿了一般。

明熙尘这时却微微一笑,指尖一捻就掐灭了光点,“没错,这是楚睿的办公室。”

白薇薇微愕,如此好听的声音,就是凉的似乎没有温度。她冷淡疏离的态度,一时间白薇薇不知该如何开口。

“宝宝……”又轻又柔的声音打破了有些尴尬的气氛。楚睿芝兰玉树般的身子优雅地从里面的套间走了出来,后面还跟着一脸笑意的宗政煜。

“睿……”白薇薇的声音有些颤抖,一双美眸泛着水雾看向楚睿。

看着如此小媳妇般作态的白薇薇,明熙尘的嘴角轻微地扯动了一下,这样的对手,还真是无趣。

楚睿似乎没有看见白薇薇一般,温润的眉眼带着宠溺的笑意看向明熙尘,“是不是呆的烦了,剩下的事交给煜,我们走吧。”

看着楚睿拉着明熙尘的手走向门口,白薇薇控zhì

不住地开口叫他:“睿,你忘了昨晚……”还没等白薇薇的话说完,楚睿霍地停住脚步,回过头目光淡淡地看着她,“白经理,以后有事找宗政煜,他现在是行政总监,公司的事情他都可以代表我来处理。”

楚睿的目光就那样淡淡地望过来,可就是那样淡然的目光让白薇薇感到窒息般的压力,一时愣住。

楚睿不再多看白薇薇一眼,转身牵着明熙尘的手步调优雅地走了出去。

望着他们消失在视线中,白薇薇的心疼得厉害,男人真是薄情,昨晚还缠绵悱恻,此刻却冷若冰霜。她把身体靠在墙壁上,冰凉的墙壁冰得她身子一抖,却也一动不动。

鼻间还能闻到那支凉烟的味道,正和明熙尘的人一样,寡淡而清雅,探到人心底的诱/惑。宗政煜看着如此失魂落魄的白薇薇,眼底浮现出一丝不屑,企图用卑劣的手段得到自己想要的,有什么资格在这伤感?于是说出的话也就有些刻薄,“白经理,想你也是个聪明人,昨晚的事最好不要声张,否则吃亏的是你。”

宗政煜的话令白薇薇有些吃惊,这种事,楚睿也会对下属说?她心里暗自腹议,表情却异常的平静,“既然睿都跟你说了,那你是不是该换个态度和我说话?”

“我想白经理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自古以来男欢女爱都是你情我愿的,不会昨晚的春宵一度,白经理就想飞上枝头吧?”宗政煜微微停顿了一下继xù

道:“这样的想法我奉劝白经理还是尽早的放qì

,免得惹祸上身。”

白薇薇的脸色一白,强忍着心头的怒火,语气有些冷硬地开口:“这是我和睿的事,不应该由个外人插手吧?”

宗政煜一声冷笑,“该提醒的我都提醒了,如果以后你在明熙尘面前提起此事,别怪我不客气。”

咦,白薇薇眼波流转,难道楚睿害pà

明熙尘知dào

,先前才对她冷漠的?如此一想她心里舒服了许多。这些日子以来,楚睿虽然对她不算热情,但是也没有像今日这般冷漠,难道是因为明熙尘在?想着,白薇薇的心忽地雨过天晴,就是,男人哪有不偷腥的,何况她这个大美人呢?事情没有想象的那么糟糕,她一定要借着此事上位。她手下意识地抚摸了一下腹部,一切都按着计划实施,应该不会出现纰漏。等着吧,明熙尘,我一定会成为楚氏集团的少奶奶,就算楚睿不爱我,可肚子里的这个他能不爱吗?看到时你将如何,是否还会笑得如此云淡风轻呢?

如此想着,白薇薇的脸上不由得浮现出阴森的笑意。

宗政煜把她的表情看在眼里,嘴角泛起嘲讽的笑。

看谁能笑到最后。

白薇薇走时,宗政煜好心的提醒她,这间总裁办公室以后是他的了,有事直接找他就好。白薇薇有些莫名其妙。

楚睿怎可能再用这间办公室呢!当然,这话宗政煜不会对白薇薇说,看着她自以为是的笑脸,厌恶极了。

125. 125.恰似江南烟雨中(2)(月票加更)

明熙尘和楚睿回了凤舞。

看到突然间出现在面前的明熙尘,冷烟一时间惊住。当目光看到两人一直牵着的手时,眸子里浮现出释然的笑意。她就知dào

尘尘会舍不得少爷难过,看着尘尘淡然小脸上的那抹笑意,冷烟也跟着笑了,“顽皮”

“烟,好想你。”明熙尘给了冷烟一个大大的拥bào



冷烟任她抱着,好kàn

的眸子含着笑意。只有在尘尘面前,冷烟才会如此笑着。

楚睿把空间留给明熙尘和冷烟,去看他好兄弟夜殇。

楚睿才走一会儿,高红就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一见尘尘就大声嚷嚷:“狠心的丫头,一个月不照面,还知dào

回来啊。”

明熙尘笑着和她拥bào

,“有你在这,我怎么舍得不回来呢。”

“花言巧语。”高红笑,“舍不得的另有其人吧。

“不要这么直接嘛,人家会害羞的。”明熙尘作势捂住脸。

高红讶然,“天啊,你是不是我家尘尘啊,莫不是假的?”

明熙尘凤眸一挑,佯装怒了,“不带这么玩的。”

“可我真的怀疑啊,我家的尘尘可是清冷高傲的,何时如你这样般没羞没臊的?”

“老高!”明熙尘一双凤眸微挑带着几分煞气。

高红呵呵直笑,似是没见明熙尘的怒气,“怎么,恼羞成怒了,那你到底是不是我的尘尘?”

“你说呢?”明熙尘忽地转变了语气,声音柔得能滴出水来。

“我看……”高红看着明熙尘笑得不怀好意的样子,还有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温柔,竟然改口道:“细看一下还真是。”

“算你识相。”明熙尘笑,竟敢取笑她,折磨不疯你。

看着如此调皮的明熙尘,冷烟冷漠的表情终于撕裂。她是知dào

明熙尘的本质的,天使与恶魔的结合体。

两人嬉闹了一会儿,才转入正题。

聪明如高红,她不问尘尘一个月去了哪里,做了什么,只说了些工作上还有她和夜殇的一些事情。明熙尘最欣赏的就是高红的善解人意。这些年,要说谁走进了她的心里,高红倒是其中之一。高红的宽容,豁达,坚强都是她所欣赏的,而且高红的隐忍更是让她心疼。明熙尘知dào

就是高红知dào

了她所有的一切,依旧会如今天这般对她,不会有何改变,这就是高红,之所以会和她成为好友。她并不想让高红知dào

的太多,更不想让她为她担心,一生能得一知己,足以。

明熙尘看着高红笑,笑容如突云破月中的雪莲,晃得高红和冷烟眼花。如此绝美的人儿,就是该让人好好疼着。高红看着笑得明丽的尘尘,心里想。

明熙尘不知高红心里所想,脸上一直挂着笑容,此刻身边有深爱自己的楚睿,相知与共的高红,倾心守护她的冷烟,她是快乐的。

一个下午很快便过去。

晚饭,冷烟定了潇湘馆。

楚睿和尘尘到时,冷烟,叶风,高红,夜殇,秦歌,宗政煜,司徒鸿,都已经等候在包房里。秦歌,夜殇,司徒鸿,见了尘尘又是一番热络后,才正式开席。

饭间,明熙尘离席接楚暮痕电话。

其实楚暮痕并无什么最要的事,就是想念她想听听她的声音,但又不能直接开口,就借着咨询一些兵团事由,和尘尘聊了一会儿后,知dào

尘尘在吃饭就匆忙收线。

世间所有的巧合,都是如此的一般雷同。

白薇薇看着站在包房门口的明熙尘,眸子里的光一闪,随后扬起一张自认为无比真诚的笑脸,“你也在这吃饭?”

这话说的,不吃饭难道来这看戏。

明熙尘不语,一双凤眸淡淡的看着她。

被人如此冷落,白薇薇面上有些挂不住,但还是把表情咬得平静,“瞧我这话问的,是我唐突了,你别介yì

啊。”

明熙尘淡然一笑,依旧没有开口。

“睿……”白薇薇眸光扫向关着门的包房。

“楚睿也在。”明熙尘开口,随后推开了包房的门。

众人看着跟着明熙尘进来的白薇薇,都不由得一愣。

楚睿的目光淡淡的扫了一眼白薇薇后,起身细心地为明熙尘拉开椅子,明熙尘对他调皮地眨了眨眼睛,坐下。

这些人除了楚睿就宗政煜和白薇薇比较熟,宗政煜看楚睿没有说话的意思,只好开口道:“白经理也在这用餐啊。”

总算有人打破这尴尬的局面,白薇薇有些感激地看向宗政煜,“是的,我和几个朋友在隔壁,刚刚在门口看到这位小姐,知dào

睿也在这,就进来打声招呼。”

“睿?,什么状况?高红目光疑惑地看向明熙尘。

明熙尘仿若未见,低头吃着楚睿给她摘好的鱼肉。

冷烟冰冷的眸子在白薇薇的脸上扫过后,见尘尘一直在和她的鱼肉奋战,也就没有言语。

“还真是巧……”宗政煜笑得莫名所以。

白薇薇似乎没有离去的意思,一双美眸幽怨地看着楚睿,“睿……”

话说白薇薇也是个角色,众目睽睽之下,就那样欲语还休的样子,真不是谁都能做得出来的。

“白经理。”楚睿开口,语气不温不火,却透着一丝冷意,“楚氏集团并购了白氏,你已经是楚氏的员工,还是记得自己的身份好,以后请叫我总裁或是楚总,我不想女朋友误会。”

这是第一次,楚睿在人前说明熙尘是他的女朋友。

他温柔的眸看向明熙尘,见她低着头,却毫不掩饰自己的笑意,默许了他的决定。他的心忽地柔得不行,手自然地摸着着她的头。

明熙尘依旧不语,专注地吃着她的鱼。

白薇薇身子一颤,几乎站立不稳。她咬紧唇瓣,深深地看了一眼楚睿后,平静地开口,“不好意思,打扰了楚总用餐的雅兴,不过,做为楚氏的员工,我是不是有幸可以认识总裁的女朋友。”

“你好,我是明熙尘。”明熙尘挑起长长的睫毛,向白薇薇慢慢伸出手。

白薇薇心头一紧,有些无措地看向楚睿,却发xiàn

他并没注意自己,只好硬着头皮迎上这漂亮得充满压迫感的女人,伸过手去,“我是……”

明熙尘却笑着接上,“我知dào

,你是腾达公司经理白薇薇。”

其实那次宴会两人就记住了彼此。

“白经理要不要坐下一起?”

楚睿夹了一块笋片送到明熙尘嘴边,“食不言寝不语。”他转头对白薇薇道:“白经理,下班时间不谈公事,有事明天公司找宗政总监吧。”

白薇薇心里一痛,咬了咬唇,笑道:“那就不打扰各位用餐了,朋友还在等我。”

撞上明熙尘似笑非笑的眼神,她心脏抽搐般的疼痛。

她有些留恋地看了一眼楚睿,楚睿眸光温柔地看着明熙尘,她用力屏息自己的怒火和恨意,挺直后背,快步离开。

“真是不解风情。”明熙尘有些慵懒地靠在椅背上,眼波映着窗外的月光,宛如浮在莲花上的绵软露水。

楚睿温柔的眉眼含着淡淡的笑意,身子微倾唇贴近明熙尘的耳边,轻声道:“晚上给我看你的风情么?”

“呃……”明熙尘刚刚拿起水杯的手一抖,抬眸有些惊愕地看着楚睿。

楚睿不着痕迹地收起笑意,看着她染上红晕的脸颊,轻轻转动手里的杯子,姿态优雅得似个王子,似乎刚刚那般暧/昧的话语不是从他嘴里吐出一般。

明熙尘佯装气恼地瞪了一眼楚睿,心里却如小鹿般跳动不停。

看到两人间的暧/昧,大家都装作无视,各自吃得开心。

这顿晚餐,并未因白薇薇的到来而产生什么影响,大家都是尽兴而归。

126. 126.那时年少灯花瘦(1)(月票加更)

——天上,人间,你衣袖边的滚滚白云,隔断了,我的望眼欲穿。

一觉醒来,睁开朦胧的睡眼,窗外的日光透过窗幔渗透进来,微微的有些刺眼。

看看身边空着的枕头,明熙尘知dào

楚睿已经去上班了。她拿起枕头上的字条,上面是楚睿那书写极其完美的字迹,看罢,她把字条放到唇边轻吻了一下后放到床头。

楚睿说要她起来记得吃东西,他有个董事会要开,忙完给她电话。

起身走到窗前,拉开窗幔,明媚的阳光一下子倾泻进来,打在身上暖暖的。

明熙尘伸了伸懒腰转身刚要去浴室,这时手机响了起来。

她拿起手机按了接听键后,身子半靠在窗前的躺椅上。

沈云逸的声音一贯是那么温柔,温柔中带着一丝宠溺,“小熙……”

听着沈云逸的声音,明熙尘心里莫名的温暖。

“怎么,要请我吃午饭吗?”

“荣幸之至。”沈云逸温柔的声音似清泉般从话筒里流泻而出,“不过你要先陪我去个地方。”

“哦?”

“你先收拾,我在大门口等你。”沈云逸果duàn

地挂了电话。

尘尘微微勾唇,搞的还很神mì



十几分钟后,沈云逸看着身着淡绿色长裙的明熙尘从凤舞九天的大门走了出来。

沈云逸身着一件白色帽衫,白色帆布鞋配着英伦裤,手插在口袋里,身子异常闲散地靠在白色的跑车前面。他漫画般的五官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一双黑漆漆的眸子紧紧锁着向他走来的明熙尘。

有那么一刻明熙尘的心跳得异常的强烈,他那惬意闲散的样子,俊美如漫画般迷人的五官,世间万物都不在他眼里,唯独瞳仁里映着她的影子。她的心似被什么抓紧,窒息般的疼。

她深深地呼吸着,几步之遥,慢慢平息了心里的波动,冲着他微微一笑,“是不是电话的时候你就在了?”

“嗯。”沈云逸直起身子,插在口袋的手抽了出来,有些不自在地摸摸了头发,样子似懵懂的大男孩。

“去哪?”明熙尘错开停在沈云逸脸上的目光,轻声问。

“上车吧,到了自然就知dào

了。”沈云逸非常绅士地替明熙尘拉开车门。

尘尘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撩起裙摆上了车。

秋日的风,带着干爽的味道拂在脸上。尘尘侧目看向开车的沈云逸,真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完美到无懈可击。

“被我迷到了?”沈云逸带着笑意的声音,传到尘尘的耳里。

尘尘有些尴尬地一笑,“还真是自恋。”

沈云逸目不斜视,但好kàn

的眉毛轻轻的挑起,“不是吗?”

“是你个头!”尴尬不在,尘尘笑得轻快,“我们这是去哪?不会是你的画展开业吧?”

沈云逸没有开口,目光看着飞驰而后的车道。

“瞧你神mì

的,是不是?”尘尘用手戳沈云逸的胳臂。

侧目看了一眼有些孩子气的尘尘,沈云逸漫画般的容颜带着温和的笑意,“惊喜!”

“哦……”

跑车在西湖边的繁华地段停下。沈云逸下了车优雅地为尘尘打开车门,尘尘从车里出来,纤细莹白的手指搭在车门上,目光停留在沈云逸似笑非笑的脸上。

“闭上眼睛。”沈云逸的声音轻如羽毛,划过心尖的柔软。

尘尘也不问为什么,乖巧地闭上了凤眸,浓密卷翘的睫毛轻微地颤动。

沈云逸拉着她径直走过去,他带着她穿过围观的人们,在人声鼎沸的喧闹声中俯在她的耳边轻轻低语:“小熙,为你开的画展,看看喜欢吗?”

尘尘缓慢地睁开眼睛,眼前的一切让她的心跟着颤动起来。

熙攘繁华的街道深处别有洞天,一片浓荫深处掩映着绿树红墙,“那时年少”四个绿色的字体在鲜花的簇拥下绽放。紫檀木门的左侧刻着“斋轩诗书闲处好”,右侧是“门前风雨不留尘。”

尘尘说不出此刻的心情,但绝对是惊喜。

“那时年少”是她和飞想要开的书吧的名字,斋轩诗书闲处好,门前风雨不留尘,正是她写在书房的一副对联。

她曾经的梦想,在繁华都市的一角,开一间属于自己的书吧。此刻这间书吧就这样展现在她的面前,除了喜,更多的是惊。

书吧门前的绿草坪上摆放着一副若大的工笔画,一身白衣的女孩长发飘然地站在碧水湖边,眸光温柔地看着坐在湖畔吹笛的少年。

这是她和飞在校园湖畔时的画面。时光倒退,昨日种种,恍若前生今世。

穿过草坪中间的蜿蜒小径,来到书吧门口。

书吧门口的一端放置着一张雕刻精美的书桌,上面摆放着精美的画册。尘尘的手指轻微地颤动,在精美的纸页上翻过。

白衣长发的女孩打着绿色的天堂伞站在雨里,眸光所望处,漫画般的少年缓步而来……

绿色的裙裾在风里飞扬,女孩挽着长发肌肤似被打磨过的玉般晶莹,剪水双眸锁着牵着风筝奔跑的少年……

一页,两页,三页……整本画册都是女孩和少年的种种时光。

明熙尘放下手里的画册,又一本书面精美的诗集再次吸住了她的目光。



这些年来,我一直害pà

天黑

那么多青灰色的面具悬浮着

伸出手去,握不到一丝柔软的呼吸

仰起面颊,噙住一滴清泠的泪

落花的疼深入骨髓

谁又在江南的一阕旧词中,设下伏笔

那失散已久的谣曲在何处响起,挥之不去



灯花瘦尽。隔窗相望,长夜漫漫

谁是那个辗转难眠的人

一场雨,牵动的思绪

夏日初临,我看到大片大片的月季花肆意的盛开

掠过的风,贪婪的带走香气

看不到月光打开的门,我该如何藏匿于一首诗中

吐露一句温情的话语,再为你披上隔世的蓑衣



你时常独自抚摸受伤的羽翼

天空是一如既往的低,而你想象不出飞翔的姿势

那些追风逐电的日子,被你折叠进一本书

缄口不提。而我是如此地自私

坚持用衰草低迷的气息,掩埋你眼中的绿意

无法留住,转瞬即逝的幸福

从此,我只记得一个名字,常常出现在梦里



我从不用缘分来修饰彼此的相遇

纷扰的人世间,我们仅仅是两粒微尘

没有谁能挣脱沉浮的命运,也没有谁能救赎谁

大地慈悲,接纳世人的无知

梦是最后的栖身之地,绝不让虚妄的谶语

窥视最娇嫩的呼吸。现在最渴望看到的景致

就是未泯的心,绽放成纯纯如初的花蕾

这是飞死后,她无助时写的诗。曾经杂乱无章的记在一个本子上,有一次沈云逸说要把她的诗和杂文配上插图,她给了他。此刻成为铅字出现在精美的纸页上,而且里面还配着插图,一个穿着黑衣长着翅膀的少年,手托着腮,坐在城市的钢筋水架上,眸光忧伤。

127. 127.那时年少灯花瘦(2)(月票加更)

尘尘几乎是屏息翻看着,那纸页上的一首首诗,一幅幅插图,当看到最后一页时,尘尘的一滴泪水晶莹而落,滴在精美的画册上,瞬间氤氲而开,似一朵白色的花瓣。

尘尘抬眸,眸光氤氲中沈云逸的面容有些模糊,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沈云逸就是那长着翅膀的少年,眸光忧伤的望着她,望着她,只望到她的心脏绞痛,泪水磅礴。

“小熙……”沈云逸的声音如滴水穿石划过心尖,明熙尘游离的思绪瞬间回笼。她深深地吸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显得平静,“沈云逸,这就是你的画展吗?你成功地惊到我了。”

看着眼睛微红的尘尘,沈云逸佯装轻松地道:“是不是被我感动了,千万不要以身相许哦。”

明熙尘仿若没有听到沈云逸的话,就那样望着他,眸光散落似漫天星舞,沈云逸的心被星光所伤,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疼痛,直至心脉。可他却微笑着看着她,眸光温柔,似地老天荒。

“这些精美的画册和诗集将送给今天的前50名顾客,先到先领,送完为止。”书桌旁站着的礼仪小姐,温婉甜美的声音在花香四溢的空气中旋转,这声音把沉浸在记忆深处的尘尘拉了回来,这声音也吸引了更多的人群……

争相领取的顾客把尘尘挤到了一旁。沈云逸轻轻揽着尘尘的肩头,微笑着开口:“这场面还真是非我所想。”

“看来是你的画吸引了大家,我都被迷住了。”尘尘看着拥挤的人群,微微的笑着。

“席慕容没出名前是个名不经传的油画家,她总是在她的画上提上她写的诗,就这样,她的诗走进了人们的世界,她也成为了有名的诗人。”沈云逸眉眼间的神韵似在说,明熙尘你要出名了。

看着沈云逸笑容可掬的样子,尘尘调侃道:“也许明天的报纸会报道,一个名不经传的诗人,因他的画而成名了。”

“是么?”沈云逸挑眉,好kàn

的唇微微扯动,拉出一个好kàn

的弧度。

“啊——”明熙尘忽地惊叫,吓了沈云逸一跳,“怎么?”

“你已经是很有名的画家了,我晕……”尘尘纤细莹白的手指轻轻捂住唇瓣,样子异常的可爱。

看着如此娇憨的尘尘,沈云逸的心柔得似水,他宠溺地拍拍尘尘的肩膀,“小熙,我想你一直这么快乐。”

“会的,谢谢,沈云逸,谢谢你为我做的这些。”尘尘眸光清澈真诚。

“小熙,对我,你永远不需yào

客气。”沈云逸柔和的笑容似春日的阳光照入人的心底。

“好。”尘尘挽上沈云逸的臂弯,巧笑嫣然。

“我们进里面去看看?”沈云逸的嗓音刻意放低,如同美酒般香醇沉静,像是来自天籁的靡靡之音。

尘尘眸光若水般地盯着他那张如漫画里走出来的脸,他也一瞬不瞬地把她灼热的目光照单全收。看似没有任何语言的交流,实jì

却蕴含了千言万语在那视线交汇的一刻。

小叶紫檀材质的门板上,深深浅浅地细刻着雕花。里面似乎是点了某种香料,一股好闻的淡香气扑鼻而来,浓郁的香却有着清雅的味道。

沈云逸把尘尘拉到一侧角落的藤椅前,示意她先坐下。

“说实话,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多人比你还喜欢。”

尘尘坐下后整了整裙摆,语气里带着一抹捉弄人的意味:“我都没做评价,你就知dào

有人比我更喜欢这里?”

“那你觉得如何?”沈云逸嗅了嗅她瀑布般倾泻而下的长发,哪怕他用了在好闻的香料充斥这间屋子,也比不过眼前这人儿的味道。

尘尘没回答,倒是神情自若地站起身,步伐轻盈地在书吧里遛了起来。

墙上挂着各式的动漫人物,工笔画,油画,水彩画,素描,琳琅满目。尘尘的目光认真打量着这些她喜爱的动漫人物,最后在玖兰枢的面前停下脚步。

“真是完美!”她毫不遮掩自己的喜悦。

“我是不是比玖兰枢更胜一筹。”沈云逸为她倒了杯果汁,伸手递给她,眸子里有微许的笑意。

尘尘伸手接过果汁,轻抿了一口,是她喜欢的味道。而后抬眸,笑意然然地看着沈云逸,“真没发xiàn

,你竟然这么自恋。”

“难道玖兰枢比我不如?”沈云逸低沉的声音夹杂着轻微的笑意。

尘尘翻了一个白眼,人不可貌相,这话说的就是这位?

“这些日子,你一直都在准bèi

这个所谓的画展?”

“这样特别的画展,我猜你一定会喜欢。跟我来。”沈云逸牵起尘尘另一只空闲的手,带她走到一排高大的书架前,“以后想要清净的时候,你就来这里,看看漫画书,或是听听音乐。”说着,他指了指斜对面的一列水晶板隔断。每一处隔断都是用绿色的水晶板间隔开来,板面上方挂着耳机。每一处隔断里面都一张精巧的方桌,配着精致的椅子,每一张桌面上都有一个绿色的精美花瓶,里面插着一支白玉兰,花瓣栩栩如生,可见雕刻人的手法精细绝妙。白色玉兰花和桌面上的绿色花纹相互辉映,有种绿野上独放枝头的美妙。

沈云逸微微低头注视着尘尘,从口袋里拿出一把钥匙,“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

她摊开掌心,沈云逸把钥匙平放到她纹路清晰的手掌上,“怎么会忘记呢。”尘尘的凤眸浮上一层水雾,这是她曾经和飞的梦想呀,现在,同样的一张脸出现在她面前,帮她实现愿望,是不是上帝故yì

派他来,要他代替弟弟完成这份使命。

“我真的很开心。”她笑得像个孩子,荣暖阑珊。

“小熙……你要永远这么开心。”沈云逸宁静无波的眼底闪过温柔的光芒。只要她开心,他便觉得做什么都值得,都在所不惜。

“看他们都好惬意。”尘尘看着来回走动或是坐在那听音乐看书的顾客。

“这样不好吗,难道你还打算用这里赚钱不成。”

“总不能赔本吧。”

“赔也是赔的我,小抠门。”

“你才抠门呢,我这是勤俭持家。”这词一出,尘尘方觉哪里不对,却又不好改口,便嘻嘻一笑,掩饰过去。

沈云逸也发觉,却不点破,微微一笑,抚了抚她的长发。

“帮我找支笔吧,我把头发挽起来,戴耳机不方便”尘尘走到吧台前,把杯子放下,对沈云逸那回眸一笑。

他不知从哪取来一支翠绿通透的簪子,修长的身体静静立在她身边,“它可以物归原主了。”

“怎么会在你那儿?”尘尘记得这支簪子,明明已经弄丢好久了,没想到却在他这里。

沈云逸不作答,只是笑着看她,拿着簪子的手停在两人之间。

她接过簪子,骨骼优美漂亮的手轻轻落在柔顺的发间。她的动作温柔轻缓,却又是很熟练地将头发高高挽起。

尘尘倒是没再追问他身上怎么会有这支簪子,只是自顾地走到一处隔断内,带起耳机,听着音乐。她一连快进了好几首,竟然连音乐都是她喜欢听的。

或许是挽得太松了,有几缕发丝从后面散落下来,轻轻地搭在她的颈后。沈云逸几乎没来得及细想,便迈开脚步走过去。他不知dào

自己的动作是轻是重,也没考lǜ

是否会吓到戴着耳机的尘尘,只是沉默地伸出手去,手指就那样缠绕住她的头发。

像黑色的羽毛,轻细柔软,随着他无意识的摆弄从指腹逐一刷过,却仿佛悄然无声地一并扫过他的心头。

那是一种久别的震颤,令他的动作微微一停。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强行令自己封闭起来的感情,正在陆续地被激发,被开启。

而他,多少次想过离开,却始终欲罢不能。

尘尘也没有淡定到哪里去,沈云逸的手指触碰到她发丝的那一刻,耳机里正好传来一首极为伤感和悲凉的,她最爱的古筝曲子,她简直就是全身触电般的一个战栗。

她匆忙地摘下耳机。慌乱中回身却撞到他的怀里。两人就这样,以一种略显暧/昧的姿态站在这两个水晶隔板之中,不大不小的空间里。

“我饿了,不是说要请我吃午饭的吗。”最后还是尘尘打破了这有些尴尬的局面。

“好,我们去吃东西。”沈云逸也回过神来,他牵起尘尘的手,走向通往二楼的楼梯。

128. 128.谁搅乱一湖春水(1)

——你在看云,我在看你。心若清空,便会懂你,什么是咫尺天涯。

一辆骑士十五世正缓慢地行驶着,它就像一只硕大的蜗牛,在机动车道的边缘缓慢地爬行。

“还没找到心仪的地方?”阿康的语气很是不耐,原本和凌霄两人的午餐,现在变成了四人,他心里有些厌烦。

“哎呀灏哥哥,你急什么,这肚子当然不能亏待了。”凌兰娇滴滴的声音,让阿康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既然不能亏待,就快点决定吧,我也饿了。”凌霄看出阿康的不耐,开口道。

“哥,你怎么也这样!”凌兰嘟起小嘴,佯装生气。

坐在凌兰旁边的天荛,穿了一件高领毛衫,她恨不得再加上一条围巾,一顶帽子,一个口罩,一副墨镜,把自己挡的严严实实的,这样就会万无一失,就没有人能察觉到她后背的纹身一样。而事实上,根本就没有人会拔下她的衣服,去强行看一眼她的后背多出了什么名堂。

撑腰的不要她了,醒来后莫名其妙多出来的纹身,表姐身败名裂,都是拜明熙尘所赐,她从最开始的对其嫉妒,已经演变成了仇恨。想到这里她的上下牙齿咬在一起,狠狠地咬出了声。

“你怎么了?”凌霄从副驾驶回过头来。

天荛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不自然地抚了抚头发,装作没事人一样地说:“没事没事,就是有点饿了。”

“得得得,你们都饿,那就去前面西湖边儿上随便找一家赶紧解决温饱问题吧。”凌兰不开心地一扭,惹得天荛觉得好笑。

这女孩也是属于她情敌范围的。

“吃个饭也这么麻烦。”阿康冷冷地丢下一句,把车开到西湖边儿上的一处停车位上停了下来,

其实他一点都不喜欢这个斤斤计较,爱耍小聪明,又小心眼的女孩。可是没办法,谁叫他和凌霄两个人的关系铁呢。他的妹妹,自然也就和自己的妹妹没有太大的区别。

下了车,凌兰上前挽上阿康的手臂,胸脯还直往上贴。阿康有些不悦地把胳膊抽出来,目光不冷不淡地瞪了她一眼。他这一瞪,虽然不是那么凶狠,但凌兰也知dào

自己不好再撒娇往上硬凑,便自顾地小跑到前面,张罗着去哪吃饭。

很快,凌兰便被人群给和他们三人隔开,她也没太在意,毕竟离得不是很远。

天荛想上前和阿康凑近乎,却又想到自己要接近凌霄的目的,只能忍下来,并且在心里又暗自咒骂了明熙尘一顿。

凌兰走在前面,还时不时的回头嚷着,“我知dào

一个好地方哦,穿过这条街道就是了,很特别哦。”

几人跟在她的身后,也不言语。

人声鼎沸,所以凌兰转身第一次叫了几声灏哥哥的时候,阿康并没有听见。

“灏哥哥!你们快来呀,这里有一家新开的书吧,看上去好漂亮!”凌兰尖尖的嗓音从嘈杂的人群里费力地钻出来,然而很快被旁边一家店铺的大功率音响里的音乐轻松灭杀。走了很长的一段路,就只有这一家店铺如此震撼,倒也算巧了。

“灏哥哥!灏哥哥!”看到阿康的视线好不容易撇到自己,她急忙又高声喊起来,生怕他发xiàn

不了她在哪一样。

当阿康透过绿荫掩映,看到“那时年少”这四个字的时候,心里还是触动了一下。本来因为饿肚子的缘故,想赶紧去吃饭,这时却又有种忍不住进去看看的心思。

见阿康站在门前久久不动,凌兰直接上前拉着他走了进去,“哥,你们也快跟上。”

凌霄和天荛对视一眼,随后也走了进去。

毕竟是刚步入大学校园的学生,凌兰霎时便被这满墙的动漫美图给吸引住眼球,还有那上下全是水晶玻璃的装饰,和屋内以绿色为主,蓝色和白色为辅的整体色彩构造,让书吧显得惬意自然。

几人正在里面悠然自得地欣赏着,逐渐忘记饥饿感的时候,沈云逸牵着尘尘从楼上走了下来。

在阿康看到门前的那幅画时,整个人的气息就变了。再看到沈云逸牵着明熙尘的手出现时,一双丹凤眼里几欲喷火,他紧紧地盯着沈云逸那张阴魂不散的脸,上次怎么就没把他给一拳破了相呢。

“看来新欢旧爱之间你倒是玩得风生水起!”阿康眸光锁着尘尘,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似嘲似讽。

“是么,我看你左拥右抱的样子倒是挺不亦乐乎”尘尘眸光清冷,语气淡淡。

“你……明熙尘,你真是可以。”阿康也妖也仙的丹凤眼里蒙上一层深色薄雾。

“你……阿康,无聊透顶。”明熙尘的目光在凌兰的身上扫了一眼,冷冷的带着一丝不屑。

两人之间的每次见面,似乎剩下的只有争吵,明熙尘感觉疲惫。她和阿康之间怎么就变成了今天的样子?无论时间过去了多久,在她心里,他都是最特殊的存zài

。她人生的每一个第一次都和他与共,她和他曾经挽手相携走过了十九年的岁月。除了爱还有浓浓的亲情,可如今看来这份亲切都似乎不在。两人见面时不是互相嘲讽就是冷眼相对,哪还有儿时的一点点影子?

看着明熙尘变换的神情,康灏心里异常不是滋味。他们如何就走到了今日这般地步?明熙尘你就不能给我一个笑脸,给我一份温情?难道我连一个替身都不如?

想着,阿康的眸光瞬间变得冰冷,仿佛带了满满天地间的风雪。尘尘和他一样,眼神没有丝毫闪躲,两人静静地对视着。

“灏哥哥,我们去吃饭吧,你不是饿坏了吗?”凌兰的声音打破了僵局。

“饿了你就去吃。”阿康不看凌兰,眸子紧紧锁在尘尘的脸上,恨不得把目光变成锁链将她锁到自己身边。

凌兰被噎,一时无语。她目光看向明熙尘,若不是她,她的灏哥哥也不会成这个样子。这个可恶的贱人!她在心底愤恨地暗骂,眸光也似淬了毒的箭,射在尘尘的身上。

“尘尘这些天你去哪了,电话打不通,凤舞也找不到你。”天荛上前两步,语气温柔。

尘尘看着包裹得严实的天荛,有些疑惑,一向爱美的她今天怎么会如此打扮?也是只一瞬间的疑惑。这个女人已经挥霍掉了她们这些年的情谊,她懒得再想她的事。

“不了,我还有事。”尘尘语气淡漠疏离,天荛的表情有些受伤。

阿康看着如此冷漠的尘尘,心口的怒火更盛,“明熙尘,你看我不顺眼也不用迁怒别人,天荛这些天可一直都在找你。”

“她找我和你有关系么?怎么?”明熙尘眸光微转,语气薄凉,“她的事如今也是你的事了?”

“明熙尘……”阿康目光看向有些委屈的天荛,更是火大。

“灏哥哥,先喝点东西。”凌兰看阿康的目光停在天荛的身上,赶紧凑上前来,把手里的奶茶递给阿康。

阿康忽地眸光一转,伸手接过了奶茶,“好,先垫一垫肚子。”

凌兰自然是高兴,急忙把奶茶递给阿康,并把吸管送到他唇边,这样的间接接吻略显暧昧的方式,她在心里就像赢了尘尘一样。

阿康接过来,只是轻轻地吸了一口,毕竟他的目的只是想刺激尘尘。

尘尘只觉得好笑,三岁小孩子吗,还来这一套,她是不是应该拉起沈云逸的手在他面前左摇右晃,然后两人比一比?真是无聊透顶。

“没想到你已经无聊到这种地步,是不是一天到晚都没什么事做?”

“明熙尘,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啊,要不要给你上一盘甜点,我们这儿有很多种口味的小蛋糕,欢迎康少品尝。”

尘尘的话把在她身后的沈云逸逗笑了,他这一笑,阿康更是生气。

拿在手里的奶茶被他捏得干瘪,冒着热气的液体烫红了他的手却仍是没有知觉。阿康忍着想要爆fā

的怒火,眉毛狠狠地挑起,眼神深邃且不怒自威。

“明熙尘,你现在就这么讨厌我?”

“我讨不讨厌你,对你来说真的重yào

吗?现在不是流行追捧青春美少女吗?”说着,余光要故yì

扫了凌兰一眼。

凌兰趾高气扬地笑了笑,还刻意无所谓地回视了尘尘一眼。这人要是笨,真的是没有一点办法。

阿康对着尘尘一声冷笑:“好啊,不过你不知dào

,小鸟依人的类型也很招人喜欢。”

他的吻犹如他的人一样,突如其来,有一种不可思议的魅力。

天荛怎么也不会想到,阿康竟然会突然回过身,手压住她的后脑,然后就这么面对面,两人的脸隔着不到一厘米的距离。她能感受到他的呼吸拍打在自己脸上。虽然他在最后关头手指压在了她的唇上,那个吻最终落在了那手指上面,但这也是个吻啊!起码在他人看来,完全就是吻上了!

这一突发状况过后,凌兰脸上的笑容立马顿住,被阿康和天荛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惊得不轻,眼睛瞪得大大的连个能表达惊讶情感的字都无法说出。

就算是为了气明熙尘,那也应该是吻她呀,为什么是那个女人,为什么!为什么总是轮不到她,为什么!

129. 129.谁搅乱一湖春水(2)(月票加更)

除了凌霄,所有人都以为阿康这个吻真的落到了天荛的唇上。他真是替他这个兄弟感到悲哀,堂堂的康少竟然都沦落到这种地步了。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放开天荛后,回过神正视着尘尘的阿康,察觉到她的影子在颤抖,细小的,微不可见的抖动。

在阿康吻上天荛那一刻,明熙尘清晰地听见自己内心深处的某一块,轰然坍塌的声音……她从未想过要他为她守身如玉,她希望他找到自己的幸福,可从未想过他带着恶意的捉弄,来践踏他们曾经的感情。

康灏,如果这就是你的报复,你做到了,你成功的把你从我心里挖了出去。尽管很疼。

他绝美的唇紧紧地抿住,身上透着森冷的气息。

尘尘点燃一支烟,凤眸渐渐缓和下来,没有了怒气,也没有了厌恶,像一滩波澜不惊的平静水面,却又反射着刺眼的光。

她熟练地吐出一个烟圈,又很快地把它戳破,“卿卿我我的戏码看得厌了,来点新意好么”

“明熙尘,你……”阿康被她噎的竟然不知说什么好。可她这样的表现,是不是证明她吃醋了?她因为自己刚刚吻了天荛而生气了?既然如此,证明她还是在乎自己的。证明他还是有希望把她带回自己身边的。

看着空气里漂浮着尘尘吐出的青色烟圈。烟圈慢慢扩散,一圈一圈,缭绕地淡了下去,但依稀可以看见扩散的痕迹,越来越大,越来越稀,然后没有。烟圈从诞生到结束就是一个过程,结果是无。

见阿康一行人都纹丝不动,沈云逸站到尘尘前面,语气温和地说:“康先生,在这里继xù

下去也不会有人喊卡的。”

“你……”竟然连他也来取笑自己。阿康能允许尘尘对自己出言不逊,可别人不行,特别是这张阴魂不散的脸。他越想越来气,越想越偏激,大步跨上前一拳向沈云逸打过去。拳头之重,简直带着飕飕的风,一掠而去。

沈云逸却躲过了这一拳。他没有还击,而是可悲地看了阿康一眼,转身拉过尘尘的手,走向别处。

阿康怒视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两人,理智被怒火冲昏了头脑,他猛地向前快步赶去,穿过星散的人们,来到沈云逸身后。

“你这该死的替身!”他抓过沈云逸的胳膊,就要挥拳。

沈云逸把他的手打开,目光冷冷地看着他:“康少,你现在真是连土匪都不如了。”

阿康眉头微皱,凤眸一眯,猛地上前用力推了他一下,那一下力道是如此之大,沈云逸猝不及防。只见他一个趔趄,往后跌倒,脑袋重重地磕在桌角上,皮肤破裂,渗出鲜血,如同血色的罂粟迎风绽放。他头上的伤口好似被飞溅的火星附着,肆/虐般的疼。

沈云逸飞溅出来的血打断阿康的思绪,脸上冰凉的触感慢慢唤回他的理智,眼神也缓和了许多,不在嗜血冰冷。可当他再次望向尘尘的时候,她已经扶着沈云逸,两人离得是如此之近。

这一闹,很多书吧里面的客人都震惊了,有好心人要帮忙拨打120的,也有吓得跑出去的,当然也有一些不怕死站在旁边看热闹的。

“看什么,都给我滚!”阿康这一吼,冷冽的气势让人直怕,书吧里的客人接二连三地走了出去。

他大步向前,想要对尘尘解释什么,可她的话,叫他如触电般浑身一颤,迈出的脚停在半空中,整个人仿佛被石化一般。

“阿康,你是在挥霍我们十几年的情意么?”尘尘的声音从所未见的冰冷,眸光凛冽。

“你还念着你们十几年的情意么?你只会到处和男人享乐。你早就忘了灏哥哥?全天下的女人就数你最无情最淫-贱!”凌兰不知什么时候跑过来的,忍不住对尘尘吼道。

在她看来,尘尘身边的男人是一个接着一个,她根本就不把康灏放在心上。这样的女人哪配得上她的灏哥哥。

“啪——”在大家还没看清状况的时候,凌兰捂住脸大叫了起来,“明熙尘,你敢打我!”

“打你是因为你的嘴贱,下次可不是打你一巴掌这么简单。”尘尘冷冷的声音在书吧里回响。

“兰儿……”凌霄拉住欲冲向尘尘的凌兰,目光带着祈求地看向尘尘。他后悔带妹妹出来,这孩子已经被宠坏了,而且只要看到明熙尘就跟见了仇人一般,总是口不择言。

看着凌霄略带祈求的目光,尘尘的心一软,“你们走吧,这里永远都不欢迎你们。”尘尘的声音又恢复到凌兰第一次见她时的平缓,没有感情,像细细的溪水,在坚硬的土地上弯曲却无法改变的流淌。

“你说什么?”阿康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尘尘。

“阿康,一直以来,你不就仗着我们这些年的感情吗?如果这些感情都被你挥霍尽了呢?”她字字清晰,目光却不再看他。

沈云逸的伤口还在流血,虽然量不大,但那触目惊心的红,还是让尘尘心疼起来。

“我……”

“够了,阿康,我很累,你更累,我们在八年前就分开了,你何必非要把我们绑在一起。尘尘扯出抹笑容,“阿康,别再找我,我们回不去了。”

阿康杵在那里,一瞬间,他似被人抽走了灵魂。

他猛地抬起手,捏着她的下巴,明熙尘仰起脸,他的眼里有痛有怨有恨,“明熙尘,就是死我也不会放开你,你休想!”

“你连个好聚好散的结果都不肯吗?”

“好聚好散?你跟我散得了吗?你不是恨我那一晚要了你吗?那个短命鬼死了吗?,好,你要跟我散,那就让这该死的替身跟着陪葬!”

她拂开他的手,禁不住冷笑,“你可真本事!堂堂康少,竟学会了威胁。”

“你若不怕,尽管试试。”

“康灏,你无赖!”

“我就恨自己怎么不就无赖到底,这该死的八年……”阿康的声音低涩痛苦,面无表情地转过身,身子像被人抽走力量般向门外晃去。

阿康太难过,自顾不暇,已经看不到尘尘眼里的凄婉。

凌兰和天荛见状急忙在后面跟着,走在最后面的凌霄,想对尘尘解释句什么,看到她那冷冷的凤眸后,终是没有开口。

啪——

不知谁关上了书吧的门。而明熙尘和康灏两人也再次被隔绝开。

130. 130.泪眼问花花不语(月票加更)

——爱花的人,惜花爱花把花养。不爱花的人,怨花恨花把花伤。

“你这样子,还能开车吗?”凌霄看着自己的好兄弟为情所困,折磨成这样,心里还是很替他难过的。

“你们开车回去吧,我不想动。”哪怕在明熙尘面前表现得在过刻薄,在过坚强,一个转身之后,脆弱和悲伤还是如潮水般汹涌而来,挡也挡不住。

天色逐渐阴起来,太阳也不见了。就和阿康此时的心情一样,灰蒙蒙到了极点。

“灏哥哥?”凌兰轻声叫他。

阿康并不作声。

“我们上车吧。”凌霄打开车门,上了驾驶座。天荛看了阿康一眼,知dào

自己就算留下来也不会被允许,心疼了一下,也上了车。

“灏哥哥?灏哥哥你看看我呀。”只有凌兰还坚持着。

阿康没有说话,却强行把凌兰送上车。

凌兰撞上他这样无神空洞的眼神,冷不丁地哆嗦了一下,水样的美眸像小鹿一样楚楚地凝向他,带着一丝不屈。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车门被他慢慢关上,阿康那张没有表情的脸连同阴沉的天气被隔绝在湿冷黏稠的秋风里。

车子在道路上还没有行进出多远,突然下起了雨。

凌兰透过车窗,望见站立在雨中的那个高大挺拔,却又是那样落寞和决绝的背影,深深地吸了口气。她只觉得眼眶一热,忙用手捂住脸,泪水却从指间涌了出来,像车外缠绵的透明的雨。

凌霄的余光瞥见,对于自己妹妹和阿康之间的单相思,他又有什么办法呢。这来回的几个人,非要把彼此伤个体无完肤,才肯罢休吗。

骑士十五世渐渐开远,阿康却扔站在雨中一动不动。没有人知dào

他在想什么,脸上的水状液体模糊不清,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

尘尘执意要带沈云逸去医院包扎,他争不过她,便随她去了。不过并不是去什么大医院,只是一家很干净的诊所,毕竟也不是受了多么严重的伤。

医生为沈云逸包扎头上的伤口时,尘尘的手机响了。看到来电是楚睿之后,她向他示意了一下,走到门外接通。沈云逸只是点了下头,没有出声。

“宝宝……”

“怎么了,有事?”

“没事我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楚睿的声音夹杂着一丝笑意。

“我这边还有点事情要处理,晚上我们凤舞见吧。”尘尘的余光瞥见沈云逸已经包扎好了。

“好,晚上见。”

“我晚上可能没办法去上班,晚点我在和你细说。”

“没事,我想你,宝宝……”

“我也想你。”

看到沈云逸走出来,尘尘收了线,问他:“怎么样,还疼吗?”

“早就不疼了,别担心。”

怎么会不疼呢。尘尘扶着他,步伐很缓地往外走。

尘尘开车,两人回到了沈云逸的家里。

尘尘一路有自责,有心疼,有难过,思绪有点飘忽不定。好在一路上都没什么车,可就在最后停车这么一下子的时候,因为下雨的缘故,地面有积水,一个小小的侧滑,尘尘刹车踩得有点急,正看着她侧脸出神的沈云逸一下子撞到了前面的挡风玻璃上。

“啊——!”尘尘惊得大呼一声。

沈云逸的伤口疼了起来,咬着牙,愣是没哼一声。

“你怎么没系安全带!快叫我看看。”

“没事,走吧。”沈云逸笑得温暖无害,转过身开车门的时候却又疼得皱起眉头。真是磕的准,受力面正好碰在头上的伤口处。

沈云逸用手去摸,发xiàn

又往外渗血了,他急忙小跑到门前拿出钥匙开门,毕竟伤口淋了雨万一感染就不好说了。

尘尘跟在他后面,明明太久太久没有来过这座房子了,却感觉是那样的亲切。

把沈云逸扶到楼上的卧室,尘尘又强行命令他躺到床上,沈云逸一脸无奈,心里却是一股暖流在不断地攒动。

“这回轮到你照顾我了。”沈云逸靠在床头,头微微扬起一点,伤口的疼痛却还没有太大的缓和。

“是不是很疼?”

“哪有,不是都说过已经不疼了吗,别担心,没事的。”

“我都看见红点了。”尘尘的心跟着揪了一下。

“相信我,这点小伤没有大碍。你坐下不好吗,为什么要站着,这么喜欢俯视我?”

尘尘坐到床边,伸手去触碰沈云逸的脸,刚一挨到他脸上的肌肤,便触电一般的把手缩了回去。

“怎么了?”

“屋里太暗了。”因为窗帘拉着,外面的光亮进不来,尘尘起身开了房间里的壁灯。

美丽的壁灯散发着隐隐微柔的光芒,静静蔓延在沈云逸漫画般的脸上。

尘尘看清了他的脸,那张英俊的脸竟然有些苍白,或许是因为疼痛的关系,目光有一丝丝的涣散,可还是慢慢地将焦距重新对准了她。

“小熙?”

“嗯?”

“你是不是有话说?”

被沈云逸如此一问,尘尘那双美得震撼人心的凤眸此时此刻被长长的睫毛遮住,将那一涧秋水被掩藏。

“小熙……没事的……”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和他折磨死……”尘尘的声音有些哽咽,“这会儿又来折磨你。你会不会恨我?沈云逸你千万不要恨我,答yīng

我,不要恨我好不好?”

“小熙,我永远都不会恨你,你记住,你是我最珍惜的人。”怎么会恨你?怎么能够恨你。我爱你都来不及。

“让我照顾你吧,要不要睡一会儿?”

“小熙……”

“嗯?”

“小熙……”

“说吧,要我帮你干嘛。”

“我饿了。”

“想吃什么?”

“不知dào

,家里什么都没有。”

“我出去给你买,你点餐吧。”

“你给我买什么我都喜欢吃。”

“好,那你乖乖躺好,等我回来。”尘尘抚了抚他浓郁的眉毛,笑容美得刺眼。

尘尘拿了沈云逸放在玄关处的钥匙,带上挂在门旁的黑色长伞,出后门却发xiàn

雨已经停了。这雨来得快,去得也快。阳光虽然缓淡,但距离日落还有一段距离。

尘尘在一家水果店里精挑细选了几种水果,然后又走出很远,买了一些小糕点。

她怎么也不会想到,竟然会碰到夏烨。

尘尘并不知dào

夏烨现在正处于很大的失落中,只是觉得他看见自己的时候竟然不是喜上眉梢,而是有一丝愁眉苦脸的模样,不禁觉得他一反常态。

“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这些日子你都去哪了?”夏烨站在她面前挡住去路,眸子里的碎光轻轻地晃动着。

“我去哪了和你有任何关系吗?”尘尘这样不留情面的话,让他忽地自嘲般笑了笑。

“怎么?有事找我?”

夏烨不说话,身子却也没有让开的意思。

“你要是没事就别在这儿碍事了行吗,我还有正事呢。”尘尘说着绕开他,就往前走。

“我有多想你你知dào

吗。”夏烨无比失落的声音传到尘尘的耳朵里,她停住脚步,拎着手里的东西站在原地,等他说下去。

“你不知dào

。难道看待你我主仆一场的份儿上,你都不应该知会我一声你去哪了吗。旅游也好,散心也好,还是出差办公也好,你知dào

我多担心你吗,你知dào

我……”

“够了!”尘尘转过身,声音清冷的打断了他。

夏烨表情沉重地看着尘尘,眼中是一览无遗的悲伤。

“我不想知dào

,我现在真的有事情要做。烨少,我们改天再聊好吗。”

“我找不到你,打你电话又一直关机,我担心你出了什么事,就喝的有点不受控zhì

。然后,整整一夜都醉的不醒人事。我现在不知dào

要怎么办才好,怎么可能娶她,我们根本不合适,我一直都拿她当妹妹,可是现在……哎……”夏烨叹着气,有些语无伦次,脸上一点往日的神采飞扬都没有。

尘尘眉头一挑,却没有想要安慰他的意思:“合着你酒后乱XING,却怪到我头上了?”

“你知dào

的,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不管你是什么意思,我也管不着。你烨少怎么说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男子汉敢作敢当不就好了。”

“你又不是不知dào

我喜欢的人不是她!”

“你喜欢的人永远都不会喜欢你,那你为何不去选择喜欢你的呢。”永远两个字,深深地刺到了夏烨的心里,痛不可言。

此时的夏烨,脸上凸显出一阵令人无法琢磨的表情,那双眼睛突然像失去了灵魂,空得像一潭死水,“我夏烨就这么不入你的眼吗?”

“不喜欢并不代表你不好,我还是希望你能振作起来。”尘尘这话说得很真诚,毕竟她并不反感那个总是心甘情愿被她坑钱,又任劳任怨对她带着点点崇拜的,总是对她一副笑脸盈盈的夏烨。

“那你好歹给我点鼓励吧。”

“什么鼓励?”

尘尘正目露疑惑地看着他,下一秒,夏烨快速上前几步,吻便毫无预兆地落了下来。

这次不同与上次的那个吻,没有任何声响,事后他也没有如肇事逃逸一般风一样消失掉。夏烨那枚像羽毛般蜻蜓点水的吻,带着无限的温柔落在她的鼻尖上。

尘尘眸色黯沉,口中吐出的话语也变得冰冷,“谁给你的胆量,让你一再的轻薄与我!”

看着瞬间变了脸色的尘尘,夏烨摸了摸鼻子,语气极其的郑重的道,“是什么让我这样对你如此着迷呢,主人。”他看向她的目光是那样温柔,温柔得几乎如一滩清水,柔柔缓缓地流淌过去。

尘尘不动声色地看着夏烨,并不作答。

“可能等我找到答案的那一天,就会不爱你了也说不定。”

“那祝你早日解开迷题。”

“你还真是冷血。”

“很多人都这么说,你刚刚发xiàn

的?”

“你不是有事吗,就不耽搁你了,过几天约你吃饭,不许不来。”

“这话说的好像你才是主人一样。”尘尘舒缓了语气,气氛又变得不再沉重,如往常一样轻松起来。

“仆人设宴,还请主人大驾光临。这样的邀请如何?”夏烨终于不再苦着脸,笑起来,并且更为调皮。

“油嘴滑舌,看我心情吧。”

“我送你?”夏烨指了指他停在不远处的一辆山地自行车。

尘尘的眸光晃了晃,想不到烨少还会骑自行车出门。

也就是这么一想,便开口道:“这就不必了。”

夏烨还想坚持,尘尘却已经再次转身。

她总是这样,永远以自己为中心。可就是这样一个自私的女人,迷得他神魂颠倒,如痴如醉,明明知dào

不可能在一起,却仍要飞蛾扑火,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夏烨突然自嘲地笑了出来,怎么说自己也算是曾经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主,没想到还是栽了跟头。没遇见明熙尘的时候,他是真心想不到自己会有这样一天。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爱情吧。

一个身着黑色长袍,浑身透着妖劲儿的男子,站在远处目睹了刚刚发生的一切。

他饶有兴趣地想些什么,嘴角勾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妖魅笑容。

131. 131.情到浓时梦已阑(月票加更)

——一朵白云从眼前浮过。突然明白,季节并不重yào

,我爱着你。

尘尘可能是累了,帮沈云逸准bèi

好水果和点心以后,便倒在房间里的沙发上睡着了。

沈云逸一边吃着,一边欣赏眼前凤眼闭合的人儿。他也想眯一会儿,可是他却怎么也睡不着。他怎么能睡得着呢,她就这样再一次毫无防备地睡在自己眼前,熟睡的她收起了往日的所有锋芒,长长的睫毛轻轻垂下一点点,好像做着梦,嘴角勾勒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尘尘好kàn

的睡颜美得不像真人,他强忍着那颗悸动的心,不让自己过去离得更近一些。

就在沈云逸犹豫不决地望着她的脸出神的时候,尘尘做了个梦。

梦里有个如同漫画里走出的少年,侧身站在她的不远处,他的身旁是一架钢琴,那黑白键在阳光下闪着夺目的光亮。

第一次听他弹《绿袖子》。原来这首木管五重奏的曲子,用钢琴弹出来是那般伤感。喜欢听他弹琴,也喜欢看他弹琴时的样子,紧锁浓重的眉,迷茫的眼神,细碎的发滑过额角,修长的手指在黑白分明的键子上跳跃。

因为喜欢,所以执着。

不倦地听他弹琴,一遍一遍,一年下来,尘尘以为已经可以,但当她把那首喜欢的《绿袖子》弹得杂乱无章时,难过得哭了。

她心里认定自己是没有天赋的,而他不那么觉得。

他依旧教她弹琴,她的手指慌乱的不知该落在黑键还是白键上。他从身后握住她的手,感觉他的手好大,她的手裹在他的手掌里,暖暖的有流动的感觉。那时她刚好到他的下巴,她伸手摸摸他的脸说:“我喜欢你。”

“我也喜欢你。”他轻抚一下她的长发,眼神温柔得像春日里的湖水。

……

在她生日的时候,他为她弹琴,她还要他弹那首《绿袖子》。那太伤感,不适合今天。

“我喜欢。”她又开使任性了。他笑笑,坐在钢琴旁边,垂下眼帘,神情专注的样子让她感动。她坐在拐角的位置,目光斜过45度的地方,可以看见他眼睛里有浓得化不开的伤感。

……那次他送她上楼的时候,她欣然抱住他的腰,他低头看她,她的头刚到他的下巴,她踮起脚,唇就贴到他的唇上。

他拍拍她的脸颊:“小熙,我要用一生的时间等你长大。”迷朦的灯光照在脸上,她看见他的眼里,一刹那漾满忧伤。

梦里的景象不停的变换,似记忆在倒带,又似昨日就在眼前……

伤感的旋律直直地刺到心尖,她回眸望向他的脸——是他,果然是他。她就知dào

,一定会是他的。

他的手指是他的发声器官,连着他的心和眼睛。每一个音符都是为了她,也只为她。

“你要不要试试?”

“嗯……”

“大胆弹,有我在,会帮zhù

你的。”

“嗯……”

沈云逸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到了尘尘的身边,

似乎犹豫了很久,在内心和自己做了一场温柔又强dà

的思想斗争,沈云逸再一次把手抚过去,这一次轻轻地落在她闭合的眼睛上。

她的样子真美,摄人心魂的美。

盖在尘尘眼睛上的手,在中间有细碎的汗,于是眼睛在下面被濡湿。等到沈云逸把手取开,尘尘睁开眼时看见了他暖色的笑容,下意识地抬手去抚摸。

不知dào

为什么,尘尘感觉自己在看到沈云逸以后,眼神便倏地一亮,像是有什么从瞳孔中央被点燃了。有种令人感到炫目的美感。像是一种从内心深处迸发出的,让人来得愉悦的情绪。

是因为他和飞的脸一摸一样吗?刚刚的梦境又是那样的真实!他……

“我去给你倒杯热水。”沈云逸的声音像一剂魔药,透着让人心安的味道。

尘尘点点头,坐了起来。

他把水杯递到她的身前,眸子里满满都是疼惜,“慢一点,小心烫。”

他把手握在她的手上,被他握住的手掌,清楚地感觉到冰冷的粘汗。

他说:“怎么这么冷。”

他把她的手放到自己的胸口上取暖,坚挺有力胸膛被她的手覆在上面,肌肤相触,尘尘的心突然怦地跳了一下。

沈云逸伸出手去揉她的头发,轻轻地把她的肩扳过来,拉近他的方向。然后,他的吻轻缓自然地落在她的额头,“还说要照顾我呢。”他此时调侃她的声音都这么柔软。

“我这不是就偷一下下懒么,看你这斤斤计较的劲儿。”尘尘微微笑着,又抬头去看沈云逸额头上的伤。她要是能替他疼就好了。

在这样一个温柔的场景下,尘尘的手机不合时宜地突然响了起来。

沈云逸不着痕迹地站起身,走出几步,却没有出房间。

“喂……”尘尘接通。

“熙尘,在忙吗?”冷烟清冷好听的声线从话筒里传了过来。

“怎么,有事?”尘尘皱了下眉。

“有个很奇怪的男人要见你,他……如果不忙你就回来吧。”冷烟的声音夹杂了一丝无奈。

尘尘感觉到冷烟有一种无可奈何的意思,收线后眸光抱歉地看向沈云逸:“看来我不能留下来继xù

照顾你了。”

“有事就快去忙吧,以后会有机会照顾我的。”沈云逸淡淡的笑着。

“你多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别忘记路。”沈云逸笑着提醒。

“我还不至于笨成这个样子。走了,你好好休息。”

送尘尘出了门,沈云逸又返回卧室,他动作慢而缓地剥开一个橘子。送了一瓣到嘴里,酸甜适中。在普通不过的一个橘子,却因为是尘尘买回来的,他也吃得津津有味起来。

吃完橘子,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凤舞九天的夜晚最是璀璨。而下午的凤舞九天,就似一个刚刚睡醒的少女,带着几分娇媚几分慵懒。

尘尘一走进大厅,就感觉气氛有些不对。即便是下午不是生意红火的高峰期,可也不该这么清冷啊。整个大厅不见一个客人,只见穿着整齐的服wù

人员很是无聊地站在,还有几个似是实在闲得无趣,聚在一起说着什么……

明熙尘微微皱着眉头,这是她来凤舞这么久,第一次发生这样的状况。

大厅经理眼尖的看见明熙尘,赶紧迎了上来。

“出什么事了,怎么这样冷清?”明熙尘凤眸微微挑着,语气却不失柔和。

大厅经理见尘尘没有不悦的样子,赶紧道:“有客人包下了凤舞……”

“噢……”尘尘的语气微微拉长,竟有个这样的人物,还真想见见。

“客人在哪……”尘尘的话还没说完,电梯开了,冷烟走了过来。

尘尘看见冷烟微微一笑,“烟,还有你搞不定的客人?”

冷烟冷清的面容带着几分羞赫,“你见了就知dào

了,那人……

看着冷烟欲言又止的样子,尘尘凤眸闪过一缕光芒,是什么样的人物,让冷烟都头疼呢?还真是有些期待呢!

随着冷烟进了电梯,直上三楼。

在一间贵宾房的门口,冷烟停了脚步。她眸光看向尘尘,“人在里面呢,你自己进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听着冷烟的话,尘尘有些迷惑,这都到门口了,怎么不进去?里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不该啊,冷烟什么场面没见过,这会儿?

看着有些茫然的尘尘,冷烟脸色微微一红,贴近尘尘的耳边小声道:“那人还带着两个孩子,做些奇怪的事……我不想看。”

“哦……”拉着长长的尾音,尘尘好kàn

的凤眸眨了眨,带着几分莫名的语气道:“烟,难道在你眼里,我是如此的强悍?”

“不管啦,你自己看着办。”冷烟一甩手,走人了。

明熙尘凤眸微挑,冲着冷烟的背影,狠狠地飞了几记眼刀,溜得真快。不过心里却想,什么人物让冷烟避如蛇蝎呢?还真得见见。

想着伸手轻轻推开了包房的门。有那么一瞬间,明熙尘恍惚中似乎是看到了那天的一幕……

132. 132.独领风华是少年

——没有承诺的爱情,是两株不攀附的花朵,在相同的阳光照耀下,却沉默得只剩下聆听。

原本金碧辉煌的包房在幽暗的灯光下,显得有些纸醉金迷。迎面扑来的一股淫/靡气息,让明熙尘好kàn

的眉眼微微的皱起。她脸色微愠,一双凤眸在幽暗的灯光线闪着冷光。

沙发上的男人在明熙尘推开门的一瞬间,轻轻推开怀里的男孩,脸转了过来,看向站在门口的明熙尘。

男人转过头时,那眼镜下的一双冷眸似是带了一丝笑意。可转瞬间又冰冷如初,似是刚刚的一缕笑意都是人的错觉。

明熙尘就那样冷冷地看着眼前的男子,不发一言。

“怎么,不会这么快就不记得了吧?”男人低沉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明熙尘微微抬手,捋了捋额前的散发,淡然开口,“吸血鬼不在城堡里安睡,跑到这太阳底下,难道就不怕灰飞烟灭?”

“有你的地方太阳怎么可能晒得到我,你说呢明上校?”男人坐直身体,修长而又白皙的手指扶了扶鼻梁上的镜架,目光直视着明熙尘。

“萧枭……”明熙尘狠狠地瞪着男人,死变态竟敢查她。不过转而一想也就释然,做为世界有名的三大军火商之一的萧枭这点事都查不到的话,也真是没得混了。

“彼此彼此,你不也找到了我的老巢。”萧枭似是看破了她的心思,开口道。

明熙尘一时无语,眸光看向他身边的两个男孩。

还是上次在城堡里见过的两个男孩,一个穿着白衣,另一个穿着黑衣,两个男孩目光有些怯意的看着明熙尘。

她眼尖的发xiàn

这两个男孩瘦了许多。虽然还是美得不可方物,可气色看起来有些虚弱,而且眉眼间似是有着化不尽的哀愁。

哀愁?尘尘有些不解,眸光移回到萧枭身上,上下布满深意地横扫了几眼,而后笑得不明所以。

萧枭并没有被她看得不自在,姿态优雅地端起几面上的高脚杯,冲着尘尘晃了晃,“怎么,不陪我喝一杯?”

明熙尘没动,一双凤眸就那样淡淡地看着他,随着眼睛的眨动,好kàn

的睫毛在灯光下打下一排剪影。

“上次你可是怨我没有好好招待你的,怎么,你也是如此待客的,看来我们还真是……”

“我们还真不一样。”尘尘打断萧枭下面的话,抬步走了过来,在萧枭的对面坐下。

随着尘尘的走近,一缕幽香窜入萧枭的鼻端,他的身体一僵,拿在手里的酒杯微微一抖,但很快被他掩饰住。“不愧是军人,爽快……”

穿白衣的男孩,也就是曈曈给明熙尘面前的杯子斟上了酒。

明熙尘看着眼前的妙人,眸光不自觉地暖了几分。可曈曈恍若没见,身子轻轻靠着萧枭的身体上,一双水眸含情脉脉地锁着他的侧脸。

明熙尘心里微微叹息,好好的孩子,怎么就是玻璃呢?抬眸看向萧枭,黑色的手工西装配着同色的丝绸衬衫,性感的勃颈上方是一张鬼斧神工般雕刻的容颜,金丝眼镜后的一双眸子带着冷兵器的森寒,如果不是眼镜的遮挡,那双眼睛会让人不寒而栗。在看看他一边的两个男孩,那令人疼惜的样子,还真是像极了耽美小说里的绝色小受。眸光再次看回到萧枭的身上,尘尘确定,这绝对就是一个标准的帝王攻。

天马行空的想着,看向萧枭的眸光带着深意。

萧枭看着尘尘脸上微妙变化的表情,知dào

她心里所想。冰冷的眸子掩住内心的情绪,手里的杯子轻轻地与明熙尘碰了一下后端到嘴边,轻轻地喝了一口。随着他的吞咽,性感的喉结微微的滚动……

明熙尘眸子微眯,唇角的一丝冷嘲随着红色的液体进入了肠胃。

一个玻璃竟也这样性感,真是暴殄天物。

看着明熙尘那唇边的一缕嘲讽,萧枭的眸光隔着镜片泛起一丝冷光。

明熙尘把萧枭的表情收入眼底,对他淡然开口,“我想你不是来找我喝酒的吧?”

“我是来送死的。”萧枭的目光透过镜片看着尘尘,声音低沉中带着一抹严肃。

“你不是说了,在我这太阳晒不到你吗?”尘尘端起杯子轻抿了一口,语气清浅。

萧枭身子向沙发上靠了靠,眸光隔着镜片忽明忽暗,一时间尘尘有些莫名。

“我们做场交yì

吧。”沉默了一下的萧枭忽地又开口。

尘尘从包里取出烟和火机,自个点燃后吸着。清淡的烟草香气在浑浊的空气中流窜。

“你是我见过唯一一个把烟吸得如此优雅的人。”

看着尘尘纤细莹白的手指夹着修长的烟体,姿态优雅中透着一股淡然洒脱,萧枭的声音又是突兀的响起。

“我没兴趣和你做什么交yì

。”尘尘好kàn

的唇瓣微张,吐出一个烟圈。一会儿烟圈散开,袅袅青烟,有一瞬间遮住了尘尘的面容。

萧枭看着在青烟中面容有些模糊的尘尘,竟然觉得自己看不懂她。这样一个风华绝代的女人,竟然是世界顶级雇佣军团的上校,并且还是暗黑世界里排名第一的幽灵。他很难想象,这样的女人,她的极限在哪里?

“我不想呢!”尘尘打断萧枭的思绪,好闻的烟草清香在他鼻端絮绕。

“你会答yīng

的。”萧枭端起酒杯,轻抿了一口,而后眸光隔着镜片直直注视着尘尘。

尘尘轻轻熄灭手里的烟蒂,脸上的表情很是平静。

“你哪来的自信?”明熙尘身子微微前倾,语气异常的轻柔,唇瓣间吐出的热气喷到萧枭的脸上,神情似笑非笑。

明熙尘吐气如兰的气息让萧枭的身体一瞬间的僵直,微微一怔间他收敛了情绪。

“你不想要我的城堡吗?”萧枭握着酒杯的手轻轻晃动,眸光在明熙尘的脸上浮动。

“哦?”明熙尘有些惊诧地看着萧枭,“什么事情让你下这么大的血本?”

“死亡!”萧枭低沉的声音异常的清晰,在明熙尘惊诧的目光中,他一仰头喝尽了杯子里的酒。

明熙尘凤眸微微的眯起,眸光从最初的疑惑到沉静。“死比活着容易。”

“你未必做得到,失败了……”

“呵呵……”不等萧枭的话说完,明熙尘纤细的手指已经搭在他的脖颈上,只要稍稍一用力,他那性感的脖颈就会应声而断,或是一滴血都不会流出就已经没了脉搏。她眸光温柔中带着一缕森寒,“死亡的滋味并不好受。”

搭在脖颈上的纤细手指带着一抹温凉,这抹温凉似一汪清泉流入萧枭的心底……他镜片后的眸光有一刹那的恍惚,仿若眼前的人儿并不是要取他性命,而是在和他偶偶私语。

看着一瞬间眼神迷离的萧枭,明熙尘有些愕然。他不是应该恐惧或是反抗,或是……不该是这样的神情啊,那迷离的眸子不再冰冷,染上了微许的暖意。

“放开主人……”一边穿黑衣的默默双手拉住明熙尘的胳臂,目光狠狠地瞪着她。

而另一边的曈曈则哭着伏在萧枭的肩头,“主人,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不要曈曈和默默了吗?你死了我们也不会独活。”

“滚……”萧枭甩开趴在他肩上的曈曈,暴怒的声音在包房里回响。

“主人……”曈曈和默默同时惊叫。

明熙尘松开了萧枭脖颈上的手指。随着她手指的离开,萧枭感觉到那抹温凉也跟着消失了,他的心一下子空落起来……

看着趴在一边哭泣的曈曈和一边对她怒目而视的默默,明熙尘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在她的世界里没有什么是不可以接受的,别说是同性恋就是男生子她都不觉得匪夷所思。只是看着那两个如玉般的孩子,她的心有些酸涩。在萧枭眼里她并未看见有任何的情意,这两个孩子也许只是萧枭众多玩/宠中的两个,玩够了随时都可能丢弃,这样的人生岂不可悲。

“萧枭,你就不能温柔点,瞧他俩吓得。”明熙尘面色黯沉,冷冷地开口。

“过来……”萧枭对着一边哭泣的曈曈说,眼睛却看着明熙尘,“你想我多温柔,要不你来教我。”

一时间萧枭的语气变得邪/魅,镜片后的眸光似笑非笑地看着明熙尘。

“你……”尘尘看着萧枭,一时无语。

“怎么?”萧枭俊美的五官因他语气的改变而变得邪/肆起来。他修长的手指勾住明熙尘的下颌,明熙尘一双凤眸微挑,眸光一瞬间也变得邪/肆。

两人目光交缠,最后萧枭的魂魄似是被明熙尘的凤眸吸食而尽。他搭在她下颌上的手指自然垂落,身体慢慢坐回到沙发上,拿起酒瓶给自己倒上,然后又一口饮尽。

他的心里就似万马奔腾般喧嚣,一杯烈酒非但没平息心里的火焰,反倒有越燃越旺的趋势。那火焰似是要烧得他魂飞魄散。

他一伸手,身边的曈曈就跌坐到他的怀里。他大手扣住曈曈的后脑,唇就那样毫无预计地吻了上去……

“嗯……”曈曈猫儿一样绵软的声音被萧枭吞入到腹中。他的唇在曈曈的唇上碾转,另一只手勾着曈曈的腰身,两人的中间没有一丝缝隙,紧紧相贴。

一边的默默伸出白玉般的手指,勾住萧枭的脖颈,绝美的唇张开,含住了他的耳垂。

呼吸渐浓,气温升高。眼前的一幕活/色/生/香,刺激得明熙尘呆住。

在曈曈和默默正在投入得不知今夕何夕时,萧枭的身体忽地坐直,伸手推开了缠在身上的两个男孩。他眸光中不带有一丝情/欲,就那样直直地看着张着粉红唇瓣的明熙尘。

那唇粉润诱人,似带着患/惑,吸引着萧枭的目光。

看着没有一丝情动的萧枭,明熙尘眼里闪过一丝诧异。

“刚刚够温柔么?”萧枭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一丝性感,一丝魅/惑。

明熙尘脸色微红,这样的状况还真不是常有。“咳咳……”她掩饰似地轻咳,随后收敛了所有的情绪,面色恢复到平静。

“这里不适合风花雪月,还是换个地吧。”尘尘的清冷的声音夹着一丝莫名的音质,看着萧枭的眸光有了几分莫名。

“我说的交yì

?”萧枭把尘尘的表情尽收眼底,眸色隐晦。

“没兴趣。”尘尘起身,似是要离开。

看着起身的明熙尘,萧枭并不着急。“我想明上校不想也被太阳晒死吧?”

“你威胁我?”明熙尘凤眸高挑,刹那间气场变了。

这才是真zhèng

的你么?萧枭眼里闪过一抹笑意,但那抹笑意快到不被人看清就消失不见。

“我想知dào

你是怎么做到的?”萧枭看着明熙尘的眼睛,眸光灼热。

“死神会告sù

你。”瞬间明熙尘的身体就站在萧枭身侧,唇贴着他的耳畔轻声道。

萧枭并不感到惊讶,他有种感知,明熙尘的身体已经达到了极限。他一伸手明熙尘纤细的腰身被他勾在怀里,也贴着她的耳畔轻声道:“我想你去城堡里告sù

我这句话,这样才算你成功了,别的方式都是失败。”

明熙尘并未挣脱他的怀抱,对这个玻璃她可以当做姐妹。对女人没兴趣的男人不就是姐妹吗?这一刻,明熙尘的认知似乎有了错误。

柔软纤细的腰身,似笑非笑的容颜,鼻端絮饶的香气,令萧枭的下腹一热,他的兄弟已经蠢蠢欲动。

那么多的玩宠,都不能让他仰起头的兄弟,就在这女人面前生龙活虎起来。

自小就讨厌女人的他,面对明熙尘时竟然有种想要靠近的欲/望。那种欲/望让他的身体蠢蠢欲动,心脏失常。

他压抑住想把她狠狠压在身下的望,放开了搂在明熙尘腰上的大手。

“想死成全你!”明熙尘的声音似来自冰窟里的声响,带着缕缕寒气。

看着明熙尘挑起的凤眸,紧抿的唇,萧枭无声地笑了。

看着有些计谋得逞的萧枭,明熙尘微微一笑。对着他伸出一根手指,在他面前轻轻一晃,“一个月后死神会去找你。”

声落,明熙尘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门口。

望着明熙尘风姿卓越的背影消失,萧枭的眸色在灯光下忽明忽暗。

133. 133.凯莉·安德伍德(1)

——别人的世界,没有你。终是注定了铩羽而归。

长长的走廊,几个男人从那端的尽头一路行来,无人交谈,烟灰色的地毯也吸走了大半的脚步声。

仿佛众星拱月一般,走在最前面的男子修长挺拔,黑色的西装衣袂微动,谪仙般的容颜在灯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他步调优雅,神情柔和向着咖啡厅走着,却无意抬眸间瞥见坐在酒吧吧台前的尘尘。

“按我说的去做,就这样。”他向身边的一行人交代一声后,便转了方向,走进酒吧。

明熙尘从萧枭的包房里出来后,就来了四楼的酒吧。她有些懊恼,怎么就招惹了这样难缠的人物,想知dào

她是如何做到的,竟不顾自己的性命,这种邪妄张狂的个性中带着毁天灭地的疯狂,她不喜这样的人,更不想与之有任何的牵扯。可冥冥中似注定了一般,挣不脱。

他目光稳稳地穿过摇曳的灯光,准确地落在明熙尘的眼上。而她,注视到这束目光后,便步履翩然地向刺出这道光的主人走来。

“你怎么过来了?”尘尘挽上楚睿的胳臂,有些撒娇地仰起小脸,眉目含情间带着淡淡的笑意。

“我想你了,宝宝。”楚睿的声音含着淡淡的,柔柔的暖。

“貌似你不是来看我哦?”尘尘调皮地眨着凤眸,小女孩般的娇态。

“可我知dào

你在这啊,要不怎么会来这边谈事。”楚睿的声音暖暖的深情,目光灼灼地流淌在她的脸上,“想着谈完事情在找你,这会儿就碰到了。”

“我也是从外面回来一会,接你电话的时候还以为要晚些回来的,这你也知dào

?”尘尘的凤眸微微眯起,“你不是跟踪我吧?”

楚睿抬手揉揉尘尘的头,“小说看多了吧?”说话间另一只揽上尘尘的腰身向酒吧外走去。

尘尘轻笑了几声,“你跟踪我吧,监控我吧,我24小时一分一秒都被你掌握着才好。”

说话间明熙尘的眸光锁着楚睿脸上的表情。

“真的?”楚睿眸光微敛,语气却不失严肃。

“恩!”明熙尘把身体的重量都靠在楚睿的身上,“我想在没有人打扰我们,我想一心一意的陪在你身边,我想我做的不够好。”

明熙尘的语气有些挫败,好kàn

的眉眼轻蹙。

“宝宝……”楚睿搂在她腰身上的手紧了紧,唇轻吻了下她的额头,语气温柔,“你不必为我改变什么,做你想做的,你只要记得我会一直站在你的身后,一直,永远……”

“楚睿……”明熙尘踮起脚尖,水润的红唇吻上了他的唇。

蜻蜓点水般的一吻,却令一向冷静自持的人慌了阵脚,他的大手微微用力,明熙尘的身体就紧紧贴在他的怀里。

“宝宝,不要点火……”他的声音似水温柔中带着一分患/惑,一分低哑,还有一分性/感。

“嗯……”明熙尘的凤眸四下扫了一眼,还好,场子被那厮包了,没有客人,来回走动的服wù

人员看见他俩都自动退到了一边,完全做到目不斜视。

她的身体在他怀里轻轻地扭动了一下后,脸就贴在了他的胸前。那娇柔乖巧的样子极其诱人。

楚睿的唇在她的唇上轻咬了一下后,大手揽着她的腰身快步走向电梯。

电梯直上七楼。

这是他们专用的电梯,没有监控,没有别人。楚睿不在顾忌,搂着她腰身的手微微用力,把她禁锢在他的怀里。

没等明熙尘反应过来,铺天盖地的吻就落了下来。

两人唇齿相缠,电梯间的气温逐渐变得火热。

直到电梯停在七楼,楚睿的唇才离开她的唇/瓣。看着明熙尘被她吻得红润丰盈的嘴唇,因情/动而泛着红晕的脸颊,楚睿温润的眉眼间染上浓浓的情/色。

他搂着明熙尘的细腰,快步走向自己的房间。

随着密码的按落,房间的门应声而开。随着关门声,房间里一阵乱响,似是碰翻东西的声音,还有明熙尘刚刚发出的压抑笑声忽地被堵住后的轻微喘息声……

乘另一部电梯上来的冷烟,看着被楚睿搂抱着进了房间的尘尘,眸子里有着淡淡的笑意。她甩甩头,右手摸了摸耳朵,真是的,干嘛听力这么好,她的脸不自然地爬上了一抹羞涩。

明熙尘和楚睿回到房间不久后,就有一辆亮白色的兰博基尼Aventador漂移着着停了过来。

车门被缓缓打开,走下来的女人难掩惊艳。她穿着银色束身短裙,外面套着一件黑色时尚长款女装,搭一双小牛皮铆钉中性及膝骑士靴。

她的眼睛又大又圆,很妖魅,也很勾魂,眼皮上打着一层厚重的烟熏妆,眸子无需美瞳,天然成紫色,一颦一笑,都把她那混血儿的风采展露无疑。

高挑的迎宾男孩来帮忙停车,她晃了晃眸子,开口说了句很流利的中文:“带我去见明熙尘”

高挑的迎宾男看着面前带着几分张扬几分不羁的漂亮女人开口道:“对不起女士,您有预约吗?”

“什么?”混血女人妖魅的眸子微眯,“见她还要预约?”女人的语气带着几分不屑。

迎宾男把她眼里的不屑看作是对她们明总的嫉妒,依旧温和的开口,“抱歉,这是规定。”

混血女人后面的保镖看眼前的迎宾并没有带他们的大小姐上去的意思,目光凶狠地看着迎宾男孩。

迎宾男孩在那如狼似虎的注视下身子瑟缩了一下,但面色还是一如既往的坚持。

混血女人对身后的保镖一摆手,保镖就停止了欲上前的脚步。

她画着烟熏妆的美眸扫视了一下大厅,嘴角噙着一抹似嘲似讽的浅笑。她不在看迎宾男孩,转身迈着修长的美腿向门外走去。

看着离开的混血美女,迎宾男孩下意识地伸手抓了抓头发,貌似这个女人的样子不像这么好说话的主啊,怎么就走了?

七楼的一扇窗前站立着一个纤细的身影,她清冷的面容上一双黑眸把刚刚大厅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

她手里的电话按了绿键,随着那边的接起,她冷冷的声音响起,“风,凯莉伍德来了,你留意些。”

收了线,冷烟依旧站在窗口一动不动,仿佛和黑夜融成了一体。她眸光冰冷,一张美丽的面孔带着嗜血的阴鸷。她身体里的血液似在叫嚣着,那是强dà

对手出现时的一种自然反应。

她的唇紧紧抿着,面色一瞬间又恢复到了平静,眉眼间透露着一抹坚定。凯莉伍德,我决不允许你伤害她,绝不……

刚刚离去的女人正是意大利黑手党的孙女,凯莉·安德伍德。

楚暮痕说回去的时间早就过了,她一等再等,在备受煎熬中她等不下去了,于是来了杭州。楚暮痕就似人间蒸发了一般,尽管她动用了黑手党的势力,可也找不到楚暮痕的一丝踪迹。她知dào

楚暮痕在杭州的这些日子都是和明熙尘在一起的。她以为自己的警告会见成效,楚暮痕会乖乖的回到她身边。可这么久了,人非但没有回来,一个电话都没有。她亲自找来,这才发觉,楚暮痕失踪了。

楚暮痕的失踪,这对嚣张跋扈的伍德来说,是赤/果果的侮辱。他竟敢背叛她,无视她,这令她无法忍受。

于是她来了,带着满腔的怨恨,可这怨恨无处发泄,她根本找不到楚暮痕,只好来凤舞九天找明熙尘。可怎么着,见她还要预约?伍德心里不屑的笑着,她堂堂意大利黑手党的继承人,见一个夜总会的小小总监,还要预约,真是可笑。

她没有发作是因这是中国,一个比较讲文明的国家,她目前还不想和明熙尘撕破脸。于是,她坐车回到了下榻的酒店。

总统套房的浴室里,氤氲的雾气缭绕,伍德性/感的身体在漂浮着玫瑰花瓣的浴缸里舒服地伸展着。

卸去了妆容,她的面色异常的白皙,那是欧美人典型的肌肤,白的没有一丝瑕疵。卷翘的睫毛覆盖着那双美眸,鼻梁挺翘,厚而好kàn

的红唇。一头金色的长发随意地搭在浴缸外,带着几分慵懒。

她似睡非睡中,想着和楚暮痕的种种……

134. 134.凯莉·安德伍德(2)

伍德第一次遇见楚慕痕的时候,是在意大利的一家叫做的Uranus夜店。

年仅十七岁的伍德,便自己开了一款限量版的法拉利跑车。只是她所到之处,身后都会跟着两辆黑色的菲亚特保姆车,每辆上面都有四位陪同的黑人保镖。她作为意大利第一黑手党的s孙儿,可以说在这座城市里,没有她想办却办不到的事情。

伍德的出现,可以说是今晚Uranus的焦点人物,也把整夜的氛围推倒了最高点。她就像舞动在灯光交错中的一个暗夜精灵,她紫色的眸子闪着比星星还璀璨的光芒。放纵热舞的人群以她为圆心,围成一个大大的园,酒水和汗水流混在一起,DJ声和喊叫声交织在一起,伴随着许多人嘴里时不时呻-吟出来的靡靡之音,整个Uranus鬼魅生灵。

待伍德跳累了,便把自己陷到整个Uranus里最舒服的座位上。她喝伏特加,不用杯也不加冰,直接仰头把嘴对在瓶口,伏特加仿佛刀子一样划过口腔通过管道,流淌到她的胃里。她的酒量很大,通常一瓶伏特加对她来说根本不在话下。

可是在今晚,伍德却遇到了一个比酒更会让她沉醉,比迷离的夜更让她向往和痴狂的人。

伍德在盥洗室的镜子前补完妆,打算重新回到舞池里找个小帅哥调调情的时候,她见到了至今为止,从没见过更没有想过自己会见到的,一个美的不像话的大男孩。他好kàn

的脸部轮廓竟然比女人还有美。

其实光线并不算太好,用的都是偏冷色调的壁灯,一盏一盏排列过去,走道被夹在中间更像是一条微暗的光河。

可伍德还是觉得,那个人的面容竟是如此清晰。

明明隔得那么远,却还是清晰的。

仿佛他的眉目和轮廓,甚至连微微抿着的唇部的线条,都是那样的似曾相识。

可是,她过去是从来没有见过他的。

有着这样美奂绝伦的长相的人近乎少有,相信只要见过一次便断然不会忘记。所以她很确定,这绝对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

伍德还发xiàn

,他是个亚洲人,可能因为自己母亲也是亚洲人的缘故,她对他的第一印象,除了迷恋那张脸以为,还带了一丝亲切。

就在她还愣在原地回不过神来的时候,那人却突然和两名比自己高出近乎一头的成年男人扭打起来。虽然他人小一点,可并没有占下风,他的拳速很快,雨点般地落在其中一个人身上。他的身体也很耐打,在他成功将一个击倒至再也无力起来战斗的时候,他自己除了留了点鼻血以为,没有什么大伤。因为变成了一对一的缘故,很快他便把第二个人也打倒在地。他用手胡乱地在脸上抿了抿,鲜血被他抹弄得整脸都是。又往那两个男人身上碎了几口痰,他才满脸笑意地准bèi

离开。

在此同时,伍德也终于从自己的幻想思绪中回到了现实。

现实就是,刚刚映在她紫色眸子里的那张脸,此刻竟然满是血痕,并且正一步一步地向她走来。两人之间的距离因为他的移动,变得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伍德竟然感觉自己的心跳开始加速,这是她从没有过的感觉。怎么会这样,她这是怎么了,身体越来越热,甚至都变得紧张到不知所措,要怎么办呢?他离自己已经不到三米……两米……一米……就在他想要走过伍德,到洗手池前洗脸的时候,她竟然因为心跳过快的缘故大声叫了出来。

这一叫,守在不远处的保镖们当然是以最快的速度出现在伍德身边,看到小姐旁边只有他一人的时候,其中一名保镖身上迅疾地一个侧踹,直奔他的脖颈。

“不要!”伍德的喊声已经不足以让保镖的脚收回,那个正在水池边洗手的绝美男孩侧着身一个回踢,腿也踢出和保镖同样的高度,碰地一下,两人的脚撞在一起,震得同时麻木起来。

“你们搞什么?”男孩冷冷地看向伍德一行人。

“给我住手!”伍德命令正准bèi

出手的保镖们停下后,目光落到男孩的脸上,他竟然有着和她相同颜色的眼睛!

“你叫什么?”她问。

“这和你有关系吗?”男孩的声音没有温度,甚至的寒冷。

“当然有,因为从现在开始,我们之间就要有关系了。”伍德笑了出来,紫色的眸子里晃动着夺目的光。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男孩不再理会伍德,随便洗了把脸后便准bèi

离开。

就在他再次路过伍德身前的时候,她突然拉起他的小臂,用了一股很大的力量,在他措不及防地情况下拽到自己面前,让他与自己面对着面。男孩还没反应过来她要做什么,一个毫无预兆的吻落在了他的唇上。

这个吻来得快,去得也快,只是一下,伍德又放开了他,“我刚才说了,从现在开始我们之间就要有关系了。”

“你这女的有病吧。”男孩厌恶地擦了擦嘴角,冷冷的看着她。

没有伍德的发话,那些蠢蠢欲动咬牙切齿的黑人保镖也只能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男孩,目光已经把他捏碎了千百遍。

他的厌恶让她有些受伤,但更激发了她征服的欲望。

“我想我也是病了,你就是我的药方,告sù

我,你叫什么。”

“没兴趣和你扯上关系。”男孩又想走。

这时伍德对保镖轻轻地摆了摆手,其中有两名立马意会,大步上前伸手钳制住了男孩。

“给我放开,妈的!”男孩狠狠地瞪着她,尽管使出了再大力qì

,身体却也还是没办法挣脱。

“告sù

我你叫什么名字,我就叫他们放开你。”伍德走近他,站在离他不到半米的距离。

男孩虽然被这两名身高足有一米九的黑衣保镖钳制住,但却没有一丝服输的意思,“你以为我会怕?”他紫色的瞳仁泛着冷光,从脸上可以看出与之年龄完全不符的成熟和坚韧。

“那好吧,我先告sù

你我叫什么,你一定要牢牢记住哦。”她扶了下散落在额前的发丝,继xù

道:“我叫——凯莉·安德伍德。”

135. 135.凯莉·安德伍德(3)

——爱情中总有伤感与落寞,那是她不信的劫。

相同的地点,相同的时间,伍德觉得这一定就是命中注定。他和自己的缘分,不是到此为止,而是正式开始。

伍德从盥洗室里出来,洗完手刚要离开,正巧他鸭舌帽压得很低,整张脸在较暗的灯光下模糊不清。他疾步匆匆地往里面走,不小心撞到了她,可是却连一句抱歉都没有就直接拐进了男洗手间。她伍德是什么人,从腰间摸出匕首,冷眸含笑地等在盥洗室门口。

她没有把那个人等出来,却有三四个高大的男子气势汹汹地走过他的面前,剑眉挑挑地走进男洗手间。

突然,伍德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刚刚那个人就是在躲这些人?所以才那么着急?也好,现在都省的她自己动手了。

第三次见面,楚慕痕被枪击中,伍德很及时的救了他。

在整个取子弹的过程中,他明明那样疼,疼到身体都在抑制不住地颤抖甚至剧烈痉挛,额前的黑发被汗水浸得透湿,指节因为太过用力而明显泛白,床单被揪住,在他身下形成一团又一团混乱的褶皱,可他硬是不吭一声。

从头到尾,楚慕痕淡色的薄唇都紧紧地抿着,越发显得没有血色,可他硬是一丝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最后伍德发xiàn

自己都快看不下去了,几乎就要忍不住逃离这个血腥恐怖的现场。

好歹这个时候终于结束了。

子弹被取出来,医生开始轻车熟路地为他止血,包扎。

处理好伤口后,房间便只留下楚慕痕和伍德两个人。

他的胸膛下上起伏,静谧的卧室里似乎只能听见他一个人粗重的喘息声,由急促到逐渐缓和,最后他动了动嘴唇,微不可闻地说了几个字。

其实伍德根本没有听清他在讲什么,脑子里一阵嗡嗡乱响,只是兀自怔忡着,看着那双妖冶的紫瞳,身体里仿佛有把无形的铁锤,正一下一下猛烈地敲击。又或许是心脏跳动的声音,可是那样有力,那样急剧,前所未有的,几乎占据了所有的感官。

“我又救了你一命。”伍德笑道。

酒店二十七层的西餐厅,坐在窗口,可以俯瞰大半个城市。

密密麻麻的高楼,还有密密麻麻的人的影子。

楚慕痕不慌不忙地走在从洗手间到靠窗餐桌的位置,伍德用目光迎着他,脸上的笑容恰当好处。

楚慕痕坐下来,盯着对面伍德的眼睛,“你是不是爱上我了?”

她目光闪躲,显得犹豫,“不告sù

你。”

“随便。你不是饿了吗,点餐吧。”楚慕痕转移掉话题。

伍德点了两份意大利面,一瓶红酒,一杯Delafee巧克力的冰激凌。

面上来之后,她一边动叉子,一边想说什么又不知dào

如何开口。楚慕痕看得出来,便笑问:“有什么话就说吧,我不喜欢你这个样子。”

“我其实自己也可以做意大利面。”她抬头正视他。

“哦?那味道如何?”不过他一共也没吃过几次意大利面。

“我觉得一点儿不逊色于这里的。”伍德还是没说到正题。

“你其实是想问我想不想尝尝你的手艺?但是又不愿意直接开口,显得不够矜持,是这样对吗?”楚慕痕尝了尝红酒,钱堆出来的东西就是没的说。不过他对这方面并不是很在意。

“被你说中了,那我们好好谈一谈吧。”伍德也优雅地品着酒,拿出一副大家闺秀的淑女模样。

楚慕痕顿了顿,停下手中的叉子,故作疑惑地问:“谈什么?”

“不要装傻。”伍德伸出左手的食指指了指他。水晶指甲上贴了钻,闪闪发亮。

“好好,我坦白,你很漂亮,而且也吸引人,还有就是你救过我的命,如果你想和我在一起,我不会拒绝。”楚慕痕倒是坦诚,说完又低头吃了起来。他也有点饿了。

“还真是诚实。可你知dào

吗,你这番话还是蛮让人难过的。”她点点头,把叉子放下,想拿起酒杯,手却停了,然后又收回去。

楚慕痕恩了一声,继xù

吃面。他从小就对人没什么感情可言。

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两人都没有再说话。楚慕痕吃光了意大利面,伍德的面却还剩下很多。他把喝空的酒杯里再次倒上红酒,等她开口,可她却没有开口的意思。

楚慕痕不是主动的人,女人对她而言,似是过眼云烟。

在两人沉默的这会儿,一声娇媚的嗓音打破了有些僵持的局面。

“嘿,帅哥,好巧啊,在这竟然碰到你!”

楚慕痕缓缓抬头,餐桌前站着一位身材高挑的女子,肌肤白皙,五官精致,正脉脉含情地看着他。他有一瞬间的呆滞,不是因女人的美貌,而是因他对这女人竟然没有一丝的熟悉之感,可女人却热络的和他打招呼,加上那有些暧昧的眼神,似乎和他有点什么。

他微微颌首,淡淡地开口问:“我们认识么?”

“哎呦,帅哥,你可真会伤人家的心呀!”女人佯装难过,语气也含幽似怨的调调,看得楚慕痕有些恍惚,貌似自己真的很薄情一般。

虽然他的确这样。

对面的伍德的脸有些挂不住了,芙蓉面似是被秋日的冷霜洗礼了一般,阴寒的白,目光似啐了毒的箭射向他。

楚慕痕的表情很是无辜,眸光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女人,声音再次响起:“美女,真的抱歉,我……”

“我记得你就行了。”没等他的话说完,女人身子前倾,伏在他的耳边接口道:“我记得你有八/块/腹/肌/噢,好/性/感/呢。”

“呃……”楚慕痕的表情有些龟裂。

女人嘴里吐出的热气喷到他的脖颈处,有微许的痒。他轻轻移动了一下身子,女人也很知趣地直起了身子,但却没有离开的意思。

楚慕痕不知在如何开口,有些尴尬地端起面前的杯子,喝了一大口。

伍德的脸色由秋日的冷霜转换成冬日的冰雪,更加的白了几分。眸色阴暗地看着眼前巧笑嫣然的女子。

女子似是没有发xiàn

伍德的存zài

,眸光一直深情款款地盯着楚慕痕。

“抱歉,实在是想不起来。”楚慕痕再次开口,语气很淡。

女子并不在意他的态度,依旧笑着,“那晚是学校的篝火晚会,所以我画了很浓的烟熏妆,你不记得也不奇怪,现在可是我的真面目噢,以后见了我可不许在不记得。”女人说着忽地弯腰,在他的脸颊上吻了一下。楚慕痕眸光闪了闪,没有其他的动作。

“不打扰你用餐了,希望下次见的时候你可一定得记得我。”女子浅笑着离开,眸光移开的瞬间似是带着不舍。

楚慕痕看着女人离开的背影,嘴角弯起一个好kàn

的弧度,尽管此时他依旧不记得她是谁,但他知dào

她曾是他生命中的一个过客,来时无声去时无踪,这样的人在他的生命中时有发生,他从不刻意的去回想,探寻,一切都是醉里风云,醒时无痕。

待这个不请自来的女人离开后,伍德的左手食指轻轻地点在楚慕痕的红酒杯上,“你有很多女人?”

“一个也没有。”楚慕痕淡淡地说。

“问题说错了,我的意思是你有过很多女人?”伍德并没有生气的意思,语气也煞是温柔。

“在我眼里一个也没有过。”他的声音仍然是云淡风轻的模样,仿佛对这种事并没有什么兴趣。

“那你不想让我成为你的女人吗?”伍德把身子往前凑,楚慕痕只要一低头,就可以看到她已经发育成熟的胸部。

“不上甜点吗?”楚慕痕试图把话题躲过去。

伍德却不会就这么作罢,她今天就是要和他把事情交代清楚。并且,她可是从小就是那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主。

“不着急,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我是亚洲人,不适合你。”

“我也有一半的亚洲血统,我妈妈是亚洲人。”

“你救过我的命,如果和你在一起能算作报恩让你开心的话,我可以答yīng

你。但你不要勉强我去爱你,我不会爱上任何人。”

“这么坚决?你怎么知dào

你不会爱上我,难道我还不够迷人吗?”

楚慕痕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讨论下去,他对恋爱这种事一点兴趣都没有,他只喜欢刺激,那种把别人打倒踩于脚下的快感。

“我吃饱了,先走了。”楚慕痕站起身。

“后天是我十八岁生日。”

“所以呢?”

“我想邀请你做我的舞伴。”

“你这么美,一定能找到比我更适合的人做舞伴。”

“美?说到美,还有人能美过你这张比女人还好kàn

的脸?”

“几点?”

“这么说你是答yīng

了?”

“你不说的话我走了。”

“后天晚上六点我去你家接你。”伍德站起来时激动得险些把红酒杯碰倒。

楚慕痕还是笑了,虽然他不爱她,但她的确救过他不止一次,就算是还她的恩情,他也会答yīng

她这个请求的。何况,这个舞会是她的成人礼。

只是楚慕痕没有告sù

她,明天是他的十八岁生日。他们两人的生日,竟然只差一天。

而楚慕痕自己也没有想到,在他十八岁生日的那一天,他的父亲楚天,竟然送给了他一份很特别很特别的礼物。

136. 136.只做鸳鸯不羡仙

——龙衔宝盖承朝日,凰吐流苏带晚霞。百丈游丝争绕树,一群娇尾共啼花。游蜂戏蝶千门侧,碧树银台万种色。

明熙尘靠在楚睿怀里,狭长的凤眸微微的眯着。

楚睿修长的手指穿过她的发际,一缕幽香便窜入鼻翼。他深深地吸气,“宝宝,你好香你知dào

吗……”

“嗯……”明熙尘清浅地哼了一声,却拖着浓浓的尾音。

楚睿绝美的唇在她红艳艳的唇上轻吻了一下,眸子里聚拢着浓浓的春/色,“宝宝……难道我刚刚没有满足你么?”

“楚睿……你真讨厌!”明熙尘莹白的手指捏上楚睿的如玉般的脸。

楚睿却借势把她的手指用嘴巴含住,舌尖在她的指端轻舔,吸允。

明熙尘翻白眼,这哪是芝兰玉树的男子,简直就是一披着羊皮的大灰狼。

两人相拥而卧,一时无话。房间里静静的,可以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楚睿,如果白薇薇发xiàn

怀的孩子不是你的,那么会怎样?”明熙尘突兀地开口,楚睿一怔。

“宝宝,你这时还有心情想这些,是不是我……”

“不要……”明熙尘身子一缩,整个人紧紧地贴向他的胸口。

楚睿看着猫一样的人儿,眉眼间都是愉悦。

“你觉得她会怎样?”明熙尘的声音再次响起。

看她欲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架势,楚睿宠溺地揉揉她的长发,眸光一冷,语气却还是那般的温柔,“天作孽有可为,自作孽不可活。”

“那幕后之人会是谁呢?”明熙尘一双凤眸半眯着,似在思索,又似在自语。

楚睿放在她头顶上的手微微一抖,旋即又恢复了自然。只是那微不可闻的一声叹息,被明熙尘收进了耳里。

“你是不是知dào

些什么?”明熙尘的手指在楚睿的唇上轻轻地描摹。

楚睿含住她的指尖,眸光静静地锁着她。

看着眸光暗沉的楚睿,明熙尘的心微微的一揪,说出话的语气却带着几分诙谐,“管他是谁,抢我男人者杀无赦。”

“宝宝……”

看着明熙尘那认真的的模样,楚睿的心里异常的甜蜜,好kàn

的眉眼染上几分笑意,“对,抢你男人的都得死,别管是谁,死了干净。”

“那要是我们的亲人呢?”明熙尘眸光异常的清亮,表情却带着几分玩笑。

“遇神弑神,遇佛弑佛!”楚睿的声线忽地清冷,眸光带着几分冷绝。

“我就喜欢你对所有人狠,独独对我好。”明熙尘伸手搂住楚睿的脖颈,脸上带着明晃晃的笑意。

“霸道。”楚睿宠溺地揉搓她的长发,“你什么时候看见我狠了?我一直都是温柔的。”

“是么?”明熙尘似笑非笑地看着楚睿的眼睛,好kàn

的凤眸轻轻地眨动,少有的娇俏。

楚睿的手指按上眉心,忽地叹息了一声,“讨厌么?”

“不……我喜欢霸道的楚睿,狠厉的楚睿,冷绝的楚睿,独独对我温柔的楚睿。”明熙尘的舌尖扫过楚睿如诗似画的脸颊,而后对他调皮地笑着。

“宝宝……你想知dào

什么,我都可以告sù

你。”楚睿抱紧她,头伏在她的脖颈间,吸食着她的体香。

“不,我喜欢这样,彼此保留着一些,很神mì

。但有一点你记住就好,你的身后永远有着我。”明熙尘的手轻轻地抚摸楚睿的后背,异常温柔。

“好……谁也阻止不了我们在一起,哪怕是最亲的人……”

楚睿一瞬间又恢复了那温润似水,起身,抱着尘尘进了浴室。没一会就儿把明熙尘洗得香喷喷地抱了出来,放进了被子里。而后自己又进了浴室去冲洗。

明熙尘身子半靠着床头,看着细致入微的楚睿修长性/感的身子进了浴室,好kàn

的凤眼染上浓浓的笑意。

似是眼底的笑意还没收敛,楚睿就腰缠着浴/巾走了出来。

明熙尘嘴角微翘,语气轻柔,“这么快,洗干净了么?”

“要不你检查一下?”楚睿修长的手指扯掉围在腰间的浴/巾,步调优雅地走到了床边。

明熙尘闭眼不去看他的样子,楚睿却伸手抚上她的眼帘。

一夜好睡。明熙尘醒来,看着身边空着的枕头,嘴角微翘,眸光带着一抹疑惑。

她不懂,为什么那么温柔的男人到了床上也会化身为狼?

她盘膝而坐,让气流在周身涌动,一会儿人就精神起来。

从浴室出来,已是神清气爽,她抬腕一看,十二点多了。这时想起要给沈云逸打给电话,不知他的情况怎样。

电话很快接通,沈云逸清泉般的声音似水般倾泻到尘尘的耳底,“小熙,刚起床么?”

“嗯,你怎样,有没有不舒服?”尘尘的语气有些歉意。

“没事,不用担心,很好的。”沈云逸语气温柔似水。

“你在哪,我马上过去看你,一起吃午饭好么?”话筒里传来有些吵杂的声音,尘尘提高了音量。

“……”沈云逸稍稍沉默了一下,“我在机场,意大利那边有些事情急需处理,原本我准bèi

一会儿给你留言的。”沈云逸的声音有些急促,似是怕尘尘不开心似的。

听沈云逸说在机场,尘尘真的有些急了,“你还伤着,这样出去行么?我担心。”

“没事,已经处理好了,不会有事的,放心吧小熙,我很快回来。”沈云逸从尘尘的声音中听出她的急切与关心,心里格外的温暖,语气也就更加的柔和。

“那好吧,我等你回来,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嗯,知dào

了,你也好好的。”

收了线,尘尘的表情有短暂的呆滞,她不明白自己对沈云逸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感情?爱情,她知dào

自己已经爱上了楚睿;友情,她觉得似乎又比友情深些,似乎介于友情与爱情中间。她知dào

这样对楚睿很不公平,可是没办法,她无法割舍对沈云逸的牵挂,面对沈云逸的时候,她有时分不清这是沈云逸还是沈云飞,她觉得自己丢下沈云逸就是再次抛弃了沈云飞,这种感情混淆不清,她有些无力。

恍惚中,敲门声打断了她混乱的思绪。

“进来吧。”她知dào

敲门的人是谁。

冷烟手里端着托盘走了进来。

“原本我还想出去吃呢。”尘尘坐在餐桌前,看着冷烟把食物摆了上来。

“怕你昨晚太累,就准bèi

了点你喜欢吃的。”想起昨晚的声音,冷烟脸颊染上一抹红晕。

看着冷烟微微红晕的面色,尘尘红唇微抿,一双凤眸盯着冷烟。

冷烟被她盯得浑身发毛,“趁热吃吧,我的大小姐。”

看着冷烟的囧样,尘尘的嘴角微翘,拿起汤勺,舀了一些轻轻放到唇边,优雅地吃了起来。

其实尘尘对食物是比较挑剔的,冷烟为此还特意学习了厨艺,可以说她的手艺绝不亚于五星级酒店的大厨。

“烟,以后你要是嫁人了我可怎么办啊?”尘尘放下手里的筷子,拿起餐巾擦拭了一下嘴角后,眸光看向冷烟,语气似是撒娇。

哪和哪啊?冷烟一时愣住。

“哎,真是舍不得啊,我要在身边给你物色一个,这样你就不会离开我了。”尘尘起身,笑着看了一眼冷烟,步子走向衣橱。

冷烟一时无语,尘尘的思想总是很跳脱,有时还真跟不上。

“影是不能结婚的,你忘了?”半响儿,冷烟开口。

“似乎是你忘了。”尘尘边换衣服边用眼神瞥她,“你是我的亲人,朋友,姐妹,这要我在提醒你?”

看着尘尘有些严肃的面孔,冷烟的眸光微缩,开口道,“不是的,我记得,以后不会那么想了,不过,我真的不想结婚,只想留在你身边。”

“叶风不错,你可以试着看看。”尘尘穿了一条淡绿色的铅笔裤,白色的蕾/丝衬衣,外罩墨绿色的修身风衣。整个人看上去洒脱飘逸,冷烟的眸子里闪烁着一小簇火焰。

“这事你就别操心了,我对风不敢兴趣。”冷烟走到鞋柜前,给她选了一双和衣服搭配的鞋子,站在门边静静地看着尘尘。

“好吧,顺其自然也好。”尘尘穿上鞋子,不在继xù

这个话题。

“去哪?我送你吧。”随手关了房门,跟在尘尘后面的冷烟,眸光紧紧锁着尘尘纤细修长的后背,那一头瀑布般的长发随着走动,掀起轻微的波动。她慢慢伸出手指,在发丝拂过她手面的瞬间又缩了回来。

“我自己去就行,你去忙吧。”明熙尘没有回头,所以错过了冷烟眸底的炙热。

冷烟紧缩着手指,表情咬得平淡。“对了,尘尘,昨天伍德来过。”

“意大利的那个?”尘尘停住脚步。

“是的。”冷烟上前一步,和她平肩站着。

明熙尘莹白的手指抚弄了一下额前的散发,淡淡的笑了,“好啊,那就见见,我还真有几分期待,我小舅舅的烂桃花到底有几分能耐。”

“好,她会再来的。”冷烟目送尘尘的背影远去,眸光依旧没有收回,就那样望着。

137. 137.又是重阳泪满衣

——她凝望他的片刻,仿佛就是永远。那触手可及的距离,仿佛就是整个世界。

先是开车去了花店,买了七朵百合,然后车子一路疾驰,来到了墓地。

墓碑前静静地躺着一束白色的菊/花,秋日的光影打在上面,少了几分清冷多了几分暖意。

她想,一定是沈云逸来过了。

她把花轻轻放在墓碑前,掀起风衣的底摆坐了下来。纤细莹白的手指在那张依旧是有着年轻容颜的相片上描摹,许久……

“飞,我来看你了……

”而后是许久的沉默。风拂过树梢,划过脸颊,最后又毫不眷恋地吹去远方……

似乎每一年她都会重温那个画面。八年了,那画面不仅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变得模糊,反倒是越来越清晰,清晰到,每一次的回想都令她痛不欲生,泪落如雨。

“……为什么,死的不是我呢?为什么在我伤害了你的时候,你还会用生命去保护我呢?”明熙尘再一次陷入了悲伤。

“小熙,好好活着,我爱你。”那声音仿若经lì

了千年,沉痛,嘶哑,却万般深情。

那个秋天,那个艳阳高爽的九月九重阳,那个天堂和地狱的一步之遥……

你一转身,我便已是万劫不复。

明熙尘点燃了一支烟,将身体完全依靠在墓碑上。青烟袅袅中,那个眉目如精雕细琢般的俊美少年就那样站在云雾间,冲她淡然地笑着,一如当年。

时间犹若握在手里的细沙,终将一点一点漏完,而后是冗长的沉寂……

暮色笼罩了大地,远处已是灯火阑珊,明熙尘被手机的声响拉回了现实。

她慢慢起身,腿有些麻。她稍微活动了一下,又整理了衣服,才从包包里拿出手机……

她的声音有些黯哑,电话那边的楚睿,好kàn

的眉毛微微的轻挑。

收了线,明熙尘手指轻轻按在墓碑的边缘,而后倾下身子,唇贴向墓碑上的照片,许久……“飞……”

没有再回头,一路走出了墓园。

有那么一个人,无论在何处,总是那般的卓然……

看着靠在不远处她车子边上的楚睿,明熙尘的眸底又氤氲了几许。她深深地吸气,整理了情绪,向他走去。

“怎么不在家等我?”站在楚睿面前,明熙尘主动把手伸向他。

“家”。明熙尘用了这样的字眼,让楚睿的心异常温暖。他握着明熙尘微凉的小手,手指紧了紧。“饿了吧,我订了位,先去吃饭。”

一手拉开副驾驶边的车门,楚睿的语气异常轻柔。

明熙尘低首,上了车。随后楚睿上来,帮他系好了安全带。

路上,两人没有太多的交流,一切都和以往一样。

八年了,无论是明熙尘在瑞士的四年,还是国内的这四年。每到这一天,尘尘都会来这里,陪着沈云飞。不论是晴天还是下雨,从没有改变。

每一次她都没有和楚睿打招呼,但是每一次出来,楚睿都是在墓园的门口等着她,不管是多晚。她去瑞士的第一年,这一天回来就在墓地呆了整整一晚。当她踩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走出墓园时,看到的是楚睿那芝兰玉树般的身子被秋日的阳光镀上一片金色。

这八年,沈云飞的忌日不仅是明熙尘的痛也是楚睿的。她陪着沈云飞,他陪着明熙尘,到底是云遮住了谁的眼睛,风伤了谁的心……

这还是她在墓地,楚睿第一次给她电话。一切终是变了,他走进了她的世界,那片云终是渐渐散了……

车子开到了潇湘馆的地下停车场。

楚睿拉开车门,明熙尘下了车。

似乎所有的巧合,都是如此雷同。当身后的声音响起来时,明熙尘好kàn

的眉毛微微地挑了一下,也就那么一下,随后就是漫不经意地停下了脚步。

是不是有句话说的很对?不是冤家不聚头。

是不是有那么一个人,你放在心头,不是爱她,而是想分秒都咒她去下地狱,可那个人就是那样风姿卓越,淡然超群地活着,恣意盎然。

童天荛红唇微微地抿着,看着慢慢回身向她望来的明熙尘,有那么么一瞬间她很后悔,自己为什么那么嘴贱的喊住了她。

明熙尘的面色不算太好,本就清透的脸颊有着几分过分的白皙,眼睛微微的红。唇色淡淡,神情冷漠。

这样有些微许脆弱的明熙尘,让阿康的心很疼。几天不见,又是这样的日子,这叫人怎么高兴得起来呢?看着两人交握的手指,他的心就又痛了几分。

凌兰挽着哥哥凌霄的手臂,下颌微微地仰着,满是不屑的目光。

她的不屑显得有些幼稚而又无趣。因为明熙尘连个眼神都没有给她。

气氛似乎有些诡异。

“尘尘,好巧,你们也来吃饭?”既然已经开口,就没有沉默下去的必要。天荛硬着头皮开口打破了这份僵持。

“嗯……”明熙尘轻轻应了一声,语气淡得似浮云。

不吃饭,还是来看热闹的?凌兰眸光不悦地扫了一眼天荛,现在不仅明熙尘是她的敌人,童天荛也是。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更是可恶,先是勾搭了她哥哥,又不时地勾搭她的灏哥哥。不过目前最大的敌人是明熙尘,童天荛这个贱女人,她先忍了。

“要不一起?”凌霄看看自己的哥们后,目光看向明熙尘和楚睿。

“我们订好了位。”看明熙尘没有开口的意思,楚睿向凌霄礼貌地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这样的好日子,天荛怎么可能让它错过,赶忙开口道:“尘尘,一起吧,你看,我们也好久没在一起了,我这就电话把老高也叫来,大家一起热闹一下。”

明熙尘一直淡淡地看着天荛,目光始终没有看向阿康。

阿康的唇紧紧地抿着,插在口袋里的手指握了又握。他并没想过什么生日,这些年,自从尘尘走了以后,他就没再过过生日。今天,还是凌霄说是一起吃饭,天荛和凌兰也要跟着。天荛最近和凌霄走的比较近,他也懒得管,只要别招惹他就行。

“还是不了……”明熙尘开口。

“你这人一点人情味都没有,今天是灏哥哥的生日,吃个饭怎么了,瞧你推三推四的,好像谁稀罕和你一起似的。”凌兰不知死活地开口,招来几记白眼。凌霄就差用手捂住她的嘴巴了,用力把她拖到身后,很怕慢了,明熙尘的手就抽了上来。

看着这样的凌霄,明熙尘的嘴角微微地翘了一下。人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可凌兰怎么就不长记性呢。看来她应该让她长点记性,谁给她的胆子,一再挑衅她的耐心?

她的目光冷冷地在凌兰的脸上扫过。凌兰欲开口在说些什么,却被凌霄用眼神狠狠地制止。

“……生日……”明熙尘的眸光终于看向阿康。

有多久没给他过生日了,八年,还是九年,在那以前的所有生日,都是她陪着他一起过的,当然,她的生日也是如此。

每年的这一天,她都不会再想起他的生日,她记住的是那个离开的人,忌日……

看着他的目光似是穿透了无数的岁月,她轻不可闻地叹息了一声,心底的声音在说:“他也许比她更难过吧。”

这样想着,面上的神情便柔和了许多。她侧头看向楚睿,眸光温柔得似是被水浸过。

要说这些年最了解明熙尘的是谁,那非楚睿莫属。她的一个眼神,他就明白她的所想。他的指尖在她的手心轻轻地划动,“你喜欢就好。”

明熙尘手指用力地回握住楚睿的手指,忽地一笑。

这一笑,似是突云破月的雪莲,原本有些阴郁的天空都忽然晴朗起来。

“阿康……”明熙尘的笑不仅晃花了楚睿的眼,也同样晃花了康灏的。看着忽然情绪变好的明熙尘,阿康的心也跟着雀跃起来。

“我给老高电话,你看这么多人……”明熙尘从包包里拿出手机,目光再次看向阿康。

“噢……”康灏目光看向身边的凌霄。

凌霄非常善解人意地掏出电话,很快就把包间换好了。

“搞定……”凌霄对着尘尘扬了扬手里的电话,而明熙尘也收了线,回以一笑。

就这样,几个人乘着电梯出了地下停车场。

高红挽着夜殇的臂弯走进来时,还真是让人眼前一亮。

高红的个子本就很高,在加上几厘米的高跟鞋,这个头怎么也就有一米八五左右,要是稍稍矮一点的男人,站在她身边,还真是给比了下去。偏偏夜殇的身高在一米八八,加上一身黑色的修身衣裤,就显得更加的英挺不凡。

这两人,女的端庄优雅,男的冷硬霸气,站在一起,真是惊艳了许多人的眼球。明熙尘看着眸光明艳的高红,脸上现出了淡淡的笑意。

看着眉眼含笑的明熙尘,在看看她身侧各坐着的楚睿和阿康,高红的小心肝还是微微一颤。这……?尤其是阿康的身侧还坐着那两位。这组合,还真是……

看来空着的位置是留个她们两位的,高红和夜殇就挨着凌霄坐了下来。

还没等高红开口,天荛就举着杯子站了起来,“大美女,你可是姗姗来迟呀,先自罚三杯还是打一圈?”

为嘛人和人的差别就那么大呢?

看着明艳照人的老高和英俊霸气的夜殇,明熙尘打心眼里为他们高兴。可天荛却不是这么想的,为嘛别人的生活都是一片光明?为嘛别人都活得这么滋润?就连这二手货都有这么优秀的男人疼着,宠着,她童天荛哪点比她们差了?怎么就连一个真zhèng

对她好的主也找不到?她不甘,她嫉妒,她仇视……

不管她是如何想的,老高可是个人精,不是谁都可以拿捏的。她浅笑着开口,“小美女,怎么,几天不见长本事了,敢跟哀家叫板了?”说着眸光瞥了一眼一边紧抿着唇的阿康,继xù

道:“这寿星公都没说话,你急什么?怎么也得容哀家喝杯水不是?我这可还没坐稳呢。”说着端起夜殇刚刚为他倒的水喝了一口,又咧嘴对夜殇一笑。

“小红,先吃点东西在喝酒……”夜殇似乎没有看见别人,从进来对楚睿和明熙尘笑了笑,就一直照顾着高红。而且还小红小红的叫着,弄得明熙尘的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现在高红已经对夜殇的称呼已经完全免疫,什么羞涩,什么低调,那都是浮云,热恋的人儿那都是没羞没臊的。这话是宗政煜那货对冷烟说的,冷烟又八卦给明熙尘听的。

在办公室里,明熙尘无聊时就问冷烟各种八卦,当然问道最多的还是高红和夜殇,因为这俩人正在热恋,热恋的人儿趣事多不是。

于是,冷大助理,百忙中不忘了搜集点娱乐八卦给她的大小姐打趣。这样一来二去,明熙尘知dào

的事还真是不少,例如,秦歌的老婆带球跑了;司徒鸿整天被个十几岁的小丫头缠得焦头烂额;宗政煜的花边新闻又上头条了,似乎哪豪门的闺女为他闹割腕啥的;娱乐八卦大头天还是高红和夜殇,两人同居了,等等……真是群星荟萃,娱乐乐翻天。

看着浅笑嫣然的明熙尘,天荛的心又不是滋味了。于是,冲着她似是撒娇般的开口,“尘尘,你瞧瞧她的这张利嘴,就会欺负我。”

明熙尘被天荛的话拉回了神,眸光看向她,又看向似笑非笑的高红,最后眸光停在身边阿康的脸上。她深吸了口气,端起起杯子,轻柔地开口,“阿康,这些年……生日快乐,以后都是快乐的。”

楚睿用餐巾轻拭了一下明熙尘的嘴角,看着她有些氤氲的眸底,轻轻地把她一侧的手握住……

“我以为你再也不会为我过生日了……”随着他的大口吞咽,阿康那轻微的哽咽声淹没在肠胃中。

“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

于是,大家一起举杯,在一片祝福中,气氛活跃了起来。

138. 138.不疯魔就不成活(1)

——少年时的心性浮躁。曾几时,我们因为过去的苛求和怨恨而刻薄相待,那是多么的可悲。在这样一个漫长的过程里给予了我们庞大的福祉与原谅,而我们紧紧抓住一些痛,忘记告诫自己要感到幸福。

童天荛似乎就是上帝派来折磨明熙尘的。这样的好日子,她怎么可能让明熙尘好过?让明熙尘好过就是让她自己难过。于是,在大家推杯换盏气氛融洽的时候,她就又起了幺蛾子。而这个时候,楚睿刚好接了个电话,在包房外面。

“……尘尘,要说这些年你可真是委屈了阿康。”天荛端着酒杯坐到了楚睿的位置上,脸趴在明熙尘的耳边轻声道。

明熙尘微微皱眉,却没开口。

高红看着有些酒意的天荛,再看看尘尘没有什么波动的脸色,嘴巴张了张,还是选择了闭嘴。

天荛看着明熙尘风轻云淡的表情,心里就莫名的生气,烦躁。那源于心底的邪恶借着酒劲也就一点点地升腾起来。声音也就开始加大,那气势像是在为阿康讨公道。

明熙尘看着天荛那喋喋不休的嘴巴,在看看她身边的阿康,莫名的烦躁起来。

这算什么事呢?她和他之间的恩恩怨怨何时轮到一个外人来掺乎了?在明熙尘的心里,她和阿康的矛盾那都是内部矛盾,说粗俗点,她和阿康那就穿着一条裤子长大的,无论是青梅竹还是马两小无猜,那都是别人没有一点插足的份。童天荛算什么?不过是他们的同学,要好些,给几分面子,不好,一边呆着去。凭什么她在她面前指手画脚的?她可是被人捧在手心长大的,她童天荛算哪根葱?可现在童天荛就在她面前放肆,谁给她的胆量?她救过阿康,她爱阿康,阿康现在纵容她在她面前放肆。想到这,明熙尘心里彻底怒了,好一个阿康,我好心为你过生日,你们合着伙的来欺负我。

明熙尘之所以会这么想,也是她今天的心情本就不怎么好。现在能坐在这给阿康过生日已是极限。不过这还真是冤枉阿康了。阿康也不知dào

天荛为嘛要在这时候提起这些,当童天荛说出沈云飞三个字时,明熙尘的脸色都变了,他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沈云飞的死完全是他自找的,你怨阿康根本就没道理。”天荛的话似一把利剑刺在明熙尘的心口上,她腾的就站了起来,即便是酒精的熏染也遮掩不住那苍白的脸色。她眸光冷冷地看着童天荛,“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你/她/妈/的/闭嘴,童天荛……”高红急得爆粗口,看着脸色变白的明熙尘心疼得不行。

“……明熙尘……”阿康伸手去拉明熙尘的手,被明熙尘冷冷地甩开,“……滚”

滚字出口,所有的人都呆住了,包括正在叫嚣的天荛。

阿康脸色暗沉,眸子里有风暴刮过。

其实,一个滚字,对于阿康来说真不是什么大事。小时候,明熙尘和他闹时,掐耳朵,捏鼻子,更过分的都有过。但那只有他们两人,她怎么欺负他都可以,可是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让他滚。

他怒极反笑,“明熙尘,在你眼里,我算什么,什么都不是,只有那个死人才是你心尖上的……”

“……康灏,你混蛋。”明熙尘的脸色一霎那由白转红,是那种爆血管的红。

“怎么,说一句你就受不了了?还真是情深……”阿康那似嘲似讽的语气完全点燃了明熙尘的怒火。

她知dào

这是童天荛的计谋,她看不得她好,可是,阿康就这样被童天荛牵着鼻子走,而且还神不自觉。她是真的恼了,阿康简直就是个蠢猪。

阿康也不是不知dào

这是天荛的小计谋,可是看见明熙尘为此而恼,还是忍不住发火。沈云飞就是他心里的一根刺,永远也好不了。

战火一触即燃,童天荛功成身退。

看着被怒气包裹的明熙尘,阿康的心抽痛不已。她的爱,都给了那个该死的人,她的恨却都给了他,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他,他也怒了,恨了,口不择言了。

“……他该死,好在他死了……”

“……你说什么?你……你再说一遍?”明熙尘那双凤眸早已被怒火烧红,嘴唇颤抖着。

阿康的眼里似是看不到明熙尘的伤和痛,吐出的话语似把利剑,生生拨开了明熙尘的心脏。“……该死的是我,为什么我还活着?”明熙尘似是被阿康的话刺激到,眼神茫然地看着他,又似没看着他,那目光似乎没有了焦距,茫然而又空洞。“如果不是那一刻他扑上来用身体护住了我的头,死的会是谁呢?我吧?呵呵,为什么,飞,为什么你要把生存的机会给我呢?你瞧,活着有意思么,还不如死了好。”

明熙尘目光空洞地望着阿康,又似透过他的身体看到了远处……那神情似是入了魔障,吓得高红都哭了出来。“尘尘,不要吓我,我们走……夜殇,快,快出去叫楚睿。”高红过来拉明熙尘,“尘尘,我们回去。”

阿康也被明熙尘的神情吓到,还有她那嘴里吐出的话。

明熙尘眼睛没有焦距,但她的心并没有失控,看着被她吓傻的阿康,眸子里划过一丝冷意。

“康灏,就算是你,也绝不可以在我面前说他一声不是,他没有对不起任何人,是我们的爱情成就了他的死亡,我们都还活着,就要为此而付出代价,虽然不是死亡,但也别想快乐。”明熙尘心里暗暗的想着,但表情没变,神情依旧茫然。

他用身体护住了她的头。那一句似是魔咒,不停地在阿康的耳边响着。她忘不了他,是因为他在紧要关头护住了她么?她忘不了他,是因为他为此付出了生命么?她忘不了他……这句话不停的在他耳边轰鸣,甚至明熙尘被高红拉着向外面走去还浑然不觉。

明熙尘被高红拉着慢慢向门口走去。

天荛看着好戏就要散场,忙不迭地站起,“尘尘,你别生气,我喝多了,口不择言,你不气好不好?”

明熙尘似是没有听到天荛的声音,依旧向前走着。反倒是高红拉住了尘尘,回过头目光直直地看向天荛,“童天荛,我们在一起生活了四年,就是尘尘也和你在一起也有一年吧?来西子市,尘尘没少照顾你,你就这样回报给她?”

天荛故yì

忽略高红语气里的不快,似是着急的开口,“老高,你说什么呢,我听不懂。虽然我不该说起沈云飞的事,可那也不是事实么?我只是说了几句公道话而已。”

“公道?”高红的语气提高,“这个世界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讲公道了?如果真要是讲公道,你也配站在着?”

“老高……”天荛的声音弱弱,似是要哭了出来。

“收起你那一套,从今天起,我不认识你。”高红回过身不在搭理天荛,这句话在天荛生日那晚她就想说了,什么狗屁同学,这些年原来就交了只白眼狼。

一直沉默着的凌兰,看着眼见就要走出门的明熙尘,捏在包包上的手紧了紧,最终下了决心似的,深吸气,然后手伸进了包包里……

本来已经走到门口的尘尘忽地停住了脚步,“我的包。”

尽管她的声音很低,高红还是听见了。她看了看似是恢复了正常的尘尘轻声问,“你还好么?”

“没事。”

“那好,我帮你拿过来。”高红松开拉着尘尘的手,转身向回走。

也就是这样一去一回,明熙尘似是呆愣着站在那,身后一阵人仰马翻……

当扑在她身上的人的重量差一点把她撞倒时,她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她就那样呆立着,不敢回头,生怕一回头,那个人就会离他而去。

后面吵杂的声音,明熙尘充耳不闻。

她就那样呆立着,那人在她勃颈上呼出的热气似是渐渐淡了下去……

“……阿康”明熙尘颤抖着转过身,阿康那苍白毫无血色的脸就那样生生刺盲了她的双眼。

青春飞扬,桀骜不羁,冷漠霸道,怒火攻心,种种生动的面容在眼前滑过,唯独没有眼前这样苍白无血色毫无生气的样子。

心似被撕裂般的疼痛,为什么会这样?就算是她冲上来刺向她的身体,她也躲得开的。

“……我也可以为你死……”阿康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但语音似魔咒般回荡在忽地沉寂下来的空气中。

“……我不要你死,我要你好好活着。”明熙尘的手顺着阿康的腰伸向那还在不停涌出鲜血的伤口。

凌兰怎么也想不到,她刺出的刀子插进了阿康的后腰。她向前冲的太用力,以至阿康挡在明熙尘的身后时,她的手已经收不回来了。她就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将刀子刺进了阿康的身体里。

后面的高红,天荛,凌霄也都看到了这一幕,可是谁也阻止不了。

为爱疯魔的凌兰拿着刀子刺向明熙尘。为爱疯魔的阿康,用身体挡住了那致命一刀。

不疯魔,不成活。

谁为谁哭泣,谁又为谁忧伤而歌?

这个多灾多难的九月九重阳节,在座的几位终其一生也不忘不了这一天。

凌兰手里的刀子早就吓得不知丢到了哪里……天荛捂着嘴泪水已经迷住了眼睛……高红的脚似被钉在了地上,动不了分毫……

凌霄快速冲了过来,扶住了阿康的身体。

明熙尘用手捂住那流血的地方,可是怎么也捂不住……那鲜血似食人花,冲着明熙尘张开了血盆大口,明熙尘只感到一阵眩晕……

沈云飞那张漫画般的脸……血色玫瑰漫天飞舞……

李芃那硬朗刚毅的脸……血色如大朵牡丹,在他的胸口盛开……

一身白色衣群的女孩,摔下楼梯的那一瞬间……大朵大朵的食人花,在她衣裙的底摆上恣/意/妖/娆……

139. 139.不疯魔就不成活(2)

——生活给了我无数张面孔,我却总是选择最疼痛的那张触摸。

夜殇在潇湘馆的休闲处找到了还在通电话的楚睿。

楚睿的事情其实很多,只有他的几个兄弟知dào

他有多忙,可是不论多忙,他依旧会把大部分的时间用在明熙尘的身上。

看着慌张而来的夜殇,楚睿的直觉是有事发生,否则不会让冷静的夜殇如此失态。他匆匆挂了电话,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尘尘……”没等夜殇开口,楚睿目光凌厉地锁着夜殇。此般神情的楚睿才是他的大哥,夜殇此刻还有心思想别的。看着目光不善的楚睿,夜殇选择闭嘴,率先迈步向回走。

因为不知dào

怎么来形容明熙尘那古怪的样子,又不知dào

如何说才说得清楚。于是,夜殇选择闭嘴,快步往回去。

楚睿也不再问,风一般的越过夜殇的身体,转瞬没了影子。

夜殇用手指抹了一下鼻子,这是他的小习惯,自己都没太发觉。他紧追着那道影子,希望不会有什么事才好。

楚睿推开门的瞬间,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明熙尘那苍白无血色的脸,那黑暗得没有了色彩的眼眸,那挺直的背似风中的柳枝微微的颤抖,那还染着鲜血的手指就那样掐着凌兰的脖子……

“宝宝……”楚睿的手指抚上明熙尘的眼帘,他害pà

那双没有任何感情的眼睛……他害pà

那双剪水双眸再也没有他的影子……

为什么?为什么?她的生命总是沾染着别人的鲜血?这一刻,明熙尘已经没有了泪水。

她似是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手指正掐着凌兰的脖颈。

凌霄扶着阿康的身体,惊恐地看着明熙尘那似被恶魔附身般的神情,还有那还在滴着康灏鲜血的手指,就那样掐在了他妹妹的勃颈上。他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开始困难,似是那手指掐在了他的勃颈上。

凌兰早已吓得丢去了魂魄,直到明熙尘的手指掐住她的脖子,她才惊醒。

“……你……你要干什么……”凌兰的脸色由白转红,一点点成为紫色。

“……想死成全你……”明熙尘冷冷的声音仿若来自冰窟,脸上却带着恶魔般的笑意。

这样的明熙尘让楚睿的心很痛很痛。他拉下明熙尘的手指,把她搂在怀里。“宝宝,别让她脏了你的手。”

明熙尘的身体被楚睿抱在怀里,感受到他灼热的体温一点点温暖了她。

“我们先去医院,他会没事的,相信我,他是军人,没有那么脆弱。”楚睿抱着明熙尘向外走。夜殇和凌霄架着阿康跟在后面。

还没有喘过气来的凌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不停的咳嗽。想要跟着的天荛却被高红凌厉的眼神止住了脚步。

在楚睿没有回来时,明熙尘就已经给唐磊打了电话,安排好这边,她才想起那罪魁祸首。

不过,看着那早已吓傻了的凌兰,明熙尘的眼里满是不屑。就这样还想杀她?她并没有真的想掐死她,这样的人没有资格死在她手里。在楚睿没有回来前,她不过是想吓吓这个被人宠坏的孩子。

她知dào

阿康不会死,但是她不知dào

阿康伤得到底有多重,看着那些血,她的心疼的不行。这份疼让她的怒火无处可去。即便是她和阿康水火不容,即便是她和阿康针锋相对,即便是她们互相伤害,但是,伤害他的人也只能是她,谁都不可以。这个认知,让明熙尘一霎那明白,阿康和那个人一样,在她的心里是不一样的存zài

,无非是一个死了,她要放在心底,一个活着,由她来折磨。可即便是这样,也只能是她。明白了这点,她的心就更加的疼。死了的,她时时在那想念着,可活着的这个,她为何不珍惜,而要如此折磨?难道真的死了,她才甘心,她才醒悟?

如此这般那般的一阵乱想,她的人已经坐在了车里,一会又被抱到了手术室门口的长椅上。

这时她才从浑浑噩噩的思绪里清醒过来,手一下子拉着将要走进手术室的人儿,“……你一定要救他……”

看着明熙尘苍白的脸色,唐磊有将她拥进怀里的欲望。他的手轻轻地回握住明熙尘的小手,那手似是没有了温度,凉得令人心疼。

“……相信我,他一定会没事的。”唐磊的话很有安抚性,这时他非常庆幸自己是医生,而且是那种天才性的医生。

国内外都享有盛誉的唐磊确实是医学上的天才。他的手被称为上帝之手,迄今为止,他的手不知救活了多少人,这是他的骄傲,也是医学界的骄傲。

看着闭合的手术室大门,明熙尘的身子靠在楚睿的怀里,手搂着他的脖颈,脸紧紧贴着他的脸。那神情脆弱得似一个孩子,让楚睿的心生疼生疼。

“……宝宝,他是军人,即便是用身体挡子弹,都会避其要害的。”楚睿的手安抚性的在明熙尘的后背上轻轻地拍着。

明熙尘沉默。她知dào

,阿康是军人而且还是出色的军人,她更知dào

他另一身份,那是别人不知的。可即便是这样,她还是人忍不住担心。是谁说的,别人的死亡与我何干?那是那人真的与你没有干系。而现在躺在手术室的人,是与她自小同吃同住,差不多穿着一条裤长大的人,怎么能不担心呢?常言讲得极有道理,关心则乱。也正是这样,才让原本冷静的明熙尘如此失态。可她又怎能冷静呢?沈云飞的死,李芃的死,那年轻的生命就如清晨的一缕阳光,还没有来的及洒下万道光芒,就被乌云生生吞噬,再也没有了一丝光亮。而这些,都是因为她的年少轻狂,恣意妄为。她比任何人都害pà

死亡,面对死亡。她做任务时,从不会让她的目标流一滴血,总是已一种诡异的手法取人性命。她不是舞花弄月的娇娇女,也不是需yào

被人呵护的大小姐,她是雇佣军团的上校,她是暗黑世界的死神。可在这些之前,她还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她看不得自己在意的人受一点点的伤害,而且还是在她的眼前。那次无意中救了阿康,她为此暗暗高兴了许久,当看到他被困在笼子里时,她有毁灭掉整座别墅的欲望。当然,除了灭掉了那个军火商她还顺便搞了赠送,其余的那几人也顺便灭了,总要有人来熄灭她的怒火。

明熙尘的骨子里有种暴虐的疯狂,这是任何人都不知dào

的,而且她也在竭力的控zhì

着自己。但是每每看到她在意的人出现状况时她都有些控zhì

不住这种暴虐的升腾。如果当时不是楚睿回来,她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会拗断凌兰的脖子,以此来熄灭她身体里叫嚣的狂躁还有那不断升腾的暴虐因子。

她似是睡着了,身体软软的伏在楚睿的怀里。但是楚睿知dào

,她在醒着……

那儿时的画面,那童年时的画面,那少年时的画面,那生离死别般的痴缠怒怨……交叠着出现在脑海里。

笑着的,哭着的,怒着的,怨着的……都不是那张了无生气的……

“……不……”明熙尘忽地大叫,那声音在沉寂的医院长廊上回响,惊住了众人。

高红靠着夜殇,站在手术室一边,眼睛一直盯着那盏亮着的灯,等待着它的熄灭,又恐惧着天的熄灭。明熙尘不算是尖利的叫声也吓得人身心一颤。

这是怎么了?

不让跟来但是依旧打车追来的天荛手指紧紧捏着凌霄的衣摆,目光也是盯着手术室门前的那盏灯。明熙尘的叫声似是晴天的一个炸雷,等待中焦虑的情绪被这一声,炸得头晕目眩,不知所以,所有的目光都是茫然的看向她……

似是没有看到所有人的注视,明熙尘扭动了一下身子,低低地唤着,“……楚睿……”

“我在。”楚睿的声音依旧那么温柔,但是仔细辨别下还是夹着一丝颤抖。

“楚睿……他会没事吧?”

“会的。”楚睿的手轻拍着她的后背,似是在安抚着一个不乖的小孩。

“楚睿……”

“我在。”

“……楚睿”

“我在。”

“……”

“……”

一个不停问着,一个不厌其烦的回应。时间在等待中显得冗长……

当手术室的门被轻轻推开时,明熙尘就脱离了楚睿的怀抱。

她手指紧紧抓住唐磊的胳臂,眸光似破碎的琉璃,看得唐磊一阵心疼。

“没有生命危险,差一厘米刺破肾脏,他很幸运……”唐磊的手安抚性的拍着紧紧住着她的莹白小手,那手指抓得他的胳臂都疼,可见她多么紧张害pà

。能被她这样牵挂着心疼着,何其幸运。

根本没注意到唐磊的心思,明熙尘耳边都是那句,差一厘米刺破肾脏……

一厘米是多少?

“康灏,你这个傻瓜……”明熙尘的泪水终是流了出来。

阿康真是抱着为她死的心态,当时看到凌兰握着刀子冲向明熙尘时他是可以阻止的。他完全可以一脚把凌兰踹飞,该去哪去哪。可他却选择了用身体护住明熙尘,而且并没有像训liàn

时避其要害,就那样护住了她。他只想让她知dào

,他真的可以为她死。

就这一厘米的偏差,明熙尘如何会看不懂阿康的心思。如果有意避开要害,怎么可能是一厘米的偏差。阿康真是傻呢。

“先去病房吧,换了衣服我再过来。”唐磊看着已经皱起眉头的楚睿,非常识趣地松开了明熙尘的手,笑着开口。

明熙尘这才意识到自己太紧张了,还死死抓着唐磊的胳臂,但也没有什么自在,就松开了。“不用去重症监控室么?”她记得电视里都是这样演的,受伤的人都要呆在那里的。

看着有些迷糊的明熙尘,唐磊很想抬手去揉她的头发,“手术很成功,没有什么危险了,放心吧,去病房就可以。”唐磊抬起的手轻轻地拍了拍明熙尘的肩膀。

听了唐磊细心的解释,明熙尘终是长吁了口气,对他道了谢。

紧跟着推着病床的护士后面,明熙尘忽地一阵眩晕,差点跌倒。

好在一边的楚睿扶着她。“宝宝,我抱你去休息一会儿吧,他已经没事了。”

“不用。”明熙尘语气非常坚决,“去病房休息一样的,我想看着他。”

沉默成了最后的语言。

140. 140.却是柔肠冷似水

——孤独总是被回忆缠绕。我们行走在灯火之间,沉思于青萍之末。

医院似乎已经和明熙尘结下了不解之缘。

这依旧是一间高级的vip病房,里面的设施堪比住在家里,除了还在输液的人躺在病床上,其它的很难看出这是医院,这是病房。

明熙尘的身体半靠在病床对面的沙发上,侧着身,眼睛紧紧锁着阿康那张略显苍白的脸。

楚睿坐在她的腿边,眸光紧紧锁着她。

这状况还真是有点奇怪。

明熙尘似乎忘了楚睿还坐在她的边上,目光贪婪地看着阿康,生怕一眼看不到,这个人就会消失一般。

楚睿被明熙尘那赤果贪婪的眼神刺激得浑身都疼。

他整理了一下明熙尘的衣服,起身,“……宝宝,我出去给你买点吃的,晚饭也没见你吃什么。”

“……嗯……”明熙尘眸光微动,但目光依旧是紧紧锁着阿康的脸,并没有看身边的楚睿,那声回应似乎也是下意识的。

楚睿感觉两条腿沉重的厉害,似乎有些撑不住自身的重量。

走出病房,身体一下子就靠在了墙壁上,深深的吸气。

尽管心里很疼,他还是在劝慰自己,不要这么小气,就算是普通的朋友,遇到这样的事,尘尘也会难过的,何况是为她挡刀子的阿康。

可不管怎么想,看到明熙尘用那种害pà

失去的眼神去看阿康的时候,他的心依旧会疼,疼到他希望那个人从来没有存zài

过……

可不管怎样,一切都不会改变,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他不会去怨天尤人,即便是今天不发生这事,可那人存了这个心思,也是早晚会出点什么状况。

他知dào

以明熙尘的能力,完全可以自保。但是别人不知dào

,为此阿康的感情就显得格外的真挚,也正是因为这份真挚,更让他难以释怀。他的女人应该由他来守护,而不是别人。在他的心思百转千回间,他的几个兄弟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

看着一同出现的几人,楚睿收起了所有的心思,淡淡的看着几人。

“大哥,我去灭了那个蠢货。”宗政煜手指抓了抓额前的几缕乱发,忍不住先开口。

楚睿没有说话,目光看向站在不远处的凌霄。

宗政煜的声音虽然不算高,但是在这沉寂的医院走廊,也是够格外清晰了。

凌霄也抬眼看着楚睿,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碰撞,没有火花,也没有鸣响,只有几人有些沉重的呼吸,在空气中散去。

“都回去吧,你们都跑来做什么,住院的又不是我。”楚睿收回目光,对几人淡淡的开口。

“可是听殇说,尘尘不太好,她没事吧?”还是秦歌比较沉稳老练,说话有重点。阿康死活跟他们没半点关系,要是真的死了更好,没人跟老大争女人了。当然,这话几人也就心里想想,还没有胆量说出来。

“她没事,你们回吧。”楚睿摆手,“让叶风留意些”。楚睿的话是在司徒鸿的耳边说的,他还是不放心的,阿康可不是什么小人物,上次枪击的事情他可没忘。

司徒鸿点头,“大哥,有件事我想还是应该让你知dào

。”

“?”楚睿没有说话,眉毛微挑了一下。

“楚暮痕的情人,伍德来了。”司徒鸿是几个人里面性情最沉稳的一个,此刻用非常郑重的语气对楚睿说起伍德,必是此事并非表面上的简单。

“……伍德……”楚睿好kàn

的眉眼划过一丝冷色,旋即又恢复到之前的温润平和,“冷烟会留意的。”

司徒鸿明白了楚睿这是要他们不用插手,于是他也就不再说什么。

目送几人走远,楚睿对一直靠墙站着的冷烟道:“买点吃的回来你就回去吧,这不用太多人陪着。”

冷烟颌首,有少爷在哪还用她陪着尘尘。听夜殇电话里一阵乱嚷,她还以为明熙尘出事了呢,急得不行,到了医院才知dào

出事的是康灏,她的心才安稳了下来。别人的死活和她有什么关系?不过这人要是她的大小姐在意的,那还真和她有关系,于是,她就又有些着急了。

此刻看着楚睿平静的样子,也就晓得明熙尘没事,她的心才真的稳了。

一会儿,原本显得有些拥挤的医院长廊,这时到空旷了起来。

凌霄不知dào

自己是用了什么样的勇气站在楚睿的面前。对于眼前的这个看上去云淡风轻的男人,他了解的很少,但是从堂哥那里知dào

的那些,足于震撼到他了。

少年天才,商业界的传奇,还有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似乎这个温润的男人被层层迷雾包裹着,你看到的都是他那温润优雅的外表,而真zhèng

的他,没人知dào



楚睿并不是个喜欢迁怒的人。看着有些忐忑的凌霄,还是先开了口,“我和你大哥也算是发小,这事他会给我个交代,至于康灏那边,那是你们的事,我不会干涉。”

这话一说,很明显,楚睿不会找他凌霄的麻烦,但凌兰总归是他的亲妹妹,他还是舍不得她受罪的。

“……我知dào

不该跟你开口,可是我哥那你能不能……”

“凌霄……”楚睿阻止了他下面要说出的话,“康灏还没醒,今晚我会负责他的安全,至于明天他是回军部医院还是留在这里,那要看他自己的意思。如果没别的事,你也回去吧,他怎么也要早晨醒来的。”

楚睿不在理会凌霄的反应,回身推开了病房的门。

……

病房很静,静到仿佛时间静止了一般。

康灏躺在病床上,那漆黑的星眸被眼帘遮挡着,长长的睫毛像天使羽翼般柔和。有些透明的唇/瓣微微的抿着,少了往里的霸道凌厉,多了几份脆弱不安。吊瓶里的液体滴滴答答地流淌,也正是这滴答声提示着明熙尘,世界还在转动,时间依旧流逝。

明熙尘的心胸口一紧。

她发xiàn

阿康的下巴不知dào

什么时候已经瘦得尖了起来,唇色也有些透明。这是阿康回来后,她第一次这样的仔细看着他。她以为时间过去了八年,他已经由一个男孩成长为一个男人,这期间的蜕变虽然她没有亲眼见证,可也是理所当然的认为,他是长大了,所以轮廓的变化也是正常。而且他是军人,军人她最了解,那些无休止的训liàn

……可是,她似乎想错了,那削尖的下颌,那微皱的眉毛,那紧紧抿着的唇瓣,还有那一直握着的拳头……说明他的不安,他的无助。

不知dào

是在昏迷还是麻药的作用,康灏躺在那,尽管眉毛没有舒展,嘴巴紧闭,手指握着,但他却是安静的,安静到不知dào

她就在他的身边,不知dào

她的恐惧,不知dào

他已经将她逼到了悬崖的边缘……

“你……”良久良久,明熙尘呆呆的看着那病床上苍白得仿佛随时在空气中消散的人影,声音呆滞而沙哑,如同从遥远的地方飘过来的,并不是从她的身体内发出。

“……你真的敢这样做……”明熙尘的嘴唇颤抖,“阿康……你究竟……究竟有多爱我……”她的身体也跟着颤抖起来,声音也哑的厉害,“难道你爱我爱到必须用这样残忍的方式……来宣告你的爱么……”

阿康的睫毛微微地颤抖了一下……面色似乎更加苍白。

“可是,这样做你以为你就做得很好吗……”那带着几分冷意的凤眸幽暗如夜,她轻轻地伸出手,似乎是想要碰触一下他的黑发,然而,手指却僵在那里,“你只不过……只不过……把我推到了更加难堪的境地……你伤害了你自己……用这种伤害在来伤害我……你是在报复我么……我也同样伤害过你,你是在报复我么……”

“阿康……”明熙尘的手指蜷缩在半空中,似是要握住什么。

“你很笨呢……阿康,你真的很笨……你总是这样笨的……如果我不在意你,你就算是死了……对我有什么意义呢?”半蜷着的手指颤抖着,她忽然失神地笑了笑,如同康灏不是昏迷着,而是醒着的,她轻轻地对他说,“……你凭借的只不过是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所以你就可以这样残忍地将我送进地狱……是吗,难道你不知dào

死亡对我来说有多可怕……你不知dào

吗……你明明知dào

的,你就是想我痛,想我万劫不复……”

“……如果你醒来,我就原谅你……如果你有一点闪失,我绝不……绝不在看你一眼……一眼……”

“我很害pà

……”她怔怔地看着他,“我害pà

死亡,你不要在吓我好不好,以后都不要在这样吓我……”病房里静静的,空气中似乎有冷气流动,她很冷,冷得浑身都打颤。

为了寻求温暖,她拿起他那只没有输液的手,轻轻地握着……放置到唇边,轻轻的吻了一下,“阿康,不要吓我,不要……

他的睫毛又微微抖动了一下,她惊喜地发xiàn

,“阿康,你听得到是么?是么……”

那人依旧安静的躺着,幽黑的睫毛虚弱地覆盖在苍白的肌肤上,甚至那刚刚的颤动就是她的幻觉……

“阿康……你听得到的,我在这,我一直都在这……”

她把他紧握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掰开……直到整个手掌就那样摊开在她的掌心。

触摸那掌心上厚厚的茧,她的心更加的钝痛,那曾经意气风发,笑容灿烂的男孩不在了,真的不在了……

泪水就那样毫无意识地流了出来……

一滴,二滴……滴在他的掌心,和着他掌心的纹路,融入到他的肌肤里面。

夜还是那么静。点滴静静地流淌进阿康的手背,他睡的很熟,呼吸均匀,声音也轻,轻得仿佛时间随时会静止。明熙尘呆呆地望着阿康。

她害pà

,她一眨眼,他就不再了……

楚睿推门进来时,就见到这样的明熙尘。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阿康,手里握着他另外一只没有输液的手。

“……宝宝”楚睿的声音带着轻颤,俯身把她揽在怀里。

明熙尘的头靠在楚睿的胸前,眼睛依旧盯着阿康。“楚睿,我怕……”

“乖,我看着,你躺会儿……”楚睿去拉明熙尘的手,可那只原本被明熙尘握着的手却死死抓住了她的手不放……

一时间明熙尘以为康灏醒了,“阿康……”

阿康并没有回应,只是手握得更紧。

刚刚手术完,麻药都还没过,怎么可能醒呢。明熙尘自嘲地扯了一下嘴角,觉得自己有些神经。看着楚睿心疼她的样子,心里一暖,身子往他怀里又靠了靠,“别看他看着睡的很好,可我能感到他的不安,让他握着吧,我不累。”

楚睿没有说话,就那样抱着明熙尘坐在沙发上。

明熙尘的身体靠在楚睿怀里,手一直和阿康的手紧紧握着……

三个人的姿态,在这个夜晚,显得有些诡异。

……

141. 141.情丝在莫恨岁月

——以为,此生只能望着你的背影。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进来时,楚睿已经不在病房内。

输液液体一滴一滴地流淌。寂静的病房里康灏的睫毛轻轻地眨动了一下,然后缓缓地睁开眼睛。他的眼睛漆黑沉寂,然而当看到沙发上的明熙尘时,病床上的他心跳都开始急促起来。

“……该死的是我,为什么我还活着?如果不是那一刻他扑上来用身体护住了我的头,死的会是谁呢?我吧?呵呵,为什么,飞,为什么你要把生存的机会给我呢?你瞧,活着有意思么,还不如死了好。”

缓缓地闭上眼睛,他为什么还活着,为什么死神没有将他的生命带走,为什么那些痛彻心扉的回忆还是不肯放过他。漆黑的睫毛紧紧地闭合着,心底一阵阵浓烈而麻木的痛楚,他仿佛被一波一波冰冷的海水重新打回黑暗的深渊。

再次睁开眼时,她依旧在那安静地躺着,阳光透过大玻璃窗,在她的身上镀上一片金色,既温暖又宁和。

他的内心渐渐平静下来,仿若世界在此刻都静止了……

就那样看着……面容还有些苍白的康灏凝视着她。

如同她是一个幻影,深深地,久久地,凝视着她。不敢大声呼吸,仿若那呼吸的小小动静会将她的幻影惊得破碎掉……

病房的门虚掩着,这会儿被轻轻的推开……

天荛一个晚上都没有睡好,早早起来弄了清淡的米粥,这会儿手里提着保温桶站在病房的门口。她的心酸涩得疼痛,这疼痛说不出是为阿康还是为她自己。她站在病房门口,仿佛是一个透明人,哪怕是她正对着阿康看过来的方向,但是阿康却似没有看到她一般,眼里只有沙发上躺着的那个人,从来都是那一个人,那是他的世界……

她一直认为康灏是被明熙尘伤害的人,明熙尘是她见过的最为冷情的女人。可是昨晚见到的明熙尘,愤nù

绝望的样子,似乎是她以前所知dào

的明熙尘只是一个假象,一旦卸去冷漠的外壳,她看起来是那样的在乎阿康。那究竟怎样的她才是真的,她对阿康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感情?

可是,无论对阿康怎样的明熙尘都不在适合阿康,他们之间有太多的阻隔……更何况,她心里的不甘,凭什么?凭什么她明熙尘可以得到更多而她不可以。

心里扭曲的厉害,一双手都跟着颤抖起来。

“嘭……”的一声,保温桶掉在了地上,摔得支离破碎,里面的稀粥洒了一地……

被惊醒的明熙尘一睁开眼睛,对上的就是康灏那双灿若星辰的黑眸,正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她目光怔怔地看着阿康,似乎还有些迷糊……自己不是一直靠在楚睿怀里么?什么时候躺在沙发上睡着了?心里想着,人却动了,“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她坐直身子,手放到了阿康的额头上,“还好,没有发烧,真是多亏楚睿看着了,瞧我这是怎么照顾病人的,自己先睡着了。”嘴里虽是嘟喃着,眼里却是含着笑。

“……明熙尘”康灏的声音微微的黯哑,抬起那只没有输液的手抓住了明熙尘放在他额头上的小手。

“疼么?”明熙尘的身子前倾,对着阿康那张略显苍白的俊脸笑得格外的灿烂。醒来可以见到他对她笑着,她的心终于安稳下来。

此刻,似乎昨晚那个对着阿康魔怔般胡言乱语的人根本没有存zài

过,又似乎在她醒来的那一瞬间对上他那双漆黑的眼眸时,她就已将内心的脆弱隐匿了起来……

“不疼。”阿康的目光紧紧锁着明熙尘,是那般深情……似是穿过过无数的岁月,跋涉过万水千山,终于见到了她一般。

被他深情到可以把她融化掉的眼神盯着,明熙尘的脸颊红了起来……

“宝宝,醒了!”楚睿的进来,打破了稍许尴尬的气氛。

明熙尘整理了衣服,脸色已恢复到最初的平静,对着进来的楚睿淡淡笑着,“你去买早餐了!”看着楚睿手里推着的小餐车,她眼里的笑意更浓。

“都是叶风弄的。”楚睿走过来,揽住明熙尘,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后松开,“先去梳洗。”

“好。”明熙尘转身去了洗浴间,至始至终,没有看童天荛一眼。

天荛就那样站着,就似透明人一般……她的心不再是酸涩般的疼痛,而是那种被人用刀剜肉般的疼,疼得她的腰都快弯了下去。

阿康终是不忍,有些虚弱的开口,“天荛,我没事了,你回去好好休息吧。”

天荛的眼底有雾气升腾,粉色的唇被牙齿咬得快要滴出血来。她抬起雾蒙蒙的眸子深深地看着阿康,阿康微不可闻地叹息了一声,闭上了眼睛。

那疼得似破碎了的心脏,让天荛的背微微地弯曲。她不知dào

自己是怎么走出医院的大门,怎么坐上了出租车,怎么回到了她住的公寓。她只觉得自己置身于冰窟中,冷得缩在被子里不停地打颤……

病房里又恢复到最初的安静。

坐在离病床稍远一点的沙发上,楚睿的目光淡漠得似秋日的晨露,带着几分温凉。

在天荛推门走后,阿康就睁开了眼睛,回视着楚睿的目光。

楚睿看着对面的人儿的面容如同褪尽了颜色的花瓣,苍白,透明,但是依然有种让人吃惊的光芒。

他温润的眉眼布上一层暗沉,漆黑的瞳孔紧缩了一下,良久,唇角勾起一抹嘲弄的意味,仿佛是在嘲笑康灏,又仿佛是在自嘲。

“你该走了,难道留下来是让我感谢你吗?”阿康的声音带着嘶哑,语气却异常的冰冷。

“看不出来,你还真会自作多情。”楚睿的声音带着晨起的温凉。

阿康是个不会隐藏情绪的人。看着不温不火的楚睿他就莫名的火大,他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漠然地看着他,“为什么不赶快在我面前消失,你是在炫耀你的胜利吗?”

“炫耀……”楚睿慢慢咀嚼着这两个字,然后半响沉默不语。这种沉默却让气氛变得紧张起来,康灏的手指在身侧僵硬地握紧成拳,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如果不是因为躺在这,我会将这一拳狠狠地打到你的脸上!”克制着心口的怒火,阿康的的双拳依旧紧握着。

“如果不是因为你躺着,这一拳应该打在你脸上。”楚睿的语气很淡,眉眼间带着几分不屑。“以前我以为康少将行事霸道,但总算光明磊落。没想到你竟然会用这种伤害自己的方式来换取她的垂怜!你不觉得自己很卑劣吗?”

“你又比我强多少呢?你还不是乘人之危,因为我和她闹翻了,你就乘虚而入,用你那虚假的温柔来捆住她,你不觉得自己也同样卑劣吗?”康灏冷冷地回答楚睿。

安静的病房中。两个男人互相冰冷地对视着,仿佛是两只仇恨的狮子,只有其中一个死亡,战争才会结束。

“而且你错了,只要能和她在一起,我从来不在乎手段是卑劣还是光明磊落。”阿康面无表情地说,“我就要让她记住我,就是要,不管怎样的方式,那个人以决绝的方式进驻到了她的心里,不是吗?就是她爱你又怎样,那个人就活在她心里,你剔除得了吗?就算她不在爱我,可那十九年的岁月你抹得去吗?”

“你……”楚睿的脑中“轰”的一声!

他知dào

阿康故yì

在激怒他,他不会上当的,可是心怎么会这样疼,疼得他的嘴唇都开始发白。是的,她剔除不掉沈云飞在明熙尘心里的位置,就是面前的这个人和她那十九年的岁月也嫉妒得令他发狂,可是,这些能抹杀掉么?“你真无耻!”

胸口的怒火有些控zhì

不住,楚睿几乎忘了阿康刚刚手术过,还是个病患。瞬间,右拳贯着裂空的风声向着他的脸颊挥去!手术虽然刚刚过去一晚,但对于这没有什么威胁的一拳阿康还是避得开的。他微微侧头,拳头擦着他的脸滑了过去,但是楚睿的指骨依然使康灏的颧骨处红了一片!“即便是这样,她就会回到你身边么?康灏,我告sù

你,明熙尘不会再回到你身边,绝不会。”愤nù

使人失去冷静,楚睿的声音也越发的冰冷。

“是吗……”康灏声音沙哑地说,“但我相信,她会让我留在她的身边……”康灏漆黑的眸似夜晚的星辰,凝视着楚睿,一字一顿,“你只能看着,看着!”

“你……”楚睿被康灏坚定的眼神刺激得半天没有发出声息,许久……他忽地笑了,那笑容仿佛突然间绽放的寒梅,语气也似突pò

冰雪而来,“就算你留在她身边又能怎样?那些已经造成的伤害就会没有了吗?你的那些花花草草惹下的麻烦就没了吗?你有什么资格留在她身边?一次又一次地招惹了麻烦,这些麻烦再来伤害她,你好意思留下来吗?你又凭什么留下来?”

康灏坚定的眼神有些涣散,紧握的手指渐渐松开,他颓然惊觉自己竟然没有语言来反驳他!或者,楚睿说中了一些事实,在凌兰与明熙尘的争执中,他误解了明熙尘,在天荛的蓄意挑拨中,他纵容了天荛的挑衅,尽管他在用着各种努力挽回,可又一次次把她推得更远。

“这些不过是你的借口……”康灏的声音带着刺骨的痛苦和冰冷。

“……即使出现在她身边的不是我,而是另外的男人,即使那个男人完美得无懈可击,你还会把她抢过去,用你虚假的温柔捆住她,是不是?

楚睿沉默片刻,说,“是的,因为只有我才可以保护她,才可以给她幸福。你说是虚假的温柔也好,只要她相信,我就无怨无悔。”

“那么——”阿康直直地凝视着他,眼睛幽深漆黑。“她现在幸福么?”

楚睿望着洗浴间闭合的门,沉默了一会儿才缓慢地说,“如果她不幸福,我会给她重新才选择的机会。”

一时间沉默成了最动听的语言。

当洗浴间的门被推开的时候,两个人都长长地嘘出口气。为了这个人,等待成了最美妙的音符。

142. 142.衣带渐宽终不悔

——红尘如梦,百转千回,漫天星光无法入睡。弱水三千,只饮一杯,你的安慰随风飞,衣带渐宽终不悔。

青葱玉指芙蓉油,淡眉轻扫转珠眸,红唇白衣相辉映,皓腕冰肌发如绸。

此时的明熙尘就似烟雨江南中迤逦而来的娇俏少女,又有着几分水墨画中的婉约。

看着两人痴痴的目光,明熙尘的心跳得很快……她故yì

掩饰着内心的慌乱,微笑着用着比较轻快的语气问,“怎么,没见过美女?”

这一笑又多了几份调皮,一双凤眸褪去了清冷多了几份狡黠。

有多少年没看到过这样的她了,似乎又回到了少年时代的样子,美丽,灵动,娇俏。阿康的心一瞬间似是被注入了一股暖流,浑身都热乎乎的,那伤口都似乎没那么疼了。更忘了刚刚还在跟他针锋相对的楚睿,是如何的互相伤害来着。

看到阿康那毫不掩饰的目光,楚睿有把他眼睛挖下来的冲动。不过也只是想想,此刻他更想做的是把明熙尘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窥视到她的美丽。

明熙尘可没想到两个男人心里的弯弯绕绕,非常愉悦地走上前,将阿康的床头摇起,调整到适当的高度。有了照顾楚暮痕的经验,此刻,明熙尘可以说是做得得心应手。

她又转身进了洗浴间而后又出来,手里多了一块用温水洗湿过的毛巾。先是脸,而后是手,她擦得非常的轻柔,怕是稍一用力就会弄疼了阿康。

看着如此小心翼翼的明熙尘,楚睿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不过,他还没幼稚到跟一个病人去争宠。

“哦……这脸怎么回事?”明熙尘没有忽略掉康灏颧骨处的红痕,风眸微微地挑着,“你们刚刚?”

她的目光从康灏的脸上移到楚睿那,似是有些不解。

楚睿被她看得有些局促,刚要说是他打的,还没来得及出声,就被阿康的话打断。

“先前想起来,不小心撞到了……”阿康抬起手指指床头的小柜,“没事,一会儿就好了。”

看着两人互相躲闪的目光,明熙尘也不说破,更加细心地给阿康擦拭。将阿康打理干净后才把清粥小菜一样样端到了一边的餐桌上。

“你先吃。”明熙尘端起一碗粥,对楚睿说着,坐到了阿康的床边。

楚睿没有说话,安静地坐在一边吃着,眸光却时不时地向病床那边扫去。

“目前你只能喝点粥。”明熙尘温柔的样子像个乖巧的小媳妇,阿康的心又开始急促地跳动,他用那只没有输液的手按在了胸口,非常担心那心脏跳得太大声,吓到了她。可这个动作反倒让明熙尘紧张起来,“怎么,胸口不舒服?”

阿康赶紧把手挪开,“没有,怎么会。”

“真的?”明熙尘看着面孔有些泛红的阿康明显有些不信。

“我饿了。”阿康转移话题。

“噢……”明熙尘下意识地舀了一勺粥送到了阿康的嘴边。

一口粥咽下,阿康的心跳得更快了。怎么办,这样下去,一定会心促而亡。他看着明熙尘专注手里的粥碗,赶紧深吸了口气,别紧张,别紧张……

明熙尘怎么会知dào

喂个粥能把康灏激动成这样,要是知dào

,打死她也不会喂了。

一碗粥在阿康的细细咀嚼中终于吃完。

楚睿发xiàn

,这是他吃过最难吃的一次早餐,也是时间最漫长的一次。他眼睛瞥了一眼在那平息静气的阿康,几次有扒开他嘴巴看看的欲望,看看这厮是不是七老八十,牙齿都掉光了,一碗粥生生吃了几十分钟。他的目光在看向明熙尘,那个聪明的人此时正端着一个空碗,一脸傻兮兮的笑。

笑得如此傻气的明熙尘,楚睿从没见过,他的心又开始疼了……

……

楚睿问明熙尘是不是康灏回军部的医院更好些。明熙尘问了阿康,阿康说手术是在这做的,还是留在这比较好。而且唐磊的医术在全国来说那都是顶尖的,他不想换别的医生。而后在支支吾吾中,明熙尘懂了阿康的意思是在说,如果她忙,没时间照顾他,可以帮他请个特护。

明熙尘有些好笑地看着阿康,觉得这样病着的阿康非常可爱,卸去了往日的冷酷霸道,又成了那个笑容明朗的大男孩。她告sù

他自己来照顾他,当然特护也要的。

阿康非常开心,看着明显不高兴的楚睿,心里别提多乐呵了。如果不是怕伤口裂开,他都要对着镜子放声大笑。从回来就一直被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踩着,真是极度不爽呢,这会儿,看着那人依旧用那温润优雅的姿态做着表面文章,心里就不由得暗爽,看你能撑多久……看别人不爽,自己真是爽的不得了,那感觉,真是棒极了。

楚睿是要上班的,可明熙尘随时都能闲下来。她让特护好好kàn

着,自己先去了一趟凤舞,拿了一些常用的东西,转路又去大厦看了楚睿,陪楚睿吃了午饭后,在楚睿的依依不舍中回到了医院。

一个上午,阿康都是浑浑噩噩的,在望眼欲穿中,明熙尘推开病房门的那一瞬间,阿康的整个世界都亮了。

“怎么不多睡一会儿?”明熙尘放下手里的东西,看着眸光紧紧锁着他的阿康问。

“你走后我就睡了,这会儿不困。”阿康漆黑的眸子转动,语气带着几分虚弱。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伤口会不会很疼?”明熙尘坐到床对面的沙发上,因为床和沙发离得很近,而且明熙尘的脸还是前倾的,为此两人呼出的热气就喷到对方的脸上……

小时候两个人就是滚在一张床上的时候也是很多,可是现在……

明熙尘不着痕迹地移开身子,踢掉脚上的鞋,身子向后一仰,就躺到了沙发上。嘴里轻喟,“还是躺着舒服。”

阿康眸光温柔地在她脸上滑动,“那你就躺着吧,我们有多久没这样心平气和地在一起了?”

“是呢!”明熙尘的双手交叉枕在脑后,一双凤眸微微地眯着,花瓣般的唇一张一翕,“阿康,谢谢你能好好的,我很高兴。”

看着明熙尘那安静的面容,阿康的心也跟着渐渐平静下来,“是呢,活着真好,能这样看着你,真好!”

窗外的阳光依旧明朗,透过花枝树曼洒下一地斑驳。

室内被窗外的阳光镀上暖暖的金色,病床上的人儿黑漆漆的眸子看着对面的人儿,万般深情中是失而复得后的珍视与小心翼翼……

那个容貌绝美的人儿就那样安静地躺着,仿若与周围的一切融合,自是那般的惬意……

……

整个下午,病房里都是安静的。可能昨夜没有睡好的缘故,明熙尘本来是想躺着小息一会儿,这会儿却真的睡着了。

因为麻药的缘故,昨夜阿康睡得很沉,这会儿却了无睡意。就那样满目深情地看着明熙尘,他觉得这是上天给予他最大的恩赐,她终于不再无视他,不再用那冷漠疏离的神态把他隔开,不再恶言相向,不再……

她从所未见的温柔,就似他们之间从来没有发生过那些的不愉快。因为她的转变,他不再感到冰冷,孤独,她好像散发着太阳般的温暖,让他只想如飞蛾般的飞向她,哪怕只有一瞬。

可是这种温暖是真实的吗?她唇角的微笑,是从心底流淌出来的吗?康灏默默地闭上眼睛,苦涩地握紧手指。先前楚睿的的话似乎还在耳畔,“你用卑劣的手段留在她身边,你有什么资格?”他没资格吗?他们一起走过了十九年的岁月,如果没有那些阻隔,他们的孩子都能打酱油了。可是现在那个人告sù

他,他已经没有了站在她身边的资格,他不是不怨的,可更多的是心痛。

现在的明熙尘已经不再是当年的明熙尘,她学会了隐藏心事,他用那种破釜沉舟的方式来宣告,明熙尘我也可以为你死,她会不介yì

吗?骨子里强势的明熙尘怎么可能不介yì

呢?可是,就算是时光回转,他依旧还会这么做,用这种凛冽的方式来侵占她的内心,即便是她恨他,他也会如此。如果再也得不到她的爱,那就让她恨吧,也比忘了他好。

他凝视着她的脸,他不知dào

她的温柔和快乐是伪装出来的,还是发自内心的。苦涩在心底渐渐扩大,昨夜昏迷时他一直觉得有个声音在和他说着什么,那声音不似她现在这般的愉悦,似是带着哭泣与哀怨。

“……明熙尘……”他轻轻地唤着,“你会恨我吗?我用这种方式把你留在身边。为什么你表现得毫不在意,却对我关怀备至,你应该讨厌我不是吗?”

睡着的明熙尘的睫毛微微抖动了一下,而后慢慢张开了眼睛。

“你……”阿康的脸腾的红了起来,是那种被人看穿了心事的窘迫。

明熙尘望着他紧绷的下颌和黯痛的双眼,她的眼睛宁静如水,语气却很郑重,“你忘了我刚刚说的话吗?我说,阿康,谢谢你能活着,我很高兴。即使你的方式我不认同,可我依旧高兴你活着,没什么比这更重yào

了,活着,只要活着,那些不好的就忘记吧,我们不该活在痛苦里,忘记了最大的福祉。”

“真的吗……”阿康的声音有些颤抖,颓败的眼神也渐渐明亮起来。

“是呢!”明熙尘坐起身,眸光温柔得似被春水洗涤过,她的手指抚上阿康的眼帘,“阿康,以后不要在做这样的傻事,你活着我才会快乐,你知dào

吗,死亡多么可怕……即使有一天我真的不在了,你都要好好活着,带着我的那一份好好活下去,这是我的愿望,如果你能答yīng

我,我就原谅你。”

“不……”阿康抓住她的手指,声音急促,“我不要一个人活着,没有和你在一起的这些年,你知dào

我是怎么过来的吗?我再也不要重复那样的生活……”

那被抓着的手指微微的有些疼痛,看着紧张得似是一只发怒的豹子,明熙尘终是不忍心看他难过,反握住他的指尖,说,“你怎么总是这么傻呢,我会活得好好的,无非是找一个原谅你的理由而已。”

“明熙尘……”阿康把她的手指放在唇边,轻轻地用牙齿咬了一下,依旧是不解气地恶声道:“你真可恶,就会欺负我。”

明熙尘看着有些傻气的阿康呵呵直笑,“江山好改,禀性难移,你怎么就这么笨呢……”

笨么?康灏问自己,似乎在明熙尘面前他真的很笨。

可他就是愿意在她面前笨笨的,笨到她的眼里心里只有他,放不下别人。可是……又在胡想什么呢?现在这样不是他梦里都在奢求的吗?

143. 143.男儿有泪不轻弹(1)

——哪怕是变成轮回中的一缕青烟,她依然存zài

于他心底最温柔的地方。

以为会一直这样的温馨下去。凌霄和凌兰的到来打破了这份温馨。

在病房的门被敲响的那一会儿,明熙尘就又躺回到了沙发上。一手搭在额头,半遮半盖住半边的眼睛和脸。她已经听到门外有两人的脚步声,也听见凌霄的声音在和叶风说话,她并不想面对他们,于是,又重新躺回到沙发上。

看着有些几分孩子气的明熙尘,阿康掩饰不住眼里的笑意。

进来的凌霄面色带着几分憔悴,凌兰呆呆的看着阿康,眼睛红肿,眼底闪过一抹凄楚,泪水静静地流淌下苍白的面颊。这样的凌兰,平添了几分柔弱,让人忍不住怜惜。她紧紧捏着衣角的手指将好好的衣衫抓得满是褶皱,那欲语先泣的神情掩饰着她内心的慌张。

阿康怔住,抬了抬那只没有输液的手,低声问,“这是怎么了?”

“灏哥哥……”凌兰紧咬着唇瓣,怕是自己忍不住大声哭出来一般,泪珠扑簌簌地掉落。

躺着的明熙尘差点被她那叫娇弱弱的声音刺激得坐起来。她忍着把凌兰扔出去的欲望,继xù

假寐。

忽略掉凌兰的声音,阿康看了一眼躺着的明熙尘,抿着唇没有在开口。

“还好吗?”凌霄低沉的声音中带着歉意,眸底的血色也在昭示着他昨夜睡的不好。

“没事,坐吧。”阿康觉得凌霄看上去比他还疲惫,于是,指了指另一边空着的沙发,似是安慰性的开口,“我的身体你还不清楚嘛,好着呢。”

凌霄看向他的面容,是比昨晚红润了一些,心里稍稍安慰,这才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凌兰依旧站着,黯然神伤,因为她此刻才注意到明熙尘躺在沙发上上呢。看到明熙尘的这一刻,凌兰有在她身上再补上一刀的想法,而此刻她的眼神也出卖了她的内心,阿康看着如此盯着明熙尘的凌兰,心里非常的不痛快。以前怎么没发xiàn

,外表看着非常单纯的凌兰会有这样恶毒的目光呢?明熙尘怎么得罪她了,一刀没捅上,这会儿还想再来一刀怎么地?这也太过分了吧?

一瞬间阿康的脸就沉了下来,眼神也变得凌厉。其实阿康这个人根本就不是个温柔的人儿,他所有的柔情都给了明熙尘,在别人面前,他真的不是很好相处的主。

凌霄看着自己妹子那恶狠狠地目光,非常后悔怎么就带她来了呢?他真是架不住她的纠缠,也架不住父母的叨念。这会儿看到自己妹妹那不知悔改的样子,真是觉得把她仍在路上才是最明智的选择。可此刻不管怎样,已经来了,他还得护着她。

“阿康,兰儿是来道歉的。”凌霄刻意把道歉两字压得很重,有意提醒凌兰,你收敛些,自己来干什么的,别不知dào



凌兰猛地抬头,有些慌张地看向阿康。只见阿康的脸阴沉沉的,眼神过于冰冷,嘴唇紧紧地抿着,虽然没有开口,却隐约透出冷漠。她下意识地抓紧衣角,悲伤地开口,“灏哥哥……对不起,我不是故yì

的。”

不想阿康是如何的反应,明熙尘心里嗤笑,“灏哥哥……对不起,我不是故yì

的。”还真敢说,捅她明熙尘才是有意的,而康灏那完全就是杀出来的一匹黑马,意料之外。

“捅我不是故yì

的,那明熙尘呢?她,你就可以故yì

吗?”阿康的声线冷了下来,漆黑的眸子幽深似洞。

空气瞬间被冰冻……寒光——冷气——

在冰凝的空气中若隐若现。凌兰霍然睁大眼睛,泪水凝滞在睫毛上,她身子震了震,半响,颤抖地说,“……我当时好像神志不清的,真的……灏哥哥,你相信我……我不是故yì

要那么做的,真的不是……”

阿康笑了,怒极反笑,笑容彷如寒冬结冰的海面,夺目晶莹剔透,然而却寒彻入骨深不见底。“是因为我对你的纵容吗?如果把别人对你的疼宠拿出来去伤害另一个人,那么,你真不配得到疼惜。”

凌兰直觉得眼前一黑,阿康第一次用这样的语气跟她说话,心中警铃大响,再也不敢说什么,也不知dào

该说什么。多说多错,而且在多的语言也是在欲盖弥照,苍白无力。她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火焰之中,顿时汗水濡湿了后背。

“你……灏哥哥,为了这个女人,你凶我……”

“在这个女人面前,你什么都不是!”康灏的声音似天籁般传进明熙尘的耳鼓,“在这个女人面前,你什么都不是!”“呵呵!”明熙尘心里直笑,阿康真是可爱呢,怎么会这样可爱呢?以前都没发觉。

凌兰如坠冰窟,她浑身颤抖,赫然明白了,于阿康而言,明熙尘就是神一样的存zài

,而她或者更多的她们在他的面前根本就什么都不是……当她明白到这一点时,心脏就似被车碾碎了一般,疼……疼得她冷汗直流。他怎么可以这样?冷静地看着她和天荛在他面前说谎流泪诸多做作而已,顿时愤nù

羞臊难当,在也顾不得许多,眼底充满恨意,目光寒似银针,“明熙尘,就是个贱人!”

“啪……”

凌霄的一记耳光打在她的面颊上,手劲不重,但却足以将凌兰的半边脸煽肿。凌兰惊怒地捂住脸,竟见凌霄满面怒气,眸子里有火焰在升腾,声音低沉痛楚,“你是死不悔改吗?”

“哥……”凌兰急怒攻心,忽地大声哭了起来。

一时间,凌兰的哭声在明熙尘的耳边彷若地动山摇。

脸上的妆完全花了,黑一团,粉一团,她崩溃地哭着,“我恨明熙尘,我恨她!凭什么一边缠着楚睿,一边还占着你,都是她,我的一切都被她毁了,我不应该拿刀捅她,应该直接找人杀了她,这样她就再也不能迷惑你了!”

“所以,你就可以蓄意杀人?”阿康冷冷地看着她,“你以为法律是摆在那看的,其结果你能承shòu得了?”

“那又怎样!”凌兰恨声说,“如果没有她灏哥哥你一定会喜欢上我的,一定会的。我的家世比她好,我比她年轻,我比她温柔,我比她爱你。她只会伤害你,折磨你,所以我要惩罚她!”

阿康冷笑,眼神不屑,“你万般都好,可在我眼里不如她一根汗毛……而你又有什么权利惩罚她?

被他这般嗤笑,凌兰心如刀割,声音更像是发狠般地宣泄,“她夺走了我的一切!她是狐狸精!她勾引了一个又一个!怪就怪她还不知廉耻的来勾引你!她毁了我!我当然有权利惩罚她!”

“那你怎么不去勾引一个?”阿康怒极反笑,眸子里的光带着几分嘲讽。

“我才不屑……”凌兰吸气。

“呵呵,你清高,你纯洁,可我看不上你怎么办呢?”阿康的语气带着少有的邪气,“如果那些人都心甘情愿地给她勾引?如果这些人都愿意捧着一颗心来给她践踏?与你何干?她的种种自有爱她的人来承担,用得着你来充当正义的使者?你又是哪门子的正义?自己的那点心思自己不清楚?”

凌兰呆呆地望着阿康,从不知dào

阿康的言语是这般的犀利,一直以来,她以为他是不爱说话的,原来是不想说……

此时,唯有哭泣是最好的语言。

吵不过,闹不过的最后杀手锏就是哭,哭个风生水起,时间老去……

被哭得头晕目眩的阿康,脸色冷得像块冰。

他的目光看向凌霄,凌霄颇为无奈地摇头。自己的妹妹他还不清楚么,一哭二闹三上吊。不过此刻他知dào

凌兰哭的不仅仅是阿康说的这些,而是凌辰的决定。她为了爱他,伤了他爱的人,而他对她却不屑一顾,为此还要一个漂洋过海,一个人在那陌生的地方……怎能不哭,又怎能不怨?

凌辰是凌氏集团的掌舵人,他的决定没人敢质疑。

凌兰的去留,决定权在凌辰手里,为了凌氏集团,更为了给楚睿交代,凌辰必不会手软。他不能为凌兰求情,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可是想想,把她送去国外,一个人孤零零的,又心生不忍,毕竟这是自己的亲妹妹,血缘的牵系是抹杀不了的。所以凌兰要跟着来时,他也就默许了。

似乎是哭得累了,凌兰的哭声渐渐转为啜泣,“灏哥哥……我不要去美国。”凌兰哭着扑到病床边,拉着阿康的衣服袖子,似乎刚刚和阿康争锋相对的人根本不是她。

躺着的明熙尘暗暗在心里为她鼓掌,“这角色转换得够快啊,不当演员还真是可惜了。”

康灏被她哭得心烦,非常不耐地问,“什么美国,又闹哪出?”

他挣脱凌兰的抓扯,看向凌霄的目光中带着几分犀利。

“……”凌霄不知dào

该说什么。

“辰哥哥要送我去美国,我不要去……灏哥哥……我不要去,我不要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在那陌生的地方。”凌兰的眼泪又开始噼里啪啦地往下掉了。

144. 144.男儿有泪不轻弹(2)

俗话说得好——都说女人是水做的。这时看起来,似乎还真是一点不假。

“灏哥哥……灏哥哥……我的英语都不好,去那怎么活呀,我不要去,你帮帮我,你帮帮我……”

“在哭你就给我出去……”阿康的声音带了几分薄怒,明熙尘还在那躺着你,她这样哭来去的,一定会吵到她的,她一生气,没准又会不理他了。

阿康这会儿还真是多心了,明熙尘正听得热闹。原来还是这么回事啊,从凌兰的话中,明熙尘知dào

凌霄带凌兰来这的目的了。这一刀被阿康挡住了,其实是凌兰的幸运。如果没有阿康,凌兰这会儿会不会还在这个世上活着,还真是不好说。

明熙尘想,如果凌兰这背后一刀真刺在了她身上,凌氏拿什么来平息楚睿的怒火?凌氏又拿什么来平息冷烟的怒火?凌氏又拿什么来平息楚暮痕的怒火?凌氏又拿什么来平息兵团的怒火?当然那一刀不会真的对她造成什么伤害,但以自己恶魔般的性子,她还是会成全凌兰的心意的,那么,她的成全也就是凌氏的彻底毁灭。即使是没人知晓她隐藏的力量,可是凌辰知dào

楚睿的,那个人……真是有趣的很,看上去总是那么的温润优雅,可是,他真的是那样么?不试过怎么能知dào

呢?

明熙尘这会儿还真的有点怪阿康多事,如果不是他的“横空出世”,事情一定会比现在好玩。

人家那边哭得梨花带雨,欲死欲生的,明熙尘在这还浮想联翩,貌似很不厚道。

“怎么帮你?!”阿康冷冷的声音把明熙尘那漂浮的思绪拉了回来。

凌兰小声的啜泣着说:“灏哥哥,你帮我跟尘姐姐说说好不好?尘姐姐的话辰哥哥一定会听的,我不要去美国,不要去嘛……”

“什么?”明熙尘心里暗叫,“这会儿想到我了,刚才骂我该死的谁,骂我/狐/狸/精的是谁,说我比她老的是谁,是谁……是谁?真是太不好笑了……”如果不是假寐着,明熙尘很想去找块镜子照照,她像狐狸精吗?她老吗?她的/肌/肤/似婴儿般的娇/嫩,楚睿每次都会用牙齿轻轻地咬出浅浅的红痕,说她的/肌/肤像美玉,像细瓷,像刚刚剥了皮的鸡蛋……难道这都是哄她开心的吗?不行,一会儿得打个电话问问。

她这边想着,眼睫毛一抖一抖的,阿康就知dào

她一定在瞎想呢,心里更加的着急气氛,语气也是更加的不耐。“我帮不了你。”他的话掷地有声,这样做将明熙尘置于何地?他有些恼怒地看了一眼凌霄,“你也这么想的?”

“我没有……”凌霄语气更加低沉,他如何开得了口。如果不是父母叨念的厉害,妹妹哭得可怜,他真的不会带她来,即使来了,他也没想过要开口的。

看着凌霄郑重的表情,阿康的火气小了一些,语气也就不再那么冷硬,“兰兰,换个环境对你来说也不一定是坏事,你该学着自立,长大,不能总这样……”

“不……”凌兰声嘶力竭的声音打断了阿康下面的话,“我是绝不会去美国的,灏哥哥,你就帮我一次,以后我都会乖乖的,在也不惹你们生气。”

“兰儿……”凌霄把伏在病床上的凌兰拉了起来,“回去吧,别让人为难……”

凌兰用地挣脱凌霄的手,眼睛里往外冒着的泪水越来越多,眼底一片赤红,“哥,你帮我求求灏哥哥,你帮我,他一定会听你的。”凌兰忽又反抓住凌霄的胳臂,语无伦次地叫着,“哥,你救过灏哥哥,你说话,他一定会听你的,你说话呀……”

“凌兰……”凌霄的声音忽地提高了几个分贝,眸子里刚刚升腾起的那团火焰忽地燃烧起来……他无力地挣脱凌兰的手腕,这个妹妹真的是太让失望了,她怎么可以用他和阿康之间的情谊来做要挟?怎么可以,这是对他和阿康生死情谊的一种践踏,她真的太不懂事了。

看着凌霄一瞬间失去了血色的面容,凌兰忽地害pà

了起来,“哥,我只是想……哥……”

“闭嘴……”阿康的声音冷得仿佛来自冰窟,凌兰的身子抖得更加的厉害。

凌霄颓然地站在那,眸光似破碎的珠子……他的痛没人知dào

,这个被家人宠坏了的孩子,怎么会知dào

他的痛呢。

他用生命捍卫的东西,在她的眼里却是可以拿出来利用的筹码,真是可笑之极!他那为此残缺的身体,他那再也不能延续……他不敢与任何人说出来的秘密……他痛苦地望着阿康,他都知dào

的,那个唯一知dào

他秘密的人,也是为了这个人他失去了作为男人的骄傲……可他却活了下来,这才是最重yào

的,那些,跟生命比起来,都微不足道。

原以为,过去了这些年,他都忘记了……可是,当一个人,而却这个人还是他至亲的人,竟然拿着这事来做筹码时,他的心依旧会痛的,痛得他想撕碎了她,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任性,无知,将别人都置于何地……

“霄……”看着几乎摇摇欲坠的凌霄,阿康的心也是酸酸涩涩……他也没有想到凌兰会用凌霄对他的恩情来说事。而这份恩情如果可以偿还,他早就还了,不需凌兰开口,也不是这么不着调的事。

气氛在一瞬间诡异起来。

躺着的明熙尘感觉到空气中的气流都渐渐低了下来……

没想到凌霄对阿康还有救命之恩,这一个个的,为他死,为他生,为他生,为他死的,真是麻烦……不过,也就那么一点的小纠结,凌霄和阿康的这种战友间的出生入死之情,她又怎么会不懂?这么一想,阿康对凌兰好也不奇怪了,生死兄弟的妹妹,不也是自己的妹妹么。

这般想着,她的心霍然间变得顺畅……忽地,睁开眼睛,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145. 145.此情不关风与月(1)

——一个人的安静,有时,静也是一种力量。

年少时的锐气早已被冷酷的现实磨得粉碎,她也早已将同情怜惜隐藏了起来,坐在那,冷眼看着。

“你……”凌兰颤抖的手指指向坐起来的明熙尘,“你在装睡?”

看着眼睛红肿,眉色隐晦的凌兰,明熙尘想到一句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和天荛一样,整日扯着爱情的大旗,做着不入流的勾当。似乎是把爱情看得至高无上,好像睁眼闭眼,呼吸间都在想着爱情,可爱情在她们的眼里却是那么的不值钱,可以当做商品一样来做等价交换。

这个世界上,对于友情,有人在乎,有人不在乎。可有些人对于爱情,她们视若珍宝,睁眼,闭眼,呼吸间都在想着……可是,这些终会过去,人的心灵将不再柔软,眼眶渐渐干凅,世界只幻化成一座冰冷的石壁,而那些人们在它面前只能无语。

她们每日关注的只有爱情,根本不懂什么是友情,什么是战友。看着这样的凌兰,明熙尘连嗤笑她的心情都没,一个眼神都是浪费。

被明熙尘无视,凌兰竟然有些恼羞成怒,“你偷听别人的谈话,你……无耻。”

想死,上帝都救不了你。

明熙尘的眼神太过凌厉,空气中的气压更低,晃神的凌霄被拉了回来,他用力扯了一下凌兰的胳臂,“你到底要怎样才甘心?”

凌霄的语气可谓是咬牙切齿,凌兰回了他一句,差点让凌霄把她扔了出去。“哥,你也被这女人迷惑了,她就是……”

“滚……”凌霄按耐不住心头的怒火,“凌兰,你要是想死就死得远点,我懒得看你……”看着已经要暴怒的康灏,凌霄先发制人,扯了凌兰的胳臂往外拖。

“哥……”

“我不是你哥,你是我祖宗。”凌霄崩溃边缘,差点捏断凌兰的胳臂。

明熙尘看着被凌兰气得暴走的凌霄,在看看差点坐起来的阿康,眸底的黯色幽深,脸上的笑意更浓,“瞧,你还真本事,活人都能被你气死,是不是该换个方式试试,去把死人气活?”

明熙尘说这话时眼底一点笑意都没有,语气也淡得没了温度。她真不是吓唬这孩子,没人可以在她面前这样指手画脚,如果她不乖,她可以好好调教她,直到让她像个玩偶一般,可以让人随意摆弄。

凌霄被明熙尘眸子里的冷意吓到,以他作为军人的感知,明熙尘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杀气,就是他都感到恐惧。凌兰真是想死呢。

“阿康……”凌霄的眼神求助似地看着康灏,不管怎样,凌兰也是他的亲妹妹,他依旧得护着。

接收到凌霄的求助,阿康也万般无奈,凌兰就是这样纠缠不休,眼看着明熙尘的耐心已经磨没,这样下去,凌兰不仅要去美国,没准去天国都可以了。虽然他不知dào

明熙尘这些年到底都经lì

了什么,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明熙尘变了,喜怒无常,而且冷血无情。在对待楚睿的时候,他看到她亲手把给他包扎好的伤口再度裂开,只轻轻的一句,“你让我疼了。”在他用身体为她挡刀时,他看到她眼里的恐慌,还有一种毁天灭地的疯狂,那一刻,他不是不怕的,他怕她再也不肯看他一眼,他怕她的冷漠……

可她在他醒来的时候说,“谢谢你能好好活着,我很高兴。”这样的转变绝不是她的本性,当年的明熙尘是不会隐藏心思的人,她美丽得就似不沾染凡尘的仙子,而现在,他看到她背后长出了黑色的翅膀……她又似带着毒的罂粟,让人一边迷恋着一边恐惧着……而他也知dào

,不管怎样的明熙尘,对他而言,都是药,没有她,他活不了。

这样的明熙尘是凌兰这种小屁孩招惹得了的吗?答案自是不能。可现在,她在干什么,一再的挑衅,别说明熙尘的耐心磨没了,他的耐心早就没了。

“你这是求人的态度吗?“阿康对着凌兰挑眉,“道歉,给明熙尘道歉。”凌霄在一边也跟着说。

凌兰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哥哥和阿康,猛地摇头,“不……我绝不会给她道歉,她算个什么东西……”

“呵呵……”明熙尘笑得花枝乱颤,“你这是在告sù

我,你是个东西吗?”

“你……”凌兰的手指指着明熙尘,气得说不出话来。

明熙尘起身,莹白的手指搭在她的手腕上,语气异常的薄凉,“如果你在这么指着我,可就不敢保证下一秒儿你这只手是否还可以这样伸展自如。”

那么轻飘飘的一句话,却似一把利剑插在凌兰的胸口,她张大嘴巴发不出声息,不知dào

是被明熙尘的眼神惊到,还是被明熙尘凉凉的没有温度般的声音吓到,手指蜷缩着,不停的颤抖。

“明熙尘……”看着被吓到的凌兰,阿康轻声唤着明熙尘,“我想喝水……”

“事还真多……”明熙尘竟然翻了个白眼,语气带着自己都没有发觉的温和。

凌霄被这样的明熙尘惊到。前一秒还展露着恶魔般笑意的人,下一秒竟然翻着白眼去倒水了……怎样的明熙尘才是真zhèng

的她?不仅凌霄在问,阿康也在问,其实很多人都在问……

气氛又似乎不再那么紧张。明熙尘倒了水递到阿康的手边,阿康却没有接,借着她的手就那样喝着……

忍不住明熙尘又翻了个白眼,调整了一下水杯的角度,有些无奈地开口,“阿康,你能在懒点吗?”

“能!”康灏无赖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军人。

看他喝得差不多了,明熙尘放下杯子,坐在床边眨着眼睛问,“阿康,你这么懒,你妈妈知dào

吗?”

“哦……”阿康笑,“明熙尘,你这么调皮,你妈妈知dào

吗?”

“呵呵……”

“哈哈……”

两人相视大笑,像是别人都不存zài

一般。

上帝为你关上了门,必会为你打开一扇窗,这是谁说的?凌兰觉得自己的整个世界都暗了下来。什么门啊,窗的,通通都关了起来。谁来拯救她,谁来带她走出这茫茫的黑暗……

看着逐渐缓和的气氛,凌霄不欲凌兰在纠缠不休。他拉起凌兰的胳臂,侧头对着阿康说,“你好好休息吧,明天再来看你。”

“好……”阿康笑着抬手拨弄明熙尘额前的散发,眼神瞥了一下凌霄,“明天来时给我带套睡衣,在带条……”眼神有些扭捏地看了一眼明熙尘,下面的话咽进了肚里。

“嗯,知dào

了。”凌霄并没有发xiàn

阿康的不自在。

明熙尘却不放过他,身子忽地前倾,嘴唇贴着他的耳边小声说,“什么时候开始穿内裤的?……唔”没等明熙尘的话说完,康灏的手捂住了她的嘴巴,眼睛下意识地看向凌霄。

其实明熙尘的声音很小,别人根本听不到,可是阿康还是觉得难堪,脸跟涂了红一般,“你……不要胡说。”

“胡说么?嘿嘿……”明熙尘笑得异常的邪恶,“我有证据噢,还有证人。”说着伸手去拿床柜上的手机,眼睛已经笑得眯了起来,语气轻快的不行,“我让康妈妈发来你的照片……”

“你敢……”阿康的汗毛都立起来了,他老妈对明熙尘那是宠溺的没边,这会儿明熙尘的电话拨过去,他那只要媳妇不要儿子的老妈绝对毫不犹豫,甚至还可能顺带奉送点什么一起发过来。

146. 146.此情不关风与月(2)

看着要炸毛了阿康,明熙尘笑得更欢。其实她只是想吓吓他,这样的阿康真是很有趣呢。

完全被人无视了。这边两人的拉拉扯扯,那边的凌兰却要发疯了。没捅死明熙尘,还让他们旧情复燃了,这可真是亏大了。她垂在身侧的两只手用力地握着,因为用力,指节都开始发白,眸子里的光带着怨毒的恶气,粉色花瓣般的樱唇被牙齿紧紧咬着,快要滴出血来……他们怎么可以当着她的面这样卿卿我我……他们怎么可以肆无忌惮的快乐着………而她却要一个人在国外孤零零地活着……她沦落到今天的地步都是明熙尘害的,自己不好过,也不会让她好过,大家都别好过。

“灏哥哥……你真的不帮我吗?就算我死了,你也不帮我吗?”凌兰要死要活的哭声再次像魔音般地响起,非常成功地破坏了明熙尘的好心情。

明熙尘松开了还在与阿康纠缠着的一只手,起身理了理衣服坐到了沙发上。她的眸光注视着窗外,落日的余晖将花枝打磨上淡淡的金红色,枝繁叶茂的树木在晚霞中,显得有种朦胧而悠远的美好。

这般美好的时刻,却被人声嘶力竭的哭嚎着,似是死了至亲之人……明熙尘渐渐明白,凌兰和童天荛活着就是来膈应她的。

凌兰的哥哥与阿康有救命之恩,为此她不能真的狠下心来对她怎样。而天荛,也是如此,这两人似乎晓得这点,所以才敢肆无忌惮地在她面前嘚瑟。此刻,她还有那么一点点的耐心陪着她们玩耍,如果她没有了这份耐心,这两个人,她怎么玩好呢?

她用着一种看死物的眼神看着凌兰,如果这具稚嫩的身子扔到她基地的森林里,她的那些可爱的宠物们是不是会很喜欢?这样想着都很兴奋呢,那她的那些宠物们是不是就更开心了。哎,也不知dào

她的生命力怎样,是不是一下子就被玩死了,或是还没开始,就吓死了呢?

想着,她的眸光又带着一种悲悯,真是可惜呢……

看着眸光变换的明熙尘,凌霄的心霍地沉了下去……去国外就去国外吧,在这样下去,真不真到在发生些什么事。看着明熙尘的目光,凌霄就有这样的想法,那是一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邪恶,即便是上一秒她还对你笑着,可下一秒,她的手指可能插在了你的心脏上,甚至能感觉到频临死亡的窒息,渐渐被恐惧包围……

“明熙尘……”凌霄的目光似破碎的琉璃,语气带着沉痛与自责,“我不该带她来这,你能不能看在我面子上,别和她计较……我会把她送去国外,再也不会纠缠你。”

“面子!”明熙尘狭长的凤眸微微的挑着,嘴角扯出一个残酷的笑意,但在接收到阿康那有些无奈的眼神时,她还是没有说出那原想说出的话。目光在凌兰的身上淡淡扫过,最后停在她的脸上,直视着她的眼睛,“你真有一个好哥哥,出了事他会帮你扛,你还有一双好父母,把你娇惯成今天的样子……你看中的东西在别人的眼里什么都不是,你不在意的,那是别人用生命来捍卫的……”明熙尘说这话时眼睛是看向凌霄的,他当时那摇摇欲坠的样子,让她的心都跟着揪痛起来。出生入死的兄弟,用生命来捍卫的情谊不是凌兰这种无知的人可以懂的。凌兰可以不懂,凌兰的父母绝对不可以,他们让凌兰跟来的意思不是很明显么?他们只宝贝着这个无知的女儿,那么他们的儿子呢?他们不知dào

他的心会痛吗?

这一刻,凌霄也深深地注视着明熙尘,这个女人懂他……他笑了,心酸涩的厉害,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避开他眼底的酸涩,明熙尘的目光重新落在凌兰的脸上,“你可以任性,你还可以继xù

任性下去,直到你的父母为你哭瞎了眼睛,你的哥哥为你失去了骄傲荣宠,你的家族为你毁灭……而你最后连死亡都是一种奢侈。”

“你……”凌兰不知dào

明熙尘在说着什么,觉得她的话语似魔咒般地在耳边回荡,“直到你的父母为你哭瞎了眼睛,你的哥哥为你失去骄傲荣宠,你的家族毁灭,你最后死亡都是一种奢侈。”

“恶魔……”凌兰被那厮魔咒般的话语吓得浑身发抖,“哥……你快带我离开,她是魔鬼。”

其实人比魔鬼可怕!

明熙尘看着快要崩溃的凌兰,那句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哎……真是无趣,这么弱,还敢来她面前嘚瑟,哎……各种叹息,各种不爽。

“明熙尘……”凌霄抓着凌兰的手没有松开,眸子里是带着少有的倔强。

还真是兄妹情深呢!明熙尘并不想折腾凌霄,这会儿这个男人还是很对她胃口的。对兄弟仗义,对亲人爱hù

,而且也是军人,对军人,她是有着一种情结——尊重。不想再难为他,“好吧,就看在你的面子上,这事就算了,反正躺在这的也不是我……”

“呃……”康灏脸色很臭,说来说去,自己成了最不讨好的那个。

“明熙尘……”凌霄的声音带着惊喜,“我以为……你会毁了她……”

明熙尘失笑,“我为什么要毁了她?如果她再这样下去,想毁了她的人会很多,我又怎么会脏了自己的手,岂不是多此一举?”她看着凌霄,沉默了几秒钟,“而且,你是我的朋友。”

“朋友?”凌霄面露困惑。明熙尘微笑,“在知dào

你救过阿康的时候,你就已经是我的朋友了。

谁说明熙尘不爱阿康的?鬼才相信,这都爱屋及乌了,流言止于智者。凌霄这般想着,“谢谢!”

“凌霄……”对着凌霄将要隐没于门口的背影,明熙尘轻声说,“不是所有的事都要自己杠着……朋友就是拿来利用和出卖的,我想,阿康会非常乐意!”

凌霄挺直的后背忽地倾斜,嘴角挑起一个好kàn

的弧度,心里暗笑,“好阴险的人儿……不过我喜欢!”

明熙尘那句貌似玩笑又没有什么营养的话,却成了凌兰的护身符。在以后凌兰很多次踩过了她的底线时,明熙尘终是没有对她痛下狠手,只因这一天,她把凌霄当成了朋友,对朋友她一直都是宽容的,所以才会有天荛背叛……

凌霄的步子比来时轻快了许多……

世间自有另一份真情,无关风月。

147. 147.两情若是长久时

——曾经的他们,左手牵着右手,十指紧扣,一瞬间仿佛就是一生。只是这时,那曾经如此熟稔的面容,如今只化作眼底心间一个悲伤而单薄的符号。

夜晚下起了瓢泼大雨

,整个西子市都被笼罩在烟雨帘雾之间。

在另一座城市的楚睿手握着电话,听着明熙尘悦耳的声音,眸子里是满满的宠溺……

“你刚上飞机这边就下雨了,你那边怎样?”明熙尘站在医院的露台上,看着满地被狂风骤雨摧残而落的花瓣,挺巧的鼻翼微皱着。

楚睿站在酒店房间的大落地窗前。

他住的是酒店的贵宾楼。这酒店的外部风格就似古代的庭院,高台楼阁,曲径花榭。在房间内,透过大面大面的玻璃窗可以将外面的景致尽收眼底。

看着满地散落的菊花,不由得想起一首诗,“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尽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地尽带黄金甲。”真是一首好诗。

“这边还好,满地菊花,很是好kàn

。”楚睿的声音透着淡淡的暖。

“那就好,担心你那边也下雨呢,出门会很不方便的。”明熙尘浅笑低语,“楚睿……”

她的尾音拖得很长。楚睿低声笑问,“怎么,有事求我?”每次她这种口气说话时,必是有事。

“也不是啦……”似乎看到她的小扭捏。楚睿的笑声带着几分调侃,“怎么,想我了?……最多三天,处理完这边的事我立kè

回去,你要乖些……”

“嗯!”楚睿没继xù

问她什么事,这不是楚睿平时的风格!他不是该问,“宝宝,有事……”怎么就变了呢?明熙尘有些纠结。

“宝宝……”楚睿低低的笑声传来,“说吧,什么事?”不在逗她,楚睿低柔的声音像羽毛般划过明熙尘的心尖,痒痒的麻麻的。

“那个……凌兰要被送去美国了,是不是……”

“心软了?”楚睿温柔的声音依旧温润如初,就连眸子里的光也是那般的暖。

“我是圣母?”明熙尘自嘲地笑,“只是不想阿康为难罢了。”

楚睿的嘴角扯出一个淡淡的笑意。他就知dào

,无论是什么事情只要是涉及到她在意的人,都会变得向不合理的方向发展。可是这样的结果不是自己所料的吗?为什么心里还是酸涩呢?

“你……”

“没事,宝宝别管了,我会给凌辰电话的。”楚睿的声音是那种万年不变的温柔,眸子里的光还是那般的暖,只是他的心不由控zhì

地酸涩……

“其实……算啦,欠下的总该要还的,我不想阿康因为我……楚睿,你懂我的!”明熙尘的声音一瞬间变得清晰干脆。她确实不想背负着人情过日子,很累,她想,楚睿定会懂她。

楚睿忽地觉得自己非常的可笑。这是怎么了,患得患失的,经lì

了那些还不够吗?难道真要幼稚得发誓,像小说里面写的那般誓言,什么,“……山无棱天地合……才敢与君绝……”真是俗啊,说白了自己也就是一俗人,因为明熙尘心已经低到了尘埃里,俗到了若水三千只饮一瓢。

“你在听吗?”对着沉默的话筒,明熙尘轻声问。

“在听……宝宝,我想你了!”楚睿的声音沿着话筒,撩拨着明熙尘的心。

明熙尘握着话筒的手紧了紧,眸光向四处扫了一下。露台上的青藤随着晚风摇摆,那些被雨水打落的花瓣似是睡着了……只有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声,“我……我也想你!”

“宝宝……”

“楚睿……”

“嗯……别太累了,早些休息。”明熙尘的声音很轻,含着浓浓的关心。

“你也是……”楚睿觉得自己该挂电话了,明熙尘那娇媚的声音撩拨得他的心痒痒的,麻麻的……

真是无比巧合的一对,对方的声音都会让彼此产生同样的感觉。

“晚安!”

“晚安!”在依依不舍的晚安中,两人收了线。

明熙尘俯身,捡起地上的一片花瓣,放在鼻端闻了闻,雨水的湿气混着花香,有种淡淡的草浆味。对气息,明细尘天生的敏锐。她指尖捏着一片花瓣,给露台上的青藤和花草行了一个深深的注目礼,而后转身离开。

风轻轻而过,将她的长发吹起,形成了一个好kàn

的弧度……

……

病房里亮着灯。

看着窗外的风雨敲打着玻璃窗,康灏的眼睛越来越黯然,然而又有一种希翼的光芒微弱地闪耀在眼底。他挣扎着要坐起来,可是稍微一点的动作,都会牵扯到伤口。“该死的……”疼痛让他深深地抽气。

他以为,会因为凌兰的到来,让她气恼,为此而不再理他。先前的的那些不过是一场如泡沫般的幻境。

明熙尘却留了下来,还答yīng

了凌霄,不再为难凌兰。就像一个被宣bù

死亡的人,忽地又有了生命的脉搏,他竟然有些无措起来。或许,他可以让这场梦继xù

下去,不再醒来。这些年折磨得太心情格外的焦躁,他想要不顾一切地把握住所有的机会,将她留在他的身边!

然而,为什么心底总是有抹苦涩。当他知dào

自己还可以再活下去时,医生却告sù

他说,那些都是假象……

雨还在下着,扑打在玻璃窗的雨滴像是奔赴救义的英雄,转瞬支离破碎……

康灏紧握着手指,不让自己在想下去,或者在过一段时间去想,这场梦就会长久些。这一刻,他很想她就在自己的身边,有温暖的气息和宁静的微笑,只要在她的身边,他的心就会安静下来。

可是她怎么还没回来?她出去时说打一个电话。他当然知dào

这个电话是打给谁的,晚饭那会儿她才匆匆从机场回来,听说那个人去别的城市了。

她真的很在意那个人的,晚饭没吃就去了机场。

望着窗外的目光似是被定格在那。他觉得她出去好久了……其实,只是一个电话而已。

……

“阿康……”进了病房的明熙尘,看到阿康的目光没有焦距般地望着窗外,唇边绽出一丝苦笑。

那一声,似雨夜中的一声惊雷,康灏的脑中轰然炸开千万滴水珠,眼前弥漫着浓浓的雨帘,世界顿时静得没有了任何声息,只有她的气息将他缠绕包围着,就像飘落在雨里的最后一朵花瓣,冰冷透明,和窒息的脆弱……

“这是怎么了?”声音从他的头顶传来,康灏呆呆望着她手里捏着的那片花瓣。

“回来了,我以为……”声音凝住,半响,才又屏息地说,“冷不冷,外面下着雨呢,你怎么……你不出去了吧?”那声音里窒息般的希翼就像一把刀,狠狠刺在明熙尘的心底,她疼得咬唇,缓缓低头,看向他。

“去哪?你不想我陪着你?”明熙尘故yì

用轻快的语调。他抬头,眼珠漆黑地凝视着她。

“我怕你生气……走掉……”雨,敲打着玻璃窗。

雨滴似上天的眼泪,晶莹璀璨得又似夜晚的繁星。细碎的雨滴声之外,只余一片长久的沉寂。

“全国都解放了,我能去哪?”依旧是调侃式的语气,伸手揉了揉阿康的黑发,明熙尘微不可闻地叹息,“听说病人很容易患上忧郁症的,你不会是……”

“怎么会……”阿康的一只手抓住在他头上作乱的小手,“明熙尘,你变坏了。”

“哼……”明熙尘挑眉,而后又摇头晃脑,“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康灏用纠结的目光看明熙尘。

“不懂?孺子不可教也……”明熙尘看着康灏渐渐恢复了血色面容,有些失神。什么样的感情可以让一个人这样的患得患失?她是不是真的像凌兰说的那般,有些冷血呢?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树枝花丛被风雨摧残得飘摇。

“为什么总是逃避?”阿康看着失神的明熙尘,胸口疼痛。

“你一定要这样吗?非要我明确定告sù

你……非要我做出一个选择,来伤害其中的一个……”

“不是的……”阿康的唇色发白。

“现在再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对我来说,你活着,已经够了。”手指插在他的发间,低声说,“我不怪你,你不信吗?我真的不怪你了,要我说多少遍你才能相信呢?”

“我信的,我真的信……”阿康将头靠进明熙尘的怀里,“我只是害pà

……我用这样的方式留住了你,我怕……”

明熙尘无语。有时人缺少安全感还真是让人烦恼。

手指梳理着他的黑发,明熙尘的声音很温柔,“……以后不要在伤害自己了,那只能让关心你的人更难过。”

康灏抬起脸,怔怔地望着明熙尘的眼睛,而后又把脸往她的怀里靠了靠,“你真的不怪我了……”

“生命如此宝贵,我们都要好好的珍惜,以后再也不要做这样的傻事。”

“恩……”康灏唇角渐渐绽开笑容。

“可我不后悔这样做过。虽然当时的确有些自私,任性。可我只是想,你能永远地记住我,哪怕是死,也要在你的心里占据着重yào

的位置……你知dào

吗?每次遇见你,你对我横眉冷对的样子,你冷漠疏离的样子,让我万念俱灰……我只想要永远摆脱掉那种痛苦,却绝不是用死亡来惩罚你……”

“我知dào

……”明熙尘的下颌抵在他的头顶上。

“……现在我很庆幸,上天待我已经很好,让我们自小就生活在一起,给了我十九年的快乐和幸福……如果真的死了,还真是不负责任的行为,那样会使你永远背负着本不该承担的十字架,就像那个人……是我太自私了,太任性了,明熙尘,对不起……”

“你也是一个残忍的人呢,康灏……”

她突然苦涩地笑了起来,卸去了所有的伪装,眼底闪出湿润的雾光,他那最后的一句“对不起”将她所有努力保持的理智全都破碎掉了!“你明知dào

,如果你继xù

恨着我,用那冷漠霸道的姿态来对我,我的心也许还会好过些,还会继xù

对你冷漠下去。可你……”

“……我从来就没有恨过,”康灏屏息微笑,“我怎会恨你,不管你对我多么残忍,我都不会恨你的,我只会恨自己,为何就失去了你。”

“阿康……”她的手指僵硬在他的发间。

“你爱他吗?”阿康的手指抓着被子。

“爱!”她轻声说,没有犹豫。

“真的,没有骗我?”

“没有骗你,我真的爱他!“明熙尘的眼睛如大海般澄净。“这八年没有他,就没有今天的明熙尘。阿康……我的任性,需yào

一颗包容的心,而我们当时都太年轻……”

其实他早已知dào

,她不是个多情的人。一旦选择了就不会退缩。“那么……你还爱我吗……”

雨,还在下着,康灏的头靠在她的怀里,声音仿佛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唇色雪白如纸。

明熙尘心中酸涩,她沉默良久,低声说,“爱过。”

雨滴拼命地敲打着玻璃窗,最后形成一道道水痕滑了下去。她的这句话回响在宁静的病房里,阿康的眼底渐渐浮起泪水般的亮光,“就算是安慰,我也很开心。”只要有这句话就足够,在今后没有她的日子里,他只要守望着她的幸福,就可以好好活下去了,她爱他,也许那只属于曾经,可她说爱他。

“谢谢你,明熙尘。”

“别逼我做出选择……伤害一次就够了……”她的泪水濡湿了他的头发。

“好,我答yīng

你,”康含着笑仰起脸,漆黑如潭的眼底有雾气萦绕,“不过你要答yīng

我一个条件。”

“你说。”她凝神听着。

“不要在拒绝我的靠近,我只想看着你,什么都不做,让我想见你的时候,知dào

你好好的。”

他仰着头目光锁住了她的脸,仿佛要将她的模样深深地刻进脑海里。“只要将我放在你心底的一个很小很小的角落。”

阿康用没有输液的那只手,环抱住明熙尘的腰。

两人的身体被吊灯的光晕包裹着,他搂在她腰上的手很轻,嘴唇贴向她的胸口,低声说,“明熙尘,我爱你!”

她颤抖地闭上眼睛,手指轻轻地拂过他的发际,“我……想你好好的,阿康。”

闪电从远处而来,照亮了乌黑的夜空。

148. 148.又岂在朝朝暮暮

——她偶尔也会轻声念出那个心底的名字吧。而那一瞬间的温馨与美好,未必就不如那相见之时。

透过玻璃窗。雨后天晴的早晨,太阳照耀着那些青桐树顶,这些树在秋天的新鲜的气息下,已经渐渐发黄了。

早起的鸟雀,在树影,花枝,明媚的阳光中婉转着歌喉,空气中似乎都在流动着甜蜜的气息……

她宁静地睡着,瀑布般的长发散乱在枕头上,洁白的手臂露在被子外面,她睡的很沉,两颊染着淡淡的红/晕,身体像孩童一样蜷缩着,双手搂着他的一只胳臂。康灏的眸光似是黏在了她的脸上。

这个凝视她的姿/势已经保持了很久很久,他的眼睛幽黑如深夜森林,想要去碰触她洁白的肌肤,想要为她轻轻盖上被子,然而她无邪的睡姿又仿佛任何的一种行为都是在对她的亵渎。这是真的吗?

昨晚她竟然躺到了床上,手掌轻抚他的后背,语气温柔得似被水洗涤过,“睡吧,我会陪你着你,哪都不去……”

多久没有和她躺在一起了?那轻声细语,那珍视呵护,这一晚是他这些年睡得最香的一次。有一瞬间,他以为他会随着那幸福一起睡去,再也不会醒来,如果时间可以停止在那,他将永远的幸福下去……

“我爱他!”

曾经以为,只要能留住她,将她禁锢在他的身边,无论什么样的手段和方式他都不在乎的。从小的时候,到相隔八年后的相见,他也一直是这么做的。他相信,只有他能够给她幸福,只有他能让她快乐。所以当他清除掉每个阻挡在他和她之间的障碍时,从来没有犹豫过。

那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渐渐没有了这么肯定呢?当沈云飞在车祸中死亡、她从楼梯上摔下来鲜血染红了白色的裙底、她失眠,焦虑,哭泣,他才知dào

,原来他把她逼到如此痛苦的地步,甚至她此生都可能不在会有孩子……

“如果我不能给她幸福,那么我会给她重新选择的机会!”

她现在幸福了吧……清晨里,康灏长久地凝视着睡梦中的她,她睡的很沉,洁白的双臂抱着他的胳臂,眉头舒展着,仿佛正在做着一个好梦,整个人蜷缩得像一只虾米,她的手腕上戴着一块非常奢华的瑞士满天星。

八年后第一眼见到她时,她就戴着这块表。她性子低调,此般奢华张扬的款式,不是她的喜好。可她依旧戴着,如果不是心爱之人所送,她定会把它丢到哪个角落里。

时间可以将一切改变,他固守在原地,谁还在那里?

他以为可以给他幸福,真的就可以给她幸福吗?在逼迫她做选择时,一次又一次地伤害了彼此,他有什么权利去强迫她呢,只因一起度过的那十九年的岁月。

“你依仗的不就是我们十九年的岁月吗?你依仗的不就是我喜欢你吗?你是在挥霍我们那些年的情意吗?如果这些情意都被你挥霍光了,我不在意你了,你还依仗什么呢?”

他自嘲地冷笑,是的,他依仗的不就是这些吗?当一个人被束缚得太紧,没有了自由,怎么可能会快乐呢?这样简单的道理,是他如今才想通,还是他一直在逃避呢?

睡梦中的她抱着他的手臂又紧了紧,眉头也轻皱了一下。他脸凑过去,慢慢在她的眉心印上一个吻。他,是她的。

而她,是自由的,他会默默的看着她,只要她幸福快乐就好。清晨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柔和地洒在明熙尘的面容上。

在明熙尘的睫毛轻微地颤动了几次时,阿康知dào

她要醒了。于是,闭上眼睛,似是睡着了。

她睁开眼,一张大大的俊脸就那样闯进她的眼底,她怔怔地看着,有些出神。一直都知dào

他是帅气的,可是这般的仔细看着他,那已是几年前的事了。他的眉毛很漂亮,又浓又黑,傲然扬起,丹凤眼斜斜上挑,漆黑的瞳孔被浓密的睫毛遮掩着,高挺的鼻梁,嘴唇是那种厚而圆润的性感。

……真是一个美人!明熙尘轻笑。对于自己紧抱着他胳臂的双手,一点也不感觉意wài

。慢慢松开他的胳臂,怕是惊醒了他,手指轻轻地抚上了他的眉眼。

指尖先是在他的眉毛上描摹,而后是睫毛,鼻子,最后停在他的嘴巴上。他的嘴唇真是性感,还微微的张着,很是诱人……她砸吧了一下嘴,是不是可以偷偷的亲一下?

美色当前,是个人也会心乱的好不好!

她的手指在他的唇瓣上来回的描摹,吻……不吻……

“啊……”明熙尘感到指尖微微一痛,这才惊觉,康灏醒了,她的手指正被他含在嘴里……

“你……醒了。”似是做了什么坏事被人抓包的羞赫,她眼珠乱转,不是看向哪里才是。

康灏看出她的窘迫,但是依旧不放过她,带着调侃的语气开口,“我还没刷牙呢……也吃得下去?”

“哦……”明熙尘的身子惊得如花枝般乱颤,“你不说话时比说话可爱!”她的手指改成掐状,捏着他的脸颊往两边拉。

脸在他的手指下,呲裂得非常的好笑。

“明……熙尘……”阿康的声音模糊不清。

“我在呢!”明熙尘眉眼弯弯,笑不可抑。

……

这个上午,非常的忙碌。

先是早餐后,高红和夜殇来了。

这是高红第一次郑重地将夜殇介shào

给康灏,不管他和楚睿之间如何的争夺,夜殇都是局外人,在她将夜殇介shào

给阿康时,她也多了一份心思,阿康是孤军奋战,做为同学兼好友,她是有些心疼的。为此,她想夜殇知dào

,在楚睿和康灏的战争中,夜殇只要看着就好。

其实,夜殇是个极其细腻的男子,高红的用意他如何不知。在面对康灏时,他没带有一丝敌意,非常友好地问候了他,还和阿康聊得非常的投机。当然这份投机,都是男人之间的话题,女人是不喜欢参加的。

高红拉着明熙尘的手,左看看又看看,最后才吐出一句话,“这人要是好kàn

,怎么折腾都还好kàn

!”

明熙尘嘻嘻一笑,“那是,天生丽质难自弃!”

“真不愧是五千年文化古国的后人,这谦虚二字你尽得其精髓。”高红的笑似秋日的风,清爽舒适。

“那是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的朋友!”明熙尘手指蜷着额前的几缕散发,笑容颠倒众生。

“……你还好吗?”高红霍然握紧明熙尘的手,眸子里是不加掩饰的关心。

明熙尘抽出手指,手臂轻轻地抱住她,语气沉静柔和,“老高,我从未如此好过……就像在战火烽烟中,看到了一片净土,我的心,静了,稳了……”

“那就好……”高红轻拥着她。

“嗯,从未有过的平和,我以为再也不能和他坦然相对了,这一生都会与他在无休止的纠缠伤害中度过。现在,释怀了,我的心终于可以不再那么累,那么痛……”

“尘尘……!”高红轻拍她的背,“我为你高兴!”

明熙尘的脸在她的肩头轻轻地蹭了一下,语气是那种释fàng

后的舒缓,“我也是呢,好高兴!”

在亲切会晤了高红和夜殇后,迎来了凌霄和凌兰。

凌霄带来了康灏要的睡衣和内裤。接过袋子时,阿康没有忽视掉明熙尘向她眨动的双眸,怎么看,她眸子里都似带着调侃的笑意。

他胡乱地揉搓着下头顶的黑发,莫可奈何地叹息,被人知dào

秘密的滋味很不好受,尤其是那种私密的,还被她调笑的……

凌兰手里捧着一大束花。其实昨天来时,已经买了一个花篮,只是下车时害pà

凌霄将她锁在车里,比较慌张忘记了拿。今天就又买了一束。

百合?

“嘿嘿!”明熙尘眸子里划过一丝亮色,康灏喜欢的花是白玉兰,知dào

的人除了他们的父母,不会有别人。因为小时候为了给她培植玉兰树,还特意在院子里种了一棵。那玉兰树在北方不好存活,他整日浇水,最后树根腐烂,玉兰树死了。他和她给这棵树开了悼念会,她记得谁做了一首诗,貌似这般写着,“绰约新妆玉有辉,素娥千队雪成围。我知姑苏真仙子,天遣霓裳试羽衣。影落空阶初月冷,香生别院晚风微。玉环飞燕元相故,笑比江梅不恨肥。”

两个人,为了一棵玉兰树闹腾得满院皆知。

她喜欢什么,他就跟着喜欢什么。此后的这些年,阿康对别的花都不肖一顾,唯有白玉兰是心头所爱。

那时的阿康真是有趣!

看着明熙尘隐没在嘴角的一丝笑意,阿康的心情莫名的好了起来。

又不是结婚,送什么百合。

明熙尘的小心思开始作怪。昨天听到阿康说,“在这个女人面前,你什么都不是!”这句话真的让她很高兴呢,阿康从未喜欢过别人,她还是很满yì

的。当然,就算喜欢了,她也不会承认自己不高兴的,说白了,她就是个傲娇货。

“明熙尘……”凌霄今日的气色,比昨日大好。

她看向凌霄的目光带着淡淡的笑意。一日之间,这个男人得到了她的认可,对于自己认可的人,她自动将他们划到了自己的圈子里的。她圈子里不是亲人就是朋友,对待朋友,她真的是极好的。

对着她不在疏离冷漠的笑脸,一时间凌霄还有些无措。“那……兰儿的事,谢谢你!”

“都说是朋友了,就不用这么客气吧!”明熙尘发xiàn

自己最近怎么这么爱笑呢?对着凌霄都可以发自内心的笑了。

凌霄抬手摸了一下头顶,笑得有些憨憨的,“那好吧,改天请你吃饭。”

看着这样拘谨的凌霄,明熙尘到是有些不适应。起身对阿康说,“你们聊,我出去走走。”

在阿康不太情愿的注视下,在凌兰明晃晃的殷切希望下,明熙尘走出了病房。

在病房门口看见了倚在墙壁上的叶风。

叶风依旧是那张坏坏的笑脸,两道浓浓的眉毛也泛着柔柔的涟漪,像是带着笑意,弯弯的,像是夜空里皎洁的上弦月。白皙的皮肤衬托着淡淡桃红色的嘴唇,俊美突出的五官,特别是左耳闪着炫目光亮的钻石耳钉,给他的阳光帅气中加入了一丝不羁……

明熙尘有些不愿将这样一个阳光洒脱的大男孩,和一个影联系在一起。他是如何踩着同伴的鲜血走出那个基地的?他如是如何保持这份阳光的?

她听冷烟说过,他们没有别的孩子儿时那般的童真乐趣,

没有承欢父母膝下的记忆,没有玩耍的记忆,只有在基地拼命厮杀的记忆。直到十七岁,他们踩着白骨,趟过血河,成为了影。当她听冷烟说起时,心里一阵发寒,她觉得外公是那么的残忍。可是冷烟却没一点的怨恨,她自小就被灌注了强者生存的思维法则,这些都是他们成为强者的必经之路。

为了楚氏集团,那些孩子在没成为影之前,都要经过魔鬼的训liàn

。将还未记事的孩子扔在岛上,让他们看着杀人,或者杀人,或者训liàn

杀人,那些孩子当时是什么样?是尖叫,还是大哭,还是昏过去,还是反抗?若是反抗,就会受到惩罚吧?

她不敢想象!他是如何受了这般的训liàn

,还能以洒脱不羁的性情出现在人前的?他和冷烟是如何踏着鲜血和白骨中没有疯魔活下来的?

为了一个家族的兴旺,她的外公,竟能做到如此地步!

心思百转千回,也就那么一瞬间。

明熙尘这一刻说不出什么感觉,楚暮痕,楚暮雨,楚暮寒,又何其幸运,有这样一位父亲,为了他们的生存,几乎成了魔鬼。

她用手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上前拉住叶风的手腕走出医院的门,迎面阳光照来,她轻声说,“叶风,你的存zài

不仅仅是影,你和冷烟一样,是我们的朋友,家人……”

叶风的笑僵在嘴边。

“回去吧,晚上再来,你是人,不是机器。”

金色的阳光洒下,将医院蒙上了一层清辉,这是躺着进来,站着出去的地方,也是站在进来,躺着出去的地方。这一扇门,如地狱之门,一脚是阳间,一脚是阴间。

叶风偏头看明熙尘,她的发在风中起舞,侧着的脸淋沐在金色的阳光下,这一瞬间的容颜,似九天玄女,华美至极。他动了动嘴唇,万语千言,终是无声。

明熙尘偏转头,对上叶风的视线,对他一笑,“我的话你听到了吗?”

叶风被她的笑忽然温暖到心底,在踏上极乐岛的那一刻,迎接他的是心里无边的黑暗,第一次看到了阳光和来自心底的温暖,他眼眶霍然一湿,点点头。

“那就这样吧!”明熙尘收回目光,向他摆手。

叶风微抿了一下唇角,脑中重复着明熙尘的话,“……你和冷烟一样,是我们的家人和朋友。”他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真挚的笑容,对她说,“明熙尘,我记住了!”

149. 149.浸入骨髓的优雅

——幸福只是很小很小,小到像蒲公英的花,轻轻飞散出去,在阳光下闪过你的眼睛。

看到叶风,想起了在兵团的楚暮痕。

看看表,这个时间那边还是夜里,打消了给楚暮痕电话的心思。而后又想起了沈云逸,这个人走了几天了,一个电话也没有,真是奇怪呢。每次回到国外,他的手机都会关机,这会儿那边也是夜里,想想还是算了,谁还没有个秘密呢,等他方便时自会打过来的。

楚睿!

想到楚睿,明熙尘按着手机键盘的手指又停了下来。还是不要了,也许他也正在忙,忙完他会打给过来的。

这会儿她还真是闲下来了。凤舞有冷烟,秦歌在,根本不用她操心。楚氏集团那有司徒鸿,夜殇,宗政煜,也不用她管,貌似她真的很闲。

最近总部那边也静悄悄的。虽然各国的战争不断,但是他们不参与,即使有一些小的国家需yào

支持,可缘由必须是为了维护自己国家的合法权益,如果违背了这一条,他们是不会给予支援的。近来岛国那边又似跳梁小丑,在那蹦跶的欢快,已有几个兵团的长官和她联系过了,只等总部一声令下,他们就会给岛国重重一击。但是在国家没有表态的情况下,他们也只能观望。如果岛国真的继xù

折腾下去,国家又不能正面交锋,那么总部会直接下令,用他们的力量去瓦解岛国。她在等,等待着一个成熟的锲机,然后一展多年所愿……

这貌似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还真是无聊的紧。

她想要在找些事做。当唐磊穿着雪白的医生服,手里提着一篮水果,慢慢走向她时,一个想法出现在脑海里……

“嘿,唐医生。”明熙尘笑着向唐磊打招呼。

淋沐在阳光下的明熙尘,那笑容似被打上一片金色,炫目得令人张不开眼睛。“明小姐,怎么站在这里?”唐磊的声音干净温暖,带着一种亲和力。

“闲得发霉,出来走走,这不碰上你了,这是……”看着他手里提着的水果篮,明熙尘微笑着开口。

“是这样的……先进去吧,这会的阳光紫外线很强,会伤了皮肤。”唐磊推开医院大厅的门,侧身让明熙尘先进来。

做医生的就是体贴,明熙尘心里嘀咕着,嘴上却对唐磊说,“谢谢。”

“这是买给你朋友的……昨晚有事没能过去看看,上午又有手术,这会儿才算有些时间。”唐磊温和的声音带着一种安抚的力量,让人的心不自主地跟着安静下来。

“病房那边他的朋友在,我们可不可以找个地方坐会儿?”明熙尘看着唐磊的眼睛,“当然,在你能抽出时间的情况下。”

唐磊的声音多了几分局促,“下午没有手术,不忙的……去我办公室坐吧,还可以煮咖啡给你喝,我每天中午都会喝一杯的。”

“还有这么好的习惯?”明熙尘轻笑。

“有时是太累喝一杯,有时困了喝一杯,时间久了就成了习惯。”唐磊放缓脚步,让明熙尘和他并行。

人说,看一个人,最好kàn

他的举止。明熙尘发觉,唐磊一定出身于良好的家庭,待人温和,举止优雅,行动间不给人唐突的感觉。

乘电梯,两人上了顶楼。

唐磊的办公室在长廊的最后一间,看上去非常的安静。说是办公室,更像是走进了一间偌大的书房。

推开门,迎面是大玻璃窗,窗外,天晴朗得似一张蓝纸,几朵薄薄的白云,像被阳光晒化了似的,随风缓缓浮游着。窗下,常青藤的枝枝蔓蔓,缠缠绕绕,郁郁葱葱向四周伸展,那浓密的叶子爬满了墙,连窗棂也一串一串的。攀爬在墙上的,让其枝叶悬垂,如同绿帘,灰白色的老枝纵横交错着,还可以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幼枝跟老枝缠绕着,花小而密,白色的零零星星洒在绿帘上,似乎还有淡淡微香。青色的叶子,被鳞片状柔毛覆盖着,枝蔓处叶子特茂密,姿态优雅根扎附上墙上。远望去,恰似一川流泻的绿瀑。

窗帘是浅浅的绿,似澄净的湖水,被挂钩挽着,垂在窗的两侧。右手边贴着墙壁的一侧,是一整排墨绿色的书柜,书柜里摆放的大部分是医学著作……书柜的一角是和书柜连着的一个小小吧台,吧台的台面是浅绿色的水晶石,上面放着一台咖啡机和一精致的咖啡壶,还有了一个同样精致的杯子。

唐磊将水果篮放在门口,脱下身上穿的医生服,随手挂在门边的衣架上。能将白色的衬衫穿得如此清贵的人并不多见,明熙尘眸子里划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微光。她没有那种做作的客套,竟直接坐在了房间里唯一的一把椅子上。

椅子也是如此精致。椅背和扶手都是墨绿的底色配上镀金的黄,上面雕着花纹,古朴中带着神mì

的色彩。

“你这都不招待客人的!”明熙尘的眸光在扫完整个房间后,发出感概,“我不会是比较荣幸的一位吧?”

“还真是!”唐磊挽起衬衫的袖子,开始磨咖啡豆。

他的手指白皙修长,看着他精心地泡制咖啡,似乎也是一种享shòu



第一次,看一个男人,如此细致而又优雅地磨着咖啡……头微微地低着,黑色的短发修剪得利落,白皙的肌肤在窗外阳光的映衬下,泛着柔柔的光,挺直的鼻翼不会让人有凌厉的感觉,反而是那种清润,好kàn

的唇微微的抿着,低敛的下颌,说明他有着很好的修养,微卷的衣袖下露出一截手臂,肌肤白皙,上面似乎挂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这是将优雅浸入到骨子里的人,没有刻意的修饰,没有过度的浮夸,整个人都静静的,似一道风景,赏了人的心,悦了人的目。

明细尘将从他身上的目光收了回来,淡淡地问,“你喜欢绿色?”

“嗯!”唐磊继xù

磨咖啡豆。

“是因为你是医生的缘故吗?还是……”明熙尘继xù

问。

“是!”唐磊回答得简洁。

“……没有别的?”明熙尘的语气完全是不相信,“怎么也该有段惊天地,泣鬼神的爱情故事吧?”

“没有!”唐磊回答得干脆。

“怎么可能!”明熙尘的八卦精神来了。

“你好像对我有所误会!”唐磊将磨好的咖啡豆倒进壶里,加了适当的水,插上电源。

“误会!”明熙尘挑眉。

唐磊笑。

“这是冷幽默?”

唐磊笑出声来。

“哼……”明熙尘凤眸眯了起来。

“因为绿色象征着生命,我的职业又是医生,所以就喜欢了,还能有什么?”唐磊好笑地看着她,“难道要制造出一个故事?”

他用了“制造”两字,令明熙尘非常惊讶,这是个会玩文字游戏的人。

“因为爱情是何等的寂寞……从前有个贵公子,什么都有了,却依然不快乐,说,我是人间惆怅客,知君何事泪纵横,断肠声里忆平生,这个人盛年而逝,说到底不过伤情二字。人啊,若是真懂得爱了,怕是备受煎熬得不敢爱了。”

“怎么,被伤过?“明熙尘问,问过又有些懊恼,毕竟自己和他也就几面之缘,这样问来真是有些唐突。

唐磊并没在意,温和地笑着,眼睛看着面前的咖啡壶,里面已经慢慢冒出热气,咖啡的香气也随着热气飘散在空气中。

“你这的颜色我很喜欢。”明熙尘没有继xù

先前的话题,“这是你的私人领地吧,做医生做到你这般,也真是境界。”

唐磊笑,“境界似乎有点玄,说过得去还行。”

“谦虚是美德,不过,谦虚过了……”明熙尘眼波流转,顾盼间自有一番风情。

唐磊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我讲的是医德。”他说的很严肃。

“冷……”明熙尘夸张地抖动双肩。

随着咕嘟声,唐磊切断了电源,手执壶柄,将煮好的咖啡倒进了杯子里。

明熙尘端起杯子,放在鼻端,“很香……”

“等一下,太烫……”唐磊的身体靠在吧台的边缘,看着杯子里冒出的热气出神。

明熙尘放下杯子时,眸光扫过他的脸,竟然在他的眼中发xiàn

一闪而逝的落寞,原来只是平时掩饰的太好。他冲她微微一笑,笑容清冷而伤感。

明熙尘忽略他眼底的落寞与伤感,每个人都会有秘密,没有秘密的人会更加寂寞。

一时间两个人沉默不语。

窗外,一片云,遮住了阳光,房间里忽地暗了下来。

抬头望向窗外,一瞬间,阳光又冲出云层,洒下一片金色。

明熙尘的眸光在阳光的半明半暗间,显得越发的幽深。

唐磊的目光停在她被阳光照得忽明忽暗的脸上,他眼里的光也跟着忽明忽暗,感觉到他的目光,她微微地侧过头。

他移开目光,指指她面前的咖啡,“喝吧,凉了,味道不好。”

明熙尘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很纯正的味道,不比她妈妈煮的差。她很少喝咖啡,在家时,妈妈喜欢喝,她也就偶尔喝上一杯。

“唇齿留香……你很会享shòu

生活。”明熙尘放下杯子,唐磊递过来一块白色手帕,干净得一如他的气息。没有接他的手帕,她伸出红润的舌尖,在唇瓣上轻轻地扫了一圈,冲他咧嘴一笑,样子似顽皮的小孩。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她……这样赤裸的诱惑,她还真是无心……

“帕子太干净了,用了还要洗,洗了还要用,貌似很麻烦……”明熙尘嘻嘻一笑,“我很懒吧!”

唐磊嘴巴微张,一时找不出适当的语言。

“呀……”明熙尘忽地像发xiàn

了新大陆一般,几步奔走向窗口,“你这还可以通向露台?”

“嗯,偶尔我也会上去看看。

“昨天我还上过露台呢。”明熙尘手指抓着窗棂,侧过脸,看着唐磊。

唐磊走过来,与她并肩站在窗口。

“你这……”“嘘……”她下面的话还没说完,唇上一抹清凉,唐磊的手指压在她的唇上,她刚要开口,那抹温凉又离开了。

“你看……”唐磊那落下的手指向窗外,“一只小鸟在向另一只小鸟求亲!”

“呃……”刚要说出的话又噎了回去,她的头贴在玻璃上,只见露台上的两只小鸟……一只在用它的尖嘴戳着另一只的额头,上面的毛都快被戳没了……

“你确定它们不是在掐架,而是在求亲?”明熙尘心里直翻白眼。

“也可能是在倾诉衷肠……”唐磊一本正经的语气,让人很无语。

“冷……的鼻祖非你莫属!”明细尘差点倒在地上,唐磊你还敢不敢在冷点。

“呵呵……”唐磊笑,看着已经掐在一起的那两只小鸟笑得很大声。

明熙尘也笑,“你很幽默。”

“那是必须的!”唐磊依旧笑。

“你很有趣!”明熙尘抓狂,要扯他的头发。

“这是我的减压方式。”唐磊发xiàn

她的意图,直起了身子。

明熙尘转身几步,坐回到椅子上,“被你盛情款待,我很是不好意思。”

“没事,次数多了,也就好意思了。”唐磊跟着走了过来,身体依旧靠在吧台的边缘上。

“你这是在向我发出邀请?”明熙尘端起咖啡放在唇边,轻抿了一口。

唐磊在她放杯子放下时,又加了一些,“我表现得很明显吗?”

“不……”明熙尘笑,“是我聪明。”

两人笑了一会儿,明熙尘起身,“谢谢你的咖啡。”

要走了,时间真是很快呢。唐磊取了衣架上的医生服穿上,手里拎着水果篮,“我送你下去。”

“不用这么客气吧,下次我会不好意来了。”明熙尘伸手欲从他的手里接过那个水果篮,被唐磊挡住,“我来吧,一会儿也是要下去的。”

明熙尘不在客气,两人乘着电梯,回到了康灏所在病房的楼层。

“……不进去了,明早有会诊,我再过来。”唐磊将水果篮递到明熙尘手里,笑着进了电梯。

“好!”明熙尘对着电梯跟他摆手。

随着电梯的闭合,明熙尘转身,这才想起,自己想要和唐磊说的事忘了。只顾得瞎侃,忘了正事,明熙尘一边走一边嘀咕,差点被一个人撞上……

150. 150.哭也是一种学问(1)

——她只是素淡裙装,悄然而立,宛如临水照花般美好,就在这个秋天,凝成一道风景线。

在明熙尘在唐磊的办公室里喝着咖啡、看着小鸟、逗着趣时,天荛正在阿康的病房里和凌兰横眉冷对。

凌兰原以为,碍眼的明熙尘一走,她就可以和阿康亲近亲近。虽然昨天他那般对自己,但也算情有可原,是先她先惹怒他的,自己讨个巧卖个乖,也就没事了。毕竟有凌霄和他的情意在哪,即使阿康不喜欢她,可也不会对她冷言冷语。她甚至想,昨天阿康说的那番话,是不是因为当时明熙尘在场,如果当时明熙尘不在,他或许就不会那么对她,也不一定,毕竟阿康平时都对她是极好的。有道是,人算不如天算,正在她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时,另一个碍眼的人来了,她的计划落空,为此非常的恼怒,烦躁,也因此对天荛没有好脸色。

当着康灏和凌霄的面,天荛也不好对凌兰那夹枪带棒的话语给予回击,只能用她那我见犹怜的姿态博取几分同情。

女人是水做的不假,可是总是有意无意地利用那自产的资源,也就会招人厌烦。整个地球都在嚷着要节能,可你却这般浪费,总是不大好吧?虽然说这是你自家的,可是也有人没有好不好?

不过,会哭的女人也真是好kàn

,天荛可谓是此中高手,有诗作证,“忍泪佯低面,含羞半敛眉,泪珠若得似珍珠,拈不散。”

男人看了总有几分怜惜,可女人看了就不是这么回事了。虽然凌兰觉得自己以后也可以试着哭得这般娇弱,这般我见犹怜的,但是童天荛在她的灏哥哥面前这般哭,那是绝对不可以的。

于是,各种讨厌,各种不顺眼,当然这会儿,她忘记自己昨天也是在这个房间,是如何哭得梨花带雨,发乱妆残的。

两个女人的战火,很快波及无辜,备受战火煎熬的阿康实在无法忍受,将她们轰了出来。

凌霄前面快步走着,如果可能,他希望自己根本就不认识这两人。有这样的妹妹,是“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这是上天对他的考验,他认了。可认识童天荛,简直就是此生的败笔,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却总是自认为冰清玉洁,虚荣肤浅也就罢了,还见低踩见高爬,本是一肚子的坏水,还要刻意扮演着自己是朵白莲花。凌霄搞不懂,明熙尘怎么会和这样的人做朋友,康灏又怎么忍得了她的虚假。如果不是看在她救过阿康的份上,这会儿早一脚将她踢出门外,爱去哪去哪,别在这碍眼。

出了病房门的童天荛可就无需伪装了,她卸下脸上那堪称完美的微笑,雾蒙蒙的一双水眸早已染上一抹厉色,看着几步之遥的明熙尘,一咬牙,手伸向了走在她边上的凌兰……

“啊……”凌兰大叫,身子前倾,脚下跟仓了几步,怎么也收不住身子,向着迎面走来的明熙尘撞了过去……

前面走着的凌霄,听到凌兰的喊声,赶紧回头一看,眼见着凌兰的身体向着前面的明熙尘撞去,可想要伸手拉她已是来不不及了。

凌兰一下子闭上眼睛,心里喊,“完了,完了!”明熙尘昨天才说放过她,今天自己又来这一出,这不是在给自己找不痛快吗?她这会儿想,能离她多远有多远,根本就不想招惹她。

意料之中的碰撞并没有发生,身体被人扶住……她怔怔地看着眼前的明熙尘,明熙尘也在看她,眸光清明,脸色平静,并没有生气的样子。还好,没有发飙,明熙尘发飙的样子还真是恐怖。她拍了拍胸口,长出口气,依旧有些局促地开口,“尘……姐姐,我没有要撞你,真的……没有,好像被人一推……”她的话说到一半时,忽地收住,猛然回头,目光冷冷地盯着童天荛,“你……为什么要推我?”

“我……没有。”天荛的神情一愣,但马上开口说,“我真的没有,只是脚下一滑,身子碰了你一下……”

“你到是会碰!”天荛的说法,凌兰显然不信,“你这么会碰,怎么不出去跟汽车碰碰……没准还能碰出个帅哥,碰出点钱花花……”

天荛知dào

凌兰一直瞧不起她,总是拿家世背景说事,她的背景家世是比不上她,可她又比她强多少呢?最起码,她是靠自己的能力去生存,而且还要养家……而凌兰呢,即便是锦衣玉食,不也还是靠着家里,在她眼里,凌兰就是个寄生虫,屁也不是……

不过这会儿,她不会将自己置于风口浪尖,四两拨千斤是她的强项。她理了里额前的头发,眸光微转,糯糯地开口,“谁还没个磕磕碰碰呢,这点小事,你尘姐姐怎么可能跟你计较?”

天荛说这话时的眼睛是看着明熙尘的,眸子里还波盈着几分笑意。

“真是一张巧嘴,做记者倒是可惜了,扛个幡,打个扳,走街串巷,指不定这世间就又多了个童铁嘴……”明熙尘浅笑着,语气也听不出有何不妥。

一边的凌霄到是被明熙尘的话逗笑了,这人吧,长着一张仙人脸,可嘴巴却没仙人那般的悲天悯人。上次在天荛的生日宴上,他就见识到了明熙尘的嘴巴不是一般的毒,他还真是想不明白,这人就似有人格分裂一般,一时高贵美艳,一时冷漠疏离,一时又巧笑嫣然,调皮可爱,时不时的又牙尖嘴利,谁要是惹恼了她,跟头发怒的小豹子一样。可不管是怎样的明熙尘,都像布满了光芒一般,吸引着人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在靠近。

看童天荛吃瘪,凌兰自是高兴,而且人家还刚刚救过她,如果明熙尘躲开,她一定会摔得非常狼狈,要是狠狠地撞上……天荛就是故yì

的,让明熙尘误会自己有意撞她,否则好好的路不走,干嘛就撞到人家身上去了。想到这,心里对天荛的愤恨就又多了几分。

151. 151.哭也是一种学问(2)

不管别人作何感想,天荛自会为自己的所为找出各种理由,或是避其锋芒,“尘尘……你这是……还在生我的气吗?”她掩去眸底的暗色,上前几步,拉住明熙尘的衣袖,带着撒娇的语气,“尘尘……我道歉……道歉还不行吗?别气了好不好?你瞧……我在这边也没个朋友,你要是不理我了,我……”

“算啦……”明熙尘打断她的话,“我累了,你们自便。”她冲凌霄点点头,而后举步离开,不在搭理还在一边惺惺作态的天荛。这会儿多看她一眼,都觉得这是在和自己过不去。

凌兰自是想在一边看热闹,但见到凌霄那狠狠瞪着的眼神,也就只好紧跟在她身后,向电梯走去。

在明熙尘就要与她擦肩而过时,天荛伸手拉住了她……

明熙尘被迫停下脚步,微侧过头,眸光在她的脸上掠过,并未停留。看着又要离开的明熙尘,天荛的心似被猫挠了一般,用力拉住她,用一种从喉咙挤出来的声音说,“明熙尘……”

轻轻拂开她衣服上的手指,明熙尘微眯着凤眸,脸上已没了先前的笑容。“怎么,装不下去了?”她的语气听不出起伏,淡的似空气。

明熙尘对她那不屑的眼神,明熙尘那完全无视她的态度,明熙尘……她感到脑子里的血液一下子都涌入到了脑门上,垂在身侧的手指用力地握着,眸光阴狠地落在明熙尘的脸上,“我要你身败名裂……你身边的每个人,都会一个一个的为你死去……”她红色的唇似她背后刺着的的那条蛇,张着血口。

天荛的话似一块巨石,砸进了水里,泛起波澜……但,并没有她想的那般……

原本面色平静的明熙尘忽地笑了起来,笑得不可自抑,笑得花枝烂颤。

偶有经过的人,用看病人的目光看着她,还有人摇头,嘀咕,“真是可惜了这么美的一个人……貌似这里不是精神病院……”

明熙尘只顾笑着,别人的话充而不闻,直到笑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她才止住。在笑声戛然而止的那一瞬间,天荛只见明熙尘的眸子里旋转起黑色的风暴,那风暴像一个黑色的漩涡将她一点一点地吸了进去……“啊……不要……”她用力在漩涡中挣扎,渐渐不支……沉了下去……

天荛觉得时间似乎是过去了很久,其实也就是那么一瞬,在她感到四肢无力,身子被漩涡吸食而尽时,明熙尘的脸又是那般清晰地出现在她眼前,眸光澄净,浅笑苒苒,那黑色的漩涡就似刚刚的幻像,她用力眨眼,明熙尘依旧静静地站在那,亭亭玉立似倒映在河流之中的水仙。

难道是因为这几日没有睡好,出现了幻觉?天荛一时忘了恐惧,怔怔地看着明熙尘。

“下一个会是你吗?”明熙尘的声音带着寒气,顷刻间,童天荛感觉周身都似凝结了一层冰,让她冷得直打颤。

“你……”天荛的嘴唇颤抖着,“明熙尘……不得好死!”

“我很期待!”明熙尘的眸子碎出一缕冰寒,“每个人都会死,只是不知dào

什么时间死,也许上一秒还在呼吸,下一秒就在地狱,谁知dào

呢,如果你着急,我到是可以帮你。”

“我……诅咒你,不得好死,灰飞烟灭……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天荛似咬碎了一口银牙,又似要生食明熙尘的血肉。

“还有吗?”明熙尘不怒反笑,红色的唇似艳丽至极的花瓣,而眸子里的光却是更加的幽深。

怒、恨、怨,席卷了天荛的理智,这个人毁了她……直到现在,她洗澡都不敢对着镜子看自己的后背,就算是盛夏她也要穿着高领的衣衫,或是用丝巾将脖子遮得严严的。多少次夜里,她都被那吐着猩红信子的蟒蛇吓醒,再也不敢入睡。这都拜明熙尘所赐,还整日在她面前装得像个圣人一般。看着她那高高在上的姿态,就恨不得能将她踩在脚底,用力地践踏……恨不得将她扔进古代的妓院,让她像狗一样在人脚下苟延残喘……恨不得将她挫骨扬灰,不……那太便宜她了,要将她的头发剃光,漂亮的脸蛋用刀子雕成花……

想象是骨感的,现实是残酷的,在天荛的各种叉叉中,明熙尘的身子像幽灵般地贴近了她的身体,“想不出更好的,那么换我来……”她的声音低回婉转,眸子里的光邪肆诡异。“你的身体会被舒展开,四肢死死地钉在墙壁上,合着你流下的血液,你的背将成为美丽的画板;你的头皮会被揭去,混着那细密的细胞种上美丽的花种;你的眼睛会注入七种颜色,似美丽的琉璃,而后又会血泪流尽而干枯;你的鼻尖,会被削去,只留下两个鼻孔,各种蛀虫在你的鼻孔里爬来爬去去;你的嘴,会被丝线缝成花瓣的形状,艳丽至极后一片片的凋落,直到露出白森森的牙床。你会在恐惧中崩溃,死亡成了你最后的奢侈……”

明熙尘的声音一会儿婉转如歌,一会而又森冷可怖,那些画面……冲击得她浑身颤抖,“你……”天荛被她的语气和神情吓得说不出话来,脸色更似是被秋霜打过般的惨白,明熙尘的样子此刻在她眼里就是地狱的勾魂使者,却用着和情人般低语的姿势在她耳边。

“怎么,这就受不住了?”明熙尘的身子移开,眼睛盯着她的脸,“是谁先来招惹我?是谁在我面前指手画脚?是谁放出狠话让我不得好死?是谁?”明熙尘冰冷的气息喷在她的脸上,吓得她连连后退,可明熙尘又怎会让她好过,“不是你吗,童天荛,我不与你一般见识,你到是来劲了,给你几分颜色,就开起了染坊,还真是本事……说话呀,怎么不说了,拿出你刚才的勇气,说呀……说,不说,好,既然没有胆量,那么以后就少出现在我面前。”

对天荛,明熙尘觉得自己已是情至意尽,在这样纠缠下去,纯属是浪费呼吸,浪费生命,她懒得在给她一个眼神,越过她,步子翩然地向病房走去。

哭泣声在医院里并不显得突兀,可在恐惧中哭得痉挛的人却鲜为少见,天荛被发xiàn

的人送进急诊室时,她依旧觉得自己置身于一片黑暗洪荒之中……

152. 152.只解风华不解衣(1)

——相思只是一盏如豆的灯,弥久不灭,它给人以希翼,却也让人泛起迷思。

晚饭后,楚睿的一通电话,令明熙尘的心情大好。

电话里,楚睿说明天下午就可以回来了,情绪一激动,人就有点得yì

忘形,对着话筒的声音也就比平时高了一些,那喜形于色的样子,就像是一个在正在热恋中的少女。

其实,明熙尘自己都没发觉,楚睿早已侵占了她的一颗芳心。

激动后才想起这是病房,她偷偷用眼睛瞄了一眼阿康,见他正在聚精会神地看着晚间新闻,新闻的前二十分钟,永远是中国人民生活得多么多么的幸福,后十分钟,永远是他国的人民永远在处在水深火热之中。对这些,明熙尘从来都是不屑一顾,此刻阿康却看得津津有味,不得不说,从国家队走出了来的正牌军就是比她这个杂牌子更具有正能量。她有些自嘲地笑笑,都说人间正道是沧桑,没准,在某些人眼里她这雇佣军上校,还真是邪门歪道。

自我调侃中,她收了线坐到了沙发上。

即便是想得通彻,可真是要做到,心里还是不免有些酸涩。但是阿康并没有过分的去纠结,人,太贪心了就会被欲望所控zhì

,现在明熙尘能这样陪着他,这原本都是他这些年来的奢求,知足,感恩,才会快乐,他看着收了线的明熙尘,眸子里晃动着暖暖的笑意。

这样的阿康,让明熙尘有一瞬间的恍惚,仿佛那个帅气、阳光、神采飞扬的男孩又回来了……“阿康……”明熙尘不自主地唤了出来。

“嗯……”阿康轻声应着,漆黑的眸子在灯晕中显得异常的柔和朦胧,唇角微翘,带着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

“阿康……”明熙尘再唤。“嗯……”阿康笑容暖暖地回应她。

“阿康……”明熙尘的声音带着莫名的喜悦,“我觉得那个曾经的你又回来了!”

阿康眨动着那灿若星辰的眸子,唇角的笑意更深,“我觉得自己现在是真的活着……”

“阿康……”明熙尘身子扑进阿康的怀里,“干嘛这么煽情,搞得人家很想哭了……”她的身子扑进来时很轻,并没有让阿康有撞击性的沉重,只觉得软软的身子俯在他胸前,那淡淡的香气,让他的心更加的柔软。他身侧的手先是有些僵直,而后缓慢地张开抬起,最后轻轻地放在她的背上,那般温柔,那般的小心翼翼,“小乖……”

那声“小乖”令明熙尘的身子猛地一僵,她霍然抬头,一双波光潋滟的水眸就那样撞进阿康的眼底,他的心跟着急促地跳动起来,“咚咚……咚咚……”,仿佛是要跳出胸腔……

那粉润润的唇,似熟透的水蜜桃,微微的张着,露出里面的一截小丁香,圆润、滑腻、似是还带着一股玉兰香……

阿康的心不受控zhì

地跳动,呼吸都开始急促,那单凤眼斜斜上挑,漆黑的瞳孔和妖媚的眼型融合,形成一种亦妖亦仙的风情,那般妖孽,那般诱人……

明熙尘仰着绝美的小脸……

阿康只感到一股热流都涌到了脑门,在也按耐不住那颗狂热的心,头猛地低了下来,唇跟着压上她的……

明熙尘似是被他幻惑了一般,仰着头,凤眸中带着波光软媚的水色,挺翘的鼻翼浮上一层细密的汗珠,唇瓣微张,顺着光滑的下颌可以看到她性感的锁骨……

是九天下界的玄女,还是遗落凡尘的精灵?她的美就似能吸食人的魂魄……恍惚中,他的唇落在了她的——

闭上眼,睫毛轻微地颤动着,似蝴蝶的羽翼。

额头上传来淡淡的温热,还有那肌肤相触带来的悸动……

她身侧原本抓紧的两只手,渐渐松开……“阿康……”她的声音有些模糊,合着一丝轻颤,“你这是何苦……”

阿康的唇压她的额头上,那肌肤细嫩的触感,一分温凉、一分细润、一分滑腻还有一分淡淡的香气……就这样,他的心渐渐平静下来,那躁动的的、悸动的、还有那渴望的因子都沉寂了下来。心似是经lì

了万水千山,桑海沧田,这一刻能拥她入怀,已是上天最大的恩赐。

他不信神,不信佛,不信命,可是自从那一晚,她说,“阿康我只是找个理由原谅你!”时,他相信了上天,给了他最大的福祉。

“明熙尘……我很快乐,这样就足够了,真的,足够了!”

“阿康……”明熙尘双手环住阿康的腰身,那氤氲着软媚柔水的眸子微微的闭着,卷翘的睫毛上面沾着水露……

这一刻,终是冰释前嫌,心与心不再有阻隔,两人人紧紧相拥……

窗外的风,透过缝隙,轻轻地挤了进来,凉了夜色,凉了两个相拥的人。于是,明熙尘踢掉脚上的鞋子,到了床上,搂着他的胳臂,看着他的眼睛……

这一刻,他们的眼里只有彼此,仿佛又回到了儿时……

“阿康,你说黑贝会不会讨厌我?”明熙尘轻轻摇了下他的手臂,眸子里的水光一闪,很快又消失了……

她是很喜欢黑贝的,这些年也只回去过一次,而且她回去时黑贝已经老死了。没有她和阿康在,黑贝自然不会有风光的葬礼,草草埋了了事。想是有一天,她和阿康终会回来的,明妈妈和康妈妈还是将黑贝埋在了一个比较安静而又不错的地方,做了记号,方便他俩回来时看看。

“黑贝最听你的话,怎么会讨厌你……”阿康眼神柔和,语气坚定,“要不,什么时候闲了,我们一起回去看它好不好?”

“好!”明熙尘毫不犹豫,“我还想康妈妈,好想……”她的尾音有些哽咽,头埋在了阿康的手臂上。

阿康抽出一只手,轻轻地抚摸她的长发,她的发又光又滑,似是一匹上好的锦缎,在指尖抚过后,那细细的丝线波动着……

“我也想妈妈,八年了,不知她老了没?”康灏的声音渐低,手指在她的长发上微微地停顿。

“没老……真的!”明熙尘抬起脸,看着他的眼睛,“康妈妈和我妈妈一样,都还那么年轻,和我在一起就像姐姐一样。”

看着明熙尘眸子里的认真,阿康心头的沉重卸去了几分,揉搓着她的头发,语气也轻快了许多,“那我岂不是像弟弟?”

“那是!”明熙尘笑,“真的啦,妈妈和康妈妈怎么像妖精一样,都不老呢,反倒是爸爸和康爸爸沧桑了不少,是不是他们的精华都被妈妈们给吸走了?”

“呃……”阿康瞪大眸子,嘴巴张着。

“不是吗?”明熙尘问得非常认真,眸子里的水光流媚更是波盈着几分不解,“那都是同样的年纪,妈妈们怎么会年轻的还像女孩一般?而爸爸们却像是大叔?”

阿康撩起她一绺头发,缠在指尖,来回卷动着,“那是因为爸爸们为了妈妈们年轻,整日挥汗如雨的辛劳着……”

‘还说不是……”明熙尘挑眉,“挥汗如雨,还真是……”

“你能不能想点别的……”阿康指尖微微用力,明熙尘皱眉,“你嫉妒……”

“我还羡慕呢……”阿康加大指尖的力度,明熙尘咧嘴,“你再用力,我头皮就掉了!”

阿康松了力道,“明熙尘,这些年你除了更漂亮一点外,别的可都没长进。”

“嗯……”明熙尘笑得嘚瑟,“漂亮那是必须的!不过,八卦是女人的精神食粮,没有粮食活不来。”

“哼……”阿康冷笑,“你搬块豆饼照照,真是……”

“呵呵……”明熙尘咯咯直笑,“阿康,你可千万别和别人讲豆饼,人家一定不知dào

那是什么。”

“那倒是……”阿康也笑,“东北话都快忘干净了,现在电视,很多地方是都爱讲东北话,似是很逗乐的样子。”

“都是叶公好龙,忘了以前说咱东北话土来着。”明熙尘挑眉,语气中带着几分愤慨。

“愤青就你这样的!”阿康手指轻轻抚平明熙尘的眉毛,“又不是所有的人都那样。”

“哼……”明熙尘撇嘴,“我在瑞士时,有个中国的同学,她私下和别的同学嘲笑咱东北人说话!”

阿康的眉毛也是一挑,不过转瞬就笑了,“其实她不是嘲笑你,她是在嫉妒你漂亮。”

“咦……”明熙尘眸光转动,貌似不信。

“真的!”阿康加重语气,“在咱们读大学那会儿,也偶尔会听到一些女生背后议论你,最终的结束词还是你漂亮,都是漂亮惹的祸。”阿康的眸子微微的眯起,似是在想……

的确,大学那会儿,明熙尘是整个学校女生的公敌!除了高红和天荛,她身边似乎没有女生出现,倒是男生,轰都哄=轰不散……各种献殷勤的,各种……那时,他真是累啊,恨不得把她揣在口袋里……“原来这样?不会吧,学校漂亮的女生多了,又不是我一个,为嘛都针对我?”明熙尘貌似纠结,她的话将阿康从恍惚中拉了回来。

“没有比你更美的!”阿康的眸光锁着明熙尘的脸,那是怎样的一张脸,用尽人类所有的语言……哪个女孩会不妒忌呢?她的美,从骨子到血液,一颦一笑,一怒一嗔,时而如空谷幽兰,时而若河流中的水仙,时而又似春日玉兰,时而又似那艳至极致的牡丹……美的倾城,美得江山失色,这样的女人,远看,是风景,近了是毒药……

“好吧,就是这样,她们也不应该这样说我!”明熙尘忽地似个任性的小孩,嘴巴微翘,样子凶巴巴的。

“那些说你坏话的,我都替你修理了呢。”阿康有些好笑地捏捏明熙尘的脸,这是被人宠至心尖的宝贝……“我的宝贝”他在心里默默的说。

“你真好!”明熙尘的脸在她的胳臂上蹭了蹭,“读书那会儿有你,后来在瑞士有冷烟,我混得真是风生水起呢。”

“冷烟?”阿康的眸子盯着她的眼睛,“她好像不是普通人?”

明熙尘的眸光与他回视,稍稍沉默了一下后开口,“她,其实是我的影……”

看到明熙尘眼里的一丝犹豫,阿康的心微微一动,张开的嘴还没发出声息,明熙尘的声音就又响了起来,她眸底的犹豫被灼灼的光华所代替。“冷烟是我外公训liàn

的影……”

“影……”阿康细细咀嚼着这个字,“就是所说的杀手?”

“好像不是……”明熙尘的眸子里有些纠结,她真的不晓得,影和杀手到地有什么区别呢?冷烟是从极乐岛走出来的,她受过非人一般的训liàn

,她在岛上能存活到现在,那完全是踩着尸身,趟着血河走出来的,可是,现在她不杀人啊,貌似她现在杀的人还没有她多呢?

看着眸色纠结的明熙尘,阿康的心跟着一揪一揪的,纯洁如白纸的明熙尘这些年到底经lì

了什么?他的外公?外公?忽地想起来什么……

“你的外公,不是移居瑞士的商人,怎么又训liàn

出影?”他将影字加重。

“说来话长……”明熙尘长叹一声。

“如果不方便,就别说了,这些也无关紧要……”阿康摸摸她的头,语气很温和,并没有当时看见冷烟将人腿顷刻间弄断的惊讶。

明熙尘的声音有几分无奈,又有几分调侃,“这世间的事啊,还真是就如一篇小说,非常狗血……”

153. 153.只解风华不解衣(2)

——人生只是大梦一场,青丝皓首,不过转瞬。

在明熙尘想要将这个狗血故事讲出来时,电话响了……

她没有想起身的意思。阿康看她懒懒地躺着,手依旧抱着他的一只胳臂,唇角浮上一丝浅笑,他伸手从床柜上捞过来电话,并没有看一眼,直接递到了她手里。

看看来电显示,是冷烟。依旧没有起身,按完绿键后,将电话放在耳边,轻声说,“烟……”

“熙尘,伍德来过了。”冷烟的声音清冷依旧,细听才能发觉带着一丝淡淡的暖。

“嗯?”明熙尘微挑了下眉,阿康的手指就抚上她的眉端,他喜欢她笑嘻嘻的样子,调皮的样子,生气的样子,纠结的样子……就是不喜欢她无形中散发着那种煞气的样子。

明熙尘的眸光依旧落在阿康的脸上,但眸子里的水媚流光浮上了一抹深色。

“保安控zhì

不住,她上了七楼……”

“不碍事,就约三天后的晚上吧。”明熙尘的语气果决。

“好!”

明熙尘没有在多说什么,直接收了线。

阿康的眼睛在她的脸上飘来飘去,有探究有不解。他并不想偷听人家的讲话,可是两人离的太近,若是普通人倒也听不见电话的外音,可他毕竟不是普通人。

“你怎么会招惹上意大利黑手党?”阿康漆黑的眸子闪亮,盯着明熙尘的眼。

“哎……”明熙尘竟然长出了一口气,“还不是小舅舅惹的烂桃花!”

“小舅舅,烂桃花?”阿康好kàn

的眉毛拧着,这会儿轮到到他纠结了。

“哦……”明熙尘一拍脑门,“我还没告sù

你小舅舅是谁!”

阿康不语,用看白痴的目光看着她,这人就是故yì

的,吊他胃口,明熙尘还是那么可恶,总是这般欺负他。

看着他那好kàn

的眉毛拧着麻花状,明熙尘禁不住笑了起来,“好了,不逗你,楚暮痕是我的小舅舅!”

“什么……?”阿康差点坐起来,当然他还是很顾及他是个伤患的,语气很是不信,“那个妖孽……不,那个桃花男……噢,不是!”他有些语无伦次,“长得像女人似的那个人是你小舅?”

明熙尘猛翻白眼,小舅舅是很妖孽,不过也不像女人吧?这是明晃晃的嫉妒,嫉妒人家长得漂亮,不过漂亮用在男人身上,貌似还是有些不太妥当,总是小舅舅很不错啦,如果非要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风华绝代!”

“什么,风华绝代?你睡傻了吧明熙尘!”阿康很大声。

“怎么,你有意见?”明熙尘怒,“小舅舅长的就是风华绝代,倾国倾城,回头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嗯,是的!”阿康笑,“从此君王不早朝。”

“康灏……”明熙尘发xiàn

自己被绕了进去,用力去扯阿康的耳朵。

阿康任她摧/残/蹂/躏,眸子里是满满的笑,“我都认同你说的了,还想怎样?难道还要加上,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

“你……”明熙尘怒,牙齿咬在阿康的耳朵上……

温润柔软的唇也跟着贴上了他的耳朵……她的贝齿并没用力,就是那般轻轻地咬了一下……他的脑子“轰的”一声,似烟花炸散在空中,似流水瀑布,散发着金子般的光芒。那流水从百丈悬崖上咆哮而来,拍水击石,声音震耳欲聋;转瞬又好似一条小溪,潺潺而流,和顺平缓;那一朵一朵盛开到极致的花儿,白玉兰的香气……

“嗯……”他不由自主地呻吟了一声。

他被自己的声音吓到,身子僵僵的,似是被施了咒法,一双漆黑的眸子布上一层迷离……

明熙尘也被他的声音吓到,看着自己正压在阿康的身上,嘴唇还贴在他的耳朵上,“轰”的一声,她的脑子也是一阵烟花升腾,咬着他的牙齿猛地松开……

一时间,两个人谁也不敢看谁,明熙尘恨不得将自己的头埋在被子里,太丢人了……

小的时候,两个人总是扯着一床被子睡,什么亲密的动作没做过,比如,她扯着阿康的耳朵睡觉;比如,她抱着阿康的胳臂睡觉;比如,一次她醒来见自己抓着阿康的小弟弟……那时她二岁,看到自己抓着阿康那像小鸟般的东西,非常淡定地问阿康,“我怎么没有?”

阿康貌似比她懂得多些,非常坚定地告sù

她说,“漂亮的女生都没有,妈妈也没有。”

“你怎么知dào

?”别看小,那时的明熙尘就很聪明,当然那是和阿康这样二货比。

阿康歪头想了一下,貌似想起一次和妈妈洗澡,“我问妈妈,她为什么没有小鸡鸡,妈妈说漂亮的女生都没有。”阿康眼睛里冒着星星,因为他想起妈妈那两个白嫩嫩的大馒头,可惜一岁之后,爸爸就不让妈妈给他吃了,为此,他非常讨厌爸爸。

“我怎么不知dào

?”明熙尘还是不信。

“很久了……”阿康抓着自己的头发很纠结,“还是我一岁时。”

“撒谎……”明熙尘还是不信,“一岁的事情我怎么都不记得?”

“……”可怜小小的阿康,自己也说不明白,“那我们一起找妈妈问问好了。“

于是,两个人一起去问康妈妈,关于小鸟的问题。康妈妈将她那美丽的眼眸转了又转,再转了又转,非常好心地说,“我们应该一起问问明妈妈。”

于是乎,三人行,到了明熙尘的家里,当明熙尘问妈妈是不是漂亮就没小鸟时,楚暮雨拿着手里的扇子给康妈妈一顿猛抽,“都是你教坏小孩,韩冰……你能长点心吗?”

韩冰,也就是阿康的妈妈觉得自己非常无辜,于是,伤心欲绝地去找康司令去了,临走还搁下一句狠话,“楚暮雨……我们绝交!”当然这话说了很多年,直到明熙尘和阿康上了大学,每次楚暮雨欺负她的时候,她都会说这句话,阿康和明熙尘耳朵都听出茧子来了。

韩冰将难题留给了楚暮雨,楚暮雨是谁,那是明爸爸手心里的宝,她半抱扇子欲遮面,对两个求知欲极强的小孩说,“对于阿康长小鸟这事,我要和爸爸研究一下,然后在告sù

你们好不好?”

“不好!”两个孩子非常和谐,共进退。

小孩子真是麻烦!

154. 154.只解风华不解衣(3)

楚暮雨心里嘀咕,脸上却笑嘻嘻的,“是这样的……男孩吧就有小鸟,女孩吧就没有!”

“为什么男孩有,女孩没有?”两个孩子牵着手,同进退。

“因为吧,男孩子是男孩子,女孩子是女孩子……”

“……”

“……”

“妈妈……你有吗?”明熙尘忽地大声问。

“呃……我没有。”楚暮雨崩溃边缘。

“那……你为什么没有?”阿康扯楚暮雨的衣服。

“男女授受不亲……”楚暮雨暴走,“我是女孩”

“啊……”两个孩子大叫,“我们去看看别的女孩有没有?”两个孩子牵着手向别的院走去。

“回来……”楚暮雨在后面喊,“男孩……女孩……哎,怎么就说不通呢?”

“谁生的小孩这么烦人?”韩冰的声音从一棵树的后面传了出来。

“韩冰……你在那等着,被我抓到你就死定了……”楚暮雨河东狮孔般地冲向那棵大树,韩冰嘿嘿冷笑了一声,“等你来抓的是傻缺。”

空气里似乎都在流通着暧昧的味道。

明熙尘不敢看阿康的脸,阿康也因为自己那一声莫名的呻吟搞得浑身焦躁……

一时间,两个人陷入了沉默。

房间静的只剩两人的呼吸声……似乎更加的尴尬。

“明熙尘……”阿康深吸口气,张嘴打破了沉寂,“我想去洗手间。”

“好……”明熙尘借机起身,穿了鞋子后又将阿康的鞋摆好,起身扶着他的身体,“慢点,别牵动伤口……”

凌兰那刀虽然差点刺破肾脏,但是阿康本身素质就好,而且明熙尘在他喝的东西里面加了特制的药物,这会儿他的伤口已经好了很多。明熙尘原想用自己的古武术帮他修复身体的细胞,那样恢复得就会更快,可是又怕他发xiàn

,或者被人发xiàn

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也就作罢。好在阿康也受过特训,身体自是比普通人恢复得快些。

扶着他到了洗手间门口,阿康坚持自己进去,明熙尘只好在门口等他。白天时有特护,阿康竟然要了一个年级比较大的特护,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不敢在让年轻的女孩靠近,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有时他很不懂,自己除了明熙尘以外,对别的女人可真算不上温柔,甚至说可以说冷漠,可怎么就被喜欢上了呢?

阿康出来时,已经用冷水洗了脸,明熙尘也调整了情绪,两个人不在提先前的那点小插曲,重新捡起那没聊完的话题。

两个人不困,一时也睡不了,于是,明熙尘将床头摇高,让阿康侧身靠着,避开后背的伤口,自己则是盘膝坐在床中间,对着阿康开始娓娓道来。

从八年前,自己第一次来西子市,到了九溪玫瑰园后知dào

了自己不仅出生在军旅之家,更是黑大大哥的外孙女。说到外公时,明熙尘故yì

将亚洲黑道教父的楚天说成了黑道头子,阿康抿唇浅笑,明熙尘总是这样,不将别人抹黑,自己都不舒坦。

从楚天到楚睿,楚暮痕,楚暮雨,楚暮寒,冷烟,叶风……能讲的都讲了,其中只忽略了“死神兵团。”她并不是不信任阿康,只是处在他的角度,他不知dào

这事更好,毕竟他是国家的人,而且还是个特工,有些事,一旦涉及到了国家,就说不清了……不过她自己清楚,她和阿康永远站不到对立面,他们有着共同的目的,捍卫国家,军人的天职。

阿康听后一声长叹,“真像是天方夜谭!”

明熙尘说,“可不是,我刚来那会儿也觉得呢,外公家的大别墅,跑车,专机……咱们生活的环境已经够好了,但是咱们毕竟是根正苗红,扯着红旗长大的,对这些,还真是有点眼花缭乱呢!”

“还好,这些年,你没被资本主义国家的思想洗脑……”

“你怎么就知dào

没被洗脑呢?”明熙尘歪头的样子带着几分孩子气。

“感觉……”阿康目光很是坚定。

明熙尘撇嘴,“不知dào

感觉有时很不可靠?”

阿康眸光灼灼,他本就是那种认死理的人,对自己的想法甚是坚持。

“败给你!”明熙尘笑,“外国的月亮一点也不比中国的圆。外公的产业几乎都在瑞士,那是因为他最初是做黑道的,这些年也都漂白了,想回来还会被zf盯着会很烦,也就在那边定居了。我和楚睿回来创立了凤舞,现在凤舞已经是集团,还有楚氏,我自己还有一些别的事……祖国的建设需yào

我们添砖加瓦,你说是不?

明熙尘笑嘻嘻的样子很可爱。

如果明熙尘知dào

阿康心里将她和可爱连在一起,她一定会捏着康灏的连脸说,“你们全家都可爱……”

“只要不违法,你想做什么我都支持。”

阿康的话听在明熙尘的耳里特不是味,“我像违法的人吗?”

“人不可貌相!”阿康敛眉,掩住眸底的笑意。

明熙尘佯装生气不理他。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阿康才想先前聊的楚暮痕。

明熙尘也不再闹他,又开始娓娓道来。

楚暮痕是他外公的儿子之事,当时她也是很惊讶的,不过,有这么年轻得像哥哥般的小舅舅她还是蛮兴奋的。后来又讲了楚暮痕和意大利黑手党的关系,当然其中的主角是伍德。

前前后后几句话就可以概括,伍德看上了楚暮痕的美貌,将要娶之,说得难听点就是倒插门,但是楚暮痕可以借机上位。伍德是他爷爷的唯一继承人,因为他的父亲在一次黑帮交战时,成了植物人,而她的爷爷也在和明熙尘外公的决战时伤了筋骨,这些年更是一日不如一日,早想着退位,可惜伍德太小,终于熬到伍德长大,他想一次性的解决了伍德的继位和她的婚事。楚暮痕被她送走了,找不到楚暮痕就来找她,因为伍德以为楚暮痕喜欢上了明熙尘。

阿康听完后没表示有什么问题,只是低头做沉思状。

“阿康……”明熙尘用手指戳他的脸,“想什么?”

阿康抬头,忽地一笑,“我以为……”

“以为什么?”明熙尘不解。

“楚暮痕……”

“楚暮痕怎么了?”

“我以为……”

“楚暮痕怎么了?‘明熙尘提高分贝。

“我以为……”

“康灏……”阿康的耳朵被明熙尘揪住,“再不说我把你耳朵扭下来!”

“我以为……”

“啊……”

静夜中,这声可谓是天籁之音。

155. 155.只解风华不解衣(4)

——不是无情,而是不敢多情。一切皆可为执念,一切皆尽如清风。

阿康的一声哀嚎,余音被明熙尘的另一只手捂在嘴里。

“你想被人投诉啊?”明熙尘松开捂住他嘴巴上的手,他耳朵上的那只也跟着松开,“没看出来,你还有折磨人的本事。”

阿康无语,到底是谁折磨谁?随着她唇上的温软柔离开,阿康心里嘀咕,“在这样折腾下去,早晚他得爆血管。”

“你以为什么?”明熙尘很执着。

“我以为……”明熙尘那双凤眸都要立起来了,“楚暮痕……是情敌!”阿康的声音支支吾吾。

“什么?”

“你故yì

的?”阿康恼羞成怒,头躺到枕头上,闭上眼睛不理她。

“我没有!”明熙尘死不承认,捉弄阿康还是该死的过瘾,真是后悔这些天竟和他吵架了。

“我以为自己又多了一个情敌……”阿康扯过被子的一角,赌气似地将脸蒙住。

明熙尘看着被自己捉弄得要崩溃的阿康,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

“还好意思笑……”阿康忽地扯掉被子,明熙尘只觉得唇上一凉,而后是微微的疼。

“你咬我?”明熙尘不敢相信地用手指摸着嘴巴,还好,没有流血,只是微微地疼了一下。

阿康也就是用牙齿在她的唇瓣上啄了一下,他怎么可能舍得咬他,当然,在两人吵架那会儿,也不是没咬过。好汉不提当年勇,此事可以忽略不计,阿康心里想。

“给你咬回来!”阿康将嘴巴伸给她,眸光里闪烁着小星星,和他小时候诡计多端的样子很相似。

“才不上你的当呢!”明熙尘果duàn

摇头,“我闻到阴谋的味道。”

“我闻闻……”阿康将她的脸拉近,“眉眼含春,想怕是……”

“康灏……”明熙尘恼羞成怒,起身去摇床,嘴里还嘟喃着,“我决定了……睡觉”

阿康看着脸颊泛红的明熙尘,很想在捉弄她一番,可是,捉弄完她的后果又是自己受罪。想想,还是算了。

明熙尘故yì

将后背对着他。

阿康将她的长发缠绕在指尖,把玩,“明熙尘……”

明熙尘不理他。

“明熙尘……”阿康又叫。

明熙尘冷哼了一声。

“明熙尘……”阿康很执着。

“我……睡着了……”明熙尘咬牙切齿。

“谢谢你……明熙尘!”阿康将她的一缕头发放在鼻端,“谢谢你信任我!”

转过身,明熙尘看阿康的眼睛,双手抱住他的一只胳臂,轻轻地说,“睡吧……”

阿康听话地闭上眼睛。

“你是我最亲的人,这个地方,永远有你的位置……”明熙尘将他的手指按在自己的胸口。

那柔柔的触感……他霍地紧缩回手指,不敢贪恋那分温软。

明熙尘那微不可闻的叹息,在空气中消散,不是无情,而是不敢多情。

窗外的夜,黑沉沉的,这是个没有月色的夜晚,这样的夜总是会有事情发生……

不知dào

什么时候,两个人睡着了,吊顶上的灯,算发出柔和的灯晕将两个人的身体包裹住。

忽地,整个房间暗了下来……

漆黑黑的夜,没有一丝光亮,似乎,整个世界都被黑暗吞噬了。

月黑风高,正是杀人越货时。书上,似乎都是这么写的,现实里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是谁制造了这样的巧合?

三更半夜,走廊上静得就算落根针,也能听到声音。即使是灯灭了,也没有听到凌乱的脚步和惊呼声,世界依旧沉寂在一片黑暗和寂静之中。

病房外外显得无比的安静,堆积的云翳厚厚的遮挡住了月亮,让原本就黑暗的夜晚更是显得阴郁暗沉,伸手不见五指之下,一身劲装的黑衣人几乎和夜色融合在了一起。

七楼的高度,外墙檐的宽度不到十厘米,寻常人不要说攀爬,即便看到都会害pà

,可是那一团黑影却动作敏捷熟练地向719的病房靠近。

用薄如蝉翼的短刀从外面撬开了玻璃窗,黑影迅速地跳进病房里,因为眼睛上戴有夜视仪的瞳片,房间里的一切清晰入眼底,犹若白昼。

脚步轻缓如猫一般,黑影快速的挪移到床边,看着背对着,怀里还躺着一个女人的康灏,举起了手里的短刀……

明熙尘似乎睡的很沉,呼吸均匀,手还紧紧搂着阿康的一条胳臂。

即使在睡梦中,豹子都是警觉的!阿康此刻就如一只发怒的猎豹,在那短刀刺向他的脖颈时,迅速抬起另一只手,“砰”的一声……

阿康速度极快,黑影都没有看清他是如何动作,就见一只黑洞洞的枪口,对着他。黑影的反应也是极快,头微微一侧,子弹贴着头皮而过……

因为房间里没有光线,阿康只能凭感觉,所以,子弹射出后,有些偏差。

阿康将明熙尘拉近怀里,下颌抵在她的头顶,“乖,别怕……”他一只手紧紧搂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握着枪,完全是戒备状态。

在窗户上传来轻微的声响时,明熙尘已然醒了。阿康那有些低沉的呼吸和将她无意间搂进怀里的动作,让她知dào

,阿康也是醒着的。如果在如此危险的情况下,阿康还能毫无知觉,那么,她还真的有些怀疑,国家培养出来的人,就是如此这般?

看着阿康手腕翻转的瞬间,手里多出来的那把枪,明熙尘的凤眸里波盈着几分笑意。

黑影借着夜视仪的优势,转瞬又发起攻击,再次扑向病床上的阿康。

忽然门缝一闪,一股冰冷的寒气,直奔黑衣人的哽嗓咽喉而来,速度如闪电般极快,黑衣人不敢迟疑,身子向后窜去,脚跟稍一沾地,身子再次窜起,手中的刀向来人的面门划去。

一时间,安静的病房里此刻却是激烈的打斗,好强的对手!即使黑衣人出手的动作异常迅速精准,可是来人出手更凌厉狠绝,专门攻击人身体上最薄弱的地方,几乎是招招想欲将人置于死地。

清瘦的黑衣人陡然一个侧闪,借着蹬墙的动作,黑衣人的身影在半空中一个侧翻,手里的短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向来人的胸/口刺去。

156. 156.只解风华不解衣(5)

来人原本时时带着坏笑的脸上表情闪过一丝锐利之色,眼前黑衣人的这一刀快若闪电,锐利的刀锋闪亮着冰冷的光芒,因为被逼到了墙角,没有躲闪之地。

来人身体的动作凌驾于理智之上,欣长的身体突然一个迈步,紧贴上了黑衣人的身体,左手攥住了黑衣人的手腕,一个侧身的动作,黑衣人进攻的身体被来人控zhì

在怀里,看似非常危险的动作,可却将手黑衣人死死压在墙壁上,手上的利刃抵在黑衣人的勃颈上。

手里的刀刃啪的一声掉在地上,撞出了清脆的响声,黑衣人的一张脸隐藏在面罩下,看不出脸上的表情,唯有露在外面的一双眸子,流露出冷峻的的杀气。这份杀气使得她眉宇间涔涔的细汗以及可以看包裹在黑巾里的丝发所彰显的娇柔之美似乎很是不合时宜。

女杀手!

可以感觉到她面罩下一张惨白的脸。她不敢相信几乎近在咫尺的脸,俊美突出的五官,尽管脸上带着微笑,可那眼底的冷漠就似就似烙印进了灵魂里一般,狭长的黑眸,冰冷淡漠,看着她的眼神就似看着死物一般。

她觉得自己的周身都笼罩着死亡的气息,在她以为下一秒,自己就会儿血溅当场,芳魂归西时,“砰”的一声,病房的门被推开了,随着门响,灯也重新亮了起来。

两个穿着便衣的警卫冲了进来,看了眼无恙的阿康,迅速将手里的枪对准窗下的黑衣人。

“留活口!”阿康冷冷的甩出去一句,看向被叶风抓住的黑衣人。

听到阿康的的话,叶风将抵在她勃颈上的利刃挪开,身体向后退了一步,就在叶风后退的瞬间,黑衣人双脚猛地向墙上一蹬,身子重重地向窗子撞去。“哗啦……”随着玻璃粉碎的声音,黑衣人跌落窗外。

待到叶风趴向窗口时,已不见了黑衣人的踪影。

“追!”两个警卫再次看了一眼阿康,身子向门外冲去。

看着追出去的两个警卫,阿康的唇紧紧抿着,眸子里燃烧着怒火。

叶风脸上依旧挂着坏坏的笑容,眸光有些抱歉地看向明熙尘,“先前,那两个警卫中了调虎离山计,这会儿,是我大意了。”

“原来你的身手这么好,跟烟比,你俩谁更胜一筹?”明熙尘的节奏根本不在黑衣人身上,她幽深的凤眸,在夜里显得更加的深邃。

听她这么一问,叶风脸上的笑容渐渐收起,心中有说不出来的滋味,是悲是痛皆堵在胸口,一如多年前,那美丽无匹的面容,随着多年的杀伐化作清冷如霜的眉目,曾是那最温柔的一笑,永远是最深的记忆,最痛的错过。

极乐岛上,她利刃横扫,那个对她微笑的女孩,手持利刃插进他的心脏……

思及往事,竟然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跟着楚暮痕的这些年更是习惯了血雨腥风,很快便平复情绪,脸上又浮上那坏坏的笑容,对明熙尘道,“我是她手底下的幸存者,当年打不过她,现在更是打不过。”

此话干净利索,显出他对冷烟绝对的自信。

明熙尘微微一笑,眼波流转间心思电转,是不是找时间和冷烟切磋一下,好久没有跟她过招了,还真是有些手痒。

“嗯……”一声浓重的抽气声,声打断了她的想入非非,只见阿康的前额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浓密的眉毛皱成一个川字,唇瓣有些苍白,紧紧地抿着,呼吸也格外的沉重。

她胸口钝痛,呼吸一窒,大声喊,“快叫医生……”她暗暗责备自己大意,阿康腰上的伤一定是撕裂了。

见到杀手时明熙尘淡然自若,却在看到阿康流血时心跟着慌张起来。

阿康一直紧握着她的手,即便是知dào

明熙尘的身边有影,可依旧担心她被伤着,忍着伤口撕裂的疼痛,将她紧紧护在怀里。看到她面对杀手时的平静,他还是忍不住有些惊讶,可当她见到自己的伤口裂开时这般慌张的样子,又让他的心格外的温暖。无论怎样明熙尘,都是他心尖上的存zài

,他握着她的手有些用力,脸上浮上一抹轻笑,“小乖,别担心,没事。”阿康将她的身子往怀里拉了拉,下意识里还是觉得明熙尘是害pà

的,他要保护她,安慰他,这是他从小到大的习惯。

“我去叫!”叶风的尾音飘散在房间里。

人一急,智商也会跟着降低,阿康的眸光在床头的按铃上扫了一下,嘴角微微翘起,明熙尘真是紧张他呢。

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医生护士很快就进了病房。

看着似踏月而来的唐磊,明熙尘微微眯了一下凤眸,这个男人还真越看越有味道呢。

雪白的医生服穿在他有些清瘦欣长的身子上,自有一番温雅。唐磊没有问刚才的事情,对明熙尘微笑着点头,走近阿康,让他将后背对着他,掀起了衣服。渗出的血迹染红了包着伤口的药布,“应该是伤口撕裂,去处置室吧,这里不能消毒。”他抬眸看向明熙尘,“别担心,不会有事。”

“好!”没等阿康开口,明熙尘脱离阿康的怀抱,起身去扶他。

看着如此焦急不安的明熙尘,阿康的心就似被注入了暖流,他依旧握着她的手,眸子里闪动着晃人心神的光芒。随着她的搀扶,直起身子,低头却见鞋子被踢到了床下面,轻声说:“小乖,你将鞋给我穿上就行。”

明熙尘将鞋子拿过来,给他穿上,忽地手指一顿,猛地抬头,眸子里是明晃晃的羞涩,因为她刚刚发xiàn

阿康一直在叫她的昵称,当然,这昵称是阿康自己的专属。她脸颊微红,狠狠地瞪了一眼阿康,眸光又似不经意地在唐磊的脸上扫过。

唐磊始终微笑着看着两人,眸子里没有一丝惊讶,更没有一丝的轻视,就那样温和的笑着,一如他的人,似春日的青竹,静默悠然。

随着医护的搀扶,阿康上了活动病床,手依旧握着明熙尘的手,没有半点松开的意思。

明熙尘也不在意,紧跟着向处置室的方向走去。

157. 157.又还秋色还寂寞(1)

——总有一种黯然,停留在每个苦苦思念人的眼中,挥之不去。

处置室的病床上,阿康的身体向下趴着,后背的衣服早已掀起,先前包着的药布也被解开。

宽肩乍背,麦色的肌/肤似被打磨过一层细/蜡,紧/致/光/滑,腰/身/处,被缝合的刀口撕裂,正有细密的血珠在一点点的往外冒着,看着那细密而又猩/红的血珠,明熙尘感到喉咙里似乎有什么堵着,又似乎有什么要冲破胸腔/而出。

她忍着心底的翻腾,伸手扶住一边的墙壁,可是身体里不安分的因子越来越焦躁,她的另一只手,指尖抵着掌心,狠/狠/用/力,她想要用疼痛来压制住那份狂躁。

别人都以为她晕血,或是看见血会想到那些不好的事,其实她是不敢看见血,因为血能让她的情绪失控。她的身体里似乎住着一只怪兽,每每闻到血腥,那怪兽就似被唤醒了一般,在身体里叫嚣、狂躁,似是要将她的身体撕裂一般,肆虐着,欲将一切摧毁。

那血淋淋的一幕。在她的意识清醒时,看到被自己用双手撕碎的肢体,她想砍掉自己这双沾满血腥的手。

阿康的伤口只是撕裂,并无大碍。消完毒,唐磊从处理台上取了他自己研制的生肌止痛药给他敷上,又打开一卷药布给他包扎起来。原本这些都不需yào

他亲力而为,随便叫个护士就可以,但为了明熙尘放心,他处理得非常的细心。整个过程没有用多少时间,可就在这短短的时间里,他感觉到空气中流动着一股危险的气息,而那气息就在他附近。他侧过头,只见明熙尘那光滑饱满的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就连露在衣服外面的的肌肤上也是如此,凤眸幽深,眼底似是翻滚着黑色的巨浪,红润的唇瓣上是一排牙齿咬过的红痕,细如美瓷的脖颈有些僵硬地挺直,身体似是绷紧了弦的弓,整个人都失去了平时的清冷淡漠,尤其是那一头垂直到臀下的长发,似是触了静电一般,无风自舞,甚是诡异。

……似是被邪灵附身的明熙尘,令唐磊一阵心惊。他慌忙起身,没有恐惧,一种由心底发出来的疼惜,让他将明熙尘拥在了怀里。

“明熙尘……”他指尖触摸她的发顶,温柔中带着怜惜,“没事了,都过去了,别怕,没事了……”

一种温暖而柔和的触觉,瞬间包围了冰凉的心神,仿若春风轻拂水面,激起一层涟漪后沉静的安然。

微微抬眸,他眼底隐隐的担忧在她抬眸的瞬间落入她的眼帘,一闪而过,又浮上一抹微笑。他的声音澄净柔和,似乎有着某种宁静的力量,可以洗涤所有的不快和烦恼,更令人感到信任。

阿康此时还在趴着,不知发生了什么,挣扎着起身。明熙尘看着阿康那重新包扎后,再没一丝血迹,眸子里幽暗的光渐渐淡了下去。

她听到他温暖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都处理好了,伤口撕裂的情况并不严重,你不用担心,很快会好的。”他松开揽在明熙尘身上的手,非常自然地俯身去帮趴着的阿康起身。

唐磊的话无形中化解了明熙尘的尴尬,又间接的让阿康知dào

,明熙尘只是在过分的紧张他,并没有什么事情。

还真不是一般的善解人意。

明熙尘对唐磊微微一笑,那笑容似黑暗过去后的一缕天光,又似冰雪消融后的暖阳。

翻过身的阿康伸手将明熙尘拉到近前,仔仔细细地看着,见她没有什么不妥,才算安心,“医生都说了没事,你还担心什么?”

“没事就好,赶紧回去休息吧,熬得太晚伤口会恢复得不好。”明熙尘眸光渐暖,语气也显得轻柔。

阿康也不再多话,拉着明熙尘的手任护士推着活动病床出了处置室。

先前被折腾得一片狼藉的病房,此时,早已被清理干净,一切都按原有的方式回归到原位。将阿康安置到病床上,明熙尘送唐磊出去。

在唐磊走时,阿康貌似疲倦地闭上了眼睛,没有向唐磊道谢,他觉得救死扶伤本就是医生的职责,何况,“哼!”他鼻子里轻哼,似是有些不满,别以为他看不出来,又是一枝烂桃花。除去没和明熙尘在一起的这八年,那前十几年,他不断地和情敌做斗争,这点苗头还能看不出来?想翻身,无奈,怕伤口撕裂,他吸气,后咬牙切齿,这些“莺莺燕燕”真是令人头疼。一个楚睿他都摆不平,还来,这会儿,阿康非常的惆怅,望夜长叹,“老天,给吾一把金剪刀,吾要剪了这些烂桃花。”

没人知dào

阿康在床上的仰天长叹,风萧萧,夜太凉。

明熙尘并没有向唐磊道谢,她倒不是像阿康那么想,救死扶伤是医生的职责,在她的认知里,唐磊已经是她的朋友,在去过他的那间所谓的办公室后,她已将他视为朋友。她也知dào

,唐磊也是,这无需再刻意的说明,看到唐磊书房里的那一杯一椅时,她就知dào

,这个人不是随意让人靠近的,他将她带到这里,是在向她示好,虽然她不知他为何向她示好,但是凭感觉,她知dào

,这个人对她没有恶意。当然,她没有像阿康那样去想,唐磊喜欢她,她还没有自信到那种程度,是个男人就会喜欢她。

虽然没有开口道谢,但是她要给予朋友最基本的尊重,微笑着看着唐磊的身影消失在电梯里,她才转身回到病房。

而进了电梯的唐磊还在想明熙尘最后说的那句话,“我想买下这家医院,细节找时间我们再谈,你考lǜ

好后给我电话。”

当明熙尘躺倒床上,阿康已在“幽怨”中睡着,毕竟伤了身体,又一番折腾,在强健的身体也有些吃不消。看着睡着后的阿康,浓密的眉毛还微微的皱着,似是梦到了什么不快的事。她的手指抚上他的眉心,眸心里映着他俊美的容颜,微不可闻的一声叹息,“傻瓜,我都不在是当初的小乖了,你还……”想着自己曾经的疯狂模样,明熙尘的凤眸缓缓地闭上,一声低喃又似自语,“如果知dào

那样的我,你们还会喜欢吗?呵呵……”明熙尘自嘲般地冷笑,“都会觉得我是怪物逃得远远的吧!”

158. 158.又还秋色还寂寞(2)

温暖的阳光穿梭于微隙的气息,舒倘,漫长。青藤的枝蔓,缠绕在秋日,淡淡的草浆味,还有不知名的花香,将天地间一切空虚盈满,阳光下,一道纤绝的尘陌,呢喃、充盈着那抹曾经孤清而飘逸的影。

明熙尘睡得很不安稳。一会儿是被撕扯碎的肢体,一会而是那开了血色花瓣的胸口……一会儿是那白色衣裙上的食人花……画面不停地转换,最后定格住那漫画般的一张脸……那张永远十九岁的容颜,似用千年雪峰中的寒冰精雕细琢,又似绝世无匹的工笔描绘,微笑时冷若烟花,愤nù

时血花满天……那呜咽的是笛音还是箫声?如丝似缕的悲鸣缠绕。他穿透岁月的眸光,那清冷如雪的声音:“是谁在墓前葬下了一生的诺言?红尘画卷,画得谁的生死之恋?守着这不变的容颜,十年、百年、千年还是万年?”漫天血花飞舞,他眸中悲伤流转,燃尽了风华,化作了彼岸花。

“宝宝……醒来!”

谁又在那召唤?

眉目如画的容颜渐渐消逝在血色花瓣中,漫天飞舞的血色将要她湮灭,“宝宝……宝宝,快点醒醒。”

那声音甚是动听,带着如莲似雪的清冷,又合着焦躁不安的急迫。

“啊……”的一声,明熙尘猛地张开了眼睛。

“宝宝……”楚睿心疼的声音在她耳畔。

看着明熙尘那悲伤而又空洞的眼神,楚睿的心窒息般的疼,“宝宝……”将她拥在怀里,她的心急促地跳动,她慌乱不规则的心跳,就似被困着的一头焦躁不安的猛兽,想要冲破牢笼。

伏在楚睿怀里的明熙尘还有些惊魂未定,那梦境太过清晰,以至现在她还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

楚睿的手掌轻抚她的背,语气是诱惑婴儿般的温柔,“宝宝,做恶梦了,不怕,我在,我在……”他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安慰着,手掌上的温热透过衣衫传到明熙尘的身体里。

许久,明熙尘才似是从梦境中出来,狂躁跳动的心脏也跟着慢慢平息下来,抬眸看向抱着她的楚睿,只见他深眸微垂,面色带着几分倦意,“你瘦了!”她的手指抚上他的眉眼,指尖在他的眉间轻轻滑过,一下又一下。

楚睿抱着她的手臂收拢,眸子里浮上一层水色,氤氲似雾,“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们都已经是九秋未见,如何不瘦?如若再等几日,还会老呢!”本是一句情深缠绵之语,却因他的声音低哑深沉,多了几分沉重。

“楚睿……”明熙尘眸光微缩,指尖停在他的眉间。

“宝宝,你怎么将自己折腾成这样,我好心疼。”楚睿抱着他的手臂又收紧了一些,“是不是太累了?”

“不是的。”明熙尘的手指滑向他的唇,指尖压在他好kàn

的唇/瓣上,不退不进,幽深的凤眸浮上一抹媚色,“楚睿!”

褪去清冷的声线,她的声音温柔软/腻,似一泓秋水,又似琼浆玉液。

他低下头,微笑着看她,那含笑的微光似深潭月色,水底幽香,眼底深处淡淡的星芒,映亮她晶莹的眸心。明熙尘微抬着头,乌发盈散在他的指尖,如一幅清美华丽的墨锦。

“宝宝!”

“楚睿,我想你了!”

她的声音贴近他的心房,轻柔如许,缱绻如许,不掩饰地将心底的爱恋说出来,是这般的欢喜。她微仰着头,发如缕,爱如丝,四目相对,世界仿佛只剩注视彼此的眼睛。她的呼吸微微颤抖,楚睿怔住片刻,跟着唇压上了她的唇/瓣……

似是被压抑了很久的一吻……她的唇/瓣带着玉兰花般的香气,似是浅尝已不能满足心底的渴望,舌尖更深入地探索。他搂着她的力道也渐渐加重,似要把她揉进骨血里;他吻着她的力道也开始加重,似是用尽了整个生命去吻她!

唇边溢出娇/媚的呻/吟,身体不由自主地扭动!唇/瓣间火热的厮磨,连空气都灼热地燃烧沸腾起来!

衣衫在他的手底剥落,完美的身/体展现在金色的暖阳下,那柔软炽热的触觉,缠绕索求,分分寸寸都在诉说着欲/望。厮磨中,她的唇附上他的神魂,在他的身上妖/娆起舞。

她洁白似藕的手臂似是无意间一挥,窗幔慢慢拉拢,似是一朵云遮住了太阳的光芒,房间里顿时暗了下来。

楚睿不去看那帘幔如何,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染着情/欲的眸底映着她妖/娆的春色。她吹弹可破的肌肤仿若冰雕一般,透着晶莹潋/滟的微光。她的双臂缠上他的身躯,眼中艳/媚的水色,足以令任何男人疯狂。

一时间,床上衣衫散落,浓重的喘息声合着吟,驰乱狂/靡,情深欲/火,灼烧一切……

当情欲/释fàng

,两人渐渐从激情中平静下来后,明熙尘看着那从床上到床下两人凌乱的衣服时,将脸深深地埋在楚睿的怀里,手指用力捏着他腰间的肉,“让你诱惑我,诱惑我……”

那声音还残留着情动后的水媚,不过她并没有发觉,只是一味如鸵鸟般地扎在楚睿怀里,撒娇。

“实在是太饿了,忍不住先吃一口……”楚睿低眸看着怀里的人儿,那微微的轻笑似春水梨花。

“……你!”明熙尘眸底水媚潋滟,漫过楚睿心尖,不过他知晓这里不是诉情的地方,起身下床,收拾好衣服后将明熙尘抱进浴室。

明熙尘的身体靠在他怀里,眯着眼,似是一只吃饱喝足的小猫,慵懒的样子极其可爱。花洒在她滑腻的肌肤上流下一串串水珠,根本还没吃饱的楚睿时不时地偷吃几口,引得明熙尘一阵花枝乱颤,欲语还羞。

二人极其害pà

再次擦枪走火,又怕有谁突然敲门,当然有叶风在门外,谁也别想进来。可还是以防万一,就简单地冲洗了一下。

梳洗完毕,明熙尘才想起问楚睿,阿康呢?

虽然没有吃饱,但也总比好过没吃,楚睿心情极其愉悦,也非常满yì

明熙尘到现在才想起问起阿康。

原来今天医院会诊,他来时,阿康刚刚被推去检查。想到阿康看到他时的表情,眸子里染上一抹深思,几日不见,那人不仅气色好了许多,就是神情也褪去了往日的森冷,整个人就似春暖乍寒里的一抹盎然。

知dào

了阿康去做检查,明熙尘也不多问,聪明的女人知dào

男人与男人之间的较量,女人最好还是少插手的好。男人是很奇特的物种,他们不像女人那样,吵了架,恨不得永世别见。男人有时会通过打架建立起情谊,当然,她并没指望这些男人都能和睦相处,爱情与友情,对她来说,那都是难以割舍的,尤其还是那种带着几分暧昧色彩的情意,更是让她进退两难,只是尺度与底线在那,只要别过了,都还好说。

虽然打开了窗子,房间里的气息也跟着变得清新,但是看着那张两人刚刚欢爱后的病床,明熙尘就非常的不自在。即便是她不能给阿康想要的,但是也要给予他最起码的尊重。看着眉眼纠结的明熙尘,楚睿又怎会不知晓她的心思,打开门,走了出去……

159. 159.明月起一影成双(1)

——庭院幽幽情几许,露锁黄花寂寞香。风轻不散愁千点,一肩明月影成双。

或是药物的缘故,阿康一夜睡得安好。醒来时,已是天光大亮,而他身边的明熙尘依旧睡着。她和衣而卧,眉头轻戚,两弯墨睫浅影好似轻柔的蝶翼,遮挡了双眸素来恣意的色彩。她这般谁在自己身边……他的心忽然恍如被温暖的海风吹过,泛着金色/涟/漪的温暖味道……

他小心翼翼地起身,生怕发出一丝声响,将她吵醒。

洗浴室里,洗脸刷牙,每一件都是平时里微不足道又轻而易举的事,此刻,做起来竟是无比艰难。他动作缓慢,身体弯曲,生怕一不小心撕裂了伤口,不是怕伤口撕裂后的疼痛,而是怕看到明熙尘眸底的担忧、心疼。在部队或是以后做任务,他都没少受伤,严重时,在病床上躺两天,好了,就又投入到训liàn

或是任务中。不严重时,就简单包扎一下,吃几片抗生药,没有一次是被人这样无微不至地照顾着,被一个人如此关心着,而这个人又是他深爱的女人,他觉得幸福地有些不真实,甚至他害pà

着这幸福是短暂的,很快如泡沫般消散。

八年来已经熬得频临枯竭的心,如今又丰盈起来,他不敢奢求,不敢贪心,不敢用手紧紧地去抓住,他怕抓得越紧,她就越会像手里的流沙,很快流逝掉。

在他整理好自己,拖着小心翼翼的步子挪出洗浴间时,看到了坐在床边的楚睿,他正低着头,看着还没醒来的明熙尘。一瞬间的微怔,“回来了!”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和楚睿说话,语气平稳。

听到他的声音,楚睿抬眸,“好些了!”

也是第一次,楚睿用同样的语气与他说话,两人的眼睛互望着对方,彼此的眸心映着对方的影子,这一刻,两人没有因床上躺着的那人剑拔弩张,怒气滔天。

在楚睿的眼中,阿康看到了他眸光中一闪而过的一抹惊诧。

在阿康的眼中,楚睿看到了他眸光中升起的一抹盎然,好比,寒冬已过,冰雪消融。

一时间,病房里又恢复到了静默的状态,楚睿继xù

低头,眸光落在还在睡着的明熙尘脸上,她睡容如水,妖娆的眉目却似比先前多了一分异样的感觉,好像随时会张开眼睛,从梦中醒来,又似在与梦境纠缠,不愿醒来。

阿康半靠在沙发上,也看着熟睡的明熙尘。

窗外,秋日暖阳,花枝滕蔓,时有几朵云浮动,偶尔又有鸟儿掠过。

直到护士轻轻推门进来,才打破一时安静。

医院会诊,他这算是严重病患吗?他非常不解地躺在活动床上,恋恋不舍地的目光在明熙尘的脸上扫过,直到房门关上,他才不情愿地收回目光,任着护士将他推到检查室。

再次被护士推回来,已是另一间病房。看着眸光潋滟的明熙尘和站在她身边神采奕奕的楚睿,阿康缓缓闭上眼睛,再次睁开时眸里一片平静。

明熙尘忽略阿康眼底一刹那的失落,跟着护士一起将阿康扶到病床上,“东西都收拾过来了……枪在枕下。”她将床头摇高,让他找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随后又将一杯温水递给他,“检查时不能吃东西,饿了吧?先喝点水,饭就送过来。”

看她温柔细心得似个小媳妇,哪还有刚才和他在床上的妖娆狂野,楚睿眸子里有一抹流光闪过。

明熙尘不看阿康也不看楚睿,非常专注地做着手里的一些琐事,其实,她心里远远没有面上这般平静。刚刚还和楚睿在床上缠绵不休,这会儿又在这给老情人端茶倒水,明熙尘觉得自己简直糟透了,她什么时候沦落成这样了,堂堂雇佣军团的上校,暗黑世界的死神,古武世家的最后传人……她应该如神一般,俯瞰脚下的苍生,可看看自己如今的模样……

各种纠结,直到她的眉毛要扭成了一团,楚睿将她拉到身边坐下,“宝宝,你这是在干嘛?”阿康也用奇怪的目光看着她。

明熙尘抬眸,长长的睫毛掩去眸里的一汪水色,“你们欺负我!”新欢旧爱,说得还真是贴切,她憋屈,咬牙,她觉得自己亏大了,被这两个人吃得死死的,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不是自己了呢?明熙尘这会儿又觉得自己不是神了,她就是个倒霉蛋,被这两个人搓圆揉扁,不停地折腾。

想来想去,明熙尘就没想过,以她那么强势的性子,怎么就由这两个人欺负呢?还不是周瑜打黄盖,愿打愿挨?

小闹怡情。平时两个针锋相对的人,因各自都得了自己的好处,此刻反倒没了火气,“宝宝,我三天没睡过好觉了,你瞧,我眼睛……”楚睿温润的声音多了几分低沉,人也无力地靠向沙发。

“怎么忙成这样,觉也不睡?”明熙尘手指抚上楚睿的眉眼,“真是有些瘦了呢,眼底都有血丝了。”

这话是不是太夸张了?阿康一旁吸气,楚睿确实显得有那么一点点的倦意,可那也是明熙尘没醒那会儿,现在,哼,那神采奕奕的样子,鬼才信他几天没睡过了。“嗯……”阿康看着楚睿的样子就似一个成了精的狐妖,他的小乖就是那只纯洁的小白兔,被他吃得渣都不剩,一阵心疼……深深的抽气声令明熙尘赶紧将头转向了他这边,“怎么,哪里不舒服?”要不是楚睿抓着她的手不松开,这会儿她就在他床边了。阿康的眼睛狠狠地盯着楚睿的手,恨不得盯出洞来,这人要是讨厌,怎么也还是讨厌。先前那会儿都是错觉……

楚睿挑眸,“他牙疼!”指尖拂过她的发梢,“宝宝,你的头发该打理了,晚上我们做……”

“咳咳……”没等明熙尘开口,阿康一阵猛咳,似是肺都要咳碎了。

明熙尘哪有心思注意楚睿那最后一句,赶紧挣脱他的手,冲到床边,“这是怎么了,快,喝点水……”

好一会儿,阿康才缓过来,却因猛烈的咳嗽,脸色深红。

“没事吗,要不要叫医生?”明熙尘眸底隐隐的担忧。

“不用。”阿康深深嘘气,目光看向罪魁祸首。

楚睿起身两步,也站到病床边,眸光落在明熙尘披散的长发上,伸手,指尖卷起她的发梢,“宝宝……”

“哦,你先前说什么,头发……”

“你的头发有些缺水,晚上我们做护理吧。”楚睿敛眉,眸底的笑意一闪而逝。

明熙尘点头,“好的,这几天你不在,都没打理呢。”

160. 161.上穷碧落下黄泉(1)

——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忽闻海上有仙山,山在虚无缥渺间。

《西子日报》导读,和豪门少董热恋的的明熙尘,大学时曾因怀孕而被迫退学……

明熙尘手指轻颤,报纸抖落在白色长毛的地毯上,浑身的血液仿佛凝固住,她低眸看着地毯上那铺展着的报纸,仿佛那是一块磁铁,吸住了她的目光。

她呆呆地盯着那张报纸,周围的一切恍惚起来,身体好像被定格住了一样,只能呆呆地看着那报纸上密密麻麻的文字和一些照片,文字说,“明熙尘因自己的出色外表将优秀男子玩弄于鼓掌之间,最终玩火自焚,一男生因他意wài

死亡……天作孽犹可为,自作孽不可活,她怀孕后又流产……不过因家庭的庇护,明熙尘不但没有受到学校的处分,还逃避了法律的惩处。”

这就是你所说的报复吗?“我会让你身败名裂……你身边的人会一个一个的为你死去!”

……那段她不愿回想的岁月,弥漫着血腥和泪水,冰冷的手术台,那泛着冷光的金属器械,那被剥离出她身体的生命,那抑制不住的呕吐,成了生命中的最痛,就这样被人活生生地剥开……她不愿回想,那是她一生的痛……

楚睿的面容惊得雪白,他还没有见过这样的明熙尘。他将她搂在怀里,她的身子微微不可抑制地发抖,他的心痛得不可收拾,抱紧她,低声唤着,“宝宝!宝宝……不怕,我在,宝宝,我在……”

看着楚睿慌乱地抱住她,她的脸靠在楚睿的肩膀上,睫毛乌黑颤抖,神情里流露出少有的脆弱。

“尘尘……”阿姨捡起地毯上的报纸并没去看,而是直接撕碎了扔进了一边的纸篓里,“什么事都还有小少爷呢,你就别担心了。”阿姨见她的目光依旧有些空洞地盯着纸篓时,眼底有隐隐的担忧,她心里有种不安的感觉,这张报纸,明熙尘反应这么强烈,一定是关于她的。

“宝宝,我们先上楼。”楚睿抱着她上了楼梯,明熙尘头依旧靠在他的肩头,眼睛盯着那个纸篓。

房间里。楚睿将她放在落地窗前的贵妃榻上,长身半跪在柔软的地毯上,久久地凝视着她的面容。

天空有些暗沉,灰蒙蒙的,似是将有一场大雨到来。

明熙尘微微抬眸,看着眼前熟悉的容颜,看着他如深海般的眸,眼前仿佛有水雾氤氲。

“宝宝,交给我来处理,我定会将这些报道处理掉。”

“处理掉……”明熙尘眸光在他脸上扫过,脆弱发白的唇角勾出一抹嘲讽的笑容,看着楚睿,她突然轻轻地笑了起来,笑声里有种说不出的古怪,声音低低说:“这样不堪的我,你……”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楚睿的唇就压在了她的唇上。

她眸光竟然那般沉静地看着他,身子一动不动。楚睿并没有吻下去,只是要堵住她将要出口的话,“宝宝,我不许你这样说自己!”

她闭了闭眼眼睛,没有说下去。本就是这样不堪,说不说又能如何,也许这就是报应,她亲手毁了一个生命,这是她始终难以原谅自己的。

“宝宝,不要去想,那时你还小。”楚睿将她的手握得更紧,眼神暗凝,下颌绷紧,“宝宝就是宝宝,你始终都是我的宝宝。”

明熙尘抿紧嘴唇,手指不由自主地握紧,“那些都真zhèng

正正的发生过,我做过的那些,就是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那些报道,将给你带来怎样的侮辱,我……”她的声音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八年前,那个阳光帅气的男孩牵着她的手,走进了大学的校园。他们一起读书,一起吃饭,一起花前月下,他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爱你!”

八年前,那个如漫画般的少年走进了她的生命里,他教他弹琴,教她写诗,教她用叶子吹笛,他说,“小熙,我要用一生的时间等你长大!”

八年前,她在寝室里将自己交付给了那个阳光帅气的男孩,她们颈项交缠,以为这将会是一生。

八年前,那个清冷如雪的男孩站在她寝室的门前,目光悲凉,似穿过无数的岁月,似看透沧海桑田,他将他灿烂如花的青春埋葬在了黑土地上。

八年前,她将一把水果刀压在自己的手腕上,对他说出残忍冷酷的话,“死亡是真相,我们要用自己的爱情和青春来陪葬。”那些因绝望而说出来的话,似一把利剑,医院病房清幽的灯光下,他苍白痛苦的面孔,缓缓跪下的身影……

八年前,她的身体里孕育了一个新的生命,她站在高高的楼梯上向下望着,一闭眼,一脚天堂,一脚地狱……一脚下去的那一刻,地狱就向她敞开了大门,她看到了漫天飞舞的血色花瓣,她白色衣裙上盛开着妖娆的食人花,血色湮灭了她的灵魂,谁能将她救赎?

血色妖娆,那俊如神袛的男孩化身为魔,那笑容如雪的王子渐渐成了彼岸花,那没有降临于世的生命夜夜发出幼兽般的悲鸣……

“宝宝……宝宝……”楚睿那担忧的声声呼唤将她恍惚地中从过去的噩梦中唤醒。

天空的云似要掉了下来,压得人喘不过气,风愤nù

地在树丫花枝上肆虐,叶落菊残。她呆呆地看着楚睿的面容,为什么他的脸色那么苍白,为什么他用那么忧伤的眼神看着她,为什么……他不是该厌恶我,鄙视我?

“宝宝……”楚睿几乎被她眼里的空茫吓到了,他忍不住轻轻摇晃她的肩膀,八年前她第一次从墓地出来,就是这样让他心惊。

“我很脏……我满手鲜血……”

“不!”楚睿用力吻她的唇,直到她苍白的唇瓣泛出血色,“明熙尘,你给我听着,”楚睿将她的脸固定在手掌间,让她的眼睛看着他,“我爱你的就是这样的你,别跟我说什么纯洁,我的世界里早就没有这两个字了,你看到的我是什么样的?温润的,优雅的,清贵的,高尚的,那是我吗?那是别人眼里的楚睿,你眼里的楚睿是什么样的?宝宝,你告我,你眼里的楚睿是什么样的?”

他那般灼热的眼神,几乎灼伤了她的眼睛,“你自然是你,还会什么样?,温润是你,优雅是你,清贵是你,好是你,坏也是你,你就是你。”

“那你爱怎样的我。”

她脸上渐渐有泪流出,一直流进眸底深海,“都爱!”

“宝宝……”他紧紧将她抱住,“不要再傻,没人能拆散我们,难道你不知dào

,这是有人故yì

为之,想你不好过,想我们分开……”

“我都知dào

。”明熙尘回抱住楚睿,神情从恍惚失神中渐渐淡静下来,“对不起,让你担心。”

“不要和我说对不起。”楚睿双臂收紧,下颌抵在她的头顶,声音沙哑地说:“我只要你在我身边好好的,我会给让幸福,不再害pà

、难过、流泪,你只要快乐就够了,所以……以后再也不要再说那样的话,不要让我一个人……”

“楚睿……”她想从他怀里仰起头,可是他紧紧地抱住她仿佛在恐惧什么,不肯让她哪怕是稍微地离开。于是,她只能在他的双臂的禁锢中,轻声说,“楚睿,上穷碧落下黄泉,你不离我就不弃。”她对着他的胸口说,楚睿的手臂僵住!

松开她,他唇角浮上深深的笑痕,他温润的眸光望着她仰起来的面庞,她的的眼睛里,宁静而清透。

“宝宝,记住你今天说的话,不管未来为何,我都不会放手,无论是清贵高雅的楚睿还是邪恶如魔的楚睿,你都要爱,爱我的一切!”

她的目光在他的脸上静静流淌,“爱你的一切,上到九天揽月,下到地狱魔窟!”

落地窗前,他搂着她,望着窗外。高贵的,低俗的,虚假的,真实的,是缘是错,那又有什么关系?他爱她,只爱她,这世上总有那么一个人,放不开,舍不得,也看不破。

雨,终于倾盆而下。闪电像雪白的利剑,挥舞在暗沉沉的天空,周边氤氲着朦朦的雾,给气氛增添了一种不知名的抑郁感。震耳欲聋的霹雷,沉闷的奏下,又似一条猛烈抽甩的藤鞭,伴着闪电,只一划落,天空,天空便撕裂出一条条光痕,好似一头巨兽咧开着血盆大口,正欲吞噬万物。

望着那尽意肆虐的狂风骤雨,楚睿的眸光似云中冷冽的闪电,瞬间击破长空,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意图伤害她的人。

161. 162.上穷碧落下黄泉(2)

医院病房里。柜上的一精致的绿色花瓶里插着几枝白玉兰,花繁而大,片片精致的瓣,似在莹雪中浸过,似用玉石雕刻,开得如斯的幽然美妙,溢满了世间的纯粹。有几瓣落下,那般的沉寂,宠辱不惊,似片片都能够渲染一份心境,一份雅致而又安静的心事,阿康眉目深处有异样的痕迹似水流光。

指尖轻碰花瓣,那般小心翼翼,这是他心爱的女孩让人送过来的,她一定是怕他寂寞吧,还是她最了解他,他最爱的玉兰花,只因这花是她所爱。一心牵念,尽入这一片一片的花瓣,婉转成双,熟悉的气息轻轻漫过指尖,浸上心尖,不经意间,化作淡淡的浅笑,幽幽发香。

“阿康……”天荛手里捏着一张报纸,站在阿康的病床前,她已经站了有十几分钟了,阿康一直凝神看着那几枝玉兰,只在她进来时眸光扫了她一眼,在也没给过她一个眼神。她手指用力,报纸被捏得唰唰直响,她终于忍不住开口,“……明熙尘的那些肮脏事,上报纸了!”

阿康挑眉,眼里掠过冰一样的寒芒,“看来你是闲得发疯!”

她捏着报纸的手指微微地颤抖,他眼里的寒芒像刀刃一般,划过她的心脏,她强忍着眼里的泪水,“你……你就这样对我,她做了那样的不堪的事你还护着她?”

“什么?”阿康猛抬修眸,眸里的冰寒已化作利剑,“你有胆在说一遍?”

“你自己看!”天荛猛地将报纸甩到床上,眸子里已是水雾氤氲。

阿康伸手将报纸拿了起来。报纸上面《出身军人世家的明熙尘玩弄男人致死》的偌大字眼触目惊心,阿康手上青筋暴起,“嗤嗤……”几声,报纸被他撕得粉碎,一时间,床上,地下都是碎纸屑。

“童天荛……”阿康的脸色瞬间万里冰封,眸子里有将天地万物烧成灰的怒火。

对着这样的阿康,天荛忽然不能动,也再说不出一句话,她被他眼中的怒火灼得脏腑疼痛,方才说的话仿佛在房间里回荡,慢慢击中心海深处,掀起一片滔天巨浪。

她刚才说了什么,“明熙尘的那些肮脏事……”她在这个男人,她一眼钟情的男人面前说了他心爱的女人,他会不会杀了她?

他俊若神祗的面容就在一瞬间不见了所有的表情,似乎刚刚他眼里的怒火都是她的错觉,天荛突然害pà

起来,这是他所不熟悉的康灏。

他将身体靠在床头,唇角似有似无的淡漠,仿佛刚刚什么都没与发生。天荛紧紧咬着嘴唇,几乎咬出血来,脱口道,“那又不是我说的,报纸上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是我抹黑她吗?”她看着那病床上靠着的男子,她一眼钟情的男子,她爱得心神俱毁的男子,她觉得熟悉的男子,此刻,他的眉眼竟是陌生起来,原来都是她在以为,原来她从未熟悉过他……她轻声笑了起来,两行清泪,流落腮边,“就算全世界人站在你面对你说,明熙尘就是个贱人,你也会当她是宝,别人都是草。”

阿康眸色暗沉,但没有像天荛想的那样,将她撕碎。他只那般冷静地看着她,漆黑的眸光似深海,满室灯光,他似被光明笼罩的神祗,而她,在黑暗之中。

天荛微微抬头,泪水滑落,他那般淡漠的看着她,就是在看一个陌生人,直到现在她才知dào

,原来在他心里,容不下第二个女人,原来她从来不懂她。

一心执念,万千利刃割向心头,不知伤口在何处,不知伤了有多深,只是疼得人鲜血淋漓。

“你走吧,别再出现在我面前,我欠你的,只要你开口,命都可以给你!”阿康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起伏,眸光淡淡地在天荛脸上扫过,“打她主意,你依仗的是什么?我不会动你,还是我不敢动你?”

他越来越平静的语气,让她更加的胆颤心惊,“她值得你这样吗?她究竟有什么好,就因为她长得漂亮?她自私,任性,骄纵,你为了她做了那么多事,你等了她八年,可是她还不是跟了别人将你抛在一边。”

“…说够了,就走吧,别以为这世界上就你一个聪明人!”阿康侧眸,那被折下来插在花瓶里的白玉兰,雪白的花萼,文雅地绽开亭亭玉破,袅袅身姿,风度奇特,每一个花瓣上都凝着一层淡淡的从容。

“阿康……”天荛的身子向前,一道冷厉的眼锋扫了过来,她的身子瞬间僵直。

“天荛……”阿康的的唇角挑起一抹锋利,“别挑zhàn

我的底线,与我,你只是同学,对你的诸般忍耐,都因你曾救过我而已。”

“你……”天荛一时间似是找不到话语,目光悲凉地望着阿康,这是她一眼钟情,爱了将近十年的男子,他话语中的锋利,他唇角的似嘲似讽,他的眸心深处幽深似海,没有她半点的影子。

四肢仿若被浸在冰水里,麻木得似要失去了知觉。

她并未觉得自己这件事做得天衣无缝,反而故yì

露洞百出,她根本不在意自己做得如何,既然撕破脸了,更好,卸去那伪装,她倒觉得畅快,这些年在他们面前,扮天真,扮柔弱,扮可怜,她真是够了。明熙尘给她难堪,那她就是要明熙尘身败名裂。她故yì

拿报纸给他看,她只是再试,在赌,她赌对了,阿康不会对自己出手,因为他欠她一命,既然得不到她想要的,那么,她总要利用她所能用的,来达到自己的目的。至于,明熙尘,你杀了我吗?这是法治社会,我死了,你的名声更丑。楚睿,那个雾一般的男子,她始终看不透,就算那样,他又能将她怎样,这世界真的是他们一手遮天了,她不信,就算是信了,怕了,就能收手吗?不能,开弓没有回头箭,她已经无路可退,还不如拼死一搏,赢了,得到她想要的,输了,还有什么可输的呢?她的人生已经完全毁了,后背上那狰狞的蛇身……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她的人生已经面目全非,既然已经如此,那么就谁也别想全身而退。

医院外,童天荛转首侧眸,幽幽眸光越过身后的医院大门,落向那一间,是难掩的痛意,是莫名的嫉恨更是爱欲情仇交织的矛盾。没有人看得懂那双眼中究竟包含了什么,没有人知dào

曾经发生过什么,而她又将会再做些什么,所有的一切都在一句冰冷的话语中消失全无。

“失去的,我要拿回来。明熙尘……你给予我的羞辱,我要统统还给你!”

162. 163.时人效画远山眉

——眉色如望远山,时人效画远山眉。

透过白玉兰花,他仿佛看到她身着旗袍精美的旗袍,优雅地从古老的冷巷移步而来,白色的衣服衬的她有些孤寂,细碎的步子柔柔的便醉了一地的风/情。

凝视着白玉兰许久的阿康将目光收了回来。天荛走后病房里很安静,他靠在床头的脸庞被灯光映得着,显得有些苍白。他空茫地仰起头,只见头顶的吊灯散着清冷的光线,刺得他眼睛生疼,直到眼睛里有液体流了出来,他才低下头,模糊中满处都是碎纸屑……

她也看到报纸了吗?手紧紧抓住枕边的手机,用力得要将它捏碎了,他用力吸气,腰部隐隐一痛,他张大嘴巴,更大力的呼吸,似是要将压在心口的那沉甸甸的,不知所谓的东西吐出,他的心口被压得喘不上气来,那窒息般的疼痛让他的额头布满了汗水。

痛苦像一只冰冷的手将他的心脏揪紧翻搅,疼得身体弯曲着。阿康苍白的脸色就像夜晚河流里飘着的白色花瓣,凄清而单薄,在揪心的疼痛中,他的睫毛被泪水濡湿。

他手里的电话捏得紧紧的,他想安慰她,想将她搂在怀里说,“小乖,我爱你,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比我更爱你……他又想说,小乖,过去的都忘了吧,我们放过自己,不恨不怨……他又想说,小乖,以后我们会有很多孩子,男孩叫小灏,女孩叫乖宝。”这是他曾经想过无数次的名字,也许永远也用不上了,她身边已经有了另一个人。

楚睿会因为她的过去而放qì

她吗?如果她被放qì

,他一定将自己的喜悦放在心底!他会背着她像以前一样奔跑,让她忘记所有的不快,最后将她抱在怀里,爱她,宠她,给她想要的一切,再也不让她离开……

心口的疼痛将他全身的力qì

掏空,泪水静静缓缓地从阿康的脸颊滑下,就像夜幕上的星芒,那泪水在病房里,悄无声息。

楚睿,怎么可能放qì

她……多少次在楚睿的眼里看到对她的感情,浓烈得仿佛她是他唯一的光芒,又怎么可能因为所谓的过去而放qì

她。

只是痴人说梦罢了……命运已经将她和楚睿绑在了一起,而他,成了多于的那一个。

“报gào

……”一阵敲门声从门外传来,似是已敲了一会儿。“进来。”阿康的声音听上去异常的疲惫,脸上依旧苍白,泪水和脆弱的痕迹却已荡然无存。

“首长……”警卫员敬礼后,几步走到阿康近前,俯身在他耳边低语……

阿康神色未变,只是轻声说,“知dào

了。”

警卫员走了出去,反手将门关好。

阿康将一直握在手里的电话拿了出来,在键盘上按了几下,当一个画面出现时,他调整了坐姿。

视频里,一位精神灼烁的老者,眼神幽深,眉峰嘴角都带着一抹凌厉,静静地看着阿康,似是在等他说话。

“我要退出……”阿康的声音异常的平静,目光清透且坚定。

老者并未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似是要看穿他心底所想。阿康并不为他的目光所惧,我……”

“理由!”老者声音低沉雄厚,目光依旧静静的,仿佛没有什么事情可以让他的心起到波澜。

阿康眸光微敛,“我老了,不想再冒险。”

“哈哈哈……”老者一阵大笑,“没事别烦我,很忙。”说着欲切段视频。

“爷爷……”阿康怕他切段视频,急忙阻止。

一声爷爷,老者的手停了下来,眸光犀利地看着阿康“你忘了我说的话?”

“没有!”阿康坐在床上的身体挺直,“您知dào

我不想当兵,不想进部队,不想……”

“够了!”老者冷声打断阿康的话,“儿女情长,为了一个丫头,是谁求着我的,为了这个丫头,你现在又想……世上哪这样的好事,你想怎样便怎样?就算你退出,你也是个军人,难道你这少将也不想当了?”

阿康拧眉不不语。

“要是那样,可真枉费我这么多年对你的栽培。”老人语气冰冷,“想都别想!”

“您以权谋私!”阿康急了。

老者笑,“我就以权谋私了,有招想去,没照给我忍着!”

“这不公平!”阿康气结。

老者眸光一沉,“公平?你的存zài

为了什么?跟我讲公平,先想好了再来问,若有下次,家法处置。”

老者说的是家法,阿康的心一暖,“爷爷,我想……”

“你想什么我不想知dào

,记住,你是个军人,军人的天职是什么,不需yào

我来给你讲,康灏,这次你受伤我还没找你算账,现在竟敢来谈要求,我是不是太纵容你了?”老人舌若刀锋,阿康一时说不出话来。

“如果那丫头过了这些年那点芝麻大的事都撑不住摆不平,那么你也就死了那条心吧,她配不上你!”老者冷冷地出声。

“那是我的事!”阿康忍不住。

“你都不归自己管,还你的事,省省吧,累了,早些歇吧,过几天有军演,你在给我这样下去,别说退出的事不可能,我还将你扔到那个地方,永远别想回来。”

“爷爷……我是您的亲孙子!”

“我知dào

,不用你提醒……这条路当初是你自己选择的,现在没有反悔的资格。”

“我只是想退出……不是退伍,您就不能……”

“不能,等到有能替代你的吧,那时在做考lǜ

,现在你只需yào

调整好身体和状态,军演完了,你可以休息一下,目前不需yào

你做任务。”

“爷爷……”

“歇了吧,没事别找我,很忙。”老人切断了视频。

阿康气得将电话摔在了一边,人家的爷爷都巴不得早抱孙子,他的爷爷恨不得成天操练他,当初怎么就想不开,去了部队?

一场大雨,将整个城市都冲洗得干干净净。

一个上午,明熙尘和楚睿都呆在别墅里。楚睿先是给她的头发做了护理,又修剪了发尾,最后是明熙尘坐在梳妆台前,楚睿拿着一支眉笔,为她画眉。

看着楚睿在她的眉间轻轻描摹,明熙尘的心头划过一股暖流,“最是喜欢倚天屠龙记里,张无忌答yīng

赵敏的最后一个条件。”

“哦?”楚睿挑眉,“其实我没看过。”

“这是武侠小说中我最爱的女子。很多年前,当这个清丽的少女从绿柳山庄中款款走出,对着张无忌眼波流转,巧笑倩兮的时候,我就知dào

,所有女子,在她的光芒下都会失却了颜色。”明熙尘眸光望向窗外,碧空如洗,透着那片天空,她似看见了更远的世界。“敏敏特穆尔,这个聪慧狡黠的小妖女,她是张无忌命中的劫,也是他一生唯一的挚爱。从一身宝蓝绸衫的翩翩少年公子,到绿柳山庄的清丽绿衣少女,赵敏的心就一直跟随着张无忌,生死相许。二次相见,珠花上的珍珠微微颤抖,她的心也在微微颤抖。奇鲮香木,醉仙灵芙……谁也不知dào

她心眼儿里都在想些什么。是存心戏耍张无忌,还是想让明教教主看看一个女孩儿的厉害,好教他不敢小觑自己。”

“真是个有灵气活得又恣意的人!”楚睿轻声说:“你看小说的那会儿,我都在看资料,我报表……”

“以后我会给你讲。”明熙尘轻轻拉住楚睿的一只手,“我最喜欢金庸的武侠小说,梁羽生的看过的也不少,你若是喜欢,等我们老了,我每天都讲给你听。”

楚睿指尖轻颤,眼看着眉笔就要落在地毯上……

手指轻勾,眉笔被明熙尘夹在指尖,转动把玩……

楚睿并不惊讶明熙尘能在瞬间做出反应将眉笔接住,而是怔怔的看着她,她刚刚的那句话对他的触动很大,“你若喜欢,等我们老了,我每天都讲给你听。”

明熙尘看着镜子里站在自己身后的楚睿浅浅一笑,“倚天屠龙记里有这样一段……”

她的浅笑低语将楚睿恍惚的心神拉了回来,他眉眼间都溢着淡淡的暖,声音更是清润柔和,“说来听听。”

“……忽听得窗外有人格格轻笑,说道:‘无忌哥哥,你可也曾答允了我做一件事啊。’正是周芷若的声音。张无忌凝神,竟不知她何时来到窗外。窗子缓缓推开,周芷若一张俏脸

似笑非笑的现在烛光之下。张无忌惊道:‘你……你又要叫我作甚么了?’周芷若微笑道:‘这时候我还想不到。哪一日你要和赵家妹子拜堂成亲,只怕我便想到了。’张无忌回头向赵敏瞧了一眼,又回头向周芷若瞧了一眼,霎时之间百感交集,也不知是喜是忧,手一颤,

一枝笔掉在桌上。”

倚天屠龙记里面的最后一段,就被明熙尘这样娓娓道来。楚睿并不知dào

明熙尘有着几乎过目不忘的特殊记忆,他眸光怔怔地看着她,似是要看穿她的内心,好好kàn

看这个谜一样的女孩,为何就如一个宝藏一般,吸引着他。

“小睿哥哥,难道你也答yīng

了别人一件事么?”明熙尘对着镜子里的楚睿眨眼,声音娇媚还拖着尾音,那样子格外的诱人。

楚睿眸光幽幽地看着她,指尖轻抚在她的发间,“宝宝,一生只我与你画眉,可愿?”

“我愿!”明熙尘心中微微一动,一股异样的感觉流过。暖日晴空,楚睿的呼吸温暖得似窗外的高阳,微微凝眸,不由记起八年前第一次看见这个人,白衣黑裤随意间清贵高雅,芝兰玉树的身姿,灼灼风华闪了谁的眼?

初见,相伴,毫无缘由,不相问,宠溺入骨,相携,成挚爱。

驰纵随心,自然而然。

楚睿是这样一个人,只要和他在一起,从来不需yào

想该怎么办,亦不必问为什么。他那宠溺入骨细致到发丝的爱,让她懂得了珍惜善待。

“看得痴了,在想什么?”镜子里人突然开口,温润的眉眼似明月清风,唇边一缕浅笑。

明熙尘微微一怔,随即凤眸轻掠,轻声道:“一个人的伤口,如果在它结疤时没有清理,就是好了,以后也会隐隐作痛。”

楚睿凝眸,看着镜子里那张绝美的容颜。

“揭开,清理干净,在愈合就不会疼了。”明熙尘眸光微冷,“活生生的剥开也好,我给了自己和别人揭开伤疤的机会,以后再也不会了……”

楚睿放在她肩上的手微微用力,声音清冷,“痛一分十倍还之,我都会为你讨回来的。”

明熙尘摇头,眸光清透,淡淡道,“这些年你也该清楚,我跟冷烟学了很多东西,至于别的,如果你想知dào

也是轻而易举,你不问,我也懒得去讲,不过,想你知dào

,我从来就不是温室里的花儿,八年前,踏上瑞士的那片土地时就不是了。你疼我宠我都可以,但我不要你将我护在身后,我要与你并肩站着,俯瞰天下。”

“宝宝……”楚睿在她肩上的手一紧,“这是我创立凤舞时想对你说的话,我不要你站在我身后,要与你并肩站在最高处。”

“楚睿……”

“宝宝……”

天高云淡,风生水起,时间老去,谁又将搅乱一湖春水!

明熙尘忽地眉梢一挑,声音散漫从容,“留着她,我倒想看看,她能折腾出什么花样?”

“随你!”楚睿轻笑,“只要你不气,不恼,不伤心,不难过,怎么都好,多几个玩具给你,也省得无聊。”

明熙尘修眸一掠,轻声道,“楚睿,你还真是懂我!”

楚睿唇角一勾,眸光魅惑,“看着吧,被当枪使的,死得最惨。”

“呵呵……”明熙尘轻笑,“死亡是最好的归宿,有时,我还真没这么善良。”说话间,她眸光一转,“你讨厌这样的我吗?

“讨厌……”楚睿用力握紧明熙尘的肩膀,“我讨厌你太善良,总是伤了自己,你每次说出狠话,最后却总是软下心来。”

“是吗?”明熙尘手指轻抚了一下眉毛,“我真的这么善良?”

“恩……”楚睿轻笑着回应。

“真的?”明熙尘再次抚眉。

“真的!”楚睿笑出声来。

明熙尘貌似还有些不信,不过最后还是抚弄了一下眉头,“好吧,我信你,我是善良的……”

163. 164.寂寞红唇轻飘落(1)

——人生若只如初见,那么似水流年会不会繁华一些?

雨过天晴后的空气都带着清爽的味道。

医院病房里。明熙尘一袭白色长裙,长发瀑布般倾泻而下到,狭长的凤眸微微地眯着,身子前倾,鼻端靠近花瓶,深深地吸气后,唇瓣微张,“还是那个味道!”

“什么味道?”看着眯着眼睛表情极其享shòu

的明熙尘,阿康心里暗自嘀咕着,“难道她没看到那报纸?”

明熙尘直起身子,手指在一花瓣上拈了一下,旋即又将脸向阿康靠近,鼻子深深地吸气,“熟悉的味道,康灏的味道。”说话间还故yì

用鼻子在阿康的脸侧来回嗅着,样子很是调皮。

看着似乎心情很好的明熙尘,阿康的心忽紧忽松的,也不知dào

那张报纸她看了没有。如果没看,那么以后看到会怎样?若是已经看了,可依旧这么淡定,那又是怎么回事?康灏的心忽上忽下,样子也就分外纠结。

明熙尘将指尖的碎纸屑放在眼前,看了一眼后,两根手指轻轻地一拈,纸屑成了一小小的纸捻,她将指尖轻轻一弹,纸捻掉进了不远处的纸篓里。

阿康将她的动作收在眼里,那碎纸屑是他先前撕碎的报纸的残骸。她看没看到?阿康依旧不确定,目光直直地看着明熙尘,想问又不敢问的样子。

“阿康,你不舒服吗?”明熙尘眼底闪过一丝流光,很快消失,在她看到那碎纸屑时就知dào

阿康看过报纸了,在看看他那表情,更是不言而喻,阿康自小心里就藏不住事,这些年来,还是如此。

“没有,已经好的差不多了。”阿康眉头轻皱,还是难受的样子。

“可我怎么觉得你更难受了?”说着,明熙尘的指尖抚上阿康的眉头,轻轻地将他的眉头舒展,“阿康,你该是雄鹰,不应该躺在床上伤春悲秋!”

阿康一时愣住,眸光怔怔地看着她。

明熙尘的指尖从他的眉毛轻轻划过,鼻尖,嘴巴,最后是坚毅的下颌,这张她熟悉到骨子里的容颜,他们曾彼此见证了对方的蜕变成长,他们曾相依相偎,他们曾海誓山盟,他们曾陌路天涯……这个大男孩陪他哭过笑过,这个大男孩为了陪她放qì

了国防大,这个男孩为她……太多太多,他给了她太多,而她给他的多数是伤痛,直到今天,他还在为她顾这顾那,甚至一点点的小事,都怕给她造成伤害,这样的一个人,为她放qì

了自己,独独为她而活着。看着,想着,明熙尘的心忽地涌上一股热流,这般优秀的男儿不应该困在儿女情长里面,他应该是天上的海东青,只要他肯,他的世界将无比的宽阔。

“阿康,我们用了八年的时间来惩罚自己,够了,我们的青春,我们的爱情,已经祭奠了他的离世,以后,再也不要互相折磨了,我想,天上的他一定会为我高兴的,他在生死一刻间,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了我,我想,他是想我好好的活着,快乐的活着。”明熙尘的指尖最后落在阿康的手掌上,在他的掌心划了一个飞字,“不要恨他,不要恨自己,那时的我们都太年轻,我们不知dào

取舍,不知dào

珍惜,不知dào

善待,更不知dào

生命的意义。现在,我们长大了,成熟了,我们的思想为什么还停留在过去,为什么不放过自己?难道人活着只为了爱情,没有别的吗?我们现在不是爱人,可我依旧坐在你面前,拉着你的手,和你说着话,我们的悲喜,我们的荣辱,我们的心没有距离,我们是至亲的人,这不是最大的福祉吗?我们纠结什么,我们痛苦什么,如果我们自己都看开了,谁又能伤害到我们?”明熙尘的眸光深深地凝视着阿康,没有停歇,没有迟疑,就这样将自己的心剥开,裸呈在他的面前。

阿康一时间表情呆滞,眸光有些涣散地看着明熙尘,直到这张脸越来越清晰,越来越生动,他的神情才恢复过来,眸光也渐渐清透起来。

“报纸你看过了?!”阿康的手掌回握住明熙尘的手指,声音微颤,“我一直在担心,想给你电话又怕你没看到报纸,不打,又担心你看到了,一个上午,简直就是……”

“看过了。”明熙尘的另一只地落在他的手背上,“刚看见那会儿也是难受的,不过现在已经好了。”她的手轻轻地在阿康的手背上拍着,“一个人的最大的敌人就是自己,如果战胜了自己就没什么好怕的。”

明熙尘的面色沉静的就如深邃的大海,眸光清透,指尖传来的热量令阿康忐忑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是的,超越自己是最难的,你总是比我快一步。”阿康将身子向床头靠了靠,嘴角浮上一丝笑意。

明熙尘起身,将床头摇高,让他更舒服一些。“因为我比你心狠!”明熙尘脸上挂着浅笑,语气却很严肃,“真的,我的心一直都比你狠,所以,这些年你总是受我欺负。”

“给你欺负我愿意!”阿康眼睛直冒桃心。

明熙尘狠狠瞪他一眼,“还少将呢,就你这样的,怎么管理你的部下?”

阿康撇嘴,“哪天带你去参观一下,就知dào

了。”

“真的!”明熙尘忽地像小孩一样雀跃起来,“虽然也看过爸爸和康爸爸的威武样子,但是我家灏灏到底是怎个模样,我还真是很期待的。”的确,明熙尘这会儿脑子里就幻想着阿康穿着军装走在军营里,到底是何光景。

阿康见她小女孩似的样子,心情格外的愉悦,只顾咧着嘴傻笑,一上午的阴云很快被明熙尘这大大的暖阳给驱散了。

“昨夜睡的不好?瞧,胡子都长出来了,也不清理。”仿佛是昨夜没有睡好,有微微的黑眼圈,而且阿康下巴上青色的胡须的痕迹更加浓重了一些,她深深地望着阿康。

“……”阿康望向窗外。

“我来帮你。”明熙尘忽地起身去了浴室,在回来时,手里多了毛巾,剃须膏和剃须刀。银色的剃须刀在午后的阳光中隐隐反光,看着根本不在一个节奏上的明熙尘,阿康惊愕地抬头,空气中明熙尘的声音清晰动听似乎还夹着一丝浅笑,“虽然是第一次,但是请相信我,一定行!”

“来,稍稍躺下一点,脖子抬高,对,就这样,带上毛巾。”明熙尘将毛巾围在阿康的勃颈上,然后取过剃须膏,挤在手指上一些后在涂抹在阿康的下巴上。

阿康的身子僵硬,眼睛有些惊恐地看着明熙尘手里的剃须刀……

164. 165.寂寞红唇轻飘落(2)

“放松……”明熙尘手指捏了一下阿康的脸颊,“又不是手术,紧张什么。”

“不……”阿康失措地摇头。

“别人我还懒得伺候呢,你真是身子福中不知福!”明熙尘挑眉,“到底要不要我刮?”

“楚睿也没刮过?”阿康张大眼睛。

明熙尘修眸一挑,“你是第一个,感动吧!”

“那你答yīng

我,以后不给别人刮,楚睿也不行。”阿康凝视着她的眼睛。

看他那极其的认真样子,明熙尘心里叹息,嘴上却说,“幼稚……好吧,答yīng

你,好像什么好差事一样,我才懒得做呢。”

“那我想你给我刮时,你不能拒绝。”

看着貌似有些得寸进尺的阿康,明熙尘狭长的凤眸挑得更高,“康灏,有完没完,不玩了。”

“小乖……”阿康曲线救国。

明熙尘手指一抖,“叫吧,一会刀子割到你的肉可别怪我。”

阿康闭嘴,眸子里闪着小星星。

明熙尘觉得自己真是挖个坑给自己埋了。

虽然是第一次,但是明熙尘做的还真是不错,古语有说过,“没吃过肥猪肉,还没看过肥猪走吗?”整个过程,阿康的身体很是放松,闭着眼睛,异常的享shòu

,虽然他有想过,明熙尘会不会手指一抖,在他的脸上划上几道口子,但是一想到这些口子,都是明熙尘为他刮胡子时弄上去的,心里又格外的美,最好是楚睿来了,他还可以招摇一下。不得不说,有时男人真还是小孩心性。

不过很遗憾的是,明熙尘手艺高超,当他对着明熙尘手里的小镜子时,都有些怀疑,她是不是在晃点他,这是第一次的手法吗?他第一次刮胡子时都弄了几个口子呢。

似乎是看透了阿康的心思,明熙尘呵呵直笑,“怎么,不相信我的手艺?没办法,我就是个天才……”

看着明熙尘得yì

的样子,阿康笑了,“好,很好,比我自己刮的还好,以后这活就交给你了。”

“你……”明熙尘差点将小镜子摔到阿康的脸上,“无赖,无耻,无……”

“呵呵,”阿康大笑几声,忽地止住。

看着他的手抚上腰部,明熙尘开始大笑,“呵呵,乐极生悲,呵呵……”

“没人性!”阿康捂着腰咬牙。

“呵呵……”明熙尘笑得花枝乱颤,“不服气,你也笑啊,笑啊,大声笑,来,笑……”

阿康抓狂,伸手抓过一个枕头扔向明熙尘,明熙尘伸手接住,将脸埋在枕头后,忽地又伸出头来,冲阿康挤眉弄眼,样子滑稽的不行。

阿康气得闭上眼睛,心里默念,淡定,淡定……

看着抓狂的阿康,明熙尘不在气他,上前几步将枕头放到床上,又微微俯下身子,仔细端详……“真不错,没想到我这手艺这么棒,以后是不是可以用这手艺混碗饭吃?”

阿康莞尔一笑,“伺候好我一个就行,要鱼有鱼,要肉有肉。”

“我要你闭嘴!”明熙尘手指敲上阿康的脑门,“你以为别人都是你啊,吃货一个!”

“吃货怎么了?”阿康很是委屈,“吃也是福,我妈说的。”

“明妈妈……”明熙尘无语,用她妈妈——楚暮雨的话说:“韩冰就是一二货。”还听她说,也就康妈妈这种奇葩将他俩从小毒萘,各种奇奇怪怪的话从康妈妈嘴里跑出来一点都不奇怪,以至于在幼稚园里他俩出尽了笑话。

阿康也似乎想到了明熙尘所想,忍不住笑了起来。“明熙尘,你说我妈怎么会有那么多有趣的想法呢?”

“有趣?”明熙尘差点翻白眼,别侮辱有趣两字好不好,“康妈妈不是有趣,是有才,大才!”明熙尘挑起大拇指。

阿康忍不住笑得很大声,而后笑声又戛然而止,捂着腰拧眉。

“什么味道?”明熙尘鼻子在阿康的生前身后闻来闻去。

阿康眉头皱得更紧,伸手去推明熙尘,“你属狗的……”

明熙尘不理他,身子凑得更近,深深地吸气,而后张嘴,“阿康,你几天没洗澡了?昨晚我没在,你也不让护工帮你洗洗?”

阿康被她说得脸红,“护工是女的。”

“那阿姨都几十岁的人啦,你怕什么?”明熙尘真的翻白眼了,“再说了,阿姨怎么可能这么重口味,你想多了。”

“明熙尘!”阿康有将明熙尘按倒,抽她屁股的冲动,这人还跟小时候一样,嘴巴又毒又坏,他怎么觉得她转性了呢,都是假象。

“要不我帮你?”明熙尘笑得很诚恳。

“一边去。”阿康扯过被子,将脸蒙住。

明熙尘颠颠凑上来,扯下被子,笑得花一样,“真的,我可以帮你,像小时候一样……”

“明熙尘……”阿康脸红得像涂了胭脂,黑漆漆的眸子冒着寒气,“你是淑女,你是闺秀,你是……”

“我是恶魔!”明熙尘忽地拉下被子,将阿康的两只手抓住举过头顶,“我要……”

“不要……”阿康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扑闪着,像两个小刷子。

“无趣!”明熙尘松开他的手,阿康睁开眼睛对她笑,“配合你也不行。”

“什么嘛,还是老套路,你应该欲拒还迎,半羞半涩,这么多年了,怎么就不知dào

变通呢?”明熙尘起身,理了理散乱的长发,模样很是无奈。

阿康撇嘴,“也没见你变通啊,不也还是老套路,你应该按住我说,‘好人,从了奴家吧。’然后,闭上眼睛吻上。”

“哼哼……”明熙尘一阵冷笑,“那是我吗?那是采花贼,哦,原来你更期待这一出,好好好,你等着,看下次我怎么对付你。”

“等就等着,怕你不成。”阿康嘟囔。

“懒得搭理你。”明熙尘转身去了浴室,再出来时,手里端着一个脸盆腕上还搭着一条毛巾。“脏死了,也不知dào

自己洗洗。”

阿康闭上眼睛,温热的毛巾擦在脸上很舒服,“在野外训liàn

,有时半个月一个月都洗不上澡,不也过来了,这两天还不能凑合。”

“此一时彼一时,别和我说那些没用的,现在你就要好好的。”明熙尘擦完脸又给他擦手,而后掀起衣服……

“你干嘛……”阿康拉着衣服,脸上一片绯红,眸子里的光也是一闪一闪的。

“你想我干嘛?”明熙尘笑得很邪恶,拉开他的手,毛巾落在了他赤裸的胸膛上。

阿康将脸扭向一边,目光不敢和明熙尘对视。

“六块腹肌……”明熙尘手指在阿康的腹部上滑动,“蛮有料的,还有没有?”说着手指去拉阿康的睡裤……

阿康赶紧用手按住裤/腰,眸光有些游离,“流氓……”

“呵呵……”明熙尘一阵大笑,笑得前仰后合的,好半天才停止笑声,“你们长官没教过你要思想端正,康灏同志?”

阿康的手不知是放开还是按着,声音也跟着有些支吾,“你才思想不端正呢!”

“是啊,我的思想本来就不端正,我就看……”说着佯装要拉阿康的裤子,吓得阿康使劲按着。

看着阿康滑稽的样子,明熙尘笑得直不起腰来,恨得阿康咬牙。多少年过去了,自己怎么也翻不了身,被明熙尘吃得死死的。如果这会儿他松开手,明熙尘根本不会拉他的裤子,而是取笑他说:“阿康,你就这么急着被我观赏啊?”他无论怎么做,她都有招治他,这些年,没一次他是胜利的,这也是阿康被明熙尘欺负了十九年的心得。

“好像谁稀罕似的。”明熙尘将毛巾放在水盆里洗了一下,拧干,继xù

给他擦拭。

阿康闭眼,吸气,他就知dào

她会这么说,给她看取笑他,不给看挖苦他,没活路了。

165. 166.风花雪月何时了

——初恋时,仿若有种在耳边轻声诉说的喜悦。那时,每一朵花中仿佛都藏着爱慕,如一首诗。

作为一名出色的军人,不看兵法,研究棋谱干嘛!明熙尘眸光非常纠结地看着眼前的棋盘,她有些怀疑,阿康是不是这些年有偷着玩过,但马上又否决掉这样的想法,阿康绝不会给自己添堵,想她都是一种痛苦,又怎么会去干那种睹物思人的蠢事。

在先前两人折腾了一会儿,明熙尘忽然想到两人八年没下过棋了,于是,叫了外面的警卫员,去给买了跳棋回来。跳棋,是明熙红尘小时候的最爱,自打懂事她就喜欢玩,几乎是下遍大院无dí

手,当然,这其中不包括阿康。为了能赢阿康,她有时自己背着阿康偷偷的研究,可惜,并没取得想要的成果,在每次和阿康对弈时,都会铩羽而归。为此,她很是不服气,过目不忘的是她,喜欢玩跳棋的也是她,为嘛阿康总是能赢她呢?

这会儿,两人已经厮杀了几个小时,明熙尘赢的局数屈指可数,她心情极度的郁闷,仰天长叹,“既生瑜何生亮!”

“你好好研究下步怎么走,我去下洗手间。”阿康笑着起身,动作不大,但比前两天利落了许多。身体恢复的这么快,他自己都有些惊讶,当然,他只是想可能自己本身的素质好,根本没想到有明熙尘的“加料。”

看他动作不在吃力,明熙尘也就打消了帮他的想法,“好,你慢慢来,不急,我等你!”

“不许耍赖!”看她闪烁的小眼神,阿康警告她,因为小时候,她耍赖的手段很高明。

明熙尘莞尔一笑,“怎么会,我可是高手,那么不入流的手段……”

“打住!”阿康阻止她下面的话,“我都记住了,你动了手脚我会发xiàn

的。”说话中,身子进了洗手间。

看他关了洗手间的门,明熙尘赶紧低下头,手指在棋盘上挪动……挪动时,耳朵还非常警惕地听着洗手间的动静。

很快,阿康走了出来。

床上,阿康找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依靠着,眼睛没有看明熙尘,而是一直盯着棋盘。几秒后,抬眸。

明熙尘依旧笑得云淡风轻,指尖捏着一粒棋子,开口道:“我要走喽。”

此刻,棋盘上的局面非常混乱,两个人下四个人的玩法,稍一疏忽,就会自堵去路,令自己陷入被动的局面,如果对方有意为之,那就堵得更加的厉害,寸步难行。

刚刚阿康走时,局势还是对他有利,这会儿再看,局势完全变了,可是,要说明熙尘动了哪几个棋子,棋面如此混乱,他还真说不清是哪几个,若说没动,根本就不可能。

“明熙尘,时隔多年,你还真是没长进!”阿康给了她一个不屑的眼神。

明熙尘仿若没有看到他眼里的轻蔑,依旧笑容冉冉,“一局定输赢,我赢定了!”指尖微动,棋子一路向前,直接到了塔尖。

“你耍赖!”阿康将她的棋子退回原位,“我去洗手间时不是这样的,这个棋子的路都被堵住了,绝对走不到塔尖的。”

“哼……”明熙尘冷笑,“那你说它在哪?”

“在这……”阿康将那棋子挪到了一个位置。

“你确定?”明熙尘挑眉。

“我确定!”阿康眸光微闪,嘴角挑起狡黠的笑意,可惜明熙尘只专注棋盘,没有注意。

“笨!”明熙尘说着将那粒棋子放到了原来的位置。

“记性这么好,就不信了,你将别的动过的也放回原位试试,我就不信邪呢!”阿康咬牙切齿,眸底却隐着笑意。

“哎……”明熙尘微微一叹,“就你这记性,怎么考的大学,怎么做到少将的。”

“那是,瞧你这记性多好,原封未动地都回到了原位。”阿康貌似在笑着,可明熙尘怎么听着这语气有点不对?“哼……哼……刚刚是谁说自己是高手,自己不会做那些不流的?”

“哈……”明熙尘笑得好假,感情这会儿她才明白阿康的意图,“好啊,阿康,学会耍诈了……还别说,真长进了,会跟我玩心眼了。”明熙尘莹白的手指捏住阿康的脸颊,往两边拉扯。

“明……熙尘”阿康呲咧着嘴巴,样子甚是滑稽。

“呵呵……”明熙尘笑得很开心,“阿康,你的样子好可爱,我要拍下来,发给康妈妈。”

“你……敢!”阿康伸手去抓明熙尘的手腕,明熙尘松开捏在他脸上的手指,去抓床柜上的手机。

就在两人拉扯间,病房的门忽地开了,楚睿走了进来。

看到楚睿进来的一刹那,床上的两个人都微许的尴尬,但也就是那么几秒,“下班了,晚上吃什么?”明熙尘拉着楚睿的手坐到沙发上,眸光在床上的棋盘上扫过,“你还不知dào

我会玩跳棋呢,其实,我是打遍天下无dí

手的,唯独除了眼前这人。”

明熙尘的笑容很坦荡,阿康将棋子一粒一粒地往棋盒里装着,头微微地低着,没有什么表情。

说不介yì

那是假的,可是想要明熙尘整天围着自己转那也是不可能的,而且经过早晨报纸的事件,此刻的明熙尘能如此巧笑嫣然,已是最大的福祉,还纠结什么,介yì

什么,活着,快乐,是最幸福的事。他手指在她的散发间穿过,眸光温暖,声音柔和,“宝宝下不过他?”

“嗯!”明熙尘点头,脸色懊恼。

“哪天我给你找回来!”楚睿温柔地的吻落在明熙尘的发间,那般随意,似是眼前就他们俩人。

“你会玩的?”明熙尘侧头,眸光锁着楚睿。

“不算好,但可以试试。”楚睿宠溺地搂着明熙尘的腰,眼睛里笑意融融。

“哼……”阿康不屑的声音,传进这俩人的耳里。

“先吃饭,改日宣战!”明熙尘起身,阿康看向她的目光带着哀怨,“我想吃肉!”

自小,阿康就是无肉不欢,这几天没吃肉了,馋得厉害。

“可以吃肉吗,要不要问问医生?”明熙尘的眸光落在楚睿的脸上。

“少吃点没事的,我看他恢复的不错。”楚睿看着活动不再吃力的阿康开口。听到楚睿说他可以少吃一点肉时,阿康看向他的目光温暖了许多,心里嘀咕,“这人虽然看上去讨厌些,但能实事求是,人品还是不错的……”

楚睿怎么都不会想到,因为自己说他可以吃肉,就令阿康对他的人品产生了好感,若是知dào

了,还真是哭笑不得。

听楚睿说可以吃的,于是,明熙尘让外面的警卫定了餐,当然都是阿康比较爱吃的,东坡肉……东坡肉令明熙尘想起那次和沈云逸吃饭碰到阿康和凌兰,凌霄的事。阿康似乎也想到了,“明熙尘,那天的事我有道歉吗?”

“貌似有吧!”明熙尘轻声笑道,“灏哥哥,你最爱吃的东坡肉……”她学着凌兰的样子,令楚睿忍俊不禁。

阿康脸色爆红,明熙尘不在逗他,“都过去的事了,想它干嘛,你放不开,我会怀疑你是不是对她别有心思?”

这是不是在逗弄他的节奏嘛,摆明了不是,当着楚睿的面,阿康就没了单独和明熙尘在一起时的随性,只能忍着,心里暗想,明熙尘,你等着!

军人的速度那是奇快。没多久,餐车就推了进来。

这是第二次,三个人一起吃饭。第一次,阿康吃得欢快,这次,楚睿吃得欢快,因为阿康吃肉时总是被明熙尘限制,吃得不过瘾,他自是不开心。倒是楚睿,明熙尘一直往他碗里夹菜,要他多吃这个那个的,气得阿康想掀桌子。看着郁闷的阿康,楚睿心里极度的舒坦,似乎那天吃粥的不痛快扯平了。

人说,男人有时也是小孩子,需yào

女人疼,女人宠。瞧,这两位,还真是小孩心性。

饭后,明熙尘和楚睿离开了医院。尽管,阿康是万般不舍,依旧是强颜欢笑地看着明熙尘离开。躺在床上,阿康想,自己也有做戏子的天分。

……

深秋的风有些冷,阳光却很充足,带着暖意的光芒穿透树叶,照在站在树下的两人身上。康灏没有穿军装,身上穿一件黑色毛衣,脖子上围了一条墨绿色的手织羊毛围巾,他坐在铺着毯子的椅子里,抬头凝神看着站在他身侧的明熙尘。

明熙尘一袭浅绿色的修身长裙,外罩一件白色风衣,在秋日的清寒中看着有些微凉。她低头看着阿康,眸光最后落那墨绿色的围巾上。这条围巾,是她这辈子唯一织过的东西,那时,流行情侣间送个自己织的毛衣,围巾,手套什么的,她也学着织了一条。织了几下,就烦了,最后还是高红帮她织完的。

看她眼睛盯着脖子上的围巾,阿康的手指在围巾上划动,“这些年我都将它带在身边,每到天冷了都会戴,很暖和。”

“有些旧了。”明熙尘的指尖落在围巾上,“没想到,这辈子我还会弄这玩意,你可要好好留着,哪天我成了名人,没准会很值钱的,这可是我唯一的作品啊!”

“你好像忘了,我可是高富帅!”阿康掩饰着眼里的酸涩,笑着调侃。

“是呢,那我算是白富美了!”明熙尘笑。

“出院后就要参加军演,好些天见不到你了。”阿康目光看向远方,语气失落。

“就是军演,也要注意身体,别不当回事。”轻柔的声音,微笑的眼神,她的关切和担心让阿康的心底如有一股暖流温热地流淌过。这几天,她一直细心地照顾着他,他们恢复到了多年前的样子,除了没有那些亲密的接触,一切和从前一样。

“嗯,那我想你的时候能给你电话吗?”

“这么没营养的话以后就不要问了,我们不是和好了吗?”明熙尘忍不住扭阿康的耳朵,“怎么就不长记性呢。”

阿康任她欺负,“军演后我们回老家好不好?”

“好……”明熙尘说完停顿了一下后继xù

道:“过几天爷爷生日,先要去京城一趟,回来在去办一件事,大约得一个月后,那时我们在确定时间吧。”

“好的,我想妈妈了。”阿康拉住明熙尘的手。

“我也想!”

……

医院的门口,阿康上了军车,透过车窗,看着并肩而立的楚睿和明熙尘,他笑容酸涩……

166. 167.花自飘零水自流(1)

——韶华盛极之后,只在风中零落成满目的伤。但在那时,命运藏起了它的剧本,他没有爱上她,这出悲剧提前上演。

夜晚的西湖总是美得惊人,而坐落在西湖边上的凤舞九天更是美轮美奂,在周边景色的映衬下犹如仙境一般。

冷烟将与伍德的见面约在了凤舞九天,当时间的秒针一点一点的移动到九点时,明熙尘起身,虽然没有迫切的想见伍德的心思,但是内心里还是有些隐隐的期待,想要嫁给她小舅舅的是怎样的女子?想到她的小舅舅,明熙尘的唇角微微勾起,真是有些想念小舅舅呢,先去见见差点成为她小舅妈的女人吧。“小舅妈”这三个字忽地像一根刺扎在了心上,一瞬间,明熙尘温和的眉眼浮上戾色,若不是她带小舅舅去了基地,那么小舅舅此时已经是意大利黑手党的人了,或是那个此刻她要见的女人的丈夫了。想到这些,明细尘的心微微的疼痛起来,她的小舅舅呀,差一点就毁在了那个女人手上。

这些年,抛除楚睿在外,要说了解明熙尘的也就是冷烟了。看着明熙尘忽明忽暗的脸色,冷烟的眸底划过冷色,让明熙尘不痛快的人都该死。“熙尘……我们下去吧。”

“好。”

冷烟跟在明熙尘身后,在专用电梯前她上前一步按了电梯,而后侧身。

见冷烟那毕恭毕敬的样子,明熙尘微不可闻地叹息,进了电梯。

电梯在三楼停下,明熙尘举步走出电梯,冷烟紧随其后。

世间所有的缘分都是如此雷同,如有雷同也是属巧合。也同样刚刚走出电梯的夏烨几人,看着从专用电梯里走出来的明熙尘,都不由得呼吸一窒。

只见她一袭湖水碧的旗袍将她高挑的身子映衬得更加的优雅修长,脸上的肌肤细若美瓷,淡眉似秋水,凤眸狭长轻挑,鼻翼微翘,唇瓣如花,下颌光滑微扬,顺着曲线下去,那美丽的脖颈性感得让人有吻上去的冲动。在看那一头长发,仿佛兮若青云之闭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如此美女,当真是以月为神,以玉为骨,以冰雪为肤,以秋水为姿,以诗词为心。

惊艳了眼,惊艳了眸。每一次的遇见,都仿佛是第一次,那般的令人惊讶痴迷。世间竟然有这样的女子,几个人都恨不得早认识她三生,总比晚了那一步才好。

忽略几个人眼里的波动,明熙尘并不是一个将外表看得很重的人。但是她也知dào

,自己的美貌不能说是绝色,可也是少有。看他们几人的目光除了灼热痴迷,并没有那种赤裸的欲望,她还是很高兴的。最是见不得有些人见了她,恨不得将之吞入腹中的猥琐,当然,这样的人也不可能有机会再次出现在她面前。

对着几位大少,明熙尘微微一笑,自从上次天荛的生日宴一别,还是第一次与几人见面,当然,她忽略了前几天在西湖边上偶尔遇见过夏烨。

“嗨,美女,这些日子你跑哪去了,让人好想。”杨威几乎是冲上来要将明熙尘抱住的架势。

明熙尘没动,浅笑着。

在看到冷烟冷着一张俏脸挡在明熙尘的身前时,杨威收住了奔势,以着他爱花的心性,抱不到明熙尘,抱抱眼前这冷美人也是不错的。可对着这张犹如北极冰川的脸,他愣是没敢下手。他双手交握来回搓了两下,似是自嘲地开口:“这有日子不见了,有些激动,激动……”

明熙尘脸上的笑意加深,清冷的声线似山涧里的清泉般悦耳,“几位先聚着,我这会儿约了人,晚会儿过去和大家喝一杯。”

“好,等你。”夏烨并没有被明熙尘的冷落而恼,在他下定决心的那一刻,他就知dào

,他的情感之路将是无比的艰辛。

马骁,莫少天,也跟着附和。

看着美人风姿卓卓的背影,几人相继收回了视线,进了他们的包房。

一间包房前,明熙尘停止了脚步。

包房的左右边都站在身着黑衣的外国男子,个个精悍健壮,一看就知dào

是保镖。看这阵势,明熙尘心里嗤笑,来她的地盘摆谱呢,还是在给她暗示?

有保镖上前推开了包房的门,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后,又站了回去。

包房里,一混血女人坐在精致的沙发上,弯曲的头发披散着,给她美丽的五官增添了几分慵懒。她的身边坐着一穿黑衣的男子,明显与外面的保镖不同,他有着亚洲人的肤色与面孔。

这坐在沙发上的女人自然是伍德,她那海蓝色的眼睛似是一片汪洋,欲将明熙尘湮灭。看着伍德那并不友好的眼神,冷烟面上更是森寒,明熙尘却拉拉她的手,随意地坐了下来,示意她也坐下,可她却执意站在她身边,明熙尘只能无奈地一笑,在外人面前,冷烟还是不能将自己放在平等的地位。

见明熙尘没有开口,径自坐了下来,伍德的面色很是不好kàn

。她端起面前的酒杯,轻泯了一口后放下,眸光再次看向明熙尘,用着有些生硬的中国话开口:“你就是明熙尘!”

冷烟将点燃的烟体放到明熙尘的指尖,那莹白修长的手指夹着烟体,竟然优雅得似一平面广告;那红唇微张中吐出的淡淡烟雾,笼罩着美人的脸,朦胧中似是无言的诱/惑,又似乎带着罂/粟般的幻/惑。

伍德听见身边男子喉咙的吞咽声,心里一阵鄙夷。而男子却低首敛眸,面色平静如常,只有他自己听到那心跳声如鼓,似是要冲破胸腔跳了出来。他将心思紧紧收藏,这样的女子,任何男人看了都会被幻惑,此刻终于明白,楚暮痕为什么会不回去,换做是他,也会如此,这样的女子只要肯对男人稍加颜色,男人都会将世界捧到她面前。他并不为这样的所想感到可耻,男人通过武力征服世界,女人而是用征服男人来得到世界。这是个极致至极的女人,他感到浑身的血/液/都/澎/湃了起来!这次中国之行看来会收获颇丰……

明熙尘淡淡地扫了一眼黑衣男子,从男子的坐姿看,这是个训liàn

有素的人。修长的身子即便是坐着,也是非常的挺拔,两手貌似随意地搭在膝盖上,目光微敛,神情淡然。收回目光,明熙尘唇角微勾,这人绝不是普通人!能坐在伍德身边的,怎么可能是普通人,这点,就是站在明熙尘身后的冷烟也感觉到了。不过,对于见惯了强者的明熙尘来说,这个男人引不起她的兴趣。

一直不见明熙尘开口,伍德早已失去了耐心,“明熙尘,让楚暮痕来见我!”

167. 168.花自飘零水自流(2)

伍德的中文讲的还算不错。明熙尘背靠在沙发上,微眯着凤眸,清淡的烟雾,缭绕中混合着烟草的香气……依旧没有开口。

“说吧,怎么才肯将楚暮痕还给我?”伍德几乎忍无可忍,咬着牙再次开口。这也就是在中国,若是在意大利,有人这般藐视她,她早就让那人尸骨无存了。

“还给你!”明熙尘熄灭手里的烟蒂,凤眸冷冷地看向伍德,“他是你的吗?”

如果说语言上的障碍就是语气的声调或者语气助词,伍德这会儿明显没察觉明熙尘的语气有出入。

“他当然是我的,如果不是你扣着他回不了意大利,我们早都订婚了,他是我的未婚夫。”伍德的中文还是很流利的,而且说话时眼睛很亮,貌似在想着楚暮痕那张妖孽般的脸。

扣着他!明熙尘心里冷笑,面上却风轻云淡,“回不回去都是他的自由。”

“让他来见我。”伍德的语气很是霸道。做为意大利黑手党的未来接班人,她此刻能这般和明熙尘说话,已经是极限了。她非常讨厌面前这个漂亮女人的态度,非常讨厌,尤其讨厌的是楚暮痕为了这个女人留在了中国。她心里极其愤恨,有毁掉这个女人的欲望,而且这种欲望在见了明熙尘本人时就更加的强烈。她非常担心自己忍不住了……

望着有些抓狂的伍德,明熙尘眸子里有隐隐的笑意,她的小舅舅魅力还真是不一般,能让这嚣张的大小姐跨国追踪,着实不易。她敛了眼底的情绪,淡漠地开口:“这位女士,我想你弄错了,一,楚暮痕不是你的,二,他没有被我扣留,三,他不会成为你的未婚夫,四,他不在我这。”

“什么……你……”伍德腾地站了起来,手指着明熙尘,一双美目瞪得浑圆,漂亮的脸蛋因愤nù

显得有些狰狞。

“貌似有些抱歉,没能帮到你。”明熙尘身子未动,静静地看着情绪失控的伍德,心里对意大利黑手党的前景堪忧。

眼见要失去冷静的伍德,她身边的男子悄悄地拉了一下她的胳臂,凑在她耳边轻声道:“凯利,这是在中国,我们要温柔的方式来解决。”

男子的提醒显然起到了作用,伍德握紧的手指渐渐松开,面色也稍有好转,又坐了下来。

明熙尘的听力本就异于常人,而且那个男子说的是日语,声音并不是很低,而且他似乎没有掩饰身份的意思。冷烟三岁就在基地,精通的东西就是明熙尘也不见得会。在语言方面,冷烟会七国语言,其中也包括日语,闲暇时,她也教了明熙尘一些。

竟然是个日本人!明熙尘的眸光再次落在了男人身上,依旧是淡淡的,似看非看,可男子却觉得那眸光似一把利刃,刺向他的心脏……当他在凝眸时,那种感觉却又没了。也就那么一瞬间,他的心里警铃大作,面前的女人是朵带刺的玫瑰,想要折下,必先承shòu被刺得鲜血淋漓……而且这个女人也不是看上去的那么可口,也许对方还没张嘴,牙齿就会被她拔光……做为忍着,他有着超乎常人的感知。他放在腿上的手微握成拳,这样富有挑zhàn

性的事情,还没有遇到过,眼前的女人,他吃定了……

因为伍德身边有日本人,明熙尘对伍德产生了反感,如果说,先前她还有心情陪她说几句,这会儿,她早就烦了。意大利黑手党她还不放在眼里,但是多了日本人事情就变得复杂了。这时她想起冷烟说过,伍德的祖母和母亲都是日本人,那么也就是说,意大利黑手党和日本的某个组织必然有着紧密的关系,她是不是忽略了什么?回头,还真要好好查一下,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自己不能失了先机,被人钻了空子,就像上次自己中春药那事,就是教xùn

,这样的事发生一次就够了,绝不可以发生第二次。

“明小姐……”伍德收敛了刚刚的怒气,再次开口,“非常抱歉,我在意大利已经准bèi

好了订婚宴,楚暮痕却迟迟不回,我有些心急,唐突了明小姐还请见谅,”

女人都是天生的戏子!明熙尘心里嗤笑,当然这其中的女人也有她不是,对此她也从不否认,女人有时就是比男人更会伪装。可对着面前这个窥视她小舅舅的女人,她一点兴趣都没有,于是也就连应付的心思都没了,“不用抱歉,楚暮痕本就是我不让回去的。”

“什么?你这该死的女人……”伍德腾地又站了起来,她终于承认了,楚暮痕真的被她扣留了。

见到伍德再次发飙,明熙尘一点都不意wài

。她懒得在和她周旋下去,今天不说个明白,她定不会善罢甘休,也将会纠缠到底,倒不如一劳永逸为快。

“你听着……”明熙尘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楚暮痕他不属于你,更不会和你订婚,现在他确实不在我这,就是在,他也会亲口告sù

你,他不会娶你。”明熙尘的话锉锵有力,自有一番气势。

“咔嚓!”杯子碎裂的声音……

冷烟伸手接住了伍德掷向明熙尘的酒杯,她目光冷冷地盯着伍德那张狰狞的脸,杯子在她的手里碎裂。

伍德手里的杯子砸向明熙尘时,她身边的男子想要阻止她时已经来不及了。男子看向杯子冲着明熙尘的脸而去,如花似玉的一张脸,会不会……他当然知dào

不会有不好的事发生,他更想看明熙尘怎样化解眼前的危机。

明熙尘依旧坐着,身子未动分毫,似乎那杯子飞过来的方向不是她,眸光清冷地看着伍德。当冷烟将杯子接住的瞬间,明熙尘的唇角染上一抹笑意,烟,还是那么心急,明明知dào

她不会受伤的,每次还会忍不住先她一步。

看着碎落在地毯上的玻璃杯,伍德的眸底浮上一抹惊诧,她看向冷烟的目光带了微许的探究……这是一个高手!明熙尘身边竟然有这样的高手!

冷烟觉得无需隐藏自己的实力,因为楚暮痕,尘尘是必要和伍德成为敌人,敌人面前,要的就是一招制敌,无需退让。她用杯子暗示伍德,如果在敢动明熙尘一下,她的下场必如此杯。

伍德身边的男子也是一惊,明熙尘身边的人竟然如此厉害,那么她本人呢?他身上的血液开始沸腾,对于挑zhàn

性极高的事物,他有种莫名的兴奋,想着,先是收服了这冷美人,看着她在自己身下哭泣求饶的样子……然后在收服那绝色美人……

日本,本就酒色之国,尤其这男子万分的好色。这一生,他除了对武学的痴迷就是女色,这次陪伍德来中国,也是听了伍德说那个中国女人是如何之美,他才动了心思,否则,他才不会陪伍德来这一趟。

这般想着,他的身体都开始燥热,但他是个控zhì

情绪的高手,在明熙尘面前隐匿了所有的心思。

“怎样你才会将楚暮痕还给我?”伍德压制住暴虐的情绪,愤然开口。

明熙尘忽地一笑,那笑容似突pò

云海的雪莲,晃得人眼睛生疼……伍德身边的男子呼吸一窒,心脏似是被什么碾压了一下,微微的疼。他看向明熙尘的目光多了一丝茫然,为什么她的笑会让他有种心脏被人捏住了的感觉,那感觉好奇怪,那感觉不是来自身体的欲望,而是心底的悸动,怎么会这样?

看着笑得艳光四射的明熙尘,伍德忽地出手……

168. 169.谁怜憔悴更凋零(1)

——没有了那个人,赏花看月,早已是了无意思。在这个深秋,世界都已经空了。

伍德的手,被她身边的男子拦住。她愤nù

地看向男子,声音冷硬,“为什么?”

“难道你不想要楚暮痕的消息了?”男子讲的依旧是日语。

看着波澜不惊的明熙尘,伍德恨不得撕碎了她的那份平静,她怒火焚烧,她却安然不动,这是怎样的悬殊,不言而喻,气势上,她已经输了一筹。

冷静,冷静……伍德压制着胸中的怒火,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再次坐下。

明熙尘似乎厌倦了猫捉老鼠的游戏,更似乎对眼前的女人失去了逗弄的心思,更或是她觉得这个女人不够强,没了那份兴趣。

其实,明熙尘想错了,伍德不是不够强,试问,有几个女人在失去心爱的男人时还能淡然处之的?又有几个女人在面对自己的情敌时,可以温声细语的?又有哪个女人在看到自己的情敌比自己更完美时,冷静沉着的?伍德输就输在了她太在意楚暮痕,失去了应有的态度。而明熙尘最瞧不上的就是,一个女人为了男人欲疯欲魔的架势,因为她受够了凌兰和天荛的纠缠。这会儿,看了伍德和那两个女人一样的嘴脸,她非常的讨厌,特别的讨厌,甚至是厌恶……

“明小姐,非常抱歉,凯利也是过于想念她的未婚夫,才会如此失礼,还请见谅。”安抚了伍德,男子目光看向明熙尘。这次说的是中文,声音低沉有力,吐字清晰,他的中文讲的要比伍德好很多。

明熙尘眸光流莹,魅然转视对面男子,唇边笑意清浅,眸底的光芒忽明忽暗,让人猜不透所想。

男子被她的样子晃动了心神,不敢与她直视。

强行压制着怒气的伍德,目光再次看向明熙尘,“楚暮痕真的没有在你这么?”

明熙尘凤眸细挑,不急不缓地开口:“是的,他不在这。”

伍德的目光紧紧锁着明熙尘,似乎要从她的眼里读出明熙尘说的是否是真话,可是她失望了。明熙尘的目光深邃如大海,她窥视不出任何的迹象。“那,请你告sù

我,他去了哪里?”

伍德这次用了请字,看来人都是需yào

调教的,冷烟看着伍德那虚伪的嘴脸,心里冷笑,在明熙尘面前张牙舞爪,岂不是自讨没趣。

看着示好明显的伍德,明熙尘轻声一笑,“去哪里是他的自由,在没他允许的情况下,我不能告sù

你,等他主动联系你吧。”

“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伍德狰狞的目光,恨不得将明熙尘撕碎,卸掉了面具,她的气焰更加的嚣张。

“这位女士,你似乎忘记了这是谁的地盘,你的脚踩在中国的土地上,不是意大利!”冷烟看着明熙尘挑起的眉头,冷冷地开口。

“这哪有你说话的资格!”伍德的目光从冷烟的脸上移了过来,她的话带着嘲讽的意味,“明小姐,你就是这样管教手下的?”

明熙尘没有开口,目光看向冷烟,眼里有明显的笑意。

“明熙尘……”伍德怒了,这般无视她。

“我想你是误会了……”明熙尘看着又将发怒的伍德,微微一笑,“她不是我的手下,她是我姐姐,她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尊卑不分!妹妹坐着,姐姐站着,这就是你们中国人的传统?”伍德的话非常的犀利,身边的男子给了她赏识的眼神。

“你……”冷烟这会儿有些后悔刚才没有跟着明熙尘坐下,以至让伍德在这上面做了文章。“呵呵……”明熙尘的一声轻笑,打断了冷烟下面的话,“这位女士,看来你还是比较了解中国的,那么我想问一句,你不知dào

中国也有这样的传统,女人如果追着男人跑,那会被称为下贱么?”

明熙尘在下贱两字上加重了语气,她确实在故yì

激怒伍德,看着她抓狂的样子,大大满足了她的邪恶趣味,谁让她给冷烟难堪呢。

“下贱”两字完全刺激到了伍德,另一只酒杯再次飞向了明熙尘。

明熙尘唇边笑意如刃,眸底静冷的颜色,覆满了夜色。

破空的冰寒,瞬间笼罩了整个包房。在冷烟还未出手前,伍德身边的男子以一种诡异的速度抓住了那奔着明熙尘面门而去的酒杯。“青田……”

伍德的目光带着席卷天地的怒火,看着她身边的男人。

男子将酒杯轻缓地放下,眸子里那不加掩饰的失望赤果果地映入伍德的眸心,“够了,你太失礼了。”

“她还不是你的!”伍德面色阴冷,一句日语冲口而出。

明熙尘凤眸幽幽,似是还没有弄懂伍德的意思。一边的冷烟早就不耐,手指轻挥间,一道白光奔着伍德的眼睛而去。

伍德心里暗叫不好,想要躲开已是不能,那白光的速度太快,她只好将身子向后一仰,头抵在了沙发的靠背上。堪堪躲过,白光擦着她的头皮插在了身后的墙壁上,惊魂后,才发xiàn

,那道白光是块杯子的碎片。

看着有些狼狈的伍德,明熙尘侧眸看向冷烟,她正静静凝视着她,眸心中映着她浅浅的笑容。似有似无地一声轻叹:“你又调皮。”

“你还不是一样。”冷烟开口,“别玩了。”

“玩?”明熙尘眸光微动,淡淡地问:“好玩吗?”

“不好玩!”冷烟道。

“嗯。”明熙尘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说:“那就不玩了,我们回去吧。”说着起身。

忽然间两人聊得不亦乐乎,而后又直接走人,这状况着实有些令人费解。一时间,伍德有些搞不清状况。她求助似地看向身边的男子,“怎么办?”

“冷静!”两人用日语交谈,以为另外的两人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明小姐,我们能不能在谈谈。”男子起身,阻止想要离开的明熙尘。

明熙尘眸光淡漠地落在男子脸上,不得不说,这是个非常清俊的男子,好kàn

的眉,修长的眸,挺直的鼻,薄薄的唇,不管是站着,还是坐着,身姿都非常的挺拔。不过,对眼前这个清俊的日本男子,明熙尘没有一丝好感。这也许是一种个人情结,无关其它。“抱歉!”

“青田!”伍德忽然开口:“和她啰嗦什么,她根本就不会将楚暮痕还给我,我要用自己的方式解决。”

“凯利!”男子似乎很不满yì

伍德的表现,语气已经显出不耐。

明熙尘冷然地看着伍德,眸子里的光忽明忽暗,一时间谁也不知dào

她在想什么。

“说吧,要多少?”伍德再次开口。

“嗯?”明熙尘挑眸。

伍德从包里掏出支票薄放在面前,眸光轻蔑地看向明熙尘,“想要多少?”

看着伍德面前的支票薄,明熙尘的眸光微闪,唇角轻勾,淡淡地道:“你能给多少?”

伍德心里一阵冷笑,装得很清高的样子,还不是为了钱。“五百万!”

“呵呵……”明熙尘一声轻笑,“在你心里他就值这么多?”

可恶!伍德咬牙,“五百万,美元!”

明熙尘又是一声轻笑,“美元很值钱么?”

伍德手指紧握,脸上的肌肉都跟着紧绷,“你到底想要多少?”

“那要看他在你心里值多少了!”明熙尘笑意盈盈。

169. 170.谁怜憔悴更凋零(2)

“二千万美金,做人不要太贪了。”钱,对于伍德来说就是一个数字,可是面对明熙尘的得寸进尺,伍德表示非常的鄙视。不过这会儿,明熙尘可没觉得自己得寸进尺,这些都是伍德自己在那自编自演,压根,她就没那意思。逗弄这嚣张的大小姐,明熙尘还真是恶趣味。

“原来在你心里,他就值这些?”明熙尘的笑容消失,语气也跟着冰冷起来。

“那可是一亿多的人民币,还少么?”伍德恨不得咬碎一口银牙,将血水喷到明熙尘的脸上。

不管伍德如何抓狂,明熙尘依旧淡漠地开口,“在我眼里,他是无价的,你说,一个亿少不少?”

“无价!”伍德眯着眼眸,难道这个女人爱上了楚暮痕,不可能,或者这是这个女人欲擒故众的把戏,只不过想多捞一点。想到这,她再次傲然地开口,“说吧,到底想要多少?你只要说出来,我绝不拒绝。”

看着伍德那势在必得的架势,明熙尘故作为难地开口,“人家都说了无价,你听不懂中国话么?”

“你耍我?”伍德握着的手指,指尖都扎进了肉里,可她却浑然不觉,这个可恶的中国女人,她一定要毁掉她。

眼见着伍德又要发飙,她身边的男子赶紧开口,“明小姐,你们中国有句古话,人拆十座庙不拆一座婚,凯利是真心喜欢楚暮痕,你就成全他们吧。”

“嗯?”明熙尘修眸轻挑,这人还懂中国文化,看向他的目光不由得多了一份探究。

男子看明熙尘并未有生气的迹象,于是接着道:“自古有成人之美一说,而且明小姐也是通情达理之人,自不会做那恶人。我们这点微薄之意也就是聊表寸心,谢谢明小姐对楚先生在贵国的照顾,还请明小姐不要推拒。”说话间将支票薄拿了过来,大笔一挥,“刷刷刷……”签好后撕下,轻轻推到了明熙尘面前。

明熙尘低眸,只是轻眼扫过,“五千万”美金,三亿多人民币,还真是个好价钱。她唇瓣微抿,抬眸看向对面的男子,男子也正在看着她。

要说这人还真会说话,送礼都送得有技巧,可惜,明熙尘还真不是那不打笑脸的人。“先生,对中国文化你了解的还不够深,什么庙呀婚呀的,我这个中国人都搞不明白,你就别跟着瞎热闹了,成人之美就更不要提。”

明熙尘的话将男子噎得不知说什么好,世间怎么会有这样的女人,软硬不吃,生冷不怕。中国不是有句老话,笑脸不打送礼人,到她这,怎么都不好用了?看来,他得好好向师傅咨询一下。

“青田!”伍德忽地起身,目光在明熙尘的脸上狠狠地盯了几秒,恨声道:“我们走。”

“好!”男子跟着起身,走时不忘向明熙尘颌首,“打扰了明小姐。”

明熙尘微微点头,似笑非笑地望着伍德的背影,霍然开口,“等等……”

伍德止步,猛地回头,“怎么,还不让走了?”

“呵呵……”见伍德似炸了毛的野兽,明熙尘一阵轻笑,“你有东西落下了。”

随着明熙尘的目光,伍德看到那张摊开着的支票,她牙齿轻咬了一下唇瓣,淡淡地道:“就算今天的酒钱吧。”说完,挺直后背傲然地向外走去。

“还真是慷慨呢,那就谢谢了,这笔钱我先替楚暮痕收着,就算是伍德小姐的贺礼,他结婚时,我一定会给伍德小姐寄去请柬的。”

“……”走到包房门口的伍德身子微微一晃,她压制住心底的怒火,冷笑着,“不会用那么一天的,明熙尘,你会为今天的事付出代价。”

“很是期待呢!”明熙尘眸光流转,魅惑轻盈。

随着包房的关门声,伍德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收回目光,视线落在面前的支票上,她微微一笑,对冷烟道,“收着吧,人家这么大方,咱们也不能拂了人的好意,这一笔给小舅舅娶媳妇,还是很靠谱的。”

“好!”冷烟收起支票,她早就知dào

,明熙尘根本不是那种逞口舌之快的人,那就是一无比腹黑无比阴险的人啊。给了人家气受,又黑了人家的钱,这人貌似一点也不愧疚。看着冷烟变换的神色,明熙尘笑问:“烟,在你心里,我是不是神一样的存zài

?”

“比神还神的存zài

!”冷烟清冷的面容染上艳色。

冷烟的话明显取悦了明熙尘,她笑得花枝乱颤,“烟,你笑的样子真美,你怕马屁的功夫更是一流!”

“嗯,近墨者黑近朱者赤就是这个道理。”冷烟轻笑,脸上的冰冷龟裂。

明熙尘唇瓣如花,眸光璀璨,“哈,道行有待见张啊,以其人之道还治彼身,你用得炉火纯青嘛。”

“见笑见笑!”冷烟笑着挽起明熙尘的胳臂,向包房的门口走去。

看着笑得如此随意的冷烟,明熙尘的心划过一股暖流。笑着的烟,真好kàn

,她要她永远这么笑着。

319包房前,明熙尘止步,眸光有些纠结地盯着那闭合着的包房门。夏烨挑明了对她的心思,明知没有机会,反倒飞蛾扑火般地奔了过来,这让她头疼。想想,还是不进去了。转身,向电梯走去。

包房里的几人并不知dào

,刚刚明熙尘来过。此刻,几人已经喝了不少。夏烨那俊美的面容被酒精熏染得赤红,一双邪肆的眸子变得迷离,明显喝多的他还在一杯一杯地喝着。

“我说烨少,你这是闹哪出呢?”马骁抢过他手里的酒瓶放到了一边。

夏烨眯着眼,身子往沙发背上狠狠一靠,样子异常的颓废。

“瞧这出息,不就是把人家睡了,多大的事,玩什么纯情男女的桥段,丢人不。”杨威给了夏烨一个不屑的眼神,“装吧,睡了个处,你赚大了,这年月想找个处都得从幼儿园下手了,你就偷着乐吧,我最讨厌像你这种占了便宜还装孙子的人。”

“谁/他/妈/装/孙/子/了,这便宜你愿意占给你好了,我不稀罕。”夏烨忽地像炸了毛的公鸡,直着脖子冲杨威喊。

“哈,你还来劲了!你以为你是处男啊,睡了多少女人你自己都数不清吧,这会儿耍什么呢?为你喜欢的女人守身如玉还是为你喜欢的女人终身不娶?得嘞,撒泡尿照照你自己的德行,人家看得上你吗?人家稀罕你吗?人家待见你吗?”杨威忽然化身为周星驰,那吐出的字眼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几个人都快被淹死了。

“……你大爷的,看我笑话。笑吧,尽管笑吧,早晚你们也有栽的一天。”夏烨不知从谁手里抢了一支烟,朦胧不破间,那张倾城绝艳的容颜就浮了上来。“咳咳……”一缕烟呛到了肺里,他一阵猛咳,似乎肺都要咳碎了一般。

“冤孽。”莫少天轻拍着夏烨的后背,那样的人儿谁不喜欢呢,可是喜欢归喜欢,看着就好,不是所有的花都要折下来的。看不破,总是要受伤的。

“要不打个电话吧,她不是说一会儿过来的么,这都多会儿了。”刘宁目光看向夏烨。

夏烨总算了咳过了劲,身子靠在沙发上,样子很是脆弱。

“德行!”杨威看他要死不活的样子就火大。

“别打了,也许人家有事,改天吧,大家喝得不少了,都早点回去休息。”这里数莫少天最沉稳,看着夏烨的样子,还是不见明熙尘的好,见了不知dào

又闹出什么幺蛾子。

于是,几人连拉带拽将夏烨拖了出去。

有人欢笑有人愁,这是自古不变的定律。笙歌艳舞,酒色流光,在这漆黑的夜晚,一如既往。

170. 171.最美不过少年时(补更四千字)

——我相信宿命,相信缘分,在见到你的第一眼时,我听见爱情的声音,如花开……

想着伍德败兴而归,以后定会找些麻烦,明熙尘心里不由得有些烦躁。她很是想不明白,为何女人在面对爱情时会不择手段,歇斯底里。天荛是,凌兰是,伍德更是。说得好听点,天荛那是被当做棋子,来试盘的,说得难听点,那就是人家把她当做傀儡拿出来闹腾的。那么凌兰呢,天作孽犹可为,自作孽不可活,这将是凌兰的下场。最让人头疼的还是伍德,自小生长在黑暗世家,也被当做接班人来培养,各方面的能力自然不可小窥,而且性情嚣张霸道,未达目的不择手段,这样的人倒是有些麻烦。当初,楚暮痕的担心也是不无道理,可这不能成为楚暮痕妥协的理由。借女人上位,也不是不可。但作为楚氏家族的人绝对不可以,作为她的小舅舅绝对不可以。

想到楚痕暮,明熙尘的心就会很疼。那般风华绝代的人儿,尽然要出卖自己的灵魂,就算是得到了想要的一切,那般活着又有何意思?她的小舅舅怎么可以那样活着,她不允许,即便是有一天,要动用军团的力量,来守护住楚暮痕,那她也在所不惜。那是与她血脉相连的亲人,曾经她能舍弃爱情,友情,但她绝对舍亲不了亲情。当爱她的人,一个个为她失去生命时,她的心似被撕裂了一般,她发誓,以后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她都会守住这一切,再也不能将他们舍弃。为了她的亲人,爱人,朋友,她一定会让自己变得更加的强dà

,强dà

到,无可撼动。

思绪恍惚中,明熙尘紧搂着楚睿的腰身,沉沉睡去。抚摸着她的发丝,楚睿下颌低在她的头顶,“宝宝,我会陪着你,一直。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会在你身后,永远!”

夜色旖旎,花香沁脾。

明熙尘一夜好睡,醒来已是中午。

楚睿早已去了公司,如往日一样,在枕上放了字条。

看着楚睿留下的字条,明熙尘眸底染上淡淡的暖意。拉开床头的抽屉,将它与其它的字条放在一起。

想到楚睿写这些字条时的神情,明熙尘心里一股暖流淌过。她笑着将抽屉关上,心想,改天要好好数数,这里面有多少张字条了。

楚睿不在,明熙尘觉得有些过长的头发是个麻烦。她是个极其没有耐心的人,大多时候,这一头青丝都是楚睿帮她打理的。她想,如果不是楚睿的坚持,她的头发真还留不到现在,早就剪了。想想年少时,曾经为爱蓄发,如今却是另一个人为她打理这三千青丝,真是……

思绪恍惚间床头手机响了起来,随手捞起一看,竟然是十几天都没消息的沈云逸打来的。看着号码,她的心微微的紧缩,真是想什么就有什么……

“小熙!”沈云逸的声音似是穿透岁月而来,明熙尘的心忽地一紧,有什么在心头一闪而过,却又倏然不见。“回来了?”

“嗯,在忙么?”

“没有。”

“我过去接你。”

“你在哪?我自己过去。”

“书吧,不急,我等你!”

结束了通话。明熙尘拨了电话给楚睿,告sù

她约了朋友不用等她吃午餐,晚上她去公司接他。

稍作收拾后,明熙尘出了房间。

秋日的天空太过清澈,阳光不着灰尘地落了下来。没有尘,阳光有点刺眼,却那样纯净地把温暖淋了个满身。

车子停在西湖边上的一处。明熙尘下了车,缓步而行,穿过长街,人群,来到书吧前。

“那时年少”在绿树红墙的掩映下,似是临风而立的少年,凝眸处,在浮光渐变的年华里,氤氲着无尽的思念。繁花似锦的花样岁月,动辄不堪,或许一转身,便是一世的回首。

仰头,深深吸气,而后闭眼,再次睁开时,明熙尘的眸光已经清透。

“老板你来了!”

一声清脆的声音先人而来。明熙尘驻足,顺着声音看去,不远处一女孩疾步而来,齐肩的头发随着步伐的走动忽闪着,一双明丽的大眼带着青春的张扬,开启的唇瓣露出一颗虎牙,迎着太阳,折射出闪耀的白光。

明熙尘看着已经站在自己面前的女孩,眸光微凝。

女孩微微有些拘谨,样子跟她那清脆的声音稍有偏差。“我是书吧的店长,沈先生让我在这等您,刚刚有位会员过来,我接待了一下,抱歉,没能第一时间……”

“没事!”明熙尘轻轻摆手,打断了女孩的话。刚刚还一幅拘谨的样子,这话一说起来,完全变成了另一个样子,倒是很适合做营销的。明熙尘微笑着看着眼前这年轻的女孩。

“您这边请。”女孩做了请的姿势,微侧身让明熙尘走在前面,她跟在一边。女孩的步子始终落在明熙尘身侧半步,既不超过也不落下很多。随着她的指引,转过书吧,从一扇小门中穿出,曲径通幽,蜿蜒而行了一会儿,眼前豁然开朗。满眼绿色,让人精神一振。

这书吧竟然别有洞天,前面是看上去融入都市的现代书吧,后面确是如置身于古典的院落。虽是深秋,那小竹林依然是生机勃勃,清翠的绿色连带着人的心情也鲜亮起来。

竹林尽处是一精巧的亭子。女孩止步,轻声对明熙尘说:“老板,您过去吧。”

明熙尘看着又有些拘谨的女孩,微笑着开口,“谢谢!”

女孩的目光似是不经意地望了一眼亭子,羞涩的一笑,转身跑开时还向明熙尘挥了挥手。

亭子一角处,几块青石无规则地垒叠着,中间种着一丛竹子,几只白色的鸽子停在上面,绿竹白鸽相衬,越发是竹绿鸽白。

一个男子逆光而坐,头微微地低着,白色的衬衣,手腕处松松挽起,简洁略带华美,又有几分说不出的性感,修长的手指握着画笔,纸页上……

沈云逸!他静坐不动的身影有些飘忽。

明熙尘脚步放轻,生怕一声轻响惊扰了他。可到了近前,男子还是抬起了头,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天空的太阳,虽是秋日的阳光,也有些晃眼。明熙尘眯着眼睛看向他,他也正在看向她,双瞳如黑宝石般,熠熠生辉。

沈云逸指了指一旁上面铺着软绵坐垫的石凳,微笑着开口:“你到的刚刚好,这幅画刚巧画完。”

他一句简单熟稔的话,明熙尘的心忽地轻快起来,来的路上想到的那些疑问突然间都懒得再问,因为这些问题根本不重yào

,重yào

的是他回来了,她和他坐在这里,青天朗日下,自在逍遥。

她坐到他身边,笑问:“是画给我的吧!”

沈云逸微抿着嘴角笑道:“聪明!”

明熙尘轻笑,”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的朋友。”

“自恋的人不止我一个。”沈云逸的眸光带着一丝戏谑。

“彼此彼此。”明熙尘倾身,眸光落在那副画上。

“啪!”沈云逸起身,将画本合上,“先去吃饭。”明熙尘的目光依旧在画本上流连……从外观看,这是一本非常精巧的画本,四四方方,比书要大一些。

沈云逸低眸看她的神色,“这里面的插图是画完了,还需yào

你的文字。”

明熙尘抬眸,惊诧,“我什么时候说要写来着?”

沈云逸眸光乍暖,唇瓣挑起一迷人的弧度,“你不是说过以后你写诗我作画的么?”

“呃!”明熙尘一时无语,稍后似是想起了什么,“不是都给你了么?”

“还要……”沈云逸很自然地牵起明熙尘的手,她的手掌温热,他的手掌微凉。他凝视着她,乌黑如玛瑙的眼珠里有种深刻的感情,将她的手握进他的掌心,紧紧的,不在放开。

……明熙尘脸颊微红,眸光闪烁不知该落在何处。

看着一瞬间欲语还休的明熙尘,沈云逸忍不住笑了起来。

明熙尘一时羞恼,目光狠狠地等着沈云逸,谁让他讲话那么暧昧,这会儿反倒笑她。

看着有些恼怒的明熙尘,沈云逸止住笑声,拉着她的手向厅外走,“乖啦,小熙!”

“哼!”明熙尘用指尖在他掌心轻划,眸子里是光明晃晃的怨怒,“坏人,不理你。”

掌心传来丝丝缕缕的麻痒,沈云逸侧眸,看着翻着白眼的明熙尘,满眼的宠溺温柔得似要溢出水来。

书吧的楼上是一小西餐厅。正是午餐时间,三三两两低声细语,或是一人听着舒缓的音乐,慢慢吃着。舒适,优雅,这里远离了喧嚣,自在悠然。

明熙尘抬眸看向沈云逸,“这里的感觉真好,累了,倦了,有这样一可以安然自在的去处,真是不错。”

“别人怎么想的不重yào

,只要你喜欢。”沈云逸握着明熙尘的手微微一紧,“不是所有的梦想都可能实现,但我愿意为你努力。”

“谢谢!”明熙尘故yì

轻松地忽略沈云逸眸中的深情,她的心有点乱,不,她的生活在阿康和他出现的那一刻就乱了。

明熙尘眸子里的一丝慌乱没有躲过沈云逸的眼睛,他佯装不见,带着她进了一小小的包房,“这是你的专属领地,今天我又跟着借光了。”

包房不大,非常雅致。精致的桌椅,考究的餐具。上次明熙尘来时,和沈云逸一起在这里面用过一次餐。“为什么是借我的光,没有你的费心,怎么会有这家书吧。这是我们共同的,不要讲的这么生分好不好。”

“好!”沈云飞非常绅士地为明熙尘拉开椅子。“谢谢!”

“为你服wù

是我的荣幸。”沈云逸优雅得像个王子。“吃点什么?”

明熙尘没有回应,目光落在桌角的一个小小花瓶上。花瓶的颜色是那种罕见的墨绿色,墨绿中隐隐若现的是浅浅的黄,那黄很淡很淡,细弱如丝,丝丝游走在墨绿间。花瓶的形状是她从未见过的方正,方形的花瓶有十几公分高,在瓶腰中间忽地收口,瓶颈向上伸展,如一美女的脖颈,优雅傲然。这是一非常奇特的花瓶,整体的设计非常的古怪,但是每一处却都凸显出设计者的别出心裁和精妙。

看着花瓶,明熙尘知dào

,这一定是沈云逸亲自设计的,因为她喜欢方方正的东西,她记得自己对飞说过,她看见圆的东西就讨厌,莫名的心烦,反倒是方的东西,即便是难看,她也可以接受。当然,这并不是什么秘密,阿康和她在一起生活了十九年,对她的喜好也是了解甚多。但是,这里是沈云逸的地方,他能做到这般,明熙尘心里有些疑惑,为什么他会知dào

她和飞的一些秘密?

花瓶中的一枝白玉兰开得正好。

“小熙!”

沈云逸的声音再次响起,明熙尘眸光茫然地看向他。

“想吃什么?”

“我很奇怪……”明熙尘的眸光在沈云逸的脸上扫过,看着那枝看得正好的白玉兰,声音轻幽。

“要我告sù

你吗?”沈云逸将一杯果汁放到她面前,眸光清澈地看着她的脸。

明熙尘摇头,“这不重yào

,吃饭吧。”看着那和飞一模一样的一张脸,明熙尘想要问的话一字也说不出口。

聪明如她,沈云逸知dào

,明熙尘不想让他觉得自己是在透过他想着另一个人。可他真的不在意,只要她问,他什么都可以告sù

她。可是她不问,他又不知该如何开口,或者是根本无从开口,一旦说出那些话,是不是一切都会变了?他不敢面对那样的结果,他只要能这样看着她就够了。若是再也见不到,那他的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点了各自想吃的东西,听着轻缓的音乐,明熙尘的心忽地静了下来。

她看着面前的沈云逸。他微低着头,利落的短发,几缕垂下来遮住额头,那双清冷的眸被长长的睫毛遮掩着,孤傲的鼻翼,总是给人很冷漠的感觉。花瓣似的唇,优雅的下颌,修长的手指……每一处都似精雕细琢的工笔画,这样的男子就似画中走出来的王子,坐在她的面前,和她谈诗作画,坐看窗外云卷云舒。

年少无知时闯下的那些祸端,她用自己的青春去祭奠,去陪葬。今天,这般坐着,心无比的平静。你若安好,便是晴天。这是上天给予她最大的恩赐,且行且珍惜。

171. 172.一寸相思一寸灰(1)

——我只有梦,只有将梦视为藤蔓般的呼唤,听为一种神灵的召唤。而你,必是我踏破铁鞋,寻遍大千世界的千年之莲。

用过午餐,两人在书吧里消磨了一些时间后,沈云逸带明熙尘去了书吧尽头的一个房间。房间处在最里面,而且隔音效果非常好,仿若和外面隔绝了一般。

房间也不太,几十平米的样子,里面的格调异常清幽,又仿若是梦境。入眼的整面墙壁上,一位冰雪般的白衣女子,长发飘飘,在阶前,女子的笑似泓心泉中粲然绽放的莲……她背后凝睇的男子,朦胧如烟,只有一双眸,似水,似雾,似愁,似怨。

曾经沧海难为水,他将相思种在了画里。

另一面墙……

明熙尘倏忽一下闭上眼睛,稍许在缓缓睁开。还是恍如梦境,蘼芜青草,女子面色含嗔,幽幽地站在一片春色之中。墨发,裙带飞扬处,隐约间落桃花片片。

有一种岁月,她曾灿烂得动人心弦,又曾经零落得一去无踪。曲曲折折,分分秒秒。而那个人,究竟是一盒钉子,甜蜜地钉在她肋骨的深处,还是一座雪山,冰冷地立在她的心尖?

明熙尘的眸底氤氲着水汽,眼前的一切让她重温着那些长出皱纹的海誓山盟。她不动不语,仿若石化。“小熙,我……”

沈云逸轻而脆弱的声音唤醒了明熙尘,看着他眸底的痛楚,她笑了笑,“那是我吗?原来我是这么美呢!”

“以为你不喜欢!”他凝眸看着她。

“怎么会,我很喜欢,我从来不知dào

自己有这么美!”

“你一直都很美!”沈云逸清冷的眸碎出万千温柔,修长的手指抚上她的发丝。

明熙尘不语。室内的灯线,在她的眉梢投下轻浅的光影,似是一抹忧伤的痕迹。此时此刻,她不似往日那个笑谈恣意,飞扬夺目的女子,唇间眼底,有着太多压抑的情绪,说不清道不明,只是令人看着心疼。沈云逸的手指收拢,轻声问,“这些画让你难过,你想他了?”

明熙尘微微一愣,随后道:“若是之前,我会抱着你哭,将你当做他,可是现在不会。”

沈云逸眸光一缩,声音依旧很轻,“我不在的这些天发生了什么?”

明熙尘眸唇角微勾,划过一缕幽幽浅笑,“你知dào

吗?这几天是发生了一些事,差一点我就再也见不到阿康了。”她闭上眼睛,声音像是月中轻云,又似冰湖微风,有种幽凉清冷的感觉,“他替我挡了一刀,他说,他也可以为我去死。当时我是又怒又怕,真想狠心来不再理他,可是我知dào

他做这一切只因他太在乎我。他能躲开,可他只想证明,飞能做到的他也能做到。为了我,失去了性命的飞,无时无刻我不在后悔,年少,总是那般轻狂。如今,我又如何能狠下心来,将他推开?”

自从阿康住院,这样的话她没有对任何人说过,她与阿康之间的纠葛除了楚睿沈云逸也清楚。沈云逸沉默不语,安静地听她说话。

灯线的光晕下,说着的人说着,听着的人听着。许久之后,沈云逸看向清眸迷离的明熙尘,开口道:“小熙,不要为别人活着。”

他说话时的语气认真,不似平时的随意,明熙尘心里微微一动。

他漆黑的眸如月中渊海,仿佛能包容人心中的一切情绪,“如果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别人,那你最终会失去自己,更加乎失去你珍惜的人。很多时候,我们该知dào

的是自己而不是别人需yào

什么,因为我们归根结底,都只能对自己负责。”

明熙尘看了他一会儿,若有所思,跟着将那本画册举到他面前,“可你为我做了这些。”

沈云逸深眸明亮,看着她手上的画册,笑道:“我为你做的都是力所能及,但不至于搭上自己的人生。我所做的决定,选择的道路,终生不变,别人不会知dào

我想要的生活。”

明熙尘轻声叹道:“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dào

,你和飞是不同的,飞太偏执,而在你眼里我看到了洒脱。”

沈云逸看着她的眼睛,说道:“真zhèng

的洒脱,便是孤独,苍天总是公平,不会让你什么都圆满。”

明熙尘眸光微微细起,灯辉落入清眸,一片沉浮变换,“所以多数人付出是为了得到,失望因为心有所求。人常常会找一些理由,把自己和别人连一起,或者是因为害pà

孤独,才要找一个人在乎,牵挂,痛苦。”

沈云逸道:“那也很好,不自由,不孤独,心有所恋,甘之如饴。

明熙尘一笑抬头,魅眸流光,“沈云逸,你知dào

我为什么喜欢你吗?因为和你在一起,好像永远不用借口和理由,我可以做回真的自己。”

沈云逸一笑,眸光敛尽灯辉,“彼此,我绝不愿任何人破坏我们之间的关系,那就像破坏人生中一件美好的事物,我觉得十分的可惜。”

明熙尘点头道:“这话我记住了。”

沈云逸侧眸微笑,“愿一生逍遥。”

明熙尘手挽上他的胳臂,脸微微仰着,眸光潋滟,“沈云逸,我喜欢你送我的书吧,喜欢你给我的画,喜欢你为做的一切。不管你是为了他,还是因为你自己,我只想对你说,喜欢为我画画的你。”

“小熙!”沈云逸低头,看她桃腮流晕,娇俏妩媚,忽然间心中微动手臂一伸,俯身便在她唇瓣轻轻一吻。男子温暖阳刚的气息带着青草般的味道倏忽掠过,仿佛一丝电流直入心间,明熙尘吃了一惊,睁大眼睛看他,不知为何脸上就似火烧一般。沈云逸见她这般模样,又有些懊恼自己的莽撞,“美人如玉,总会情不自禁。”

明熙尘只是微微愣了一下,随即恢复如常,眸光清透地看着他,“沈云逸,我喜欢你!可也只是喜欢,你知dào

,我不能爱你!”

沈云逸凝眸看她,“小熙,明天会发生什么我们谁也不知dào

,我们活在当下,快乐就好,一切随心……”

明熙尘与他回视,忽地想起第一次见他,自己情不自禁吻他的情景,再次相见,是墓地,他说的话……心头微微一暖,算来不过几个月的光阴,但却有了这么多的交集,感觉两个人已经相识了多年。以前她以为是飞的缘故,可是越来越多次的相处,她知dào

,他就是他,不是任何人。原来茫茫尘世会有这样一个人存zài

于你的生命之中,一丝微笑,一次凝注,一瞬回眸,彼此间无需多话无需多说,很多事无需多问。

明熙尘含笑看他一眼,复悠悠一叹,挽着他走出了书吧。

下午的阳光暖洋洋的,落在人的身上,心都醉了。穿过街道,人群,来到停车处。

“不用我送你?”看着明熙尘的手从他的臂弯上抽离,沈云逸的心跟着空落起来。

“我有开车,送来送去很是麻烦。”明熙尘站在黑色的玛拉莎蒂前,微笑着说,“明天我去京城,爷爷生日,回来在找你。”

“好,开车小心。”沈云逸替她拉开车门。

“嗯,回去吧,电话联系。”关了车门,明熙尘发动车子。

车子绝尘而去,最后消失成一个黑点。沈云逸转身低眸,刚刚有沙子吹进了眼里,眼泪在生长,此刻开出尘世中最美的花。

车上,明熙尘突然觉得这些年的纠结极其可笑。面对自己年少轻狂种下的苦果,她曾经一走了之的八年,若不是有楚睿,这些年她会变成什么样子?消沉,颓废,抑郁?如果没有阿康的破釜沉舟,那么终其一生她都无法走出飞死亡的阴影,无法面对那个与飞有着同样面孔的人。这会儿,明熙尘放空了心思,整个人都轻松了起来。

看看表,时间还早,离楚睿下班还有几个小时,这会儿去他公司会不会影响他工作?明熙车一边开车一边想。回凤舞,有冷烟,她不需yào

在操心。想想做点什么呢?捉弄一下她的“奴隶”?不行,马上否掉了自己的想法。正是多事之秋,还是少招惹点麻烦吧。找高红去,还是不行,听说夜殇就是一块胶皮糖,她去了人家会闲她碍眼,还是别去讨人厌了。想来想去开始郁闷,朋友少得可怜,还不如在兵团呢,无聊了找人练练手,和李埜切磋切磋,或是去森林找她的宠物们玩耍一下,或是去捉弄一下别的军团的长官。她轻叹声,找个时间回兵团看看,也顺便看看小舅舅……

就在她魂游天外的时候,一个身影不经意间闯入了她的视线。

宗政煜!明熙尘透过车窗,看到他走进不远处的一个拐角。看着眼前并不熟悉的街道,她微微有些诧异,虽然这也是西湖区,但是这一带她很少来。而且前面都是酒吧,宗政煜按理说想玩也应该去自己的场子,这些小酒吧一看就是不入流的,他怎么会来这里。

带着满腹的讶异,明熙尘将车子停在了一边。

172. 173.一寸相思一寸灰(2)

她走路的速度非常快,宗政煜走得慢慢吞吞,似乎还有气无力,很快,她就追上了他。看着他进了一家酒吧,明熙尘紧跟着也走了进去。

以宗政煜的身手,背后有人跟着他,应该早就发xiàn

了。可这会儿,他好像浑身无力一般,根本没有发xiàn

跟着他进来的明熙尘。

明熙尘并没有刻意隐藏自己,可是宗政煜依旧没有发xiàn

。看着他走向一个比较幽暗的角落,明熙尘跟了过去。

透过幽暗的灯光,明熙尘看到一个画着烟熏妆的女孩坐在紫红色的沙发里,身子依靠着沙发背,两只脚交叠着放在灰暗的茶几上。茶几上面有一果水盘和半瓶洋酒。女孩的嘴里叼着一支烟,不,是半支烟,长长的烟灰摇摇欲坠,半眯的眸子,双手随意地搭在沙发背上,那长长的指甲上涂着黑紫色的蔻丹,在幽暗的灯光下,显得异常的颓废,而女孩的表情也带着那种颓废的气息。

虽然女孩画着浓妆,但是从她裸露在外的白嫩小腿上,还有那雪白如藕的手臂上,都能看出这是个非常年轻的女孩。“堕落少女,叛逆愤青,”几个字眼出现在明熙尘的脑子里。在她审视着女孩的时候,宗政煜坐到了女孩的对面。

这会儿,眼前的两个人挑起了明熙尘的极大兴趣。宗政煜虽然爱玩,但是,绝对有着底线,这会儿出现在这里,貌似有情况。

宗政煜此刻似是跋涉了千山万水,脸色疲惫中带着一抹不正常的苍白。

“来了,比我想的久了一点。”女孩的声音略带沙哑,似是那种玩摇滚的金属音,和她的年龄有些不符,但是该死的性/感。

“给我!”宗政煜的声音疲惫,眸底晕染着一抹恨意。

明熙尘就坐在他们斜对面,两个人的表情她看得一清二楚,说话的声音也是清晰可闻。虽然灯线很暗,但对于在夜里都可以视物的明熙尘,这里的幽暗完全没有什么问题。

“在这?”女孩涂着蔻丹的手指去摸身边的包包,眸子却似笑非笑地看着宗政煜。

宗政煜几乎是将身体陷入了沙发里面,他语气非常不耐,“快点,我等不及了。”

“好吧。”女孩拿过包,从里面掏出一盒烟,抽了一支出来,点燃后递给他。

手指颤抖地接过烟,放到嘴里,闭眼,深深地吸了一口,吸气的过程稍长,眯着眼似是非常的享shòu

,张开眼,白色的烟雾从嘴里吐了出来。

烟雾四散,明熙尘跟着深吸了口气,凝神。烟味很香,不是烟草的香气,而是罂粟花的花香。作为暗黑世界的人,这种东西并不陌生,她在越南见过大片盛开着的罂粟花,在金三角她见过制造冰DU的基地,那经过提炼的DU,又是一种气味。

她眸光一瞬间变得极致的冰寒。宗政煜竟敢碰毒品。不对,貌似问题在这个女孩身上。心思电转,将刚才两人的对话过滤了一遍,“来了,比我想的久了一点。”这是女孩看见宗政煜说的第一句话。在想想宗政煜那疲惫的身子,毫无警惕的战斗力,惨白的面色……一切不言而寓,宗政煜着了人家的道了。

看来谁都有走麦城的时候!明熙尘心里微叹,想想自己中春药那会儿的狼狈,眸光一沉,想来一切都是有预谋的。

宗政煜大口大口地将一颗烟吸完,一会儿,他的脸色恢复了红润,身子也从沙发里直了起来。

“为什么要害我?”女孩正在喷云吐雾间,宗政煜的手指掐在了她的脖子上。

“咳咳……”女孩嘴里的烟蒂掉在了已经分不清颜色的地毯上,刺啦一下,冒出一股黑烟。

看着因窒息而面色紫红的女孩,宗政煜微微松开些手指,眸光阴狠地盯着她,“说,谁指使你的?”

“你……我要……死掉了……”女孩这会儿沙哑的金属银变得异常的嘶哑,似是被割破了声带。

“不说,我就掐死你。”宗政煜眸底猩红,手指用力。

“咳……”女孩又开始咳嗽起来,慢慢咳嗽声渐小,女孩的白眼球翻起,脸成了猪肝色。“靠!”明熙尘心里暗骂,在这样下去,女孩翘了,找谁问去。

在明熙尘暗骂宗政煜猪时,罪魁祸首也发xiàn

了女孩的异样。他赶紧松开手指,女孩的身子一下子瘫在沙发上,咳得更加的厉害。

明熙尘长吁口气,还好,没弄死,要不没戏了。

宗政煜将洋酒倒进杯子,端起塞到女孩手里,“别装死,赶紧的。”

女孩一手拿着酒杯,一手扶着沙发坐了起来。颤抖中张嘴,喝了一口,非但没有止住咳嗽,反倒咳得更加厉害。

真是要死的节奏,明熙尘无语。

“去死!”宗政煜早就没有了耐心,眼眸猩红,似是一头发怒的豹子,一脚踢翻茶几,紧接着将女孩手里的酒杯丢到地毯上,“啪”的一声,虽然碎裂的声音不是很大,但是也足以吸引大部分的眼球。

当然这大部分人的眼球其中只包括明熙尘和酒吧里的工作人员。因为在杯子碎裂声响的时候,酒吧里并不多见的几位客人就已经逃之夭夭。多好的时机啊,跑单在这会儿反倒显得不那么起眼,保命才最重yào

。看着宗政煜凶神恶煞的样子,早有工作人员去通知管事的经理。

抱头鼠串,兵荒马乱,场面一时间有些混乱。

在宗政煜想再次审问女孩的时候,酒吧的经理保安围了上来。

明熙尘并不想出面,在眼见着一大票人风风火火地冲了过来时,她就随着四窜的人们走了出来。当然,她是有素质的人,走时,在吧台搁了一张百元的票子,虽然她连水都都没喝过,但是看了一场秀,貌似这钱还给的少了点。

回到车上。不一会儿,就见几辆警车呼啸而来。好大的阵势!明熙尘嗤笑。她目光看着前面的警察呼啦啦地走进酒吧。没过一会儿,宗政煜和女孩被带上了警车,后面还有酒吧经理和几个工作人员。

警车又呼啸而去。

车里,明熙尘电话给楚睿,只是简单说了几句后就收了线。看着远去的警车,明熙尘敛尽眸底深色,微微抿着唇,启动了车子。

173. 174.落花有意随流水(1)

——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

凤舞集团的大厦前,明熙尘将车子停好后,缓步走进大厅。大厅里无数双眼睛看着她。当她的目光与那些人相触时,又都赶紧低下头,忙着手里的事。也有和她稍微教熟的,上前来打招呼。

看着眉眼间闪烁不定的人们,明熙尘神色未变,步调依旧不急不缓地走向电梯。

楚睿办公室前,明熙尘站定身子,莹白修长的手指扣在门上,刚要敲响,里面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

她细看,才发现,门虚掩着,声音正是从这缝隙里面传出来的。她将伸出的手指收了回来,刚要转身离开,门里面传出的话语却迫使她停下了脚步。这会儿,她感觉自己非常的可笑,刚刚跟踪了宗政煜,现在,又在这听门缝,她这是越混越没样啊。

“睿,你看看,公司的股票跌得厉害,都是因为她,你出面召开个记者澄清一下,怎么就不行?”

这声音听上去很熟悉,明熙尘眸光一转,想起了一个人。在那个人的名字呼之欲出时,另一个声音传了过来,“白经理,做好你本职工作就好,这些事不需要你操心。”楚睿的声音冰冷,没有温度。

“睿,阿姨非常担心,已经病了。”

“不想再听到这些,白经理我是你的老板,记住自己的身份……出去吧”楚睿的声音又冷了几分。

“是,总裁……不过我还是想把话说完,为了公司的利益,你应该采取措施,不能……”

“够了……”

透过门缝,明熙尘看到楚睿坐在椅子里,眸光清冷少了平时的温润。白微微站在办公桌前,因为是背对着她,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总裁,温阿姨给我打过电话,她让我劝劝你,所以我想你还是召开记者会比较好,阿姨真的病了。”

楚睿抬眸轻扫了一眼白微微,“你是在给谁工作?”

“楚氏集团。”

楚睿眸光一挑,冷冷道:“既然知道自己是在给楚氏集团工作,为何还要来凤舞大厦?”

“你不在楚氏,只好来这。”

楚睿道:“以后不要来了,楚氏集团的事你找司徒鸿,这里是凤舞,我和明熙尘的公司,不需要一个外人来指手画脚。”

门外的明熙尘眸光一动,这话说得有玄机,外人,白微微本就是个小虾米,那么楚睿说的那个外人会是……

正想着,白微微又说话了,“阿姨的话我带到了,怎么做是你的事,我先出去了。”

楚睿冷哼一声,“以后不用打着我妈妈的旗号来招摇,守好自己的本分。”

楚睿的话让白微微抬起的脚又了落了下来,她身子轻微地颤抖了一下,脸上早已失去了从容不迫,嘶声问:“你这般咄咄逼人,究竟为什么?难道我说错了,为了她你不管楚氏的死活,不管阿姨的嘱托,你还算是一个集团的总裁吗?为了她,你不顾我们这些年的情意,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明熙尘门外听着,心里不由跳了跳,貌似白微微也没说错什么。房间里一时寂静,无声息的让人感觉到一种不安的气息,只是短暂的片刻,却似乎过了很久,终于,她听到楚睿的声音再次响起,“我说过,为了她我可以与全天下无敌。”

那温冷而熟悉的声音似是穿过黑暗,一字一句清晰地传入耳中,明熙尘心里忽然似被一簇炙热的火焰烧灼,既暖切痛,却又无比的欢喜,一时间竟没有听清他们又说了什么,过了一会儿才听白微微道:“那么你是下定决心,不管楚氏集团的死活了,也不在意阿姨的想法了?”

楚睿淡淡道:“我的家事无须外人来插手,白经理守着自己的本分就好。”

楚睿一句一个本分地强调着,白微微只觉得心脏死被利刃划过,她笑得凄凉,“好,我就看着,楚氏集团怎么毁在你手里!”

不待楚睿说话,明熙尘将门推开,看着目光有些失措的白微微,她轻轻一笑,“白经理,你可要擦亮眼睛,好好看着……”

“你……”白微微看着笑意冉冉的明熙尘一时愣住,不过稍后就恢复了平静,眸光似嘲似讽,“你偷听!”

“呵呵……”明熙尘又是一声轻笑,“说起偷我还是真想起有那么一个人,她将偷用得精妙绝伦。”

白微微脸色一白,声音轻颤道:“你什么意思?”

明熙尘眸光如水,看向楚睿。

“宝宝!”楚睿起身,大手揽上明熙尘的腰肢,俯首在她耳畔轻声道:“这么快,想我了?”

明熙尘眸光流转,手指轻轻掐上他的腰间,笑道:“查岗!”

楚睿被她的话逗笑,唇瓣在她的耳垂上轻扫而过,“欢迎!”

一时间两人卿卿我我,完全忽视了还有第三者的存在。

白微微又气又恨,手指紧握,指甲抠破了掌心,疼痛让她的心渐渐冷静下来。第二次与明熙尘面对面,她看着眼前的女人,眉目清冷,气质孤傲,举手投足间风华无限。这样的女子,一颦一笑,一嗔一怒,对男人来说都是致命的诱惑,此刻,她眸光流魅,巧笑嫣然地靠在楚睿怀里的一幕,生生刺盲了她的眼睛。她在心里不停地对自己说,忍一时,海阔天空,而且她肚子里……一只手不经意地抚上腹部,虽然没有隆起,可是她能感觉到有一个生命在里面孕育着,且在忍些日子,最多九个月,那时她将站在她面前,看着她悲痛欲绝的样子……想着,白微微握着的手指松开,面上浮出一抹笑意,“总裁,我先出去了。”说着转身,忽又停住,侧头眸光看向楚睿,“我忘了告诉你阿姨让我回去照顾她。”

明熙尘眸光未变,看着白微微稍稍有些发胖的腰身消失在门口。

“宝宝!”楚睿揽着她坐到椅子里。

“舅妈病了?”明熙尘坐在楚睿的腿上,看着他的眼睛。

楚睿的眉目间又恢复到最初的温润似水,手指在她的发间穿梭,“看来我不能陪你去京城了。”

尽管楚睿的声音依旧,可眸子里那隐隐的失落还是被明熙尘扑捉到。“今年的春节我们一起回去好不好?”

“恩?”楚睿修眸微挑。

明熙尘一笑,“外公,外婆,爸爸,妈妈,你,我们一起去爷爷那过年可好?”

“好!”楚睿轻吻了一下明熙尘的额角,“谁也阻挡不了我们前进的脚步。”

“是的,遇佛弑佛,遇神弑神,这是我的座右铭!”明熙尘伸手勾住楚睿的脖子,“煜这家伙竟然着了人家的道!”

楚睿神情一怔,明熙尘的话太跳脱了,他以为她会深情款款地送上红/唇,两个人亲/热一番。看着还有些呆萌的楚睿,明熙尘咯咯地笑了起来,傻傻的楚睿好可爱。

174. 175.落花有意随流水(2)

知道明熙尘在捉弄他,楚睿也由着她高兴,轻吻着她的发丝道:“秦歌跟过去了,那小子该吃点亏,这些年太顺了,失去了警觉。”

“你不怪我没有及时阻止他,让他被警察带走?”明熙尘笑着捏楚睿的鼻子。

楚睿含住她的指尖,声音有些模糊,“自有你的道路……话说你这是……怎么碰上的?”

明熙尘任他含着手指,把在路上怎么发现宗政煜,又怎么跟过去……最后警察将两个人带走,原原本本地讲了一遍。

楚睿静静地听着,中间没有说话一句话,直到明熙尘讲完,他也没有开口。

“有什么看法?”明熙尘抽出指尖,按向他的唇瓣问。

楚睿舌尖舔过嘴角,不经意的一个动作竟然带着几分魅惑人心的邪肆,明熙尘的心微微一颤,将头埋在他的怀里。看着明熙尘娇羞的模样,楚睿轻声笑了起来。明熙尘的头埋得更低。笑过,楚睿开口道:“这张网还不小。”

明熙尘在他怀里动了动,侧脸抬眸,看着楚睿的眼睛,“可惜窟窿太大,网不住鱼。”

“你就是一条滑溜溜的泥鳅!”楚睿呼出的热气喷在明熙尘的脸上,痒痒的。“你就是那条大鱼,看你怎么挣脱?”

楚睿眉眼含笑,“你都说了窟窿大,网不住,那还用挣脱吗?”

明熙尘莞尔一笑,“也是……不过,先还是看看煜吧,他看上去很不好。”

楚睿低眸看着明熙尘的脸,有一瞬间的沉默。

“怎么了?”明熙尘指尖抚上楚睿的眉眼。

楚睿似是微不可闻地叹息了一声,“这次他是要吃些苦头了,毒不是很好戒的。”

“我相信他能戒掉!”明熙尘眸光明亮。

“你不知道,煜从小敏感,从孤儿院出来的孩子大部分都没安全感,这次我怕他……”楚睿的下颌抵在明熙尘的发顶,眸色暗沉。

明熙尘用力抓着楚睿的手,急声道:“别担心,他会挺过来的。”

楚睿的声音忽地低沉下来,隐隐中带着伤感,“宝宝,我给你讲个故事——煜看上去随性洒脱,其实骨子里异常的偏执,而且极度缺少安全感。几个人里面,他年龄最小,可吃的苦最多。当年我被爸爸带回楚家时三岁,那时,孤儿院里还没有他。当年我走时,对司徒鸿,夜殇说,三年后我会回来,如果那时,你们的父母还没有来找你们,或是没有被好心人收养,我会将带你们走。三年后,我重回孤儿院,在大门口见到襁褓里的煜。那时,他很小,我将他抱进了孤儿院。走时,我带走了司徒和殇,留下了煜。每年,我都会回孤儿院看他,见他一点点的长大,虽然他很瘦小,但很健康,长得也漂亮。就在第三年,有好心人要领养他的时候,他的亲生父亲出现了,那时知道了他姓宗政,字为煜。她的母亲在生他时难产死了,因为贫困,父亲将他放在了孤儿院门口,现在生活好了,来接他。这是我来孤儿院时院长对我说的。在亲生父亲身边总会好过陌生人,那时,我这是这样想的,也为煜高兴,最起码他好过司徒和夜,他们的父母都死了,再也无缘相见。就这样,煜被他的父亲带走了。一年后,我接到院长的电话,她说煜又回来了……”楚睿的声音忽地停了下来,眸底水雾隐现。

明熙尘手臂紧紧搂着他的腰身,不言不语,等着他恢复平静。

也就一会儿,楚睿开口,继续讲了下去,“时隔一年,孤儿院里再次见到了煜,他瘦得不成样子,那双明亮的眼睛像是蒙上了灰尘,空茫茫的……我站在他面前,只见他耳朵抖动,眼睛却没有焦距。直觉告诉我,煜看不见了……那一刻,我觉得有一把刀在我的心脏上用力割着。九岁的我还没有坚强到不流泪,我哭着将他搂在怀里,问他,怎么会这样?四岁的他,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看不见了,只是不停地用小手在我的脸上胡乱地擦着,嘴里嚷着,哥哥不哭,煜不疼,一点都不疼。他一直说着不疼,我的心就疼得跟碎了一般。最后院长告诉我,发现煜的时候是深夜,他被人喂了安眠药,昏睡在孤儿院的大门口。带他做过检查,发现眼角膜被人取走了……我将煜带了回来,爸爸也派人查了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说到这,楚睿停了下来,他眼里已经没有了水雾,只剩下深深的恨意。

“楚睿!”明熙尘不知如何安慰他。

楚睿将脸搁在她的发间,轻声道:“宝宝,你知道,人性有时真的很可爱怕,亲情血缘也不能说明什么,取走煜眼角膜的是他的继母,当然这事也是煜的父亲默许了的。他再婚的女人是个有钱人,可他们生的孩子患了眼病,有钱,有时也不能买到他们所需的东西,所以,将煜领了回去。等煜恢复得差不多时,那女人趁男人不在家时又将煜送回了孤儿院。男人知道后,要接煜回来,女人要挟说,煜回来就跟他离婚。男人想,孩子已经瞎了,回来也没什么出路,还是算了,在孤儿院里,女人还会定期让他送点钱过来,就这样吧。”

“那后来呢?那个女人怎么样了?”明熙尘抹了一把眼睛,愤然道:“太可恶了,杀了她都不解气,还有那该死的男人。”

“这是煜的家事,当然要交给煜来处理。”楚睿轻声道。

明熙尘挑眸,“一个四岁的孩子懂什么?”

楚睿的眸光微冷,声音也沉了一分,“煜总会长大的。在他七岁的时候,有个意外死亡的小男孩,他的家属将他的眼角膜给了煜,在他重见光明的那天,我带他见了他的父亲和那个女人。”

“后来呢?”

“就回来了。”

明熙尘显然不信,“不可能,这不是你做事的风格!”

楚睿低眸轻声道:“我让他记住了他们的样子,以后怎么做随他自己。”

明熙尘眸光清冷,“后来,他取走了那个女人的眼角膜!”

楚睿沉默。

“那时他多大?”明熙尘又问。

“十二岁,他取了女人的眼角膜,和他父亲断绝了父子关系,又将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送给了人贩子。”

“够狠!”

楚睿眸光微动,“狠吗?如果是我绝对不会再将那个孩子找回来,煜和你一样善良,心软。”

明熙尘声音轻微,“那个孩子终是无辜的。”

楚睿笑得清冷,“煜不无辜吗?这个世界无辜的人太多了,能得到公平对待的又有几个?”说话间楚睿眸中冷光一闪而逝,“最后还是按煜的意思将他们都送到了一个偏远的地方,这一生不可能再见,这样的父母有还不如没有。”

明熙尘第一次楚睿说起他几个兄弟的事,没想到宗政的童年竟是这般凄惨,不过还好,他还是幸运的遇到了楚睿。这样想着,开口道:“他跟着你很好,你是个好哥哥。”

“是吗?可我又让他受到了伤害。那一年,我对他说过,再也不会让人来伤害他。”楚睿的眸底似是刮过一阵风暴,明熙尘觉得有冷风扫过,“路,需要自己去走,你是做他的拐杖,还是做他身后的那双眼睛?”

楚睿的眼中隐约掠过一丝轻波,“眼睛!”

明熙尘直起身子,手臂搂在他的勃颈上,眸光清透地看着楚睿,“那你就看着,宗政煜终将走出一片天地……”

楚睿的眸光与她交缠,“那么自信?”

明熙尘的脸埋在他的颈窝,任她乌发如云散了满肩,语声如丝,缠绵入耳,“我不相信天,不相地,但我独独相信你!因为有你,他定会不同……”

楚睿抬手,修长的指尖抬起她精致的下颌,清艳魅/冶的容颜,幽幽的眸心中映着他那万千温柔。他的吻,落在她的眉间,“有你,此生无憾!”

明熙尘眼波微漾,彷如万千星雨晶辉漫流,光影下浮浮沉沉,光色动人。

175. 176.闲雅情致非凡品(1)

——倾尽一生,为你欢喜。

十月有着最凉爽的空气,秋风簌簌。月光倾泻,人间以静怡祥和的姿态迎接一个人的毁亡。多年之后明熙尘不曾忘记,那晚宗政煜消失在暮秋夜晚的深处,背影被无限拉长,终至消失。月光皎洁,似一段哀感顽艳的传说一样深情并且不动声色。

时间回到下午。被秦歌从警局带回来的宗政煜,早已没了在酒吧时的狼狈和冷戾,眉眼间的恣意张扬将他所有的心事隐藏。

似是刚刚沐浴过,利落的碎发还微微的湿着,空气中弥漫着洗发水的清香。楚睿身边的几个兄弟,个个都很出色,但容貌上宗政煜更胜一筹。即便是见惯了绝色姿容的人,乍见宗政煜,心头仍旧会发出惊叹。

如此俊美的容颜,仿佛是天然玉石雕琢,绝无半点瑕疵,即便是眸底深处隐藏着一抹痛楚,但也毫不影响他那双眸中的华彩流光。明熙尘从楚睿怀里站了起来,唇角勾起的笑意恰好将那一抹心疼的情绪掩盖了起来,轻声道:“煜,你这是刚刚游了泳回来?”

宗政煜闻言一笑,随意地坐在了楚睿对面的沙发上,双腿交叠,看向楚睿的眸光带着一丝隐隐的不安,但被他脸上的笑意很好地遮掩。楚睿长身优雅地坐在老板椅里,面色温和,眸光静静地看着宗政煜。

“小爷这次赚了,警局被我闹得乌烟瘴气,真是过瘾!”眸光停在明熙尘的脸上,宗政煜笑得很大爷。

“哦?”明熙尘眸光带着几分惊诧,看向秦歌。

秦歌瞪起妖娆的桃花眼,指着宗政煜的鼻子道:“还好意思说,瞧你干的好事,要不瞎折腾,能这么久才回来。”

这话说的,貌似宗政煜又在警局闹了幺蛾子?明熙尘凤眸含笑,非常积极地问道:“怎么,煜大闹警局,还是……”

什么叫看热闹的不怕事大,就明熙红尘这样的。看着眸光闪亮,唇瓣微张的明熙尘,楚睿伸手将她拉回了怀里,低声道:“别添乱。”

“别拉我!”明熙尘手指抓着楚睿放在她腰间上的大手,眸光乱转,轻嗔道:“我要听煜讲,煜,你快说嘛!”

秦歌无语!宗政煜心里翻直白眼,明熙尘你不厚道,人家都被警察抓了,你看热闹不说,这会儿还怕事小。瞧她那猴急的样子,是不是很后悔没跟去警局看热闹?“我偏不说!”宗政煜非常傲娇地扬眉,气得明熙尘用力拍楚睿的手,“松开啦,你瞧他,有好玩的事也不告诉人家。”

楚睿在她腰上的手收紧,眸心映着她嘟气的红唇,忽地,毫无征兆地在上面轻啄了一下,看着她一刹那的惊滞,他温润的眸染上笑意。

他的唇带着一抹清凉,蜻蜓点水般在她的唇上划过,明熙尘的脸忽地烧了起来……看着一时间忘了东西的她,楚睿低沉的笑声从唇瓣间溢出。

“你们……”宗政煜控诉,这都什么人啊,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秦歌坐在一边偷笑,看来大哥泡妞的潜力被开发出来了,这会儿明熙尘明显就是个小糊涂蛋。

能这般坐着真好,能这般看着大家嬉笑真好!宗政煜的眸光碎出一缕伤痕,他的人生将何去何从?大哥虽然什么都没说,可他知道他故意纵容着明熙尘和他逗笑,那是他给他最好的安慰。

“给司徒和夜电话吧,好久没一起吃饭了。”楚睿看了一眼秦歌后,将明熙尘不安分的身子抱住,让她坐在他的腿上,明熙尘面色一红,轻轻地扭动了几下,眸光还悄悄地在对面个人的脸上扫过,那两个人正眸光璨若朗星般地看着她。她一急,身子扭动的更欢,楚睿搂在她腰上的手微微用力,低声在她耳边说:“宝宝乖!”

就这样在他的兄弟面前被他抱着,明熙尘的脸火烧火燎的,就算是她平时随性自然,可当着人的面,像小孩似的坐在他的腿上,怎么也淡定不了。

看着在大哥怀里撒娇的明熙尘,秦歌眼里是明晃晃的嫉妒,人家的女人是怎么调教的?瞧他那位,整天就是一个折腾,怀孕了也不消停。他不就是吃了点野食么,而且不是都吐了出来,以后也不打算再吃了,怎么就不放过他呢?二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这样的日子他不知该如何继续下去?目前,孩子还在她的肚子里,一旦生下来,以他们的状态,很不适合孩子生长。如果在这样的环境下生活,长大后必然会有阴影,现在他都开始有阴影了。尤其是女人向她发火时,他的兄弟几天都抬不起头来,即便是两人和好,温存时,也软绵绵的,跟没睡醒似的。

在那一刻,生命似乎丧失了全部值得坚持的意义,以至于如无其事地在这些日子之中爬行的时候感觉灵魂在被凌迟。她歇斯底里的吵闹,彷如他是十恶不赦的罪人,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做,她才会满意。她说,她一念之差嫁给了他,又怀了孩子。真的是一念之差。看着她因盛怒而扭曲的表情,瞬间明白,他这万花丛中过的浪子,不该回头。

“秦歌!”宗政煜的一声惊雷,震得秦歌的耳朵翁翁直响。“神游到哪了?大哥的话你听不见?”

“啊!”秦歌猛地反应过来,大哥刚才让他给夜和司徒电话,他尴尬地笑笑,“这就打,刚才有点走神,都是你们害的,秀恩爱,我嫉妒!”

楚睿才不理他,就他那点小心思,吃着碗里的惦记锅里的,活该人家冷落他。不过细想一下,秦歌貌似收敛了不少,他老婆这样折腾下去,婚姻倒是有些危险。秦歌和夜,司徒,煜不一样,秦歌那真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少爷,骨子里的尊贵不是虚的,他那万花丛中飞舞的身子能为一人停下,可见也是真心的,现在两个人闹腾着那样,还真是有些不像话。他将头凑在明熙尘的耳边轻声道:“宝宝,找个时间你去看看傅娆,她最近和秦歌闹腾的厉害。”

明熙尘眸光扫了一眼秦歌,嘻嘻一笑,“活该,花蝴蝶!”

楚睿的眸光无奈地扫了一眼秦歌,继续对怀里的人细语,“宝宝乖!”

“好吧,看在你的份上,从爷爷那回来我就去,顺便给她带点礼物。”明熙尘看楚睿一时没有松手的意思,也就懒得折腾,安稳地坐在他腿上,手里摆弄着他的手指。楚睿的手指很好看,白皙修长,如上好白玉脂一般润华细腻。她将自己的小手放在他的掌心,手指伸直,竟然比他的小很多。楚睿低眸,看着他掌心那莹白的小手,手指收拢,轻轻一握,握住了万千温柔。

秦歌给司徒鸿和夜殇致了电,约好了在潇湘馆。自从上次阿康在潇湘馆受伤,潇湘馆的生意大不如从前。时机刚好,楚睿买下了潇湘馆,那原来的老板拿了大笔的资金愉悦得转眼就去了国外。有了那么大的一笔钱,还不好好潇洒一下。要说潇湘馆在西子市,那也是名盛一时的,之所以出手,不完全是那次事件,更主要的是有人私下找他说,有一大老板看上了他的店,愿意出高价,做生意也是为了赚钱,目前能用最短的时间赚到几年都赚不来的,何乐而不为呢?于是,这店就被楚睿高价买了下来。对于一个商人来说,所有的生意都是利字当先,楚睿自然不是傻子,他之所以高价买下,并不是为了赚钱,因为明熙尘喜欢这的菜式,口味,为了以后吃起来方便,索性买了。

当然这会儿明熙尘还不知道,潇湘馆已经是她的了。那里有她的专属包房,休息室,会客厅……

176. 177.闲雅情致非凡品(2)

楚睿是个做事万分低调的人,这事全经秦歌一人之手,其他几个兄弟也都不知。有时秦歌就想,自己要是女人,绝对非楚睿不嫁,这人,对自己的女人实在是太宠了。有次他问,大哥你这么宠她,也不怕将她宠坏?而楚睿的回答竟然是他万万没想到的。楚睿说,他就是要将明熙尘宠坏,越坏越好,那样以后就没人受得了她,也就不会有人在和他争了。这人不是找虐吗,宠坏了,祸害自己,还乐呵。爱情总是这般神奇,看破的,看不破的,前赴后继,不止不休。

想着,一会儿去潇湘馆,这么大的惊喜等着明熙尘,她定会万分感动吧?会不会痛哭流涕,以身相许?真要是这样,大哥喜事可就近了,这次他也算是立了大功一件,想想跟大哥讨点什么呢?有了,他眼珠一转,想到了一样好东西,那是大哥的稀罕物,他惦记好久了,这次必须拿下。想着就美,秦歌忍不住自己笑出声来。

看着笑得莫名所以的秦歌,宗政煜抬手就是一拳,“你不会在意Yin吧,又想到哪个小情人了?”

“滚!”秦歌横眉,捂着被宗政煜偷袭的胸口咬牙切齿,“真是后悔去捞你,就该让你在哪呆几天,好好反省反省。”

宗政煜嘿嘿一声冷笑,“你这就送爷回去,爷还没在那呆够呢,瞧那几个孙子,我玩死他们。”

闻言,秦歌也是一声冷笑,眯起妖娆的桃花眼,冷哼一声:“回去,你以为逛花园呢,想去就去,想走就走!不过这话说回来,真要是将你送去,被玩死的是谁还真是不好说。”

“爷还就不信了,走,走,”宗政煜起身去拉秦歌,“爷就不信邪,那帮孙子能把爷怎么地。”

“靠,还来劲了!”秦歌甩开宗政煜的手,“别爷爷的,就怕到时你当孙子人家也不放过你。”

一时间,两人就掐起来了。楚睿握着明熙尘的小手,眸光淡淡的看着前面掐得脖粗脸红的两人不语。

在警局发生了什么事呢?明熙尘眸光灼灼地看着掐得风生水起的两人,轻轻地戚着眉头。

“煜,别闹了,先去吃饭。”楚睿揽着明熙尘的腰站了起来,理了理明熙尘的长发,对宗政煜说。

宗政煜拉着秦歌的手停了下来,眸光狠狠地瞪了一眼秦歌,那意思好像是说,你要是敢多嘴,我就跟你没完。

秦歌嘴巴微张了一下,意思是,看你表现。

一时间,两人又开始眉目传情,看得明熙尘直翻白眼,这是什么节奏,搞基?她眼神极其猥琐地在两人之间飘来飘去,貌似还有些不敢置信的神情。

楚睿看她那清冷的凤眸中波盈着的水色,就知她又在天马行空,忍不住摇头。有时他真闹不明白,明熙尘的脑子到底是什么结构?天真时,幼稚得像个孩子,机灵时,狡诈如狐,善良时,倾其所有,心狠时,血不见刃。这样变化莫测的她,让他忍不住想细细的琢磨,又想将她藏起来,不让别人发现她的独特,唯有他自己拥有一生呵护。

国以土为本,民以食为天。正是饭口时间,潇湘馆门前车马欢。

明熙尘,楚睿几人到时,司徒鸿,夜殇已经在门口等着了,和夜殇并肩站着的还有一高挑的美女,看着从车上下来的明熙尘,美女直冲她抛媚眼惹得夜殇醋意乱飞。

“大哥!”几人上前,簇拥着楚睿往里走,明熙尘趁楚睿不注意,挽了高红的胳臂溜到一边,低语着,貌似八卦着什么。

楚睿微微摇头,眸光中波盈出无边的宠溺,他的宝宝,真是越来越孩子气……不过他喜欢。

有经理从大堂笑盈盈地迎了出来。“老板您来了,这边请!”

“老板?!”宗政煜,夜殇还有司徒鸿都目光惊讶地看着秦歌,这是什么情况,潇湘馆什么时候成了秦歌的?他们怎么不知道?目光又从秦歌身上移到楚睿那,老大就是老大,塔山压顶也照样波澜不惊,温润的眉,璀璨的眼,步调优雅,缓缓而行,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这气场,将几人的惊讶遮掩了下去,只剩这人淡然的风姿,徐徐而行。

那经理一边带路,一边跟在秦歌身边低语,不多时,穿过长廊,在一幽静处停下。这是个独立的空间,沿着旋转楼梯的古旧砖墙与欧式壁灯蜿蜒而上,刚拐角便见一个沐浴在月光下的露天花园,在郁郁葱葱的绿意下,几张白色的欧式雕花桌椅陈列在花园的空地之上,三五知己若来此相聚,晒着日光浴或是坐在布满星月的夜空下,面向鸟语花香的自然风物,结伴私聊,举杯畅饮,岂不快哉?

明熙尘惊叹,潇湘馆还有这样的去处?跟随在楚睿身后的几人除了秦歌和那经理无一不惊!惊讶归惊讶,众人脚步不停,穿过室外花园后,推门而入,是用餐的正厅,深墨绿色间游走着玫瑰金色的的餐桌套椅,桌面上精美的餐具刀叉,在吊灯的璀璨光影下波漾着水色的琉璃杯盏,墙壁上是江南烟雨图——春水梨花下的小桥流水,远山青黛中的蒙蒙春雨,雕栏楼阁中的青石小径,暮色笼罩下的翠色含烟……极淡,极雅,极美!饭厅的右侧还藏着一个小酒吧。满目所及,皆是墨绿与金黄色的浮华格调,低调且张扬。吧台的壁柜上排列着形形色色的洋酒,一张长的吧台边上,一酒保正在调着鸡尾酒,和着乡村音乐的曲调节奏,把酒逐一倒入高脚杯里,顿时间酒香已溢满了一室。人既可靠在吧台边的高脚椅上看着调酒师高超的技艺,亦可坐在一旁高挑修长的墨绿色小木桌边,看看落地玻璃外那座典雅的露天花园。

小酒吧古色古香的吊灯,墨绿色调的家具,格子花纹的桌布,陈旧典雅的炉灶,在温暖的鹅黄色灯光下,似乎一切都被染上了一层慵懒的惬意。这里的四面墙壁上还挂满了一张张瑞士时的照片,走近一看,每张照片上都讲述了一段细碎而珍贵的回忆。照片上的人似在低喃细语,轻诉着它那被人忘怀的往迹遗事。一不小心,似乎很容易便跌回了那个曾经风云跌宕的黑白年代……

177. 178.你我白首不相离(1)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看着那些照片,明熙尘的凤眸中氤氲着水雾。说不感动是假的,在那经理叫秦歌老板的时候,明熙尘就已经知dào

,这间餐厅是楚睿的了。她猜到了开始却没猜到结局,看着这精心细致的设计,看着这别出心裁的创意,在看看这些她都不曾记得什么时候留下的照片,她的心波盈牵起轻层层涟漪。

一边的高红早就站到了那些照片的下面,凝眸,托腮,沉思,无语……流走的是岁月,留下的是真情,在这物欲横流的滚滚红尘,有一人肯为你弯腰,低眉,浅笑,细语,这是怎样细腻的呵护,宠溺;有一人愿为你倾尽所有,只换你一生欢喜,这是怎样的深情不渝。她眼里的泪合着灯辉,流莹着的水色如漫天的星光,“尘尘,我为你欢喜!”

“老高!”明熙尘的头靠在高红的肩上,幽深的凤眸中水雾翻涌。

“不会吧!”秦歌差点跳了起来,被身侧的司徒鸿按住。“别拉我!”秦歌跳脚,冲着夜殇挑眉,“管好你的女人,别跟着添乱!”

夜殇那张冷酷的脸看不出什么表情,微扯的嘴角到是暗示了此刻他的心也不平静。这会儿,叫个男人都不能平静,当然除了那人。看看人家追女人,那可真是大手笔,这场面,震撼得几个人的心就像是刚发生了一场大级别的地震,五脏六腑好似房倒屋塌,这会儿正在惊魂未定时,秦歌的一声炸雷,反倒让大家清醒了许多,瞧瞧,这是闹哪样?

秦歌能不急么?本来想好了,明熙尘看到大哥为她精心准bèi

的这些时,必会感动得热泪盈眶。虽然刚刚还没有到那级别,可是也差不多嘛,瞧瞧人家的眼睛都红了,水汪汪的,那就是最好的证明。接着就该是下面的桥段,猛地扑进大哥的怀里,眸光中波盈着万般水色,轻声说:“睿,我好感动,你真的是太让我感动了!我……”而这时他那英明神武,风流倜傥的大哥将明熙尘狠狠搂在胸前,用他那迷倒万千女性的动人声音说:“宝宝,那就以身相许吧,这一生,我为你画眉,你为我宽衣!”然后明熙尘哭倒在大哥的怀里,“睿,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多么完美的画面,多么感人的场景,这会儿都被夜殇那女人给搅合了。这,秦歌不急,怎么可能,都急死他了。

“又开始意/YIN了?真是佩服你五体投地!”宗政煜斜视了一眼秦歌,拉着楚睿的衣服说:“大哥,我饿了。”

没等楚睿开口,秦歌翻着桃花眼,没好气地说:“饿死得了,我的宝贝……”秦歌的嚎叫弄得众人皆是一惊,这又是闹哪一出?

这会儿谁也不知dào

秦歌为嘛伤心?

秦歌本来想得好好的,他那惦记已久的宝贝就要到手了,就差这临门一脚,只要这会儿明熙尘投怀送抱,以身相许,过了今天,大哥手里的宝贝肯定就是他的了。这些不开眼的家伙们,他的好事看来是泡汤了,大哥都没得手,他哪敢张嘴要那宝贝。

不管秦歌在那云里雾里,楚睿开口道:“大家都坐吧。”说话间对高红微微一笑,牵过明熙尘的手,在首位上坐了下来。

随着大家落座,侍者们如鱼贯穿,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式,一会儿就将桌子摆满。楚睿动筷后,其他人才跟着开动。

楚睿将挑了刺的鱼肉放进明熙尘的盘子里,明熙尘却没有动筷,那只与楚睿相握的手微微收紧了一些。楚睿抬眸,她看向他的眼睛,她眼里的水魅流光璀璨如辉,“楚睿,如果我说不感动你会不会觉得我无心?”她的声音清浅地在楚睿的耳畔,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

楚睿的目光蓦然波动,明熙尘身子前倾,修挑的凤眸一直看进他的眼底,明媚清澈如秋日阳光下流潋的湖波,“你为我做了那么多,我该怎么感谢你?”

她毫无顾忌地看着他的眼睛,令他无法回避,墨睫下柔/魅的光彩刺得人眼底微痛。楚睿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觉移不开目光,身子向一边微侧。

明熙尘却不顾其他人的目光,更贴近了楚睿“你说,我以身相许好不好?白首不相离好不好?此生契阔,与子成说,好不好?”

她在灯辉下那样看着他,用这样的温柔相对,无需更多的语言,那双动人的眼眸早已诉尽了所有的深情。

楚睿不言不动,似是痴了般深深回望着她。渐渐地,他眼底幽冷的色泽沉浮变换,好似渊海波雾盈岸,星空倾坠其中,海天迷离,再不复曾经风平浪静,万千波光泛出无底的深流。过了许久,他轻轻地低了低头,声音似乎有些黯哑,“这是真的吗?”

明熙尘粲然一笑,目光萦绕,忽然变得魅冶而诱人,灯辉下夺目的美丽令人无法忽视。她突然伸手绕上他的脖颈,“我只想问,楚睿,你要不要我?”

秦歌,司徒鸿,夜殇,宗政煜,高红,一起张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女子。发如水,香如媚,惑/人心,噬/人魂,她靠近他的唇,一字一句温柔相问,眼神是妖,红/唇是孽,温暖到炙人,妖/娆到毁灭。

冶/艳的柔香,覆上他的唇……

楚睿的身子似乎僵在那里,一动不动,做不出反应,平日里从容自如的模样早已无影无踪。明熙尘轻轻地笑,轻轻地敛下眸光,“要,还是不要?”她的舌尖划过他的唇瓣,轻柔的呢喃,一路问上他的心尖。

“大哥!要……”看着似是痴傻了的楚睿,秦歌坐着的身子腾地站了起来。

坐在他身边的宗政煜恨不得一脚将他踹到一边,你激动个什么劲?不过,貌似他的心也“砰砰砰”跳得似是要冲出了胸腔。明熙尘在众人面前袒露心迹,给人的震撼不亚于台风海啸,他的大哥守得云开……可他的心又为何隐隐的有些酸涩?

其他几人的震惊也是不小,清冷绝艳的明熙尘竟然当着他们的面,向大哥表白了!这简直就是大冷门!

高红眸底水雾隐现,尘尘真是的,太大胆了——不过她她喜欢!她更知dào

明熙尘的良苦用心。

“明熙尘。”楚睿轻唤她的名字,这是刻在他心尖上的名字,短暂的尾音借由唇瓣消失在温柔深处,那样炙暖的气息,似是一股强劲的深潮自海底处席卷而来。杯影流光,众人热切看她的眼神,都不复存zài

,唯有他温润的呼吸带着莲雪的清香,占据了全部的思想。明熙尘缓缓闭上眼睛,感觉到他内心深处的感情。那是一种无法表达的眷恋,仿佛就在无尽的生命,不灭的光阴,轮回流转,都不会消失凋零。

闭目的刹那,明熙尘心满yì

足,什么都不再想,只觉有这一刻时光,以前的种种磨难,曾经的苦痛挣扎,都过去了。她终于确定了自己的心,他是她心中最重yào

的那个人,最眷恋的那个人,她爱他,深爱着,哪怕以后遇到再大的阻隔,她都不会退却。苍茫天地,不离不弃,风雨红尘,不失不忘。

楚睿揽着明熙尘的腰身站了起来,眸底流光若彩,“喝下这杯酒,明熙尘就是你们的大嫂!”他的声音柔和平静,不似玩笑。琉璃杯波盈着灯辉,光影落上他略微上扬的唇角,笑痕如月,容色如雪。

白衣黑裤,清贵高雅。这一刻他的笑容如此真实,没有了那些顾忌,那些掩饰和隐忍,一言一笑真真实实,就像在人心头落了蛊,下了毒,无药可解也无药可医。

明熙尘抬眸,一瞬不瞬的看着他,眼梢修长勾起妩媚柔光,“楚睿……”

她的手指轻轻滑过,他修冷的眸,温柔的眼,性感的唇。指尖辗转,幽香流离,一日一日,一年一年,他用细致到发丝的爱困住了她,困住了目光也困住了心。楚睿不语,伸手握住唇瓣凝脂如玉的小手,细细端详眼前魅冶清艳的女子。灯辉漫散发如水,落入他温润的眸底,杯光流影,温柔缠绵,仿佛是久远的画面,镌刻入八载记忆,三千岁月。

“大嫂!”秦歌的声音先响了起来,他向明熙尘举杯,一双桃花眼妖娆着万千水色。以身相许,白首不相离。有木有,他成功了,他真是个天才……这会儿他的一双桃花眼已经笑成了弯月牙,恨不得冲上来狠狠抱住她,太给力了,明熙尘,就是上天派来的天使。

那几人也是激动万分,“大嫂,大嫂……”就连高红也跟着凑热闹,弄得完本随性洒脱的明熙尘脸都烧了起来。

这段饭,生生吃成了明熙尘的告白宴。也生生吃成了楚睿多年的心愿。更是吃成了秦歌的一将功成万骨枯。当然这是后话,秦歌这时还不知dào

自己的小心思泡汤了,更想不到的是,在这大家皆喜,独独他后院着火。

气氛一时间达到了前所未见的高/CHAO。这会儿明熙尘反倒不好意思了,明明是大家聚在一起吃顿饭,怎么搞的就被自己弄成了告白宴?看着大家眸光暧/昧的小眼神,听着那哥几个一声一声大嫂的叫着,她的脸啊,就似火烧云。

她有些嗔怨地对楚睿道:“我……”

178. 179.此生来世不相离(2)

楚睿不等明熙尘下面的话说完,就将她拥在了怀里。四周杯光灯影,众人笑语连连,他轻轻一笑,轻轻说道:“你是我的宝宝!今晚你说的话,我说的话,在座的这些人见证了我们的倾心相付,我会永远记得。永远,有多远?天长地久,有多久?,不用去想,我只要你知dào

,无论你做什么,你想要的我都会帮你拿来,你不想要的,统统抛弃了又如何!你只要记得一件事,我的永远,我的天长地久,只到有你的地方,你要是放手,便带我一起走,这人间若没有了你,便是我的地狱。”

他低声细语如丝如刃,寸寸温柔割上心头,明熙尘握着他的手蓦然收紧,他唇瓣的笑痕似水漫过心尖,直达灵魂。她面色如嫣,吐气如兰,浅浅笑语:“楚睿,你是一定要我刻骨铭心啊,那好,你且记得,今日在座的各位都是见证,明熙尘愿与你结发,暮雪白头老,用不了多久,这一日便会到来。”

楚睿笑似春水梨花,“我有些等不及了!”

明熙尘凤眸勾/魂/摄/魄,“待我长发及腰,楚睿娶我可好?”

蓄发三千爱无疆,这发终是为爱而留。楚睿的指尖穿过明熙尘的发丝,眸光温柔得似要滴出水来,“画眉,绾青丝,我一人!”

明熙尘眸光微漾,丹唇轻启,“此生有你就好!”

这是什么节奏,两人这是私定终身了?秦歌快要疯癫了。不疯魔不成活,这会儿还未真zhèng

疯魔的秦歌,还不知dào

自己也会有疯魔的一天。

“秦老二,你貌似有些过了!这是大哥的好事,不是你的,瞧你德行,刚刚踩到我脚了。”宗政煜呲着白牙,满眼的不屑。

“死孩子边去,大人说话小孩呆着。”秦歌恨不得再用力踩他一脚,什么人啊,眼见着大哥好事近了,明熙尘这是要嫁大哥的节奏啊,这不开眼的死孩子,就知dào

添乱。

宗政煜最恨别人叫他死孩子,就像秦歌非常非常厌恶人家叫他秦老二,这会儿他呲着白牙,恨声道,“秦老二,小爷诅咒你,精尽人亡,情人爬墙……”

“呵呵……”秦歌的一双桃花眼笑得分外妖娆,“死孩子,让你失望了,本大爷已是弱水三千只取一瓢。”

“骗鬼去吧……”

“行了,还让人吃饭不?”夜殇的声音就似盛夏时的一滴雨,凉的很,“你们这是在嫉妒大哥吗?”

“呵!”秦歌冷笑,“和稀泥的本事渐长,谁嫉妒谁知dào

。”

夜殇冷冷挑眉,唇/瓣浅痕划过,“懒得跟你这种巧舌如簧的人多话……多吃点小红。”

什么跟什么啊,秦歌无语,手里的筷子恨不得戳向夜殇的眼睛,该死的,秀恩爱,死的快。

另外几人的目光也是看向夜殇,这人平时冷冰冰的,真要是温柔起来还真让你人惊恐。夜殇到是淡定如常,似乎这些细致的事情已经做了无数遍,此刻,根本就是手到擒来,顺风顺水,毫无顾忌,我行我素。

今天真是一个好日子!明熙尘差点拍手。看着不时横眉冷对的高红,在看看超级忠犬的夜殇,心里笑得不行。这两人的组合堪称美女和野兽,当然,夜殇很帅,很冷,很酷,比野兽的风姿高出一点点,但这不影响他和野兽的距离。明熙尘心里给夜殇的定位很高,不知dào

夜殇知dào

了后会是快乐还是忧伤?

这顿饭吃得很是风生水起,因为楚睿高兴,大家也就放开了,随性起来。

明熙尘和高红碰杯,高红却将酒杯放了下来,俯身凑在她耳边说:“我那个来了,肚子不太舒服。”

明熙尘听了,回身,对一个侍者说:“请帮我冲杯红糖水,谢谢!”

侍者赶紧去了,没一会就端了水进来。明熙尘示意侍者将水放到高红面前,侍者放下后,退到了一边。

明熙尘的细心让高红的心忽地一暖,这样的明熙尘并不多见。她总是被众星捧月般地簇拥着,所有人,都恨不得将最好的给她。习惯了被人宠爱照顾的明熙尘,几乎忘了怎么去爱别人,这是她在大学时感受到的。那时的明熙尘清冷,疏离,似乎什么都跟她没有关系,她的世界被爱她的人打理得井井有条,她只要享shòu

,快乐就好。现在,她会浅笑嫣嫣,她会诙谐幽默,她会对她的爱人说,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她会给她的朋友关心,爱hù

,这样的明熙尘更加的真实。

高红敛去眸里的水雾,轻声道:“尘尘,你成熟了!”

明熙尘侧眸,对高红微微一笑,“这就感动了,真好哄。”

高红轻轻摇头,“不,尘尘,你懂得了爱,因为心中有爱,你变得更加的炫目。”

明熙尘对她妩媚一笑,轻声问:“老高,你是不是暗恋我?”说话间,剪水双眸扫过夜殇,夜殇冷酷的脸上隐现一丝裂痕。

楚睿低咳,秦歌捂嘴,司徒鸿默默吃肉,宗政煜嘟嘴,“小尘尘,暗恋你的人是我。”

语不惊人死不休!秦歌在桌下踢了一脚宗政煜的腿,低声道:“找死,小心大哥将你发去非洲。”

“不会吧?!”宗政煜猛地捂住嘴巴,霍地又放开,对着楚睿只眨眼睛,“大哥才不会那么小气?”

楚睿眸光潋滟的瞥了一眼宗政煜,唇瓣的笑痕似水,“我一直都很小气,你不知?”

“大哥……”宗政煜那璀璨如星的双眸,一下子波盈出几分水色,样子就似受了极大委屈的绝世美人,嘤嘤欲泣。

我的神啊!高红心里惊呼,这都什么人啊,一个个比女人还要妖娆,这让真女人们怎么活?

对于宗政煜的撒娇,楚睿用沉默来忽视。

“不怪人家对你垂诞欲滴……瞧瞧,真是人间绝色。”秦歌看着宗政煜的美眸,话语似嘲似讽。

正演的欢快的宗政煜表情忽地一变,眸光似剑,刺向秦歌,“闭嘴,秦老二我灭了你。”

“大哥,死孩子要杀人灭口。”秦歌假意抱住脑袋,眼睛还四处偷瞄。

看着要抓狂的宗政煜,楚睿眸光微变,沉声道:“老二,你消停会。”

“大哥……”秦歌忧伤了,他将一双桃花眼轻轻低下,肩膀抖动,似是一腔幽怨。

楚睿无语,司徒鸿继xù

吃肉,夜殇在桌下面踹了一脚秦歌,冷声道:“死狐狸,活该!”

“大哥……他们都欺负我。”秦歌彻底忧伤了,桃花眼已经成了死鱼眼,泛白。

个个都是宝!明熙尘扶额。貌似刚才她问高红什么来着?她侧眸看向高红,“老高,你暗恋我吗?”

瞧瞧,一个话题转了一圈,才回来。高红看着明熙尘的眼睛笑,“地球人都知dào

,你不知?”

明熙尘凤眸眨动,轻声问:“难道我来自火星?”

……

179. 180.心是寂寞的孤城(1)

——亲情一直是一根生锈的针,尖锐而犀利,刺在他的心头。

在大家吃得开心,也闹腾得欢快时,“啪……”的一声,筷子掉落桌面的声响,令大家都忽地闭上了嘴巴,目光看向声音的来源处。宗政煜有些慌乱地伸手去拿掉落的筷子,可在一只手还没拿起那只筷子,手里的另一根又跌落了下来……他饱满的额头有细密的汗珠渗透出来,脸色也略显苍白,两只手在慌乱中又碰倒了一边的杯子……一时间,他的世界开始兵荒马乱……

“煜……”坐在他边上的司徒鸿伸手将桌子上的杯子拿起,“你是不是不舒服?”看着不停冒汗,脸色白了的宗政煜,他低声问。

“我去洗手间……”宗政煜猛地起身,身子微微摇晃了一下,他另一边的秦歌赶紧伸手扶了一下,借着秦歌的力道,宗政煜低眸不看任何人急急地走了出去。秦歌看了看楚睿,楚睿对他摆手,他赶紧追了出去。

包房里一时间特别的安静,大家都面面相视,最后目光一致看向楚睿。

“以后大家都注意些,小煜着了人家的道。”楚睿的声音依旧温润,但眉眼间浮上一抹暗色。他将下午宗政煜发生的事大致说了一下,除了知dào

内情的明熙尘,另几个人都有些不敢相信,宗政煜染上了毒瘾,这确实不是一件小事,以后的一些日子宗政煜有罪受了。

楚睿最后把夜殇叫到身边,低声跟他说,多安排几个人在高红身边,她什么都不会,很危险。

楚睿并没去说以后要怎样怎样,明熙尘知dào

,楚睿不想在她和高红的面前说这些。于是,她起身,对楚睿轻声道:“我去看看小煜。”

“一起吧”。楚睿起身,拉开椅子,牵着明熙尘的手向外走,其他几人也随后跟了出来。

几人刚走出包房,就见宗政煜晃晃悠悠地从一边的洗手间里冲了出来。后面的秦歌头发微微的有点乱,看上去有些颓废。

“小煜……”明熙尘的呼声跟着宗政煜消失的背影,湮灭在夜里。

随着声音的呼出,明熙尘的身子也跟着冲了出去。宗政煜没有坐电梯,从一边的楼梯一路歪斜的跑了下去。明熙尘紧跟着,宗政煜似是一头发疯的豹子,不管不顾地冲下楼梯。跌跌撞撞中,跑出了潇湘馆的大门。

一路紧随,看着宗政煜的背影被黑夜包融。他的背影被夜色无限拉长,孤寂,萧索……随着的士的到来,他的身子一下子钻了进去。车子启动后一股黑烟,与夜色相合……

看着转眼没了影的宗政煜,明熙尘有些焦躁。“宝宝。”温润的声音在他的身侧想起,她侧眸,楚睿似踏月而来,身姿从容不迫,她心里有些懊恼,自己总是失去冷静,看着眉眼间微微有些急色的楚睿,她倾身上前,“小煜跑掉了。”

“没事。”楚睿自然地牵起明熙尘的手,语气柔和,“我们去他家里。”

说话间,夜殇的车已经停到了眼前。

看了一眼后面的车,高红坐在上面,摇着车窗向她挥手,“尘尘你们去吧,司徒送我回去。”

“好,回头跟你联系。”楚睿拉开车门,明熙尘上了去,随后楚睿也跟着上来。

秦歌坐在副驾驶上,夜殇一路无语,车速飞快。

明熙尘的手指被楚睿握在手里,她的身子紧靠着他,一脸焦急。

“没事的,小煜一定是回家了,不会出事,我保证。”楚睿的唇落在明熙尘的发间,他知dào

明熙尘和宗政煜的关系很好,但没想到会这么好,他心里微微的吃味,明知dào

不该这样,还是忍不住,明熙尘就像是个发光体,吸引着大家靠向她。

车子很快在停在一别墅门前。夜殇按了手里的按键,别墅的大门缓缓开启。这是夜殇和宗政煜的住所,明熙尘并不陌生。

秦歌先跳下车子,拉开车门,楚睿并没有下来,明熙尘有些不解地看着他。

“你们去吧,我在这等。”楚睿温润的声音中微微有些疲惫,他的身体向后靠着,看向明熙尘的目光带着一抹酸涩。

“我在这陪大哥,殇你和尘尘进去吧。”秦歌拉上车门,隔绝了明熙尘望过来的目光。

夜殇跟在明熙尘身后。明熙尘疾步前行。

“煜一定不想大哥看到他狼狈的样子。”夜殇低沉的声音响起,似是想解释什么。

明熙尘步子不停,轻声说:“我知dào

。”

在大门口处停下,夜殇按了密码,推开门,明熙尘走了进去。

别墅里。所有的房间都找过了,没有宗政煜的影子,就连平时的女佣也也不再。夜殇有些急了,明熙尘微抿着唇,目光透过大厅的玻璃窗望向外面。顺着她的目光,夜殇看到波光粼粼的游泳池里露着一戳头发。

“小煜……”夜殇的声音带着恐慌,身子快速冲了出去。

这时的明熙尘反倒冷静了下来。只要在家就好,她担心宗政煜跑出去在出什么事,这会儿看他将自己泡在游泳池里,可能是为了缓解毒瘾的煎熬,她不想他是想不开了,去寻死。如果这点事情就去死,那就死好了,这样的人活着也有意义。有时,明熙尘的骨子里就是强势冷硬的。

不见的女佣安静地站在远处,白色镂花圆桌上放着精致的餐点。

宗政煜将浸在水里的头忽地仰出水面,澄碧的水波一层层荡开,他异常苍白的脸,透明水花溅开在他微褐色紧绷优美的肌肤周围,黑发早已湿透,凌乱地散在他精致的额头和脖颈。

“宗政煜,你想死滚远点!”夜殇冷酷的声音在夜里格外的阴森清晰。随后走过来的明熙尘对站在远处的女佣摆摆手,两人女佣如释重负地快步跑掉了,甚至不敢回头多看夜殇和宗政煜一眼。

宗政煜不看满脸怒火的夜殇,从水里走了出来。他穿着四角内裤,赤裸的肌肤湿淋淋地滴着水,黑发也滴滴答答地落着水珠。他坐在泳池边,也没有去擦身上的水,扭头看了明熙尘一眼,没有说话,又扭过头去看着水波。

看着气压极低的宗政煜,夜殇就非常的火大,刚才透过玻璃窗看到他的一缕头发漂浮在水面,他的心都要停止了跳动。他怎么可以这样,天大的事大家一起扛着,怎么可以……“小煜!”

夜殇的声音渐渐低沉下来,莫名的酸疼蔓延在他的胸腔。

宗政煜抬眼看向夜殇又怒又痛的眸,扯了一下没有血色的唇,吐出的声音带着嘶哑,“我怎么舍得去死,你可真有想象力!”

夜殇刚要说什么,被明熙尘阻止。她走到他身后,弯腰拿起旁边的浴巾,把浴巾打开,她蹲下去,将他整个人包在大大的浴巾里。他沉默着不说话,脸色苍白似被秋霜打过,身子也微微地颤抖。她用浴巾擦干他身上的水珠,然后又把浴巾蒙在他的头上,乱七八糟地用力擦拭他的头发。

“喂!”

宗政煜的声音闷闷地从从浴巾里透出来。“喂什么啊!”她像擦小狗一样地使劲擦他,“是不是不想我来,是不是不想看到我们,你要是不想看到,我们立马走人就是。”

他用力夺过浴巾。他将浴巾重重扔到一边,瞳孔紧缩,眼底有深沉的暗痛,他看着她,下巴僵硬紧绷。

明熙尘揉揉额头,“你在生气我在酒吧的时候不帮你么?”

宗政煜瞳孔冰冷,又有一丝暗痛划过。自从第一眼看到明熙尘,他就有种感觉,一种不由自主想要靠近的感觉。虽然他一再告sù

自己,她是大哥的女人,但是那种强烈的感觉让他不安。为了躲避这种感觉,这几年他几乎是在天上飞着,让自己歇不下来,也不敢停歇。他的绯闻不断,他的笙歌不断,可他的心在哪,只有他自己知dào

。即便是这样,他还是忍不住靠近她,在各种折磨各种无望中他沾染了那个东西,他不是没发xiàn

,而是放任了自己。可是这样的他被她亲眼目睹,他的心更加的绝望。

自小父母不要他,失明了几年,如果没楚睿,这世上还有他宗政煜么?可他却是怎么回报大哥的,暗恋着他的女人,这种为爱不得,为亲不能的感情折磨他快要疯了。

“小煜!”明熙尘深深吸气,重新捡起浴巾,帮他擦头发,这次动作轻柔了许多,她边擦边轻声道:“我是想看看幕后的黑手,不是想看你的热闹,不气了好吗?”

“跟你没关系。”他冷冷地回答,心里却想她能靠得更近些,他的身体似有无数的虫子在啃咬着他,他想靠在她的身上,那样一定会舒服些。

看着紧绷着脸身体却向她靠近的宗政煜,明熙尘的身子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

宗政煜用力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他看着明熙尘,眼里没有任何的感情。

“谢谢你来看我,回去吧。”他轻声对她说。

“小煜,对不起。”这是她现在唯一能说的话了,纵然她不是有意的,可是,她已经伤害到了他。

宗政煜怔了怔,骇笑,“你怎么对不起我,给大哥电话,秦老二亲自去接我,这排场可是够大了,我心里感激你,像我这样的人,可以得到你的施舍,已经很开心了。”

明熙尘的手指握紧,深深吸气,她试着想要他明白,“小煜,我当时真的没想那么多,我只是想看看那女孩耍什么花招,后面是不是还有人……可是我没想到,会惊动了警察,你被带走了。”

“所以我说了,我谢谢你。”宗政煜依旧轻笑,而美丽如黑玉般的眼睛,瞳孔却渐渐冰冷地紧缩。他明白的,他怎么不明白,她不是有意置之不理的。

只是——心口处冰冷的疼痛。

180. 181.心是寂寞的孤城(2)

他紧抿着嘴唇,“只是,如果是康灏,是大哥,你也会看着吗?”

明熙尘身子僵住。她的喉咙又干又涩,说不出话来。不,阿康是她的亲人,她不会看着,她看不得他受一点伤害。楚睿,她爱到骨子里的男人,谁敢染指一下,她会让她挫骨扬灰。

宗政煜看懂了她的表情,冰冷从他的心口处渐渐凝注全身,“是啊,你不会眼看着的,因为你爱他们。”过了几秒钟,他又摇摇头,又用嘲弄的声音说:“而我只不过是无意中经过的路人,能够得到你的垂帘,便应该无比感激才对。孤儿院长大的孩子本来就不该太过贪心,连亲生父母都会将你抛弃,又有什么资格得到别人的爱呢?”

明熙尘闭上眼睛。她可以听说他声音里的脆弱,可以听出他声音里的悲伤。尽管他们不是同类,她被爱包围着长大,可是她还是懂他的,她真的没想到会伤害到他。在楚睿的办公室里,还是在潇湘馆,他没有表现出对她有丝毫的不满,她甚至一点都没想到,她的无心之举给他造成了这么大的伤害。

“大家都喜欢你的,真的喜欢你。”明熙尘低声说。

“喜欢我?”宗政煜大声笑,笑得似乎喘不过来气,“喜欢我?父亲喜欢我会把我送去孤儿院,会摘去我的眼角膜?你喜欢我会眼睁睁地看着,看那个女孩在我面前耍把戏,谁能在你明熙尘面前耍把戏?谁能?你不爱的,你不喜欢的,你连个眼神都懒得施舍。”

明熙尘说不出话来,尽管事实不是他说的这样,可也否认不了她骨子里的冷血。

“这样的喜欢太廉价了。”唇角慢慢透出冷漠残酷的味道,尽管他的身子已经摇摇欲坠,那如虫啃咬般的痛苦折磨得他面色惨白,额前细密的汗珠几乎要滴落下来,他还是咬紧牙关,眼神冰冷,“廉价得犹如乞讨。”

站在一边的夜殇,望着似乎是扭曲了表情的宗政煜,竟然不知如何开口。就那样静静看看着,他的兄弟……在看看紧抿着唇的明熙尘感觉到空气极其的压抑。

有那么一会儿的空寂。明熙尘望着宗政煜。

她的眼睛里有种讽刺般的沉默,“没错,是这样。今天我是冷眼旁观了,我为你做的都是廉价的,你不原谅也好,不理解也罢,我都是已经伤害了你……你要是真的恨那些伤害过你的人,那么就请你变得强dà

起来……”说着,她转身。

“你喜欢过我吗?”宗政煜忽地拉住她的手腕,突兀地问出一句。

明熙尘怔住,“什么?”

一边的夜殇惊呆。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宗政煜的下一句话又让他惊住了。

“你喜欢我的对不对?”

明熙尘望着宗政煜的眼睛,眸心倒映的影子看进宗政煜的眼里,那般清晰。

她摇摇头,“我喜欢神采飞扬的小煜,他是我的朋友,不是偏执狂。”

“那么,你是喜欢我了。”他低声说,低低的声音莫名的动人,她避开他灼热的目光。“我不喜欢。”

宗政煜紧紧地凝视着她,“真是冷漠呢!”

“宗政煜,你够了没……”夜殇冷冷的声音响起,“你不过是有了毒瘾,不是被洗了脑,你脑袋被驴踢了,还是灌水了?你在敢说一句不靠谱的话,我灭了你!”

“好啊!”宗政煜的身子越发的颤抖,嘴唇都开始泛白,可还是硬撑着,吐出的话也跟他的人一样,冰冷,“反正我就是一爹不疼娘不爱的货,谁都能灭我。”

“你……”

夜殇的话被明熙尘打断,“小煜,没有谁天生就是强者,没有谁注定了是含着金钥匙出生,没有谁可以选择自己父母……既然没有选择的能力,那么我们就要有创造的能力,你怨天尤人有什么用,你欲死欲活有什么用,你为你的不得难过,你为你的失去不甘,难道这世上就你最凄惨,就你最悲催?哪个个人没有自己的故事。哪个人没有自己的悲伤。哪个人不是摔倒了还要爬起来。你恨什么?你怨什?,你又气什么?我喜欢你没错,那我一定得就得对你有所付出么?你一定就得得到什么?你扣心自问,你要的是这些么?你确定你真的喜欢的是我吗?你要的不就是家人的爱,朋友的关心么?可是,没有父母的人不活么?没有朋友的人去死么?你有,你什么都有,楚睿,秦歌,夜殇,司徒,我,哪个不是你至亲的人,谁会去看你的笑话,谁会去瞧不起你,谁会对你置之不理?你如此偏执,不就是觉得难堪么?难堪又如何,我们是一家人,一家人你懂么?”

……

明熙尘的声音不高,但是字字诛心,不仅宗政煜惊住,就是一边的夜殇也是惊呆了。明熙尘向来冷漠疏离,即便是大家在一起,她的交流也是少之又少。虽然宗政煜和她玩的算是好的,可也从来没见过她这般锋芒淋漓,言语如针,字字刺心。

“一家人!”

三个字,如一击重锤,狠狠地落在宗政煜的心上。家人,始终是他心尖上的一根刺。自小在孤儿院里,他努力表现得最好,让大家喜欢他,早日被好心人领走。当他知dào

领走他的是自己的父亲时,他的心是多么的雀跃。人生就好像好似一本书,前一页还是天堂,后一页就是地狱。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他的世界已经一片黑暗。他不知dào

发生了什么,他只是模糊的知dào

,自己看不见了,见不到爸爸,见不到哥哥,见不到院长,见不到老师,见不到小伙伴,他的世界没有了光明。他害pà

,除了每天给他的吃食,他都是蜷缩在那张小床上,不是迫不得已,他连厕所都不去。他害pà

那些因他弄得砰砰啪啪的声响,他害pà

继母那声嘶力竭的毒骂,他害pà

弟弟那时而欢快的笑声,他害pà

一切生物的靠近,他甚至害pà

自己就这样在恐惧中没了气息。当他再次回到孤儿院时,他摸着哥哥的脸,那上面有液体,那是哥哥的眼泪么?哥哥是在为他哭么?他摸着哥哥的脸说:“哥哥,小煜不疼。”他不敢哭,他怕哥哥讨厌他,哥哥是他心里最亲的人,他想和哥哥在一起。哥哥真的把他带走了,他依旧害pà

,害pà

哪一天惹了哥哥生气,不要他。他很努力很努力地活着,哥哥喜欢他,治好了他的眼睛。看见哥哥的那一刻,他知dào

,终其一生,哥哥都不会不要他的,在他看不见的时候哥哥不离不弃,在以后的日子哥哥也会喜欢他的。他的心终于安稳下来,不在害pà

。可是,她——明熙尘出现了,哥哥在也看不到他,哥哥被她霸占了,他又失去了最亲的人。他想从明熙尘身边把哥哥抢回来,可是哥哥好像很喜欢她,怎么办?那么就让自己也喜欢她吧,然后在从她手里把哥哥抢回来。可是什么时候变了呢?他真的喜欢上她了呢?他真的喜欢她么?就像明熙尘问的那样,你真的喜欢的是我吗?

宗政煜的脑海里不停的翻滚,明熙尘那清冷的声音,那字字诛心的话语,灵台犹如银瓶乍碎水浆迸出,万千铁骑突出,刀枪鸣响之音,直击心神,瞬间竟让他头晕目眩,甚至出了祈求之心。他愣怔许久,许久,只觉得思绪飞快卷过神志,又觉得头脑空茫一片。不知过了多久,他低低地笑了起来,从无声到有声,从轻到张狂大笑,那不可一世的笑声中,他紧拉着明熙尘手腕的手指忽地失去了力道……身体栽下去的一瞬间,他眼眸中似是有泪,嘴唇惨白一片。

“小煜!”明熙尘手腕翻转,顺势扶住了他。夜殇长腿一抬,也窜了过来。两个人一边一个半扶半拖将宗政煜弄回到了他的房间。

宽大柔软的床上,宗政煜饱满的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那汗珠随着着他紧促的呼吸,有几颗滚落下来,顺着挺直的鼻翼,落在紧咬着着有微红血丝渗透出来的唇瓣上。

“小煜!”看着他因痛苦而将身体蜷缩着一团的明熙尘,清澈水润的眸子早已晕染上一层暗色,她的眸心越发的黑亮,随着他急促的呼吸和失控中渐渐渗透出的细碎的痛苦声,她那黑亮的眸心渐渐卷起风暴,头顶的发丝无风自动。

“很难受吗?怎么办?”夜殇紧紧握住宗政煜的一只手,这样的情况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尽管大家都知dào

毒品可怕,也对之有些了解,可是自家人染上毒瘾宗政煜算是第一个。看着被毒瘾折磨得似是破碎娃娃的宗政煜,他的心犹如被刀割,这是他自小长大的兄弟,被大家疼在心里的弟弟,他在自责,也在愤nù

。他责怪自己粗心,明明知dào

小煜自小就依赖大家,只顾着做事,恋爱,疏忽了他。愤nù

的是,竟然有人对他们兄弟下手,看来这西子市要变天了,这些年敢和他们兄弟或者说敢和楚睿下战书的人还真没有。他冷酷的眉眼间尽是煞气,既然敢挑zhàn

他们哥几个,那就该有被彻底毁灭的觉悟。

“不要咬自己!”明熙尘狠狠地将宗政煜的手指从他的嘴里拉了出来,“给,咬着!”明熙尘将一毛巾塞进他的嘴巴,声音透着冷硬,“死不了的,这点罪你要是挺不过来,真是白活了。”

“不要你管……”宗政煜牙齿咬着毛巾,身体蜷缩成虾米状。

夜殇用另外的一条毛巾给他擦额头的汗水,一边抬头看向明熙尘,“怎么办,有什么药吗?这样下去,我怕……”

“怕什么?”明熙尘清冷的声线打断他下面的话,“小煜,别让我看扁了你!”

“你走……”宗政煜忽地用力,将嘴里的毛巾吐了出来,一双黑眸已经变得猩红,“谁要你管,我没人疼,没人爱的,父母都不要我,所有人都嫌弃我……”

宗政煜的话还没说完,声音戛然而止,目光呆滞地看着明熙尘,就连那啄骨之痛也淡了许多。夜殇更是惊呆了,下巴都要掉了下来,这是……

181. 182.天雷阵阵夏雨雪

——山无棱,天地合,冬雷震震夏雨雪。

明熙尘的唇堵住了宗政煜下面的话。她的唇就那样贴着他的唇,没有进也没有退,眸子里的光几乎刺瞎了宗政煜的眼睛。

他几乎是傻掉了……那疼痛,那难堪,那所有的无所适从,在这一瞬间化为乌有,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呆愣,他的世界空白了……

夜殇的世界一瞬间兵荒马乱,他不知dào

自己该将目光放在哪里才是最好的,或者此刻,他是个透明人或是隐形者也好,他将自己的存zài

感降得最低,低到了呼吸几乎是停止了。

看着傻掉了的宗政煜,明熙尘的唇轻轻离开,她眸中没有半丝尴尬或是羞涩,清冷的眸倒映着淡淡的冷,声音也是清透得没有半丝杂质,“没人嫌弃你,这样的话以后就不要说了,爱有很多种,我亲你了,为什么不回应,这会儿你总该知dào

自己的心了。”她将手掌按在宗政煜的后背上,暖暖的热流从她的掌心缓缓流到宗政煜的身体里。“小煜,别践踏自己的尊严,我们都爱你,都是你的家人。”

宗政煜木然呆立,直到后背传来的暖流,才将他的意识拉回来。

刚刚明熙尘吻了他?!那是什么感觉?天雷阵阵,夏雨雪,惊得七魂六魄都出了窍,没有那种想象的蚀骨缠绵,那种欲罢不能,只有惊恐和不安。他的心乱了,难道他走进了误区,自己真的不是爱她?

看着明熙尘绝美的容颜和那清透的双眸,宗政煜只觉得心乱如麻,一时不知如何开口,如何自处,那放在身侧的手指紧紧握着,牙齿咬在唇瓣上,那样子看在人眼里,让人不自由产生几分怜惜。

真是妖孽!

夜殇已经在惊诧中醒来过来,看着有些无助,有些迷茫的宗政煜,所有的话语都化成一声深深的叹息。

“小煜!”明熙尘莹白修长的手指抚在宗政煜的眉眼间,声音含着淡淡的暖,“乖乖的在家养身体,我想回来看到一个健康的孩子!”

“我不是孩子!”宗政煜眉毛微微挑起,张开的唇上还带着牙齿咬过的痕迹。他的声音除了黯哑还带几分莫名的恼怒,听进明熙尘和夜殇的耳里,不免就是恼羞成怒的意味。

被两人目光闪烁地看着,宗政煜忽地将脑袋埋在臂弯里,就似一个藏头露尾的小孩,闹着脾气。

夜殇无奈,这样的煜他都不知说什么好。

明熙尘反倒是笑了起来,越笑声音越大,直到宗政煜伸手将她的嘴巴捂住,她她惊讶的张着一双水眸,看着她。

“讨厌!”看着停止笑声的明熙尘,宗政煜收回手掌,看着她的眼睛,恼怒的地说:“你们快点走,我要睡觉。”说着身子钻进了被子里。

他这会儿还有些奇怪,为什么明熙尘的手掌放在他的背上,会有一股热流,流进他的身体里?那种被虫蚁啃啄的痛苦淡了许多。

他当然不会知dào

明熙尘修liàn

了古武术,那股暖流是明熙尘的内气,输送给他本就会让他强身健体,自是会减轻他的痛苦。他更不会知dào

,这气也只会一时让他不那么难过,毒瘾上来的时候,他欲死不能。

看着一时有些好转的宗政煜,明熙尘也不打算逗留下去。她眸光在夜殇脸上扫过,轻声道,“你留下好好照顾他,这几天一定不要离开,他实在难受不能忍的时候可以给他打安定,但是最好让他自己熬过来,那样会戒得彻底。他要是发疯,绑了就好!”

明熙尘清冷的声音传进宗政煜的耳鼓,还要绑了他。气得他在被子里直扑腾。明熙尘看在眼里只是淡淡一笑,“小煜,天降大任,必先劳其心志饿其体肤。”

“快走啦,像个八婆!”宗政煜的声音闷闷地从被子里传出来。

夜殇轻声应着,表示都记得了。宗政煜在被子里翻白眼,心里暗骂夜殇狗腿。这会儿他是过了心瘾,当他毒瘾发作后,自残的时候,夜殇真的把他捆了起来,还将他的嘴巴堵住的时候,他欲哭无泪,悔不当初心里偷骂他,这会儿就遭了报应。

……

直到明熙尘上了车,楚睿才睁开眼睛。“宝宝,累不累?”他伸手,将明熙尘揽进怀里。

车子慢速地前行。

“还好。”明熙尘在他怀里调整一个舒服的姿势后,轻声道:“小煜睡了,我让夜殇陪着他,这几天会很难熬,熬过这几天就没事了。”

楚睿的手指穿插在她如缎的发间,眉色带着几分疲惫,沉默不语。

“楚睿!”明熙尘轻轻地叫一声。

“嗯!”楚睿俯下头,将脸埋在她的发间,声音低哑,“宝宝,如果有世外桃源,你可愿意去?”

“怎么了?”明熙尘的手指在他利落的短发上轻轻抚摸。

“带着你,秦歌,司徒,殇,小煜,冷烟,我们一起隐居起来,在也不涉足这红尘俗世,多好。”他的声音有些模糊,但明熙尘却听得清清楚楚。“我厌倦了,只想与你自在逍遥,又放心不下他们,就带着吧。”

这是楚睿吗?明熙尘将他的脸从她的发间用双手捧了起来,细细地看着,温润的眉,晕染着淡淡的疲惫,好kàn

的眼,眸心映着她的脸,挺直的鼻,绝美的唇,精致的下颌,每一处都完美得无可挑剔。这样的男子,用少有的脆弱声音她他说,“我们避世吧,我们去逍遥吧。”看着他的眉,他的眼,明熙尘的心忽地疼了起来,他的内心背负了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才会让他有这样的想法。他看上去,总是那么强dà

,强dà

到她以为,他无所不能。可是,他也有血有肉,他会疼,会痛,会累。

“楚睿!”明熙尘的吻轻柔地落在他的眉心,“不管前路如何,我都陪着你。”

“宝宝!”楚睿的唇顺着她的眼帘一路下来……唇瓣纠缠,直到两人吻得几欲窒息,才停了下来。

“我们哪也不去,以后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必百倍还之。”明熙尘靠在楚睿怀里,清清冷冷的声音在车内响着。

“好,只要宝宝陪着,哪里都是桃园。我只是怕宝宝烦了,倦了……”

“怎么会。”明熙尘抬起头,看着楚睿的眼睛,“有你的地方就是天堂,没你哪里都是地狱。”

“宝宝……”楚睿将她用力搂在怀里,似是要揉进他的骨血神魂。

182. 183.不信鸳鸯不白头

——你我相隔咫尺,却远胜天涯,但我坚信我们终会厮守一生,相伴到老。

踏上京城的那一刻,明熙尘并没有置身大都是的喜悦,从内心到骨子里,她从来没有喜欢过这座城市,每次到来,她都觉得异常的陌生和疏离,那是一种莫名的排斥,来自她的灵魂深处。这座寸土寸金的国际大都市,就连气息中都流动着奢华。她喜欢北方极致的寒冷,甚至那冷风打在脸上如刀刃一般,她也喜欢;她更喜欢江南水乡的温润,柔美到骨子里的女人,例如她的母亲。可她独独不喜欢这处处浮夸得令人烦躁的京城。

理了理纷乱的思绪,抬头看向远处的天空,又有飞机在头顶上飞过。想着还在飞机上前往瑞士的楚睿,明熙尘的唇角挑起一个好kàn

的弧度,她掏出包里的手机,快速打了几个字:“不信鸳鸯不白头。”消息发出后,她伸手拦了一辆的士,微笑着上了车。

想给父母一个惊喜,她故yì

没有通知大家她到的时间,有时她更喜欢独来独往,这是主要原因。本质上,明熙尘并不喜接触人,就算是和京城的爷爷,叔叔,姑姑也不算是很亲切。当然这并不是大家对她不好,而是太好,让她有些无所适从的局促,而又莫名的一种情愫,她自己也很难理解,索性不去想。例行公事般的每年相聚,能不聚她就不来。这次,爷爷的大寿,她必然是要来的,本来是想和楚睿一起,想到楚睿,明熙尘的目光透过车窗望向不停向后退去的景物,眸心里的光漆黑黑的,似是有一团黑色的风暴。

高速路边的树木在初冬的冷风中显得有些萧索。灰蒙蒙的天,似是有云雾缭绕,放眼望去,天空低沉,似是要下雪的样子。车内,司机师傅很贴心地放着舒缓的音乐,明熙尘将身子调整到一个舒服的角度靠着,微眯着眼睛,样子有些慵懒。

司机师傅从倒车镜里看到的是,一张绝美的脸,长发掉下来几缕挡在额前,挺翘的鼻翼,红润的唇,精致的下颌……随着车的一个颠簸,明熙尘张开眼睛。司机师傅敛定心神不敢有丝毫的分心,心里却暗叹道:谁家的姑娘咋这么好kàn

呢,他家媳妇生的娃也这么好kàn

该有多好。

“怎么了?”随着车轮摩擦地面的声音,明熙尘轻声问。

“前面好像堵车了。”司机师傅将车子熄了火。

怎么会堵车,又不是节日期间。明熙尘伸手按下车窗,随着车窗的落下,一股冷风窜了进来。

明熙尘穿了一条墨绿色的长裙,外罩一件白色的敞摆风衣,虽然冷风进来,也只是微微的有些凉,并不感到寒冷,这和她出生在北方有着本质上的关系。而她又修习古武,自身的体能也是极好的。

车子越堵越长,前方望不着头,后边望不到尾。大约一个小时后,一些车上的人陆续下来。有站在一边吸烟的,也有凑在一起研究前方到底出了什么状况,没见到救护车来呀,不像有事故发生,那为什么堵成这样呢?

一个半小时后,明熙尘开了车门,她想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凭直觉,她隐隐感到有事发生。

外面的温度和车内还是有着较大的差异,她将大衣收紧,目光看向前方。有着装的军人……貌似不是堵车这么简单。看着一辆辆检查后放行的车辆,明熙尘用手指揉了揉眉心,心里微微一叹,出个门,也能凑上热闹,她怎么就这么好命。看着越来越少的车辆,很快就到这里了,她转身,刚要拉车门,一个陌生而又阴沉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别动。”

明熙尘的手指还拉着车门,她松开手指,将身子挺直,并没有动。

“向后走。”阴沉的声音在次响起。

微微地眯了一下眸子,明熙尘依旧没动。

“你想死吗?”阴沉的声音更加的阴沉,“不要多事,不想要你的命,只想你帮个忙而已。”

这是幽默吗?明熙尘心里在问,但她没有出声,腰上的利器有划破衣服的声响。

“快点!”阴沉的声音看着越来越少的车辆,声音显得有些急促。

明熙尘身子瑟缩了一下,其实也只是高跟鞋踩到了石子。但在身后男人的眼里,这个长发女人的身体在颤抖,他满yì

地在次开口,“只要你配合,不会伤害你的。”

明熙尘听话地向后面的车走去。那辆出租车司机眼看着她向后面的车走去,着急地跟在她后边喊,“姑娘,咱们的车是这辆。”

明熙尘有一脚将他踹飞的念头,不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跟着凑什么热闹。

“乖乖回你车上呆着,小心你的头。”站在一边的另一个人男人用手指做了一个爆了他的头的手势说。

这是绑架?出租司机终于发xiàn

情况不对,他刚要去掏手机,那个男人冷冷地开口,“你是不是想她死呢。

出租司机看到明熙尘腰间的亮光一闪。“刀!”

他差点喊出声来。

“给我滚回你的车里去,动一下小心她的命。”

出租司机不知自己怎么回到车里的,临了他貌似看见明熙尘向他调皮地眨了一下眼。他狠命地摇头,完了,出现幻觉了,那个姑娘吓也要吓死了,怎么可能冲她眨眼呢?这是咋回事呀,那么好kàn

的姑娘,怎么得罪了这样的亡命徒。

司机师傅恐惧不安,纠结茫然中,明熙尘上了后面的车。

这是一辆高配置的改装车,明熙尘一眼就看出里面的玻璃都是防弹的。用刀逼着他的男人看了一眼明熙尘开口道:“坐到前面去。”

“你把车门打开,我过去。”明熙尘看着已经落了锁的车门开口。

“从这爬过去。”男人阴冷的声音,明熙尘拧眉。

“快点,”另一个脸上有胡子的男人不耐地开口。

明熙尘忍住心里的怒火,从车座间穿了过去,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开车的男人目光一直望着前方,还有两辆车,还有一辆。

明熙尘听到子弹上膛的声音。

“快,冲过去……”一直没开口,坐在边上的一个穿着灰色风衣的男人冷冷忽地开口。

随着声落,车子快速启动,而后随着一声呼啸,车子如离弦的箭一般冲向站口。

枪声,车声,彼此起伏。

“轰!”的一声,一块玻璃粉碎。

“老大,貌似顶不住了。”那个阴冷的男人开口。

“告sù

他们,我们有人质在手里,他们在炸我们的车,就撕票。”冷静沉稳的声音,没有慌乱,没有起伏,似是在说着家常话。

明熙尘微微戚眉,这是搞什么的?

带胡子的男人将车里的扩音器打开,声音从车棚上方传了出去。

“停,他们手里有人质。”一个穿着墨色风衣,五官冷硬的男人一挥手,那些攻击的枪声停了下来。

“怎么搞的……”男人烦躁地抓了一把那几乎是立着的头发,向一边停着的车跑去。有几个着黑衣的男人紧跟着追了上去。

看了碎了的防弹玻璃,冷静的男人目光落在明熙尘的背后。

“老大,好在你有先见之明,劫了这女的来,要不,咱么还真不知dào

咋样呢。”胡子男用手一边抹汗一边说。

其他几个也是附和,唯有开车的司机一直没有开口。他似是目不斜视,但那紧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和额前细密的汗水,说明他的内心极度紧张,不,是极度恐慌。明熙尘微微侧眸,看着这个紧张得似是要崩溃了的司机。司机刚好也侧眸,与她的目光相撞。只是一瞬间,明熙尘从司机男的眼里看到了太多的东西,唯独没有歹徒应有的穷凶极恶。

“老大,他们追来了。”

“开枪!”冷静沉稳的男人,波澜不惊地开口。

阴冷男和胡子男从碎了的玻璃窗向外射击。

追来的车来回闪躲,里面的黑夜男子向外还击。

“你们疯了,那车上有人质。”开车的冷硬男人发出的声音几乎是咬牙切齿,到嘴的鸭子飞了,他不知dào

该气谁。

几个黑衣人收了枪,随着车子来回躲闪。好在车子开得极快,子弹没有击中他们的车身,可是这样下去,他们极度的被动,不知dào

那一下子弹就会落在身上。

此刻的高速路上,上演着着美国枪战大片。

车技堪称一流的冷硬男脸部的线条绷得紧紧的,一双阴鸷的眸子死死地盯着前方的车子,他几乎咬碎了一口钢牙。这个案子是他回到京城,主动接下来的,原本并不归他所管。上面收到消息,这伙毒贩是跨国际的,也是最凶狠最嚣张的,几次下来,上面的人都羽铩而归。他主动请缨,今天他动用了队上的人,跟着他的都是训liàn

有素的精英,一切都部署得恰到好处,独独漏算了这伙人竟然将一部分车辆引来了这边。此刻,他无暇顾及他们用了什么手段将车辆引来这里的,他要车上的人质,人质绝对不可以出现一点的状况。

枪林弹雨中自由穿梭的人,被几个毒贩逼得亡命飞车,此事传回去,他以后不用在京城混了。

车上的几个黑衣人都有种错觉,他们的头此刻的状态似是要追上前面的车辆,来个玉石俱焚。而坐在前面车里的明熙尘几次想出手,都生生忍住了。她坐在前面,动手的话不是很方便,后面的人还拿着枪,她不能一下子解决掉四个人呀。她脑子里飞快地转着,这样下去,追来的人势必会为她出状况的。她瞬间收敛气息,一击必中,她要先解决掉后面的几人,司机先不能干掉,否则车毁人亡,不划算。

念头一起,电光火石之间,她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

183. 184.得见一人倾国色

——得见一人倾国色,风雨飞花动半城

怎么会这样呢?明熙尘看着将衣服撕开的司机,彻底凌乱了。

“让她下车。”司机的话是对身后冷静沉稳的男人说的。

冷静沉稳的男人看着胸前绑满炸药的司机,眸子里燃起熊熊的火焰,“你作死呢?”

“哈哈……”司机男一阵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我等这一天等了三年,就等着跟你们同归于尽。”

“你疯了!”阴沉男人恨不得掐死前面的司机,这是闹哪样。

“打开车门,让这姑娘下去,否则我立即引爆。”司机男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抓着手里的遥控器。

“真他妈的先进,谁帮你研究的。”胡子男气得直敲车窗。

“阿伟,你冷静,我们有仇吗?”冷静的男人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放缓,“就算有,咱回去算,现在把眼前的事先过了。”

“好,你们把这姑娘放了,我在决定。”叫阿伟的司机看了一眼明熙尘后开口。

“她是你家亲戚呀,你他妈的有病,你看上她了拉回去不是正好。”胡子男子气呼呼地开口。明熙尘有抽他嘴巴的念头,不过随后她也那么做了。

“她是无辜的,我们干嘛要牵扯无辜的人。”

“到了那边自然会放了她,你放松,把遥控给我,好好开车。”冷静的男人极尽耐心地哄着,一边给身边的两个男人使眼色。

看着就要靠上来的胡子男,明熙尘一挥手,“啪”的一声,清脆响亮,胡子男被打得眼冒金星。

“贱人!”胡子男伸手去抓明熙尘的衣领,还没等明熙尘出声,阿伟司机大声喊:“你敢动她一下,我立即引爆。”

“住手!”冷静的男人开口,“阿伟,放了这女的,你保证不引爆吗?”

“可以考lǜ

。”

“老大,别信他,他是有备而来,怎么可能……”

“闭嘴!”被叫老大的冷静男人喊住阴冷男,“阿伟,我就在信你一次。”是呀,因为相信他,才到了今天这个地步,现在不信又能怎样,最终都是死。死在他手里的人自己都不记得有多少了,早晚都是死,赌赢了,活着,输了,他有什么好输的……他似是有些疲惫地向后靠了靠了,人生到了现在,似是已经完美。他竟然发出莫名的冷笑,笑得几人一阵发毛,就连明熙尘也有些莫名其妙。

“阿伟,你跟在我身边也有几年了,你这是?”冷静男忽地开口,跳跃性很强。

阴沉男和胡子男目光跟着看向司机阿伟,他们有些搞不懂,为什么几年了,他选择今天动手呢?貌似他们也没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呀。

司机阿伟从倒车镜里看向后面的男人,嘴里撤出一声冷笑,“要说仇,我们不共戴天。”

冷静男人微微眯了眯眸子,冷冷地笑了。

“我的家人都是吸毒死的,我爸,我妈,自小我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司机男声音有些颤抖,额头上的汗水顺着脸颊而落,他忽地拔高声音,几乎是歇斯底里,“罪魁祸首就是你们,没有你们这样的人,我父母就不会吸毒,他们不吸毒我也就不会沦落到今天的地步,这一切都是你们……”

原来是这样。

冷静的男人微微地叹息一声,“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的确,我们是该死的。”

“那就去死!”司机阿伟猩红的眸子里有泪落了下来,“这样的日子早就该结束了。”

明熙尘这会儿明白了,说自己运气好碰上这样的人,还是说自己运气不好,碰上这样的事。她目光落在司机阿伟的脸上,轻声道:“你太激动了,后面的车……”

看着就要追上来的车,司机阿伟大声喊:“老大,你对我好,我知dào

,可是毒品是害人的玩意,你放了这姑娘,黄泉路上,我陪着你。”

“你他妈的脑袋有病!”胡子男气得抓狂。

“好,让她下去,本来也没想怎么着她。”说着,冷静男解了车锁。男人看着明熙尘的背,有一刹那的恍惚,似乎很多年前也有一个这么漂亮的姑娘,在他身边的。那是多久的事呢?

“老大!”胡子男猛地扑了过去,抓住了司机手里的遥控器。

车子一阵摇晃。

“给我……”

“去死……”

“放手,阿伟别冲动……”

“你们都想死啊……”车里大乱。

冷静男看着撕扯的几人,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后面的车越来越近。

“下去。”司机猛地撞了一下明熙尘。

看着眼底充血的司机,和疯了一般的胡子男,明熙尘眸光看向车窗外,车速极快,下面却是陡峭的滑坡。

“快……”司机阿伟声嘶力竭。

“轰……”的一声,不知谁按了遥控,冷静男最后的瞬间,张开了眼睛,看向车窗外。

明熙尘在跳下车的瞬间,看到了冷静男那双张开的眸子,那是对这世界毫无眷恋的眼神。她看到了他眼里的一丝笑意和解脱,是的,是解脱。

从车上跳下来的冷硬男看着眼前爆zhà

燃烧着的汽车,脑子里轰的一声,完了,人质没有救出来。

随着汽车的鸣笛声,水车的吵杂声,120的呼啸声,彼此起伏。

“老大,你不能过去……”几个黑衣人拉住冷硬男冲向着了火的汽车。

“人质还在里面……”冷硬男用力将一人甩向一边,可另一边的人却狠命地拉着他,“老大,火势太大,你去了也是白去,有救火车在,您……”

“滚……”冷英男一脚将拉他的男子踢开,声音里夹着说不出的无奈和痛苦,“我不能眼看着这样,不能……”

“轰……”车子又是一声巨响,火光烟雾瞬间弥漫。

冷硬男停止了撕扯,看着前方烧得面目全非的车子,几乎是呆了。

有那么一刻,他的部下们觉得他们的头石化了。

冷硬男的眸底已是血红一片,似是那大火烧在他的身上,他的筋骨神魂都被烈焰笼罩着,他痛彻心扉的疼再次蔓延到他的周身,疼得他几乎直不起身子。

一边的下属扶着他摇摇欲坠的身子,满眼的焦虑。

火警们拿着水管对着车子喷洒,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护士在一边候着,高速路上已经戒严,情况演变成这样几乎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

“头,你快看……”就在冷硬男的心脏疼得他直不起身子时,一个部下大声喊。

冷硬男微微抬头,顺着部下手指的方向。

远处缓缓而来的女子,仿若从天而降,墨裙白衣,长长的黑发在风中飞舞。他直起身子,她就那样闯进他的眼底。

倾城绝美的脸上没有丝毫的狼狈,一双幽深的凤眸里闪着的光芒是那般的张狂,自如,恣肆,铮亮得像一面招展的旗,忽然就出现在他的视野,忽然就猛地扑上他的脸,柔软而鲜艳地一个起伏,他连呼吸都被窒住。

得见一人倾国色,风雨飞花动半城。

他脑子里忽地冒出这样的一句话,不记得哪里看到的,可是完全就是这个人的写照。

“老大,人质没事……”不知谁在他的耳边喊了一声,他似是一下子被惊醒,几步就窜了过去。

184. 185.梦如流云散无痕

——远鸿如云上的墨点,鸣声断续而悠长。它们在那云天之间缓缓飞过,却不曾留下一丝痕迹。

京城的同仁医院。

窗外,天光渐渐黯淡下去。那远处的墟烟,在暮色的昏暝中染出一抹尘世的轻黛,雪白的床单上似是染上了微凉。护士拿着托盘,医生先给明熙尘打了破伤风针,然后仔细为她清洗伤口。她的腿部受了伤,伤口微微外翻,血在边缘凝成暗红色。消毒药水涂抹伤口时,一阵钻心的疼痛使得明熙尘微微皱起眉头。这些年她几乎没有让自己受过伤,她害pà

鲜血,或者说在那以后又渴望鲜血,鲜血能让她频临崩溃,也能让她疯狂。

“我包里有烟,帮我拿过来。”明熙尘抬眸看向他身侧的男人。对这个男人她还是有几分好感的,刚才高速路上,她从底下的滑坡上来时,一眼看到的就是这个男人冲向爆zhà

了的汽车,那疯狂的劲头,很容易让人产生误会。而在他冲向她差点收势不住将她撞翻的刹那,明熙尘有种错觉,自己不是他要救的人质,而是他深情不渝的爱人。他那股失而复得的劲头,让自己在他的怀里差点窒息而亡。是他先发xiàn

她的腿受伤了,他二话不说就直接将她抱了起来。那霸道劲让明熙尘微微不悦,可又说不出什么,毕竟受伤的是自己,这会儿也不是逞能的时候。她甚至有些厌烦自己的好奇害死猫,如果当时她不跟着歹徒上车,那么也就不会有后来的事发生了。

“给!”男人低沉的声音传进耳膜。

这么久。明熙尘心里低喃,看着出去拿了烟进来的男人,伸手接了过来。

“这里不许吸烟。”小护士看着将烟体夹在指间的明熙尘,轻声道。

一记冷冷的眼风,吓得小护士闭了嘴,一边为明熙尘处理伤口的医生默默摇头,惹不起的大神。

明熙尘浅浅吸了一口,吐出的淡淡烟雾在空气中散发着一种香气,异常的好闻。透过青烟,她抬头看向他,他却没有看她,只是凝视着她的伤口,眉心紧皱。原本她想搭车直接回去,自己去医院处理的,但这个男人,霸道得不容她开口,就将她塞进车里,径直开到了医院,没有给她任何拒绝的机会。

“伤口虽然不算严重,但若是处理不及时染了破伤风就不好了。”医生一边说,一边将明熙尘的伤口用纱布包扎起来。一边的男人微微点头。

没有听到明熙尘的声音,男人看向她,发xiàn

她正静静地望着他,高挑的凤眸微微的眯着,带着一种审视,在碰到他的视线时,只是一恍,又恢复了淡然。

“谢谢您,我知dào

了。”

明熙尘轻声回答医生,然后又问,“我可以回去了吗?”

她有些累了,很想回去,想立kè

见到爸爸妈妈。

“可以了。”医生说。

“谢谢。”明熙尘起身,忽然,她的头部一阵眩晕,身子微微地晃了一下,男人已经及时扶住了她。

“怎么?”他凝声问。

“可能累了。”她对他笑了笑,“回去休息一下就好了。”明熙尘放在身侧的手指微微一缩,怎么会这样,以她的身体状况不该有眩晕出现呀,她脑海里回想着她跳下车的时候,身体并没有和滑坡紧密接触,只是在脚尖沾地时踩翻了一块石头,才让自己的腿受了伤,并没有碰到头啊。

“请为她输液。”男人边沉声对医生说边将她扶回到病床上。

“不用。”她略怔,连忙说,挣扎着想从病床上坐起来,又被男人按回去,转头看向医生,眼睛里有种不容武逆的神色。医生仿佛被他的气势摄住了,没理会明熙尘的解释和拒绝,嘱咐护士取来吊瓶,准bèi

为她输液。

“我只是有些累,不用输液。”护士想要抓住她的手腕,她手一闪,护士抓了空,明熙尘力图保持平静,而脸色有些沉了。她的身体她很清楚,这点眩晕怎么可能需yào

输液呢,她只想回家。

“你必须输液。”男人冷冷地说,将她的胳臂握住,轻轻地压在病床上,力量虽轻,却如铁箍般无法挣脱。

“你……”明熙尘有些抓狂,她想一脚将这个好事男人踢飞!只是……她忽然想到他要冲进火海里的那股疯狂劲,默叹一声,终于放qì

了抗议的挣扎。

针头扎进明熙尘的手腕。透明的液体静静地在输液管中流淌。

医生和护士离开了,病房里只剩下她和他两个人。

明熙尘半倚着躺在病床上,神色有些疲惫。自从下了飞机到出租车上到被人掳走,到车上的歹徒们的争执和司机阿伟最后那声嘶力竭的一吼,再到她跳下车时眼里那冷静男人解脱的目光,和她落下去时的最后一刻脑海里楚睿那温润如玉的容颜,她似乎一刻都没有停歇。此刻安静下来,浓浓的倦意似乎要将她淹没。懒懒得什么都不愿去想,那群歹徒最后的结局,和这个男人是谁。

她只想静静地睡一会儿。倦意涌上来。

她疲倦地闭上眼睛。“三年前……”男人站在窗边,“……我们……”

语气略显犹豫。然而转瞬间,他下定了决心,

声音低沉,有种紧绷的沙哑:“我们是认

识的,对吗?”

仿佛被闪电击中,明熙尘的身体顿时僵硬起来,她的脸色有些苍白,睫毛猛然抬起!

男人走近她,目光暗烈,充满深邃的感情:“三年前你救过我?”刚才她的震惊和失措已经完全落入了他的眼中,那么,三年前救他的人真的是她了,所以,才宿命般,见到那爆zhà

燃烧的汽车,他的心疼得要碎了。

他忽然想用手指碰触她的面颊,轻轻地,就只是轻轻地碰触她,原来那面具下面是这样一张倾城的脸呢。“我找了你三年。”

他轻轻俯下身体,那灼热的呼吸喷洒在明熙尘的脸上。明熙尘手指微缩,她不明白他是怎么认出她的。

“很奇怪吗?”男人近在咫尺的脸,眸光紧锁着明熙尘的眼睛,“你的气息很独特呢。”似是一声低喃,男人的唇就贴在了明熙尘的勃颈上。

明熙尘的身子更加的僵直,甚至忘了自己可以一脚将这个男人踢去太空,一双水眸呆滞地望着棚顶的吊灯。

男人的呼吸有些紊乱,三年来无数次在他梦里出现,却始终看不清面容的那个女子,就是她。他的唇并没有在她的勃颈上停留,离开的刹那,明熙尘听到他低低的声音,“就是这个味道。”

“……”

雪白的病床上,明熙尘已经从惊骇和混乱中渐渐平静下来,她的嘴唇有些苍白,睫毛轻扬,瞳孔幽深地看向男人。他贵族般倨傲淡漠的面容,眼底隐藏着浓烈的感情。她的心脏紧缩,为什么会被他发xiàn

呢,当时他不是伤的很重,他怎么可能记得她身上的味道,这怎么可能?

可是……

淡淡地,她回忆起三年前沙漠里,漫天黄沙,她拖着奄奄一息的他,在沙漠里……她就是任务完成后飞机被人动了手脚,刚好在跳伞的时候落在了沙漠里,刚好碰到了这个奄奄一息的家伙。她就是烂好人,给他做了人工呼吸,又好人做到底,把他带出了沙漠。那是她做任务用的时间最久的一次,为了这个男人她在沙漠里也差点死掉……佛祖总是眷顾有善心的人,他们还是活了下来。半个月的相处,这个男人竟然喜欢上了她。不过,难道一点点喜欢就可以找她三年?当时她是带着面具的,对于各自有秘密的人,大家也就不会去窥视对方的秘密。连自己的样子都不知dào

,就找了三年,说他痴情好呢,还是愚蠢。

明熙尘想着,有些抓狂,难道自己人工呼吸时夺了他的初吻。怎么可能,马上否掉这种想法。

她面上看起来平静,心底却如潮水般涌动各种复杂的情绪。她轻轻地垂下幽黑的睫毛,唯有嘴唇略显苍白。“我不认识你。”

声音很轻,就像如烟的往事一般飘荡在静悄悄的病房。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她的桃花太多了,她不想再招惹一枝。男人惊怔。

不,他不会错,她认得他!刚才她的神色,她的眼神,她身上的味道,三年前救他的肯定是她,他记得她的唇,那么柔软……“你骗我。”

他暗怒地逼近她,高挺的身材透出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她静静地瞅着他,如深夜花瓣上的露珠般静静瞅着他,幽黑的眼瞳淡漠地静静瞅着他。

“为什么要骗你呢?”她微笑,笑容里有种满不在乎的神情。

“如果要骗京城的太子爷,也应该说三年前救你的是我……可惜,不是我,我真的不认识你。”就死不承认吧,再也不想招惹任何人了。

没有开灯,暮色中的病房光线昏暗。她的神态如此自然,语气里淡淡的嘲讽让恼怒中的男人忽地动摇了。他定定地凝视着她。

185. 186.星河欲转千帆舞

——梦让你见到你想要见的人,去到你想要的世界,最重yào

的是,让你看清你深藏在心底的渴求——那个最真实的自己。

瀑布般的长发,精致到无可挑剔的五官,绯色的唇,她只是安静地坐着,却让他想这样一直一直看下去。“你真的……”

他喉咙有些沙哑。三年前,她真的不存zài

于他的生命中吗,他一直是孤独的空白吗。为什么,自他出生之日起就已经习惯了寂寞,这一刻,他的心仿佛充满了夜的暮色。他抿紧嘴唇,面容渐渐变得冰冷淡漠起来。如果她并不认得三年前的他,那么……

“那么从现在开始,留在我的身边。”男人用不容拒绝的口吻宣告说,握起她没有点滴的右手,在她手背上,印下一个冰凉的吻。他的眸底黯沉,仿佛那不是吻,是给她的烙印。

明熙尘的指尖轻轻地颤了一下。那么轻微。

她心中仿若被轻微的夜风吹过,一圈涟漪慢慢地荡开,然而很快就消失不见了。她斜睨他。

笑容慵懒嘲弄:“京城的太子爷就是如此追求女孩子吗?”

“你……”男人沉声。“不要告sù

我救我只是为了追求我。”她懒懒地靠在病床上,勾起唇角,“我有未婚夫的。”

她迎着他的视线,笑容淡淡的,眼瞳中没有任何表情。如果可以,她当做从来没救过他,也从来不知dào

这个名满京城的太子爷竟然也有着隐匿的身份,她不想知dào

那么多。“你觉得你几句话就能否认掉吗?”他逼视她,眼底深黯,他忽略掉心底隐隐的痛楚,神态冰冷地说:“如果是普通人,你确定能在那样的情况下生还?”

明熙尘惊愕。然后。

吃惊和恼怒让她失笑。京城的太子爷怎么可能这么好哄弄呢,只是她死不承认又能如何。“你觉得我应该死在车上?像那几个人一样,被炸得血肉模糊,或是……”她收敛起唇角的笑容,眼神淡然冷漠。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的牵扯,于是讲出的话也带着似有似无的嘲讽。

“你……”他抿紧嘴唇,冷冷地看着她。

“我不是你要找的人,不用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明熙尘再次冷淡地开口。

“跟我交往。”男人的目光锁着明熙尘的容颜,仿佛他认定了就是了,没有给她任何拒绝的机会,“如果你没爱上我,我给你分手的权利。”

这次明熙尘不仅仅是惊愕,简直就是呆若木鸡。什么人呀,怎可以这么霸道。就算是阿康,楚睿,也没有用这样的语气跟她讲话,他算老几?“呵呵……”明熙尘的笑声带着说不出的意味,“你似乎对我有所误会。”

“嗯?”男人挑眉。“呵呵……”明熙尘这次的笑声仿若银铃,因笑得恣意张扬,有些苍白的脸色也跟着红晕起来。那一瞬间,男人似乎听见花开的声音。

我相信宿命,我相信缘分,在见到你的第一眼时,我听见爱情的声音,如花开……

看着呆傻般了的男人,明熙尘止住笑声,想要说出的话也跟着咽了回去。一时间,病房里静得能听到滴液声。

“Once

there

was

a

giving

tree

Who

loved

a

little

boy

And

everyday

the

boy

would

come

to

play

Swinging

from

her

branches

Sleeping

in

her

shades

Laughing

all

the

summer

hours

away

And

so

they

loved,and

oh

the

tree

was

happy

Oh,the

tree

was

gla”电话的铃声在明熙尘的风衣口袋里响起。她用那只没有输液的手将电话掏了出来,“阿康……”明熙尘没有看对面的男人,接起了电话。电话那边很安静,听起来像是在野外,偶尔有几声鸟叫,估计阿康在休息时打过来的。“见到爷爷,明爸爸明妈妈了?”

“还没。”明熙尘轻声说。

“飞机晚点了?”阿康的声音有些急促。

“没有……”明熙尘不想把高速路上的事情对阿康讲,怕他担心。她抬眸看了一样站在窗口的男人,眸光微微一闪,轻声道:“遇到一个朋友,没事,不用多想。”

“好吧。”阿康在电话那边似是长吁了口气,“我再找时间打给你,别玩的太久,早点过去。”

“嗯,你好好的。”明熙尘收了线。

随着她挂断电话,站在窗口的男人走了过来,伸手按亮了墙壁上的开关。光线打在明熙尘的脸上,她微微地眯起了眼睛。男人并不惊扰她,将高大的身体安置在一边的上发上,目光依旧紧紧地锁着她,生怕一眼看不到她就消失了。

明熙尘倍感煎熬,被他火热的目光盯得浑身都似着了火一般,她闹不明白,传说中的京城太子爷不是不近女色,冷漠冷情吗?为嘛到了她这就换了一个人呢?她当年救他的时候并不知dào

他是名冠京城的太子爷,直到前阵子无意间在报纸上看到这位太子爷的巨照,一张阎王脸差点覆盖了半张报纸,那时她才晓得这个被他救的男人竟然是太子爷,而且是刚刚从某处归来,一身荣耀。在高速路上看到他冲过来时的神态,还以为她被认了出来,正酝酿着怎么来遮掩才好。没想到的是,他二话没说就直接将她抱起,塞进车里,来了医院。“输好了,给您拔针。”

推门走进来的医生,打断了明熙尘胡乱的思绪,也将她从煎熬中解脱出来。

弄好后,医生又嘱咐了几句,推门走了出去。

“现在可以走了吧?”明熙尘看着站在她床前的男人,微微地拧眉,如果他在出什么幺蛾子,她一定再也忍不住,将他踢飞。“嗯。”

男人轻轻地应了一声,忽地弯下了腰……

明熙尘眼里是明晃晃的惊诧。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然要给她穿鞋。就算是见过无数次大风大浪的她,也被他的举动惊住了。这是朵奇葩,还是傻瓜。一时间明熙尘窘迫的不知所以,手指慌乱地抓住男人伸过来想要托起她的芊芊玉足的大手,声音急促地道:“我自己来吧……恩,我自己就可以的。”

男人并没有收手的意思,被她的手指抓着,既不挣脱也不拿开,黯沉的眸忽地似被注入了一股春水,异常清透地看着她,看着她因慌乱而起伏的声线,看着她因慌乱而仅仅握着他手腕的手指,看着她因慌乱而爬上耳后的红晕……他忽地笑了起来。似是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明熙尘的手指僵直在那……

男人有些笨拙但很温柔地将鞋子穿在了明熙尘的脚上。



……”一时间明熙尘更是不知dào

说什么,她完全被这朵奇葩打败了。

她刚站起身,就被男人拦腰抱了起来。

“啊……”明熙尘崩溃,能征求一下她的意见吗?她不是残废,就伤了那么一点点,即便做任务时她没有受过一次伤,可她的体能在那呢,就算是伤了也不碍事。“乖,这里离停车场有点远,你的腿不适合走那么远的路。”

什么跟什么啊,完全是哄小孩的语气,还不如那副冰块脸,冷冰冰的让人舒服。“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男人脊背挺直,淡然地迈着步子,稳健,坚定,皮靴踏在地砖上,撞击的声音在医院的走廊上回响。后面跟着的几位,眼珠子掉了一地,他们的老大转性了,情窦初开,还是桃花运来了……

明熙尘的凤眸都要挑进发鬓了,她阴森森地笑了,愿意抱,就给你抱个够。她微微地抬眸,男人的脸就撞进了眼底。

斜飞的英挺剑眉,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修长高大却不粗犷的身材,宛若黑夜中的鹰,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

“你……”明熙尘的一根手指毫无预计地按在了男人的唇上。

男人身子似是被电流击中,稳健的步子忽地倾斜,差点将怀里的明熙尘扔了出去。

“还真是朵奇葩!”明熙尘心里暗呼,怎么就招惹了这尊大神,奇葩不算,还冰块脸,霸王龙。

这会儿的冰块脸,霸王龙早没了冷傲孤清之态,他眸光似是合着烈火,紧紧地锁着怀里的人儿。“不要调皮,摔了会很疼。”

男人的声音沙哑,就似大提琴发出的声音。“谁调皮了,你们全家都调皮。”明熙尘没有意识到搬石头砸自己脚的觉悟,看着冰块脸,恨不得将他的脸刮花。奇葩,超级奇葩。

后面跟着的几位,没有看到明熙尘的搞怪,只看到他们的老大身子忽地倾斜了一下,吓得赶紧跟了上去。几个人互相交换小眼神,那都是生里来死里去的兄弟,大家心照不宣地达成一致,回去给老大弄个十全大补,否则还没上阵,就缴械了怎么办。

前面的老大不知dào

后面几人的小心思,紧紧抱着怀里的人儿,生怕一疏忽掉了去。

此刻的明熙尘,完全就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尊容。你爱抱抱去吧,又不是古代,难道抱一下就得以身相许。

奇葩的思想果然不同凡响。看着安静下来的明熙尘,冰块脸的脸上不自觉得浮上一抹温柔,他将怀里你的人抱得更紧了,他觉得她是默认了她就是三年前救他的人,要不怎么会这么乖呢。

奇葩的世界你永远不会懂,这是谁说的?

186. 187.格外娇慵惹人怜

——张开那柔弱怠倦的双眸,那恍然隔世的梦境与眼前稍瞬即逝的时光让人心生悲怜。

一路被奇葩抱在怀里,明熙尘微颌眼帘,不在看冰块脸。而冰块脸看着怀里安静下来的

明熙尘眸子里染上一抹温柔的笑意,这是他心心念念了三年的女人,找了1095个日夜的女人。此刻在他怀里,不管她是有未婚夫也好,有丈夫也罢,总之他是不会放手的。

明熙尘微颌着眼眸,不看奇葩。奇葩却几乎不眨眼地看着她,似乎怎么看也看不厌的样子。

那明晃晃的目光太过灼热,几乎烧着了明熙尘的肌肤。她将手腕轻抬,搭在前额上来阻止那份灼热。

“怎么,不舒服吗?”奇葩的思想果然是与众不同。明熙尘几乎是无奈地将手指从他伸过来的手掌中挣脱出来,张开眼帘,看着他。那目光不能说是冷淡,但也绝不友善。“嗯?”

奇葩没有一点自省的觉悟,温热的掌心敷在明熙尘的额头上。明熙尘那张绝美的小脸几乎是扭成苦瓜,语气也满是无奈,“太子爷,我们不熟,男女授受不亲,您能有点觉悟不?”

奇葩的手指似乎不甘愿地在她的额头上离开,眼睛依旧锁着明细尘,“我们不熟吗?”他似是冷笑了一声,“似乎在沙漠里我们同吃同枕了半个月吧?”

“同吃同枕!”明熙尘眼眸张大,那黑漆漆的眸心映着男人那张冰块脸,孤傲,冷清,一张一合的唇瓣吐出的话让人有种抓狂的冲动。

看着明熙尘气鼓鼓的脸颊和因情绪激动而挑得更高的眉毛,男人的心忽地就似被春雨洗涤过了一般,温软得想将女人狠狠搂在怀里,尤其那绯色的唇微微的张着,似乎是向他邀约……他似着魔了一般,将脸一寸寸贴近。

在他就要贴上她的唇时,一根手指隔在了中间。清冷的声音夹着一丝怒意,“你真的觉得我拿你没办法吗?还是想重温沙漠里的滋味?”

“呵呵……”男人的笑声来得异常的突兀,就是前面的司机也差点打反方向盘。他们的太子爷今天都不能用反常来形容了,简直就是天下红雨,地上惊雷啊,对一个陌生女子暗送秋波不算,还有强抢民女的架势,这简直颠覆三观,简直令人无法直视,简直雷到家了。不过跟着的兄弟也都暗中心喜,他们的太子爷铁树开花,红鸾心动,貌似很快就洞房花烛的节奏啊。

没人晓得司机的缠缠绕绕,车里的气氛有些古怪。

“怎么,不装了!”男人修冷的眉微微地挑着,眸子里隐隐有着压抑的笑意,“你……”

明熙尘这会儿发xiàn

自己中计了。“呵呵……”明熙尘忽地笑了起来。

这是……司机心里偷着乐了起来,真是应了一句老话,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瞧,这两位都么的和谐,多么的有夫妻相啊!

“你笑什么?”

“我跟你又不熟,为什么告sù

你。”

“笑什么?”

“我跟你不熟。”

“……”

“……”

“啊……”男人的唇就那么毫无预计地落了下来。明熙尘惊慌中将脸侧向了一边,唇落在了她的脸颊上。

那细腻的触感……

“李城野!”明熙尘的手指抓着男人的衣领,眸子里是毫不掩饰的怒意。

“你知dào

我的名字,我还不知dào

你的,告sù

我,你叫什么。”男人的脸色一如既往的平静,可内心却不是如此。她知dào

他的远远比他想到的多,那么是不是她也在暗暗留意着他。这样想着,心思禁不住雀跃起来,反拉住明熙尘的胳臂,柔声问,“既然你也是想我的,你知dào

我那么多,怎么不来找我?”

什么跟什么?明熙尘抓着他衣领的手指改为摸上他的额头,这家伙的脑袋是不是有问题?

他拉着她的手腕,目光是那样的热切,“告sù

我,你叫什么,嗯?”

“病人!”明熙尘将手抽离,身子挪了挪,不想跟奇葩说话,无法沟通。

李城野穷追不舍。听得一边的司机都有些汗颜,他觉得这绝对不是他们冷漠孤傲的太子爷,这是被恶魔附身,不,被情圣俯身了的人。

“我要下车。”明熙尘觉得忍无可忍无需再忍,躲。

“很快就到了。”李城野看着越来越近的军区大院,眸子里的光越来越亮。真是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灯火阑珊处。在明熙尘说了地址的时候,他就觉得有些惊讶,在仔细看了明熙尘的长相,一切不言而喻了。他不知dào

明家还有这样一位人物,仔仔细细想了一遍,貌似小时候见过这丫头,那是多大呢?几岁吧。后来他去了国外,再后来去了部队,这些年没在与她见过,原来,一切冥冥中早就安排好了,兜兜转转这么久,这人还是他的熟人。

看着一时安静下来的李城野,明熙尘将身子靠在车的椅背上,微微地眯着眸子。她在想,刚才是不是应该直接去酒店,然后自己在偷偷走掉。这想法让她觉得自己简直童真未泯,这么幼稚的想法都能想得出来。既然知dào

了她的长相,以他的能力想找到她还不是几分钟的事,她怎么可能躲得掉。而且一路下来,她发xiàn

这奇葩根本就不是省油的灯,看着孤傲冷漠,传说中简直就是禁欲系高冷男,可实jì

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两次三番的试探她,结果自己还真的中招。她不仅害pà

他的纠缠,更害pà

自己身份暴露,给身边的人带来伤害。她心里有些懊恼,可恶的劫匪,可恶的李城野。

在明熙尘的纠结矛盾中,车子开进了军区大院。明熙尘已经懒得在矫情,既然已经喊了李城野,那就表示她对他的一切都很清楚,她在矫情就显得过分扭捏了。“好了,咱们现在可以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明熙尘起身,要推车门的手被李城野拉住。“乖,别动。”

他用着情人般的语气在她的耳边轻声道:“你的腿需yào

休养,别乱动。”他无视明熙尘那略带怒气的水眸,将她抱下了车。明熙尘也不敢过分挣扎,这大院里面的三家可是京城里的最大名门。明熙尘的眸光落在东边的那幢白楼上面,看似普通的白楼,真的普通吗?在看看这位高冷男,真的高冷吗?一切都不是表面那么简单。

“乖!”李城野忽视明熙尘眼里的不满,一路向西而去。

“太子爷,大神……”明熙尘简直要对李城野顶礼膜拜了,“这是你家门口,你能矜持些吗?当然,我们是邻居。”明熙尘目光又向北面看了看,那幢楼是三大名门的颜家,在这三家人的门口,这太子爷能不能收敛点呀。

李城野脸上冷硬的线条竟然柔和了许多,抱着明熙尘的手依旧没有放开的意思,“矜持能讨到老婆吗?谁愿意看谁看,我抱自己的女人有什么不妥的?”

自己的女人!明熙尘真想抬手给他一巴掌,这什么人呀,脸皮比城墙还厚。

彻底无视明熙尘眼底的怒意,李城野步履如风,后面跟着两个警卫,其中一人手里还拉着明熙尘落在出租车上的旅行包。

到了门口,明熙尘觉得大神总该把她放下来了。奇葩的思想怎么可能是她所能知dào

的。

早有警卫报gào

,太子爷抱着一女的来了。

明熙尘几次想从李城野的怀里挣脱,都被他紧紧抱住,这并不是困住明熙尘的理由。“乖,你也不想大家都知dào

你从车上跳下来还毫发无伤吧?”男人呼出的热气在她的耳边,声音低沉又温柔,可明熙尘在他眼里看到了明晃晃的笑意,那种计谋得逞的笑意。“你竟然威胁我。”

“怎么会,我心疼而已。”男人孤傲清冷的一张脸,唇瓣微张中露着整齐洁白的牙齿,修冷的眉,挺直孤傲的鼻翼,海岸线一样的轮廓,每一处都完美得无可挑剔,可吐出的话偏偏让人心恨得痒痒的。

明熙尘将头埋在自己的臂弯处,一边的手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悄悄伸向李城野的后腰……

“嗯!”男人似痛非痛的一声闷哼,吓得明熙尘赶紧松开掐在他腰间的手指,“你想人围观呀?”

看着怀里凤眸微挑,嘟着唇瓣,绝美中不失娇憨的女人,李城野的心脏似是被她的小手狠狠抓住……那种感觉来得迅速毫无预计,他几乎失控,似是被禁锢的所有的欲念在遇到这女人的那一刻都被勾了出来。浑身的细胞都叫嚣着,他要这个女人。记得上学的那会儿,他在一本书里看过,如果一个男人在面对自己喜欢的女人时,一天没有要上她三次的欲望都不是真爱。那时他还觉得这简直就是为了吸引人眼球所写的玩意,直到这一刻他才觉得,一个男人爱一个女人,除了灵魂,还有身体,那种从里到外,从血液到骨髓,从灵魂到皮肉,都是不可分割的。无数次梦里,他望着她模糊不清的容颜,他呼唤着自己都不知dào

的名字,惊醒间湿了的不仅仅是衣服,还有身下的被褥……

187. 188.你靠近我的灵魂(自动发表坏了,抱歉)

——三分春色,两分尘土,一分流水。

他唇角微翘。当紫金色的大门打开,李城野抱着明熙尘走了进来。偌大的会客厅里,明熙尘首先看到的是坐在正位沙发上的大伯父,大伯母,一边的沙发上坐着她的爸爸,妈妈,姑姑,姑父,出乎她以外又在情理之中的还有两人,康灏的父母。至于伯父家的姐姐姐夫,小弟,还有几个不太熟悉的年轻人,眼光过处,没见她的爷爷。她心里哀叹,还好,最怕见的就是爷爷,可是眼前这几位也是……她鸵鸟似地把脸埋在臂弯里,自我催眠。

客厅里的人几乎全都是目瞪口呆,就连她的大伯,父亲,康爸爸都怔住了。

“尘尘,你受伤了!”楚暮雨猛地站了起来,轻呼出声。

“妈妈,不要担心我没事。”明熙尘又羞又气,可是面对妈妈,她还温柔地一笑,然后抬眼看了看着抱着她的李城野,低声说:“可以放我下来了吗?”即使腿上有一点伤,她也完全可以自己走路,但李城野丝毫不理会她的挣扎和抗议,硬是抱着她走了进来。

李城野没有说话,轻轻地将她放在一边的沙发上,望了她一眼,在众人的惊怔中,坐在了她身边。“伯伯,伯母,叔叔,婶婶。”他姿态恭敬地和明熙尘的长辈打招呼后,目光落在康灏的父母身上时微微地点点了头。

明熙尘的视线在空气里与韩冰温柔的目光碰在一起,韩冰略带好奇地看着她。

“康妈妈!”明熙尘轻声开口。

“我的宝贝,怎么受伤了!”韩冰语气里满满的心疼,如果不是明熙尘身边坐着一个冰块脸,这会儿她已经把人儿抱在怀里了。

明熙尘歉意地一笑,“康妈妈,不要担心,不碍事的,一点小伤。”

“城野,你怎么会和尘尘在一起?”明熙尘爸爸开口。

大家也都是有些好奇地看着李城野,貌似这两人不认识吧?李城野这些年不是在国外就是在部队,而明熙尘每年也就是来这边那么一两次,两人不像是交情颇深的关系。

“是这样的叔叔……”李城野坐姿规范地将两手搭在膝盖上,语气严肃且认真地为明熙尘的爸爸解释了他是怎么碰到了明熙尘,当然忽略了明熙尘是怎样被挟持,跳车,又毫发无伤地回来。明熙尘看着他将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不仅暗暗佩服这厮的语言逻辑非常强,强到她都相信自己真的是站在一边无辜地被碰了那么一下下。

李城野无视明熙尘那不屑的一瞥,将一场生死博弈硬生生地讲成了一场闹剧。其中除了明熙尘的大伯父——明威,深沉的眸底不见一丝波动,明熙尘的父亲——明严,用慈爱的目光看了一眼明熙尘,康灏的父亲——康司令,眸光淡淡地看着眼前和他儿子一般优秀的男子,在以一种绝对强势的姿态守在明熙尘的身边。楚暮雨有些头疼,这半路杀出来的太子爷,真是让人不省心。而韩冰则一副看热闹的姿态,她从来不为未知的事伤春悲秋,也不为自己的儿子着急,她觉得婚姻自是天注定,强求不来。这些年他看着自己的宝贝儿子为了明熙尘欲死欲生的,疼得心都麻木了。最初的时候她不是不怨的,可是这些年想想,感情的事情哪有对错可言,明熙尘也算是她带大的,手心手背都是肉,哪个受伤她的心都疼。于是看开了,也想开了,让他们自己折腾去吧,儿子娶不到媳妇,是他自己没本事,明熙尘要是嫁了别人,她就当嫁闺女了。人要是看明白了,想通了,什么都不是事,说白了,那就是浮云。

“城野哥,那么点的事怎么还要你亲自出马?”一边沙发上坐着的明熙尘的堂弟——明熙水,张着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满是崇拜地看着李城野。

李城野看了一眼身边的明熙尘,对方微微地挑了一下眉毛,意思很明显,不屑。“替别人干点活。”太子爷里的谎话张口就来,明熙尘眸底的不屑更是明显。“你想我说实话?”

忽地耳边一热,男人倾过身子。

明熙尘不知该说什么,恼怒地瞪着他。

气鼓鼓的两腮,合着那双带着几分煞气的凤眸说不出的有趣,李城野忽地笑了。又是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二姐!”明熙尘水眨巴着一双大眼睛,黏在了明熙尘的身侧。“城野哥哥是不是很威武?”

“威武!”明熙尘看着身边的弟弟,这个已经十七岁还像孩子般天真的大男孩被整个明家宠在心尖上的男孩,不知如何开口。“城野哥哥是我的偶像!”

明熙水大声道:“明年我就考国防大,以后也要成为城野哥哥这样的人。”

这孩子怎么被这家伙收买的?明熙尘眨动着一双凤眸。

“人品!”李城野目光落在明熙尘脸上,不深不浅的笑意挂在唇角,说明此刻他的心里甚是欢喜。

明熙尘挑眉,人品,这厮有吗?刚才是谁信手拈来的谎话连篇,骗骗身边这小屁孩还行,那几尊大神能信才怪。

李城野似是看穿明熙尘心里所想,低声道:“信不信不重yào

,重yào

的是谁说的。”

这厮是在向她暗示,他太子爷的权威吗?明熙尘丝毫不掩饰眼里的不屑。“你想错了,真相不是他们需yào

知dào

的。”

李城野将她眸底的不屑尽收眼底,“收起你的嘲讽,我们是同类。”

谁跟你是同类。奇葩,大神,跟你同类地球人的日子没法生存,明熙尘心里嘀咕。

“尘尘,你不是说明天过来吗,怎么提前了?”明熙尘的堂姐——明熙春,一边安抚怀里的孩子,一边问。

三分春色,两分尘土,一分流水。这是明家三个孩子名字的由来。

看着堂姐和堂弟一样好kàn

的眼睛,明熙尘开口:“想给你们惊喜嘛,结果打车还碰到那么一伙子人。”明熙尘一语带过,并不想多提,明熙春也不多问,笑着对怀里的孩子说:“贝贝,看看谁来了,姨姨哟,叫姨姨。”

“一—……”一岁的孩子呀呀学语,手舞足蹈的样子让大家笑了起来。

明熙尘欲起身,“姐,我来抱抱小宝贝。”还没等站起来,就被一双大手按住了肩膀。

明熙尘微微拧眉,侧眸看着李城野。

188. 189.今夜又相思几许

——只有清弦半月,淡夜飞烟,把万般相思尘化成一叶扁舟。

李城野转动清冷的眸,声音低沉中不是温柔,“乖,别乱动,你的腿要休养几天。”

“是呀,你受了伤,等好了再给你抱。”明熙春巧笑着打着圆场,一边将孩子放到保姆的怀里,“带她去房间玩。”

孩子不情愿地在保姆的怀里扭动。“贝贝乖,妈妈一会儿陪你玩儿。”

孩子舞动着小手被保姆抱上了楼。

明熙尘恨不得将身边的大神一脚踢开。

“咳咳……”明威轻咳了两声对一边的妻子道:“去请父亲下来,开饭吧。”

明夫人优雅地起身,上楼。

明熙尘怒视身边的太子爷,有张口咬他的冲动。

“城野哥哥,我哥回来了,刚才还在找你,你要不要去我家看看?”女子温柔的声音吸引了明熙尘的注意力,想要说出的话也被打断。她抬眸,说话的女子有着一张姣好的脸,皮肤白皙,没有任何的修饰,淡眉秀目,说话间粉红的唇水润诱人,倒是一个美人。

李城野微微抬眸,似是不经意地看了一眼说话的女子,淡淡地开口,“嗯,知dào

了。”不冷不热的神情让说话的女子微微地尴尬,面上就有了几分不太自然。“这位姐姐是?”

“我女朋友!”没等任何人开口,李城野的话就已经如一道炸雷般响彻整个大厅。

“……”

“……”

似是一瞬间大家的呼吸声急促起来,又似乎一瞬间窒息了。“李城野!”

明熙尘的语气瞬间冰冷起来,她幽深的凤眸狠狠地盯着李城野,“凡事留有余地,不要磨光了我的耐心。”最后的话她是附在他的耳边说的,语气薄凉得似他是个路人。

李城野身子微微一僵,面色却依旧不变,声音也似是没有起伏,“你这是恼我没有和你商量就说出来吗?还是怎么?”

真的以为我拿你没有办法吗?明熙尘的眸光一闪,李城野读懂她的意思,可依旧不温不火地开口,“虽然莽撞了一些,但我们都是成年人无需遮遮掩掩吧?

不怕死的节奏。明熙尘猛地站了起来,用力过度,身子忽地摇晃了一下,她气得抓狂,这身子到底怎么一回事,也来凑热闹。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李城野的大手拦上她的腰肢,她气呼呼地打开他的手。他也不生气,扶着她的胳臂让她又坐了下来。

一边的楚暮雨急了,这李家的太子爷不是清冷的人儿吗,这会儿怎么就黏上尘尘了。楚睿和明熙尘两人谈恋爱的事谁不知dào

啊,怎么这位就要横插一脚呢。不过她的孩子她比谁都清楚,为嘛能这般忍耐李城野,貌似里面有问题。不容多想,她走了过去,“城野,尘尘怕是累了,休息一下就没事,你有事先忙吧,家里这么多人呢。”楚暮雨的声音是那种江南水乡的柔媚,说出的话轻轻的,软软的,如一汪春水流过。

李城野这会儿要是在做些别的亲密举动,反倒显得没了风度。“婶婶,尘尘受了伤也受了惊吓,我这一时着急,忘了分寸……”

楚暮雨拉着明熙尘的手,目光却落在李城野的脸上。“瞧你这孩子说的,你救了尘尘我们全家都感谢你还来不及呢,这样的话可不要再说了。”

“那尘尘就交给婶婶照顾,我明天再来看她。”李城野起身,又忽地俯下身子摸着明熙尘的长发,“乖,好好休息,不要乱动,想要什么给我电话。”

看着他终于走向了门口,明熙尘长吁口气。“我的电话存zài

你手机里了。”

李城野的声音从门口飘来,明熙尘狠狠地瞪着他背影,似是要瞪出洞来。

“伯伯,叔叔,婶婶……我也走了,明天见。”面容娇美的女子快步去追走出去的男人。

大家看着快步出去的女子,还没来得及作何反应,一声轻笑响了起来,

“呵呵……”女子好听的笑声从楼上传了下来。

“二姐,你这一来可就招惹了情敌哦!”身着紧身黑衣,头发被染成紫色的女孩站在楼梯旁,肆意张扬的样子异常地好kàn



“皇菲菲,谁允许你把头发弄成这个样子的?”明熙尘的姑姑——明月,忽地站了起来,如果不是身边的丈夫——皇少凡,拉着她,已经冲了过去。“这该死的丫头,什么时候把头发弄成这个颜色的,怎么都没发xiàn

。”她怒视楼上的女孩



明熙尘望着气质张扬的女孩,唇角微微翘起。“二姐,救我!”

女孩几乎是蹦跳着从楼上下来,拉着明熙尘的衣袖撒娇。

明熙尘看着眼前神采飞扬的女孩浅笑着开口,“菲菲,你这头发还真是好kàn

。”实jì

上明熙尘爱极了带颜色的头发,可惜她一头乌发过长,如若染成别的颜色很是吓人。同为女子,自有小女孩的情怀,看着比自己小了几岁的妹妹,明熙尘眸子里时满满的笑意。

“瞧你这乱七八糟的样子,子玉哥哥更不会喜欢你了。”明熙水眨巴着大眼睛说。“要你管!”皇菲菲扯了几下头发,脸色微红,“二姐,你别听水水瞎说。”

“我哪有。”明熙水大声打断皇菲菲的话,“明明是你和如意姐姐说,你帮她追城野哥哥她帮你追子玉哥哥,这会儿反倒不承认了。”

“闭嘴!”皇菲菲猛地跳到明熙水跟前,气呼呼地道:“你在瞎说,我就告sù

舅妈你……”

“三姐……”明熙水猛地捂住皇菲菲的嘴巴,黑漆漆的眼珠子左右骨碌着,很怕是父母听到了什么。好在妈妈上楼去叫爷爷,爸爸不太管他的闲事,要是妈妈在,又要唠叨很久,根本就是小事,也会被妈妈说成大事。

“好啦,成何体统!”明威一摆手,几个人都立马闭了嘴。“都去洗手,吃饭。”楚暮雨看着几个孩子,眉眼弯弯地笑着说。“婶婶,我要吃你做的糖醋排骨。”

明熙水猴子一样地跳到楚暮雨身边。“一点男孩子的样子都没有。”

明威训斥的语气里夹着一丝宠溺。怎么可能不宠,四十岁了才有了这么个宝贝,全家上下都宠着,好在明家的家教极好,这孩子本性也善良,没有一些官宦子弟的骄横跋扈,这点他甚是欣慰。

似是被父亲这样训斥已是常事,明熙水也不在意,依旧缠着楚暮雨。

“有的有的,你们喜欢吃的都交代厨房做了。”说话间她目光看向明熙尘,“就是不知dào

我的宝贝还会来个惊喜,没有做你喜欢的大闸蟹噢。”

“嘿嘿!”明熙尘攀上妈妈的肩膀,“他们爱吃的我也爱吃,妈妈做的我都喜欢。”

“就会油嘴滑舌。”楚暮雨宠溺地拍了拍明熙尘的头,“以后不许在自作主张,一个人不安全。”

明熙尘自知dào

自己理亏,乖乖地答yīng



189. 190.缱绻情深缘由天

——几回梦魂烟花冷,相思至今无穷尽。

这顿饭吃得还是皆大欢喜。爷爷只是问了明熙尘一些琐事,没有提高速路上的事情,这让明熙尘稍稍安心。她还真不想把李城野刚才的那一套拿来应付爷爷,她不是做不来,而是不习惯。想到那奇葩,一副清冷孤傲的样子,说起谎来却是信手拈来,真是白瞎了一副好皮囊。这世间品性温良的男子真是越来越少,遇人不淑的几率远远超过遇到雷锋。

饭后明熙尘爷爷——明先正,被警卫陪着出去散步,而其他的长辈坐在客厅里一边喝茶一边细细聊着明天生日宴的事。明熙春和丈夫回房照顾孩子,明熙水和皇菲菲扶着明熙尘上楼休息。

上楼前楚暮雨和韩冰都要陪她,明熙尘微笑着拒绝,这么一点小伤,弄得好像残废了一样,她心里着实不爽,又暗暗将李城野唾弃了一遍,奇葩,大神……

简单冲洗了一。期间皇菲菲和明熙水一直在她房间,两人不知dào

因为什么一会儿争执起来,一会儿又笑得不能自抑。

两人的声音偶尔传了进来,明熙尘唇角微翘,真是羡慕他们的单纯,这样的生活再也不属于她了。稍稍感概了一下,出来的时候,两个人已经没了踪影。似是有听他们说出去玩了,看着她伤患的份上,就先饶了她。

换了舒适的睡袍,头发还湿着,用大大的浴巾将头发仔细擦拭了几遍,没有水滴落下来,她才将浴巾丢到一边,从包里拿了手机钻进被子里。

将身体倚在舒适的靠枕上,微微地眯起眸子,疲惫不期而至。她白皙的手指还握着手机……

“Once

there

was

a

giving

tree

Who

loved

a

little

boy

And

everyday

the

boy

would

come

to

play

Swinging

from

her

branches

Sleeping

in

her

shades

Laughing

all

the

summer

hours

away

And

so

they

loved,and

oh

the

tree

was

happy

Oh,the

tree

was

gla……”

手机响了有一会儿,明熙尘才迷糊中醒来,也没有去看谁来的电话,就接了起来。

“楚睿……”慵懒又软魅的声音。

“明熙尘……”男人低沉的声音中夹着一丝不明所以的气息,握着手机的手指异常的用力。

“呃……”明熙尘一时不知南北,她将电话搁置眼前,上面显示的名字是:“野!”有几秒钟的呆滞,才反应过来,这是奇葩的电话。她被这莫名其妙的电话吵醒,在看看着莫名其妙的名字,几乎抓狂。“李城野!”

刚刚叫楚睿时,声音还是那般的娇软,到了他这就是这般的冷硬,还夹着几分不耐。李城野心里极其的不满,孤傲冷清的眉眼几乎一瞬间扭成川字,“你的腿有没有不舒服?”

李城野按捺住心底的不快,语气不失温柔。

明熙尘无语,这人儿怎么看都不是好脾气的主,为嘛对她这般迁就?貌似她也不是人民币,不可能谁都喜欢,可是这人儿就像牛皮糖一样死死黏住她了。“没事啦,根本就不严重,你放心吧。”

“那你想不想出去,或是……”还没等下面的话说完,就被明熙尘打断,“我有电话进来,不说了!”

明熙尘看是楚睿电话进来,赶紧结束了李城野的通话。

……

京城最大的名门,那幢白楼中,月色温柔,李城野缓缓闭上了眼眸,蜜色的肌肤被窗外的月色润上了一层华光,浓密的睫毛犹如一对蝶翼,轻轻地颤动着。

电话里已是一阵忙音,他的手指依旧紧紧地握着,往事彷若排山倒海般而来……

曾经在国外的日子里,他一直在诸般的光环中忘记了自己是谁!看尽了阿谀奉承,也看尽了名门闺秀的浮夸表演,看尽了繁华,只是觉得更加的寂寞。后来他选择了部队,然后是另一条路。那时的日子,除了无休止的训liàn

和学习各种技能,周围冰冷又孤独,他以为自己会这般度过此生。直至三年前,她在沙漠里救了他,她的吻(人工和呼吸)唤醒了他所有的意识。那半个月的相处,是他这些年最快乐的时光。他常常想她面具后是怎样的一张容颜……后来又为自己的肤浅汗颜,怎样的她都将是他一生所爱,她的气息已经深深融入他的骨血,她的味道是他最好的良药。

几年过去,李城野依旧清晰地记得,自己睁开眼的瞬间,被那双璀璨若星生机勃勃的黑眸,晃得几欲再次眩晕过去。犹如一道闪电,骤然照亮了乌云密布的天空,又仿佛晨起的朝阳直直撞进了漆黑冰冷的心田。瞬时万物复苏,阳光普照,天暖花香。

未见君已千秋春,不归路上归期问。几回梦魂烟花冷,相思至今无穷尽。

冥冥之中,睁开眼的瞬间,李城野知dào

自己此生为何而来,所以他开始惧怕死亡,他要好好活下去,那样才会永远不失去她的柔软与甜美。

这三年过去,才逐渐懂得,喜欢和深爱及相思入骨的滋味,竟是这般耗费心思磨砺心志的痛苦和甜腻。每每想起那时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就算是隔着那张面具,心底有暖流淌过……他觉得这根本不是自己,可是喜欢一个人,爱一个人,是不是自己又有何关系呢?如此可悲可叹,又如此情不自禁。

他找了三年,翻遍了整个国家,这个人竟是他的邻居。

李城野闭目且轻声笑出生来,低低沉沉的笑声,如若大提琴的声响,撩人心尖。又宛若江水彭拜,颤人心弦。笑着笑着,眼角便溢出水光。李城野自小就是个冷清孤傲的面孔,可此时海岸线般的脸上露出这般不设防的笑意,眉眼间尽显的落寞与哀意,还有这般温柔的神态,明明该是很矛盾,却又性感得惊心动魄。

他找了三年,没有她的任何消息,因为当时他没有机会揭开她的面具。她睡在他的身侧,可每当他稍一靠近,她都会张开那双黑眸,眸心中倒映着他的脸,那张脸他自己都觉得陌生。当他被对手一枪击中心脏,从飞机上丢进沙漠;当他在沙漠里苦苦挣扎了几日,奄奄一息,或是他已经觉得自己死了的时候,再次睁眼,光明降临,她开启了他的黑暗世界。她温柔的唇,她漆黑的眸,她脸上那张古希腊流传之久的吸血鬼面具……他不在试图揭开她的面具,他想他还有时间的,等他身体恢复好了,总有办法的。

当又一个黎明来时,他张开眼睛,窗外刺眼的阳光,车声,说话声,喧嚣的世界……

190. 191.镜花水月总是空

——多情自古空余恨,好梦由来中易醒。

明老爷子的生日宴,异常的隆重,请来了重量级的歌手明星,场面热烈,甚是轰动。

生日宴会的举办既不是家里,也不是酒店,而是在李氏家族名下具有尊贵历史的庄园举办的party。庄园四周是接近五百英亩的绿地,整个外形大气磅礴。庄园平素并不对外开放,仿佛蒙着一层神mì

的面纱,这次在此为明老爷子庆生,可见京城第一名门对明家的重视。

夜晚的庄园,被装点得美轮美奂。庄园外有人守护,没有邀请函的一律不准入内。

大厅宽阔异常。金碧辉煌,地板是精美的图案,踩上去,如置云端。大厅的当中挂着四只镶着宝石的金色烛台,将夜晚照耀得亮如白昼。四周的墙壁上挂着名贵的油画。侍者端着酒水。悄步走在宾客们中间。

明老爷子还没出现,那些高官权贵也被明家的两位——明威,明严招待着进了内厅,而明家的女眷……一一在大厅招待着高官权贵们带来的女士们。

请来的歌手明星都已经到场,每个人都盛装打扮,神态优雅,或低身耳语,或轻声谈笑。女歌手明星早在几天前便开始准bèi

今晚出席party所需的造型,从发型,到彩妆,到晚装,到配饰,无不用尽心思,力争自己艳压群芳,成为今晚最美丽的焦点。毕竟这场生日宴会聚集京城所有的豪门贵族,怎可能不为自己谋得一好人家。运气好,被哪个权贵入了眼去……运气不好,也混个富三代或富二代,总是有诸般好处不是。然而皇菲菲和明熙尘出现在party上时,依然引起了众人的瞩目。皇菲菲一身复古的王子装扮,黑色礼服,两排金色纽扣,白色马裤,黑色长靴,金色的勋章,帅气逼人,俊美异常;明熙尘一袭简单的白色长裙,白色手袋,长发松松地挽起,随意地垂下两缕发丝,肌肤洁白如玉,眼波如海,竟没佩戴任何首饰,却显得那般高贵,天生丽质。

皇菲菲和明熙尘并肩入场。在这个豪华的庄园里,两个人就像是王子和公主,令满场宾宾客暗自赞叹。

皇菲菲和明熙尘走到大厅右侧。旁边紧挨着一座美丽的木质旋转楼梯。

明熙尘仔细地看过满场所有的人,除了她的家人留意到她的目光,纷纷对她微笑。

“二姐,你在找谁?”皇菲菲随手从经过的侍者那里拿了两杯酒,递一杯给明熙尘,轻声问。明熙尘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

“你不会……是在找李城野吧……”皇菲菲皱眉。李城野怎么会喜欢上二姐,他真的是好,。难道就是因为二姐长得美,看不出来,他是那么肤浅的家伙。

“……是的。”满厅宾客里没有他。明熙尘担心那奇葩忽然跑出来闹出什么幺蛾子,这是爷爷的生日宴,她可不想给搞砸了。此刻见那人没在,长吁了口气,也许有什么事,他来不了呢,她担心是多余的。

“二姐,你们以前就认识吗?”皇菲菲又问。明熙尘略怔了一下,正在考lǜ

该如何说,忽然从大厅入口处传来一阵喧哗,在party高贵优雅的气氛中显得格外突兀。

众人都向喧哗声传来的地方望去。仿佛是来宾和大厅门口负责接待的公关人员发生争执。

颜如意恰好此刻入场,不由得有点尴尬,幸好喧哗声在她走进来后依旧在继xù

,才洗脱了是她在和人争执的误会。她的视线在场内望了一圈。

看到皇菲菲和明熙尘后,走了过来。“菲菲。”

颜如意穿了一袭天鹅湖色的长裙,配饰典雅大方,整个人看起来明艳照人。“如意,怎么自己来,你哥哥呢?”

明熙尘微微向女孩点头,原来这女孩叫如意,必定是颜家的小公主了,也是听说过颜家有一子一女。子,应该就是明熙水说的子玉哥哥,女,就是眼前这位妙人——如意。

颜如意轻声说:“哥哥有事,可能晚些来。”说话间她目光在大厅里搜素,并没有看到想要找的人。

“没有看到城野哥哥。”皇菲菲善意的语气中合着一丝狡黠。

“我又没有找他。”颜如意脸色微红,眸光扫了一下明熙尘后狠狠地瞪了皇菲菲一眼。

皇菲菲吐了吐舌头,嬉笑着说:“我这不是帮你留意一下嘛。”

“要你管!”颜如意脱口而出,说完看了看一边浅笑不语的明熙尘,又觉得有些失礼,略微尴尬。她轻轻吸气,开口道:“刚才大厅外面的喧哗,你猜是因为什么?”颜如意也拿了一杯酒,边喝边说。

“嗯?”皇菲菲好奇。“那人是个过气的歌手。”颜如意轻笑。

明熙尘怔了怔,不是很明白。“这个歌手盛装打扮想要进来,公关人员要求她出示请柬,她拿不出来,公关人员不让她进场,她说自己的歌唱得很好,要给爷爷祝寿,不需yào

请柬。然后公关人员说没有请柬一律不准入内。”颜如意语气中带着一点嘲弄。

明熙尘喟叹。其实出席这种party,明星也好,歌手也罢,都是要有请柬的,这里不是豪门,也不是盛典,可这里是俱全了京城的三大名门。如果这个歌手曾经红过,会不知dào

这个道理,她哪来的自信和勇气,没有请柬而来呢?

“然后那个歌手就走了吗?”皇菲菲问。“不清楚。那时候我已经进场了,她似乎还是不甘心,不过,这种情况下,无论谁都不好意思再纠缠非要进来吧……”

正说着,颜如意的眼睛突然睁大!华丽的大厅。

满场宾客惊愕的目光中。一个女人入场了!

她穿着一袭金色长裙,长长的裙摆拖在地上,灿灿生辉,衣料是极为光滑的丝绸,突出凹凸有致的曲线,头发辫成样式华丽复杂的长辫,里面夹杂着金丝,也是灿灿发亮,分外夺目。女人左顾右盼。

当她发xiàn

了演艺圈中儿几个大名鼎鼎的明星和歌手正在大厅左方谈笑时,立kè

神情一喜,也不在乎宾客们看到她时嘲弄的眼神,径直向几人的方向走过去。几个保安员跟在她身后。

似乎这个女人竟是硬闯进来的,保安们神情不豫,想拉她出去。其实,这里的的保安都是便衣,怎么可能让这个女人轻易进来,无非是不想让她闹得太过,破坏了party的气氛。

这时候……

191. 192.流水无心恋落花

——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你心里的高墙,阻挡了我爱你的视线。

乐队演奏的曲目停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此刻从楼梯上走下来的那个人。旋转楼梯是栏杆上雕刻着繁复的花纹。

木质并没有随着随着年代的久远而黯淡,透出沉静的光泽。那人缓步走下。

雍容沉静的气质,混合着贵族般淡淡的倨傲,黑色的晚礼服,雪白的衬衫,袖口钉有祖母绿袖扣,隐约可以看到里面手腕上一款低调奢华的手表。保安和工作人员看到那人出现,立kè

匆匆向身边的宾客抱歉,纷纷迎上去,神态谦恭得令在场不少宾客对那人的身份好奇起来



听说京城三大名门之首的李家,不仅是红色家族,还具有跨世界的产业。

听说这位李城野,不仅是太子爷,还是李氏集团的继承人。听说他不近女色,听说他孤傲冷绝……

大厅里,宾客们窃窃私语,谈话声很轻,目光却都聚焦在李城野身上,好像想要研究这人儿一般。

镶着宝石的金色烛台,大厅亮如白昼。安静地,明熙尘站在旋转楼梯旁边——

她微微垂下眼睛——李城野蓦然从她的身边擦身而过——

他没有看她——似乎他的视线中根本没有她——

她也没看他——只是眼角的余光隐约看到他手腕上的手表——

李城野冷漠的背影消失在各界名流的簇拥中,明熙尘依旧静静地站在原地,仿佛两个人原本就不相识……明熙尘心里微微叹息,昨晚匆忙挂了电话,这奇葩生气了……

昨晚她和楚睿煲电话粥后就睡了,根本就忘记李城野电话的事。今天的party她并不想看到他,他们之间除了那半个月的相处,她不想与他有任何的交集。救他本就是无心之举,她不是善良的人,可是也不可能见死不救,生命来之不易,她不能眼睁睁的看他死在自己的面前。他心里怎么想的,那本就是他自己的事……她低头默默想着。直到身边的皇菲菲和颜如意发出惊诧的低呼,她才茫然地抬起头,只见刚进来的女人手里拿着一碟小糕点,款步向她走来。

满场宾客,除了明熙尘的家人,没有人认识她。而那个女人,算是也曾红极一时的歌手,最后为何被封杀,众说纷纭,并无实质的报道。“好久不见。”

女人笑盈盈地站在明熙尘面前,她的脸很瘦,几乎就没什么肉了,两只眼睛显得出奇的大,乌黑乌黑,很有点像灵异片里的女主角。

“你是谁?没有邀请函你也好意思闯进来!”皇菲菲嫌弃地看着女人,看她的神色像是奔姐姐来的。

明熙尘看着眼前的女人,眸色未变,淡淡地回应,“是世界太小,还是你怎么……”她抬眸看了一眼女人微变的脸色,轻声说:“莫离,真是好久不见呢。”

“咦,怎么没有看到楚少呢?”叫莫离的女人故作惊奇地四处张望,好像根本没有听见皇菲菲的话,“他不是你的恋人吗?你怎么一个人来了呢?”

明熙尘眸光微冷,并未开口。

心知莫离根本就不是听她说话的,而是来自说自话的。“听说你的初恋情人回来了。”莫离微微提高声音,声音虽然不大,但是清晰得足以使周围所有的客人都听到,“怎么那么有趣啊,听说你这三角恋还玩得风生水起!”

“难道——”莫离眼神一闪,嘲弄地说:“难道还会像当年那样……你好有手段啊,居然能把豪门少爷,军政人物都玩弄于鼓掌之间。”听到的宾客无不哗然。

“今晚,你是特意来找我的吗?”

明熙尘淡定地望着莫离,眸子里的光刺得莫离眼睛生疼,可她还是故作镇定地开口,“我……”她顿了顿,笑着说:“……我的目的,不需yào

你关心,你只要解释我刚才的问题就好。”好的。需yào

我借用舞台上的麦克风来解释吗?反正party还没开始,我们还有时间。”明熙尘笑着问她。

“……”莫离一惊。

“我曾经以为你至少是一个聪明的女人,没有想到竟然愚蠢至此。”明熙尘淡淡地说:“你在我身上花什么心思呢?我不是你们娱乐圈的人,你的那点破事也不是我说出去的,我没兴趣跟你解释,也没兴趣八卦你的生活,你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自己不知dào

吗?如今你自食恶果,却毫无改进。今晚你来这是真的想为我的爷爷祝寿,还是想从新回到演艺圈的主流社会,希望这里的哪位明星还是豪门公子帮你呢?你想找到机会,对吗?可是,你看到我为什么就把这些都忘了呢?”

“你……”莫离又气又恨。皇菲菲欣赏地望着明熙尘,颜如意却若有所思。

“如果你聪明些,最希望的应该是让世人渐渐忘掉那些风波,争取到出镜的机会,重新证明自己的实力,而不是陷在恨意里无法自拔,硬要再次挑起是非,使人们永远无法忘记你的过去。”明熙尘继xù

说。

“哈,你说这些,无非是担心我此刻让你难堪!”莫离恨声说。

明熙尘眸色微冷,语气更加的冷淡,“你以为你是谁,他们又是谁?你的话与我何干?难道你说什么,我还得要向全世界去解释我的清白,你有那本事么?你以为你可以站在这里,是你的运气好,你闯进来了?”明熙尘冷冷一笑,“不是你运气好,而是你就像个跳梁小丑,自个乐得表演,大家免费观看而已。”

明熙尘绝对不是好脾气的人。她最讨厌的就是女人喋喋不休的纠缠。这个女人招惹了别人的丈夫,人家的原配没把她弄死已经是慈善,好巧不巧的是,她赶上了那一幕。这个女人连她也记恨上了,今天来这里绝对不是巧合,但她心里也明白,此刻不是揭穿她的时候。

“……你”,莫离气得声音颤抖。

明熙尘淡然自若,“怎么,如果你想再试一次,只要你不怕从此失去翻身的机会。”

莫离心中恼怒,偏偏又真的畏惧了起来,脸一阵红一阵白。

明熙尘凝视她,淡淡地说:“你走吧,以后不要再来招惹我,你想从回娱乐圈和我没关系,今晚来的人儿倒是有能帮到你的,去吧,不要错过了机会。”

莫离僵在当场。她的脸色渐渐苍白,犹豫片刻,终于挺直脖颈,如一抹幽魂般慢慢起步离开。

皇菲菲松了一口气,虽然不怕这个女人,可是能够使得一场风波化解掉终是好的。”颜如意也放下心来喝酒。

而另一边。

在韩冰要冲过来的时候,楚暮雨伸手拉住了她。韩冰不解地望着她,“你没看那个女人在抹黑丫头。”

楚暮雨用目光安抚了另外几人,才回过头对韩冰说:“阿冰,丫头长大了,这些年她经lì

了太多太多,这点破事你就别跟着操心了。”

“……你是亲妈吗?”韩冰赌气般地坐进了一边的沙发上。“我是不是,你还不知dào

吗!”楚暮雨轻笑,不在理会韩冰,将目光投向明熙尘。明熙尘感到一束温暖的目光,看了过来,她对楚暮雨微微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众人见那边没闹出什么事来,纷纷又开始谈笑寒暄。“啊……”

谁料,莫离在经过明熙尘身边的时候竟然脚下踉跄,手中的那碟小糕点不偏不倚掉到明熙尘的白色礼服上,小糕点“扑碌碌”地从裙上滚下去,糕点上面那些红色橙色的果冻奶油和黄色的蛋糕屑顿时将礼服染得狼狈不堪!天哪!

大厅顿时惊呼声四起!这么明显的故yì

,在名流云集的party上居然出现这么恶劣的一幕!是谁允许这样的人进来的?!

“你太过分了!”皇菲菲瞪向莫离。

颜如意也微微起戚眉头,这样的女人真是太低俗了。

“我……”莫离脸色苍惨白地看向明熙尘的晚礼服,声音颤抖地想解释,可是周围的宾客都用异样的目光望着她,她刹那间如同坠入噩梦中,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哎呀,怎么办?”皇菲菲急忙拿出纸巾帮明熙尘擦拭,可是污渍是油性的东西,哪里擦得干净。穿着这样的晚礼服在party里太奇怪了,可是又没衣服换。

明熙尘也努力用纸巾擦。刚才莫离掉落蛋糕时她可以接住,可是她不能伸手,这会儿真是有些懊恼,这次京城之行,真是糟糕透了。若是平时,可以早些退场,可是生日宴还没有开始,她就走了,怎么面对爷爷,面对亲人们。如此失礼的事,她也做不出来。虽然左右为难,她还是抬头看了一眼莫离,见莫离脸色惨淡,不由得低叹一声,说:“她不是故yì

的……”话还没说完——

突然有人抓住她的手腕——带着她走向旋转楼梯的方向——

那力量很大,却丝毫没有弄疼她!

192. 193.回眸一笑成千古

——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行到水穷处,不见穷,不见水——只见一片幽香,冷冷在目,在耳,在衣。回眸一笑便足成千古。

明熙尘惊怔,忽然看到握住她手腕的那只手上戴着低调奢华的那款手表。她抬头,果然是李城野,他的下颌绷得紧紧的,神情中有种淡漠和疏离。“怎么?”明熙尘戚眉,试图从李城野的掌握中挣脱。

“跟我去换件衣服。”李城野没有看她,面无表情地说。明熙尘怔怔地望着他,不在挣扎,心中五味杂陈。

在满厅宾客的注视下。李城野紧握明熙尘的手。

穿过人群,走上旋转楼梯。

在旋转楼梯的转弯处,明熙尘回头望去,只见大厅里莫离面色惨白地正在被保安们“劝”出场,她皱眉,“莫离不是故yì

的。”

莫离身上的金色丝绸晚礼服虽然十分的美丽,但是长长的裙摆拖在地上,绊住了她自己的脚。李城野冷哼一声。

声音里充满冷酷的味道,却没有回应。莫离已经从大厅消失了。

估计明天的报纸上就会出现莫离的负面新闻吧。明熙尘心中暗叹,也许在莫离挑衅的那一刻就注定了会有这样的结局。曾经做过的那些事,如今真不是故yì

的,也没有人会相信了。她正在想。

李城野定了步子。一个四十多岁的女管家对他们鞠了一躬,李城野将明熙尘交给了她,嘱咐了一声,女管家对明熙尘做出“请”的手势。

华丽明亮的大厅。

宾客们一个个手拿着酒杯,神态优雅,低声细语,轻声谈笑。不太熟悉的客人之间客套地说着天气和服饰,彼此熟稔的客人们,全部兴致勃勃地谈论方才发生的插曲。莫离当众撒泼……

那倾城绝艳的女子是谁,竟然和太子爷认识……听说那女子是明老爷子的孙女……

刚才莫离去找那几位明星大腕,没有一个人搭理她……莫离恐怕永远无法翻身了……

那女子和太子爷究竟是什么关系……因为皇菲菲和颜如意和明熙尘在一起,她们身边渐渐围了一些熟或不熟的人,试着打探八卦。皇菲菲觉得不耐烦,稍微客套几句便闪人躲进角落里。

颜如意和大家相谈甚欢,她吃惊的微微睁眼睛,模样纯真可爱,不时轻呼说……

“真的吗?”“有这样的事?”

“城野哥哥和明姐姐并不很熟……他是看不过去那个女人……”“哦,这样啊……”

“我和城野哥哥从小一起长大呀……”说了许多,颜如意大致上都在谈李城野,有的女子不太愿意听了,默默走去一边。

后来也无所谓了,反正八卦只是八卦,不过是消遣时候的谈料,而且谈着谈着也就跑题了。直到另一对男女的出现入场的那一刻——

满场宾客的注意力再次聚集起来!两人从大厅入口缓缓而来。

看着相携而来的男女。站在角落里的皇菲菲脸色变得苍白,呼吸也急促起来,绯色的唇紧紧地抿着,握着酒杯的手指微微地颤抖。“颜子玉……李嫣然……”皇菲菲狠狠地咬住嘴唇,声音似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一般。

颜子玉穿一身意大利手剪裁的黑色礼服,白色衬衫,领口处松松地塞了一条银色丝巾,随意又雅致。他身材修长,眸若星光,一抹似笑非笑的温柔,男人纯洁和性感被他融合得恰到好处。李嫣然挽着他的手臂。

从容貌上看,颜子玉的出色衬得她有些黯然失色。不过她气质清傲,脖颈修长。薄施脂粉,一袭黑色天鹅绒长裙,一条流光溢彩的长钻石项链,有种王后般的气质。两人站在一起,看起来也蛮是相配。所有的目光落在两人身上。

空气仿佛凝滞。呼吸声都没了。

只有乐队的演奏委婉轻扬。这不是颜子玉和李嫣然第一次挽手出现在公众场合,却是第一次以男女伴的姿态出现在这样盛大的生日宴会上。李嫣然本来就暗恋颜子玉,几乎全京城的上流圈里的人都知dào

,这是公开的秘密,但是颜子玉始终没有表示,偶尔也会和皇菲菲一起出入社交场合,三人的关系似是有些暧昧,这让八卦的人们有了更多的精神食粮。

正在大家揣测李嫣然的恋情是落花有意流水未必有情时,偏偏峰回路转。此刻在这样的场合挽手出现是不是有着某种暗示了。京城第一红门的千金啊……

应该又是一段浪漫的童话故事吧……大厅里所有的宾客都赞叹地望着缓步走来的颜子玉和李嫣然。相熟不熟的明星和名流们正准bèi

同两人打招呼时……

乐队的演奏忽然又停止了!满场宾客怔住。

不约而同地抬头向旋转楼梯望去。果然——

是李城野和明熙尘再次从楼梯上走了下来——而且——

众人霎时呆住——

华丽的旋转楼梯上。李城野的手臂被女子挽住。那女子宝石蓝的长裙在灯光下,优雅,动人。长长的裙摆水银一样的铺绽在红色的地毯上,腰线收得极细,束腰上勾勒着银白色的花纹,带着中世纪欧洲宫廷的意味,腰背笔直地缓缓走来,远看就似一个细颈的青瓷花瓶。

女子冷艳的表情遮不住那倾城的容颜。

古代有,一笑倾城,再笑倾国之说。而此女子的美,令人恨不得将世间所有美好的事物捧在她的脚下,只有博得她淡淡一笑。

是明熙尘……她居然可以美到如此地步……

那些不认识她的女星们,用火辣辣的目光瞪着她,就是一直非常活跃的颜如意此刻也紧咬贝齿,水润的眸子氤氲着雾气……

场中反应最快的几个记者马上联想到,此女子定是新晋“太子妃”,否则冷绝孤傲的太子爷怎么可能带一个女人如此之好?太子爷是京城出了名的不沾女色,甚至有人私下揣测,太子爷是不是另有嗜好……此刻见,禁欲系冷傲的太子爷被倾城绝艳的女子挽着,孤冷的唇角挑起淡淡的弧度。

众人左右望去。李嫣然神色冷傲,女女王般令人不敢逼视;而明熙尘的美——江山失色,那漆黑的眸心就是一强dà

的磁场,所有人的目光被她吸了进去……

远远地,颜子玉望着旋转楼梯上缓步而下来的两个人,他的眼睛微微眯起,视线凝固在明熙尘挽住李城野手臂的那只手上,唇角略微僵硬起来。李嫣然侧头看他一眼,然后不动声色地轻笑着向站在前边的颜如意挥手。她的手恰好挡在了颜子玉眼前。

旋转楼梯上。明熙尘也远远看到了颜子玉。

似乎这是注定了的一场巧合;似乎人生就是一场狗血剧;似乎每一次的擦肩都是为了下一次的回眸;似乎所有的情节都是如此雷同;似乎……明熙尘想从party上,直接土遁到西子去。她希望自己从来没有出现在京城,似乎从踏上这片土地上开始,她的人生就开始混乱了……她不知dào

到底哪里出了差错,似乎一辈子,或是几辈子都不可能相见的人,莫名其妙的出现了。一个个就似从天上掉下来的一般。为嘛不掉下个林妹妹?!看着被李嫣然挡住视线的颜子玉,明熙尘想,自己可以跑吗?在他未发xiàn

之前!在他未认出她之前!

明熙尘从来没有想过,能在此地碰到颜子玉,或者说,她根本不知dào

那个人原来就是京城三大名门的颜家大公子——颜子玉。当时,情况紧急,她将他丢到了医院的大门口,就赶紧消失了。从未记得这世上还有这个人,根本就不会去查那个人是谁,她很忙的好不好,举手之劳之事,她做得多了,怎么有那份闲心去调查她到底救了谁谁谁。有那时间,她还可以多做几个任务,多救助几个弱势群体……她可不想她的兵团在她的带领下走向一败涂地。她要立于顶峰,所向披靡。她的人生已经不是她自己的……

一切都来得迅速不及。她被打败了……人生好像就是一场闹剧。

她目光淡淡地看着相挽而来的男女……心里万马奔腾,就差念咒语:“你看不见我,看不见我!”她的心乱成一团,绝对不能与颜子玉正面相遇,绝对不能让他认出来。身边的这位大神她都已经应付不来,再加一位,不知会发生什么状况了。再瞧瞧颜子玉身边那位,一看就是拽上天的大鹅,她可不想自己成了炮灰。

“你认识他?”李城野的声音带着一丝冷意,明熙尘下意识地握紧手指,挽在他臂弯上的胳臂也微微一缩,声音中带着一丝慌乱,“怎么可能。”

李城野冷冷地打量她神情的变化,心中那股酸涩却越加的浓重,霸道地说:“你是我的,不许看别人,就算认识也不许。”

明熙尘惊怔。抬眸看他。男子孤傲的眉眼中带着一抹沉暗。“我想你是搞错了,这是我爷爷的生日party,不是你的相亲宴。”明熙尘微闭下眼睛,让自己的脑子静下来。她的神情看起来淡定如昔,仿佛什么也没发生。

PS:我个人最喜欢的男/性/角/色,就快要出场了,大家一定要跟下去啊!开始期待吧!

193. 194.花月不曾相思醒

——你为谁沉落于此?流落成寂寞的音符,奏不成一支思念的曲子。

Party正式开始。内厅的门大开,众星捧月般走来了寿星公——明先正。老人家高大的身体将一身中山装穿得中规中矩,满头银发,精神矍铄。从外型上看,很难相信这是一位八十岁高龄的老人,气色红润不说,就是腰板也比普通的老人挺直。和他并肩而行的是三大名门的另两位,一位是太子爷的爷爷——李国,另一位是颜家的老爷子——颜鸿。

这三位站在一起,可谓是京城的“天”



明眼的人都看得出来,京城的大洗牌,这三家是铁定了绑在一块的。

明熙尘来时还有些纳闷,一直以来都低调的爷爷,这次何以如此高调?这会儿她心里明白了,看看party上,除了那些请来助兴的明星艺人们,几乎京城的名门贵族都来了。第一名门的老太爷亲自为明老爷子祝寿,这说明了什么,一切都不言而喻。

明熙尘嘴角微微挑起,京城何时要变天的?看这阵势,必有新的势力崛起,否则三家不用如此高调的宣告世人吧?百年名门还是第一名门,这些真的这么重yào

吗?明熙尘的目光在三位老人家的脸上扫过。那脸上的沟壑中流淌过的是岁月的长河,翻黄的皮肤上是夕阳的余晖,他们曾经见证了多少光辉岁月,经lì

了几多似水年华……

安静下来的大厅。老人的声音似是踏月而来的铁蹄,铿锵有力,一番简短的致辞后,一阵热烈的掌声。在掌声中老人家被大家簇拥着走到了几层高的蛋糕前。

老人家看着下面的一群人,目光一扫而过后,对着几个孩子微微挥手。几个孩子不明所以地望着老人。

“让他们上来一起切蛋糕。”老人的话是对大儿子明严说的。

明严赶紧冲下面的明熙春招手,“春儿,带妹妹弟弟上来。”

于是几个孩子站在了明老爷子的身后。

这时一边有记者大声道:“老爷子这么喜庆的日子,拍张全家福吧!”

“好!”老人声音洪亮地答yīng



就在大家按着顺序站好,准bèi

拍照时,一个人突然蹿了上来。大家都忍不住侧目。“你能消停会儿吗!”明熙尘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吐出几个字,目光冷冷地看着挤了上来黏在他身边的太子爷。

“爷爷可没说不许我照。”太子爷一张禁欲似的脸依旧阴着,声音似乎也是阴测测的。明熙尘扶额,这厮恶魔附身了,和她过不去。

看着挤了上来的太子爷,下边的颜如意也跟着就上来了。她不管自家爷爷和父亲那带着几分责备的目光,跟着黏在了李城野的身侧。

在明熙尘走了上去的那一刻,一边颜子玉的目光就在也没离开过。明熙尘的身体似一个磁场般吸住了他的目光。他鬼使神差地也走了上去,挤在了明熙尘的另一边。而那骄傲的天鹅——李嫣然,则挺直了后背,迈着优雅的步子,紧跟其后……

看着一个一个尾随而至的孩子们,三位老人不动声色地举起手里的刀……“啪!”随着相机的响声,这一刻被永久地记录了下来。

在场的每一位都尝到了生日蛋糕。

三位老人在开场舞开始后相携而去,后面跟着一众人等。

大厅里剩下的都是年轻人和那些明星艺人。高官贵族们,都跟着三位大家去了内厅。

明熙尘被李城野强拉着进了舞池。

舒缓的音乐,美妙的舞姿,帅哥美人,绅士淑女……一切看起来是如此的完美。可明熙尘却不觉得如此,身心备受煎熬。盈盈不堪一握的腰肢被李城野的大手,轻轻地揽住,而身侧的另一边是目光黏在了她身上的颜子玉。他的目光几乎灼伤了她的肌肤。尽管她故作淡然,目不斜视地将眸光透过李城野的肩膀看向另一处,可她还是能感觉到那火辣辣的目光追随着她……

“城野,介yì

交换舞伴吗?”

太子爷一愣,还没来得及说话,明熙尘便已微笑着开口,“先生,抱歉。”

她穿过人群,出了舞池,像一尾灵巧的鱼。

此时不走,等待何时。趁着两人纠缠的空档,她便可逃之夭夭。想象总是美好,现实很是骨感。尾随而至的颜子玉跟着她的步子停下来,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会儿,忽地缓缓地笑了,“明熙尘,你就这么不想看见我?你的行为好幼稚!”

“颜先生这是什么意思?貌似我们不熟!”

“呵!”嗤地一声冷笑,“你我心知肚明,何必打哑谜呢。”

“我一点都不明白,颜先生你这是什么态度,不觉得失礼吗?”

“那你能告sù

我,为什么躲着我吗?”

“躲你!”明熙尘尽量将声音压低,看着那边几次要过来,却被颜如意缠住的男人一眼后,低呼,“我干嘛躲着你。”

“那你这是干什么呢?宴会还没结束。”

“我有事,我乐意,我无可奉告!”明熙尘有些抓狂。

“你自己出现在我面前的,这是天意!”男人精致的眉眼带着几分莫名的笑意,看在明熙尘眼里就是老天也帮我的沾沾自喜。

“出现在这的一票人,都是你的缘分,还不快去,跟我腻歪什么。”明熙尘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抬起的步子刚刚落下,一边的胳臂就被男人拉住。

“我不许你走!”男人的声线忽地变得清冷。

“咦……”明熙尘被迫停住步子,眸光不悦地看着男人,修眉轻挑,不怒而威。

两人这会儿貌似深情凝望,唇枪舌剑你来我往,颇有些相互挑衅的快感。

可惜还没来得及尽兴,一道甜美中不失柔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子玉,原来你在这呀!”

那高贵如天鹅般的女人优雅地走了过来,眼神只盯在颜子玉的脸上,真zhèng

的目中无人。

颜子玉一叹,“嫣然,这位是我朋友。”

美人的目光停在明熙尘头顶十厘米处,“哦,挺漂亮的,明家人吧。”

明熙尘不屑与女人过招,礼节性地点了点头。

美人却不高兴了。话说女人看了比自己漂亮的女人,都很难高兴起来。

“子玉,我们走吧,累了。”美人娇柔地将身子往颜子玉的身上靠了靠,样子娇媚,似是真的很疲惫。

明熙尘没有兴致看她自个的表演,再次举步离开。

颜子玉掩唇,轻咳了一声,“嫣然,我们有事要谈,你找如意她们去玩吧。”说着不看李嫣然表情如何,拉着明熙尘的胳臂向外走去。

194. 195.人生若只如初见(1)

——你是一点墨,总有润不开的水岸灯影,锦绣江山。

京城有名的酒吧街仍是亮如白昼,人潮涌动,明熙尘披散着长发,身上还是宴会上的晚礼服,薄妆浅黛,站在酒吧门口,像一朵暗夜里盛开到极致的花儿。“我们还没有熟到一起喝酒的情分。”

明熙尘声线清冷,幽深的眸微微眯着,神情甚是不耐。

颜子玉也不恼,一直手拉着她的手腕,语气轻柔,“这里城野找不到,他绝对想不到我会把你带来这里。”

“呵!”明熙尘冷笑,“我为什么要跟你躲起来,貌似我们……”没等她的话说完,颜子玉的俊脸就俯了过来。“你干什么!”明熙尘身子向后退去,眸光冷冷看着颜子玉。

“哈!”似嘲似讽的笑声来自颜子玉的口中,“你以为你是人民币,全国人民都爱你!省省吧。”男人不顾明熙尘的反对,拉着她的手腕走了进去。

还是个毒舌男。明熙尘冷哼一声,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们,只好跟着进来。

好在这家酒吧很安静,气氛格调都属优雅,舒缓的音乐,低声交谈的客人。坐在灯影幽暗的一处角落,有侍者过来,随意点了酒和小吃,两人目光深情款款地对视。

时间急速而又缓慢,在各自不同的状态中,人们有着各自的认知。

似是棋逢对手!高手过招,点到即可。明熙尘身体慵懒地靠进沙发里,既然无法脱身,那么就顺其自然好了。她救了他,是他的恩人,怎么搞的像是被仇家追杀一样,东躲西逃的。这般想着,身体也渐渐放松。

酒吧与明熙尘来说,绝不陌生。她莹白的手指支着下巴,漆黑的眸在四周扫了一圈,绯色的唇瓣微微一抿,似是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

夜色妖娆,各色人物粉墨登场。

无论是在自家的酒吧,还是别处,或是如今的京城,酒吧里最常见这样的男子,也算大方,善于与女子暧昧,周转灵活,身上却不见任何承担的重量。有些尚且自恋到一定程度,全身上下的名牌,告sù

你他的鞋子购自东京,领带来自罗马。也能畅谈一下哲学或者诗歌,时不时亮出无从考证的身份,炫耀左右逢源的能力。男人无趣到只能吹嘘或谈话来扩充自己,天花乱坠,没有主题,证明社会的个人价值取向已有畸形之处。浮躁,虚荣且无力。女人深陷诸如此类的男子之中,眼花缭乱,却难以找到一个品性温厚纯良的男子为偶。

明熙尘微扬的唇角带着几分疏离与淡漠,她发觉,哪里都是如此,酒吧似乎就是滋生暧昧的地方。

似是看懂了明熙尘的心思,颜子玉语气淡淡地道:“真zhèng

有趣的男子,他应该知dào

怎么修理草坪,耐心种一盆花,养活一缸鱼,手工做一个木书架,或下厨煲出一锅汤。这一切远胜过在酒吧呼朋唤友,左拥右抱。”

明熙尘抬眸,瞬间对上男人好kàn

的眉眼,嗤地一声轻笑,“想不到颜少还是位品性温良的主,这世间遇人不淑比遇到雷锋的几率大多了。”

颜子玉的眸与她对视,轻轻一笑,似是微风拂面,春水荡漾。明熙尘将视线移开,淡淡地问,“说吧,将我拉来这里,做什么?”

颜子玉将倒了酒的杯子放置明熙尘面前,然后举杯,“为我们的重逢干杯!”

明熙尘莞尔一笑,拿起杯子与他碰了一下,轻抿了一下说:“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颜少……”

颜子玉喝了一大口,“久别重逢的酒味道就是不一样。”

明熙尘不看他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果然不同,让人生厌的味道。”

听闻这话颜子玉也不恼,微微一笑,“是你出现在我面前的,这是老天的旨意。”

“呵!”明熙尘冷哼一声,“老天说你可以走了,或是我可以走了,行吗?”

“你有多不待见我,几年不见,一见面就这么呛声呛气的?”颜子玉修长的手指握着果汁杯子,轻轻地转动着,语气不轻不浅,不温不怒。

明熙尘微微拧眉,幽深的凤眸里沉着几分不耐,“我们也没有熟到叙旧的地步。”

“怎么说你也是我的恩人,略表寸心的机会总得给吧。”随着手指的晃动,杯里的液体似要倾泻而出,随着摇晃却又瞬间回到杯里。

“举手之劳而已……没事我看还是散了吧。”明熙尘似是要起身,这样的纠缠真是令人无语。

颜子玉看出她的焦躁和不耐,轻声道:“你在怕什么?”

“哈!”明熙尘的笑声很突兀,好在有音乐声的遮掩,否则真是令人侧目。“你忘记当时答yīng

我的条件了?!怕,我怕你什么?”

颜子玉看着明熙尘的眼睛,似是想着什么。有那么一会儿的沉静,忽又被他的声音打破,“我记得。”颜子玉声音带着几分水质,温润中不失韧性,“一,不许记住你的样子。二,不许调查你。三,不许主动出现在你面前。”

“既然记得,何必再来纠缠。”明熙尘声音透着几分冷意。

那冷意让颜子玉觉得非常的不自在,他好kàn

的眉眼微微地眯起,“我想你是误会了,之所以拉着你不放,是想对你表示感谢,毕竟你救了我,如果晚去一会儿,医生说,我这条腿可能就废了。”

“这么严重!”明熙尘眸光落在他的左腿上,记得当时血液粘绸在裤腿上,也看不出里面有多严重。世间又是此多巧合,四年前她在无意中遇到受伤的他,当时她不是做任务,刚巧路过,就那样一张素颜出现在他面前,倾城绝代,想让人忘记都难。她纠结了好一会儿救还是不救?她徒步一人,他被抛掷荒山野岭,她貌似无害,却深藏不露。他看似有着生命迹象,却流血过多,脸色苍白,似是奄奄一息。于是在生命重于泰山的伟大真理下,明熙尘还是出手了。于是有了刚才的三个条件。

头顶有风刮过。颜子玉昏死过去的一瞬间,只记得明熙尘带着他一起漂浮起来……

一所僻静的医院门口,明熙尘将他扔在了地上。

“这条腿如今能行动自由,都是你的功劳,我想表示感谢也错了?”颜子玉看着她幽深的凤眸,淡淡地问。

明熙尘的思绪被拉了回来,“无心之举,你不必放在心上。”

“呵!”颜子玉轻笑,声音却带着自嘲的意味,“你能不这么直白吗,我知dào

你救我不是所愿,可也不用这么伤人心吧!”

看着有了郁色的男人,明熙尘微微一笑,“事实就是如此,何必较真。”

“你……”颜子玉被她的话噎到,轻叹一声,“太伤自尊了。”

“呵呵……”明熙尘被他郁闷的样子逗笑,气氛霎时轻松起来。

“我拉着你不放,无非是想感谢你的救命之恩,看来,你是误会了什么!”

“是呢,这京城就出奇葩,我怕了。”

“你太自信了,你的身手比你的容貌出色多了!”

“你确定?”明熙尘挑眉。

“确定以及肯定,你的脸蛋在我眼里就是……”颜子玉折了桌角摆放的花儿,忽地倾身,将花插在了明熙尘的发间,“花瓶!”

“颜子玉……”明熙尘将花扯下来甩去颜子玉的脸上。

颜子玉侧身,花落在了地上,“不知dào

怜香惜玉的女人!”

“你……”明熙尘无语,半响儿才开口道:“颜少,你是玻璃!”

这本是一句玩笑的话,颜子玉的脸色忽地就变了,可瞬间又恢复到了最初,声音浅淡中透着黯然,“这你都知dào

。”

“咦!”明熙尘惊诧,凤眸挑起,带着不可置信的探寻。

“有很奇怪吗?”颜子玉将身子靠进沙发里,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明熙尘也慵懒地靠着沙发,水润的凤眸里是不加掩饰的好奇和探究。

“走吧,这么晚了!”颜子玉说话间并未起身,淡淡地看着明熙尘。“你……”明熙尘差点手指着他的鼻子,“不厚道,吊人胃口,我可是你的恩人。”

颜子玉对她态度的大转弯一时间还有些无法接受,“刚刚不是你吵着要走的。”

“你也说了是刚刚,不是现在。”明熙尘貌似翻了白眼,“我以为你也会像奇葩那样纠缠,才想躲得远远的,既然你对女人不感兴趣,我干嘛要躲?你还没请我吃饭什么的呢。”

颜子玉被明熙尘嘴里的奇葩打败,“你说的奇葩可是城野?!”

“还能有谁!”明熙尘猛翻白眼,貌似被李城野吓到了。

“这怎么可能!”颜子玉轻呼。

“一切皆有可能。”明熙尘用手指托着下巴,眨动着一双水眸。

颜子玉看着她倾城倾国的容颜,也有瞬间的恍惚……女子似暗夜里出来吸食人魂魄的女妖,周身带着说不出的魅惑。“如果在我第一次接触女人时遇到你,一切可能会不一样了。”

“什么意思?”明熙尘看着他瞬间清醒的眼神,眸子里划过一抹深色。

那抹深色被颜子玉捕捉到,他忍不住轻笑了起来,“怎么,被打击到了,你的美色在我眼里就是白骨。”

“颜子玉!”明熙尘手指掐在他的脸上,“死玻璃,还敢打击我。”

“女色害人,不喜也是错吗。”颜子玉支吾的声音带着几分笑意。

“你去出家好了,大彻大悟,免得误入歧途。”明熙尘松开手指,看着光滑的肌肤上的红印,有着泄愤般的快意。“手感不错……”忽地手指又掐了上去,颜子玉伸手去拉她的手指,“明熙尘,你个好/Se之徒!”

195. 196人生只若如初见(2 )

——

曾记否,你那无意的回眸,恰如江南烟雨。

看着颜子玉一张俊脸,在自己的魔掌中扭曲,明熙尘心里有着肆虐的快意。张口的语气也变得格外的愉悦,“色你个头,死玻璃,害得我一晚上心七上八下的,早知dào

你才是不近女色那位,我怎么可能让他奇葩纠缠一晚上,你早干嘛去了,不早点站出来,解救我于水火之中。”

颜子玉无语,他拉开明熙尘的手指,揉着自己的两腮,非常无辜地说:“貌似你见我跟耗子见猫一样吧,我站出来你不是跑了。”

好吧,明熙尘没有般搬石头砸自己脚的觉悟,强势地开口,“以后奇葩纠缠我的时候,你立马冲上来,我们可是姐妹。”

“谁跟你是姐妹……”颜子玉拧眉,妖娆的眸色带着几分薄怒,“明熙尘别给你几分颜色就开染坊。”

“哈”,明熙尘冷笑,幽深的凤眸合着几分不怀好意的浅笑,“死玻璃,你敢跟我叫板,全京城人明天都知dào

你是……哼哼。”明熙尘嘿嘿的笑声让颜子玉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小色鬼,你敢说出去,全京城,不,还有西子市里的人们都知dào

你是色鬼,色妞,色狼……”

“你敢……”手指再次掐上,嘴里还叨咕着,“可惜了这幅好皮囊……对了,颜子玉……”明熙尘忽地身子前倾,嘴唇贴在他的耳边问道:“你是攻,还是受?”

女人呵气如兰,一股幽香随着呼吸进入肺腑,颜子玉身子一僵,抚上她发丝的手指轻颤了一下缩了回来。内心波涛翻滚,面色却咬得平静,“你真的想知dào

?”他极力压低语气,阴测测的声音传进明熙尘的耳里,那呼出的热气也喷洒在她的肌肤上。她下意识地身子向后退去,颜子玉的脸却紧随而来,笑眯眯的样子带着几分不怀好意,“要不,我运动的时候,你在旁边观摩一下?”

“不要脸!”明熙尘的耳朵都红了。“恼羞成怒还是迫不及待?”颜子玉逼近的俊脸被明熙尘的手推开,“奇葩,又一朵超级大奇葩。”

“呵呵。”颜子玉的笑声带着恶意得逞的宣泄。明熙尘眸光锁着他那张性感和纯净融合在一起的容颜,一时间无语。

李氏庄园的顶层。意大利名家设计的黑色办公桌,黑色的大理石地面,水晶吊灯没有打开,只有墙壁上一盏壁灯,窗外夜色正浓。

李城野站在窗旁。下面灯火辉煌,人来人往,宴会还在继xù

,可他心心念念的人儿这会儿不知dào

在哪里。他被颜如意缠住,等他摆脱出来,颜子玉已经将明熙尘带了出去。他俊美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月光洒进来,照在他手腕上的表盘。良久,他的视线慢慢从窗外回到手腕上,这只表竟然和明熙尘手腕上的那只一样,不,是情侣款。他漆黑的眸,紧盯着手腕上的表,他可不认为自己和她的是情侣款。记得当年听说这表是一位大师为了纪念已故的妻子而精心设计的。当时设计了一对,又为了表示对爱妻的思念,设计了另一款,不过是单只,听说大师将自己的意念都倾注在了里面,得此表的人,“注定一生孤独,为爱守护。”这只表的诞生就是为了守护那对情侣款的。当年他看到这块表时,一眼就看中了,尽管人好心告sù

他这表的寓意,他还是毫不犹豫地买了下来。他自是不信那些说法的,更不理会那位大师是不是真的将自己的意愿倾注在了表里,只是喜欢,从未有一样东西能让他爱不释手。这些年这块表一直戴着,从未离身。直到沙漠里遇到明熙尘,看到她手腕上的表时,他就认定了,这人,必是他踏破铁鞋,寻找了千年的人。

李城野手指在表盘上摩擦,眼神漆黑如夜,也许毁了那只,他和她的就是一对了……他不觉得自己的想法有多幼稚,海岸线的轮廓在灯影中朦胧不破。

夜色更浓。空荡荡的办公室里,李城野望着前面的电脑,目光渐渐有些遥远。终于,他拿起桌旁的遥控器,打开了正前方的大屏幕液晶电视,画面直接切换在party的现场。

时间迅速回到宴会的开始。

华衣美服,珠光宝气。衣香鬓影中,她的出现惊艳了全场……

红地毯上,她穿着白色的晚礼服,群角点缀蕾丝珍珠,并不张扬,有种低调的华丽。长发随意地挽着,看起来略带慵懒和性感,并与她高贵的气质形成一种奇特的冲突感。漫不经心间,就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李城野从酒柜里拿出伏特加倒进水晶酒杯里,手指紧握酒杯,透明的液体悄悄激荡,酒香沉郁暗烈此刻如他的眼眸。

夜色深沉漫天繁星。

画面切换到她挽着他的臂弯出现在楼梯上。她的笑容淡淡,她幽深的风眸中似乎有笑意又似乎没有,若隐若无,恍若白色雾气中晶莹的露珠,仿佛漫不经心的,却美丽得令人无法移开视线。

李城野闭上眼睛,他仰头将酒一饮而尽,火辣辣的灼烧感从喉咙一直蔓延到心脏。也许,她是命运对他下的毒咒,让他坠入毁灭般的痛苦中,却又无法忘记她。或许该不顾一切的将她抢过来,哪怕她已经有了心爱之人,哪怕他出现的时机太晚以至于她的心中根本没有空余的地方。

将她抢过来!他要的就一定要拿到!

可是……心底却有个声音在阻止他,就好像有另一个自己在里面,跟他说,不要那么做,不要……可是他自己的声音却在大声的怒吼,将她抢过来,她是你的,必须是你的。

李城野的脑袋疼了起来!他手指紧按住太阳穴。

疼痛得似要撕裂一般,他忍不住闷哼出声。这时,手机铃声响起。

李城野强忍住痛楚,将手机掏了出来,“喂?”手机那端传来说话声。

李城野猛地睁开眼睛,他的瞳孔渐渐紧缩,漆黑如暗夜。半响,半响,他低哑地说:“知dào

了……人回来吧。”

196. 197.一声弹指浑无语(1)

——

世间所有的缘分,都是抬眸间见得,低眸间错过。

夜里回来,明熙尘过得yì

wài

地平静,本来她已经做好了迎接暴风雨的准bèi

。结果躺在床上一直瞪着天花板,等到半夜三点也无人问津。

这是对她彻底死心了?

第二天,明熙尘忐忑不安地下了楼,看见丰盛的早餐还有笑容可掬的慈母,和一众人等。

“快点吃饭吧,昨晚睡的好吗?”

“嗯,深度睡眠,现在挺精神的。”明熙尘对妈妈笑笑,而后和大家打招呼,“爷爷早,大伯,大伯母,姑姑,姑父……早。”明熙尘微笑着问安,而后观察每个人的神情,竟然都没有什么不好的情绪,难道,奇葩就这么放过她了?

饭后她收拾了下,准bèi

出去给秦歌的妻子——傅娆,选份礼物,她答yīng

了楚睿,回去看看傅娆的,听说她和秦歌闹得不可开交。

明春水和皇菲菲没有下楼,大概都在睡懒觉,毕竟昨晚折腾到很晚。

妈妈叮嘱了几句,她走出大门。

手机响了,是个陌生的号码,明熙尘接起来,那边开门见山地说:“我想请你吃饭。”

明熙尘一阵头疼,“早饭刚过好不好……你怎么知dào

我的电话号码的?”

颜子玉还在装,“不是你告sù

我的吗?”

“对不起,我在外面没时间。”



那请问站在大门口的美女是谁?”

明熙尘警惕地四下环顾,一回头,看见西装革履的颜子玉正向她招手,如同杂志封面上走下来的精装画,正真玉树临风。

“我还以为路人都在看我呢,原来是我自作多情了。颜少,昨天我还没喝醉,所以,我记得很清楚,没给过你电话号码。”

颜子玉一笑似春风,“我们可是知dào

对方秘密的人,这么亲密的关系,知dào

个电话也不为过。”

明明面对面,还举着手机不肯放下来,自从昨晚,跟他的互动以后,明熙尘看到他就忍不住跟他斗上几句。

“这些话你还是留着给你的菲菲,嫣然……说去吧,她们一定喜欢与你有更亲密的关系。”

明熙尘被他看得心烦意乱,挂了电话就想走。

颜子玉不紧不慢跟在后面,“京城你不熟,去哪,我做向导。”

“不劳费心,我自己有眼睛有嘴巴,车还有导航。”明熙尘扫了他一眼,嗤笑一声,“倒是带着你这么个蝴蝶,明天京城的八卦杂志上又会多刊登一笔,我可不想成为颜少风流韵事连环画里的主角,我男朋友看了会吃醋。”

“那些都是……”

“逢场作戏是吧,我懂。可我不想成为你的掩护,恕难奉陪。”

不再和他废话,明熙尘开门上车,谁知颜子玉跟着坐进了副驾驶室。

“喂!你下无!”明熙尘拧眉。

“我没开车,再说了,你开的车是菲菲的,我为什么不能坐?!”

“出门左转打车就可以……菲菲还不是你名下的,所以,你没权利!”

颜子玉很严肃,“我就想坐,就想陪你。”

明熙尘这才明白,原来男人都会耍无赖的。

那边已经撒娇,“我还没吃早餐呢,饿得没有力qì

,吃饭先。”

“好,去哪吃,我送你。”

“嗯……”颜子玉拖着尾音,说了一个地方,明熙尘开了导航,愤愤地一踩油门,车子疾驰而去。

“哎,我说恩人,我还没系安全带呢。”

一路无话,明熙尘自动屏蔽掉不时飘过来的目光。

红灯的时候,颜子玉忍不住了,问道:“听说你是瑞士管理学院毕业的,还是出了名的校花。”

“你很不服?也是,以你的美貌,一定能名冠世界。”

颜子玉竟然还很骄傲,“当年我上大学的时候,和哥们出去玩,还真有外国友人跟我要电话。”

“你给了?”

“我拔了他的裤子,他吓尿了……”

“你可真够粗鲁……”明熙尘斜睨了他一眼,“他不会是跟你问价了吧?”

颜子玉满目惊恐,“明熙尘,我以为你是纯情少女,你怎么会说这种话?”转瞬又笑眯眯,“真是我的知己。”

明熙尘冷笑,“白费力qì

。”

“女人就是口是心非。”

“我真不明白颜少什么意思,是想拿我做挡箭牌还是有那么几分兴趣?还是你以为我在玩欲擒故纵,但我必须跟你说,一切都是无聊之极,我没一点兴趣。”

明熙尘觉得自己表达得够清楚了,没想到颜子玉依旧笑眯眯,“我就唯恐天下不乱。”

“你在玩火,别说皇菲菲不能饶你,那个天鹅怕是会喝了你的血,我们几家是什么关系,你可悠着点。”

“我就不能认真吗?”

“你是一妻一夫的拥护者?还是男女通吃的……”

这才是明熙尘的第三面,颜子玉被她的牙尖嘴利弄得节节败退,他从没遇到过这样的女人,从没。

那时,他还没有意识到,当一个人愿意委屈自己去成全某种危险的兴趣时,便已是成瘾的开始。

在颜子玉指定的餐馆吃了东西。

明熙尘几次想走都被颜子玉拉住手腕,他依旧笑眯眯的样子,眼神清澈无害,“你陪我吃早餐,我陪你做你要做的事。”

“我去购物,男人不是最讨厌陪女人逛街的吗?”

“那得看是谁,恩人必是舍命相陪……”还没等颜子玉说完,明熙尘打断他的话,“你给我闭嘴,什么恩人恩人的,再说这两个字就把你嘴巴堵上。”

“家暴!”

“颜子玉……”明熙尘压制着声线,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颜子玉嘿嘿一笑,“知己!”

明熙尘看着面前的一杯白水,真想泼在他容颜如玉的脸上。貌似昨晚这人还是能聊天的,这会儿怎么这么招人烦呢?“颜少,昨晚一定不是你。”

颜子玉转了转眼珠,又是一笑,“我有一双胞胎兄弟,总是打着我的旗号到处招摇撞骗……”

“你!”明熙尘的指尖差点戳上颜子玉的额头。

“饱了。”颜子玉优雅地抽出张纸巾,擦拭了一下唇角,拉着明熙尘的手腕站了起来。

“你吃霸王餐!”看着优哉优哉走出来的大爷,明熙尘瞪着一双凤眸。

“真是可爱!”颜子玉就差用手抚摸明熙尘的发顶,“月底会去公司结账,我们公司就在这附近,要不要去看看。”

明熙尘恨恨地发动车子,吃霸王餐还是什么,跟她有半毛钱关系。

明熙尘被颜子玉一路缠着,两人到了京城最繁华的购物中心。

世间所有的缘分,都是抬眸间见得,低眸间错过。

令明熙尘意想不到的是,在这偌大的京城,买个东西,也能碰到熟人。

李嫣然挽着李城野的胳臂,两个人似是也在选东西。在李城野的目光投过来时,明熙尘的身体下意识地向颜子玉身后退去。

看着明熙尘那微微退去的一步,李城野孤冷的眉目晕染上一抹暗沉。

“子玉!”李嫣然挽着李城野端着优雅如天鹅般的姿态走了过来……

197. 198.一声弹指浑无语(2)

——有的男人天生就是被挂在橱窗里当大众情人的,他们不会被婚姻绊住脚步,再和谐的家庭生活也终会成为助长其拈花惹草的温床。

颜子玉就疑似这一类的典型,更何况他喜好的是男色,也许萝莉,熟女,女王一众人等,在他眼里都是陪衬,他心尖上的玫瑰谁也不知,或是还没遇到……明熙尘看着李嫣然那眉目含情的小女儿之态,不仅微微一叹。瞧着颜子玉的姿态,她很难相信这只白天鹅能改变这样的男人。

嫁给这样的男人就注定得过一辈子捉奸的生活,和无数的小三,小四,小五抗争,还有可能要和风姿妖娆的伪娘争个你死我活。

“你们也来买东西。”颜子玉的声音把明熙尘从想入非非中拉了回来。

“嗯。”李城野低哼一声,眸光却是锁着明熙尘的脸。“子玉,帮我看看这个手镯,过几天我生日,哥哥答yīng

送我一份大礼,机不可失……”李嫣然松了李城野胳臂,纤腰摆动款款而来。手非常自然地挽上颜子玉的臂弯,浅笑冉冉。

颜子玉只是淡淡一笑,没有拒绝她的亲密,也没有表现得热情。

明熙尘看到李嫣然看向她目光中的一抹不屑,不仅微微戚眉。忽地明白,李嫣然这是记恨上她了,心里冷笑,又是一个花痴的女人。“我去那边转转……”说着转身,还没等举步,手腕被拉住。明熙尘回眸,颜子玉眉眼含笑地看着她,“说好你陪我吃饭,我陪你逛街的,你想我做那寡新之人。”

被他这样拉住,明熙尘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场面一时间较为尴尬。

“你想买什么?”李城野孤冷的眉眼染着不明所以的暗色,颜子玉看着他那要将他的手盯穿的目光,微微一笑,不着痕迹地去拉她的手指。

明熙尘意识到李城野黑着的一张脸是因为颜子玉的小动作,忍不住有踢飞他的念头,这货真是唯恐天下不乱。甩了颜子玉的拉扯,走到柜台前。

店员热情地上来服wù

。除了明熙尘,眼前这几位可是名满京城的人物,服wù

不周,随时有走人的危险。

明熙尘被店员的热情弄得浑身不自在。她是个不愿意与人交际也不愿意看着阿谀奉承的主,眉眼间不自觉露出几分厌烦。

这要说颜子玉真是个贴心的人儿,“我们去别处看看?”

哪里有这几位还不是一样。明熙尘轻轻摇头,“这款胸针不错,拿来我看看。”

“您真是好眼光!”店员戴着白手套小心翼翼地将装着手链的精美盒子一起递到了明熙尘手里,语气轻柔地介shào

,“这是店里的冬季新款,只此一枚,由法国大师——Angel

Wings,亲自己设计,早晨刚到,您真是好眼力。”

明熙尘并不在意出自谁手,也不在意它有几枚,只是看对了一眼。橱柜里琳琅满目中,这枚胸针一下就吸引了她所有的视线,于是不用在选。“包起来吧。”明熙尘轻声说,伸手去包包里取卡。

颜子玉的善解人意在于他很会察言观色,并没如别的男子那般抢着付账。

“这胸针我要了。”女人清冷的声音来自身后,明熙尘没有回头,也没有去看别人,轻声对店员说,“刷卡吧,密码六个9。”

李嫣然上前一步,目光盯着明熙尘的眼睛,轻蔑地道:“你选款别的吧,这个我要了,你在选,我来买单。”

明熙尘并未看她,不动声色地将手里的卡递给店员。店员接过卡刚要去刷,就被冷硬的声音打断,“我的话你没听见吗,这胸针我要了,刷这个。”

见过霸道的,没见过霸道得如此堂而皇之,天经地义的,店员为难地看着明熙尘。这位神色淡定如常,似是没有听到也没有看到这位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目光淡淡地落在胸针上。而那位骄傲如天鹅般的女子已经柳眉倒竖,粉面含春,几分娇嗔几分不耐。店员为难地对李嫣然开口,“贵宾,真是抱歉,这位女士先看中的,您看看别的款式可有满yì

的,我们店……”没等店员的话说完,就被冷漠的声音打断,“我的话你听不明白吗,她选的算我账上,给她别的款式。”

说这话时李嫣然的目光是看着明熙尘的,意思很明显,这款本小姐看中,你换别的,不要跟我争。这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大小姐,确实有骄傲任性的资本。

明熙尘并未说话,目光也没看她。倒是一边的颜子玉看不下去了,他看了眼那位貌似不想开口的太子爷,目光落在李嫣然的脸上,“你的生日还有几天呢,我们在去别处看看,可能会碰到更合心的。”

“不!”李嫣然果duàn

拒绝,“子玉,要不你来付账,算是送给我的生日礼物。”

“嫣然,不要闹了,你不是小孩子。”颜子玉精致的眉眼带着几分不耐。

“哥,你来付账吧,说好了,来选生日礼物的。”

似乎战争一触即发,空气里的火药味很浓。“嫣然!”

李城野低喊,嫣然虽然平时骄纵任性,可也从未这么强势地针对哪个人。“明熙尘,我告sù

你,这胸针我要定了,如果你今天想拿走这枚胸针,那么你别想走出这京城。”李嫣然傲慢的话传进明熙尘的耳里,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明熙尘觉得这女人的声音好吵,看着她纤细的莹白的脖颈,明熙尘身侧的手指微微一动,她觉得那么美丽的脖颈在她的指间断落是件极美的事。

“明熙尘……”颜子玉看着明熙尘的眸心一点一点变成黑色漩涡,惊诧中喊了一声。

也就这一声唤回了明熙尘的意识,她刚才在想什么?!

刚刚李城野的目光在李嫣然的脸上,并没注意到明熙尘瞬间的变化,听到颜子玉的叫声,目光看向明熙尘。

“我倒是想看看你怎么不让我走出这京城!”明熙尘怒极反笑,虽然她不想在这场合生事,但是真的有点烦了。

“你尽管一试。”李嫣然有些骑虎难下,挺着美丽的脖颈傲慢地开口。

“包起来吧。”明熙尘不在跟她废话,目光看向店员。

店员刷了卡,包装精美的礼盒递了过来。还没等明熙尘接过,那边的李嫣然忽地伸手,将礼盒抢了过去。

刷刷几下就将包装撕开。“你疯了!”

颜子玉去抢礼盒,被明熙尘伸手拉住。

“嫣然,你太过分了!”李城野漆黑的眸子刮过风暴,在他的手伸过来时,李嫣然已经把礼盒撕开了,手里握着精美琉璃般的胸针,狠狠地向着大理石地面上砸去。

198. 199.一声弹指浑无语(3)

199。——你与幸福,只有一朵花的距离。娇嗔如你,一春弹泪话凄凉。想他的时候,你独自凭窗,柔肠寸断,粉泪盈盈。

“啪……”碎裂的声响,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有保安跑了过来,但看见太子爷和颜子玉后又都默默退到一边。

楼层经理也不敢上前,站在一边恭候着,等着随时被错杀的危险。

明熙尘看着大理石地面上四处崩裂的碎片,眸光在次抬起时,并不见怒色。她姿态优雅地理了理鬓边垂下来的几缕散发,然后从惊呆的店员手里接过她的卡,放进包里。一切似行云流水,从容不迫。

“嫣然,道歉!”李城野拉着李嫣然的胳臂大声说:“真是平时把你宠坏了,一点规矩都没有,人家先看上的东西,你凭什么要。”

李嫣然仰起高傲的脖颈,冷冷地道:“你喜欢她,你尽管去巴结好了,用不着踩着自己妹妹去讨人欢心。”

“李嫣然!”李城野手指用力拖着她的胳臂,声音冷漠中夹着暴怒,“去,道歉。”

“我不!”

“大家散了吧……”保安和经理驱散围上来看热闹的人们,一会儿工夫这层楼就剩下几人,经理,还有店员和几个保安。

颜子玉站在明熙尘身侧,目光落在李嫣然的脸上。“子玉……”

而颜子玉似是淡淡地笑着,目光望着她,眼神却仿佛穿过她,漫不经心地落在一个遥远的地方。“我不是……”

李嫣然忽然间害pà

,她害pà

颜子玉的眼里再也没有她。她原本想解释,她只是不甘,只是想他站在她的身边,可是她看到他亲昵地站在明熙尘的身侧,又觉得解释起来多么的可笑。

“道歉,你听到没!”李城野拉着李嫣然的手更加的用力,一阵疼痛将李嫣然的泪水逼了出来。“哥,你弄疼我了。”

看着泪眼迷离的妹妹,李城野心里一阵钝痛,那种为爱不得的滋味他尝过,可是这不该成为任性的理由。“乖,做错事就该道歉,一会儿哥给你买喜欢的礼物。”李城野狠下心肠,诱哄着妹妹,希望这场闹剧赶紧结束。

“不用了!”明熙尘清冷的声线打断李城野的话,“太子爷把胸针的钱直接打到我的卡上,在选件像样的礼物快递到凤舞九天就好。”

就这么完了?

橱柜后面的店员目光灼灼地看着眼前倾城的女子,姿态优雅从容,似是刚才发生的一幕和她没有什么关系,淡淡的笑容,冷冷的声音,似是漫天飞雪中的一株寒梅,迎风独立。

这么简单就收场了,真是佛祖保佑。一边的经理挥手让保安出去,一边心里嘀咕。

“好!”李城野答yīng

的干脆,他没有想到明熙尘这么好说话。

其实,不是明熙尘好说话,而是她不想和这样的娇娇女有任何的冲突。大家都知dào

,京城的大洗牌,这三家是绑在一起的,她可不想因为这女人的无知惹出不该有的麻烦。更何况与这种心比天高命的女人过招,甚是无趣。高手过招,其乐无穷,这女人,留着祸害颜子玉吧。

突然间被明熙尘阴测测的目光盯着,颜子玉就知dào

这女人绝对没有想好事。就凭与他斗嘴时的牙尖嘴利,怎么想,明熙尘也不是好说话的主,这会儿难道是在打他的注意,貌似这事跟他不沾边吧?可忽然间灵光乍现,他明白了,明熙尘这是把怨念搁他身上了,谁让自己生拉硬拽的跟来的,搬石头砸自己脚,为嘛不是天上掉下一个苹果?

“凭什么?”李嫣然的声音犹如晴天的一个炸雷,颜子玉浑身一激灵,不知这又是闹哪样。

“嗯?”明熙尘眉目微挑,淡淡地哼了一声。

“钱打给你也就算了,凭什么还有给你一份礼物?”李嫣然不是舍不得,而是看不惯这女人凡是漫不经心的样子,而她喜欢的男人此刻也围在这女人身边,她浑身上下都不舒爽,她不舒爽别人也别想好过。

明熙尘眸光淡淡地落在李嫣然的脸上,这还真是个美人,可惜了一张花容月貌,配上了猪脑。“你毁了我的东西,不该付出点代价吗?”

“代价!”李嫣然不屑地挑眉,“钱不是陪给你了,不要得寸进尺。”

“呵!”明熙尘轻笑出声,姿态妖娆中带着几分冷漠,“这京城的天还是地,是你家的?”

“你……什么意思?”李嫣然看着她一张倾城的脸,有冲上来撕毁的冲动。

明熙尘抬起手指,轻抚了一下额头,淡淡地开口,“就这智商还出来……你家人还真是不负责任!”

话音刚落,那边的颜子玉噗嗤一下,笑出声来,就是里面的店员也忍不住捂住嘴巴。

“明熙尘!”李嫣然这才发xiàn

,自己被她耍了,一张俏脸羞得通红,泪眼巴巴地看着李城野,“哥……”

李城野拉着她胳臂的手改为楼主她的腰身,轻声哄着,“没事了,我们走。”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明熙尘眸光淡淡,一场闹剧弄得她没了心思。“你还不走。”

颜子玉并不看李嫣然离去时那泪眼婆裟的楚楚可怜,轻笑着开口,“我就说嘛,以你的个性怎么可能。”

“一切皆有可能……”话音未落,刚刚离开的李嫣然忽然冲了回来,扬起的手腕对着明熙尘的脸就挥了过来。

李城野没想到妹妹会突然跑回去,当她的手扬起来想要阻止时已经晚了。他心里叹息,天自虐尤可为,自作虐不可活。

颜子玉伸出去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店员的手又捂住了嘴巴,大气都不敢出,一边的经理惊恐地张大眼睛,这位祖宗怎么又杀回来?就说嘛,不是省油的灯。

明熙尘的眸光似是一把利剑。李嫣然看着明熙尘的眼睛,忽地生出了一股悔意,可是手已经伸了出去,自是没有收回来的道理。尽管被那眸光中的杀气所摄,可还是毫不犹豫地狠狠挥向倾城绝代的容颜。

手腕被捏住,“咔嚓”一声,骨骼碎裂的声响合着痛叫哭声一时间混在了一处。场面瞬时间兵荒马乱,草木皆兵。

“谁给你的胆量!”明熙尘的眸光带着薄怒,看着那垂下去的手腕,眼里没有一丝怜悯,声音冷淡得似是冰窟里冒出来的冷气,“你还真以为这京城的天是你家的了?还是这地是你家的?谁给你的自信?”

明熙尘并不看走了过来的李城野,一挥手,李嫣然原本痛哭出声的声音戛然而止。

“明熙尘!”李城野搂住李嫣然摇摇欲坠的身子,“你废了她的手也就罢了,为何还要伤她?”

面对李城野的目光,明熙尘冷冷一笑,“如果你心疼,那就把她护好了,或是教育好了,今天我只是小以惩戒,保不准哪天碰到比我脾气差的,毁的可不是手这么简单。”

一边的经理还是店员,被明熙尘的话惊呆,比她脾气差的还有吗?

“要去医院吗?”看着下巴动不了的李嫣然,一边的经理赶紧颠过来问,心里还在琢磨着,这人是不是遭天谴了,怎么好好的下巴就动不了呢?

“她是被宠坏了,可是你出手太重了,她禁不住你的一手指头。”颜子玉身子凑过来,伏在她耳边说。“心疼你就……”明熙尘话没说完,就被打住,“我是不想你回不了西子,那些老爷子唠叨起来很烦的。”

“嗯!”明熙尘冷哼一声,转眸一想也是,自家爷爷,李家的,颜家的,被一群老爷子问东问西,烦也烦死了。左右权衡一下,她眸光看向李城野,“你保证以后她不找我麻烦,不把今天的事说出去?”

如果明熙尘不想出手,李嫣然这辈子别想说话了。李城野点头,“我保证,不会再有下次。”

“我也保证。”颜子玉一边没心没肺地轻笑,“保证她下次不敢了。”

“真是冷血,看在她爱你的份上,你也不该这么冷漠。”明熙尘对颜子玉表现甚是不满。

颜子玉温润的声音吐出的话着实令人齿寒,“爱我的人我都得回应,那岂不是累死。”

貌似这话也有点道理,明熙尘冷哼一声,“美人这会儿定是恨死你了。”

颜子玉大呼冤枉,“我什么都没做。”

可是一切都因你而起。明熙尘就知dào

,男色害人,她早就见识过了的。凌兰,天荛,这心比天高的京城太女。她有些纳闷,为何花容月貌总是和猪脑配在一起,貌似老天真的很会作弄人的。

两人的距离很近,颜子玉浅褐色的瞳孔有种琉璃般的莹润感,总是带着一丝柔情,简直就和楚暮痕一样,有着妖孽必备的双眼。

商场里灯光流华溢彩,空气里弥漫着不知名的花香。

明熙尘并未被眼前的美色所干扰,她心静如水,她知dào

她的男人是楚睿,那眉眼如画,精致绝伦的男子,爱她到骨血神魂的男子。

明熙尘移开视线,语气淡淡,“很累了。”

“嫣然……”李城野直接屏蔽颜子玉,看着明熙尘问。

明熙尘莹白的手指捏在李嫣然的下颌上,未动。

李嫣然泪眼婆裟的样子和那摇摇欲坠的身子都在说着她很害pà

。“只此一次,下次你可不见得这么好运。”

明熙尘手指微动,李嫣然痛呼出声。

199. 200.落雪飘零的季节(1)

200。——你离开了我,是风,是雪,是夜晚,是相思成茧。你笑了笑,我还未摆一摆手,一条寂静的路便展向两头了。这个落雪飘零的季节,正是相爱的时候。我还没来得及说出那三个字,让你一生中常常想起……

一下午,明熙尘忐忑不安,总是担心几个爷爷组团来拷问她。一直担心到晚饭,依旧无人问津。在她收拾好旅行箱,准bèi

出发去机场时,坐在沙发上的明老爷子开口了。

明熙尘正襟危坐,似受训的小屁孩一样乖巧,眉眼严肃的老人家慈爱地笑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们不管,但是不能伤了几家人的和气……”

明熙尘赶紧点头,嘴巴乖巧地说着下不为例。“城野的车在外面,让他送你吧。”

老爷子最后的话,让所有人惊诧。貌似这是在给李城野追求明熙尘的机会,还是老爷子已经认定了太子爷是未来的孙女婿?!大家都心思百转千回地看着老爷子和明熙尘。

明熙尘并未有异议,谁送都一样,她才不管爷爷是什么心思,她和楚睿的感觉没有任何人的余地。

和父母道别,妈妈拉着明熙尘说了一些贴心话。

走到大门口时,明熙尘忽然转过身,凑近韩冰的耳边说:“康妈妈,过阵子我和阿康回去看您和康爸爸。”

“真的?”韩冰激动地眼睛直冒光,白白养了儿子,就差满世界追着丫头跑了。

“我什么时候骗过您。”明熙尘看着韩冰激动的样子,眼睛酸涩,这辈子注定对不起这两位的疼了,不过,她可以像女儿一样的来孝顺他们。

“好,等你们回来。”韩冰转头,将泪水逼了回去,转过头来又温柔的笑着。

明熙尘不叫任何人送她出门,她最怕的就是妈妈和康妈妈那满眼不舍的目光,会让她心酸。她自己提着旅行箱走了出来。

竟然下雪了!明熙尘走出大门,吃惊地望着天空中纷纷扬扬的雪花,中午回来的时候还没有一点下雪的迹象,而此刻,大地已经被蒙上了一层洁白。轻盈的雪花飘舞在空中,夜色也变得明亮了起来,她放下手里的旅行箱,无意识地伸手接住一片飘落的雪花,晶莹透明,瞬间在她的掌心融化掉了,只留下冰冰凉凉的感觉。

她默默出神。这是初冬的第一场雪,楚睿最喜欢下雪了。西子的冬天很少有雪,偶尔飘落一场,也是小的可怜,转瞬即化。现在的他还在瑞士,而自己几个小时后已经在西子了,多想回去就能见到他啊。

在漫天的寒意中,心底翻滚着不可抑制的想念,明熙尘望着地上自己留下的脚印,默默告sù

自己,没有人可以拆散他们,没有人可以的。

她只要做的就是并肩和他一起看着这繁华而又落寞的世界。

刚刚覆盖在雪地上的雪很薄很滑,失神间,她脚下一滑,身体向后倒去!

一只结实的手臂扶住了明熙尘即将滑到的身体!而就在手指接触到她的一瞬间,她脑中如轰然炸开千万片雪花,眼前弥漫起浓浓的白雾……他的头上,身上都是化了的雪水,滴滴答答的向下落着。他的气息将她缭绕包围着,就像飘落雪水中的最后一片花瓣,冰冷,透明,和着窒息的脆弱……

“怎么这么不小心,你的腿还没好。”声音从她的头顶传来,明熙尘呆呆地望着地面上不断积厚的雪花,右手紧紧握着皮箱的拉杆,仿佛那是她唯一力量的源头。

“刚刚看你从里面走出来,以为你看见我了……”那声音凝住,半响才又屏息地说:“你在想什么,都走神了。”

“你怎么不在车里等,或者进屋……你看头发衣服都湿了,这样很容易感冒。”夜色中,细小的雪花宁静无声地落在他的肩上和头发上,听到她的话,他的唇绽出一抹笑意,眼珠漆黑地凝视着她,“你是关心我的。”

“我……”明熙尘看着他还在滴水的头发,胸口一滞,下面的话没有说出来。

“刚刚,我倚着车子睡着了,可是忽然间惊醒过来,然后看见你走了出来,我以为你看见我了……”不远处黑色的兰博车上积了薄薄的一层雪,仿佛停在那里等了很久很久。

“怎么在外面就睡着了……”

“昨晚没睡……也许我应该看着你走掉,不追上来……”雪,寂静地飘落。

银白色的雪花仿佛夜色中的光芒,在他和她之间轻飘飘地飞舞着,细碎的雪落声之外,只余一片长久的沉寂。“你看我说些什么……”沉寂过后,李城野的声音苦涩地说:“外面冷,快上车吧。”

明熙尘整个人似是凝滞住了,心里翻搅着一股酸涩,不知说什么好。“来,把箱子给我,快到车上去。”望着始终沉默的她,他的目光终于从她的面容上移开,强自微笑地伸手握住了她的皮箱拉杆。

明熙尘将握在拉杆上的手松开。

雪,越下越大。夜风凛冽。

鹅毛般的雪花,纷纷扬扬地洒下来。漫天的大雪把大地变成白茫茫的世界,远处的树木也成了白色,纸片般的雪花落在她的睫毛上。“这天说变就变了……”

“这么大的雪,飞机也许停飞,你在留一晚吧。”李城野拉着皮箱,唇角渐渐绽开一朵似雪花般晶莹的笑容。老天也是眷顾他的。

“世事无常,没准一会儿雪就停了,你看先前还没有一点要下的预兆。”明熙尘的声音如雪花一样飘散在夜里。

“能为我留下一晚吗,我只想和你说说话。”

晶莹飘落的雪花中,李城野直直地站住,声音仿佛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唇色雪白如纸。明熙尘心中酸涩,但还是果duàn

地开口,“不能。”

雪花在空中狂烈地旋舞,一片片晶莹透明,她的这句话回响在宁静的雪夜里,李城野的眼底渐渐浮上雾气。“走吧,地滑,你小心些。”

“没事,你会不会感冒……”这话说出,明熙尘觉得苍白无力,又显得无比的矫情。

“不会。”他望着她,似乎要将她的模样深深镌刻进脑海里。漫天凤舞的晶莹雪花中,李城野的声音格外清晰。

200. 201.落雪飘零的季节(2)

201。——你领略了这里,猎猎作响的风,皑皑的雪,怅寥的十月。但你的梦是一块三生石,上面刻着你和爱人的,情定三世。雪花飞舞,纷纷扬扬地飘落。

车在机场的路上,雪就渐渐停了。一切来得迅速,又去得令人措手不及。

似是冥冥中,自有定数。你的来,我的去;你的悲,我的喜;你的爱,我的离;你的……我的……在一场纷扬的落雪中,若隐若现,若即若离。

到了机场。雪后的夜空,星光寂寥,广漠的苍穹上流动着生冷的光。

不出意wài

的,机场大厅,颜子玉长身玉立,翘首而待。

李城野似是早有预感,或是已然知dào

这人会出现在这里,面上并没有流露出意wài

的神色。倒是明熙尘眉头微戚,这人儿怎么也知dào

她晚上的飞机。不过转念一想,也就了然,似乎这个大院,没什么秘密。貌似,她的来与去也不是什么秘密吧?她有些自嘲地一笑,“颜少,谢谢你来送我。”

“看来你是误会了。”颜子玉指指前面的安检口,对明熙尘抛过一个飞眼,“我朋友刚刚过去……怎么,明大小姐这是要走了?”

装,可劲装!明熙尘面上不动声色,语气清浅,“我说嘛,咱们的交情还没好到颜少亲自送行的地步……噢,你朋友过去了,天堂还是地狱,你没跟去瞧瞧?”

“你……”颜子玉发xiàn

自己挖坑把自己埋了,面上也不气恼,反倒眉眼含笑,低低柔柔的语气似滕蔓般缠绕过来,“我们的交情是扯着一床被子的……瞧,我就嘴贱,怎么,罚我亲自送大小姐回去!”

“颜子玉!”没等明熙尘开口,李城野黑着一张脸将明熙尘拉向了自己身边。

看着似老鹰护小鸡的太子爷,颜子玉眸色一暗,但面上依旧笑得云淡风轻,“城野,要不要一起去啊。”

明熙尘被李城野一拉,身子撞上了他的胸膛,一瞬间男人刚烈的吸气弥漫了过来,她呼吸一窒,身子下意识地挪开。

一边的颜子玉看了明熙尘微小的动作,唇瓣一勾,挑起一个好kàn

的弧度,心情甚是愉悦。

李城野脸色更黑,更加看颜子玉不顺眼,刚刚发xiàn

,这货怎么长了一张讨人厌的脸?后来的很多年,李城野看到明熙尘身边的男子,都觉得他们的脸是扭曲的,让人厌烦的,甚至是深恶痛绝的。

拉着箱子的拉杆,迈着长腿,将两人甩在身后。

办理完手续,时间还早,三人在一边的咖啡吧里小坐。客人三三两两,有等飞机的,也有陪着等的,和他们相差无几,可又相差甚远。

三人的姿容,那都是人中翘楚,又有太子爷坐在那,不少人认识这位名冠京城的大人物。如今,这般低调地坐在咖啡吧的一角,即便是低调也成了焦点。

三人并不感兴趣别人的热烈眼神与谈论,静静地喝着咖啡,沉默中时间渐渐流逝。

“我已经很久没这样安静地坐着喝咖啡了。”

这是……显摆他朋友多?炫耀他的地位?明熙尘睥睨了一眼颜子玉,开口道:“是吗?那还真是……忙。”

灯光下,颜子玉晃了晃手里的杯子,白皙的手指轻击杯壁,动静皆风景,可以瞬间入画。

真是如玉温良的君子。

明熙尘垂下眼,这样的男子就是女人的毒,想那李嫣然,皇菲菲……怎可能是这样男子的对手,必定尸骨不存。“颜少,百忙之中还要抽身出来,真是令人惶恐!”

颜子玉眉眼间尽是笑意,“世间知己难觅,又怎能失之交臂。”

“子玉!”李城野忽地开口,“貌似你闲得发疯,除了花花草草,莺莺燕燕,真没看出来,你……忙。”

太子爷终于看不过眼了,明熙尘心里暗笑。奇葩碰上毒舌,谁更一筹?

“呵呵……”一阵轻笑,让原本精致如画的眉眼妖娆起来。颜子玉收住笑声,语气不温不火,“城野,你这是嫉妒还是羡慕?!”

“无聊之极!”李城野端起杯子,轻抿了一口,眸光落在明熙尘的脸上,不在搭理颜子玉。

这就败下阵来?奇葩的思想跳脱,但和毒舌比起来,功力远远不够啊。明熙尘心里为李城野抱不平。她骨子里天生就强势,向来同情弱者,如果这会儿颜子玉知dào

明熙尘还有强烈的保护欲,绝对不会贪图一时之快,而逞口舌之利。而在后来的后来,太子爷抓到了明熙尘这点,将此发挥到了极致,为此,颜子玉没少受明熙尘的欺负。等颜子玉反应过味时,楚睿已携美人而去,空留余香绕梁。

“无聊你还坐这……”颜子玉轻笑。

明熙尘慢慢抬头,颜子玉风情万种的笑意还没来得及收回,就都被她收入眼底。“颜少这要是生在古代,勾栏院的头牌非你莫属。”

李城野孤傲冷清的眉眼瞬间龟裂。

颜子玉的笑痕凝固在嘴角,满眼惊愕,“明熙尘,你还真是……“

看着颜子玉几乎扭曲了的一张俊脸,明熙尘有种说不出的快意,于是跟着笑出声来。

“你能不笑吗?”

“要你管!”

颜子玉将表情咬到平静,“我一直以为你是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圣女,想不到,思想竟是五彩纷呈……”

“自己本就是个色胚,还要装出道貌岸然的样子。”

“你……”

此刻的明熙尘很开心,颜子玉终于透过她贤良的面具看到她惨不忍睹的本质,估计很快就会胆寒地撤tuì

,自己的阵地保住了。

拒绝别人最快的方法就是把自己所有的缺点一股脑儿全暴露出来,看他仓皇四顾,看他抱头鼠窜,看他退兵千里,想来颜少也够惨烈,被自己生生吓死的。还有身边的奇葩,也会吓得一溜烟跑没影。

那场面光是想着,明熙尘几乎笑出声来。

广播里。播音员好听的声音四散开来。

颜子玉本想来个十八相送,可惜太子爷拦下了,这人来人往的,他也不好太过执着。

李城野一直把她送进关口,依依不舍地看着她。

明熙尘皱眉想了想,忽然笑了起来,“我记得那次我是把你扔进了城里,可没你这般深情。哈哈。”

笑了几声觉得有些冷场,明熙尘讪讪地挥了挥手,“再见。”

等她走了进去,忽然听到身后喊:“明熙尘。”

回头,李城野正望着她,那目光太过专注,像一张网。

明熙尘不知怎的有些恍然。

她问:“怎么了?”

李城野眸光锁着她的脸说:“等我。”

明熙尘傻眼,如果他说,我会去找你的,也许还能接受,为嘛是“等我?”

后面跟上来的颜子玉目光望着她的背影,嘴巴微张,用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下次换我站在你面前。”

201. 202.天崩地裂江水竭

——就是你老了,也风韵犹存。他爱你,海枯石烂,天崩地裂,江水枯竭。

到了西子市,明熙尘第一时间去看了宗政煜。

几天没见,这家伙已经被折磨得没有人形,原本精致的一张脸似是冬日里的花儿被寒冷生生摧残。手腕被厚实的绳条绑着,脚腕也是,唯有一双眼睛微微的张着,早已没了往日的光彩。

“小煜……”明熙尘将总政煜抱在怀里,凤眸里水雾隐现。“尘尘……嫂子……”

一边的夜殇几乎是语无伦次。

“叫我名字,心里知dào

怎么回事就行。”明熙尘未看夜殇,伸手将总政煜额前的乱发拨开,轻声问,“小煜,哪里不舒服?”

明熙尘一张明艳的脸,满是焦急和心疼,“把这些东西解开。”

夜殇走了过来,俯身将绑在宗政煜手腕上的绳条解开,又解开脚腕的。“操你大爷……”

宗政煜似是回光返照一般,一脚将夜殇踹了一个踉跄。如果不是这几天他被折磨得浑身无力,这一脚下去,非得踹断夜殇几根肋骨。

夜殇毫无防备,身子向后退了几步,才稳住身形。一双黑眸冷冷地盯着他,脸上已是万里冰封。明熙尘隐约中听到,“咔嚓,咔嚓”,冰块碎裂的声响……“那个……小煜不是故yì

的。”

“他是有意的!”夜殇似是咬牙切齿吐出几个字。



……”

明熙尘看着又将奄奄一息的宗政煜甚是无语。刚才不是挺有力qì

的吗,这会儿怎么又不动了。

“他几天没好好吃东西了,我给他打了安定,醒了就要那东西,不给就自残。”夜殇说着,一伸手,将宗政煜的衣袖拉到上面。几乎是血肉模糊,很明显是牙齿咬的。“小煜……”

明熙尘眼泪都要落了下来,“怎么不给他处理。”

“不处理早就烂掉了。”夜殇松开手指,狠狠地瞪着宗政煜。

“尘尘,我好难受,有虫子咬我……”看着明熙尘的脸,宗政煜将头向她的怀里靠了靠,呼吸着她身上的味道,身体似是舒服了一点。他的举动引来夜殇不屑的目光。

“撑过这几天就没事了。”明熙尘并未注意宗政煜的小动作,将手掌抚在他的后背上。

又是那股暖流,缓缓进入身体,四肢,筋脉,肺腑,暖暖的,似是被温水洗涤了一遍,异常的舒服。

看着脸色逐渐好转的宗政煜,明熙尘将床头的枕头竖起,让他的身体靠在上面,而后回头对夜殇说:“给他弄些吃的……很快会好的。”她的声音带着一股安抚的力量,夜殇忽然觉得天气晴朗了,有阳光的味道。

很快,佣人端来了清淡可口的食物。“你喂我。”

宗政煜抬了抬手腕,示意自己是病人。“真矫情。”

夜殇一记眼刀再配上他的冰块脸,宗政煜觉得特别冷。“我没回来,你不吃饭的?”

明熙尘一边将稀粥用嘴巴吹得凉了,一边浅笑着将粥喂进宗政煜的嘴里。“你不回来,他都不给我饭吃,每天就那样绑着我。”

宗政煜的表情似是委屈的小孩。

夜殇恨不得将明熙尘手里的粥扣在他脸上,让你装,可劲的装,打小报gào

的本事见长。“呵!”夜殇怒极反笑,“你怎么没饿死,省了粮食去赈灾。”

“滚……”宗政煜似是被夜殇欺负惨了,几乎歇斯底里,“冰块脸你等着,哪天你栽倒我手,看不弄死你。”

夜殇冷冷一笑,“哈……还是先把你的小身板养好在放狠话吧,爷随时候着。”

“咳……”宗政煜嘴里的粥差点呛出来。“夜,少说两句吧,什么时候你的嘴巴也这么滔滔不绝了?难道是小红……”

“尘尘……”夜殇扭捏的表情甚是让人愉悦。明熙尘轻笑,“老高好吧,真还想她了。”

“她在凤舞呢,你回去就能见着。”夜殇红着脸,将宗政煜吃完的粥碗接了过来,忽然转变了话题,“你不在他就可劲折腾我,饭也不好好吃,你看,几口他就吃了这一碗粥。”

听了夜殇的苦诉,明熙尘眸光落在宗政煜的脸上,笑着说:“小煜,你怎么这么调皮!”语气是对小孩般的宠溺。

宗政煜差点翻白眼,明熙尘这是将自己当孩子了?好吧,这几天他不发作的时候,也细细地想了无数次,他可能真的是走进了误区。这会儿面对明熙尘他已经没有了先前的那些纠结,在他的心里,没有什么比亲情更重yào

,他爱楚睿,他是他的哥哥,至亲的人;他爱秦歌,司徒鸿,夜殇,明熙尘,他们都是他的亲人,他最亲最亲的人。

如果有这样的姐姐也是他的福气。这般想着,心里愉悦得不得了。

明熙尘并不晓得他心里的弯弯绕绕,只是以为她把真气输给他,又吃了东西身体好些了,才会那么精神。

夜殇更是懒得理他的小心思,这都几天没和他的小红恩恩爱爱了,都是这死孩子害的。这会儿看他的小样,貌似熬过去了,他很快也就解脱了,小红一定很想他。

身在凤舞的高红,一连气打了几个喷嚏,一边的冷烟问她是不是感冒了。高红微微一笑,定是夜殇在念叨她。

冷烟无语,感情这恋爱的人们都是没羞没臊的。

明熙尘又陪宗政煜说了一会话,期间楚睿有电话过来,两人聊了一会儿,楚睿也和宗政煜说了话。

和楚睿通过话后,宗政煜心情更加的好起来。与他而言,楚睿是更好的良药,他害pà

哥哥嫌弃他。

走时,明熙尘揉搓宗政煜的头,叮嘱他乖一些,不要自残什么的,也不要和夜殇斗气。宗政煜甚是无奈,开口嚷道:“尘尘,我27岁了,都这么老了,你不能把我当小孩。”

“你是在提醒我已经老了吗?”明熙尘佯装生气。“行了,行了,你在老也风韵犹存,大哥爱你海枯石烂,天崩地裂,江水枯竭……”

明熙尘被他的模样逗笑,“也不知dào

楚睿怎么教的你,就这点破词还反复使用。”

宗政煜炸毛,人家好歹也是本硕连读的优等生,怎么到了明熙尘嘴里,连小学都不及格。

几人又耍了一会儿嘴皮子,明熙尘才离开。

望着明熙尘的背影宗政煜恋恋不舍,最终还是没忍住,大声问:“尘尘,明天还来不?”

明熙尘没有回头。

“瞧你那点出息!”夜殇冷哼一声,去一边跟他的小红煲电话粥。

宗政煜垂下头,卷翘的睫毛抖动着。“不来才怪!”

余音缭绕,合着女人独有的香气,滕蔓般缠上心头。

宗政煜黑亮的眸,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202. 203.天堂地狱皆是他

——她蜷缩在地上,像一朵低到尘埃里的花。那一瞬间,她才意识到,自己终于完完全全地失去了他。漫天漫地,透骨的凉。

豪门逸事最为人津津乐道,各大报刊纷纷扬扬添油加醋,三寸舌头判人生死。在明熙尘还没来得去看傅娆的时候,各种消息已是漫天飞舞:“秦家少夫人——傅娆,行为不检,秦少戴了绿帽。有人看到傅娆去医院做流产,是在证明她和秦少彻底决裂。”

夕阳从晚霞里透出光来,那是一天里最后的一抹余晖,朦朦胧胧的看不分明,风一吹,三两曾薄云慢慢散开,那染着橘色的灿金才壮阔起来,整个天空是灼华的光。

明熙尘从卧室走了出来,光影流过楼梯,一阶一阶,幽幽静静地退下来,她踩着那片影子,来到厨房。

佣人阿姨盛来一碗粥,放在托盘上递给她,轻轻一叹,“作孽啊。”

明熙尘咬了咬嘴唇,“傅娆怎么会这般任性。”

“少夫人在家也是被宠坏了的,这个性子……旁人伤她一分,她必定是要还回去十分的,可是秦少也不能这样啊!”

阿姨是傅娆从家带过来的,自是心疼她。

“他们连个……非要爱得血肉横飞才算甘心吧。”

她看着手里的粥,心里叹息,自己成了伺候人的。这要都好好的,就是把他们供起来也行,可瞧这阵势,不是你死我亡,便是老死不相往来……

她把粥端回卧室,傅娆正躺在床上,静静地望着窗外,眼里是墨黑色的死水。

枕边放着八卦杂志,封面上的秦歌正和酒吧女厮混。昔日浪荡不羁的秦二少如今又开始混迹声色,并且变本加厉,夜夜笙歌,醉生梦死。

“傅娆……”

她慢慢转头,巴掌大的一张脸,几乎瘦得就剩一双眼睛。

“先吃点东西吧。”

那照片不甚清楚,却也将秦二少的放浪形骸暴露无遗,左拥右抱,倚红偎翠。手一拂,傅娆将那几本杂志推到地上,轻轻闭上眼睛。

“傅娆,我不想问你为什么这么做,每个人的决定都有自己的道理。”明熙尘语气清浅,却异常的清晰,“既然你决定了那么做,那就不该在这么要死不活的……”

傅娆的手横在小腹上,那是她这些日子以来最常做的动作,渐渐成了习惯。她接过碗,大口大口地喝着,连味道都尝不出来,就生生地咽下去。

明熙尘忍不住按下她的手,“你到底要怎样?都跟他分了,孩子也打掉了,为何还这么折磨自己?”

“我恨他,可我……”傅娆紧紧攥着被角,“我忘不了!忘不了结婚了他还和别的女人混在一起,你知dào

那些照片吗?这辈子我都忘不了,他和别的女人Chi身LUO体纠缠一起的画面,有多令人恶心……他这般负我,我无论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

“可是……你没想过那些照片有可能被处理过吗?有时候,人为了钱,可以不择手段。”明熙尘深深吸了一口气,“不管怎样,你不该拿孩子出气,他是无辜的。”

明熙尘觉得自己没有立场站在这和她说这样的话。曾经的她也做过如此愚蠢的事,虽然原因不同,可是结果是一样的。

看着傅娆睫羽静静垂下,颤过的几道泪光。她无言转身……

晚风徐徐飘过,吹得让人有些发寒,夜色已经很深了。

西子市有名的酒吧街依旧亮如白昼,人潮涌动,傅娆松松挽着头发,素颜素裙,站在酒吧门口,像一朵病态的莲。

等了许久,才见秦歌醉醺醺地搂着一个艳丽的女人走出来。

她的脸色似乎更苍白了,慢慢迎了上去。

秦二少醉得很厉害,却在看见她的时候僵直了身体,冷声问:“你来干什么?”

他也憔悴的不成样子,两人相视,分明就是木乃伊对木乃伊。

傅娆动了动唇。

秦歌马上打断她,“啊,我知dào

了。”

他笑着揉了揉身旁女人纤细的腰,“宝贝儿,在这等我。”而后拽着傅娆的手,像扯一个破布娃娃,一直摇晃这走到无人的角落。

不给她任何开口的机会,他直接把傅娆压在墙上狂吻,酒精味和陌生的香水味熏得她窒息,却因为那份久违的亲密忍下来。

直到他的手顺着衣服探入,傅娆一颤,满眼惊慌地推开他。

秦歌退了两步才勉强站稳,舔舔下唇,嘲讽地笑,“怎么?你不是难耐寂寞才来找我吗?”

“二少。”

他眉心一颤,低哑这嗓子音,“你叫我什么?”

傅娆在一片幽暗里望着他,“我有话想对你说。”

“是什么?”

“孩子的事……”

他猛地一哆嗦,眼里满满都是痛和恨。

“孩子,不是我故yì

……我们……”

“够了!”他一声暴喝,猛地扬起手,指尖颤抖,她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qì

,只凭着身后墙壁的支撑才能勉强站稳,却仰起脸静静地望着他,等着他那一掌拍下来。

“你太狠心了,你的心太狠了……”秦歌皱着眉,好像怎么也想不明白一样,他看着眼前的女人,这一刻她是这样陌生,“你恨我,怨我,怎样惩罚我都可以,可你怎么舍得拿孩子出气?怎么舍得杀了我们的孩子,你怎么舍得!”

“我没……”傅娆的身子几乎摇摇欲坠,那身后的墙壁成了她唯一的力量。

“哈!”秦歌惨笑出声,已经奔溃边缘,她说什么都已听不清,只顾发泄自己的怨念,“好!你够狠!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要再来捅我一刀!非要看我生不如死,你才痛快吗?很好!你要不要观众?把所有的人都叫来吧,让他们看看,我秦歌掏心掏肺爱的女人,是如何把我逼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

傅娆的唇瓣早已咬破,唇角带着几滴血,似是淬了毒的胭脂。

秦歌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声音冷得像寒冰,“你不是想离婚吗?我成全你,傅娆,从今天开始,我们之间再无瓜葛。”

她似是耗尽了所有的力qì

,摊倒在地上。

身后一声绵软娇嗔的声音,“秦少,还走不走啊?”

秦歌冷凝着目光,把女人卷进怀里,和傅娆擦身而过,“走,不要理会不相干的人。”

她蜷缩在地上,像一朵低到尘埃里的花。

那一瞬间,她才意识到,自己终于完完全全地失去了他。

漫天漫地,透骨的凉。

203. 204.鸿雁在云鱼在水(1)

——小桥上,月色下,目光随流水,远处,无边也无际。只是不知dào

,故人为何还不归来。守望的人只有凝眸,凝眸。

“千帆过尽,皆不是我心所爱,弱水三千,那一瓢知我冷暖。”

这话从秦二少嘴里说出来,让听的人不免心生酸涩。看着这位原本也是万花众中过,片叶不沾身的资深人士,如今落得这般狼狈不堪,是该相信上帝有双慧眼吗?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对每一个相爱的人来水,爱与猜忌如同光与影。有光就有影,有爱也就会有疑惑或弥漫。而对于相爱又彼此心生猜忌的人来说,那些不安和惶惑早已经不陌生了。在这样歌舞升平的乱世,有时甚至连一分看似笃定的感情,也会在一瞬间烟消云散。转过身去,又是否还记得那个曾经刻骨铭心的名字?

明熙尘不再为秦歌和傅娆的事而去费心思,她清楚的知dào

,每个人都会为自己的决定而买单。

年少的轻狂无知,随意任性,轻易许诺,以为瞬间便可即是一生,岂知一生有多长,多久,能否与之白首不相离?未来充满迷离,没人看得到,也无人可以预料,在漫长而又迅疾的时光中,能守住本心便已是不易。

晚饭后。

傍晚的阳光依旧很好,明熙尘站在宽大的落地窗前,透过玻璃,望向远处。

冬日的西湖,雪后初晴,晶莹清澈,有一种冷艳之美。看着这样的美景,她的思绪却很乱。也许这些天太疲惫了,宗政煜的事,楚睿去瑞士,她去京城,路遇劫匪,惊魂动魄中又见故人……刚刚回来,秦歌和傅娆又出了这么大的事,这些事情几乎是以排山倒海之势而来,没有给她喘息的机会。她真是有些累了。

思绪漫天飘摇,直到敲门声响起才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冷烟手里拿着一托盘,上面放着药和纱布。

看着冷烟手里的东西,明熙尘无奈地一笑,“烟,不用这么麻烦吧,已经好了。”

冷烟并未开口,用另一只手按着她的肩头迫使她坐在了窗下的贵妃榻上。

明熙尘只能乖乖坐好,冷烟掀开她的长裙,修长笔直的玉腿落在她的眸底,莹白的肌肤被窗外的夕阳度上一层蜜色,更加的光滑细腻。

冷烟手指利落地将原来的纱布拆去,一条细小的疤痕在莹白的肌肤上格外的显眼。“你看,我没骗你吧,我的皮肤愈合能力超好,不会落疤的。”

明熙尘轻笑着说。

“这不是疤?”冷烟手里拿着特制的药水,轻轻地在那细小的疤痕上擦拭,“我看少爷回来你怎么向他交代,为何这般任性?”冷烟抬眸看着明熙尘的眼睛,“尘尘,以后不许在让自己受伤,答yīng

我!”

冷烟清冷的声线中夹着一丝颤抖……明熙尘的手机这时响了起来,她并没有发觉冷烟的不安,嘴里答yīng

着,“知dào

啦,以后不会的,放心,放心……”说话间伸手从几上捞过电话。“小熙!”

沈云逸的声音永远是那么澄净柔和,就似无波的西子湖。

“心有灵犀吗,我还想着给你电话呢。“明熙尘轻快的语气,泄露了她此刻的心情。

冷烟手指轻柔地为明熙尘清洗……这药水是她让唐磊亲自配制的,尽管她知dào

明熙尘的肌肤再生能力超出常人,她还是不安心。

清洗完毕,将废置的东西顺便装进一边的袋子里,冷烟端起托盘。

明熙尘一边电话一边跟她调皮地眨眼睛,冷烟浅笑着走了出去。

和上次一样,沈云逸坐在书吧等她。

红砖绿竹,曲径婉转,明熙尘轻车熟路地走了进来。

沈云逸坐在院中吹笛,这让明熙尘有一瞬间的恍惚。当年的飞常常在学校的湖畔吹笛,她就坐在边上,一边玩水,一边听着。她也曾下定决心好好练习的,可是每次吹出来的调调就如没吃饭的婆婆,而飞的却如浣纱溪畔初绽的西子。

沈云逸的笛音仿佛牵着月色,映得他整个人身上隐隐有光滑流动,越发衬得他一袭白衣的风姿绝代。

一曲终了,明熙尘还沉浸在余韵中。沈云逸随手把玩着玉笛,明熙尘从回味中拉回思绪,眸光锁着他的脸,轻声问,“你怎么也会吹笛?”

沈云逸被她的目光盯着微微楞了一瞬,轻笑道:“小时候我俩一起学的。”

“那你会吹绿袖子吗?”明熙尘声音微微颤抖。

“你吹一遍,我听听。”沈云逸将笛子递了过来。

明熙尘摇头,“我不会。”

“京城好玩吗?”沈云逸忽地转变话题,明熙尘微微一愣,“还好,我更喜欢西子。”

他微抿着嘴角笑道:“是不是因为这里有我啊。”

“是呢!”明熙尘轻笑了一声,“原来沈大画家还是个自恋狂。”

“冷吗?”

“你今天的思维跳脱的厉害,我跟不上节奏。”明熙尘搓搓手,“还真是有点。”

他起身,非常自然地牵起明熙尘的手向屋门口走去。

进了屋,他让明熙尘坐在一边,然后洗了手,端过来已经煮好的茶倒上,“这是女人喝了暖胃又养身的,我算好了时间,现在喝刚刚好。”

沈云逸倒了茶放在明熙尘面前,明熙尘端起轻轻吹了吹,喝了一口,不由得赞道:“嗯,真是好喝,没想到沈大画家还是品茗行家。”

沈云逸轻笑一声,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我又不招待客人,第一次给人煮茶,你将就喝吧。”

明熙尘点头,“第一煮就这么厉害,看来大画家以后还有别的出路。”

“能一生为小熙煮茶倒也是件乐事。”沈云逸眸光落在杯子上,并未抬头。

“呵……”明熙尘尴尬地笑着,端起茶杯。

一瞬间的沉默后,沈云逸开口:“我在吹一首给你听吧。”他仰头看了一眼弯月,举起笛子又吹了起来。

明熙尘不知dào

曲目,可听得出曲子中的欢愉,仿佛是春天的一场喜雨,人们在笑,花儿在笑,树也在笑。

她盯着凝神吹笛的沈云逸,暗暗想着:我不懂你眉眼间的黯然,但我希望能化解它。

青蓝天幕,皓月侧悬,夜色如水。他们一人吹笛,一人静静地听着,岁月静好。

204. 205.鸿雁在云鱼在水(2)

205。——纷繁尘世,也许我们失去太多。那些从前的理想,那个内心深处的自我,早已从我们手边滑落。

喝过茶,暖了身子,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明熙尘起身。

“我送你。”沈云逸随手从衣架上拿了大衣穿上。

“来回麻烦,我自己回去就好。”明熙尘整理了一下长裙,她穿的不多,一袭浅绿色的长裙,外罩一件白色的长摆风衣。

“穿得这么少,不冷才怪。”沈云逸牵起她的手,“哦,手还很暖。”

“我根本就不冷,手当然暖了。”明熙尘任他牵着自己的手,向外走去。

沈云逸侧眸看她,“雪后的西湖精致别有一番风趣,不冷的话,我们走走。”

“好啊,初冬的第一场雪来的跟北方一个时候,京城的雪下得很大,这里倒是极小。”

明熙尘绵软的小手被他温热的掌心包裹着,俩人并肩穿越街道,上了西湖的景区边。

江南的雪比北方的温柔,雪后的天空澄净得如水洗过,空气清洌而澄澈,月光散漫,星光闪烁。

俩人手牵着手,漫步,忽然一阵歌声传来,由远而近,渐渐清晰:“寻不到花的折翼枯叶蝶,永远也看不见凋谢,断桥残雪的简谱。江南夜色下的小桥屋檐,读不懂塞北的荒野,梅开时节因寂寞而缠绵,春归后又很快湮灭,独留我赏烟花飞满天。摇曳后就随风飘远,断桥是否下过雪,我望着湖面,水中寒月如雪,指尖轻点融解,又想起你的脸,若是无缘再见,白堤柳帘垂泪好几遍。”

明熙尘和沈云逸被好听的歌声吸引,顺着声音看去,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正蹦跳着随着歌声起舞,非常炫的街舞。明熙尘凝眸,歌声从他的口袋里传出,看来这个男孩正在自娱自乐。不远处站在一对看上去年龄有四十岁左右的男女,他们面露微笑地看着小男孩,从那宠溺又带着几分骄傲的眼神里看得出来,是孩子的父母。

明熙尘望着小男孩活跃灵巧的身姿,微笑着问身边的沈云逸,“大画家,你瞧这小孩多有趣,街舞不是应该节凑感强烈些的音乐吗?他怎么用这么优雅的曲子来跳舞?”

沈云逸的目光也在小男孩身上,这个小孩很帅气,利落的的短发,一张很是精致的五官,身体的协调性很好,动感十足,虽然曲子是舒缓低调的,但是他的动作却非常好,每一次的肢体运用都做得相当到位,怎么看都是个有些功底的。“他是为了应景吧,雪后的西湖合着断桥残雪,自是美不胜收,我想他父母应该一文一武。”

“不是吧,大画家,我这修过心理学的都没闹明白的,你这就确定了?”明熙尘有些不信。

“咱们可以过去问问,以满足你强dà

的求知欲。”沈云逸宠笑。

“好……”字刚落,忽地一声,一辆车子疾驰而过,疯了一般,眼看着路中间的小男孩……那一瞬间,看着小男孩跳舞的父母都吓傻了,只听得那女人一声凄厉的惨叫……

车子轮胎碾过地面的声响似是碾碎了人的心。

车子并未停留,绝尘而去……

世界安静了,天空中依旧月华如水,群星闪烁,雪后清洌澄澈的空气……

男人闭上眼的刹那,一滴泪滚了下来,将摇摇欲坠的女人搂在怀里蒙上了她的眼睛。老天为何如此残忍?他睁开眼,眸底一片猩红,目光看向刚才小男孩跳舞的方向,只见地上……

那辆似是发疯了的车子,冒着尾气而去。

地面上一片空白。

孩子哪去了?

男人搂着女人的腰,几乎是连拉带拽俩人跌跌撞撞地走了过来。

发疯的车子跑了,孩子不见了,地上没有任何的痕迹,人就是凭空消失了。

夫妻二人在原地打转,恨不得想要挖地三尺,看看到底哪去了。有几个人也是看着小孩跳舞的,跑过来跟着找,他们也见到发疯的车子冲向小男孩的,可是,车速太快了,因为这是景区,不允许车子开进来的,谁也没想到这里会有发疯的车子冲出来,人们都吓傻了。女人吓得闭上了眼睛,胆大的男人眼见着车子过来,可也没有任何能力去挽救那活泼的小孩。可就在瞬间,或是眨眼间,孩子就凭空消失了。

沈云逸的目光也紧盯着那地面。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几乎是眨眼间,明熙尘的身体就脱离了地面,以他的眼力也只见到一道白色的残影划过……

“姐姐,你是仙女吗?”小男孩仰着小脸望着明熙尘。

真是可爱的孩子。明熙尘微微俯身,笑着问小男孩,“为什么不是天使呢?”

小男孩眨巴了一下卷翘着长长睫毛的眼睛,想了一下说:“姐姐没有翅膀,天使都是有翅膀的。”

明熙尘也眨巴了一下凤眸,看着小男孩的眼睛说:“不会呀,也有天使没有翅膀的。”

“怎么可能!”小男孩的脸不知dào

是因为冷冻的还是因为激动而泛红,两个脸颊就似红红的大苹果,明熙尘几乎忍不住伸手去捏。

“一切皆有可能。”明熙尘被小男孩严肃的样子逗笑了,“姐姐就是天使。”

“骗小孩子的仙女姐姐。”男孩气鼓鼓的两颊,终于被明熙尘捏在手里,“小弟弟,你的脸像大苹果。”

“仙女都这么好色?!”男孩眼睛望着明熙尘,并没有躲开的意思。

“不!”明熙尘忍住笑声,佯装非常严肃的样子,“天使才好色。”

小男孩急了,大声道:“仙女姐姐,你没看过天使的翅膀吗?”

明熙尘翻了一下白眼,“那是什么东东?”

“孤陋寡闻!”小男孩挺直腰板,样子很嚣张,“动漫啦,超级好kàn

的,所有的天使都有翅膀,没有翅膀的要好好修liàn

,否则会被打下人间渡劫,很惨的。”“啊!”小男孩惊呼,吓了明熙尘一跳。

“姐姐,你是下来渡劫的天使……姐姐,你好可怜。”小男孩眼泪汪汪地抱住明熙尘的腿,声音都开始呜咽,“姐姐,你一定是个非常非常善良的天使,你刚才救了我,很快就会长出翅膀了。”

小男孩的眼泪蹭在明熙尘的衣摆上。明熙尘微微拧眉,她有洁癖,这孩子是在折磨她。“嗯,姐姐就是失去翅膀的天使,不过有你,很快就会长出来了。”

“真的?”小男孩将鼻涕在她的衣摆上抹了一下,忽地又发xiàn

做得不对,本就红着的小脸更加红了,但却非常兴奋地开口,“姐姐,那这也是我的功劳吧,将来我是不是也可以成为天使,我会是最帅气的天使吧?”

明熙尘有将他扯过来拍屁股的欲望,坏孩子,她的大衣算是毁了,“你会是爱哭的天使,流鼻涕的天使。”

“姐姐!”男孩的声音带着几分羞涩,“我心疼你嘛,你还笑话人家。”

好善良的孩子。明熙尘忍住心里的不适,她不是讨厌孩子,只是洁癖在作怪,“嗯,你绝对是个超级帅的小天使。”

“呵呵……”男孩笑得很大声。

“姐姐带你飞……”明熙尘搂着小男孩的腰,身子脱离了地面。

看着脚下的地,在看看搂着他腰的仙女,小男孩几乎要开心的大叫起来,“姐姐,能再高点吗?像飞机一样。”

“哈!”明熙尘差点将小男孩掉到地上,“姐姐还在渡劫,有了翅膀绝对比飞机飞得更快更高!”

“好期待哦,姐姐,那你长了翅膀能再带我飞吗?”

“天使和天使之间是不能有过多交流的,如果你不想成天使,等我张了翅膀就来找你。”

“那还是算了吧,以后我自己也会有的,自己飞,飞得更高……”

好吧,等你长大了,就能飞了。明熙尘并不觉得诱哄小孩有多罪过,别人讲的,根本不是道理,自己去认证才是最好的。

“对了,你爸爸妈妈是做什么的?”明熙尘还不忘八卦。

我爸爸是体育老师,妈妈是拉小提琴的。

“哈。”明熙尘忍不住笑,这也算是一文一武吧。

将小男孩放在地面,柔声说:“爸爸妈妈一定在找你,你突然消失了,怎么跟他们讲呢?”

小男孩歪着脑袋想了一下说:“如果不影响姐姐渡劫,我想实话实说。”

“不影响,一点都不影响。”明熙尘将笑声吞进肚里,“快去吧,爸爸妈妈在那找你呢。”

小男孩顺着明熙尘手指的方向快跑了过去,“爸爸,妈妈!”一边喊一边回头,“姐……”姐姐还没喊完,他一下停住了奔跑的步子。

“宝贝!”男孩爸爸妈妈听到孩子的喊声就跑了过来,也就几步之遥。

小男孩四下张望后垂着头,不语。

“宝贝,你有没有伤到……宝贝,你怎么突然没了?”失而复得后的激动,妈妈紧紧将孩子搂在怀里。

“姐姐走了。”

“什么?”

……

“还真是一文一武……”

女人清浅带笑的语声在耳畔响起。

“小熙……”

沈云逸看着瞬间出现在自己身边的明熙尘,眼里翻滚着万般情绪。

明熙尘看着小男孩被爸爸抱在怀里,身边紧跟着妈妈,三口人的身影最后在月色下成了黑点。

“回去吧,总是惊心动魄的,我的心脏受不了啦。”明熙尘的手挽上沈云逸的胳臂。

“小熙!”沈云逸身子未动,看着她的眼睛。“想知dào

什么,我能说的都会告sù

你。”

“小熙……”沈云逸忽地将明熙尘的身子揽进怀里,声音失去了平时的沉静淡然,“这些年你是不是受了很多苦?”

“没有,如果按武侠小说写的那般,我得了奇遇。”明熙尘身子在他怀里,能感觉到他身体微微地颤抖,她下意识地将手放在他的后背上。

“不管你经lì

了什么,我只想你能好好的。”沈云逸几乎要将她的身体箍进自己的骨血里,“小熙,不管发生什么,你好好活着最重yào

,一定要好好活着,你快乐我才能安心。”

“沈云逸!”明熙尘的手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我会好好活着,一定会。”

“小熙!”

“嗯!”

“小熙!”

“我在!”

“小熙!”

“嗯!”

“小熙!”

“我在!

“……”

205. 206.此恨绵绵无绝期(1)

——无情的命运总是在瞬时之间改变它原来的面目,让人几乎来不及酝酿其中的悲喜情绪。

明熙尘从没想到,她的人生被彻底打乱。接二连三的事情发生,让她几乎无没法呼吸,甚至一度以为,自己得罪了哪路神仙。尽管她是一个无神论者,可是,以目前的状况,她都不晓得是到底是冲撞了谁。

中午还未起床,就被莫名的电话吵醒。明熙尘有很严重的起床气,捞过床头的电话,连号码都没看,就接了起来,“喂……”

“明熙尘!”

凌兰的声音,明熙尘的意识马上清醒起来。她和凌兰没有通电话的交情,这会儿,正想着,那边又开始说话,“你的朋友在我手里,过来吧。”

明熙尘握着电话的手指一紧,脑子里马上想到高红,事后,她也不清楚为何想到是的高红而不是天荛。后来她想了想,也许潜在意识里没有天荛。

“你想做什么?”

“你来了自然会知dào

。”

“凌兰,看在你哥的面子上,我没为难你,这会儿你又闹那出?”

“我们不是聊天的关系,现在你是来还是来不?”

“凌兰!”明熙尘的声音冰冷起来。

“哼!”凌兰一声冷笑,声音异常尖锐,“你自己过来,否则,明天你就会在报纸上看到你的好友,被人轮暴的艳照。”

明熙尘的眸光碎出一缕冰寒,冷声道:“凌兰,如果你敢动她一根头发,就等着你们整个凌氏集团陪葬吧!”

“哈哈……你以为我不敢吗,不信就试试,给你一小时的时间,如果一小时内你不出现,明天就看你朋友的艳Zhao门吧。”

明熙尘的手指握得更紧,她在想凌兰的话有几分的真实性,高红和她并不熟悉,她是怎么约了高红的?在街上绑架,不可能,楚睿已经让夜殇派人保护她。想到这,她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个人的面孔。她微缩的手指又紧了紧,声音冰冷似水,“让她听电话。”

“你在指挥我吗?”凌兰的声音充满了嘲弄,“明熙尘,看来你还没搞清状况,别忘了现在你的朋友在我手上,想她听电话你求我。”

“凌兰……”明熙尘愤nù

,“你仇视的人是我,没必要伤害无辜的人。”

“我喜欢!”凌兰声落后,电话陷入了空茫,不过没多久,或是也就几秒,凌兰的声音再次响起,“好,就让你死心。”

“尘尘……”高红的声音很低,似是用尽了力qì



明熙尘握着电话的手收紧,急声道:“老高,你怎样?”她心里非常自责,她的朋友因为她再次陷入了险境。

“我没事……你不要来……天荛不会……”高红的话还没说完,凌兰就将电话移开了,“哼,真是姐妹情深呢,贱女人,你的姐们可未必真的会来救你。”凌兰的声音很大,故yì

让明熙尘听得清楚。

明熙尘一阵冷笑,“凌兰,省省你的那点小伎俩吧,一个连智商都没长全的人还玩什么激将法。”

“不和你逞口舌之快,地址发给你,现在计时,你要是来晚了……”凌兰刺耳的笑声忽地传了过来,“你朋友长得不错,虽然老了点,玩起来……”

“闭嘴!”明熙尘冰冷的声音打断凌兰下面的话,“我到之前,你给我好好kàn

着,如果她有一点差错,我让你生不如死!”

明熙尘刚刚挂了电话,冷烟就推门走了进来。没有多余的话,明熙尘将手机的信息给她看了一下后,说:“我要最快的速度,高红在她们手上多一分钟就多一份危险。”

“恩!”冷烟也不多问,跟着明熙尘快步疾走。

废弃的库房里。灰尘在清冷的阳光中旋舞。

高红脸色苍白虚弱地蜷缩在地面,她的指尖颤了颤,手指渐渐握向掌心,越握越紧,指甲深深地掐进掌心。她将身上所有的力qì

放在指尖,深深地,向掌心掐下去!掌心传来尖锐的刺痛,让她的神志更清醒了一些。指甲越掐越深,掌心竟欲滴出血珠来,疼痛使得她的大脑越来越清醒。眯着的眼睛也渐渐睁大,她想着自己刚刚不是和天荛在咖啡吧。

她到的时候,天荛已经在那等她。她在天荛对面坐下,语气并不温柔,“说吧,什么事,我很忙。”

天荛目光大刺刺地看着她,很是无礼。

高红面色有些不耐。

天荛忽地开口,“我不是你朋友吗?”

高红忽地笑了起来,好一会儿才止住笑声,“你怎么不问问你自己,我是你朋友吗?”

天荛望着她,眼里是不甘的愤nù

,“真是这么好笑?”

高红像是累极的样子,手撑在桌子上,腕上的碧玉镯子往下滑了滑,在白皙的肌肤上映出一道绿波,颤颤,复颤颤,“不笑,又能怎样呢?”

天荛盯牢她,那目光似是长满了倒钩,牵牵扯扯,不知疼的是谁,“为我原以为,就算你是她的朋友,可对我也是真心的。”

“难道我对你不真心吗?”高红闭了闭眼睛,“上学那会儿,还是刚来西子,我对你不真心吗”高红脸上带着一抹薄怒,“天荛,是你挥霍了我们的情谊,践踏了我么的情谊,难道你都不反省的?”

天荛戚眉,水蒙蒙的眸子翻滚着莫名的情绪,“你不该这么对我,不该……”

蓦地,天荛的手机响了起来,“我接电话,你等我,有些事我想跟你说清楚。”

天荛一边接电话,一边走向一边。

高红望着她走向门口,她也正想和她说清楚,以后没有在见面的必要了。

她在座位上等她,目光随意地落在桌子上,那桌布是暗蓝的底色,上面有大团大团的红锦花,那颜色有些夸张,像是要从桌子跳脱出来一样,好像随手指随意一掠,便能沾些花汁下来。窗外阳光洒进来,落在上面,奢华至极,却又冰冷至极,让人望而却步。就好像很多东西,即使伫立在某个地方,有些东西依旧是变了,再也回不去。

身后忽然有人靠近,在桌上映出高大的影子,她刚要回头,却有一只手猛地从脖子后面伸过来,在她的嘴上轻轻一捂,一阵酸涩呛鼻的味道传来,她徒然张了张嘴,竟然发不出一点声音,脑子里昏昏沉沉的。有人把她从座位上拉起来,她被拽进一个充满烟味的怀抱,后面又有一个上来,手臂上搭了件衣服却虚虚搂上她的肩膀,实jì

上是把她的双手紧紧禁锢在后面,从远处看,就像三个知己好友勾肩搭背地离开,竟看不出丝毫破绽。她这时后悔,出来时没让保护她的人跟着,她以为和天荛见面,这时她想到天荛,她正在门口打电话,似是看了她一眼,而后又转过头。高红嘴里几缕破碎的泗声就那样沉了下去。

她的眼珠依旧有些呆滞,缓缓地转动着,自铁窗透进来的阳光刺得她阵阵眩晕,一时间看不清楚身子何处。半响,她挣扎着坐起来。明白自己是在废弃的库房中,库房的铁门紧闭着,库房内也许是很久没有使用过,四处零散地扔着些机器的部件,上面结满了蜘蛛网。高红身体里的力qì

好像全被抽尽了,四肢软绵绵无法动弹,她心知应该是乙醚的作用。幸好她吸入的不多,将她掳来的黑衣人认为她吸入乙醇可定会昏迷不醒,所以没有将她绑起来。

鼻间是森冷的霉味,有脚步声传来,一下一下,踏在她的神经上,那人站在她面前,绕了两圈,轻轻地笑了起来。

高红用力张开眼睛,刺眼的光芒里,天荛正望着她,那笑意黏腻而冰冷,像是爬行在雨林李五彩斑斓的蛇皮。

几个黑衣人围在天荛身边,正闲闲地看着她,眼里是淫邪的目光。

“老高,没想到我们再次的见面是以这样的方式吧?”

高红忍住身体的不适,颤声问,“天荛,你想干什么?你知不知dào

这是犯罪?”

天荛像听到了笑话一样,被逗得笑弯了腰,“你以为靠着明熙尘你就顺风顺水了,我偏不叫你如意。”天荛的笑意不达眼底,带着几分阴测测的冷芒,“凭什么你一个二手货也可以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凭什么你一个残花败柳也可以找到那么优秀的男人,凭什么明熙尘将地捧上天堂,却将我打入地狱,凭什么?我要你们都身败名裂。”

高红的脖颈弯到极致,像是一只垂死的天鹅,轻轻一折便要断了,那周围的几个黑衣人直勾勾地盯着她,纷纷咽了咽唾液。

她断断续续地说:“天荛,你……我们没有……对不起你,……都是你……咎由自取……”

天荛猛地上前推了她一下,冷笑着,“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好,就让你抱着明熙尘的大腿一起死。”

“天荛……”高红使劲全是的力qì

,伸出的手还是没有碰到天荛的衣角。

又有脚步声传了过来,目光没等转过去,那人的声音就传了过来,“你还真下得去手,也不怕明熙尘来了跟你翻脸。”

竟然是凌兰。

“别扯那些没用的,给明熙尘打电话。”

高红听着天荛和凌兰的脚步走向一边,她用尽lì



抬起头,望着墙壁上那个高高的铁窗,铁窗上有四五根竖排的铁栏杆,阳光清冷地射进来。她闭上眼睛,这样的窗子就是让她爬都爬不上去,还有身边这几个魁梧的黑衣人,她没有一点逃脱的希望。想到这,她的心变得急躁起来,刚刚听到两人要给尘尘电话,她更加的焦急。此刻她不在担心自己,而是开始担心明熙尘真的自己来了怎么办?她又开始后悔,明明知dào

天荛心术不正,约她的时候就不应该见她,这会儿,她连后悔的力qì

都没了。天荛这种人,根本就不能把她当人看。

206. 207.此恨绵绵无绝期(2)

车子停在偏僻的废旧厂房前。明熙尘抬腕看了一下,29分钟,她丢给冷烟一个赞赏的眼神。下了车,就见两个黑衣人走了过来,其中一人开口道:“不是说一个人吗,怎么还有一个?”

“我们两个女的,还能怎样?”明熙尘眨眨眼睛,表情甚是无害。

两个黑衣人对视了一下目光后点了点头,“那也得搜身”。黑衣人向前靠近两步,其中一人目光猥琐地在明熙尘身上扫来扫去。

明熙尘和冷烟交换了一下眼神后举起手来,示意他们搜吧。

就在两个黑衣人刚刚伸过手来,尘明熙和冷烟两人同时身形一闪,速度快得惊人,眨眼间就到了黑衣男子身后,脖颈处,一人一记手刀,两个男子哼也没哼一声,就倒了下去。

冷烟将两个男子的手脚捆住,又撕碎了一个人的衣服,将两个人的嘴巴堵住,一手拉住一人的脚踝,把他们拖到了墙角,随后自己隐身在厂房的铁窗下。

“吱嘎噶——!”库房的铁门被猛地推开!库房里积年的灰尘被扬起,飘飘荡荡在空气中旋转,铁门处似乎有万千道刺眼眩晕的阳光,灰尘的颗粒空落落地飞扬着,仿佛也被染成了阳光,金色的,炫目的。

强烈的逆光中有一个金色的剪影。那人在万千道光芒里。

明亮得令高红睁不开眼睛。

“你还好吗?”紧张的声音扑进痛楚的高红耳边,她失神地望着阳光中飞旋的灰尘,忽然有种恍惚。

 ; ;“受伤了吗?”那人俯下身子,手放在她的肩上呼吸有些紧张而急促,似乎想要将她紧紧地拥住,又小心翼翼地似乎怕弄痛她。

她茫然地望向那人。清冷绝艳的凤眸,嘴唇微显苍白,她的神情焦急,声音里透露出紧张和心痛。

明熙尘!

 ; ;她怔了怔,心里静静流淌过一阵露水般的清凉。恍惚间,仿佛在很久以前,明熙尘飞跑着去求救,又飞跑着回来,后面跟着几个警察……她衣衫不整,披头散发地扑进她的怀里……偏僻的小树林里,斑驳的阳光从树叶缝隙筛落下来,明熙尘也是如此紧张地抱着她,面容苍白地问她受伤了吗。

那时候她们十八岁。

“很痛吗?”金色的阳光中,明熙尘的声音低沉,看着高红手心上的鲜血,她的心脏骤然抽痛起来。

“明熙尘!”

看着泰然自若地走进来的明熙尘,凌兰的眉头扭成了一团,“你以为是让你来叙旧的?”

“不然呢?”明熙尘的声音很轻,唇角勾起的笑意如刃。

高红紧张地拉着她的手,“尘尘……”

“没事!”明熙尘轻拍了一下高红的手背,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缓缓直起了身子。

凌兰身边的的天荛,眸光冷冷地看着明熙尘,唇瓣抿得紧紧的。

明熙尘并不看她,眸光锁着凌兰,“我来了,你想怎样?”

“我想怎样?”凌兰忽地放肆地笑了起来,“我想你死!”

明熙尘冷笑,“想我死的不止你一个,是不是还有这位?”她的目光落在天荛的脸上。

天荛点了点头,笑意森寒,“你聪明得令人讨厌。”

“呵呵……”明熙尘笑了起来,“我会把这当做你对我的夸奖!”

天荛狠狠地瞪着她,一时不知说什么。

“无耻!”凌兰恨声骂道。

明熙尘眸光冰冷,“凌兰,我会让你知dào

什么叫祸从口出。”

“哼……”凌兰一阵冷笑,“你以为你能走得出去吗?你不知dào

有句话叫做,进来容易出去难?这会儿,你还是乖乖的,别逞口舌之快,否则,惹怒我的下场不会让你好过。”

“是吗,那我是不是该向你下跪求饶?”明熙尘笑得妖娆。

凌兰瞥了一眼不语的天荛道:“如果你跪着求我,说自己是贱人,再也不缠着灏哥哥,我还可以考lǜ

放了你们。”

明熙尘眸底泛出深黑无限的光影,“如果我说不呢!”

“你敢说不吗?”凌兰忽地站了起来,目光阴狠地对那四个黑衣男子说:“来啊,今天便宜你们了,这个女人随便你们玩,我让你看着,明熙尘,你的好友是怎么被人玩残的。”

声落,四个黑衣男子一起走向高红。

“你敢!”明熙尘的声音夹着怒意。

“不要管我,你快走!”高红用着祈求的目光看着明熙尘。

“你以为她能走得了吗?”一直沉默的天荛忽地开口,“你以为他们来是看风景的,是来玩你们的。”

“童天荛,你个畜生!”高红用尽lì



,差点气得昏死过去。

明熙尘轻挑唇角,冰冷的目光却径直看入她眼中,那深深的寒意让天荛浑身发冷。明熙尘在看向她的眸光中包含了太多的东西,前尘往事,是是非非……看破,却放不下的无奈,都在这一眼中化为乌有。此刻,她眸子里已是一片清明。

“让她走,我留下。”明熙尘不再看天荛,对着凌兰,语气清冷。

“还真是姐妹情深,你这要是个男人,这英雄救美的戏码还不难看,可惜,你是个女人,还是贱女人!”凌兰甜美的面孔因激动而有些扭曲。

明熙尘俯身去拉高红,高红猛地甩开她的手,声嘶力竭地喊,“明熙尘,你个笨蛋,傻瓜,谁让你来的,我一个离了婚的女人,还怕几个男人,你走,走呀……”

“老高!”明熙尘抓住她甩开的手,俯身凑近她的耳朵轻声道:“冷烟在外面,你快出去,放心……”

听到冷烟,高红舞动的停了下来,她听夜殇说过,冷烟是保护明熙尘的,在她的世界里,并没有暗卫,影,什么的概念,她只知dào

,冷烟很厉害。

扶着高红站了起来,“你自己能走吗?”明熙尘问。

“能!”知dào

冷烟在外面,明熙尘的安全就有保障了,高红这会儿恨不得长出翅膀立马飞出去,免得拖累了她们。

看着蹒跚着出去的高红,天荛冷冷地笑着,那笑意又含着莫名的愤恨嫉妒。

“将她绑了!”凌兰对黑衣人一挥手,“她可是只母老虎,没准一会咬了谁,绑了安全。”

四个黑衣人一起走向明熙尘,没一会儿就将她捆在了一根黑漆漆的柱子上。

凌兰看着被捆住的明熙尘,嘴角挑起邪恶的笑容,她转头看向身边的天荛,忽地咯咯一笑,“你说,灏哥哥要是看到她这个样子,是不是会觉得很恶心,再也不会喜欢她了?”

天荛不语,眸光阴冷地看着明熙尘。

明熙尘的眸中碎出一抹凄凉,“你就忍心看着我这样?”

“你……”天荛眸中掠过淡淡精芒。

“怎么,不忍心了,还是后悔了?”凌兰冲着天荛轻蔑地勾起嘴角。

一丝森冷的笑从天荛的口中溢出,“我会后悔?这些年来我受够了她的假惺惺,我恨不得她死。”

“死,可不好玩,还是先让她生不如死吧,我要让灏哥哥看看她的贱样。”说着,一挥手,“给我使劲玩,让姐姐拍的开心点”。

一丝轻冷的笑意自明熙尘漆黑的眸心倏然掠过,她冷冷地看着眼前这个两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四个黑衣男一起扑向明熙尘。明熙尘的目光冰冷如刀,吓人得黑衣一抖。

“还不快点,我到要看看这整日假清高的公主,怎么被踩在泥土里。”天荛的话,让凌兰不停的大笑:“明熙尘,你为什么要勾引灏哥哥,你已经有了楚睿,为什么还霸占着灏哥哥?你知不知dào

我有多爱他?如今你被这些男人轮爆了,看看还有什么脸去缠着灏哥哥。你不是装清高吗?今天我就让你变成妓女!看楚睿还肯不肯要你这个贱货!”凌兰的脸因疯狂的大笑变了形,她抬手摸上明熙尘细若凝脂的脸颊,眸底一片阴暗,“你说这张脸要是破了像,还会有人喜欢么?”

她似自语又似在问她人。

明熙尘目光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吐出的声音却如来自冰窟,冒着丝丝寒气,“要不你试试?”她轻微侧了一下头,避开凌兰手指的碰触。

凌兰阴狠一笑,“我怕脏了自己的手,等着,你被他们玩烂后,再让他们好好疼惜你这张脸。”

“你若敢对我做点什么,楚睿绝对不会放过你!阿康也不会喜欢你,永远不会!而你们整个凌家都要跟着陪葬。”

凌兰猛地向后退了一步,眼里惊疑不定,“你说什么?”

明熙尘仰着头,精致绝美的一张脸,宛若绽放到极致的莲,“楚睿爱我,阿康也爱我,你若敢伤了我,他们一定会千百倍的讨回来!你可不要忘了,上次是看在你哥的面子上,这次,你可没那么好运了。”

明熙尘早就看穿了凌兰,以她的智商还策划不了这场绑架,她还真是低估了某人的能力。不过这会儿她却低估了女人的嫉妒,那是埋在骨髓里的种子,一旦发芽,便什么都顾不得。凌兰尖厉地笑了起来,“好!好!他们都爱你,我看你脏了破了,他们还会不会爱你!”

说着身子移开,四个黑衣人向明熙尘靠了过来。

207. 208.此恨绵绵无绝期(3)

看着四个黑衣人靠近,明熙尘一双水眸似笑非笑,似邪似魅,看得四个黑衣人浑身战栗。

尽管四人被她邪魅的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可还是忍不住向她身体靠近。就在黑衣人的手将要碰到明熙尘的身体时,四人眼前一花,都没见来人怎么出手,四人的手脚筋全部挑断。殷红的鲜血刺盲了人的眼睛,四个黑衣人倒地咆叫,天荛和凌兰看着这一眨眼发生的血腥场面,已经吓得崩溃,捂着眼睛大声哭叫……

冷烟一刀挑断捆绳,明熙尘抖抖手,波澜不惊地看着天荛和凌兰,笑语嫣然,“怎么,不玩了?游戏似乎还没开始呢,怎么就停了呢?”

明熙尘拉开天荛捂着脸的手,目光温柔的可以滴出水来,“小美人,这就怕了?刚刚你不还叫着要看我落进尘埃的惨样吗?来,好好kàn

着,千万别错过什么。”

明熙尘此刻的温柔,在天荛眼里比魔鬼还可怕,她挥开明熙尘的手,哭得无比凄惨。

“你不拍了吗?”明熙尘把掉在地上的摄像机塞到凌兰的手里,“继xù

拍呀,很好玩是吧,来,我脱了衣服给你拍,让你玩的开心点”。

天荛和凌兰此刻早已吓得魂不附体,这样血腥的场面哪里见过。

好一会儿,天荛渐渐镇定下来,忽然抱住明许尘的腿,哭泣着说:“尘尘,都是她的主意,我鬼迷心窍帮了她的忙,你原谅我好不好?”

被天荛出卖,凌兰一点都没有反驳,她还在惊吓中没有恢复过来,捂着脸,不停地哭。

明熙尘一阵冷笑,清冷的面容变得妖冶,狭长的丹凤眼高高挑起,眸光潋滟,美到极致。

天荛看着大笑的尘尘,那美艳刺痛了她的眼睛。她心里诅咒着尘尘千遍万遍,嘴里却不停地讨好,“尘尘,我真的知dào

错了,念在这么多年的情谊,你放过我吧。”

“我有说过要把你怎样吗?”明熙尘依旧笑得人神共愤,她拍了拍天荛的脸说:“我不会把你们怎么样,你们不都是因为阿康才这样么,那好呀,我就把你们交给阿康,他一定会善待你们的。”

明熙尘示意冷烟给康灏电话,天荛马上变了脸色,在也不是一副小媳妇的摸样。她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目光阴狠地看着尘尘,如果目光可以杀人,尘尘已经死在她目光下无数次。

“我就知dào

,你这个贱人才没有那么好心,你就想让阿康看我落魄的样子,你想他离得我远远的。”说着,她上前撕扯尘尘的衣服,尘尘一甩手将她推开。

明熙尘看着天荛,目光越来越冷,周围的气息都跟着冰冷起来,“怎么这么快好了伤疤忘了痛?“明熙尘冷冷的笑着,“谁给你们的胆量呢?嗯?”

“你不过就是个高级妓女,少在我面前扮清高。”

“比恶毒,谁有你的本事?!”明熙尘怒极反笑,“怎么,不装了,不扮可怜了,这才是你本来面目嘛。这些年,你带着面具生活很累吧,帮你卸去伪装,不用太感谢我。”

“你就是个贱人,婊子……”天荛声嘶力竭地叫喊。

“啪——”响亮的一记耳光,抽在天荛脸上,“你的嘴巴跟你的人一样贱!’明熙尘用冷烟递过来的雪白丝帕擦了擦手指,随手一甩,看着几乎落在天荛脸上的丝帕笑了,“人贱可以,嘴巴不要太贱,否则惹祸上身。”

“你就是最大的贱人。”

“啪——”又是一声响亮的耳光,抽在了天荛的另一边脸上,两边都泛起红红的五指印,很快肿了起来。

“我说了,嘴巴不要太贱。”说着,明熙尘拔下头上的发簪,妖娆地笑着,“你若是嘴巴在这么贱下去,我可不敢保证是不是用它在你的脸上绣个图案来玩玩。”

天荛见过清清冷冷的明熙尘,美艳妖娆的明熙尘,但从没见过嚣张狠厉的明熙尘。即便是那日在医院,明熙尘说出那些狠话,可她没有想到,明熙尘真的会这么狠,当那冰冷的发簪在她的脸颊上滑动时,她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跳了出来。她后悔了,她真的后悔了,可是此刻的明熙尘,强dà

的气场,霸道的举止,又让天荛无比的嫉恨。为什么明熙尘就可以这样恣意狂妄,她却要像小丑一样地被人踩着,她不甘心,她恨,好恨……“你以为你是公主吗?你比我高贵吗?上学那会儿,如果没有阿康,你还不是和我一样,也要仰望着他?你到了西子市,有了今天,还不是靠上了楚睿,若不爬你上他的床,你在这可以呼风唤雨吗?你也不过如此而已。”

看着越说越激动的天荛,明熙尘目光悲悯地摇了摇头,长长地叹息了一声,“童天荛,你真可怜,你追求的就是这些,那么我来告sù

你,一个人与生俱来的一切,另一个人终其一生也未必能够得到。我就是那个与生俱来的人,而你,这一生都要仰望着我。”

天荛不可置信地看着明熙尘尘,明细尘瞥了她一眼,眸光恢复了以往的清澈,继xù

道:“我从来都不需yào

去刻意的接近阿康,我和他从小生活在那大院里,我的爷爷是什么人,你根本不配知dào

……我有必要去刻意地接近谁吗?我的爸爸和阿康的爸爸,本就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没有谁刻意地谁接近谁,我和阿康的关系,两小无猜,青梅竹马,这是不争的事实。还有,世俗的人们所说的,门当户对,所以,无论是在大院里,还是在学校,我真的是公主,我受宠的心安理得。”

“呸,你可真是好命。”天荛嫉妒的发狂,“你爷爷的事,从没听你说过。”

“那是我爷爷,又不是我,有什么资格炫耀。”明熙尘用看白痴似的目光看着她。

“就算这样,你还不是爬上楚睿的床,换来今天。”天荛咬牙切齿,就像明许尘上辈子是她的仇人一样。

“……瞧瞧你的样子,还有一点作为记者的素质吗,这些年的书就让你学会了这些,思想龌龊,虚荣浮躁。”明尘恨不得在抽天荛几个耳光,“你不知dào

吧?”尘尘用手扶了扶额头,“我还真的忘了告sù

你,楚睿是我的表哥,他是我舅舅的养子,这凤舞九天本就有我一半的股份,对了,不仅仅是凤舞九天,我舅舅的或者说我外公外婆的所有产业,包括在瑞士的,我和楚睿都有股份,这一切在我出生时就注定了的,我不仅仅是公主,我还是超级富婆。”

“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天荛受不了这样的刺激,抓着头发叫喊。

208. 209.此恨绵绵无绝期(4)

209。明熙尘依旧目光悲悯地看着天荛,“你应该知dào

,我根本不在意这些,所以才没有告sù

你……”

天荛瘫坐在地上,目光有些涣散,不再大嚷大叫,她忽然安静了下来,问,“你知dào

,我和凌兰绑架了高红?”

明熙尘看了看停止了哭泣的凌兰,她也正目光疑惑地地看着她。

“你还记得你送我的烟吗?”明想尘挑挑眉,突然换了一个话题。

天荛摸了摸耳钉,眸光微闪,低声道:“记得,那天是我的生日,你送了这对钻石耳钉给我。”

明许尘走到她面前,伸手摘掉她左耳的那枚耳钉,举起来,借着窗口射进来的阳光,蓝色的宝石,折射出璀璨的光芒,“你不知dào

的还很多,你自以为了解我,大学时,你就这样觉得吧,八年了,你从未走进我的生活,你哪来的自信?”明熙尘这时的目光更是悲悯,话语却冷漠犀利,“我的饮食有专人负责,衣服都是定做的,我的身边有影,说影,你可能都不懂。”说着,明熙尘指了指身旁站得雕像般的冷烟,“她的身手你看见了,别说是四个人,就是四十人,她也可以顷刻间解决掉。”

明熙尘说的,天荛永远都不会懂,她离明熙尘的生活太遥远了,她一直自以为是地认为,明熙尘和她是一样的,无非是明熙的家世好些,又碰上了阿康和楚睿。其实,明熙尘在出生的那一刻,命运就已经注定了。

明熙尘的妈妈,之所以不和父母联系,就是想明熙尘将来可以平凡地生活,但命运的齿轮,早已按着它该有的轨迹运行着……

“话题似乎扯远了,那么就来说说你送的那些烟吧。”明熙尘在冷烟搬过来的椅子上坐下,揉了揉额头继xù

道:“我吸的烟,都是楚睿亲自经手的,你送的那些,他让人检查过,里面竟含有毒品。”说到这,明熙尘的眸光一冷,唇瓣浅弧轻薄如刃,“当时,我很震惊,你为什么要那样做呢?如果把那些烟吸完,那么现在的我,已经成了瘾君子了吧?”

“你早就知dào

了,那还假惺惺地送我钻石耳钉。”天荛没有被人揭穿后的尴尬,反倒更加无耻。

“天荛……”明熙尘看着面目狰狞的天荛,冷冷的道:“我真不想与你有任何的纠缠,如果你肯好好的,我不会对你怎样,毕竟我们同学一场,而且,你与我而言……”说话间明熙尘呵呵一笑,“你太自以为是,如果我想捏死你,就如捏死一只蚂蚁,哪容得你在我面前蹦跶,为何你就不明白呢?!”

天荛被她的轻蔑刺激得几乎奔溃,“明熙尘,你以为你是谁,在这西子市你还能一手遮天?”

“我是不能一手遮天,但是弄死你真的就跟弄死一只苍蝇那么简单。”说话间明熙尘向冷烟伸了一下手,冷烟就像变戏法一样,点燃着的一根白色烟体出现在明熙尘指尖。春葱般的玉指夹着烟体,放在唇边轻缓地吸了一口,随后,红唇微张,白色的烟雾悠然地漂浮在空气中。

天荛看着姿态惬意的明熙尘,眸底晕染着浓浓的恨意。那撕心裂肺的恨意似一把烈火,将她的五脏六腑焚烧。

明熙尘也不看她,吸着烟,凤眸微眯,妖娆中透着慵懒,“哦,话题有点扯远了……还是接着说烟和耳钉吧……我送你耳钉时可不知dào

你送的烟里有毒呢,你真糟蹋了我的好意!”明熙尘嗤笑了一声,“冷烟还是比较了解你的,瞧,她为你挑选的生日礼物,你多喜欢,还一直这么戴着,真是没有辜负她的一番心意。”明熙尘侧眸对冷烟投去一抹赞许,冷烟冰冷的面容浮上一抹不自在的笑意。她又将眸光对向天荛,“我想,你还不知dào

吧,这耳钉还有着美妙的用处,你销魂浊骨的举动就像电影……”明熙尘刻意地将耳钉对着天荛晃了晃,蓝色钻石折射出的光芒,刺的人张不开眼。

天荛看着明熙尘那邪恶的表情,精神已近崩溃,“原来你从未相信过我。”

“我有相信过你,可你都做了些什么?”明熙尘的眸光忽地变得冷漠森寒,她扔了手里的烟体,把玩着那枚耳钉,“记得大学时,你说被一个流氓骚扰,我跑去救你,面对的确是三个流氓,你一定没想到,当时高红和我在一起,你原想是要我被流氓欺负吧,可高红实在仗义,她拖住流氓,让我们去报警,结果警察来时,高红已经被流氓扯破了衣服,好在警察来的及时,流氓没有得逞,否则,这辈子我都不会放过你。”说到这,明熙尘有些情绪失控,眉梢眼角都挑了起来,“事后你要死要活地耍尽手段,蒙蔽了我的眼睛,如果不是你来西子市,对我做的这些事,我还真难相信,那时的你,就这么阴险狠毒呢?你刻意接近我,无非就是想接近阿康,可是阿康不理你,你把怨气都发在了我的身上,这我并不记恨与你,每个人都有爱的权利,但你不应该打着爱的名义,做着伤天害理的事。”

“哈……”天荛笑得凄厉,“原来这些年,我在你面前就像个跳梁小丑,你从没把我当做朋友。”

“我有!在你来西子时,我没有计较你以前做的那些事,年少轻狂,谁都有无知的时候,我决定还像以前一样,高红,你,我,咱们三人依旧是好友。可你呢,把我当朋友了吗?你变本加厉,缠着阿康,还妄想勾引楚睿,只要我有的,你都想夺取,直到今天我来救老高,依旧抱着侥幸的心里,对自己说,你是在和凌兰做戏,你不会真的伤害我。而你呢,喊着叫着,让那些人来糟蹋我,我自认没有一点对不起你,你窥视我拥有的一切,这我无能为力,你把我们这些年的情谊都用尽了,从此,天涯陌路,你和阿康的纠缠你们自己解决,以后,不要在来惹我,惹怒我的后果,你承shòu不起。”

明熙尘忽地觉得很累,她不想在搭理天荛,转身又坐在了椅子上,手里依旧把玩着那枚耳钉,目光看向门口,阿康应该快到了,她想看看阿康怎么处理这场闹剧。

似是喝了一杯茶的时间,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了起来。

209. 211.多情自古空余恨(1)

——多情自古空余恨,好梦由来最易醒。只有眼泪,还在生长,开出尘世中最美丽的花。

随着一声温雅似水的声音,一个谪仙般的人儿走了进来,这破损的屋子,也因他的到来,有了光华。依旧是白衣黑裤,清贵高雅,依旧是温润如玉,笑若莲花。

楚睿将明熙尘拥在在怀里,拨开她额前的散发,亲吻着她的额头,手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声音温柔,“宝宝,我回来了。”

他脚下的从容从未改变,他的一个眼神,一个情绪,眼底的一丝波动,仿佛石块投进湖心惊起的波澜,在她唇边渐渐泛开凄艳的笑……

楚睿回来了,他的楚睿回来了。目光锁着他的容颜,直到两人目光搅成一条线。

“大嫂。”

一个绝美的小正太,正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明熙尘身子一抖,楚睿将她的腰搂紧。什么状况?明熙尘眸光看向楚睿。

楚睿容色温润,语气轻柔,看着怀里的人儿淡淡的笑了,“他是我的义弟,楚小白,叫你嫂子没错。”

阿康,天荛,凌兰的目光也都看向这个绝美的小正太。楚小白的那声嫂子就像一把利刃插向阿康的心脏,那疼痛几乎让他高大的身躯倒向地面。他手掌附在天荛的肩头,借以支撑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

可那景象看别人的眼里却是对天荛的安抚。凌兰恼怒的目光似箭一样射向天荛。

天荛心知肚明,却把身体向阿康靠了靠,貌似有亲近了一些。阿康无暇去揭穿天荛的心思,此刻他的心已经无力争辩些什么。

“姐姐……”小正太的声音又突兀的响起,他的目光紧紧锁住冷烟。

冷烟对他的声音仿如未闻,一双明眸透着几分冷色,淡然地扫了他一眼。这个男孩她见过,那时他也就七八岁的样子,很是狼狈,脖子上像狗一样拴着脖套,衣衫篓缕,面目皆非,就是一双眼睛铮亮,带着野兽的光芒。也就是因为这双眼睛,她认出了这个男孩就是当年楚睿带回来的那个孩子。

男孩似乎从小被当动物一样教导,性子凶残暴戾,当时照顾他的佣人被他吓跑了几个,后来她照顾了他一段日子。那时她也才刚到楚睿身边没多久,刚从死亡边缘走出来的她对人早没有了同情怜悯,对他当然也是如此。男孩在她手上吃了不少苦头,但终被改变了不少,可以像人一样用筷子吃饭,睡觉前洗澡,起来洗脸穿整齐的衣服,不在呜呜叫,学着说话。

大约半年以后,楚睿把他送走了,那时他已经有了名字,叫楚小白,因他只喜欢白色的衣服,不管什么颜色的衣服穿在身上,他都会撕碎,除了白色。为此,楚睿给他起名叫楚小白。

楚小白叫楚睿哥哥,冷烟姐姐。被送走的那天,楚小白哭得像个受伤的小兽,他用牙齿咬了冷烟的胳臂,嘴里发出呜呜的悲鸣。冷烟第一次没有把伤害她的人弄死,还温柔地把他搂在了怀里,温柔地说:“小白,姐姐等你强dà

起来回来保护姐姐好不好?”

楚小白摸了摸哭花了的小脸,表情异常认真而又坚定说:“姐姐你一定要等我回来,我一定会变得强dà

的。”

楚小白走了。十年,弹指岁月,看着眼前的小正太,那双铮亮小兽般的眸子一点点与当年的孩子重叠……

“姐姐……”楚小白又叫了一声,声音带着少年独有的脆弱。一双小兽般明眸浮上一层水雾。

冷烟的心微微一颤,面上有了几分暖色,说出的话也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发觉的柔和,“小白,你回来了。”

“姐姐……”楚小白风一样的扑向了冷烟的怀里。

想要避开的冷烟,在对上他那双眼睛时,身子终是没动,任他紧紧地抱住。

一股男孩好闻的青草气息窜入鼻端。冷烟的面色微红,轻轻地把搂在她腰上的那双手拉开。第一次被男性这样抱着,冷烟感觉自己的心一刹那跳动得快了许多。

她去拉开他的手反被他的双手握住,男孩好kàn

的眉眼间布满浓浓的喜色,“姐姐,我回来了,你在等小白回来是不是?”

感觉到温热的气息从他的掌心传来,冷烟下意识地把手从他的掌心脱离。

“姐姐……”男孩的眸子里一下子染上暗色。

“小白,我们回去再聊……”冷烟的目光看向那几人。

楚小白这时才细看那边的几人,他的目光在几人的脸上扫过,最后停留在凌兰的脸上。

凌兰被他火辣辣的目光盯得浑身发毛,这是什么状况,难道这个小正太看上她了?自个想着,身体却向阿康身边靠了靠。她可不要被这野兽一样目光的小正太看上,她是属于阿康的。

就在她自个瞎想的时候,楚小白已经站在了她面前。

楚小白的目光盯着凌兰,红色的唇瓣微微的张开,好听的声音便传了出来,“你就是那个要把我嫂嫂的脸弄花的丑女人?”

“你才丑,你全家都丑。”凌兰被楚小白奚落得火气大盛。

“你看看你是不是很丑……”

“啊……”

楚小白的声落,凌兰凄惨绝望的声音在破损的库房里回响。

就算站在凌兰身边的阿康也没看清楚小白是如何出手的,只听见凌兰一声惨叫,捂着脸坐在地上哀嚎。

顺着手指鲜红的血液流淌下来。

阿康赶紧蹲下身来,拉开凌兰的手。

此刻凌兰的脸血肉模糊,只有一双眼睛是完整的。可就是那双眼睛也早就被鲜血淹没,看上去异常的狰狞。

“你……”阿康看向一边依旧萌得人神共愤的小正太。“你……你,小小年纪如此狠毒……”

“她不狠毒么?她不狠毒要那几个人祸害嫂嫂?还要弄花嫂嫂的脸,她是自作恶不可活,下一个就是你。”楚小白说着目光看向一边的天荛。

看着一瞬间就被楚小白弄花了脸的凌兰,在看看楚小白那手指尖还挂着血丝的手指,天荛的心仿佛掉进了万年冰窟,浑身都抖成一团。

楚小白一步步逼近,天荛蜷缩着将身体往阿康的身后挪,哭泣着,“阿康救我。”

210. 212.多情自古空余恨(2)

阿康放开扑在他怀里的凌兰,凌兰死命抓着他的衣服不放,“灏哥哥,我被毁容了,怎么办,我好疼……灏哥哥……”凌兰语无伦次的叫着,阿康头上的青筋暴起。就算她们再有错,也不应该这样来惩罚,这样还要法律干嘛?

他缓缓站起身,冲站在一边的两个警卫,一摆手。两个警卫走了过来,把凌兰扶了起来。

“送去医院,给凌霄电话。”阿康声音冷冷地吩咐着,不再管凌兰的哭叫,目光看向走近天荛的楚小白。

楚小白那萌得忍不住让人想狠狠蹂躏的小脸上眨动着一双和他面容完全不符的兽眸,阴狠的目光锁着被阿康的身体挡住了的猎物。

“这是要狗熊救丑?”楚小白的话语简直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来理解。

明熙尘看着唇红齿白白的小正太一张嘴吐出的话确实如此的雷人,不仅嘴角微翘,眸色少了几分清冷。

楚睿的唇贴着尘尘的耳廓,轻轻呼出一股热气,语气清浅,“宝宝,小白会把阿康撕碎。”

“不要……”明熙尘的身子一颤,但眸光扫过楚睿眼底的暗沉,心下一惊,不由得微微轻叹,楚睿啊楚睿,你这又何必。

她的手楼住楚睿的腰身,脸贴在他的胸口,声音低哑,“楚睿,不用试探我,我的心里只有你,可是,不管怎样,我要他好好的。”

“好……”楚睿的吻落在明熙尘的头顶。

阿康被楚小白逼得连连后退,怎么说他也是特种部队出来的,怎么可能被这小正太打败。问题是这小正太的打斗招式都是野狼的攻击方式,身子灵活得如山间的灵猴,招式却狠毒如猛虎饿狼,他手脚并用,一时间阿康被他缠住。当他的牙齿咬上阿康的脖颈时,楚睿的声音响起。

“小白,不要伤他。”

楚小白又像猴子一样落到了地面,一双兽眸冷冷地看着阿康身后的天荛。

他要伤的人不是这个男人,是他身后的女人,他冷冷的开口,“让开,我要为嫂子报仇。”

“阿康,救我。”看着神情莫测的阿康,天荛哭叫着。

阿康就那样站着,看着紧紧相拥的明熙尘和楚睿。他的心撕裂般的疼痛,如何又走到了今天的地步。

“阿康,救我,我怀孕了,我不想死,我不想坐牢……”天荛哭泣的声音合着撕心裂肺的话语一时间在沉寂的厂房里回荡。

阿康一瞬间似是被他的话惊住了,低眸看向跌坐在地面上狼狈得一塌糊涂的天荛,一时无语。

天荛抹了抹脸上的泪水抬头目光刚好对上阿康的一双凤眸,她咬了咬牙,一狠心,张口说出了让阿康堕入地狱的一句话。

“阿康,救救我们的孩子,我不要坐牢,我不要孩子生在牢房里,我不要毁容,我不要孩子对着一个像鬼一样的母亲。阿康,求你,看在孩子的份上,救救我,这是我和你的孩子。”

“童天荛……”阿康的一双凤眸里染上滔天的怒意,手握成拳,“想死,成全你。”他身子微侧,楚小白的手就探了过来,只取面门。

不知dào

天荛哪里来的力qì

,一低头生生躲了过去,但楚小白的手指还是擦过她的面颊,划了不浅的伤痕。

她顾不得脸上的疼痛,支起身子,贴向阿康。用只有两个人可以听见的声音道:“阿康,就看在我救过你命的份上帮我一次,我真的不想坐牢,也不想死,以后我会改……”

阿康听不清她在说什么,只有一句,“看在我救过你命的份上……”

“哈哈……”阿康一阵大笑,眼泪都笑了出来,“如果这是你要的,好,我成全你,以后我们各不相欠。”

说着抬头,他的目光似穿过无数的岁月看向明熙尘。

明熙尘也看向他,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交缠,无数岁月在目光交缠中碎裂……

一滴清泪,溅落在冰冷的灰石地面上,晶莹破碎,点点成伤。那些年少岁月,不过一场荒谬,八年的思念,两千九百二十个日夜,都变得可笑。松花江岸,柳絮纸鸢,冰雕雪塔,翠草林间,曾经的牵手似场梦幻,这个在她心中永远不会伤害她的男子,轻而易举便已毁掉她的所有。

明熙尘觉得自己内心深处的某一块彻底坍塌了,往昔岁月真的变得面目全非。她被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缠绕着,几欲窒息。

阿康的目光从缠绕中撤离,最后停留在搂着明熙尘的楚睿身上。这个如诗似画的男子让他羡慕,他可以逍遥自在的爱,而他,原本就隔着千山万水,如今,更是渐行渐远,看着她那熟悉的眉眼,曾经多少次微笑相对,每一次深夜回眸,他都能从她的目光中汲取温暖,走过年少轻狂,走过红尘岁月。

迎视着她锋利的姿态。窗外丝丝缕缕的阳光,映入阿康漆黑的眼底,一片明明暗暗,似乎是深海里洒下了一天幽静的星辰,无论隔了多近的距离,永远叫人看不清晰,永远那样变幻莫测。良久凝视,他最后轻轻敛去了深邃的目光,张了张口,发不出一丝声息。

“回家吧,我累了。”明尘双手攀上楚睿的脖子,声音绵软,似乎被抽空了所有的力qì

,直至离去,不曾再看阿康一眼。

“好,”楚睿抱起她,像来时一样,冷静自持,转身离去的背影,依旧是那么的清贵高雅。

“姐姐……”楚小白牵起冷烟的手跟在后面。冷烟面上带着几分别扭,却没有挣脱。

看着明熙尘几人离开,阿康的身体似是支撑不住,摇摇欲坠。

天荛欲伸手扶他,却被他躲开。

“童天荛,你我再不相欠,滚……”阿康摇晃着身体向外走去。

“孩子的事……”天荛一路跟仓在后面。

“放心,我不会揭穿你的谎言……可你也好自为之……”冰冷的话语在空气中回荡,看着一路绝尘而去的骑士十五世,天荛瘫坐在路上,泪水似决堤的江河,一发不可收拾。

211. 213.男人胸口朱砂痣

——要记得。他若真爱,只会用一种方式呈现:用他的全部生命供养你。

车里。

明熙尘依旧被楚睿抱在怀里,她望着楚睿,发xiàn

他眸底是比星光还要亮的温柔,浅浅地晕起十二分的专注。

这样一双眸子,仅是看一眼,似乎就要惹上无尽的相思断肠。

若有若无的吻自后眉毛,眼帘,鼻尖,唇/瓣一路漫开,放在她腰上的手也变得炙热起来。

废旧车库里的爱恨情仇与他们何干,小别胜新婚的爱意才刚刚开始。

明熙尘略微垂了头,却被楚睿一指勾起,唇齿相依。

吻渐深,情更浓,明熙尘的手指插进楚睿利落的短发里,身子轻颤,

隔离窗早已摇下。

楚睿的吻铺天盖地,气息有雪莲的味道,清清淡淡,诱人情迷。

手指似带着魔力,所过之处点燃了簇簇酥麻的火苗,明熙尘咬着唇忍耐。楚睿扶正她精致的下颌,坏坏地吻了吻她的耳垂,“不许咬自己。”

温热的气息绕着敏感的耳朵转,明熙尘下意识地缩了缩肩膀,想避开却挣不动他的钳制,只好害羞带怯地瞪他一眼。

自眼底漫开的水光带着几分情动,含嗔带怨的一望,媚意横生。

楚睿的目光霎时一暗,呼吸也跟着乱了几分,动作间更是情浓。

明熙尘紧缩在他怀里,他却搂得更紧,拉着她的手贴到自己的小腹处,“好疼……”

触手是坚硬且柔韧的肌/肤,滚烫得吓人。

明熙尘脸上的红晕早已蔓延到耳后,“你……怎么这么流氓……”

楚睿眼里的情欲已经燃得像火一样,此刻却差点笑场,颇有些愤恨地在她的锁骨上一咬,“对自己的女人怎么能叫流氓……宝宝,小睿睿要饿死了……”

明熙尘最受不了楚睿那绝色小受般的表情,恨不得将他吞到肚子里,她轻哼一声封住了他的唇,手搂着他的脖颈,缠绵入骨。

一路上备受煎熬,车子在凤舞门口一停下,楚睿就抱了明熙尘快步进了专用电梯。

好在是下午,大厅里的客人很少,工作人员看到楚睿抱着明熙尘进来,也都赶紧闪到一边,装作忙着各自的事。谁不知dào

楚睿有多爱明熙尘,这几天不在一起,两人还不得如何亲密……大家都是成年人,都懂。

有爱八卦的女生眼睛里直冒星星,她们的男神回来了。

“发什么呆,客人来了没看见?”

一边的经理看着老板进了电梯,伸手拉了一下眼冒金星的女孩,眸子里是带着几分宽容的笑意,谁还没年轻过呢。

“又犯花痴!”另一个女孩不屑地挑眉。

“要你管。”女孩对经理笑着快步迎上过来的客人,而又不忘回头对那女孩做一个鬼脸。

女孩一撇嘴,轻哼一声,“男神有心爱的女神,你就做梦去吧。”貌似这话也是给自己听的。一边的经理看着两个女孩的互动,默默地笑了,年轻真好,做梦也好。

楚睿抱着明熙尘出了电梯,快步走到房间门口,按了密码,门自动关上。从玄关到浴室,鞋子,衣服统统扔到一边……

等走到浴室的时候,明熙尘全身光溜溜了,她凤眸微微眯着,娇嗔道:“你就这么等不急!”

楚睿眸光依旧锁着她精致的脸,手却将自己的衣服扯了扔去一边,这般火急火了的样子,和楚睿平时温润优雅的风姿相差太远,明熙尘抿唇低笑。

开了莲蓬,温热的水花喷洒在身上,楚睿在她颈侧细碎地吻着,软玉温香抱满怀,更是心猿意马,“宝宝,好想你,想要你……”

明熙尘白藕似的玉臂缠上他的脖颈,呼吸渐渐急促,浴室里只听暧/昧的喘息。

“宝宝,好热……”

那一份销魂蚀骨的快感,自是难以言喻。

最最情浓的一刻,楚睿咬着她的耳垂,“宝宝,宝宝,我还想要……”

明熙尘沉浸在温柔乡里,含糊地“嗯”了一声。

云雨初歇之后,楚睿心满yì

足地舔舔唇,给她洗澡,一路把她抱到床上。

有些疲倦的明熙尘昏昏欲睡,楚睿却俯下身,舌尖在她的身上一寸寸,从唇瓣到脖颈,停在她胸前雪软上。“楚睿……”

明熙尘眯着眼睛,媚色撩人的声音带着情动后的娇软。

“刚才只是开胃菜,大餐还没开始呢……”楚睿的唇瓣含着一边的雪软,手揉搓着另一边的,“宝贝想我了……”被他含着的雪软,一阵酥麻从胸到小腹。明熙尘只觉得浑身都软了下来,胸前的雪软不自主地抬高,迎合着他的舔吸……

看着她主动迎合的身子,楚睿更加卖力地揉搓着那对雪软……

明熙尘只觉得身体里面的热流一股脑地向下面流去……“楚睿……不……难受……”

那娇软柔媚的声音就是顶级的催情剂,楚睿刚刚下去的浴火腾的就又燃烧了起来,“宝宝……说……你要我。”

轻啄细舔,那雪软在他的唇下粉艳艳的,似是熟透了的水蜜桃,多汁,鲜美……

“啊……”

被楚睿猛地吸了一口,明熙尘整个身子都颤了起来,轻呼出声,合着眼里的水媚流光,自是万种风情,撩拨的楚睿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神魂,“宝宝……我想把你吃进肚子里。”

“嗯……”明熙尘拖着长长的尾音,呼吸间都带着曼妙的香气,房间的空气跟着升温,两人的身体都要燃烧起来。

雪白修长的玉腿,缠绕着男人紧致性感的腰身……

随着男人身体的抖动,女人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向上挺起……

颈项相交,呼吸缠绕,到达顶峰的瞬间,有烟花炸开,明熙尘的牙齿咬在楚睿的肩上,合着一声闷哼,两个人水Ru交融一处,销魂浊骨的快感将两人推上云端。

这个下午有人极致缠绵……

这个下午有人从天堂到地狱……

这个下午悲喜不一。

再次清洗干净,明熙尘被楚睿抱到床上,很快睡着。

看着她睡梦中还微戚的眉头,楚睿的指尖轻轻地按在她的眉心,又轻轻地拂过。

“我要最快的速度,楚氏……”明熙尘睡梦中隐隐听到楚睿的声音。

楚睿站在落地窗前,手里握着电话,声音压得很低,“楚氏是我爷爷一手创办,难道因为她是我的母亲,就得听从她的决定,好像楚氏现在的决策人是我吧?”

那边又说了什么,楚睿冷哼了一声,“知dào

就好,以后无需为这些不相干的事来烦我……

记住,楚氏姓楚,不姓温。”

挂了电话,几步过来上了床,伸手轻轻地将明熙尘捞到怀里,明熙尘并未醒,在他怀里拱了拱,睡得更熟。他亲了亲她的脸颊,似是低喃,“宝宝,没有人可以阻挡我们,谁都不能!”

211. 213.男人胸口朱砂痣

——要记得。他若真爱,只会用一种方式呈现:用他的全部生命供养你。

车里。

明熙尘依旧被楚睿抱在怀里,她望着楚睿,发xiàn

他眸底是比星光还要亮的温柔,浅浅地晕起十二分的专注。

这样一双眸子,仅是看一眼,似乎就要惹上无尽的相思断肠。

若有若无的吻自后眉毛,眼帘,鼻尖,唇/瓣一路漫开,放在她腰上的手也变得炙热起来。

废旧车库里的爱恨情仇与他们何干,小别胜新婚的爱意才刚刚开始。

明熙尘略微垂了头,却被楚睿一指勾起,唇齿相依。

吻渐深,情更浓,明熙尘的手指插进楚睿利落的短发里,身子轻颤,

隔离窗早已摇下。

楚睿的吻铺天盖地,气息有雪莲的味道,清清淡淡,诱人情迷。

手指似带着魔力,所过之处点燃了簇簇酥麻的火苗,明熙尘咬着唇忍耐。楚睿扶正她精致的下颌,坏坏地吻了吻她的耳垂,“不许咬自己。”

温热的气息绕着敏感的耳朵转,明熙尘下意识地缩了缩肩膀,想避开却挣不动他的钳制,只好害羞带怯地瞪他一眼。

自眼底漫开的水光带着几分情动,含嗔带怨的一望,媚意横生。

楚睿的目光霎时一暗,呼吸也跟着乱了几分,动作间更是情浓。

明熙尘紧缩在他怀里,他却搂得更紧,拉着她的手贴到自己的小腹处,“好疼……”

触手是坚硬且柔韧的肌/肤,滚烫得吓人。

明熙尘脸上的红晕早已蔓延到耳后,“你……怎么这么流氓……”

楚睿眼里的情欲已经燃得像火一样,此刻却差点笑场,颇有些愤恨地在她的锁骨上一咬,“对自己的女人怎么能叫流氓……宝宝,小睿睿要饿死了……”

明熙尘最受不了楚睿那绝色小受般的表情,恨不得将他吞到肚子里,她轻哼一声封住了他的唇,手搂着他的脖颈,缠绵入骨。

一路上备受煎熬,车子在凤舞门口一停下,楚睿就抱了明熙尘快步进了专用电梯。

好在是下午,大厅里的客人很少,工作人员看到楚睿抱着明熙尘进来,也都赶紧闪到一边,装作忙着各自的事。谁不知dào

楚睿有多爱明熙尘,这几天不在一起,两人还不得如何亲密……大家都是成年人,都懂。

有爱八卦的女生眼睛里直冒星星,她们的男神回来了。

“发什么呆,客人来了没看见?”

一边的经理看着老板进了电梯,伸手拉了一下眼冒金星的女孩,眸子里是带着几分宽容的笑意,谁还没年轻过呢。

“又犯花痴!”另一个女孩不屑地挑眉。

“要你管。”女孩对经理笑着快步迎上过来的客人,而又不忘回头对那女孩做一个鬼脸。

女孩一撇嘴,轻哼一声,“男神有心爱的女神,你就做梦去吧。”貌似这话也是给自己听的。一边的经理看着两个女孩的互动,默默地笑了,年轻真好,做梦也好。

楚睿抱着明熙尘出了电梯,快步走到房间门口,按了密码,门自动关上。从玄关到浴室,鞋子,衣服统统扔到一边……

等走到浴室的时候,明熙尘全身光溜溜了,她凤眸微微眯着,娇嗔道:“你就这么等不急!”

楚睿眸光依旧锁着她精致的脸,手却将自己的衣服扯了扔去一边,这般火急火了的样子,和楚睿平时温润优雅的风姿相差太远,明熙尘抿唇低笑。

开了莲蓬,温热的水花喷洒在身上,楚睿在她颈侧细碎地吻着,软玉温香抱满怀,更是心猿意马,“宝宝,好想你,想要你……”

明熙尘白藕似的玉臂缠上他的脖颈,呼吸渐渐急促,浴室里只听暧/昧的喘息。

“宝宝,好热……”

那一份销魂蚀骨的快感,自是难以言喻。

最最情浓的一刻,楚睿咬着她的耳垂,“宝宝,宝宝,我还想要……”

明熙尘沉浸在温柔乡里,含糊地“嗯”了一声。

云雨初歇之后,楚睿心满yì

足地舔舔唇,给她洗澡,一路把她抱到床上。

有些疲倦的明熙尘昏昏欲睡,楚睿却俯下身,舌尖在她的身上一寸寸,从唇瓣到脖颈,停在她胸前雪软上。“楚睿……”

明熙尘眯着眼睛,媚色撩人的声音带着情动后的娇软。

“刚才只是开胃菜,大餐还没开始呢……”楚睿的唇瓣含着一边的雪软,手揉搓着另一边的,“宝贝想我了……”被他含着的雪软,一阵酥麻从胸到小腹。明熙尘只觉得浑身都软了下来,胸前的雪软不自主地抬高,迎合着他的舔吸……

看着她主动迎合的身子,楚睿更加卖力地揉搓着那对雪软……

明熙尘只觉得身体里面的热流一股脑地向下面流去……“楚睿……不……难受……”

那娇软柔媚的声音就是顶级的催情剂,楚睿刚刚下去的浴火腾的就又燃烧了起来,“宝宝……说……你要我。”

轻啄细舔,那雪软在他的唇下粉艳艳的,似是熟透了的水蜜桃,多汁,鲜美……

“啊……”

被楚睿猛地吸了一口,明熙尘整个身子都颤了起来,轻呼出声,合着眼里的水媚流光,自是万种风情,撩拨的楚睿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神魂,“宝宝……我想把你吃进肚子里。”

“嗯……”明熙尘拖着长长的尾音,呼吸间都带着曼妙的香气,房间的空气跟着升温,两人的身体都要燃烧起来。

雪白修长的玉腿,缠绕着男人紧致性感的腰身……

随着男人身体的抖动,女人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向上挺起……

颈项相交,呼吸缠绕,到达顶峰的瞬间,有烟花炸开,明熙尘的牙齿咬在楚睿的肩上,合着一声闷哼,两个人水Ru交融一处,销魂浊骨的快感将两人推上云端。

这个下午有人极致缠绵……

这个下午有人从天堂到地狱……

这个下午悲喜不一。

再次清洗干净,明熙尘被楚睿抱到床上,很快睡着。

看着她睡梦中还微戚的眉头,楚睿的指尖轻轻地按在她的眉心,又轻轻地拂过。

“我要最快的速度,楚氏……”明熙尘睡梦中隐隐听到楚睿的声音。

楚睿站在落地窗前,手里握着电话,声音压得很低,“楚氏是我爷爷一手创办,难道因为她是我的母亲,就得听从她的决定,好像楚氏现在的决策人是我吧?”

那边又说了什么,楚睿冷哼了一声,“知dào

就好,以后无需为这些不相干的事来烦我……

记住,楚氏姓楚,不姓温。”

挂了电话,几步过来上了床,伸手轻轻地将明熙尘捞到怀里,明熙尘并未醒,在他怀里拱了拱,睡得更熟。他亲了亲她的脸颊,似是低喃,“宝宝,没有人可以阻挡我们,谁都不能!”

212. 214.静听花开看云舒(1)

——年少时的张扬轻狂,随着岁月的沉淀,化作静美的浅笑低眸。

医院里。

高红像是做了一个冗长的梦,无论如何也醒不过来,在望不到尽头的长廊里走着,两边是开到极致的琼花,风衣过,花瓣便纷纷飘落下来,宛若一片香气卓然的雪海。落在地上,却又变成细碎的屑,像是刚刚烧过的灰,堆了厚厚一层。再看一眼,周围的场景又变了,整个世界都是空的,好像只剩下她一个人。身后有嬉笑声传来,她回头望去,他的丈夫搂着一个肚子微微隆起的女人向她走来,她向是看到希望,拼命喊他的名字,他却听不到,和他擦肩而过,眼底看不见她的影子。高红哭着追向他,一路跌,一路追,追进一间屋子,似乎是婴儿房,缀着蕾丝的窗帘静静地飘着,宝宝的笑声和摇铃声像是近在耳边。她向中间的婴儿床走去,想要抱一抱孩子,掀开被子,却看到一具骷髅。

她尖叫出声,猛地睁开眼睛,鼻尖是消毒水的味道,床头的医疗器械嘀嗒地响着,一下一下像敲打在耳膜里。

“小红……”夜殇的眸子里一片猩红,他握住高红的手。高红借着他手的力量撑起了身子,“尘尘怎么样?”

夜殇将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上,声音低沉,“她没事……你吓死我了,昏迷了几个小时。”

高红似是长长嘘出一口气,她闭上眼又倏地张开,不想让梦里的场景在出现在脑海里。

夜殇将她搂进怀里,“小红。”

她在他怀里瞪大了双眼,空空的,像是被偷了灵魂的木偶。她觉得这样冷,整颗心都变成了一块冰,连血液都被冻住了。

那个在她身体里还没孕育成型的小生命,是她一生的痛。午夜梦回,多少次惊醒,她不敢去想,甚至刻意去忘记。

夜殇紧紧咬着牙,好像五脏六腑都被针扎着,他知dào

她的痛,他心疼她,怜惜她,想在未来的日子里给她安稳,他的吻轻得像羽毛一样落在高红的额头上,她好像是没有灵魂的娃娃。他用力搂紧她,声音嘶哑,“小红,我们会有孩子的,你失去的孩子定会转世投胎回到你的肚子里,一定会的,不要再被那噩梦缠绕……小红,我爱你。”

“夜殇……”高红趴在他怀里轻声啜泣,“我真的可以幸福吗?天荛说,我不配得到幸福……”

夜殇的手指抹去她脸上的泪水,那冰块般的脸上带着小心翼翼的温柔,“小红,你怎么那么傻,她是嫉妒你的幸福,有我,你怎么可能不幸福。”

“夜殇……”

“小红,我们会有孩子的,你想要几个,咱们就生几个……忘记那些吧,为我好好活着,幸福的活着。”

“夜殇……我爱你!”

“你在说一遍!”夜殇手指抬起高红的脸,虽然苍白但却依旧美艳。

高红想要将脸移开,却被夜殇用手托住,“嗯,你在说一遍。”

高红垂眸不语。

“小红……”夜殇的吻落在高红的唇畔,“乖,再说一遍。”

高红苍白的脸色渐渐染上红晕,这样的话说一次就好了,怎么好在说出来,她是那种感情内敛的人,怎么可能把我爱你,挂在嘴上,就是和丈夫结婚三年,她都没说过这三个字。她以为这辈子她都不会说了。

“嗯……”夜殇吻着她的唇角,霸道深情的样子落在张着眼睛的高红眼底,她的脸晕染着幸福的笑意,“夜殇,我爱你,我爱你……”

“小红……”夜殇一阵杂乱无章的吻,差点令高红窒息。

晚上的时候,又下了雪,雪漫天满地地铺下来,整个西子市被一片白色笼罩住,罕见的大雪。

病房里,明熙尘喂高红吃了药,沾湿了帕子在她额头。先前她有些发烧,这会儿虽然好转了些,可她还是感觉头疼。一滴泪顺着她的脸颊滑下来,明熙尘轻轻抹去,顿了顿,手掌摸在她的脸上,眼底的水雾隐现,“老高,哪里不舒服……是不是很难受?”

高红的眸光落在明熙尘的脸上,轻轻地说:“尘尘,你怎么可以为我去冒险,你怎么可以……我何能何德,让你为我如此。”

明熙尘深吸了口气,“老高,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你在我心里有多么重yào

,还用我说出来……”

高红眼波动了动,指头勾着明熙尘的手,“尘尘,谢谢你……”

“阿康在门外,你要见他吗?”

明熙尘来时,远远就见那高大的身影靠在病房外的墙壁上,她没有说话,阿康张嘴欲说什么时,她的身子已经进了病房。

高红静静地闭上眼,睫羽的影子垂下来,扫在眼睑上,轻轻颤了颤,“尘尘,迈不过那个坎的是你……这事和阿康没有关系,你不该迁怒他。”

“我知dào

……”明熙尘的手用力回握住高红的手指,“可是有些事一时半会儿我接受不了……”

“什么?”

“天荛说怀了他的孩子……”

“怎么可能……”高红猛地坐了起来,忽地一阵眩晕,明熙尘赶紧扶她躺下。“这你也能信?阿康对你的感情你比谁都清楚……”

明熙尘眉眼淡薄,声音也似乎异常的飘渺,“知dào

是一回事,他亲口承认又是一回事。”

“这……”高红有些纠结,阿康为何承认天荛的孩子是他的?难道有什么把柄在她手里,貌似不太可能。

看着高红眉毛拧在了一处,明熙尘知dào

她在想什么,嗤笑了一声,“哪有什么把柄,无非还是那老掉牙的恩情。”

一语惊醒梦中人。

高红这会儿明白了,天荛这是要阿康偿还那份救命之恩啊。想想这样也好,于是开口道:“尘尘,阿康背负着天荛的恩情,始终是个麻烦,如果用这次的事来偿还,我觉得值……”

“值?”明熙尘拧眉。

“嗯!”高红点头,“尘尘咱不追究了,就拿绑架这事来偿还天荛的恩情吧,阿康不是别人……你们这些年的感情我都知dào

,你放不下他,即便不爱了,他也已经是你的亲人,那么我们还计较什么?”

“老高!”明熙尘握着她的手微微收紧,“那也不能让你成了炮灰,天荛的恩情是他们的事。”

高红的眼睛渐渐恢复到原来的宁静平和,她微笑着说:“尘尘,阿康的事就是咱们的事,不要再说气话,叫他进来,去,好尘尘,不要闹脾气,阿康已经够累了。”

明熙尘不情愿地起身。

213. 215.静听花开看云舒(2)

215。楼道里,康灏的手此刻还扶在门把上,此刻缓慢地放了下来。

他靠墙站了一会儿,望见自己衣袖上沾了些烟灰,轻轻弹了弹,那层灰飘在空气里,像是投进水里的墨渐渐淡开,下一秒,又散了。

墙上的指示灯是亮绿色的,显得那几个字别样惊心,看得久了,眼里涩得像灌了铅似的。他揉了揉眉心,心里疲惫得似是被掏空了一样累。他不敢想高红,不敢想明熙尘,因为他,天荛和凌兰丧心病狂,绑架了高红。当时听到明熙尘说,他们要……然后将明熙尘的艳照发布出去,那一刻,他差点掏枪毙了凌兰和天荛,可理智又告sù

他不能这么做,他是军人,即便是处罚也该由法律来解决。可是一切都不在他控zhì

之内,几个黑衣人残了,凌兰毁容了,天荛拿着对他的救命之恩做条件……

明熙尘的那一滴泪砸在了他的心尖上,他疼得心都碎了。她眼里又没了他的存zài

,看着她在楚睿的怀里,连最后看他一眼都成了奢望。

康灏一拳狠狠地打在墙上,印出一道血印,再也不敢想下去,他怕自己会发疯,他一定会疯的。

手机震动起来,他努力平复喘息,冷声问,“什么事?”

“头,童小姐在军区外要见你……怎么都不肯走。”

他的手紧紧地攥起,骨节上的血珠滑下来,在地上碎开,蚀骨的恨从眼底急速漫开。他森然地一字一顿,“把她带去候客厅,等着……”

灯光滑过窗,他的影子被拉伸开,康灏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像是伫立成了雕像。

天荛的情已经还了,剩下来的还有何情谊可言。

门后响起一声轻轻的响声,明熙尘走了出来,本来想当做视而不见,和他擦身而过,却被他目光里暗无边际的痛定住,再也迈不开步子,终是一声叹息,“你进去看她吧。”

康灏没动,抬起手去摸她的脸。

明熙尘没躲,康灏的手却不敢去碰她,虚虚地摸了摸,她脸上的那层细腻的小绒毛扫在他心尖上一样。

明熙尘一双黑白分明的凤眸,无波无澜,静静地望着他,视线落在他受伤的手上,像是被血色刺伤了眼,再也移不开。

康灏以为吓到她,慌忙从口袋里掏出帕子,胡乱地擦着,可怎么也止不住似的,没完没了地冒出血来。他急的不行,一只手伸了过来,拉过他的胳臂,隔着手帕,指尖在伤口处轻轻压了压。那素白的手背上能看到淡青色的经络,随着她的动作,像融在玉里一样,一下子让康灏酸涩了眼睛。这些天的冷静霎时魂飞湮灭,他像是失去了理智,一把将明熙尘裹进怀里,唇落在她的额头上,“小乖,小乖……”

明熙尘轻轻地挣扎,便也不再动,铺天盖地都是他的气息,那是一张细密的网,网住了她十九年的岁月。她的手轻轻环住他的腰,任他抱住,声音却是冷静的淡然,“为什么要受她的要挟……我不想你总是迁就她们。”

康灏的胸口像是被大锤狠狠砸过,一时竟说不出话来,他的脸埋在她的脖颈旁,她身上的清雅香味让他几乎热泪盈眶。无论如何,她还在,她还肯原谅他,“是我不好……小乖,我没保护了你……”

两人拥在一起,门外响起轻轻的响动,谁也没听到。

一道影子投在地上,轻轻地一晃便又静住,像是风吹过池水,再也寻不着半点波动。

有人慢慢走远,一步一步,那芝兰玉树般的身子被灯光打上一抹金色,像是一幅古旧的画,定格在岁月深处。

军区的候客厅里。

康灏像个陌生人一样背对着天荛,声音冷漠,“还有事?”

天荛身体靠在沙发上,一头浓密的卷发垂下来,传来隐隐暗香,“我想你能保护我,这个孩子我想生下来……医生说,我的身体不适合在……那样怕以后很难怀孕。”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你怕是忘了,白天我们已经恩怨两清。”康灏慢慢转过身,逆光处看不清他的眼神,却有铺面而来的寒意,“天荛,我一早就警告过你,不要招惹明熙尘,谁给你的胆量一而再的去伤害她?”

她竟然温柔地笑了,目光幽幽地停在他的脸上,轻飘飘地说:“阿康,你今天选择站在了我这边,这说明你是在意我的,对不对?”

阿康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声音温柔而残忍,“天荛,你哪来的自信,还是你的脸皮原本就比城墙还要厚上几分?我选择了你?我只是把恩还给你而已,你自己不知dào

吗?不是你自己提出来的吗?还是你忘了,那么我来告sù

你,童天荛,与我而言你什么都不是。”

望着她霎时没了血色的脸,阿康接着道:“天荛,你就是一个病人,你根本不会爱人。你以为我不知dào

当年你在学校的那些事吗?实验室爆zhà

,刚好暗恋你当时男友的女孩经过吧?那个女孩做错了什么?她不过是跟别的女生说喜欢那个男孩而已,你便要毁掉她的一生。也就明熙尘傻乎乎的把你当朋友,你又是怎么对她的?她长了一张祸水的脸,却有一颗懦弱的心,而你那狠毒的心肠到真不负你的好相貌。你的男朋友那么爱你,你又如何对他的?只因他和别的女孩多说了几句话,你便去酒吧买醉,和其他的男人上床,然后还把那些照片拿给他看。那时你的男朋友有多惨,不仅陪你打掉来历不明的孩子,还要一边打工还欠下的债务——那些债务都是为讨你的欢心……他只是一个学生,你如此逼迫他,你的心肠多么狠毒。”

天荛脸色惨白,声音几乎颤抖得说不出完整的话,“你怎么知dào

,怎么可能……”

阿康看着她惨白的脸,没有一丝悲悯,脸上只有淡漠的嘲讽,“你男友最后卖血,感染了肝病,是我救了他……现在他在国外很好,他说此生不会回来,这里没有可眷恋的。”

天荛的身子瘫在沙发里,怪不得他突然消失,怪不得没有一丝消息,她忽地冷冷地笑了,“别人的事与我何干,谁爱了谁就多付出,我的初夜也是给了他……”

“是呢!”阿康也轻笑出声,“瞧瞧,你永远都是这么理直气壮,你的心早在多年前就扭曲了……不,是黑了,我跟一个黑心的人说这些干嘛。”

看着她眼里的泪水,阿康淡淡地道:“天荛,不要再来纠缠,欠你的已经还了,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和明熙尘,我这辈子的女人就是她,只是她。”

那句话让天荛霎时缩了肩膀,她抬眼,茫然地问,“可是她有了楚睿,她不要你,你这算什么?”

康灏看着她的眼睛,他从来对别的女人都不温柔,“与你何干?”

天荛呆愣在那里,像没听到一样,忽然抬手揪住他的袖口,那样用力,好像不一刻青筋就要从手背上暴出,袖口被扯落下来。

她苍白着脸,眼睛里全是尖锐的怨和恨,“你别想就这样还了我的恩情,想都别想,这是你欠我的,你欠我的!”

他拉开她的手,轻而易举,却让她挣动不得,“童天荛,你记住,此刻开始,我们所有的恩怨都结束了,再见只是路人。”

214. 216.堪堪化在尘埃里

216。——总有那么一个人,让你变得很低很低,堪堪化在尘埃里。

明熙尘并不想偷听别人讲话,在阿康离开后她突然想起高红最喜欢喝酸梅汁,于是,随后也跟着走了出去。

院中风雪吹动,

几株梅花错落成林,落红如染,这般美景吸引住明熙尘的视线,一时间竟忘了出来干嘛,直到两个熟悉的声音传进耳里,她的意识才被拉了回来。

她将身子转进暗处,看着院中熟悉的两抹身影,在那苍茫的天地间显得那般孤寂。

直到楚睿和康灏先后离去,她才转出暗处,身子靠在一株梅树上静静地仰望着空灵深邃的夜空,脸上竟然带着一丝淡淡的微笑。

“康灏,你们十九年的感情还剩多少,你自己很清楚……不想在看他为你落一滴眼泪。”

“楚睿,你爱她,她也……爱你,所以我成全你们……可这不表示我就放手了,我会用自己的方式留在她身边,你干涉不着……如果哪一天你伤害了她,我不会罢休的……以后不会在让她为我落一滴泪,若是有,我用血来偿还。”

“不要你的血,滚得越远越好,她由我来守护就好!”

“那不是由你来定,她放不下我……”

“自以为是……她放不下的是十九年的记忆,不是你……”

“记忆也好,现实也罢,那里都有我……楚睿,我不想你和你争什么,只想留在她身边,看着她幸福。”

“你不在她身边,她也会幸福……康灏,你不觉得自己很烦吗?”

“楚睿,你是怕我抢走她?”

“康灏,宝宝是我的,你们已经是过去式……她的幸福由我来给!”

“楚睿,小乖放不下我,你们的未来我一定会参与……她的幸福我来见证!”

“康灏,你还是军人吗?杀戮果duàn

不是吗?干嘛这么拖泥带水?天下何处无芳草?你要几春有几春。”

“楚睿,我是军人,可在感情上我也是热血青年,藕断丝连这词我很喜欢……天下的花花草草与我何干,你若看对眼了,自可去寻了,我放礼花为你庆祝。”

“康灏,你脸皮堪比城墙。”

“楚睿,脸皮厚吃个够,脸皮薄吃不着。”

“康灏……”

“楚睿……”

“不想再看见你,不要再宝宝面前晃悠。”

“说的就像我很愿意见你一样,如果不是小乖待见你,谁想看你一眼。”

道不同不相为谋……话不投机各自转身……

零零散散的对话不断回响在耳边,停留在心底,就像灿烂的繁星嵌于虚空,那样宁静神mì

,而又明亮动人。最后两句清晰浮现,“康灏,你若真的还爱她,就不要在让她为你掉一滴眼泪,我会忍不住杀了你!”“楚睿,我爱她,这不关乎任何肢体的亲密,我用灵魂和生命来爱她,请你成全我。”

明熙尘感觉眼里有液体流了出来……军营里历练了八年的铁血男儿,如此卑微地对另一个男人说:“我用灵魂和生命来爱她,请你成全我。”

这一刻,她心中突然有种奇异的感觉,不再忧急,不再畏惧,不再迷茫,也不再伤感。和阿康十九年的岁月,和沈云飞的生死痴缠,和楚睿的八年光阴,和死亡兵团的种种……所有的

一切都不在重yào

,心思空明,平静如水,

在阿康的归来,两人的爱恨痴缠,她曾无数次痛下决心,舍得那十九年的岁月……若是舍去了,她还是她吗?她的人生还是完整的吗?她可以不在乎自己,可是心底深处那些就似生了根一般,每一次的晃动,都会撕心裂肺;那些痴缠怒怨,在他为她挡下那一刀的时候就已经灰飞烟灭,当康灏说出“我用灵魂和生命来爱他,请你成全我”,一直困扰她的情绪彻底的烟消云散,取而代之,是那种深刻无比的感情。

这两个在她生命中无比重yào

的男人,一个可以让她万劫不复,另一个可以陪她生死。

人若太贪心,便活该痛苦。人若不知足,便注定失去。

“她的幸福我来给。”

“她在掉一滴泪我用血来偿还。”

她想要的一切其实都在眼前,那些无谓的执着,原来如此可笑。

道家曾言入化,佛家曾言顿悟,或者便是这样一种豁然开朗的心境。求不得。料不到,不期而至,平静欢喜。

明熙尘在黑暗中微笑,天荛的浮夸阴狠,凌兰的愚不可及,还有那些无谓的人儿等等,都不在成为她和他们之间的阻碍,这些跳梁小丑自会毁了自己,无需她去动手。有句话说的极好,人不作死,不会死,若是想死,佛祖也是救不了的,佛祖只度有缘人。

明熙尘深吸口气,拂了拂衣服,踏过清冷微雪,满院月华,向一边的零售店走去。

“明熙尘!”

顺着声音回眸望去。

一张美艳绝尘的容颜,仿佛是月中仙子,深夜精灵,美得令人移不开眼睛。唐磊就那样望着回眸看过来的明熙尘,人似呆傻了一般。

明熙尘转过身子,微笑着看着唐磊,“唐医生。”

唐磊从呆萌中清醒过来,走近几步,看清那双清澈幽魅的眼睛,趁着月色,那当中倒映出自己的容颜,似是还没退去那呆萌的表情。

“唐医生夜班?”明熙尘微笑着开口。

唐磊从明熙尘眸子里看到自己呆傻的表情,面色一红,“有个手术刚做完,你这么晚来这,谁病了?”

“一个朋友,就是受了点惊吓,你这不是离我那近嘛……”说话间她手指不自觉地扶额,“咱们的缘分还奇特,只要来医院准会碰到你。”

貌似真是。唐磊轻笑,“那说明我是个大忙人,随时随地都能见到我的影子。”

“呵!”明熙尘也笑了,“还真是不知dào

谦虚……”

一股凉风刮过,树上的雪掉了下来,明熙尘下意识地裹紧大衣。“是不是冷了,你跑到外面干嘛?”

唐磊说着伸手去脱自己的大衣,明熙尘摆手,急声说“你好好穿着,我不冷……去买点东西,就进去了。”

唐磊看她不想穿的样子,也不勉强,“买什么,里面就有超市。”

“噢!”明熙尘惊呼,“不知dào

呀,在哪,我买了就回去。”

“我陪你吧”。唐磊自然地抬脚。

“你刚做完手术,很累吧,你说在那,我自己去就好。”

“不累,我可是有着上帝之手……”唐磊笑意悠然,“走吧,买完我们去坐会儿,你上次说的事办得差不多了。”

“哦!”明熙尘有些惊诧,声音也高了一些,“你的办事效率也太快了吧?你不做医生做个执事也行呢!”

“执事?”唐磊为自己的寡闻狠狠汗颜了一下,侧眸看并肩而行的女子,眉目间染着几分笑意,“你确定?”

215. 217.倾尽心思求一愿

——一愿有你,一愿有我。

明熙尘笑道:“装吧,执事这词多火呀,你能不知dào

?”

唐磊眨眼,貌似很无辜地道:“我是医生,又不是潮人,不知dào

也不奇怪吧?”

明熙尘翻了一下白眼,就说嘛,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瓢瀤,这位可是玩文字的高手,上次已经领教过了,“好吧,算你不知”。看着唐磊不似作假的表情,明熙尘继xù

说:“那你做我的执事好了!”

“不会吧?”唐磊一双温润的眸子张得很大,身子差点撞上门玻璃。

“执事有很多好处哟……”明熙尘开始诱拐小白兔,虽然唐磊很聪明,但是和明熙尘过招,完全就不是一个级别。

“我们先去买东西,然后去我办公室谈。”

这是要诱拐成功的节奏吗?明熙尘眉眼间尽是笑意。

两人一边说笑一边进了超市,从超市出来,明熙尘忽地感觉到一阵眩晕,身子踉跄一晃,身边的唐磊伸手扶住了她的腰身。

头跟着疼了起来,楼外的月色透进来,映着她惨白的脸,额头还有细密的汗珠在向外渗透,耳边传来唐磊焦急的呼声,意识并没模糊,可头疼得想要呕吐,胸腔翻滚着,一股酸涩涌了上来,她强行压了回去。

唐磊拦腰将她抱起,快步进了电梯。中途明熙尘有电话响了起来,可是她已经没有力qì

去接,唐磊也倒不出手,直到进了他自己的办公室。明熙尘的意识是清醒的,只见唐磊随手抹了一下靠墙边的壁画,那墙就像两边拉开了,一间非常典雅的卧室出现在眼前。唐磊将明熙尘放到床上,起身从床柜边的抽屉里拿出一精致的小瓶子,打开盖,一股清香飘散出来,他倒了一粒在手心后,又将瓶盖盖好,细心地放回到里面。一粒紫色的小药丸放到明熙尘嘴里,入口即化,淡淡的清香弥留在齿间。

唐磊俯身坐在她边上,手指按在她手腕的脉搏上,随着脉搏的每次跳动,他的眉头会跟着微微皱一下。几分钟后,明熙尘感到头疼轻了许多,身体也恢复了力qì

。她试着起身,想坐起来。唐磊半揽着她的肩头,将枕头放在她身后,让她靠在上面。

眩晕不在,似是刚才的症状忽地消失了。明熙尘伸手去口袋里掏电话,果不出所料,是楚睿打来的。她手指捏着电话,迟迟没有拨回去。

看着踌躇不前的明熙尘,唐磊开口,“你的状况很不好,你的脉搏也有问题,你需yào

做个全方位的检查……”说话间他看着明熙尘不停变换的神色,忽地伸手握住她没拿手机的那只手,轻声道:“尘尘,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他的手暖暖的,手掌温和,掌心的热度一点点的传了过来,明熙尘点头,“唐磊,我们是朋友。”

“好!”唐磊握住她的手微微紧了一下,轻声道:“尘尘,不要害pà

,无论是什么病,我都会把你治好的,相信我,我有一双上帝之手,一定能的。”

其实唐磊在给康灏换药的那天就发xiàn

了明熙尘的不妥,但他没有直接说出来,此刻见尘尘忽地发作,定是和那症状有关的。

“唐磊……”明熙尘发出的声音异常飘渺,她的手回握住唐磊的手,微微的用力,“我身体里或是血液里可能有毒……见到鲜血我先是害pà

,而后是兴奋……那种感觉很奇怪。”

唐磊看着她的眸心,里面黑沉沉的,似是一汪死水,没了以往的生机。她的手指也渐渐冰冷,身体的温度似是都在跟着下降,他赶紧扯了被子将她裹住,将握着她的手放置嘴边,轻轻地呵着气,而又小心翼翼地开口,“尘尘,不要担心,没事的,就算是有毒我也治得了……真的,我家世代行医,追溯起来,祖先还是清朝时期太医院的呢……而且,到了我这,我自也有更深入的研究,你的病真的不会有事。”

“唐磊……”明熙尘的一滴泪砸在了唐磊的手背上,也砸在了唐磊的心上。“你不知dào

,我发作起来有多可怕,会事情理智,疯了一般,撕碎……鲜血……”明熙尘的眼眸似是有些涣散,言语也开始凌乱。

“尘尘,咱不想那些,以后都不会再发生的,相信我,尘尘,有我在你会好好的。”唐磊揉搓着她冰冷的小手,语气温柔滴哄着。

忽地电话又响了起来,明熙尘身子猛地一抖,手里的电话就滑了下去,她看着在地毯上不停响着的手机,慌乱地说:“不要让他知dào

,不要,他会难过的,心疼的,伤心的。”

爱一个人最想的就是把一个健康的自己给对方,明熙尘此刻特害pà

楚睿知dào

他生病了,他那么忙,她不要他为她难过,这些年都是他一直在宠她,爱她……

“尘尘,我来帮你接好不好?”

“不要告sù

他……”明熙尘将脸埋在被子里。

“他有权利知dào

,他是你最爱的人,也是最爱你的人……”唐磊努力把这句话说得完整,爱一个人就是要他幸福呢。“听话尘尘,我来保证,我能治好你。”

“真的?”明熙尘将脸从被子上移开,一双黑眸有了一点亮色,目光灼灼地望着唐磊。

唐磊的手指轻抚过她的长发,最后落在她的指尖,拉着她的手指,“唐磊用命起誓,若是你有什么不测,我陪着。”

“唐磊……”明熙尘手指按住他的嘴唇,“不许胡说,我信你,把电话给我吧。”

电话一直不休不饶地响着,明熙尘按下接听键时,就听到楚睿焦急的声音,“宝宝……”

“楚睿,我刚才有事,你别急……”

“宝宝,你在哪呢?”

“我在……”明熙尘看了一眼唐磊,唐磊微笑着点头。“我在医院顶层,唐医生的办公室,你过来接我。”

“好,不要乱跑,我就上来。”

明熙尘似乎能听到楚睿异常的呼吸声,那般急迫。

几分钟后。没等楚睿敲门,门就打开了,唐磊站在门口。

“唐医生!”楚睿只穿了一件蜜色的高领毛衣,头发上都是外面还冷带来的水汽。

“楚少!”唐磊并没有太客套,直接领他进了里面的卧室。

216. 218.如许执着的温暖

——寂寞如雪的微笑,成就她恣意任性的光芒

“宝宝……”,楚睿大步跨进来,看着床上的明熙尘眉头紧皱,那双温润的黑眸掩不住张惶,双手迅速自明熙尘手臂到腿轻按一遍,声音微抖,“你没事吧?那里不舒服?”

明熙尘很想说,我被你捏过的肩膀和腿痛,可是看着楚睿那焦急的面孔,轻声道:“我只是有点头晕恶心。”然而看着他有些凌乱的黑发,还没平息的急促喘息,他因紧张而微颤的嘴唇,他紧紧盯着她的焦灼目光——她的心像是瞬间被什么温暖而又微酸的东西给淹没了,明熙尘看着他,轻声说:“我刚才有点晕,唐磊将我带到这,有吃药,没事了。”

他的喘息猛然停止,黑眼深深盯着我,然后他闭上眼睛,长长地呼了一口气,伸手把她拉到他怀里去,慢慢拥紧,下巴抵在她头顶上,低哑地说:“我刚才在外面,听见旁边的人说这边有车祸,说是一长发女孩……你的电话一直没人接听……我以为——我几乎——幸好……”

他拥得如此之紧,明熙尘的脸紧贴在他胸膛上,清晰无比地听到他的胸中传来又急又快的有力心跳声,带着隐隐的震动,一波波散向她。

拥bào

持续了很久,久到明熙尘不得不推推他,想提醒他结束,唐磊还在呢,这是人家的地方。但是触手之处一片湿冷,她这才发xiàn

,楚睿居然只穿了薄薄的毛衣,现在已经透湿。

“你疯了……”明熙尘低叫,“刚下过雪,你不穿大衣?”

“唔……”楚睿的声音听起来心不在焉,显然人还未从紧张中平静下来,他说:“大衣,嗯,我穿了的,好像掉在哪里了。”

明熙尘的心被重重一撞,眼前仿佛看见他正焦急地奔跑着,连衣服掉了都未曾察觉。她想象不出来平常连走路的姿态都很优雅的楚睿那样狂奔是什么样子,然而那衣服滑落的霎那却如同亲见一般清晰出现在她脑中。

“楚睿……”明熙尘脸贴在他的胸膛上,无法言语。

情绪平复了以后,楚睿将明熙尘抱在怀里,抬头眸光对上唐磊的脸,“唐医生,改天我在亲自来道谢,现在晚了,就不打扰。”

唐磊微微一笑,“楚少不必客气,尘尘是我朋友。”

“还是谢谢,找时间我也想和唐医生聊聊。”

“好。”唐磊也是聪明人,自是明白楚睿的意思,他必是想了解明熙尘的状况,于是也不推脱,“那就楚少定时间吧。”

楚睿点头,又道了谢,抱着明熙尘走了出去。

明熙尘在楚睿怀里,摆了摆手和唐磊告别。

唐磊始终微笑着看着他们离开。

回到凤舞,楚睿赶紧去浴室放了热水,将水温调到适当的温度,才抱了明熙尘进来。细致的洗浴后,又将身体擦干,抱回到床上,给她穿了舒服的睡衣,盖好被子,自己才去冲洗。

速度堪比战斗浴,楚睿几分钟后穿着宽大的浴袍走了出来。几步走进床边,掀了被子的一角,钻了进来。

“冷不冷?”明熙尘的手向下滑,手臂缠在他结实的瘦腰上,脸颊贴在他赤裸的胸膛上,闭眼感受他温热的皮肤带来的热度。

“不冷,你在一点不冷。”楚睿的声音温柔似水。

胸中传来甜蜜的微痛,明熙尘叹息:“楚睿,我发xiàn

,我好爱你。”

“宝宝,不告sù

我你怎么了?”

“楚睿,晚些再说,现在只想你抱紧我,楚睿……”明熙尘软媚的声音带着几分撒娇。楚睿最受不得她软绵绵的样子,心都要融化掉了。

“宝宝!”

217. 219.须知浅笑是深颦

——她是不小心落入凡间的仙子,从画中款款走下……她那惹人怜爱的神情即便是眉弯紧锁也仿佛是在向你颌首浅笑,天生丽质宛如明媚的春光在人身边缓缓流淌。

楚睿的鼻梁顶着明熙尘的鼻头,黑眸里带笑:“要我吗?宝宝?”

玩这种把戏?明熙尘瞥他一眼,故yì

重重握一下他的欲望,他呻吟,迅速低头含住她的耳垂……顺着咬向锁骨。啊!明熙尘忍不住轻颤,奸诈!这是她的弱点!

楚睿的手向下滑,长指探向她湿润的中心,呜,她立kè

夹紧他的手,欲望真让人难以忍受。

楚睿的舌火上浇油般沿着明熙尘的耳廓舔过去,她只觉得头皮一麻,快感迅速辐射出去,他的唇贴在她耳朵上,轻轻吹气,再问:“要我吗?宝宝?”

她拉住他的腰,缴械投降,低哑地轻喊:“我要你,我要你!”

楚睿满yì

低笑,下一秒,立kè

就满足了明熙尘的请求。

……被充满的满足感使明熙尘深深地舒气,然后立kè

又跟着他的节奏细细喘息起来,每一次的深入都到达它应该到的地方,如此完美,如此契合,仿佛这身体生来就是为了等待他。

极致的焰火高高地爆裂开来,璀璨的碎片又徐徐落了满身,两人拥bào

在一起,喘息缠着喘息,心跳偎着心跳,静静等待细密的碎片溶散在身体里。

良久,有轻轻细细的吻落在我的额头发间,楚睿的掌心抚摸上她的脸颊,他开口,声音低哑,还带着激情的不稳:“宝宝,你还没回答我。”

明熙尘狭长的凤眸里还晕染着情欲后的媚色,她的皓腕缠上楚睿的脖颈,头微微一抬,唇瓣就贴上楚睿的唇,将他问的话都吞进了肚里。

楚睿不在问,两人又是一番热吻缠绵,直到楚睿控zhì

不住,又要了一回。明熙尘几乎是要将自己融入他的骨血,抵死缠绵,美好的身子就像花儿一般,在他身底盛开到极致。

直到烟花在头顶炸开……直到白光在眼前闪过……直到最后动一根手指的力qì

都没有,明熙尘在楚睿细致的清洗中昏昏睡去。

唐磊接到楚睿的电话,在意料之中,只是没有想到会是第二天的上午,速度之快,真是令人乍舌。

凤舞九天,唐磊还是第一次来,楚睿派人接他,真是给足了面子,当然他知dào

楚睿的礼遇完全是因为明熙尘,不过他是个不拘小节的人,这些也不放在心上,但心里还是对楚睿多了几分赞赏。男人看男人,如果顺眼,必定会成为好友。

楚睿约唐磊在四层的咖啡厅,因为是上午,人还很少,三两客人合着舒缓的音乐,氛围安逸宁和。

有经理亲自引领唐磊来到楚睿专用的包房。两人稍微客气了一下,给唐磊上了咖啡后,楚睿就直切正题,“唐医生,我想知dào

宝宝昨天是怎样的情况。”

“宝宝!”唐磊有一瞬间的晃神,但随即明了,看着眼前男子言语中对宝宝两字的宠溺态度,心下反倒是释然,喜欢一个人就是想她快乐幸福,没什么比这更好的。“楚少,”唐磊直接开口,也不客套,“我建议尘尘做个全方位的检查,她的血液或身体里可能有病毒。”

楚睿微戚眉头,他就知dào

事情绝对不是那么简单的,“好,你准bèi

一下,我想最尽快能做……你亲自来检查,结果直接给我。”

“好的。”唐磊果duàn

应下。

楚睿接着问道:“昨天是什么症状?”

唐磊犹豫了一下,开口道:“情况很不好……”看着面色一点点暗沉下去的楚睿,唐磊又道:“她吃了我配制的药,一时半会儿不会在发生昨天那样的状况,但是她身体到底怎样,还得检查,化验结果出来才能知晓。”

“有劳唐医生,尽快安排吧。”

“好,我会尽快的……”唐磊说话间看了看楚睿的神色考lǜ

了一下后还是开口,“楚少,我多嘴一句,尘尘有些担心和害pà

,你要多给她信心。”

看着唐磊欲言又止的样子,楚睿笑了,“唐医生不用有任何顾虑,宝宝的问题我会解决的,你只要安排好了时间就行。”

看着如此自信笃定的楚睿,唐磊微微点头,“那就好,时间我会通知你……先这样,我回医院了。”

“我让司机送你。”楚睿起身,也不客套,做了请的姿势。

“好。”唐磊礼貌地点头,先一步走了出去。

中午,确切说是下午,明熙尘是被床头的手机闹醒的。

昨晚,楚睿睡前将她的手机调成了震动,这会儿手机正不依不饶地震动着,她迷迷糊糊从深度睡眠中醒来,伸手摸索着将手机拿了起来,也没看是谁打来的,迷糊着问,“什么事?”

“尘尘,你还没起床吗?我打扰你了?”电话那端是女人温静的嗓音。

傅娆站在酒吧门口,目光一直看着里面。

“傅娆,”明熙尘的意识清醒了一点,慢慢睁开眼睛看着被拉上的窗帘,“嗯……你找我?”

傅荛咬唇,她没谁可找的,能陪她过来的人也对秦歌有几分惧意,她只能打电话给她,“要不你在睡会儿,我等会儿在打给你。”

她想了想,还是等明熙尘来了在进去,她害pà

面对秦歌那张脸。

“你在哪呢?”明熙尘摁着自己还很沉的脑袋,昏昏迷迷的道:“是不是秦歌又去酒吧了?”

“嗯。”傅娆的声音很低。

明熙尘皱了下眉,秦歌这是真的不想跟傅娆过了,几天前就夜夜笙歌,看来楚睿光顾忙着她,没时间管他呢。

“你把地址发过来,我收拾下就过去。”

傅娆急忙说:“尘尘……不急,你慢点。”

“好。”明熙尘吐出一个字,又全身酸软地倒回了床上。

半响儿,她再次睁开眼睛,身体沉重的酸痛和超负荷的疲倦感终于清晰,这一次,她头脑清醒地爬了起来。盘腿打坐在穿上,颌着眼帘,手掌放在膝盖上,让周身的气流随着意念全身游走,不一会儿,有细密的汗珠从额头渗出,随着汗珠的滴落,明熙尘缓缓张开眼睛,眸底一片清明,脸上的肌肤莹润得似是刚剥了皮的鸡蛋,唇色绯红。她慢慢收拢气息,深深吐出一口气,而后起身,再没一点的不适。

218. 220.烟花一树终化尘

——无情的人,情深似海;有情的人,情绝人陌。

再见傅娆,明熙尘眼睛微许的酸涩。她站在酒吧门口,大衣下的身子瘦弱得不行,样子就像木乃伊。

明熙尘动了动唇,“傅娆,外面这么冷,你身子怎么受得了,快进去。”

傅娆的手下意识地抓紧大衣,声音有些干涩,“没事……还让你跑来……我……”

明熙尘打断她的话,“正好出来走走,我们进去吧。”

说着拉起傅娆的手腕迈步进了酒吧。

手指碰触到傅娆的手腕,明熙尘的心微微一颤,竟然瘦成这样……秦歌貌似有点过了……就算做不成夫妻,也未必就是仇人吧,好歹也照看些啊,这样下去,傅娆的身子撑不了多久……

想着,明熙尘拧眉,女人总是怜惜女人的。

明熙尘和傅娆脚刚踏进酒吧彩色玻璃的旋转大门,就有穿着红白制服的年轻男子朝她走来,“二位小姐,请问您需yào

什么服wù

?”

还不等明熙尘开口,傅娆就已经率先开口了,她显然对这种对方半点好感都没有,立即一脚跨到前面,“我们找秦歌,你带我们去见他。”

如果明熙尘没猜错的话,这间酒吧其实不是酒吧,而是……

果然,服wù

生只是笑了笑,“抱歉这位女士,一般除非是我们老板事先预约或者直接联系的,我们是不能带人去找他的。”

傅娆一下就急了,抬手就揪住了服wù

生的衣领,眼睛都是红的,有些骇人的低吼道,“我才不管这些,你现在立kè

带我去找他。”

明熙尘连忙扯出她的衣角,低声的道,“傅娆,别乱来。”

这种地方不是她能乱来的地方。

最后一缕理智还是顾虑着,傅娆将手松开了。

明熙尘幽冷的凤眸微微地挑着,淡淡的道,“那就麻烦你现在去转告他明熙尘找他。”她眸光很冷,“顺便也告sù

他,十分钟不出来,我就扫了场子,十分钟。”

服wù

生被她的气势慑到,呆呆的看着她,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明熙尘扬唇笑了笑,语调刻意的放缓,“跟他说……是不是要他大哥亲自来啊……”

那个服wù

生闻言就连忙起身就往楼上去了。

傅娆就站在大厅的中央,也没有坐下,时不时有七七八八的男人过来想要跟她搭话,还没靠近她半米就被明熙尘的眸光给吓走了。

她看着明熙尘那清冷绝艳的容颜,心里喟叹,只有这样的女子才会被男人捧在手里,含在嘴里吧。

“傅娆”明熙尘有些勉强的开口,手搭在她的手背上,低声道:“你答yīng

我,待会儿无论发生了什么,你都要冷静。”

秦歌看似薄情,其实最是痴情,这点是从楚睿那里知dào

的。而如今看这里的环境状况,怕是秦歌真的不想和傅娆从归于好,此刻怕是他为所欲为了,如果是那样……

她的胸腔涌出一股无法抑制的热辣和酸涩。

“明小姐,”下来找她的人已经不是之前的那个服wù

生,而是换了一个穿西装的中年男子,看模样应该是经理级别的负责人,点头哈腰的立在她的面前,满脸都堆着笑容,“秦少让我请您上去。”

明熙尘没看他一眼就直接跨了进去,傅娆紧随其后。经理也不介yì

,紧跟着进来。

灯光昏暗,混杂着各种声音,包括女人的低吟和男人的喘息,一阵阵暧/昧地令人眼红心跳的声音充斥着耳膜。

明熙尘闭了闭眼,立即就有些不自在的皱起了眉头,她虽然也在夜场但是从未见过这般……。

傅娆更不用说,在她的精神世界里,她完完全全没有接触,可是还未见过这般过男女之间的情事。

明熙尘低低的道,“把灯打开。”

经理上前把灯全都拍开了,一时间包厢里所有的灯光全都被打开了,然后坐在沙发里低糜的一幕都闯进她的眼睛里。

她下意识就侧开了视线,眉头拧得紧紧的,就在同一时间,原本站在她身侧的傅娆风一般的朝着一个方向冲了过去,紧随着响起的还有女人愤nù

的喊声,“秦歌……你竟然如此不要脸……你……你!!”

“啪”一个嘴巴抽下去的声音,包厢里立即响起女人的惊叫和惊慌的声音。

明熙尘看过去,傅娆手掌再次举起来时被男人用力握住。

秦歌就坐在沙发上,身上穿了一件酒红色的衬衫,傅娆那一巴掌不知他没能避开,还是有意不避开,傅娆也是倾尽了所有的力qì

,他的唇畔都溢出血丝,用力吐了一口,似是在发泄什么。

傅娆生生被眼前的一幕刺激疯了,她何曾见过这样混乱淫MI的场景,自己的男人竟然和这些女人YIN乱着……而且还是朗朗白日,眼前的场景颠覆了她的认知,她声嘶力竭,声音都开始嘶哑,“秦歌,原来你这么肮脏恶心,我傅娆瞎了眼,看上你这样的人,今日你我恩断义绝,再无瓜葛。”说着在所有人都没防备的情况下,她抓起了桌上的一把水果刀。

“傅娆……”明熙尘抬手,下一秒,被傅娆的话打断,手又放了下来。

傅娆的笑显得异常的突兀,甚至带着几分诡异,她眸光掠过明熙尘明艳的脸庞,“我才不会为这种人渣自残……”

话落一缕头发随着刀一起掉在地上,“秦歌,古有夫妻结发,今有我们断发断情,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她甚至没在看任何人一眼,消瘦的身子向门口走去。

她走得太急,没有看到秦歌眼里的痛意,就是她手握着刀时,男人眼里的焦急她都忽视得干干净净。

明熙尘一声叹息,傅娆看上去温柔沉静可骨子里极其的偏执。她认定的一切就是真的,不论别人怎么说,甚至根本不给你解释的机会。而且,她的那双明眸似是蒙了尘,从进来到出去,她都没有发xiàn

,秦歌的衣服穿得整齐,就连衬衫都没有一丝褶皱……而他身边的两个男人正慌乱地打理着衣服……一边的两个女人也是各自趴在男人的怀里一动不动。

是爱的太深,还是爱得太急,最后所剩的只有萧索无力。

“你这又是何苦!”明熙尘离去时的声音甚是无奈。

秦歌至始至终才开口,“尘尘,你看,她从不信我……断了极好……”

明熙尘回头,秦歌的那双桃花眼如若烟岚。

昏暗的灯光,映着他冷冰冰的侧脸,恍如神祗,无心无情。

219. 221.一命换一命的解(1)

今年西子市的雪格外的多。

司机一手拉开车门,一手打着伞。楚睿先下了车,接过伞,这才俯身让明熙尘下来。

空气中飘散着清冷的雪花味道,明熙尘伸出手去接雪花。

楚睿将她刚刚伸出的小手握在了掌心,“又调皮,多冷!”

他看明熙尘的眼神永远是带着宠溺,语气也是那般温柔,明熙尘常常有种错觉,除了在床上,楚睿简直是把她当孩子养。这般想着,忍不住拧眉,她都27岁了,堂堂军团少校,古武传人……竟然被这个男人当孩子养。

“想什么呢,不好好kàn

路。”楚睿将拉着他的手改为揽在她的腰身上,用力往自己怀里收紧。

“楚睿!”

“嗯?”楚睿的唇贴在她的耳边,“宝宝,回家在撒娇,我们现在做正事。”

什么嘛!

明熙尘眉头拧得更紧,她哪里撒娇了,她很正常好不好。

一个吻轻轻地落在她的额头,上面传来水一样的声音,“宝宝,我们结婚吧!”

明熙尘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

楚睿将她搂得更紧,“宝宝,你是高兴的傻掉了!”

明熙尘脑子里消化着结婚二字,似乎也是不错的想法。她抬头,眸光落在楚睿的脸上,“你想的真美,你以为九百九百朵玫瑰就能打动我?想都别想,何况连瓣花叶都没见到。”

听明熙尘这么说楚睿笑了,“这么老套的戏码你喜欢?”

明熙尘摇头,“我在提醒你而已,

没有别致新意的想法你可千万别拿出来,那样你会娶不到我的。”

“这么急着嫁我,早知如此,我该早点提出来!”楚睿的吻再次落在明熙尘的眉心,“宝宝,我爱你!”

“楚睿!”明熙尘的头靠在他的肩上,眸光敛尽锋芒,只剩温柔。

进了医院大厅,有一身穿护士服的女孩,面带笑容地迎了上来,“楚先生,明小姐,唐医生让我带你们上去。”

明熙尘看着甜美的护士,轻声说:“好,谢谢!”

电梯上了顶楼,唐磊的办公室门口,护士敲门,“进来。”

随着声落,护士推开了门,唐磊身穿白色医生服,站在窗口处。

“唐医生,需yào

我留下来吗?”小护士眼里带着热切,语气都变得急促。

唐磊温和地一笑,“谢谢你杨护士,刚才已经麻烦你了……”

小护士微微有些失望,“唐医生客气了,跟你身边能学到东西,有需yào

您随时找我。”

“好!”

小护士离开后,唐磊向上次一样打开了那扇门,可眼前的一切又和上次不同,明熙尘微微挑起眉头看着他。

唐磊似是看出她眼里的疑惑,开口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也不例外。”

说话间他目光看向楚睿,“楚少,你要进来吗?”

楚睿点头。

“那就把衣服换了吧。”他伸手从一柜子里取出无菌服,递给楚睿。

楚睿换了衣服,明熙尘已经按着唐磊的指示躺在了一边的床上。

唐磊这间房的特别之处,在于它不像是在医院,没有任何的医疗设备,只有一张特制的床,像是玉做的,上面没有任何的铺垫,乳色的玉石透着莹润的光。床头的柜上放着一个墨色雕着繁复花纹的盒子,看上去神mì

古老。

在唐磊的指示下,明熙尘躺在了玉石床上。本以为会是很凉,可随着体温的接触,那玉竟然慢慢透出温热,丝丝缕缕的热气渗透到肌肤,而后又游走在经络间。

“好神奇!”明熙尘的语气带着几分惊讶。

唐磊微笑,“这床认主的,我躺上去都冷的不行,看来你也是有秘密的人呢!”

明熙尘忽地发出低低的笑声,“唐磊,我们都算是奇怪的人,不是有秘密的人。”

“好吧,大致差不多。”说话间她看着明熙尘的眼睛,“你是不是想睡!”

“嗯!”明熙尘昏昏睡去的刹那心里还在嘀咕,原来碰到高手了。

一直沉默不语的楚睿,看着唐磊竟然把明熙尘催眠了,眸光一紧,随即又放开,心里也是暗暗想着,真是看不出来……明熙尘自身就会催眠,而在瞬间就被他催眠了,此人如何了得!

唐磊一边将那墨色的盒子打开,一边说话,“这样很快就出结果,你不是不想她知dào

吗!”

“谢谢!”楚睿的语气非常真诚。

唐磊的指间是从盒子里取出来的特制银针,又细又长,灯光下活物一般地穿入明熙尘的胸口,仿佛上那清魅的玄衣上盛开一一朵奇异的银花。

血色,便自花心浸出,弄得像要逸散开来,一丝一缕,满眼妖娆。

楚睿的眸始终不曾稍离那银针,直到唐磊指尖微微一挑,银针骤散而收,竟直没明熙尘心口,一层血光弥漫,灯光都跟着变得妖冶。唐磊的声音这时响起,“楚少,如果尘尘的病好不了,你会如何?”

楚睿抬眸,微笑坦然,“生死同命!”

唐磊的目光仿佛能穿透人的心脏,丝丝剥离着他的每一分神情,“那你可知,她的血液里有着一种病毒,此病毒在她身体里蔓延……”看着楚睿不变的神色,唐磊忽地变了语气,“其实也不是病毒,而是她身体里进入了莫名的生物,需yào

血液……”

楚睿凝眸,“你的意思是,那生物在吸食宝宝的血液?”

“楚少真是聪明。”

“就凭唐医生这般医术,想是化解这生物,并非难事?”

唐磊影下的面容荡开一声低笑,“你想我救她,我若是有条件呢?”

楚睿也是微微一笑,“都可以答yīng

。”

“不问是什么条件,便出口答yīng

?”唐磊笑问。

楚睿笑容温润,“只要唐医生开口,楚睿力所能及,必为你做到。”

唐磊的声音忽地冷淡下来,“只可惜无论什么条件我,我都救不了她的。”

楚睿唇锋轻抿,似是笑意仍在,漆黑的眸心却是微微一敛,轻声问,“还请唐医生告知缘由。”

唐磊侧头,看向睡着的明熙尘,“她身体里的生物似是曾喝足过血液,一直在她的身体里休眠,现在一点一点的苏醒,蠢蠢欲动。”

楚睿双眸一垂,问道:“唐医生的意思是?”

唐磊随声道:“办法也不是没有……将她身体里的血换掉,那生物会跟着她的血流出来……只需她换血时将另一与她血型相配的人的血换给她便可,这以命换命的方法,我如何去解?

220. 222.一命换一命的解(2)

——她就是我的命……幽径深深,不知几许……眼前此景,仿佛每一步迈出,那将是一个未知的迷境,然而前行人的目光清朗,似乎坦然无惧。

楚睿听罢微微一笑,“这样啊,那就请唐医生说出你的条件吧。”

几秒钟的沉默后,唐磊的目光隐约一挑,看向他,“你要为她换血?”

楚睿点头。

灯光中唐磊的唇微微抿着,语声清浅,“以命换命?”

楚睿神色不该,唇边笑容亦是洒脱,“以命换命。”

唐磊停了一瞬,问道:“你们的血型?”

楚睿笑了,“一样的……”他俯身摸了摸明熙尘的脸,“宝宝就是我的命。”

房间里一时变得格外的安静,唐磊的目光似乎带着某种奇异的穿透力,审视着对面温润优雅的男子,“我很奇怪,一个连性命都失去的人,要如何完成我的条件?”

楚睿唇角微扬,“唐医生开出的条件若是必要,又怎会让我失去性命?”

唐磊似是一怔,随即低声而笑,“好一个商场上杀戮果duàn

,情场上宠溺入骨的楚少,果然胆大心细,连这样的赌注都敢下,你怎知我会救她,又能保住你的命。”

楚睿淡笑,“我知你会救她,但不知你会保住我的命,只是你先前也是说了,我也就这样应下,我没有赌的意思,救了她一切如你所愿。”

唐磊将银针收回,放到盒子里,几步站在楚睿面前道:“一个条件……我要她……”

楚睿神情一僵,素来漫不经心的笑容第一次自唇畔,甚至眼底全然消失,半响后,开口,“唐医生的这个要求……未免有失君子所为!”

唐磊唇瓣挑起一个自嘲的弧度,“什么时候我说自己是君子的?难道医生真的就是天使?”

楚睿冷笑,“唐医生大可不救,楚睿也不强求。”说着俯身去抱明熙尘。

身子刚要俯下就被唐磊挡住,“如今在这世上除了我,没有第二人能救她!你不是爱她吗?那么你不是应该让她活下去?”

“若是能活,谁都不想死……你能救她又怎样?你不救她又怎样?她生我生,她死我死……”楚睿温润的眉挑起一抹厉色,“我想唐医生你想多了……”说着避开唐磊要将明熙尘抱起。

“你……”唐磊素来文雅的面容浮现出一抹不自在的红晕,“我只是说,我要她……我要做她的执事!”

楚睿俯身的动作停下,目光不解地看着唐磊,“你说什么?”

“尘尘说要我当她的执事。”唐磊的耳朵都跟着红了。

“执事!”

楚睿扶额。在看看现在这般样子的唐磊,楚睿很难明白刚才那个言语犀利的唐磊哪去了?人格分裂?他低眸看下睡着的明熙尘心里微微一叹,注定这辈子他要不停不停地剪桃花……不过执事……他摇头,也只有她才能想出这些古怪的事。

楚睿眸光重新落在唐磊脸上,“你不做医生了?”

唐磊声音微低,“尘尘说做她一个人的就好。”

看着小白兔似的唐磊,楚睿无语,这人真会扮猪吃老虎,宝宝最受这招,不行,他得看紧了……

唐磊的掌间,托着一个透明的小盒,里面放着一粒红色的药丸,“回去你将此药给她吃了,三个月内不会有事,你可以用这个时间去找和你们血型相同的人一起来为她换血,那样,你有活下来的机会……不过,是不是有人愿意就是未知。”

“好!”楚睿接过小盒放进口袋里,看着还在睡着的明熙尘问,“不把她唤醒吗?”

唐磊走到明熙尘身边,端详着她沉睡中魅人的容颜心里叹息,“多么美的一副面容,足以让任何男人神魂颠倒,为她拼上性命,舍尽一切。”他俯身在她耳边低语了一声,明熙尘就悠悠转醒。

灯光下,一双美目徐徐张开。

幽丽清魅的眼眸,看着眼前的两个男子。

楚睿牵起她素白如雪的手,轻声道:“宝宝,你刚刚睡着了!”

“呵!”明熙尘低笑出声,随着楚睿手上的力道坐了起来,目光看向唐磊,“没看出来,唐医生还是个隐世高手!”

唐磊面色波澜不惊,没了先前之态,“少年时碰到一位隐士,教了我一些医术……”

楚睿温润的眸微微眯起,这人,人格分裂未必,用明熙尘的话讲,极品!

明熙尘另一只没被握着的素手一摆,开口道:“这些不重yào

……我的身体怎么回事?”

唐磊看了一眼楚睿,见他眉眼间只剩温存的宠溺……松开握着的手指,俯身去为明熙尘穿鞋子,似是没有听到明熙尘的问话,手也未停。“我已经将药给了楚少,你回去晚间服下,三个月后在来检查,应该没有大碍。”

明熙尘有些不信,凤眸眨动,掀起水魅柔光,“真的,这么简单?”

唐磊垂眸一笑,“可不简单,这要是换了别人看不出来的,我是神医嘛!”

明熙尘轻轻摇头,“我不信!”

她的目光一览无遗,非常的怀疑。

给她穿好鞋子的楚睿这时直起腰身,揽着她的肩头开口,“宝宝,唐医生的医术不是我们能明白的,你看这床就很是神奇,刚刚我试了下冷的不行,而你却那般舒服。”

明熙尘手指摸上玉石床面,的确,触而冰冷,但有丝缕热流缓缓而来……这样,她又不由不得相信,唐磊的医术绝对高明。

“好吧,姑且相信,若是骗我……哼……”明熙尘幽魅的凤眸一挑,“你的执事地位不保!”

楚睿被她的样子逗笑,唐磊也跟着笑了,“医院都是你的了,哪里做不好尽管炒本执事的鱿鱼!”

说话间唐磊看着楚睿的表情。

楚睿面色依然,恍若未闻他们之间的谈话,手指交叉中握着明熙尘的手指,眸色暖暖地看着她的脸,眼里在无任何事物。

明熙尘将玄色大衣穿上,灯光下,玄色长衣如云如烟,似是一朵盛开了的绝色莲花。

在看她身边的男子,站若芝兰玉树,笑似朗月入怀,两人并肩而立,犹若水墨画中的神仙眷侣。

就这般看着,直到两人离开,唐磊还深深地注视着那绝美的背影……

221. 223.问花问雨问风尘

——曾经的感情,最终在时光的阴影中渐渐失血。剩下苍白的轮廓。但它们存zài

过。干净得像枝间的玉兰花瓣,洁白似精美的瓷器。不可触及。

自从吃了唐磊的药,明熙尘在无眩晕的症状,身体里那蠢蠢欲动的家伙也似乎是安静了下来。明熙尘知dào

这是唐磊的药起了作用,但她并不确信她的病就这样好了。她的身体她很清楚,不过她也不过于纠结,总有办法的,如果真到了那一天,她的病情控zhì

不住,她就隐匿起来,绝对不会让爱她的人们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也不会让他们看到自己半人半魔的可怕样子。看看时间到了和萧枭的一个月之约,她准bèi

了一下,应该去拜访那位了。

此时已经午夜,整个西子市还在笙歌艳舞。

明熙尘一走出凤舞九天的大门,便见一人靠在一辆车上,那人一身黑色衣裤,容貌如三月桃花,俊美绝伦,令人一见惊艳。

明熙尘来到那人近前,停住身形,打量了一眼,笑问:“等了很久?”

“没有!”那人起身,伸手去拉车门,“也不是很久。”

“嗯,我们走吧!”明熙尘点头,俯身上了车。

那人也不多言,随后上来关了车门。

车子绝尘而去……离开了凤舞九天。

凤舞九天七楼的某处窗前,一抹月牙白的身影孑然而立,看着车子离去,唇瓣微抿,神色在暗夜下颇显浓郁。

“少爷,您不送小姐的吗?怎么就让她这么走了?”冷烟一身黑衣,立在楚睿身后,看着车子远去,她看着楚睿疑惑不解。

“她不知dào

我在,以为我去外地了。”楚睿声音极轻。

“您为何要骗小姐说出门呢?”冷烟皱眉,有些想不明白。

“这样她才能放心,自己身体没有大碍,否则我怎么可能留下她一人出去呢。”

“那您……”冷烟轻皱眉头。

楚睿不答冷烟的话,看着明熙尘离开的方向,淡淡的声音一转,有些抑郁地道:“那个男人长得太好了!”

冷烟一怔。

“他叫什么?”楚睿问。

“少爷说的是跟随小姐离开的那名男子?”冷烟有些跟不上楚睿的思路。

“嗯!”楚睿点头。

“不知dào

,从未见过!”冷烟低低的声音飘进楚睿的耳鼓。

“小白!”楚睿对身后轻轻喊了一声。

“哥哥!”一个身影飘身落在楚睿身后,如一团雾。

“那个男子是谁?”楚睿询问。

“此人姓名云洛,是暗黑世界的三大护法之一。出身不详。与暗夜的两大护法无痕,冥雪齐名。”楚小白道:“不过暗夜向来隐秘,我也只能知dào

这么多的讯息。”

“嗯!”楚睿点头。

楚小白那双小兽一般的眼睛看了看冷烟,冷烟摇头,楚小白知趣地退了下去。

“少爷,小姐和暗夜是什么关系?”冷烟有些惊异地询问。

“暗夜……”楚睿喃喃出声,片刻后笑道:“她是暗黑世界的死神。如今若是猜测的不错的话,她是出任务去了。”

冷烟点点头,想说什么,又有些犹豫,片刻之后还是忍不住道:“少爷,我觉得您和小姐相处很是奇怪。”

“嗯?”楚睿挑眉。

“小姐从来不过问您的事情,我指的是您有什么势力,小姐似乎从来不管,而您也从不介入小姐的势力。这……总觉得不太对劲……”冷烟斟酌着用词,似乎想要形容这种怪异,但又形容不出。

“也没什么奇怪的!”楚睿淡淡一笑,“这些不过是身外之物,我要的是她的人,而她给我的是她的人,这就够了。多了繁杂的累赘,反而不纯碎了!”

冷烟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真想追过去啊!”楚睿伸手扶额,声音有些轻,又有些重地一叹,冷烟一怔,他又道:“云洛长得太好了!”

冷烟终于明白了,嘴角抽了抽。

据说暗夜的三大护法都是美男子,看来传言果然不虚。”楚睿语气有些沉郁,有些恼意地道:“偏偏还都在她手下,让我忍不住想给赶走……”

冷烟不说话,嘴角抽搐得更厉害了。

从西子到……,再由……回来,最少也要几日,也就是说她会与云洛待在一起……”楚睿如诗似画的眉眼笼罩上轻雾。

冷烟简直无语,低眸寻思了一下后开口,“小姐不是做任务,是和那人打赌。”

“嗯?”楚睿眉峰挑起。

“有那么个奇怪的人……”于是,冷烟将明熙尘和萧枭这间的赌约说了。

楚睿听罢,只是低低一笑,“宝宝是看上了人家的城堡,真是调皮……”

冷烟差点翻白眼,你家的宝宝有多调皮,还不是大少您惯出来的。

“真想把这些人都……”楚睿依旧低低地嘟囔着。

冷烟实在受不了了,他家少爷子什么时候伤春悲秋过?什么时候为谁去了旧愁添了新愁过?什么时候为谁费尽心机过?她咳了一声,提醒道:“少爷,您还是想想那事吧……”

楚睿扶着额头的手一顿,忽然一笑,“也对!”话落,转身向门口走去,“我也出去几日!”

冷烟松了一口气,想着自己幸好不是男人人,不至于变成少爷这样,一遇到尘尘的事情,他怕是都不记得自己姓楚了。

222. 224.黑暗世界的光明

——和她一起死也不孤单,一起化为尘埃。

从没有如此的安静过,云洛静静地靠在汽车上,目光看着夜色下的景物,明亮璀璨的月光,星辰耀眼着折射着月华的光芒,这么多年来,如同杀人机器一般,从有记忆的时候,云洛就知dào

自己身在组织里,长在组织里,唯一的信念就是听从组织的一起命令,如同一个符咒一般印在了灵魂里,过去的记忆除了任务还是任务,血腥,黑暗,死亡。

而此时,侧过头,视线看着汽车灯光下接电话的身影,云洛缓缓地勾起嘴角,闭上眼从未有过的宁静,她是黑暗世界开启的一道光明,没人见过她杀人,甚至都没见过她用枪,就在浅笑嫣然中一切烟消云散……她是神奇的存zài

,她让他们暗夜的三大杀手成了护法,而不是杀人工具,暗夜成了真zhèng

隐秘的力量。他一直在想,她是怎么做到的?他可是清晰地记得门主说过,没有任务绝对不可以走出暗夜,他们永远不能生活在阳光下。

一切似乎遥不可及,可又像是眼前,犹若昨日。

盛夏的光芒,刺得人张不开眼睛……暗夜的门口,一袭白衣的女子似踩着九天玄云而来,一双清魅幽丽的凤眸,微风徐徐,吹动玄丝长衣墨发如云如烟。

素白如雪的手指着正在看着他们的门主,“我要你放了他们……”红唇微启,一丝冷冽的话语如凝薄霜。所有人眼中闪过惊诧,随后是门主的咆哮声:“你是怎么进来的?”

女子收回素白的手,袅袅移步,步步生莲,脚下仿若踩着金光,那一刻生生定格。从光影中直至到门主面前,“我来跟你打,如果我输了,随你处置,若是赢了,你这以后就由我做主!”

门主的目光蓦然闪烁,仿若一石千浪,风波急涌。

入耳之际,分明是笑语嫣然,却偏和着这烈日骄阳,在这充满血腥的基地上激起风云之气。眼前的女子,如何来到这里,如何要接管这暗夜,言语间俯瞰天下的霸气,真真令人倾倒。

“云洛!”突然间,一阵幽香拂面而过,明熙尘身子在他身畔,语气极其清浅的声音:“想什么都走神了!”

云洛赶紧收敛心神,俯身道:“小主……属下……我。”

明熙尘见他如此紧张反倒轻轻一笑,眸波微转,“又不是在暗夜,不用那么拘谨。”

“是。”云洛挺直身体,微微笑了一下。

“这才对嘛……以后不要叫什么小主,都是老家伙自己搞的名堂……”

“这可不敢……门主知dào

会处罚……”

明熙尘一摆手,“随你吧。”说着举步向前面的飞机走去。

飞机上。

明熙尘微眯着眼睛休息着。想想到了城堡的时间,最后还是觉得晚上去城堡比较好,吓唬一下那家伙也不错。

飞机到了新西兰,明熙尘让云洛将飞机放置指定的地点,然后等待她的会合。看着转身要离去的明熙尘,云洛上前一步低声道:“小主,不用属下陪您一起去吗?”

明熙尘回头微微一笑,“云洛,你可以到处走走,约定时间我会回来找你。

云洛微微有些失落,但转念一想也就高兴起来,若不是自己飞机开的好,小主指不定挑谁一起来呢,这般想着开口道:“小主,您去吧,我在这等您。”

明熙尘摆手,幽香随着淡去,风中只见长发飘扬。

夜半,吸血鬼城堡。

长空如墨,月痕如勾。城堡之顶巅,明熙尘独坐其上,一边吸烟,一边看着脚下灯火晦暗的城堡,唇畔挂着一丝莫名的笑痕。

她已经坐了有些时候,此处下面正对着萧枭的卧室,原本内外封锁,戒备森严,就连一只蚊子也轻易出入不得,但是现在,护卫们统统没了声息,除了偶尔夜风拂衣,偌大的城堡安静得如同深渊。

风起,月光飘落,明熙尘如一抹清幽的夜色,悄然无声地出现在萧枭的面前。

站在床前,借着外面的月色,明熙尘的目光落在萧枭的脸上。他睡的很熟,除去眼镜的遮掩,眼帘闭合,可以见到卷翘的睫毛。睡熟的萧枭眉眼沉静,那眉,那鼻翼,和那性感的唇似是有几分熟悉之感。明熙尘轻轻伸出指尖,落在萧枭的眉毛上,她微微眯着眸子顺着手指的感觉描摹着一个轮廓,那轮廓竟是如此熟悉,熟悉到她曾抚摸过无数次。

倏忽一下,明熙尘猛地张开眸子,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男人,那个男人此刻已经睁开眼睛,也在看着她。

明熙尘这才发觉自己刚才走神,忘了隐匿气息,她素白的指尖在惊觉的刹那已收了回来,眸光略带疑惑地看着萧枭。

随着呼吸间的一股幽香,萧枭醒来,他甚至忘记本能的反应,只是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女子,黑暗深处,他仿佛看到她的唇微微一抿,依稀有些不可置信的意味,锋刃般掠过,“你醒了。”

萧枭随手按亮了壁灯,房间霎时有了光明。灯光下玄衣墨发的女子静静而立,唇瓣含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就知dào

难不倒你。”

萧枭掀开被子也不避讳,直直地向一边的房间走去。“十分钟,本小姐又饿又累。”

明熙尘冲着萧枭的背影喊了一声,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萧枭冷漠的俊脸抽了抽,他还很困很困呢。

四下环视了一下,明熙尘觉得那个上次来他坐在上面看书的榻还是不错的,于是将自己的身体舒服地依靠在上面,哇,明熙尘惊诧,还真不是一般的舒服,她用手指戳戳这碰碰那,自个低喃,“什么材料的,这么舒服,死变态真会享shòu

。”

摸了几下,她的目光又回到那张床上,那么大的一张床,能睡几个人……几个人,于是她想到那个白衣男孩瞳瞳,黑衣男孩默默,那两个绝色小受……微微眯着眼睛,看着那张大床,想着萧枭和那两个绝色小受在上面翻云覆雨,锦被洪浪……越想越是美味,就差嘴巴流出口水了。

换了衣服回来的萧枭,看到的就是躺在他榻上,身体慵懒,媚色撩人的女子,在这幽暗古老的城堡里就似一千年女妖,张开妖娆的姿态,向你招手。

过来,过来……

223. 225.袖底荣华指端血(1)

——唯有王者才能真zhèng

知dào

王者,最理解男人的还是男人。祥和与宁静往往以杀戮铺就,她不在是暖室里的温婉绝色,指端鲜血,袖底荣华,在这繁华而又落寞的世界,她终将与他并肩。

听到他的脚步声,明熙尘张开眼眸,微微侧过头,萧枭的面容就落入眼底。他依旧穿是黑衣黑裤,里面搭着白色的衬衣,金色眼镜遮掩着冷漠的眸心。明熙尘目光微微下移,看向他的左手,蹙了眉头,“你的戒指呢?”

萧枭随手握拳,漫不经心地开口,“你操心的事还真多。”

明熙尘眼梢轻扬,眼见就要发作,但是话到嘴边,却又一顿,“喂,萧枭。”

“嗯?”

明熙尘起身,看着他,“我很饿,也很累。”

萧枭倏然而笑,“带你去个地方,我们喝个痛快。”

片刻后,两人出现在城堡的中心。

空寂的城堡,似是沉睡着,平时巡视的隐卫也不见其踪影。萧枭突然停下脚步,转瞬而笑,“明熙尘,这场赌局你赢了。”

明熙尘微微侧首,“那么,你可还记得我们的赌注?”

萧枭唇角轻挑,淡淡而笑,“我既输了,自不会赖账,你随时可以动手。”

话音刚落,明熙尘手指已经搁在了萧枭的脖子上,她能感到那脉管的跳动,甚至里面血液的流淌声她都能感觉得到。以往,她的指尖放在脉管上时,她身体里的血液都似乎在叫嚣着,撕碎他,撕碎他……每一次,她都要努力克制住那蠢蠢欲动的念头,直至最后将那念头扼杀掉,而这一次,竟然没有。她身体里的血液都安静地流淌着……

“那么想死?”

“我输了!”

“呵!”明熙尘一声冷笑,“我要你的命何用?我要你……”

“我……”萧枭嘴巴张大。

又是一声轻笑,不过这次是带着几分愉悦的浅笑,“我要你当我的奴隶!”

轻魅的话音刚落,冷不防萧枭手臂一伸,忽然揽住她纤腰向内一收。他臂下的强势力道,使得两人之间再无半分距离,面面相对,眸光相映,将彼此看得清楚透彻。

他知她是何人,她知他是何人,一场赌约,背后的身份,各自的心机,或许自相遇的那一刻,便已注定了这一场赌约,终是这一天,这一刻,他与她皆尽明了。

萧枭低头审视怀中的女子,沉声道:“一开始你就知dào

了!”肯定的语气。

“看到你戒指的那一刻……但最终确定还是你的……”明熙尘的手指落在他的眉间,语气温温柔柔似是低回婉转,“如果不是除去了这眼镜,我还真的没有发xiàn

你们竟是如此之像……”说着,莹白的手指将眼镜取下扔去了一边。

双眸如永夜,目光若星辉。

他不笑的时候有种冷冰器的森寒,可他微笑着又有种不羁的霸道,那样的注视笼罩下来,一如他臂弯中的力量,分分寸寸令人沦陷。

“明熙尘为了他你竟然做到如此地步!”他手上的力度加重,似是要箍进她的身体里。明熙尘并未挣脱,只是任他发泄着内心的情绪,“你像个别扭的小孩。”

她的声音带着少有的温软,“萧枭,既然你知dào

为何不自己去找他呢?他根本不知dào

你的存zài

。”

男人的手指更加用力,似是要生生捏断她的骨骼。

明熙尘徐徐抬眸。长睫下清魅的微光流过,仿若浮星划破幽暗,“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孤儿,没有亲人,你是他唯一的亲人,萧枭。”

她一字一句,说得清晰。

萧枭看她片刻。突然扬声大笑,“好,愿赌服输!”

风起玄衣,城堡的中门,蓦然大开。

里面就似一个圣殿,两侧的重帷飞扬,萧枭转身携了明熙尘,大步而入。

两边的墙壁上亮着幽暗的灯光,穿过长长的通道,只听到两人轻微的脚步声,直到深处,一张华丽的玉榻出现在面前。

两人刚刚踏上地毯,幽暗中忽见精光,两名隐卫倏然现身。

“下去吧。”萧枭一摆手,两名隐卫应声而退,迅速的身形重新隐入了暗影之中。

直到他们身影消失,萧枭才开口道:“好久没来看二位了,近来可好。”

幔帐掀起,里面的混乱场面让明熙尘目瞪口呆,惊瞎了眼眸。

粗重浑浊的喘息声,此时变得越发清晰,幽暗的灯光,明熙尘眉心不易觉察毒一拢。从她所处的角度,恰好可以看清楚一张苍老的面容,显然这人正在忍受着某种极大的痛苦,在他身侧不断颤抖的双手,亦加证明了这点。随着苍老男人粗喘的声音还夹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女子声息,明熙尘眸光落在苍老男子的锦被后面,那里正露出半截玉臂和一缕长发……

暗光外的男子身形挺拔,眉目如剑,一旁女子,凤眸幽魅,清冷绝艳,玄衣飘展流光,仿若天人,老男人一见明熙尘的容貌,便已猜知那女子的身份,眼神微微发生变化。

“你有多久没来看我了?是不是找到你哥哥了?”

“闭嘴!”萧枭冷冷地打断他,“你不配提他。”

苍老的男人微微抬头,眯了眼道:“怎么说他也是我的血脉,就算你们不认我,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萧枭淡淡地道:“你这辈子别想指望他来看你一眼,他都不知dào

你的存zài

,我永远不会告sù

他,我们有着你这样的父亲,即便是孤儿也好。”

苍老男人猛地抬头,“你说什么,你找到他了,在那,带我去见他……不……带他来,快带他来,我熬不了多久了……我要见你们妈妈去了,我可以去见他了……我们的儿子找到了……”

老人语无伦次,似是激动得要晕了过去。

明熙尘轻拉萧枭的衣袖,她已经看明白了,这位老人应该就是萧枭的父亲,当然也是他家……的父亲。

萧枭看了明熙尘一眼,依旧不温不热的语气,“我妈在天堂,你下地狱,你们生生世世都不会再相见!”

224. 226.袖底荣华指端血(2)

冷漠的语言似一把利剑,插在老人的胸口,他身侧的双手青筋绽起,反复指着他道:“我对不起的是你们的母亲,你凭什么这么折磨我,你这不孝子。”

萧枭微挑的唇锋仿若笑痕,“如果没有你我妈可能还活在这世上,做着别人家的贤妻良母,享shòu

着儿孙之乐,你说凭什么我不能折磨你,就因为你提供了一颗精子?哈……”萧枭忽地大声冷笑,“我不是还给你了吗?还要怎样?真是庆幸哥哥没有跟我们生活在一起,若是一起,不知是不是也会像我今日这般,人鬼不如。”

声声含血,似是泄了满腔怨恨。

“你……”老人身子忽地后仰,张口欲言,身子一颤,就栽了下去。

明熙尘和萧枭吃了一惊,双双抢至近前,看清情形,两人心中皆是一震。

灯光如晦,老人面色惨白,眉目间泛着一股青气,便是这一会儿,他整个身子就像浸入到冷水里,变得十分冰冷,随着闷声咳嗽,顺着嘴角吐出白沫。

“还不滚出来,你是怎么照顾的?”萧枭暴怒的声音对着从被子里爬出来的女子。

女子一张姣好的面容也已吓得惨如白纸,手颤抖着将一小瓶子的药丸倒出几粒,放进老人嘴里,随后才裹了几下衣服,勉强算是遮住肌肤,低头不敢看萧枭,发出的声音如蚊蚁,“主人,每天都有吃药,只是这身体……”

“够了!”萧枭打断女子的话,对殿外喊了一声,“去找最好的医生来。”

黑暗中有人应了一声。

老人颤抖的手抓住了萧枭。

枯槁苍老的手掌,逐渐生出紧窒的力度,老人急促喘息,目光却转向明熙尘。

明熙尘低头,容颜逆了光亮,声音轻柔,“我是明熙尘,楚睿的未婚妻,您有什么说来。”

幽暗的灯光深处,老人一半面容浸入河岸,彷若永远被夜渐渐吞噬,他吃力地支撑身子,说道:“血戒……”

明熙尘心头一动,看向潇枭。

血戒也就是明熙尘第一次见萧枭时戴的那枚赤精血戒。当时她只是觉得yì

wài

,这世上竟然还有一枚赤精血戒,一枚她见楚睿挂在脖子上,从不离身,因为孤儿院的院长告sù

他,这是他找到家人的唯一凭证。楚睿并没刻意去寻找自己的亲身父母,只是这枚戒指代表着他来到这世上的唯一见证,他格外珍视。

四周幽暗的灯光,像是在帷幔深处染上了浓暗的血色,也在萧枭的眸心跳动不休。那名低头敛目的女子忽地抬起头,似是下来很多大的决心才开口,“主人,您父亲从来未碰过我,只是要我做样子给你看,包括你以前领来的那些女子,他都没有碰过,他是爱您母亲的……他身体好的时候会给我讲如何和您母亲相遇如何分开……都是命运的捉弄……”

老人颤抖抬手,止住了女子的话语,在明熙尘的扶持下坐起身子,“不错,我是背叛了你母亲娶了别人,可那也是在失去你母亲消息后,我误入了……这些不说也罢。”他放开手,却一瞬不瞬,注目于幽暗灯影中,男子冷若刀削的轮廓,“你继母对你做的那些事,这些年也总该讨还够了,放了她吧……枭儿,你还有哥哥,把他找回来,一定找回来,把我和你母亲合葬。”

他一边说,嘴中有白沫吐出,却浑然不觉,用力拉住萧枭的一只手,喘息道:“枭儿,父亲对不起你,替我跟你哥哥说声对不起,对不起……你们……”

老人说完这番话,仿佛耗尽了全身的力量,眼中光泽渐渐暗去。

墙壁上的一个灯忽然灭掉,幽暗更加深重。

明熙尘抬手掌心贴上老人的后背,一股热流缓缓输了过去……可又若石沉大海,归于平静。

萧枭站在窗前,隔着一层凌乱的烟纱看向帷幔深处,眼中黑暗翻滚,情绪悲痛。

“主人。”

轻怯的声音响起,萧枭侧眸,晦暗的灯帘处,低头跪着刚才的女子,手中拿着一封信。

萧枭目光扫过来时,女子越发深深垂首。

“这是什么?”

女子微微一颤,不敢抬头,却又忍不住向上看了瞥了一眼,只见萧枭英俊的轮廓逆了冥光,剑眉入鬓,若沉永夜,而他的声音仿佛便是雨夜深处交织的暗流,不见一丝感情,似是失去了温度。

“主人,您父亲让我在他去了以后把这个交给您。”

萧枭手指用力抓过信封,狠不得撕碎,他竟敢这样就走了,就这么走了……这空旷的城堡再也没有了一丝温暖,他贪恋的温暖一一而去,就连他如此恨着的人也不想让他离开自己的视线,哪怕是折磨也好……折磨他的同时何尝又不是在折磨自己……可只有这样才感觉自己活着,有爱有恨,否则他不知dào

还有什么生存的意义。去找他的哥哥……那个芝兰玉树般的男子,不……他不能让他知dào

自己有那么不堪的父亲和弟弟……还有那么悲惨的母亲……所有的痛苦都由一个人来吧……他已经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何必在拖上一个……

“萧枭……”女子温软的声音和幽香缠绕过来,“我们都会有这一天的,或早或晚。”明熙尘修眸半垂,轻描淡写不似在谈论一个人都生死。

待要转身,却被萧枭反手一握,她素白的指尖骤然落入他的掌心,衣袖交叠,冷雪幽香的气息,蔓延于这死亡的夜。

他握着她的手向前倾身,另一只手随意搭在她的腰身,“你算计了一切,唯独漏算了今天这一幕,你怎么向你的未婚夫交代呢?”

明熙尘墨睫微扬,灯光在黑幽幽的凤眸深处闪过,“你又何苦给我看这些,你以为我会因为这个放qì

带你回去的念头?”她轻声笑了出来,“节哀吧……城堡你喜欢就留着,不喜欢一把火点了……不过你的三宫六院你该如何……”

“明熙尘!”

“五天时间,我在……等你,不来……”明熙尘又是一声轻笑,“我会带他亲自来接你。”

“我……”萧枭的话卡在喉咙里吐不出来。

“是你先给了我机会,这会儿又想拒绝?”明熙尘凤眸微挑,“凤舞那次你以为我不知dào

吗?你的借口烂死了,我不过做了顺水人情,这会儿你又扭捏起来,这一个月你没想好么?”

“父亲死了……我如何交代……”萧枭的眉毛纠结在一处。

明熙尘扶额,“他又不是你毒死的,你不是还每天美人美酒的伺候着……”

“明熙尘!”萧枭咬牙。

“好了……”明熙尘收起顽劣的态度,看着被他气得忘了悲愤的萧枭,心里长吁口气,这是楚睿的弟弟,世上最亲的血脉,她为他找到了,一定要把他带回去。

225. 227.是佛是魔且看着(1)

224。——花开两生面,人生佛魔间。人,本来就一半天使,一半恶魔。

一夜无话。

第二天早起,明熙尘没有和萧枭打招呼就离开了城堡,如她来时一般,无声无息,无影无踪。

明熙尘直接回到了和云洛相约的地方。看着提前回来的明熙尘,云洛非常惊讶,“小主,您的事情这么快就办完了?”

明熙尘淡淡一笑,“算是吧,中间有些出入,不过无妨,过几日我们在来一次就好。”

“那我们……”云洛面露疑惑,但做为下属,他清楚不该问的就不要问,于是立马闭嘴。

明熙尘并不在意,在她眼里,所有的人都是平等的,没有什么贵贱之分,只是不愿花太多的心思去解释这些无用的道理,随他们去吧。“我们五日后回来,现在去另外一个地方。”

飞机起飞。

明熙尘坐在云洛身边,看他专注地开着飞机,目光深邃带着莫名的光芒。都说专心做事的男人最有魅力,明熙尘的目光锁着云洛的脸庞。

云洛的脸不自在地红了起来,明熙尘收回视线,淡淡地笑了,“云洛,你想找什么样的女朋友?”

云洛的身子猛地一僵,而后又渐渐放松,他自嘲般地一笑,“小主,我们是不可以结婚生子的,一辈子都归暗夜所属,直到死亡。”

“直到死亡!”明熙尘琢磨着这四个字,过了几秒,忽地咯咯一笑,“又是老家伙搞的名堂,什么时代了,还跟封建社会似的,搞的一套一套的,我偏不如他意。”

云洛抿唇不语,别看明熙尘一口老家伙老家伙的叫着,这若是换了旁人,就是直呼门主名纬都要受尽折磨。偏偏她的手段高超,不仅收复了门主,就是暗夜里的人都愿意跟着她,正所谓的众望所归,她成了名副其实的少门主。也不知dào

她从哪来弄来的一位小少妇,被门主看中,竟然娶了做小老婆。当然门主的大老婆早就驾鹤西游去了,老门主也是形只影单,无聊了就使着劲的操练他们这些属下。自从小少妇进了老门主的门……这红鸾帐,春宵苦短……老门主整个人都精神焕发,年轻了几岁不说,就是心态也变得正常了。老夫少妻,两人时不时的环球旅行,玩的风生水起不算,竟然乐不思蜀了。

想到这,云洛眸光微侧,低声问,“小主,我能问个问题吗?”

明熙尘轻笑,“问吧。”

“那个……”云洛抿了一下唇,稍稍犹豫了一下后开口,“门主夫人,您是特意培养的?”

明熙尘看着带着几分纠结神色的云洛,轻轻一笑,“我那有那些心思,只是好巧不巧的碰到一位被拐卖的妇女,后来才知dào

她是十多岁在孤儿院被人贩子拐卖到偏远的地方给人做童养媳,她的丈夫又呆又傻,正常的时候把她当人,发病的时候将她当畜生一样的狠打……她跑了多次都被抓了回去,被打的半死,后来被我救了就带回咱们那……也许她自小受苦,所以性格格外温婉,对老门主又是尽心尽lì

,真心实意地对他好……就那老家伙,谁有一点歪心眼,还能在他面前晃悠……”

听着明熙尘娓娓道来,云洛才蓦然明了,老门主不糊涂,不是女色就爱的主啊。这些年在他身边的女人多了,可最后留在身边的却是一位如此平凡的女子。

两人聊天中时间过得也快,几小时后到了基地。眼前浩瀚的岛屿,岛屿过后才是陆地,这样的气势,真是让云洛开了眼界。

一路上,云洛的嘴巴都没有闭合上。暗夜,那也是暗黑世界之首,可跟军队比,无法相提并论。

快到森林前,明熙尘的身子忽地脱离地面,向着森林飘去……那扑面而来的浓重血腥味让她知dào

,基地出事了。

云洛的速度也是极快,奔跑起来犹如猎豹,即便他速度再快,眼前也只见一道残影而去。

森林里弥漫着漫天的血气,还有新鲜的血液未干枯,原本茂密的枝叶似是被狂风摧残后满地飘零……尽管已是冬天,但这片森林一年四季树都是绿的,因为这里明熙尘洒下了自己的鲜血,用她的血和泪下了咒语,只要她的生命不息,这森林就不会干枯。可看着被摧毁的部分树木,明熙尘眸底翻起黑浪,怎么可能,他们怎么可能进来,这需yào

李埜的……

心脏猛地似被什么东西捏住,疼得要窒息,不会的,不会的……

“小主……”狂追过来的云洛看着眸色黑暗的明熙尘,心下一紧,他从未见到这样的明熙尘,幽深的凤眸中刮起黑色的风暴,他觉得自己的眼睛再也移不开,身体就似要被那黑色漩涡吸了去。

云洛竭力收敛心神,手指猛地用力,一股锥心的疼痛直插心底,他用飞刀狠狠刺了一下指尖,旋即人变得清醒起来,不在看明熙尘的眼睛,用最大的声音喊道:“小主!”

“小主……”一连喊了几声,才听见她低低地“嗯”了一声。云洛长出口气,这样的状况还是第一次遇见,他们的小主太古怪了,古怪得让人又爱又恐惧。

花开两生面,人生佛魔间,人,本来就是一半天使,一半恶魔。

明熙尘刚刚仿佛进入了沉思,才被人唤醒一般,眼里的黑色风暴渐渐淡去,虽然面色还有些苍白,但并无什么不妥。她脚步轻移到一棵树前,抬起素白的手指摸了摸断了的树干,用情人般的声音低语,“我会为你们讨回来的。”

说罢,一回身,云洛的腰身就被她揽住,清浅却威严的声音传进耳鼓,“闭眼。”

清魅幽香进入呼吸,随后身体脱离了地面,感觉似是飘了起来。云洛听话地紧紧闭上眼睛,什么都不问,什么都不想,他们的小主就是他们的神,带他们走向光明的神。再也不用在暗门里不见天日,再也不用担心随时会被自己的伙伴活活杀死,再也不用……这一刻,永远烙在了他的心底。

226. 228.是佛是魔且看着(2)

——我若成佛,天下无魔,我若成魔,佛耐我何。

明熙尘带着云洛在白楼前停下。

落在地面上的刹那,云洛张开眼睛,只见女子冷魅的侧脸与优美的脖颈,合着淡淡的幽香离去。

两人刚落下来,就有人从四处蹿了出来,为首的见是明熙尘,赶紧行礼,“报gào

,少校您回来了!”

这个老兵明熙尘记得,但叫不出名字,淡淡地“嗯”了一声后问,“伤亡严重吗?”

老兵垂首,“咱们的伤亡不重……只是……只是……”

明熙尘眼梢微挑,老兵才又开口道:“楚暮痕重伤!”

明熙尘身子微微一颤,“李埜呢?”

“报gào

少校,副团长无事。”

副团长无事。这五个字此刻对明熙尘来讲,可以说是最大的福祉。刚刚看到森林里的惨状,她以为李埜已经……她不敢想下去,她怕自己控zhì

不住自己发疯,毁了这一切……还好,李埜好好的,她不能让他再有一点不测,上次已经差点……这次……她想不明白……

老兵直接带着明熙尘和云洛去了楚暮痕的房间,李埜也在。楚暮痕平躺在床上,眼睛微闭,容色苍白,几个月不见,他消瘦了许多。李埜看见明熙尘,忽地站了起来,“你怎么回来了?”

明熙尘上前沉声问,“李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设的阵怎么可能被人破了?”

李埜轻轻摆手,做了一个低声的手势后才开口,“杰森那个王八蛋,竟然用商议大事之名约我……后来在我疏忽间盗取了我的血液……事起突然,也没防备,若非楚暮痕舍身相救,恐怕躺在这的是我……兵团死伤不多,但布阵被迫……”

“李埜,这一次你太冲动了。”明熙尘嗓音依旧温柔,半点听不出责怪的意思,她不相信杰森,是因为她天生的敏锐有着超强的第六感,而李埜曾说过,杰森和李芃原本交好,可是毕竟杰森代表的是另一方势力,而且李芃死后,她的接替原本就令各方势力虎视眈眈……一点点的失误都会造成巨大的伤害。

李埜微微一叹,深深望进她眼中,“没想到他真的记恨上我们,总部那边?”

明熙尘眸中骤然闪过冷冽的异光,“总部又怎样……伤我者百倍还之……总部早有规定,军团与军团之间不得有矛盾战争,既然事是他挑起来的,他就有本事收场!”随后微微一笑,“貌似上次是我先毁了他基地,我倒是忘了,这梁子是我结下的。”

李埜向侧看了一眼她身边的云洛,微微一笑,“什么你结下的梁子,还不是因为我。”

明熙尘忽地摆手,阻止了李埜下面的话,此事你不必操心,都交给我吧,你帮我好好照顾小舅舅。”

“尘尘!”李埜拉住要离去的明熙尘,“原本我想联系你的,可我知dào

你的脾气,这事不会善罢甘休,可总部那边……”

明熙尘停下脚步,侧眸,眸光幽幽地望着李埜,一字一顿地开口,“我只要你记得,伤我者百倍还之!”

冷魅幽香的女子眉梢挑起,一双凤眸带着不可忤逆的气势,想要开口的李埜将下面的话吞进了肚里。是呢,她笑着的时候就是天使,如果她怒了,就是魔,他不想在见到那样的她……他的心会疼得碎掉……恨不得让自己的身体在她的手指尖变成碎片,来平息她的那份怒与恨。

看着她转身而去,他伸出的手指在半空中屈张着,不收不伸,似被定格。而他的记忆也似被定格在那一刻。

他的哥哥,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用他青春澎湃的鲜血,寸寸染透了她的指尖,化作她指下的哀歌……

当她醒过来的时候,疯了一般,折断了所有的手指,那一刻是谁救赎了谁?

哥哥用自己鲜血救了她,而她又将带着怎样的哀痛去生活……

漫天血舞,曼陀罗花开,你在彼岸。

明熙尘让人带了云洛去休息,而后自己回了原来的房间。

一个下午,明熙尘都在房里,晚饭也是叫人送进来的。

天刚一黑下来,明熙尘换了融入夜色的衣服,从窗口飘了出去。

似是一缕青烟,在兵团的上空漂浮。

她的头出现在云洛的飞机窗口时,吓了他一跳,以他这种训liàn

有素的人来说,明熙尘的存zài

就是空气,简直无用武之地,非常的挫败。

“走吧!”明熙尘声音没有什么波动。

飞机起飞。云洛这会儿发xiàn

,在明熙尘身边他只能算是一个合格的司机……那感觉糟透了,“小主!”

云洛觉得明熙尘看着虽然冷,但是性格还是极好相处的,也就没有那么拘谨。

“怎么?”

“就我们俩?”云洛的声音带着一丝小心翼翼。

“呵呵!”明熙尘轻笑,“怕了?”

云洛猛地摇头,“怕字怎么写我都不会……”想着这样的口气和小主说话貌似失礼,赶紧又接着说道:“小主做事自然有您的道理,属下逾越了。”

看着一时间有眉头扭得紧紧的男子,明熙尘长长叹息一声,“我不喜欢血腥……我会用我的方式来解决。”

云洛眼里是一瞬间的了然,他懂了。

杰森的基地范围内都有雷达扫射,明熙尘让云洛很远就停了飞机。“小主!”

看着身体就要融入夜色的声影,云洛轻声道:“您小心些,我会一直在这等您,一直……”

什么意思,我不回来,这孩子还要死在这不成?看着比自己小几岁却高出很多的男子,明熙尘微微一笑,“关羽温酒斩华雄的故事听过没?”

云洛用力点头。

“那就进去等着吧……你家小主玉树临风怎是一个关羽比得了的……”冷魅幽香还在,人已无了踪影。

云洛用力揉揉眼睛,在用力揉揉,还是不敢相信,这就是武侠片里的凌波微步还是什么……总之不可能的存zài

!可是他看见了什么,一道残影,和夜色相溶。他猛地想起,白天她让他闭上眼睛,就是这样飘走的吧?玄,真的很玄,他们的小主古怪,神奇,现在又加上了玄之又玄。

227. 229.是佛是魔且看着(3)

——死,是解脱,而生不如死,才是你人生的开始……她冰冷的眸心似是一片汪洋,翻卷着滔天黑浪。

风起,月光飘落,一黑衣人突然出现在杰森基地的最高处,如一抹清幽的月色,悄然无声。

她俯瞰着脚下的一=一切,眉心微微皱起,貌似上次她也就小施惩戒,炸了基地的军火库而已,而且她一直在远处看着,并无伤亡,只是让杰森那混蛋损失了点财力物力。如今他竟敢带人毁了她基地,说明这人不单单是和他们基地过不去,恐怕总部那边也已经不放在眼里。她凤眸微缩,眸心几乎成一条细线,就似猎豹在看到猎物时散发出的一缕幽光,看上去格外的凶残。谁给他的胆量呢?又是谁帮他破的她的血咒呢?她素白的指尖按住眉心,倏然间张大眼眸,刹那间眼里的光华如浩瀚宇宙里最亮的繁星闪烁出的光芒,冷漠,深远而不可测。她唇角挑起的笑痕如刃,低低的自语:“师叔,我们终于要见面了吗?师傅可真是惦记你呢!”

在看到基地被毁时,明熙尘心乱如麻,没有细想自己的血咒如何被破解的。当她回到房间,闭目盘膝坐在床上,心渐渐变得平静下来时,她想到了一个人,他的二师叔——辛远途。记得当年师傅提起过,师祖收了三个弟子,二男一女,大师兄是师傅自己,二师兄就是辛远途,小师妹师傅并未说名字,也没告知是谁。师祖教三人习古武术,研究奇门遁甲……日子倒也悠哉。一日,师祖发觉辛远途在偷习禁术——血咒,那是一本失传至久的巫术,修习本身对身体并无害处,但祖先流传至今不许修习巫术,那本书一直放置,无一弟子违背自己的誓言,如有违背着,自动废除武功,逐出师门。

被发xiàn

的辛远途在自我忏悔之际,偷袭师祖后逃之夭夭……师祖为此郁郁而终,临死不忘让师傅抓到辛远途,废了他的武功。师傅找了多年,辛远途消失匿迹,终是无迹可寻……没想到如今有人破了她的血咒……师傅教她此禁术,也是怕自己终生无法找到辛远途,想让她继xù

寻找……

暗夜里,明熙尘的眸心映着月色,眼底眉梢都带着一种幽暗的锋芒。她抬起素白的手指从怀里取出一精小的袋子,打开取出一物,将空的袋子重新装回怀中的口袋里。两手轻轻一捻,那物件在掌心展开成一张面具,她将那面具轻轻地与脸上的肌肤相贴,转瞬间,古希腊吸血鬼出现在夜色下……夜色中似是蝙蝠的一声轻叫,又似是人的错觉,一缕幽色如烟而过……

基地上巡视的几个隐卫面面相视,互相带着疑惑,抬眼,月色清透,不见杂质,也不见什么飞过。几人相互摇头,或许太过紧张了。

夜深时,人在深度睡眠,杰森却蓦然惊醒。他似做了什么噩梦,又似被什么困扰,总之心头惶惶不安。他按亮床头的壁灯,眼前的一个黑影吓得他“啊’字还没喊出来,就被带着白色手套的手掌给捂住。随着手掌的转动,他只听得卡的一声随着疼痛而来,下颌脱落。

疼痛让他从噩梦中清醒,瞪着一双阴暗的眼睛,恶狠狠地看着眼前的吸血鬼。

吸血鬼穿着黑色的礼服,身形清瘦,散发出来的气息却阴森恐怖。“谁帮你破的血咒?”

吸血鬼低哑的嗓音,带着魔魅般的气息,似乎缠绕在你周围。辛远途嘴巴张不开,眼睛惊恐地长大。

“嗯?”魔魅的气息随着吸血鬼的转动漂浮在他的耳鼓之间,杰森只感到周身的血液都敢开始凝固。随着他眼球的转动,吸血鬼带着白色手套的手指按在了他的下颌上,“说是不说?”

杰森疼得额头直冒冷汗,身侧的两手也紧握成拳,可腿却似乎没了知觉一般,不管身体如何用力,丝毫不动。“嗯!不要磨光我的耐心。”

吸血鬼低哑的嗓音吐出的话,令人头皮发麻。

杰森忍着疼痛,微微点头。

明熙尘并不怕杰森喊来救兵,而是不想伤及无辜,这里的兵也算是总部的分支,军人的天职服从命令,而有罪的是他面前这位。“你可以说话,但若是说出别的……”

明熙尘的手指顺着下颌滑向他的咽喉,指尖轻轻一点,杰森只觉得疼痛顺着咽喉直进肺腑……身子很快疼得痉挛。

看着疼得弯下身去的杰森,明熙的指尖在他身上某处一点,那疼痛随之消失……

半天直起身子的杰森,目光中已经没了凶狠,随之而来的是惊慌和恐惧。“你说了,死,是解脱,不说,生不如死是你人生的开始……”。她冰冷的眸心似一片汪洋,翻卷着滔天黑浪。杰森用力地点头。

随着白手套的轻轻一抬,一股剧烈的疼痛蔓延,杰森发觉自己可以开口了,那“啊”字依旧被白手套捂了回去。

明熙尘嫌弃地看着指上的白手套,先忍忍,出去就扔掉。

杰森粗劣的手掌摸上自己的下巴,发觉依旧完好,动了动身子,腿也可以动了。“嗯!”随着一声低哑的轻哼,杰森吓得立马挺直身子,一双阴狠的眸子紧盯着眼前的吸血鬼,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我说了,能不死吗?”

“哼!”一声冷冷的低笑,“你有谈条件的资格吗!”

杰森转动着眼球,脑子飞快地想着办法,他也是枪林弹雨里闯出来的枭雄,怎么可能就这样死了,而且不明不白。不,不是不明不白,这明显是李埜那边的人,可也没听说过这样的人物……他不信什么神鬼之论,更不会相信吸血鬼之说,可即便是人为,这也太令人匪夷所思。

明熙尘不想与他浪费时间,“现在这是我与那人之间的恩怨,你只需告sù

我他人在那,你基地会毫发无伤,你也会死得其所。”

杰森目光透过窗望向外面,即便是有月光,外面也是漆黑一片,犹如他此时的处境,临渊而立,进退不能。

“嗯!”又是低哑的一声冷哼,杰森的汗毛都立了起来。生死关头,怎么也得奋力一搏……想着,杰森身体猛地像后倒去,随着他身体的斜度,手就够到了枕下的手枪。这一动作做得真是相当漂亮,明熙尘都觉得可以用行云流水来形容。

杰森一手猛地按住床头,身体向上翻转,枪声跟着响起……

228. 230.说不出来的相思

——如果能停止呼吸,那么我就能停止想你。在日升日落,花谢花开,云卷云舒的日子里,我把所有的情寄放在灵魂深处,跟着岁月一起埋葬。

一股白光只奔明熙尘的面门,速度之快,仿若流星,若是躲开想是不能。杰森眼里露出疯狂的得yì

,他怎么可能就这么挂了。还没等他眼里的得yì

散去,只见明熙尘莹白的手指张开,那飞速而来的子弹就落在了她的指间……

这怎么可能!

杰森眼里疯狂的光芒淡去,转而是一片死灰。

“真是不想死呢!”明熙尘低哑的嗓音缓缓而起,随着手指间扭动,那子弹化为了粉末。“我说……”

在明熙尘的步子缓缓移来的刹那,杰森扑通一下跪在地上,“我说,我都说……只要你让我死个痛快……还有不要伤及我的家人,求你……求……”

“嗯!”又是一声低哑的冷哼。



那人是……”杰森的话刚说出一半,身体猛地一歪,就向一边倒了下去。

明熙尘眼见着杰森的身体倒下,眸光中没有一丝惊讶,似是早就料到了一般,她看也没在看杰森一眼,身体化作一道残影飘了出去。

一高处,明熙尘望着夜色中似是沉睡着的基地,夜风刮过,吹起她的衣摆。杰森的死在情理之中又在意料之外,她不来杰森还有命活着,她来了,那人绝不可能让他活着,这招借刀杀人明熙尘用得恰到好处,但她并没有得yì

,她想得到的,那人也必是想到了。她想到了那人,应该还会在这附近,也许就在某处看着她,但是想要找出来,不可能。刚才杰森倒下的瞬间,她只微微感到一点点的气息靠近,当她身体追出去的时候,气息已经没了,这人功力只会在她之上。她幽深的凤眸微微地眯着,唇角的笑意很淡很淡,随手将手指上的手套扯了下来,看着向下飘落的白手套,明熙尘轻笑一声,“师叔,你想玩猫捉老鼠的游戏?我偏不如你意!”

和云洛会合后,直接回了兵团。

一夜好睡。第二日醒来,明熙尘赶紧去看楚暮痕。

楚暮痕已经醒来。

晨光照帘而入,洒上玄衣的衣摆,仿若蝶光清影,明熙尘眸光柔软地看着靠在床头的楚暮痕,她的小舅舅瘦了,黑了,妖娆的眸依旧雾蒙蒙的,只是那樱花般美丽的唇微微地抿着,苍白的面色带着几分脆弱。

几个月不见,乍见到明熙尘楚暮痕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那种相思入骨的窘迫只有夜深人静时自己偷偷去想,他的感情注定永远见不得光,他宁愿这样一辈子呆在基地,哪怕就是余生的时间只能靠想,靠思念,靠回忆去活着,他也不愿失去她的笑容,她的美丽,就远远地看着吧,此生足矣。“你怎么回来了?”

楚暮痕的声音微微的干涩,明熙尘赶紧拿了柜上的水杯给他,“是不是不舒服?”

“没有,不严重,几天就会好的……”楚暮痕接过水喝了一口,嗓子似乎是舒服了一些。

明熙尘将水杯放了回去,回眸沉默地看着楚暮痕。那目光异常的专注,看得楚暮痕心里发慌,不知如何该将目光放向哪里。

一时间的沉默后,明熙尘开口,“小舅舅,你有没有怨我?”

楚暮痕眸光一缩,有些茫然地问,“为什么这样说?”

明熙尘微微叹息一声,“我都没有征求你的意见,就让你来了这,我是不是?”

“尘尘……”楚暮痕打断明熙尘下面的话,“你知dào

吗,这几个月是我这些年过得最充实最满足的日子,和兵团的人一起训liàn

,一起做任务……看着自己帮zhù

过的弱小群体守住自己的家园……浑浑噩噩这些年,终于有了为之努力的理由,尘尘,我从来没有这么满足过。”

明熙尘的眸光一亮,“你说的是真的小舅舅?”

“真的!”楚暮痕抬起手,轻轻地抚摸她的发端,“我怎么可能骗你。”

明熙尘开心地拉住他落在她发端上的手指,紧紧地握着,“小舅舅,我最想的就是你能幸福,找到为自己存活的理由,你知dào

吗,我很想你,但我不想把你困在身边,你应该有更广阔的天地,你该走得更远。”

“我知dào

……我一直都知dào

,尘尘是我最亲最亲的人。”楚暮痕回握着掌心中的莹白手指,几次想放到嘴边轻轻地亲吻,都一次一次忍住。

“我带你回去好不好?回去把身体养好?”

明熙尘的话让楚暮痕的心里波涛汹涌,他真的很想跟她回去,守在她身边,时时看到她。可是他知dào

,不可以,他不可以……“我想留在这,身体没什么事,养几天就会好,李埜一个人带这么多人很累,我们想和他一起把兵团带下去。”他说的太急,微微地喘息了一下继xù

道:“而且这出了这么大的事,杰森也死了,总部那边不知dào

会要什么说法……”

“这个你们不要管了,我会处理的。”明熙尘打断他的话,“杰森的死和我们无关,总部会去查的,你只要养好身体就行。”

说话间明熙尘站了起来,眸光暖暖地看着楚暮痕,“我会呆几日,晚些时候再来看你,好好养着。”

“好。”楚暮痕轻声答yīng

,看着她转身离去。

接下来的日子,明熙尘一直忙着处理兵团的一些事情,而且每天都会陪楚暮痕几小时,这让楚暮痕格外的开心,他觉得这次的伤受得真是值得。

闲暇时,李埜也会找明熙尘切磋一下,如果不用古武术,明熙尘还真打不赢李埜,可见这人的工夫日益见长。

明熙尘又重新给森林步了阵,而且下了咒,她心里暗暗的想,以辛远途对武学的痴迷,必定要再次来破此咒。猫捉老鼠的游戏她不想玩,那就让老鼠来追猫吧,她乐意等着。

几日一晃就过去了。

到了与萧枭约好的第五日,明熙尘不与任何人作别,悄悄上了飞机。

她不知李埜和楚暮痕是不是看到她走了,但是她知dào

,他们很快还会见面的,那一天会很快到来。

229. 231.爱和恨都太累了

——狂风卷起暴雪,淹没了没有温度的躯体,淹没了悲切的哭泣,淹没了古老的城堡。

古老的城堡,一草一木皆是不变。

此时,阳光不见了,雨露消失了,雪花纷纷扬扬地落下。萧枭站在城堡的青石台阶上,视线内那张倾城的容颜,以及那双清魅的凤眸,眼前的一切的一切让他的心隐隐作痛。他苦心经营了十几年的城堡,他不怕苦难,只是那隐藏在厌恶里的恩情,让他的胸口很痛很痛。让他忍不住一遍遍想起继母隐藏在冷漠下的恐惧,想起她美丽妖娆的面容后一副蛇蝎的心肠。萧枭不觉得自己无辜,也不觉得父亲有何过错,只是在知dào

自己的母亲是如何死了之后父亲竟然娶了继母,自己竟然生活在伪善的慈悲与爱中。他满心的依恋和信任,却换来慈悲与爱的假象,如此地可悲可叹可恨。

这种耻辱感,让他长大后,想毁灭一切的恨意。他囚禁了父亲,给他锦衣玉食的生活,让他尽情的奢侈淫靡,让他到死都在悔恨里度过。他自己的心千疮百孔,别人又怎么好过?他的继母日日在见不得光的地方,做着最低贱的事,折磨得形如枯木,可他依旧不放过她,为了她死去的母亲,尽管这错误不是来自继母,可是她毁了他的人生,让他人不人鬼不鬼。他不知dào

自己这般走了,是不是能开始新的生活,可是他想,面对此刻向她走来的女子——他未来的大嫂,他满心的爱恋都将深深埋葬在这古老的城堡里,不会带走一分一毫。

明熙尘迎风而来,看着一步步走近的萧枭。修长的身姿,面部的轮廓除去眼镜的遮掩,竟与楚睿惊人的相似。她微微阖眸,唇畔逸出一丝轻叹,在这片陌生的天地,风口浪尖,心中却出乎意料如此安静,或是是因为那个人,他似乎永远不会失去的淡定从容。

“萧枭。”

看着明熙尘伸过来的素白手指,萧枭微抿的唇缓缓张开,“尘尘。”

“他一定会很开心!”萧枭的手指温凉,和她的手指相握,那一刻,他觉得自己握住了所有的幸福。

飞机起飞,而后又降落。就似人生的大幕拉开,闭合,在拉开,在闭合,不止不休,起起落落。

下了飞机,明熙尘不知dào

楚睿竟然会来接自己,她并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难道是……这般想着,心下微微一叹,也罢,免了许多解释起来的麻烦,这人……

“楚睿!”

云洛和萧枭也相继下了飞机,顺着明熙尘的疾步而去的身影望去。只前前方站了一人,蜜色的羊绒大衣,身形清瘦,容颜如画,正满眼含笑望过来,眸光温柔,说不出来的雍容雅致。后面的两人立即猜出了他的身份,这人实在好认,那风姿,那长相,在这个城市不认识他的人寥寥无几。萧枭的目光落在楚睿那宠辱不惊天人模样般的脸上,此时此刻他无法云淡风轻地面对他!他的胸口钝痛,那份不安让他恨不得立马转身离开,那人温柔的眼眸,绝美的唇,目光中温柔与宠溺,都让他有种逃离的冲动,他是她的男人,他是他的兄长,可是他知dào

他的存zài

吗?自己是如此的不堪,而他却像神一般的存zài



萧枭恨透了曾经的荒唐与天真,恨透了那些无知的依赖和依恋,以及思念。

这一切,都不属于他……

两人几步之遥,目光相对,虽然眸光别人看来很是沉静,但两人眸底深处皆涌动着浓浓思念,那么一会儿的凝视,明熙尘猛地扑倒楚睿怀里,双手搂住楚睿的腰身,将身子贴近他怀里,声音浓浓软软地道:“楚睿,我好累,你要补偿我。”

楚睿忽地一笑,搂住明熙尘的纤腰,声音低软带着浓浓的笑意,“好,我补偿你!”

说笑间,明熙尘想起身后的萧枭,她转回身,萧枭的目光正望过来,不是看她,而是楚睿。那目光中包含了太多的东西,明熙尘一时间无语,不知该如何来说出这一切。反倒是萧枭冷静淡然地走了过来,对楚睿礼貌地伸出手,低沉的嗓音听上去没什么起伏,“你好,我是萧枭,明熙尘的朋友。”

楚睿微笑着伸出修长的手指,与他轻握了一下松开,嗓音温润,“你好,我是明熙尘的未婚夫,请随意。”

萧枭看着眼前的男子,雍容优雅,从容淡定,就似完美的化身,无处不显示着尊贵。这个男人是自己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这个男人与自己血脉相承,这个男人是自己的兄长,这个男人是他喜欢的女子的未来丈夫,这个男子将改变他的命运……种种的一切,如排山倒海般扑来,一时间他不知自己身置于何地,目光就能把般茫然地望着楚睿。

楚睿并没注意到萧枭的神色,也没留意他的五官,因为在下飞机时,萧枭就把眼镜戴上了。楚睿只是礼貌地和萧枭打了招呼,然后搂着明熙尘的纤腰顺着她的手指看向云洛。云洛的目光不知落在何处是好,微微有些局促,虽然他也见过世面,可这毕竟是自己小主的未婚夫,不知如何打招呼才不失礼。“云洛,我的朋友。”

明熙尘指着云洛对楚睿笑,“怎么样,我朋友帅吧?”

楚睿微微点头,“嗯,很帅!”说话间对云洛低头,“你好。”

云洛有些惊恐,但看到明熙尘的目光便也镇定下来,有小主在,自己紧张什么啊,他心里暗骂自己不争气,嘴上赶紧说话,“啊,您好!”

本来明熙尘那轻松诙谐的语气已经调节了气氛,而云洛的一声您好,让气氛有陡然紧绷起来,明熙尘微微摇头,基地的孩子们还是需yào

锻炼,这见人不知如何相处的局促感真是让人挫败。

楚睿让人将萧枭和云洛送去酒店,然后和明熙尘坐车回了凤舞九天。明熙尘觉得应该找个时间在与楚睿说萧枭的事,于是也就和萧枭摆手,说回头联系。

萧枭透过车窗,望着楚睿和明熙尘进了车里,眸子里的光忽明忽暗,不知所想。

230. 232.入骨相思知不知

——玲珑塞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回了凤舞,楚睿几乎是半抱着明熙尘回到了楼上的房间。

还没能脱掉鞋子,楚睿就将明熙尘捞进怀里,铺天盖地的吻落了下来。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吻得晕天晕地,身子软软地靠在他怀里,急促地喘息。

这个吻直到两人要窒息了才结束。

楚睿抱着她躺在床上,平息着剧烈的心跳。

明熙尘吸了口气,鼻息间充斥着楚睿身上淡淡的雪莲香,她靠在他胸口处轻轻闭上眼睛,觉得这一路奔波的所有劳累在见到他的这一刻全数化于无形。整个身体的全部重量都偎依进他怀里,说不出的舒服安然。

楚睿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儿,纤纤细细,说不出的柔弱,但偎依在他怀里,却让他心口涨得满满的,一直涨到心尖,那种满足的思念入骨即便抱她在怀里也似乎要溢出来。他手臂不由自主地收紧,一紧再紧,似乎要将她揉进身体。

“楚睿,我想你了!”明熙尘喃喃低语。

“我也想你了!宝宝!”楚睿浅浅一笑,温柔似水。

明熙尘在楚睿怀里舒服地伸了个腰,疲倦地道:“真是累死我了!”

“有收获?”楚睿挑眉看着她。

“嗯,收获很大。”明熙尘看了楚睿一眼,想起萧枭竟然是他的弟弟,对他扯开嘴笑。

……

许久,楚睿移开明熙尘的唇瓣,将头埋在她颈间轻轻喘息,手下的动作也停了,抱着她一动不动。明熙尘也轻轻喘息,身子软软得提不起来力,躺在楚睿的怀里,也一动不动。

又过了许久,楚睿忽然低低地道:“宝宝,以后别再离开我的视线范围内了!”没有问好不好?而是如此陈述的句子,不带丝毫反问。

“我离开你视线范围内了吗?”明熙尘挑眉,看不到楚睿的脸,脖颈处传来麻麻痒痒的感觉,是楚睿呼吸在她颈间所致。

“那就别离开我身边了。”楚睿改口道。

“可能?”明熙尘想着回去之后还不是一个楚氏集团,一个凤舞九天?不能时时刻刻腻在一起吧?怎么可能两个人用裤腰带绑着拴住一起?日夜不分离?

“可能!”楚睿点头。

明熙尘笑着捶了他一下,“别做梦了,将脑袋拿开,怪难受的!”

楚睿抬起脸,脸色有些抑郁,语气有些沉郁,“宝宝,你到底想我没有?”

“废话!”明熙尘看着楚睿沉郁的脸,“我都累成这样,你说我想你不想你?”

楚睿闻言抑郁褪去,忽然一笑,笑得温润温柔,“那是想了!”

明熙尘翻了个白眼,倦倦地道:“我困死了!想睡觉。”

“睡吧!”楚睿将明熙尘抱着换了个舒服的位置,伸手拍了拍她的身子,将她里衣的扣子系上,拉过一床薄被盖在两个人的身上。

明熙尘感觉温暖,安然,她的确累极了,闭上眼睛,当真睡去。

楚睿看着明熙尘,见她不过片刻就传出均匀的呼吸声,想着她当真是累坏了。

 ;这个女人,早已经成为了她的毒,而且还是戒不掉的毒!也永远不想戒掉!

伸手打开她一头青丝,五指插入她发丝中,柔顺的发丝缠绕在他指尖处,他感觉身体的每一处都寸寸柔软,软得似乎要化了。

“宝宝,你可知,我对你,相思入骨。”许久,楚睿低低喟叹。

明熙好本来睡得极熟,但似乎还是听到了这句话,身子往楚睿怀里贴了贴,脑袋又往他胸前蹭了蹭,低低哝哝地道:“知dào

了。”

楚睿长长的睫毛眨了一下,唇瓣绽开笑意,如一弯月牙,浅浅的,暖暖的,沁人心脾。

明熙尘呼吸均匀,并未得见这样对她蛊惑的笑意。

231. 233.往事如水人如梦(1)

——浩瀚天河,天地悠然,岁月漫长。总以为的永远却没有永远,总以为触手可及不会丢失的,转眼消散。人生注定了一些得到和失去,注定了一些刻骨铭心和往事如水,注定了一些即将到来的形同陌路。

一直忙东忙西,明熙尘已经好久没有坐镇凤舞九天,好在有冷烟叶风,高红打理着,一切也都井然有序,生意不仅红火,更胜以前。凤舞九天现在已经是一个品牌,国际大都市的娱乐标杆。

坐镇凤舞的第一个晚上,就接到了夏烨的电话。如果不是他的一通电话,明熙尘已经忘记了还有夏烨这么个人的存zài

,他已经淡出了她的记忆……不是明熙尘冷情,而是她太忙了,从京城爷爷的生日宴到遇见李城野,颜子玉,在到秦歌的婚变,在到高红的被绑,在到城堡之行,在到基地的生变……她忙得几乎脚不沾地,甚至是停不下来。楚睿为此诸多抱怨,明熙尘一回来就郑重宣bù

,不许在离开他眼前。

好吧,明熙尘觉得在凤舞是楚睿的归属范围,楚睿也乐意她在凤舞呆着,这样他一回来,两个人就可以腻在一起,卿卿我我。

接到夏烨电话是十点,正是夜场最热闹的时间。夏烨说他在319他的专属包房,等着她。算了也是许久不见,明熙尘一边换着衣服,一边思索,这人不是又闹什么幺蛾子吧,每次见他不会有什么好事,偏偏她又好奇,不是好奇,是夏烨这人不让她觉得讨厌。

冷烟将明熙尘的长发用碧玉簪挽了起来,几分随意,几分慵懒,几分妖娆,几分淡然……明熙尘就是那样一个人,五官太过明艳,即便是低调到一身素衣,一抹素颜,也能让人过目不忘,生生记得那张绝世的容颜。

美,不是空寂的孤芳自赏,而是你站在那,熠熠生辉。明熙尘就是这样,她的美让人移不开眼睛。

冷烟看着眼前,被旗袍包裹着玲珑曲线的女子,禁不止叹息,本就倾国倾城,在稍作打扮,真是美得江山失色,这样的女子,注定了是个传奇。

明熙尘拿着小手包,坐着专用电梯到了三楼。319包房前,轻轻推开门,缓步而入。在脚迈进来的那一刻,明熙尘的眼眸张大,她几乎不敢相信,这怎么可能?她的目光直直落在包房正中间的一处,那里没有沙发,没有繁琐的桌几杯具,只有一个白金色的轮椅,上面坐着一个人。她的目光几乎是被那人吸住,再也看不到沙发上坐着的那几位。

几年不见,那人没有半分改变,一如当年初见,君子如玉,品德如兰,容颜绝世,清冷傲然,一袭白衣越显飘渺如烟遗世独立,让人舍不得移开眼眸,仿佛要熬尽心中所有的思念与喜悦。

明熙尘与那人凝视许久许久,一双凤眸越显温软,饱含无限情谊,她的唇角扬起一抹浅笑,柔声说道:“水木,别来无恙?”

女子一身湖水碧的旗袍,性感妖娆,那黄艳艳的大朵牡丹点缀,将肌肤衬托得温润美玉,绝美的脸上一双幽深的凤眸,流光溢彩顾盼生辉,绯色的唇,莹莹润润。那一头瀑布般的长发被一只碧玉簪随意地挽起,冷艳中多了一丝柔媚慵懒。

明熙尘一步步走近,好像每一步都他在水木的心尖,那种从容光艳几乎夺去了水木的呼吸,让他不禁神思恍惚,忘了身置何处,眼里心里只有眼前顾盼生辉的容颜。

水木静静凝视着她浅笑嫣然的模样儿,只觉得满心的甜意,一如当年在蓬莱岛时那般欢快无忧,水木墨翡色的眸中,层层叠叠严严实实的冰垒,顷刻间崩溃坍塌支离破碎,细细的冰渣,犹如涓涓溪水流淌,似有世间最美的星辉闪烁其中,不知不觉,他放松了紧绷已久的身子,抿成一条线的唇慢慢地有了弧度,露出一抹极为浅显是笑意。

明熙尘的笑意越显甜美,她俯下身子伸手抱住了水木的腰身,轻声道:“水木,我很想你。”

水木宛入梦境,怀中温热的触感,都昭示着这并非是梦,几年的等待,几年的自责,几年的悔恨,以及每夜每夜缠绵不断的思念与心痛,仿佛没有止境的等待,在这一刻被怀中的人填满,那种怡人心脾的甜和淡淡的酸,让水木几乎落泪。

水木轻轻将明熙尘搂入怀中,缓缓闭上了眼,气息不稳地喃喃道:“小尘,你好狠的心哪……”

轻轻一句话,宛如重重的一拳,打在明熙尘的心间,胸口闷疼闷疼的,本能忍住的泪水落了下来,心中又是欢喜又是酸涩,“我以为水木生气了,不肯再见我了。”

“小尘,我怎舍得……”水木骤然回神,睁开了眼眸,种种情绪一闪而过,他轻拍着她的后背,缓缓开口道:“我以为你生我的气,不肯回去,我的腿一直……好了我就出来找你,你知dào

,我找了多久……”

明熙尘攥住了水木的衣袖,泪洗过的凤眸一眨不眨地望着眼前的人,轻声道:“水木,我惹了那么大的祸,你的腿……我一直在找方子,我想让你站起来……我找不到,所以我不敢回去。”

水木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遮盖了所有的思绪,“小尘,当时我也是太激动了,说了那么重的话,事后我很后悔……师傅说,我命中注定有一劫,如今这般已是最好的结果,我不该怨你,本来也不是你的错……”

明熙尘再次红了眼眸,轻声说:“都怪我那时太顽劣了……不说这个,你的腿……现在还是不能走吗?”

水木抬眸,平波无澜地轻声道:“这样很好,只要找到你就好,别的都不重yào

,小尘,我们回岛上去,我不喜欢外面,我们回岛上生活吧,我出来就是要把你带回去的。”

明熙尘攥着她衣袖的手指一紧,“这个以后再说,我们先回住的地方……”她四下看了一下,这才发xiàn

,夏烨几人正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明熙尘微微有些尴尬,自己刚才确实有些失态,忘记这还几个人呢。她对夏烨歉意地一笑,“烨少,几位,抱歉了哈。”

夏烨很无语,他目光狠狠地瞪了一眼杨威,都是这货,说是从哪请来了一高手,绝对把明熙尘拿下,一雪前耻。结果嘞,人家是熟人,把他们晾在一边了。

当然明熙尘也是奇怪,水木怎么会和他们一起,不过这会儿不是问这些的时候,她得带水木回房间细谈,水木几乎没离开过岛上,怎么来了这里,而且他四处看了看,不见从来都是跟在他身边的墨瞳。

水木看出她是在找人,低低说道:“我让墨瞳出去了,不用管他,到时他自己会回来的,我能照顾自己。”

明熙尘微微点头,而后又抬眸看向几人,非常抱歉的开口,“今天真是不好意思,改天我请大家,你们看?”

谁能说不?谁会说不呢?几人互看了几眼,也就一笑,其中莫少天开口道:“学妹,你们老友相聚本就是喜事,我们就不打扰了,改天大家再聚。”

“好,学长爽快!”明熙尘亲自送几人离开后回到包房。

232. 234.往事如水人如梦(2)

包房里,只剩下两人,一时间明熙尘找不到话题,水木出现得令人悴不及防,而且他们之间的关系和任何人都不一样。水木是师傅一生所爱女子的孩子,水木的父母和明熙尘的师傅是至交好友,师傅一生心系水木母亲,但恪守礼仪,水木父母离世后,一直跟着师傅在岛上生活,可以说是师傅一手带大,两人亦是师徒又情同父子。明熙尘初入岛上时,水木的古武术就已经修到了一定境界,她入门晚,自然是师妹,她只有在有求水木的时候才会喊他师兄,平时都叫他的名字。水木在岛上生活,不解世事,人极其的单纯,对明熙尘的讨巧卖乖还是横眉冷对都不甚在意,时间久了,明熙尘很是喜欢这个师兄,处处宠着她,迁就她,而且水木自幼博览群书,可以说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五行八卦无所不懂,这让明熙尘无比的崇拜。闲暇无事时,明熙尘总是缠着水木教她这样那样,水木也不厌其烦地尽数教她,只是每次教她之前都有一个要求,就是明熙尘以后要留在岛上陪他,他不想一个人和师傅生活,有了她生活变得有了乐趣。明熙尘想自己可以带他走嘛,不一定非得在岛上,偶尔也就敷衍几句,直到那件事发生,水木的腿因为明熙尘残废了,两人发生了争执,这其中的原因现在想起来,明熙尘觉得是自己自私了。

“跟我回去吧?”水木微微眯了眯眼眸,看着神色恍惚的明熙尘开口道。“额……”明熙尘神似归位,凤眸幽幽地看着眼前芝兰玉树般的男子,坐在金色的轮椅里,目光灼灼地望着她。“师兄!”

明熙尘的嗓音微微的低哑,不知下面的话如何说下去。

水木看着她犹豫的的眼眸,轻声道:“你是喜欢这花花世界,不想跟我回去了?”

明熙尘抬起满是恍惚和茫然的眼眸,喃喃道:“为什么一定要回去呢?我们在这不好吗?你可以留下来,我们慢慢去找方子,而且这里的医学发达,你的腿总有希望的。”她看着他的眼睛,他的沉默让她下面的话有微微的停顿,但还是讲了下去,“这里有我放不开的理由,师兄,你留下来好不好?”

水木闭上了眼眸,缩在袖中的双手情不自禁地握成了拳,止不住微颤真,一字一句地说:“你明明答yīng

了我许多,却都不算数了,你可还记得,你说只要我愿意,你会一直陪着我,现在怎么就反悔了?我努力治疗,就是想早些好了出来找你,我想你是在生我的气,只要我找到你,告sù

你我不是有意的,我不怨你了,你就会回到我身边的,现在你为何不愿回头,为何不愿与我一起?……难道因为我残废了?”

明熙尘愣怔住,他是这么想的,难打他误会了什么?她一直把他当做亲人的,即便是留在他身边也是兄妹那种感情,可是水木……自己又哪里出错,让他那般想了。

其实不是明熙尘出错,而是水木根本不解世事,他以为明熙尘答yīng

留在岛上就会像他父母一起生活一般,他根本没有别的想法,一味的以为,这个女子便是他未来的妻子,他最亲的人。直到明熙尘出去,他才发xiàn

这感情已经深入骨髓,在也不能撼动分毫。苦于他的腿无法出行,几年下来,总算是勉强有了起色,就匆匆离岛,找了过来,这期间的辛苦只有他自己清楚。“师兄,你是这般想的?”

明熙尘眼泪都要掉下来了,这可怎么办好。

水木的眼神变得冷漠,冷声道:“难道都是我在自作多情?你一步步地接近我,又承诺与我,如此任性而不顾及他人,每日把喜欢挂在嘴边,这样你都是敷衍我而已吗?”

明熙尘沉默良久,终于有眼泪落了下来,“我哪里有敷衍你呢,我是真心实意的喜欢你,我是一步步接近你,不肯离你半分,可你不知dào

为什么吗?……我喜欢你,喜欢你的淡然,你的遗世,你的博学,你的……很是喜欢,从见到你的第一眼,你站在岛上对我笑,你轻声说我会的都教你,我是打心里喜欢你,即便是现在也喜欢,那种欣赏,那种亲人般的喜欢,你懂吗?”

水木深吸了一口气,不顾一颗心的颤动,缓缓地松开了手,肃声说:“因为爱你,你就这样来糟蹋我的心意?自我们相识后,你不是万般柔情与我,怎么,现在想把罢手就罢手了?你怎么可以这样肆无惮忌嚣张跋扈,难道我的心是铁的,不会难过?我找了你多久,你知dào

吗?”

明熙尘睁大眼眸,不许自己示弱,不许自己落泪,可依然泪如雨下,她抿了抿唇,哑声道:“师兄,你怎么把我想成那样的人呢?我对你好,我承诺你,都是真心的,哪有敷衍你的意思。你处处为我着想,愿意为我洗手做羹汤,我都知dào

的,可我对你一直都是兄长的感情啊,一直都是。”

许久许久,水木缓缓开口,极轻极轻地说道:“你变心了……你有喜欢的人了,我知dào

。”

明熙尘整颗心被这轻轻的话语撕扯得七零八落,一时间只觉得心口疼痛难忍,她上前一步,拉住水木的手,强行让他与自己对视:“是!我是有了喜欢的男子,可这不不影响我们的感情,你一直是我的亲人,只要你愿意,可以一直留在这里,我们一起生活,我来照顾你。”

水木微皱了皱眉,手指微动衣袖轻甩,明熙尘已被一股力qì

退出四五步,堪堪站稳脚步,眉宇间溢满了震惊很受伤,那双本该熠熠生辉的凤眸,此刻悲痛得如诉如泣,水洗的眸子只是哀哀地望着水木,嘴唇轻动,却为发出声音。

水木看着她眼眸中的悲伤,狠声道:“我不要你的怜悯。”

“师兄!”明熙尘大声喊,“我哪有怜悯你,你又何须任何人的怜悯,你只是在执迷而已,你想我怎样呢?”

水木回眸看向明熙熙,墨翡色的眸子有厚厚的冰垒包裹住,再无半分波动与起伏:“我想你跟我回岛上,那里只有师傅你和我,我不要你留恋这尘世,这里不适合我们,你跟我走吗?”

“可是我有很多事要做,我有我的责任,我……”明熙尘闭了闭眼,再次睁开,眼睛里没有了波涛汹涌的悲伤,“我是说过,我喜欢你,我陪你在岛上,和你一起修习古武,可是现在不能……”

“够了!”水木闭了闭眼睛,哑声道:“小尘,不要逼我,你知dào

我生气的时候可能会伤到你。”

233. 235.往事如水人如梦(3)

明熙尘觉得异常的疲惫,她没有什么理由来说服水木,而水木的性格她也清楚,他不解世事,又随性而为,这点尤过于她。

就在两人僵持的时候,墨瞳来了。明熙尘还没来得及去想,是将水木安顿在酒店还是凤舞,水木就冷冷地说,回酒店去住,他已经在那住了几日。

相见的喜悦成了不欢而散,明熙尘将身子扔进房间的床上,疲惫地闭上眼睛。楚睿回来的时候,以为她已经睡着,于是小心翼翼地为她脱去衣服,盖了被子。

明熙尘也不想说话,就那样紧紧搂着楚睿的腰身,迷糊中睡去。

夜里睡的并不踏实,反反复复做着梦,第二日醒来,感觉极其疲惫。

楚睿已经去上班。明熙尘拉开床蔓,中午的阳光明亮而又温暖,她站在窗前,沉默地望着外面,目光中并无任何事物落入眼里,她的思绪依旧纷杂,恍惚中有点电话声响起。

她走向床头,将电话接了起来,是萧枭。

萧枭的声音听上去没什么起伏,他说,他目前还不想很和楚睿相认,希望她能给他些时间。

明熙尘问他,想走了?萧枭说不是,他会留在这里,只是需yào

时间。明熙尘理了理鬓边的散发,轻声说好,只要你留在这就好,我不想再去城堡找你,这一阵很累。

萧枭简短的几句话后,结束了通话,明熙尘还是呆呆傻傻的,有些反应不过来的意味。水木的事,让她觉得自己的似被架在火上,备受煎熬。于情于理,她都不能对水木置之不理,可是真的没有什么好的方法来解决这件事,第一次,她觉得有自己解决不了

问题,这让她很无语,也很无措。

电话刚刚搁下,就又响了起来,拿起一看是夏烨。

昨晚夏烨走的匆忙,两人也没说上几句话,本来她该打过去的,这会儿看是他打来的电话,赶紧接了起来。

“主人!”夏烨的声音依旧不着调的顽皮。

“烨少!”他的声音令明熙尘的嘴角微微弯起,这人总是真么搞怪。

夏烨的声音非常的愉悦,“怎么着晚上聚聚,我们可是好久没在一起喝酒了。”

明熙尘扶额,这是她的习惯动作,素白的手指摸了摸额头,轻声答yīng

,“好吧,叫上那几位,咱们聚聚。”

实jì

上明熙尘想着拒绝,可是人家开口了,昨晚又闹那一出,这要是再不答yīng

,显得自己特矫情,本来她的性子就极其洒脱,也做不来那些扭捏之举。

“得嘞,就这么定了,晚上我的长包房见。”

明熙尘笑,这319还真成了他的专属包房,有钱就是可以任性,极好!

午间和楚睿一起吃了饭,饭后楚睿回楚氏集团,那边也是忙得人仰马翻。下午,明熙尘在办公室处理一些文件,基本都是账目什么的,其实这些冷烟弄得很好,但是她有时间,冷烟还是想她能看看。也就是那么随性的看着,偶尔给些意见,一个下午都在办公室度过。期间她有想给水木个电话,但是水木走时根本没留,她想去查查他住哪里,一想,那人的脾气很怪,又怕他不高兴,索性等着他找来吧,他不可能救这么走了的,那绝不是水木的性格。

夜晚很快降临。楚睿回来的极早,两人吃了晚餐,明熙尘说和夏烨有约,楚睿说如果方便就一起吧,晚上他没什么事。

明熙尘当然觉得方便,这个她已经认定的男人,怎么会有不方便呢!

都说不是冤家不聚头,这个晚上,注定了是个多事之秋!

明熙尘和楚睿进了319包房,才发xiàn

里面不仅是夏烨那几位少爷,还有阿康和凌霄。和阿康医院一别,也有些日子没见,两人也没通过电话。而凌霄更是,他妹妹的事凌家已经给了交代,于凌霄而言,这都是明熙尘给的面子,可是明熙尘还是觉得自己见到凌霄时有些不自在,毕竟她曾答yīng

过与他做朋友的。反倒是凌霄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自然,大方的与明熙尘和楚睿打招呼,原来几人是碰到的,于是一起来了。

世间的无巧不成书还是所有的巧合都是雷同,且不去管它,总之几个不该聚在一起的人聚齐了,这注定了故事的延续。

酒总是活跃气氛的最佳武器,几个人你来我往,总要喝上几杯。即便是大家心照不宣,即便是大家互有敌意,即便是为了眼前的这个女子,也都收敛了所有的情绪,推杯换盏,眉眼间你来我往得不亦乐乎。

气氛刚好,气氛绝佳,气氛在小高潮中,门被轻轻地推开。

234. 236.老婆我们回家吧(1)

门开了,墨瞳推着轮椅站在门口。

明熙尘的心忽的一沉,目光停在水木的脸上,他那飘逸出尘的脸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目光清澈的不带有一丝杂质,静静的望着尘尘。

“……水木……你怎么来了?”明熙尘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轻颤。

坐在沙发上的楚睿和阿康的的目光同时看向水木。

明熙尘眸光锁着轮椅上的水木。

“老婆,我想你,我们回家吧。”水木的脸上绽开一朵如莲花般的笑容,清澈的眸光中满满的柔情。

“……师兄……”明熙尘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这?”楚睿眸光望向明熙尘。

“你乱叫什么,我自小和她一起,她什么时候是你老婆了?”阿康怒视水木。

水木的表情不变,眸光依旧灼热的看着尘尘,“老婆……”

“……水木,你是不是病了?”明熙尘表情崩溃的看着水木,恨不得冲上去抽他,但她心里清楚,这是奢望。

“你就是药。”水木说的一本正经,明熙尘替他脸红。

“师兄,不要闹了,你先回去,我会去找你的。”尘尘开始哄他。

水木微微摇头,他笑得比莲花还美上几分,“不要叫师兄,我是你老公。”

“你真是病的不轻。”阿康咬牙。

楚睿冷冷的看着水木,这男人从哪冒出来的?

水木清澈的眸子冷了几分,指着楚睿问尘尘,“他是谁?”

“……我……男朋友。”尘尘眸光闪烁,不敢看楚睿。

听了明熙尘的话,楚睿的表情暖了几分。

“那他呢?”水木又指向阿康。

“……”

“青梅竹马。”没等明熙尘说话,阿康接口道。

“他?”水木最后看向一直在看热闹的夏烨。

“她是我主人,你说我是谁?”夏烨依旧嬉笑着。

水木清澈的眸子渐渐变得黑沉沉,他如莲花般的面容染上霜雪,就那样一瞬不瞬的看着尘尘,“你竟然背着我找了几个男人,你当我是死人么?”

轰隆一声,明熙尘觉得水木的声音就是一道炸雷,炸得她七晕八素的,背着他找了几个男人,他是什么逻辑?昨天还对他有所愧疚,这会儿看着水木她竟然不知如何面对,这人怎么忽地变了,她几乎跟不上他的节奏,她印象里的水木,清冷高傲,怎么会现在这个样子?

“你真是病的不轻。”楚睿看着水木,冷冷的开口。

水木并不看他,更不在意他们说什么,目光忽又温柔的的看向明熙尘,“以前的事就算了,现在你要乖乖的,我们马上要结婚了,不许再和不相干的人来往。”

“……水木……”尘尘真的被惊到了。

“记得下次叫老公。”水木眸光宠溺的看着尘尘。

尘尘低眸抿唇无语,她一直认为自己的思想异于常人,但和水木比才知dào

一山更比一山高。

“结婚?”楚睿的大手拉住尘尘的胳臂,即便是淡定如他,这会也淡定不了了。

水木的眸光紧锁住楚睿拉着尘尘的大手,清澈的水眸一刹那泛起冷光,声音如剑般凛厉,“谁允许你碰他的。”

楚睿只觉得手臂一麻,拉着尘尘的手就落了下来。他霍地抬头看向水木,他依旧坐在轮椅上,目光清澈中带着冰寒冷冷的与他对视。楚睿的眸子微眯,这个男人不似看上去的那般无害,他一瞬间是天使可能下一瞬间就是魔鬼,他是怎么做到的?

只有尘尘和墨瞳看到水木怎样出手的,明熙尘没动,因她此刻并不想激怒水木,她知dào

自己根本胜不了他。

“你太嚣张了。”阿康忍无可忍,“如果不是看你是残障人士,早就不客气了。”

“是吗?”水木的表情不变,只是尾音拖的很长。

阿康真的被气到了,这是什么人啊,他从来就没见过,尘尘是他老婆,如果是也是他的,这个人凭什么?

“老婆,我们回家吧,我累了。”水木不看别人,语气有些撒娇,目光清澈。

明熙尘扶额,她尽量让自己不发火,眸光温柔的看着水木,“师兄,不要闹了,这样我很累。”

“你根本不想和我在一起是吧?”水木白色的衣衫在幽暗的灯光下似乎被打上一层银霜,格外的清冷。他的语气也是冰冷的,和先前判若两人,“我现在要你为我做第一件事。”

“说吧。”明熙尘语气也有些冷硬,她是吃软不吃硬的主,水木的任性磨没了她的耐心。

“和我结婚。”水木好kàn

的唇瓣一张,吐出的话进到楚睿和阿康的耳朵里都变成了符咒。

“我不同意。”明熙尘见水木拿出条件来要求她结婚,有些恼怒。

水木看着她冷笑,“那你是要背信师傅了?”

“别拿师傅来压我,我答yīng

他时说过不违背道德和我做人的原则。”明熙尘也冷笑。

“和我结婚就不道德了?”水木依旧冷笑,笑容有些森寒。

要说尘尘这些年真没被谁的气场压迫过,即使在那老头子面前也不曾有,可面对水木,她总感到一股强dà

的气息压得她喘不过气。

“是违背我的原则。”

“你的原则是什么?”水木眸光在楚睿,阿康,夏烨的脸上扫过,“你的原则就是同时找几个男人也不愿意和我在一起?”

“……水木……你够了。”尘尘羞愤恼怒,气得大叫。

“不许你侮辱她!”阿康暴怒。

水木冷冷的看着尘尘,“不想和我结婚,好,不勉强你,那就按规矩来吧。”他看着尘尘语气停顿了一下问,“你没忘记吧?”

“没有。”尘尘回应得干脆。

“那就好,规矩你都没忘,那就比较简单了。”他的眸光在阿康的腿上扫了一下,明熙尘心里暗叫不好,还没等她开口,水木接着道:“看他很是羡慕我这残障人士,你就帮忙废了他的腿吧。”

他的话轻飘飘的从口中吐出,就似在话家常。

“不行!”明尘怒视水木,这人看着是犹如仙人,可做的事都是魔鬼才干得出来的。

“舍不得?”水木笑容如冬日里的雪花,朵朵清冷。

235. 237.老婆我们回家吧(2)

明熙尘默不作声。

“以我们的关系,给你方便,那就换一个。”水木笑得如天上的雪莲,散落的花瓣却把尘尘砸得内伤。“废了他那条胳臂。”水木指指楚睿先前拉着尘尘手的右臂,语气淡然。

“水木,……你真的够了……”尘尘的声音颤抖,眸光哀伤的看着水木。

水木彷若没有看到尘尘眼里的哀伤,依旧笑着,笑意不达眼底。“这个不舍那个也不舍,说你重情重义好呢,还是水性杨花?”

“你……”尘尘眸子里有水雾隐现。

水木故yì

忽略尘尘,眸光看向夏烨,“那就他吧,你不舍得我替你。”说着,一抬手一缕劲风袭向夏烨。尘尘快速伸手揽住夏烨的腰身,夏烨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瞬间就被带到一边。他目光惊异的看着尘尘,她的速度好快,快到一眨眼就从这边到了那边。他压抑住心底的好奇,仰着笑脸对尘尘,“你也喜欢我的是吧,也舍不得我。”

我去……尘尘狠狠的瞪视着夏烨,“你能不添乱吗?”

“人家也是高兴嘛。”夏夜死性不改,嬉笑着。

水木眉间的黯沉越聚越浓,转眼阴云密布,似是一场暴风骤雨即将来临。他一眼都不在看尘尘,如玉般的手瞬间挥向楚睿。楚睿感到一股强dà

的气流迎面劈来,他想躲开身子却动不了分毫,他抬眸看向水木,眸子里是没有掩饰的震惊,他似看怪物一样的看着水木,这人……

尘尘在气流就要打到楚睿时,身子以诡异的速度把他带到一边,那股气流打在尘尘的裙摆上,裙摆破碎而落。

楚睿头上冒着冷汗,这要是打在他身上,不死也残。

这边惊魂未定,那边又风起云涌。

阿康瞬间从腰里拔出手抢,黑洞洞的枪口对着水木。尽管他不喜楚睿,可也从来没想要伤害他,这是法治社会,而且他是军人,这样随意伤害别人的事令他难以接受。他目光中的森寒似乎要把水木吞噬。

水木波澜不惊的看着他,语气清淡的如天上的浮云,“怎么不开枪?”

“不要挑zhàn

我的耐性。”阿康咬牙。

水木冷笑,“你的耐性还真是不错,可惜我没有。”说话间,玉手扬起一股强dà

的气流挥向阿康。

阿康的枪声这时也响了。

“……不要……”尘尘大声喊,不知dào

是对水木还是阿康。

水木这时目光看向她,冰的没有一丝温度。

子弹划过带着冷光射向水木的左肩。站在他身后的司瞳眉毛都没皱一下,冷静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仿佛在看一场电影,仿佛他与这个世界无关……

楚睿担心阿康,会不会也像他刚才一样身子动不了。

夏烨吃惊的看着水木,这是什么人,跟拍电影似的。

而尘尘是最为紧张的,只有她知dào

水木有多可怕。

水木坐在轮椅上的身体纹丝不动,他玉手一扬又一股强dà

的气息挥向子弹,这时子弹在强dà

的气流下掉转了方向,直奔阿康的面门。

阿康看着掉转方向的子弹,一双凤眸里满是不可置信。他是从枪林弹雨中走出来的,什么阵势没见过,死亡的边缘他也徘徊过,而此刻的水木让他的身体如置深渊,眼前的一切超出了他的认知,他根本不相信现在还有人会古武术,可水木那一挥手间的强dà

气流只有古武术的御气才会有的。他的双腿仿若不是他的,没有感知,他看着子弹离他面门越来越近,仿佛看见死神向他招手。

“该死……”尘尘不知是在说水木,还是自己,汗水细密的布满额头,她没有一丝犹豫,身体挡住阿康,手用力一推,阿康倒向了一边,而那飞来的子弹射向尘尘的头……

子弹贴着尘尘的脸颊划过,那吹弹可破的肌肤瞬间泛起一道白痕,如果不是尘尘闪得够快,此刻子弹已经穿透她的脑骨,她惊得一身冷汗。

楚睿感到自己的心脏在子弹擦过尘尘脸颊的那一刻,停止了跳动。他眸光碎裂,点点成殇。这一刻他知dào

尘尘也是爱着阿康的,哪怕只慢慢那么一点点,尘尘此刻都已命丧子弹之下。如果一个人可以为另一个人连命都不要,那不是爱是什么?

阿康看着尘尘脸上的刮痕,眸底一片赤红。此刻,他的命是尘尘用自己的命换回来的,他眸子里有液体流出,那是泛着血色的泪珠,顺着他的脸颊滑落———枪林弹雨中都不会皱一下眉头,死亡边缘上依旧铮铮铁骨的男儿,此刻身心都被摧毁,他用生命来爱着的人,却在最危险的时刻用自己的生命换了他的命,他的心似被一把利剑生生劈开,疼到麻木。

夏烨已经呆了,血液都凝固了,在也没有了邪肆嬉笑,他看到那倾城绝代的人儿,差一点点就成了一缕香魂———

水木莲花般的容颜已经没有了血色,他并没真的想杀死阿康,最后关头他会吹动真气,让子弹打偏,可尘尘却不顾自己的性命推开了阿康,用身子去接那子弹。即便他知dào

尘尘的能力不会比自己差多少,可当危险真的降临时,他还是怕了,如果慢了一点哪怕一点,此刻他将如何,只有随她去了————

随她去了,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只要能和她一起,是生是死还不一样?这样想着,他的心忽地就静了下来,他把所有的感情压制心底,看向尘尘的目光淡然冷漠。

尘尘知dào

自己是可以避开的,只是速度还是慢了那么一点,子弹擦过脸颊时,她开始后悔平时疏于练功。

一切似乎在瞬间归于死亡般的沉寂。

尘尘手指在擦伤的部位轻微的划过,嘴角微微翘起,眼里闪过一丝不屑。

尘尘眼里的不屑,刺激了水木。他脸色却在瞬间平静下来,眸光又恢复到原有的清澈无波。他看着尘尘看口,“虽然没有我想的那般好,总算不丢师父的脸。”

“什么?”尘尘拧眉,她练得有多辛苦,他就那么轻飘飘的一句都给否了。

水木似是没看到她眼里的愠怒,面色云淡风轻,语气淡漠,“如果他俩同时遇难,你救得下吗?”

236. 238.老婆我们回家吧(3)

“……你……”尘尘表情崩溃,水木就是上天派来折磨她的。她努力压制住内心的怒火,也尽量把语气放得柔和,“师兄,你想试我的身手不用这么麻烦吧,瞧,你也累了,我陪你回去休息。”

水木的表情依旧淡然,尘尘的讨好没起作用。“那就看看吧,你救得了谁?”说着手缓缓抬起。

“慢……”尘尘上前抓住说木的手腕,眸光也变得冰冷,“你想知dào

,我就告sù

你,不用这么麻烦。”

说着不看水木一眼,走向阿康。

阿康目光灼灼的看着她,这个他爱到骨子里的女人,一次又一次的帮他,可他一次又一次的伤她。“在……救我的人是你!”阿康颤抖的声音,泄露他此时的愧疚。

“是!”尘尘回应的干脆。

“为什么不让我知dào

?”

“没那必要,换做这里的某个人我都一样会救。”尘尘的语气不带一点感情。

阿康的心痛得窒息,他手按着胸口,声音微弱,“刚刚为什么拼了命的救我,你还爱我的……你爱我……”

“是的,我爱你……”明熙尘接过他的话,阿康激动得身子摇晃,勉强站住。

“如果现在师兄出手,我救的还是你……”明熙尘眸光在楚睿的脸上扫过,他的脸色苍白,眼神也有些涣散。

明熙尘没有理会,目光又看向阿康,伸手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子,眸光清澈,语气柔和,“一千次一万次,遇到这样的事,我的选择都是救你,我们的感情那是二十年的相伴,早已融入骨血,不是误会伤害就可以摘除的,你活着,带着我的那一份,去孝敬我们的父母,我很安心……”

“小乖……”阿康深情的唤着,泪如雨下。

楚睿的目光盯着明熙尘的脸,可她不看他。他感到自己的呼吸要停止了,他甚至希望刚刚死在水木的手里,也不要遭受这灭顶之灾。

阿康抱住明熙尘的腰身哭得就似一个孩子。

明熙尘任他抱着,手轻拍他的后背,语气幽幽,“灏灏……”

一声灏灏,让阿康停止了哭泣,多久没听到她这样叫他了,阿康痴痴的看着明熙尘。

明熙尘也看着他,嗓音清透,“今天就把话说清楚,我爱楚睿,我爱他,我会嫁给他。阿康,八年前的事的确是我对不起你,我欠你的来生来还,但今生我一定要和他在一起,谁也不能让我们分开。”她眼神清澈坚定,声音也是那般清晰,她忽略阿康惊痛的目光,“八年前,我也这样爱过你,可惜太多的人和事,让我们分开。”

阿康从痴傻到震惊,楚睿从地狱又回到了人间,两人的表情就如四川的变脸,从白到红,从红到……

“我可以用自己的命换你的命,可我不会陪着你去死……这不仅是爱,也是亲情,骨子里我接受了你是我的亲人,可楚睿不同……”

说着明熙尘松开扶着阿康的手,走向楚睿,站在他面前,素白的手指在楚睿的眉眼间描摹,语气清幽,“我干嘛要救你呢,黄泉碧落我都会陪着你,生不离,死不弃!”

“宝宝……”这回轮到楚睿哭了,多么冷静冷绝的男子,就这样抱着尘尘哭得稀里哗啦。

水木的脸在也平静不了了,明熙尘的爱,十九年前是阿康的,现在是楚睿的,那他呢?默默的守望了几年,又天涯海角的找寻,最后他只能看着她走出他的世界。他怒了,从没有过的愤nù

,“死,你都要和我死在一起……”

水木的声音似从冰窟里发出来的,冒着寒气……

“水木……”明熙尘大惊,看向水木的目光带着毁天灭地的恨。

看着那燃烧着恨意的目光,水木的心撕裂般的疼,他的爱就让她如此不屑。吐出的话更加的冰寒,“现在我就毁了他们,然后在废了你的武功,把你带回岛上,你想死吗,我偏不让你如意。”

“你敢……”两道声音同时发出,来自楚睿和阿康。此刻还争什么爱不爱的,明熙尘活着才是王道。

“有什么是我不敢的?”水木的脸上泛起狂妄的笑,“都去死吧……”说着催动真气,两股气流打向楚睿和阿康。

如果可以活着谁想死呢?明熙尘看着楚睿和阿康,如此优秀的两个人就要因她而丧生,忽然间一股悲凉席卷了她,活着,一定要活着……

“我答yīng

你……”随着尘尘的声落,两道气流打在了身后的墙壁上。瞬间,完整的墙壁出现了两个大窟窿,和隔壁的房间通了。好在那边的房间没有客人,否则还不被吓死。

明熙尘看看墙壁上的大窟窿,又看看楚睿和阿康,竟然笑着走向了水木,手放在轮椅背后的扶手上,语气轻柔,“师兄,我们走吧。”

“恩……”水木的脸色又恢复了云淡风轻,似乎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看着尘尘微笑,眼里都是她的影子。

“宝宝……”

“明熙尘……”

两道声音,同样饱含着深深的爱意。

“活着,比什么都好!”明熙尘的语气温柔,眸光清澈。

“大不了一起死,你不要嫁给这个魔鬼。”夏烨从惊傻中回过神,冲向尘尘。

水木没动,目光温柔的看着明熙尘,尘尘拦住冲过来的夏烨,“我和师兄有约的,你不要管,回去该干嘛干嘛,就当今天的事没有发生过。”

“你……”

“停……”尘尘打断夏烨的话,转身推着水木走了出去。

夏烨回头看向楚睿和阿康,很是气恼,“你们就这么怕死……”

“那你去啊……”马骁,杨威,莫少天几位已经被刚才的阵势闹晕菜了,都是什么状况,那个他们自以为请来的高手和明熙尘竟然是“夫妻关系”!而且人家不是拍电影,人家真的是飘渺如烟,遗世独立,高手,绝对的高手!可为嘛明熙尘明明就是一绝世美女,怎么转眼就成了身怀旷世武学的玉女掌门人?好在不是古墓派的,会不会来个杨过啊?几人一时云里雾里,各种臆想。

凌霄也是惊得合不拢嘴,这都是什么啊?他是正宗的军人好不好,枪林弹雨里穿行,此刻在这竟然没有用武之地,阿康都是被明熙尘救下来的,而且不止一次,原来上次也是她。这个女人简直就是一个迷,不,一个传奇!他的妹妹还在人家面前张牙舞爪,若不是看着他和阿康的薄面,可能怎么死的都不知dào

。世间绝密的事情多了,谁能看透,谁又能知晓,有些人真是井底之蛙,成了笑话还不自知。

众想纷呈。

楚睿看了一眼阿康,淡淡地道:“不急于一时,总有办法的。”

阿康点头,活着才有希望,死,谁知是不是还有轮回。

237. 239.化身扑火的飞蛾(1)

——她仿佛阳光下摇曳生姿的罂粟花,让他不顾一切,飞蛾扑火般地扑向她。

瑞士极南有一座被云雾遮掩的大山,此山百年来四季如春,青山碧水,千重树花,奇珍一草,此时玉兰花开得正好,枝头上的白玉般的花朵晶莹剔透,没有绿叶的陪衬依然高贵优雅。空气中清香暖暖而甜蜜。蓬莱岛宛如一块凝碧的宝石,在阳光下熠熠发光。

崭新的三间竹屋,篱笆围成的小院内,屋间有袅袅炊烟飘荡开来,屋内的一切还和几年前一模一样,仿佛这些年主人从未离开过。明熙尘闭目躺在床榻上,五官清冷绝艳,让水木舍不得移开眼眸,极尽贪婪地凝视着昏睡中的人。

水木慢慢伸出手指,清浅地划过她脸颊的轮廓,微凉的指尖传来微热的触感,心中的眷恋也是深切了,手掌相扣传来的满足,填满了这些年的空缺,明知dào

一切都是短暂的假象,却欲罢不能。明熙尘仿佛阳光下摇曳生姿的罂粟花,让水木不顾一切地化身扑火的飞蛾,情不自禁,换来的是遍体鳞伤和即将来临的灭亡。

水木倚在明熙尘的肩窝,嗅着熟悉的气息,再忍不住落下泪来,轻轻的哭泣,逐渐化作沉闷的呜咽声,悲切压抑的哭声,似要将所有的委屈和疼痛都倾诉出来。

水木的师傅——凤阳,紧蹙的眉头夹着无尽的痛苦,胸腔内满是郁闷的憋闷,情不自禁地闭上了眼眸,一颗心只觉要被这压抑的哭声碾碎了。水木世家的少主,盼了许久许久的稀薄血脉,他至交好友的心头肉,他心爱女子的骨血。

凤阳自来洒脱不羁,从不言痛,即便是心爱女子嫁为人妇他也笑颜面对,给予最真切的祝福与尊重。没有爱而不得的悲伤和苦怨,一生未娶,来去自如,洒脱如风。可此时这心疼恨不得将明熙尘抓起来扔了出去,自从水木出生后就变着法的让他高兴,让他快活,他这个做师傅的比水木的亲身父母还要多疼几分。水木的资质奇佳,自幼就聪明绝顶,他几乎将一身所学倾数传给了他,他也从来不让他失望,不喊苦喊痛,从不怨天尤人,即便是明熙尘无心之举将他的腿弄断,也不曾落下一滴眼泪,而今却又要被她折磨如此。

凤阳睁开眼眸,黑色的瞳仁闪过一丝狠意,一甩衣袖,大步走了进去,将水木从明熙尘颈窝里提了出来,水木踉跄起身,跌跌撞撞地被凤阳拖拽而行,一直到蓬莱岛边,凤阳才将水木甩开。

凤阳紧紧抿唇,目光森然,对上水木的泪眼,顿时便弱了几分:“你在西子市,当着那些人的面,丢尽了水木世家的脸面,她那般决绝还不够吗?却还将人带回来,是让她继xù

来折磨你羞辱你吗?”

水木抬起红着的眼眸,木然地望向怒气冲冲的凤阳,轻声道:“那如如何,我喜欢她。”

凤阳喊道:“你是水木家的少主,你是我的徒儿,天下什么样的女子没有,为何偏偏喜欢一个不喜欢你的人!”

水木垂了垂眼眸,轻声道:“我只是说的晚了,若是早些说出来哪里会有那些人的机会。”

凤阳目光冰冷一片,咬牙道:“你可真让我失望!为一个居然嫌弃你的人,不喜欢你的人,你真是出息!你可知dào

,她若喜欢你,不会管你是不是残废,她若不喜欢你,你就是九天玄龙也是徒然!”

水木不看凤阳,轻声道:“我何曾想让你失望,我也不想,可我就是喜欢她,能怎么办呢!”

凤阳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你这是何苦,感情从来都是勉强不来的。”

水木低声说:“时间久了她一定能喜欢上我的,她原本就是喜欢我的,以前在岛上时她整天就粘着我这样那样……”水木的思绪陷入回忆。

当年,明熙尘误入蓬莱岛,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水木,他站在阳光下,见她如一遗落凡尘的精灵,出现在他面前。那时他还不知dào

什么是喜欢,只觉眼前的人是她除了母亲外觉得最好的人,莫名的有种亲切感。

凤阳能收明熙尘为徒,水木功不可没。两人成了师兄妹,但明熙尘总是喜欢叫他的名字,说他的名字好听,只有在有事求他的时候,才会撒娇般的叫师兄,师兄。他们一起修习古武,一起研究五行八卦,可以说水木是明熙尘的半个师傅。凤阳性子不羁,洒脱如风,一年里总有几个月在外面,而明熙尘一边要读书,一边要修习古武,有时来碰巧凤阳云游去了,水木就代替师傅教她。一来二去,明熙尘跟水木的感情自是非比寻常,反倒是跟凤阳有些疏离,但她并不怕他,不像水木那样对凤阳总是毕恭毕敬,她时常在背后里叫凤阳老头子,老顽固,老古董……水木就笑着说她顽皮,师傅听见必会罚你。明熙尘笑这说,你不说他师傅怎么可能知dào

,你要是说了,我就说你先叫的,知dào

吗,你是共犯噢!

明熙尘……

“水木!”凤阳的声音将水木的思绪拉了回来,他目光茫然地看着凤阳,“师傅……”

凤阳上前一步,摸了摸水木的头,“这一路走来,如此艰辛,你的母亲体弱多病,生你九死一生,你的父亲因你母亲早早离世抑郁而终,他们将你托付于我,我怎能让你受如此委屈。当年在岛上我收她为徒弟,也是想你有个伴,你看师傅这一生何曾收过徒弟?我默许你和她走得近,也是师傅的私心,想她能留在岛上陪你。可是发生那样的事,你的腿……怎知她就跑了,这些年我以为你已经忘了,可你却这般执着。”

水木的声音很轻,“怎么可能忘了,若不是腿不方便,一直都要治疗,我早就出去找她了。当初我也是看着自己不能走路了,心下烦闷,说了那般狠绝的话,她才跑了不敢回来,我早就后悔了,就是腿瘸了拐了又能怎样,只要有她在身边陪着就好,此生无憾。”

“你……”凤阳手摸着水木的头,低叹一声。

238. 240化身扑火的飞蛾(2)

“我活了这么久,不知dào

还能陪你走上几年,我只想在你还有我时,好好的,找个适合的女子生活在一起,以后我走了也能安心。尘尘这孩子不是你能留住的,当年我也是一时糊涂,这孩子虽是女儿身,可是命理注定做大事的,怎可能与你一生在这岛上?如果我走了,你一个人,无依无靠,我怎么去见你的父母,又有何面目去见?”

水木愣怔了许久,嘴角颤了颤,“师傅,我没想那么多,让您为我操心,我……”

凤阳将水木的头压在自己的肩头,低低笑了起来,哑声道:“不为你操心,为谁?你虽不是我的血脉,可我视你为己出,师傅这一生,一直孤立于天地间,自是孤独寂寞得很,直至你母亲生了你,才有了温情眷恋。”

水木低声道:“那你为何平日对我百般挑剔?”

“那还不是怕你得yì

忘形,不思进取。”凤阳摸着水木的头,缓缓道:“尘尘不是你的人,以她的个性与能力,你们万万没有好结果的,你让她走吧。”

水木皱眉,缓缓摇头,“师傅,别的时我都可以听你的,可她不行,反正我已经将人带回来了,此生此世都不会放她离开!”

凤阳再次蹙起了眉头,“不许胡闹,不久我又要去云游,到时根本没有空看护你,断不能让你和她在一起,否则以她的性情,知dào

你的腿已经好了,还在瞒她,定会生气,说不定你们俩恩爱不成却成了仇人!”

水木道:“你尽管去好了,等她醒来我就将腿已经好了的事告sù

她,小尘不会和我成仇人的,她怎么可能如此对我,师傅不要找诸多借口,我此生只要明熙尘一个!”

凤阳肃声道:“蓬莱岛绝不能留她,不然你们回西子去,我绝对不会让她留在这的,这事必须听我的。”

水木慢慢推开凤阳,“小尘我一定要留下,她爱的人应该是我只是时间让我们变得生疏了,当年她是那么的粘我,只要多给我些时间,我一定能让她回心转意,师傅您从不管我,为何却不肯圆我平生夙愿,莫不是你刚才说的那些都是哄我?”

“放肆!”凤阳怒道,“你为了她对师傅百般忤逆,甚至说出这番诛心的话,我看你是入魔障了,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成什么体统,简直是不知所谓,不可理喻!”

水木冷声道:“随便您怎么说,但此事我绝不会依你!”

凤阳冷哼,“你觉得我不懂爱是吗?你觉得我是有心拆散你们是吗?你以为我不喜她是吗?”

水木不置可否,“我不管她做什么,不管她怎么对我,我都要和她在一起,你不同意也没用!”

凤阳大怒,喊道:“我之所以不想你们在一起,是想让你找寻心爱之人相依相伴,更怕你将来会责怪与我!”

水木垂下眸,“你能为了我母亲终身不娶,我为了她为何不能?”

凤阳怒道:“那怎么一样!我和你娘本就是至交好友,与你父亲更是生死兄弟,你和她算什么!师兄师妹而已!你喜欢她,可她呢?她珍惜过吗?在乎过吗?没有!如果有她可能几年不回来看你一眼?她只能用你的爱意很心软,一步步逼退你的意志,让你卑微不堪。”

“她若爱你,便舍不得你半分伤心难过,又怎么会在外人面前让你难堪!你懂什么是爱吗?你不懂,你放qì

了自尊自爱,放qì

了矜持责任,你甚至放qì

了师傅,只为她回眸一眼,她若爱你便不会让你如此牺牲如此委屈!她根本不爱你,她的眼里心里世界里,只有另外一个男人!”

水木的眼眸没有半分光亮,如蒙上了一层厚厚的尘土,凤阳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根根毒刺深深扎入了心中最软最痛的地方,几次张嘴说不出半句的反驳,这些事实俱在眼前,如何反驳,又怎会不知?可便是知dào

又如何承认,情不自禁地喜欢着,不顾一切地付出,满心满腔的爱意,换来这般的结果,怎能承认这惨烈的失败!可是这番话劈头盖脸地砸过来,让内心里的绝望,爆嗮在阳光下,不能否认又无处可藏,毫无退路。

凤阳见水木再次落泪,只觉得这眼泪滚烫如火燎人心肺,却还咬牙沉声道:“爱不是放下自尊,不是没有自我,你可以爱,但不可以卑微。你们走至今日,你一步退,步步退,总有一天无路可退,到时候等着你的唯陨灭一途。”

水木抬起红红的眼眸,“我生气的时候也曾想放下,再不去找她,在也不看她一眼,可是我只要想到她曾经对我的温情与浅笑,我便会忘记原则,欺骗自己不可自拔地继xù

沉溺下去,我明明知dào

她的性格,若是爱我,就不会抗拒我,定会许我一生……即便如此我还是不愿醒悟,每每想起,若真与她诀别,一生一世再不相见,倒不如一死了之。”

凤阳咬牙,“你不配是水木家族的人,也不配是我的徒儿!”

“我知dào

我会让师傅失望,可此时的我,真的什么都顾不上了,师傅又何必如此逼我?”水木噙着泪笑了笑,却又道:“但是,不管如何师傅刚才说的都极对,我是水木家族的少爷,古武世家的少主,师傅的弟子,不能活得如此卑微。”

水木抬眸望向凤阳,轻声道:“水木求师傅留下七日光阴,让我再试最后一次,若七日后依然如此,我愿赌服输,便是一败涂地,再不许自己后悔!“

凤阳与水木对视,许久许久,轻声道:“好,师傅就应你七日。”

水木点头微笑,眼泪却不停地滚落,这般要哭不哭的模样,和儿时一般,再次刺痛了凤阳的双眸,让他不禁深吸了口气,却难以缓解心中郁郁,血液都翻腾着叫嚣着愤nù

,几十年来,从不曾有过。凤阳竭力控zhì

自己的情绪,缓步上前,将水木拥入怀中,合上了双眸。

239. 241.化身扑火的飞蛾(3)

夜微凉,温风习习,似是要倾尽蓬莱岛的柔暖一般。

三间竹屋,一座小小花圃,只是少了成片成片的玉兰树。正屋内,床上的人睡得安然,床边的人哭一会儿笑一会儿,目光始终未离开过那个人的睡颜。

明熙尘,永远都是风轻云淡冷漠疏离的模样,似乎没有什么是在意的。水木的指尖触过那几年都未改变的容颜,肌肤一如既往地温暖,忆起往事种种,疏离,微笑,娇俏调皮,怒气冲冲,这人的每一面都不曾错过,虽然只有几年的相守,却仿佛已经lì

了一生一世,如此长,如此短。

明熙尘重信守诺秉性固执,不要说七日,便是七个月,七年,七十年,都不一定能改变心意,不管有没有未婚夫,她都不会接受她,为了别人连自己都可以舍弃的人,又怎会放不下情爱呢?成大器者,无情无欲才可以真zhèng

地所向披靡。

水木一次次地与昏睡中的明熙尘十指相扣,反复地不停,仿佛这样便可以十指交缠相守一生一世。一生一世只是短短的四个字,却要倾尽了所有的感情,倾尽了所有的眼泪,明知dào

不会有结果还要如此执着,宛如飞蛾扑火,只因短短的七日,才会答yīng

得这般干脆,师傅从开始就知dào

水木必败无疑,水木亦然。只是有了结果也会奢想奇迹,那般惨败要夹杂着多少不甘心,七日不过是想看看这一败涂地来得多惨烈吧。

开辟鸿蒙,谁为情种,只为风月浓情。明熙尘明熙尘,七日后嫁给水木好不好,别给水木放开你的机会,别让水木再为你伤心落泪。

阳光和熙,风清云暖。窗外花开绚烂,空气中飘散着熟悉的气息,香甜依旧,这景色一桌一椅都是几年前的模样,似乎从未改变过。

明熙尘睁眼便撞上一对墨色的眸,恍惚间如在梦境,手掌传来熟悉的温度,慢慢垂下了眼眸,明熙尘看见两只手一大一小十指紧扣,一如多年前那般纠缠不清的模样。初相识,水木但凡有机会总会牵着自己的手,也是这样十指紧扣交缠攀附。彼时自己误入岛上,心底恐慌却还要表现得镇定,生怕有半分的惶恐不安,便会被凤阳小瞧不肯收为徒弟。

日久天长,才发xiàn

水木平日里单纯又迷糊,哪里有初见时的精明劲?他似乎十分的喜欢自己,开始时就言听计从,走在路上总是这样十指相扣,在前面带路,一路上沉默不语,却愿意听她鼓噪不停。

水木眯眼笑了笑,“小尘已经睡了一天一夜,起来吃点东西,好不好?我熬了你喜欢和的粥还有素拌菜。”

明熙尘缓缓抬眸,再次掉入那一汪深潭中。整颗心都温温暖暖的。

水木见明熙尘不语,便松开了她的手,起身说道:“小尘等我,我去给你拿来。”

明熙尘眼睁睁地看着水木走出了房门,抬起空空如也的手,方才他抽离手指的瞬间,自己的手竟然不由自主地想挽留,只是手指初动时的时候,却被自己强行压制住了。每每在他身边总是这般情不自禁地魔障,一次次地不愿违背他的意愿,不愿看他忧伤的样子,不愿意看到他失望,一步步地退让,直到自己的心告sù

自己,她要给楚睿一生一世一双人,要除去心魔,了却种种孽缘。

明熙尘起身到窗前,水木正在侧间忙碌不停。她没有感到惊讶活意wài

,在她的感知里,水木几年后才来找自己,腿必是好了。

水木在侧间忙碌,想起他们初相识时,他让她煮饭。

明熙尘听闻他让她煮饭惊讶无比,说了半天,见自己不为所动,唯有惶惶不安地说不会,可怜兮兮的声音,哪里有刚见面时的嚣张气焰?明熙尘心不甘情不愿地开始学烧水煮饭。

第一碗粥形成时,虽见不到食物的模样,但一口下去却差点吐了出来。便是水木不挑剔食物,一碗粥吃下去依然有种生不如死的感觉,那真是平生吃到最难吃的食物。虽然不声不响地将粥吃完,心中暗想这人居然能将一碗粥煮到如此难吃,可见她是故yì

整治自己。想着那日定要好好收拾她阴险狡诈桀骜不驯的秉性。不想明熙尘见他都吃完了,竟是十分高兴,得yì

扬扬地吹嘘好半响,欢天喜地地舀了一碗,一口下去,毫不意wài

地听到了她的喷饭声和咳嗽声。

当时他自己慢慢背过身,压抑耸动的肩头,生怕她看见自己无声的笑意。明熙尘似乎受了很大的打击,好半响才喃喃低语地道歉,又结巴又心虚。直到那时他才知dào

,明熙尘并非要整治自己,而是原本就不会这些。想想,她是军门小姐,那会做得了这些,就是普通人家的丫头,也未必会用他这里的厨具。

水木轻车熟路地将饭菜摆在桌上,回头笑道:“小尘吃饭了。”

明熙尘踱步回到了桌边,看向简单的饭菜,熟悉的饭桌,以及对面期待无比的眼神,明熙尘恍然想起,自己好久没有吃过这样的饭菜了。

水木见明熙尘虽不说话,却神色自然地吃着桌上的食物,心中十分欢喜,“许久不做了,不知dào

手艺是不是生疏了,小尘虽从说好不好吃,可自来最是挑剔了,我若做得好吃时,总会多吃些,若是不好吃虽会吃完,却不会再要第二碗。”

明熙尘不知忆起了什么事,轻轻地笑了起来,“当年我并不知水木的体贴,自以为是的很,直到尝了才知dào

,我竟然那么笨,连碗粥都煮不好。”

水木垂着眼眸,耳边是轻快的话语,这声音宛如金玉相击,悦耳而舒服,让人一步步卸下心防。

接着明熙尘的话,水木说了许多,可明熙熙却又忽地沉默了下去。他说了好半响,明熙尘也不再开口,他知dào

她不想搭理自己,却也不恼,笑眯眯地收拾碗筷,“小尘自己四处走走,我收拾好,便去找你。”

226. 228.是佛是魔且看着(2)

——我若成佛,天下无魔,我若成魔,佛耐我何。

明熙尘带着云洛在白楼前停下。

落在地面上的刹那,云洛张开眼睛,只见女子冷魅的侧脸与优美的脖颈,合着淡淡的幽香离去。

两人刚落下来,就有人从四处蹿了出来,为首的见是明熙尘,赶紧行礼,“报gào

,少校您回来了!”

这个老兵明熙尘记得,但叫不出名字,淡淡地“嗯”了一声后问,“伤亡严重吗?”

老兵垂首,“咱们的伤亡不重……只是……只是……”

明熙尘眼梢微挑,老兵才又开口道:“楚暮痕重伤!”

明熙尘身子微微一颤,“李埜呢?”

“报gào

少校,副团长无事。”

副团长无事。这五个字此刻对明熙尘来讲,可以说是最大的福祉。刚刚看到森林里的惨状,她以为李埜已经……她不敢想下去,她怕自己控zhì

不住自己发疯,毁了这一切……还好,李埜好好的,她不能让他再有一点不测,上次已经差点……这次……她想不明白……

老兵直接带着明熙尘和云洛去了楚暮痕的房间,李埜也在。楚暮痕平躺在床上,眼睛微闭,容色苍白,几个月不见,他消瘦了许多。李埜看见明熙尘,忽地站了起来,“你怎么回来了?”

明熙尘上前沉声问,“李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设的阵怎么可能被人破了?”

李埜轻轻摆手,做了一个低声的手势后才开口,“杰森那个王八蛋,竟然用商议大事之名约我……后来在我疏忽间盗取了我的血液……事起突然,也没防备,若非楚暮痕舍身相救,恐怕躺在这的是我……兵团死伤不多,但布阵被迫……”

“李埜,这一次你太冲动了。”明熙尘嗓音依旧温柔,半点听不出责怪的意思,她不相信杰森,是因为她天生的敏锐有着超强的第六感,而李埜曾说过,杰森和李芃原本交好,可是毕竟杰森代表的是另一方势力,而且李芃死后,她的接替原本就令各方势力虎视眈眈……一点点的失误都会造成巨大的伤害。

李埜微微一叹,深深望进她眼中,“没想到他真的记恨上我们,总部那边?”

明熙尘眸中骤然闪过冷冽的异光,“总部又怎样……伤我者百倍还之……总部早有规定,军团与军团之间不得有矛盾战争,既然事是他挑起来的,他就有本事收场!”随后微微一笑,“貌似上次是我先毁了他基地,我倒是忘了,这梁子是我结下的。”

李埜向侧看了一眼她身边的云洛,微微一笑,“什么你结下的梁子,还不是因为我。”

明熙尘忽地摆手,阻止了李埜下面的话,此事你不必操心,都交给我吧,你帮我好好照顾小舅舅。”

“尘尘!”李埜拉住要离去的明熙尘,“原本我想联系你的,可我知dào

你的脾气,这事不会善罢甘休,可总部那边……”

明熙尘停下脚步,侧眸,眸光幽幽地望着李埜,一字一顿地开口,“我只要你记得,伤我者百倍还之!”

冷魅幽香的女子眉梢挑起,一双凤眸带着不可忤逆的气势,想要开口的李埜将下面的话吞进了肚里。是呢,她笑着的时候就是天使,如果她怒了,就是魔,他不想在见到那样的她……他的心会疼得碎掉……恨不得让自己的身体在她的手指尖变成碎片,来平息她的那份怒与恨。

看着她转身而去,他伸出的手指在半空中屈张着,不收不伸,似被定格。而他的记忆也似被定格在那一刻。

他的哥哥,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用他青春澎湃的鲜血,寸寸染透了她的指尖,化作她指下的哀歌……

当她醒过来的时候,疯了一般,折断了所有的手指,那一刻是谁救赎了谁?

哥哥用自己鲜血救了她,而她又将带着怎样的哀痛去生活……

漫天血舞,曼陀罗花开,你在彼岸。

明熙尘让人带了云洛去休息,而后自己回了原来的房间。

一个下午,明熙尘都在房里,晚饭也是叫人送进来的。

天刚一黑下来,明熙尘换了融入夜色的衣服,从窗口飘了出去。

似是一缕青烟,在兵团的上空漂浮。

她的头出现在云洛的飞机窗口时,吓了他一跳,以他这种训liàn

有素的人来说,明熙尘的存zài

就是空气,简直无用武之地,非常的挫败。

“走吧!”明熙尘声音没有什么波动。

飞机起飞。云洛这会儿发xiàn

,在明熙尘身边他只能算是一个合格的司机……那感觉糟透了,“小主!”

云洛觉得明熙尘看着虽然冷,但是性格还是极好相处的,也就没有那么拘谨。

“怎么?”

“就我们俩?”云洛的声音带着一丝小心翼翼。

“呵呵!”明熙尘轻笑,“怕了?”

云洛猛地摇头,“怕字怎么写我都不会……”想着这样的口气和小主说话貌似失礼,赶紧又接着说道:“小主做事自然有您的道理,属下逾越了。”

看着一时间有眉头扭得紧紧的男子,明熙尘长长叹息一声,“我不喜欢血腥……我会用我的方式来解决。”

云洛眼里是一瞬间的了然,他懂了。

杰森的基地范围内都有雷达扫射,明熙尘让云洛很远就停了飞机。“小主!”

看着身体就要融入夜色的声影,云洛轻声道:“您小心些,我会一直在这等您,一直……”

什么意思,我不回来,这孩子还要死在这不成?看着比自己小几岁却高出很多的男子,明熙尘微微一笑,“关羽温酒斩华雄的故事听过没?”

云洛用力点头。

“那就进去等着吧……你家小主玉树临风怎是一个关羽比得了的……”冷魅幽香还在,人已无了踪影。

云洛用力揉揉眼睛,在用力揉揉,还是不敢相信,这就是武侠片里的凌波微步还是什么……总之不可能的存zài

!可是他看见了什么,一道残影,和夜色相溶。他猛地想起,白天她让他闭上眼睛,就是这样飘走的吧?玄,真的很玄,他们的小主古怪,神奇,现在又加上了玄之又玄。

241. 243.化身扑火的飞蛾(5)

水木的手指有点哆嗦,慢慢地摸上明熙尘的衣里……入手是微凉的肌肤,手心的热度被这清凉的肌肤安抚了,心中的紧张和不安也在触碰间不见了踪迹,这人模样,一如既往地冷漠疏离,似乎无知无觉般,但水木知dào

她并未睡着,只是懒得看自己罢了,虽然有些伤心却真合了此时的心意,水木多怕,在这样的情形,毫无招架之力下碰上她清冷的目光,最少闭着眼还能遐想她并不厌烦,深爱着并会接受自己。

水木的唇慢慢压上了她有点凉的嘴唇,一点点地舔舔唇间的轮廓,双手滑入了衣里,仔细又虔诚地拂过那仿若凝脂的肌肤如此地眷恋不舍,如此地甜蜜满足,闻到熟悉的气息,与柔软的碰触,恍遭雷击,耳边犹如钟鼎撞击,鸣音阵阵,击碎了固守的灵台,满足却又神伤不已,恨不得将人揉入骨血,水木的一颗心都要跳出胸腔,有什么湿润了紧闭的双眸,那日他说了狠绝的话,她决绝而去,一走便是几年,让自己在这岛上,孤寂了几年,忐忑了几年,后悔了几年。那种痛苦,将人推入深渊,不得救赎,她当真好狠的心,就这样走了几年,她出现在他面前浅笑嫣然的样子,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让他的心痛到窒息。

黑暗中,明熙尘骤然睁开眼眸,幽幽的眸子犹如一把利剑直击心神,水木急忙搂住明熙尘的脖颈,再不敢与她对视,这种放下自尊自傲被踩踏的痛,定然让人心神俱裂,水木背心祈求明熙尘不要拒绝,便是拒绝也不要责骂,祈求她能宽待自己,水木锁着明熙尘的脖颈忍不住瑟瑟发抖,不肯松手,不舍得放开怀中的人,想有留下的理由。

明熙尘无声无息地掰开水木的手指,十分的用力,两人推拒间,碰触着微凉的肌肤,明熙尘才发觉他全身赤裸,碰触的手下意识地颤抖着,本就羞愤恼怒又加几分恼恨,终是忍无可忍,一手将水木拍了出去,狠狠地摔在地上。

水木可以避开,可是他就任由她将他拍了出去。他唇间毫无血色,整个人压抑不住地颤抖着,垂下的眼眸慢满满羞愤与不堪,他却还是不甘心,缓缓地开口,“小尘,这一日你都不曾抵抗,为何此事不肯依我?”

明熙尘听到水木这般冷静的话语,终是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怒意,骤然坐起身来,垂下眼眸不肯看他,冷声道:“无耻之尤!”

水木怔了怔,却抿唇而笑,缓缓起身挪了几步,双手搂住了明熙尘的腿,脸颊倚在她膝上,轻声道:“你我相识几年,小尘知我本性不是一日两日了,小尘依我一次便是,要知dào

水木还是干净之身,可不想被别人夺了去,这般的相思犹如酷刑,小尘当行行好,全了水木心意好不好?”

明熙尘听到他这般毫不在意的话语,恼恨至极,一脚将人踢开,“你!……你竟然如此无耻至极!”

水木低低地笑出声:“小尘骂来骂去就只会这一句,也不腻歪,你这般模样莫不是在害羞?男欢女爱本是人伦之事,怎么到了小尘眼里便是无耻之事,莫不是水木娶了妻子,还摆在神龛上供着不成,装得那么正经干什么,双修本就是其乐无穷的快事,小尘和我试一试可好。”

“闭嘴!”明熙尘怒声喝止了水木的话语,声音从未有过的失态,“你,冰清高洁,我,早已不是完璧之身!”

一道亮光闪过,水木已穿戴整齐,他悠悠地坐到了明熙尘的身畔,双手搂住了她的腰身,轻笑道,“小尘可真是偏心,你那未婚夫可以,我为何不可?我可不管什么冰玉洁,什么完不完璧,我想要的从来都是你而已!你若真是宝贝你那未婚夫,就不要将我惹急了,我若开心一切都好,我若不开心,定然不会让小尘和他开心的。”

明熙尘怒极反笑,“好好……好一个圣洁如莲的水木少主,威逼利诱每一样都用得这般得心应手,当年倒是小瞧你了。”

水木趴在明熙尘的肩头,低低笑了起来,只是若肯回头,定能看到藏不住的泪,笑了片刻,水木轻然然地长叹一声,很是优雅地压了压眼角,轻声喟叹,“小尘若觉得当年瞧不清楚此时再多瞧瞧便是,省得以后小尘有别人相伴,便将我忘记了,我也可趁此多看看小尘,更希望小尘日日都欢喜,这样好不好?”

明熙尘几乎咬牙道:“你,你觉得呢?”

水木搂住明熙尘的腰身,再次笑了起来,趴在她耳边吹了口气,柔声道:“能把清冷疏离的小尘气成这般咬牙切齿的模样,天地间唯水木一人,怎么办?水木开心得要落泪了呢,小尘哄一哄水木便是,如此吝啬凶狠,水木定会不开心的,不如咱们先取了你未婚夫的一只手臂把玩可好?还是你那青梅竹马的小情人,他的样子很嚣张呢,要不弄断他一条腿好不好,看看他还怎么嚣张?”

明熙尘抿了抿唇,冷声道:“你到底要什么,说吧。”

水木将脸凑到明熙尘脸侧,轻笑道:“小尘以为水木在求什么?”

“一夕欢愉?”明熙尘轻轻地吐出四个字,垂了垂眼眸,忽地伸手,按住了水木的后脑,狠狠地啃噬了近在咫尺的唇瓣,这样的吻却没有半分感情和欢愉,只是单纯的泄愤。虽是若如此,水木还是圈住明熙尘的脖颈,不顾嘴上的疼痛,轻轻地回应着,这是他的初吻,可是这般的小心却没换来半分温柔,甚至让明熙尘更觉得屈辱,只有更凶狠的撕咬,恨不得将水木的血肉都撕扯下来,看他到底有没有心,会不会痛,那种被逼得毫无退路的感觉坏极了,明熙尘觉得自尊自傲都被水木毫不留情地践踏在地,毫不留情地踩得粉碎,那种逼迫那种心痛,那种无能为力的愤恨,都找到了发泄出处。

241. 243.化身扑火的飞蛾(5)

水木的手指有点哆嗦,慢慢地摸上明熙尘的衣里……入手是微凉的肌肤,手心的热度被这清凉的肌肤安抚了,心中的紧张和不安也在触碰间不见了踪迹,这人模样,一如既往地冷漠疏离,似乎无知无觉般,但水木知dào

她并未睡着,只是懒得看自己罢了,虽然有些伤心却真合了此时的心意,水木多怕,在这样的情形,毫无招架之力下碰上她清冷的目光,最少闭着眼还能遐想她并不厌烦,深爱着并会接受自己。

水木的唇慢慢压上了她有点凉的嘴唇,一点点地舔舔唇间的轮廓,双手滑入了衣里,仔细又虔诚地拂过那仿若凝脂的肌肤如此地眷恋不舍,如此地甜蜜满足,闻到熟悉的气息,与柔软的碰触,恍遭雷击,耳边犹如钟鼎撞击,鸣音阵阵,击碎了固守的灵台,满足却又神伤不已,恨不得将人揉入骨血,水木的一颗心都要跳出胸腔,有什么湿润了紧闭的双眸,那日他说了狠绝的话,她决绝而去,一走便是几年,让自己在这岛上,孤寂了几年,忐忑了几年,后悔了几年。那种痛苦,将人推入深渊,不得救赎,她当真好狠的心,就这样走了几年,她出现在他面前浅笑嫣然的样子,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让他的心痛到窒息。

黑暗中,明熙尘骤然睁开眼眸,幽幽的眸子犹如一把利剑直击心神,水木急忙搂住明熙尘的脖颈,再不敢与她对视,这种放下自尊自傲被踩踏的痛,定然让人心神俱裂,水木背心祈求明熙尘不要拒绝,便是拒绝也不要责骂,祈求她能宽待自己,水木锁着明熙尘的脖颈忍不住瑟瑟发抖,不肯松手,不舍得放开怀中的人,想有留下的理由。

明熙尘无声无息地掰开水木的手指,十分的用力,两人推拒间,碰触着微凉的肌肤,明熙尘才发觉他全身赤裸,碰触的手下意识地颤抖着,本就羞愤恼怒又加几分恼恨,终是忍无可忍,一手将水木拍了出去,狠狠地摔在地上。

水木可以避开,可是他就任由她将他拍了出去。他唇间毫无血色,整个人压抑不住地颤抖着,垂下的眼眸慢满满羞愤与不堪,他却还是不甘心,缓缓地开口,“小尘,这一日你都不曾抵抗,为何此事不肯依我?”

明熙尘听到水木这般冷静的话语,终是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怒意,骤然坐起身来,垂下眼眸不肯看他,冷声道:“无耻之尤!”

水木怔了怔,却抿唇而笑,缓缓起身挪了几步,双手搂住了明熙尘的腿,脸颊倚在她膝上,轻声道:“你我相识几年,小尘知我本性不是一日两日了,小尘依我一次便是,要知dào

水木还是干净之身,可不想被别人夺了去,这般的相思犹如酷刑,小尘当行行好,全了水木心意好不好?”

明熙尘听到他这般毫不在意的话语,恼恨至极,一脚将人踢开,“你!……你竟然如此无耻至极!”

水木低低地笑出声:“小尘骂来骂去就只会这一句,也不腻歪,你这般模样莫不是在害羞?男欢女爱本是人伦之事,怎么到了小尘眼里便是无耻之事,莫不是水木娶了妻子,还摆在神龛上供着不成,装得那么正经干什么,双修本就是其乐无穷的快事,小尘和我试一试可好。”

“闭嘴!”明熙尘怒声喝止了水木的话语,声音从未有过的失态,“你,冰清高洁,我,早已不是完璧之身!”

一道亮光闪过,水木已穿戴整齐,他悠悠地坐到了明熙尘的身畔,双手搂住了她的腰身,轻笑道,“小尘可真是偏心,你那未婚夫可以,我为何不可?我可不管什么冰玉洁,什么完不完璧,我想要的从来都是你而已!你若真是宝贝你那未婚夫,就不要将我惹急了,我若开心一切都好,我若不开心,定然不会让小尘和他开心的。”

明熙尘怒极反笑,“好好……好一个圣洁如莲的水木少主,威逼利诱每一样都用得这般得心应手,当年倒是小瞧你了。”

水木趴在明熙尘的肩头,低低笑了起来,只是若肯回头,定能看到藏不住的泪,笑了片刻,水木轻然然地长叹一声,很是优雅地压了压眼角,轻声喟叹,“小尘若觉得当年瞧不清楚此时再多瞧瞧便是,省得以后小尘有别人相伴,便将我忘记了,我也可趁此多看看小尘,更希望小尘日日都欢喜,这样好不好?”

明熙尘几乎咬牙道:“你,你觉得呢?”

水木搂住明熙尘的腰身,再次笑了起来,趴在她耳边吹了口气,柔声道:“能把清冷疏离的小尘气成这般咬牙切齿的模样,天地间唯水木一人,怎么办?水木开心得要落泪了呢,小尘哄一哄水木便是,如此吝啬凶狠,水木定会不开心的,不如咱们先取了你未婚夫的一只手臂把玩可好?还是你那青梅竹马的小情人,他的样子很嚣张呢,要不弄断他一条腿好不好,看看他还怎么嚣张?”

明熙尘抿了抿唇,冷声道:“你到底要什么,说吧。”

水木将脸凑到明熙尘脸侧,轻笑道:“小尘以为水木在求什么?”

“一夕欢愉?”明熙尘轻轻地吐出四个字,垂了垂眼眸,忽地伸手,按住了水木的后脑,狠狠地啃噬了近在咫尺的唇瓣,这样的吻却没有半分感情和欢愉,只是单纯的泄愤。虽是若如此,水木还是圈住明熙尘的脖颈,不顾嘴上的疼痛,轻轻地回应着,这是他的初吻,可是这般的小心却没换来半分温柔,甚至让明熙尘更觉得屈辱,只有更凶狠的撕咬,恨不得将水木的血肉都撕扯下来,看他到底有没有心,会不会痛,那种被逼得毫无退路的感觉坏极了,明熙尘觉得自尊自傲都被水木毫不留情地践踏在地,毫不留情地踩得粉碎,那种逼迫那种心痛,那种无能为力的愤恨,都找到了发泄出处。

242. 244化身扑火的飞蛾(6)

——冰冷到无情的声音,由远到近一遍遍地缭绕在耳边,周而复始,仿若雷击,仿若钟鸣,砸碎了灵台重伤心神,身心俱疲,毫无招架之力,原来爱可以这般,这般疼。

水木能感觉到那毫无遮拦的狠和恨,心尖上有种让人窒息的疼痛,淹没了唇上的疼,淹没了所有的情感和不舍,以及一切的一切,让人终于明白了明熙尘决绝的拒绝,让两个人毫无退路,结局绝不会被改变。那种爱而不得,痛到麻木,让水木的心都碎成了一片片的,这一刻,水木脑海中闪过许多许多,那些曾以为的永远,成了永远的回忆,即将被冰封在心底最深处,水木知dào

明熙尘要将所有的一切,发泄在这个吻里,她那双凤眸冰冷狠绝,呼吸间都是粗暴的气息,可是水木舍不得放开,这是几年来,水木第一次亲吻一个人,虽然这吻来得如此可悲和充满仇恨,却还是忍不住想安抚想温柔以待,因为水木和明熙尘没有以后,将永远的离别。

明熙尘毫不犹豫地松开手,离开了那已满是血腥味的嘴唇,脸上挂着冰冷的讥笑,“水木少主费尽心机求得一夕之欢,为何还不褪去衣裳,莫不是临了又改变了注意?”

水木依旧抱着明熙尘的腰身,缓缓垂下双眸,嘴唇已疼到麻木心也亦然,片刻后,水木他抬眸微笑,柔声道:“一夕之欢怎么够?若是小尘愿意,水木自然愿意夜夜与你欢好,只是我不精通此道,这般粗鲁的不解风情,让小尘恼了,本以为水木天赋异禀,怎成想却还像不知人事的少年,小尘莫怪水木不曾和女子欢好过,所以不能让小尘高兴。”

明熙尘又羞又怒,恼怒之极,狠狠地将依附在身上的水木推搡了出去,咬牙鄙夷道:“你不用拐着弯的说我,就算你冰清高洁如何,就算你身是处子如何,就算你……你所有的好在我的眼里都是不好,你又能如何!”

水木坐在地上,整个人趴在椅子上,遮挡了落下的泪水,许久许久,再次抬眸时,笑容浅浅,柔声道:“小尘这是恼羞成怒了?又不是今日才认识水木,此时才知dào

我的本性,是不是有些太晚了?不管怎们说,你已落入到我的手了,这一生囚禁一起,总有接受我那一日,天地悠悠,红尘眷恋,我们可以慢慢等,慢慢地走,相依相伴到白首。”

明熙尘冷笑连连,“若要是和你相守,我不如一死。”

水木抬眸怔怔地望向那冰冷的眼眸,短短的一句话,犹如玉石相击,粉身碎骨。这冰冷到无情的声音,由远到近一遍遍地缭绕在耳边,周而复始,仿若雷击,仿若钟鸣,砸碎了灵台重伤心神,身心俱疲,毫无招架之力,原来爱可以这般,这般疼。

水木挺直了脊背,微仰着下巴坐到明熙尘对面桌前,轻声问:“当初为何对我那般好呢?”

明熙尘垂眸,冷声道:“我只是哄你教我本事而已,你还真是天真呢!”

水木看着明熙尘冰冷的眸,心里的温度渐渐消失,似乎那缘分也跟着散尽,水木的眼眸暗沉沉的,再也看不到一丝情绪,轻笑道:“原来你可以直白得如此淋漓而又残忍!”

明熙尘侧眸,毫不犹豫地说:“对我不在意的人,我向来都是这般直白,你现在才知dào

么!”

水木怔怔地望着明熙尘的脸庞,许久许久,暗沉的墨眸逐渐恢复了昔日的光亮,水色粼粼流光溢彩,仿若当年初见时,那般地干净无瑕,他眯眼笑道:“水木懂了,小尘心中的水木早已死在那场意wài

里,也许小尘有过愧疚和等待,只是水木来的晚了,当初小尘离开以后,水木就不该在站起来,就不该站在你的面前。此生此世小尘再不会对水木好了,可是水木也无所谓了,你让我明白了太多太多,执着是罪……”

水木起身挺直脊背站在明熙尘对面,四目相对,明熙尘却被那熠熠生辉的眼眸惊了一下,如逃避一般躲开了,水木笑道:“时光飞逝,岁月如梭,我们总要和过去的自己道别,小尘几年的守护,水木还是不忘的,从今天开始,就让我亲手照顾你的起居,以谢多年的相遇之情。”

明熙尘道:“小尘不敢讨饶师兄,师兄若是真有心,就放小尘回去,从此以后不再相互干扰!”

“放心,不会让小尘等太久。”水木并不言语,抬眸而笑,一步步地退到门外,转身离开。

明熙尘看着水木离开,一会儿,起身走至门边,将门划上,进了屋内。

第二天清晨,明熙尘对外面的早饭视而不见,更是装作没看到蓬莱岛边的人影,蓬莱岛的机关是凤阳亲设,明熙尘无法,就是在给她几年的,她也破不了凤阳亲手设下的阵法,她只能郁闷地在屋内修习,渐渐进入冥想。

直到傍晚,明熙尘再次睁开双眸,却见桌上的饭菜已经换了模样,水木还坐在蓬莱岛的大石上,若非饭菜有所改变,明熙尘真以为他已经坐了一天不曾动过,从窗口看了许久,水木不言不语地始终盯着水面,不知在想什么,却并不曾朝屋内看,明熙尘说不出心里什么滋味,却不敢深想,吃了些食物,再次进入冥想。

一连几天,水木除了放上一日三餐,便坐在大石上发呆,在不曾试图靠近明熙尘,也不曾试图和她说话,那双墨色的眸,一直半垂着,让人看不出心思。明熙尘看水木不在试图靠近自己,整日整日地沉默不语,当初那点胜利后的愉悦逐渐失去了原本的滋味,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水木整日坐在大石上不声不响,仿佛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让明熙尘说不出的难受恼恨,恨不得狠狠打他几下,让他哭着求饶才好,明明是他囚禁在先,威胁诱惑在后,此时却一副受害者的模样,当真让人气恼,但明熙尘不愿开口,生怕一开口就忍不住心软,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243. 245.化身扑火的飞蛾(7)

水木坐在大石上,看向屋后,记得几年前屋子后面整片整片的玉兰树,在最后边却有一片竹林,那些树木花竹在温润的气候下长得十分地茂盛。明熙尘寒邪入体,浑身无力每日都依靠自己时,曾亲手给她打磨过躺椅,拔了最细的几根竹子,都磨去了棱角和细碎的竹刺,没有用半分功力,总觉得双手做出来的虽粗糙了些,却显得更加的真心,只是有些真心可以换来真心,有些真心却只能换来无视或仇视。

屋内的明熙尘透过窗看着坐在大石上低眸沉思的水木,自己的思绪也开始凌乱。忆起当年阿康的那片赤诚之心来,不知他曾多少次将真心捧出来,毫无防备地放在自己面前却被无视到底,此时明熙尘十分懊恼,当年的自己不仅无视了那份真心,还深深的伤害打碎,辜负了阿康一生。阿康却始终如一真心真意的这些年,被无视得如此彻底,那种折磨和煎熬莫不是用心又怎会觉得如此伤心,只因在乎只因放不下,只因看不到希望……

水木抬眸看着那一片竹林,一挥手,一股真气排山倒海般向竹林扑去,只见一片翠色的竹林,顷刻间被毁去。水木恨不得和明熙尘玉石俱焚,同归于尽,只是到底舍不得,水木不如明熙尘狠绝,可以因爱而携手天地间同生同死,不能因恨毁灭一切,有些东西永远强求不来,即便是同死也还是得不到。

想起那日,明熙尘终是体会到了阿康曾体会的无望,也明白了曾经恶语的因缘,原来有些言语用出来,并非事实为了伤人,只是为了保护自己而已。当初阿康如此,那日水木也是如此,虽然方式不同,却得到了相同的结果。

明熙尘思绪纷乱,水木更是。看着被自己毁去的竹林,心里的狂躁似是被安抚了一些,他是不是该庆幸,本以为自己这一生只和师傅在这岛上,却不想遇到了明熙尘,尝到了爱恨的滋味。师傅说莫要一棵树上吊死,这世上总有一个傻瓜来爱你。水木轻笑出声,负负得正,他没了父母,师傅天地逍遥。万丈红尘,天地万物,水木再无可留恋的了,都无所谓了。

天已微凉,水木起身走到门前。房门紧闭并看不见屋内的人,但水木走进时,便觉得里面的呼吸声消失了,怕是明熙尘屏住了呼吸,七日已过,当晨起的第一道光初现天地间时,便是离去的时候,从此以后,天地广阔,怕是再难相见了。

“小尘若是做我新娘,以后的岁月,水木日日伴在小尘左右,定让小尘一生欢喜。从此以后,不管健康贫贱,只要小尘一直待我好,一直喜欢我,水木便是丢了性命,也会守护小尘身畔生生世世,绝不离弃,小尘可曾想好,依我不依?”

温柔又清晰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进来,那熟悉的的话语,让明熙尘有种落泪的冲动,一颗心酸涩到了极致,她内心夹杂着惊慌,起身便要开门,走至半路却生生停住了脚步,一切的种种,背负的责任压垮了这不坚定的脚步,那种不舍,那种不得,便是这扇永远不会被开启的房门,将两个人两颗心阻挡在两处,再无依偎相伴的可能。明熙尘骤然转回身形,一步步走回了床边,闭目坐了下来,屏住呼吸强迫自己冥想。

水木听到了折返的脚步声,嘴角依然挂着恰到好处的浅笑,似真的做到了宠辱不惊。水木眼眸细细地扫过周围的一切,一花一草一山一树,都承载着无数甜蜜的回忆,若有一日能回来,定然是放下一切之时,所以不必同这山水告别了。

水木静静地等待着朝阳初起,当第一道光线出现在地平线时,水木回眸而笑,最后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飞身而起,白色的衣裳在半空中化作淡黄色,浅金色的光芒将半空中的人笼罩其中,给这样的容貌增添了几分飘渺,水木回眸许久许久,直至快要看不到这片山,才收回了目光,迎风而上,终身间,消失在苍茫的天地间……

许久许久,明熙尘像往日般打开了门,入眼的却不是平日里的饭菜,而是叠放整齐却有些陈旧的衣物,正是她住在这里时水木买来送给她的那些,明熙尘模模糊糊地猜到早上那句话的深意,豁然抬眸看向大石上,却没了熟悉的人,似乎从不曾来过一般。

明熙尘走出房门,这里已经没有了水木的气息,明熙尘心间有些冷意,腾空而起没有阻碍地越过了小山,明熙尘有种说不出的惊讶和早知如此的苦涩,她站在那,伸出手去,一切都恢复到最初,阵已经没了,一时间,明熙尘心中并没有得到自由的狂喜,只有冰冷的孤寂,她望了一眼玉兰树和已经成为一片狼藉的竹林,毫不留恋地纵身而起,眨眼间,消失在蓬莱岛……

226. 228.是佛是魔且看着(2)

——我若成佛,天下无魔,我若成魔,佛耐我何。

明熙尘带着云洛在白楼前停下。

落在地面上的刹那,云洛张开眼睛,只见女子冷魅的侧脸与优美的脖颈,合着淡淡的幽香离去。

两人刚落下来,就有人从四处蹿了出来,为首的见是明熙尘,赶紧行礼,“报gào

,少校您回来了!”

这个老兵明熙尘记得,但叫不出名字,淡淡地“嗯”了一声后问,“伤亡严重吗?”

老兵垂首,“咱们的伤亡不重……只是……只是……”

明熙尘眼梢微挑,老兵才又开口道:“楚暮痕重伤!”

明熙尘身子微微一颤,“李埜呢?”

“报gào

少校,副团长无事。”

副团长无事。这五个字此刻对明熙尘来讲,可以说是最大的福祉。刚刚看到森林里的惨状,她以为李埜已经……她不敢想下去,她怕自己控zhì

不住自己发疯,毁了这一切……还好,李埜好好的,她不能让他再有一点不测,上次已经差点……这次……她想不明白……

老兵直接带着明熙尘和云洛去了楚暮痕的房间,李埜也在。楚暮痕平躺在床上,眼睛微闭,容色苍白,几个月不见,他消瘦了许多。李埜看见明熙尘,忽地站了起来,“你怎么回来了?”

明熙尘上前沉声问,“李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设的阵怎么可能被人破了?”

李埜轻轻摆手,做了一个低声的手势后才开口,“杰森那个王八蛋,竟然用商议大事之名约我……后来在我疏忽间盗取了我的血液……事起突然,也没防备,若非楚暮痕舍身相救,恐怕躺在这的是我……兵团死伤不多,但布阵被迫……”

“李埜,这一次你太冲动了。”明熙尘嗓音依旧温柔,半点听不出责怪的意思,她不相信杰森,是因为她天生的敏锐有着超强的第六感,而李埜曾说过,杰森和李芃原本交好,可是毕竟杰森代表的是另一方势力,而且李芃死后,她的接替原本就令各方势力虎视眈眈……一点点的失误都会造成巨大的伤害。

李埜微微一叹,深深望进她眼中,“没想到他真的记恨上我们,总部那边?”

明熙尘眸中骤然闪过冷冽的异光,“总部又怎样……伤我者百倍还之……总部早有规定,军团与军团之间不得有矛盾战争,既然事是他挑起来的,他就有本事收场!”随后微微一笑,“貌似上次是我先毁了他基地,我倒是忘了,这梁子是我结下的。”

李埜向侧看了一眼她身边的云洛,微微一笑,“什么你结下的梁子,还不是因为我。”

明熙尘忽地摆手,阻止了李埜下面的话,此事你不必操心,都交给我吧,你帮我好好照顾小舅舅。”

“尘尘!”李埜拉住要离去的明熙尘,“原本我想联系你的,可我知dào

你的脾气,这事不会善罢甘休,可总部那边……”

明熙尘停下脚步,侧眸,眸光幽幽地望着李埜,一字一顿地开口,“我只要你记得,伤我者百倍还之!”

冷魅幽香的女子眉梢挑起,一双凤眸带着不可忤逆的气势,想要开口的李埜将下面的话吞进了肚里。是呢,她笑着的时候就是天使,如果她怒了,就是魔,他不想在见到那样的她……他的心会疼得碎掉……恨不得让自己的身体在她的手指尖变成碎片,来平息她的那份怒与恨。

看着她转身而去,他伸出的手指在半空中屈张着,不收不伸,似被定格。而他的记忆也似被定格在那一刻。

他的哥哥,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用他青春澎湃的鲜血,寸寸染透了她的指尖,化作她指下的哀歌……

当她醒过来的时候,疯了一般,折断了所有的手指,那一刻是谁救赎了谁?

哥哥用自己鲜血救了她,而她又将带着怎样的哀痛去生活……

漫天血舞,曼陀罗花开,你在彼岸。

明熙尘让人带了云洛去休息,而后自己回了原来的房间。

一个下午,明熙尘都在房里,晚饭也是叫人送进来的。

天刚一黑下来,明熙尘换了融入夜色的衣服,从窗口飘了出去。

似是一缕青烟,在兵团的上空漂浮。

她的头出现在云洛的飞机窗口时,吓了他一跳,以他这种训liàn

有素的人来说,明熙尘的存zài

就是空气,简直无用武之地,非常的挫败。

“走吧!”明熙尘声音没有什么波动。

飞机起飞。云洛这会儿发xiàn

,在明熙尘身边他只能算是一个合格的司机……那感觉糟透了,“小主!”

云洛觉得明熙尘看着虽然冷,但是性格还是极好相处的,也就没有那么拘谨。

“怎么?”

“就我们俩?”云洛的声音带着一丝小心翼翼。

“呵呵!”明熙尘轻笑,“怕了?”

云洛猛地摇头,“怕字怎么写我都不会……”想着这样的口气和小主说话貌似失礼,赶紧又接着说道:“小主做事自然有您的道理,属下逾越了。”

看着一时间有眉头扭得紧紧的男子,明熙尘长长叹息一声,“我不喜欢血腥……我会用我的方式来解决。”

云洛眼里是一瞬间的了然,他懂了。

杰森的基地范围内都有雷达扫射,明熙尘让云洛很远就停了飞机。“小主!”

看着身体就要融入夜色的声影,云洛轻声道:“您小心些,我会一直在这等您,一直……”

什么意思,我不回来,这孩子还要死在这不成?看着比自己小几岁却高出很多的男子,明熙尘微微一笑,“关羽温酒斩华雄的故事听过没?”

云洛用力点头。

“那就进去等着吧……你家小主玉树临风怎是一个关羽比得了的……”冷魅幽香还在,人已无了踪影。

云洛用力揉揉眼睛,在用力揉揉,还是不敢相信,这就是武侠片里的凌波微步还是什么……总之不可能的存zài

!可是他看见了什么,一道残影,和夜色相溶。他猛地想起,白天她让他闭上眼睛,就是这样飘走的吧?玄,真的很玄,他们的小主古怪,神奇,现在又加上了玄之又玄。

245. 247.为谁爱恋为谁痴

——世事如棋局,情爱若浮尘,滚滚硝烟为谁爱恋为谁痴?

日子又恢复到以往的风平浪静。每日明熙尘睡到中午醒来,楚睿已经走了,枕头上放着一纸条,这是几年来不曾改变的。明熙尘将纸条平整地放进抽屉,保存起来。

午饭时间,楚睿回来陪她一起用餐,而后两个人各自去工作。楚睿回楚氏集团,明熙尘一个下午都在凤舞处理事务,晚上两人一起晚饭,而后等到明熙尘下班,两人回去休息。日子平静且忙碌。

又是一个晴朗的下午,阳光透过落地窗照了进来,明熙尘坐在宽大的老板椅里看着密密麻麻的账目,整个身子都被阳光镀上一层暖暖的金色。

门,轻轻地扣下了三下后背推开,明熙尘没有开门,她知dào

是冷烟,只有冷烟才有这样的权利直接进她的房间或是办公室。

“你的情敌来了!”冷烟调侃的语气不高不低,却带着一丝笑意。

“哦!”明熙尘微微抬眸,冷烟手里拿着请柬冲她微微一晃,请柬落入明熙尘的手里。眼眸轻扫了一遍后,随手将请柬放置桌上,轻声道:“烟,她怎么算是我的情敌呢?”

冷烟走进几步,面对着明熙尘清冷绝艳的容颜,微微一笑,“好吧,我用词不当,是伍德的假想情敌而已!”

明熙尘扶额,是谁把她的冷烟教坏了,一定是老高这个坏女人!“这是战书吗?”

明熙尘清冷的声音带着几分莫名的情绪,真是败给伍德这个花痴了,为了一个男人,竟然拿着意大利总部的势力来跟她宣战,为爱痴狂的女人,真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本以为她回去了,没想到竟然又杀了回来,还真是没心情陪她玩呢,最近事情太多,哪有时间陪她玩了。

“算是吧!”冷烟在她对面坐下,看着她的眼睛。

明熙尘从桌上的烟盒里抽出一根烟点燃,轻轻地吸了一口,淡淡的青烟,朦胧不破中一张倾城的容颜,她微微一笑,“你来解决吧,最近我没心情。”

“好!”冷烟回应得干脆。

“遇到情况你及时呼我,自己绝对不可以有丝毫差错,知dào

吗?”

“嗯!”冷烟点头,“放心吧,青田是青木家族最弱的,我调查过了。”

明熙尘点头,这些她也知dào

,否则怎么可能让冷烟去处理,但她还是不放心地叮嘱,“让叶风陪你一起。”

“好!”冷烟依旧干脆得回应,有叶风一起当然好,她从来不在乎怎么取胜,只看结果,作为一个出色的影,为主人取得一切利益为前提,别的都是浮云。

……

西子城外的斩月楼上,伍德一袭黑衣迎风而立,蜷曲的长发已经挽起,一张明艳的脸被月色笼罩着,看不清神情,但周身散发着一种暴戾的气息,琥珀色的眼眸狠狠地盯着对面同样一身黑衣的女子,冷声问:“明熙尘呢?”

冷烟一身黑色,身子挺拔地站在那,两手垂直在身体两侧,眉宇间再没平日里的柔和,虽然还是一样的五官,但是经过极乐岛的厮杀训liàn

,骨子里的残暴每每在对敌时就会显露出来,褪去身上所有的柔软与清澈,一双亮眸锐利如剑溢满了暴戾与肃杀,这般的冷烟让对面的伍德不仅刮目也不仅胆颤,这样美的女子,此刻的神情犹如地狱修罗,散发着死亡的气息。

站在冷烟身侧的叶风也是如此,一双总是含笑的眼眸此刻射出嗜血的光芒,看着伍德和她身边的青田还有一黑衣人。

冷烟嗓音清透而犀利,“你还不配她亲自来!”

“放肆!”伍德身边的黑衣人大声喊道。

冷烟冷冷一笑,“赢了我再说吧!”话音未落,身子腾空而起,瞬间到了伍德对面,擒贼先擒王的道理已经妇孺皆知,冷烟才不理会伍德是不是她的对手。

伍德身边的青田未见到朝思暮想的明熙尘,心里本就极度不快,这会儿见冷烟上来,早就进入戒备状态,此时反应也是极快,瞬间和冷烟打在一起,而那黑衣人也和叶风打了起来。

青田虽然姿容不算俊美无俦,但也清秀,眉目也算硬朗,眉眼间的杀气虽然不浓,但一双黑眸也是锐利如刃。

“明熙尘竟然躲着不敢出来,真是让人不齿!”伍德的声音随着风在夜色中响起。

冷烟越打越快,招招狠厉,都是直取人要害。听到伍德的声音,忽地大笑起来,声音又骤然而止,冷声道:“败军之将不足言勇!你以为我不知dào

你打的什么主意吗?你此番前来定然是想求和的,既是祈求而来,还敢如此猖狂!”

一边的伍德满脸愤恨,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意,“不知天高地厚,若不是明熙尘使了卑鄙手段,楚暮痕已经和我完婚,岂能有你们在这放肆,真以为你上次侥幸占了几分便宜,便天下无dí

了!”

冷烟手上的速度不减,也不看伍德,冷冷地道:“楚暮痕本就不会娶你,不要痴心妄想了!”

“青田!”伍德嘶声竭力的声音在夜里格外的阴森,“杀了她。”

冷烟低低笑了一下,“他也得有那本事!”

“闭嘴!”青田一直胜不了冷烟,又被伍德的呱燥而烦,冷声喊道。

伍德的目光一时间狠狠地瞪向青田,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这时她害pà

自己说出什么影响青田的攻击,强力压制着心头的怒火,不再言语。

两人的身体缠斗在一处,一时间,难分难解。

那边的叶风却略占上分,黑衣人节节败退,身上已经血痕累累,叶风一双含笑的黑眸闪着嗜血的光芒,那是将弱者踩在脚下的兴奋与残忍。

“嘭!——嘭!——嘭!——”金属的撞击声,两人都已经亮出自己的随身武器。

青田手里握着岛国最犀利的战刀,冷烟手上是一枚精致的峨眉刺,这是明熙尘在无数兵器中为她挑选的,明熙尘觉得只有这精致而锋利的峨眉刺才配得上她的冷烟。原来冷烟用的是短刀,一精致短刀,有了这峨眉刺以后,那刀就放了起来,她也极其喜欢这峨眉刺,精致到奢华,有时她将她插在头上在房间对着镜子照照,就像古代女子的钗饰。

只见兵器被夜色折射出的冷寒,不见人影,可见两人的速度有多快。直快到倏忽一下,青田的身影消失,夜色下,冷烟的身子与夜色相溶,只有手里的峨眉刺泛着冷光。

246. 248.为谁爱恋为谁痴

黑暗中,冷烟身姿挺拔如松,她手握峨眉刺,高高举起,骤然用力,峨眉刺在月色下散出清幽的银光,身子猛地向一处刺去。

“嘭!——嘭!——嘭!——”一金一白两道排山倒海的杀戮之气,在黑夜中猛烈碰撞,一次又一次地,溅起火花无数。

“嘭!——”漫天血雨,纷纷而落。

“嘭!——”一道光影,从黑暗中被甩了出来,直直砸在斩月楼的围墙上,被弹落下来,高大的身影在地上挣扎数次,彻底坍塌在地上。

借着月色的银辉,一束金光一闪而过,冷烟清丽的容颜渐渐露了出来,黑眸中满是杀戮之气,嘴角噙着桀骜的笑意,她身姿挺拔,垂在身侧的峨眉刺,一下下地低着鲜红的血珠,此时峨眉刺的金光极为柔和,宛如一股股潺潺金色流水缠绵刺身。

青田用战刀堪堪撑起了身体,嘴角却溢出了血液,惨白的脸上有鬼影若隐若现,交错不定,明明便是忍术耗尽的征兆。

冷烟闲庭信步般地走至青田面前,峨眉刺挑起了他的下巴,冷笑道,“青木家族不过如此!”

青田丝毫不惧,抬眸看向冷烟,肃声道:“我技不如你而已,你又岂是我青木家族的对手,不配……”

“胜便是胜了,败就是败了,何必不服气呢?”冷烟桀骜地冷笑,“滚回你们岛国,在不要踏上我们的国土,滚……”

“士可杀不可辱!”青田暴怒,抬起手中的战刀便朝冷烟身上砍去。

冷烟手中峨眉刺一动,青田的右手筋被生生挑断,青田闷哼一声,双眸满是怨毒之色,恶狠狠地瞪着冷烟,“你不要高兴太早,今日我所受一切,我兄长必会替我百倍千倍地讨回来!”

“是吗?那我就等着!”冷烟黑眸冷光一闪,刺身一转,几道光影闪过,青田的手脚筋脉俱被挑断。

青田闷哼数声,却咬牙不让自己痛叫出声,呼吸因疼痛而越显得急促了,“你这残杀满身罪恶的下贱人!”

“呵呵,你血统高贵是吗?以后还不一样要过得暗无天日,你说我残暴罪恶,你又好到哪去,你以为你那邪恶的小心思没人看的出来,就你也配!”冷烟眉目间溢满了阴霾,清冷的容颜上露出一抹极为浅淡的笑,美眸弯弯,“你们踩过界了,不知dào

吗?如能自救,你就将筋脉接起来,找我报仇,若是不能,你能如何?!”

“你……”斩月楼上的伍德面色惨白,青田就这么被废了。

“怎么?你也想试试这滋味如何?”冷烟的黑眸似地狱魔窟,阴森中带着一缕浅笑。

伍德看着奄奄一息的青田咬牙道:“今日之仇,我们必百倍还之!”

冷烟冷声道:“不管结果如何,伍德小姐再无机会看到了。”

冷烟峨眉刺指着已然绝望的青田,挥刺而起,未等刺落,大地突兀地颤抖着倾斜着,冷烟身形不稳,强力支持着平衡,骤然转身,抬起峨眉刺格挡胸前,数到黑影从四面八方蜂拥而至,冷烟手起刺落,斩碎了无数幻影,冷烟骤然睁大眼眸,惊疑不定地扫巡着四周。

“嘭!——嘭!——”两声巨响,突兀的黑影袭来。

冷烟举起峨眉刺,身子与四面八方交错而来的数个黑影厮杀成一片,一次次斩碎的却全部是幻影,片刻后,黑影渐渐散去,周围的空气再无半分涟漪,冷烟骤然回神,看向青田的方向,却见奄奄一息的青田和伍德已全不见了踪影。

叶风也斩碎无数幻影走了出来,见伍德和青田跑掉,急声道:“放虎归山后患无穷,我去把他们追回来。”

冷烟眯了眯眼,轻声道,“伍德和青田已经被救走,来人的段数比青田高出许多,我们不是对手,若不是他急于救人,我俩能不能回去还是未知。”

叶风微微想了一下,一路走来,无数次见过冷烟的桀骜狂妄,内心深处对她又是崇拜又是喜爱,对她的看法从不质疑,“那我们?”

冷烟道:“回去吧,有何可惧!”

冷烟转身侧目看向叶风,“今天多亏有你同来!”

叶风低头垂目,“这本就是我分内的事,何必客气。”

冷烟轻声道:“是的,我们无须客气!”说着终身一跃,几个起落,人就消失在夜色中。

叶风待冷烟的身影消失不见,才收回目光,眉头微微了起来,以为冷烟虽看似狠绝,心思极为好懂,那是在极乐岛上。不知何时起,却一步步逐渐走至如此,他们变得陌生起来。

无欲则刚,现在的他和她都心有牵绊,已不是极乐岛上时的少年。

叶风眉头紧蹙,黑眸无一丝光亮,嘴角的笑痕不见,俱是沉甸甸的无望……

247. 249.暗夜港口的罪恶(1)

在冷烟和青田一战结束后,一切似乎又恢复到了最初的平静,但明熙尘知dào

这是暴风雨来临时的前兆。对于冷烟将青田的四肢筋脉挑断,明熙尘并未有何不悦,她知dào

冷烟的底线,如若不是青田对她心怀不轨,冷烟出手绝不会如此残暴,她只是微微叹息,有些情她注定是要辜负的。

几日后,冷烟收到青木家族的战书,她看罢,将战书扔进碎纸机里,看着被粉碎的战书,冷烟眸子里泛着冷森森的光。

“我们一起去!”一边的叶风冷静地开口。

“我不同意,太危险了。”冷烟淡漠的开口,清幽的目光里有着坚持,目光看向一旁的叶风,他没有必要跟自己冒险,青木家族是给她下的战书,既不是明熙尘也不是任何人,是她冷烟,她不能让叶风陪她一起涉嫌。

“我去了你才有胜的机会,你也说了,那天来救青田的人段数比我们高,我们一起机会更大一些。”坚持的开口,一双总是含笑的眼睛已经严肃起来,没有了笑意,叶风的目光反对着冷烟,黑眸里透着浓浓的深情,带着一丝不确定的开口,“你是在担心我吗?”

虽然知dào

叶风去了会对自己有帮zhù

,可是这次的战书是青木家族下给她的,她挑了青田的筋脉,这责任得由她来负。

“这是我的事,叶风,和你没关系的,所以你没必要去涉险。”清冷的嗓音带着一股冷漠,冷烟看着叶风脸庞上那一丝期待之火这样熄灭下来,脸色灰暗着,虽然心头有着一丝歉意,可是依旧坚持自己的意见。

“那晚之战我也在的,青木家族早晚也要找上我,冷烟,这只是早晚的问题。”更何况自己永远无法看着她去冒险,尽管她的身手要比自己高出许多,可他还是会坚持,不管如何,他都不能让她一个人去涉险。

湛蓝的海岸边,远远的可以看见停靠在码头的船只,海浪拍打着岸边,不时有海鸟飞过。冷烟带着墨镜,黑发随意地炸了起来,不时拿着相机拍摄着,看起来如同一个游客一般,可是却在观察码头的情况。

夜色笼罩下的港口终于退去退去了白天的繁忙和喧嚣,湛蓝的海面在灯光下晃动着美丽的蓝色,船只静静地停靠在港口处,一身黑色的劲装,趁着夜色,冷烟的身影利落的跃进了水里,从叶风的分析,远处的渔船很可疑。

青木家族的战书约战地点是港口,为了熟悉地形,两人在此勘察了一天,竟然发xiàn

了渔船的可疑。

冷烟此刻已经不容多想,船上的渔民只需一眼就知不道不是常年海上打渔的人,肤色不对,冷烟从船尾悄然无声地爬上了渔船,随后,快速地看了一下四周,清瘦的身影敏捷地溜进了船舱之中。

这是楚氏集团的一艘大型油轮,还有两小时就要离开港口,而此刻,渔船的船舱里,原本该是装载鱼类和海产品的地方却是一桶一桶连接着引线的炸药,如果这艘渔船就这样撞上了油轮,引爆了油轮上的原油,冷烟不敢想象这得造成多大的污染。

顺着引线的方向,冷烟悄然无息地向着暗中走了过去,暗淡的光线之下,一个男人正坐在椅子上,眼前引爆的装置,只要按下红色按钮,这一艘渔船立kè

如同火球一般炸开。

确定四周没有其他人,冷烟身影一个上前,虽然动作迅速,却依旧是无声无息的行动,手中锐利的峨眉刺一贯一闪,被割喉的男人惊恐地捂住咽喉,鲜血汨汨的从切口处渗透出来,想要说什么已经含混不清,直到彻底死亡。

如此时利落的动作一般,冷烟根据生命探测仪上的显示,将穿上余下的几个人都一一解决了,这才回复叶风,“这艘船已经解决了,余下的船只上可能有炸药吗?”

联络器另一头,叶风表情带着几分凝重,经过之前的观察,锁定了好几只船只可能装有炸药,可是除了冷烟这一艘船只之外,其余的几艘都是普通的渔船。

冷烟一言不发地沉默着,操控着渔船,让它以最缓慢的速度驶向巨型油轮的方向,还有其余的船只没有找到,如果这一艘船停了,势必打草惊蛇,所以此时只能拖延时间。

“我过来,这一定是青木家族为了报复楚氏集团所设下的埋伏,青木家族的人一定在暗中监控着这一边的情况,我出现后,他一定后有所行动,你监控所有的信号系统,然后找出装有炸药的船只。”联络器里叶风沉声开口,含笑的黑眸里有着坚定之色,此刻时间只剩一个小时了,却还有可以的船只没有找到,必须要引蛇出洞。”

“不行,太危险!”冷烟凝着眉开口阻止着,如果青木家族的人一直不上当,那么真的发生了爆zhà

事件,叶风在港口肯定很危险。

“你就不危险了吗?”有些气恼冷烟一直将他当普通人一样排斥在外,叶风快速地丢下话,冷傲的身子挺立得笔直,目光坚毅,这是背水一战。

冷烟在联络器里呼叫了明熙尘,这是楚氏集团的事,她不能掉以轻心。

明熙尘立马给楚睿电话,楚睿接到电话后马上他调动了专业的爆破专家赶赴港口,这边的明熙尘也带着本是跑来找冷烟的楚小白一起赶赴港口。

时间一点点过去,楚睿带了的爆破特工上了冷烟的船,一起寻找可能装有炸药的船只,只是当时间只剩下十分之后,却依旧武功而返。

“叶风,谢谢!”指挥室里,楚睿快速地起身,拥bào

眼前的叶风,即便他不是为了楚氏集团,而是为了冷烟。

漠然的颌首,叶风的身影出现在了游艇上,楚睿这边,临时的指挥室里,几个专业人士手指正在快速地敲击着键盘,电脑屏幕上有着此刻显示着港口所有的信号显示。

接替冷烟的特工已经上了船,将驾驶舱交出去之后,冷烟焦急地等待着,黑暗的夜色之下,游艇快速的在海面上翻出了巨大的水花。

248. 250.暗夜港口的罪恶(2)

另一处,一辆隐匿的大货车远远地停在路边的停车场,原本是装载货物的车厢,此刻却被改成了小厅的模样,而看到监控器上显示的声影,青野皱着眉头,还有去十分钟,自杀式的爆zhà

就会发生,等装满炸药的渔船撞上巨型油轮,到时候不管什么原因,楚睿都难逃干系,而造成原油的污染会引起民愤,楚氏集团再难在西子市立足。

而这边的指挥室里,电脑屏幕上终于有了显示,楚睿眼神一亮,快速将坐标报给了联络器上的冷烟和参与行动的爆破特工。

快速的锁住了两艘船,一艘竟然也是快艇,当冷烟潜入到海面上时,叶风却快速地游了过来,黑暗之中,看着眼前的身影,冷烟皱了一下眉,轻声叮嘱道:“小心。”

“嗯。”并没认为这有多危险,叶风的目光深深地看了一眼冷烟,随后从右侧向着船只快速地搜寻而去。而另一边,因为扑捉到了信号,所以指挥室里,一流的电脑技术之下,楚睿的人快速篡改了和青野通信的线路,黑客成功地入侵了青野这一边的电脑屏幕,将虚假平静的画取代了海面上此刻凶险的一幕,保证这一次的绝对胜利。

因为时间不够,冷烟和叶风几乎同时进攻,激战一触即发,自杀式的袭击都是一些伸手普通的敌人,不敌之下,几个人立kè

跳入黑暗中想要逃生,却迅速地被冷烟精准的枪法击毙。

时间紧迫,如同离弦的箭一般,冷烟快速向着船舱底跑了过去,依旧和之前的渔船一样,装满了炸药。

“两个引爆装置,解除另一个的同时,第二个会立kè

引爆。”对着联络器开口,冷烟仔细检查着炸弹上的装置,这就是自杀式装置的特点,为了防止这些执行的人临阵退缩,所以这样的起爆装置都是双保险的,要拆除只能两个人同时进行。

“另一艘快艇也是。”楚睿回答着,时间不多了,此刻根本不可能派防爆专家来拆除,“冷烟,将船沉入海底。”

“我明白。”点了点头,这是目前为止最好的办法,冷烟明白的应下,看了一眼旁边的叶风,“我们下去。”

快速的冲入甲板上的两个人立kè

跳入了海中,冷烟一面从防水背包里将携带的塑胶炸弹安置在了船身上,随后和叶风向着相反的方向游了过去。

黑暗的海面上,几乎是在同时,有着两声沉闷的爆zhà

声响了起来,因为船体被炸破,海面上出现了巨大的漩涡之后,两艘船终于被漩涡吞噬,沉入到了大海深处。

冷烟和叶风奋力地在海里游着,因为爆zhà

的时间即将要到了,虽然船沉入到了海中,可以减缓爆zhà

的威力,可是那么多的炸药,还是必须小心谨慎。

“潜下去!”爆zhà

的时间到了,冷烟对着一边的叶风大声开口,两个人快速的潜入到了海水之中,只听见巨大的爆zhà

声从水底响了起来,平静的海面上此刻却是波涛翻滚着,在海底爆zhà

的炸药掀起的巨大冲击波向着四周扩散着。

潜入水中不久,冷烟和叶风就能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力量向着他们狠狠的席卷而来,巨大的浪潮之下,身体被浪花卷起抛出了海面,随后又坠落下来,一波接着一波,反复冲击着。

终究不如冷烟,这样的冲击之下,叶风的动作迟缓下来,不远处的冷烟快速游了过来,一手用力抱住叶风的腰,含混不清的声音回荡在他的耳边,“坚持住!”

被海浪砸得眩晕,又被迫喝吞下了不少的海水,眼前是真zhèng

的黑暗,突然感觉到那耳边得声音,叶风猛的张开眼,点了点头,看着冷烟近在咫尺的面容,突然眼眶有种酸涩的感觉,这么久了,她第一次靠自己如此的近,这样的黑暗之中,这样的波浪翻滚的大海里,她没有离弃自己,反而是抱着自己一起游。

“不远处就是你之前的快艇,我们游过去。”看着叶风似乎恢复了一些意识,冷烟大声的开口,用力的支撑他的身体,一起向着不远处的快艇快速地游了过去。

看起来很近,可是游起来却是那么的远,叶风只觉得全身的力qì

都被海浪给消耗了,身体是筋疲力尽的感觉,如果不是身旁的冷烟,只怕自己已经支持不住地放qì

,就这样沉入海底。

“叶风,到了!”冷烟同样是消耗了巨大的体力,尤其是后来叶风已经神志不清,让冷烟几乎是一个人在游,此刻努力地爬上快艇,刚回身要拉起海中的叶风,可是海面上却已经失去了他的身影。

该死的!低咒一声,冷烟扑通一声再次跳入了海中,幽暗的海水里,一把抓住了叶风下沉的身体,用力拍了拍他的脸,无奈之下,只能一手抱住他的头,低下头,唇抵上了他的唇,将胸腔里的空气快速的渡入到了叶风的口中。

眩晕的黑暗里,意识已经涣散,突然感觉到一股清新的空气窜入到了口中,叶风终于张开眼,震惊的看着海水之中,紧密的吻住自己的冷烟,理智终于恢复过来,两个人快速的向着海面浮游上来。

快艇上,几乎是脱力了,冷烟大口大口地喘息着,而一旁的叶风更是急促地呼吸着,目光却急迫的停留在冷烟被海水湿润的脸上,唇上依旧残留着那柔软的感觉。

时间到了,却没有爆zhà

,青野此刻脸色阴沉得骇人,阴狠狠地露出了笑容,很好,很好,竟然无声无息地将三艘船都给弄沉了!

是哪个蠢货泄露了消息?当然他不知dào

是自己这个蠢货的战书惹来的麻烦。

砰的一声,一拳头狠狠地砸在了眼前的电脑屏幕上,已经被重新设置了防火墙的电脑程序阻挡了楚睿那边的入侵,而真切的画面显示着,录属楚睿的巨型油轮和其他港口上的船只因之前的爆zhà

也都离开了港口。

“执行自杀式计划的B计划!”青野的目光定格在电脑的屏幕上,冷冷的开口,一旁的手下快速的拨通了另一个加密线路上的密码,B计划正式启动。

249. 251.暗夜港口的罪恶(3)

“烟!”明熙尘的声音传进冷烟的耳里,可是并未见到明熙尘的人影,冷烟屏息听着明熙尘的话,“离巨型油轮不远处有一艘录属非礼宾的蓝鲨号游轮,船舱里有一艘装着炸药的快艇,这是青野最后的计划。”

海面上,冷烟调转着船头正准bèi

回去,突然收到楚睿的电话,笑容缓缓的定格在了脸上,“我知dào

了。”

迅速的调转了船头,加足了马力向着巨型油轮的方向快速的飞驰而去,海面上,蓝鲨号的船舱缓缓的开启,一艘火红色的快艇划出了船舱,随后也是加足了马力向着巨型油轮的方向冲的过去,所有人都以为危机已经解除,而因为之前海底的爆zhà

,所有的船只都开出了港口,谁也没注意这只红色的快艇。

“楚睿,悬挂着非礼宾旗帜的蓝鲨号有问题,立kè

派人揽住!”冷烟一边对着联络器的楚睿开口,一面飞快的拦截红色的快艇,都是加足了马力,如今已经没有其他的措施,冷烟只能采取最危险的办法,用自己这艘快艇撞停那艘红色的快艇。

“叶风跳海!”侧过头,冷烟坚定的开口,如今已经到了最危急的时刻,没必要拉着叶风一起涉入危险之中。

“不!”冷沉的脸庞上是坚定的拒绝,叶风侧目看着一旁开着快艇的冷烟,黑暗的夜色里,她被海水湿透的发在风中飞舞着,映出一张勇敢而宁静的面容,她在哪里,自己就会在哪里!

“叶风,你疯了!跳下去!”第一次发怒,皱着眉头,看着越来越靠近的红色快艇,这个时候他在坚持什么,没有必要两个人一起死。

“在岛上,一次又一次,都是被你救着,这一次我绝对不会走开。”没有即将面临死亡的危险和紧张,反而是带着宁静和安祥,叶风的目光无比温柔地看着冷烟,即使她不爱自己,他也不放qì

,就算死也要死在一起。

“叶风,你是楚暮痕的影,保护他是你一生的职责,你忘了?他在等你回去!”略带尖锐的声音愤nù

的回荡在夜色之中,叶风表情一怔,而就在着一瞬间,冷烟一脚快速的踢了过去,没有防备之下,叶风身体被击中,扑通一声跌入到了海中,而冷烟的快艇则是快速地向着红色快艇冲了过去。

“冷烟!”怒吼着,叶风从海水中浮了上来,目光悲痛的看着那在夜色之下,宛如一道疾风一般远去的身影,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就在要撞击的那一瞬间,冷烟猛然掰过了快艇的方向,飞驰的的快艇迅速的横了过去,砰的一声,两艘快艇撞击在了一起,巨大的撞击声伴随着火红色快艇上的炸药同时爆zhà

,火光冲天,照亮了海面,而相距不到五百米处正是巨型油轮。

叶风目光没有焦距的看着那如同绚烂烟花一般爆zhà

的火球,所有的意识都飞离了脑海,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她不可能死的,岛上所有一起训liàn

的人都倒在了她的刀锋下,他是她手下的幸存者,她怎么可能死在他的前边。

“明熙尘,你是冷血动物吗?你难道就如此的无动于衷?你知dào

那艘快艇有炸药为什么告sù

她,难道为了维护大哥的利益就可以牺牲姐姐?”怒吼咆哮着,恨不得一拳打碎这张面无表情的脸,楚小白压抑不住内心的悲愤和痛苦,一双眼怒瞪着,那小兽般的眸子狰狞着看着面色依旧冷漠的明熙尘,这个冷血的女人,她竟然如此不在乎姐姐。

“冷烟不会死!”终于开口,清冷的嗓音带着无比的坚定,明熙尘一挥手,楚小白的身子狠狠地摔在了几米外,“如果你敢在你大哥面前这么放肆,我会将你扔进海里喂鲨鱼。”

趴在地上的楚小白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眼前已经没了明熙尘的身影。

海面再次平静下来,巨型的游轮已经开出了港口,向着远方的海面驶去,蓝鲨号上的人也都被警察抓了起来,叶风此刻重新回到了一艘船上,一张俊朗的脸煞白成一片,血色褪尽,皱着眉宇,痛苦的目光看着眼前又恢复了平静的海面。

“叶风。”楚睿同样悲痛着,没有想到青野竟然还有这样后续行动,更没有想到时间紧迫之下,冷烟竟然选择了那样自杀式的拦截,就那样没有一丝犹豫地撞了上去,然后就是漫天的火光,爆zhà

响起,挽救了游轮,挽救了这片海域,可是楚睿宁愿海域被污染,宁愿死去的是那些无辜的人,却也不愿意冷烟就这样离开,她是他和明熙的亲人,好友,绝对不是一个影子的存zài

,她总是倾尽一切来保全他和明熙尘的利益,如今用这种决绝的方式保护了楚氏集团,维护了这片海域。

海浪翻滚着,在危机一刻,横过来的快艇给冷烟多了一丝逃生的机会,爆zhà

的巨大冲击力之下,整个人也同时跳入了海水之中,两艘快艇撞击在了一起,爆zhà

的碎片肆虐着,巨大的冲击波,冷烟只感觉意识在飞离,身上到处都是剧烈的痛,因为距离太近,高速飞射的碎片扎入到了身体里,鲜血汨汨的从伤口流淌出来。

要活着!深谙的海水中,冷烟努力维系着最后的一点意识,自己答yīng

过明熙尘,一定努力的活下去,不管遇到什么情况,绝对不会丢下她和楚睿。

刚要用最后的力量浮上水面,突然黑暗的海下,一只手猛然抓住了冷烟踢水的脚,咕咚咕咚海水不停地吞咽到了口腔里,冷烟眯着眼,努力想看清抓着自己的人,可惜却在瞬间,另一个穿戴着潜水服的人一手横劈在了脖子上,黑暗迅速笼罩下来,彻底失去了意识。

海下,两个穿者潜水服的人打了个手势,一个人快速脱去了冷烟身上的所有衣服和可能的一些隐秘装备和联络器,另一个人快速的将自己口中的氧气塞进了冷烟的嘴巴里,搂着她沿着海底快速离开。

250. 252.暗夜港口的罪恶(4)

余下的一人看着手中所有的衣服和装备,快速的用冷烟刚刚的衣服包好,然后将一个塑料炸弹包裹在了里面,向着刚刚冷烟离开的方向快速的潜游了过去,等到安全距离之后,按下了按钮,海底再次掀起一个小小的爆zhà

,只是比起刚刚海面上两艘游艇撞击在一起形成的巨大爆zhà

相比,这个小爆zhà

直接被忽略了。

“冷烟!”青野冷冷地挂掉电话,快速下了大货车,上了一旁的汽车,随后又是一声巨大的爆zhà

声,大货车彻底的炸成了碎片,也将青野所有的设备残留下的线索都在爆zhà

里消失得一干二净。

半个小时之后,一架小型的直升飞机飞离了西子,直升飞机上,青野看着已经换了一身衣服昏厥在担架上的冷烟,眼神阴冷无比,所有的事情都因为这个女人失败了,而且他的弟弟也是被她挑断了筋脉,这种仇恨让青野冷静的大脑怒火直线上升,若不是靠着强dà

的自制力,他瞬间就得将这个女人肢解成碎片。

“人要活着,至于其他的伤不用处理了,留下命就可以。”冷酷的对着身旁随行的医生开口,青野高瘦的身子向着一边的座位走去。

当前面三艘装着炸药的船只都没有按着预期的发生爆zhà

之后,青野立kè

知dào

自己的事情败露了,所以立kè

执行了B计划,可是却不曾想到还是被冷烟发xiàn



所以青野为了以防万一,立kè

派了潜伏在其余船只上的两个部下穿着潜水服潜入到了海中,果真冷烟没有死,在危机一刻她还是躲开了爆zhà

的危险,只不过是被自己的人给抓走了,对外界而言,所有人都认为冷烟已经死了,那样自杀式拦截,用自己的游艇起撞击装着炸药的红色快艇不死才让人奇怪呢!

港口上,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黑暗褪去了漆黑的色泽,虽然被警方封锁了整个港口,也派人连夜打捞了几个小时,可是那样剧烈的撞击和爆zhà

,更多的可能就是尸骨无存,而打捞的结果则是证实了这一点。

“清理现场之后,核查所有离开港口的船只,确定没有问题之后,重新开放港口。”听着身后的官员指挥着,楚睿目光担心的看着一直站在远处,整整一夜,一言不发的叶风,迈着沉重的脚步走了过去。

“叶风,不要太难过,还有楚暮痕,他已经失去了母亲,他需yào

你,这些年都是你陪他走过来的。”喉咙艰涩着,楚睿拍了拍叶风的肩膀,染着血丝的目光剧痛的看着阳光之下,已经平静下来的海面,没人知dào

这里曾经发生了多么激烈的状况,西子的人们不会知dào

在昨夜,有一个勇敢的女人为了这片海域,为了保护港口上无辜的人,为了楚氏集团的荣誉,那样大无畏的选择牺牲了自己。

楚暮痕?叶风那如死灰的脸庞上表情终于有了一丝细微的变化,脑海里回响着昨夜在最危险的一刻,冷烟所说的话,楚暮痕,心痛得几乎无法承shòu,抓着栏杆的大手用力的收紧着,因为压抑着心头的悲痛,手臂颤抖着,手指关节泛着白,那痛几乎是从灵魂深处蔓延出来,无法承shòu,无法抑制。

海岸边,虽然还有不少的警察和特警在现场,不过已经恢复了正常的秩序,爆zhà

的残余碎片都已经被打捞带走调查去了,而此刻,阳光明亮的洒在海面上,看上去那么的宁静而平和。

再一次来到现场,已经破裂的心似乎更加疼痛起来,叶风那被血丝染红的双眼痛苦的看着眼前的海面,那一瞬间,爆zhà

的火光如同最绚烂的烟花,照亮了所有人的眼睛,而她就在这样彻底的绚烂中离开了,冷烟,为什么,为什么我们总是一再错过总是生离死别?

“你们打捞了吗?烟是不是受伤了在其他的船只上?”明熙尘缓缓地开口,轻微的声音几乎消散在了海浪中,冷烟不会死的,那么她一定是受伤昏厥在哪里,所以才会没有人发xiàn



“冷烟身上带着联络器,如果她还活着,无论在哪里,都能追踪到。”叶风心痛地解释着。

楚睿调出了所有的监控画面,仔细观察着,可惜画面并不完整。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明熙尘回头看向阳光中走过来的楚睿,脸上的表情微微怔了一下,随即走了过来,“楚睿,你找到线索了吗?”

“还没有,我那边没有完整清晰的画面。”楚睿揽住明熙尘的肩头,温润的眉眼虽然有些疲惫,却没有叶风那般绝望的痛苦,“我需yào

完整的画面来寻找冷烟的下落。”

“楚少!”听着楚睿的话,叶风沉着嗓音阻止着,明熙尘如今已经不能接受现实了,楚睿在这样说,等于让明熙尘一直存zài

着不可能的幻想,会永远都无法接受冷烟离开的事实。

叶风深呼吸着,深邃的黑眸带着一丝凛冽的光芒看向一旁的楚睿,“冷烟已经离开了,你不要误导大小姐。”

谁都知dào

明熙尘和冷烟的感情情同姐妹,这样的事实很难让人接受,可也得面对。

“谁告sù

你冷烟已经死了?”倏忽一下,楚睿那原本温润的脸庞上表情瞬间冷厉了几分,眼神锐利的看着叶风开口,一股冰冷的寒意带着黑暗和强dà

的震慑从骨子里迸发而出。

“楚少,你这是在自欺欺人!”低低的吼声,叶风皱着浓眉,目光痛苦的看着平静如昔的海面,没有人愿意接受冷烟死亡的消息,可是这已经是无法更改的事实。

“你看见尸体了吗,没有就不要下定论。”楚睿收回视线,温暖的手握住了一旁明熙尘冰凉的小手,坚定的承诺着,“不用担心,我们会找到冷烟的。”

“嗯。”明熙尘点点头,面色又恢复了些许平静,她的烟绝对不会死的,在她收到消息那艘游艇有炸药时,她刚到港口,想要过去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她只能通知冷烟,她从不后悔这么做,如果在给她一次选择的机会,依旧如此。作为维护世界和平的使者,随时都得有献身的精神,冷烟会,她会,楚暮痕会,李埜会,所有死神兵团的人都会,这是他们的职责。

251. 253.那死亡不是真相

——你的刀锋为我劈开一世风华,我为你倾尽今生的感动。

安静而隐秘的一个房间里,大屏幕上开始播放着昨夜行动的画面,从最开始冷烟找到一艘装载着炸药的渔船开始,安静的房间里只有画面上传来的声音,直到最危急的一刻,冷烟将叶风踢到了海中,画面上,爆zhà

瞬间发生了,火光冲天,照亮了整个黑暗的海面,这样的危机之中,两艘快艇上的人都不可能再生还了,没有打捞到尸体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爆zhà

里尸骨无存。

“楚少,明小姐,我知dào

你们无法相信这一切。”叶风低声开口,目光停留在明熙尘单薄的身体上,低低的语调里有着可感知的担心。

“烟不会死的,这其中一定有我们没有发xiàn

的地方。”楚睿的嗓音微微的沙哑,即使看了完整的画面,却依旧是一开始时的坚定,温润的眉眼疲惫中带着执着,一定是什么地方自己没有注意到。

“楚睿,我们来分析一下画面,看看那里疏漏了。”明熙尘开口,转身向着一旁的椅子走了过去,手指快速的敲击在了键盘上,一点一点的审查着整个画面。

而楚睿也快速走了过来,打开了另一边的笔记本电脑,“你检查这些画面,我我来调查昨晚所有的船只。”

如果一开始是叶风担心明熙尘,可是此刻,看着她和楚睿,却突然明白过来,他们之所以没有表现出那么痛苦,是他们根本没有接受现实,根本不接受冷烟已死的事实,而是固执的认为其中出了差错。

“算了,叶风,让他们先查吧。”担心明熙尘而来的高红看着面色沉重的叶风,不由得开口道,这个时候即使是阻止也是无用的,只能让明熙尘和楚睿查下去,可是高红和叶风还有那几位在外面等着的兄弟,都没想到像楚睿这么睿智的人会陪着明熙尘一起逃避冷烟死亡的事实。

……

三天了,整整三天,明熙尘和楚睿没有离开这一房间,两个人对着电脑不停的忙碌着,查找着一切可能出现的问题的地方,原本明熙尘明艳的脸渐渐变得苍白,眼睛凹陷下去,长时间对着电脑,眼睛已经泛红的充斥着血丝。

“录像是真的,没有作假,楚睿,这些离开的船只没有问题吗?”明熙尘觉得头越加的疼了起来,身体也疲惫不堪似乎被抽走了力qì

,身体灼热,因为发烧,嘴唇干裂。

而一旁的楚睿也是一身的疲惫,整个人失去了最初的冷静,因为查找了三天没有任何的线索,显得有些急躁,手指依旧敲击着键盘,将所有可疑的信息都一遍又一遍的核实,唯恐任何一个疏漏造成冷烟的危险。

“暂时还没有。”楚睿脸上冒出了胡茬,原本温润的优雅脸庞带着落拓,忽然手机响了起来,楚睿看了一眼号码,随即接过手机,“妈,您有什么事?”

“楚睿,你白阿姨说微微病了,你抽时间帮我去看看,你白阿姨一直放心不下,微微也是和你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歹也算是发小,还是你的属下,于情于理,你都该照顾些。”温岚的嗓音柔和中带着一股强势的压迫。

“我很忙,您要是担心可以回来亲自照顾。”楚睿的声音微微有些生硬,他温润的的眉轻蹙了一下。

“楚睿,你这是什么态度,你就这样和妈妈说话?”温岚的嗓音提高。

“我在忙,有时间再打给您。”挂上电话,楚睿再次将目光停留在眼前的电脑屏幕上,已经连续监控了所有的医院和诊所,却一直没有任何的伤患送来,也没有冷烟的消息,那么还有一种可能,冷烟被青野抓走了,只是青野在这一次的事情失败之后,就已经销声匿迹了。

“楚睿,伍德不会就那么轻易放qì

小舅舅,冷烟挑了青田静脉,青野不报仇是不可能的,问题是怎么就没有一点蛛丝马迹呢?”

“宝宝,不用担心,我一定会把冷烟找回来。”楚睿摸了摸明熙尘的头,再次忙碌起来,大大小小的医院都没消息,那么青野是目前最为可能的线索,只是这个岛国的间谍头子,想要追踪却非常的困难。

中午时分,高红推门进来,将手里的托盘放到在了一旁的桌子上,这三天,都是将饭菜送过来,否则明熙尘和楚睿根本想不起来吃饭,睡觉,累了也只是趴在电脑前,然后醒过来继xù

调查。

楚睿可以支持住,可是看着明熙尘明显消瘦下去的小脸,高红心疼的快速走了过来,一手抓起明熙尘敲打键盘的手,那滚烫的热度让高红一惊,手掌快速落在了明熙尘的额头上,滚烫的高热几乎要灼烧自己的手掌心。

“尘尘,你在发高烧!”高红担心的开口,该死的,明熙尘最近身体一直不好,而这三天来的不眠不休,对着电脑不停的查找资料和线索,终于引发了明熙尘身体的崩塌。

“我没事,老高不用担心。”轻轻拿开高红的手,明熙尘只感觉眼前有着阵阵的黑暗席卷而来,不由得快速的摇了摇头,想要将眼前的黑暗散去,可是剧烈的摇头动作却是带来了更浓郁的黑暗,意识在瞬间消失,整个人昏厥的倒在了椅子上。

“楚睿,你怎么可以陪她一起疯下去……”高红看着倒在椅子上的明熙尘,泪水不止。

“宝宝!”楚睿一把抱起昏倒的明熙尘向着外面跑了过去,自己竟然没有注意到明熙尘的身体,他愧疚地看着怀里的人儿。

干净舒适的卧房里,被叫来的唐磊正在给明熙尘做着全面的检查。

“怎么能让她这样的劳累,精神和体力严重透支,她身体里的病原本就被压制着,这样的劳累和精神压力,才导致了高烧,幸好发xiàn

的及时,若是病原跟着发作,她就有生命危险了。”看着明熙尘此刻的情况,唐磊忘记了该有的礼节,冷声的训斥着,更多的是心疼此刻昏厥的明熙尘。

252. 254.生死相间一念间(1)

给因为高烧而昏倒的明熙尘打了退烧针之后,挂上了点滴,看着明熙尘那眼下明显的一圈灰黑色,唐磊再次皱起了眉头,冷冷的训斥了一旁的楚睿,在交代了注意的事项才依依不得的离开。

短短三天,看着已经瘦若了的明熙尘,楚睿心疼地握着她微凉的手指,同样隐匿着痛苦的眼神心疼的落在她苍白而消瘦的脸上,冷烟就那样突然离开,而且是明熙尘通知她艘快艇是上有炸药的,明熙尘心里承shòu着压力与悲痛,这会儿终是支持不住了。

自己担心冷烟,更担心明熙尘,所以才这样没日没夜的调查,希望快些找到线索,救出冷烟,只有这样明熙尘才能安心。该做的还得去做,自己多耽误一分钟,冷烟就多一分危险,看了一眼沉睡的明熙尘,楚睿转身向着门外走了出去。

……

虽然被爆zhà

的余波冲击到,冷烟是在剧痛里苏醒过来的,全身似乎都在痛着,一点一点的啃噬着神经,冷烟缓缓的睁开眼睛,昏暗的光线里,冷烟压抑着身体里的痛,动了动昏沉沉的头,这样的感觉是连续被注射了麻醉剂导致的昏厥。

视线警觉的扫过这个简陋不已的屋子,双脚被皮带捆绑在了椅子上,身上是一件白色的T恤和短裤,伤口并没处理,从血肉模糊的伤口上推测,自己至少已经昏睡了两三天。

屋子外有脚步声传了过来,随着门的推开,青野通过安置在屋子里的监视器已经知dào

冷烟醒过来了,此刻高瘦的身子异常的矫健轻盈,原本冷酷的一张脸更加的阴绝和狠厉。

“冷小姐果真不一般,这是我们最新研制出来的药剂罂粟3号,普通人最少要昏迷五天,而冷小姐受了这么重的伤,竟然三天就醒过来了。”简陋而昏暗的屋子里回荡着青野阴沉的嗓音,一步步向着冷烟走了过来,手狠狠的按在了冷烟的伤口上,立kè

鲜血从伤口渗透出来。

被爆zhà

碎片扎进伤口并没有一丝的处理,身体此刻是昏沉沉的,头痛的厉害,呼吸的气息显得灼热,冷烟知dào

自己在发烧,而此刻随着青野恶意的动作,伤口里的碎片狠狠的扎进了肌肉深处,可是那因高烧而显得疲惫和清瘦的脸上却依旧平静至极的淡然,似乎痛的并不是自己一般。

“冷小姐竟然能参与这次的行动,破坏了我的计划,只怕你早已知dào

我的真zhèng

身份,所以在密切的调查我吧?”失败已经是无可挽回的局面,不过能找到明熙尘身边重yào

的人,青野阴沉沉的笑着,原本清俊的一张脸有些扭曲,手里把玩着一个三十厘米长的黑色电棍,“冷小姐,我想知dào

明小姐和你都为谁做事,和zf有何关系?你又是通过什么渠道知dào

我的身份的。”

“无可奉告!”从睁开眼睛醒来,冷烟已经将所有的事情都过滤了一遍,跳海之后就被青野给抓了,冷烟清楚的明白恐怕外界都以为自己死了,而就算没死,想要逃离这里几乎不可能,青野能成为岛国的间谍头目,自然能力非同一般,隐匿自己的地方必定非常的隐秘,几乎不可能被找到,更何况所有人以为自己死了的局面下。

青野眼神冰冷了下来,宛如野兽一般暴戾,大拇指按上了按钮,手里的

电棍倏地用力地捣进了冷烟肩膀处的伤口上,鲜血涌了出来,而强dà

的电流让冷烟的身体在剧痛里抽搐。

牙齿咬住了干裂的唇角,冷烟纤细的眉头皱了起来,强dà

的电流残酷的刺激着身体里的神经,将那无法承shòu的痛苦流窜到了全身。

“不愧是楚家出来的人。”看到痛得脸色苍白的冷烟,青野在她昏厥之前拿开了手里的电棍。

大口大口的喘息着,伤口处那些钝痛已经被电击的痛苦所掩盖,冷烟咬了一下舌尖,刺痛之下,意识再次回到了脑海之中,汗水从眼角划过,干涩的刺痛着眼睛,映入眼中的是青野暴戾而狰狞的丑陋面孔。

“冷小姐,你以为你可以支撑多久呢?”青野诡异的阴笑着,手粗暴的抓住了冷烟的头发,余下的一只手拍打着她的脸,笑得猖狂而得yì

,“所有人都以为你死了,所以不会再有人来找你,我倒想试试你能撑多久才会和我合zuò

?”

青野得yì

不已的向着外面走去,屋子里再次安静下来,冷烟那原本沉静如水的脸终于露出了一丝痛苦,绑住手脚的都是那种熟牛皮制成的皮带,绑的很紧,已经深深的勒进了肌肤里,手腕和脚裸已经是一片青紫的瘀伤。

明熙尘一定很伤心吧,还有楚睿,叶风,自己答yīng

她会好好活下去的,冷烟闭上眼休息着,脑海里发xiàn

出明熙尘的脸,那渗透着冷汗苍白的脸上不由得浮现出一抹浅浅的笑容,似乎看不见的力量又融入到了骨子里。

关押冷烟的地方是越南和缅甸边境的雨林里,这里曾经是二战时期的战俘营,非常的隐匿,青野曾经在一份机密的资料里看到这个战俘营所在,之后利用一些毒贩子,将这边伪装成了一个毒品基地。

这一次的计划之所以失败,青野沉默的坐在椅子上,拿过眼前的文件,伍德这个蠢货,冷哼着,青野阴狠着一双眼,竟然约了冷烟在港口,想着被挑断筋脉的青田,青野手握成拳,上面的青筋暴起,显示着他有多愤恨。

“替我联络外面。”青野冷声的开口,一旁的部下迅速的走到角落里,快速的打开了一旁的电脑,片刻之后,确保了这次通讯的安全,这才对着青野开口道:“已经接通了。”

这个隐匿的毒品基地位于密林深处,因为断绝了一切通讯设施,所以即使最先进的卫星也查找不到,而复杂的地形之下,除非有人带路,否则会迷失在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之下,同样是无法找到这里。

“给我盯住伍德,不要让她动家族的力量。”对着电话另一头的下属冷声命令着,青野挂上电话,而一旁的部下也快速退出了卫星屏蔽系统,绝对的保证了这里的安全和隐秘。

253. 255.生死相间一念间(2)

又是一天一夜的时间过去了。

楚睿疲惫的揉着酸痛的眼睛,削瘦的身影起身走向了一旁的窗外,外面已经是暗夜沉沉,连续的搜索,却还是一点结果都没有,青野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点燃了烟,白色的烟雾漫了上来,楚睿深深的吸了一口,尼古丁带着辛辣的感觉刺激着咽喉和肺部,所有人都认为冷烟死了,可是楚睿坚信着她绝对不会就这样轻易的死去,她冷漠沉静的背后是从骨子里渗透出来的坚韧。

“楚睿。”推开房间的门,明熙尘的声音有些黯哑,高烧虽然退了,可是身体还有些无力,在白色的睡衣下,整个人显得更加的单薄。

“宝宝,怎么起来了。”快速的熄灭了手里的烟蒂,楚睿打开窗户,将烟味散了出去,欣长的身影向着门口走去,轻轻地将明熙尘搂紧怀里,唇贴着她头顶的发丝轻轻的吻了吻,“我送你回去休息,冷烟的事我来就行了。”

“冷烟一定还活着,是不是楚睿?”明熙尘微微抬眸看着楚睿,冰凉的手指轻轻抚摸上他疲惫的脸,滑过那因劳累而暗黑的眼睛,忽然抱住了楚睿的脖子,低喃着,“冷烟一定还活着,她不会死的。”

“嗯,冷烟不会这么容易就死去的。”抱着体重明显轻了下去的明熙尘,向着卧室的方向走了过去,走廊昏暗的灯光之下,光与影在楚睿的脸庞上勾勒出一抹沉重的色泽,那从满血丝的双眼依旧坚定如昔。

将明熙尘放在了床上,握着她微凉的手指,直到她再次陷入了疲惫和病弱的沉睡之中,楚睿这才起身,向门外走去。

“楚少,三号目标有行动!”死一般的安静里,时间一点一点的流淌着,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里,突然一旁的耳麦里传出了声音,让一旁又是一夜忙碌的楚睿倏地站起身来,清冷的眼神里有着可以感知的巨大喜悦和激动。

“不要惊动目标,远距离跟踪,我马上过来。”快速的开口,楚睿感觉沉寂了四天的心再次跳动起来,从抽屉里拿过车钥匙和手机,身影快速的冲出了房间。

黎明,清晨四点十五分,这个暗夜和白昼交替的时刻,整个天地都似乎都笼罩在了巨大的黑暗之中,而此刻一道诡异的身影窜入到了一所防卫森严的别墅里。

“让人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密切观察着,不要惊动目标。”楚睿知dào

刚才进入别墅的目标是唯一能找到青野的线索,定要狠狠盯住。

……

密集雨林的隐秘毒品基地,冷烟是在痛苦里再次醒来,屋子里永远亮着灯,分不清白天和黑夜,连续的失水和高烧,让她的嘴唇已干裂,被掉在墙壁上的身体牢固的绑在了锁链上,高度调整到踮着脚才能碰触到地面,这样吊着即使不受刑也是痛苦万分,双脚都已经水肿,之前身上的伤口都在憋闷的空气里一点一点的腐烂着。

“血压有些低,心跳迟缓,不过没有生命危险。”一旁的医生一边给冷烟检查着,一边对身后的青野开口,拿过一旁的药箱,随即取出了针管,抽取了药剂之后,对着冷烟的手臂扎了下去,将药水推进了她的身体,确保她不会因此而死,延缓着生命。

“这是退烧药,吃下去。”连续的高烧和引发的炎症已经让冷烟神智有些模糊,医生将药丸塞进了冷烟口中,拿过一旁木桶里浑浊夹着草屑和泥土的水,直接对着她的嘴巴灌了下去,好让她将退烧药咽下。

干裂的嘴唇贪婪的将水喝进了口中,长时间的失水之下,突然被灌了一大口,冷烟不由得咳嗽起来,肺部和咽喉都是一抽一抽的撕裂痛苦,隐隐的可以感觉到口中的血腥味。

“冷小姐,又是一天一夜过去了,你还是决定什么都不说吗?”青野的的目光狠狠的看着虽然已经狼狈不堪,神智消瘦的几乎不见了血色的冷烟,长发披散着,脸颊深深的凹陷下来,每天提供的食物仅仅够维持她的生命,却残忍的不肯给她一点水,“冷小姐,你这样死撑着又何必呢?只要你说出我需yào

的信息,就会放你离开,要知dào

,所有人都以为你死在了爆zhà

里,你撑多久都是没用的。”

随着开口,青野将手中的匕首狠狠的从冷烟吊起的手臂上一点点的划开肌肤,鲜血顺着伤口流淌下来,痛苦能让冷烟清醒的保持着理智。

“无可奉告。”依旧是四个字,冷烟那略带浑浊的眼睛里隐匿着精锐的光芒,刚刚的水让冷烟失去的生命力渐渐回来了一点,只要自己忍耐下来,青野就不会杀了自己,那么就还有希望,明熙尘,楚睿一定会找到自己,坚信的力量让冷烟那狼狈瘦弱的脸上带着坚韧不屈的精神。

“哼,还真是嘴硬。”手中的匕首一下子抵在冷烟的脖子上,青野的眼神暴戾的骇人,“冷烟,你这样熬下去已经没有意义了,你知dào

我的手段,我可以折磨你一年,两年甚至十年,让你每天都生不如死,到时候你会求着我想要自杀的。”

不再开口,保持着体力,冷烟漠然的闭上眼,屋子是全封闭的,只有一盏昏暗的灯,除了青野和已经离开的医生外,这里几乎没有人来,青野也担心会泄露自己的消息,所以特别

的谨慎。

“套用中国的一句话,冷烟,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冷酷至极的开口,青野看着已经不理睬自己的冷烟,怒火中烧着,如果不是因为她的破坏,自己已经完成任务,成功破坏了海域,破坏了楚氏的地位,如今失败后,青野知dào

如果不查出明熙尘,楚睿的背景,他们如何知晓自己间谍的身份,那么以后不管派出多少人,都很难在中国建立情报网,这也是青野为何如此痛恨冷烟,却依旧不能立kè

杀了她的原因。”

254. 256.生死相间一念间(3)

又是一天。

书房里,叶风将手里的文件狠狠地摔在地上,一双总是含笑的眸迸发着锐利的冷光,之前他阻止楚睿是因为他亲眼看着冷烟的快艇爆zhà

,在那样的爆zhà

中幸免的机率几乎是零,可是为了明熙尘他愿意跟着查下去,但是叶风没想到自己会收到这样一份机密资料,这才恍然大悟,楚睿根本不是要找冷烟,他找青野这个间谍根本是为了自己。

一直照顾明熙尘的高红,表情一怔,目光扫过楚睿淡然的脸,思考着刚刚叶风所说事情的真实性,毕竟楚睿太疯狂了,明明所有人都知dào

冷烟已经死在了爆zhà

里,而是他一直不信,一直调查,追寻青野的下落,楚睿真的是在利用所有的人吗?

“叶风!”明熙尘摆手,阻止他下面的话,抬起眼,安静的看着一旁的楚睿,走了过去,捡起上面散落的纸张,上面有着详细的调查。

“宝宝,我们不能放qì

。”楚睿温润的眉眼低垂看着眼前的明熙尘,依旧是消瘦而温润的脸庞,可脸上却有着坚持,所有人都放qì

了,可是自己和明熙尘不能放qì

,冷烟与他和明熙尘而言,不仅仅是影,还是是亲人和朋友,时间越推移,冷烟就会越危险,等等,时间,楚睿表情僵硬的怔住,一道亮光自脑海里闪过。

“宝宝,冷烟身上有尘烟二号,是不是?我们忘记了时间差?”楚睿猛然的回过神来,那黑眸里此刻迸发出比之前抓到了三号目标更多的惊喜,满是疲惫的脸上绽出巨大的喜悦,实现急切的盯着明熙尘。

“时间差?”微微的一愣,明熙尘宛若被人醍醐灌顶一般,急切的点着头,快速的和楚睿向着书房外跑了过去。

书房里,叶风等人都错愕的看着突然离开的明熙尘和楚睿,对视一眼之后,终于还是快步追了出去,此刻,叶风只感觉心扑通扑通的加快了跳动,刚刚楚睿和明熙尘的表情那么惊喜,一个不敢想的念头忽地窜入到脑海里,难道冷烟真的活着吗?

之前的房间里,楚睿快速的将堆积在桌上的资料都给挥到了一旁,迅速的调出之前爆zhà

的画面,而在一旁,明熙尘也打开了笔记本电脑,切入到了自己设计的尘烟系列程序中,快速的查找着。

“这是烟身上尘烟一号失去信号的时间,十一点十分。”明熙尘紧张的开口,转过头看向一旁楚睿面前的电脑,画面上爆zhà

时间定格在十一点七分,慢慢的,明熙尘那原本苍白的脸上露出了笑容,泪水也忍不住的滑落下来,单薄的身体一把抱住了眼前的楚睿,埋首在他的怀里低声的哽咽起来,她的烟真的没有死。

她会活下来的,她答yīng

自己的!她还要和自己仗剑走天涯,逍遥快活的。楚睿同样是闭上眼,整整四天是如此的漫长,煎熬之下,所有的人都认为他有私心,是的,他确实有私心,他一定要找到冷烟,为了明熙尘,否则这辈子他的宝宝都得在愧疚自责中度过,他不会让他的宝宝有一点的不快乐,倾尽所有,只为她一声欢喜。这是他不会说出来的秘密。此刻楚睿终于放下心来,轻轻的抱着怀里颤抖哽咽的明熙尘,“等我找到青野,就能将冷烟接回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高红声音紧绷的厉害,将目光从眼前两台电脑的屏幕上移动着,不解的看向一旁的楚睿和明熙尘。

“爆zhà

发生在十分,如果冷烟死在了爆zhà

里她身上的尘烟一号也会在同一时间失去信号,可是却推迟了三分钟,这说明冷烟当时在爆zhà

时跳入了海中,只是被人给抓走了,三分钟之后,对方炸毁了冷烟身上所有的通讯设备,尘烟一号也失去了信号。”一旁的叶风脸色煞白的开口,僵硬的视线看向一旁的楚睿和明熙尘,冷烟真的没有死,自己该高兴的,可是为何心头似是被泰山压住了一般,沉重的无法呼吸。

……

知dào

对于冷烟这样的人,肉体上的折磨并不能让她屈服,所以青野更多的是在肉体上折磨的同时,利用精神的压力来打击冷烟,可是即使一遍一遍的告知冷烟,对外界而言她已经是一个死人,没有人会来找她救她,可是让青野愤nù

的是,冷烟却如同最顽强的战士一般,强dà

的精神力让青野恨不能一枪将冷烟给杀了。

一张脸早已瘦得不成人形,脸颊骨清晰的显露着她的清瘦,蜡黄的肌肤带着病态的色泽,因为之前的退烧药,身体里的高烧终于退了下去,可是即使如此,身上的伤口依旧狰狞着,没有任何的处理,在这样的高温之下,伤口正在一点一点的溃烂。

“将她给我带出去,先打上罂粟三号。”对着一旁的部下开口,青野将手里的针筒丢了过去,虽然此刻的冷烟已经疲惫不堪,可是谨慎之下,青野依旧先让人给冷烟注射了药剂,确定她没有任何的能力反抗之后,在让人将她解了下来。

药剂在发挥着药性,只是之前被打过一次罂粟三号,所以此刻,身体已经有了一丝的抵御力,冷烟任由眼前粗壮的男人将自己扛在肩膀上离开了囚禁了自己两天两夜的屋子。

这样的树木是热带雨林里才有的!冷烟睁着眼,努力的观察四周,视线敏锐的扫过经过的人,亚洲人,根据身高和肤色,还有脸部特征,应该是在越南和缅甸的雨林里。

经过长长的山路,崎岖颠簸之下,冷烟闭上眼睛休息着,身上没有任何的装备,让她已经无法通知任何人,这也是青野小心谨慎的地方。

当重新走进一间大仓库时,冷烟再次睁开眼,看着四周的设备,和一个个穿梭其中,身穿白色工作服的人,在看着角落里的罐子,是制造毒品的工厂,看来青野是用这个毒品窝来做掩护。

走向了仓库的最里面,青野一手反锁上了门,随后向着最里面的墙壁走了过去,手快速的按了一下,一个先进的感应盘浮现出来,随着青野输入了密码和虹膜验证,墙壁倏忽向着一旁打开,却是一个隐秘的电梯。

255. 257.生死相间一念间(4)

要留下记号,被男人头朝下的背在肩膀上,趁着青野输入密码的时间里,冷烟利用手上的手铐在墙上划了一个L字母,手腕上的鲜血滑落下来,立即被石灰吸收染成了暗红色,意识在一点点的飞离,虽然冷烟知dào

自己不能睡过去,可是终究抵抗不住药性,眼皮疲惫的合上,黑暗再一次的降临下来。

随着电梯的下降,地下是一个庞大而先进的实验室,几个研究者正忙碌在实验室里,一台一台甚至市面上看不见的医学设备,大屏幕上不停地显示着最新的研究数据,到处都是雪白,白的炫目,让人微微能感觉到一种渗透到骨子里的冰冷。

“博士,九号实验体已经死亡。”一旁一个实验者叹息一声,关上了眼前的电脑屏幕,转过椅子看向埃尔克博士。

“二十五号实验体生命特征也在下降,脑部活动极其的混乱,还有三个小时的生命期。”又一个穿着白色大褂的研究着报gào

着情况。

“你们继xù

观察。”头发蓬乱,眼神执拗,一张满是皱纹的脸上此刻带着满是失败的疲惫,埃尔克博士交代一声,向着办公室外走了去,看着走廊里的青野,“青野先生,迄今为止,三十个实验体都要死亡了,都一次大脑的神经系统都崩溃了,导致死亡,根本无法进行下一个步骤的实验。

“没关系,埃尔克博士,我今天给你带来一个新的实验体,相信我,她一定可以撑过第一个步骤。”青野恢复到平静的面容,笑着对埃尔克博士开口,带着他向着另一边的房间走了过去,透过玻璃窗,白色的病床上冷烟脸色苍白无比,浑身是伤的躺在上面,如果不是那轻微呼吸的胸口,几乎让人以为这是一个死人。

“不要看她是一个女人,可是有着强dà

的精神力,埃尔克博士,人我就交给你了,我等待着你的实验结果,一定不会让我失望的。”青野冷酷的目光狠绝的看着昏迷着的冷烟,埃尔克博士是世界上顶尖的神经学专家,而这一次如果实验可以成功,那么就可以拥有一种最先进的生化武器。

经过特殊的仪器,电磁波发射出去之后,可以干扰人的神经系统,破坏人的神经元组织,从而导致人的大脑里所有的结构都被破坏,而目前测试只到了这一步,相当于过去给人洗脑一样,可是这些实验体无法承shòu电磁波干扰产生的痛苦,基本都是奔溃,导致人死亡。

而只要有人可以从第一步实验存活下来,那么埃尔克根据下一步的实验,重新塑造人的神经元,从而给人制造了一个新的大脑神经活动区域,重新脑部神经激活后,这个人完全听命于自己,如同傀儡一般。

“来人,立kè

带医疗设备过来。”病房里,看着冷烟身上那些触目惊心的伤口,埃尔克博士对着对讲机快速的开口,随后立kè

给冷烟做了初步的治疗。

当冷烟睁开眼时,映入眼帘的是白亮的灯光,冷烟随后快速的闭上眼睛,耳边传来埃尔克的声音,“不要动,正在给你治疗,有些的疼。”

而那些已经腐烂的伤口上的腐肉都需yào

被剜掉,因为身上有十几处伤口,面积太大,而且之前注射的罂粟三号药剂,冷烟的身体已经慢慢的产生抗体,没有办法在打麻醉之下,冷烟必须清醒的面对剜肉的痛苦。

随着埃尔克和一旁两个助手的合zuò

,一个多小时过去,冷烟脸色苍白得如纸一般,嘴唇被咬的血肉模糊,脸上满是冷寒,可是整整一个多小时的手术过程,她硬是没有因为痛苦而出声。

“好了,再过三天你就可以恢复了。”埃尔克博士用着赞赏的目光看着眼前的这个中国女孩,她或许真的可以成为成功的实验体,明明身体已经极度虚弱,却凭借强dà

的意志力忍受下生理上的极致痛苦,难过青野说她有强dà

的精神力。

肉体上的伤恢复的很快,甚至没有到三天的时间,冷烟那苍白的脸色已经恢复了一些,毕竟埃尔克博士将最好的药都用到了冷烟的身上,只可惜因为青野的交代,冷烟依旧是双手双脚被特制的手铐拷在了床上。

“冷小姐,我大致和你说一下明天的实验。”埃尔克博士走进了房间,拉过一旁的椅子坐在了冷烟身边,缓缓的向她讲诉着实验室里会出现的情况。

“你们想要控zhì

人的大脑?!”冷烟如水般沉静的语调此刻带着一丝凝重,虽然埃尔克博士只是简单的描述了一下,可是冷烟本就接受过各种训liàn

,所以立kè

明白这一次实验的目的。

“冷小姐,你是医生吗?”震惊着,埃尔克博士喜悦着,虽然已经是六十多岁的年纪,可此刻却如同孩子一般,兴奋的向着冷烟更深层次的讲述着这一次的实验,如同找到了知音一般。

第二天,被推进了实验室,手脚已经被铐住了,头部和身上都插入了一些红红绿绿的线路,线路的另一端连接着一台一台清冷的仪器。

当仪器开始时,所有的研究者都和埃尔克博士都激动的在另一边的房间里,眼睛专注的盯着屏幕上的数据,而病房里,冷烟则承shòu着无法言语的痛苦。神经系统被一遍一遍的刺激着,过去的血腥黑暗记忆,如同潮水一般的笼罩而来,深沉的黑暗深渊之中,到处都是血淋淋的魔影,凄厉的惨叫声,不停的摧毁着一个人的理智和神经。

而在西子市,楚睿这边合成了三号目标的声音,严密监视着三号目标之前活动的所有地方,而伪装成三号目标的特工也如同没有接到任务的三号目标一般,每天如同普通人一样生活,就这样等了三天,终于,在一个深夜,电脑上传来了信号,让楚睿,明熙尘等人终于在苦苦的等待中再次看到了光明。

256. 258.生死相间一念间(5)

当伪装的特工对着电脑汇报着情况之后,对方果真没有任何的怀疑,可是却在“嗯”的一声之后,结束了通话。

明熙尘手指快速的敲击着键盘,虽然通话时间很短,可是却已经够了,一流的电脑技术之下,明熙尘还是快速的锁定了青野这边特殊的通讯波段,“楚睿,我成功的入侵了对方的电脑系统,然后你利用卫星监控,当我开启对方的系统之后,你立kè

锁定。”

“好。”楚睿抚摸着眼前又消瘦许多,可是却显得精神奕奕的明熙尘,从冷烟失踪到现在一个星期了,楚睿不知dào

自己找到冷烟会是什么样。

半个小时之后,通过卫星屏幕上,一个红点出现在了众人视线里,”这是越南和缅甸的交界处,属于三不管范围,是毒贩最猖獗的活动点。”一旁的一个特工快速的通过坐标调出了卫星拍摄出的画面,密集的雨林,在黑暗里显得特别的神mì

而幽静。

“宝宝,你留在这里。”已经有了坐标,楚睿不再有任何的怀疑,转过身用力的抱住明熙尘,突击队已经准bèi

好,如今只等着将冷烟带回来。

“楚睿,我跟你一起去。”明熙尘回抱住楚睿,幽幽的开口,一双凤眸冷静而沉着。

“你在病着。”楚睿搂在她腰上的手用力收紧,“宝宝,在家等着,我会把冷烟带回来的。”

“明熙尘凤眸落在楚睿的脸上,轻声道:“青野是青木家族最厉害的隐者,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去冒险。”

楚睿搂着她的手指微微一僵,而后渐渐松了力道,柔声开口,“我知dào

,但是我们准bèi

周全,不会有事的。”

“不要再耽搁了,冷烟在等我们,楚睿!”

低眸对上明熙尘坚定的目光,楚睿不在说话,

黑暗之中,高红仰起脸,站在院子里看着直升机飞进了夜色里之中,片刻的时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她垂落在身侧的手指紧握成拳,明熙尘,楚睿一定会带冷烟回来的。

……

三天,只有三天的时间,可是冷烟却从没有感觉到如此的痛苦,仿佛进入了最黑暗最血腥的地狱一般,电磁波摧毁了所有的理智,过去隐匿的黑暗如同魔鬼一般深深截住了冷烟的思维。

全身的神经都在冰冷的仪器之下被来回的实验着,刺激着,冷烟原本恢复起来的身体再次急剧的瘦弱下来,眼神空洞而麻木,除了和埃尔克博士偶尔的说话外,她几乎不在开口,如同呆滞的木偶一般。

当电流再次的被接通,一波接着一波的痛苦席卷而来,冷烟知dào

自己快要到极限了,整个人陷入到无边无尽的黑暗里,曾经一直支撑自己的信念消失了,她甚至记不得究竟答yīng

谁要好好活下去。

“啊!”随着冷烟一声痛苦的喊叫声,仪器发出了滴滴的警报声,深度昏迷里的冷烟依旧无法从那漫天而来的负面情绪里走出来,身体剧烈的抽搐着,双脚冰冷,被手铐铐住的关节早已经磨破了皮肉,冰冷的铁铐深深的陷入了肌肉里,血肉模糊着,而冷烟闭着眼,无法压抑的痛苦,精神的崩溃,让她再也无法承shòu,一声一声痛苦而凄厉的惨叫着,可是实验并没有结束,痛苦依旧加倍的席卷而来。

当冷烟再次醒来的时候,勉强的睁开眼,埃尔克博士激动的抓住了冷烟的手,过去的三十个实验体都已经死亡了,只有她还活着,虽然身体已经被严重的损伤,因为神经系统的崩溃,导致她身体继xù

的虚弱,但是她还活着,活着。

瞳孔甚至没有一丝的变化,冷烟只感觉这个熟悉的声音似乎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自己还活着,是,自己曾经答yīng

过谁要好好的活着,是谁呢?可是此刻已经没有了力qì

在思考,好累好累。

“冷烟,你在昏迷的时候曾经喊过尘这个名字,你认识她吗?”埃尔克博士轻轻抚摸冷烟的头发,知dào

这个实验是对人的精神是极大的考验,而此刻冷烟已经失去了求生意志,让埃尔克不得不想找到让她活下去的希望。”

“尘?”冷烟沙哑的声音缓缓的从口中出来,虽然脑海里已经无法想象出那一张脸,可是冷烟明白这个名字所代表的温暖,那空洞的眼睛里终于有了微弱的光芒看向一旁的埃尔克博士,无声的询问着。

“是,她是一个和你一样非常坚韧的人。”埃尔克博士密切注视着冷烟表情的细微变化,手指按上了一旁的仪器,药水被注射到了冷烟身上的点滴中,“好好睡吧,等你醒来,一切都会过去的。”

“尘!”冷烟用力的捏紧了双手,紧绷着的身体挣扎着,虽然之前手腕上被铁铐勒出的伤口已经上了药,可是在此刻冷烟用力之下,铁铐咣当咣当的撞击在床角上,可惜药力渗透到筋脉,原本就虚弱的冷烟还是沉沉的陷入了昏睡中。

“睡吧,孩子。”埃尔克博士再次的看了看一旁仪器上冷烟的各项身体特征,随后转身走出了病房,向着自己的卧室走了过去。他要好好整理一下,这个中国女孩的意志太强dà

了,在电磁波如此刺激下能存活下来的人她是第一个,这样他惊喜,也深深的感到不安,离成功越近,这个女孩的命运就越艰难。

楚睿,明熙尘,叶风等人的到来如同天降奇兵一般,因为这一带是贩毒制毒的窝点,所以空降而来的突起队打着国际反恐组织缉毒组织的名号,枪声四起,激烈的战斗在黎明时拉响了。

带着一队精英特工,迷彩服之下,脸上有着重重的油彩,一行人在楚睿的带领下,通过最先进的热感应探测器,快速寻找着可能隐匿冷烟的地点。

怎么会没有?制毒的工厂里,四周的特工已经快速的检查了一遍,看起来真的是一个简单的制毒窝点,可是楚睿知dào

这一切不过是青野制造出来的假象,冷烟一定被我藏在更隐秘的地方。

257. 259.被魔化的明熙尘(1)

那边楚睿再找着冷烟,而跟楚睿兵分两路的明熙尘在另一边也在找着。

明熙尘紧绷着面容,一双冷幽幽的凤眸仔细地检查着这间毒贩子交代的属于青野的机密办公室,探测仪上并没有任何的反应,看起来只如同是一个最普通的办公室。

突然,明熙尘视线定格在了墙壁的角落里,石灰的墙壁上似乎被什么刮掉了一块,而那已经干凅暗红色泽应该是血?仔细一看却是一个大写的L字母,冷烟名字的首字母。

半个小时候,地下的实验室,看见昏厥在病床上的冷烟时,明熙尘只觉得眼睛一阵酸涩,泪水瞬间汹涌而出,身影快速的冲了过去,紧紧抱住只剩下微微呼吸的人,那个曾经沉静如水,单薄优雅的女子此刻却在短短的时间里被折磨得不成人形。

早已经瘦得皮包骨,眼睛凹陷着,那干裂的嘴唇似乎承shòu了太多太多的痛苦而被咬得破裂,浑身在白色套头大褂之下,如同干裂的尸身一般,清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而那手腕和脚裸上的铁铐清楚的诉说着她曾经遭受了怎样的对待。

“烟,醒醒,我带你回去了。”喉咙如被堵住了一般,明熙尘低声喊着,一旁的特工已经过来将手铐打开了,看着被明熙尘抱在怀里,瘦得不成人形的冷烟,让几个特工都肃着一张脸。

听到一声声喊声,冷烟缓缓的睁开眼,视线里是一张清冷而焦虑的脸,那一双黑幽幽的凤眸带着可感知的感情和暖意,她是?呆滞而苍白的面容上表情微微的有了一丝变化,冷烟无声的笑了起来,声音微弱,“尘尘……是你……”

“我来了。”点了点头,清冷的脸上满是心疼和痛苦,明熙尘猛地抱紧了冷烟,将那清瘦的硌着骨头的身体狠狠地抱紧在怀里,陪了她八年的伙伴,早已分不清是友情还是亲情,只觉得在这世上,没有了她活着都不会快乐。心里缺失的一角终此刻终是找了回来,可此刻想着冷烟被摧残的身体,那原本漠然的凤眸此刻肃杀的骇人,阴沉暴戾的血腥充斥在了黑眸之中,“给我血洗了这里!”

来之前,长官曾交待所有的特工听命于楚睿,而此刻听到这样的命令,虽然有些血腥,可是这些人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毒贩子,所以特工们也没有任何的迟疑,快速的领下了命令。

“明小姐,我等你多时了!”阴沉沉的嗓音响起,明熙尘猛地戒备起来,自己刚才太激动,竟然没有发xiàn

有人来了,顺着声音望去,一清瘦的身影站在门口,面色阴冷,眼神冷酷。

明熙尘低眸看了一眼怀里的冷烟,抽出一只手,指尖轻点在她的昏睡穴上,低低的开口。“睡吧,醒来就没事了。”说着,将昏睡过去的冷烟放到了一个特工的怀里,“照顾好她……你们出去找楚睿。”

“我们留下。”另几位特工开口。

“走!”明熙尘摆手,“军人的天职服从命令,立kè

马上。”

看着明熙尘满脸肃杀的冷然,几个特工互看了一眼,交换了眼色,决定先将冷烟带出去找到楚睿在说。

“明小姐未免太自负了,这是你家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青野阴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明熙尘黑眸里翻滚着滔天的恨意,唇角挑起刀刃般的笑痕,“那就看你有没有本事留下本小姐。”

特工们只觉眼前人影一晃,都没看清明熙尘是怎么出手的,那几个奋力抵抗的毒贩已经倒在了地面上,还没等几人反应过来,明熙尘的身子就到了青野面前,在他们还没明白怎么回事时,明熙尘和青野已经打了起来,那速度快得分辨不出谁是谁的身影。特工们几乎是目瞪口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一个人抱着冷烟,另几个人护着冷烟在两人的交手下快速的撤了出去。

青野已经放qì

阻挡冷烟被救走,基地被毁了,如果能抓到明熙尘功可抵过,若是让明熙尘走了,以后他还有何面目回到青木家族!

青野不愧是青木家族最出色的隐者,明熙尘一和他交上手,就已经知dào

,这人绝不是等闲之辈,冷烟能胜了青田,绝对胜不了他。一想到冷烟,明熙尘幽深的凤眸泛起冷光,唇瓣挑起的笑痕如刃,冷烟之仇今日非报不可,伤一分十倍还之……想着,身子凌空而起而起,五指张开如利爪般向着青野的头顶抓去。青野身子一缩,瞬间原地没了踪影……这时四周爆zhà

声响了起来,整个地下室都撼动着,明熙尘明白地下室已经快坍塌了,但是她要将青野灭掉,否则难解心头之恨。

明熙尘微微眯起眼睛,耳朵敏锐地听着,凭感觉找寻青野的位置。

刷,一道人影随着冰冷的银光从快要坍塌的地面蹿了出来,瞬间到了明熙尘面门,明熙尘想要躲开已经来不及,她伸出手掌抓住了劈来的刀锋……

咔嚓一声,刀被折断,青野的身子随着声响忽地又没了踪影。

明熙尘极为懊恼,原本就因为冷烟而焦虑的心更加的焦躁起来,她只感到内心的怒火一点点的向上升腾,似胸腔内燃烧着一束火焰,整个人都跟着热了起来。

她幽深的眸越来越黑,瀑布般的长发随着呼吸而起伏,素白的手指屈张着,似是随时都会插进人的心脏,唇角扯出的笑痕带着几分诡异。

倏忽间,地面一阵剧烈的摇晃,明熙尘身子也随着地面的晃动而来回摇摆,原本明亮的房间被一团黑雾遮住,无数的幻影出现在明熙尘眼前。她身子随着幻影的袭来而翻转着,一时间,打散了这边那边又忽地袭来……明熙尘漆黑的长发随着身体的腾空而上下翻飞,而那幽深的眸更加的黑暗,似是不见底的深渊,唇角的笑痕更加的诡异,随着无指的探出,只听到一声“啊……”撕心裂肺的喊声戛然而止,那一声,如此凄惨,如此恐怖,如此令人毛骨悚然。

258. 260.被魔化的明熙尘(2)

只听得明熙尘嘴里发出嘿嘿的冷笑,似冷笑,又似阴森恐怖的莫名声音,异于人类的音符,楚睿冲进来时就看见那样的明熙尘,一双凤眸里面没有了白的颜色,黑洞洞的似地狱魔窟,唇上的笑痕诡异妖媚,素白的手指间托着一颗还在跳动的心脏,殷红的鲜血顺着指缝滴答而下,莹白的手指和鲜红跳动的心脏形成强烈的反差,让人看了触目惊心,胆小的不吓死也会晕了过去。

看着入魔般的明熙尘,楚睿一摆手,阻止后面的人过来,“原地等候,没有命令不得向前半步。”楚睿温润的眉眼染着肃杀的冷漠和果duàn

,沉声吩咐着,步子冲向了明熙尘。

“宝宝!”那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他的宝宝被刺激得魔化了,一定是她身体里的怪物复活了,那药物已经压制不住。

“不要过来!”明熙尘幽深的凤眸似是两个黑洞,望进去,就似不见底的深渊,她阻止楚睿过来的脚步。

“宝宝!”楚睿的步子未停。

明熙尘五指用力,那心脏瞬间在她的手指尖破碎,鲜血肆意,溅了她一脸。她伸出粉嫩的舌尖,在唇瓣上清扫了一圈,似是品尝着美味。看着就要走到面前的人,她的身子一扭,瞬间迎上了楚睿,还滴着鲜血的手指掐在了楚睿的脖子上,声音冷森森的,“你也想死吗?”

楚睿感到自己的喉咙被手指紧紧的掐住,呼吸渐渐困难,脸色也开始憋红,渐渐地眼前的人影子模糊起来,即便是这样,他还是一只手紧紧楼上明熙尘的腰,“宝宝,我是楚睿,宝宝……”

一声声嘶哑的呼唤,一双澄净的眸子里满满的深情,就那般望着眼前已经魔化了的人儿。“宝宝……宝宝……”

那声音似一场春雨,又似一泓清泉,漫上明熙尘的心尖,洗涤着她被魔化了的灵魂。手指上的力度渐渐减小,最后消失,她幽深如洞的眸渐渐恢复,随着白色的增加,黑眸渐渐变得清透,人也跟着渐渐醒来。看着自己满手的鲜血,再看看躺在地上,胸口破了一个洞,鲜血肆意没了呼吸的青野,她知dào

刚刚发生了什么,她抬起手掌,目光茫然地看着,自己又发作了,像上次那样,喝了人血,撕碎了肉身,挖了心脏……她目光痛楚地看着脖子上有着深深抓痕的楚睿,凄然一笑,“很可怕吧,这样的我?!”

明熙尘眼里的凄然刺得楚睿的心似被针扎一般,他将她紧紧搂在怀里,唇猛地压在了她的唇瓣上,唇齿相抵,不休不止,这个吻温柔细腻带着心疼和怜惜,直到两个人微微喘息,楚睿的唇才离开她的唇瓣,脸贴着她的脸,轻轻的摩擦,声音也是低低的缠绵,“宝宝,怎样的你都是你,有什么可怕的,是人是魔我都陪着。”

“楚睿!”明熙尘手臂缠上他的脖颈,探出舌尖轻轻舔着他脖子上的淤痕。

“没事了,我们赶快离开,这里就要塌了。”楚睿将她拦腰抱起,快步走了出去。外面的人,看着楚睿抱着明熙尘出来,都以为她受伤了,赶紧围了上来。“没事,大家赶快撤离。”

楚睿又恢复到最初的淡然,对着一旁的特工开口,大家听楚睿说没事,也都放下心来,赶紧向外撤离。

回到飞机上,明熙尘看着依旧昏睡的冷烟,手指点上她的昏睡穴,一会儿过去,并不见冷烟醒来,明熙尘大惊,赶紧叫一边的医生。

因为是救援,所以有医生跟来,过来的医生快速的为冷烟做着检查,将携带的简易氧气袋呼吸器扣在了冷烟的口鼻上,然后打开药箱,拿出急救用的强心针,快速的将药剂注射到了冷烟的身体里,对着一旁的明熙尘开口,“要立kè

回去抢救!病人脉搏在急剧下降,太危险了。”

……

飞机降落在医院飞顶楼的停机坪上,已经等待一旁的唐磊快速的和其他的医院人员跑了过来,看了一眼冷烟此刻的情况,唐磊表情一沉,不敢相信这个面黄肌瘦,带着氧气罩昏迷不醒的人是冷烟。

医院走廊外,明熙尘静静的站在了一旁,目光盯在手术室门框上那刺眼的红灯,原本冷漠疏离的眼神此刻却是可以感知的沉痛,明熙尘也瘦了许多,衣服有些松散的穿在身上,那背影看起来显得格外的纤弱和凝重。

“尘尘,你还好吗?”高红和夜殇一起来的,她看着羸弱的明熙尘,担心地问。“我没事。”

明熙尘咧嘴,想扯出一个微笑,可是却笑不出来。

秦歌,司徒鸿,宗政煜也都赶了过来,一起和楚睿陪在明熙尘身边看着手术室的红灯。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整整十几个小时的手术,唐磊疲惫地从手术室里走了出来,温和的脸上此刻满是疲倦,虽然手术已经结束,可是那神色却带着无法消除的凝重,视线扫了一圈,定格在一旁冷漠的明熙尘身上。

“我已经对冷烟做了全部的检查,外伤没有任何问题,可是她已经被人用仪器刺激过神经系统,整个人身体几乎是崩溃了,我不知dào

她能恢复到什么程度。”唐磊从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人体试验,给冷烟检查时,唐磊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如果不是凭借极强的精神力,她只怕早已经因为神经系统被毁,从而导致身体机能紊乱崩塌,整个人已经离死不远了。

“该死的青野!”一直沉默的宗政煜此刻隔着玻璃窗户看着病房里用呼吸器维系着呼吸,浑身插满了医疗器械的导管,苍白得如同一具干尸一般的冷烟,终于压抑不住的低吼出声,一拳狠狠的砸在了一旁的墙壁上,这还是冷烟吗?那个冷静沉着的冷烟。

司徒鸿,秦歌的心也都是刺痛的抽了一下,白色的病床上,冷烟脸色更是苍白如纸,披散的头发干枯着,映着一张脸更是清瘦,如同只是一层皮覆盖在脸骨上,虽然盖着被子,可是能清楚的判断那白色的被单之下瘦弱不已的身体,难怪唐磊的语气那么沉重,短短一个星期的失踪,却将一个坚强沉静的人折磨成这样。

至少她还活着!如果说以前的明熙尘只是冷漠,浑身散发着隔离拒绝别人的靠近,淡漠的眼神,我行我素,而此刻的明熙尘却是一种冷,从骨子里透露出来的冷冽黑暗,那冷漠的眼神不在是幽深,反而是如同聚集了点点的血腥,让人忍不住感觉到震慑和恐惧。

259. 261.如许执着的温暖(1)

——如许执着的温暖,渐做天长地久的宁静。

病房里很安静,只有四周的医疗器械发出的轻微声音,冷烟从昏迷中缓缓的睁开眼,入眼的白色,让她只感觉身体再次的剧痛起来,似乎又回到了那永无止境的折磨和刺痛中,可是片刻之后,却没有那种让人生不如死的痛苦发生,让冷烟微微疑惑的皱起了眉头。

觉察到冷烟醒了过来,等候在外面的几人打开病房的门,动作虽然很快,却没有发出一点嘈杂的声音,一双双关切的目光看着病床上睁开眼醒过来的冷烟。

视线依旧定格在雪白的天花板上,冷烟眼神里依旧满是沉痛的阴暗,自己这是在哪里?直到耳边传来一声声的喊声,打断了冷烟那微弱的思虑,让她原本睁开的眼睛再次的闭了起来。

明熙尘伸过手,温暖的手指轻轻的抚上冷烟的脸,一瞬间,冷烟原本只是有些呆滞的脸上表情转为极度的恐惧,明熙尘眼神剧痛着,黯哑的声音带着无比的心疼,“烟,睁开眼,是我。”

清冷的嗓音带着熟悉和舒适,冷烟再次的睁开眼,看着明熙尘那沉痛的面容,许久的凝望着,终于,理智一点点的回归到了脑海之中,苍白的脸上露出虚弱的笑容,颤抖着天气棋手,冰凉的手指落在明熙尘的脸上,抚平她眉眼间的阴郁,虚弱的开口,“对不起,让你担心了,尘尘。”

“你还活着就好。”清冷的嗓音呜咽着,明熙尘猛的红了眼眶,眼神越加的柔和,素白的手指握住冷烟颤抖的手。

高红拉过一旁的夜殇悄然无声的退出了病房,随着宗政煜司徒鸿也跟着走了出去,将安静的空间给了楚睿,明熙尘和冷烟,这样脆弱的似乎一碰就会碎的冷烟,到底遭受了什么样的折磨才会变成这样。

叶风进来时,冷烟已经疲惫的睡着了,站在床边,看着瘦弱苍白的冷烟,叶风压抑住轻抚她的渴望,就这样静静的凝望着,似乎要将她的一点一点都刻进到脑海里。

昏沉沉之中,冷烟并没有睡着,只是感觉很累很累,神经系统的崩溃,让她一直陷在无边的黑暗深渊里,似乎一动就会彻底的掉进无底洞里一般,身体很冷,那种冷似乎是将骨头丢进了冰柜里之后在组装到了身体里,带着痛苦的冷从着灵魂深处一点一点的蔓延出来,啃噬着原本就羸弱的身体。

即使意识已经知dào

自己离开了了埃尔克的实验室,可是烙印在身体里的痛却一直无法消除,恐怖的黑暗记忆血腥的缠绕在脑海里,随时等候着将她再一次拉进黑暗。

觉察到冷烟睡得很不安稳,一旁的明熙尘不由得握住了她的手,不敢太用力,只是用温暖的掌心包裹住她瘦弱冰凉的手,无尽的黑暗和痛苦之后,冷烟突然感觉到一股温暖从指间传递到全身,不安而惊恐的情绪微微的松缓下来,纤瘦的手指无意识的反握住明熙尘的手。

……

在唐磊的精心治疗下,冷烟的身体在一点一点的痊愈,可是因为全身的系统都遭到了破坏,脑部构造更是复杂,所以唐磊都不知dào

冷烟会恢复到什么程度。

大部分的时间冷烟都在沉睡,有时即便是醒着,她也闭着眼睛,似乎什么都不去听什么的都不去看,就能缓解那份痛苦一般。

叶风轻轻推开病房的门,看着又睡着的冷烟,再也控zhì

不住感情的波动,弯下腰,强劲的双臂将冷烟抱在了怀里,低沉的声音充斥着痛苦和自责,“冷烟,醒过来,让我好好的照顾你,不要再将我推开。”

冷烟真的太瘦了,抱在怀里如同一根羽毛般没有重量,叶风看着怀抱里睁开眼的冷烟,她的身体很凉,眼神微微的有些迟疑,让叶风只感觉胸口闷沉着钝痛着,猛然的再次用力抱紧了冷烟的身体,似乎想用自己的身体温暖她冰凉的心。

“叶风,不要这样。”身体再次的疼了起来,冷烟已经分不清这痛是真zhèng

生理上的,还是因为神经系统的崩溃,所以自己幻觉出来的痛苦,可是被叶风这样用力的抱着,冷烟还是感觉到不舒服的皱着眉头,轻缓的声音里有着抗拒和抵触。

“冷烟,我不会再放手,再也不会放手了。”沉痛的低吼着,叶风看着冷烟那抵触的眼神,终于压抑不住的低下头,粗暴的吻住了她苍白的唇角。

没有意思的力量抵抗,冷烟痛苦的闭上眼,身体似乎更加的冰冷了几分,如同唐磊之前的诊断一样,能活下来已经是奇迹,肉体的痛可以很快会痊愈,可精神上的摧毁没有那么简单的康复过来。

舌尖带着强劲的力度撬开了冷烟的唇,叶风一手用力抓住了冷烟原本要推开他的手,连续压抑的情绪如同火山一般爆fā

出来,只能不断的用这样的亲吻才能熄灭心头那狂躁的怒火和自责。

放开!从没想到自己竟然如此的虚弱,冷烟从身体到精神都抵触着,可是叶风的手如铁钳一般狠狠抓住了她的手腕,清瘦的身体根本无法再聚集一丝的力qì

,黑暗的负面情绪再次席卷而来,冷烟痛苦着一张巴掌大的清瘦面容,一旁监测脑部活动的仪器快速的跳动着,红色绿色的波动条纹上下起伏着。

医护室里,唐磊正在研究着冷烟的病例,突然想起的警报声,让唐磊猛然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身子快速的向着冷烟的病房跑去。

“该死的,叶风你在做什么?”没有想到看到的是叶风粗暴的吻着冷烟的一幕,唐磊错愕一怔,视线扫过一旁的仪器,快速的将叶风一把给拽了过来,忍不住的低吼,“你疯了!”

痛苦笼罩下来,冷烟脸色已经苍白,冷汗不停从脸上渗透出来,那被粗暴吻破的嘴角嫣红着和苍白的脸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叶风的粗暴再次刺激了冷烟已经脆弱不堪的神经系统,让她在半昏迷里又回到了当初被埃尔克博士做实验的时候。

260. 262.如许执着的温暖(2)

心跳和血压在加速之后急剧的下降,唐磊快速的拿过一旁的针筒,抽取了药剂之后,迅速的注射到了冷烟的静脉里,可是即便如此,血压还是不停的下降,让观察数的唐磊表情越来越沉重,这时候的冷烟不能遭受一点的刺激,否则她的神经系统会彻底的崩溃,。到时候她不是死了,就是身体机能彻底被毁走向死亡。

这才猛然的清醒过来,叶风痛苦的抓着头发,眼神懊恼的看着神情痛苦的冷烟,自己都做了什么?恨不能给自己一刀,可是自己的亲近真的令她如此的难受痛苦吗?

埃尔克博士被楚睿抓了,交给官方处理。此刻他已经离开医院,回到了楚氏集团,虽然公司的事有宗政煜,司徒鸿处理,但是他还有更重yào

的事情需yào

去做。之前因为冷烟下落不明,楚睿一时间无法顾及为明熙尘寻找血源的事,所有的心思都跟着明熙尘一起将冷烟找回来,如今冷烟还活着,楚睿立马投入到明熙尘的事情当中,这是刻不容缓的事,明熙尘身体里的怪物病毒已经提前发作了,他必须找到与他们血源一样的人。最坏的结果,以命换命,自己绝对不允许明熙尘稍有差错。

楚氏大楼最顶层的办公室里,秦歌,夜殇,司徒鸿,宗政煜都在,几人一起疑惑的看着楚睿,不明白他为什么讲这么离谱的话,什么若是他有事几人一定要照顾好明熙尘,好好的这话也太奇怪了,宗政煜终是忍不住开口问,“哥,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们?”

“也不是瞒着你们,说了也于事无补,按我现在说的去做就好。”连日的劳累和疲惫让楚睿清瘦了不少,只是那温润的面容没有了前几日的焦虑,此刻,一身黑色的上衣,黑色的西裤下,楚睿挺直的身影显得有些肃杀,那温润似水的双眸里带着一股凝聚起来的力量,因为要保护明熙尘,让她将来生活在自由的天地里,即便是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为什么总是这样,什么事都自己扛着,我们是兄弟,有事我们一起想办法。”秦歌妖娆的桃花眼里时慢慢的心痛,看着楚睿日渐消瘦,怎能安心,他已经从失败的婚姻中走了出来,生命不止何必为情要死要活,不值得。

“秦歌,我知dào

自己在做什么,是兄弟就按我说的去做,这是给予我的最大安慰和尊重。”楚睿低沉的声音里有着坚定,突然手机响了起来,让楚睿一怔,他随手从办公桌上拿起电话,“宝宝,怎么了?”

“楚睿,你赶快来医院,开车小心。”明熙尘快速的对着电话另一头的楚睿开口,目光担心的看着病房里正在被急救的冷烟,挂上了电话,回头看着一旁深深自责的叶风,清冷的面容上带着疏离,可是那轻微的嗓音带着入骨的冷漠,“如果烟出了什么事,小舅舅也保不了你。”

不需yào

明熙尘说,叶风已经知dào

自己太冲动了,别说楚暮痕不会保他,即便是会,他也不会苟活。叶风痛苦的皱着眉头,根本没想到自己一时冲动会造成冷烟身体的恶化,原本以为她只是虚弱了一些,可是正在恢复痊愈,却根本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之前冷烟的身体在痊愈,精神虽然很差,可是至少在一点点的恢复,可是此刻,唐磊一面快速的抢救着,一面更是担心不已,之前自己的判断没有错,冷烟的身体早已经是强弩之末,任何一点的刺激都会导致她精神上的崩溃,让她再次陷入过去的精神实验里,如果自己不能走出来回到现实中,那就危险了。

即使明熙尘叮嘱开车小心,可是楚睿还是一路将车速提高到了极限,尖锐的刹车声里,汽车前盖狠狠的因为刹车的惯性而狠狠的撞击在门口的大理石台阶上,此刻已经顾不得什么,楚睿快速的向着电梯跑了去,黑色的身影上之前的沉静和睿智都被深深的不安所代替。

病房里看着再次陷入昏迷的冷烟,楚睿一手用力的握住了她的左手,明熙尘握着她的右手,一手轻轻擦拭冷烟脸上的冷汗,素白的手指温柔的抚摸她清瘦苍白的脸,清冷的声线中饱含着深情,“烟,你答yīng

我的,会好好活下来,以后仗剑走天涯,逍遥快活的,你答yīng

我的,烟……”

“冷烟,你忘记了吗?你是最出色的影,你是我少年的玩伴,你是我的朋友,你也答yīng

过我,我和明熙尘结婚后你来照顾我俩的,我们一生一世都在一起,冷烟,你醒过来,宝宝需yào

你,你要照顾她的,你知dào

,她有多需yào

你,冷烟……”

一声一声的呼喊,原本一直在下降的血压此刻终于停了下来,急救的唐磊松了一口气,眼神暗示明熙尘继xù

说话,一面快速的和身边的助手继xù

做着急救措施。

半个多小时后,冷烟的情况终于稳定下来,明熙尘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握着冷烟的手,而一旁的楚睿视线扫过冷烟那破了的唇角,黑暗的阴霾一扫而过,已经猜测出冷烟陷入昏迷的原因,更何况她手腕上的那一圈紫色的淤青更证实了楚睿的猜测。

“宝宝,你照顾冷烟。”楚睿声音里带着几分紧绷,低声的对着明熙尘开口,转身向着病房外走去。长廊里,叶风依旧懊恼悔恨着,而一旁的唐磊正向他说明着冷烟的情况。

觉察到身后一股说不出来的阴冷气息,唐磊不由得回过身来,对上楚睿那冷沉的面容,不由得伸过手,“楚睿,叶风也是无心之失,你……”

“让开!”依旧低沉的声音却无比的冷漠,黑色的身影一个侧闪避开了阻止自己的唐磊,楚睿沉沉的目光锁着眼前的叶风,枉勃的冷意丝毫不曾掩饰,铺天盖地的侵袭而出,几乎将眼前的叶风笼罩在一股黑暗和血腥里,冷峻的身影一步步的走了过去。

261. 263.如许执着的温暖(3)

“你知dào

你在做什么?”冷酷至极的话语从唇里吐出,楚睿从没有觉得这么愤nù

过,冷烟从埃尔克博士和青野的手里坚强的活下来,可是又差一点死在叶枫的手里,一想到冷烟的情况,楚睿眼神一寒,原本温润的眉眼都犀利起来,若是冷烟出现状况,明熙尘的病情就会更加的恶化,他这边还没有找到相同的血源,许多事情也没有交代下去,他不允许在这样的情况下,明熙尘出现丝毫的差错,现在的冷烟经受不起刺激,而明熙尘更是经受不得。话音落下的瞬间,消瘦的黑色身影陡然之间一个上前,狠狠的向着叶风出手。

楚睿的动作极快,一直以来,叶风以为冷烟身手已经快要达到人类的极限,可是看到楚睿的动作,叶风忽然明白,他的动作比冷烟更加的迅速,几乎无法看清他是如何出手的,自己就被打趴在地上。

该死的!猛的回过神来,唐磊快速上前,再次挡在了楚睿的面前,温和的面容上带着一丝无奈,“楚少,这是医院,明熙尘和冷烟还在病房里。”

没人看过楚睿动手,这个芝兰玉树般的男子原来也有血腥的一面,唐磊默默的想着。

“叶风,虽然你是小叔的影,可我们也是将你当做朋友的,但你这次真的是太可恶了,我替小叔惩罚你可有意见?”楚睿漠然的看着叶风。

“没有,我自己去领罚。”叶风低首,态度恭谨,此时他是如此后悔自己的冲动。

“功过相抵,好自为之吧。”楚睿说罢转身向病房走去。

“唐医生,为什么会这样?”席地坐在了地上,背靠着身后的墙壁,虽然楚睿出手很重,可是身体的疼此刻却比不上心里的剧痛,叶风痛苦的闭上眼,俊颜上有着无法消散的落寞和悔恨,自己的出现让冷烟病情恶化,而自己在先前也一直认为冷烟已经死了,还要他们不要去找,自己有什么资格说要和她在一起,照顾她,保护她,自己有什么资格说这样的话?

“叶风,不要这样。”看着叶风痛不欲生的模样,唐磊低声的劝慰着,拉起地上的叶风,这个和冷烟一样存zài

的影,有着痛苦的过去,向往温暖是必然的,只是现在的时间不对。

“唐医生,帮我照顾好冷烟。”目光透过玻璃窗户,深深的看着病床上那清瘦苍白的面容,叶风不舍而眷恋的凝望着,将她的容颜刻进自己的脑海最深处,无声的道歉着,随后,叶风转身,身影向着病房外走了去,已经错过了,真的错过了,自己的出现只能让冷烟痛苦而已,对不起,伤了你!

明熙尘和楚睿带冷烟回到了九溪玫瑰园。

“烟,我们回家了。”明熙尘牵着冷烟冰凉而瘦弱的手,向着屋子走了进去。

“嗯。”冷烟的颜色依旧苍白,和过去比起来几乎是判若两人,衣服之下的身体瘦弱的几乎感觉被风一吹都会消失一般,唯一好转的是她的眼神不再是那样的阴暗痛苦,似乎恢复了过去的一点安静。

明熙尘小心翼翼的揽着冷烟的腰,如同对待这易碎的瓷娃娃,明明是一张清冷的容颜,可是那眼神却如此的温柔,一旁的楚睿心里都微微的吃味,不过这会儿也没什么办法,冷烟实在是太脆弱了,让明熙尘把她交给别人去照顾,明熙尘一定不会同意的。

很安静,很舒服,冷烟坐在沙发上,依旧会感觉有些的疲惫,身体也带着丝丝的啃噬的痛苦,可是此刻,目光看着为她忙碌的明熙尘和楚睿,冷烟无声的露出了微笑,静静的看着明熙尘和楚睿帮她布置着房间。

晚餐冷烟虽然没有什么胃口,但是看到明熙尘那期盼的眼神,还是吃了一些。

半小时后,冷烟有些疲惫的靠在椅子上,微微的闭上眼,那原本的笑意也从苍白的脸上消失了。

“累了吗?我抱你回房休息。”楚睿开口,冷烟微闭的眸缓缓张开,无意识的摇头。“我来吧。”明熙尘起身,对着楚睿轻柔的一笑,将冷烟抱了起来。瘦得几乎没有重量的冷烟,让明熙尘的心脏紧紧一缩,步伐沉重的向着卧室的方向走了过去。

从埃尔克博士的实验室里被明熙尘救出来之后,冷烟的身体一直就感觉到一股从身体里透出来的清冷,而此刻,静静的靠在明熙尘的怀抱里,那温暖似乎一点一点的驱散走那股冰冷的寒意,让冷烟不由得伸出手,微微用力的搂住了明熙尘的腰,将瘦弱的脸靠在了她的怀里。

等洗浴后,冷烟已经感觉有些的晕,坚持穿好了睡衣,刚走出卧室,对上明熙尘略带担心的眼神,只觉得心里一暖。

“睡吧。”将空调的温度调到了适宜,明熙尘轻声道。

夜色沉寂下来,屋子里显得非常的安静,明熙尘手握着冷烟的手指看着她入睡,力度不敢太大,怕冷烟睡着感觉到被禁锢的恐惧,却也不敢完全的松手,怕她一入睡之后,就会陷入黑暗的噩梦里,以为自己还被青野囚禁在实验室里。

这些天明熙尘就是这样疲惫的撑过了一个又一个的夜晚,而今夜回到了九溪玫瑰园,明显的感觉到冷烟恢复了一些精神,明熙尘想着楚睿也是如此疲惫,这会儿恐怕已经等她等得睡着了,她一边握着冷烟的手,一边寻思着,身体在极度的疲惫里沉沉的睡着了。

突然,感觉手里一空,明熙尘惊恐的睁开眼,手快速的摸向一旁空空的大床,整个人瞬间紧绷起来,视线扫过,当看见阳台上靠着栏杆的清瘦身影时,紧张不安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黑暗的夜色里只有淡淡的月光,冷烟就这样靠在栏杆上,清瘦的

背影看起来那么的单薄而孤单。

明熙尘走了过来,伸出手来拉起她冷烟的手指,那么凉,清冷的嗓音带着初醒的黯哑,“睡不着,做噩梦了吗?”

“没有,尘尘,当初被抓走后,不管青野如何说,我一直相信着你会来救我,所以不管当初的神经试验有多么的痛苦,我甚至忘记了自己答yīng

过谁要活下去,可是我还是活下来了,你也找到我了。”

这是冷烟被救回来说的最长的一句话,一滴泪水从眼眶里落了下来,很多时候不是不恐惧,不是不害pà

,只是必须将心底的恐慌给抛弃,而她终于还是找到自己了。

冷烟转过身,仰起头,略带干枯的黑色头发在夜风中飞舞着,映着一张脸更加的清瘦,可是那如水般澄净的眼睛里却是点点的欣喜,她手指回握明熙尘的手指,“尘尘,谢谢你。”

“傻冷烟。”轻轻擦去她眼角的泪水,明熙尘将冷烟的手用力的握紧,目光坚毅而执着的看着夜色一点点的褪去,看着第一缕阳光穿破了云层,将晨曦的光芒洒在两个人的身上,不管多么艰难,她活着就好,只要活着,什么样的代价都划得来。

262. 264.强中更有强中手

“明熙尘,你竟然在这个时候离开?”自告奋勇跟着楚睿来照顾冷烟的楚小白,此刻的目光里是熊熊的怒火,那双小兽般的眼神异常的骇人。

瞄了一眼一旁坐在椅子上沉静的冷烟,楚小白快速的抓过一旁的明熙尘,直接拉着她向着院子外走了去,担心过于暴力的画面会吓到“脆弱”的冷烟。

“为什么要这样?”没有了顾虑,楚小白眯着小兽般的眼眸,阴冷的视线盯着明熙尘,她难道不知dào

冷烟现在需yào

她的照顾?

“楚小白,如果你想照顾冷烟你就留下,不想留下立马走人!”冷冷的开口,明熙尘漠然的将自己的手臂从楚小白的手中抽了出来,那冷漠如霜的脸上眉头皱了一下,似乎是不喜欢被其他人碰触到。

“离开?冷烟之所以这样都是拜你所赐!”语调尖锐,楚小白挫败的看着明熙尘那完全嫌恶自己的表情。

“即便你是大哥的女人,可也不能这样为所欲为。”楚小白一手倏的抓住了明熙尘的手腕,恶狠狠的丢出一句话,“你的心比谁都冷血。”

“放手!”凤眸为挑眉头再次皱了起来,明熙尘目光冷漠的扫过眼前抓住自己手腕的手,冷漠的语调里多了一分明显可以感知的不悦。

一刹那,楚小白如同被点药的炸呀,蹭的一下爆zhà

,看着要离开的明熙尘,直接的动起手来,真的是太可恶了,大哥的女人又怎样,他就是看不惯她冷冰冰的对谁都不搭理的样子,尤其是大哥,那么宠她,冷烟为她可以牺牲自己,而她这会儿又说要走了,该死的,他要为冷烟讨回公道!

“小白的脾气太暴躁了,连尘尘都敢招惹。”客厅里秦歌站在窗口看着院子里拳脚来往的楚小白和明熙尘,笑着对着身侧的楚睿,开口。

楚睿温润的眉眼褪去了肃杀,依旧清雅如兰,目光淡淡的看着院子里交手的两人,轻声道:“就该有人杀杀小白的锐气,他以为自己可以纵横天下了,不吃点苦头,这世界都装不下他自己了。”

秦歌低低而笑,楚睿眸光温柔的锁着明熙尘的身影。

楚小白的出手和攻击是百分百的力度,可是即使算是一个中高手,在明熙尘面前,却依旧软弱的不堪一击,只手挡住了楚小白一波又一波的攻击,明熙尘依旧是一张清冷的面容,而越是如此的冷静,反而更加激怒了楚小白的脾气。

楚小白的身手偏重的是灵活,被他不眠不休的纠缠着,明熙尘凤眸里掠过一丝不耐,原本只是一直在防御,而此刻,到了冷烟吃药的时间,不由得化防御为进攻。

竟然这么强!楚小白狼狈的应付着,他忘记那天在海港被明熙尘轻轻一挥摔出去好远的事,这会儿又拼了命的冲上来,可是明熙尘出手却诡异的如同不是人类的速度一般,不管楚小白如何的躲闪,却依旧紧密的攻了过来。

糟了,楚小白脸色一阵惨败,认命的闭上眼,甚至能感觉到那掌风刮破了空气擦伤着肌肤,突然腰上多了一只大手,瞬间被带到了一边,楚小白错愕的睁开眼,却是明熙尘的手掌已经到了面前,而身后一只手却精准的挡住了明熙尘的手,才让自己逃过一劫。

“哥!”楚小白小兽般的眼里是满满的委屈,明熙尘猛地翻了一个白眼,他还委屈了,自己真想狠狠的教xùn

这个不分青红皂白就动手的二货,不过看着楚睿那温润的笑意还是忍住了,好吧,这也算是个弟弟,宠着点也不过分,不过貌似这二货对她有意见啊?“小白!”

楚睿的声音依旧是淡淡的温润如初,可眸子里的光芒更胜了些,看得出小白心头一慌,颤颤的声音,“哥……”

“自以为是,再有下次,就让你嫂子废了你的武功,看你还咋呼得欢么!”楚睿的声音带着一丝对弟弟的宠溺,楚小白也不傻,自是知dào

楚睿在给自己台阶下,于是赶紧走到明熙尘面前,低头道:“嫂子,以后我都听你的!”

“呵!”明熙尘低低一笑,“这态度转变的还挺快,不打了?”

“我打不过您,认输!”楚小白嘻嘻一笑,“嫂子,我想要冷姐姐做媳妇,您将她嫁给我呗!”

“啊……”明熙尘惊呼,这哪跟哪啊,思路跳跃性也太大了,跟不上他的节奏。

楚小白手指抓了抓头发,表情极其认真,“嫂子,我会好好照顾她的,您就放心吧。”

我能放心才怪!明熙尘无语转身向着冷烟的房间走去。

“哥!”楚小白看着跟着明熙尘离去的楚睿轻声喊道:“您帮我和嫂子说说呗,我真的喜欢冷姐姐。”

“冷姐姐喜欢你吗?”楚睿的声音消散在空气中,楚小白自个在院子里想着楚睿的话,想了很久……

“该吃药了。”明熙尘将温水递了过来,目光沉沉的看着瓶盖上的药,还是递了过去,神经系统的损坏导致了身体机能的下降,冷烟必须要服用这些药才能维系自己的身体。

“嗯。”比起以往显得更加的沉默,冷烟接过药丸,一颗一颗和着温水吞药下去,抬起明光看着明熙尘有些愧疚的明熙尘,似乎明白过来,“尘尘,我没事的。”

“冷烟!”明熙尘轻轻抱住冷烟的身体,“如果能早些时间找到你,就不会伤的这么严重。”

“尘尘,不要自责。”低声温柔的开口,冷烟抬起手轻轻拍着明熙尘的后背,当初选择了这条路,就知dào

会遇到很多危险。

……

深夜时分,冷烟在睡,噩梦里猛然惊醒,睁着眼,看着头顶的天花板,身上有着阵阵冷汗,做梦梦到又回到了埃尔克的实验室里,让冷烟几乎恐惧得不敢呼吸。

是因为明熙尘明天就要离开了,所以自己才会突然如此的不安?冷烟侧身看向依旧紧紧握着自己手指的明熙尘,脸向她的头部轻轻靠拢,彼此的呼吸缠绕,噩梦里的黑暗和痛苦就这样被驱散。

必须要离开了,已经无法在拖延下去,吃了早饭,明熙尘看着客厅里的冷烟,弯下腰,带着几分力度抱紧了她单薄的身体,而不是之前那样的小心翼翼,“烟,等我回来。”

低声开口,明熙尘手指抚摸着冷烟依旧有些干枯的头发。

“不用担心我,做自己的事去吧,我会好的。”冷烟回抱住明熙尘,脸埋在她的长发里,“尘尘,我等你回来。”

即使是担心冷烟的身体,可是还坚定的转身,明熙尘清瘦的身影向着门外走了出去。

楚睿站在车前,见明熙尘出来,伸手拉开了车门,汽车飞驰的消失在了清晨的阳光里。

263. 265.令人心悸的血色(1)

——仿若漫开了一张艳戾的血网,与漫天迷雾融为一体,整座小楼都似被笼罩在=其中,透露出令人心悸的血色。

夜色如晦,烟云浮绕。

楚睿再次踏入医院时,漠漠雨丝夹着轻雪在渐沉的黑暗中分割出幽亮的微光,沾衣欲湿的寒气,温润的眉眼,安静的步伐不曾惊起一丝雨意。

明熙尘那天在基地病情突然发作,楚睿不敢在耽误下去,明熙尘自己也清楚身体里一定有什么可怕的东西,楚睿不告sù

她,她自有别的方法,于是找上了唐磊。当她得知自己的病必须换血时,不免也是大大的惊讶与微微的恐慌,随着时间的的流逝,最后一颗心还是归于平静。既然楚睿已经下了决定,是生是死都交给老天吧,好在她手里还有最后的底牌,紧要时刻她会让楚睿活下来的,若是不能,大不了黄泉碧落不失不弃,两人也不孤单。想好了这一切,明熙尘主动约了唐磊,最后才通知楚睿。

冰玉床上,明熙尘沉睡如昨,清冷的眉目却比平时多了一分异样的感觉,仿佛随时会张开眼睛,从那漫长的梦境中醒来。四周轻烟氤氲,丝丝缕缕,越是让人觉得一切虚实变换,诡异莫测。

“楚少。”

唐磊穿着白色无菌服,温润的眉眼和楚睿的气质相近。

楚睿目光看着唐磊,开口道:“都准bèi

好了?”

唐磊似笑非笑的开口道:“你若是后悔还来得及。”

楚睿毫不避讳看着眼前那斯文儒雅的人,唇锋轻挑,“唐医生多虑了,此话毫无意义。”

唐磊微微拧眉,“不敢用她的生命冒险,却拿自己的生死来赌,你可知dào

,其结果必死无疑。”

楚睿低眸去看冰玉床的明熙尘,眸子里透着暖色,声音淡淡的,“只要她活着就好。”

“你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看不清。”

楚睿微笑,“那只是唐医生并未了解楚睿。”

唐磊淡雅的目光微挑,楚睿温润的眉眼间此刻多了一丝不羁的洒脱,散漫的笑意,彬彬有礼中高贵出尘的姿态,依稀比上次来时多了些什么,一丝莫名的压迫,或是无意展露的霸气。

一件无菌服递到了楚睿手上,“时间不多了,若你不需yào

在考lǜ

,我们可以开始了。”

楚睿看了一眼明熙尘,开口道:“唐医生,我要她万无一失,不用考lǜ

我。”

唐磊心头一震,柔和的嗓音有些紧绷,“若是顺利将怪虫引出来,你可以不死,只需换一部分血,若是不顺利,恐怕你……”

“无需考lǜ

这些,我要的是明熙尘万无一失,答yīng

我唐医生。”

唐磊微微犹豫了下开口,“好,我答yīng

你。”说话间绽动手指,一朵玉白色花出现在掌心。

“这几日我借冰玉床的寒气暂时将明熙尘心脉封住,以防毒虫发作。现在需yào

引渡毒虫,需yào

你的血主动触发毒虫,剩下事。我来处理。”

楚睿微微点头,唐磊手指轻旋,紫色光线穿透花心,蓦然盛放,向他身体徐徐印去。

幽幽雾气若聚若散,楚睿躺在明熙尘身侧,手腕上已经被唐磊的光线穿破,殷红的鲜血在汨汨的流动着,而另一端明熙尘手腕上的血一滴一滴的落在一旁的容器里,而她自己的身体就是另一个容器,容纳着楚睿手腕间汨汨而来的新鲜血液。

那新鲜的血液进入到明熙尘的身体,逐渐化去经脉的寒气。穿行至绛宫心脉,一股恍如活物的阴寒气息蓦然一缩,仿佛被这股暖意唤醒,蠢蠢欲动,开始向四周鲜活的血脉缠缚侵蚀。

一丝一毫,一分一寸,毒虫逐渐引发,明熙尘脸上隐约间透出一种妖魅的色泽,楚睿额上却慢慢浸出微汗。

这种将血一滴一滴流尽的痛没人体会过,看着额上满是汗水的楚睿,唐磊内心无比的佩服眼前这芝兰玉树般的男子,竟有着如此强悍的气魄。

夜色深沉幽异,一直隐于后面的萧枭此时亦现身近旁。唐磊盘膝而坐,那花在他掌心之间轻轻转动,然后花翼舒张,由紫转赤的异芒透过楚睿穿入明熙尘心口,花朵幻然张开,消失在两人之间缭绕的云雾影中。

楚睿只觉得心脏的跳动在慢慢减缓,身体的热量渐渐消失,丝丝阴气不断窜动,似与万千气流融为一体,依循他身体的热量向外迅速抽离,便知自己的血液和唐磊的奇异花完全激发了毒虫,当即收敛心神,忍着那痛不堪言的虚弱,一任那阴寒诡异的感觉沿路而上。

浓艳的血色自唐磊的指尖渗出,弹指间,化作一片血雾罩向明熙尘。奇异花实jì

上是一种非比寻常的蛊术,这蛊术在现代的苗疆依旧有人会,也有人用来养生,拿来害人的极少,而唐磊的蛊术可以说是用来救人,尽管明熙尘不是被人下蛊,可她身体里的毒虫实jì

上和中了蛊术没有太大的区别。

看着脸色越来越苍白的楚睿,唐磊微微拧眉,低哑着嗓音开口,“楚睿,再这样下去,你会血流而干,最后死亡。”

楚睿微微抬眸,看着唐磊,唇畔微勾浮上一抹笑痕,“你答yīng

过我,明熙尘不会有一点闪失。”说话间眸光落在突然从后面走出来的萧枭的脸上,眸子一眯,一抹微光划过,转瞬消逝。

“我能帮你!”萧枭的声音透着说不出的意味,他不知dào

自己会在这样的状况下和楚睿相见。

楚睿眸色轻轻,身子在极度的痛苦中紧绷着,额上的汗水已经顺着脸颊滑落。一旁的萧枭拿起一块毛巾为他擦拭。“谢谢。”

就是这般的情况,依旧不是清贵之态,这般清贵高雅的男子是自己的亲哥哥,萧枭的内心无比的激动,恨不得立马抱住他叫出声来。

被作为蛊媒的奇异花吸引,蛊虫开始噬向新的宿体游动。

原本因失血越来越多而变得虚弱的楚睿,堪堪靠意志支撑着,此刻忽然觉得有千丝万缕滑腻的赤丝,沿着经脉不断蔓延,每一寸窜动都带来破骨吸髓般的剧痛。楚睿身体微微颤抖,然而抵在明熙尘掌上的一只手却始终稳定如初。

“不好,怎么会这样?”唐磊大叫一声,轻转手腕,血雾的颜色愈发浓艳,似连月光亦将滴出血来。

264. 266.令人心悸的血色(2)

“怎么可能?”唐磊看着楚睿惨白的一张脸,已经血色全失,哪里出了错,这样的换血蛊虫怎么可能进入到他的身体,可是看楚睿的症状,手掌上那一道赤红的细痕,正在缓缓的向他肩头噬去。“难道这蛊虫还能从血肉里游走或是肌肤,亦或是别的?”这样想着,唐磊心脏猛地一缩,毕竟第一次碰到这样的状况,难道给弄复杂了,原本只需奇异花将蛊虫引出来或是有着跟明熙尘同样血源的人就可以将蛊虫成功的引出来,这样自己把事情搞复杂了,楚睿不死可蛊虫到了他的身体里这血岂不是白换了,楚睿的血流干了依旧挣不脱死亡。

心思电闪,也就是一眨眼的工夫,唐磊做了新的决定,此刻已经没有被的选择,只能放手一搏,赢了两个人都活下来,输了,两人黄泉路上也不孤单。主意已定,迅速采取心的策略,他对一旁的萧枭开口,“将你的手腕划开,让血滴进楚睿的嘴里,快。”

楚睿此刻已经有些眩晕,眼前的人都开始摇晃起来,他强迫自己清醒,可是意识还是在一点一点的抽离,直到嘴里有血腥味才令他微微抬起眼皮,只见萧枭正用另一只手托着自己的手腕,血一滴滴的落在自己的嘴上,“你……”

楚睿的话被滴落的血液阻止,他只能微抬着眸看着眼前的男子。“哥!”

这一声,似是耗尽了萧枭所有的力qì

,也似是有什么从身体里挣脱出来,是的,挣脱,他忽地觉得那一直压着他的那种无形的力量消失了,他面露微笑的看着楚睿,“哥,我们是双生子,我是弟弟,你不是一直在找我吗?”

楚睿原本眩晕的头忽地被这一声“哥”惊醒了,他那迷蒙的眸忽地亮一道光芒,低低的嗓音,“你真的是……真的是我……弟弟?”

萧枭将那只托着手腕的手伸进口袋里,在抽出来时,指尖多了一枚血精戒指,“是,大哥,我是弟弟,尘尘早就找到了我,是我不知dào

怎么来见你。”

楚睿看着那枚血精戒指,然后用目光示意萧枭掀开他的衣领。

萧枭看着楚睿脖子上和自己手上一模一样的戒指,眼睛酸涩,泪水忽地汹涌而至,一滴一滴的落在楚睿的脖子上。

楚睿就那样看着萧枭的泪砸在自己的脖子上,苍白的脸色微微有了一丝笑意,“别哭,等会你嫂子醒来还以为我欺负你了。”

看着楚睿发自心底的笑意,萧枭的泪水依旧不止。

不料就在楚睿和萧枭相认之时,明熙尘体内突然生出一股强dà

的反吸之力,出其不意地阻住了蛊虫。

蛊虫似对那力量分外敏感,顿有流窜回转之势。唐磊心下一惊,指尖翻转变化,紫芒转盛,欲要取回对蛊虫的控zhì

,而那力量源源不断,便似一个神mì

的漩涡,强势不可抗拒,任唐磊数次转变做法,竟也无法阻止。

此时楚睿亦觉察情况有异,半阖的双眸微微一张,在唐磊和萧枭的目光都紧张在明熙尘的身上时,他手下输出一股热流如潮回涌!

那莫名的吸力紧紧收住蛊虫,仿佛要将其吞噬一般。楚睿再次输出气流和着唐磊指尖的紫芒,却也只能勉强与之抗衡,无法令蛊虫再次服从。

雾气翻涌,飘忽在渐深的冷雨夜,一道紫芒带着赤艳的微光绕身飞旋,明熙尘身子微微轻颤,玄衣墨发浸透了血色,充满了诡艳与不安的气息。

萧枭在旁隐隐皱眉,奇异花本事蛊术里最为可怕的一种,倘若此时蛊虫失控,最糟的结果便是明熙尘因蛊虫反噬爆体而亡,而在场三人一旦沾染被蛊虫噬化的毒血,后果同样不堪设想。眼见唐磊指间的紫芒渐化赤色,恐怕将至极限。

就在萧枭苦于无法插手的瞬间,楚睿的手掌贴上明熙尘的后背,一道灼亮的金光,在冥冥雨雾之中蓦然炫开。

金色光源自楚睿掌间涌向飘舞在半空的紫色光丝,来自冰玉床的灵力透体而入,唐磊眸子陡张,楚睿低喊一声,“破!”

鲜血同时从他口中喷出,唐磊眉间赤色一盛,指尖变化,周身紫色骤然转赤,仿若漫开了一张艳戾的血网,与漫天迷雾融为一体,整个房间都似被笼罩其中,透出一片令人心悸的血色。

与此同时,被血雾包围的楚睿和明熙尘身上,蓦地绽出两道幽亮的光华,一道晶紫明美,一道七彩玲珑。两道清光与楚睿掌下的金芒合为一体,在暗红色的夜雾深处化作冥魅的光影,飞舞流动,美异莫名。唐磊与楚睿同时出手,血色光华击向明熙尘。

明熙尘面容如被幽水,眉睫微动。楚睿身子却猛地一震,一口鲜血溅出唇畔,邪异的蛊虫如同毒蛇一般,在冰玉床与唐磊楚睿的同时牵引下,向着他体内急冲而去!

“楚睿……”唐磊大喊,“将蛊虫锁在手指尖,我有办法让它出来,这样谁都不会死了!”

楚睿将身体的血液都向着指尖逼迫,那急冲而来的蛊虫被迫跟着血液涌向指端,随着意念的控zhì

,楚睿将蛊虫锁在了指端,只见被锁住的蛊虫在指尖不安分的抖动。

幽幽光芒之中,一双清冷的美目似是徐徐张开过,又似乎从来未有。

265. 267.红尘一梦睡千年(1)

——只要他不放手,黄泉碧落生死地,不离不弃。

明熙尘陷入了昏迷,三日来,唐磊用尽了办法,明熙尘就是昏睡不醒,仪器监测,所有的生命特征都很正常,楚睿的血液在她身体里也非常的融合,表面上看,这次换血解蛊虫,简直可以用完美来形容,因为有了萧枭的血液,楚睿活了下来,这是令楚睿没有想到的。

蛊虫被楚睿逼至到了指尖,这三日来,经过几人不懈的努力,蛊虫被成功的剥离,彻底的消灭,在不会有这种怪物的存zài

,这让几人沉重的心稍许有了安慰,在为明熙尘的醒来做着不懈的奋斗。

第四日,唐磊在研究室里看着明熙尘的所有监测指标,忽地监控室里出现了一个人影,康灏,唐磊并不陌生。几日来,大家轮番进来跟明熙尘说话,能用的办法都用了,依旧没有效果,这会儿看康灏进来,唐磊坐在监控前,默默看着,他并不是想些窥视什么,他要从监控里面看到每个人说话对明熙尘起到什么样的作用,当然,在这期间,楚睿每天都来几次,萧枭也来,他也会坐在那跟明熙尘说话,可惜,都没有什么明显的改变。

康灏也消瘦了许多,他坐在明熙尘床前的椅子上,静静地看着她。睡颜平静,那双凤眸轻轻的颌着,少了几分煞气。他抬起手轻轻抚摸她的发际,顺着脸颊到脖子,嘴巴,下颌,最后停在包着白色纱布的手腕上,轻轻的似是碰触了一下,而后又离开,直到手指握住那只没有受伤的手,大手包裹着那温凉的小手,微微的有些颤抖。

“才多久不见,你就把自己折腾成这样?你不是说你会好好的,不用我担心吗?明熙尘,你这个小骗子……明熙尘,你醒醒……”

阿康低沉的声音不时从监控里传出来,唐磊看着监测仪器上的显示,明熙尘依旧沉睡着,生命特征没有明显的改变,他心里微微的失望,还是不行吗?

“小乖!”阿康的声音再次响起,“小乖……你答yīng

过我的,陪我去看爸妈,我们还要去看黑贝,你忘了吗?你又要失信于我?小乖,我不许你这样,我不许,你快醒来,我要你陪我回冰城,我们去种玉兰,我们去江边,我们去……”

康灏的声音不时的传过来,明熙尘沉睡得如一朵静静的莲。

阿康离开时,一滴泪溅落在明熙尘的指间。

第五日,来了意wài

之客,唐磊并不认识,但看那阵势这人非尊既贵,貌似和明熙尘也很熟。

依旧是坐在监控前,看着监测仪器上的指标,那来人说的话自然也毫无意wài

的落进了耳里。

“明熙尘,李城野来看你了……你还记得在沙漠里吗?本以为有机会摘下你的面具,没想到的是你那么快就把我自己扔进了城里。等我一觉醒来,发xiàn

自己躺在旅店的床上时你知dào

我是怎么想的吗?我想,等我找到你,一定……”剩下的话李城野贴着明熙尘的耳朵低低耳语,奇葩的世界还是那么与众不同。

李城野的到来一点都不奇怪,他也不奇怪明熙尘为何会这样,在他的心里,明熙尘就是一个特殊的存zài

,她一切有违常规的事都不是事,即便是看着此刻昏睡不醒的明熙尘,他也不是很担心,他觉得她一定会醒来,因为她的存zài

就是一个神话。

唐磊豁然顿悟,怪不得此人看着低调身边的人却高度设防的态度,原来是京城的太子爷。

太子爷刚走没多久,就在唐磊要离开时,又有人来了,唐磊又坐回到了监控前。

“色妞,几日不见,你这是搞哪样?”来人握着明熙尘那只好手摇晃着,语气里是淡淡的调侃,“你还不知dào

吧,李城野逃婚了,当然我也跟着逃了。”颜子玉将明熙尘的小手放在嘴边,在她的手背上轻吻了一下继xù

道:“家里边决定了城野和菲菲的婚事,我和嫣然,你知dào

的,我对女人不敢兴趣,而城野对你有着心思,于是我俩就跑了……”说着,颜子玉自己还笑起来,笑够了继xù

道:“家里一定闹开了,如意和菲菲前几天还打了起来,场面混乱,你没看见,绝对震撼。”

颜子玉啰啰嗦嗦讲了好一会儿,直到走,明熙尘依旧沉睡。

楚睿,康灏,萧枭,唐磊,李城野,颜子玉几人轮番在明熙尘耳边说话,这样过去了十天,仍然不见明熙尘醒来。

后来楚睿将秦歌,夜殇,司徒鸿,宗政煜,高红都叫了来,也未起任何作用,明熙尘面容沉静的睡着,生命特征毫无差错,就是不醒。

远在基地的楚暮痕和李埜也回来了,两人在明熙尘床前讲了许多基地的事,明熙尘长卷的睫毛,紧阖的眼帘,没有任何改变。

就这样,时间过去了半个月,明熙尘每天输着液体,生命特征在仪器的监测下还是没有任何的出入,明熙尘就是在睡觉,睡得很沉。唐磊急得眼睛都红了,这样的状况从来没有过,难道陷入深度睡眠后进入了植物状态,这是不敢想象的。

所有的人都开始着急,尤其是楚睿,眼睛都已经充血,人也跟着消瘦下去,阿康的胡子也懒得去刮,白天在军区,晚上来医院,有时一讲就是一个晚上,第二天嗓子都是哑的。李城野也失去了最初的冷静,回去京城很快就赶回来,颜子玉也是如此。楚暮痕留了下来,李埜独自回了基地,所有的人心上都似被压上了一块巨石,喘不过气来,都担心那可怕的事发生,即便是心里想到那三个字,可是谁也不敢说出来来,“植物人”三个字一旦从唐磊嘴里说出,那将是什么样的结果?没人敢想象,甚至根本不敢去想。

冷烟以惊人的毅力恢复着,就连唐磊也没想到,神经系统完全被破坏的冷烟,竟然能用短短的半个月时间就恢复到原来状态的三分之一,真是奇迹。有了冷烟的奇迹,大家又都看到了希望,明熙尘也许下一秒就睁开了眼睛。

不管别人的劝阻,冷烟留在了医院,每日照顾明熙尘。

在明熙尘昏迷不醒的第二十日,沈云逸来了,这个如漫画般走来的男子,是否能唤醒沉睡的明熙尘?

266. 268.红尘一梦睡千年(2)

岑寂的医院内,如水的清灯,夜雨夹着雪,洗净红尘纷扰,只余一片清净无垢的天地。

夜雨轻轻,吹落烟纱,沈云逸站在床前俯下身子轻抚明熙尘的衣衫,仿若深梦一场。他低眸看着她,眼中的柔情深邃如海,波光轻涌,柔软的海浪令人心神沉醉,纵使溺毙在这一片深海之中也是甘愿,“小熙。”

明熙尘依旧沉睡不醒。

沈云逸一手握着她的手指,一手拂过她的发丝,目光却穿过窗户,看向了那片深沉的雨夜。那一瞬间,他眼中似有深邃的痛楚掠过,那些欣喜,温柔,深情都像是雨夜中最后一丝亮光,在那片幽黑的色泽中消沉不见,唯有眸心支离破碎的光影,无言亦无声。但是很快,一抹笑意重新漫过那修长的黑眸,下一刻松开了明熙尘的手,一支玉笛出现在手中。

笛声起,一室清幽朦胧如幻,仿佛许多东西渐渐模糊,忽地笛声婉转,迷离的感觉如此诱人,仿佛世上所有的烦恼都化虚幻,红尘如烟,往事成灰,无需再想,也不必再想。她在他的身边,她的呼吸温暖如三月花海……

一曲笛音落,沈云逸目光落在明熙尘的脸上,那个人依旧沉睡,容颜安静。

监控室里坐满了人,楚睿,楚暮痕,唐磊,李城野,颜子玉……这些人目光都紧紧锁着监控的屏幕,似乎只要明熙尘有一点反应,大家就会冲了过去。

楚睿的眼里藏着极深极浓的悲伤,就像寒冬不化的积雪,深夜无尽的冷雨。从监控里看着依旧沉睡的明熙尘,心口仿佛被人一刀戳进了心口,疼得他直不起腰身。

还是不行吗?唐磊心急如焚,难道明熙尘就这样昏睡下去,他不敢想那样的结果,他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错?就在唐磊备受煎熬的时候,笛声再次响了起来。

传说中相当暴戾的男人,却真心爱上一个民间女子,那女子穿一身绿衣裳。某天的郊外,阳光灿烂。他骑在马上,英俊威武。她披着金色长发,太阳光洒在她飘飘的绿袖上,美丽动人。只是一个偶然照面,他们眼里,就烙下了对方的影。但她知dào

他的,深宫大院,隔着蓬山几万重,她如何能够超越?唯有逃离。而他,阅尽美女无数,从没有一个女子,能像她一样,绿袖长舞,在一瞬间,住进他的心房。从此念念不忘。但斯人如梦,再也寻不到。思念迢迢复迢迢,日思夜想不得,他只能命令宫里的所有人都穿上绿衣裳,好解他的相思。他寂寞的低吟,“我的爱,你心何忍?将我无情地抛去。而我一直深爱你,在你身边我心生欢喜,绿袖子就是我的欢乐,绿袖子就是我金子的心,我的绿袖女郎孰能比?”曲调

缠绵低沉,终其一生,他不曾得到她,一瞬间的相遇,从此成了永恒。

这就是《绿袖子》?倚墙靠在病房门口的冷烟,听明熙尘说过,有一首歌叫《绿袖子》用笛子吹出来特别好听。

“明熙尘的手指动了!”颜子玉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就往外冲去。其他的几人也都紧盯着监控器的屏幕自然也都看到了,来不及多想什么,都急冲冲的向门口跑。

落在最后的是楚睿和康灏。

“原来把一个人埋在心底是这样!”康灏微笑着开口,没有了怨和恨,语调平静得如一泓春水。

清幽的灯光映着楚睿的温润容颜,“这一生我都不会放手,她记得谁,忘记谁,又有什么关系呢,她就是她,我不管别人怎么看,我愿用一切去交换,换我和她今生真zhèng

的缘分。”

康灏闭上眼睛,明明是在笑,眼睛却酸涩的厉害,他疾步向前,语音回响在医院的长廊上,“楚睿,即便有一天明熙尘成为你的妻子,我也不会离开,我会留在她身边,用我的方式来爱她,守护她。”

“如果她不醒来,眼前的一切不过都是一场梦,等到梦醒了,她便不见了,我们争什么呢!”楚睿轻轻的笑着。

是啊,争什么呢?活着就是上天给予的最大福祉。

“小熙!”沈云逸将明熙尘刚刚抖动的手指握在掌心。

明熙尘依旧闭着眼睛,却有泪水滴落在枕上。看着她带着泪痕的面容,沈云逸俯身轻笑,“小熙,梦到我了吗?瞧你的样子一定是梦到我了,是不是梦到我子欺负你?”

暖暖的灯光映得他笑颜温润,甚至有些清魅的风流。

明熙尘的指尖在他的手掌中又轻轻的抖动了两下。

夜色如水,人也如水,美人沉睡,众人心碎。

冷雨敲窗,室内幽静如初,只是没有了那绝美女子妩媚的笑语,寂寂寒夜,唯有落花的声响敲打在心头,过了好一会儿,沈云逸才缓缓舒了口气。抬手拂过明熙尘如水的黛眉修魅的眸。指尖青丝轻散,美若云烟,幽若雾,灯影尽头,不知哪个更美,哪个更艳。

晨光漫过窗棂,天亮了,雨也停了,落花满地,灯影将熄。

沈云逸转回身看着站在门口的所有人,目光最后落在楚睿的身上。当接过明熙尘的手指时,楚睿轻皱了一下眉头,开口道:“真不知dào

宝宝醒过来,我怎么说这件事?”

沈云逸静静凝视明熙尘的容颜,脸上没有一丝情绪流露,“等她醒来,绝不会知dào

我曾来过,所以她什么也不会问,你也不必说。”

楚睿轻声道:“可是只有你唤醒了她,这世上只有你,你就这样走了?”

沈云逸道:“但现在只有你,才能让她幸福快乐。”

楚睿突然问,“你不后悔?”

沈云逸无声一笑,“这一生后悔的事情我只做过一次,同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两次。”

“你是……”康灏的声音打断两人的对话,“你是沈云逸还是沈云飞?”

沈云逸眼中的柔情瞬间化作冷漠的疏离,“这很重yào

么?”

康灏一时无语,重yào

吗?

267. 269.那一夜落花满地

——那一夜落花满地,星雨漫天,他用生命护住了自己。

楼中窗畔,明熙尘对镜而坐,拿着梳子轻轻理着流瀑般的长发。镜中的魅冶的容颜少了几分清冷,浑不似往日疏离冷漠的模样。就在昨日清晨,明熙尘悠悠醒来后,她就像换了个人,所有的人都感觉到她变了,容貌依旧倾国倾城,但性子变得极其安静,没了以往的肆意模样。

轻轻的敲门声传来,随后门被推开,明熙尘抬头看向镜中人影,微微一愣,梳头的手便也停顿下来。冷烟端着托盘走过来,微微笑着开口,“尘尘,这是少爷亲手熬的烫,最是补气安神,现在刚刚炖好,快喝了吧。”

明熙尘神情倦倦,对着镜子若有所思,过了一会儿,才转过头看她,柔声道:“你的身体完全好了吗?这样照顾我很辛苦,你的身体行吗?”

冷烟一边端过烫碗一边说:“放心吧,我已经没事了,倒是你,从昨天醒来,就郁郁寡欢的,大家都很担心你。”

明熙尘眉毛轻挑了一下,点点头,“嗯,我知dào

,可是我的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压着一般,就是提不起精神,好像心底深处总有什么声音在那,我沉睡的这些天发生了什么?”

冷烟端烫的手微微一顿,随后笑道:“真想知dào

?”

明熙尘点头。

“那就先把趁热烫喝了,我在告sù

你。”

冷烟语调轻轻,温柔周到。明熙尘接过汤碗,拿起汤勺优雅地喝了几口。冷烟再旁看着,轻声道:“你沉睡的这些天少爷担心死了,虽然现在好了,还是得用心调养。”

明熙尘喝了汤,只觉得胃里暖暖的,人也精神了许多,听她说话微笑着点了点头,修眉轻挑,有了几分往日的恣意。冷烟见她的神情有所好转,格外高兴,将明熙尘喝完的汤碗放置一边,走到明熙尘身后,拿起梳子开口道:“尘尘,你的头发又长了。”

“是呢,养的好烦,要不要剪了?”明熙尘忽地调皮地眨动了一下明眸,冷烟顿时觉得那个恣意随性的明熙尘回来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闲聊着,说着说着明熙尘忽然问道:“烟,你听过绿袖子吗?”

冷烟的指尖一抖,拿在手里的梳子差点掉到地上,有些僵硬的开口,“没听过。”

明熙尘在镜子里将冷烟的神情收入眼底,她嘴角扯出一丝淡淡的笑意,“可我怎么觉得在我沉睡时有人在我耳边吹绿袖子呢?那声音好清晰,真的好清晰。”

“尘尘!”冷烟的手指按在明熙尘的肩头,“不要乱想了,将身体养好,大家都很担心你。”

“嗯。”明熙尘轻声答yīng

着。

两人又说了话,冷烟才收拾东西走了出去。

明熙尘喝过烫后,胃里极其舒服,原本靠在窗前的榻上看书,不料看了一会儿之后,那幽怨缠绵的声音再次徐饶在耳边,渐渐清晰。窗外落雪,点点成殇。对面镜中的人影绰绰,青丝潋滟,恍若流水。那一夜落花满地,星雨满天,曾有人用身体护住了自己。那萧疏的身影,清冷的眉眼,多情的目光比月色更美。她渐渐看得清楚,看清他的模样,那曾经用生命护住她的男子。

窗外雨夹着雪打在窗上,明熙尘迷蒙的眸中隐约有光影浮动,便像重云徐开,星月隐现。她扶着榻慢慢站起身,痴痴凝视着镜中朦胧的幻影。窗外雨雪交加,时光仿佛回到那夜,漫天血色玫瑰飞舞,他说:“小熙,你要好好活着。”

明熙尘转头,神情渐渐发生变化,似乎欢喜至极,却又悲哀至极。忽然间,她快步走到衣柜前换了衣服后随手抓起包包,快去向门口走去。

冷烟一直看着,不由往前两步,“少爷要不要去看看?”

刚刚回来的楚睿看着匆忙间坐着员工电梯下去的明熙尘背影,沉默的摇头,“所有的一切都尊重她的决定。”

冷烟回头道:“可是……尘尘要是跟那人走了怎么办?”

楚睿眸光温润依旧,忽而轻轻一笑,道:“冷烟,你可还记得灵隐寺大师的话?”

冷烟愣了一会而,抬头看他,“收就是放,放就是收。”

楚睿微微点头。

“少爷,您……您真的一点不后悔?”

楚睿长吁一口气,淡淡而笑,“我愿用一切换她一生欢喜。”

明熙尘的车子开得极快,她在车上喃喃低语,“飞,你竟敢这样骗我,你竟敢!你你若是敢骗我,我不会原谅你。”

268. 270.戴皇冠的小青蛙(1)

一路飞车,眨眼间到了沈云逸的别墅前。

路上已经给沈云逸电话,这会儿明熙尘在门口换了鞋子,抬头,看见沈云逸笑呵呵地站在楼梯上向她招手,“快上来,我正在看一部经典老片。”

她缓步走上楼梯,沈云逸牵着她的手一步步走进房间。

房间里拉着厚重的窗幔,柔和的灯光使整个房间格外的温暖,电视的画面定格在基努里维斯在古堡里的一幕。

明熙尘看过这部片子,而且也不止一次地看过,“惊情四百年。”绝对的经典。

影片的内容尘尘记得,君士坦丁堡受到土耳其人的袭击,德古拉伯爵受命征讨土耳其军。不料就在他获胜之时,谣言四起,

盛传他已被打败杀死。他的妻子伊丽莎白悲痛欲绝,终于投河自杀,班师回国的德古拉只看到了妻子的尸体。而且,牧师告sù

德古拉,伊丽莎白是自杀而死的,按照基督教的教义,她的灵魂不能升入天堂,只能堕入地狱。因此他愤nù

地责问上帝,为什么他一生都为主而战,最终却遭到这种结局。

他用长矛刺穿了十字架上的耶稣,鲜血四流。德古拉从此投向了魔鬼,以鲜血作为生命,成了一个不死的吸血僵尸。

在猎取鲜血以求不死的邪恶躯壳下,隐藏着上述这些纷繁芜杂的人之欲望。罪孽与阴僻的弥漫、恐惧与奇情的交汇,作者们力图以这样一种独特的方式颠覆世界上已有的阳光秩序,打造另一番瑰丽世界。

明熙尘把目光从电视上收回来,怔怔地看着沈云逸。沈云逸也看着明熙尘,他感觉到她的奇怪,轻声问,“小熙,你怎么了,怪怪的?”

明熙尘的目光从最初的茫然逐渐变得清澈,她直视着他问,“为什么你会弹绿袖子?”

沈云逸的表情一怔,但很快就恢复自然,“你知dào

我和飞的心灵相通,会也不奇怪呀。”

“是吗?那不知dào

到有一样你们可以相通吗?”说着就去脱沈云逸的T恤。沈云逸按住她的双手,她奋力地挣脱后依旧拉扯他的衣服。

沈云逸无奈地闭上了眼睛,在睁开的时候衣服已经被她脱下。赤LUO的肌肤暴露在尘尘面前。她无心观赏那LUO露的胸膛是如如何的健硕,腹肌上那龟裂似的纹路。她转到他的身后,她想印证的终于映入眼底。

沈云逸的左肩膀上的刺青明晃晃地刺盲了她的双眸。她清晰地记得,那是他们大学时的一个周末下午,她和沈云飞在一个叫“千棵树”的饰品店买了一只戴着皇冠的小青蛙,她把小青蛙抱在怀里又亲又吻的,沈云飞眯着眸子笑。当两人路过一个刺青店时,沈云飞停住了脚步,拉着尘尘走了进去。当时她很茫然,沈云飞给了她安抚的眼神,后让刺青店的人把尘尘抱着的小青蛙刺在他的肩膀上。于是两个小时后,沈云飞的肩膀上多了一只栩栩如生的绿色小青蛙。他对她说,如果有一天他丢了,她可以凭借这只小青蛙找到他。那一刻她的心不知今夕是很年。

她手指颤抖地摸上他左肩头的肌肤,肌肤上那只戴着皇冠的绿色小青蛙,依旧如当年一般栩栩如生,瞪着大眼看着她,似乎在和她打招呼,嘿,好久不见!

她的泪水一下子喷薄而出,她的唇轻轻吻上小青蛙。

沈云逸感觉到她唇的冰冷,上面还有泪水滴落,那泪水灼伤他的皮肤,他欲转过身,尘尘却伸手环抱住他的腰身,脸贴在了他的后背上。他的身体颤抖得厉害,双手紧紧抓住放在他腰上的双手……

尘尘的脸在他的背上摩擦,流淌的泪水一会儿就湿了他的背,“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

“我……”他的话卡在喉咙里。

“你知dào

这些年我是怎么过来的吗?”尘尘魔怔般地自语:“你刚走的那些日子,我白天总是想着我们在一起时的点点滴滴,你在湖边为我吹笛,你在琴室为我弹绿袖子,你给我写诗,你……每到夜晚,关了灯,我总是感觉你在哪个角落看着我,那空洞绝望的眼神,让我整夜整夜的失眠,于是,以后的每个夜晚我都不敢关灯睡觉,我害pà

了黑暗。白天我就像个精神病患者,不梳头不洗脸,时哭时笑;夜里我不敢关灯,我不是怕梦到你,而是怕你在暗夜里用那绝望的眼神看着我。你知dào

我的心有多痛吗?你的离去,让我置身到地狱!”

沈云逸一直闭着眼睛,却依旧有泪水不停地向外涌出来,如同闸门泄水,一发不可收拾。

“后来我不停的呕吐,眩晕,去医院诊断,才知dào

是怀孕了。老天都来惩罚我,用那条生命时刻提醒我犯下的罪恶。我开始吸烟,喝酒还退了学。就是想让自己麻木什么也不想。终于有一天我觉得在也坚持不下去了,就用一把锋利的水果刀架在手腕上,凉凉的,我想从此再也不会痛苦了,我可以去陪你了,你再也不会孤单地一个人了。结果我没死成,阿康推门进来,他一把夺了刀子,我拼命地和他抢,把他的手心划了很深的一道口子。我恨他,觉得一切都是他造成的,我骂他,让他滚,最后他还是把刀子拿走了。我知dào

他爱我,可是我依旧用折磨自己的方式折磨他,而且还对他说,就当我也死了吧。后来我故yì

从楼梯上摔下了来,那条小生命就那样失去了。我是刽子手,你知dào

吗?我亲手……”尘尘的声音在哭泣中微弱。

沈云逸的身体僵直,只有任泪水肆意地流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可我不后悔,在你离去的那个夜晚我就什么都不要了,也许你活着的时候我还不能清楚自己的心,在你离去的那些日夜,我清楚的知dào

,我爱你,我爱你,你知dào

吗?我爱你!”

沈云逸的身体颤抖得似风中的枯柳,抓着尘尘的手似要扣到她的血肉里。

269. 271.戴皇冠的小青蛙(2)

明熙尘依旧自语,“如果最开始我就知dào

我是爱你的,就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毕竟我们那时太年轻了,我心安理得地享shòu

着你们给我的疼宠,从不知dào

那样的我会把你们伤得很深。可当我明白的时候已经晚了,你连我改正的机会都没给我,就走了。既然走了为什么还回来?为什么来骗我?你知dào

我每次见了你后的感觉吗?我想见你,见到你和飞一样的脸,可你却不是他。我纠结,想远离你,又舍不得,每次见你后我都会难过,会更想飞。直到有一天我已经分不清飞和逸的时候,你又让我知dào

了,飞还活着,那逸呢?他在哪?你这个骗子,骗子!”

明熙尘尘声嘶力竭,最后一口咬上沈云逸的肩膀,直到有血腥味冲向鼻端,她才松开。“沈云飞,我的心好痛,好痛,痛得我要死了。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让我痛苦这些年,你活得好好的,为什么不来找我,为什么?你不爱我是吧?你在恨我是吧?你出现在我面前就是为了折磨我是吧?”尘尘声音越来越弱,最后搂在沈云逸腰身上的手慢慢滑落,身子也倒了下去。

在她的身体就要接触到地面时,沈云逸的双手托住了她。她额前的头发合着泪水粘在她的脸上,他抬手把她的发丝拢在耳后,那张脸上满是泪痕,眼睛红肿。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如此脆弱的明熙尘,她的话像刀子一样插在他的心脏上,她的心痛他更痛,她流泪的时候他的心在流血。

他抱着她坐到床上,她忽然发疯般地撕扯自己的衣服,“是不是你记恨那个晚上,如果是你是不是就不会发生那样的事?你还在气吗?恨吗?不要气了也不要恨了,我都给你。”说着一瞬间就把身上的裙子扯开了,就连那蕾/丝/文/胸也顷刻间掉在床下,白嫩的肌肤LUO露在空气里。

“小熙,你疯了?”沈云逸赶紧拉过床上的被子把她的身体包裹住。

“你不要我,你还恨我是吗?你就想我死是吗?”尘尘的神志有些不清,沈云逸猛地低下头,吻住了她的唇,堵住了那些让他崩溃的话语。

他的吻本是轻浅的,可她却从被子里抽出双手搂上了他的脖子,热情地回吻着他。她的舌在他的唇上一点点地划过,最后舌尖撬开他的牙齿,伸了进去,舌尖就像灵蛇一样在他的口腔里翻搅,他的气息一瞬间被她掠夺。她疯狂地吻着,昏天动地,围在她身体上的被子不自觉地散开,他的手也不自主地覆盖到她胸前的雪白上面。他的身子像触电般颤抖,可她却不放过他,那吻铺天盖地,席卷了他的理智。

他的手在她的胸上时重时轻地揉搓,她嘴里发出嘤嘤的声音,似哭泣又似呻吟,他的身体一下子就像着了火一般。他开始用力地回吻她,在她身上的手从那抹雪白上移到另一抹雪白上面,而后一点点顺着小腹,最后手掌覆盖在那隔着蕾/丝也能让沈云逸疯狂的神mì

地带。

尘尘松开搂在他脖颈上的双手,唇也顺着他的唇下移,那温热柔软的唇一会儿亲吻到他性感的下颌,一会儿又亲吻到他的喉结,最后停留在他胸前的两点朱红上。她柔软湿润的舌尖轻扫他胸前的红果,他的身上似被加压了几百万的电辐,麻痛到他的身体承shòu不住,不停地颤抖。

他急于找到可以承载他的支点,也马上行动了,他把她放置在大床中央,她闭着眼,长长的睫毛轻颤,那好kàn

的唇瓣红艳艳的,上面还残留着他的味道。他那忧伤的眸子布满情潮,他倾下身子,唇轻轻地吻上她的锁骨,慢慢向下。当他的唇吻上她胸前的高耸时,她的身子颤抖地扭动,他的舌尖落在蓓///蕾上……她的身子就不停地颤动,他的嘴唇微张,一下子那蓓蕾就被他含在了嘴里。那温热麻舒的触感,令明熙尘轻哼一声,那水媚的声音刺激得沈云逸的脑袋轰的一声,像炸开了一般。他大口地吸着那蓓蕾,以此安抚自己那颗将要破胸而出的心脏。他的一只手紧握另一边的丰盈,时重时轻地挤压,另一边的丰盈被他含在嘴里,他不停地大口吞咽,他觉得身上的血管就要爆了,恨不得把明熙尘吞入腹中。

“小熙,我想要你!好想,想得我的心都碎了。”沈云逸那纤长的手指顺着蕾/丝//小裤探了进去,刚刚碰触到边缘就已经是一片湿润……

“小熙!”

“嗯,睿,我要……”

他的手指忽地象被烫到般移开,眸子张得大大的,看着她。

明熙尘的小脸潮红,不知dào

是因为哭泣还是刚才的那一吻让她窒息,她的呼吸紊乱,神志也有些不清,嘴里忽又喊着沈云飞的名字。“飞,不要离开我,飞……不要走。”沈云逸身体伏在她的身上,“我不走,不走。”

她的手搂上他的腰,“睿,睿,我……我好想要你……”她嘴里胡乱地叫着,身子在沈云逸的怀里乱蹭,“睿,我想要,睿,给我,睿,我要……”

沈云逸眸子里的伤越来越浓,最后聚拢成痛,身体的欲望也一下子冷却。他起身,伸手摸摸她的额头,很烫,他语气忧伤嘶哑“小熙,你病了?”

明熙尘依旧叫着“睿,睿……”在他怀里不安稳地扭动身体。

“你在发烧,小熙。”沈云逸顾不得尘尘还是光LUO的身体,赶紧扯过被子给她盖上,然后起身手在床头的某个部位一按,床头后面的墙壁就似一扇窗般打开了,里面出现了几个暗格,他熟练地从其中的一个暗格里拿出一个小箱子,打开箱子,里面有各种药物,还有注射器具。他从一盒药里,取出一颗,然后捏着她的下颌,她的嘴被迫张开,他拿起床头柜上的水杯,喝了一口后回身,嘴对着嘴地又把水渡到她的嘴里。她迷迷糊糊地张口,又迷迷糊糊地咽下了嘴里的药和水。

270. 273.戴皇冠的小青蛙(4)

——活着,这已经是上天最大的恩赐。那些青春岁月随风而去,些许生命的悸动在春光美中浅唱低吟,我再一次将生命的底蕴向天空伸展,其实我只想与你一起盛开,因为这是源于心底的一朵微笑。

明熙尘翻开第二页信纸:“小熙,你知dào

你爱谁吗?你一定认为你是最爱我的,在昨晚之前,我也是这样认为。沈云飞以他的死在你心里扎根,他的死与你血泪交融,可活着的沈云飞你不爱了,或者说你爱上了另一个人。昨晚,在你要把自己给我的时候,你嘴里叫着楚睿的名字……一个晚上你睡的极不安稳,不停地说梦话,在梦里你喊了19次沈云飞,17次阿康,15次沈云逸,33次楚睿。

时间是治疗伤痕的最好圣药。你爱上他,自己都没发觉吧?或者你是知dào

的,但你强迫自己,给自己贯穿一种意识,不肯面对。你觉得你爱上了楚睿对不起死去的沈云飞,所以你不结婚,不给自己幸福,你依旧惩罚着自己,用自己的幸福祭奠沈云飞的死。

小熙,小熙,我的小熙,你真傻,傻到用一辈子的幸福祭奠死去的人。如果我能早知dào

你已经爱上了楚睿,那么我就会早些告sù

你我没死,那样你就会释怀了吧。可我又不敢告sù

你,我怕我告sù

你后会舍不得放手。瞧瞧,我有多纠结,不过现在好了,我知dào

了你心所属,再也不担心了,你的幸福是我最大的满足。

小熙,放开过去吧,我依旧好好地活着,这就是上天给予我们的恩赐,你也让自己幸福吧,无论我在哪里,都会用我的方式来爱你,永远,永远……

小熙,不要恨我,什么时候你觉得可以面对我了,我会再出现在你面前,如果不能,我也会在远方祝福你。

小熙,最后告sù

你个秘密,我和逸六岁就能心灵相通,能够互相走进对方的梦里。在我上大学的这两年,在他的梦里我总能见到你,我知dào

他是在进入我的梦里时认识了你。我对他也讲起过你,他的梦里从来没有出现过别的女孩,我想他和我一样爱着你,他爱上了我梦里的你。小熙,不要难过,逸会在天堂看着我们,以他的方式来爱你。

爱你的:飞。

爱你的:逸。”

明熙尘一下子呆坐到床上。飞走了,飞又走了。她胡乱地翻找电话,最后却发xiàn

电话就在床头,她手颤抖地抓起电话。电话被沈云飞关了机,她马上开机,一会儿就有多个信息进来,都是楚睿的,她连忙给楚睿回了电话,告sù

他她在外面有些事情,叫他不要担心,一会儿在给他电话。匆忙挂了线,她拨打沈云飞的电话,那边已经关机。她表情呆滞地坐了一会,手指轻按,发了一条信息给他,“飞,昨夜我有些糊涂了,发生了什么不太记得,但我很清楚我的心,我怎么会恨你呢,感激都还来不及,你依旧活着,这已经是上天最大的恩赐。那些青春岁月随风而去,些许生命的悸动在春光美中浅唱低吟,我再一次将生命的底蕴向天空伸展,其实我只想与你一起盛开,因为这是源于心底的一朵微笑。

曾经多少次我暗暗祈祷,你突然站在我面前和我说,小熙,小熙,我们一起去弹琴吧,我们一起去……终于如愿了,飞,看到我的信息后就快些回来吧,我们再也没有几个八年,十年可浪费,没有什么比活着更好,我想你参加我的婚礼,我想你见证我的幸福,我想你以你的方式留在我的身边,让我知dào

你很好。”

发完短信,她把沈云飞些给她的信贴在唇上吻了又吻,后装进信封,放到包包里。接着拿起电话,再次拨给楚睿,声音已经明媚得如窗外的阳光,“睿,你来接我吧,我好想你,我在青春路……”

明熙尘挂了电话,换好衣服把床收拾平整,后又把沈云飞的睡衣叠好放在床头,下了楼在门口换了鞋,推开门走了出去,随手锁上了房门。

明熙尘站在别墅的大门口,几分钟后,一辆兰博基尼停在了她身边,楚睿芝兰玉树般的身子从车里走了出来。

万千风华不及他的一眸一笑,尘尘伸开双臂环抱住楚睿的腰身,脸贴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强劲的心跳,她的心莫名的安稳。

楚睿发xiàn

尘尘一个晚上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她眉眼间的风情不同于往日。他抬眸细看了看眼前的别墅,他知dào

是沈云逸的住所,这一个晚上明熙尘都在这吗?他温润的眉眼一点点聚拢上乌云,声音带着自己都不易觉察的轻颤,“宝宝?

“睿,我爱你,我们结婚吧!”明熙尘的脸离开他的胸膛,抬眸深深地注视着楚睿的双眼,说出的话是格外的温柔且清晰。

“宝宝?”楚睿放在尘尘腰上的手一紧,“你在说一遍。”

“明熙尘大声说:“楚睿我爱你,我们结婚吧!”

“宝宝!”楚睿一下子把明熙尘抱了起来,还旋转了几圈,“宝宝!宝宝!”

“呵呵……”明熙尘笑得很大声,笑声在空气中传得很远很远……

“怎么突然想结婚了?”楚睿放下明熙尘,嘴唇亲吻她的眉眼,轻声问,那声音很轻,轻到怕惊走了他的幸福。

“爱你这个理由还不够吗?”尘尘好kàn

的眉毛忽地挑起,“你不是也说过要结婚的吗,难道你根本不想娶我?

“怎么会,你不是要别致的求婚方式吗,我在想啊,怎样才能打动你,让你心甘情愿的做我的新娘。”楚睿的语气温柔得可以滴出水来,揽在她腰上的手又紧了紧。

“楚睿,只要你爱我就够了。”明熙尘主动送上自己的红唇,在楚睿的唇上深深一吻,“我要做最漂亮的新娘。”

“你会是世界上最漂亮最幸福的新娘。”楚睿拥着尘尘走进车里,兰博基尼一个漂亮的转身眨眼就成为一抹弧线,最后消失在路上。

271. 274.舟山雪岭血染红(1)

明熙尘和楚睿要结婚的消息很快在报纸上刊登,日子定在了元月元日,是明熙尘选的日子,她说,这一天是新的开始,她期待这崭新的未来。楚睿自是高兴,这些日子各种事情闹得他都没时间去想如何向明熙尘求婚,而今忽然就要大婚,他宠至心尖的人对他说,什么都不要,只要你爱我就够了,是啊,只要爱就够了,太多的铺垫,太多的……都是在浪费时间,只需,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就在大家都沉浸在两人要大婚的喜悦中时,温岚病了,一时间无法回来操持楚睿的婚事,还要出睿速速回去,电话里楚暮寒的声音沉重,温岚的病似是不轻。楚睿不敢耽搁,将公司的事交给司徒鸿,秦歌等几人后,和明熙尘简单的收拾东西,去了机场。

就在两人要过安检时,明熙尘的电话忽地响起,她本想过了安检在接,可是电话似是她不接就不挂断的架势,她抱歉的看了一眼楚睿和安检员,先接了电话。

电话里冷烟的声音有些急促,“尘尘,我在机场大厅,你先不要上飞机……”电话匆忙的挂断。

明熙尘将电话放进包里,对着楚睿微笑着开口,“有些事情需yào

处理,你先走,我处理完了去找你。”

楚睿有些犹豫,“还是一起吧,我跟你回去。”

“不!”明熙尘伸手拉住楚睿的胳臂,“舅舅说舅妈的情况很不乐观,你还是先回去,我处理完事情马上去找你。”

楚睿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沉默了一下随后道:“好吧,有事随时联系我,若是家里没有什么大事,我尽快回来。”

“好!”明熙尘松开拉着楚睿胳臂的手,没在多言,看着他清瘦的身影过了安检。

目送楚睿离开后,明熙尘疾步走向电梯,而后乘着电梯到了一楼,回到机场大厅,一眼就看到站在一处的冷烟。

“出了什么事?”看着发丝有些散乱,额前渗出细密汗珠的冷烟,明熙尘心里咯噔一下,一定是出大事了,否则一向冷静的冷烟不会这样。

冷烟急忙开口,“你的电话一直占线,少爷的关机,所有我只好追来了……”冷烟语言有些紊乱,“好在刚才打通了……”她发xiàn

自己讲的不是重点,又急忙道:“不说这个,那个李城野,颜子玉,康灏都被人抓走了……”

“什么?”明熙尘大惊。

“你看。”冷烟将一信笺给了明熙尘。明熙尘急忙打开,看后,手指用力抓着信笺,一双凤眸冷冷地挑起,声音似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竟然如此卑鄙。”

“要不要通知少爷?”冷烟低声问。

“走!”明熙尘将手里的信笺揉搓成一团猛地掷向不远处的废品箱。

两人离开后,一人从废品箱里取出了那个纸团,展开……

车上,明熙尘看到随冷烟一起来的楚小白还有几位是基地的人。“他们怎么在这?”

冷烟道:“李埜走时留下保护你的。”

明熙尘微微一怔后,马上明白,李埜走时她还未醒,为此李埜留人在这也不奇怪。于是不再多言,车子急速的向着信笺上约定的地点而去。

……

舟山苍岭,山路盘旋,离市区开车也要几个小时,到达雪玲时已是夜里,明熙尘等人在雪玲窄道下车。一轮明月挂上山崖,明熙尘站在月光之下,回头问冷烟,“情况如何?”

冷烟道:“已经布置妥当,随时准bèi

动手。”

明熙尘轻挑了一下眉头,“对方有多少人我们并不知dào

,也不知dào

将康灏几人藏在哪里?”

冷烟道:“很奇怪,刚才我们的人四处检查了一遍,并没有任何发xiàn

。”

“哦?”明熙尘亦是有些意wài

,微微细眸思索。这时候,前方窄道传来一阵奇异的响动,似是流沙碎石层层落下,又似河水声重重不断,很快便想峡谷而来。两名基地的人出现在月下,“上校,有一队岛国的隐者已经在谷口,是否动手。”

明熙尘却不说话,只是轻轻抬手,心中不知为何,有种不祥的预感。明月忽然隐入浮云,谷中一暗复一明,当月色重现时,有一队隐者出现在峡谷入口,众人凝眸看去,顿时皆觉惊讶。

只见月光如水,山间窄道上一队隐者整齐迅速地向着峡谷前行,速度之快,让人有种长江大河顺流而下的错觉。

“冷烟,约我之人怎会让这些人在我们之后进来,期间必有埋伏。”明熙尘低声开口。

“那还要不要动手?”冷烟问,“对方人不多,是极好的机会。”

明熙尘徐徐道:“只留一个活口!”

“是!”

平静的山谷忽然间响起刺耳的呼啸,暗器自山崖射出,向着前进的几人罩下,瞬间夜空光影划破黑夜。光影之中,血色与惨呼皆被淹没,在倏忽而现的刀影中猝然而止。当黑暗从新降临,一队隐者倒在沙砾之间被鲜血侵染,月光流淌,微微泛出晶莹赤色。

基地的人行动干脆利落,从突袭开始到结束不到十五分钟,除了领头之人外,其他人几乎未看清便被格杀。明熙尘与冷烟自山崖来自现场,那领头的被带上来。明熙尘从那些死尸上收回目光,问道:“你们是岛国的人,来这干嘛?”

那领头人似是认识明熙尘,愤恨地开口,“你杀了我们青木家族的少爷,我们自是来取你的性命。”

明熙尘蹙眉,又是青木家族,难道约他来的人和青木家族有渊源?明熙尘审问数句,见那领头的始终不说,心下不耐,看着他的眼中突然现出一点清幽的微光。那头领与她目光相触,神情蓦然一怔,跟着慢慢变得迷茫。

明熙尘柔声道:“告sù

我你们为什么来这,你们听谁的调遣?那几个人被藏在哪里?”

她的声音在月夜中飘渺动听,如同一场幽美的梦境,一幅曼妙的轻纱,那头领脸上现出迷醉的神态,却摇了摇头说:“我不知dào

……我们来此就是要给青木家族的少爷报仇,没人指使我们,也不知dào

人在哪里。”

明熙尘微觉诧异,眸心幽光盈亮,又问道:“你们怎么知dào

我在这里。”

那头领道:“有人说你会出现在这,而且指定是要走舟山雪岭这条路。”

明熙尘闻言一凛,方才那种模糊的不详感突然掠过心间,似是一把寒光毕现的利刃。几乎是不假思索,她转头看向冷烟喊道:“所有人撤离,不要轻举妄动!”就在话落时,丝丝火光自峡谷的两边亮起,瞬间,整个山谷窄道两边成了燃烧着的火龙。

明熙尘和身边数名基地的人迅速疾退,而那领头的隐者被流火落石击中,长声惨叫,顿时化作一团火焰。明熙尘等所在的位置本便靠近峡谷口,谷外原是一道横流而过的山涧,此时被大学掩盖深可及腰,几人纵身而下没入雪中,谷口爆zhà

震天动地,烈火冲流扫向雪地,灼得人发肤炙热,几欲燃烧。

无数火光划过夜空,阵阵热浪冲上山崖,剧烈的爆zhà

持续甚久,几乎过了一个小时方才平息。当火势稍缓,明熙尘自雪中起身,发xiàn

了冷烟,楚小白与几个基地的人侥幸逃过一劫,其他的人皆是葬身火海,尸骨无存。山崖之上融冰若血,映出绝地末日一般惨烈的景象。

面对此等情景,众人无不心惊肉跳,一时谁都说不出话,不想这里竟藏有如此恐怖的火药,倘若刚才稍慢,他们此时已经葬身在这峡谷烈火之中。冷烟转头看去,只见火光照在明熙尘清魅的容颜上,那双凤眸凛然如雪,正注视着蔓延山谷的残火。山谷尽头是无底的黑暗,忽地有声音幽幽传来



272. 275.舟山雪岭血染红(2)

天地俱暗,那人的声音依旧清晰地传来,“既然来了,何必急着走,在我的阵法之中,又能走得到那里去?”

明熙尘身动之时依然觉察不妥,发xiàn

这个山谷竟早被设下阵法,天地方位刹那变化,谷口生门顿时成死地。

黑暗取代了一切,伸手不见五指。明熙尘转手间,一缕光芒一现,随即尽灭无声,唯有她玄衣不时浮出金银交织的微光,黑暗深处若隐若现。

和她一同来的冷烟,楚小白,还有其他的人不知何时失去了踪迹。片刻之后有一声短促的惨叫传来。明熙尘听出是基地人的声音,心中微凉,不料脚步刚动,一阵寒风袭面,直觉有什么东西冲向眼前,情急之下旋身疾转闪。那物以毫厘之差擦面而过,竟是一面巨大而锋利的冰壁。明熙尘尚未站稳脚步,黑暗之中又有寒冰连连袭来,有的光如巨镜,有的碎若尖锥,有的形似飞盾,惨叫之声再次响起,寒冰倏忽而至,迅疾无声,明熙尘凤眸一扬,指端变幻,抬手间光影绽现,轻喊一声,“破!”

数道丝华冲向冰壁,突然穿透寒光,流星一般向着四方射去。无数冰晶碎影,伴着千丝如雨散落闪烁,瞬间照相不远处两人横尸在地,一人被锋利的冰柱穿胸钉透,一人则被两面冰壁活活夹在当中,鲜血满地横流,死状极为恐怖。左前方同时传来巨大的爆破声,显然有人正用威猛的掌力击碎冰壁。明熙尘心知入阵之人唯有冷烟有这份功力,当即循声而去,一路上以千丝击散冰封,每一次光亮闪烁都见有人惨死在前,不是身首异处,就是遍体鳞伤。

冷烟的声音很快消失,不知是否已遭遇不测。阵法重重转幻,血腥之气越来越浓,天地越来越暗,待到最后,连袭击来的冰封也不再见,唯有玄衣微光之下漫出的血气,若地狱涌至,无穷无尽,不由令人生出步步死亡,孤身无力的感觉。

辛远途深得师祖真传,非但古武卓绝,智谋无双,于琴棋星相,奇门阵法更是无一不精,只是当年偷窥秘籍被师傅发xiàn

,为此逃离了本土,远遁他国。此时他一人设局,布阵杀人,轻而易举便困敌人于无形。明熙尘深知这阵法厉害,抛开周围生死惨象,静心观察方位,发xiàn

这阵竟是非常的玄妙,即便自己可以走得出去,但若想把所有的人都带出去,比登天还难。

思及此处,她也只能放手一搏,指尖转换,瞬间晶光一现,击向地面。

“开!”

随着她一声低喊,一点明光,倏然轻放,那光亮中心绽开晶莹莲化,千枝万叶刹那间向着四方黑暗扩散,妙瓣睿玉,丛丛蔓延。

再说冷烟和楚小白,两人四处寻着出路。楚小白,纵上一块岩石察看四周,刚刚转身,忽然听到冷烟一声惊叫,回头看时,只见她整个人向着谷口处的黑暗坠去。

楚小白吃了一惊,双足一点,箭矢般弹向谷口,伸手抓住了冷烟的手腕,刚要用力拉她,忽然落足之处迅速下陷,竟似踩上泥潭一般。“不要过来,危险!”冷烟半截身子已经陷了进去,连忙出声示警,但却为时已晚,楚小白立足不稳,抓着她的手腕一同跌下。

两人先后向着黑暗沉下,越是挣扎便陷落越快。原来辛远途为了生擒明熙尘,在这舟山长岭精心布阵,阵法转动变化,十二门五行流转,生生不息,化为各种险地。明熙尘人入阵之时正值二水交汇,所以遇到冰雪之境,而冷烟和楚小白再次闯入,却已是水入土乡,步步泥潭。一旦陷入阵中,两人纵有绝顶轻功亦无从借力,唯有越陷越深,毙命此地。

四周泥流重重,不断向下沉落,楚小白牢牢抓住冷烟手臂,想要阻止她身子下限,脑子转过无数念头,却也无法可施,心中暗暗叫苦,不想今日丧命于此。转头看向冷烟,只见她一改往日清冷模样,挣开他手掌道:“你在我肩上借力,快些想办法上去,凭你的能力或许能够脱险,不要白白陪我送死。”

她这样说,等于舍命助楚小白脱险,楚小白借力之下可能有机会脱出泥潭,但她必然因为全身陷没,绝无生路可言。楚小白听了这话,心头一热,“冷姐姐,要死一起死,我怎能丢下你不管?”

冷烟急道:“你不要命了吗,谁要跟你死在一起!”

楚小白看着已经陷入到腰部的泥沙苦笑道:“冷姐姐不愿也没办法了,现在我们不想死在一起都难,不过话说回来,幸好是和姐姐死在一起,小白此生无憾。”

冷烟听他这时还想着这些,刚要骂他,但想到两人命不久矣,他又是受自己连累陷入阵中,不由软下心来。楚小白见她垂眸不语,脖颈处肤白若雪,发丝轻漾,幽香入鼻,心头莫名一动,也不知哪来的勇气,突然就在她脸侧轻轻一吻,冷烟轻斥一声,面色绯红,”你……你干什么?”

楚小白触电般向后退去,这么一来,身子又下陷几分,眼见要起胸而没,他却也没注意,只是脸比冷烟红得还快,结结巴巴道:“我……我……我觉得姐姐好kàn

……我……我第一次亲女孩子……”

冷烟原本怒视着他,忽然间轻轻一叹,低声道:“这次真的被你害死了,没想到我们会死在一起。”

冷烟的声音此刻入耳,却有种难以言说的感觉。楚小白不由豪气上涌,大声道:“你放心,无论如何,我一定救你出去!”

两人在黑暗中面对面,只能依稀看清对方的面容。冷烟见他这样郑重的模样,忍不住笑了,道:“你都自身难保了,又怎么救我?”

楚小白身子已经全身都陷入泥流之中,挣扎了一下,动也动弹不得,顿觉十分沮丧,刚要开口说话,忽然眼前一亮,阵中异彩纷呈,现出莲华千影,瞬间笼罩四方。

273. 276.舟山雪岭血染红(3)

莲华呈现之时,整个阵法蓦然变动,冷烟身子急速下沉,被径直卷向阵心,楚小白想要拉她却是力不从心,双目一黑也被抛向阵中。

阵法重重变动,楚小白不懂奇门术法,卷在其中只觉天昏地暗,难辨身在何处,片刻之后,身子骤然一轻,仿佛从浓雾中突pò

而出,天地霍然大亮,现出山谷中原有的白雪冰封。楚小白提起纵身,在空中轻翻下落,尚未着地,便听砰砰的交击声,面前激雪横飞,夺面而来。他一个侧翻避开夹杂着气流的飞雪,只见前方一座冰台浮于雪雾,当中有一黑衣人盘膝而坐,而玄衣飞舞的明熙尘正绕台而走,每一步都在雪中印下寸许脚印,攻击着那黑衣人。

黑衣人单手应敌意态从容,在如此强横的攻击之下竟丝毫不见局促,楚小白一眼看到冷烟倒在冰台之侧,似是被点了穴道,见楚小白出现,先是面露喜色,跟着叫道:“愣着干什么,还不上前帮忙。”

那黑衣人闻声回头,两道锐利的目光射过来,轻笑一声道:“想要逞英雄,可惜你还没这资格。”说罢突然对着冷烟伸出手掌,一股极大的吸力顺势而来,将冷烟带到自己身侧,五指一拂扫向她的面门。

楚小白急喊一声:“住手!”纵身向那人背后扑去,那人头也不回,反手轻挥,准确无误地击中楚小白的身子,楚小白半空中落了下来,好在他身手敏捷,半空中连番数周才勉强化解弹指而来的气流,在山石上略一借力,重新扑向对手,叫道:“快放了她!”

“放他们走!”清魅的声音响起。

黑衣人眸光到处,透出隐隐微笑,忽然抬手一挥,楚小白身子一下子被击中,猛地倒在地上,刚好落在明熙尘身侧。

楚小白目光看向明熙尘,惊喜叫道:“大嫂,你没事太好了,不然大哥知dào

我没保护好你非得跟扒了我的皮不可。”

明熙尘只是略扫了一眼,见他并无大碍,才冷冷道:“你在这干什么?还不快滚出阵去。”

楚小白一愣,即刻明白她的用意,但冷烟还在敌人手里,他不能弃之不顾,大叫道:“喂!你快些放了她!挟持女人算什么本事,有胆量我们一决胜负!”

那黑衣人目光稍移,落在冷烟的脸上,“你想救她,偏不叫你如意。”

楚小白刚要说话,明熙尘将手一挥阻止了他,凤眸轻抬,望向那人,“师叔,你要找的人是我,又何必为难他们?让他们出去吧,免得影响我和师叔叙旧。”

那黑衣人哈哈哈大笑,道:“既然师侄想要与我叙旧,那便放了他们也罢,但能不能出阵,就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说着大手一挥,冷烟身子腾空而起想着楚小白落去。楚小白手忙脚乱地伸手去接人,却觉得冷烟身上一股大力传来,顿时立足不稳,两人齐齐向雪谷滚落。

黑衣人出手之时阵法同时变幻,楚小白二人一落地,雪中无数藤木突然向上射出,阵法水木相声,再次发动。冷烟穴道未解,楚小白抱着她就地滚出,避开三重藤木,一边伸出手去解冷烟穴道,谁知dào

那黑衣人手法极其巧妙,一时竟难以奏效。

四面八方长藤如网,灵动迅疾,冷烟被楚小白抱在怀中,东躲西闪,狼狈万分,忍不住叫道:“小心左边!还有,后面!”

楚小白身形受制,几次险险被长藤抽个正着,衣服上被荆棘划开数道口子,嚷道:“我知dào

啊,你以为我不想避开吗?”冷烟道:“那你不快些。”楚小白纵身向后退去,道:“我若是躲开,着鬼藤蔓岂不是正好抽在你身上,你以为我不想避开呀,现在费力不讨好。”

冷烟咦的一声,似乎有些惊讶,沉默片刻,抬眸轻笑道:“没想到你还挺有良心,倒是我错怪你了。”楚小白轻轻一哼,“算了,我不和姐姐计较,只要姐姐以后给我做媳妇就好。”冷烟突然伸手揪住了他的耳朵,“什么,要我给你做媳妇,你可真敢想。”楚小白道:“哎呀!你能动了。”原来楚小白解穴手法虽然不对,但是推宫过血,时间一长,冷烟被封的穴道也自然解开。她在楚小白肩头微一借力,纵身而起,半空中峨眉刺挥出,斩向飞舞的长藤。

楚小白叫一声好,薄刀同时出手,面前藤木齐断。两人施展身法,压力顿时大减。但这阵中藤蔓如织,竟是越斩越多。

冷烟斩劈飞袭到近前的藤蔓,闪至楚小白身边,“现在怎么办?着藤蔓越斩越多,我们会被活活累死。”

楚小白看看越斩越多的藤蔓,长叹一声,“即便出去我们也难逃脱,谷口处全是青木家族的隐者守着,今日你我命丧于此也是天意,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我们来世在最夫妻吧,冷姐姐。”

“你才去死!”冷烟手中的峨眉刺用力一挥,怒斥道:“我还不想死,我要见证尘尘的幸福!”楚小白猛翻白眼,这会儿她还想着明熙尘,可见她心里根本没有自己,不仅悲从中来,手上的薄刀忽地慢了下来,藤蔓瞬间将他包裹起来。“楚小白,你在找死!”冷烟奋力挥舞手里的峨眉刺,可惜一人之力竟是如此薄弱,眼见着藤蔓就要将楚小白吞噬而尽,天地间倏然大亮,只有漫天火光飞舞,将整个山谷点亮,山谷尽头,却忽然有一个白衣身影徐徐出现在遍地赤焰之中。

火光中映出一副神mì

的黄金面具,那人从容前行,血色随风肆舞,无数条生命在他脚下灰飞烟灭,而他唇畔的笑容,却比飞舞的焰火更加诱人。他像是自地狱火海中步出的修罗,一步步走近烈火之后幽冷的眸心。

白衣人手上戴着金色手套,挥手间金光流窜,不断闪现出嗜血的光芒。

风起,人退,火舞!

金色赤芒,破空乍现,白衣若水轻拂,明火纷纷坠落在金光之中,化为一地残焰如血。

274. 278.舟山雪岭血染红8(5)

辛远图眼底仿若夜流涌动,锁定那双幽魅的凤眸,“你和我一位故人很像,你提出条件几乎令我不忍拒绝。”明熙尘不语,浅斟杯酒,移目相视,他眼梢淡淡挑起,“小尘儿此刻你没有和我讲条件的资格。”

明熙尘唇角上扬,似乎早已料到他的答案,那妩媚的浅弧恍如一刃轻光,骤闪即逝,“师叔还真是不通情理。”

辛远图冷冷一笑,“怎么也得为我的徒儿讨个公道,你说呢小尘儿?”

明熙尘把玩琉璃盏,幽幽叹道:“你的阵法比师父的还高明,我破不了,你的武功也远在我的之上,我赢不了。如此看来,师叔可以为你的徒儿讨回公道了,只不过我那几位朋友都不是普通人,师叔还是不要与他们为敌为好。”

雪光落入辛远途微眯的俊眸,点点泛着清寒的滋味,“我可以将这理解为小尘儿甚是多情,几人都是你心中珍视的。”

“哦?”明熙尘抬眸,将那琉璃盏轻轻托在掌心送到他面前,一泓碧玉如玉,倒映男子眉眼风流,“那么师叔心中所珍视的,又是什么呢?”

辛远图结果琉璃杯一饮而尽,“我珍视之人,多年未见,想必已是他人之妇。”

“师叔还真是情痴!”明熙尘微微一笑,眸若星波慵然轻漾。她靠近辛远途的身边,轻笑而问,“师叔有没有发觉,我刚刚在酒里下了毒?”

女子清魅的话语入耳成丝,缕缕幽香仿佛自暗夜深处漫然升起,飘雪萦雾,浸透肺腑。辛远途脸色一变,反手扣住明熙尘的腕脉。明熙尘弹指下拂,与他掌力一交,银光飞散,倏地飘身后退。

漫天风雪骤然急舞,在冰台四周飘旋如幕,明熙尘落向雪幕中心,笑容美若幽梦,话语依然那般清魅动听,“师叔忘了吗?我也是学过那蛊术的,我的指尖藏有剧毒,方才那杯酒沾了我的指,你的其实不该喝的。”

辛远途神色不改,却也并未起身追击,“你以为如此就能逃出我的阵法吗?”

明熙尘浅笑,“我刚刚说过了,师叔的阵法很高明,以前我和师兄在一起时也没怎么用心学,这阵法我是破不了的。只不过,师叔刚刚喝下了酒里面有两种剧毒混合在一起,会在几个小时内令人丧失内力。师叔虽然内功深厚,恢复起来怕也需yào

些时间,这时候我要走,想必也不是什么难事。”

辛远途眼中掠过一丝淡淡的寒意,“这倒是我疏忽了,一时不曾防备。但是在此之前,我保证你会失去生离此地的机会。”话音落时,一道赤芒,突然闪过,明熙尘一惊,情急之下折腰向后纵去。

丝缕断发,蓦地散开雪中。明熙尘后退,飘身落足冰台之侧,手底幽芒冷现。辛远途身形一闪,忽然便出现在她面前。明熙尘指尖飘拂变幻,一缕幽光灵蛇一般向着辛远途而去,刹那之间,辛远途快速出手,明熙尘连接他快愉闪电的八招。她万没想到辛远途在身中酒毒的情况下依旧如此可怕,若非她闪得快,早被他的真气所伤,心下暗惊,但却笑道,“师叔果真厉害,若是在打下去,师侄必是受不住了。”

辛远途如此吹动真气不免激发酒中剧毒,数招过后并没有继xù

追击,暗中运气调息。

明熙尘以蛊术施毒。为免辛远途觉察,下手分量甚轻,若让他运动驱毒,便拖延不了多久。她打定主意消耗辛远途的内力,指尖法决变换,同时击出两道光华,冰台上方光华夺目,仿若一双雪凤展翼冲天,凌空卷向对手。

辛远途微微冷哼,右手挥出。雪雾倏然狂飞,漫天异芒的风雪,犹如一道彩虹,一抹赤电,一刃血光,向着明熙尘眉心破空而去!明熙尘蓦然转身,左手行云流水般迎空挥去,又掌反手下击。辛远途眼中掠过慑人的冷光,身形倏地凝住,掌心赤芒大盛。

莹指浮光,真气与真气相撞,挟了飞雪涟漪般往四防扩散。明熙尘借此一击之力忽然纵起,轻笑声中,指尖血影绽放,华光骤现,赤芒真气在她的牵引之下,连同那华美的莲光一起突然向着冰台正中的玉壶击去。

原来辛远途借雪谷地形设此奇阵,以玉壶的转动操纵阵法,变化八方,明熙尘暗中观察,早知其中关窍所在,但先前忌惮对手强势,不敢轻举妄动,直到辛远途大意中毒,她才刻意而为,争斗中趋身抢至阵心,凝聚功力举手破阵。赤芒合着莲华之光全力一击何等威力,但见轰然巨响中,碎雪向天冲扬,悬在半空中的冰台四分五裂,玉壶美酒,山石冷雪,皆向山崖之下坠去。

这冰台本是冰峰之侧一处雪岩,下方悬空无依,绝无落脚之处,辛远途将阵心设在此处,也是算好了天时地利,巧借雪谷山川布局困敌。此时明熙尘强行破阵,一击之下威力非常,奇阵阵心被毁,两人却也失了立足之处,不约而同向着峰下坠去。

半空中,碎石飞雪如雨纷纷,辛远途原本明熙尘落势稍缓,忽然间身形急坠,伸手扣向明熙尘肩头。明熙尘在落石之上微一借力,素白的手指凌空挥去,辛远途一指点出,明熙尘拂手反扫向他的二处大穴,眨眼之间,两人指来拳往,已在半空中打了起来,一个要擒,一个欲避,虽无先前交手那般威势,却也惊心动魄,凶险至极。

两人本是出自同门,克敌制胜不以招数见长,且论对敌经验,明熙尘终不及辛远途那样的身经百战,更有多出来的几十年功力,只觉他手指闪电般下滑,腕上忽然一紧,已被他单手扣住。辛远途左手真力透出,顿时封住了她的经脉,同时另一手挥出,一道赤芒随着手中短刃插入崖壁之上,两人身子猛地一顿复又一落,上方冽冰横空飞出,坠势却也在同一刻止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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