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玄迷途 - xp1024.com
《亚玄迷途》


第一章 初临

实验室里,准备工作正在紧锣密鼓的进行这。今天,有人要完成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进入无人可以进入的世界。

在这个黑暗空旷的地下空间中,一座巨大的机械金属门耸立其间,巨门之下,身着白色实验服的年轻女子仰望着,陷入沉思。

“十年了,妈妈,羽芊现在就去找你。”宫羽芊暗暗握紧拳头,心中默默念到,“妈妈,等我。”

宫羽芊,是这个国家空间研究所的最年轻的权威,26岁的她已经探寻出了关于自己的时空运转理论在学术界广受追捧,但很少有人去注意在少年成才、功成名就之下,宫羽芊真正的渴望。

十年前,宫羽芊的母亲,同样是国家空间研究所权威的宫茹雪博士在实验事故中失踪了,虽然外界普遍认为宫茹雪在试验中爆炸的冲击波中灰飞烟灭了,但是宫羽芊在仔细研究了母亲的实验笔记之后,得出了一个非常大胆的结论——母亲的试验成功了。

母亲已经穿越了那扇倾注了她毕身精力的空间门,去了另一个空间。

所以为了找回母亲,16岁的宫羽芊开始涉入时空运转领域,天资卓越,再加上继承了母亲全部的研究理论成果的她很快在学术圈内有利自己的一席之地,而清丽脱俗的容貌和孤冷清绝的性格更是让这位“冰公主博士”声名鹊起。让无数圈内圈外的青年才俊们趋之若鹜。

但在光鲜的的背后,宫羽芊的生活却过得十分的清贫,因为自从宫茹雪在实验中意外失踪之后,时空穿梭的研究成了禁忌,所以羽芊只好自己掏腰包来修复空间门。而空间门修复之后,羽芊遇到了真正的那难题。

修复空间门的费用可以自己承担,但是启动空间门所需要消耗的能源却是自己万万负担不起的,在无法求助实验室的情况下,羽芊只好借助大自然的力量。

“根据预测,百年一遇的巨大雷暴将在今夜降临,虽然冒险,但是却是我唯一的机会了。”说到这里,羽芊对着身后说道,“43号,你说那帮老东西是不是太可恶了,竟然死活不同意提供能源给我。”

“那是自然的,羽芊小姐,”说话的年轻女子身着和宫羽芊相同的白色实验服,但是说话时那机械而刺耳的语调却显示出了她的不寻常,“研究所的董事们是不可能批准一个无法为他们带来实际利益的研究项目的。”

“你说得对,43号,”宫羽芊看着自己的母亲留个自己的唯一的“东西”,高仿真人智能机器人43号,脸上露出些许微笑“一切准备就绪了吗?”

“是的,羽芊小姐。空间坐标根据夫人留下的实验笔记已经精确完毕,能源接收装置也已经启动,只等雷电降临了。”

“轰隆!”43号话音未落,一声巨大雷鸣侧耳而来,空间仿佛都为之震颤。

巨大的能量通过接收装置注入空间门之中,空间门四周闪烁其紫色电光,烁人双目。

“咦呜——”空间门异变顿生,原本空旷虚无的门中心竟起波澜,丝丝涟漪与紫色电光交相辉映,形成一个巨大蓝紫色旋涡,无比炫目。

“成功了!”宫羽芊脸上是43号从前从来没有见到过的惊喜之情,“43号,我走了,你多保重。”

“等一下,羽芊小姐,”43号拉住宫羽芊,“我,和羽芊小姐一起走。”

“什么?”

“羽芊小姐,夫人把43号制造出来的目的就是照顾羽芊小姐”43号坚定地说,“如果夫人知道43号让羽芊小姐一个人穿越时空夫人一定不会原谅我的。”

“这”宫羽芊没想到43号竟要和自己一起去,正犹豫间,异变顿生。

“滋呀!”传送门周边的电光突然暴涨,隐有火光闪烁。

“什么情况!”宫羽芊大惊。

“羽芊小姐,能量过度了。”43号回答道,“这不是寻常雷暴,其中有球形闪电。”

“该死!”宫羽芊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稍有迟疑恐怕就会被炸的飞灰湮灭了。“43号,拼一把吧,各自珍重!”

话音一落,宫羽芊纵身一跃,跳入漩涡之中。

仿佛身体里的每个细胞都在剧烈爆炸,宫羽芊在这似要把她撕得粉碎的痛苦中,失去了意识。

亚玄界,中部太平洲,南境逍遥十三城,末海慈航书院。

书院的最高点,亦是逍遥十三城的最高点,观星台上,一个神秘人影正静默而立,试窥天机。

“炀麟又在蠢蠢欲动,另外血冕似乎也有了动作,末海神族的下一次入侵已经临近了。咦?”笼罩在黑袍之下的面容让人无法一窥神情,平静单调的语气也让人难觉心境。忽然黑袍人似有所觉,直视天边一角。

所视之处,似天光撕裂夜幕,一瞬间天空亮如白昼,其中有似有紫光翻涌,呼之欲出。

“呵呵,我的天命,终于到了。”黑袍人机械般的语调终现波澜。随即,黑袍竟起变化,犹如黑雾蒸腾,掩盖身形轮廓,片刻之后,黑雾散去,现场已不见人影。

太平洲,东北角,迎客松林。一个瘦小的身影,草裙遮体,赤足跋涉。

不知自己已在这片荒林中走了多久,宫羽芊终于体力难支,瘫倒在一颗枯树下。

“真没想到,穿越时空竟还附带返老还童的,只可惜十年前的我只知道读书没有好好锻炼,呵呵——”自嘲一笑,没想到穿越时空之后,自己的身体竟然起了变化,不仅身形容貌回到了十六岁,体力也回到了那个柔弱乖乖女的时代。更糟糕的是,自己似乎降临在一个危机四伏的荒林之中,43号也不知去向。

心感大脑越来越沉,身体越来越冷,宫羽芊终于按耐不住悲凉心境,任由泪水夺眶而出。

“可恶,明明就差一步了!对不起,妈妈,我可能来不及了,对不起”

“楚客,快看,这里有个姑娘昏倒了。”

“奇怪,这里怎么会有人呢?难道是——”

“哎呀,别废话了,先救人!”

隐约间听到有人说话,有感觉到一股暖流入体,自周身流淌,宫羽芊渐渐恢复了意识。睁开眼,只见自己面前,跪坐这两男一女,正静静地看着她。

“好了,终于醒了。”为首的青年男子似乎松了一口气,微笑着说,“姑娘,你好。我叫萧楚客。”

“我叫魏莹雪。”左手边的少女抢着说,“是我救了你哦。”

“彦。”右手边的少女似乎不愿多说,语气冷淡。

“多谢,宫羽芊多谢三位救命之恩,”羽芊一面道谢,一面组织词汇编造自己的来历,“额,我是”

这时,萧楚客却给了她重重一击!

“那好,我就叫你羽芊吧,羽芊,你是从异世界穿越过来的,对吧。”

第二章 末海度者

亚玄界开命元年,末海创者聚万界邪秽以塑诸魔。自诩末海神族。降劫火、灾雷于亚玄众生,一时亚玄天地之间,血流漂泊,骸骨如山,一如末日降临。

就在众生绝望之际,十二大能者破天临世,授亚玄众生道、法、咒、文、气诸多灭魔之术及金隼、玄龟、银鲲、百丈铜神之造、驭之技。亚玄军实力大增,逐渐挽回了末日之局,最终,十二大能者率十万亚玄各族精锐与末海神族决战于旭天岛,终于成功封印末海创者,驱逐末海神族,亚玄界重获和平与光明。

“旭天岛之战之后,自称万灵宫十二贤人的大能者就从此绝迹,不过他们传授与亚玄众生的术、技却传承了下来,十二贤人也因此受到亚玄诸族的供奉和敬仰,”篝火旁,萧楚客向宫羽芊解释他们知晓“穿越”的原由,“而不管是十二贤人还是末海创者都多次揭示过自己穿越者的身份,所以亚玄人对于穿越、异界并不如羽芊想象的那样难以理解,这一点你大可以放心。”

听了萧楚客的讲解,羽芊的心微微平静了下来,不过她依然有疑虑,“萧大哥,你们对于穿越者的信息来自于久远的传说,可我觉得,是否平静的”

“平静的过分了,是吧。”魏莹雪猜出羽芊心中所想,“这第一呢,亚玄的人族历史其实很年轻,刚刚我们说得开命元年,其实就是人族有历史记载的初始之年。而末海之战,距今不过两千年,战场遗址遍布亚玄三洲,各族也有详尽的历史文献,并非久远传说。这第二嘛”莹雪神色扫向彦,示意他接过话头,没想到彦冷眼旁观,视若不见,莹雪气恼之余也不好发作,好在萧楚客及时接过话头,化解了尴尬,“这第二,如果是普通的亚玄人确实会受万灵宫和末海神族的影响对穿越者严加防范,不过我们不同,因为我们是末海慈航的度者。对你的态度只取决于你的言行。”

“末海慈航是个什么组织呢?”宫羽芊问道。

“这嘛”

紫元历二百七十三年,亚玄中洲紫元皇朝北部大旱,无数村庄颗粒无收,沦为死地。北境镇府司却以筹集军粮对抗乾天军团为名,拒绝圣都减免税收的命令,强令北境诸郡征粮。被逼入绝境的北境百姓纷纷揭竿而起,而乾天军团也乘机大举入侵,一时间狼烟四起,北境岌岌可危。

紫元皇朝中枢迅速做出处置,以军王琦天舒、政王韩伊博旭、律王堑殄弁带着惩治北境镇府司抗命的大小兵将、减免税收以及招安义军的命令,领十万精兵北上抗击乾天军团。

而三王到达北境之时,却被告知乾天军团已被击退,原北境镇府司上下大小兵将除死于战火之中的之外,皆按紫元律惩处,而现在的北境的主政者,是各路义军共同推举的护民都督,翷飏。

紫元军大帐内,军、政、律三王静静地看着眼前的这个瘦小的神秘身影,说神秘,是因为此人全身笼罩于黑袍之下,让人难以辨清其面容,不过从声音判断,应是一英气少年。

“草民翷飏,见过军王、政王、律王。”翷飏躬身行礼,举手投足之间皆是紫元勋贵气度,令三王暗暗称奇。

“草民?翷飏先生说笑了,”韩伊博旭笑道,“一入北境,先生大名便如雷贯耳。”

“是啊,从策动瀚海郡起义到收编各路义军,再到攻陷北境首府阚封城,狙击二十万乾天大军。翷飏先生真可谓事事洞察先机,用兵如神,”与韩伊博旭相比,琦天舒的态度就阴沉了许多,“只不过,先生聚众谋反,陷北境于战火之中;虽然打退乾天大军,这兵燹之灾却也是因先生而起,这护民都督,先生当之当真无愧?”

“军王殿下容禀,”虽用敬语,翷飏语气却隐隐透着不屑,“北境镇府司原是紫元王朝抵御乾天大军所设的北境军事重镇,百年来,凭敌自重,武人跋扈骄奢,不通治理却屡屡干涉郡县事务,掠夺民脂民膏,发展至今俨然成了一个国中之国,上逼圣城五王府,下欺北境诸郡;这次于大旱之时强征税收,更是把全北境百姓往死路上逼;北境四十八郡郡守不忍生灵涂炭,依托百姓组织义军,吊民伐罪,草民略通兵法,略尽绵薄之力,于公于私,无愧矣。”

“你”琦天舒听出翷飏语带轻蔑,正要发作。却被堑殄弁拦住了。

“说的不错,按照紫元律,镇府司诸将死有余辜。不过,”堑殄弁话锋一转,语带锋芒。“护民都督亦不符合紫元律任何条例,请先生交出阚封城与北境军政大权,日后论功封赏。”

“这是自然,”翷飏从怀中掏出印章和兵符,呈于三王,行礼道,“阚封城大印与兵符皆在此,请三位验明。”

“好说,好说,”韩伊博旭似是松了一口气,笑道,“晚上的庆功宴,请先生一定赏光啊。”

然而,晚上的庆功宴,翷飏没有出席,等到士兵去请他的时候,发现已经人去楼空。翷飏已经不知所踪了。

然而。翷飏的名字并没有随着北境战乱的结束渐渐被人遗忘,他四处游历,足迹遍布整个中洲大陆,降妖魔,除瘟疫,平战乱,惩恶吏。百姓们口口相传,皆称他为中洲奇侠,他渐渐成为了传说,而且越传越神。

有的人说,他是前乾天朝的末代后裔,受天命复国。

有的人说,他是紫元王朝上层的贵族,专好微服私访,为民请命。

有的人说,他是西方大陆的精灵,来中洲游历。

有的人说,他是万灵宫诸贤的化身,为守护亚玄而来。

也有的人说,他是末海创者派到亚玄的奸细,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末海神族的侵略做准备。

而在紫元历五百七十二年,也就是北境战乱终结三百年之后,人们只记得他的一个身份——末海慈航书院的院长。

紫元历五百七十二年的夏天,中洲南部桃源盟的六位顶级大富商接待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当翷飏提出,请他们资助开创末海慈航的时候,他们毫不犹豫的答应了。经过三百年的传唱,翷飏在世人眼中已经是一个修为高深的先天之人了。更何况,翷飏提出了丰厚的条件——每年巨额的金钱回报以及保护桃源盟所有商人的生意不受强盗和当权者的侵扰。

“院长开创末海慈航的一百多年中,为中洲培养了数不清的人才,除了得道悟世的先天之外,都成为了中洲各个势力的栋梁。”萧楚客结束了对翷飏的介绍,“他老人家曾嘱咐过,如果遇到穿越者,一定要保证他的安全。并尽量说服他到末海慈航和他谈一谈,羽芊,你和我们一同上路吗?”

这还用问吗?肯定是和你们一起走啊,这荒郊野岭的,而且那个翷飏如此神通广大,又对穿越者如此感兴趣,很有可能知道母亲的下落。只是

“萧大哥,魏姐姐,彦,我当然愿意和你们去见你们院长,只是我的一个朋友,应该和我一起穿越过来了,我想先找到她。”

“这”萧楚客犹疑这看向魏莹雪。

“羽芊,既然是穿越,那她在不在中洲都不一定呢,”魏莹雪想了想,笑着安慰道,“这样,我们先回书院,一路仔细留意,能找到你的朋友自然最好,如果找不到,就请师傅帮忙,他一定有办法的。”

宫羽芊想了想,觉得也没有更好的方法,于是同意了。

“那好吧,不过我有预感,我的朋友应该就在附近。那个,楚大哥,魏姐姐还有小彦,你们在给我讲一讲亚玄的事情吧。”

“呵呵,好呀。”

“哦。”很显然,彦不喜欢“小彦”这个称呼。

宫羽芊的预感很准,43号确实降临在迎客松林边缘的荒野中,不过此刻,她正离宫羽芊的位置越来越远。

“不知羽芊小姐现在怎么样了,”在微型侦察兵的帮助下,43号很快就掌握了方向,“幸好这个世界的阳光能源也可以为我提供能源,不然我现在可能已经成为一堆废铁了。嗯,已经完全走出了森林范围了,接下来就是咦?不对!”

巨大的能量横空暴起,引动四方震动。一时间,死气蒸腾蔓延,犹如死神降临,方圆十里之内,生机断绝!

“镭光盾启动。”心知来者不善,43避无可避,急运护盾防守,而就在此时,杀招以至!

“阎心爆!”

一道燃烧青色阴诡之焰的死亡之镰劈中护盾,青炎暴窜而起,尽数被护盾所阻。

“护盾受损,50%。”43号主控系统飞速运转,分析战况,制定对策。

此时,死神露出了她的真颜。

“竟能直面挡下阎心爆,看来异界之人都不是泛泛之辈啊。”语气阴鸷渗人肺腑,冷冽如冰。

而43号看到来者面容,却是如遭雷击,惊惶、喜悦、不可置信,作为一个人工智能来说只在模拟测试中体验到的感情,此刻如此真实的印证在她的心里。

“夫人”

第三章 黑袍人

荒野之上,死神过境,黄泉翻腾,一场诛心之决即将展开。

看着那熟悉无比的眼眸中溢满从未有过的陌生冷漠与杀气,不知情感为何物的43号明白了何为心如刀绞。但生死之刻,不容半思分神。当即,护盾全开。

“来自异界的吾之天命克星,没有容汝存活于亚玄界的余地。谨记,葬你者,阎羽葬心。”冷漠的语调,与43号相比更似无情的机械。

“夫人”43号仍不忍先下杀手,出声似要唤醒眼前之人。

“找死!”43的呼唤让阎羽葬心杀意更胜,右手微抬,杀招顿时上手。“阎心岚!”

阴风呼啸,万鬼哭嚎,好似阿鼻地狱降临人间。死神之镰化于阴风之中,源源不断向43号攻去。

阴风魔镰击在护罩之上,纷纷溃散,化作点点波澜,但阎羽葬心元功充沛,丝毫没有没有力竭之态。反而43号主系统频频报警。

“受损度达80%,不行!”心知无法久撑,43号当机立断,临场变招!“镭光盾三角形态,启动!”

足尖一顿,43号跃向阎羽葬心,护罩化作青光利箭,挡者披靡!

“咦?”阎羽葬心暗暗称奇之间,43号以至眼前。

“嗯?不对!”未下杀手,旨在制服,43号猛击阎羽葬心咽喉两侧,缺如水中揽月,只余一片虚影。

“战术不错,只是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仍是徒劳。谢谢你刚才没有对我下杀手,不过我依旧不会留你性命。阎羽葬心一旦动了杀机,就是不死不休。即使是我的同母手足。”死神低语从43号身后传来,转瞬之间,绝杀以至!

“阎渊天火尽葬黄泉!”

漫天暗紫色的阎渊灵魂之火尽归一点,周身护罩不敌灵火之威,破碎瓦解,43号当场,碎颅。

看着被击飞的43号无头尸身坠落于荒野之中,阎羽葬心缓缓平复体内真气,突然冷笑道,“戏看够了吗?看够了就给我滚出来!”

“呵呵呵呵,不愧是血冕冥帝的女儿啊。”嗤笑声中,原本空无一物的旷野上竟凭空皱起波澜,幻化一片黑洞,随即又化作一黑袍人。

阎羽葬心右手一扬,一道黄泉之火直接穿过了黑袍人的身体,黑袍人却一动不动,兜帽下面,只留一片虚空黑影,似乎在静静地观察着阎羽葬心,又好似看着不知道多远的地方。

“嶽湮,我知道,我现在杀不了你,但你若是在引动我的杀机,相信我,我会有办法让你后悔的。”阎羽葬心语气依然冰冷,却已经没有了杀意。

“真没有礼貌,我好歹是和你母皇平级,叫声湮姨你又不吃亏啊,好好,大小姐息怒,我不敢了,好吧。”黑袍人见阎羽葬心杀意越来越盛,急忙告饶,却仍不减调笑之意。

“有话快说,我不想与你等末海神族再有任何的来往。”知道自己奈何不了眼前之人,阎羽葬心只得耐着性子。虽然她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

“被这么冷淡嘛,好歹是我们帮助你逃出你母皇的控制也是我们告诉你你妹妹来到这个世界的消息的。不过很不幸的告诉你”黑袍人语调正经了一些,“你刚刚杀得,不是你母亲在异界的女儿。”

“什么?”

“你过来仔细看看。”

阎羽葬心走上前去仔细查看,发现刚刚被自己杀死的43号确非常人。

“炼金傀儡?”阎羽葬心的语气中透出一丝惊讶。

“并不完全相似,刚才你们的战斗我看了,这具金属躯体似乎有着自己的意识。你母亲所在的世界的炼金术较之亚玄要先进许多,哦,他们称之为科技。”

阎羽葬心脸色顿时青了,转身就要往迎客松林深处而去。

“别怪我没告诉你哦,你妹妹已经遇到末海慈航的人了。”

“末海慈航?那又如何,你认为我会惧怕翷飏那个老匹夫吗?”

“这个嘛,你或许不怕翷飏,但是你一定怕翷飏把你逮回你母皇身边。”

阎羽葬心没有说话,她其实也并不害怕这一点,只是现在被送回血冥界怎么想都觉得不甘心罢了。

“不如我们再做笔交易如何?”看出阎羽葬心有所动摇,嶽湮趁热打铁道。

“说。”一个字,足以表示说话之人动心了。

“你现在就回你的都尉府,神族想在帝都搞点大动作,到时请你接应一下,作为回报,神族不仅会帮你解决你妹妹,还会帮你救活你母亲。如何?”

“成交。”阎羽葬心似乎并不担心末海神族合作的诚意。

“爽快,那你就先回帝都等我进一步的消息了,乖侄女,哈哈哈哈哈哈!”嶽湮周身黑袍再次幻化为黑洞逐渐消失无踪,只余下孟浪的荡笑声。

阎羽葬心恨得直咬牙,低头看了看43号的残破躯体,微微垂首,“强者,应得敬重。”

行完礼之后,便转身飞天而去了。

而在阎羽葬心消失的无影无踪之后,荒野之上,43号的无头身体忽然站了起来。

“幸好防护罩打开的及时,不然她那一招下来,我必是粉身碎骨,那就麻烦了。”43号通过主系统查看受损情况,“恩,即使是聚阳自愈也需要七天时间,这七天还是先找个地方疗伤,等完全复原了,再进行下一步的行动。”

43号开启雷达,看着显示器上不停闪动着的光点。那是在最后关头,43号植入阎羽葬心体内的微型侦察兵。

“阎羽葬心,找到你就一定会找到夫人的。所以,别想逃出我的追踪。”

第四章 木灵狼王

虽然宫羽芊希望能够尽快启程去末海慈航,但是萧楚客三人却执意要在迎客松林中多逗留一段时间,以便教她一些基本的修真吐纳指法。

“我等虽然不是先天强者,严格意义来说也是修炼百年以上的准先天了,这脚程自是远超凡人。”萧楚客的理由十分充分,让宫羽芊无言以对。“你若是半点根基都没有,反而耽误时间,我们教你的都是一些最基本的修炼法门,一来试试你的根骨,二来,你若是有了基础,别的不说,这行路节省的时间可不是一个月两个月可以衡量的。”

说是修行的基础法门,却也是经过翷飏改良精进的末海慈航独门心法,比之一般玄异心法来说,更易有所突破,而且宫羽芊的根骨,用萧楚客的话来说,天生就是做先天的命。一入定,便是半个月。而当她再次睁开眼时,已是腹中真气自旋,小有根基了。

“羽芊,没想到你作为一个异世界人还能有这般的根骨呢。”魏莹雪惊讶道,“一开始我还担心你能不能适应亚玄界的修行法门呢,怎么样,和你原来的世界里的武学路数不一样吧。”

宫羽芊苦笑,她原来的世界哪里有什么法门,不过这个世界的设定还真是和她想象中的异世界不太一样呢。

根据萧楚客三人的介绍,亚玄界由三块大陆和无数零星小岛组成。她所在的大陆就是面积最大地一块大陆,叫中洲,面积大约是原来世界半个亚细亚大陆的大小。,此外还有位于西方的祖洲和位于北部的极洲,面积相当于欧罗巴大陆和南极大陆的大小,这三大洲组成了亚玄界的主要陆地。中洲主要是人类的王朝,人种基本是和宫羽芊相似的黄种人,文明也接近华夏古代文明,所以宫羽芊十分确信被誉为亚玄文明始祖的万灵宫十二贤里面一定有华夏人。说不定就是和她同时代的人,说不定

而祖洲和极洲在萧楚客三人口中就是神秘之地了,他们只知道祖洲是神秘精灵的故乡,而极洲的情况除了千里的冰封之外其他什么都不知道。

而对于修行方面的问题,三人都三缄其口,不肯多说。

不过对于中洲的历史和目前的形势,三人倒是了如指掌,知无不言。

目前,中洲大陆由一个表面统一的国家——紫元王朝所统治。之所以说是表面统一是因为她虽然是大部分中洲人公认的唯一正统王朝,但是实际控制的领地只有中洲中部和东部。其他的地区则处于独立或半独立状态。

乾天历一百五十三年,紫元历元年。乾天王朝被紫元王朝所取代,被放逐于北方苦寒之地的原乾天贵族们不甘心失败,与中洲北部的原住蛮族结盟,于紫元历三十一年成立了乾天军团,遂与紫元王朝开始了长达五百多年的战争。

而在五百多年后的今天,原乾天遗民和蛮族的血脉已经彻底交融,而乾天军团也已经成为了雄踞中洲北方大地的强大的军政府,一直被紫元王朝视为最大的敌人。

中洲西部的势力虽然在紫元王朝眼中没有乾天军团那么大的威胁,但也十分让人头疼。因为那是被称为魔月半岛的术士聚集地,充斥着各种古怪的教派还有从祖洲而来的精灵。尤其是紫元三百零四年由魔月半岛为起点爆发的瘟疫,几乎肆掠了整个中洲西部,让中洲人至今都对术士与精灵恨之入骨(同时也让翷飏再一次声名大噪,因为就是他找到了可以治疗瘟疫的药物。),因为种种迹象表明,是因为魔月半岛某个教派的仪式出了差错。才导致了瘟疫的爆发。

而在中洲南部,则是由商贾巨富们组成的自由贸易区——桃源盟。过去桃源盟一直受制于紫元王朝中枢,但是随着末海慈航的建立以及翷飏与桃源盟的合作,紫元王朝逐渐的失去对这个金钱联盟的控制。

这便是紫元王朝在中洲外部的主要威胁了,而在中枢所在的圣都,分裂的隐患也一直存在。

推翻乾天王朝在中洲统治的,并不是某位雄才大略的新君主,而是一个被称为紫元派的贵族世家联盟,而在这个联盟接管了中洲的统治权之后,发现他们推举不出能让各方势力服众的新君主,为了不让新政权迅速瓦解,紫元王朝创造了史无前例的新制度——五宫合议制。

主管行政的政之宫、主管军事的军之宫、主管刑律的律之宫、主管经济的金之宫、和主管教化的言之宫。一宫设一王、一后(只是职务,没有任何夫妻关系。)、两相、两将、十二卫、二十四侍。平日里分管一摊,遇大事不决时则五宫合议,合议时只有王、后参加。持红、蓝签,红签为附议,蓝签为非议。合议所讨论的条款,红多则通过,蓝多则废止。

五宫合议制,虽然确保了紫元王朝五百多年的平稳繁荣,但是。随着外部敌对势力的不断增多和崛起,五宫之间日益离心离德,这个制度的弊端也越来越暴露出来。

一方面,手握兵权的军王飞扬跋扈,凌驾于其余四宫之上,而另一方面,在其余四宫的运作下,军之宫频频更替。导致紫元军力锐减,士气低微。再加上新近崛起的,以暗杀,间者见长,隐有第六宫之势的都尉府。使得紫元王朝特务横行,阴谋事变频发。有识之士都开始隐隐预感到了乱世又将来临。

“那,萧”羽芊现在不知道应该如何称呼萧楚客三人了,毕竟按照他们的说法,这三人至少都已经超过百岁了。

萧楚客和魏雪莹狐疑的看着羽芊,倒是彦率先明白过来,冷冷的说,“我们没那么老。”

萧楚客反应过来,笑道,“哈~~羽芊你别误会,我和雪莹的真实年龄才二十岁,彦更是只有十三岁。至于我们先前说的百年功体,这是我们末海慈航的小秘密,到时候你就明白了。”

“原来如此啊。那萧大哥,既然有识之士都预感到了乱世将临,你们院长准备如何应对呢?”听完萧楚客和魏雪莹介绍完中洲的现状,宫羽芊问道。

“这个,院长的想法我等自是无法揣测的。”萧楚客转移话题,“好了,以你现在的根基,应战虽然不行,但是不吃不睡健步如飞是可以做到了。我们”

话还没说完,只听见一声尖利狼嚎之声响彻松林,随即狼啸之声此起彼伏,林海森森之中,无数青色寒眸如星星鬼火,向四人围拢过来。

顿了一下,萧楚客和魏雪莹以及彦对视一眼,苦笑这转头对宫羽芊说,“我们有大麻烦了。”

“真该死,居然忘了现在是木灵狼群迁徙的活跃期,而迎客松林正是迁徙的必经之路。饮月!”萧楚客双手一展,一对弦月弯刀现于双掌。刀口薄如蝉翼,通体晶莹流光,与皓月银光相印更显冷煞寂寥。“跑是跑不了了,彦,你负责羽芊的安全。雪莹,和我一起以气刃护住周身,注意脚下!”

话音刚落,无数藤蔓自四人脚下破土而出,向他们卷袭

而来。

“找死!回天式万刃无梦还!”萧楚客周身刀气暴涨,饮月化作万千流光回转,企图近身攻击的藤蔓皆被瞬间搅碎。

“水寒知秋!”魏雪莹凝结自身寒冰之气于十指间,化为凝温剑气,随即十指纤动织出一道寒冰剑网护住四人周身,藤蔓畏寒,纷纷退避。

“呼,暂时没危险了。”萧楚客话语轻松,语调中却透着凝重,“木灵狼的麻烦之处在于不仅身手即为迅捷,尖牙利爪削金如泥,更天生通万木之灵实为十足的丛林王者,而据说”

这时狼群中响起一声尖啸,群狼竟应声而动,似是要摆开阵型,封锁四人逃生之路,以逸待劳,只等魏雪莹力竭之时便一拥而上将四人扑杀。

“据说木灵狼王极其聪颖,智不下于名将,又独有狼类的机警与狠绝,所以一支超过百匹的木灵狼群,威力不下于十万精兵。”

萧楚客刚说完,好似为了印证他的话一般,狼群中又起一声尖啸,却与刚才位置不同了,狼群应声而动,进退有据,竟是分成三个梯队,似是要分梯次攻击。

果不其然,木灵狼群的第二次进攻一改之前的一同发力。只余第一梯队狼群主攻,其他两个梯队则各守退路,封死宫羽芊四人逃生可能。

主攻狼群亦不蛮攻,只是强催万木之灵,藤蔓复攻而上虽一触及寒冰剑网便枯萎碎裂,但这前赴后继的攻击极大的消耗着魏莹雪的真气。而狼群这边一个梯队一旦力竭,下一个梯队立刻补上,万木之灵源源不绝。誓要把四人耗死在这里。

不行,这样简直是坐以待毙!宫羽芊思及此,向身边两人问道,“萧大哥,小彦,你们是修行之人,难道不会飞天遁地一类的术法吗?”

飞天遁地?术法?萧楚客与彦两两相顾,摇头道,“我们三人都是单纯的武修,对于术法一窍不通。”

一听这话,宫羽芊简直要晕倒,不会术法那还叫修行者吗?这下好了,吃了一只脚走路的大亏了吧。

思量片刻,宫羽芊又问道,“那,对于快攻之法,三位可有自信?”

这一次,萧楚客回答的十分自信,“这是自然,我们三人皆有速攻绝式,特别是雪莹,一剑掠影,梦断无痕。即使是师傅也是称赞有加啊。”

“那好,我们马上这样”

听完宫羽芊的计划,萧楚客却有所顾虑,“计划可行,不过如果施展起来的话,你将失去一切防护,这对你来说太危险了。”

宫羽芊刚想劝萧楚客不必顾忌她,这时彦却开口了,“待会儿我会先出手为这个女人开辟一个安全空间;另外,”他掏出两个乌黑的小铁球递给宫羽芊,“这时烟雷,用力扔在地上便可爆出浓烟,无论人畜皆无法视物,不过杀敌一千自损三百,你把握时机,做好准备。”

宫羽芊没想到彦会有此做法,随即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笑脸,“小彦,谢谢你。”

彦小脸一红冷冷道,“必要多想,只是师尊交代而已,换做其他穿越者我亦是如此。”

嘻嘻,真没想到这冰颜萝莉如此傲娇。有机会一定好好逗逗她。宫羽芊坏笑着想,完全忘记了自己穿越前也是冰颜御姐一枚。

“呼呀~~我说,你们商量好了没有,”魏雪莹娇喘一声,似有力竭之兆“我,我快顶不住了!”

“不好意思,魏姐姐,”宫羽芊忙道,“等一下看我眼色,撤掉剑网。萧大哥和小彦按原定计划迅速行动。”

“好咧!”

“嗯。”

“一、二、三”宫羽芊心中默念,寻找最佳时机。只见木灵狼三个梯队已经轮换两次,群狼耐性已失,体力渐渐不支,愈发焦躁狂乱,狼王亦察觉队伍正逐渐失控,尖啸催促声俞急。宫羽芊当机立断,心,眼齐动!“魏姐姐,就是现在!”

魏雪莹心领神会,当下撤除剑网。群狼狂躁之间只当四人已经力竭顿时一拥而上!

“嗷呜!”狼王见狼群失序,怒意炽盛。当即一声啸令欲重整队伍,却也暴露了踪迹。

“就是现在!”彦、萧楚客、魏雪莹、宫羽芊四人心生默契,依序而行。

“空舞连天碧!”彦纤足一点,凌空而起。急运神雀屏天真气,周身七彩炫光乍起,宛如孔雀开屏。

“孔翎千机弹!去。”杀招祭出,彦之周身炫光化作七彩翎羽光箭向周边狼群袭杀而来,狼群冲锋之势,哪里有时间躲避,一时死伤惨重。

紧接着,萧楚客,魏雪莹听声辨位,至瞬杀招寻着尖啸之令,欲一举绝杀狼王。

“一剑掠影!”

“回天式无痕叹!”

宫羽芊在两人出招同时,也有了动作。只见她将烟雷猛然掷于离身不远处,随即迅速伏下身子,凝眸闭气。

“啊呜!”一声憎怒惨厉的狼嚎响彻天际。宫羽芊心知计划成功,不顾浓烟尚未散去,睁眼看去。

这一看,宫羽芊好似全身血液凝结成冰。周身再也动弹不得。

计划的确成功了,魏雪莹的易水剑刺中了狼王的背脊,萧楚客的饮月也砍中了狼王的咽喉。但是,仅仅击中表皮,再难深入半分!

“嗷~~~~~~~呜!”很显然,狼王对这四个人类的举动惊怒异常,当下再无保留,周身木灵之气狂暴疯舞,顿化数千木灵长弩——木千翎瞬发而起,刺向萧、魏二人。

木千翎是木灵狼王的绝杀之招,亦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之招,故而颇具灵性的木灵狼王是绝不会轻易使用的,此次被萧楚客、魏莹雪激怒至如此地步,自然势必要将二人千翎穿身,当场毙杀。

萧楚客、魏雪莹二人刚刚全力出招,此刻哪里还有余劲躲闪,顷刻间万箭穿身,再无声息的坠落泥泞之中。

“萧大哥、魏姐姐——啊!”心知计划失败,再无生路,宫羽芊身随心动,只想冲到刚认识的两位朋友身边,至于冲过去为什么,冲过去之后怎么做已是无暇思量。但她没走几步便被一只木灵狼扑倒在地,顿时宫羽芊眼前只见木灵狼冷森利齿,脑中只有死亡之前的阴冷恐惧,当她把头侧过去以躲避狼嘴中喷出的血腥味的时候,看到了坠落的彦,以及将彦瞬间从自己视线中吞没的狼群。

“对不起,萧大哥、魏姐姐、彦;永别了43号,妈妈。”宫羽芊已经感觉到狼头离自己的脖子已经只有分毫距离了,她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正在此时,雷龙吟动,银光耀天,只见九霄苍穹之上赫然乍现十三道银龙向木灵狼王直直劈来。

不及哀嚎,木灵狼王瞬间化为齑粉。群狼见其首领已亡,顿时方寸大乱,纷纷四散而逃。

生死转瞬,让宫羽芊一时反应不过来,就在她还双目无神的呆愣之际,一个人影缓缓走到她的面前,伸出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正欲将她扶起。

失神中,宫羽芊呆呆的任由来者牵着自己的手将她拉起。忘却了自己身处何方,直到一声冷哼将她的思绪硬生生的冻了回来,“哼,花痴的可以。”

出声者自然是彦,只见她半躺在一块青石边上,虽浑身是伤,精神确实不错。此刻正冷冷的盯着宫羽芊。一脸的不屑。

“彦,你无碍吧。”宫羽芊十分尴尬,随即来到彦的身边,上下检查到,“刚刚我明明看见狼群”

“我用护体真气防住心脉和肺腑,只是皮外伤。”彦出言讥讽道,“没事。你就继续犯花痴吧,也别去管师兄师姐他们的死活。”

宫羽芊又委屈又生气,自己刚刚惊魂未定,哪里算是在犯花痴呀,不过她知道彦这个刀子嘴豆腐心的脾气,再加上心系萧、魏二人,便也不再争辩,快步上前查看。

萧楚客和魏莹雪两人身上的木翎随着木灵狼王的死亡早已消失,但实实在在的伤口和浑身浴血的两人却让宫羽芊没了张,正欲上前查看,一个声音自身后响起,“你若是想让他们死的更快些,便尽管随意乱动。”

第五章 烟城大少

这声音似笑似嗔,毫无一丝在意,好似她只是个蹩脚的玩家搞砸了一局精彩的游戏。宫羽芊虽然听出了他就是就自己性命的那人的声音,却是不想忍让于他,起身便要言语反击。

宝玉冠,金抹额,面似中秋无暇月,容若破寒迎春花。银红袄,白缎靴,墨画眉藏清风韵,秋水眸有万种情。看着眼前如诗中梦中而来的人儿,宫羽芊是真真正正的痴了,反击讥讽的话早已经忘到了脑后,隐隐约约只听到自己的说话声,“公,公子,请救救萧大哥和魏姐姐吧。”

只见梦中人笑道,“哈,姑娘,虽说我与姑娘有救命之恩,不过嘛,我已心有所属,姑娘切不必做出以身相许之举动,更无需如此含羞带怯的与我说话。”

宫羽芊闻言一怔,又听到彦凉凉的声音,“烟城大少,别理那个花痴了,也不知道她原来的世界是如何的贫瘠荒芜,让她如此不见世面。”

宫羽芊这次是完全清醒过来了,但这个清醒让她恨不得自己挖个坑把自己埋了,天晓得自己一个原本的冰山御姐怎么会沦落到被人叫花痴的地步,自己原先的世界也不是没有美男子啊,怎么会

嘿嘿,不过还真是没有像这样美的男子啊。宫羽芊看了一眼烟城大少,不禁又有些晃神。

烟城大少倒是不在意宫羽芊的目光与神情,倒是有些惊讶彦知晓他的身份。“哦,你认识我?”

“天下间,除了院长的义子,烟城首富顾氏大当家顾熙言,谁还会十三银龙舞的制符瞬发之法。”让宫羽芊惊掉下巴的是,彦竟一改往日冷冷酷酷的形象,谦和道,“顾大少,快救救师兄师姐吧。”

“恩,不错,没给你家院长丢人。相比之下,”顾熙言看着躺在地上,气若游丝的萧、魏二人,叹道,“全力施为不留余地,全然把你们师傅的话扔到脑后去了,要不是我正好游历到此,真是枉费了你们院长赐你们的百年机缘。真是的,还不如你们师妹沉稳。”

左手张开,手中出现一块细小金箔,只见顾熙言默念咒文,金箔缓缓漂浮而起,在二人身上徘徊。

“九灵聚命五气保元!”

随着顾熙言的一声咒文,只见飘于二人之上的金箔突发碧绿生命之光,缓缓笼罩二人,逐渐在二人周身形成一道生命光膜,阻止二人魂魄离散,生气断绝。

“好了,这样一来十天半个月的应该不会有事情了。”顾熙言撤灵收功道,“不过你们这样走肯定是来不及了,去附近的镇子上好像也有云鲸台,不如我们去那里乘云鲸去末海慈航额,不过现在嘛,需要二位出出力气,去寻找好的木材来,做一辆车,来运这二位爷。”

“车?你,你没带乾坤戒吗?”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个嘛,带是带了,只不过是普通的乾坤戒,装不了活物的,”顾熙言嬉皮笑脸的说,“这次我独自上路,本没想到要装人,所以你家院长特制的那个可以装人的乾坤戒我没带上。”

随即又转脸对宫羽芊说道,“你好似有了根基了?”

宫羽芊点点头,面对他,她已打定主意不在说话。

“恩,真气运用可是自如?”

宫羽芊想了想,再次点点头。

“这就好办了。咯,给你。”顾熙言递给宫羽芊一把锈迹斑斑的柴刀,说道,“别看这刀卖相不怎么样,你只要灌输真气于刀上,便也是削铁如泥的神兵利器。你现在就去砍十棵树过来,我好把它们变成车。”

“就我一人?”宫羽芊接过柴刀,看了看完全不似要起身的彦,问道。

“就你一人毫发无伤,真气未损。”彦从来没有废话。

心知彦说的是事实,宫羽芊只好拎着柴刀走进了林中深处。

见到宫羽芊走远,彦缓缓道,“顾大少,你太坏了!”

“呵呵,彼此彼此。”

“我至少没说谎!”彦艰难的动了动,“我现在的确起不来了,你呢,什么神兵利器,削铁如泥也配称神兵利器?你把真气灌输于树叶之上也一样削铁如泥!还有,你当真没带院长给你的乾坤戒?”

“小彦,看破不说破嘛,我这不也是为义父训练训练好苗子嘛。”

“训练训练我说,你是当真一点也不担心师兄师姐啊。”

“第一,那是你的师兄师姐,不是我的,不要妄想无形中拉低我的辈分。第二,你不会真以为凝元聚命咒只是保他们十天半个月的命吧?”

“我怎么知道,这些血符咒院长只教给了你。等等,照这么说,你又说了一个谎?”

“没错,你师兄师姐的外伤内伤都好的七七八八了,所以我这次是纯粹为义父看看好苗子的,”顾熙言诡谲一笑,“宫羽芊那丫头的根骨确实不错,现在我要看看她对真气运用的悟性如何,毕竟,聚气于兵若是不得法,可是很费真气的。”

“这下宫羽芊可惨了,我们只教了她真气运行之法,武学什么的可是半点都不敢教给她,”彦瘪了瘪嘴,有些担心,“聚气于兵可不同于平时用真气走跑跳跃,若是运气不得法,不一会就会力竭的。”

“所以我要试试她是不是一个好苗子啊,彦,你师父不是常说嘛,根骨这种天养之物其实并不值得拿来炫耀,要成为一个先天,一看脑,二看心。我这回就是试试这宫羽芊有没有脑子,只要她有脑子,这个任务就很简单了,毕竟,同样的效果,聚气于树叶比聚气于柴刀轻松多了。”

宫羽芊按照顾熙言所说的,慢慢将自己的真气从双手泄出,尽力将它们凝聚于柴刀之上,然后挥刀砍向旁边的大树。

“轰隆!”大树竟被一刀拦腰斩断,宫羽芊经不住又惊又喜,“没想到顾熙言看上去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说话还很靠谱嘛,只不过哈,这也消耗的太快了吧。”

平复气息,宫羽芊内勘丹田,自己的真气旋涡竟好似消耗了大半,不禁有些犯难,“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能收集够足够的木材,嗯——这么一棵树是否足够了?要不就这么直接带回去?”

想起顾熙言之前那一副看好戏的神情,宫羽芊可以肯定,自己如果就这么回去了,他和彦一定会狠狠的取笑她的。

“该死,他们分明是出题考我嘛!”宫羽芊此刻回过味来,“加快真气的回复速度,我倒是有现成的方法可以试试,可是肯定还是不够的,怎样才能减少真气的消耗呢?”

看着手中的柴刀,宫羽芊陷入沉思之中。

“彦啊,和我说说话呗,我好无聊啊。”这一边,顾熙言和彦已经点好了宿营用的篝火,相对而坐。顾熙言百无聊赖,出言道。

“顾少爷,你想聊什么?”也许是碍于院长义子的身份,又或者二人本就相熟,彦一改往日冰颜,搭口道。

彦的态度虽然并不热烈,但顾熙言也心知她的本性能做到这一步实属不易,便十分高兴地说,“你们怎么会来迎客松林的又是怎么遇到那个宫羽芊的?”

“其实我们来迎客松林纯属巧合,师兄因为一路上太过于乐善好施又太过于宠着师姐,所以花光了所有的盘缠,所以就沿途在旅店接任务换取旅费和免费的食宿。就这么一路到了迎客松林的边缘,本来都准备回书院去了,但就在半个月前,天生异象,似有星辰陨落,师兄就硬说这是星灵下凡,非要拉着我和师姐去一探究竟,结果,就把那个女人给救下了。”

“那个女人?彦你似乎不太喜欢她?”

“身份不明,目的不清,不宜过于亲近。而且,”彦犹豫了一下,说,“她叫我,小彦。”

“小哈,哈哈哈哈。”顾熙言一愣随即捧腹大笑,“彦啊,你还是这么的,不服小啊。”

彦虽年幼,不过末海慈航之人都受过翷飏赐予的机缘,所以修为阅历不可以常理度之。翷飏的其他弟子都还好,唯独彦,对年龄一事极为在意,谁若是拿她年幼说事,那是决然不会给好脸色的。

“我,讨厌别人说我小。”彦变扭的说。

“所以,你一直对我冷若冰霜的?”站在彦的身后,背着一大捆木材的宫羽芊郁闷的飘出一句话。

“我几乎把不高兴写在脸上了,”彦似乎早就知道宫羽芊回来了,不受影响的继续说,“看不出来,是你愚笨。”

“你!”宫羽芊有些生气,其实她并非看不出来彦不太喜欢被人称小,只不过她也并非乐于结交之人,彦既然对她冷漠以对,她也绝不会去主动亲近的。这时听彦如此说,不禁气结,“我”

正欲出言反击,顾熙言却抢先开口道,“彦,还说自己不是小孩子,你这分明就是孩子话,亏得我之前夸你成熟稳重,还不快向宫姑娘赔礼!”

见彦撅着嘴不肯赔礼,顾熙言眯着眼道,“彦,我是你们院长的义子,你若不听我话,院长那边,啊”

看着彦倔强委屈的小模样,宫羽芊不禁怜爱之心大起,再说彦还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有意岔开话头,便针对顾熙言道,“顾熙言,你欺负彦做什么?”

顾熙言一愣,哭笑不得的说,“姑娘,我在为你说话呀!”

“为我说话?不必了,你还是先解释解释这个吧!”将背上的木材卸下,宫羽芊将一物掷于顾熙言脚边。

顾熙言一看,却是那把锈迹斑斑的柴刀,心中知晓大概,却装傻道,“怎么,我说的不对吗?按照我的说法,不能削铁如泥吗?”

“能啊,只不过后来我将真气注入树叶之中达到了同样的效果,”宫羽芊几乎是咬着牙说道,“顾少爷,你告诉我,如果这把柴刀是神兵利器的话,那么,那些树叶又是什么呢?”

“这嘛,哈,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想到了其中的关窍啊。”顾熙言毫不在意被宫羽芊看破,“我也是替义父试试你,所说是穿越者,如果太没脑子,我想也不必去见义父了,你说是吧,彦?”

彦自顾自的摆弄着篝火,不搭理他。

见彦不理他,顾熙言只好自己打起哈哈,指着宫羽芊背回的一大捆木材说道,“不过,你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宫姑娘。我原本只想着你会把整棵树背回来呢,现在看来,你在操纵真气上自有心得啊,能否告知一二呢?”

“无可奉告!”宫羽芊没好气的说。其实这只是她个人不足以为外人道之的小秘密罢了。宫羽芊的高智商和极其注重效率的性格使她从很小开始就学着一心二用、三用甚至五用,穿越之前,她可以两只手同时握笔以不同的字体和语法写两篇不同的文章,也可以一边睡觉一边写论文。而这一次,她只不过是试了试自己是否可以一边在丹田内引动真气运行已回复真气,同时一边使用真气,没想到竟然成功了。“制车所用的模材我都已经做好了,把工具拿出来吧。”

顾熙言从乾坤戒中拿出了锤子,铁钉等工具,三人开始将宫羽芊制好的模具一件件的钉凑成型,不知为何宫羽芊和彦都觉得顾熙言情绪很低落,只当他是大少爷不喜做苦力活也没有多问。只想着尽快把车做好。

其实顾熙言是有苦说不出,原先他真的只觉得宫羽芊砍断一棵树在运回来必定已是极限,到时候之间使用幻形符咒直接将原料木材变换成车,省时省力还可以在宫羽芊面前在显示一番,没想到宫羽芊不仅识破了他的无稽之谈,还不知用什么方法大大节省了真气,更是不厌其烦的把模具都打造好了。直觉告诉他,如果这是在使用符咒的话会让宫羽芊大发雷霆的,所以

唉,干体力活累是一回事,明知有捷径可走却不敢走,只能舍近求远才是更加让人郁闷啊。

郁闷归郁闷,手上的活都干得很快。三人合力,不到一个时辰,一辆结实的木板车就造好了,顾熙言又将之前剥下的木灵狼皮铺在车上,再将萧楚客、魏雪莹两人安置在了车上。

“彦,宫姑娘,你们也上车吧。”顾熙言不多说废话,直接操起车把,招呼道。

“这怎么能行?彦有伤,自然要坐车,我可是什么伤都没有,”宫羽芊反对到,“这样吧,我们一起拉吧。”

“别废话了,我也不是白让你坐的,”说着顾熙言扔给宫羽芊一本书道,“这上边的符咒,如果到了青木镇你没有全部记熟的话,那就不用和我们去末海慈航了,该干嘛干嘛去吧。”

“顾熙言!”宫羽芊还没来得及表态,彦已经又急又怒的叫道,“我告诉你,第一,穿越之人一定要带去末海慈航是师傅的命令,你无权擅自更改。第二,学院修炼之咒、武皆不可外传,你亦无权私相授受!”

“那我也告诉你,第一,老子就是被翷飏那个老不死的从被窝里拉出来接应和测试这个穿越者的,老子有权便宜行事。第二,老子这里不存在什么学院,这些符咒都是老子用真金白银买的,老子想传给谁就传给谁!”从顾熙言的语气和措辞很明显的可以察觉到他对于翷飏强行交给他任务以及购买符咒很不满意。

“你!”彦小脸气的通红,却又找不到什么话来驳斥他。倒是宫羽芊拾起那本书,拍了拍沾在书上的土,仔细看了看,说道,“《血符记》?行,不过我若背下来,你当如何?”

“嘿,你还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啊,”顾熙言笑道,“罢了罢了,你若能背下来,就算过关。还有,你既然会运真气,那理应无需金箔便可凭空凝血制符,方法书上有详细的记载,你若是学会了,我就再送你一只乾坤戒,若是你可以使用其中任何一个符咒的话,我便再送你一件保命神器,如何?”

“一言为定。”说罢,宫羽芊将彦扶上车后,自己也跟着抬脚上车,“走吧。”

第六章 聚首 分兵(上)

初晨绽现,荫葱翠玉的松林小径上,一人一车五道身影漫行其中,尽显悠然风韵。

“青云万里遮天踪,金麟难越碧海中。万灵策动风云涌,临世初见迎客松。”只见拉车之人步态轻盈,出口成诗,衣着华美,神色从容。让人丝毫不会觉得拉车这等苦力事会与这富家贵公子之间会有格格不入的感觉,相反,举手投足之间,尽显风流不羁。

“哎,顾熙言,没想到你还会作诗啊。”宫羽芊放下手中的血符记,揶揄道,“像你这样的大商人不是应该出口成金的么?”

“宫姑娘,你原先的世界是不是对商人有什么偏见,还是你本人对商人有什么偏见?”顾熙言对宫羽芊的态度十分的不满,停下脚步,待四人下车后,放下车把转身怒道“若是前者倒也罢了,若是后者,你今日必须说出个子丑寅卯来,否则”

“我的世界对商人没有偏见,我也没有。不过,”宫羽芊看了看身边正在窃窃私语的萧楚客和魏雪莹,恨恨道,“我对奸商恨之入骨,尤其是说谎不打草稿的奸商!”

“我”顾熙言对宫羽芊的记仇无语了,但此事确实是自己理亏,“你要怪,也应该怪翷飏那个老(萧楚客三人正一脸不善的瞪着他)老人家,是他让我测试你的。”

“哼!”宫羽芊哼了一声,表示极度怀疑。

“好了,羽芊,看在他给了你血符记份上,你就原谅他吧,这可是好东西,师傅可一个符咒都没有教给我们这些弟子呢。”萧楚客笑着劝道,“不过熙言呀,我怎么觉得你刚才那首诗听着耳熟呢?”

“能不耳熟吗,这是岳天朝诗人鹤白的《迎客松林怀古》。”彦在漫不经心中,说出了一句让顾熙言恨不得掐死他的话,“当着我们的面,把前人的诗作当自己的作品吟诵,顾大少觉得我们这些武人才是不通诗书的粗人呢。”

“彦,你!”顾熙言在宫羽芊,萧楚客,魏雪莹三人的暗暗笑声中涨红了脸,转而质问宫羽芊道,“宫羽芊,书上的符咒你背会了吗?要是到了青木镇你还没有背会,那你就该干嘛干嘛去吧!”

宫羽芊把书往顾熙言面前一递,从容道,“你随便问吧。”

“你你全都背会了?”顾熙言瞪大了眼睛。

“是啊羽芊,这才过了三天,你有把握吗?”萧、魏二人也有些担心。

“放心吧,萧大哥,魏姐姐,我不仅全都背下来了,有些符咒已经可以画出来了。”

“真的?甚好!”顾熙言把符咒书推还给宫羽芊,说道,“一个一个抽查难免费时,你只要能画出一个有效的符咒便算过关,乾坤戒和保命神器双手奉送。”

“君子一言!”

“快马一鞭!”

只见宫羽芊拈指如兰,聚气血于十指间凭空结印,以作血符。

“没想到羽芊竟然修习术法都这么有天分!”魏雪莹见宫羽芊所绘制的符咒渐渐散发赤血光晕,知道宫羽芊已经成功,不禁称奇道。

“这其实没什么,义父所制作的血符就是针对像我这样完全没有修为的凡人的,就算不会气血外凝,直接用刀放出血来再在金箔或者黄纸上画一样有效果,甚至不用人血,使用禽兽的血也可以,只不过效果没有人血好罢了,她这个,我看一定还是纯阴处子之血,效果更是出奇的好,恩,不过”顾熙言,脸上虽然满不在乎,心里却隐隐有些担忧,“她画是什么咒来着的?我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咫尺天涯,意动千里!”宫羽芊符咒制作完成,竟是瞬闪符!

“糟糕,果然是瞬闪符!”顾熙言暗暗叫糟,他自是深知瞬闪符的危险,但此时强行的打断后果更是难以预料,只得暗自祈祷宫羽芊知道分寸。

随着瞬闪符金光一闪,宫羽芊身形消失,随即便出现在距宫羽芊刚刚所站位置五六丈远的地方。

“羽芊,你太厉害——羽芊!你怎么了?”见宫羽芊咒术成功,萧楚客和魏雪莹正要喝彩,却见宫羽芊竟然栽倒在地,连忙跑过去,却见彦抢在二人前面,扶住了在地上痛的打滚的宫羽芊,仔细查看后,说道,“她的脚后跟,掉了一大块肉!”

“什么?怎么会这样?”萧、魏二人大惊失色。尤其是魏雪莹,心疼的抱着疼的浑身打颤的宫羽芊,急的快哭出来了,“顾大少,这是怎么回事啊?”

“怎么回事?符咒出了岔子,把她的脚后跟留在了原地呗!”顾熙言粗声粗气的吼道,“宫羽芊,你告诉我,血符记开篇第一章第一句写了什么?”

“顾熙言,你够了啊,”魏雪莹不满的瞪了顾熙言一眼,说道,“她现在能回答你什么问题啊?快给她止痛啊?”

顾熙言哼了一声,知道魏雪莹说的有道理,现在的宫羽芊的确什么也回答不了他,便又祭出一道金箔。只见金箔在宫羽芊的伤处轻轻萦绕,隐隐泛出淡蓝色光芒。

“枯骨回春,生生不息!”

金箔上的蓝色光芒大盛,宫羽芊只觉得伤口又痛又痒,禁不住想要伸手去抓挠,所幸被魏雪莹及时制止,挣扎中,宫羽芊看到自己被刮下一大块肉的脚后跟,竟然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迅速的复原着。不到半刻便又恢复如初了。

“顾公子,谢谢你。”宫羽芊轻声道谢。

“谢谢就不必了,我现在只想要你回答我,血符记开篇第一章,第一句是什么?”顾熙言铁青着脸问道。

“额”宫羽芊迟疑片刻,随即答道,“凡修习血符咒者,宜按照先外后内,先敌后友之顺序;如无必要,切勿施咒于自身。”

“你既然知道,为何反其道而行之,上来就练瞬闪咒?”见宫羽芊背出文中所记,顾熙言的脸色稍有缓和。

“这个我想先学会遇到危险时的脱身之法。”宫羽芊犹豫片刻,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人之常情,你也不必避讳,”顾熙言的脸色又缓和了些,“学脱身之法,你可以先练替身咒或障眼法,瞬闪咒,太危险了,你知道吗,刚才你差一点脑袋搬家!”

“什么?!”宫羽芊惊出了一身的冷汗,急忙问道,“顾公子,为什么会这样啊,你可不可以详细和我说说。”

“这个嘛,我之前已经说过了,义父的血符咒是专门针对没有修为的凡人所创的咒术,所以对真气和灵力几乎没有要求,但相对的,对于材料,也就是血啊,金箔啊,黄纸啊之类的以及制作的完美度就有比较高的要求,”此时顾熙言已经完全恢复到了以往富家大少爷的悠然神色,见不仅宫羽芊,连萧楚客三人都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看着自己,不经心情更是大好,便开始详细解答,“尤其是制作,同一种符咒,有不同的人来制作,由于笔法,微动作甚至是施力的不同,所造成的效果都是不同的,当然效果最好的是血符记上义父所制作的原版血符,不过想要完全的仿制嘛,至少我是没见到有人可以百分之百的仿制成功的。而一点点的瑕疵都会造成一定的后果。至于说血符记上所说的,先外后内,先敌后友,则涉及到血符咒的另一个特性。那就是对外,也就是攻击性的符咒瑕疵越大所造成的伤害就越小,比如说之前我施展的十三银龙舞,无瑕疵效果你们也看到了,可以把木灵狼王瞬间打成齑粉,而如果有瑕疵的话,威力就会大打折扣。而对内型符咒正相反,制作时出现的瑕疵越大造成的伤害也就越大,比如你刚才所施展的瞬闪咒,一点点的瑕疵就导致了你的脚后跟没有跟着你的整个身体一起瞬移过去,如果瑕疵再多一点的的话,腰斩、异首甚至五马分尸也不是没与可能。所以练习血咒的初学者,往往都是先从攻击性符咒连起,因为练习攻击性符咒,就算过程中出现意外,一般也不会造成太大的伤害。”

“那,之前顾公子你对萧大哥和魏姐姐施展的咒术,还有刚刚对我施展的咒术都是内用型符咒了?”宫羽芊问道,同时心里暗暗惊讶,没想到一个纨绔子弟还有这等天赋,看来这亚玄界果然藏龙卧虎。

“的确是这样,不过保元咒和回春咒的金箔符并不是我所制作的,而是出自义父的手笔,自然,也是我花钱买来的。”顾熙言摆摆手,坦然道,“好了,宫姑娘,刚刚你的表现虽有些差强人意,到总体来说,还是合格的,接下来的路,你便不必操心了,我必会将你安全护送到末海慈航,另外,之前答应你的,乾坤戒,以及保命神器——牺牲傀儡。”

“谢谢。”宫羽芊接过样式古朴的古铜色指环和草人娃娃一般的牺牲傀儡,由衷的道谢。

“好了,记得分别滴一滴血在乾坤戒和牺牲人偶上,这样它们就会自行认主了。还有,以你目前的情况,如果遇到先天高手,牺牲人偶也保不住你的命,记住了?”说完,顾熙言又操起车把,招呼大家上车,“青木镇不远了,咱们快走吧。”

“这车我可不上了,这几天天天躺着,身子上都快长虱子了,”萧楚客反对道,“你们呢?”

“我和彦当然没问题啦,只是羽芊,”魏雪莹担心的看这宫羽芊,“羽芊,你的伤”

“没问题啦,”宫羽芊蹦了几下,表示自己的伤已经完全好了,“顾公子的咒术很有效的。”

“既然如此,本少爷也乐得自在,”顾熙言将木车收于乾坤戒之中,随即又取出一道金箔符来,“不过宫姑娘,不知道你的真气究竟运转的如何了,是否能跟得上我们呢?你可是初来我们亚玄界,万一一个不小心迷路了,那可就麻烦了。”

“担心担心你自己吧!”宫羽芊不甘示弱的回敬道,同时心理暗暗惊讶,按理说,这顾熙言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一路对自己又多有照顾,以自己的性格来说,对他绝不应该如此语中带刺,难道是穿越导致自己性格大变,把原来那个清冷玲珑,处变不惊的自己变没了?

不可能不可能!宫羽芊暗自摇头否定道,一定是此人性格太过放荡不羁,使得自己对他实在是尊敬不起来,在那个世界自己不也是最看不惯这种轻浮的人吗?虽然顾熙言的轻浮很有可能是装出来的,但还是很讨厌啊,恩,一定是这样!

“羽芊,你在想什么呢?”魏雪莹看着宫羽芊正在出神,不禁好奇的问。

“啊,没什么的魏姐姐,没什么的。”宫羽芊回归神来,说,“那我们走吧。”

接下来的路程就变得快捷而简单了,萧楚客、魏雪莹和彦自然不必说了,顾熙言施展神行咒,毫不费力的跟上队伍,至于宫羽芊凭借着一心多用的本事,亦用亦补,也勉强跟上了队伍。

就这样,半日之后,五人已经可以看见青木镇外围的城墙了。

“楚客,你带着他们先在此地休息一下。”顾熙言看了看天色,对萧楚客说道,“我去给宫姑娘买几件衣服,她现在这身打扮,实在不适宜进入人群之中。”

宫羽芊的脸红了,她知道顾熙言说的没错,自己身上这身草裙装扮的确不适合在城镇里活动。

想来自己真是命苦,穿越到这个世界的时候自己身上几乎是一丝不挂的,只好找了一些叶子、树藤什么的编了一件短裙和一件胸围,算是勉强遮住了私密处。后来虽然遇到了萧楚客三人以及顾熙言,但他们也找不到合适的衣服给她,随意就暂时回避了这个问题,但现在,既然已经快要到城镇了,自然要面对这个问题了。

想到这里,宫羽芊开口说道,“谢谢你顾公子,恩,我衣服的尺寸”

“行了,我们认识了也有些时日了,”顾熙言摆摆手道,“如果我到现在连你身体的大致情况都没有摸清楚,岂不是有损我烟城大少之名?”

“你!”宫羽芊的脸更红了,不过这次是气的,只见她跺了跺脚,转身跑了,隐约还听到了貌似‘流氓’之类的低声咒骂。

“羽芊!”担心宫羽芊的安全,魏雪莹不满的瞟了顾熙言一眼跟了过去。

“女人啊!”看着两人在视线中消失,顾熙言对着萧楚客和彦摇头感叹道。也不知道他在感叹些什么。

萧楚客笑着没有说话,倒是彦开了口:“我觉得宫羽芊生气的是,每次你做出一些她可以感激你的事情之后又立刻把这种气氛破坏的一干二净,让她无所适从,哭笑不得。”

“才怪。”顾熙言嘟囔了一声,向青木镇的城门口走去。

徜徉清澈的溪流边,宫羽芊静静梳洗完毕,穿上了顾熙言买来的衣服,透过溪水,细细的端详起来。

不得不说,顾熙言的确很有眼光,这是一套样式类似襦裙的青色短袖女装,恰到好处的映衬了宫羽芊此时的身材,并在衬托出宫羽芊原先清冷气质的同时恰到好处的张扬着青春的活力。而那双完美贴合了自己脚型的墨色绘红花边的露趾高底木屐更是自己在原来的世界都没有尝试过的,不过嘻嘻,自己以前这怎么没发现,我的双脚是如此的白皙小巧,十根脚趾晶莹可爱呢?

之前的介绍里,宫羽芊已经大致了解,这个背景类似于中国古代的世界其实比她想象中的的还要开放和先进,这毫无疑问是那十二个自称贤者的穿越者所发挥的引导作用,不仅仅是普通的衣、食、住、行的观念,科技的进步上更是如此——通过萧楚客等人的详细讲解,宫羽芊已经可以肯定,那个所谓的云鲸,就是有着长翅膀的鲸鱼外形的,不带武器的,拥有更多运输能力的基洛夫飞艇。另外,飞机、坦克和潜艇甚至是机器人都是一应俱全,只不过换了一个名词罢了。但让人吃惊的是,即使如此,这个世界仍然是个一冷兵器为主的时代,枪械的发展和之前提到的那些科技相比简直不在一条时间线上,这,也是那十二个穿越者强行干涉这个世界进化的一个佐证。

“好了,现在在这儿想这么多也是无济于事的,再说,这个世界的好坏有和我有什么想看呢,我只要找到妈妈就行了。”宫羽芊甩甩头,回到了队伍中。“各位,我好了,可以进城了。”

“哎呀,还真是人靠衣装呢,”相比与萧楚客和魏雪莹对宫羽芊美貌的赞赏和彦事不关己的沉默,顾熙言照例是一副不正经的样子,“之前的野性少女呢?你把她怎么了?”

宫羽芊没有说话,她已经决定为了自己的健康着想,不在在意顾熙言所说的任何一句废话。

见宫羽芊不理自己,顾熙言顿时觉得索然无味,也悻悻的不在言语,一行人终于得以平静的进入青木镇

第七章 聚首 分兵(中)

青木镇坐落于中洲东北部迎客松林的边缘,紫元王朝和乾天军团的边境线上。由于紫元王朝和乾天军团的长期对峙,使得这个原本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村庄的地方逐渐的成为了双方的一个重要的枢纽,在常年的战争中都处于争夺的中心而成为了中洲闻名的军事要塞。近些年来,由于双方局势的缓和,青木镇作为军事要塞的地位不在显得那么的重要,相对的,青木镇的商业价值不断地被挖掘出来,成为了两个长期敌对的强大势力集团在北方边境线上的最大的商业城市。总之,经过几百年的经营和发展,青木镇已经拥有了远远超出它应有规模的气派和繁华,成为中洲北部最繁华的地方。

宫羽芊来到亚玄界之后,这还是第一次进入了文明世界,对于这其中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流连于街道两旁的琳琅满目的店铺之间,不时驻足观望把玩,并向身边的四人问个不停。

“宫姑娘,看上了什么尽管说便是了。”这个时候的顾熙言便完全是一副富家公子的派头了,“这里倒是有不少的好货啊。”

“这怎么能行呢?”宫羽芊连忙阻止顾熙言正要掏钱的手,说道,“之前买衣服便让公子破费了,现在如何能再让公子掏钱。”

“你放宽心便好啦,你既然通过了我的测试,便是我义父的贵客,那自然也就是我的贵客啦。”顾熙言满不在乎的摆了摆手,“想要什么尽管开口,我这次虽然没有带太多的钱,但是买下这条街上的所有货物还是不成问题的。”

“诶,诶,顾大少爷你小声点行不行,财不外露不懂啊。”察觉到街上已经有几双不怀好意的眼睛开始向自己这边瞟过来的萧楚客警惕的说,“敢情出了事儿你不需要动手是吧。”

“呵呵,我借他们三个胆,”顾熙言满不在乎的继续往前走,“放眼整个中洲,还没有人敢抢我顾”

他忽然不再说下去了,也不再向前走,神色变得凝重。

“怎么了?”见不仅是顾熙言,连萧楚客他们都面色凝重,止步不前,宫羽芊担心的探出头来。

“嘘,是丧仪队。”魏雪莹阻止了宫羽芊的探寻,“生人暂避。”

宫羽芊从字面上当然也理解了丧仪队是怎么回事?于是也神情肃穆的拱立于路旁,为往生者让路。

这个世界的丧葬风格依然类似于中国古代,亲朋好友们披麻戴孝,白幡引魂。只不过棺材好像不是木制的,而像是一种藤条编制而成。

街上早已经没有了喧哗叫卖声,商贩行人们纷纷自行让开主路,肃立于街道两旁。直到长长的送葬队伍过去了好远,不再能看见他们的踪影,街上才又恢复了刚刚的热闹。

“萧大哥,我看那棺材不像是木制的呀,那是什么材料的?”等到街上喧闹如初了,宫羽芊才悄悄说出了心中的疑问。

“棺材?”萧楚客疑惑的皱眉思索了片刻随后恍然道,“你是说引魂舟?那当然不能用木头了,木头不防水,一下河没几天就烂了。”

“下河?”

“对啊,中洲所有地方都是实行的水葬,就是用一种特殊的,防水性极好的藤蔓编织成引魂舟,承载的尸体随川流入海,直至永寂之乡。”

“原来如此啊,”宫羽芊暗暗称奇,随即想起了一个问题,连忙问道,“那河水不会堵塞?”

“绝无可能!”顾熙言说道,“中洲全境共有河道三万六千八十二道,几乎遍布于所有有人烟的地方,自有史以来,历代王朝对于河道整治都极为重视,严禁砍伐河道两旁的树木,而且每年都要维护。顺便说一句,中洲历朝历代,不管国祚长短,都是不设皇陵的,所有帝王在驾崩之后,也都是以引魂舟载身,随川流入海前往永寂之乡的。”

“真的呀,”宫羽芊惊讶的感叹,暗暗决定等到了末海慈航,一定把关于介绍亚玄世界的所有书都看一遍。彻底摆脱自己没见过世面的形象。

“好了好了,天色也不早了,我们先去旅店歇息,明天一早就乘云鲸回烟城。”顾熙言看了看天色,建议到。

萧楚客三人自然是归心似箭,而宫羽芊也急切的想见一见那位神通广大的末海慈航院长,自然对顾熙言的提议都表示赞同,于是五人便开始物色今晚住的旅店了。

顾熙言不愧是巨商大贾出生,常年在江湖行走,对于出门在外的衣食住行都是熟门熟路的,径直带着他们七绕八绕的来到一家地处深巷,却装饰古朴淡雅的建筑前。

“青竹居?”萧楚客看了看到门口的招牌,颇有些不以为然,“我说顾大少,我还以为一会带我们去住中洲闻名的金煌馆的呢,没想到竟然来这么个小地方来住。”

“我知道,你对金煌馆的头牌歌妓紫馨垂涎已久了,不过既然此次我们有女伴同行,啊,注意点分寸吧。”顾熙言云淡风轻的说完这话,就自顾自的带着宫羽芊和彦进入青竹居的大门,全然不顾已经脸色骤变的魏雪莹和萧楚客。

“雪莹,你别听顾熙言那小子胡说八道,你知道的,我就是有这个胆也不可能有这心啊不不不,我连这个胆也没有!啊!顾熙言,你给我等着!”

而在顾熙言走进青竹居之后,一个淡妆素抹,却又姿颜艳美,风华万千的女人向他们迎了过来。

“诸位,见谅,请出示令牌。”声音软香苏糯,让人如沐春风。

“令牌?住店还要什么令牌?”

“抱歉,诸位,青竹居那并不是对外开放的旅店,只接待持有老板本人发放令牌的私客。如果诸位没有令牌,恕小店不予接待。”依旧是那春风拂面般的声音,虽是说的将人拒之门外的话,却让人难起怨愤之心。

“令牌,我当然有。”顾熙言掏出令牌,递给了那个女人。

“原来是顾熙言顾公子,有失远迎,请见谅。”女人细细查看了令牌之后奉还,躬身行礼。

“好了好了,我们可以进去了吗?”

“当然,请。”女人侧身,将五人迎了进去。

“顾大少,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啊!”在厅堂内等候时,萧楚客轻声问顾熙言。

“这青竹居是我的一个好友为了方便与友人聚会游玩而开设的,全中洲只有五处,分别是帝都一处、君岳山一处、天汉湖一处、无极海一处,嗯,青木镇的这一处还是今年刚建的。”

“乖乖,你们这些大富豪的生活我们这些穷苦人真是无法想象啊。”萧楚客羡慕的说。

“彼此彼此,你们这些准先天的生活我们这些凡人同样无法想象。”

“诸位,久等了。”之前的那位美艳女子又走了过来。“请容我向诸位介绍一下,我们青竹居”

“姿娘,不必了,”顾熙言缓缓摆了摆手,说道,“我对青竹居也算熟悉,我那老朋友布局总是同样的套路。恩,就一男一女两间大房吧。男间,随意就好,女间,恩,和风如何?”

“我没意见。”魏雪莹说道。

彦照例是默许了,倒是宫羽芊开了口,“和风?莫非是手推纸门,没有床,而是,额,是地铺?”

“那个叫榻榻米,没错,就是这样。没意见吧。”

“倒是没意见啊啦,不过”

“没意见就好,姿娘,马上安排吧。”顾熙言吩咐姿娘下去,随后问宫羽芊,“宫姑娘,这和风你们那个世界也有?”

“对啊,我们那个世界有和民族,故而他们的衣食住行的风格统称和风。那亚玄界的和风,也是那十二个大贤者带来的?”

“应该是吧,反正这类东西没有明确的史学记载,可以肯定的是中洲历史上从来存在和这个民族,为什么叫和风也没有人知道。”

“这样呀,那能不能和我说说,中洲还有什么莫名出现的风俗呢?”

“那就多了,特别是紫元建国之后,”萧楚客接口道,“紫元得国不正,有没有完成中洲一统,为了稳定内部,就想出了推翻前朝一切根基的馊主意。”

“的确是个馊主意啊,”顾熙言感叹道,“紫元王朝推崇炼金术,贬斥甚至是禁止修习术法,独尊儒教,打压释、道、耶三门,结果不仅受到了魔月半岛上的术士联盟以及三门先天们的敌视,很多有远见的儒门高层也选择和他们保持距离。”

“没错,而且他们还从野史中找到了很多可能是十二贤者带到这个世界来的,但并没有进行推广的风俗习惯作为正统强行加诸于中洲百姓身上。”魏雪莹也愤愤的接口道。

“彦,你怎看呢?”宫羽芊见彦还是始终没有说话,执意想把她拉进话题中。

“我讨厌在身上套个箩筐还有高跟鞋。”彦这次倒是很干脆的说出了心中的想法。

“一针见血啊彦!宫姑娘你是不知道,紫元贵族中女性的穿衣风格,就是先用一种造型很奇葩的竹筐罩在女人身上,在穿上裙子,让竹筐把裙摆撑得跟一张大饼似的,还美其名曰是高贵的象征。我”顾熙言似乎在忍住不把脏话骂出来,“还有高跟鞋,那种摧残女人双足的东西真是罪恶的化身!”

“呵呵,”宫羽芊笑得有些尴尬,毕竟在高跟鞋已经很普及的她的那个世界里。自己也是整天踩着十八厘米的恨天高到处走,当时只感觉很符合自己冰山御姐的气质,现在想来,却是对双脚的造成了不小的负面影响。“不过顾公子,没想到你对女孩子的脚也怎么关心啊。”

“宫姑娘,这便是你的误解了,只有那种肤浅的男人才会只关注一个女孩子的脸和胸。在我看来,心爱的女子的纤腿和玉足更加值得去细细的品味和呵护。”

宫羽芊没想到他会以如此轻松的语气说出这样的话,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正在尴尬间,姿娘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过来。

“顾少爷,这是您住宿的收据,您签下字,便可以了。”

顾熙言提笔蘸墨,正要签下自己的名字,耳边传来了萧楚客的声音。

“请问,青木镇最近有什么流言蜚语吗?”

宫羽芊奇怪的看着在场四人,这貌似不经意的一句话,让魏雪莹、顾熙言和彦都有些脸色微变。

姿娘也是微微一愣,她实在想不到竟然有人会在青竹居问这样的问题,不过她到底是见过大风浪的女子,很快就恢复了往常的神色,示意萧楚客随她过去。

萧楚客起身的时候,看到除了宫羽芊之外的三人都一脸不善的瞪着他,似乎也想到了什么,低声说了一句:“不好意思,习惯了。”便随姿娘而去了。

察觉到宫羽芊探寻的目光,顾熙言苦笑道:“宫姑娘啊,我现在有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好无聊的问题啊,宫羽芊忍住要翻白眼的冲动,说:“好消息。”

“好消息是我们在青竹居的一切食宿费用,都被免除了。”

“那坏消息呢?”宫羽芊不为所动,因为她知道往往这种问题,后一个问题绝对可以抵消前一个问题所带给人的影响。

“坏消息是,我们估计一时半伙出不了青木镇了。”

“你该不会是没带够钱,导致我们要洗盘子抵债吧。”

“喂喂,你这想法也太不按常理了吧,明眼人应该看得出来,这是刚刚走掉的那位萧大侠的锅好吧。”

“好了羽芊,别和顾公子斗嘴了,”魏雪莹依旧做起了和事佬,“楚客时常出门游历,时间长了,就养成了投宿一家旅店时就要问一下店家有没有赏金任务的习惯,结果”

“赏金任务?旅店里还能接到赏金任务?”宫羽芊大感好奇的问,“那和萧大哥刚刚的问题有什么联系呢?”

“是这样的,中洲大陆也不知从何时起有了这样的规矩,凡在中洲大陆开设旅店,必须兼职收取和发放官府签发的赏金任务,任何人都可以领取,方式就像楚客刚刚那样先问旅店的老板‘此地可最近有什么流言蜚语啊。’这样一句相当于口令的话,然后旅店老板就会带你去看任务了。”

“原来是这样,那魏姐姐,都是些什么任务呢?”

“那可就称得上是应有竟有了,小到驱赶野猫野狗、清扫路面街道,大到上九天擒苍龙、下五洋捉巨鳖,还有战争期间,征召的民间义勇队等等等等。”

“那魏姐姐你们做过类似的任务吗?赏金如何?”

“当然做过啦,不仅仅是我们,院长当年也是做赏金猎人做出了中洲奇侠的称号呢!至于奖金,当然也是看任务的等级了,而且完成任务期间,发任务的旅店需要承包赏金猎人的食宿开销。所以我们出门游历,一般是不需要为食宿花钱的。”

“啊~~~那这样,如果有人假借任务之名在店里白吃白住,那旅店老板岂不是要赔死?”

“不可能出现这样的情况,因为官府发放的赏金任务都有其完成的期限,如果接了任务逾期完不成,定难逃国法森严。而且对于积极发放任务的店家,官府每年都会发放一笔数目可观的奖励津贴的,数额由任务的发放与完成数量来定,嗯,总之是不会让店家赔本就是了。”

“哎,真没想到,像青竹居这样的近似私人的会馆竟然也会接收赏金任务的范围之内,更要命的是,这种店里发放的任务绝不是扫大街那么简单的。”顾熙言苦恼的说,“我现在只希望这个任务很无聊,这样萧楚客应该是不会接的了,不然,我们一时半会是回不了烟城了。”

这时,顾熙言看到萧楚客一脸兴奋中又带有一丝歉意的神情回来时,禁不住哀叹道,“完了!!!”

“各位,我们这一次是捡到宝了!这个任务很有意思啊!”萧楚客把任务榜文扬在手中摇晃着说。

“什么呀?”魏雪莹接过榜文,看了看,“食人僵尸?”

“对,传言青木镇夜间有僵尸出没,专门食人脑髓!”

“怎么可能呢?!”顾熙言质疑道,“白天的时候,我一直有留心,如果真的出现了被吸髓而死的尸体的话,怎么可能没有听到一点风声呢?”

“很简单,因为没有死者啊。”

“什么?你都把我给弄糊涂了。到底怎么回事?!”

“我不是说了吗,传言青木镇有僵尸,传言!”萧楚客坐下来,喝了口水,然后慢慢的叙述道,“这个事儿哈,其实是在巡夜的衙役们中流传开的,据他们说第一次见到那个僵尸是在六天前,巡夜的衙役们发现了一个飞檐走壁的黑影,起初他们以为是飞贼,结果追上去把人围住一看,那人脸上竟然没有一丝血肉,全然是森森白骨,而且,它的那张脸啊”

说到这里,萧楚客用自己的手在自己脸上来回比划:“只剩下这么一丁点残缺,当时衙役们都吓傻了,等回过神来的时候,那个僵尸已经无影无踪了。第二天衙役们便把事情报告给了镇长,结果镇长自然是不相信的,你想啊,要是真遇上了僵尸,你们吓成那个呆样,还不一口一个把你们全给吃了?结果就在前天,那个僵尸跑到衙门里游荡,被镇长撞见了,嗨呀那家伙,镇长被吓得是屎尿齐流啊,据说当时那个僵尸的脸已经由一小部分长成半张脸了,这下整个官府里更是谣言满天飞啊,而那个镇长还算兜得住,下令封锁消息以免扰乱民生,再增派衙役们暗中调查的同时也发放赏金任务雇人秘密调查了。”

“然后这个任务就被你接了是吧。”顾熙言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萧楚客,既然你已经接了任务,我也不说什么了,任务是你接的,你自己看着办,我不奉陪!还有,别怪我没提醒你,抓住一点时间,要是等到了你那个德高望重、神通广大的院长亲自来接你们的时候,呵呵,那你可就够有面子的了。”

“自然无需劳您大驾了,顾~~大~~少!!”萧楚客没好气的说,转而又换上了一副满脸堆笑的面容看向魏雪莹“雪莹”

“一个月的五鲜捞。”魏雪莹翻了翻白眼。

“没问题!”

“我也参加。”宫羽芊说道,“我的直觉告诉我这次任务会很有趣的。”

“嗯。”彦一如既往的简单明了。

“好嘞,就这么定了。”萧楚客信心满满的说,“今晚大家好好睡一觉,等到了明天,就开始调查,争取一天之内解决掉它!”

第八章 聚首 分兵(下)

对于已经近一个月都在风餐露宿的宫羽芊来说,今夜是她自认为有生以来的最舒服的一夜,在美美的泡上一通温泉之后,躺在松软温暖的榻榻米上,一夜无梦。

第二天醒来时,宫羽芊发现已经是日上三竿了,赶忙起身梳洗,待到一切处理完之后,纸门被推开了,魏雪莹和彦拧着两个食盒走了进来。

“羽芊,你醒了?”魏雪莹见宫羽芊醒了便将食盒放下,招呼道,“正好给你带了午餐了,过来吃吧!”

“魏姐姐,多谢你了。”知道自己若是客气,反而会惹得对方不快,宫羽芊便大大方方的跪坐下,大快朵颐起来。

风卷残云过后,宫羽芊将食盒收拾干净,才向魏雪莹询问道,“魏姐姐,萧大哥和顾公子呢?”

“他们一早就出去了,还没回来呢。楚客自然是去官府找线索去了,顾公子嘛,我就不清楚了,许是去游山玩水了吧。”魏雪莹笑着为宫羽芊擦去嘴角边的米粒,说道“瞧你,严格来说都是两世为人的人了,还像个小孩子。”

宫羽芊心中一阵悸动,有多久没有人像魏雪莹这样帮自己擦米粒了?从母亲失踪?不,记忆中的母亲从来不会这样温柔的对待自己,她当然是爱自己的,不过她的爱往往是包裹在严厉和期望之下的,自己在上一个世界中也的确如母亲期望的那样,优秀而坚强。特别是母亲失踪之后,她直面学业、生活和工作上的风霜,让它们把自己磨砺成一把寒冰的利剑,一个风雪中的女王。但有谁会知晓,在她高傲的身影之下,是有着道道血痕的心伤,在多少次彻夜无眠,与43号,两具相拥着的冰冷的躯壳,任由泪流成河。

“羽芊,怎么了,”感觉自己的手上湿湿的,魏雪莹仔细一看,发现羽芊的眼中,眼泪正一滴、一滴的夺眶而出,惊讶的问道“怎么哭了?”

“没没什么的。”宫羽芊拼命的擦着脸,想忍住不让泪水涌出来,但却是怎么也忍不住。

魏雪莹看到她这般倔强的小模样不禁怜爱之心大起。与她相识之后的这近一个月里,他们一起历经艰难困苦与生死挣扎,这个小姑娘从来没有过半句怯弱之言,一直是坚强面对,直到现在,她才猛然想起,她是一个柔弱的小女孩,而且远离家乡和亲朋好友,可能永远都无法回去与他们相见了。

正当宫羽芊拼命想要压制自己的眼泪时,突然感到眼前一晃,定睛一看,一只手握着一方手绢递到了自己眼前。

“谢谢你,魏姐姐。”宫羽芊接过手帕,本能的以为是魏雪莹,可她马上反应过来,递给她手帕的是彦,顿时脸更红了。

“果真是小孩子。”彦却好似没有发现她的口误,语气依旧淡淡的。

“羽芊,没事的,想哭就哭出来吧。”魏雪莹轻轻的抚摸着宫羽芊的秀发,将她拥在怀中,在她耳边低声安慰道,“想家了?”

想家了?三个字的问话却好似雷击一般彻底击溃了宫羽芊死死想要守住的防线,只见她把头深深的埋到了魏雪莹的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呜——呜——我,我想家,想妈妈,想43号”

魏雪莹和彦始终没有再说一句话,只是静静地陪伴着她。

不知过了多久,魏雪莹怀里的哭声渐渐减弱了,变成了呜咽,再渐渐地,连呜咽也听不见了。

“好了,快去把脸洗洗,瞧你,都哭成大青蛙了。”

宫羽芊听话的进入盥洗室,等她从里面出来时,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坚强神情。

“嗯,不错,这才像我认识的羽芊嘛!”魏雪莹高兴的说,“羽芊,你来到这个世界必然是有属于你自己的命运,姐姐呢,希望你正视你的命运,勇敢的走出属于你的道路和人生,别让你的母亲和朋友在家乡为你担心,好吗?”

“魏姐姐,有些事情,我想告诉你。”宫羽芊下定了决心,想把自己穿越来的目的告诉眼前的这位实际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女子,她不知道自己的这个决定是否正确,但是他肯定一点,自己完全不像抑制住把一切都告诉她的冲动,“十年前,哦,我说的是在我原来的那个世界的十年前,我的母亲失踪了”

她静静地讲着,魏雪莹和彦静静地听着,宫羽芊讲的并不是很有条理,有地地方讲的很杂,很乱,但她们没有丝毫的表示,只是安安静静的听着宫羽芊诉说,她的母亲是如何失踪的,她是如何找到了母亲的笔记,她是如何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和43号一起打开了时空之门来到了亚玄世界。

“羽芊,我想说,你很了不起,很少有人——至少我绝对不会像你这样坚强!另外,我还可以肯定一件事,那就是如果你母亲真的来到了亚玄界,院长一定会帮你找到她的。放心吧。”

“嗯,谢谢你,魏姐姐。”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萧楚客的声音:“我说,你们在这谢来谢去的干什么啊。”

三人吓了一跳,魏雪莹率先反应过来,没好气的说,“萧楚客,这么大半天你干什么去了?”

“还能干什么?我之前不说了吗,我去衙门那边寻找证据去了。”

“哦,那么找到什么了吗?”

“其实根本用不着找,我一去他们就交代的清清楚楚的,”萧楚客坐下来,给自己灌了一大口水,说道,“这件事的脉络其实很清楚,在我们接任务之前,那些衙役们就把那个僵尸活动的大致地点给确定下来了,只不过他们都已经吓破了胆,一直在等赏金猎人帮他们抓那个僵尸罢了。”

“既然如此,事不宜迟啊,我们快去捉那个僵尸吧。”魏雪莹急不可耐的说,“处理完这里事情早点回书院去吧。”

“哎哎,你等我吃点东西啊。饿死我了。”

等到萧楚客吃饱喝足之后,三女便在萧楚客的带领下来到了青木镇衙门门前。

青木镇的镇衙门却是与宫羽芊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在宫羽芊映像中,一镇府衙,地方首脑,应该坐落的坐北朝南,庄严气派才是,可眼前的这个县衙门却是建在偏僻的西郊,一眼看去竟有落败之态,若不是门前挂着的那大大的写着“镇衙府”的落满灰尘的烫金字的牌匾,宫羽芊怎么也不敢相信这是繁华的青木镇的镇衙门。

看出了宫羽芊心中的疑惑,萧楚客解释道:“羽芊,你知道的,青木镇由于地理位置的原因,有着远超过它应有地位的规模与繁华,却同时也有着远超过它的职权范围内可以解决的矛盾和麻烦。因为军事重镇和商业都会的双重身份,这里充斥着飞扬跋扈的军人和重利奸诈的商贾,再牵扯进一些紫元王朝与乾天军团之间以及紫元王朝内部五王之间、五王与都尉府之间的明争暗斗,所以嗯,总之,青木镇的镇衙门名存实亡,原来属于青木镇衙的那个面北朝南高高在上的位置被军镇给夺了,现在青木镇的大小事务由驻军在此的将军一手操办,额,也许那些商家大佬们也有不小的影响力吧,不过镇长是的的确确说不上一句话了。”

“哦,没想这么复杂啊,不过萧大哥,之前在青竹居的时候,你不是说在镇衙府里的调查已经完成了吗?现在怎么还来这里呢?”

“很简单啊,这是地标。”

“地标?”

“对啊,嗯,沿着这里往西走十里左右,有一片破落荒废的村落,那里是还没发迹前的青木旧址,后来就被遗弃了。也是我们此行的目的地,我之所以现带你们来镇衙门,就是以防万一我们走散了,你们就以镇衙门为参照顺利找到来时的路。”

“原来是这样,萧大哥你想的真周到。”

“哈哈,那是。”

十里路,对于现在的宫羽芊来说,已经不过是近在咫尺了,不一会儿,四人便来到了萧楚客所说的那个荒废的青木旧址。

“没想到青木镇原来是这么贫瘠的村庄啊。”宫羽芊缓步走在这片荒村之中,仔细观察着这几间坐落稀松的茅草屋,实在是无法将它们和青木镇现今的繁华想象在一起。

“是啊,青木镇的发展其实很大程度上得益于天时与地利,紫元王朝和乾天军团的分裂给予了它特殊的地理位置,而这特殊的地理位置又使它有了很好的机遇,不过现在看来,也补知这机遇是成就了青木镇,还是害了青木镇。”萧楚客的言语中却带着很少出自他之口的鄙夷,“其实看看这个旧址便知晓青木镇的人是数典忘祖的无根之辈,他日青木镇必然要偿还于此。”

“好啦,别说这有的没的的了,”魏雪莹见羽芊陷入沉思,担心她又瞎想,于是岔开话题道,“我们到底怎么找那个僵尸啊。”

“很简单啊,我之前已经说了,那帮衙役们其实已经追踪到了这里,只不过吓破了胆,不敢继续追查下去了而已,所以我们要做的,就是一间茅草屋一间茅草屋的搜查这里,”萧楚客想了想,做出了如下安排,“为了安全起见,我们就不分开了,反正就几间破屋子,藏不了人的,天黑前应该就可以搜查完毕了,你们看如何?”

“不必了。”说话的竟然是彦。

“额,彦,你说什么?”

“我说,不必了,”彦伸出手指,指了指萧楚客侧身偏南方向,“你看!”

三人顺着彦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就在距离他们所立之处不远的一间茅屋门口,一个人影正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他们。

萧楚客、魏雪莹和彦立刻亮出武器,凝神戒备,魏雪莹更是下意识的将宫羽芊护在身后。可是,宫羽芊似乎并没有领魏雪莹的情,至今她缓缓拨开魏雪莹护住她的手,越过三人,向那人影走去。

“羽芊!你干什么?回来!危险!”魏雪莹上前一步,想要叫住她,宫羽芊却充耳不闻,只隐约听得她喃喃自语的说:“43号,是你吗?”

宫羽芊觉得,自己有生以来的眼泪都在这几天哭完了,不敢相信啊,不敢相信自己竟这样简单轻易的找到了她,她曾无数次的一边又一遍的幻想着她找到她时可能发生的情景。这一定是一个充满了重重波折,艰难困苦的旅程,也许自己永远也找不到她。也许只会找到她的几许残躯,也许找到她之后便会经历生离死别,一切一切,太多太多,但却绝没有是今天这样,简简单单,无意之间就找到她的情景。巨大的喜悦所带来的虚幻感觉竟让她一时之间怀疑其所处之世界的真实性来。知道她走到了那个人影的面前,真真切切的看清了那人的面容,听到那冰冷机械但又让宫羽芊无比温馨的那一声:“羽芊小姐,你好吗?”的时候,她的世界才再次真实了起来。

“不好!不好!呜呜——43号!我找到你了,我竟然就这样找到你了!”

临近傍晚,青竹居,厅堂内。

“所以那个所谓的僵尸竟然是和宫姑娘一起穿越来的她的炼化金属人朋友?”顾熙言轻抿了一口香茶,称奇道,“这真是个奇妙的世界啊。”

“是啊,根据43号的说法,它是在来到这个世界后遂遭人袭击,来者似乎是专门针对穿越之人,不过此人错估了羽芊所处世界的炼金术——啊,她们称此为‘科技’的发展,所以让43号得以逃出升天。”萧楚客简明的陈述起事情的大概,“至于僵尸传闻,是因为43号需要找到可以修复自己的炼金材料,在晚上游荡于青木镇才引发出来的。”

“原来如此,不过萧大侠啊,这么一来,你的赏金任务怎么了结啊?”

“这个简单,”萧楚客压低声音说道,“43号把它替换下来的部件都给我了,到时候我只要把这些部件拿去给镇长,说僵尸之谜其实只是一个出故障的金属炼金人就可以了。”

“嗯,不错啊,这也不算假话嘛!”顾熙言赞许的点了点头。随后又说道,“不过我还有一点疑问,我们为什么要一直坐在这里不回房间呢?”

“我和彦觉得羽芊和43号必然有很多话要说,所以就把房间让给她们独处了。”魏雪莹解释道。

“而我自然也乐于在这里多陪伴陪伴雪莹了”萧楚客不经意间给顾熙言和彦塞了一嘴的狗粮。“顾大少爷,你若觉得此地无聊,不妨先回房吧。”

回房岂不是更无聊?顾熙言不留痕迹的翻了翻白眼,暗暗抱怨起青木镇的驻军大将起来,没什么事施行什么宵禁吗?搞的自己现在百般无聊,只能坐在这里和他们尬吹。

魏雪莹猜测的不错,宫羽芊和43号确实有着说不完的话,两人互相诉说着来到这个世界里发生的点点滴滴。

“43号,你觉得那个阎羽葬心的话有几分可信呢?”听完43号的讲述,宫羽芊提出了疑问。

“羽芊小姐,我觉得她应该所言不虚,因为当时她完全认为我生机以绝,没必要说谎骗我。”

“呵呵,所以你的意思是,我母亲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和一个名号血冕冥帝的这样一个一听名字就是个大魔头的人生了一个精神病女儿?”

“这不是我的意思,而是阎羽葬心话中的意思,而且,根据我的计算,有很大的几率这就是现实,也就是说,阎羽葬心是羽芊小姐您同母义父的姐妹。”

“啊!好吧,好吧。”宫羽芊努力消化着43号所说的信息,“你,一直都掌握着她的行踪吗?”

“是的,羽芊小姐。”43号打开了她的内部显示屏,一边检查一边说道,“她离开我们初次交手的地方之后,就一直向南行动,现在已经长时间停留在了一个区域,不再有大范围的动作了。”

“很好,43号,你是要去追查她吗?”

“是的,羽芊小姐,之前我一直专注于自我修复,本来都打算明天就启程南下的。羽芊小姐你不和我一起走是吗?”

“嗯,我想去末海慈航见一见那位翷飏院长,我的直觉告诉我,他一定知道很多关于我母亲的事情。”

“羽芊小姐的直觉从来都是很准的。”

“呵呵,希望这次也是如此吧。”

“哦呦,姑娘们说完体己话啦!”见宫羽芊来到厅堂,顾熙言先是打声招呼,不过在看到宫羽芊身后的43号之后声音立刻放低了,“你就是宫姑娘的那个金属炼金人朋友?呵呵,宫姑娘,我实在是对你所在世界的炼金术佩服的五体投地啊!”

“顾公子,过奖了,”宫羽芊微微浅笑道,随即又变得郑重起来,“萧大哥、顾公子、魏姐姐、彦,我有事向你们请教。”

四人被她突如其来的庄重搞的一愣,还是顾熙言先反应了过来,笑着说:“请教不敢当,顾某一定知无不言,不过,宫姑娘,别说我没有提醒你,你若是向别人请教问题,那你自己的问题也会暴露于世哦。”

“我晓得。”

“那好吧,我们回房说吧。”

片刻之后,六人聚在了萧楚客和顾熙言的房间里,静静地听宫羽芊将她之前对魏雪莹和彦说的话连同43号告诉她的信息一起告诉了众人。

“血冕冥帝?阎羽葬心?嶽湮?有意思,太有意思了!”嘴上说着有意思,顾熙言的面容却比宫羽芊所见到的任何时候都要凝重。

“顾公子,这三人是谁啊,很可怕吗?”宫羽芊问道。

“是这样的,宫姑娘,那个阎羽葬心我是一点都没听说过,不过你说她是帝都都尉府的都尉?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一件事。”顾熙言说着,又看了看萧楚客三人,道,“你们也想到了吧?”

在三人也面色沉重的点了点头,宫羽芊不明所以,“什么事啊?”

“羽芊,还记得我们和你说过那个新近崛起的,隐有第六宫之势的都尉府吗?”见宫羽芊点头,魏雪莹接着说,“我们竟然一直没有对此有所联系,真是太愚蠢了!羽芊,那个都尉府的现任,同时也是首任都尉,名唤——宫羽心!”

“呵呵,这么说,她还真是我妹妹咯?”宫羽芊苦笑一声,“那血冕冥君和那个嶽湮呢?”

“她们倒是有着无数野史传说的能治小儿夜啼般的人物啊!血冕冥君,嶽湮——嗯,应该就是嶽湮鬼帝了,都是末海神族的神尊!”

“末海——神尊?”

“是啊,末海神族有三大神尊——血冕冥君、嶽湮鬼帝、冰嵐幽皇,她们的实力地位仅次于末海创者,不过,在旭天岛之战的前夕,血冕冥君突然倒戈,背叛了末海创者,这也是末海神族失败的因素之一。旭天岛之战后,血冕冥君便自亚玄界之中又开辟出以独立空间,自名为血冥界,当起了一界之主。”

“那血冕冥君为什么背叛末海创者?”

“这个嘛,倒是有传说是因为她和亚玄军一方的一名领袖相恋,为爱叛主。嗯,如果属实的话,宫姑娘,那位领袖很有可能是你的母亲啊!”

“羽芊,我再告诉你一件事情,你先做好思想准备,”这是魏雪莹犹犹豫豫的开口了,见羽芊点头示意,她才继续往下说道,“末海三尊,皆是美丽妖冶,可夺人心魄的女子。”

宫羽芊花了好一会才意识到魏雪莹说了什么。

“魏、魏姐姐,你、你的意思是、是说我的母亲是、是和、和一个女、女人?而、而且还有、有了孩子?!”

“很抱歉,宫姑娘,基于现有的事实拼凑起来的应该就是这样,我不知道你们那个世界如何但在亚玄,先天同性甚至是无性产子都不是怪事,更何况血冕冥君的修为已入神级。好了,我们所知道的都告诉你了,宫姑娘你作何打算呢?”

“计划不变,我和你们去末海慈航见翷飏院长,43号则去帝都追查阎羽葬心。”宫羽芊努力是自己忽略掉自己的母亲可能和一个女人发生了一段故事这一事实,也不想称呼她为“宫羽心”。

“很好,额,43号姑娘,”顾熙言对43号建议到,“如你所言,末海神族肯定要在帝都搞一个大阴谋,而都尉府又是生人勿入之地,所以我建议你以暗中监视为宜,我会向义父禀报你的情况,在他和你接洽之前,请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43号看了看宫羽芊,见她微微点头,便同意了。

“很好,那就这样决定了。明日,我们乘云鲸抵达烟城,然后由水路直达末海慈航!”

第九章 初见翷飏

末海慈航书院建于中洲南境鹭飞海湖中的天舟岛上,此岛形同巨舟,倒是与末海慈航之名相得益彰。

而在鹭飞海湖之畔,桃源联盟下辖的逍遥十三城依水而建,与末海慈航恰巧成拱围之势。

此时,一叶轻舟正缓缓的划破晨曦中

“羽芊,你快看!那便是末海慈航云殊峰上的观星台,是整个中洲南境最高的建筑物呢!”轻舟上,魏雪莹兴奋的拉着宫羽芊的手,遥指着她们前方薄雾中隐约可见的高塔,似乎有千丈之高,说道,“听说站在那上面,可以俯瞰整个中洲南境,院长便是在那上面观察天运兴衰的。”

“哦,原来如此啊。”宫羽芊的回答却有些心不在焉。

魏雪莹知她此时的心思全在是否能从院长那里得到母亲下落之上,便转而和萧楚客相谈起来。

“楚客,你说顾熙言公子是不是和院长之间有所嫌隙啊?”

“雪莹,这话可不好乱说啊,顾公子是院长的义子,也是我们书院最坚定的支持者之一,能有什么嫌隙呢?”

“话虽是如此说,但你看他与我们一路同行,到了烟城之后却说家中事务繁多,亟待处理,把我们送至渡口便与我们告别。照理说,他不也该前往书院拜见义父的吗?”

“呵呵,雪莹,我还以为你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呢,原来是这样,”萧楚客不以为然的笑了笑,说道。“顾公子身为豪门商贾出门游历半年之久,家中事务怕是已经堆积如山,自然继续他回去处理,再说了,院长的性格你还不了解吗?他最烦那些个繁文缛节了,说不定早已告知顾公子无需时时拜见。”

“嗯,你说的也有道理。”

正说着,只感觉脚下一阵轻微的颠簸,船,已经在天舟岛的渡口处稳稳停住了。

四人谢过船夫,便依次下船。向末海慈航书院方向前行。

不多时,一座巍峨庄严的建筑便引入了宫羽芊的眼帘。

高达五十余丈的巨大拱门依山而建,巍然透射出睥睨世间雄浑与威严。在门两边门墩的墙面上,刻有六组巨型浮雕,浮雕上的人物都高达五六丈,神态肃穆庄严,栩栩如生。

“这六组浮雕皆出自院长的手笔。”萧楚客和魏雪莹向宫羽芊介绍说,“分别讲述的是万灵宫诸贤开化亚玄生灵,末海神族入侵以及旭天岛之战的情景。”

宫羽芊缓步走入,发现门内侧的墙壁上密密麻麻的刻满了人名,有的人名下面还刻划着重重的红线。

“这也是院长亲手刻上去的,是末海慈航的学子中,三百七十二名有所建树者的名字,下划红线的是已经去世的——当然了,这些人我们大多数是不认识的。”

宫羽芊边走边看,越发的对那位未曾谋面的翷飏院长越发的感兴趣了起来。这时,她驻足回身,从这巍峨大门的视角向外眺望,只见门外海天一色,却放佛天地皆从此门内迸射而出,磅礴气势,摄人心魂。

“怎么了,羽芊?”魏雪莹见宫羽芊呆呆站在那里愣神,疑惑地问道。

“没什么,只是之前听萧大哥和魏姐姐一路上说了那么多,现在我才切身体会到,那位翷飏院长实非常人啊!”

“呵呵,是吗?好啦,快上山吧,之前我们已经将事情向院长简单的报告过了,现在他老人家估计都早早的等候了你的到来了。”

“哦是吗?那我们还是赶快走吧!”

入拱门而上,是一段由二百六十八级的螺旋形石阶所组成的山路,而走完这一段路之后,宫羽芊眼前风景陡然一变。

如果说之前屹立在山门之前的巨大拱门充满了古罗马帝国建筑型的雄浑。冷肃和威严的话,那现在宫羽芊所感受到的是与之完全不同的仙灵秀丽。

九座悬空而起的山峰,将天地日月似乎都囊括其中,是眺望之人深感身如蝼蚁般渺小,满心凄凄然然。

“羽芊,这便是末海慈航分属的九大天峰了,分别是云殊峰、无相峰、华梦峰、困天峰、夜罗峰、合欢峰、劫轮峰、迹天峰以及专门负责书院内外大小事务的常林峰,其中云殊峰便是翷飏院长的独居理事之所,其余八峰由八执令分别主掌,分领末海慈航的所有学子,我、楚客还有彦便是夜罗峰执令碧罗紫君座下的六期学子。”

“那,魏姐姐,我们如何上去呢?莫非需要御剑飞行?”宫羽芊有些期待的问。

“御剑飞行?这种事倍功半的事情我们可不会做,我们一般都是直接引气御空而行的,”萧楚客抬头看了看,“来接你的人到了。”

只听得半空中一声马鸣,宫羽芊回头张望,却见两道兽影自云殊峰方向凌空而下。临近时宫羽芊才看清是两匹通体雪白,周身似有光华流动的飞马,其中一匹飞马上,端坐着一名白衣少女,俞驾俞引,脚踏清风,翩翩而来。

“啊,是赫连主事!”萧楚客三人看清马上之人,连忙行礼道。“没想到主事亲自来了。”

“根据院长的吩咐,来接引异界之人去云殊峰见他。”赫连主事微微回礼,道。“你三人未受召见,自行回夜罗峰向你们的执令复命去吧!”

“是!”三人领命后。便向宫羽芊告别,而后各自腾空而去了。

“你便是那个异界穿越之人。宫羽芊?”待三人离去之后,赫连主事便转身面向宫羽芊,开口询问道,“我是末海慈航的主事,常林峰执令赫连星,总管末海慈航的大小俗务。现奉院长之命,接引你去云殊峰。”

宫羽芊表面不露声色的躬身行礼,心中却暗暗称奇,没想到这个看上去年不过十二的小女孩竟是末海慈航的内务大总管,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此刻却听得赫连星问道:“宫羽芊,你会骑马吗?”

宫羽芊一愣,随即答道,“回主事的话,会。”

“那便好,你就骑着一匹吧,”赫连星将一匹白马的缰绳塞到了宫羽芊的手中,“放心,追星驹除了会飞,它和别的马并无分别。”

宫羽芊一听这话差点晕倒。姐姐,这区别已经够大的了。不过事到如今她也不欲在人前露怯,所以变若无其事的翻身上马。

刚一坐稳,只觉得身子一轻,宫羽芊瞬间被带到了半空之中。

除了刚一开始的微微惊呼,宫羽芊就没有再表现出过多的慌乱,她真的如她在原来的世界中骑马一样,开始驾驭着座下的追星驹。

而在她渐渐熟悉了对追星驹的驾驭之后,宫羽芊原先僵硬的身体渐渐放松了下来,她竟开始产生了前所未有的爽快感觉来。的确,这种骑着马在空中飞翔的感觉是在原来的世界中坐飞机甚至是跳伞所不能比拟的。

“不错啊,宫羽芊!”当她们二人在云殊峰广场上微微落定、下马之后,赫连星的脸上有了几分赞许,“很少有人第一次完骑追星驹还可以如此坦然自若的。”

“主事过奖了。”

“嗯,好,那边和我一起去见院长吧。”

于是,宫羽芊便跟着赫连星穿过云殊峰广场,主殿便出现在二人眼前。

云殊峰主殿规模宏大,数十根红大红色石柱撑着栋梁,殿顶做黄色琉璃,阳光照下,耀人眼目,直呈一片金碧辉煌;殿顶中央,矗立着巍峨白塔,塔尖高耸入云,便是之前魏雪莹指给宫羽芊看的观星台。塔身通体孕光乳白,似由白玉雕铸而成,尖端玉石,晶莹通透;檐向八方,飞越而出,东、南、西、北四面雕金龙戏珠,东南、西南、西北、东北四面雕彩凤飞舞,金龙彩凤口中俱衔琉璃风铃,随风飘荡,发出清脆声音,更加增添了几分仙意。

宫羽芊不禁看得有些失神,突感眼中景色一变,回过神来,发现二人以绕过主殿,向后山而去。

“院长在云殊后山的恒雪林等你。”察觉到宫羽芊的疑惑,赫连星给出了解释,“嗯,到了。”

宫羽芊呆呆的看着眼前的景象,下意识的,很没面子的擦了擦眼睛。

一步踏出,便是两个世界。这一头,青翠生机,雍容华美;那一头,白雪昂昂,冷寂萧瑟。让人不觉得感叹造物之神奇。

“院长便在林中等你,你自行径直走便可。”说完,赫连星便悄然离去了。

于是宫羽芊便步入了这个冰雪漫天的白色森林之中,向前走了不多时,她便看到了他。

一袭黑衣在这个白色的世界中是那样的显眼,他就这样足踏雪花的悠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至膝的长发如飞瀑般倾泻而下,随风激起墨色的浪花;漆黑的面具遮住了他的上半张脸让人无法成功的一窥他的完整面目,但那皎白如月的肌肤和温润如虹的薄唇以及那双似涵盖了整个宇宙星辰的双眸都足以使人失了魂魄。

就在宫羽芊有些失神的时候,她听到了一个空灵冷清,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说道:“你就是那个异界之人,宫羽芊?宫茹雪的女儿?”

宫羽芊正要答“是。”忽然感觉到哪里不对,稳正心魂,怒道,“没想到堂堂末海慈航的院长竟然做出以迷魂术迷惑少女的事情!真真令人齿寒!”

“呵!”那声轻笑中有了一丝感情似赞赏,又似玩味。“不错,顾熙言和萧楚客他们果然没有夸大其词啊,果然是个好苗子——你也不要这么愤愤不平的,我若真有心迷惑于你,只怕你已经嘿嘿,再说了,你也不是什么少女了——我若猜得不错,你若按那个世界是纪年法,今年二十有六了吧。”

“你怎么知道的?还有你是如何知道我母亲是宫茹雪的?”

“怎么?我知道你是宫茹雪的女儿很令人奇怪吗?”

“不奇怪吗?我从来没有说过我是宫茹雪的女儿啊!”

“是吗?哦,也许你从来没有说过宫茹雪是你的母亲,不过当初啊,宫茹雪可是不止一次的和我说过,她有个很好很好的女儿——宫羽芊。”

“所以,你,你果然有我母亲的消息!”宫羽芊只感到浑身颤抖,她努力的控制自己,不想在这个虽然第一次见面,却莫名讨厌的男人面前哭泣。“翷飏院长,你,可以告诉我吗?”

“可以,不过,有条件。”

意料之中!宫羽芊沉思片刻,说道,“翷飏院长,请说出你的条件吧。”

“很简单,”翷飏的语气始终淡淡的,没有让宫羽芊感受到一丝掌控全局的高深莫测,“你的穿越来到亚玄界的时间正好,一个月之后,我将从现有的弟子中遴选出一批适合成为先天的弟子加以培养。你既来了,便也一同接收考察,若是这一个月内你的表现让我满意。我便告诉你宫茹雪之事,如何?”

宫羽芊想了想,便躬身行礼道:“既如此,宫羽芊便全凭院长安排了。”

“很好。”翷飏的嘴角一瞬间微微扬起,但又很快恢复如初了,“赫连星!”

“院长,有何吩咐?”赫连星无声无息的出现在翷飏身后。把宫羽芊吓了一跳。

“你先安排她在云殊峰住下,待明日我对七峰弟子宣布我的决定之后,在做具体安排。”

“是,”赫连星应了一声,走到宫羽芊面前,说道。“宫姑娘,请跟我来。”

既来之则安之吧,宫羽芊在心中暗暗舒了口气,对翷飏再次躬身行礼之后,便随赫连星而去了。

等到宫羽芊与赫连星走远了,翷飏才再次开口,似与人对答,又似自言自语,“终于见到她了,茹雪,你说得对,她确实是个好孩子,非常非常好的孩子。不过,还是稚嫩了些,刚刚若是换作他人,只怕她已经被赚入彀中了。不过也无妨了,来日方长嘛,呵呵,宫羽芊,既然你来到了末海慈航,便安安心心的准备接受我对你的打磨吧。”

话音未落,之间翷飏黑袍一扬,激起漫天雪花,待雪花落尽之时,翷飏已无踪迹,只余得一地残雪证明了这永恒冰封之地,曾经起过怎样的波澜。

第十章 先天之道

横卧于海天之间云殊峰,在天地破晓的晨曦中,能让人有着更加直观的感受天地雄奇的机会。宫羽芊站在云殊广场的边缘,感受着天边重云之上倾泻而下的丝丝华耀,俯瞰着蒸腾于云殊之下的滚滚云海,心随意动,当下再无半点杂念,精神似是散发于天地之间,自在逍遥。

不知过了多久,宫羽芊回过神来,刚一转身,却见不知何时,赫连星以默默的站在了她身后。

“赫连主事?真是对不住,竟让您空等我发呆完毕,为何不叫我?”宫羽芊忙先向赫连星道了早安之后,问道。

“院长交代,神游者最忌外界打扰,否则轻则经脉逆行,重则神识癫狂,所以末海慈航中人,见人入定,严禁出言干扰。”

“哦,原来如此。”宫羽芊面色尴尬,不知此时如果她告诉赫连星自己刚才只是在发呆,不知赫连星会作何感想。

不等宫羽芊细想,赫连星便引宫羽芊往回走。“宫姑娘,我已替你准备好了末海慈航的制式服饰,请随我去沐浴更衣。”

“哦,是。”

宫羽芊在赫连星的带领下,穿过了昨天到过的恒雪林,没走几步,只见景色又是骤变,只见四周水汽弥漫,前方隐约可见一汪清泉,正是水汽蒸腾之源头。

“赫连主事,这云殊峰竟是同具雪林、温泉,当真神奇啊。”

“呵呵,宫姑娘谬赞了,只不过院长是喜好奇景与享乐之人,所以云殊峰上,常年四季并存。好了宫姑娘,这便是你今后在末海慈航期间所穿的衣物,院长之间已经明示,宫姑娘今天可以在神阳泉中沐浴,所以请不用顾虑。”赫连星从乾坤戒中取出一套衣物递于宫羽芊,便转身离开了,“我还要准备今天大会事宜,便先告退了。请!”

“请!”宫羽芊行礼告别,然后抱着衣物向温泉走去。

来到神阳泉边,宫羽芊不禁的感慨,这个翷飏来真是懂得享受,竟给自己造了这么大一汪温泉,不仅如此,这神阳泉位于恒雪莲林之下,云殊峰边缘,这一汪温泉便是林中雪水化入池中,再有地火加热,后经地势斜倾入海。

就在宫羽芊正准备宽衣解带之时,原先平静的湖面突起变化,开始不断有气泡向上翻涌,宫羽芊察觉不对,停止了手中动作,警惕着盯着湖面,只见湖面上气泡翻涌的愈发厉害,最后,一个黑色的影子破水而出!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头乌黑云发,相较于昨日,此时发丝尽沾氤氲,与晨初耀华之下,更显璀璨。而昨日隐于黑袍之中的身体,此刻正毫无保留的裸露在她的眼前——白皙晶莹的皮肤与昨日所见的半边脸上的色泽别无二致,身材纤细修长肌肉匀称,还是天地之气细细雕琢般完美无瑕,只是此刻还带着那面黑色面具让人无法看清他之全部容貌——等等?面具?宫羽芊猛然想起此刻池中人是谁,而更可怕的是,此人此刻透过面具的双眸中,宫羽芊分明可以看见风暴正在酝酿成型。

宫羽芊顿时冷汗淋漓,忙俯首告罪道,“院长,在下冒失,院长恕罪!”

“先别急着告罪,”依旧是平静无波的清冷语气,却在宫羽芊听来却比高声怒吼更让人恐惧。“你如何来此,意欲何为?不急,慢慢说。”

宫羽芊连忙将赫连星将她带到此地沐浴更衣只是说了,说完后有道:“在下实在不知院长也在此沐浴,在下即可便离开!”

“留步吧。”翷飏叫住宫羽芊,语气中似乎透着几许无奈,“这神阳泉乃是活水,片刻之后便会疏滤更新,你便在此等待片刻吧。”

说完只见翷飏周身黑芒一闪,龙吟响彻天地之间,翷飏竟化出黑龙兽身,腾空而去了。

宫羽芊怔怔的看着这一幕,久久没有移动身形,不知心中想些什么。

翷飏化龙腾空之后,便直奔云殊主殿而去,待到落地回复人身之时,已是昨日宫羽芊见到的黑衣打扮。

早早等在那里的赫连星见到翷飏怒意蒸腾的向他走来,表情平静的微微躬身道,“院长,今日您沐浴的比往常迅速了些。

“赫连,你越界了!”翷飏脸色阴沉的咬着牙说道,“严重的越界!”

“这不是我一个人的意思,大家都一致认为,有些事你该放下了?”

“放下?有些事没办完是放不下的。再说了,就算我放下了,也不和宫羽芊那孩子有半点关系的,你们不要给我乱牵线!”

“哦,是吗,哈哈,也对啊,这种事情,最后还是要本心决定啊。”

此时,两人看见已经沐浴完毕的宫羽芊身着末海慈航制式服饰,正绕过主殿门廊,向他们走过来。

末海慈航的制式衣物,是形似于中国古代先秦时期的士子的衣着风格,麻衣布鞋,用一根发带将头发随意的扎成一个发髻,宫羽芊此刻的打扮俨然是一个清高冷峻的俊美书生的模样。

“嗯,不错,果然只要底子好什么衣服都可以驾驭。”翷飏赞了一声。“我以后便和萧楚客他们一样唤你,羽芊,如何?”

宫羽芊正要答话,忽闻天边传来了破空之声,顺着翷飏的目光望去,却见漫漫云海之中,百余条身影,骑着追星驹,在前面十几个御空而行的身影的带领下,朝着云殊峰飞驰而来。

“他们已经来了,”翷飏转身对着赫连星说道,“赫连,你带着羽芊先行回避,待到众人落定之后,再将她引入人群之中,注意不要太过张扬。嗯,便让她和萧楚客他们待在一起吧。”

赫连星微微点头,随后示意宫羽芊跟她走。

“谢谢您,翷飏院长,羽芊告退了。”向翷飏道谢之后,宫羽芊便随赫连星走下了主殿,隐于广场边缘的柳林之中。

不多时,御空而来的众人纷纷落地,宫羽芊看到其中八名人落地后便上主殿与翷飏交谈,想来便是那八峰执令,而其余的百十名学子便在广场之上,按所属山峰排列站好,与前后随意交谈起来。

赫连星见时机成熟,便带着宫羽芊不露神色的进入人群之中,果然真的没有因此任何人的注意,大家都对她二人视若无睹,这让宫羽芊觉得非常奇怪,毕竟赫连星是整个末海慈航的大总管,就算门规再怎么倾向于自由不羁,这些学子见了这样的重要人物也该躬身行礼才是啊?

“我用了无视咒,所以他们注意不到我们。”察觉到宫羽芊的疑惑,赫连星解释道。

不多时,二人便找到了聚在一起的萧楚客、魏雪莹和彦,赫连星拍了拍宫羽芊的肩膀,说道:“好了,你的无视咒我已经解开了,这次大会期间,你就和你朋友们呆在一起吧,等到大会结束之后,我会再带你去见院长,到时候就会决定你将在哪一峰修行了。”

宫羽芊躬身谢过赫连星,然后向萧楚客他们三人走去。

话说一身侠气的萧楚客实在是不适合这样的文士打扮,这样的他,显得有些不伦不类,到有种放荡狂士的感觉,倒是魏雪莹和彦,这身男装不仅没有遮隐住二人的美丽灵秀,反而平添了几分英气。

“羽芊!”最先看到宫羽芊的依然是魏雪莹,她高兴的一把将宫羽芊拉到了身边,细细询问起昨日分别后的情况来。

“羽芊啊,我都有些嫉妒你啦,自从有了你,雪莹明显变心了。”萧楚客本意只在调笑,没想到宫羽芊的脸色刹时变的面无血色,他猛然想起之前谈到的宫羽芊的母亲与血冕冥帝之事,不禁暗暗骂自己口无遮拦。

“去去去!别没话找话啊!”魏雪莹狠狠的踩了萧楚客一脚,把宫羽芊拉到一边安慰道,“羽芊,别理他,这人尽说疯话!”

“没事的,魏姐姐,没事的。”宫羽芊不想在继续这个话题,将昨日与翷飏相见之事告诉了魏雪莹,当然,今日清晨沐浴之事自是隐去不说了。宫羽芊讲完后,遂问道,“魏姐姐,我现在既然决定在末海慈航修行,那还请姐姐多和我说说书院中的人和事啊。”

“哈哈,那是自然了,”魏雪莹心领神会,亦不再提方才之事,而是引导宫羽芊将目光投到主殿之上,“想必你已知晓,现在在主殿门前与院长说话的便是八峰执令,我一个一个只给你看啊,赫连星你应该已经认识了吧,她便是常林峰的执令,座下虽无学子,地位却是仅次于院长的,那个最老的那个,便是无相峰执令云九君;而那个唯一的一位女子便是华梦峰执令月绘情华;一身甲胄的那位便是困天峰执令策军侯无我杀、紫色长发华的那位便是我们的执令,夜罗峰碧罗紫君。那位衣着华美孟浪,看似女子实是男子的是合欢峰执令祁阳烟;而那个嘴上叼着个柳条,神情漠然的是劫轮峰执令梦无生;至于迹天峰执令窥天行想必你也知晓了,便是那名白发少年。”

魏雪莹一个一个的向宫羽芊介绍八峰执令宫羽芊也认真的将他们记在了心里,等到魏雪莹介绍完了之后,许是想要挽回之前因为失言之过在魏雪莹和宫羽芊面前失去的好形象,萧楚客挤过来,接过魏雪莹的话头,道:“羽芊,刚才雪莹向你介绍了八峰执令,现在我再把我们这些六代学子中的几个厉害角色说给你听,之后你在末海慈航修行时多加注意可以避免很多麻烦。”

随即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位黑发剑眉,眸露寒光,神色冷峻,脸上有一道长长剑痕的的少年说道:“那人名叫祸龙焱,是困天峰策军侯最喜欢的学子,你从名字便应该察觉到,策军侯是一个喜好并擅长带兵打仗的人,所以对这个乾天军团出生的年轻有为的校尉特别投缘,而且他本人也很有天赋,不仅在带兵打仗上,也在武艺修为上在这个人也是非常厉害的,而他作为一名军人,冷峻杀伐的背后其性格却也是十分豪爽重信义的,所以啊,你日后若是有心,不妨多与他结交一二。”

宫羽芊默默点头,忽然发觉几道各怀心思的目光集中到了自己身上,眼神扫视,赫然发现刚刚谈论的祸龙焱也在其中,正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

“唉,看来那几个神思敏锐,志向又不小的家伙们已经注意到人群中多出了你这么个不存在的人,”萧楚客苦笑道,“只希望他们不要把你视为他们获得院长青睐的变数而加以针对才好。”

“那萧大哥,依你之见,谁最有可能为此针对我呢?”

“这个,我倒是不好妄下评论,不过你若是想知道我们这一代学子中最应该提防谁,我倒是可以肯定得对你说,那一定是合欢峰的墨云霄和她的一众党羽!”提到这个名字,萧楚客厌恶的瘪了瘪嘴,然后环顾四周,似乎是再寻扎那名叫墨云霄的人。不一会,便悄悄指着一个少女说道,“咯,那便是墨云霄。”

其实墨云霄在人群中是十分容易辨认出来的,因为只有她没有穿末海慈航的制式服装,而是一件轻盈的粉色纱裙,纱裙薄如蝉翼使墨云霄的胴体在纱裙中若影若现,面容娇美艳丽,此刻正神色倨傲向这里撇过视线,发觉宫羽芊等人也在看着她,便轻蔑的皱了皱鼻子,把脸转了过去。

“看见了吧,她就是这么一个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人,”萧楚客说道,语气中也尽是轻蔑,“墨家也是紫元王朝的世家望族,同时凭借着承接幽煌星天命神器幽煌弓,成为了中洲十分强大的修炼世家。虽说贵族子弟有些居高自傲也没什么,但也不知道她的长辈们是如何教她的,此人的性格简直可以用目空一切,桀骜乖张来形容,若是她学有所成便也罢了,可她自入学以来,只是仗着自己自幼习得的家门修为欺负刚入学的学子,在以金银贿赂合欢峰执令祁阳烟放纵于她,真正是墨氏一族家门不幸!”

这时,广场上突然响起了翷飏的声音:“静!!!”

一字足以,广场上顿时鸦雀无声,迅速的排好队伍,宫羽芊插在了魏雪莹和彦之间,所以长长的队伍中也鲜少有人察觉到多了一个人。

此时,云殊主殿之前的高台上,八峰执令分站于翷飏两侧,赫连星并未到场。

“先天之道,实为凡人向非凡之境界前行中的筑基之行。自开命之年后,便是人类的永恒追求。”冷清的语调自面具下传出,清晰的飘入在场所有人的耳中,“至于如何进入先天之境,世人往往认为需要上好的根骨,高深的法门,灵丹妙药而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们,这种想法是本末倒置的!修行之根本在于心符大道、灵台清明,有识的璞玉之目,引燃朽木之能。而在你们六代弟子中,有此心智能为者不过寥寥数人!”

此话一出,宫羽芊发现四周学子的脸上表情都齐了各式各样的微妙变化。她特别注意了一下刚刚萧楚客提到的那二人,只见祸龙焱面色如常,而墨云霄则是一脸的不以为然。

“我知若是以我所思直接将那几人拔擢深造,你们心中定然不服,所以我决定,以一个月为期,这一个月之内,望你们勤心修行我所说之要,一月之后,我将对你们进行试炼,试炼通过者,可得机缘步入先天之境!”

第十一章 劫轮一月 (一)

大会结束之后,宫羽芊再次被赫连星带到了翷飏面前。这一次,是位于主殿深处的翷飏的书斋中。

“想必萧楚客和魏雪莹已经把末海慈航八峰执令的大致情况告诉你了吧,我决定你之后的一个月里,便在劫轮峰修行,执令为无梦生。”

宫羽芊稍加回忆,脑海中便出现了那个一脸悠闲自得的叼着柳条,慵懒的靠在云殊峰主殿前的门柱上的身影。顿觉很合她的胃口,于是便毫无疑义的行礼拜谢道:“羽芊谢谢院长安排。”

“先别急着谢我,”面具下翷飏的嘴角,勾出一个微微的,十分奇怪的笑容,说道,“你暂时可能没法离开云殊峰了。”

宫羽芊一惊,不明白翷飏话中的意思,但她毕竟是冰雪聪明,沉稳大气的女孩儿。只见她不露声色,依然恭敬的静静站在那儿,掩眉垂首,等待翷飏的下文。

静候了半响,翷飏的声音传入了宫羽芊的耳朵里,却把她惊得差点一个踉跄栽倒在地:“我对你的第一个考验是,你必须学会御空飞行,并自己飞到劫轮峰去。”

“翷飏院长,我才刚刚进入末海慈航,没有修行一天,你便要我御空飞行?!!”宫羽芊再也镇定不下去了,她出声质疑道,“敢问院长,您真的不是在故意刁难我吗?”

“故意刁难?你是这么认为的吗?”听语气翷飏并没有生气,反而有了一丝笑意夹杂其中,“宫羽芊,你虽然刚刚入我末海慈航,但早在迎客松林与萧楚客他们初遇时便由萧楚客和魏雪莹传授了你末海慈航的独创的修炼法门,这是我赐予萧楚客、魏雪莹和彦的机缘之一,修炼起来,自不必与普通学子的修行相提并论。再加上我那义子送你的《血符记》,宫羽芊,你虽然比第六代学子们入学晚一年,但除了那几个被我赐了机缘的之外,你的修为已经丝毫不逊色与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了。”

见宫羽芊脸上神色又恢复如常,站在那里静静地沉思,翷飏又说道:“当然,即便你的功体修为与这代学子相差无几,学会、灵活的掌握御空飞行也是一个非常有挑战的事情,想必你昨日也看见了,这代学子之中,能熟练掌握御空飞行,可在自己修行的山峰和云殊峰只见自由穿行的不过寥寥数人而已,不过——若是无挑战,也怎么能叫考验呢?若是连区区的御空飞行都做不到,你又如何去救你母亲呢?”

宫羽芊微微一怔,此刻她忽然察觉到自己似乎已经被翷飏拿住了死穴,无论如何,只要他抬出自己的母亲说事,自己就必须乖乖从命。现在只是让自己学艺自然是没有什么。若是将来

算了!别再胡思乱想了,将来的事情将来再说吧。宫羽芊把这个思虑抛诸于脑后,开口道:“那么翷飏院长,您至少要教我如何御空飞行啊!”

“那是自然。”

云殊峰主殿外,宫羽芊和翷飏并排立于广场边缘的峭石之上。

“御空飞行,其主要的诀窍便是引自身真气或灵力于周身之外,形成一个无重之场,将人托举而上,已达到临空翱翔的目的。来。”说着,翷飏向伸出了一只手。

宫羽芊愣了愣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犹犹豫豫的将手搭在了翷飏的手心上。

脚下猛然一轻,宫羽芊惊叫一声,差点挣脱开翷飏坠落下去。再一回神,以身处九霄云外。

穿破云海,与日并肩,天地遨游中,仿佛只剩下他们二人,宫羽芊微微侧头,虽然已相交数面,但从未如此的近距离看过翷飏那张犹如真神谪仙般不属于凡尘的脸,面具之下的肌肤,在近若眼前的初阳的照耀下,竟似剔透七彩霞光。掩藏宇宙星辰的双眸中,似有七情彩光不住流转,每一转都动人心魄。

但那面具,那该死的,碍事的面具!

“羽芊,你刚刚似乎没有全身心领会御空飞行的感觉,”回到云殊峰广场上,翷飏问道,“你刚刚有一瞬间的思绪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吗?”

宫羽芊低头不语,总不能告诉你,我被你的美色恍得有一瞬间的失神,起了把你的面具摘下来一睹你真容的冲动么。

“你若不想说,我也不强求,来,按照我之前说的方法和刚刚我带你飞了一圈时你自己的感觉,试一试。”

宫羽芊凝神聚气,照着翷飏之前说的,引动真气在身体周边流动,逐渐笼罩全身。

“速度过慢。需加速运转。”翷飏开口道。

宫羽芊加快了真气的流动速动,只见周身真气几近具现,忽觉脚下一轻,低头看时,已是双脚离地,临空而起了。

“翷飏院长!你看,我飞起来了!”宫羽芊兴奋地朝翷飏喊道。

“羽芊,你刚刚开始上手,务必聚精会神。”

“是,翷飏院长。”宫羽芊嘴上称是,心中却道‘看来翷飏还不知我一心多用的秘密,嘻嘻,终于有一件秘密是可以瞒着他了。’

而后,宫羽芊在空中转了几转,便稳稳的落在了地面上。

“不错,一个很好的开始,那么现在羽芊,你就再次基础上勤加练习,争取能够早日前往劫轮峰。”

“是,翷飏院长。”

三天后。

云殊峰上空,一个美丽的倩影惬意的在天空中逍遥游动,墨云般的及腰秀发随风轻轻飞舞,如星眼眸在霞光映衬下,似有碧海蒸腾,娇躯翻腾扭转,遨游于天地之间,好不逍遥自在。

绕着云殊峰遨游一周之后,宫羽芊稳稳的停在了云殊峰的广场之上,正好在翷飏的面前。

“翷飏院长,如何?”宫羽芊的语气里带着兴奋和骄傲,“我现在已经可以轻松地飞绕云殊峰一周了。”

“嗯,不错,不过嘛——”翷飏语带笑意的顿了顿,说道,“说这是御空飞行不太准确,应该称御空飘游更加合适。”

宫羽芊一愣,随即便明白过来,“翷飏院长,您是说我的速度太慢了吗?”

“是啊,太慢了。以你这种速度,要想飞到——啊不对,准确的说是飘到劫轮峰至少就需要一个月。你难道不可以加快速度吗?还有,你如此慢悠悠的飘动,真气的损耗吃得消吗?”

“我试过了,现在我还没有办法加速,至于真气,我完全没有觉得真气不够用啊,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翷飏暗暗思索起来:这就奇怪了,要说宫羽芊的真气可以承受得住这种飘游的损耗我倒是可以理解,毕竟她一直修炼的是我所创的独门秘法,后又经过了神阳泉的洗髓、脱胎、换骨体内的功体气旋应该比之前强大了十倍不止。但是

“这御空飞行从来都是先快后慢的,从来没有速度快不起来这一说法,你这情况看来不同常人啊。”

“是吗?”宫羽芊的神情有些低落,但还是忍不住好奇的问道,“翷飏院长,为何这御空飞行是先快后慢啊。”

“很简单,御空飞行练习初期,修行者往往控制不好自己体内的真气,一不留神真气便会暴冲而起,便带着修行者飞冲而上了,到了后来,修行者慢慢的能够熟练控制真气了,速度才会渐渐的降下来,而像你这般翩然漂游的,是只有先天修为以上的人才会做的事情。”

“那又是为何呢?”

“这个嘛,自然是各人的私人爱好了,只不过一般情况下只有先天人有实力这么做而已。总的来说,是觉得这样有气势。”

“气势?”

“是啊,就拿你来说吧,如果给你换上洁白仙裙,刚刚你遨游云殊峰一周之后翩然而降时,再佐以星光飞羽与你一同落下——羽芊,以你的清丽灵动的气质来说,便完全称得上谪仙神女这四个字了。”

“呵呵,是吗?”宫羽芊心中甜丝丝的,但随即又是一苦,垮下脸来道,“可我现在需要的不是气势,而是速度啊。”

“这个嘛,我觉得可能是这种普通的御空飞行的方法不适合你,所以导致了事倍功半。这样,你不要再把真气凝结于周身形成无重场了,而是将真气凝于身体一处,具化成形,试试看效果如何。”

“凝真气于一处,具化成形?”宫羽芊表示没听明白。

“对嗯对了,你之前不是和萧楚客他们提起过御剑飞行吗,我的意思就是,比如说你可以将真气引于脚底,凝成巨剑,载你飞行。这个方法的优点是比起凝于周身更加容易操纵方向和速度,至于缺点吗,自然是比前者更加耗费真气和心神,不过我觉得你应该可以应付。来,试一试,想想看你想以何种方式翱翔天际。”

宫羽芊点点头便是理解了,思索片刻,再次凝神引气,聚与后背。

“呵!”宫羽芊轻呵一声,真气于背部凝光具现,只见三对宽有一丈之长晶莹清羽自宫羽芊背部伸展开来,无风自动,仙灵异常。

只见宫羽芊足见一点,展翅而向天际直冲而去,于点点星光间,辟风翱翔!

此刻宫羽芊的心中,似有万千雄浑之气急欲澎涌而出,于天地之间再无桎梏,睥睨万物众生灵,宫羽芊此刻想大笑,想长啸,想说些什么豪言壮语却又平生第一次觉得语缺词穷

这时,一个声音传到了宫羽芊的耳中:“羽芊,我了解一个凡人在一夕之间完全挣脱了天地束缚之后会是一个什么心理状态,但是我要提醒你,你穿越来亚玄界不是来斩仙斗神,逆天称霸的,你是来就你的母亲的,虽然在此过程中不可避免的会做一些那样的事情,倒是,初心不可失啊。”

宛如一盆冰水临头,宫羽芊瞬间清醒过来,回过头,只见翷飏就在自己身旁不远处,足踏一条墨黑色巨龙,正是之前看他从神阳泉中化形而去的那一条。

宫羽芊顿时羞红了脸,撇过头去不敢看他。

“好啦,你刚刚绝对不是什么丑态。只是一个正常的凡人在做出非凡成绩时应有的状态,说实在的,你要是刚刚还保持着冷静的样子的话我反而要疑心了。”翷飏飞到宫羽芊身侧,低声安慰道。

宫羽芊回过头,却见翷飏把手又伸到了宫羽芊的眼前,笑得犹如月夜桃花。

“走吧,我引你去劫轮峰。”

第十二章 劫轮一月 (二)

凝气化羽之后,宫羽芊的飞行速度果然有了极大的提升,片刻之后,两人便已经飞临劫轮峰上空。

“羽芊,这是我交给梦无生的末海度令,你持它去见梦无生,他自会替你安排。”翷飏将一卷卷轴递给宫羽芊说道,“我便不下去了,期待一个月之后再见时,你已经可以有知道你母亲消息的能力了。”

说完,翷飏转身御龙,向云殊峰飞去了。

宫羽芊望着翷飏远去的背影,又看了看脚下的劫轮峰,想到了之前翷飏说过的话,禁不住玩心大起,随即散去背后羽翼,凝气于周身游动,随着漫天飘散的洁白飞羽,缓缓向下落去。

此时劫轮峰上,十几名学子正在庭院中互相切磋修为进境,忽见漫天飞羽降尘,无不大为惊讶的抬头向天空张望,只见晶莹雪白的飞羽之中,一个虽与他们着同样服饰,却有着不似凡尘的清冷超脱气质的少女从天而降,稳稳落在了他们身前。

“请问,梦无生执令在哪里?”宫羽芊见那十几名学子正愣愣的看着自己,半晌没有一个人出言询问,只好自己先开口询问了。

“前辈,我是六代学子的劫轮峰首席碧落倾,不知前辈高姓大名,找我劫轮峰执令有何事?”一位面容温润,仪态端庄的女子上前一部,躬身行礼道。

“碧学姐说笑了,我不是什么前辈。”宫羽芊没想到自己一时玩心竟然引起了误会,连忙拿出了末海度令,解释道,“我叫宫羽芊,是翷飏院长安排到劫轮峰修行的学子。”

碧落倾一愣,她没想到有此修为的人竟然会是个学子,但很快她便露出了一个能一直暖入人心的笑容说道,“原来是宫学妹,执令便在那边的屋中,你且随我来。”

“是,碧学姐。”

宫羽芊跟着碧落倾,没走几步,便走出了庭院,几栋建筑映入眼帘。

也许真的是环境随主人的性格不同而变化,与云殊峰上的大气磅礴,巍峨庄严相比,劫轮峰上就显得自由随意的多了,几间木屋毫无章法的最落在那里,似乎也很久不曾有人打扫了,门前杂草丛生,墙壁上长满了青苔藤蔓。不过木屋主体倒是包含生气,所以也不会给人以破败之感。

但是,怎么看都不像是有人居住的地方啊。难道执令不拘礼法,整日肆意酣畅,这门下学子也上行下效,举止不端?但刚刚所见有并非如此。碧倾心等学子也如之前在到会上见到的一般彬彬有礼,勤学克己啊。宫羽芊心里暗暗想着,却又觉得不好出口询问,只是目光中意不自觉的流露出探寻的神色。

“宫学妹,你若是要在劫轮峰修炼,可要及早适应这里的环境和执令的秉性啊。”察觉到宫羽芊眼中的探寻,碧落倾笑着解答道,“这里其实哪儿都好,就是执令梦无生先生实在是过于特立独行,散漫不羁了。你知道吗,他不仅自己对劫轮峰的环境不管不问,还禁止我们打扫。说什么除草剪藤亦是杀生,有碍天德,如果我们执意要清理这里的环境的话,便与我们势不两立,这事儿最后还闹到了院长那儿,最后院长还是向他妥协了,叮嘱我们劫轮峰的杂草和枯藤便从此与我们无关了,若是我们实在无法忍受可重新安排我们去其他峰修炼,这我们自然是万万不愿意的,所以,便也由着他了。”

“呵呵”宫羽芊不话可说,只得尴尬的笑,她已经有些担心自己能否习惯梦无生的教学方式了。

两人走到了注有执令居的房门旁,碧落倾微微敲了几下门,唤了一声,里面却毫无动静。碧落倾再到门廊边看了看天色,转身对宫羽芊说:“真是糊涂了,这个时间他怎么可能在执令居,他现在必定在酒斋喝的正欢呢。”

于是宫羽芊又跟着碧落倾向酒斋走去,途中宫羽芊问碧落倾:“碧学姐,既然执令正在饮酒,我们这时去合适吗?”

“平常自然是不太合适的了,不过你既然手持末海度令,那便也由不得他了。”碧落倾笑着说,言语中却没有一丝对授业恩师应有的尊重,看得宫羽芊不禁有些好奇,那个梦无生到底是有多放荡才会让他的学生如此不尊重他。

正想着,前面碧落倾的脚步停止了,宫羽芊也赶忙停下了脚步,看到正前方有一扇之前在青竹居见过的和式纸门。纸门上挂着一个牌子,上书——酒斋,非梦无生不得进入。

碧落倾轻轻的在纸门上敲了敲,说道:“梦无生执令,碧落倾带宫羽芊求见梦无生执令,有翷飏院长亲笔末海度令!”

酒斋内依然没有响动,不过片刻之后,纸门“滋啦”一声,竟是自行打开了。碧落倾与宫羽芊二人便脱履赤足步入酒斋。

相比与屋外的杂乱无章,这个酒斋的布置倒是十分的讲究。一排排酒架统一间隔的排列的整整齐齐。上面的酒坛一尘不染的稳稳摆放着,细细观察之下,才发现似乎每种酒都按成色、原料和年份归类的清楚明白。这时宫羽芊明白了,梦无生并不是对什么事情都是抱有无所谓的态度,只是看他感不感兴趣了。

穿过酒架,二人便来到了一个露天的走廊前,只见梦无生单衣亵裤,坦胸露乳的半躺着倚靠在门廊边上,一只手托着下巴撑在膝盖上,一只手持着一盏青玉酒盅,远眺廊外天地。

“执令,宫羽芊带着末海度令来求见执令了。”碧落倾似乎对这个场景早已是见怪不怪了,只见她面不改色的上前一步,躬身道。

梦无生的头微微向着宫羽芊和碧落倾的方向转了过来。眼神迷离,似乎再看她们,又似乎并没有再看任何人。就这样眼神飘忽的呆了半晌,梦无生才慢慢的挥了挥手,说道:“碧落倾,多谢你把她带过来,你且先下去吧。我会亲自对她进行安排的。”

“是。”碧落倾向梦无生微微一行礼,然后在与宫羽芊道别之后,转身离开了酒斋。

碧落倾走后,梦无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若有所思的看着宫羽芊。他不说话宫羽芊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便微微低头,静立在那里。

“你就是宫羽芊,那个异界来客?”梦无生声音如常,不见丝毫的醉意,和走廊上摆放的十几个空酒坛子联系起来的话,这个梦无生的酒量可见一斑。

“是。”宫羽芊回答道,心中却想:怎么梦无生也知道我是穿越过来的?难道是翷飏告诉他的?宫羽芊有些纳闷,不明白翷飏这么做是个什么用意,自己的身份毕竟太过特殊,要是传播的天下皆知岂不是自找麻烦吗?

“愣着干嘛?末海度令呢?”见宫羽芊低头思索,梦无生有些不耐烦,把手伸到她的面前。

宫羽芊连忙取出末海度令递给梦无生,与翷飏那白皙纤细修长的手不同,梦无生的手粗犷短小,皮肤黝黑手掌中布满老茧,一看便是勤于劳作之故。

梦无生结果卷轴,却是看也不看,而是挠了挠散乱的头发,说道:“你先在酒斋外稍等片刻,我换身衣服。”

“是。”宫羽芊答应着,躬身退出了酒斋。

原先宫羽芊已经做好了等待许久的打算,没想到这次梦无生倒是没有让她久等,片刻之后,梦无生便走了出来,只见他已经把头发和衣裤都整理妥当,一件长袍潇洒的披在身上,而头发也扎在脑后绑好,人显得比刚刚精神了许多,醉意也消失了。

“你看什么呢?”察觉到宫羽芊正惊讶的看着自己,梦无生奇怪的说道。

“没什么!没什么!”

“那我们便走吧,我带你四处熟悉熟悉。”梦无生领着宫羽芊离开了酒斋,边走边说道,“有几条规矩你记一下啊——第一,在末海慈航修行期间不得伤害同窗;第二,不得盗窃;第三,不得擅自离开末海慈航。这便是劫轮峰也是末海慈航的唯一三条规矩。记住了吗?”

“是,弟子记住了。”

一听这话,梦无生忽然停住了脚步,说:“你刚刚说什么?”

“弟子说‘弟子记住了’啊。”宫羽芊不明所以的说。

“羽芊,你在我面前为何自称弟子啊?”

“翷飏院长安排我在劫轮峰修行,您是劫轮峰的执令,那不就是说是在您座下修行吗?”

“噗呲,你是这么理解的?”梦无生笑道,“记住了,所谓执令,便是你们的护卫兼仲裁再兼厨子,也就是说,我只有在外敌入侵还有你们同窗之间有了矛盾以及你们当中有人犯禁时才会发生作用,而平时我只负责一项事务——你们这十几个学子的一日三餐。”

“什么?!”宫羽芊瞪大了眼睛,说道“那,谁来教授于我们。”

“这个嘛”梦无生将一头雾水的宫羽芊带到了一间密密麻麻摆满书的房间里,说道。“整个末海慈航书院,其实只有一名老师,那便是你们的院长,翷飏了。”

宫羽芊一愣,院长亲自来劫轮峰——不,按照梦无生的说法,院长要给八峰弟子同时授课?

“其实说的准确一点,”还没等宫羽芊想明白,梦无生已经把答案给她解答出来了。“是这间屋子里的,由翷飏亲自撰写的,用他的话来说,就是只要识字,又不是个傻子,便可以通过这些书自学成才的修炼秘籍了。”

“我明白了,”宫羽芊这才听明白,“也就是说,这一个月,全靠我自学。”

“没错,不光是你,末海慈航创建一百多年,所有的出入学的学子都是这样,时间自理,全凭自我毅力。然后翷飏会从中选出佼佼者,亲自授课。你朋友萧楚客、魏雪莹和彦便在其中。”

“那,如果有学子在自学的过程中遇到了疑难”

“我随时都欢迎他们来提问。”梦无生说着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递给宫羽芊,说道。“我知道你在迎客松林的时候,萧楚客已经传了你末海慈航的独门修炼方法,而后来顾熙言又给你血符记,所以我给你的建议是,这一个月,专修武技,才可能在之后的试炼中游刃有余。”

宫羽芊接过书一看,“鸣镝剑法?”

“对,这套剑法以速度闻名,配合上你那招气化双羽的招式,便可如虎添翼,相得益彰。”

宫羽芊一惊,原先只道他一直在酒斋之中大肆酣畅,没想到他竟然已经知道了自己能气化双羽,真可谓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啊。心中暗道:原来只当他是个放荡不羁的狂士,没想到他竟是生了一颗玲珑心啊。

这时候,却又听到梦无生说道;“哦对了,有件事要和你说一下,之前劫轮峰只有我一个人会御空飞行,所以每七日一次的采购一直是我承担的。现在有了你,便由你代劳吧。”

宫羽芊一个踉跄差点栽倒,她错了,他梦无生就是一个狂士,还是一个臭不要脸的狂士!

见宫羽芊回头疑惑地看着他他,梦无生耸耸肩,说道。:“别这么看着我,这是我同意翷飏把你中途塞进劫轮峰的条件!”

宫羽芊一听这话差点吐了血,她有预感,那个衣服黑心更黑的翷飏一定挖了一个好大坑给她,而她就这么傻乎乎的跳了下来。

事实证明,梦无生所谓的亲自安排就是送她本秘籍在和她交接一下采购任务。因为他们刚刚从书屋里出来,梦无生就随手招来了一个学子,让她把宫羽芊带去卧房了。

随着宫羽芊走远,梦无生也转身回到自己的执令居去了。

一进门,便看见一身黑衣的翷飏站在那里。背对着他不知在想些什么。

“喂,你来干什么?”梦无生不客气的说道。

“给她了?”

“给她了,不过我很担心啊,鸣镝剑法可不是普通的剑招,你说她一个月内能学会吗?”

“放心吧,她很好的继承了她母亲的基因。”

“一阅不忘,一学便通?呵呵,这就是传说中的主角光环金手指吧。”

“不然呢?没点主角光环,你让她怎么在这个挂逼魔王满地走,穿越主角不如狗的亚玄世界里生存啊。”

“也是啊,别说她了,便是她母亲茹雪又怎么样?最后不也”这时,梦无生突然说道,“用不着我提醒你,她是她,茹雪是茹雪吧。”

翷飏装过身,眼中寒芒扫过梦无生,冷冷的道:“你和赫连一样,越界了。”

这一眼,直扫得梦无生心惊胆战,后退几步,说道:“好好好,我不说了,你自己知道自己在搞什么就好了!”

翷飏点了点头,身体逐渐淡化,随即消失了。

就在翷飏走后,一句话从梦无生嘴里飘了出来,“就怕你的心不知道。”

第十三章 劫轮一月(三)

天舟岛上,劫轮峰庭院。

初晨的寂静被一阵尖啸所打破,只见一个身姿俊妙的身影,手执一柄雪白宝剑急速的舞动,剑身周遭似有风雷异动,一招一式皆伴随着破空吟啸之音,似鸣镝之箭,听之令人胆寒。

宫羽芊一式终了,背剑收招站定。回过头来,却见庭院里已经站满了围观的劫轮峰弟子,正一脸惊奇的看着自己。见宫羽芊收招回首,这些弟子一脸兴奋的一拥而上,七嘴八舌的说开了:“羽芊,这是你一日之内的境进?”

见宫羽芊点头,众人显得更加兴奋了。

“太好了,院长总算大发慈悲,给我们劫轮峰送来了一个根骨上佳的修行者。”

“这下或许一个月之后,真的可以在其他七峰面前扬威吐气一番。”

“是啊,之前他们仗着有几个好苗子,事事要压我们一头,现在好了,嘻嘻,如果羽芊可以在之后的试炼中胜过他们,他们脸上的表情一定非常精彩啊。”

这下轮到宫羽芊惊讶了,因为练过之后,她便发觉鸣镝剑法并不是什么普通的凡尘剑招,而似乎是翷飏所创剑招之集大成者。剑式千变万化,似乎融入了翷飏历年来对阵时以剑破敌时所总结的招式将至融会贯通而创之剑式。因出剑时往往夹带风雷之势而有尖啸之音,与鸣镝之箭极为相像,故而得此名。

故而以宫羽芊的脑子,自然很快明白了这必又是翷飏的安排。说实话,这样的安排宫羽芊还是很感激的。毕竟穿越异界,谁不希望习得绝世剑法,独步天下,更何况自己还有拯救母亲的重要使命。而且正如梦无生所说,翷飏将这篇剑法撰写的极尽通俗易懂之能事,不禁上书的剑招皆是白话简字,说的是明明白白,亲笔注释更是随处可见,修炼技巧、要旨奥义无所不包。使得宫羽芊仅仅练了一日便有了非凡感悟。

但感激归感激,高兴归高兴。宫羽芊心中还是有所担忧的,毕竟这里绝不可能有一个痴儿,看了她的剑招,其他人猜也可以猜出七八分了。正因为如此,宫羽芊才有些担心,翷飏如此给自己开小灶,劫轮峰的其他学子们会怎么想呢?

按理说自己一个无亲无故的穿越之人,在异界修行,面对一群近乎陌生的人也不用过多的在乎她们的想法,毕竟自己也不是一个恐惧寂寞喜欢结交朋友的人,自己只要做到无害人之心便也好了。但是,之前翷飏在广场上说的话,让宫羽芊有些在意,她莫名的觉得,是否可以和劫轮峰上的这十几名学子建立良好的关系也在试炼的范围之内。

但看今天这场景,这些学子竟似真心的为自己一日千里的精进而感到高兴,如果不是因为这些人皆是城府极深之人的话,那便是他们真的只在乎劫轮峰的荣辱,对于私利毫不在意地真好人。虽然按照常理来说后者不太可能,但是,看到他们脸上的笑容,宫羽芊是打心眼里绝地亲切和舒服。

自己的眼光应该还是不错的吧?宫羽芊心里想到,那便暂且不要多想了,毕竟,这么可爱的笑容,实在是世间少有啊。

想到这里,宫羽芊便从容的来到这些学子中间,听着他们七嘴八舌的说话声,从不是善于言谈之人的她便也只能报以淡淡的微笑。

这时,人群中间响起了一个声音:“碧姐姐,你不也是擅长使剑的吗?你的紫蒂飞剑决比之羽芊的鸣镝剑法如何?”

话音一落,人群中先是有了片刻的静默,随即爆发出一声更大的闹动声。

“比一场!比一场!”学子们拍手起哄道,似乎是遇到了这世界上最令人兴奋的做好玩的事情。

碧落倾上前一步,示意众人散开。

在宫羽芊的面前站定,两人视线交集,已是心领神会。

羽芊,你别见怪。他们没有恶意,只是爱热闹罢了。

我知道呀,碧姐姐。那我们切磋切磋?

好啊,我也正想领教领教翷飏院长亲自赐招有何妙处。

碧姐姐,我刚入劫轮峰一日,你可不要以大欺小哦。

呵呵,修行之道,岁月之勤永远在天生根骨之下啊。你的根骨可是比我好到十倍不止哦。

那——请?

请!

一念及此,对峙的两人同时有了动作。碧落倾腰间佩剑自行出鞘,与之周身绽放十三朵紫色剑气之花,漂浮流转,艳美非常。

“紫艳十三杀!”人群中响起一阵惊呼,“没想到碧落倾一开始便出大招啊。”

而在另一边,鸣镝之音响彻周边,宫羽芊提剑夹带风雷之势,骤然攻向碧落倾!

碧落倾身形流转,操纵紫花欲挡鸣镝来势,只见鸣镝之势连破十二道紫花,于最后一道前,攻势一滞。

呼,碧落倾稍稍松了一口气,其他学子只知鸣镝剑法气势非常。只有她心中清楚,鸣镝剑法是翷飏以剑败尽天下武学所创之剑法,而宫羽芊的资质和悟性街远超常理,虽然只练一日,但若是以剑招对敌,胜算太小。而鸣镝剑法的弱势也很明显,那便是它是只攻不守之招,如不能首剑制敌,必然陷入罩门大空的不利境地,这时,胜利的天平变向自己倾斜了。

于是,碧落倾当机立断,紫色剑芒再无保留,欲一式决胜。

避无可避之下,宫羽芊却露出笑容,临场变招,气化双羽,猛然一合,阻挡来犯剑招!

“呵呵,果然脱俗之骨不是我们这些凡骨可以用时间比得上的”碧落倾看着自己的剑势被双羽所阻,知道胜机已失,淡然一笑,只等直面宫羽芊反击之招。

却见宫羽芊撤去了双羽,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声的喘气道:“不——哈——不行了,果然——还是太勉强了。”

碧落倾一愣随即明白过来,收起了剑,并把宫羽芊的剑拾起来,递到宫羽芊手中,说道:“真气尽了?”

“对,所以我说,碧姐姐你是以大欺小吗!你还说什么什么根骨比岁月更重要,现在事实摆在眼前,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碧落倾哑然失笑,看来她虽然在比试中赢了,但在另一场交锋中,似乎是她输了呢。

旁边看热闹的学子们走上前去,将宫羽芊搀扶起来,对着她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羽芊,别气馁啊,毕竟碧姐姐修行了多久你猜修行了多久,假以时日,你一定会比碧姐姐强的!”

“哎哎哎,怎么说话呢!宫羽芊,今天见识到我们这些凡骨们努力成功的代表了吧。修仙之路,道阻且长,你开别向那个墨云霄一样仗着一些天生之物便目中无人了。不然我们这些凡骨俗胎也会给你好看的哦。”

“好啦好啦,羽芊肯定不会是那样讨厌的人了,对吧,羽芊?”

宫羽芊看着四周的人影,愈发觉得他们可爱起来,便也笑着说:“那是自然,我宫羽芊平身最讨厌那些自命天生不凡而自认高人一等的家伙们了。遇到这样的家伙,我是见一次打一次的!”

许是之前宫羽芊飘羽降尘的谪仙之姿与现在的语气表情落差太大,在场众人都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宫羽芊微微一怔,随后也随着众人,从来没有过如此放肆和傻气的哈哈大笑起来。

这时,一个慵懒的声音插了进来:“闹够了吗?闹够了便快些进来吃饭!”

是梦无生,只见他不满的瞪着众人,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着让人绝倒的话:“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修炼的,都快一年了,还没能修道辟谷之境,若是你们就此便可餐风饮露的话,我便不用天天为你们准备一日三餐那么麻烦了。”

众人憋着笑,依次进入膳厅。这时宫羽芊依稀听得一个声音小声说:“其实我们早就可以餐风饮露了,只是不想便宜了这个老不修罢了。”

这时,碧落倾拎着两只食盒向宫羽芊走了过来。“羽芊,我要给人送饭,要一起同行吗?顺便可以认识一下劫轮峰不曾出现的两名学子。”

“哦,好的。”宫羽芊顺手接过了碧落倾手中的食盒,问道,“是有学子生病了吗?”

“哦,那是院长不久前在外救下的两个孩子。安排在了劫轮峰寄养。其中一个小女孩双腿不能行走。而另一个”

“碧姐姐,另一个如何了,也有所缺陷?”宫羽芊见碧落倾欲言又止,急忙问道。

“缺陷倒是没有,只是另一个性格有些古怪。”碧落倾若有所思的说道,“据说他们兄妹的悲剧与修行者有关,所以便有些敌视我们。这倒还罢了,只是他自上山以来,行事孤僻乖张,不禁不和我们任何人来往,也不愿意修行咒术武学,反而对炼金术颇为痴迷。”

“炼金术?末海慈航禁止练习炼金术?不对啊,之前在书斋之中,我还看见了好几本翷飏院长亲自撰写的炼金术秘籍呢。”

“禁止自然是不会禁止的,在学习这个方面。我们末海慈航向来是百无禁忌的,不过,那个孩子的行为也太过诡异了。”

“诡异?”

“是啊,我曾经亲眼看见过他将一只鸟捕杀之后用刀将尸身上的羽毛和肉全数剔除,只余一个完整的的鸟的骨架,然后托在手中,细细的观察。”

“你是说,他可以仅仅用刀剔除出一个完整的,没有一丝损伤的鸟的骨架?”宫羽芊惊讶的问道,在她原来的世界里认识的人当中,还没有那个人能只凭一把刀就做到这一点。

“是不是没有一丝损伤这我也不敢肯定啊,只是大体完整是一定的哎,羽芊,这不是问题的重点好吗,问题的重点是他的行为真的很令人毛骨悚然啊。”

“确实是,不过这也让我对他产生了兴趣了。”

“是吗?那等会你便好好观察观察他吧。”这时,碧落倾停下脚步,说道。“到了。”

这是一个独立于劫轮峰其他建筑之外的一个独立的院落,与前面的主要院落相比,这里反而修整的一尘不染,整齐明亮,似乎一点也不像是刚才碧落倾口中所说的那个孤僻成狂的人所居住的地方。

“好了,羽芊,我们进去吧。”碧落倾轻轻推开了门,“不过你可得有思想准备,现在里面可能正不知道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呢。”

第十四章 劫轮一月 (四)

步入院中,那里面的场景确实让宫羽芊心头一颤。只见院内白骨森森,摆满了各种飞禽走兽的骨架,头骨都统一的朝着的朝着门的方向,所以宫羽芊一进门,便好似被无数黑暗空洞的眼睛盯着,乍见之下,不禁心寒。

院子的角落里一个瘦小的声影正背对着她们站在一个桌前,不知在做些什么。

“应清,我给你和你妹妹送饭来了。”碧落倾走上前去,柔声对着背对着她们的少年说道。

“哦,知道了,妹妹在房里,你送进去吧。”少年头也不抬,语气中似是对她们十分的不快,“我现在正忙,别打扰我。”

见他语气中带着无理,宫羽芊便上前一步想与他理论,可就在她走进之后,便清楚的看见了桌上的情景,可以看之下,宫羽芊顿感腹中翻涌,急忙强忍着不让自己吐出来。

只见少年立于桌前,桌上摆着一只兔子的尸体,少年执刀挥舞,手段熟练的将兔子的皮一点一点的剥了下来,不一会一个完整的兔皮就这样离开了肉体。少年显然很享受这个剥皮的过程,只见他哼着小曲儿,将兔皮晾在一边,然后换了一把小匕首,开始一点一点的刮兔子的肉。

宫羽芊立刻想起了之前碧落倾说的话,“我曾经亲眼看见过他将一只鸟捕杀之后用刀将尸身上的羽毛和肉全数剔除,只余一个完整的的鸟的骨架,然后托在手中,细细的观察。”

当时只觉得一个人能仅凭肉眼和一柄刀便可剔出一副鸟的骨架实在是厉害非常,但是今天,在她看到这是一幅怎样血肉模糊的恐怖场景时,她切身感到了此人的发自内心的阴寒。

宫羽芊微微后退,急切的想转身离开此地,却被碧落倾轻轻拉住。碧落倾先是理解的朝她微微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示意宫羽芊此时不可胆怯退缩。

碧落倾的眼神让宫羽芊镇定了下来,她抱歉的朝碧落倾笑了笑,拎着食盒和碧落倾一道走进房中。

房中摆设十分简陋,一床、一桌、一椅以及一架被安置在角落里的小轮椅已经是房中的全部摆设,床上躺着一个不足十岁的小女孩,头发蜡黄,面色酱紫,双眼紧闭全身剧烈的颤动着,似乎正在忍受这极大地痛苦。

“应雪,你怎么了?”碧落倾一惊,连忙放下食盒跑到女孩床边,搭上女孩右臂,细细探寻脉搏。

门“咚”的一声被撞开,应清神色慌张的冲了进来。一边跑向床边一边大叫到:“我妹妹怎么了,你们将她怎么了?你离我妹妹远一点!”

宫羽芊一抬手,瞬间将他撂倒在地,不让他给碧落倾捣乱。

“你给我安静些!”见应清还欲挣扎,宫羽芊眼一睁,喝道,“你通医术吗?碧姐姐正在救她,别去捣乱!”

一听这话,少年微微冷静下来,但依然面色不善的盯着碧落倾的动作。

这时,碧落倾开口了:“羽芊,你马上去丹房,领三贴温神散来。快!”

宫羽芊点头答应了一声,转身想着丹房飞驰而去了。

不到片刻,宫羽芊便携着三贴温神散而来,碧落倾接过清神散,喂应雪服下,再以内力将之送入体内吸收,片刻之后,应雪神色逐渐恢复正常,只见她微微张开了眼睛,环顾四周之后,对坐在她床边的碧落倾说道:“碧姐姐,多谢你这次又救了应雪。”

“理所应当,应雪不必挂怀。”碧落倾温和的说,“好好休息一下,待会儿与姐姐一起用餐好吗?”

“好啊好啊!”

这时,应清来到她两人身边,对着碧落倾微微点头示意之后,便坐到应雪的跟前,嘘寒问暖起来。

碧落倾不露神色的将位置让给应清,让这二人说着只有兄妹之间才会说的体己话,默默的带着宫羽芊走出了屋子。

来到庭院之中,碧落倾和宫羽芊席地而坐,碧落倾从一个食盒中取出食物,对宫羽芊说道:“羽芊,我们先吃这一份,另外一份留给应清和应雪,等他们说完话,我们便送进去。”

“好的,碧姐姐。”宫羽芊之前没有吃饭便被碧落倾拉了过来,此时早已饿的眼冒金星了,当下也不顾院中静静注视着她们的森森骨架,取出食物便大快朵颐起来。

“碧姐姐,这应清和应雪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吃完饭,宫羽芊便问碧落倾,似乎担心被应清听到,又引得他不痛快而给自己招来麻烦,刻意压低了声音。

“这应清和应雪是院长一年前从外面救回的一群孩子中的两个。”

“咦,院长一年前救回了很多孩子吗?”

“嗯,好像是一年前院长外出云游,意外碰上了一个以掳掠幼儿谋取暴利的邪道组织,院长将这个组织剿灭之后,救下了十四个小孩子,便吩咐七峰执令,让他们一人招两个孩子以学子的身份寄养于七峰之中,而应清应雪作为兄妹,自然是不能分开的。而其他执令都不太想要已经残疾了的应雪,于是他们便理所当然的寄养到我们那位什么都不在乎的梦无生执令门下了。”

“原来如此啊,那应雪的腿还有她的病?”

“那个邪道组织中有修行之人,似乎是因为应雪多次逃跑,所以以寒冰术法冻坏了她的双腿,之后应雪不仅无法行走,而且体内寒毒流窜,每每发作,生不如死啊。”

“那院长没法子吗?”宫羽芊感到非常惊讶,那个似乎无所不能的翷飏会在这小小的寒毒面前吃瘪?

“院长检查过应雪的伤势。说虽有法可医,但必会大动干戈,应雪年龄太小,医治之时必定会大伤其元气,而很难痊愈,所以需等到五年之后应雪各方面生长完全,在行治疗。”

“哦,原来如此啊。”

这时,房间里的门开了,,应雪坐在轮椅上被应清推了出来。

“碧姐姐,我好多啦!”应雪热情的向碧落倾打招呼,然后转向宫羽芊,问道。“这位姐姐是?”

“哦,这时刚刚来劫轮峰的宫羽芊姐姐,”碧落倾微笑着把宫羽芊拉倒应雪面前介绍说,“以后她会和碧姐姐一同照顾小应雪。”

“宫姐姐好!”应雪笑得很甜,也很暖,让宫羽芊竟觉得自己凭空生出些保护欲来。

“小应雪真可爱,”虽然有些惊奇,不过宫羽芊倒是喜欢这种感觉。“宫姐姐以后天天来找小应雪玩好不好啊。”

“好!”

与三人之间的其乐融融相比,站在轮椅后的应清就跟这满院子的骨架一样和这轻快愉悦的气氛显得格格不入。只见他摆出一个僵硬的微笑,俯下身子,轻声的对应雪说道:“妹妹,吃饭了。”

“哥哥,你今天能在家陪我吗?”应雪装过头来,眼中带着希冀的问道。

“这”应清略一犹疑,道“哥哥今日还要去书斋和丹房,应雪你一个人在家要乖乖的。”

“哦。”应雪低声懂事的应道。但眼中闪烁的泪花展露了她此刻的失望和伤心。

“哎,我说你身为兄长,妹妹刚刚从生死线上挺过来,你怎么”宫羽芊生气的指责应清,却被碧落倾拦住了。

“好了羽芊,应清自然有应清的难处,反正你我今日也无事了,不妨就留下来陪陪应雪吧。”碧落倾低声劝说着宫羽芊,见宫羽芊点头,转身又对应雪说道,“应雪,今天姐姐们陪你玩好不好?我告诉你,这个宫姐姐会飞呢!”

应雪到底是小孩子,刚刚还在落泪,听到这话注意力立刻被吸引了过去。破涕为笑道:“真的?宫姐姐我想看你飞,嗯还要再加上碧姐姐的漫天紫色飞花!”

“好好,碧姐姐到时候给你变满天的飞花,好吧?”碧落倾轻声说道。

“是啊是啊,宫姐姐飞的时候会飘下漂亮的羽毛哦。”宫羽芊也轻声逗着应雪玩。心想,权当是锻炼真气回旋和御空飞行了,之前与碧落倾的比试中,她虽然能够凭借着一心二用攻守自如,真气却是难以为继。短板即现,现在要做的自然是补短板了。

清羽落尘,飞花飘离,一道清冷仙雅的身影在这个劫轮峰的偏僻小院的上空飞舞、盘旋。双足凌空舞动,身姿妙曼婀娜,配之以清羽飞花,宛若谪仙降世,身不染一丝纤尘;神不沾半分情欲。

这便是傍晚时,应清回到栖身的院落时,看到的景象。

“哥哥,你回来了!”应雪第一个看见应清的身影,朝他招手道,“快过来,宫姐姐好美的!”

宫羽芊缓缓从空中降下,应清的脸上难得出现出现了一抹笑容,说道:“谢谢你们替我照顾妹妹,还有——你刚刚确实很美。”

“哪里”不只是因为真气尚未平息还是别的原因,宫羽芊的脸微微有些红,“都是意境相称,若没有碧姐姐的飞花为我撑持,只怕我都不敢拿出来献丑。”

“羽芊,妄自菲薄已是不对,若是妄自菲薄中还要带上我便又更是不对了哦。”碧落倾笑道,“最主要的还是你的底子好,不然你送一头母猪上天,我们看看同样的清羽飞花的意境下会不会得到和你同样的效果!”

“碧姐姐!你这什么比较嘛!”

就在宫羽芊和碧落倾打闹嬉笑时,应雪的一句话飘了过来,让两人停止了动作,齐齐看向应雪。

“哥哥,我喜欢这两个姐姐,宫姐姐这么美,还会飞。而碧姐姐一直在照顾我,哥哥你娶她们中的一个做媳妇吧。”

宫羽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是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应该会说出的话吗。但见到碧落倾仅仅是脸色微微有些羞红,却无一点惊诧之色,便明了这只是有一个亚玄界和自己原来的世界的差异罢了。

“想什么呢,应雪。”应清挠了挠应雪的头发,笑着说。“不说我有没有这个本事,单说一点,她们都是修行之人,而我这辈子是不可能去修行的。也就是说等到我七老八十老态龙钟之后,你的这两位姐姐还是现在这样的美丽容颜,应雪,哥哥对你如何?你为何要如此坑害于我?!”

应清的最后那句‘你为何要如此坑害于我?!’明显是仿了唱戏的腔调,一出声,便把在场的人都逗笑了。之前因为应雪那句话而稍稍有些尴尬的气氛顿时消弭于无形。

这时应清走上前来,晃了晃手中的食盒,笑着对应雪说:“好了,别胡思乱想了,看看哥哥给你带了什么好吃的?”

应清邀请宫羽芊和碧落倾一同用餐,二人知道兄妹两是真心相邀,故而也不推辞。和兄妹两一起进屋用餐了。

用餐之后,应雪缠着碧落倾给她讲故事。宫羽芊便正好偷跑出来,正好看到在院中摆弄这些骨架的应清。

“我听说,这些骨架都是你自己一手一刀慢慢剔出来的?”见得久了,宫羽芊也就慢慢的适应了这些骨架和它们的那些空洞的眼神。随之便把之前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能告诉我,你是如何做到的呢?”

“无他,唯手熟尔。”应清似乎又回到了初见时的少言寡语,只不过语气已经温和了许多。

真是古今用之皆准的答案啊!宫羽芊忍不住暗暗吐槽道。听他的语气也不像是刻意的要拒自己于千里之外,看来他和自己一样,也是个不多说废话的人啊。

想到这里,宫羽芊对应清的兴趣就更大了。更何况

“你会炼金术?”更何况以这个世界对炼金术的定义来说,他也算自己的半个同行了,宫羽芊自然不会放过这个跨世界科学家交流的机会。

“是啊,我这人很怪吧,不修那些正宗的武学术法,反而沉迷于炼金术这种左道旁门,淫奇异巧。”应清自嘲的说。

“我是不会这么看的。”宫羽芊正色着说,“如果炼金术是旁门左道,淫奇异巧,那翷飏院长便不会将它纳入末海慈航的书斋之中,还亲自撰写了好几本书。”

“你,真是这样想的?”

“那是当然,实话告诉你,我对炼金术其实也是略知一二呢!”说这话的时候其实宫羽芊有些心虚,毕竟是两个世界的不同产物。而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之后,还不曾好好的了解过这方面的知识。不过为了能让交流进行下去,也只好夸此海口了。

“真的!”应清果然注意力被吸引了,只听他说道。“那你告诉我,飞鸟翱翔于天,所凭为何?”

“飞鸟翱翔於天,六分靠骨;四分靠翼;”宫羽芊松了一口气,这点常识她还是知道的,便脱口而出了。

“六分靠骨,四分靠翼?”宫羽芊的回答让应清非常惊奇,说道“我只知道鸟类的骨骼的质量和形状对它们能够飞行大有助益,那双翼的作用又是什么呢?”

“鸟类在空气中振动翅膀时,翅膀前面将空气挤入前方空气中,前方空气压力升高了,而翅膀后方没有空气,形成空洞区,吸引四周空气向其填充,空气压强逐渐回升。在翅膀继续运动下,前方的空气在压力下逐渐沿翅膀周边流动到后方的低压区,填补空洞,形成翅膀周边环流。翅膀前后产生了压力不平衡的状况,打破了翅膀前后面的空气的平衡,这个情况使鸟类翅膀得到了升力。当翅膀提供的升力超过鸟类重量时,鸟类就会起飞。”宫羽芊侃侃而谈,其实她知道鸟类之所以能飞,除了骨骼和翅膀之外,胸肌,呼吸系统和血液对鸟类的飞行都大有助益,不过宫羽芊知道亚玄界的生命科学其实根本没有什么发展,为了不惹麻烦,便不过多讲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听宫羽芊说话的同时,应清不住的点头,“原来金隼的奥秘在这里!”

“金隼?”宫羽芊一愣,“是由万灵宫所造用来对抗末海神族的飞行器具。”

“是的。当时金隼是一种从高空滑下,可在天际翱翔的飞行器具,是亚玄军的死士们用来与末海神族的巨型恶魔们做功归于尽之举的自杀性武器。所以后来在旭天岛之战之后,就不再制造了。”

“既然如此,你为何要重造金隼?”

“我当然不是要重造金隼,金隼其实全然仰仗自然之力使之翱翔于天,自然是比不上以灵能咒法为能源动力飞艇。但飞艇体积太过臃肿,速度过于缓慢,所以我一直在想,若是可以找出金隼翱翔的原理,我就可以造出比飞艇,甚至比金隼还要小巧实用的飞行器具,在加上能源动力,那便是凡骨飞天之路上的一大进展啊。”

宫羽芊看着应清神采飞扬的神情,说不震撼那是骗人的。毕竟自己也是个一直在探索未知道路的人,一往无悔,只为了

“你这样做,是为了应雪?”宫羽芊问道。应该是这样,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我们两人便太像了。

“是啊,应雪这辈子不能走了,但是,我可以让她飞!”

“你不打算让翷飏院长医治应雪?就是因为心中有对修行者的恨?”

“我知道,我的所作所为是十分无理的。翷飏院长是我和妹妹的救命恩人,梦无生执令和碧落倾姑娘还有劫轮峰的其他人都对我们兄妹很好。但是!”应清的脸色渐渐变得痛苦起来,“只要一见到有人在施展术法武技,我便想到了那个夜晚,那些混蛋杀害我父母,凌辱我妹妹的夜晚,想到那些混蛋用术法毁了我妹妹的腿,我就”

宫羽芊没有在说话,只是轻轻的安慰着他,她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只希望时间能抚平他的悲伤和愤怒,至少改变他固执的想法。

“你们在说什么呢?”碧落倾走出来,笑着对应清和宫羽芊说道,“应雪睡下了,羽芊,我们也该走了。”

“好的。”羽芊答应道,忽然心中一动,说道,“碧姐姐,我以后何时才能在来找他们呢?”

“怎么?真想当应雪的嫂子啊。”碧落倾笑道,“这里又不是什么禁地,你有时间随时都可以来啊。”

“哦,我知道了,”宫羽芊自动过滤掉了碧落倾的前半句话,对应清说道,“我或许能不靠术法,而让应雪站立行走。”

“真的!?”不禁是应清,连碧落倾也一脸惊讶的问。

“嗯,我可以试一试,不过就算成功,也只是让应雪借助外力得以站立行走,若是想完全医治恐怕还是要靠翷飏院长了。”宫羽芊拉起应清的手,说道,“我们一起努力,可好?”

第十五章 劫轮一月(五)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宫羽芊一直过着很有条理的修行生活。早晨起床后就到庭院里练剑,用完早餐后便到书斋去学习各种知识,她没有像梦无生说的那样,只专注于鸣镝剑法,而是对咒术和炼金术都抱有极大的兴趣。只是普通的咒术不同于血咒,需要相当的灵力最为施咒的基础,这是宫羽芊目前来说所不具备的。倒是炼金术,因与宫羽芊原来世界的很多技术相通,所以,很多地方都是一学便通的。

中午,宫羽芊就会主动地承担给应清和应雪送饭的任务。和兄妹两人吃过午饭之后就顺便和应清一起讨论能让应雪站起来行走的器具的制作。

这个器具的草图在上一次碧落倾和宫羽芊在给兄妹二人送饭回去之后的当天晚上便绘制好了,第二天就交到了应清的手里。

这是根据宫羽芊记忆中人体支撑行走辅助器的样式设计出来的,将一些专业的理论术语术语改成了亚玄界的通俗词句之后,宫羽芊便和应清一起商量着将它制造出来的可能性。

当应清第一次看到这个草图时,便大为赞赏,同时表示十分的惭愧,因为这个草图上的技术和理论他都了如指掌,却从没有想到过为妹妹造一个这样的辅助工具。

其实这也怪不得他,所谓一叶障目,不见泰山。这个世界的科技树本来就都点到武器和大型助力工具上去了,向应雪这种情况,有仙法咒术还有灵丹妙药,哪里还会想到将炼金材料用在设计之中小器具上面。应清是炼金能手但还不是大师,还在追寻前人的脚步,没有自己创新的想法。自然是想不到这一层的了。

不过有了图纸,一切就非常的简单了,应清表示自己制作这个器具没有任何问题,并保证,会在一个月内让宫羽芊看到应雪站起来——他担心一个月后试炼完成,宫羽芊说不定就离开劫轮峰了。

不知不觉,宫羽芊来到劫轮峰已经七天了。今天,宫羽芊起了个大早,因为按照惯例,今天是赫连星主事带着八峰代表离开天舟岛道逍遥十三城采购日常用品的时间。

御空飞下劫轮峰,来到约定的聚集地——末海慈航的浮雕山门前,宫羽芊发现除了赫连星主事外,还没有一个人来。

“见过赫连主事。”宫羽芊向赫连星行礼道,“为何只有赫连主事一人在此?”

“哦,是羽芊啊,”不知为何,赫连星很高兴看到宫羽芊,“离约定的时间还早呢,不过很不错。”

宫羽芊一愣,还没等她品味完这个‘很不错’的具体意思,只听一阵破空之音。宫羽芊一抬头,只见两道人影分别从无相峰和困天峰方向御空而来。待两人飞近,宫羽芊方才认出一人,身着甲胄,神色坚毅威严。正是之前萧楚客说过的祸龙焱,而另一位

千尺白练挟风而来,仙人倩影,飞旋而下,似剔透珊瑚,藐月华明珠。

“无相峰首席壁菡君、困天峰首席祸龙焱,见过赫连主事。”

“呵呵,菡君、龙焱,今天有人可是比你们来的早呢!”赫连星笑着说道,“来,认识一下,宫羽芊,劫轮峰新来的学子。”

三人互相微微示意,之后便不再多言语,默默的站在了一边,等待其余四峰负责采购的学子。

破空之声陆续传来,其余几峰的学子也赶到了。不出意外的,萧楚客也在其中,正欢快的朝宫羽芊招手示意。

“咦,合欢峰执令祁阳烟怎么还没到?”赫连星清点人数时,见合欢峰的人迟迟没有来,皱着眉头问道。

在场众人自然是不会就这个问题给赫连星回答的了,赫连星显然无意干等,随手一挥,一道蓝光符咒直冲合欢峰而去了。

原来合欢峰的采购任务也是由执令亲自去做的啊,宫羽芊心中暗骂梦无生道,真是个为老不尊之人(天知道他多少岁了。),指派我去采购也就罢了,还在我面前声情并茂的演了一出戏,说什么采购之事有学子操办,看似是日常生活琐事,实则却是关乎一峰脸面的大问题,毕竟要下山采购必须是御空飞行掌握纯属的人,而若是由执令来做便说明一峰之上竟无一人可以御空飞行,实在是一大丢颜面之事。

“羽芊,你虽然只来了短短数天,却也是名副其实的劫轮峰学子啊,这让劫轮峰大失脸面的事情,我是不愿意在做了,以前是没办法,我不做,这些学子们就得饿死,现在你来了,你还是飞来的,我不管,反正翷飏答应我了,而且反正我是不会再去采购了,你看着办吧。”

什么是无赖?这就是活生生的范例啊!宫羽芊当时气得想破口大骂,可憋了半天竟是找不到一个可以说的出口的词。不禁心生悲凉,自己以前怎么不多练练骂人了,搞的现在有气都发不出来。

所以,不管怎么说,宫羽芊还是接下了这个差事,其实她虽然被梦无生气得不轻,可内心里还是很甘愿的,原因很简单——在整个劫轮峰上,就只有她还没有进入辟谷之境了,不去采购,别人没事,她是实实在在会饿死的。

这时一个阴柔的男子的声音打断了宫羽芊的思绪:“抱歉,来晚了。”

乌云鬓似子夜天,红唇艳过牡丹花。一身鲜艳的大红长袍裹挟着一个妖娆妙曼的身躯缓缓来到。

“祁阳烟,这次又是你最后一个到。”赫连星看了看他身后站着的不可一世的人影,了然道“又是因为墨云霄才耽搁了的吗?”

“哼,小矮子你管不着!”很显然墨云霄没把赫连星放在眼里。只见她趾高气昂的说,“就算是”

“就算是翷飏站在这儿也不敢如何得罪您——紫元望族墨家的大小姐,是这话吧?”赫连星对墨云霄的无理丝毫没有放在心上,淡淡的接过话头,可见这番话对赫连星来说已经是耳熟能详了。

“你”墨云霄的话被噎了回去,自然是又愤怒又郁闷,但她显然是不敢真的把赫连星这么样的,只得一跺脚,站到一边去了。

“既然都来了,那我们走吧,目标,逍遥十三城之烟城!”

第十六章 劫轮一月(六)

烟城,为逍遥十三城中最为富庶的城池,又有万金之都的美誉,以顾家为首的烟城二十八金门差不多总揽了全中洲的黄金买卖,是中洲的总金库。不过旋涡之上的烟城表面,与中洲其他普通城市并无二致。低调、内敛、神秘、幕后操纵便成了烟城的代名词。

当然了,这些是非旋涡并非是烟城的普通老百姓能够知晓和掌握的,他们就如同中洲其他地方的人们一样,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怀着一辈子平平安安的希望。只不过,他们的平静的生活也会时不时的兴起一丝神奇的波澜。

今天,烟城刚刚从初晨中苏醒,街道上刚刚开始热闹起来,只听得破空之声此起彼伏,只见十道仙姿倩影,御风凌空而来,缓缓落入城中。

守城的士兵和城中的百姓对此自然已经是见怪不怪了,不仅没有丝毫的惊奇和敬畏,反而还是一副有好戏看得兴奋劲儿。让宫羽芊一阵诧异。

前一次来烟城的时候,宫羽芊只是一个匆匆过客,急急的与顾熙言分别之后便和萧楚客他们离开了烟城前往末海慈航。而这一次再到烟城,境遇不同,心境随着这种变化发生了微妙的改变。

“好了,我要去和烟城城主洽谈今年末海慈航的收益分成,你们便搭伙自行行事吧,记住,凡是不可单独行动,不可惹是生非。”说这话的时候赫连星着重瞟了墨云霄一眼,后者满不在乎的轻轻哼着。“申时,需到此处集合。”

说完,便拉着祁阳烟,向城主府走去。

剩下的七人互相看了看,便开始和平日里走的近的同窗结伴,自行离去。

宫羽芊自顾自的走到了萧楚客身边,打招呼道:“萧大哥,近日可好?”

“羽芊啊,你萧大哥能有什么不好呢?”

两人正在寒暄,突然一个鄙夷的声音传了过来:“呵,果然是臭味相投啊,莽夫和贱民!”

两人朝说话之人看去,不出宫羽芊所料,墨云霄正一脸趾高气昂的看着他们两,在看到宫羽芊转过头来看她时,墨云霄突然浑身似乎因为极具的愤怒而颤抖起来,只见她一指宫羽芊,怒骂道:“你!你敢看我!你这贱民竟然敢直视于我!”

什么人啊。宫羽芊无语了,这要是紫元的贵族子弟都是这幅德行,看来真的是离变天不远了。想到这里,宫羽芊拉了拉萧楚客的手。示意他和自己离这个拿鼻孔看人的大小姐远一点。她可以确定,和这种人无论说什么都是浪费唇舌。

“你——站住!”见宫羽芊不理会自己,墨云霄怒气更胜,上前一步拦住宫羽芊和萧楚客。“你!你这贱民知道末海慈航的规矩吗?”

“墨云霄!”萧楚客忍无可忍了,“你也是名门之后,怎么如此不知礼节!”

“哦,你这莽夫还知道何为礼节啊。”墨云霄正眼都不瞧萧楚客一下,“不好意思,礼节不适用于贱民,再说了,我和这贱民说话,你在这插嘴插舌是什么道理?”

“你”

“萧大哥,”宫羽芊上前一步,先安抚住了萧楚客,然后对墨云霄说道,“之前,梦无生执令曾与我说过,末海慈航一共三条铁令——一、在末海慈航期间,同窗之间不得伤害;二,不得偷窃;三,不得擅自离开末海慈航;如何墨小姐,你这下记住了吧,下次可不要再忘了哦。”

宫羽芊这话一出,逗得在场剩下的三人都忍俊不禁,萧楚客笑得最为舒爽,祸龙焱嘴角不自觉地弯了弯,看宫羽芊的眼神微微有些变化,增添了几分的兴趣和欣赏。就连壁菡君的眼角也流露除了一丝一闪而过的笑意。

“那是明面上的规矩,暗地里末海慈航只有一条规矩。”墨云霄仿佛没有听出宫羽芊语的讽刺似得,“别惹末海慈航身份最高贵的我,墨云霄不高兴!而你刚刚让我很不高兴,所以,宫羽芊,你现在跪下来给我行个大礼,说一声‘贱民宫羽芊知错了’,我便饶了你,不然”

一听这话,不仅仅是萧楚客眼中直冒火,就是祸龙焱和壁菡君都面色难看的瞪着墨云霄。

“墨云霄,你刚才这话已经极大的侮辱了你身为末海慈航学子的身份!”壁菡君开口说道,“你要逞你的贵族威风请你回龙邈帝都,作为末海慈航的弟子,天命之下众生平等,你既然未受天命,便与我们皆无贵贱之分!”

“呵呵,壁菡君,你还真信那一套鬼话啊,此世间,强者为尊,这个强,不仅仅是自身之强,还是家族之强!”说到这里,墨云霄一脸挑衅的看着壁菡君、祸龙焱和萧楚客,笑道“我知道,我的修为不如你们,但是,你们绝不敢对我怎么样,相反,你们还是要对我毕恭毕敬的,因为我虽无天命,但我的家族承接了天命,我的家族拥有天命神器幽煌弓!这样的家族你们惹不起!别说是你们了,便是祁阳烟、就是翷飏又如何!?我父亲让他向东他不敢向西,因为他知道,他只是一个破书院的破教书匠!我父亲一根指头就能摁死他!”

“啪!”一声清脆的耳光,将墨云霄的得意表情打的粉碎。

“你”墨云霄捂着半边脸看着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狠狠给了她一耳光,此刻正冷冷的看她的宫羽芊,一时的难以置信让她话都说不完整了,“你你居然”

“没错,我打你了,”宫羽芊此刻面带寒霜,语气中也夹杂着寒气的说,“我打你,是因为你出言不逊,言语间,侮辱师门和师长,这一点,在场的诸位都可以为我作证。”

一听这话,萧楚客和祸龙焱几乎是同时立刻点头,而壁菡君也微微颔首,表示愿意为宫羽芊作证。

“你你们!”从未有过的屈辱感觉让墨云霄浑身剧烈的颤抖起来,“好,你们,你们给我等着!回去之后我就告诉祁阳烟——不,我会告诉我父亲,让我父亲问罪翷飏,我会不仅要你们死无葬身之地,我还要翷飏亲自向我磕头赔罪,让你们看看他在我父亲面前是怎样的一副狗奴才像!”

“哦,我还真不知道我在你父亲面前是一副如何的狗奴才像呢,要不,你给我详细说说。”

一个冷漠淡然的声音在墨云霄背后响起,声音轻轻的,传入墨云霄以及在场其他四人耳中却如同惊雷炸响!

墨云霄艰难的回过头,却见一席黑袍占据了她的整个视线,微微抬头,发现不知何时起,她身后已经站着五个人,一脸看好戏的赫连星,生无可恋的祁阳烟,还有两个,她好像记得是烟城城主萧穹和烟城首富顾熙言。而站在他们前面,也就是离自己最近的那个人,隔着面具的双眼正看着自己,似乎毫无感情,却让墨云霄觉得寒毛直立。

“怎么不说话了,我真的很想听听,我是如何在你父亲面前一副奴才相的。”

“怎么,我说了怎么了!”墨云霄装着胆子,歪着脖子态度极为无理的瞟着翷飏。“等我把我父亲叫过来,你就知道了。”

“哦,这样啊。”翷飏默默点头,突然一扬手,“啪!啪!”

接连两巴掌打的墨云霄昏天黑地,她只感觉口中一阵腥甜一口鲜血带着两个洁白之物从口中滑落——翷飏这两巴掌,打掉墨云霄两颗牙。

“打你这两巴掌不是为了别的,而是为了让你向你父亲告状时更加的有说服力。”翷飏收回手,对立在一边的祁阳烟说道,“祁阳烟,把你们峰该买的东西买齐了,便带着她给我回合欢峰去。然后她是要叫她父亲来也好,要动用她的家族势力来也好,都随她,我倒要看看,墨君煋有没有脸为这种事拿幽煌弓找上我!”

说完这话,翷飏便不再看墨云霄一眼,走到宫羽芊几人面前,问道:“她刚才不曾出手伤人吧?”

宫羽芊摇了摇头,然后笑着说:“倒是我给了她一巴掌。”

翷飏不置可否的看着宫羽芊,宫羽芊亦神色镇定的回望着翷飏,倒是一旁的萧楚客怕翷飏因此降罪于宫羽芊,急忙说道:“院长,羽芊是为了”

“此事原委,我已尽知。”翷飏摆手示意萧楚客不必说下去了,然后又开口道“你们便接着继续为你们各自的同一山峰的学子们采购物品。如果时间来不及,和赫连星说一声,明日回书院也可以——顾熙言,你可以安排一下吧。”

“没问题,没问题。”顾熙言笑灼颜开,连连答应。

翷飏点了点头,化作一道黑芒消失了。

“哈哈,刚刚院长扇墨云霄的那两巴掌是真的爽啊!”之后宫羽芊、萧楚客、祸龙焱以及壁菡君便结伴同行,一路上,萧楚客都兴奋的和大家谈论刚刚翷飏的举动,“真应该把墨云霄的表情用刻影咒刻下来,实在是太精彩了!”

宫羽芊和壁菡君皆不是习惯于喜怒形于色的人,此刻便也是微笑应对,这时候,宫羽芊发现祸龙焱正面色凝重的思考着什么,便出声询问道:“祸龙大哥,你怎么了?”

“我刚刚在想,院长怎么会如此恰好的在那个时候出现呢?”祸龙焱说出了心中的迷惑,“难道院长在时刻关注着我们的一举一动?”

这话一出,宫羽芊和萧楚客都有些愕然,萧楚客自然是因为完全没有想到这一层,现在祸龙焱突然说出这个想法,自然会感到吃惊。而宫羽芊之前虽然也疑惑过这个问题,但是她没想到祸龙焱想到这一点还敢明白的说出来,所以表情也是大为吃惊。

“祸龙,我觉得你不该纠结于此的。”壁菡君浅笑着说,“你还记得你是如何进入末海慈航的吗?”

“嗯?”壁菡君的这句问话让祸龙焱有些诧异,“我进入末海慈航的始末你不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吗?”

“嗯,你原是乾天军团中的一名骁勇善战的校尉,本有大好的前途,却因上司忌恨而惨遭阴谋陷害,深陷数十倍于己的敌人的重重包围之中。是吧?”

“没错啊。”祸龙焱的回答中带着疑问,他还是不明白壁菡君说着话的意义何在。

“那你还记得你是如何脱险的么?”

“当然记得,当时我已奄奄一息,只得闭目待戮,这时院长从天而降,瞬间杀退敌军,将我带回了末海慈航——壁菡君,你若是以院长昔日的恩情来指责我猜忌恩人”

“我并不是指责你猜忌院长,”壁菡君的脸上依旧带着温润如水般的浅笑,可眼神中,却带着犀利,“我只是在奇怪,你在被院长救下之后,为什么从来没有提出过刚刚提出的疑问——院长怎么会如此恰好的在那个时候出现呢?为什么院长恰好救了我呢?难道院长在很早以前便关注着我的一举一动?”

祸龙焱愣住了,这时候,宫羽芊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一定是这样啦,翷飏院长其实不仅能关注着我们,整个中洲都在他的关注之下呢。不过他一定只关注他感兴趣的人和事。”

她想起顾熙言曾经说过的话,是翷飏派他道迎客松林接引穿越者,也就是自己的。那么很有可能自己刚刚穿越时空来到这个世界,翷飏便知道了,于是便派他的义子来接引自己。只不过后来救了自己的是恰巧路过的萧楚客三人罢了。

“没错,祸龙,院长的能为实在不是我们可以揣测的,”萧楚客显然也想到了那件事,于是也开口道,“我们只要知道,院长行事,永远是以亚玄和苍生的存续为己任的就可以了。”

“罢了,看来是我偏执了,”祸龙焱沉思了片刻,笑道,“我们还是先把采购任务完成了吧。”

“不急不急,院长不是说过了,我们可以在外边过夜吗?”萧楚客摆摆手说道,“我看我们可以先玩一玩,到时候给赫连主事说一声就可以了。”

“我觉得,还是尽量不要留宿烟城比较好。”宫羽芊说道,虽然她也很想去顾熙言家住一住,但是直觉告诉她,还是不要如此为好。

“我同意羽芊的观点。”壁菡君立刻点头表示同意。

“哎,你们”萧楚客刚要说点什么,这时祸龙焱开口了。

“楚客啊,你这记性,哎刚刚你确定此刻院长没有再关注我们?”

萧楚客的脸色顿时非常精彩,在红、青、白之间不停的转换,最后化作一声仰天大喊:“院长!我刚刚是开玩笑的!你别往心里面去啊!”

末海慈航,合欢峰,墨云霄的住处。

一回到住处,墨云霄便立刻施展灵符,与她的父亲墨灵启取得了联系。

看到女儿哭的梨花带雨的模样。墨灵启是既心疼又生气,最终只有长叹一声:“云霄,你让为父说你什么好,翷飏是何等的人物?你不但背后辱骂,还当面顶撞于他?!”

“他再德高望重,还不是一个臭教书的吗?!”墨云霄红着眼睛央求父亲道,“爹,您可得为女儿做主啊,爹,置他于死地不就只是您一句话的事情吗?您”

“住口!”墨灵启是真的急了,为女儿的不知天高地厚也为她的愚蠢。“你现在在哪?是在末海慈航吧?那你还敢如此的口无遮拦,别忘了,你在烟城说的话翷飏都能了如指掌!”

墨云霄吓了一跳,立刻改口问道:“那爹,我之后怎么办啊,你可得给我做主啊!”

“好了好了,你这些天给我安分点,等到了末海慈航试炼的那一天,翷飏会邀请各方势力的要人一同观察试炼过程,为父照例也在被邀请之列,到时候,我们在从长计议吧。”说完,墨灵启便结束了此次通话,疲倦的瘫坐在椅子上。静静的思考了起来。

宫羽芊?与宫羽心难道有所关联?不对,之前从来没有听闻过这个人物,而且宫羽心自己也已经暗中调查了多遍了,没有听说过她有这么一个姐妹啊?看来,只是一个巧合,这样的话,自己便可以无所顾忌的为女儿撑腰了。

一想起墨云霄,他是真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心情,不知道自己一世英名怎么会生出这样一个任性而又不谙世事的女儿。她天生根骨平凡,难以成为一个优秀的修行者,所以这些年他一直到处搜罗灵丹妙药为她提升自身的修炼条件,可不管再怎么吃丹药,始终无法让她的根骨提升到可以修炼成为先天的水平,万般无奈之下,他只好去求翷飏,希望这个之前指点过老祖宗绝世高人可以再帮墨家一把。

虽然当时翷飏答应将她带入末海慈航修行,但墨灵启也知道翷飏的喜怒爱憎一直是不同于常人的,自己女儿这个模样,他一直担心会不会触怒翷飏,没想到果真如他所料,现在出了这一出,相比女儿是再难入翷飏的法眼了,但是自己的家族的情况已经是危机四伏了,老祖宗已经年过双百,真不知道还能护佑墨家多久,如果自己的这个一脉单传的女儿不能修成先天之体,成为家族新的靠山的话,将来,墨家如何对付这越来越诡谲难测的中洲风雨呢?

没办法了,只能拼一下了。墨灵启心中已经有了计较,他暗暗叨念着说:“云霄啊云霄,为父是为了你猜甘愿冒这样大的风险啊,你可不要让为父失望啊。”

而让墨灵启没有想到的是,此时的墨云霄正坐在床边,脸上的肌肉因为恨意而扭曲变形,只听得她自然自语的说道:“墨灵启,你竟然在一个小小的翷飏面前如此的胆怯,说明你根本没把我当成是你的女儿,既然你不把我当成你的女儿,那我也没必要在认你这个父亲!墨灵启,他日我若有变故需要杀你,你不可骂我不孝!”

第十七章 劫轮一月 (七)

墨云霄结束了和父亲的联系之后,开始盘算如何对付宫羽芊、萧楚客、祸龙焱和壁菡君。

“你们这些贱民,竟敢联合起来和我作对!若不是翷飏,你们连给我提鞋都不配!”墨云霄恨恨的想,随后又把矛头针对了翷飏,“我看翷飏才是我紫元贵族的头号大敌,若不是他,这些贱民,还有桃源联盟的那些商贾以及魔月半岛的妖人哪里会有胆子和我紫元王朝作对!墨灵启也是老糊涂了,竟然把我墨家的未来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不过,要想收拾翷飏,现在显然不现实,而那四个贱民嘛,只有等墨灵启过来,我设法向他索要几件厉害的法器,然后再找机会收拾他们。”这样想着,墨云霄推开门,走出门外。

墨云霄所居住的庭院之外,十几名合欢峰学子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正在窃窃私语着,见墨云霄出现,霎时禁声,齐齐看向墨云霄。

“你们聚在我屋前做什么?”墨云霄皱眉沉声问道,她现在心情很不好,他们如果聪明,就应该离自己远一点。

“墨家女公子,今日之事我们都知道了。”沉默半晌,一个合欢峰的学子开口道,“我们合欢峰学子皆是紫元贵胄之后,对于此等僭越挑衅之事自然是万万不能容忍的。”

“没错,在这件事情上,打你的脸便是打我们全体紫元贵胄的脸!”

“是啊,墨家女公子,宫羽芊那刚刚入末海慈航的贱民,真不知是仗了谁得势,竟然对紫元贵胄如此不敬,这要是在龙邈帝都,十个头也不够她砍得了,我们准备联名上书翷飏院长,让他正本清源,严惩宫羽芊那个贱民。”

“严惩?呵呵呵,他给我的那两巴掌已经说明他的态度了!”看着眼前气愤填膺的诸人,墨云霄只觉得好笑,“你们若是真想惩戒于她,就需自己动手。”

“自己动手?”

“是啊,我们都是紫元贵胄世家,族内至亲中或多、或少都有修炼之人,何不各自向家中索要厉害的法器,再找机会教训宫羽芊,不仅是宫羽芊,祸龙焱、萧楚客还有壁菡君也要一并惩戒!”

“没错没错!早看壁菡君那自命清高的伪善模样不顺眼了!”

“萧楚客山野莽夫,也早该惩戒了!”

“祸龙焱身为我等死敌乾天军团的校尉,别说略施惩戒,便是杀了他都是理所应当的!”

“没错,我们财势双全,怎么教训不了四个卑微的贱民!”

在场的紫元贵族子弟们纷纷附和,随即向墨云霄告辞,并保证会向家族求取支持以好好教训教训包括宫羽芊在内的那几个平日里不把他们放在眼中的刺头,以在末海慈航树立起他们紫元贵族的权威。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墨云霄轻蔑的哼了一声,向丹房走去。

丹房里,一个瘦小的身影正在忙碌着,汗水顺着她的发梢,划过她稚嫩却也初显美丽萌芽的脸蛋,少女微微喘了口气,又将一味药送入瓮中,用药杵将之用力的磨碎。

“华韵,你在干什么?”墨云霄此刻从嘴中吐露出的,是在人前绝对不会出现的轻柔,戾气尽散。

“啊,小姐,”一听背后之音,华韵赶忙回身施礼道,“听说小姐受了伤,奴婢为小姐准备外敷药。”

“呵,这个偌大的末海慈航,竟只有你这一个贱民会关心我的伤,想来还真是讽刺啊。”这时墨云霄又想起之前父亲也至始至终没有关心过她脸上的伤,不禁更觉悲凉,“也许,是全中洲吧。”

华韵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低着头。不仅对墨云霄的悲凉和她称呼她为贱民都没有任何的表示。

华韵是在一年前,被翷飏救下的孩子之一,和另一个无名无心的痴傻男孩一起安排到合欢峰寄养。

而就在那一天,她遇上了墨云霄。

当时的情景现在依然十分清晰的一一在目,当时在食斋内,在这个所有人全是贵胄之身的地方,他们二人显得是那样的格格不入,只得缩在角落里,像两只小兽一样瑟瑟发抖。这时后,她的视线里出现了一双穿着黑色马靴的修长的双腿,接着,一根纤细修长的食指便轻轻挑起了她的下巴。

她的视线在这外力的作用之下向上移动了,首先接触到的便是一双张扬、高傲而又犀利的柳枝细眸,然后视线不断地扩大,一张肤如银盘白脂的美丽脸庞正挂着玩味的浅笑,看着自己,若有所思。

终于,经过了漫长的等待,她轻启朱唇,吐出了一节音符,传入了华韵的耳中:“在合欢峰上却有些无聊,难得长得模样还不错,做宠物豢养也许不错。”

于是华韵和那个痴傻的少年便以“宠物”的身份留在了合欢峰之上了。那名痴傻少年还被墨云霄起名为华觉,在她的安排之下,他们结为了义姐弟。

墨云霄是一个喜怒特异于常人之人,平日里拿他们姐弟只当宠物戏耍,却是一再的对他们说:“你们是我墨云霄的宠物,这个身份便是要高于这世上的许多人,而这小小的合欢峰上,更是无人有你们的身份尊贵!”要求姐弟二人在见到外人时,一定要抬头挺胸,不可唯唯诺诺,让人轻视。当初,有合欢峰的其他学子仗着也是紫元王朝的贵族身份想要欺凌姐弟俩,墨云霄二话不说便是一顿鞭子,打的那些人从此再也不敢斜视他们。

而在姐弟二人和墨云霄相处的时候,偶尔也会有所冒犯,这时候墨云霄倒是可以一笑了之,倒是他们向她表示感谢和忠诚的时候,会惹得她大发雷霆。事实上,华韵来到墨云霄身边之后为数不多的几次鞭挞都是因为她说了诸如“感谢小姐的救命之恩!”“我们姐弟两有今天全都是依仗小姐的。”这类的话所引起的,所以刚刚墨云霄与她说话时,她不知如何回答才好,唯有沉默应对。

她倒不是害怕鞭挞,只是,要打她也得在小姐敷完药之后呀。

“小姐,药配好了。”华韵拿着药罐子走到墨云霄的面前,说道,“我特地在里面加了水晶茯苓和紫珊瑚,敷上药之后对小姐的容貌不会有什么影响的。”

“呵,还是你最懂我心。”此时的墨云霄已经戾气全无,脸上的笑容绝对会让大多数见过她,认识她的人惊掉下巴,“那你就顺手替我敷上吧。”

“是,小姐。”依然是淡淡的声音,没有喜悦也没有惊惧。

墨云霄在丹房找了把椅子坐下,华韵蹲在她的身侧,默默的为她敷药。

“华韵,你可要永远在我的身边啊。”静默了一刻之后,墨云霄轻轻的说出了这样的一句话。

华韵替墨云霄敷药的手停了停,很快又恢复了动作,同时,一声轻微的,但同时却又很清晰的“汪。”从华韵的口中吐出,传入了墨云霄的耳朵。

墨云霄满意的微微点了点头,此时的她已经完全从白天的怒意中摆脱出来了。

很好,华韵,你很好的认识到了自己存在的身份——你是我豢养的宠物,一只我非常喜欢的狗,我自然会容忍你偶尔的顶撞,因为宠物向主人撒娇使小性子是宠物的权利,但是,我绝对不允许你在我面前展示你的人类感情。忠诚、依赖、眷恋、同情,这些是只有人类才会伪装的虚伪感情,我绝对不允许你在我的面前,尤其是针对我表现出来!

华韵,我的宠物,我的好狗!也许到了最后,只有你陪伴在我身边了。

第十八章 劫轮一月(八)

同一时间,劫轮峰上。

宫羽芊正在经历她有生以来的第一次伶仃大醉。不得不说,这次穿越带给了宫羽芊一些她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的变化,自己的身体发生了接近十年之久的逆生长就不提了,就说现在吧,宫羽芊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自己也会有酒后失态的行为!

“快喝!快喝!我们一醉放休啊,谁不喝谁是小狗哈,你是绝对不会想做小狗学狗叫的,是吧!”此时的宫羽芊正说着她几乎一辈子从来都没有说过的疯酒之言,一把勾着一个男人的脖子,另一只手不断地给那个少年灌酒。

那个少年被灌得满脸通红,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他艰难的看向身边的同伴,眼中流露出的四个字非常明确,“快救救我!”

而他身侧站着的一男一女二人眼中传出的回应意思也十分明确。

“蔺醉缘,自己作的死便是把命送了也得把它作完。”

“没错,谁叫你去招惹她的!”

蔺醉缘顿时无语凝噎,欲哭无泪,如果不是宫羽芊死死的摁住他的脖子,他真想仰天质问一声:“这一切都是怎么发展成这样的呢?”

那么,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发展成这样的呢?

时间回到三个时辰前的申时,当宫羽芊采购完必须要的物品,与萧楚客,赫连星他们告别,回到劫轮峰的时候,发觉气氛与平日里起了变化。

平素一直是各自顾各自,从来不对她过多关注的劫轮峰学子们见宫羽芊一回来,纷纷涌了过来,围着宫羽芊七嘴八舌的说开了。

“宫羽芊,听说你把墨云霄给扇了?”

“怎么样,合欢峰拿群米虫巨婴们没找你的麻烦吧!”

“你以后可要事事小心着点,没事就不用下劫轮峰了。”

“没错,采购的事情还是交给梦无生去干吧!”

“合欢峰上面的那帮米虫巨婴要是敢对你如何,你放心,我一定会把他们的头全砍了到你坟上忌你!”

宫羽芊听他们吵吵嚷嚷的说了半天,总算是听明白了他们是在担心她的安危,怕墨云霄合欢峰上的人对她不利,便笑着说:“多谢各位同窗们的关心了,放心,真动起手来,我尚且应付得了墨云霄。至于合欢峰上的其他人,我与他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难道是迫于墨云霄的淫威,来找我地麻烦?”

“这你就不知道内情了,”人群渐渐安静,簇拥着宫羽芊来到食斋,坐下,一个少年开口了,“末海慈航八峰学子的划分可是人以群分的。”

“人以群分?蔺醉缘学长,可不可以与我详细讲一讲这其中的奥秘呢?”宫羽芊想起少年的姓名,诚恳的问道。

“哈,你居然记得我的名字啊,我记得你上山这么多天,我们仅仅在初次见面的时候草草互相介绍了一下嘛。”蔺醉缘笑着说道,“要说末海慈航的八峰之中那些弟子的划分,全然是按照每座山峰上的执令的性格来决定的。例如,无相峰执令云九君醉心于云修星炼,欲窥大道,而无相峰的学子们也都是一嘴的天道玄机;而梦华峰执令月绘情华人如其名,是个尽情于红尘情欲,而且一贯主张交合双休,所以嘛梦华峰的学子,都比较的,嗯,你懂得吧!”

“这个我懂,不过这样来说的话不是应该有月绘情华做合欢峰的执令比较恰当吗?”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这是八峰执令和院长商议的结果,也许是月绘情华也觉得合欢峰太不含蓄了吧。”蔺醉缘思索了片刻,给出了答案,“以此类推,你应该就明白了吧,困天峰是清一色的军人、夜罗峰是清一色的侠士,而迹天峰,则是清一色的醉心以巫卜之术窥视未来的神棍。”

“那,合欢峰莫非就是全是和墨云霄一样的紫元贵族?”宫羽芊瞬间明白了,问道“那我们劫轮峰上的各位学长学姐们呢?莫非是酒中上仙?”

“哈哈,宫羽芊,你可真是又聪明又坦率啊,我是越来越喜欢你了!”蔺醉缘笑道,“你猜的没错,合欢峰上的那一群巨婴米虫确实都是紫元王朝的贵族之后,紫元王朝内外皆透露着浮华淫靡,骄奢放荡的气味,便是很合祁阳烟那个假姑娘的胃口了。所以,你可要当心了,在那群巨婴们看来,除了他们之外,这世上便无人再配称之为人了,你打了墨云霄的脸,不说墨云霄是他们中地位最高的一个,在他们看来。你一个‘贱民’敢打紫元贵族的脸便是大逆不道,必将欲除你而后快!至于我们嘛,酒中上仙不敢当,不过红尘无拘,自在逍遥确实我们这些劫轮峰中之人的格言。所以,我们劫轮峰的学子是八峰之中唯一无一人学会御空飞行的,却也是唯一全体达到辟谷之境的人了。”

“那,这又是为何呢?”

“自然是因为怕麻烦啊,世人眼中修行先天的第一个标准就是御风腾空,翱翔九天。我们若是飞上了天,就等于是踏进了红尘局、是非圈,还不如就在地上慢慢走,假装自己是个普通人,你信不信,那些御天九霄的顶级先天们都死绝了,我们这样的还是可以活的很逍遥自在。不过嘛,自从你来了之后,劫轮峰上多多少少起了点变化。”

“我来之后?变化?”

“对啊,尤其是碧落倾,以前也是无欲无求旨在快意一场,你来了之后,倒是激起她的求胜心了,我看啊,要不了多久,她肯定会再找你挑战的。”蔺醉缘四周张望了一下,说道,“看吧,今天就她没在场,不用说,又是躲哪修炼去了。”

“蔺醉缘,你在说我什么呢?”就在这时,人群之外响起了碧落倾的声音,轻柔舒缓,却听得蔺醉缘冷汗直冒,“我如何变了?变好还是变坏了?”

“那还用说嘛!”蔺醉缘干巴巴的笑着说,“自然是变好了,我们都说碧姐姐您的修为日益精进。假以时日,必将成为顶级先天,不,是大先天!”

碧落倾哼了一声,并不接话。

这个时候,宫羽芊及时出声,化解尴尬。

“碧姐姐,你去哪了,你托我带的东西我都带到了!”宫羽芊走上前去,却见碧落倾身后还站着两道人影,“应清,你也来了,呵呵,很少见呀,还有应雪——应雪!”

宫羽芊惊讶的看着那个纤细巧弱的少女,迈着机械而生疏的步伐,一跛一跛的走到自己面前,她的双腿和脚踝的部位,正分别固定着宫羽芊之前设计的助行支撑装置。一步一步,应雪似乎都要花费很大的力气才能让自己的双脚完成前进的任务,但她依然坚持走到了宫羽芊的面前,说道:“宫姐姐,我可以走路了,谢谢你!”

宫羽芊自认为是一个可以很好的克制自己情绪的人,但眼前小姑娘的感谢却让她差一点哭出来。只见她伸出颤抖的手,抚摸了应雪的小脑袋,眼角含泪的笑着说:“没事了,能走便好,能走便好!”

“羽芊,你刚才说碧姐姐的东西你带回来了,那我的东西呢?”蔺醉缘开口说道,他这一开口,场面瞬间又变得热烈起来了!

“是啊是啊,我的呢?”

“还有我还有我!”

“都有都有!”宫羽芊笑着说,“反正你们要的都是同一种东西!”

说完,宫羽芊随即从乾坤戒中取出了一坛坛的——酒。

“我跟你们说,这可是顾熙言家的特供酒,顾熙言知道吧?烟城首富顾家的大当家!平常人有钱都不知道去哪买呢?”宫羽芊不无得意的说道。

人群中爆发一阵欢呼声,这时候,蔺醉缘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诸位!诸位!这就虽好,却是不能久藏啊,现在是因为梦无生院长叫去议事了,所以没关系,等他回来了,这酒是无论如何都藏不住的呀!”

众人一下子便安静了下来,这时只听得蔺醉缘的声音再次响起:“所以我提议,正好有怎么多的好酒,又正好我们劫轮峰的小学妹,应雪,重新得以站立行走,实在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情!不如我们就在今天,一醉方休如何!”

劫轮峰的众学子们纷纷叫好,宫羽芊却是一脸的为难,喝酒?长这么大就没碰过酒逇她会不会在今天彻底的将她那自从穿越之后就不断崩塌的形象彻底的崩坏殆尽呢?

不管了!看着现场热烈的气氛,宫羽芊将包袱抛诸于脑后,反正这个世界里也没有人知道自己以前是个什么形象!

篝火映天,舞乐不断,烤灸野味之肉香夹杂着传世佳酿的酒香弥漫在整个劫轮峰的上空。

一开始,宫羽芊还有些放不开,但在蔺醉缘半敬吧半劝的灌了几盅之后便完全放开了,于是蔺醉缘便自食其果,被宫羽芊夹着脖子灌酒了。

“好了好了,羽芊,你醉了。”最后还是碧落倾走过来把蔺醉缘解救了出来,“平风笑、玥孤寒你们怎么就这么看着?”

站在蔺醉缘旁边看热闹的一对男女耸了耸肩,表示并非幸灾乐祸,实在是无能为力。

被拉开的宫羽芊,用力挣脱开碧落倾的桎梏,然后四处张望着,寻找自己的目标。

“蔺蔺醉缘呢?蔺醉缘呢?快过来与我喝酒!”宫羽芊正四处寻找着蔺醉缘,却意外发现了正在照顾应雪的应清,便笑嘻嘻的凑了上去:“应清!额!应清,应雪,你们在这里干什么,今天的聚会你们才是主角啊!应清!来,咱们必须走一个,是不是,咱们最应该走一个!”

应清微笑着看着已经犹醉如痴的宫羽芊,也不说话,默默的斟了一盅酒,与宫羽芊对饮起来。

“额,我说应清啊,你现在已经让应雪站起来了是吧?”

“这得多谢你啊,宫姑娘!”

“叫我羽芊!知道吗?叫我羽芊就可以了。”

“好吧,羽芊。”

“嗯,这就对了,你也不用和我道谢,那个设计我也只是拾人牙慧罢了,倒是你,是不是应该进行下一步了?”

“下一步?”

“没错啊!你不是说过要造金隼让你妹妹能够飞起来吗?翱翔九天当然不现实,先造一架,让应雪翱翔末海慈航一圈对你来说,应该办得到吧!”

“这个啊,”应清沉吟片刻,说道,“理论上是已经完全成熟了,不过”

“不过什么?”

“我估计你在试炼之后便要离开劫轮峰了,在二十几天里光靠我一个人是造不出一架金隼的,所以羽芊啊,你可能不能在第一时间里看到这一幕了。”

“不行!这个理论是我改进的,我不能第一时间看到应雪飞上天那算怎么回事啊!”宫羽芊不满的撅了撅嘴,说道,“再说了,什么叫你一个人?我不算人吗?”

“不行!羽芊,你的专心修炼了,还有一个月便要试炼了!”

“这个,我心中有数,”宫羽芊努力是自己的口齿清晰一点,一个箭步蹬上了桌子,叫道,“诸位,诸位,听我说!”

四周顿时安静了下来,在场众人都把头转向了宫羽芊。

“诸位,羽芊知道诸位避走红尘,只求长生逍遥,提倡自理自决,不喜做无谓俗事。”宫羽芊开口说道,“但我认为,帮助普通人获得快乐和平息红尘劫难,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事情。这一次,在帮助小应雪站起来的过程中,我发现帮助,也可以得到快乐,不违逍遥本意。”

“小应雪已经可以站起来了,我欲造金隼送她翱翔于天,不知诸位可否助我,给予小应雪这一星点欢乐,共同领会这份不一样的逍遥快乐?”

在这个弥漫着特殊气氛的场合中,众人意气风发之下纷纷不假思索的表示了赞同,宫羽芊满意的看着应雪欣喜的泪花和应清感激的眼神,只觉得大脑越来越沉,终于支撑不住,缓缓躺倒在桌面上沉沉睡去,在她失去意识的前一刻,她仿佛听到了梦无生的怒吼:“你们这群混蛋!尽然真的一滴都不给我留!”

第十九章 劫轮一月(九)

翌日,宫羽芊在宿醉中清醒过来的时候,只感觉到了混沌和头痛欲裂的感觉,当她脚下漂浮着走出卧室,来到庭院的时候,眼前的场景所带给她的惊讶顿时让大脑清醒了不少。

“从前空荡安静的庭院里现在不仅人声鼎沸,还堆积着各种建筑材料和工具,甚至还树立起了一座高达五六米的脚手架,看着眼前有如建筑工地一般的庭院和在脚手架上来回穿梭的重任,宫羽芊感到万分的惊讶,不禁问道:“这是在搞什么工程吗?”

“羽芊啊,你醒了啊!”蔺醉缘掌发真气,托举着一大捆不知是什么金属制成的管子走了过来,看到宫羽芊便热情的向她打招呼道,“快点来帮忙啊,这主意可是你出的,可别想现在往后面躲啊。”

“我——出的主意,我出的什么注意啊?”

“你忘啦,昨天,你提议帮应清造金隼,实现应雪的飞天梦,大家可都赞成了啊。我们劫轮峰的这些人,还从来没有对于自身之外的事情这么感兴趣呢!”听得出来,蔺醉缘属于他所说的那种‘从来没有这么感兴趣的人’中的一个,现在他非常的兴奋,“你别说,那个应清还真是个了不起的人才啊,我以前看到他总是闷声不响的缩在一边,还真没睁眼看过他。竟然设计出了这么完美的金隼构图,自从旭天岛之战结束,金隼被全部消耗殆尽了之后,还从来没有人这么完善的修复出金隼呢!”

蔺醉缘正说得兴奋,忽然察觉宫羽芊正站在原地,愣愣的看着他,眼睛一瞪,叫道:“你怎么还站在这里啊,我告诉你啊,这主意是你提出来的,虽然大伙都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但是,你也别想因此就可以不干活了!”

不是你拉着我说了半天的吗?宫羽芊闷闷的想着,不过她现在无心也无力和蔺醉缘争辩了,顾熙言那十几坛绝世佳酿的威力仍然在此刻拉扯着她的神经。不理会还站在那里喋喋不休的蔺醉缘,宫羽芊朝着场地中央应清和碧落倾站着的方向走了过去。

“羽芊,你醒了啊。”相比与蔺醉缘,碧落倾的声音就显得轻柔了许多,语气中也带有关心的意味在其中,“身体没有哪不舒服吧?”

“没事的,碧姐姐,”宫羽芊看着已经搭建好的脚手架和在上面忙碌的人群,语带惊奇的说,“没想到,大家的热情这么高,进度进行的这么迅速啊!”

“这也是我想不到的啊!”应清此刻的语气中已经没有了往日的阴郁孤傲,而完全变成了激扬和很感激,“昨天我权当只是大家伙说的酒话,可今天一早,大家便到我的住处找我,说这次试炼过后,我们可能就要各奔东西了,在此之前留下点日后谈笑的趣事也是好事,于是就过来向我索要图纸,一开始我真的不敢相信啊!直到碧姐姐来了,我才知道,这的确是同窗们的真是心意!”

“碧姐姐”宫羽芊看着碧落倾,想要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处说起。

“好了,羽芊,别的话也不用多说了,现在我唯一担心的就是你,你到劫轮峰之后,一直没有静下心来修炼,真不知道试炼那天,你可怎么办呢?”

“这一点您尽管放心吧,碧姐姐,修炼羽芊可从来没有疏忽过!”宫羽芊自信的说,这倒是真的,其实她一直在依靠着一心多用的能力,一刻不停的修炼着,连睡觉时都没有停止过。

“真是这样便好了!”碧落倾笑着摇了摇头表示怀疑,宫羽芊也并不争辩,而是转过头和应清开始讨论起金隼的设计来。

金隼的设计理念其实和宫羽芊所处的世界中的滑翔机有着异曲同工之处,都是通过外形和材料的构造,来获得气流中的更大的上升力来实现飞行的,内部构造也很相似,由主翼、副翼、水平尾翼、垂直尾翼、升降舵、方向舵以及紧急起降装置组成,宫羽芊对应清的设计十分的满意,不过在所用材料方面。两人有着不小的分歧。

“主翼应该选用六号木合金属,它的质地更加的轻便,能够带来更快的速度!”

“安全第一,还是用五号更加保险一点。”

“六号的质地是绝对安全的,羽芊,你太保守了!”

“应清!这是给应雪的礼物,再怎么保守都是应该的!”

“我”

最后,还是碧落倾阻止了他们的继续争吵,由于碧落倾也倾向于宫羽芊的方案,所以应清只得同意选用五号木合金属做主翼的材料。

可就在碧落倾自以为安心的离开后不久,宫羽芊和应清又因为副翼的材料选用而争吵起来了。

就在劫轮峰上的学子们为给应雪一个惊喜而忙的热火朝天的时候,合欢峰上,一个充满着阴诡气息的会议,也在悄然进行着。

“最近,劫轮峰的动静不小啊!”墨云霄轻轻抚弄着依偎在她大腿上的华韵,问道。

“没错,墨家女公子,”一个合欢峰学子说道,“他们似乎是闲着没事干了,想要重新设计一架金隼!”

“金隼,呵呵,有意思!”墨云霄阴阴的在嘴角勾出了一个浅笑,“劫轮峰上的同窗们竟然如此热衷于这种古老炼金技术的学习和完善。真是让我等自愧不如啊!”

“额,墨家女公子,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咱们也不能落后于人不是?”将华韵一脚踢开,墨云霄站起来说道,“我不久前得到了一张惊雷巨弩的设计图纸,不如我们向劫轮峰的同窗门看齐,也来把它做出来,试试威力?”

全场一片寂静,过了好半天,坐在墨云霄左手第一位的少年站起来,咽了咽口水,艰难的说:“这么做,院长和执令那里?”

“我相信,院长对于一次悲剧性的巧合是除了表示遗憾和自责之外,是不好过多的迁怒于别人的,这有失他身为院长的身份。至于执令,我保证他不会对此事多说一个字!”墨云霄依旧挂着那阴阴的微笑,“你们呢?身为紫元贵族,居然惧怕起一个靠着吹嘘哗众取宠的教书匠?”

见众人都低下头不说话,墨云霄的嘴角咧得更开了,她说道:“如果大家没意见,那便照我的意思进行吧。”

第二十章 劫轮一月 (十)

今日,风和日丽,晴空万里。劫轮峰上,众学子看着他们连续奋战了五天所创造出的成果,无不欣喜。

一只三人横躺般长,双人高的金色战鹰静静地耸立于劫轮峰的广场上。阳光照耀之下,熠熠生辉。

“应清,这便能飞了?”宫羽芊看着眼前这架金隼,问身边的应清道。

“羽芊啊,这设计理念最初可是你像我提出来的呀!”应清笑着说,随后指了指金隼之下的底座,“这个底座中有一个巨大弹射装置,力量足以将金隼弹入空中,然后······只要你的理论正确,那便能够飞的起来!”

他这么一说,让宫羽芊心里更加没底了。

“别这么担心啦,等活儿正式带着应雪飞之前,我自然是要先绕着整个末海慈航九峰一圈试试的,”应清安慰宫羽芊道,“金隼之上本身便有应急脱身之用的承重袋,到时候你再御空飞行至我身侧时时策应,根本就不会有危险!”

宫羽芊一想也是,便放心的说,“那应清,我们现在就开始试飞?”

“嗯,好的。”

“羽芊,应清,这次我便和你们一起去吧!”这时碧落倾走到二人面前,说道。

“碧姐姐?”二人同时一愣,接着应清随即说道,“碧姐姐,这次试飞结果如何还是个未知之数,羽芊是因为会御空飞行所以需在我身旁策应,您······”

“我自然不是与你一同乘于金隼之上了,”话语方落,碧落倾双脚之下忽现一朵巨大的紫色牡丹花,将她轻轻托起,浮于半空之中,在众人四周流转。

“凝气化物、御空飞行!”众人之中爆发出一阵惊呼,随后大家伙便七嘴八舌的说开了。

“好啊,碧落倾首席,你瞒的我们好苦啊!”

“就是就是!当初大家说好的,低调藏拙、不露锋芒,你怎么忍心抛下大家伙儿,自己一个人凌空而去呢?”

“就冲这个,罚你四五十坛酒不过分吧!”

“没错没错!”

“好啦好啦,别演了,”碧落倾怒笑道,“酒,有的是,待到应雪成功乘金隼飞天之后庆祝时,我自会拿出来!”

学子之中爆发了一阵欢呼,这时,碧落倾缓缓降落在应清和宫羽芊身边,问道:“怎么样,应清,你是首飞初试,我亦是首飞初试,要不要互相之间,照应一下?”

既然碧落倾也是自己飞,那宫羽芊和应清自然是乐的多一人策应便多一份保障,当下便笑着同意了。

宫羽芊背后生双羽,碧落倾足下开牡丹,两人率先离地临空,静等、接应金隼飞天。

只见应清钻入金隼内部的控制仓,示意一切就绪之后,由应雪亲自按动了弹射装置的开关。

巨大的金色战鹰如同离弦之箭冲入云霄,双翼在巨大的气流引动下不停的飞速摆动,金隼发出了剧烈的颤动。宫羽芊和碧落倾看得各自心惊,而身在金隼之中的应清却十分的沉着,按部就班的操作之下,金隼逐渐停止了颤动,稳稳的翱翔于天空之中!

“应清,如何了?”宫羽芊引真气发动传音入心,却想起应清根本毫无根基,无法回答于她,禁不住有些犯难,“糟了,这里面出了什么事情,我和碧姐姐在外面也不知道啊!”

“一切正常!”这时金隼之中竟然传出了巨大的应清的声音,“羽芊,你这突然来一下传音,吓得我差一点掉下去!”

我才被你吓得差一点掉下去呢!宫羽芊和碧落倾同时回到,没事设置这么响的一个扩音法术干什么?

困天峰上,祸龙焱正在和同样是军人出身的其他学子们研究演练兵法阵型,忽感天外异动,疑惑间,只见两道绝色身影,御空而来,而在两人之后,一只巨大的金色战鹰紧随其后,绕困天峰一圈之后,翱翔而去了。

“校尉,我,没有看错吧?”虽然已经去职良久,但是祸龙焱还是喜欢别人称其为‘校尉’,说话的少年对祸龙焱即为欣赏,便依他所好,“那个,是古书上记载的金隼吧?”

“你没看错,洛少殇,你没看错。”祸龙焱语气中带着惊讶与期待,“没想到,劫轮峰上还有这等人才,以前倒是我看轻了他们。”

“校尉,这金隼只是死士用来做空中突袭,与敌人同归于尽时才能发挥作用的吧,”祸龙焱身后的另一个少年不解的问,“为何您如此兴奋呢?”

“这个嘛,少殇,你是如何看待此事的呢?”祸龙焱没有正面回答,却是反问洛少殇。

“依属下之见,不能以旧的眼光来看待此物,”军人聚集的困天峰实行军阶制度,军阶高的学子对军阶低的学子具有领导权,所以,身为困天峰首席的祸龙焱就理所当然的是困天峰所有学子的上司了,“若是将当代的炼金技术考虑进去的话,金隼的速度和敏捷性将是云鲸所不能比拟的。”

“说得很好,洛霞殇,你可得好好像你的哥哥学习学习才能应付即将到来的漫天烽火啊。”祸龙焱赞许的想洛少殇点了点头,然后对洛霞殇说道。

“是,属下明白了。”

“好了,回去以后尽快做出金隼的模型出来,用于演练之用,是时候把空中战场的变革纳入教程之中了。”

“是,校尉。”

“嗯,对了,箐女的进度怎么样了?”

“箐女姑娘的阵法研究已经大有突破了,相信一定可以在试炼前完成。”

“那,洛林呢?”

“洛林那小子啊,”说起此人,兄弟两人都笑了,“进步很快,比起一年前,已经很有军人样子了。”

“很好,我有预感,这次试炼,不会排除他们两人,让他们做好准备!”

“是,校尉!”

无相峰上,壁菡君正在感悟天地远转流动,察觉不对,丹眸微开,向异常之处远眺。

“是金隼?”壁菡君迟疑的自问道。

“没错,是金隼。”身后传来了一个苍老但不失中气的声音,壁菡君回头一看,正是无相峰执令云九君。

“执令。”壁菡君向云九君微微行礼,然后问道,“这金隼是从哪里来的。”

“呵呵,你看一看不就知道了?”

“嗯······”壁菡君目光破云而入,但见一白一紫两道身影之间,一只金色巨鹰正乘风而起,翱翔天际。“羽芊和落倾?是劫轮峰的学子造出来的?”

“是啊,劫轮峰的那些小子们,不声不响的干了好大事啊!”

“确实是好大事。”壁菡君点头赞同道,“当代人族只知坐享天赐成果,故步自封,而劫轮峰的学子们却是不想就此满足,虽也是参照天机,却比之世人要自强不少,若是由此破当世风气,也是好事!”

“虽是极难,却也不免期待。”云九君摸摸胡子,笑道,“亚玄界在末海神族的阴影威胁下,从来都处于毁灭边缘,世人却看不透这一点,自以为有万灵宫庇护万事大吉,时至今日,竟是人人醉生梦死毫无进取之心,这样下去,必不能在末海神族的下一次入侵中幸存,如果世人都可以像重造金隼的劫轮峰学子一样,或可为这世间加入不少的奋发朝气。让局面大为改观。”

“这不也是院长设立末海慈航的初衷吗。”壁菡君微笑着说,“为这世间多多培养可塑之才,期望将来末海神族再次入侵时,这些人可以成为支撑亚玄界的擎天巨擘,力挽狂澜!”

“呵呵,是啊,现在看来,倒是有了些成效啊。”云九君忽然话锋一转,问壁菡君道,“今日还要去筱筠那里吗?”

“是啊,筱筠为了照顾筱烨已经十分辛苦了,还要每天做那么多的符咒,我自然是要多帮帮她了。”

夜华峰上。

萧楚客和魏雪莹正在一刀一剑的互相切磋着,只不过切磋着切磋着便切磋成了郎情妾意剑了,彦默默站在一旁观看,不知心中所想。

“楚客,彦,你们快看!”一招恰好完结,魏雪莹突然招手让萧楚客和彦到她身边来,“那不是羽芊吗?”

两人靠近,举头张望,却见一道白色身影背生双羽,凌空而行,而和她并立的是一道足踏紫色牡丹的倩丽身影和一只巨大的金色神鹰。

“是劫轮峰首席碧落倾啊,”魏雪莹认出了碧落倾,点了点头,感叹道,“聚气凝物······我们上一次见她的时候她好像连御空飞行还不会的是吧?”

“没错,就是上次院长召集我们,宣布进行试炼的那一次,”萧楚客想了想,十分肯定的说,“我清楚的记得,劫轮峰是八峰之中唯一的一个全体做追星驹前往云殊峰的。”

“可现在看来,不仅他们的首席能够御空而行了,”彦的语气依然是冷冷的,“或许很快他们全都可以上天了。”

“额,彦你何出此言啊。”萧楚客不解的问。

“自己看!”彦不再说话,转身便走了。

“真是的,她这样以后怎么嫁的出去,我还想着给她当主婚人呢!”萧楚客嘟囔了一句,却还是依彦所言,仔细看着天空上的两人——一鹰?“雪莹啊,那只大鸟好似不像活物啊。”

“我说,你平日里的书都读到哪里去了?”魏雪莹强忍着给他一记白眼的冲动,说道,“那是金隼,金隼知道吗?!”

听她的语气,如果萧楚客胆敢回答不知道,她就会将他从夜华峰上扔下去。

“金隼我当然知道啦!”萧楚客赶紧说道,“这么说,劫轮峰上有及擅长炼金之术的学子咯。”

“就是这样,一架金隼也许不算什么,不过如果那个炼金术士在此基础上再加以改进······”

“雪莹啊,首先呢,在十几天的时间里将一种炼金技术提升两个档次是不可能的,”萧楚客的语气显得自信而轻松,“其次,就算是他在羽芊那个异界人士的帮助下取得了突破,也不是我们应该担忧的事情,毕竟我们也是有真家伙的。相比我们,也许墨云霄才是真的要恨得吃手绢了吧!”

“我也只是想你能够顺利通过试炼,”魏雪莹说道,随即也赞成了萧楚客的说法,“也是,炼金术或许会是劫轮峰的秘密武器,我们夜华峰也不是只有表面功夫啊,你说是吧,夜灵?”

“当然了,萧大哥,魏姐姐。”一名少女凭空出现在二人眼前。

“夜灵啊,你的潜身之术是练得如火纯青了啊,我丝毫都没发现你啊!”萧楚客虽然这样说,脸上倒是没有一丝惊讶。

“萧大哥谬赞了。”少女淡淡的说,言辞中倒是透着点彦的影子。

“真是的,跟着彦都学的无趣了,”萧楚客不满的说道,“怎么不见夜熙?”

“义兄昨日旧疾发作,今天正在休养。”

“那你还在这干嘛?还不快去照顾他?等等,雪莹,你先陪她去看看夜熙,我去取些灵药来。”

“哦,好的。”

云殊峰,主殿之内。

“今天好生热闹啊,”翷飏悠闲的对着赫连星说道,“发生什么事了?”

“明知故问!”与翷飏相比,赫连星的表情就显得忧心忡忡了。“你对发生了什么事情不是了如执掌吗?不仅如此,对于即将要发生的事情,不也在你的掌握之中吗?”

“的确是这样,”说道这里翷飏脸上的笑容消失了,“赫连星,做好准备。”

“准备?准备什么?”

“还能是什么,自然是墨灵启的上门问罪啦!”

而此时,在天空中翱翔的宫羽芊三人,不知不觉已经环游末海慈航八峰一周,再抬头时,发现天色已晚。

“应清,我觉得我们能够回去了。”宫羽芊眼见合欢峰越来越近,心中暗生点点不安。

“嗯,碧姐姐,你说呢?”

“天色已经暗了,应清,在飞就有危险了。”

“那好吧,反正试飞的目的已经全部达到了。”见宫羽芊和碧落倾都坚持回去,应清便点了点头,说道,“二位姐姐,我之前的那几个飞行动作如何,很帅气吧!”

“是啊是啊,很帅气啊。”见应清答应返航,宫羽芊心情微微放松,笑着迎合道。

就在此时,异变突发!一道金色长影,自合欢峰飞出,夹带惊雷之势,直向三人袭来!

第二十一章 劫轮一月(十一)

面对突如其来的袭击,宫羽芊和碧落倾一人拈指凝血以制符,一人翻掌御气以成障,一对逼命凶器!

“血咒·金垒成!”

“七花御气·守岁寒!”

宫羽芊凝血咒成,周身散发金刚之气,于四周蔓延;而另一边,碧落倾气凝七花,四散开去,织成弥天气网,与宫羽芊周身金光切合,一护金隼周全!

就在此时,惊雷夺命的杀势俨然以至眼前,巨大的弩箭夹带穹雷之威,与二人所设护守之势正面冲击!

极端冲击之下,宫羽芊与碧落倾二人同感呼吸一滞,口角之处已见鲜红,双双内创顿生。而箭弩攻势虽稍加迟缓,却依然步步逼入,二人所设防御,顿时陷入崩溃边缘。

“羽芊,碧姐姐,你们不要硬撑!”就在两人苦苦撑持之时,金隼之内响起了应清的声音,“我自有脱身退路,你们尽管放它过来!”

宫羽芊与碧落倾心领神会,当下改变招式走向,变阻为疏,箭弩至二人身侧插过,直向金隼。

“轰!”随着一声巨响,箭弩正中目标,金隼当场被炸的粉碎。而在弥漫于眼前的硝烟渐渐散去之后,宫羽芊看到应清脚踏浮空咒印,随风飘动。正在向二人招手示意。

宫羽芊和碧落倾连忙飞到应清身边,一人一侧将他稳稳架住,却是无力再将他带回劫轮峰,只得顺势一起滑向天舟岛。

待三人落地站稳,宫羽芊和碧落倾首先询问应清的状况。

“我无碍。”应清摆摆手示意自己无事,“幸好之前请同窗们预先制作了浮空咒印以备应急之需,不然这次可能就真成焦炭了!”

确认应清确实无事之后,宫羽芊便开口问碧落倾道:“碧姐姐,如果刚才我没看错的话,那个大家伙是从合欢峰飞出来的是吧?”

“的确如此,”碧落倾很肯定的回答道,“我真的没有想到,他们竟然会如此胆大包天,私造惊雷巨弩,这次院长估计不会轻饶了他们!”

“院长会不会轻饶了他们现在已经不是我们该管的事情了,”这时应清开口说道,他示意两人抬头看看天边动静,“不过合欢峰的人似乎是不打算就这样放过我们啊。”

只闻阵阵天马嘶鸣,却见十几道身影正驾驭追星驹从合欢峰方向向着他们这边而来。

“呵呵,我还真不知道墨云霄有这个胆子呢,敢在院长的眼皮底下对我们不利。”碧落倾的语气却是轻松,“羽芊,你伤势如何?接下来的局面有把握应付吗?”

“一点小伤而已,碧姐姐不用担心。”宫羽芊凝神戒备,手中剑感应主人心智,于剑鞘中嗡嗡低吟,“至少,再扇墨云霄几个耳光还是没问题的。”

“那,应清你呢?”

“不用担心我,我身上也带了些小玩意,毫无防备之下,也能让他们吃尽苦头!”

三人互通底细,均是心中大安。这时,却见天马嘶鸣之声逐渐逼近,一个目空一切的声音笑道,“宫羽芊,你侥幸未死,已是本小姐慈悲,还不快快给本小姐扣头,赔罪。谢恩?”

说话之人正是墨云霄,只见她端坐于追星驹之上,由亲近党羽簇拥着,飞天而下,看到宫羽芊、碧落倾和应清三人死里逃生的狼狈模样,心中涌现出一股没来由的得意。

“墨云霄,我还从没见过似你这样的人。”宫羽芊语气平缓,仿佛在于友人谈笑一般,“墨大小姐相比也是使剑的高手吧?”

墨云霄不知有没有听懂,只见她并不答话,脸色铁青的狠狠的瞪着宫羽芊。倒是墨云霄身边一人似是要逞逞威风的开口了:“贱女,你知道墨家贵女的厉害便好,还不快快来磕头赔罪,兴许墨家贵女心情好便放了你这一次!”

“我自然是比不上你们的这位墨家贵女了,使剑使得无人能敌,而且又以下剑招式那是练得一个如火纯青,可称得上是下剑至极,堪称中洲第一剑人!”

那个墨云霄的党羽一开始还听得洋洋自得,可越到后来越觉得不对味,听到最后,他顿时瞪大了双眼用惊怒的语气吼道:“你!你竟然如此无礼!墨家贵女,她竟然······”

“闭嘴!”墨云霄暴喝一声,竟是一巴掌将那人扇下了追星驹,直直的坠落地面。随后墨云霄转过头来,冷冷的看着宫羽芊,半响之后,忽然发出一声轻笑,“好一个牙尖齿利的贱丫头!本小姐边看看若是将你舌头割下来,你还会不会如此犀利!”

话甫落,只见墨云霄自追星驹上腾空而起,随后金光一闪,两道金色气刃竟直直向宫羽芊面门袭来!

“放肆!”碧落倾怒喝一声,十二紫萝应声而出挡下气刃,“墨云霄!末海慈航之内,翷飏院长驾前,你敢行凶?!”

“呵呵,翷飏院长?”墨云霄得意的哈哈大笑道,“我花重金买通了祁阳烟,让他去找借口拖住翷飏,呵呵,你们是等不到他来救你们了!”

“你除掉我们,你也无法再在末海慈航立足!”宫羽芊沉声说道,“墨云霄,三思!”

“你怕了?哈哈哈,你也知道怕了!”墨云霄只觉宫羽芊话中之意在于巧言告饶,不禁更加得意起来。“你也不必为我操这份心了,我说过,我是墨家长女,紫元贵胄,便是五宫之王见了我也要礼让三分!等你死后,我会将你的双眼挖出,让你日日夜夜看着我是如何继续在这末海慈航立足的!”

这个人的思维······真是难懂啊!宫羽芊倒是对她的威胁一点都不在意,反而是对她的脑子产生了兴趣,因为听她话中之意,好似之前在烟城被翷飏扇了两个耳光一句话都不敢说的人不是她一样,那么出问题的是她的记忆还是精神呢?想到这里,宫羽芊默默传音碧落倾道,“碧姐姐,这个人是一直如此这般活在梦中吗?”

“是啊,一直如此!”碧落倾心知宫羽芊心中所想,肯定的回答道,“院长碍于她是老部下的后人,才会收入末海慈航,并答应好好培养,没想到······”

“喂,宫羽芊,吓傻了吧!”见宫羽芊迟迟没有说话,墨云霄气焰愈发嚣张,“本小姐没时间在这和你耗,你也不用指望翷飏回来救你!快快把遗言交代了,我便送你入永寂之乡!”

“哦,还给我交代遗言的时间啊,那我可得好好谢谢墨大小姐的宽厚仁慈了!”宫羽芊笑着说,“遗言没有,不过我今天倒是还有最后一句话要说——你们看了这么久的戏,也该出来了吧。”

宫羽芊话音甫落,只见五道人影,凭空现行。

一人军威荡然、一人仙灵清丽、一人豪侠快意、一人钢骨柔情、一人冷清沉稳,却正是祸龙焱、壁菡君。萧楚客。魏雪莹和彦。

“真是的,羽芊,怎么这么快便叫我们上场啊!”萧楚客不满的说道,“你好歹也和她打一场啊!”

“就是就是!宫姑娘根骨奇佳,修行日进千里我是早有耳闻啊,”祸龙焱附和道,“如何,到了现在还在藏拙?”

“你们两够了啊!”魏雪莹一如既往的帮宫羽芊说话,“没见羽芊已经受伤了吗?”

“雪莹修友说的不错,”壁菡君一脸关切的询问宫羽芊,“羽芊修友,无恙呼?”

“无恙,无恙。”宫羽芊看着此刻面色一阵白。一阵红、一阵青的墨云霄,微笑着说,“比起我,这一位才是真正的要去看大夫了。”

“祸龙焱、壁菡君、萧楚客、魏雪莹还有你,小哑巴。”沉默了半响,墨云霄说出了这么一句话,“你们应该知道我是紫元贵胄。”

众人都没搭话,因为知道她还有后文。

“我能给出的价格,是宫羽芊那个臭丫头所不能比的!”却听墨云霄说出了让人啼笑皆非的话来。“宫羽芊用多少好处收买了你们,我可以给你们双倍的好处!”

“噗呲!”在场的几个女孩子都被这话逗得咧嘴一笑,而那几个男孩子也不禁有些莞尔。

“你们笑什么?”墨云霄瞪大了眼睛,质问道,“我说的没错啊,你们何必如此鼠目寸光,为了一个贱民得罪我这个贵族,要知道,现在我能给你们的就比她要多得多,将来,我更是能给你们许多她永远都给不了你们的东西!你们好好考虑一下,我是为了你们好,不要做让自己将来后悔的事情!”

“墨云霄啊,我觉得你误会了一些事情,”萧楚客努力忍着不让自己大笑出声,十分辛苦的说道,“我们没有收宫羽芊的任何好处,我们这次来的初衷也不是来帮她的。我们来此的目的只是想教训教训你!”

“对,我们想好好的教训你已经很久了!帮宫羽芊还只是顺势而为罢了,”祸龙焱接过话头继续说道,“在你用惊雷巨弩炸毁劫轮峰的金隼的那一刻起,我们便知道,教训你的机会来了,而且还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

“用惊雷巨弩这样的杀器戕害自己的同修,”壁菡君天仙般的脸上也露出了少见的怒色,“墨云霄,你实在是自取灾祸啊!”

“你们!”墨云霄的脸已经变得铁青,她看向了还未说话的魏雪莹和彦,“你们也是来专门和我作对的?”

“那倒不是,”魏雪莹的这句话让墨云霄脸上一喜,但接下来的一句却让她的脸色更为铁青,“我是单纯来帮我的好姐妹羽芊的忙的,教训胆敢欺负她的人!”

“我,在第一次听你叫我小哑巴时,便想弄死你。”彦依旧直扣主题。

“你们!好!很好!”墨云霄此刻的脸色显得愤怒而癫狂,“既然你们想和宫羽芊一起找死,那我便成全了你们!”

随即朝她身后的合欢峰众人吼道:“还傻愣着干什么?把他们统统杀了!一个不留!”

统统杀了?我们也要能杀得了他们啊!合欢峰众人腹诽道。四下眼神交流间,念头瞬转。

她这是要我们去送死啊!

我们何必要听她的呢?

是啊,同样是紫元贵胄,她凭什么对我们颐指气使的!

本来以为只是为了对付宫羽芊这个贱民,没想到卷进来四峰首席,外加魏雪莹和彦这样的高手······

宫羽芊的修为似乎也不低啊。

那怎么办,现在已经撕破脸皮了,退不得了啊。

但就是私造惊雷巨弩这一样,谁都没办法单独承担啊。

现在还是以我们紫元贵胄内的团结为重。

可是,继续跟着墨云霄只会把我们给玩死啊!

那,我们······

“你们!”见身后的党羽们只是四下相顾,迟迟不见动作,墨云霄喝道,“你们是不是也想背叛我,告诉你们,没门!背叛我的人,他的全族都别想再龙邈城立足,你们信不信!”

“那我能让你没办法在末海慈航立足你信不信。”一个冰冷的声音自远处传来,墨云霄一时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艰难的回头看去。

“······翷飏。”

第二十二章 劫轮一月(十二)

天舟岛上,正在对峙的诸人忽闻天边冷然之声,因声寻人,却见天边一人立于墨烟天龙之上,宛若九天神祇,星眸扫视之下,众人皆感无边精神浩力压逼,一时心中颤然。

当然,有一人例外。

“翷飏,你虽为末海慈航院长,但末海慈航也不是你能为所欲为之地,”墨云霄似是丝毫不惧此刻的翷飏,“你如何能让我无法在末海慈航立足!”

“呵呵,这句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格外讽刺!”翷飏怒极反笑道,“你私造惊雷巨弩戕害同窗,于公于私,这次我都不能轻饶了你!”

“宫羽芊以贱民之身而伤我贵胄之体本就是大罪!而劫轮峰上的人明知宫羽芊有罪而依然与她来往,同样死有余辜!”

“这是紫元的规矩。你若想以此伤人,便回你的龙邈城去。”

“翷飏!”墨云霄怒喝道,“你可知道莫说你这小小书院,便是逍遥十三城与整个中洲南境也全部是我紫元领域,你这样说,就不怕王城大军压境,灭了你末海慈航吗?”

“那你可知道莫说是你这个小小的墨家六世孙,便是你祖宗墨君煋也不敢如此对我说话,”依旧是冷然无波的语气和表情,但此时的翷飏眼中墨黑深邃如黑夜一般,熟识他的人都知道,这是他怒极时的表现,“更不用说,你私造惊雷巨弩是在全中洲皆可通行的大逆之罪,历代律王明言,大逆者,天下人人得而诛之。所以我便是现在杀了你,于公于私,皆不违紫元律法。”

此话一出,已是杀机骤现,墨云霄却依仰仗自己紫元贵族之势,妄想一压翷飏气势。

“中洲之律?呵呵,你可知道,凭我墨家之势,不出一个月,我便可让四王立法允我随意制造惊雷巨弩!”

“那你可知道,不出片刻我便可让你魂飞魄散!”再也不想于此狂妄无知之人多费口舌,心神一动,墨云天龙顿时有了变化,只见它口中紫光聚现,似乎马上会喷出神龙紫炎,将墨云霄当场化为灰烬!

墨云霄此时脸上首次表现出了惧色,她虽是目空一切,却也不是真正的双目失明之人,此时翷飏杀势已是没有任何隐瞒,大大超出了她的认知——在她看来,这世上本应该无人敢违逆于她,更不用说杀她了!

就在墨龙之焰即将喷出之际,一道人影却从空中一跃而下,挡在了墨云霄的身前。

翷飏见状出手止住墨龙杀势,看清来人竟是自己当初救下,安排在合欢峰寄养的孤儿之一,不禁皱眉道,“为何护她?”

华韵却不答话——她不可在人前吐露人言,这是墨云霄定的规矩。只发出一阵凄然嘶叫,犹如野兽被逼入绝境,绝望而疯狂!

“华韵是我的宠物!”见翷飏杀势已经停止,狂傲自得之色又出现在墨云霄的脸上,“如何,很听话的一只狗吧!”

“狗?看来,将她寄养在合欢峰倒成了我的罪孽了。”不知为何,翷飏的语气中出现了一丝惋惜的味道,“墨云霄,你的确样了一只很听话,很忠心的狗,不过······”

‘过’字音甫落,两道剑气自翷飏指尖射出,竟是似有灵犀一般,绕过华韵,直直向墨云霄斩去!

墨云霄对此异变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觉身子两边一空,顿时凉意夹杂着巨大的疼痛让她一下子瘫倒在地上——翷飏竟硬生生的将她的双臂斩了去!

平生从没有过的剧烈痛处让墨云霄的周身的每一处神经都在咆哮着要挣脱这具身体,而与此同时,平生从未收到过的屈辱也在让她的精神不断地沸腾,甚至一度压制住了肉体的疼痛——本应该已经无法思考的大脑此时不断地闪出同样一个念头:他,竟然敢······他竟然敢······

自始至终,翷飏都没有用正眼看过墨云霄,只见他将墨云霄的断臂收起,然后依然用他那冷清的声音说道,“你的命,不该由我来收。现在只是为了让你在之后在末海慈航的日子里安分点,你的手,便由我先保管着吧。”

说完又对上华韵,说道:“你真的是墨云霄养的——狗?”

“呜!”华韵用一声呜鸣回答了翷飏的问题。

“好吧,那便将你的主子带回合欢峰吧。”

待合欢峰众人离开后,翷飏缓缓落到地面上,看着在场的其他人,开口问道,“金隼何人所造?”

“秉院长,是我。”应清上前一步,应道。

“你······你也是我当初带回来的孤儿吧?”

“是的,院长将我和妹妹救出,带到末海慈航之后,就一直是寄养于劫轮峰之上。”

“天壤之别,天壤之别啊。”翷飏发出如此感叹,欣慰。惋惜、自嘲,百味杂陈。

翷飏走后,宫羽芊三人便与萧楚客等人致谢道别。回到了劫轮峰上。

一回到劫轮峰,劫轮峰的学子们便将三人围了起来,七嘴八舌的问开了。

“应清,应清,没事吧?”

“羽芊,墨云霄没对你怎么样吧?”

“碧大姐你倒是说话啊!”

应清自然是无暇顾及其他人的问候的,一落地,应雪便扑到他的怀里哭个不停,应清手忙脚乱,除了不停的安危应雪之外,已经顾不得其他的事情了。

而宫羽芊和碧落倾,经过连番变故也已经疲倦不堪,面对同窗们的关心询问,也是怎么也打不起精神。不料却被大家伙误会了。

“羽芊,碧大姐,我们不是不想去接应你们,是梦无生阻止我们去!后来赫连主事也来了······”蔺醉缘急切的说道,“梦无生,你说句话啊!”

“好了好了,你们都少说几句吧!”梦无生依然是顶着一双醉意朦胧怎么也睁不开的眼睛走了过来,“宫羽芊、碧落倾,你们过来一下,有事情和你们商量!”

二人跟着梦无生来到执令居,一进门,梦无生便开门见山的说道,“还有半个月便是试炼了,到时候每一峰都要派首席弟子去云殊峰接领试炼内容,原来自然是没有问题的,劫轮峰的首席一直是碧落倾,不过现在宫羽芊来了,你的实力院长看在眼里,我看在眼里,劫轮峰上的学子们也看在眼里,所以我就想问问你们,关于这首席之位,你们是如何看得。”

“我,无意让出首席之位。”碧落倾说的清楚明白。

“我,也有非争取不可的理由。”宫羽芊想起翷飏说的话,也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既然如此,事情便简单了,”梦无生点点头说道,“明日,你们便比试一场,胜者为我劫轮峰首席!”

第二十三章 劫轮一月(十三)

劫轮峰上,一场挚友之间关乎一峰鳌首的剑之对决,已将开幕。

庭院内,宫羽芊和碧落倾分立两侧,持剑默默对峙,静候梦无生的到来,现场平静无波,不见一丝杀气。

“抱歉,我来迟了。”青芒闪动,梦无生出现在两人之间,“在此先说一下规矩——这是翷飏的意思,这次比试只有一条规矩,不可伤人性命,除此百无禁忌,暗器偷袭,阵法咒术,皆可使用。另外为了避免你们分心,也避免误伤他人,劫轮峰上的其他人将在执令居通过窥原镜看到你们的比试。好了,你们随时可以开始了!”

说完,青芒再闪,梦无生自庭院之中消失,不见踪影。

“碧姐姐,羽芊得罪了!”鸣镝尖啸声起,宫羽芊真气凝剑身而显锐芒,剑在真气催动之下竟是凌空飞旋,阳光之下,寒芒夺目。

“羽芊,不必客气,今日你我皆有求胜之心,当尽显本事,这才是对对方最大的尊重!”碧落倾依旧笑得淡然,一展袖袍,紫芒顿现,暗藏必胜剑光。

而在离庭院的不远处的建筑之内,劫轮峰众人正在屏气凝神的观看通过窥原镜所显现出的景象。

“真是没想到啊,你们还是很有同窗之情的吗!”看着大家紧张的模样,梦无生颇有些惊讶,“竟好似比那两个比试的人还要紧张呢!”

可皆下来的话,却让他险些昏过去。

“当然紧张啦,我在羽芊身上压了五十两银子呢!”蔺醉缘说道。

“是啊是啊,我也压了五十两,不过我可不像蔺醉缘那个叛徒,我全压给碧姐姐了!”平风笑也说道。

“哎,平风笑,怎么说话呢,羽芊也是我们劫轮峰的一份子啊!什么叛徒不叛徒的?”

“就是就是,我也压了羽芊五十两!”

“还有我!”

“你······你们!”梦无生气的浑身发抖,“堂堂末海慈航学子,竟然聚众赌博!”

现场顿时安静了下来,众人都齐刷刷的看向梦无生,好像第一次看见他一样。

“我说执令啊,这里面大家伙谁不知道谁啊?”蔺醉缘丝毫不准备给梦无生面子,“装大尾巴狼有意思吗?”

“你!”梦无生气的几乎晕厥。

“哎哎哎,安静!”应清招呼大家,“开始了!开始了!”

只见庭院中对峙的两人同时有了动作,宫羽芊一剑挥出三道飞光,直向碧落倾射去,而另一面,碧落倾紫芒横扫,一挡宫羽芊来势。

“羽芊,拿出你的全力,让我知道凡骨与天才之间的鸿沟究竟可不可以跨越!”

“碧姐姐,我本无意与你相争,但若是不做这首席之位,恐怕达不到翷飏所谓的满意表现。不过你放心,我必会全力以赴,赢得堂堂正正!”

实力相同的对手,求胜之心下暗藏着不同的心境,剑芒之中丝毫不存杀意,眼中却有战之必胜的斗心,交锋的两人心中唯有期待双刃狭路决胜之后那最终的结局。

鸣镝之气狂扫无匹,紫光剑芒巧技应对,见招拆招,化势无形。几招试探之后,两人皆对对方剑意又添几分知晓。

“嗯,宫羽芊的鸣镝剑法是以速度和杀伤力为最鲜明的特征,而碧姐姐的紫蒂飞剑决却是以灵动巧技制敌,”蔺醉缘看着二人之战,着迷的说,“倒是真有意思啊。”

“是啊,羽芊的剑法最不利的地方就在于牺牲了所有可能的防御力来全力专精于速度与杀伤。”平风笑接着分析战况,“如果全力一击而不成便给了对手极佳的获胜机会。”

“更要命的是,紫蒂飞剑决的灵动碧姐姐可以攻防兼备,在防守羽芊攻击的时候,施以突然袭击。”蔺醉缘接着说,“所以羽芊全力进攻之际便是决胜之时。”

“就看二人谁能够抢占先机了。”

“没错!”

这时庭中二人几招试探已过,宫羽芊借势与碧落倾拉开距离,引气凝于剑身,极招出手!

“镝锋剑网!”剑身感意主人心念气神,颤身呼应,密罗剑气编织无边剑网,时如暴风骤雨、时如沉渊深泉、时如迅雷疾电、时如幻雾无形,但碧落倾身巧形动,步法无踪,使得宫羽芊虽是略占上风,却是久攻不下。

这边两人打的精彩,另一边蔺醉缘和平风笑的解说也同样精彩。

“她们两的比试,可看性是十分强的,毕竟一个善于先发制人,一个呢则善于后发制人,招式争锋相克。一对战便只能狭路相逢。”

“再兼二人实力相当,决胜往往在一瞬之间。”

就在此时,碧落倾以心神控制飞剑,翻掌聚气,剑身气旋环绕,宛若紫炎蒸腾。

“飞萝漫天迷人眼,暗送生魂遣无常!”真气暴涨,剑身竟一分二,二分三,瞬间化作数十朵燃烧着紫色气焰的剑花,张开满是利刃的花瓣,飞旋着袭向宫羽芊周身!

宫羽芊急忙将剑网收缩护住周身一挡飞萝剑杀,同时更见宫羽芊左手凝血制符,竟是在几乎同一时间,血心眼顿开,于漫天紫炎之中窥得制敌之路!

“一手操剑网,一手制血符!”蔺醉缘惊呼道,“宫羽芊可以同时施展两种毫无联系的招式术法,难不成是天生双心?”

“看来,之前说宫羽芊与碧落倾实力相当是说错了!”平风笑不无嘲讽的说,“身兼如此多的天生之物修为才刚与碧落倾旗鼓相当,看来修成先天之体的希望也很渺茫啊。”

“平风笑,这你就错了,”了解宫羽芊穿越身份的梦无生自然知道宫羽芊不可能是什么双心之体,也是澄清道,“世上无人有天生双心之异。”

“那,宫羽芊她······”

“应该是从小练习一心二用,甚至是一心多用,将之练得出神入化,才有双式同出之能。”

“哦,原来如此啊!”在场劫轮峰学子无不作了然状。平风笑又问道:“此法当真可行?”

“说可行当然也是可行的。不过风险也是很大的。”

“风险?这会有什么样的风险呢?”

“风险其实是显而易见的,首先长期一心二用,而且要做的两全其美,这对于精神的消耗便不是一般的大,另外一旦把握不好分寸,就很容易产生两个独立的精神体,人便会陷入疯魔之中!”

“这么说,宫羽芊她······”

“自然是个正常的人,不得不说,相较于她的根基和体质,她的悟性和精神才是真正的天赋异禀啊!”

而在现场,宫羽芊剑锋随心而起,化作惊鸿一闪直扑碧落倾命门,欲得一瞬胜机!

“我所等的,便是这一刻!”只见碧落倾拈指一转,两道飞花剑芒直袭宫羽芊脚踝之处,欲断其攻势,亦断其胜机!

“宫羽芊输了!”蔺醉缘说出了在场大多数人的心声,“她中了碧落倾的圈套,胜算已失!”

“未必!”平风笑此时却倾向于宫羽芊,“但看她的一心多用是否足够机敏!”

却见两道飞花剑芒即将击到宫羽芊双足之时,宫羽芊一心双意急速运转,在置护身血符!

血红色的巨大符咒护罩住了宫羽芊的周身,挡下了碧落倾的飞花暗袭,也挡下了她的求胜之路!

只见宫羽芊攻势不减——一剑封喉!

看着抵在自己喉间的寒芒,碧落倾泰然一笑,手中剑缓缓滑落,说道:“我输了!”

宫羽芊收剑行礼道:“碧学姐,承让了!”

在执令居目睹了此战全过程的劫轮峰之人都涌了出来,将二人簇拥在中间。

“诸位,比试结果已经出来了,”梦无生开口了,“对于这个结果,有人提出疑义吗?”

片刻安静之后,大家纷纷表示接受这一结果。

碧落倾走到宫羽芊的面前,从乾坤戒中取出一方小巧玉印交到宫羽芊的手中,说道:“这便是劫轮峰历代首席信物,此后便交给你了。”

“是,宫羽芊必不辜负学姐的托付。”宫羽芊接过玉印,神色肃穆的保证道。

“既然如此,我已劫轮峰执令的名义宣布,劫轮峰诞生了新的首席,那就是——宫羽芊!”

同一时间,云殊峰后山上,翷飏正静静地站在后山的悬崖边,眼看天边云卷云舒,思绪不知神游何方。

“翷飏,墨家现任家主墨灵启来了。”赫连星前来报告。

“哦,就他一个人?”

“不,是带着墨云霄一起来的。”

“好吧,让他们在主殿等候,我随后就到。”说完翷飏就回过头去,继续他的神游之旅。

但是赫连星不并没有立刻离去,而是犹豫了片刻才继续说道:“那个······”

“嗯?还有事吗?”

“墨灵启的情绪有点——激动,我们是不是要做些准备?”

“哈,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我还是真感到意外啊。”翷飏不在意的笑了笑,说道,“走吧,看看这位墨家家主能在我面前逞多大的威风。”

两人一个瞬闪,便来到了主殿之内,一现身,便感觉到一股极力强压的怒意正在主殿内升腾。

墨灵启是个身材伟岸发须浓密的中年男人,很符合一般意义上的贵族家主的样貌和气质,此时见到有人突然出现在主殿之内,先是一惊,待看到来人是翷飏和赫连星之后,眼神中恨意与杀机一闪,转瞬飞快消逝。面容变得平静中带有一丝恭敬。

对于墨灵启的反应翷飏早有预料,倒也不甚在意,倒是很颇有兴趣看着一旁的墨云霄。

失去双臂的墨云霄较之以往面色苍白的许多,眼睛也不复以往的明丽光彩,变得浮肿昏暗,倒是眼神中的高傲是一点都没有变。发现翷飏再看她,她恶狠狠的瞪了回去,眼中不见一丝恐惧,只有浓浓的恨意!

“墨灵启,你提早来了?”翷飏开口了,“是为了你女儿?”

明知顾问!墨灵启几乎要吼出来,但此时也只能暂且硬生生的忍住,毕竟对方是比自己家那位老祖宗还要强大与神秘莫测的存在。

“晚辈敢问前辈,小女犯了什么错,您要如此责罚她?”墨灵启努力是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

“呵呵,”这样的隐忍在翷飏眼中却显得滑稽和可笑,只见他暗笑两声,说道,“她是如何向你说明前因后果的?”

“这个,小女说,几个贱民对她不敬,还挥拳相向,于是她想好好教训他们,然后就被前辈削去了双臂。”

“原来如此,那她有没有告诉你是如何教训的呢?”

“这个,只是小惩大诫而已。”

“原来在墨家眼里,私造惊雷巨弩戕害同窗便是小惩大诫而已?”依然是低沉平静的语气,却是让墨灵启惊出了一身的冷汗,“不如我们让龙邈帝都的五王殿下们来评价一下令爱对同窗的小惩大诫如何?”

“你——真的私造惊雷巨弩?”沉默了片刻之后,墨灵启转头问墨云霄,眼神愤怒而危险。

“那些贱民,死有余辜,我便是将他们千刀万剐,也不······”墨云霄理直气壮的吼道,却被墨灵启一巴掌硬生生打断了。

“你若真将贱民千刀万剐倒也罢了!为父自然可以为你摆平,私造惊雷巨弩?这是祸及九族的大罪!你是想连累全族吗?”墨灵启手指颤抖的指着墨云霄,骂道,“孽种!为何之前要隐瞒于我?”

“好了好了,我也无意将这件事闹到五王那里。”翷飏看着这一出演技浮夸的闹剧,颇感无趣的摆了摆手,说道,“墨灵启,你女儿的手我是为了防止她再次闯祸而暂代保管的,现在既然你来了,想必你是能够约束她的,对吧?”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墨灵启听出了翷飏的话外之意,连忙说道,“云霄,还不谢谢院长!”

“别别,我受不起!”翷飏憋憋嘴,说道“你把你女儿还真是教的举世无双啊!”

“让前辈见笑了。”墨灵启尴尬的笑着,“那,前辈,云霄的手?”

“手,云霄的手怎么了嘛?”

“前辈你······”墨灵启眼中余光扫过自己的女儿,却看到墨云霄前一刻还是空荡荡的双肩处,两只手臂已经完好如初的出现了,墨灵启上前细查,竟是没发现一丝伤疤,好似之前的断臂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前辈······”墨灵启刚要向翷飏行礼道谢,却见眼见主殿内已是空无一人,只听得翷飏余音回响。

“墨灵启,我知道你的心思,我创办末海慈航不是为了收徒弟来伺候侍奉我的,而是为了培养将来可堪大用的人才的,所以她之前对我的不敬我并未放在心上,只要她能通过我的试炼,我自然会助她修成先天之体!”

“多谢前辈!”墨灵启将女儿硬拉着伏拜道。

翷飏没有再回应墨灵启的拜谢,于是片刻之后,墨灵启便带着墨云霄离开了云殊峰,他们没有回合欢峰而是前往烟城。

“哦,我知道了,”听完赫连星对于墨云霄被她父亲带出末海慈航的汇报之后,翷飏一边漫不经心的点头,一边继续他投喂追星驹的动作,“让她父亲把她带出去也好,省的天天给我惹麻烦!”

“还有,宫羽芊通过比试打败了碧落倾,成为了劫轮峰的新首席。”

“哦,然后呢?”翷飏来了兴趣,停止了投喂追星驹的动作,起身说道。

“然后?什么然后?”

“然后,劫轮峰有没有什么变化啊?”

“哦,变化当然有,就是宫羽芊嘱咐应清多做一些炼金武器,每天劫轮峰众人训练法术武技都比以往大大加强了。”

“哦,他们没表现出不满?”

“没有,自从墨云霄用惊雷巨弩袭击了宫羽芊他们之后,劫轮峰上的学子便想借着试炼教训一下墨云霄呢!”

“原来如此。”

“等等,我说,这些事情你难道不知道吗?”

“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什么!”赫连星的脸顿时气得通红,“那你还让我每天向你汇报!”

“我如果不让你汇报,那你这个主事不是每天更加的无所事事了?”翷飏的语气里赤裸裸的透着一股子无赖劲儿,“好了,既然这样,就准备试炼的相关事宜吧。”

“还准备什么,你不是都已经全部安排妥当了吗?”知道自己被涮了的一顿的赫连星没好气的说道。

“诶,我们可是请了各方政要来观礼的,不准备一下,就现在学院的寒酸劲儿——反正到时候丢脸的是你这个主事。”

“又在这装傻,现在龙邈的局势,各方势力全都把精力集中在帝都了,哪里还会来末海慈航参加什么观礼啊?”

“哦呦,倒是这些天忙乱了,把这事给忘了,”翷飏做恍然大悟状,“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这次试炼,除了末海慈航的成员之外,只有墨灵启以观礼者的身份参加。”

“既然这样,”翷飏说着,拉起赫连星的小手,向外走去,“我们去祖洲玩几天。”

“去祖洲?那书院怎么般?”

“墨云霄被她爹带走了,有七峰执令和首席在,书院出不了什么事情的,再说了,就算有什么急事,这七千里的行程对我们来说,不也只是转瞬之间吗。”

“可是······”

“好啦好啦,走啦走啦。”

第二十四章 夺旗之战(一)

时间转眼又过去的将近半月,之前翷飏定下的试炼之期,临近了。

这一天,宫羽芊正在和同窗们一起切磋,这时,无梦生的声音传了过来,“宫羽芊,翷飏召集七峰首席到云殊峰大殿去。”

“好的,”宫羽芊应了一声,向与她切磋的蔺醉缘道了声抱歉,凝羽飞天而去了。

御空翱翔之际,却见一条身影出现在自己身侧,正是萧楚客。

“羽芊,你现在的修为可是大有长进啊!”萧楚客笑道,“听说,你现在已经是劫轮峰的首席了?”

“那是碧落倾学姐抬爱我啦,”宫羽芊笑着说,“萧大哥,你也是以首席的身份受到院长的召见的?”

“那可不,”萧楚客说道,“末海慈航的试炼是每一届末海慈航学子们的一个最为重要的考验,相传历届学子能够通过试炼之人寥寥无几,而但凡通过了试炼,就会有幸被院长点育,一跃修成先天之体!”

“一跃修成先天之体?”宫羽芊惊奇的问,“意思是说,翷飏院长可以让人从肉体凡胎直接进入先天之境吗?”

亚玄界的修炼阶段分为九阶——凡胎、先天、大先天、近神、神、近圣、圣、至圣、造物。凡胎可以通过修炼儒、释、道、耶及其其他心法之气、术等手段改变自身的肉身,当达到一定程度之后,便可返老还童,达到长生不老的先天之境;而后继续修炼,直至修出各道独有的不灭神身(儒为皇龙幻体、释为众相法身、道为九霄仙体、耶为圣羽幻身。)凡劫不灭者便属于步入大先天之境;而所谓神,便是如同血冕冥君那样划界为尊的强者,而近神便是那些虽然不足以另辟异界,却可以与神在实力上一较长短的顶级大先天;至于近圣、圣、至圣和造物,是目前亚玄界无人可以攀爬上的高峰,只是传说中的末海创者便是造物级别的恐怖存在,而万灵宫宫主则达到了至圣的实力,麾下十二大贤者则全部达到了圣级别的实力。

每一步的境界都是极难达到的,但最重要的便是最初的凡胎至先天的修炼,毕竟凡人寿命有限,如无法到达先天之境则必然归入轮回重头再来,而若是跨过了这道坎,长生不老,无尽岁月,脱离了自然的生死轮回之后,只要不断地修行自然总是可以一步一步的往上不断地进阶的。现在听到翷飏可以让凡胎一下不如先天之境,如何能不让宫羽芊惊讶呢?

“那,萧大哥,难道就没有人与往日末海慈航的历届学子有所交流吗?”

“这个,即使交流也是枉然的,因为每次试炼的内容都是不一样的,也许这一届是个人擂台较量,下一届的试炼便变成寻宝,总之是全凭院长的安排。而历届从末海慈航里走出去的学子们大多成才,是中洲各个势力中的中流砥柱,但那些接收院长点育的先天的行踪,却是鲜为人知的。所以至今亦无人知晓院长点育先天的法门。”

“哦,原来如此。”

说话间,两人已经在云殊峰广场上着陆,一落地,便看见了祸龙焱与壁菡君,便一同上前问候。

“学长,学姐,今日可好?”宫羽芊微微一行礼,问候道。

“哦,是羽芊啊,”回礼之后,祸龙焱道,“听说了吗?龙邈城似乎不太平,这次原本要出席试炼观礼的各方要人们大多都不来了,除了那位墨家大小姐的父亲墨灵启。”

“哦,墨灵启来给他宝贝女儿撑腰?”萧楚客问道。

“少不了给墨云霄带一些他们墨家珍藏的法器宝物什么的。”祸龙焱眉头微皱,“而且院长似乎把她的双臂给复原了。”

宫羽芊听后一惊,倒不是惊讶于翷飏能将墨云霄的断臂复原,只是之前墨云霄犯下如此大祸,为何墨灵启一来翷飏便复原了墨云霄的断臂,难道真是碍于墨灵启以及墨家的势力,做出让步了吗?

“此事院长自然是有分寸的,”壁菡君若有所思的说道,“不过我们仍需小心,这次试炼不知具体为何,会不会给墨云霄报复我等的机会。”

“嗯,那是自然。”其余三人皆表示同意。

正说着,只见漫天飘红,无边花雨点缀之下,一道媚红曼妙的身影缓缓落下,但听一声媚笑,荡人心魂。春桃迷蒙眼,妖娆美蛇姿,直教人身酥心醉,欲罢不能。

“哦呦,没想到今日在这云殊峰竟可以观赏到如此多彩的风景。”女子声音糯软醇香,好似千年陈酿,醉人心魂,“飒爽肃杀、英气侠风、仙灵玉肌还有——哈,从来没有见过的冰心玲秀。再加上清一色的倾国之色,奴家置身其中,可如何压抑身心饥渴呢?”

宫羽芊惊讶的看见,听到这个声音,眼前三人都是一副苦笑无奈的模样。

“卧红颜,你又来了,”萧楚客咬牙切齿的说道,“上次你害我被雪莹误会我还没有找你算账!你又来这一套,警告你啊,离我远点,不然······”

“不然如何呢?”卧红颜欺身上前便要将她水蛇般的腰身倚上萧楚客,却被萧楚客躲闪开去,“你是要对奴家欲拒还迎,亦或是对奴家动粗呢?奴家皆欣而受之哦。”

“这位姑娘,请自重!”宫羽芊已经猜到她便是自己至今还没有见过面的双峰首席中的华梦峰首席卧红颜,见她竟然对萧楚客不怀好意,出于对萧楚客以及魏雪莹的维护,出声喝止,却见萧楚客、祸龙焱和壁菡君都一脸同情的看着她,虽不明所以却依旧挡住了卧红颜的视线。

“哦,你就是新来的那位冰清聪慧的小美人吧!”卧红颜的神色却没有因为宫羽芊的突然插入而又丝毫的暗淡,反而笑得更欢快了,只见她一个瞬身便转到了宫羽芊的身侧,在宫羽芊没有反应过来之际,“啪嗒”,一个红唇印记留在了宫羽芊的脸颊上。

“你!”宫羽芊根本没想到她会如此,一时间只觉得羞愤异常,指着卧红颜想斥责她几句,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冰肌玉骨玲珑心,果然是万里挑一的佳人啊!”卧红颜闭目陶醉,似是在回味宫羽芊颊边余温残香,“祸龙焱和萧楚客虽是极其优秀,却也是毫无挑战的男人;只有你这样的冰美人和壁菡君那样的仙子更能激发我的兴趣啊!”

说着她转身朝向壁菡君:“如何,仙子,这位冰妹妹的反应似乎比你当时镇定啊!”

宫羽芊惊讶的看着壁菡君,难道这个荡女也轻薄过她吗?

壁菡君的脸色一改之前的温灵淡雅,脸颊微微泛红,似乎在努力压制脑海中的一些不好的回忆,片刻后,她以平静,但其中隐藏着微微颤抖的的语气说:“卧红颜,交合双修并非正道······”

“好了好了,你无需向我说教!交合双修又不是那阴损的采捕之道,”卧红颜的脸上第一次微微出现不耐和落寞,“交合创元,双修共补,如何有违正道?”

壁菡君神色有所动容,似要说些什么却欲言又止,就在现场气氛逐渐尴尬之际,天边又有一道身影出现,脚踏八卦幻印,在云海朦胧中信步而来。

童颜鹤发,目光深沉如渊,薄唇含笑,似藏无限玄机,缓步走到众人身边,笑着对卧红颜说道:“红颜学姐,交合双修本非邪道,但是学姐薄情滥交却是恶业重重啊,一朝反噬,只怕······”

“好了好了,迹天峰殊玄机,你别在这里给我显摆你那些神神道道的神棍道理!”卧红颜显然很不待见这位迹天峰的首席,尽管他也是一位容颜俊俏的美少年。

“怎么不见合欢峰的首席呢?”宫羽芊岔开话题,避免卧红颜又纠缠到她的身上。“应该是墨云霄吧,她为何还不到?”

“她?估计已经和她爹一起进了主殿了吧。”萧楚客撇撇嘴,不屑的说,“她就喜欢做这种无聊的事情来彰显她与众不同的贵族身份。”

话音未落,只见赫连星从主殿中走了出来,招呼在场众人进入。

“诸位都到了吧,院长让我引诸位进去。”

“赫连主事,墨云霄······”壁菡君迟疑的说。

“墨云霄已经随她父亲墨灵启先到主殿了。”

果然如此啊,宫羽芊暗道,这个墨云霄还真是处处都在彰显她的与众不同啊。

进入主殿,只见翷飏和八峰执令已经按照自己的位置整齐就绪了,翷飏的身后站着一位身形壮硕,须长发密的中年大汉,想必便是这次试炼唯一到场的外宾墨灵启了。而墨云霄则站在祁阳烟身后,正恶狠狠的瞪着进来的每一个人。

众人在赫连星的引导下也站到了各自执令的身后,站定之后,翷飏便开口了。

“这一届末海慈航的学子们的试炼内容是,”说着,翷飏袖袍一扫,原本空旷的主殿大厅之中凭空出现一片森林的幻像,“稍后,七峰首席将一人领取一面令旗,你们将和你们的全体同窗一道,在这落风林中度过四十八的时辰,你们要做的便是阻止自己手中的令旗被别人夺去。若是有哪一峰夺去了其余六峰的全部令旗,试炼即刻结束。另外,任何物品都可以随意携带进入,不管是法宝暗器还是毒药咒符亦或是生活所需,试炼过程中除了伤人性命之外百无禁忌,若是有人出现意外引发生命危险,可以立即以首席信物联系执令将伤者带离救治,当然,若是首席出现意外,一峰学子皆被判定出局。如何,还有什么不解之处要问吗?”

翷飏自然是已经讲得够明白了,在场众人纷纷表示没有什么是需要问的了。

“既然如此,我宣布,三日后试炼开始,七峰学子三日后务必全体在云殊峰聚合!”

第二十五章 夺旗之战 (二)

在七峰首席全部领取了属于自己山峰的令旗之后,翷飏宣布集会结束。

墨灵启第一个站了起来,向翷飏微微行礼表示告辞之后,便神色傲慢的直接往门外走去,看也不看其余的人一眼。墨云霄则紧跟着她爹身后,她倒是走之前把殿内所有人看了一遍——包括翷飏在内,全部被她用眼刀狠狠的剜了一遍。

离开云殊峰主殿,墨云霄并没有直接回合欢峰,而是跟着墨灵启来到他在烟城下榻的旅店中。

“虽然翷飏嘴上说不在意你之前对他的无理,他表面上的表现也是如此。但是你自己应该清楚,他对你的印象是要有多坏便有多坏!”墨灵启看着眼前一脸不在乎的女儿,眉皱得更紧了,“你能不能上点心,为家族想想!”

“爹,你把墨家抬出来翷飏还真敢驳您的面子?”墨云霄语气中丝毫没有一点在乎的意思,“向他这种假清高的人我在龙邈城见得多了,人前装的多不畏权贵,正直公义,人后一见了您,还不是向哈巴狗一样摇尾巴?您看,您一来,那个翷飏不就吓得赶快把女儿的胳膊接上了吗?”

“你······你要为父说多少次你才能明白!”墨灵启被墨云霄的话气的浑身发抖,“你怎么能把翷飏这种世外高人和龙邈城里的势利小人相提并论呢?!我告诉过你,当年老祖宗······”

“老祖宗在他手底下做过事,是他培养出来的!”墨云霄翻了翻白眼,“那又如何?您不也常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吗?现在可不是百年前的光景了,再说,我又不是没见过世外高人,墨府上养着的世外高人还少吗?还不是人前一副仙风道骨,人后不全被您养成了哈巴狗吗?翷飏只是您还没有拿出让他动心的价码罢了。”

“你,你这,”我以前都给女儿灌输了些什么东西啊,墨灵启心里哀叹了一声,这样的女儿,真的能担起守护墨家的责任吗?“好了,现在先不提这个了,眼前的试炼,你准备怎么办?”

“怎么办?您不是已经来了吗,还有什么不好办的?”墨云霄撇了撇嘴,“给我带厉害的法宝了吧,到时候把其余七峰通通打趴,把令旗都夺过来,就只能让我过关了。”

“照理说是应该这样的,”墨灵启点了点头,语气中却带着些许迟疑,“但我总感觉这次试炼没这么简单······”

“没那么简单,那就用墨家的实力让它变得简单不就行了,”墨云霄的语气依旧轻松,“好了,父亲,你给我带了什么厉害的宝物了?”

“这个嘛······”墨灵启手一挥,顿时屋内金光大作,恍得人睁不开眼,待金光散去,只见五十根金色细针凌空飞动,环绕成一个完美的圈。

“金雷神针,”墨灵启将金雷神针收入手中,递给了墨云霄说道,“极细、极利、迅捷,针上附有雷光咒印,飞出是伴随刺眼的金色雷光,破那些学子的真气防护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另外,我还把这个带来了。”墨灵启随后有取出了一把宝剑,只见此剑通体紫光环绕,隐约可见光中有可怖人脸挣扎哀嚎,实在阴森非常。

“噬魂青荒剑!”墨云霄惊喜的接过噬魂青荒剑,乐道,“爹,你这次是下了血本了!”

“还不是你不成器!如果你的修为高出其他人许多的话,我又如何会冒如此大险!”墨灵启没好气的说,“噬魂青荒剑凶险异常,你得把握好分寸!”

“我晓得了!”墨云霄嘴上答应着,心中却想的是,宫羽芊、萧楚客、祸龙焱、壁菡君,这次我定要你们万劫不复!

魔武咒印,是一种将法术能力附着在武器之上的特殊异法,常见的咒印有冰、火、雷、圣、邪和可吸收真气噬能、吸收法力的噬灵、吸收生命的噬血、吸收灵魂的噬魂等。

所谓噬魂青荒剑,指的是在以青荒神铁打造的神剑之上附入噬魂咒印,已达到宝剑可吞噬被杀者灵魂以增强威力的神异武器。是墨家的三大镇族之宝之一。

虽然噬魂青荒剑威力巨大,但随着吞噬的怨魂越多,剑反噬剑主的可能性和危害就越大,所以墨灵启才会再三叮嘱女儿要谨慎使用。

不过看起来,墨云霄是一点也没有放在心上,现在她一心想着怎么把宫羽芊等人也变成噬魂剑上的怨魂,父亲的话和翷飏不得伤人性命的叮嘱全部被抛诸脑后了。

“最后,为父还给你带了一颗能瞬间增强你十倍功力的龟血灵丹,”墨灵启掏出一颗血红色的丹药递给墨云霄,说,“你将此丹隐藏在喉头,关键时刻服下,可以达到一击制胜的效果。”

“我明白了,爹。”墨云霄接过龟血灵丹,“您还有什么要嘱咐的吗?”

“我知道,你在末海慈航之中人缘是不太好的,”墨灵启叹了口气,可还没等他继续说下去,便被墨云霄打断了。

“那是他们不配与我相交!一群贱民······”

“我知道,我知道!”墨灵启示意女儿听他说完,“不过此次试炼是七峰学子一同参加,这么一来,你和合欢峰便被置于不利位置。所以,能找到其余六峰之间间隙加以利用,离间他们的关系。你的赢面便更大了。”

“我明白了,父亲。”

看着女儿离去的背影渐渐地消失,墨灵启一招手,一个黑影出现在他面前。

“给我查清楚那个宫羽芊的底细,为什么她会和宫羽灵长得一模一样,即使是双生子也不可能如此的每一个枝节都一样,给我查清楚!”

告别了墨灵启,墨云霄回到了合欢峰,刚一回来,便找上了祁阳烟,劈头便问:“我要离间其余六峰的关系,你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间隙龃龉之处的吗?”

“这个吗,”祁阳烟沉思了一会儿,说道,“宫羽芊是萧楚客带入末海慈航的,现在宫羽芊凭借自身天赋短短一个月修为便与萧楚客持平了,萧楚客心中难免嫉妒,私下里更是屡屡表示懊悔自己将这个劲敌带回末海慈航,担心她会威胁到自己在翷飏那里的地位。”

“是吗?哈哈哈哈哈!!!”墨云霄笑得夸张,“萧楚客活该啊!还有吗?”

“嗯,华梦峰的卧红颜因为热衷于交合双修,曾纠缠过壁菡君和殊玄机,与二人皆有过节。还有,宫羽芊夺碧落倾首席之位,碧落倾对宫羽芊自然也有怨恨。嗯,大体便是这样了。”

“很好,你快去准备,我要让他们狗咬狗!”

同一时间,迹天峰。

殊玄机看着眼前的卦象,眉头紧锁。呆呆静坐了半晌,起身向执令居走去。

“玄机啊,快进来。”窥天行看到门外站着的殊玄机,招呼他进屋,“这么晚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执令,我刚刚为三天后的试炼卜了一挂。”

“哦,”窥天行饶有兴趣的眯起眼睛,“如何?”

“大厄之像。”

“大厄之像?”窥天行皱了皱眉,“厄源为何?”

“宫羽芊。”

“宫羽芊?”

“是的,卦象显示的便是,只要宫羽芊参加试炼,便会有大厄袭身,宫羽芊自然首当其冲,七峰学子亦不能幸免。

“那,你当如何?”

“可否,告知院长?”

“如果你寄希望于翷飏会因你一面之词便阻止宫羽芊参加试炼,那我可以明确告诉你,绝对不可能。”

“那么,殊玄机身为迹天峰首席,责无旁贷。”

“玄机,你可知道,若是迹天峰首席横加阻止劫轮峰首席参加试炼,会在末海慈航内部掀起怎样的波澜?”

“殊玄机已有觉悟。”殊玄机坚定地说。

“既然如此,我也不便再说什么了,只是,你知道的,不可伤人!”窥天行叹了口气,说道,“好了,你去将莫渊叫过来吧。”

当晚,迹天峰执令窥天行宣布,殊玄机不在担任迹天峰首席,首席之位由迹天峰上实力仅次于殊玄机的学子莫渊担任。对此,窥天行、莫渊和殊玄机没有在透露更多的信息,殊玄机更是自此之后,便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见任何人。

而这个时候的宫羽芊,自然是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了别有用心之人针对的对象,此刻她正和劫轮峰的同窗们一道商量着三天之后的试炼应该如何保证劫轮峰学子能够发挥出最优异的表现。

“应清,我之前交代你准备的东西准备的如何了?”宫羽芊第一个问的,就是自己刚刚当世首席之后,便交待多多准备炼金武器的应清。

“羽芊,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吗?”应清自信的说,“按照你的意思,全部都是居家旅行,杀人自保的必备良品!”

“好,那我们待会便去广场一观你的杰作。”宫羽芊笑了笑,又对碧落倾说,“碧姐姐,接下来这三天,我们便是重点要琢磨出一套集体作战的方法出来,至少要保证试炼之时,不至于进退失据,一触即溃。”

“羽芊,你这么说便是自轻了吧,”蔺醉缘不服气的说,“我们劫轮峰的虽然一贯藏拙,但真动起手来,亦不逊色于其他六峰,如何会一触即溃?”

“单打独斗毕竟与群体作战不同,”宫羽芊正色道,“尤其是对手里还有像困天峰这样以军人为主体的队伍,必然是群战能手,一旦遇上,我们便要保证有应对制胜之法!”

“羽芊说的没错!”碧落倾赞同道,“祸龙焱是百胜战将,困天峰的其他学子亦是常年征战沙场的优秀军人。若是真的碰上了,必定是一场恶战,还是有所准备方为上策。”

“既是这样,那我们便着手针对群战进行突击吧,”见碧落倾支持宫羽芊,蔺醉缘便转而表示了支持,“但愿时间足够充裕。”

“一定没问题的,”宫羽芊显得非常有自信,“下一个问题,便是应雪了。”

众人的目光随即便集中到了应雪身上,脸上的表情不似之前那般轻松了。翷飏要求七峰弟子全体参加试炼,自然也是包括了到目前为止连路也无法利落的行走的应雪。

“应雪就交给我吧,”应清首先表态道,“我绝不会让她拖累大家的。”

“应清,大家身为同窗,别说什么拖累不拖累的,”宫羽芊皱了皱眉眉头,对应清的见外很不满,“我现在更担心的是,这次试炼是有危险性的,不说别的,墨云霄是一定要在针对我们搞阴谋的,如果真的发生这样的事情的话,如何保证应雪的安全呢?”

四周陷入沉默之中,正当大家为此犯难之时,会议所在地食斋的门被推开了,梦无生领着赫连星走了进来。

“应雪,院长要见你。”一进门,梦无生便说明来意,“现在便与赫连主事前往云殊峰吧。”

应雪应了一声,起身便要和赫连星走,宫羽芊示意她先不急,然后问赫连星:“院长召见应雪所谓何事?”

“院长召集七峰之中的无能力自保者谈话,你们劫轮峰自然便是应雪了。”赫连星回答的倒是很干脆,“我刚才听到你们的讨论了,请放心,像应雪这样因特殊原因无力自保者院长会亲自过问的。”

一听这话,宫羽芊松了一口气,高兴地将应雪送出了劫轮峰。

“好了,最棘手的问题解决了,”回到食斋之内,宫羽芊的语气明显轻松了许多,“接下来,请各位与我一起到庭院中,我们要好好商量一下如何组织群战才能发挥出最大的杀伤力!”

第二十六章 夺旗之战 (三)

当晚,合欢峰,墨云霄居所。

“少主人,您的吩咐我们已经办妥了。”两名黑衣蒙面人单膝跪在墨云霄面前,恭敬的说。

“没有出什么纰漏吧?”墨云霄脸色阴沉着,一看便知此刻心情不佳,“是亲手交到萧楚客手上,不曾被外人看见?”

“是的,完全按照少主人的吩咐,”黑衣人回道,“除了目标之外现场没有一个人。”

“好了,没你们的事了,下去吧。”

两名黑衣人一愣,如此冷漠不近人情的主子他两还是头一回碰到,以往在主人手下做事情的时候,哪次完成之后不是好言赞赏,大加赏赐呢,怎么到了这少主人这里,不仅不见赏赐,连一句好话也听不见呢?

不过两人毕竟是优秀的影士,得到侍主的指示之后便不再多言,以及消隐于烛火之中了。

影士,中洲大陆对那些善于隐匿行踪,执行特殊任务的高手的统称,中洲各个势力,各个家族之中都喜好豢养影士,这些人只服从侍君和家主的指令,完成任务不择手段,是各个势力和家族之间明争暗斗的重要的筹码,中洲历史上,因为一个优秀影士所发挥的作用决定一场战争的胜负,甚至是一个政权的存亡的事例不胜枚举,一个实力超群的影士的价值往往高于千军万马。

这次墨灵启不仅给墨云霄带来了威力巨大的神兵法宝,还从家中特意挑选了两名最好的影士安排在了墨云霄身边供她调遣,而影士们来到了墨云霄身边的第一个任务,便是——送信。

两名影士转身欲走,身后却又传来了墨云霄的声音,“回来!”

二人心中一喜,心想少主人还是有赏赐的,欠身行礼道:“少主人!”

“这里还有两封信,送到壁菡君和殊玄机。”墨云霄又丢给二人两封信,“送完之后就给我盯着这三个人,一有异动便向我汇报。”

“这······”二人失望之余,提出任务的不合理,“少主人,我们只有两个人,如何看的住三个人呢?”

“自己想!”墨云霄不耐烦的挥挥手,“事事都要主子替你们想我养着你们干嘛!?”

“是你养着我们吗?”二人腹诽道,却也不敢再多说什么,行礼离开了。

二人离开后,墨云霄斜靠在椅子中,舒展着身体,脑中回想着墨灵启对她说的话,“两个人,即使是最亲密的亲人、爱侣、朋友,也是无法完全直观的了解对方心中的全部的,最真实的想法,这样猜疑的种子便种下了,而要让这颗种子萌芽,只要方法得体,几句话,一封信,甚至是一个眼神,就可以了。”

那封信,应该足以让萧楚客心中对宫羽芊的猜疑种子萌芽了吧,墨云霄心里想着,满意的闭上了眼睛。

而那两名影士,在把信分别送给壁菡君和殊玄机之后,两人合计着,还是先去夜罗峰看看萧楚客的反应再说,便向夜罗峰疾驰而去。

行至半途,天边忽起雷霆浩力,直向二人压来。二人心知不可硬挡,身形一转,飞降于天舟岛之上,避过雷霆之威。

“二位,不似末海慈航之人吧。”来者显露真容,竟是一位年不过二八,稚气未脱的妙龄少女,正是赫连星。

“阁下为何阻我去路?”影士心知少女实力不可以貌估算,行礼质问道,“我等是龙邈墨家的影士,阻我去路便等同与墨家为敌,阁下好自思量。”

“赫连星岂敢与墨家为敌,只不过翷飏院长有令,要赫连星礼送二位离开末海慈航,赫连星身为末海慈航主事,不过尽职罢了!”

两人大吃一惊,末海慈航的院长竟然知道了他们的行踪?那,少主的那三封信······

二人身如疾电,欲往合欢峰通知墨云霄计划暴露。

眼见两人消失无踪,赫连星却不追赶,连双足都未移动半步,只见她轻叹一声,双手轻微翻转,夺生之式顿时上手!

“寰宇无生·业火劫!”

一时间,周遭空气无焰自燃,千万火苗编织成一张弥天火网,尽绝二人生机。

“啊!!”随着两声凄厉的嘶吼,墨家的两名影士一瞬间被烧成飞灰,无声无息,飘散在夜空之中。

随后,赫连星拈指绘符,口中默念道:死魂归兮,以成镜像;随我所令,惑我之敌!

星星绿光从地底冒出,越聚越多,渐渐聚拢成了两个人形,正是刚刚被烧成飞灰的两名墨家影士!

“你们就按照墨云霄的指示去做吧,不过,任何情况都须先向我汇报,知道吗?”赫连星吩咐道,“别让她看出破绽便可。”

两名幻术傀儡领命,按照之前两名影士残存的记忆,向夜罗峰飞去。

“楚君敬启:

君为夜罗峰首席,如末海慈航五年来,素怀公心,不喜名利,志在福泽黎民;曾以一己之力,死战南境五十三山之寨匪只为南境百姓能得郎朗青云。如此非凡英迹,实令云霄感佩君之侠魂义骨,暗中以与君引为知音,神交已久。

恕云霄直言,君月前将宫羽芊带入末海慈航,实为引狼入室,后患无穷。宫羽芊,奸邪小人也;其母宫茹雪为翷飏旧识,自进入末海慈航之后,屡屡暗中接受翷飏帮扶恩馈,明里却佯装自己毫无背景,只是一介贱民布衣,伪作君之同路人,其心可议!不仅如此,在翷飏宣布试炼的前一日,宫羽芊便宿于云殊峰上,更与翷飏于泉中赤裸相对,其所做之事,无需云霄多言。向这等奸佞无耻之人,怎可让她心机得逞,习得先天之体?

宫羽芊入末海慈航一月以来,修为精进程度诡异,现已夺得劫轮峰峰首席之位,大有与君平起平坐之势,君何等的英雄豪杰,怎能屈居于此等诡恶谄媚的小人之下,不说君心中必不会甘心,连云霄亦为君不平。

家父已从族中为云霄带得强援,此次试炼云霄志在必得,合欢峰其余众人亦从家中得必胜之器,众人与云霄所思大致不差,皆感为君之境遇深感到担忧和不平,皆愿在试炼中助君一臂之力,一断宫羽芊诡谲祸心!君乃明达之人,应知晓时务,早作决断,望速回复。

墨云霄拜言。”

念完墨云霄写给自己的信,萧楚客问眼前已经听呆了的两人,“如何?听完之后有什么感想?”

“楚客,如果我没有理解错误的话,”魏雪莹迟疑这说,“墨云霄是在挑拨你和羽芊的关系?”

“应该是这样不错了!”

“天啦,她太阴险,太卑鄙了!”魏雪莹愤怒的说。

“傻子!”彦冷冷的说。

“彦,你说什么?”

“我说,墨云霄是个傻子。”

“彦没有说错,雪莹,”萧楚客笑着说,:“你说她卑鄙倒是没有说错,但你说她阴险嘛,便是侮辱了阴险这个词了,在我看来,她是个不折不扣的傻子。”

说着将那封信随手丢在脚边,不屑的说,“玩离间计,想法倒是不错,可也不看看自己平时是如何为人的,这种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的事也做得出来,真是傻到家了。”

“不过我还真没想到,她的脑子原来还能动啊,还能想得出离间计这个办法来。”魏雪莹倒是有些意想不到的说,“我还以为她的脑子早就不能用了呢!”

“说不准,”萧楚客撇撇嘴,说“这个主意,不像是她能想出来的,而且,这封信也不像是她能写出来的。”

“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这件事只说明一个问题,墨云霄有个好老爹,我敢肯定,这主意一定是墨灵启给她出的;不仅如此,这封信也八成是墨灵启花钱雇人写的。”

“呵呵,你这么一说,墨云霄简直就一文不值了。”

“她本来就一文不值!”萧楚客翻了个白眼,说道,“我现在比较在意的是,第一,她在信中所说的合欢峰众人从家里请来的外援,说道这里,那两个给我送信的家伙可不简单啊,来时我几乎不曾察觉,看来即便不是先天之体,也及其接近了。”

“这么厉害?你担心这是墨家豢养的高手,是墨灵启带来的外援?”

“那倒不至于,这次试炼明言只有书院学子能够参加的,如果翷飏院长让他们混进去了,那只能说墨云霄贿赂成功了。不过,墨灵启从墨家带出些厉害的法宝给墨云霄是完全有可能的。我现在就是吃不准墨灵启给他女儿带了什么宝贝。”

“你说,他会不会把幽煌弓带出来?”

“应该不会吧,不是说天命神器除了命主之外无人能用吗?”

“那也够呛啊,哎,你还担心什么呢?”

“还担心啊,”萧楚客将信纸拾起,道“你看她信中写了什么,连羽芊母亲和院长是旧识,羽芊和院长之间的一些隐秘互动都知道,看来院长身边有墨云霄或者是墨灵启的人啊。”

“这个,我觉得你多虑了,羽芊母亲的事也许祁阳烟和墨君煋都知道,墨灵启和墨云霄可能是从他们口中得知的,至于什么赤裸相对——这绝对是胡诌的!”

“嗯,但愿如你所说吧,但不管怎么样,彦,你即刻跑一趟劫轮峰,将这件事告知羽芊,询问她之意见,切记,行踪隐秘些,那两个影士估计还潜伏在暗处呢。”

第二十七章 夺旗之战 (四)

“那么萧大哥的意思是什么呢?”宫羽芊在听完彦的叙述之后,虽也震惊于墨云霄竟然能知晓诸多密事,表面却兀自镇定,细细询问道。

“麻烦。”

“嗯?”

“萧楚客让我寻求你的意见,你却反而问我他的意见,真是麻烦。”

“呵呵,原来是这样啊,”宫羽芊低头想了想,说道,“既然萧大哥识破了墨云霄的离间计,不妨将计就计,你等一下。”

说着,提笔写了一封信,封好后交给了彦,“彦,劳烦你再将这封信带给萧大哥,另外,去看看其他其余六峰首席是否也收到了类似的信件。可以吗?”

彦点头应允,不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去了。

“彦,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啊,”天色微微泛白之时,彦才回到夜罗峰,一进门,等候许久的萧楚客和魏雪莹便问道,“没有出什么意外吧?”

“应该没有,我给宫羽芊送完信之后,她建议我去其余六峰看看是不是也收到了相同的信。”

“嗯,六峰你已经全部都去过了?”萧楚客忽然紧张起来,“梦华峰你也去过了?”

“梦华峰我没去。”

“呼,那就好,看来彦你还是对于末海慈航八峰之间的人情世故知晓的蛮通透的嘛!”萧楚客松了一口气,“卧红颜性格多变,什么计划有她参与都只能是平添变数而已。那,祸龙焱、壁菡君还有殊玄机怎么说?”

“出了祸龙焱之外,壁菡君和殊玄机都已经收到了墨云霄的信,信的内容的好像是之前卧红颜轻薄二人之事,以此来实施挑拨”彦回答道,“不过壁菡君和殊玄机似乎都想加入我们的计划,还有,殊玄机好像已经从迹天峰首席的位子上退下来了。”

“什么?”萧楚客吃了一惊,“什么时候的事情?”

“好像是院长宣布试炼内容那一天晚上,迹天峰众人似乎不予宣扬,我也是偶然听两个迹天峰学子说漏了嘴才知道的。”

“这种事情,自然没什么必要到处去宣扬。对了,新的迹天峰首席是谁?”

“莫渊。”

“哦,是实力仅次于殊玄机的莫渊啊,也算合情合理,”萧楚客点了点头,“别人家的事情就不要多过问了,他们不想参加便随他们吧,我们还是专注于我们这边的事情吧。”

说着打开了宫羽芊写给自己的信件,细细读了起来。

“楚客,羽芊说什么啊?”见萧楚客迟迟不说话,魏雪莹关心的问道。

“和我的想法差不多,将计就计,里应外合,坑一把墨云霄!”萧楚客说着取出纸笔,“我这就给墨云霄回一封信,彦,劳烦你再跑一趟了。”

这一次,彦却不到片刻便回来了。

“彦,这一次你怎么回来的这么早?”萧楚客问道。

“我碰到你说的那两个黑衣人了。”彦回答说。

“如何?他们没对你怎样吧?”魏雪莹关心的问。

“没有,我刚一出夜罗峰,他们二人便出现了,一上来便自报家门,问我欲往何处去,我便直说了;他们就说不敢劳烦我,愿意替我送信,自便将信给他们了。”

“原来如此,看来幸好我之前及时让你去走了这么一遭啊。那时他们一定是去办别的事情无暇顾及我们,不然之前你可能一出门。便被他们盯上了。”

“看来,这墨家,还真是有不少高手啊!”魏雪莹感叹说。

“哼哼,高手再多,主子不会用也是白搭,这两人也真是倒霉,摊上了墨云霄这么一个主子!”萧楚客说,“接下来,便是如何让墨云霄上钩了!”

接下来的两天中,宫羽芊忙的不可开交,要和劫轮峰的众人练习群战技巧,还要和萧楚客谋划如何布局套路墨云霄,几乎连吃饭睡觉的时间都没有。

明天便是正式试炼的日期了,宫羽芊决定今晚好好的休息,明日以最好的状态来面对即将到来的挑战。

“嗯,众人之间的合作默契已经有了,再有便是要看临场随机的能力了,至于墨云霄,这次不能联合祸龙焱和壁菡君正是可惜了,不过,现在也只能看在试炼的过程中有没有机会了,”宫羽芊脱下衣裙躺在床上想着,“这次的试炼,似乎不是单纯的以武力决出第一第二那么简单,嗯······”

意识渐渐模糊,宫羽芊逐渐进入了梦乡。而就在此时,异变突起,只见宫羽芊周身突然闪烁点点银色光芒逐渐遮蔽了宫羽芊的身体,等到光芒散去之后,床上已经空无一人!

“咦。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到这里来了?”迷蒙的睁开双眼,看着眼前的黑暗而陌生的空间,宫羽芊睡意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警惕的观察着四周。发现自己身处于一片荒芜土地之上,四周一片黑幕,不见一丝光亮,却又能很清晰的看见脚下的荒芜土地,她即刻断定,自己是陷进某人的阵法之中了。

“阁下既然将宫羽芊请入此阵之中又何妨出来一见?”宫羽芊环顾四周,向空旷的黑暗中朗声叫道,“缩头缩脑岂是英雄所为?”

等待片刻,见无人应答,宫羽芊有提高了声调,“墨云霄!我知道是你!你这个只会恃势凌人的败絮,墨家业报之果,别再做缩头乌龟了!出来!”

依然无人回应。

“这么沉得住气?看来不是墨云霄在捣鬼,”宫羽芊暗暗思索着,“但除了她,在末海慈航之中也找不出其他的人与我有所过节了,这阵法究竟是何人在暗算我呢?”

算了,不想了,待在这里坐以待毙也不是办法,四处看看吧。想到这里,宫羽芊准备有所动作,试探一下这个阵法的反应如何,再随机应变。

就在宫羽芊准备迈开步子的时候,一个声音忽然响起制止了她,“停步!”

“谁?出来!”宫羽芊心中已有准备,当即喊道,“你若是末海慈航学子,应该明白,此举瞒不过翷飏院长,现在放了我!以免事态无法收拾!”

“我无意伤害你,”说话间,一个身影出现在了宫羽芊面前,表情温和而坚定,“这是不得已而为之,既是为我的同窗,亦是为你和你的同窗好!”

“殊玄机!”带看清来人,宫羽芊才真正有了吃惊的感觉,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竟是那个一脸漂泊世外不恋红尘的迹天峰首席暗算了她!

第二十八章 夺旗之战(五)

神秘的异幻阵法之内,一场出人意料的对峙,正在上演。

“殊玄机,为何?”看着眼前无论如何都没有预料到的人,宫羽芊强压住内心的惊诧,沉声问道。

“遵从天意,”殊玄机回答的干脆而理直气壮,“我之前为这次试炼卜了一挂,你若参加,死厄临头,七峰皆不能幸免!”

“所以,你要将我困在这幻阵之中?”宫羽芊了然道,“为了避免死厄?”

“是的!”殊玄机对于宫羽芊的态度十分讶然,“你······你理解了?”

“殊玄机,你应该知道,七峰之祸并非我宫羽芊,而是墨云霄,”宫羽芊沉声道,“放任墨云霄而困宫羽芊,实在是本末倒置!”

“这个······墨云霄所针对者便是你宫羽芊,只要阻止你参加试炼便可以阻止墨云霄生祸。”

“痴妄!”宫羽芊斥道,“想不到,堂堂洞晓天机的迹天峰首席竟是如此痴妄!”

“······”

“墨云霄,凭身贵而逞凶之人,不说我宫羽芊,其余六峰首席,她正眼直视过哪一人?这次她更是从其父族之中求得法宝,俗话说,手握利器,杀心顿起。不说别人,殊玄机你自己能保证自己没有在不经意间开罪与她吗?以她有恩相忘天涯,有仇睚眦必报的个性,你就肯定你不会成为她针对的对象?”

“可是卦象明白显示,你若参加,便有大厄临头,天意如此,宫学友便不必在坚持了吧。”

“天意?哈!”宫羽芊发出一声嗤笑,“恕我直言,殊学友你今日此举便是有违天意了吧!”

“你,此话何意?”

“你看,天意显示要降死厄与参加试炼的学子,首当其冲便是我宫羽芊,若果真按天意所为,你就应该什么也不做,在试炼时直面死厄!”宫羽芊振振有词道,“殊不知,天机不可泄露,殊学友,你不仅泄露天机,更妄想逆天而行,不是有违天意又是什么?”

“你······”殊玄机一时词穷,涨红了脸呆了半天才说道,“反正今日我将你困入此阵之中了,试炼结束之前我是不会放你出去的!”

“你不放,我便出不去了么/”宫羽芊翻了翻白眼,“我倒要看看这阵有什么了不起的。”

说着。迈步向前走去,欲引幻阵变化,以一窥虚实!

刚迈出一步,只见四周幻境一变,之前的无边黑暗顿化火海,宫羽芊一惊,向后稍退一步,火海又变汪洋,直向宫羽芊铺天盖地吞噬而来。

真气急运,宫羽芊背生双羽,临空而立,避过沧海之噬。

“好厉害,原来是五行幻阵!”宫羽芊赞道,“殊学友,这五行幻阵以直示你之能为超群了。”

“宫学友,谬赞了。”殊玄机笑道,“如何,愿意在这里静等试炼结束吗?”

“若是那样,我便不是宫羽芊了!殊学友,不如我们赌一把如何?”

“哦,如何赌?”

“我若破了此阵,你便不在为难与我,如何?”

“宫学友,你说笑了,布此阵以花费我毕生真气灵力,你若破之,十日之内我功体尽失。”

“那,我若破阵,迹天峰便在此次试炼中与我劫轮峰达成攻守同盟,如何?”宫羽芊换了一个赌注说道,“作为迹天峰首席的你,应该可以做出担保吧。”

“这次行动之前,为了不让殊玄机的举动影响迹天峰和劫轮峰的关系,殊玄机以辞去迹天峰首席之位。”

“你······”宫羽芊无语了,殊玄机,你还真是考虑的周全啊!

深陷迷阵,不知斗转星移,转眼以至白昼,末海慈航的试炼之日,到了。

“人都到齐了吗?”翷飏看着广场上密密麻麻的人群,问一旁的赫连星道。

“嗯,这届学子每峰分别是二十人,一共一百四十人,实到······咦?”赫连星目光扫去,发现有点不对劲。“好像少了两人!”

“什么?”翷飏脸一沉,“那还不快去给我查清楚是怎么回事!”

赫连星急忙走开了,片刻之后,赫连星便回到了翷飏身边。

“查清楚,少了劫轮峰首席宫羽芊和前任迹天峰首席殊玄机。”

翷飏的脸色顿时更深沉了。

“这里,你先应付着,我去把他们找出来!”

“是!”

而在另一边,宫羽芊亦开始突破五行幻阵。

所谓五行阵法,便是利用金、木、水、火、土五行幻化而成的阵法,只需要按照五行相生相克的原理使用力量超过了布阵者所施展的实力,便可破阵,麻烦的是······

想到这里,宫羽芊展翅向南疾驰,顿时幻境一变,四周顿成无边火海。宫羽芊不急不慌,一手背于身后,另一手拈指绘符,血符记中至极水符咒应宫羽芊心念而成。

“水天幕·万浪劫!”宫羽芊四周顿时形成巨大水柱冲天而起,火海应声而灭!

眼见宫羽芊就要渡火破阵而去,殊玄机的嘴角却露出一丝微笑。

宫羽芊,你确实是很厉害,不过,我的幻阵可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的!

就在此时,火海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生火之木!

五行幻阵真正麻烦的地方便是如此,布阵者往往可以根据自己的修为,利用五行相生的原理,在最初的五行幻阵基础上再进行叠加,修为越高者,叠加的次数越多,而破阵者往往是因为无法快速的换转法术,而被叠加的幻术所败。

而就在万木肆狂,向宫羽芊袭卷而来的时候,宫羽芊一直背在身后的右手,夹带万千银光挥印而出,万木遇之则催,宫羽芊借此势,一跃破阵而去!

阵破之后,四周环境变换,变回了宫羽芊熟悉的样子,原来,他们一直在天舟岛之上!

“没想到,你也留了一手。”殊玄机苦笑道,“我输了!”

“我也输了,”宫羽芊回了殊玄机一个苦笑,随即瘫倒在地,“我现在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如何飞去云殊峰呢?这次试炼,我是赶不上了。”

“恨我吗?”沉默了半响,殊玄机问道。

“那得看你愿不愿意负责了。”宫羽芊依然笑得苦涩的说道。

殊玄机还想说什么,忽闻天边破云之声,两人刚想抬头,忽而听见了一个急切的声音:“宫羽芊,殊玄机,你们在干什么!?”

在现在的宫羽芊的耳中,这个声音宛若,只见她凝聚起最后的力气,欢快的叫道:“翷飏。我在这里!”

第二十九章 夺旗之战 (六)

“现在你们可以告诉我,你们在这里干什么吗?”翷飏看着眼前的两人,声音低沉的可怕,“让全学院的人等你们,你们最好有一点好的理由!”

糟了,瞒不过去了!殊玄机感到有些绝望,在院长面前,是什么都别想蒙混过去的,还是实话实说吧。只是这一次,自己肯定是会被赶出书院了,看来修行之路就此完结了。

就在殊玄机要伏首认过之时,宫羽芊却抢先一步,向翷飏行礼道,“院长恕我等之过!”

“哦,尔等有何过?”翷飏的声音依然没有丝毫的变化,“坦白,我才有恕过之余地!”

“昨日,殊玄机学友过来找我,说他之前为我卜过一卦,卦象显示我若参加此次试炼,不仅自己难逃死厄,还会连累全书院的学友与我一同遭殃,便来劝我放弃此次试炼,因不想多生事端,便密约我到此地,在他说明来意后,我自然不可能就此放弃,于是便和玄机学友辩论起来,没想到辩论到兴起,竟然忘了时辰,耽误了试炼,宫羽芊甘愿受罚!”

“殊······殊玄机也甘愿受罚!”宫羽芊,真没想到你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编出了这么流利的一套词,虽说有四分是真,但,能如此神色自若的说出来,我殊玄机佩服你!

“真的只是辩论,没有动手?”翷飏问道。

“没有,绝对没有!”

“那,我之前看到你们瘫倒在地,又是怎么回事?”

“这个······”就在此时,宫羽芊的肚子十分应景的‘咕噜’了一声,宫羽芊立刻十分羞愧的说道,“一夜无眠少食,饥困交加,无力站立。”

谎话需带四分真,羽芊,看来你还真懂说谎的精髓啊,翷飏心里想着,脸上却稍稍添了几分笑意,说道,“既然如此,现在辩论的结果是什么?殊玄机,你依然坚持阻止宫羽芊参加试炼吗?”

你都现身了,还问这个干什么?殊玄机腹诽道,“回院长的话,羽芊学友已将我说服了,我不应该拘泥于卦象之意,差点坏了大事。”

“既然如此······”翷飏手一挥,宫羽芊和殊玄机眼前场景一边,竟已到了云殊峰大殿之中,“入列吧。”

看着大殿之中一百多双眼睛惊奇的盯着自己,宫羽芊和殊玄机脸上都有些泛红,连忙爬起来,向各自的队伍走去。

翷飏步入上殿,正要宣布试炼开始,一个声音忽然打断他,“翷飏前辈,这两人在如此重要的日子迟到了,难道就这么算了吗?”

说话之人正是墨灵启,他之前已经认出这二人皆是一峰首席,而且女儿所忌恨的宫羽芊亦在其中,所以决定生事,最好能将他们是试炼机会剥夺,这样对女儿可是大大的有利啊。

“迟到?”翷飏表情疑惑的看了看墨灵启,又转头看向赫连星,说道“赫连星,我之前是说的什么来着?”

“院长您是说,今日开始试炼,七峰学子三日后务必全体在云殊峰聚合。”

“哦,那我有没有说七峰学子需在今日几时在此集合呢?”

“没有。”

“那是不是就是说,只要是今日,何时前来都不算迟到呢?”

“您······您当然可以这么理解。”

“很好,”翷飏转头看向墨灵启,“如何,墨先生还有问题吗?”

墨灵启气的牙齿直打颤,呆呆的沉默了半响,发出一声重重的“哼”,拂袖而去。

翷飏似乎丝毫不在意墨灵启的愤而退场,只见他长袖一挥,每一峰学子队列的前端出现了一个散发着玄紫色光辉的六芒星法阵,法阵上秘法咒文流转,端的是绚丽非常。

“这便是通往落风林的传送法阵,你们自行进入吧,四日之后,我会再次开启法阵引你们回来的,若是有什么紧急情况,你们亦可以通过首席信物联系到我,”翷飏说道,“好了,祝你们试炼成功。”

学子们一次向对应自己一峰的传送阵走去,唯有迹天峰的人没有行动,似乎是在商量着什么。翷飏皱了皱眉,刚想要让赫连星去看一看,窥天行便来到他面前。

“院长,迹天峰上的学子想和劫轮峰一起行动,你看······”

“哦,知道了,你告诉他们,可以。”

“是。”

看着和劫轮峰和为一处的迹天峰众人,宫羽芊兴奋的一拍殊玄机的肩膀,笑着说,“玄机,没想到你这么够意思,竟然真的促成了两峰联合了!”

“是这样的,我一回去,莫离便将首席之位有推给了我,”殊玄机似乎很不习惯与人如此亲密,红着脸挠挠头,“所以一切便顺理成章了。”

莫离是个外表看上去很腼腆的男孩子,看上去很敬重殊玄机,只听得他说道:“我敬佩学长的能力,亦相信他的眼光,所以,宫学友,多多关照了!”

“好,”宫羽芊高兴地一挥手,“我们出发吧!”

步入阵中,随着光华闪烁,宫羽芊只见眼前一片迷蒙,待在能辨别眼前事物的时候,以身处于一片遮天密林之中了。

我的天啦,看这树的涨长势,这落风林可比那座迎客松林大而茂密了许多啊!宫羽芊环顾四周,只见密林之中无不巨木参天,绿荫蔽日,大有千年无人问津之古林之感。密林之中,不闻鸟兽之声,更添阴弭之感。

等到双峰众人尽数到齐了,宫羽芊便将碧落倾、殊玄机和莫离招呼道自己身边,然后对其他众人说道:“诸位,我们双峰即成联盟为了便于统一指挥,便由我、碧落倾、殊玄机、莫离组成一个临时的决策团,任何指令皆由决策团统一发布,诸位若有异议,现在不妨提出来,若无异议,接下来的四日之内,请按照决策团指令行事。”

四人皆是各自山峰之上令人信服之人,众人自然不会有什么异议,皆表示愿意服从决策团的调度。

于是,决策团的成员便聚在一起,开始商量着成立以来的第一个议题——队伍应该往哪里走?

“这林子遮天蔽日的,完全无法辨别方向啊,”莫离一脸期待的看着殊玄机说道,“学长,你的卜卦能不能给我们提供一些方向呢?”

“莫离。我那是卜卦术,不是指南术!”殊玄机苦笑道,“院长也是,让我们进入这样一座深山老林之中竟然不给我们地图!”

“哎,你们几个对这片落风林难道连一点印象都没有吗?”宫羽芊问道,“连它的大体方位都不知道?”

“从来没听说过,”碧落倾说道,另外两人也连连摇头,“这里应该是院长发现的神秘隐地,特地用来做试炼之用的。”

“这样啊,”宫羽芊思索片刻,说道,“总之,我们要先找到合适的地形安营,最好能找到依山傍水之地。”

“可是,在这片密林之中,盲目的搜索必定会迷失方向啊。”莫离提出担忧,“是不是考虑可以在此处安营便可呢?”

“此处,地形太差了,”宫羽芊不赞同莫离的建议,“四面密林而中间一片空地,简直就是天生的一副中埋伏的好地段,敌人藏在我们周围,只要他们不是弱智,我们根本无从发觉,可以说是想从哪里进攻便可以从哪里进攻、想何时偷袭便可以在何时偷袭,在此地安营,太不安全了。”

殊玄机和碧落倾表示赞同,莫离见状,又提出了之前的问题,“那,方向问题你准备如何解决呢?”

“这个简单!”宫羽芊笑着朝众人之中一挥手,“应清。”

“什么事?”应清从众人之中走了出来。

“把你的小斥候放出来吧!”

而就在宫羽芊等人东北方向的不远处,墨云霄与合欢峰众人正爆发异常激烈的争执。

原因很简单,墨云霄志在七峰令旗集于一身,所以她此刻战意高涨,急切的想找到其他六峰之人,将令旗抢到手,可合欢峰上的其他公子小姐们却既没有脚踏七峰的野心,有没有必须要通过试炼成为先天的必要,只想着得过且过,混过这四天了事。

“我是首席,你们必须听我的!”墨云霄怒目圆睁,朝在四周散坐,不肯动身的同伴喝道。

“首席?是祁阳烟给你撑腰你才得到的首席吧!”说话的是紫元王朝现任律王季无私之子季飞阳,亦是合欢峰之上身份家世唯一可与墨云霄持平的紫元贵族。“现在祁阳烟不在,你以为我们真的要听命于你吗?”

“你!”墨云霄张口欲骂,此时现场附和季飞阳之声却是不绝于耳。

“就是就是,你若有实力真的冠绝七峰便也罢了,你有几招三脚猫的功夫你心中没有一点分寸吗?现在竟然还想去主动招惹他们!”

“你们!”墨云霄气急败坏的叫道,“你们身为紫元贵族的自尊呢?你们不是答应了我,要与我一同教训那帮胆敢冒犯紫元贵胄的贱民们吗?”

众人一阵沉默,片刻之后,季飞阳代表众人说出了心声。

“那是建立在你可以保证院长不会为此事惩处我们的基础上的,”只听季飞阳冷冷的说道,“但是,上一次惊雷巨弩的事情明明白白的告诉了我们,院长不仅会惩处我们,而且还很有可能杀了我们!即使最后他也许会帮我们接上,但是脑袋搬家的感觉,我们可是一次都不想体验!”

“你······你们!”墨云霄听得眼前发黑,怎么回事?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怎么现在整个合欢峰站在她这一边支持她的、没有明言反对她的只剩下她豢养的宠物华韵和她痴呆的义弟华觉呢?

就在墨云霄准备拔出噬魂青荒剑逼他们走时,一声娇笑从远处传来。

“哟,怎么一进来便内讧了?”红艳飘飞,媚影入魂,一声荡笑传来,不免心魂飘动,“墨云霄,接下来这四日你可怎么过啊?”

“卧红颜?”墨云霄看着眼前的媚红人影,忽然沉声道,“我与你并无过节。”

“哦,所以呢?”

“所以对于你,我可以给你选择的余地,”墨云霄右手一翻,噬魂青荒剑现形,化出夺魂紫芒,“第一,主动交出令旗,然后给我滚;第二,我先将你的魂魄祭入这噬魂青荒剑之中,然后再夺你令旗!”

“可是,我却想走第三条路呢!”卧红颜笑颜一敛,杀意顿上俏眉,“不如,你先讲令旗给我,我在赐你***愉,让你在极乐之境界中死去,如何!”

就在合欢峰和华梦峰众人被各自首席卷入战局之时,另一边的双峰联盟,在应清所设计的斥候金球的侦查下,很快找到了一处依山傍水之地。

这种斥候金球,是应清的炼金设计之一,为体积不过半寸,通体金黄的球形物,生有双翅,可隐去身形,球体遍布特殊结晶,与应清手中的结晶有链接之效,可将四周环境状况尽数传于应清眼中,做侦查之用再好不过。

根据金球指引,众人竟走出密林遮天之地,来到一处峭崖之处,只见崖壁高耸,以此为点,四周视野散去,一览无余,绝无伏击之忧患,更有一汪清泉自崖顶缓落而下,清澈甘爽,宜人心肺。

“我们便在这里安营吧!”宫羽芊招呼众人道,“应清,又到你表现的时候了!”

应清刚要说话,莫离忽然出言打断了对话,“有人来了!”

众人凝神戒备,只见又有数多人影走出密林,为首之人淡素清雅如仙,正是壁菡君。

“菡君姐姐,羽芊,有礼了,”宫羽芊迎了上去,率先行礼道,“姐姐怎么走到劫轮、迹天二峰的安营之处来了?”

“劫轮、迹天二峰的安营之处?”面对宫羽芊的提问,壁菡君笑而不答,倒是壁菡君身边的一位青衣少女不客气的看着宫羽芊,喝道,“我怎么不见你们在此地有安营之像啊!”

“菡君姐姐,羽芊现在是劫轮峰和迹天峰联盟的代表,全权代表两峰,不知您身边这位学友是否可以代表无相峰呢?”宫羽芊无视了绿衣少女,依然笑望着壁菡君。

“羽芊,萝儿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啊,你们确实还没有在此地安营,说是你之营地,为时尚早了吧!”壁菡君依然是淡然微笑的模样,确实语带锋芒。

看来是无法善了了啊,宫羽芊暗暗叹息了一声,说道,“那菡君姐姐意欲何为呢?”

“我无意死战,想必羽芊与我所思相同,”壁菡君朗声道,“不如以三招为约,三招过后,胜者留,败者走,如何?”

“菡君姐姐何必如此呢,”宫羽芊劝到,“此地宽阔,容得下你我三峰的全部人员,不如······”

“羽芊,你的心意我领了,不过,若是仅凭口舌便想赚取真心盟约,未免想的天真了。”

“我明白了,”宫羽芊点头示意她决心以下,“那便三招为约,三招过后,若我输,无二话,我方立即离开,若我侥幸胜了姐姐一招半式,还望姐姐考虑联盟事宜。”

“这么便宜我?那我便先行谢谢羽芊了。”

双方三峰之人员对峙的中央,两道人影静默对立,即将展开一场地利之争!

“菡君姐姐,羽芊领教能为,请赐教!”宫羽芊摆开架势,请壁菡君先行出招。

“既如此,壁菡君失礼了!”壁菡君白练急旋,形成疾风利刃,卷向宫羽芊,而宫羽芊不闪不避,背后凝气成羽,双羽闭合护住周身,正面抵挡风刃!

风刃撞在气羽之上,顿向四周散去,一时间袭卷四野,草木尽数摧折,周边尽显荒芜。

第一招试探过后,双方已知对方深浅,再一出手,便是极势!

“注意来!逐天千秋雪!”壁菡君首现绝式,真元催动之下,至寒冰魄之气现于双掌之上,化作逐天冰箭直向宫羽芊袭来。

“厉害!”宫羽芊心神瞬转,决意正面一抗,只见她十指并列交叉,首度双手拈绘血咒,正是血符记所载,火符至极之咒!“九现炎龙!”

巨大血色符咒自宫羽芊双掌之中成型,紧接着九条巨大火龙自符咒之中窜出,与冰箭撞到了一起。

火海肆掠,冰气蒸腾,在冰火之气对撞的那一瞬间,现场众人皆受冲击,修为低微者以口出殷红,即使向碧落倾、殊玄机这样青年高手以忍不住呼吸一滞,一时气血翻涌!而现场两股力量对撞的中心竟是硬生生被摧折出一个不见其底的深坑!

“羽芊,我真是没想到啊,你还有这样的实力!”壁菡君拭去嘴角流出的鲜血,看着对面的人,一直淡然的眼神中迸发出只属于战士才有的战意之光,“如何,最后一招,你还有余力吗?”

“菡君姐姐谬赞了,”宫羽芊说着话,一点自己右臂大穴以为手上之伤之血,“羽芊愿意奉陪!”

壁菡君纤指之上忽现点点星芒,结成巨大法阵,一只浑身散发银白雷光的巨大狐型异兽于法阵中窜出,直向宫羽芊扑来!

“召唤符?”宫羽芊惊讶了,这她倒是没有想到,夜华峰竟然有善于绘制这种符咒的高手,不过嘛······

手一挥,宫羽芊将一球状物体掷向雷狐,只见那球状物体一接触到雷狐竟然附着于其上,吸食雷狐体内的雷电灵力,雷狐奋力挣扎,却怎么也挣脱不了,最终,那球体吸至极限,爆裂开来,一瞬间的巨大雷力反噬竟将雷狐瞬间轰成了齑粉!

“呵,没想到你竟然还有这么厉害的炼金宝物啊,”壁菡君终于体力不支而倒地了,却无半点失败后的莫然,眼中战意已消失无踪,又恢复到了之前清雅仙灵之色,只听她赞道,“是那个制造金隼之人所设计的武器吧,没想到他的炼金术如此厉害,是我失算了。”

“菡君姐姐过谦了,那招雷狐召唤符咒,也不是一般制符师能做出来的,”宫羽芊的情况亦与壁菡君好不了多少,刚刚虽以噬能雷将雷狐所携带的雷力卸去大半,但刚刚的爆炸仍免不了受到波及,此刻全身被雷波击出无数伤痕,血染衣袍。“无相峰上亦有奇人,善于制符吧。”

“没错,”几个无相峰的学子将壁菡君扶起,壁菡君微微站定,便向宫羽芊行礼道,“我输了。”

“不,我亦不算是赢,”宫羽芊阻止道,“算平手如何?”

“那,这赌局······”

“不如这样,你我众人便先在此地养伤,待痊愈之后,若姐姐同意联盟,自然皆大欢喜,若是姐姐不同意联盟,那时再决胜负,如何?”

你可真会找台阶下,痊愈之后再决胜负?那时说不定试炼都结束了。壁菡君心中想道,不过她也知道,宫羽芊其实够给她面子的了,不说别的,现在人家那一方还有一位一直没出手的迹天峰首席殊玄机呢。要是现在乘机夺她令旗,自己是一点还手的余地都没有啊!想到这里,壁菡君便同意道:“如此,便叨扰了。”

“好,应清,有到了你表现的时候了!”宫羽芊喜笑颜开,对着应清嚷了起来。

“知道了,知道了。”应清懒洋洋的走出人群,掏出一件四方形的金属物件。

“这又是什么宝贝啊?”众人好奇的问道。

“你们那位宫大首席的创意,可怜我啊,她动动脑子,我就要累死累活的把东西造出来!”说着应清将手中之物朝崖壁处掷去,只见金光闪耀之间,那小小的四方形金属竟快速扩展膨胀了起来。

待那物体最终成型之后,众人皆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那高达六丈,微浮于地面的庞然大物。

“这······这是什么?”

“应清的炼金术产物——折叠式浮空堡!”宫羽芊一把拉过应清便在众人面前显摆了一圈,“怎么样?厉害吧!”

“厉害是厉害,但是,这是需要能源驱动的吧,”壁菡君问道,“可以坚持多久?”

“若是不需要动用堡垒内部的防御力量的话,以现在我手头上的能源晶石,可以坚持一周以上,”应清腼腆的回答,“不过若是启动了那两门魔源大炮的话······”

“什么?”宫羽芊瞪大了眼睛,“不是让你把魔源武器换成火器了吗?”

“你以为是换车轮子啊!说的那么简单,时间根本不够好吗!”应清回了宫羽芊一个大大的白眼。

“这个······”宫羽芊无语了,只好转移话题道,“好了好了,相必不会出现动用这个据说可以将一座城夷为平地的魔源炮的情况发生,那么诸位,请一同进入这浮空堡,我们先将诸位各自的宿寝之处确定下来吧!”

第三十章 夺旗之战 (七)

就在三峰联盟正式成立,准备安营扎在,为度过四天的试炼期奠好基础的时候,在他们所处之地的不远处,合欢峰与华梦峰众人狭路相逢,因各自首席之间的一言不合,双方开杀!

战局之初,合欢峰众人依仗着事前重金购置的威力强大的符咒强占上风,一时间,地生火海,天启雷柱,袭卷此片天地。

“众人,暂退三里!”心知己方手中并无有效的防御手段,卧红颜急令众人暂避锋芒。“攻组先行,受组断后!”

华梦峰首席之令,自然是令重如山,夜华峰众人闻令而动,有条不紊的开始向后退却。

“哈!华梦峰的人退了!”墨云霄见状大喜,急令合欢峰众人追赶,“追,一鼓作气将华梦峰令旗夺下!”

合欢峰众人亦马上遵从而行,但他们平日里疏于群战练习,此刻一拥而上根本无暇谈及任何配合阵势,拥拥攘攘、乱做一团行进的十分缓慢。

“可恶,你们给我让开!”墨云霄不耐烦的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众人,冲在了最前面,“像你们这样,等追上了黄花菜都凉了!统统给我让开!”

“墨云霄!你冷静点!”季飞阳拦住墨云霄,劝到,“你如此行径很容易遭到埋伏的!”

“埋伏?你怕埋伏尽管躲在后面好了,我可不怕埋伏!”墨云霄一把推开季飞阳,说道,“我是墨家少主,有法宝傍身,我看她卧红颜敢动我!?”

“你······”季飞阳看着墨云霄约过他而向前急奔的背影,跺足骂道,“愚蠢!”

随即喝令众人止步道,“别走了!墨云霄是领着我们送死啊!”

众人停下脚步,面面相觑。

“我们不从墨云霄之令,只怕她不会饶了我们啊!”沉默了半响,一个声音从人群中响起。

“是啊,这次她老爹可是给她带了不少的厉害玩意,这要是一怒之下用在了我们身上,如何抵挡啊!?”

“我们可能不是她的对手,但卧红颜未必不是她的对手啊,”季飞阳阴沉的笑道,“我都想好了,接下来我们便只要在外围冷眼旁观,不参与战局,等到卧红颜重创墨云霄或是她们二人两败俱伤之时,我们便救下墨云霄退却,等到了安全的地方,便夺了她首席之位,夺她令旗,再联系院长将她逐出落风林不就万无一失了吗?我就不信她还敢在试炼结束之后在院长的眼皮子地下如何报复,到时试炼结束,所有人皆各奔前程,又何须在怕她?”

见众人皆沉思不语,季飞阳又说道:“诸位,在这合欢峰学艺这几年来我们哪一个没受过墨云霄的气?又有哪一个没受过墨云霄的欺?眼看这段求学路都要走到头了,还不抓住这最后的机会,一吐心中郁愤?”

季飞阳此话正是说中了合欢峰众人的心中暗藏的隐秘想法,只听得一声附和从人群之中响起,“既然季家公子都如此说了,我们还有什么顾虑呢?诸位,给墨云霄一个教训!”

“好啊好啊,季家公子,我等以后就为你马首是瞻了!”

“夺下令旗,我们便立即推举你做合欢峰首席!”

眼见众人齐心拥戴,季飞阳喜上眉梢,说道:“好!那我们便悄悄的跟上,见机行事!”

于是,合欢峰众人便再一次开始行动,只不过这一次速度放缓了许多,有序了许多。

不多时,倒向季飞阳的合欢峰学子们已全部消失在了森林之中,这时,两道人影缓缓从后面走了出来。却是因体力不支而落在了后面的华韵、华觉姐弟。

“不好,这些人要害小姐!”华韵刚刚将合欢峰众人的话听得是清清楚楚,“我要如何救小姐呢?”

而在前方不远之处,墨云霄终于追上了等候她多时的卧红颜一行人。

“卧红颜,终于被我追上了吧!”墨云霄得意的说,“这一次看你还能逃到哪里去!”

“错了,是我在这里等了半天终于等到了你送上门才对,”卧红颜在言语之间亦不愿输给墨云霄,“你今天休想安然的离开此地!”

“你!哈哈,”墨云霄怒极反笑,手中青荒剑紫辉耀眼,正是墨云霄催动依附于剑身之上的千万冤魂,怨气袭卷此间天地,欲一举生噬在场所有生灵,印照着墨云霄那张被怒意与怨恨扭曲了的脸,更显恐怖阴森。“鸭子死了嘴还挺硬!今日我便叫你永不超生!”

战局骤开,墨云霄先发制人,噬魂青荒剑上怨灵之力再催一层,直向卧红颜杀去,而卧红颜心中有备,避其锋芒,以游战之策与之缠斗,避免正面交锋。

看出对手不欲与她正面敌对,墨云霄足下一沉,顿时闪云咒现于脚下,身形瞬间闪动,再举剑已是杀招临身!

“千魂怨·弑天唯一!”噬魂青荒剑上千万怨魂依托剑身凝型,竟是似乎将青荒剑暴涨至数十丈,凌空劈下,似是要将卧红颜与夜华峰诸人皆当场斩杀一般!

心知避无可避,卧红颜身形飞速舞动,周身冒出无数泛着碧蓝色微光的细小灵丝,灵丝似有自我意识,飞快的将在场的华梦峰众人缠绕起来,形成了一个个的碧蓝色灵茧,漂浮在卧红颜身后,场面十分诡异!

卧红颜的交合双修其实并不是单纯的肉体上的**,而是会建立一种精神上的粘结与共鸣,这种共鸣会让卧红颜的交合对象在交合过程中直接在精神上激发情感欲往与快感是的她往往在征服她的交合对象时总是无往而无不利,而在战斗中,她亦可以与附近与之进行过交合双修之人进行精神连接而达到快速增强自身功体的效果。

“万情汇一!”卧红颜今日与夜华峰在场二十人共同建立了精神连接和共鸣,合众人之能为于一身,能为暴涨,四周竟显金华神障一阻怨灵杀势!

双力交汇相杀,四周草木遭殃,十丈之内所存之物皆成齑粉。尘嚣落定,强弱以一目了然!

稳然而立的卧红颜看着被击退数步,口呕鲜红的墨云霄,冷然一笑道:“墨家大小姐,如何,再战下去,我可是快压抑不住体内的狼性了哦,虽说在我眼里,你是下下等的贱品,但狼嘛,饥不择食是天性,你若再不认输,难免我眼睛一闭,勉为其难的将你吃干抹净哦!”

“你说什么?!”卧红颜之言语激的墨云霄杀意更胜。脸色亦更加扭曲可怖。

“我说······”卧红颜刚想继续嘲讽,忽然墨云霄周身突显金色光芒,光华耀眼。卧红颜一时反应不及,被金光晃眼,一时失明!

就在此时,墨云霄杀招以至,怨魂之气,凝剑成型连绵不绝的袭向卧红颜护体气罩之缝隙!

“噗呲!”卧红颜被正中胸坎气门,顿时首现呕红,却见怨之剑气乘胜而至,瞬间卧红颜情丝尽断,万情一汇登时被破,周身大穴亦皆被击中,顿时全身浴血,败落尘埃!

“哈哈,如何?”墨云霄见大局已定,仗剑走到卧红颜身侧,一脚踩住卧红颜的头,得意之色,尽显眉梢,“卧红颜,你现在还体内还有没有狼性了!”

“住手!”万情一汇被破,华梦峰诸人皆从情茧之中脱出,见墨云霄欲下杀手,连忙上前跪地告饶,“墨云霄,我夜华峰认输了,令旗你尽管拿去,放了红颜姐姐吧!”

“呵,放了她,休想!”墨云霄狞笑道,“不仅仅是她,你们也一样要给祭我的噬魂青荒剑!”

“你······院长明令不准伤人性命,你怎敢······”

“翷飏的命令?你竟然会觉得我会在乎翷飏的命令?就此一点你们便该死了!”墨云霄笑得张狂,“我现在明确的告诉你们。我才不管什么翷飏的那些不准伤人的狗屁命令,在我墨云霄这里,强者便可以为所欲为的欺凌弱者。你弱便该认命,所以你们这些不认命的,妄想着讨好翷飏便可蹬先天之道的贱民各个都该死!我今日,便是要将你们六峰之人全部杀死,逼翷飏不得不让我做先天!”

“快······快走!”这时,被墨云霄踩在脚下的卧红颜强忍剧痛奋力叫喊着,“这个女人,这个女人已经疯了!啊!!”

墨云霄足下再一用力,只听“咔咋”一声,竟似是卧红颜面颊之上的多处骨骼被生生踩断。

“你说我疯了?你再说啊!你在说啊!”墨云霄用脚不断在卧红颜脸上踩踏蹂躏,癫狂病怒之态,尽显无余,“卧红颜,我现在明确的告诉你,你不要妄想翷飏的那几句狗屁规矩能救你的命!这个世间上弱肉强食才是真理,即使是他在我爹面前,在整个墨家面前也是卑微如蝼蚁的存在,只要我家,利给到位了,他便会如媚骨之犬一般对我家俯首摇尾的!所以,即便我杀了你,我杀了六峰上下所有人,我也不会有事!原因很简单,我是墨家长女,天生贵胄,而你们,只是贱民,只配做我脚下淤泥,现在竟妄想与天比高,简直是罪大恶极,不杀不足以泄天之怒气!”

言语之间,噬魂青荒剑怨魂之焰更甚,似是要一举将卧红颜吞噬殆尽,就在此时,却见卧红颜双眼之中射出两道灵丝,直逼墨云霄面门,墨云霄急忙横剑一挡,灵丝顿时没入剑身之上流转的紫色怨魂之焰之中。

“哈哈!垂死挣扎,徒劳无功啊!”墨云霄出言讥讽,正欲下杀手之时,却见脚下那以被自己踩踏的面目全非的卧红颜,眼角流露出一丝狡黠之光,已经错位的眼角,也出现了一丝莫名的笑意。

墨云霄顿觉不对,却是为时已晚,只见噬魂青荒剑上竟是怨魂之焰暴涨,随即绕墨云霄周身而燃,反噬其主!

我的情灵神丝直接作用于精神体,自然也包括你噬魂剑上的怨魂。墨云霄,在你还未有能力完全驾驭这些怨灵的时候便用噬魂之器与我做生死对决便是你最大的错误,我不需花费多大的精力便可引动剑身上的怨灵反噬与你,现在,你便带着对你过于自大的懊悔,好好品尝这怨魂噬体的滋味吧!卧红颜侧头看着被噬魂青荒剑之上的怨魂反噬而痛的在地上无助翻滚的墨云霄,心中之喜竟是压抑住了脸部剧痛。

“首席!首席你还好吧!”见卧红颜一招反扑,竟由败转胜,华梦峰诸人大喜之余,赶忙上前查看慰问卧红颜伤势。此举让卧红颜心中顿起暖流,但随即心中又是一紧。

“快······快走!离······离开!”心中突然想到,合欢峰众人为何现在还不见踪影,难道是已经抛弃了这个完全不具备领导能力的首席,还是将墨云霄当做弃子,准备来一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不管如何,现在华梦峰诸人的力量根本对付不了以逸待劳并且重金武装的合欢峰,所以卧红颜强忍剧痛,急切出声指示夜华峰众人此地不宜久留。

华梦峰众人虽未必都想到了这一层,但首席之伤是刻不容缓的,而此地有实在不是治疗的绝佳地点,便迅速行动,帮扶这卧红颜,向密林之中退却。自然也顾不得如今求生不得,求死无门的墨云霄了。

而就在夜华峰众人消失之后不久,另一边的密林之中亦有了动静,从中走出数道人影,正是之前决定背叛墨云霄的合欢峰众人。

“啧啧啧,还真的是世事变幻莫测啊,昔日叱咤风云、威风八面的墨家女公子,怎么也落得如此田地了呢?”得意的语调,张扬的神情,算计得逞的季飞阳此刻意气风发,一一个胜利者的姿态看着倒在地上墨云霄。

此刻墨云霄已被怨魂反噬,灵思神识皆遭剧烈攻击,已是口不能言,涕泪横流,眼中迷茫狂乱,似已入混沌癫狂之境地。

这时,两名合欢峰学子从墨云霄身上搜出了令旗,恭敬的递到了季飞阳的面前,季飞阳接过,看着眼前恭恭敬敬的合欢峰众人和已经陨落尘泥的墨云霄,再次得意的大笑起来。

聚在此时,众人身后的密林之中,再一次有了动静。

“什么人?”众人凝神戒备,只见两道人影步履蹒跚的走了出来,却正是华韵与华觉姐弟。

“原来是墨云霄养的两只狗啊!”季飞阳松了口气,笑道,“狗狗,你家主子不行了,要不要今后朝我摇尾巴啊,兴许我会给你们留块骨头呢!”

却见姐弟两似是浑然没有听到季飞阳的话,丝毫不予理睬,只是亦步亦趋的向躺在地上的墨云霄靠近。眼中充斥着悲怆和绝望。

“还真是被墨云霄调教的十分听话的两只狗啊!”季飞阳摇了摇头,他也无意与两只已经丧失人格的家畜多做纠缠,招呼众人道,“诸位,我们先回营吧。”

“咦?季家公子,不召唤院长将墨云霄带离了吗?”

“哼!这么放过她实在是难解我心头之恨!但杀了她,便是违反试炼规定,不如就将她放在这里自生自灭吧,反正看她这情景,也是活不了了,就让这两只狗陪她最后一程吧!”季飞阳说完,便带着合欢峰众人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也正因为他们没有回头,所以便没有看见在他们身后,所发生的异变!

第三十一章 夺旗之战 (八)

星华点点,生命之源,墨云霄生命垂危之际,她所豢养的人形宠物华韵突现神奇异能,圣洁光华笼罩在墨云霄周身上下,瞬间净化了反噬墨云霄的怨魂。墨云霄重获生机!

脱离了万千怨魂噬身之痛,墨云霄渐渐缓复了自身的神识,慢慢张开了双眼。

“华韵,我早就知道,即使全世界都抛弃我,你也会陪在我身边的。”墨云霄虽遭千万怨魂噬身,却是没有失去意识,对于身边所发生的合欢峰众人的背叛和华韵施展奇异能力救她,她都有所感知,“只是没想到,你还有这么厉害的能力啊?”

“小姐······”华韵看着朝她微笑的墨云霄,心中欣喜莫名,太好了,小姐没事了,而且是自己救了小姐,往后,小姐肯定会更加的喜欢我,我一定会过上更加幸福的日子。说不定······

“呲!”没有一丝征兆,青荒剑就这样刺入了华韵的体内,是那样的自然,是那样的理所应当,没有产生一丝的不协调,仿佛之前的温情只是一场虚幻。

惊愕、惊惧!料所未料的一剑贯体,华韵呆呆的看着眼前的墨云霄,竟好似根本无法看清她,本是立下了救主功勋,满心等待着主人的恩赏,可最终竟然等来的是刚刚被施救者无情的穿心一击。

“小姐,主人!为什么?”惊诧的眼神之中,写满了惊惧与困惑,无论如何无法想象回事这样的结局,也无论如何无法想象,前一刻还对自己温言微笑的主人,竟然会在瞬息之间演变为好似从地狱踏至此间的索命夜叉。

“先前隐藏实力,是何居心?”墨云霄脸上笑容依旧,却让华韵越看越感到心寒,“现在救我又有何目的?”

“小姐,华,华韵的这种能力,之前与您并无多大用处,华韵不想多添小姐烦恼,所以,所以没有告知,现在,只是不希望小姐有事,想······小姐明鉴!华韵真的只是想救小姐,绝对没有存任何非分之想啊!”华韵急切的解释道,但是,看着墨云霄越来越阴沉扭曲的脸,她觉得,她已经在劫难逃了。

“你知道你最大的错误,最大的愚蠢是什么吗?那就是作为一只狗,你竟然胆敢像人一样思考、行动,你不知道作为一只狗你应该干什么吗?”鄙夷的语气、残酷的话语如同撼耳轰雷,劈面寒风,摧残着华韵的心,一片赤诚,一心维护的主人,竟会对她的帮助,她的能力毫无一点感激与兴趣,哪怕是利用的兴趣都没有,原本希望只要自己能够在关键时刻给予主人帮助,即便主人不会感念她的救命之恩,单凭这起死回生的异能主人也一定会对她另眼相看,她也一定会因此获得应有的地位,又怎能料到,这次她等待了许久的机会,这次承载了她全部希冀的机会,竟会瞬间成为她通往地狱之路的单行文书。

而此时的墨云霄,神思已经到了癫狂的边缘。

你竟然还能像人类那样思考问题?那么说之前那副温顺听话的家畜模样全都是装出来的?你为什么要欺骗我?你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有办法,有能力救我?为什么不能像一个真正的狗一样的思考问题?真正的狗是不可能有办法,有力量来救我的!它只会在我的尸体旁边哀嚎哭泣,然后绝水绝食,殉主而死!你为什么不这样做?我说过多少次了,我只允许你做为一只我养的宠物留在我身边,而不是作为一个人!我绝对不允许你做人!你现在竟然能像一个人,一个十分有本事的人那样帮助我,甚至救我?你心中藏着什么心思?是不是觉得你这样救了我我便会对你感激涕零,你便可成为我,甚至是墨家的座上宾,从此尽享荣华富贵?或者说,你以为你救了我,我便会全心全意的信任你?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墨家的敌人联合翷飏安插到我身边的,你今天救我只不过是想要放长线钓大鱼,你想先求得我的信任然后再在关键时刻背叛我!好一举消灭墨家是吧!

脑中神思愈发狂乱,心中杀意便愈发盛嚣,手中亦不留情,贯体之剑猛然拔出,鲜血飞洒,华韵眼中依然是原先弥漫的惊惧与茫然,她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小姐会变成这样,为什么她会变成这样,这整件事究竟是为什么会演变成这样?!

“小姐,华韵到底做错了什么。小姐为什么······啊!”茫然中带着乞求和希冀的问语被墨云霄一脚踢端,同时被踢碎的还有华韵对墨云霄最后的期盼。

竟然还敢对我发问?你竟是不知道自己犯下了怎样的弥天大罪,竟敢让我开尊口来告诉你,你······你果然心存反意,之前的一切都是伪装!今天这种时候,你竟还敢出言像我提出问题,他日必定会与你的主子里应外合,将墨家消灭,好,我便在此提前要了你这个祸害的命!

举剑在此刺向华韵的心口,华韵避无可避,绝望的闭上了双眼。

“噗呲!”又是一声剑刃刺入皮肉的声音,华韵却觉得身上并无半点疼痛,疑惑的睁开眼睛,只见一道瘦弱的人影挡在了华韵面前,青荒剑已将他刺穿,鲜血不住的从伤口处不断地渗出,不多时便染红了全身。华韵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她喃喃的轻唤出声,“华觉,你干什么?”

从来就没有想到,这个被墨云霄强行促成的姐弟之情竟会在这最后的时刻迸发出如此的光芒,他是什么时候有了会为自己牺牲性命的想法的?是自己第一次喂他吃饭的时候?是自己躺在她的腿上听她讲故事的时候?还是在他生病的时候自己照顾他的时候?记不清了,也永远问不到答案了。华韵此时只觉好笑,笑世间、笑华觉亦笑自己。

同样被惊呆的还有墨云霄,但是这份惊讶又瞬间转变为愈发狂怒的焚心之焰,一个傻子,一个天生痴呆,从来没有被她正眼看过的傻子,竟然也胆敢忤逆她?!

夺他性命已经远远无法消除我心中的愤恨,因你是个神识懵懂的痴儿,死亡的恐惧对你而言根本无足轻重,那么,我便要看看你到底知不知道疼!

墨云霄松开执剑之手,任由青荒剑留在华觉体内,剑身之上,噬魂紫芒却并未即将吞噬崭新灵魂而兴奋雀跃,光晕流转,一切如常。

“你看,连噬魂青荒剑都对你这痴儿的灵魂不感兴趣呢,”墨云霄面带嘲讽之色,同时引动真气,凝结成型于指尖,“看看,若是极度的痛苦可不可以让你的灵魂显现波澜,变得美味一些呢?”

“首先,是手足四肢!”话甫落,四道剑气贯穿华觉的双手双脚,华觉四肢顿时经脉尽断,巨大的疼痛让无法言语的他硬生生呕出一口血红,跪倒在墨云霄脚下。

“嗯,这个程度还不行,噬魂青荒剑上的怨灵们根本没有因你的痛苦而兴奋起来啊!”看了看青荒剑上的光晕,墨云霄失望的摇了摇头,“那么,搅碎你的五脏六腑看看效果如何?”

墨云霄一手抓住青荒剑,用力在华觉体内搅动,肉体被利刃搅烂的声音不住的刺激着华韵的耳膜,华觉虽然发不出声音,但他的五官之中以渐渐涌出鲜红,双目圆睁着,似是在无神的看着一片虚空,又似在盯着华韵,眼中有乞求,有担忧,又有一丝说不出的怨恨,这些情感交织在华韵的脑海之中,折磨着华韵的神经,终于她受不了了,失声狂叫起来:“住手!墨云霄,你给我住手!”

也许是本来墨云霄便用力过猛,又或者真的被华韵的惊叫给吓了一跳,墨云霄手中的青荒剑竟横腰从华觉体内辟出,又脱手飞了出去几丈之远,深深嵌入地中。

而华觉,被一剑腰斩了,但他的神情并不是往常那些被腰斩的囚徒那样痛苦和怨恨,他看着华韵,眼中只有终于解脱了的放松和一丝对华韵的感激。

华韵看着眼神渐渐暗淡的华觉,想说些什么,但她的下巴很快便被一只手钳住了。

“你是不是担心我待会让你死的太痛快,想让我好好玩玩你?”若人在噬魂青荒剑离体之后死去,那青荒剑便无法吞噬死者的灵魂,所以吞噬华觉灵魂失败的郁愤和挫败感让墨云霄决定一定不让华韵好死。

“那你下手啊,将我的灵魂吞入你的剑中啊!”绝望之中,华韵不在再称呼上对墨云霄保持尊敬了,她开始破口大骂起来。

“呵呵,”墨云霄依然笑得嘲讽,“你以为我会上你的当,你之前救我时已经展现出了你的异能,是一种可以净化怨灵的能力吧?你以为我会让你有机会接触到我的噬魂青荒剑?”

“随便你如何!我反正也没有打算从你手上生还,”华韵却没有再表现出意图被墨云霄看破时应该表现出的惊慌失措,“但是,你记住。墨云霄,天道昭昭,你迟早会有报应的!”

“天道昭昭,我还真不知道你居然还会说这个词呢!”墨云霄将华韵抛到一边,然后,一团青色火焰出现在她的手掌之中。

“青魂离火。我倒要看看这烧灼灵魂的地狱之火,你可不可以净化啊!”

肉体凡胎,又如何经受得住烈火摧残,地狱魂火,已开始吞噬着最后的生机!绝望、哀嚎、悲泪,终究尽随肉身与魂魄一同被地狱之火焚烧殆尽,化作了不甘消散的一缕青烟。

“呵呵呵呵,逆我者,便是如此下场。”看着华韵被青魂离火焚烧的面目全非的焦黑尸体,墨云霄发出了愉快且病态的笑声,“接下来,便是我大开杀戒的时候了,首先······嗯,也不用分先后了,在这落风林中我见到的所有人,都得死!”

而就在合欢峰上的诸人正在经历背离相杀之时,就在不远处,华梦峰的学子们也面临成败、生死的抉择考验。

噬魂青荒剑的怨魂之力凶猛非常,不仅重创了卧红颜的骨骼和内脏,而且直到现在还在折磨着卧红颜的精神。

此刻的卧红颜已经不再似平时那般风华光耀,现在的她皮肤皱如鸡皮、灰如枯枝,原先的一头乌青云鬓现在已经变得枯白稀松,岣嵝的身躯下,无人再能认出昔日万情一汇的绝代风流。

“怎么办?”静默的人群中响起了一个声音,“红颜姐姐的情况不能再拖了!”

“要不,叫院长过来吧!”

这个提议一出,不少人连连附和,开始在卧红颜身上翻找起来。

这时又一个声音响了起来,“红颜是我们华梦峰的首席,如果叫来院长,我们整个华梦峰就都要出局了!”

翻找的动作顿时停止了。出局,那就意味着此生再无仙缘,只能在庸庸碌碌、蝇营狗苟之中了此残生了,他们的确对卧红颜十分的尊重和信服,但这种尊重和信服,并没有超过对于一个首席领导者的出色能为的范围而达到可以为她牺牲前程的地步。

“那怎么办?别忘了,我们华梦峰最大的依仗便是红燕姐姐的万情一汇,结合迷湮的特殊体质,从而发挥出我们所有人总实力十倍不止的威能,现在红颜姐姐倒下了,我们又如何在这次试炼中脱颖而出呢?”

这也的确是个问题,华梦峰上的学子修为天资都十分的平庸,实力其实远逊于其他六峰,只是首席卧红颜不断地利用交合双修的手段来提炼能元,以增强众人的修为。而真正让华梦峰众人能有信心真正可以在实力上压倒其他六峰的杀手锏其实是一年前,分配到华梦峰的那两个被翷飏救回的两个孤儿中的一个。

冷僻少女迷湮和小哑巴辜临,一开始华梦峰上谁都没有把过多的注意力放到他们身上,直到一天,卧红颜一时兴起,半诱惑半威逼的把迷湮拐上了床进行交合双修。然后他们惊讶的发现迷湮和卧红颜交合时竟可以催生出比其他人大出两倍的能元,这让迷湮一跃成为了华梦峰的座上宾和卧红颜最宠爱的交合对象。而有了迷湮加入后的万情一汇威力竟比之前大出了十倍有余,从而成为这次试炼中,华梦峰的秘密绝技。

而现在,唯一会万情一汇的卧红颜倒下了,就好似万丈高楼栋梁倒,现在也只有倾覆的份儿了。

“我说,交合双修不是可以起到恢复生命源的作用吗?”这时人群中一个声音小声的响起,“可不可以试试看呢。”

这的确是一个非常值得一试的方法,但其他人并没有因为找到解决方法而欣喜,而是面面相觑,一脸的神情从期盼、犹豫、漠然之间不断流转。

交合双修确实可以补充生命之源,但是那是在两人的生命源都没有受到毁灭性的打击的前提之下的,而现在的卧红颜,显然是已经陷入濒死之境了,那便不是交合双修,而是交合渡命了,也就是一人单方面的将自己的生命之源渡给卧红颜,以命换命!

而且看卧红颜现在的状态,一个人全部生命之源可能都不足以还她生机。

既然在场的众人还不足以为卧红颜放弃仙缘契机,又怎会为她放弃生命。

就在华梦峰众人进退失据的时候,一个瘦小的身影从人群中走了出来,缓慢的,却是坚定地向卧红颜走去。

众人见竟然有人站了出来,大为惊讶的将目光集中到他的身上。

“辜临······”

一年前,华梦峰。

看着眼前完全陌生的环境,他不安的四处打量着,虽然被那个一身黑衣的大哥哥从那个地狱之中救出来已经有了一些时日了但是他并没有表现出特别的高兴,因为在他的认知之中,如果说自己获救之前所在的奴隶贩卖窝点是一个地狱的话,那么其他的地方,也只是冷暖无常的漠情人间,尤其是对于他这样的小哑巴而言。

“你是新来的那个孤儿是吧?以前没见过你呢!”一个动听的女声飘入他的耳朵。他询声望去,只见一个漂亮的白衣少女正看着他,浅浅的笑。“你叫什么名字?”

他回过头,没有搭理她,因为,他不想看到女孩知道自己是个哑巴之后,或同情、或失望、或鄙夷的神情。

再说,他也没有名字。是的,他没有名字,他的所有记忆都是从那个血腥的地狱之中开始的,即使是与他同处地狱之中的那些孩子,也都没有他那样的害怕和孤独。

当在地狱之中,所有人都抱成团,唯独把他隔绝在外的时候,那种害怕和孤独,是无以言表的。

“哎,你这人怎么不理人啊!”白衣女孩果然生气了,不过她似乎并不像就这样撇下他走开,而是迈步走到他的面前,伸出一根手指指着他,似乎想说出一些难听的话。

这时,他看见她。

一身红颜似火的纱裙,朦胧而娇美,她就这样赤着脚走到了他们面前,慵懒的对那个白衣少女说:“静,走开吧,你根本不知道如何跟一个没有声音的人交谈。”

白衣少女悻悻的走开了,而她走到他的面前,蹲了下来,一只手捏住了他的下巴,不让他避开她的视线。

“我叫卧红颜,如果你能听见我说话,并且愿意和我交流的话,便眨一眨眼睛吧。”

他眨了眨眼睛,直觉告诉他如果对现在这位红衣女子也像之前那位白衣少女一样沉默不理的话,后果会非常的严重。

他的直觉一向很准,而且他也很想和她熟识,不知道为什么,他有这样的冲动。

红衣女子对他的举动很满意,放开他然后说道:“我叫卧红颜,你叫什么?”

他又沉默了,很显然,他不可能现场便给自己去一个名字。

“不识字?”卧红颜问道,见他还是不语,换了一个问题,“还是原来你便没有名字?”

他有眨了眨眼睛,他现在很喜欢如此和她交流。

“这样啊,”卧红颜皱着眉头想了想,起身道,“你等我一会。”

说着她便走开了,而他就在那里等着,反正他也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不多时,卧红颜拎着一个布袋子走了过来。

“来,从里面抽出两张纸。”她将布袋子递到他的面前,说道。

他不明白,但还是照做了。

“辜!”他抽出了第一张纸,将它递到卧红颜的面前。卧红颜将它展开,并将上面写的那个字念了出来,“这个字你认识吗?”

他照例眨眼表示自己识字。

“很好,”卧红颜显得更高兴了,连声催促道,“快,再抽一张。”

第二张,是个“临”字。

“你现在叫就‘辜临’了。喜欢这个名字吗?”卧红颜问道。

他露出了他此生的第一个笑容。

都说雏鸟会将第一个给予它温暖的生命视为自己的母亲,而人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至少他是这样。

所以现在,当他的生命之源源源不断的被渡入卧红颜的体内的时候,他明知自己即将步入凄惨的死亡,却甘之如饴。很好啊,若此生命真能反哺于彼人生机,那么黄泉之行,他亦无悔。

卧红颜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和力量,之前,她已经深陷于地狱之中,目之所及,尽是目露猩红凶光的黑色厉鬼,张牙舞爪着向她爬过来,撕咬着她的皮肉,吞噬着她的血液。她哭喊着,绝望的挣扎着,但似乎都无济于事。而就在这时,天空之中,神光乍现,散射之处,恶鬼无不化为青烟,消散于四野。

待神光散去,再一睁眼时,卧红颜以身处于落风林,夜华峰众学子的环绕之中。仔细检查全身,发现自己虽然衣衫不整,但所受的所有伤害都已经不见了,但是,自己的身边,横躺着一具几近赤**枯的尸体。

下意识的习惯几乎要将那尸体击的粉碎,但脑海之中却有一个声音拼命阻止自己这么做,最终脑海中的声音获得了胜利,卧红颜平复了自己的呼吸,问周围神情寞落的众人:“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是辜临,”沉默了良久,一个声音才小声的说道,“他为了救你,用了交合······交合渡命之术,精尽而亡了。”

卧红颜愣住了,她看着眼前躺着的干瘪的辜临的尸体,嘴唇颤抖着想要说些什么,但怎么也说不出来,最后她一把将辜临搂在了怀里,发出了一声怪异的笑,那笑声越来越大,最终变成了嘶声竭力的哀嚎!

“红颜,你别这样!”众人努力将她和辜临的干尸拉开,细声劝慰道,“辜临是自愿的,没有人责怪你。”

只见卧红颜虽然情绪渐渐平复,却又拼命的开始在地上刨坑,她似乎忘了她的武学,忘了她的真气,忘了她的咒术,只是用两只手不停的在地上刨着,双手满是鲜血亦浑然不觉。

众人惊惧,但知道现在卧红颜绝听不进他们所说的任何话,于是只好和她一起刨起坑来。不一会儿,一个一丈宽三丈深大坑便出现在众人面前。

在众人的帮助之下,卧红颜从坑中爬了上来,然后轻轻的抱起辜临,将他送入了坑中。

这时,众人才明白,她只是再给辜临掘一块坟墓,才终于真正的放了心。

将刨出的土回填到坑中,众人在这个小小的坟包前默默的跪下,行完送灵之礼之后,卧红颜站了起来,一开口便问道:“墨云霄呢?”

“我们将你带离那里时,她似乎已经被噬魂青荒剑反噬了。估计现在已经死了。”

“确保这一点!”卧红颜现在满面的寒霜,她从未有像此刻这样想了解一个人的性命,“如果她侥幸未死,我便在送她一程!”

第三十二章 夺旗之战 (九)

就在华梦、合欢双峰斗的你死我活的时候,夜罗峰一众人等正在萧楚客的带领之下优哉游哉的在落风林里游荡着。

“楚客,这样也不是个事啊,”看着萧楚客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魏雪莹却是止不住的担心,“你到底有没有一个目标啊?”

“目标?”萧楚客笑道,“雪莹,这个林子就是一个迷魂阵,有目标也找不准方向啊,不如就先像现在我这样,权当出来郊游了,随缘而行,饿了便进食;困了便就地休息;如果遇到不怀好意的人,便打跑就行了。”

“你!”魏雪莹脸都气红了,指着萧楚客娇斥道,“你会把我们都害死的!”

“你放心吧,雪莹,”萧楚客笑着说,“你还不了解我吗?我可是很有分寸的!”

见魏雪莹还是一脸怒容的不理他,萧楚客连连赔笑道,“雪莹,别生气嘛,你仔细看看,咱们夜罗峰的队伍里有谁不见了?”

“咦?”这一句话果然让魏雪莹暂压怒火,好奇的前后环顾道,“夜灵和彦呢?”

话音刚落,只见面前黑影一闪,一道人影出现在魏雪莹面前。

无声无息,似是索命无常;如影随形,恰如夺命判官;一对乌灵目,阅尽多少杀戮事;一双翡肌手,又造多少无间业;冷面修罗,无声之杀。

“你吓死我了。夜灵啊,你跑到哪里去了?”魏雪莹确实被突然出现的夜灵吓了一跳,“你,你没事吧?”

今日的夜灵好像和往日不太一样,在她的记忆之中,夜灵虽然少言寡语,但是也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的,满身肃杀。

“好了,”萧楚客示意魏雪莹先不要继续询问下去了,“夜灵,彦呢?”

“就在此地东北方向一里处,我和彦发现了困天峰的人,”夜灵回答道,“彦让我先行回来汇报,她则留在原地继续观察困天峰众人的动向。”

“祸龙焱?”萧楚客想了想,对魏雪莹说道,“除了墨云霄和羽芊之外,其他五峰对于我们来说都属于敌友难辨的状态,这困天峰我们也是不得不放啊。”

“能互不为敌自然是最好,”魏雪莹面露忧色,“不过,祸龙焱与我们敌对的可能性又比其他四峰的人要大了些。”

“哦,此话怎讲?”

“别忘了,祸龙焱和困天峰上的其他人可都是军人,”魏雪莹说道,“他们肯定是把这场试炼当成战役来打了,战场上又怎么可能不分敌我?再说了,你可别忘了,你当初刚刚进入末海慈航时,便和祸龙焱起过一次争执,当时便约好了要有一次对决,只不过一直碍于末海慈航的规矩,那次约战便一直压着,现在这试炼之中,岂不是你们履行约战的最好时机?冲着这一点,祸龙焱也肯定会与我们打一场的。”

“呵呵,我倒是把这一层给忘了,”萧楚客笑得尴尬,挠了挠头,问道,“那,我们准备备战?”

“等等,我刚刚接收到了彦传来的心念,”夜灵又说道,“祸龙焱领着困天峰众人已经往我们这边来了!”

“这样,夜灵,你和彦先隐去一边,见机行事。切记,要听从彦的指挥!”萧楚客此刻心中已有计较,只听他招呼夜罗峰的学子道,“诸位啊,待会儿遇到困天峰的家伙们的时候,记住一定要暗地里戒备,表面上不要将至表现出来,知道吗?”

“萧大哥,这是为什么啊?”众人不解。

“现在来不及慢慢解释了!”萧楚客说道,“你们只需知道,若想打的时候可以痛痛快快酣畅淋漓的打一场,而不用担心万一失手过重被院长责罚的话,一定要让困天峰的家伙们先动手,但也不能让他们先发制人,明白了吗?”

“明白了!”

在夜罗峰众人准备迎接困天峰众人的时候,魏雪莹悄悄将萧楚客拉倒了一边。

“夜灵到底是怎么回事?”魏雪莹问道。

“这个,其实我也不太清楚,你知道的,夜灵和夜熙是院长一年之前从一伙贩卖雏童的奴隶贩子手中救出来,安置在我们夜罗峰的。”

“是啊,大家都很同情他们的遭遇,也在生活上关心照顾他们啊。”

“但是,我们始终不知道他们的底细啊,”萧楚客有些疑惑的说,“夜灵的潜行术和心灵链接的本领是在我和她的交识之中慢慢的发现的,而同时我还发现了一件事——夜灵也许身份不简单,她一定有一段失落的记忆。”

“你······说这话有什么根据呢?”

“你今天也看到夜灵与往常不太一样了吧,我之前在与她的交识之中,发现只要是涉及到战斗的事情,她便会变得如此······如此诡异了。”

“这,怎么会这样呢?”

“这种冷肃之感或许你以前没有经历过,但是我行走江湖的时候可是见得多了,这是杀手显露杀机时便会让旁人产生的感觉。潇冷、肃杀。”

“你的意思是······夜灵以前是个杀手,因为某种原由失去了记忆,深陷于奴隶贩子之手,机缘巧合之下被院长救下?”

“照理来说应该就是这样了,不过对此我始终有些说不清的疑惑,”萧楚客叹了口气,说道,“算了,先解决眼前之事吧,祸龙焱,也快到了吧。”

因为萧楚客之前的叮嘱,夜罗峰的学子们收敛自身杀气战意,表面上似是并不做战斗准备。

于是,当夜罗峰众人和困天峰众人相遇时,气氛被刻意营造的非常的和谐。

“啊,祸龙兄,没想到楚某第一个遇到的他峰同窗竟然是阁下啊!”萧楚客先行行礼道,“真是荣幸啊。”

“祸某亦是如此,”祸龙焱亦回礼道,“楚兄,今日你我在这全无方向可别的落风林之内能够不期而遇,也实在是天意使然啊!”

“那么,祸龙兄想如何了却这番天之美意呢?”

“楚兄明知顾问啊,于公,现在是七峰角逐的试炼时间,你我分属夜罗峰与困天峰首席,敌我分明,于私嘛,楚兄不会忘了我们之前还有一场战约吧?”

“这个我自然是忘不了的,”萧楚客笑道,“只不过试炼之前,院长并未明言需要我们真的战个雌雄高低啊,所以,祸龙兄这所谓七峰角逐你我便是敌人的说法,怕是武断了。至于说到约战,楚某不想连累夜罗峰上下的同窗们啊,不如等试炼结束之后,楚某必定奉陪!”

第三十三章 夺旗之战 (十)

萧楚客这样一说,祸龙焱一时倒不知如何回答才好,有心欲与其一战,但是萧楚客之言亦不无道理,这次试炼究竟是不是以战力高底论成败谁也说不清楚,翷飏的最终目的究竟是什么谁也不知道,此时一味好胜斗勇,若是取胜倒还罢了,若是失利,那对困天峰来说,局面就被动了。

最主要的是,目前来说,自己和萧楚客双方实力相差无几,短兵相接,自己倒是没有把握可以大获全胜。

“校尉,还和他们费什么话?我们还怕他不成?”就在此时,忽见一人从己方阵营脱出,纵刀直劈,朝着萧楚客攻来。

“洛霞殇!”祸龙焱心知不妙,但是欲要劝阻已是来不及,当即暗令众人做好准备。

“呀!”洛霞殇横刀劈下,却见萧楚客成竹在胸,不闪不避,护体劲气体内自发,洛霞殇受劲气所逼,口呕鲜红,顿时重创!

同一时间,萧楚客将手向祸龙焱方向一挥,夜罗峰众人得其号令,纷纷拔出刀剑,杀向祸龙焱众人。

但祸龙焱亦不是等闲之辈,至始至终都保持着战意和戒心,当洛霞殇杀出之时,困天峰本阵已做好了战斗准备。现在眼见短兵相接,一战无可避免。困天峰众人遵从祸龙焱号令迅速集结,变动阵型!

“孤影法流·偃月阵!”只见困天峰人群之中,一位青衣银甲的少女,双眸微闭,巧密星光,双手不断切换结印,口中娇叱一声,困天峰众人闻令而动,呈弧形配置,形如弯月。而那名少女于众人簇拥维护之下,稳立于阵中月牙内凹之底,面色肃然凝重,口中振振有词。

萧楚客顿觉情况不妙,但是箭以离弦,此时在下令停止攻击已经不现实了,只得硬生生的让夜罗峰众人撞在这偃月阵之上。

双方一经接触,萧楚客顿觉事情不妙,阵中困天峰众人,竟好似神将天临,各个都是神力无比刀枪不入,夜罗峰众人竟然是丝毫不是对手,被打的节节败退。

“楚客,情况不对啊!”魏雪莹跑到萧楚客身边说道,“怎么办?”

“暂时先避其锋芒吧。”萧楚客下令让夜罗峰众人停止进攻向后退却。

“变阵!孤影法流·锋矢阵!”青衣少女见夜罗峰众人退却,双手飞快结印,变动阵法,以攻代守!

困天峰众人迅速向一点集结,于两翼散开呈箭头之态,护青衣少女于阵中后方,反击夜罗峰众人。

“哈,萧楚客现在脸上的神情一定很精彩!”追击之中,洛霞殇笑着说,“他一定想不到我困天峰上还有箐女姑娘这样的秘密武器!”

“你还有脸说!”祸龙焱眼睛一瞪,斥道,“若不是箐女之助,刚刚的局面已经足以使得我方陷入被动了!虽然没有产生实质性的严重后果,但你的行为亦必须警戒,所以,这场仗打完了,你自己去领三十军棍!”

“是!”洛霞殇神色一凛,语气却也并不显得如何沮丧或凝重,了解祸龙焱秉性的他知道校尉让他领军棍是亲近他的一中表现。

“呵呵,校尉,你这样是不会让大哥引起警戒的!”一旁的洛少殇笑着说,“打是亲骂是爱,大哥早把校尉您的脾气摸清楚了,您若是真想让大哥记住这次错误永不再犯,那便要将他暂时调离您的身边!”

“哎,洛少殇,你我同根兄弟,你竟如此害我?!”洛霞殇果然急了,正欲和洛霞殇理论,却被祸龙焱打断了。

“行了行了,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洛霞殇你听着,这次事情我便不与你计较了,若是再犯,你便给我将副官的位子让出来!”

“是!”这时的洛霞殇神情肃穆,语气庄重,可见是真的放在心上了。

“嗯,还有,三十军棍,记住了?”

“记住了!一棍都不会少!”

而在另一边,萧楚客示意夜罗峰众人四散开来,免得被困天峰的阵型一冲即溃,故而现在身边只有魏雪莹陪伴。但祸龙焱亦知晓‘擒贼先擒王、射人先射马。’的道理,不顾他人,一心追赶萧楚客和魏雪莹,夺取令旗。

“楚客,你想到办法没有?”深知这样一直奔逃下去不是办法,魏雪莹问萧楚客道。

“哼,没想到困天峰之上竟有这等奇人,”萧楚客愤愤的说,“雪莹,我敢打赌,一定是那个青衣女子,她肯定在困天峰众人布阵时做了手脚,才让他们在阵中之时实力飞涨!”

“你这不是说废话吗?是个人只要耳目尚好便都知道是那青衣女子的问题了!”魏雪莹娇斥道,“我是问你有没有对应之法?”

“对应之法?简单!”说着萧楚客口中发出一声尖哨之音,四散开的夜罗峰众人闻哨声,而得军令,竟在困天峰众人背后重新集结,攻向矢锋阵尾侧。

“糟糕,中计了!”祸龙焱心中暗暗吃惊,“箐女,变阵!防御!”

困天峰一年前,自翷飏手中接管了从奴隶贩子手中被救出的箐女和洛林两人之后,一开始祸龙焱并不以为意,但很快祸龙焱便发现这箐女竟是一个对兵法军阵即为敏感而有天赋之人,大喜之下便视为知音,时时与其切磋交流,更是发觉了箐女身上暗藏的孤影法流秘术,即可以通过军阵之型作为凭依,大大加强组阵之人的能力,而且排阵越是庞大,参阵人员越多,所叠加的力量便是越巨大,祸龙焱喜不自胜,尤其是得知这次试炼是群战之后,便自信一定可以力压其他六峰拔得头筹。

可没想到,骄悍之下,竟出现失误,没有看出萧楚客是在引诱其向他进攻,而在他背后安排了伏兵。

箐女的异能旨在对应阵型的特性,加强阵中之人相关的能力,比如刚刚的偃月阵,属于防守的阵法,箐女便可以加强阵中人的防御和抵抗的能力。而现在的锋矢阵是进攻的阵型,加强的便只能是攻击力和速度,而不管如何加强,锋矢阵的特性是不变的,箭矢的尾端永远是其薄弱环节所在,现在突然遭到背后袭击,破阵在即!

“哈哈!”见身后困天峰矢锋阵阵型以乱,萧楚客心知计策成功,回身反杀而来,并招呼道,“彦,收割了!”

第三十四章 夺旗之战 (十一)

“多言!”彦似乎很不满意萧楚客这样将自己的名字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孔雀天翎刃七彩之光在困天峰众人之间流转,每一次的舞动便意味着一个困天峰学子失去战斗能力。

眼见困天峰的学子们渐渐陷入胶着战中不得脱身,队伍有被打散的危险,祸龙焱当机立断,舍弃已陷入战斗中的外围人员,重新摆阵。

只要阵型重新集结,让箐女再次发挥其特殊能力,我便有胜算!祸龙焱心中如是思量,挥动令旗,指挥困天峰尚且没有陷入胶着对战的十余名学子在他身边集结。

困天峰军令如山,纵使不忍抛弃在前面与敌人短兵相接已经无法脱身的战友,困天峰的学子们依然谨守军令,迅速脱离战场,向祸龙焱与箐女方向迅速集结。

“孤影法流·方圆阵!”箐女亦知晓祸龙焱心中所思,待困天峰残余人员向她集结之时,最强防御阵法顿时上手!

成功了!祸龙焱松了一口气,只要众人结成阵势,再配之以箐女之力,困天峰的力量便在这落风林之中当属无敌!只要防住夜罗峰一波攻势,当时候反守为攻那胜利依然是属于困天峰的!

然而,一声惨叫,打碎了祸龙焱的美好设想,当一名困天峰学子被萧楚客一剑刺伤无力起身的时候,祸龙焱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为什么?孤影法流没有起到效果?

转眼看向箐女方向,眼前呈现的是更为惊诧的一幕,只见箐女静静地站在那里,口角含血一脸凄美歉疚的看着他,一名黑衣少女正站在她的身后,手持利剑,刺穿了她的胸膛!

“将军,对不起,箐女不能与你同行了。”他看到她的嘴唇正颤抖着摆出这样的唇形,心中宛如轰雷阵阵,心神,一下子模糊了。

初见她时,她正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怯生生的盯着自己,他知道她的遭遇,但却不怎么在意,在这个混浊的世间上,像这样的凄惨不平之事,太多太多了,自己现在表现出一丝同情难道可以是自己显得高尚一些吗?

只有平定天下,粉碎这个黑白颠倒的人间地狱,这样的悲剧才不会继续发生。而他,便是有志于此的未来枭雄中的一员。而他自认,不管是对于达成这个目标的渴望与执着还是要实现这个目标所必须的个人条件,他是不会输给其他乱世枭雄的,他缺的,只是机遇,能够一飞冲天的机遇。于是,当他来到末海慈航之后,他便一心转眼武学和练兵之道,只求可以受到翷飏的赏识,获得成为先天的机会,这样,他的大业之梦。便不再是遥不可及了。在他的眼里,困天峰的其他人是自己未来夺取天下所必须依仗的根基,所以他要收拢他们的心,而这两个孤儿,对他将来的大业没有帮助,所以便无需他过多的在意。

那么,是什么时候,他对这个当初怯生生看着自己的小女孩,有了不一样的感觉的呢?

那是一个大雨滂沱的午后,百无聊赖的他来到书斋,在那里,他看到了她,静静地坐在那里,手里捧着一本《阵经》,正看得入神。

“你,竟会对兵书感兴趣?”他走上前,细言出声,她惊得一把扔掉了手中的书,被他稳稳的接住了。

“这么冒失?”他轻言斥道,语气之中却是不带一丝责备,反而有意思趣味的笑意。“我问你话呢,你对兵书感兴趣?”

“院长告诉我,将这些学透,我便可以不让别的孩子遭遇和我一样的命运!”声音微小,带着一丝胆怯。但,十分坚定。

“呵呵,”祸龙焱哑然失笑,她竟然怀着这样的心思,看来以前到这时小觑了这个小女孩,不过嘛······“你看得懂这上面说的是什么?”

“我当然看得懂!”祸龙焱的笑让小女孩有了被轻视的感觉,她不服气的说道,“这个,鱼鳞阵,阵首位于阵形中后,主要兵力在中央集结,分作若干鱼鳞状的小方阵,按梯次配置,前端微凸,属于进攻阵形。主要多用于双方决战之时,用于突破敌方中央枢要。要点在于集中兵力对敌阵中央发起猛攻,宜在已方优势时使用,阵形的弱点在于尾侧。还有这个,鹤翼阵,阵首位于阵形中后,以重兵围护,左右张开如鹤的双翅,是一种攻守兼备的阵形。适用于伏击敌人,左右包抄。对于指挥者的战术指挥能力要求比较严格,需要能够掌握瞬息万变的战局,掌控战场节奏。这样两翼才能够张合自如,既可用于抄袭敌军两侧,又可合力夹击突入阵型中部之敌,此阵的关键在于指挥者所在的本阵防卫应严,防止被敌突破;两翼应当机动灵活,密切协同,攻击猛烈,否则就不能达到目的。嗯,还有······”

“好了,嗯,还算中规中矩。”祸龙焱阻止她继续卖弄下去,这时他亦起了玩心,想戏弄这个小女孩一下,便问道,“你······你叫什么名字?”

“我?院长唤我箐女,那便是我的名字。”

“箐女?好,箐女,你可愿意和我比比用兵之道?咱们赌一把,就赌······输的人要给赢的人洗一个月的衣服,如何?”

“这个······”

“怎么?觉得自己才疏学浅,不敢和我赌?”

“赌就赌!”箐女被祸龙焱一激,便乘着热血答应了。“你说,怎么赌?”

“我们就以着棋盘为战场,棋子为士兵,”祸龙焱找出一副围棋说道,“就比一比布阵的本事,如何?”

“······比就比,谁怕谁!”

结果是不言而喻的,只是刚刚读了几天兵书的箐女又怎么会是百战将军祸龙焱的对手,自然是一败涂地,不过祸龙焱对于箐女的表现亦是十分惊奇的。

“此女天赋颇高,若是好好栽培,将来前途不可限量。”看着输了之后,两眼水汪汪的在那里生闷气的箐女,祸龙焱微微点头,暗自下了结论。

输归输,气归气,箐女还是遵守约定,每天都去为他洗衣服,这下倒换的他不好意思了,连连表示之前都是闹着玩的,让她不必当真。

“这可不行,”当他表示出这个意思的时候,箐女的态度很坚定,“成大事者,必须首先看她是否将信义,你当时是不是闹着玩的我不管,反正当时我是认真的,现在怎么可以为了逃避一个月的浣洗衣物之苦就以闹着玩做推脱呢?”

“呵呵,这小丫头,倒还真是有趣呢。”祸龙焱又对箐女增添了几分的好感,栽培她的念头便更加强烈了。

不得不说,箐女的确是一个对于用兵之道具有十分的天赋之人,祸龙焱对她指点了没有多长时间,两人的实际身份便从师徒变成了可以相互切磋共同进步的益友了。

“箐女,我的一生都将走在平定天下的道路之上。”又是一个暴雨倾盆的午后,他们一边下着棋,他忽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相处的这段日子里,他不是没有发现她的感情变化,亦不是没有察觉到自己心中的想法,但是,一个漫步在前往至尊之位的道路上的人,拥有感情,似乎是弊大于利的事情。

他,很清楚自己最终要的,到底是什么。

“嗯,这样的话,有一个不讨厌你而你又不讨厌,还有能力可以帮助你的人与你同行,对你不是一件好事吗?”平静的说出这句话之后,箐女抬起了默默低下研究棋局的脑袋,笑得灿如桃花,“将军,你觉得我能够有幸成为你的第一个策士吗?”

现在想来,他便是在那一刻,无比清楚的正视了自己心中默默潜藏的事实,之前所构思的一切冷漠而残忍的防线,都在她的那一抹笑容之中,土崩瓦解。

至于,之后,在训练之中,知晓了她的特殊体质,也只是让他前所未有的感谢上苍将她带到他的身边,以及更加坚定的要和她走完这漫长的枭雄之路而已。

但是,怎么可以?他们的枭雄之路严格来说现在才算走出了第一步,她怎么可以现在便离他而去?

寒光光和殷红刺痛了他的眼,亦刺痛了他的心,从来未有体会过的心痛感觉压的他喘不过气啦,最终,化为一声嘶吼。

“不!!!”

“哎呀,夜灵,你下手怎么这么不知轻重!”萧楚客心中暗暗叫遭,这下好了,当胸一剑、一击毙命,翷飏医术在如何精益绝伦也不可能有让人起死回生的本领吧。

看着祸龙焱满眼赤红杀气腾腾的挥舞着手中宝剑杀进人群之中,见人便砍得情景,萧楚客更加觉得头痛。糟了,祸龙焱杀机以盛,若是不阻止他,只怕今日之事无法善了,如若局面一旦失控,众人必将难以安然脱身了。

可是,又如何阻止他呢?言语相劝?本就是自己这方先下杀手,不说自己现在之言是不是会适得其反,自己本身便也无法做出如此厚颜无耻之事。

以武力阻之?会不会反而让祸龙焱杀意更胜,让局面进一步恶化?

“不管了!”看着祸龙焱已经一连砍到几名夜华峰学子,竟一步一步向魏雪莹逼近的时候,萧楚客终于坐不住了,“今日之事,是非我愿,但,一切后果,事后我自会承担!”

而就在萧楚客亮出弦月弯刀准备一战祸龙焱的时候,天外忽有圣洁光羽降尘,而伴随着光羽,三道人影从天空降下,力压全场!

“羽芊!”萧楚客惊喜,随后又疑惑道,“你······怎么和殊玄机、壁菡君在一块啊。”

第三十五章 夺旗之战 (十二)

圣洁白羽漫空飘飞之中,三道人影翩然而至,一如雪山冰神、一如九霄真仙、一如窥天智者。步入战场,终止战事!

“羽芊,你怎么来了?还和壁菡君与殊玄机在一起?”萧楚客跑到宫羽芊的面前,急切的问道。

“说来话长,萧大哥,等眼前的事态平息下来,我在慢慢和你解释!现在······”宫羽芊话还没,一道血红剑气凌空劈下,二人急忙躲过,剑气入地,竟硬生生辟出一道长数十丈的深邃剑痕,两人见到此情此景都禁不住暗暗胆战心惊。

“萧大哥,祸龙大哥他······”眼见祸龙焱杀意蒙心,双眼尽显赤色血雾,宫羽芊急忙问萧楚客事情原委,好思量对策。

“别提了!”萧楚客懊恼的说,“都怪我的同窗们下手没有分寸,不过这祸龙焱心理也太脆弱了吧,两方混战,本来就刀剑无眼,为此狂性大发,看来他也不是什么真正的统兵之才!”

“你呀,要是现在受伤的是魏雪莹,我看你还这么说不!”壁菡君没好气的回敬了萧楚客一句,“羽芊,我去拖住祸龙焱,争取让他恢复理智,你和玄机去救治伤员,要尽力让每一个人活下来!”

“好!”

“来,羽芊,玄机,你们先来看看她吧。”萧楚客将宫羽芊和殊玄机引到一边,眼前一名黑衣少女搀扶着一名被一剑贯胸的青衣少女,神色漠然。而那名青衣少女则因为剧烈的疼痛和大量的出血而昏厥了过去,面色惨白,气若游丝。

“她被一剑贯穿胸部,我也不敢将她随便放置,便叫罪魁祸首给她当靠垫了,”说道这里,萧楚客狠狠的瞪了夜灵一眼,“下手不知轻重!如何?惹出祸来了吧!”

夜灵则丝毫不做辩解,又似是对萧楚客的责备视若罔闻,依旧神情冷漠的搀扶着箐女,不发一言。

“萧大哥,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宫羽芊阻止萧楚客进一步的对夜灵的责备,俯身查看箐女的伤势,“确实伤的很重啊,我的回灵血咒应该可以保住她的性命,但现在麻烦的是若不将她胸口上的那一剑拔出,回灵血咒将毫无效果,但这一剑伤的太重,我担心贸然将剑拔出,那一瞬间的大出血便会要了她的命,那样我们便无力回天了。”

“我可以用真气先护住她的心脉,这样你拔出剑的同时,便不至于引发血崩。”殊玄机自信的说。

“如此甚好!那便事不宜迟,我们即刻行动吧!”宫羽芊看了看一旁的萧楚客,说道,“萧大哥,你还是去帮一帮菡君姐姐吧。她一个人······”

“哎,这不好吧。”萧楚客神色有些为难,“祸龙焱现在恨我入骨,我若加入战局,那是不是会更加刺激他的狂性啊?”

“这个······那菡君姐姐一个人······”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羽芊,”殊玄机笑着说道,“壁菡君对付此时的祸龙焱,那是绰绰有余啊。”

正如殊玄机所言,此时的祸龙焱虽然依仗狂性,真气突破自身极限,暴涨数倍有余,出手狠绝,招招逼命,但毕竟神识蒙蔽,毫无章法;壁菡君身形灵动,一方面与他保持相对的距离,使之招招落空,另一方面,在他欲找寻别的目标的时候,近身**,让祸龙焱无暇他顾。

祸龙焱久久未能在眼前之人面前占据上风,心中杀意更剧,一声嘶吼,周身血色真气竟是化作万千剑影,横扫八方而去!

“糟了!”壁菡君心中暗暗叫遭,若是任由这些剑气肆掠开来,那四周的伤亡便不可控制了。想到此处,壁菡君当机立断,急运体内仙灵真气,将自身化作一道光罩迎头罩住了祸龙焱和他所散发出的杀之剑影。

无数剑影猛然撞击在光罩之上,一触即溃却是溃之不绝。连绵不断的剑气冲击着壁菡君所化之防护,剧烈的冲击让壁菡君气血凝滞,口中首现鲜红;而另一边,祸龙焱的状况便显得更加的糟糕,因怒气而暴涨的真气对他的丹田与心脉都造成了不小的伤害,此时再次催动真气发出如此密集的剑阵已是达到了身体的极限,巨大的疼痛正反噬着他周身的每一条筋脉。

二人现今都不在有任何退路,只看谁能够撑得住这一口气,谁就是真正的赢家。

而此时在另一边,宫羽芊和殊玄机正在争分夺秒的拯救箐女的性命,而一旁的萧楚客,冷眼旁观壁菡君与祸龙焱的对战,见已到了双方决定胜负的时候,心中暗暗思量:他们二人若是在这样硬拼下去,必然是两败俱伤,壁菡君只守不攻,而祸龙焱此刻全力施为料想也是动弹不得。不如我以越天之行闪现至他身侧,以气闭其下丹田,这样他便难以运气施为,这场闹剧也可以结束了。

思及于此,萧楚客即可行动,越天之行助他突破壁菡君所化之护罩,潜至祸龙焱身边,随后便道以气强击祸龙焱丹田,一断其气脉之源,然而,现实的情况却是大大超出了萧楚客的预计。

就在萧楚客施展越天之行,潜近祸龙焱身侧。正欲攻击祸龙焱下丹田以闭塞其气海,不料祸龙焱竟是察觉到他的潜近,赤红双眸之中竟是尽显狰狞笑意和杀机,心念转圜,数道剑气直向萧楚客死门扑来!

“呼,幸好我先前已做好防范。”看着眼前被自己凝气而出的巨石被剑气透出的十寸裂痕,萧楚客一时惊惧,暗暗庆幸自己留了一手,不然,被剑气开皮透骨的滋味可不好受啊。

引气凝石,是翷飏四年前点育他和魏雪莹、彦的时候,教给他的一种奇异武学,据说练至最高层能将寰宇尽皆石化包裹,现在他自然是没有到这种境界了,不过瞬间凝聚起一块巨石阻挡敌人攻击还是没有问题的。

祸龙焱一击失算,即刻便要再发一击,可此时萧楚客哪里还容的他再出手,一指迅捷如雷,一击正中祸龙焱下丹田之处,顿时祸龙焱气海闭塞,真气尽散,再难施为!

真气虽散,祸龙焱癫狂之态未减,竟仅以徒手攻击、撕咬萧楚客,这让萧楚客一时间手忙脚乱不知道如何招架,只得以轻功暂避。

不过,壁菡君的防护罩大大减少了他可以活动的范围。萧楚客急的大声对壁菡君嚷道:“壁菡君,快快撤除防护罩吧,他已经不具备大的威胁了!”

银光一闪,壁菡君重聚人形,甫一站定,竟是再也压抑不住体内所受到的剑气强烈的冲击,一口鲜红自口中喷出。

“你······你无恙吧!”萧楚客急忙将壁菡君扶起,将她带离了祸龙焱所能攻击到的区域。

“我无事,”壁菡君微笑着向萧楚客道谢,“谢谢你,若非你舍身助我,刚才那场面我还真不知道该如何了断呢!”

忽闻佳人致谢,萧楚客脸一红,连忙谦虚道,“菡君严重了,这本是当为之事,而且也谈不上什么舍身!”

说完后,萧楚客看着依然癫狂的祸龙焱说道,“那现在应该如何?祸龙焱似乎比之前更加疯疯癫癫的了!”

“这个,简单,”壁菡君自信的微微一笑,“现在他气海闭塞,功力一时难以施为,我现在便可让他清醒清醒!”

话甫落,壁菡君飞身上前,白练纷飞,将祸龙焱紧紧裹住,使之寸步难行。刹眼间,壁菡君已凌空于祸龙焱脑后!

“仙华章·咏叹清明!”掌覆天灵,清灵之气源源不断渡入祸龙焱脑海神识之中,顿时癫狂之意尽被驱逐,祸龙焱双眸神色异变,赤血尽散,杀意顿消!

“呼——”壁菡君见咏叹清明成效已现,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稳落于祸龙焱身侧,关切的问道,“祸龙,感觉如何?”

此时的祸龙焱神色已经恢复如常,他看着眼前一脸关切和忧心的注视着他的壁菡君,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说道,“菡君,谢谢你,还有,刚才,抱歉!”

“无妨,”壁菡君笑着说,“嗯,那边也应该好了。”

“那边?”

“是啊,就在我和萧楚客拖住你的那些时候,羽芊和玄机正在抢救你的那个叫箐女的姑娘。”

“什么?”祸龙焱的神情之中充斥着惊喜与不可置信,“可是,箐女被一剑贯胸啊?普通的凡人受此伤害是不可能存活的!”

“傻瓜,”壁菡君笑着摇了摇头,“箐女是凡人,治疗箐女的人可不是凡人啊!”

祸龙焱顿觉一股狂喜之意涌上心头,飞奔至宫羽芊与殊玄机为箐女疗伤处,见箐女贯穿胸口的那把剑已被拔出,血,亦已经止住,此时,宫羽芊正操纵一青绿色咒符于箐女周身环绕,而箐女的面色虽然依旧苍白比之之前已是大为改观。

“箐女!”祸龙焱见到如此情景,心知箐女性命已经得以保全,不禁喜上眉梢,刚想上前细查究竟,却被一人紧紧拽住,祸龙焱回头一看,却是萧楚客。

“你现在情绪太过激动,”看着祸龙焱愤怒的瞪视着他,萧楚客一脸平静,“我觉得你会打扰到羽芊回灵血咒的进度和效果,所以,请你先静等羽芊咒术完成!”

就在此时,宫羽芊发出微微一声轻呼,回手收印,青色符咒顿时消散于无形,而箐女,亦发出一声轻微的低吟。

“箐女!”见宫羽芊收招,萧楚客这才放开了祸龙焱,只见祸龙焱一步便迈到宫羽芊身后,急切的问,“羽芊,箐女如何了?”

“性命是无忧了,”刚刚的施法让宫羽芊显得有些疲倦,“不过,她现在还是十分虚弱的,祸龙大哥,得赶快召唤院长,让他将箐女带出落风林,好好救治才是!”

“我,我知道了。”心知宫羽芊说的句句在理,祸龙焱不再迟疑,从怀中掏出困天峰首席信物——暗金令军牌,暗暗注入真气,只见令牌上忽现金色光芒。不多时,金色光芒冲天而去,随后,一个人影从遮天绿荫之中,缓缓落下。

来者正是翷飏,他看了看众人,将目光落在了箐女和夜灵身上,说道,“此事原委,我已尽知,我即可便带伤者离开落风林,另外,夜灵失手伤人,险些害了箐女的性命,即可取消她的试炼资格,待试炼结束之后,再行处置!”

无人对此有所异议,萧楚客虽有心为夜灵求情,但感觉此时并非是好时机,便也没有在说什么。

于是,箐女、夜灵以及因此战受伤的夜罗、困天峰的学子们便都随翷飏离开了落风林。

等到翷飏离开之后,宫羽芊走到萧楚客和祸龙焱面前,笑着问道,“萧大哥、祸龙大哥,二位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呢?”

第三十六章 夺旗之战 (十三)

一听到道宫羽芊这样一问,萧楚客和祸龙焱对视一眼,有回头看了看现在仅存的两峰人员,禁不住摇头苦笑。

今次一战,夜罗峰与困天峰损失惨重,现在祸龙焱手下只剩下洛林和洛少殇、洛霞殇兄弟,而萧楚客身边也只剩下夜熙与魏雪莹、彦三人。

“还真不如刚才让院长把我们一起带走呢!”萧楚客尴尬的对宫羽芊说,“现在我们两峰好像是毫无竞争力了哈!”

“萧大哥你别怎么说!”宫羽芊笑着安慰说,“您和祸龙大哥虽损失了不少同峰学子,但是精锐皆在啊,竞争力还是非常的强的!”

“对了,羽芊,你还没有回答我呢!”萧楚客继续之前的问题,“你怎么和壁菡君与殊玄机在一起啊?”

“哦,是这样的······”宫羽芊便将与殊玄机和壁菡君结成三峰同盟的大致经过说给萧楚客与祸龙焱听了。

当然,殊玄机是为什么要与她结盟的自然是避开不谈了。

“原来是这样,”萧楚客了然道,“这么说,你们也是来和我谈结盟的事情了?”

“是这样的,不知道萧大哥对这件事是什么看法?”

“什么看法?我自然是同意的啦!”萧楚客想都没想便同意了,“我们夜罗峰现在连我算在内也只有四个人了,羽芊,你若是不嫌我们人少,大哥便将夜罗峰上上下下都托付给你了,你说是吧,雪莹?彦?”

“你都答应羽芊了,现在再问我们是不是有点迟啊?”魏雪莹现在不想多搭理萧楚客,只是笑吟吟的问宫羽芊道,“羽芊,和我们结盟你能拿注意吗?菡君和玄机没有意见吗?”

“魏姐姐您尽管放心,菡君姐姐和玄机都是同意的。”

“哦,那我们自然是求之不得了!”

“太好了!”见夜罗峰众人答应加入联盟,宫羽芊高兴地转向了祸龙焱问道,“祸龙大哥,您的意思呢?”

“羽芊,找我做出决定之前,可以先问你几个问题吗?”祸龙焱神色平静如水,让人看不出他的心中思量。

“但说无妨。”

“第一,你们是如何知道我们现在所在的这个确切位置的?”

“是这样的,你们现在所在的这个位置,其实距离我们所驻扎的营地的不远处,在我们斥候的侦查范围之类,我们的斥候发现了你们再次战斗便告诉了我们,我们觉得应该争取与你和萧大哥结盟,便赶过来了。”

“原来如此。那么第二个问题,既是联盟,那便有盟主,照现在的情况看,这盟主便是羽芊你了?”

“不,我何德何能,”宫羽芊摇头否认道,“联盟采取的是首席决意的制度,由三峰首席商议之后在共同决策。当然,若是萧大哥和祸龙大哥加入联盟之后,便是五峰首席共同决策了。”

“哦,五峰首席共同决策啊,”祸龙焱露出一个意味声长的微笑,“这样看来羽芊你很推崇紫元逆贼的那一套啊?”

糟糕,萧楚客、壁菡君和殊玄机都暗暗为宫羽芊的这次说服祸龙焱加入联盟的前景感到了担忧,身为乾天将领的祸龙焱自然是对紫元王朝没有好感的,现在宫羽芊若是一个应对的不好,那这个联盟,是万万难以成事的了。

“祸龙大哥,紫元的政策现在是否还附和它的需要宫羽芊现在还不必评论,”宫羽芊似乎没有听出祸龙焱话中之意,继续说道,“不过,在这里,现阶段我们各峰之间,并无力压群峰之实力的人物出现,若要联盟,这便是唯一现实之机制。”

“既不为显示实力,吞压诸峰,你搞这个联盟,意义何在,于我们的试炼又有何好处?”

“祸龙大哥,若是院长在试炼之前明言规定,此次试炼是以战取胜,最后只有一峰独胜或是要以战取七峰之一为魁首,依次排位,那宫羽芊自然不会自讨没趣,相信不要说菡君姐姐与玄机,便是萧大哥也不会浪费时间与我胡闹,但院长只说在落风林中存活四日而保令旗不失,这其中便可大有文章可做。再结合院长创办末海慈航的初衷——对抗末海神族,末海神族是何等的存在,绝非可凭一人之勇而胜之,必定要盟结各方豪杰高人,所以羽芊若说院长此次试炼便是考验我等结盟合作之能力,亦并非信口雌黄,祸龙大哥人中龙凤,智决超群,必会明白其中关键,请好生思量。”

“就是啊,祸龙焱,”萧楚客插嘴道,“之前我不也和你说过这件事情吗,我也是这个意思,我都能想到的事情你不会想不通吧?”

“嗯,要我加入联盟也可以,不过我有一个条件,”祸龙焱思索片刻,点头道,“取消五人决策,联盟由我一人统帅!”

“你还真敢说啊!”萧楚客气的差点跳起来,“祸龙焱,别的不说,就用你一贯的思路来说,你现在有什么实力说这种话啊?你信不信我们合四峰之力,顷刻间变送你们四人回云殊峰?”

“哎,萧大哥稍安勿躁,”宫羽芊安抚住萧楚客,然后垂首想了一想,说道,“祸龙大哥是百战名将,对于行军和群战的经验自然是远胜于我们的,这样,我提议在五人决意的基础上,赋予祸龙焱战时的统帅权,以便于战局的掌控和战机的把握。但祸龙焱必须对指挥中所出现的一切问题向五人决策团负全责,萧大哥、菡君姐姐还有玄机,你们同意吗?”

三人对视一眼,默默点头,只是萧楚客还是有些生气。

“那好,祸龙大哥,你觉得呢?”

“也可以,不过为了作战效率和战斗力的保证,联盟中的学子应该分成三个分队,由洛林、洛少殇、洛霞殇任小队长,他们是经过训练的,足以担当此任。”

“不可能,”这一次宫羽芊斩金截铁的回绝了祸龙焱的要求,“祸龙大哥,我们暂且不提别的,您真的可以拍着胸脯他们有独当一面,在战场上又随机应变的能力和素质?别忘了,你是要对我们负责的,你能用你的统帅权担保吗?”

“就是,祸龙焱,你提的这三个人,洛林是一年前院长救出的孤儿之一,根本没上过战场,甚至没见过敌人的血,这样的人哪里来的经验?”萧楚客不屑的说道,“至于洛霞殇,那边更加的不合格了。”

“你······你胡说!”一旁的洛霞殇听到萧楚客这样说,叫道,“我也算身经百战了,如何不够格?”

“这不明摆着吗?”萧楚客笑道,“之前若不是你冲动,攻击我,那么或许祸龙焱已被我说服,说不定这一仗我夜罗峰便根本不会和你困天峰打,那么我们双峰之间也不会如此的损失惨重,这要是追根究底,你便是罪魁祸首啊,如此不知轻重,你说,我们放心把人交到你手上吗?”

“你!”洛霞殇的脸涨得通红,随后转向祸龙焱,“校尉······”

“你给我退下!”祸龙焱斥道,“还嫌不够丢人吗?”

随即又转头对宫羽芊等人说道,“看来你们还是不信任我啊,既然如此,这结盟有何意义?”

“祸龙,恕我直言,”这时,一直在旁边没有说话的殊玄机开口了,“你以前在权力场里摸爬滚打了太久了,导致现在万事以争权为先。”

“呵呵,你知道什么,”祸龙焱笑得讽刺,“你没尝过没有权利所带来的痛苦,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教训我?”

“你争权自然有你的理由和道理,没有人有资格说什么,”壁菡君终于忍不住出声了,“但是争权也分值得不值得,若是争权争魔怔了便应该有人提醒你,比如说现在,还有一日这试炼便结束了,那时这个联盟自然是散了,甚至在院长裁定试炼结果之后,我们这一届学子可能都要各奔东西,现在你能告诉我,你现在争这个一天之后便不存在的联盟的领导权有什么用?你难道还想在一天之内便将我们这些人都变成你的亲兵死士,对你誓死效忠不成?”

之前壁菡君一开口,祸龙焱起先是兴奋,随后见她不是支持自己便显现出失望与愤怒,但随着壁菡君的话越说越多,祸龙焱神情也越来越无精打采,等到说完,他便完全蔫了,在没有之前的气势。

“好了好了,祸龙大哥,咱们先不说其他的,先说分配之事,既然大家都觉得洛林和洛霞殇都不具备这样的素质,那么,”宫羽芊忍住笑,装作一本正经的对祸龙焱说,“如果祸龙大哥肯做担保的话,洛少殇可以独立领一只队伍,以便不时之需,如何?”

“不必了,”祸龙焱想了想,拒绝了宫羽芊的建议,“他还是做我的副官吧。”

“既然这样,祸龙大哥,您是同意了?”

“是的,我同意结盟,就按你提议的,在这一日之内,若是发生战事,我便全权负责。放心,在这里轮打仗,还没有人是我的对手。”

就在祸龙焱答应加入联盟的同时,翷飏的声音忽然响起,传遍整个落风林:“鉴于劫轮、无相、困天、夜罗、迹天五峰已经达成联盟,本院长宣布,添加一条新的试炼结束规则——若是合欢、华梦两峰学子亦加入到这个联盟之中,那么试炼即刻结束!望两峰首席好生思量。”

听到这个消息,卧红颜立刻将华梦峰上的众人召集到自己身边商量。

“总之,若是五峰联盟接纳了合欢峰,那我便是与六峰为敌,也要杀了墨云霄!”卧红颜首先表明了态度,“你们若是有异议,将我这个首席罢免了便是!”

“红颜姐,你说什么呢?谁要是贪生怕死,心怀异念,我们都不会放过他!”华梦峰的学子异口同声表示会和卧红颜一道奋战到底。

“好!我卧红颜在这里谢谢大家了!”卧红颜有些感动,但她很快又恢复了以往大姐头的态势,“那便这样,我们先看五峰联盟如何对待合欢峰,然后在做打算!”

而在另一边,已经易主了的合欢峰众人在听到翷飏公布的消息之后,也展开了讨论。

“我的意思呢,就是加入这个联盟,早点结束这个试炼吧。”季飞阳说出了他的决定,“以我们现在的实力,若是采取敌对的态度根本不可能有胜算,还是尽早结束这场试炼,我们也好脱身啊。”

“飞阳说的不错,我现在什么都不想了,只想回家!”一个合欢峰的学子迎合道。

他这句话,说出了合欢峰众人的心声,众人皆表示不想再在这个破林子里继续多待了,现在可以提早结束试炼回家,求之不得。

“既然如此,那么······”就在季飞阳最终拍板之时。一个声音从密林中传出,宛若地狱鬼号,刮磨着在场每一个人的神经:“想回家啊?好啊,我送你们一程吧!”

第三十七章 夺旗之战 (十四)

阴魅夺神,万鬼同悲,眼前一步一步走来的身影让季飞阳既熟悉又陌生,既惊讶又恐惧。

每日相见的熟悉面容,现已经被万千环绕飘绕的紫色怨灵所映照的分外陌生与恐怖,只见她宛若从无间之中跋涉攀爬而出的厉鬼,披头散发,血污自七窍之处不断涌出,嘴角微微现有一丝笑意,却是说不清的阴森可怖!

过了好半天,季飞阳才似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墨······墨云霄,你,你为何······”

“我为何没死,是吧?”墨云霄声音轻柔,使得季飞阳甚至一度听出了哀怨悲戚之感,但眼前此情此景明明白白的让他清醒,这不是什么哀辞怨曲,而是夺命之音。“自然是要留着这条命,来见你们了!”

“墨家女公子,你,你究竟想干什么?”一名合欢峰学子战战兢兢地问道,他们其实心中都暗暗感到奇怪,现在是她墨云霄孤身一人对上他们,平日里大家的修为又都是大差不离的,现在是她出于绝对劣势,他们又何必如此害怕呢?

气氛,没错!就是伴随着她的到来,而出现在每一个人心中的那种宛如身临地狱一般的冷煞战栗之感,让他们胆战心惊。

“干什么?”墨云霄依旧是那一抹淡淡的微笑,但随即,杀机顿现!

在噬魂青荒剑的引动之下,万千怨灵哀嚎着从剑中飞窜而出,向合欢峰众人突袭吞噬而来!

合欢峰众学子们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墨云霄会如此干脆的,不留一丝情面的痛下杀手,猝不及防之间,最前排的季飞阳和另外几名学子瞬间被怨灵袭身,一头栽倒在地。浑身抽搐,痛苦哀嚎,饱尝神识被怨灵吞噬之苦!

众人大惊失色,心中已知晓今日墨云霄只为开杀戒而来,局势已是无法善了,然而合欢峰众人空仗人多势众,手中握有重金购得的强力咒符,却是外被墨云霄无边怨灵杀气所震慑,内因季飞阳遭怨灵袭身,自身难保,主心骨断而乱神,竟是不起一点反抗之心,死寂数秒之后,也不知谁嚷嚷了一句:“跑啊!”

合欢峰众人顿时作鸟兽散,四散奔逃而去,见此情景,墨云霄不急不恼,依然是微微笑看着眼前的一幕狼狈的滑稽戏,周身的怨灵之气忽然化作一道结界向四周扩散开来。越众人之身而去,将众人罩在了结界之内。

见到众人绝望而惊惧的看着她,墨云霄此刻之感受到无比的乐趣,她终于敛住笑容,低声的,却也是无比清晰的吐出了一个词:“跪下!”

扑通、扑通、扑通,伴随着是不是可以闻到的骚臭之味,一个有一个人影伏倒在地上,每一个人都浑身颤抖着如同筛糠,没有办法说出一句话。

看着眼前伏跪在地的这一排人,墨云霄仿佛看见了一群被她玩弄在股掌之间,想要求得一线生机而丑态百出的虫子,不过此刻她的感受并不是一报背叛之仇的狂喜,也不是能够如同神祇一般俯视蝼蚁的得意,她只感到一丝的乐趣,一中小时候找到有趣玩具时才会产生的乐趣。

“如果想要我放过你们,很简单,你们先将你们身上的法器咒符全部拿出来!”搜剿完众人的法器咒符之后,墨云霄周身的怨灵化作一条触手将已经被怨灵噬魂折磨的痛不欲生的季飞阳裹挟起来,扔到了那些人面前,解除了他的噬魂之苦,然后说道,“一人想出一个折磨他的方法,谁的方法对他造成的痛苦越大,我便放过谁,若是有人胆敢放水,搞一个不痛不痒的假把式来糊弄我的话,嘿嘿,我便让他永远依附在我的青荒剑之上!”

对于合欢峰上的众人来说,这是个再简单不过的选择了,虽然之前他们曾信誓旦旦的奉季飞阳为他们的领袖,但是,毕竟他们之前对墨云霄毫无一丝忠诚可言,自然也可以轻易的抛弃季飞阳了。

相信季飞阳对即将发生的事情已经有了相当的估计了,如此一来,我们也不算是背叛了。这是现在,在场的每一个合欢峰学子心中的想法。

一名合欢峰学子走到季飞阳身旁,一脚踩在了季飞阳的左手小臂上,猛地一用力,只听见“咔咋”一声,季飞阳小臂骨顿时粉碎,可他却强忍剧痛没有吭出一声。

很显然,没有哀嚎出声的季飞阳不是可能让墨云霄满意的,那人慌了,准备弄断季飞阳另一只手的小臂骨,但这时,身后传来了抗议的声音:“喂,你把能折磨他的地方都折磨过了,那我们还折磨哪里啊!?”

“就是就是!一人一次只能搞一处地方!”

那人心乱意乱,正想要出言争辩,却见眼前寒芒一闪,下一刻,他便可看见了自己的头飞离自己脖子的景象。

“说的没错,一人只许有一次机会。”墨云霄收起青荒剑,依然是轻松的游戏口吻,“还有,光是肉体折磨那可不行,我们不是滥用私行,伤害无辜的匪徒,而是正义的紫元贵胄,所以,你们必须每一个人都要列举至少一条季飞阳的罪状!”

“季······季飞阳,你······你胆敢妖言蛊惑我们背叛墨家女公子,你真是罪大恶极!”“咔咋”,右手小臂骨也断了。

季飞阳依然是想忍着没有出声,那人惊恐的看向了墨云霄,这一次墨云霄倒是没有别的什么表示,于是他微微松了口气,退到了一旁,后面的人依次上前。

“竟敢向宫羽芊那样的贱民媾和,真是有辱紫元贵胄的尊严!”“咔哒!”小腿骨也断了。

“没错,而且你作为律王之子,在龙邈帝都时,便经常为非作歹,草菅人命!”这一次,季飞阳的舌头被割掉了。

人一个接一个的走到季飞阳面前,细数他做过,没做过的罪恶,一点一点夺走他作为一个正常的人的每一点凭证,手段越来越凶残。

他是律王之子啊,他该死的居然是律王之子啊!现在为了在墨云霄手上保住性命,他们必须让季飞阳痛苦,虽然墨云霄没有说一定要季飞阳的命,但是他们还能让季飞阳活着离开落风林,活着回到龙邈帝都吗?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必须死在这里,然后,只要离开落风林,回到龙邈帝都,那他们便大可以将一切都推到墨云霄的身上,让季飞阳的父亲,律王季无私和墨灵启两人斗法去就行了。

而此时,墨云霄又缓缓地说出了一句话,无疑给在场每一个抱着这种想法的人,迎头浇了一盆冷水:“记住,我们是正义的紫元贵胄,不是草菅人命的恶棍,谁要是把他弄死了,我亦要他偿命!放心,时间还早,若是这一轮你们每一个人都不能使我满意,没关系,我们还可以从头开始第二轮,直到你们让我满意,或者,有一个人将季飞阳杀死,为止。而那个杀死季飞阳的人,将有幸,得到在我的青荒剑下永不超生的奖励!”

于是,接下来的每一个人的心中,都抱着这样的想法:他不能死,至少不能死在我的手里;但他必须死,死在一个除我之外的愚蠢倒霉蛋的手中!

这样一来,这一场血腥而罪恶的游戏就变得沉闷无趣的令人窒息了,每个人都要考虑好久,在慢慢的下手。不能太重,怕自己成为杀死季飞阳的人;又不能下手过轻,怕这样不痛不痒的惹得墨云霄发怒,这样他们同样难逃一死。

在这个漫长的,令人窒息的时间里,季飞阳始终保持着他所认为的作为一名领导者所必须具备的冷峻和威严,他默默忍受着一切痛处,对一切咒骂与嘲讽充耳不闻,对施加在他身上的一切酷刑他亦视若罔闻。他的脑中一直环绕着这样一句话:“我是紫元王朝身份最尊贵的律王之子,我是合欢峰上紫元贵胄们的领袖,我有我的尊严,我必须带着尊严死去!”

但是,当一根冰冷的手指硬生生的插入他的眼眶,活生生的将他的眼珠子挖出来的时候,剧烈的疼痛、无比的愤怒、屈辱和悲伤终于还是击溃了季飞阳的意志,他歇斯底里地咆哮,像一头绝望的野兽。这时,一个声音从他的脑海深处冒了出来:“恨吗?想报仇吗?想让这些愚蠢的人付出代价吗?”

“想!我现在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如何以世界上最残忍的方式报复这群卑微的蠢货!我愿意为此付出任何代价!”、

“不需要什么代价!”那声音柔声细语,显得那样的悦耳动听,“毕竟我便是你,自然是不会要求你付出什么代价的。”

就这样,在场的所有合欢峰的学子们都惊恐的看着眼前所发生的异变,季飞阳周身紫光萦绕,就好似之前的墨云霄,那些代表着怨恨与死亡的紫色光晕不断地向四周膨胀,爆发的征兆越来越明显!

“墨家贵女!救救我们!”众人向墨云霄求救,却发现墨云霄已经站在离他们远远的地方,一脸戏谑的看着他们,他们想要跑到她的身边寻求庇护,却发现已经被怨灵隔离罩隔绝了生机。

“墨云霄!你欺骗了我们!”众人大声的叫骂道,“卑微的杂种!你许诺会让我们活命的!”

“我,好像从来没有做过类似的许诺啊!”看着众人那一张张被惊恐、怨恨、痛苦与悔恨交织辉映而扭曲了的脸,墨云霄感觉她心中因乐趣而产生的喜悦正一点一点的扩大着,“而且,这件事也怨不到我啊,是你们激发了季飞阳自身的怨力的。”

“你······”合欢峰的人显然不满意这个答案,但墨云霄并不在乎,只见她转过身去,背对着他们,挥了挥手,头也不回的走了。

“好了,你们就在这里陪季飞阳所产生的怨灵慢慢玩吧,我现在要去找宫羽芊,还有她的那群贱民朋友们讨债了!”

第三十八章 夺旗之战 (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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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墨云霄准备找到五峰联盟要大开杀戒之时,另一边五峰联盟的驻营地之上,宫羽芊亦在密切地观察着己方周边的这场大戏。收藏本站

“没想到墨云霄的命如此的硬啊,”浮空堡垒的指挥部之中,宫羽芊、壁菡君、祸龙焱、萧楚客和殊玄机正在观看着由微型金属斥候所传输回来的立体影像——墨云霄戏耍合欢峰众人虐杀季飞阳的画面。“早知道,现在的她变得如此麻烦,当时就不应该任由她自生自灭,得补刀啊!”

“羽芊,听你这话的意思,之前墨云霄的行踪你是了如指掌了?”祸龙焱听出了宫羽芊话中之意,出言问道。

“也谈不上了如指掌,只不过和祸龙大哥与萧大哥一样,早前卧红颜与墨云霄亦在此地不远处有过一次交锋,双方的结果便是两败俱伤,当时在讨论是否出手干涉的时候,我和菡君姐姐与玄机商讨的结果是既不想救她们双方中的任何一方,又觉得没必要害她们,所以对此便没有了下一步的行动。”

“原来如此啊,”萧楚客恍然大悟的说“难怪你们当时能够及时赶到我们那边。”

“也不算及时了,”宫羽芊笑得尴尬,“你们还没见面时我们便掌握了你们的行踪,但你们最初见面的时候,萧大哥你说的那番话让我们都认为你们打不起来,想等你和祸龙大哥谈好了,在决定下一步该怎么做,可没想到······”

“可没想到祸龙焱那边出了坑货了,是吧?”萧楚客接过宫羽芊的话头笑着对祸龙焱说,“你那个副官,叫洛霞殇的是吧,你可得让他改改这冲动的臭毛病了,不然将来真随你上了战场,还不把你和三军将士都给连累了?”

“哼,你家的那个夜灵,也不遑多让啊!”祸龙焱反击道,“以后可别一言不合,将原配杀了,自己上位你还被蒙在鼓里呢!”

“咳咳咳,祸龙焱你这家伙可不能胡说啊!”祸龙焱这句话呛得萧楚客上气不接下气,“什么原配?什么上位?什么我家的?你说着话你得负责任!”

“好了好了,你们把话题岔到哪里去了?”壁菡君阻止了两人继续进一步的争吵,“现在人家马上就要杀上门来了,祸龙焱,你不是统领战事的吗?现在要打仗了!你怎么不拿出一个正经注意啊?”

“这叫打仗?”祸龙焱啼笑皆非的看着壁菡君,“这叫打猎还差不多!”

看着大家都不解的看着他,祸龙焱解释道:“现在合欢峰只剩下墨云霄一个人了,而且现在的墨云霄简直就是一个人性全无的野兽!菡君,一群人和一群人打可以称之为打仗,一群人和一只野兽打,那只能叫做打猎!”

“就算是打猎,聪明的猎人也应该准备精密而周详的计划啊。”宫羽芊说道,“而且墨云霄还不是一只只有凶猛与尖牙利嘴的野兽,她还保留了人的狡黠以及——不少威力强大的法器。”

“这个是自然的!”祸龙焱自信的笑道,“那么诸位,请静听我对此次猎捕墨云霄之计划的详细步骤!”

片刻之后,五人从指挥室里走了出来,早已等在那里的应清立刻迎了上去。

“羽芊,刚刚接到侦查斥候的最新情报,卧红颜也已经进入我方侦查区域,但不再有进一步的行动了。”

“看来她是想坐山观虎斗啊,”祸龙焱沉吟片刻说,“调萧楚客去与之对峙,以防她乘机偷袭!”

“等等!”宫羽芊拦住祸龙焱,“祸龙大哥,可不可以听一听我的建议?”

“哦,你说吧。”

“从我们之前掌握的情况看,卧红颜与墨云霄应是敌对,卧红颜现在观望,应该不外乎以下两种可能——一,想要确定我方对墨云霄的态度,若是这样,那我们只要表明我们现在的态度便可以将她争取过来;二,正如祸龙大哥您所说的她想坐山观虎斗,这样我们便要布置力量以应对她可能做出的对我们不利的举动。”

说到这里,宫羽芊看向众人,其余的人都若有所思,只有祸龙焱面无表情,似乎不为所动。宫羽芊微微一笑,继续往下说道,“我们应该先派一个小队去与卧红颜进行接洽,告知我们的对墨云霄以及对她的态度,争取让她放弃与我们敌对的选择。”

“这个,也无不可,”祸龙焱点头道,“那,派谁去呢?”

“那个,祸龙大哥,您的那个副官,性格如何?口才又如何?”

“你说洛少殇?”祸龙焱一愣,随后说道,“性格倒是个沉稳持重的人,不过若说做说客,那是万万力所不能及的。”

“却也无妨,这次去并不是真的要说服卧红颜什么,只是能准确传达我们的意思便可以了,”说着宫羽芊又对上了萧楚客,“萧大哥,让魏姐姐和小彦同行,可否?”

“可以是可以啦,不过你让她们同行做什么?”

“魏姐姐机敏过人,由她帮助洛少殇应该可以应对突然的变化,至于彦,”宫羽芊笑得一脸高深莫测,“如果谈崩了,就让彦就地将卧红颜控制住。另外,应清,你让你的斥候密切关注局势,若是有一点谈崩的苗头,你就通知萧大哥出发,萧大哥和夜罗峰的同窗们就待在堡垒里等待应清的消息。”

说完之后,宫羽芊转向了祸龙焱,说道,“祸龙大哥,我的建议如何?”

“很好。”祸龙焱笑着点头道,内心的真实想法却是:很好啊,你很会安排嘛,是个有能力的指挥者啊,但愿你以后不会成为我平定天下的障碍吧。“大家便按照这个方案各自行动吧!”

就在宫羽芊要离开堡垒带领劫轮峰上的学子前往计划指定的位置时,她忽然发现那几个被一致决定留在壁垒之中的几个孩子正凑在一起,不知再商量这什么。

“应雪,你们在干嘛呢?”宫羽芊走上前去,笑着问将脑袋凑到那一堆里的应雪道。

“啊,是羽芊姐姐!”应雪吓了一跳,但看到是羽芊便有高兴了,欢快的说,“我们正在商量着如何帮助你们呢!”

“是吗?呵呵,”宫羽芊看着那五张透着稚气的笑脸,不以为意的笑了笑,“那你们可要好好的参详参详哦,我们最后的希望可就寄托在你们身上了!”

“嗯,我们一定不会让羽芊姐姐,还有其他首席哥哥姐姐们失望的!”

看着孩子们一脸郑重的向自己保证的样子,宫羽芊心中闪过一丝异样,不过也是飞瞬即逝了,她也不再多想,匆匆的离开了堡垒。

第三十九章 夺旗之战 (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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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风林之中,墨云霄正漫无目的的寻找着,她没有明确的目标,所有出现在她眼前的活人都是她的必杀目标。

不过若说谁是她此刻最想杀的人的话······

“哈罗,墨云霄,想我了吗?”面对着突然从密林之中出现的宫羽芊,墨云霄有生以来第一次相信了天意,遵循她的意志的天意。

“嘿嘿嘿嘿,宫羽芊,很好,很好啊!”紫色怨灵环绕在她的脸庞周围,映照着她那张满是怨恨之神情的脸,更显阴森可怖,“我不会给你选择死亡方式的机会,我会为你决定一个最凄惨的死亡!”

“是吗?”宫羽芊不以为然的说,“那你也得——追的上我才可以啊!”

话音未落,墨云霄已是尽显紫色鬼怨之身,身化豹形直扑宫羽芊而来。却不料宫羽芊早有准备,白羽瞬息现于后背,朝后急急飞驰,墨云霄所化豹形虽快,面对宫羽芊之双羽依然尚差半分,几次飞扑欲将宫羽芊擒下却都难竟全功,失败之余怒焰更甚,竟是被引入陷阱之地而不自知。

“呵呵,我是不陪你玩了!”宫羽芊见已将墨云霄引入预先设计之地,飞升腾空而起,回身笑道,“玄机,该你接棒了!”

“嗷!”墨云霄见宫羽芊飞升,心中激怒化作一声兽吼,兽形四肢一顿,猛然冲天而起,势要将眼前仇敌拉入地狱!

眼见兽形便要扑身而上,将其撕咬成碎片。宫羽芊却是不闪不避,神色自若,竟似毫不在意自己的生死,只因······

天空忽现数颗火球,直面朝墨云霄降下,墨云霄避之不及,连中数招,直向地面坠落而去。

墨云霄甫一落地,四周场景骤变,顿成一片白芒冰雪地狱,极寒之气,不断侵袭墨云霄的周身,墨云霄避无可不只能凭借怨魂之甲硬抗。

“玄机,这阵法威力如何?可不要也被她轻易突破了!”宫羽芊找到迹天峰众学子的埋伏所在地,担心的问殊玄机,“她似乎带着不少咒术符呢,若是也按照五行相克之理破阵,你们挡得住吗?”

话甫落,墨云霄便好似为印证宫羽芊所言一般,周身忽现数道火龙,吞吐烈焰,将周遭寒冰尽数融化,然而寒冰之后,阵中又现呼啸风龙,撕割万物而来,墨云霄所召唤的火龙借助狂风之势,竟是脱离了墨云霄的控制,以增加数倍的威力反噬于她。

“集迹天峰众道友之力,所布下的五重天禁阵自然不是我一人修为所能比拟的了,”殊玄机脸上显现出自豪之色,“五重五行禁制,莫说墨云霄这种不学无术之人,便是五峰首席,也需齐上,放才能有机会突破。”

“哦?那是为何?”

“五行阵的原理我想你应该有所掌握了,我便不在此多说,所谓五重五行便是用五行相生原理布下的五重阵中之阵,羽芊,当初你破双重阵都如此费力,何况墨云霄这么一个废物?”

“可若是墨云霄手中的咒符足够,那不也一样可以破阵吗?”宫羽芊依然有些担心,而仿佛是呼应宫羽芊此话一般,一根巨大石柱突破风火之龙,将墨云霄牢牢护在其中。

“不可能,刚才我不是说了吗,此阵非五人同时破阵才有一线可能,”殊玄机自信的说,“况且我们所设的这个阵相比旁人,还有独一无二之处。”

“玄机,难道······”

“嗯?”

“是院长从奴隶贩子手中救出,寄养在迹天峰的孩子?”

“你——你是如何得知的?”

“猜的,应清、箐女、夜灵、筱筠,太过于巧合了。所以迹天峰同样也有天赋异禀的孩子是吗?”

“的确是这样,岳罗生——的确是一年之前院长从奴隶贩子手中救出,寄养在迹天峰的孤儿之一,还有一个就是现在还在堡垒之中的菱泣,说实话,一开始谁也没有将这两个孩子当一回事,只是将他们当普通孤儿来照顾罢了,但有一次,我偶然通过卜算,竟然发现岳罗生非是池中之物,于是才上了心。”殊玄机听宫羽芊说出了自己的疑虑,便也就大方的将事情的经过和盘托出了,“后来我通过观察发现,若设阵法以她为眼隐于阵中,则可以按照她的意愿使阵法中的五行之力得到融合与进化。”

“融合与进化?”

“没错,比如水进化而成冰、土进化而成流沙沼泽等等,又比如金加火而成岩浆、土加火而成飞火流星,水加土而成泥石流等等等等。而且只要是在阵中的五行力量,她都可以加以利用,包括敌人的力量。”一边说着,殊玄机一边指着阵中情景对宫羽芊说道,“你看!”

果然如殊玄机所说,此时,之前保护着墨云霄的那根石柱居然开始软化变形,竟化作泥浆囚笼将墨云霄紧紧的包裹在里面,墨云霄奋力挣扎却是不得脱困,渐渐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小了。

“如何了?”这时,祸龙焱和壁菡君飞临现场,询问殊玄机捕捉墨云霄的情况。

“没问题了!除非墨云霄一人变五人,否则她绝对没有半点机会脱阵了!”殊玄机自信的对祸龙焱说,却见祸龙焱和宫羽芊、壁菡君听完他这句话脸上不仅毫无喜色,反而阴沉了下来,不禁奇怪的问道:“怎么了?”

“你自己看吧!”祸龙焱指了指阵法的方向。

殊玄机回头一看,顿时大惊失色,只见阵中原先包裹住墨云霄的泥浆囚笼已经消失于无形,不仅如此,阵中竟同时出现了五道身影——五道一模一样的身影。

“玄机,这是分身符咒?”宫羽芊问道。“幻影之身能破阵否?”

“不可能!”殊玄机立刻否定了宫羽芊的假设,“幻影之身当然不能破阵,那个只能做诱敌迷惑之用,根本没有任何实战价值。但是,现在阵中的绝对不是分身符咒那么简单。”

“那究竟是?”祸龙焱问道。

“对了,替身魂偶!”殊玄机大叫一声,“只有可能是替身魂偶!”

所谓替身魂偶,是一种及其恶毒的炼化咒术,是活取人脑之后以特殊咒法将之风干,是魂魄带着永恒的痛苦和怨恨被封印在被风干的大脑之中,然后再用这个大脑制成傀儡小人,大多用于替死逃生之用,与顾熙然送给宫羽芊的牺牲傀儡不同的是,牺牲傀儡只是单纯的术法幻化,只有替死之用,而替身魂偶本身自带怨力和灵能,关键时刻,也可幻化成使用者的模样,参加战斗。

“她简直是疯了!”殊玄机骂道,“用替身魂偶不仅会大大折损自身气运,而且直接反噬的伤害也是非同小可的,她竟然一次便使用了五个,这不怕魂飞魄散吗?”

“魂飞魄散?你看她现在怨魂缠身的模样,谁魂飞魄散还不一定呢!”祸龙焱心知此事变数已生,若单单只寄希望于阵法只怕是不现实了,便立即吩咐道,“除各峰首席、副席之外的所有人立刻退回堡垒,还有,将萧楚客给我叫过来!”

第四十章 夺旗之战(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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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照祸龙焱之令,五峰联盟之中的能力平凡的学子迅速有序的退出此地战场,只是迹天峰全然没有行动。

“你们耳朵聋了吗?我不是叫你们赶快走吗?”见迹天峰众人还在原地没有动作,祸龙焱气的大声嚷道,“殊玄机你也要走!之前你为了布这个阵法耗元甚巨,现在已经提供不了多少战斗能力了,快走!”

“我们要维护此阵,不可擅动!”看着祸龙焱责令的目光,殊玄机只是淡淡的说出了这一句话。

“你!”祸龙焱气的想破口大骂,但一时之间也找不到什么言辞来反驳他,只得伸出一根指头指着殊玄机,浑身气的发抖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想走?走得了吗?!”祸龙焱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此时阵中,五重身的墨云霄同时发出冷然轻蔑的一声笑“五行可变,不知魂灵之力可变否?”

话甫落,墨云霄五重影共催怨魂之力,其势似欲通天,无边怨能犹如紫色火山喷涌而出的岩浆,便是要吞掩这片天地!

“不妙!”殊玄机察觉出这股力量的非比寻常,立即飞身而上,率领迹天峰众人分立八方,环印结咒,顿时,磅礴灵气从众人身上喷涌而出,逐渐连成一片,最终八道银色灵圣光体自其所立之位蓬勃而起,由众人意识所导向,链接法阵,纯净无任何杂质的灵力全力输送入阵中,欲要强行稳住阵心,一压墨云霄无边怨能。

然而······

“呀喝!”面对如此强力压制,墨云霄面色不改,依旧轻蔑非常,只见她以替身魂偶所化的五重分身分挡四方强劲,而漂浮于中心的墨云霄元身双手轻轻托举一物,刹那间,阵中金光大作,阵外之人皆不可能在窥视阵中情景。

“不妙!”见此情景,连一向沉稳冷静的壁菡君也禁不住失声惊呼起来,“是觅行镜!”

宫羽芊心头也是沉了下去,末海慈航一个月的学习时间,让她对这个世界的通用法宝都有了大体上的了解。觅行镜,顾名思义便是用来寻找目标踪迹的法宝,镜中可出夺目金光,人眼若被直接照射即刻失明,而被这金光扫射后,不管如何隐匿身形,皆是无法隐藏的,包括此时化身阵眼隐匿于阵中的岳罗生。

待到金光散去,阵中景象再现于众人眼前时,众人却被此刻阵中的可怕一幕惊呆了。

此时的阵中已不见天火惊涛泥沙石流,死一般的空寂之中,惊现一具无头肉身,而她的首级,一个满面惊恐扭曲的少女的首级就被墨云霄揪着头发拎在手中,一摇一晃,让人一见之下,分外悚然!

“岳罗生!啊!”眼见同窗死于非命,殊玄机在惊怒之中眼眶欲裂,可紧接着,一股强大的灵力冲击猛然袭来,他和迹天峰一干学子避无可避,尽数被掀飞数丈,瘫软坠地。

“玄机!”宫羽芊见状刚忙向殊玄机坠地之处疾驰,但却遇死神拦路。

“呵呵呵呵,宫羽芊,别急着走嘛!”身为阵眼的岳罗生既以身亡,五重五行之阵自然亦宣告破阵,此时墨云霄的五重分身已不见踪影,之余元身身裹已经几近墨黑的怨魂之焰,皮肤灰枯,龟裂,眼中红黑之光交织闪烁,宛若复苏尸魔。“接下来,是要让你尝一尝万劫不复的滋味了!”

心知不战则亡,宫羽芊剑起鸣镝,疾如闪电的剑锋飞快攻向墨云霄,墨云霄却是不闪不避,硬受数道攻击而丝毫无损。

看来是她周身怨灵所化出的灵焰护身,才让我的攻击无效,看了看被灵魂黑焰烧灼扭曲的佩剑,宫羽芊一把将其掷出,双心齐动,一手引体内真气凝化万千剑气不断向墨云霄进攻,另一手结印启咒,附于双眼之中。“血咒·浮世断明眼!”

断明之眼意在找寻墨云霄黑焰魂甲的缝隙破绽所在,然而让宫羽芊意想不到的事情是,这黑焰魂甲竟好似无缝天衣一般毫无破绽,宫羽芊一时没了注意,不禁暗暗焦急。

这时,墨云霄以挡下了宫羽芊此前一波密集的剑气攻击,黑焰魂甲分化出数道燃烧着熊熊黑焰的触手向宫羽芊攻来。此时宫羽芊真的有些惊慌失措了,因为即使是墨云霄转守为攻,形态变幻的那一瞬间,她依旧没有在黑焰魂甲之上发现任何可以利用的缝隙和破绽。当下,宫羽芊便只能采取躲避这些黑焰触手的攻击的方式暂时拖延。

就在此时,“紫萝谛杀!”十三道形如紫色飞花的剑气飞驰着攻向墨云霄的这些触手,让墨云霄有了一丝分神,是宫羽芊暂且逃脱危局。

“碧姐姐!”相助者正是碧落倾,宫羽芊心中却无半点喜悦而只有无限担忧,“快走,她疯了!”

“要走一起走!”碧落倾言语之间,双眼全神注视着眼前宛若地狱魔鬼的墨云霄,“墨云霄,你如此疯狂行事想过后果吗?”

“后果?哈!”墨云霄不屑一笑,“你若是指翷飏,你便叫他到这里来,看我不将他大卸八块以泄我心头之恨!”

似乎是因为碧落倾提到了翷飏,墨云霄心中更加怨愤,触手上的灵魂黑焰燃烧的更加旺盛,横扫现场,势要将宫羽芊和碧落倾力毙于此!

而在另一边,祸龙焱和壁菡君飞奔至殊玄机身侧,询问其伤势如何。

“我没事,”殊玄机被两人搀扶着起来,便开始寻找迹天峰的其他学子。

“玄机,请······请节哀!”壁菡君艰难的告诉了殊玄机一个残酷的事实,“除了你和莫渊之外,没有人活下来了。”

“什么?”殊玄机不可置信的看向了身旁的莫渊,乞求他给予自己一个满意的答复,可是莫渊只是绝望的看着他,说不出一句话。

“祸龙,你现在为何不去相助羽芊她们?”强压住巨大的悲伤与愤怒,殊玄机低声质问祸龙焱。

“那是你去压阵时我们讨论的结果,羽芊也是同意的。”祸龙焱语气极速,“我们这几个人虽然都是能力超出一般人的准先天,但这临时组队缺乏长期养成的配合意识,相互之间反而多有掣肘,所以我们决定采取车轮战方法对付墨云霄。”

“你是说一个一个的去送死?”

“别说的这么难听!什么叫一个一个的去送死?”祸龙焱不满的说,“只有敌众我寡的时候还分兵一个一个上那才叫送死。我们这样是轮番与墨云霄打消耗战,等她自己承受不住怨灵的反噬之时便会万劫不复!”

“是吗?那碧落倾为何前去相助了?”

“她?她是与宫羽芊朝夕相处的劫轮峰之人,自然已经配合的较为熟练了,自然不同于我们了,好了,别那么多问题了!注意看!”

说完之后,祸龙焱又转过身对在一旁静养的殊玄机和莫渊说道,“你们快走!”

“这个”

“这什么这!你们留在这儿也是送死,还会成为我们的拖累!你们回到堡垒之后,便让应清将他的魔源大炮准备好,如果我们失败了,就让他用魔源大炮横扫整个的这片区域!”

“什么?”殊玄机听后大吃一惊,“祸龙焱,你可要想清楚了!”

“我想的很清楚,如果不阻止墨云霄这个疯子,所有人都活不了!而如果我们这几个人阻止不了她的话,那便只有魔源大炮能够阻止她了!”祸龙焱斩金截铁的说道,“所以你们现在马上给我回到堡垒之中去报信!哦,对了还有,如果可能的话,把卧红颜也带进堡垒避难,只要时间来得及的话!另外,如果萧楚客还没有从堡垒出发的话,替我好好的鄙视他一番然后告诉他不用来了。如果他已经动身了——那便不用管了。”

“我明白了。”

“你可知道,使用了魔源大炮,除堡垒内的人以外,整个落风森林都不会有任何生命幸存,包括你和我!”看着殊玄机和莫渊渐渐消失在密林之中的身影,壁菡君轻声问祸龙焱。

“所以我做了我认为最妥善的安排,让应清在我们被墨云霄这个疯子杀死之后在启动魔源大炮。卧红颜应该有充足的时间进入堡垒,至于萧楚客,若是我们英勇就义了而把他留下了,菡君你信不信,他会啰嗦得让我们死了都不得安宁!”祸龙焱一脸平静的微笑着说。

“你倒是一切都看得清楚啊。”

“那是自然,好了,我们还是先观战吧!”

此时另一方的战场上,宫羽芊与碧落倾虽然无法对那些由死灵怨力所构成的触手造成伤害,然而她们二人身形灵动,上下翩飞之间灵巧躲避触手的攻击,一时之间那些触手也奈何不了她们。

而墨云霄眼见长时间无法击杀二人,心中怒火燃焰更狂,在催怨魂邪力!

在墨云霄的催动之下,黑甲以上暴增数十道触手,而且在这数十道触手之上,怨恨黑焰更甚,横扫之处,草木皆枯,生灵俱灭。

“羽芊小心!”近十道触手锁死了宫羽芊的所有退路,就在这天地无路的绝境时刻,碧落倾飞身挡在宫羽芊身前,并一把将宫羽芊推离战场。而那十道触手便就势卷上了碧落倾的周身,将她牢牢缠住。

触手之上的怨魂黑焰可以直接烧灼人的灵魂,这将带给碧落倾极大的痛苦,但墨云霄似乎认为这无法带给宫羽芊更大的震撼,所以

缠住碧落倾的触手上下同时用力拉扯,只听见一声清脆而低微的人体骨骼与皮肉撕裂的声音传入宫羽芊的耳朵,而后她便看见已经被齐腰硬生生撕成两截的碧落倾尸体被扔到了她的面前。

“前辈,我是六代学子的劫轮峰首席碧落倾,不知前辈高姓大名,找我劫轮峰执令有何事?”

“宫学妹,你若是要在劫轮峰修炼,可要及早适应这里的环境和执令的秉性啊。”

“羽芊,拿出你的全力,让我知道凡骨与天才之间的鸿沟究竟可不可以跨越!”

“这便是劫轮峰历代首席信物,此后便交给你了。”

血,和内脏的碎肉屑飞溅到宫羽芊的脸上和眼睛里,将她所感知的整个世界染成了红色。没了,真的没了,宛若地狱魔王的狂者,将最残酷、最血腥的事实就这样残忍的抛在了她的面前,自从穿越到这个世界以来,虽然她的最初朋友是发现了她的萧楚客三人和顾熙言,虽然他们给予了她很多的帮助,虽然她也很珍视与他们的友谊,但是她也知道,短时间之内她是很难融入他们的圈子里的,萧楚客他们三人是情侣和同窗,顾熙言更是有他的一份巨大家业要打理。只有碧落倾,只有她不仅是她的朋友,更是她的姐妹,是给予了她最多温暖和关怀的那个人,而现在,这个人就这样被一头人形猛兽变成了一具冰冷而残破的尸体。

看着宫羽芊此时呆若木鸡得跪坐在碧落倾残破的尸体旁边那失魂落魄的模样,墨云霄心中短暂的快感过后便是深深的无趣之感。

就这样杀了她也太不好玩了,还是把她留到最后慢慢玩吧!想到这里,墨云霄便丢下了此时既无半点反抗之力,也无一丝反抗之心的宫羽芊,向另一边的祸龙焱、壁菡君和殊玄机方向而去了。

“嘿,这墨云霄脑子不好使吧。”看着墨云霄竟然放过了宫羽芊朝着他们几人过来了,祸龙焱忍不住笑骂道,“居然放过了这么一个除掉宫羽芊的好机会,过来找我们的麻烦来了。”

“她要是脑子好使便不会自己将自己逼迫到这么一个人憎鬼恶的地步了。”壁菡君回答道,“你先上我先上?”

“我先来吧,”祸龙焱右手一翻,一把偃月长刀现于手中,祸龙焱执刀背于身后,立身挡于壁菡君身前,“壁菡君,待会我与她交手的时候,你可要仔细观察她触手的行动好规则与习惯,你不也是用东西缠人玩的吗?应该可以和她斗个旗鼓相当,若是能找准破绽,定可取胜!”

“我那是用千年汲云丝制成的仙云练,她是用死人冤魂炼化而成的触手,这怎么能够相提并论呢!”壁菡君对于祸龙焱的胡乱比喻很不满意。但还是保证道,“我会仔细找出她的破绽的。”

“嗯,很好,”祸龙焱点了点头,“那,我便这就去了!”

第四十一章 夺旗之战 (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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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个已经在沙场之上身经百战的将才,祸龙焱心中明确,此时已是生死之刻,若是此时还有人要说一些无聊的场面话,那便是天下间最大的傻子。

比如,眼前的墨云霄。

“嘿嘿嘿嘿嘿,祸龙焱,如何啊,没有想到我会以如此形态出现在你面前吧?惊讶吗?恐惧吗?想要跪下来求饶吗?”飞腾的黑色怨魂之焰,将墨云霄的肉身烧灼的面目全非,此时的她,便就是那从无边火山地狱之中爬出的焦尸恶鬼,全然不复一丝人形,亦不见此身还存在半点人性。

心知眼前之人已是无可救药的必杀之恶,祸龙焱在无意与之多做口舌之争,一上手,便是绝杀刀式。

“龙跃天汉!”祸龙焱引动体内真气,偃月刀化作巨大青锋巨刃,无边刀劲誓要斩裂天下残性妖邪,一展天龙之威。

“呵呵,看似威力无边,实则内劲不足,不过尔尔!”墨云霄却是面对如此强劲的攻势丝毫没有放在眼里,不闪不避反而直面相迎,数十道黑焰触手肆掠狂舞,似是要当场将祸龙焱绞成碎片。

“狂妄啊!”墨云霄蔑视的言语举动让祸龙焱心中怒意蓬勃吞天,巨大的青锋巨刃夹带灭却生灵之威,凌空斩下!

“轰隆!”随着一声巨响,青刃刀气、黑魂烈焰四下疯狂扩散,祸及四野,周围草木尽数被撕裂焚毁,以两强相争为中心扩散十里之内,具成一片荒芜,再无生机。

“快退!”两股力量即将极端冲突之际,壁菡君已预感此次两招相对所产生的威力,急忙飞驰至距离冲突中心十里之外,所幸躲过波及。“真是好险,幸好我预感到了危险。”

看着被两股力量相互冲击而被摧残的一片天地,壁菡君心中依然难抑惶恐不安,刚要回到交战之处查看结果,却听得祸龙焱传音与她,“菡君,快走!”

与墨云霄刚刚对招之际,祸龙焱便感觉情况不对,“不,这不应该是墨云霄应该有的实力!”即使使用法宝提升自己的战力,但是祸龙焱估算之下,她的实力的在法宝的提升下应该也绝不会超过十倍之差,依照以往祸龙焱对她的认识,即使功体提升了十倍,又有其他攻击力强大的法宝相助,自己依然可以对付得了她,毕竟噬魂青荒剑的反噬几率太大,只要墨云霄对噬魂青荒剑的控制力稍有偏差,万千怨灵反噬其身,那么若是翷飏不出手干预,功体尽毁沦为废人便是她唯一的结局。而他又可以肯定翷飏不会出手干预。

虽然其他的他祸龙焱不晓得,但岳罗生被墨云霄斩首,碧落倾被墨云霄腰斩可是他亲眼所见的,若是她二人被杀的时候,翷飏没有出手干预,那墨云霄若是出了意外要死,翷飏应是也会袖手旁观的吧。

如若不然,那便是翷飏畏惧墨灵启权势,无视末海慈航其他学子性命的实证了,若是那样的话,便只能证明自己就是真的瞎了眼,看错了人了。

这是祸龙焱在与墨云霄初对第一招之前的想法,但是在他全力施为与墨云霄短兵相接之后,心中已经知晓自己此前估算有误,“这绝对不是墨云霄实力增长十倍之后,应该有的实力。”

而当他被两招冲击的余波震退数步,嘴角出现一缕鲜红,而墨云霄却是一步没退,稳立如山,面目全非的脸上依旧挂着那一抹渗人的笑意时,祸龙焱对眼前的局势,已经真正的明了了。

“墨云霄,你竟然引万千怨魂入你百汇神识宫和上丹田,以换得百倍的功体加成!”在以传音通知壁菡君快走之后,祸龙焱心中已存与墨云霄同归于尽的念头,“难道就不怕怨灵将你的灵识魂魄吞噬殆尽,万劫不复吗?”

“呵呵呵呵,万劫不复?你以为我是那些为了掩盖自己的糯弱与无能而奉献自己的灵魂给魔鬼的愚蠢之人吗?”墨云霄笑声中透露着癫狂和傲慢,“我已经以我之心控制住了噬魂青荒剑之上的万千怨灵,现在我便是怨灵之皇,它们岂敢叛逆反噬于我!”

你不仅懦弱,而且愚蠢狂妄!祸龙焱心中腹诽道,他本不欲与墨云霄多费口舌,只不过想为壁菡君多腾出一些时间离开此地,毕竟他现在毫无把握自己可以在下一次的出招后还可以幸存,不过现在他发现这个想法未免有些想当然了——墨云霄和他根本不是一个脑回路上的人。

眼见欲将他**碎骨的黑焰触手袭卷而来。心知下一招便要决定生死,祸龙焱此刻却没有如同他以往所设想的那样,临死之前回顾前尘,心发感慨,而是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尽全力保证壁菡君能够顺利逃生。

只是,此生怕是再也见不到那一抹白色的仙灵之影了吧。

豁尽全身功体凝气一刀,祸龙焱只等触手进入他的最佳绝杀角度,而就在此时,一袭白衣仙影,散万千白练,翩然进入这个犹如修罗地狱的战场!

“壁菡君!你为何不走?”眼见以为再也不能相见之人再现眼前,祸龙焱惊喜交加,忧郁与恐惧同时涌上心头,言语之中,亦不免带有斥责之意,“当初宫羽芊拉我入盟时信誓旦旦,一遇战事,便唯我统御,结果,却是一个两个皆违令而行,真是······”

“因为现在已经不再是战役,而是我们三人之间的生死对决。”壁菡君温言回应祸龙焱的斥责,白练轻灵翩飞,夹带壁菡君自身仙灵清明之气的白练与黑焰魂甲所幻化的触手竟是一时相克,斗的难分上下!

然而祸龙焱却是心知肚明,现在二人虽然一时难分胜负,却是因壁菡君体内仙灵功体的真法之气暂时克制了墨云霄的万千怨魂之力,但此举便是纯粹的拼战自身体内的功体真元,而壁菡君的实力其实与自己相差无几,自然也不是墨云霄的对手。

若想度过此劫逃出生天,为今之计仍只有奋力一搏!

眼见战友涉入险局,祸龙焱死意尽去,只余尽力搏生之念!

心念即此。祸龙焱身转形运,转圜至墨云霄身后,内元尽提,强转真气分化五行。

“五龙伏天击·葬八荒!”祸龙焱强转的五行真气凝型化龙,吟啸之音响彻四野,张牙舞爪之间,向墨云霄急杀而去。

此时墨云霄与壁菡君之间的战斗已经进入白热化的阶段,圣白仙气、黑魂魔焰交织成一副象征着死亡与破坏的水墨画卷,白练纷飞、黑触横扫,生灵皆无法近之,近之,必形魂俱丧。

此时对立的二人,壁菡君与墨云霄,面对眼前之敌尚且应接不暇,更是无法兼顾身后动静,所以祸龙焱自行这一击,墨云霄绝对防无可防、避无可避,硬受此招,在与壁菡君相争之关键时刻的现在,足以左右战局。

然而,当五行天龙即将击中墨云霄之时,形成黑焰魂甲的千万怨魂竟是自主行动,墨云霄背后的魂甲黑焰竟是暴涨十丈有余,一阻五龙之势!

“轰隆,”最先与黑焰相击的火龙瞬间被灵魂之焰吞没不起半点波澜;随后跟上的金龙亦是瞬间溶解消逝;之后的水龙虽在黑焰之中蒸腾片刻但最终亦化作一缕水烟;木龙更是瞬间被烧灼焦枯而散,而最后的土龙,虽凭借地坤厚德之力有所稍许突破,终究是内修有别、难尽全功。

看着自己豁尽全部真元所发之极招竟然在一瞬间被黑魂之焰所吞没,而必杀之人竟是毫发无伤,祸龙焱的心中顿感无力与悲凉。

最终,即使是努力的奇才犹是比不了世家的累世之威吗?从前在乾天军营中是如此,现在亦是如此,那些世家子弟若论实力根本与他是望尘莫及的,然而每每关键时刻,那些世家子弟都可以凭借家族中的实力,轻松的获得不属于他们的力量,将他的努力得来的全部成果无情的践踏。然后在对自己发出无情的嘲弄之声。一如现在!

现在?现在是什么情况了?

祸龙焱回过神来,眼前所见场景让他恨不得当场扇自己一个耳光——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这里自怨自艾,不想活啦!

壁菡君和墨云霄的仙灵怨魂之争,结果有了分晓。果然一如祸龙焱估计的那样,墨云霄现在体内的真气灵能都远超常理,至少落风林中无人可及,现在他有些后悔为什么会定下车轮战这样的战术了。对于现在的墨云霄来说,轮番的消耗战对于她根本毫无意义,正如殊玄机所言的那样,他们是一个一个的上去送死。

壁菡君真气将尽,之前因附于仙灵之气的白练因此被墨云霄的触手烧灼,引燃而上,火势逐渐蔓延至壁菡君之身,不得已,壁菡君褪去外衣,以避黑焰来势。却是将她内着的流云纹路的薄纱密衣显露出来,丰韵娉婷、颀长苗条的身形亦是尽显无余。

“嘿嘿嘿嘿,壁菡君,以前你总是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我还以为你天生身如男子,无秀色可言,故而耻于见人。倒是没想到也是该凸的地方凸,该翘的地方翘啊!”墨云霄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哨声,“祸龙焱,看来你的眼光没问题啊!”

“满嘴胡言!”乍然之下被敌人说中心事,祸龙焱心中无由恼怒,却是更在乎壁菡君的安危,持刀欲回身救援,却是被数十道触手封住去路,而另一边,墨云霄的黑焰魂甲之护手甲胄变幻形态成一对燃烧着熊熊黑焰的勾月弯镰,朝壁菡君急杀而去。

“菡君,小心啊!”心知此时壁菡君真气即将耗尽,祸龙焱心急如焚,无奈却被黑焰触手所拦阻,无法相救。

墨云霄必不是能够一心二用之人,所以她只能全力进攻菡君,此处阻拦得的必是附着在她身上的万千怨灵!既然如此,我若不顾及自身而与之硬敌,必可使之受怨魂影响而分心,这样,菡君便又机会脱困了!

想到这里,祸龙焱当机立断,不顾黑焰烧灼灵魂之危险,偃月刀急速狂舞,大开大合之间,尽显搏命之势。

“千刃狂影!”祸龙焱身形幻化万千赤红血刃在触手之中飞旋,誓要杀出一条可以直斩墨云霄本体的决胜之路!

而在另一边,壁菡君虽体内功体真元有所不济,却是不失专修仙真气劲的无相峰首席之名,全身真气回转,一展太极乾坤之能!

“太极玄化·乾坤转!”壁菡君引动全身真气流转,一化太极玄奇之妙,墨云霄黑焰双镰强势杀来,甫一近壁菡君之身,却是顿生时间凝滞之感,身形缓慢,一招一式皆被壁菡君擦身躲过。

“想依靠太极玄门之法拖延时间?痴心妄想!”每一次都是被壁菡君擦身躲过,这种差之毫厘谬以千里的感觉让墨云霄大为恼火,欲加大针对壁菡君这边的打击威力。然而此时,大部分的怨灵之力被祸龙焱牵制在身后无法调用,这样墨云霄怒意更甚。“可恶,连你们也想违抗我吗?”

察觉到噬魂青荒剑中的怨灵不在对自己绝对依顺,墨云霄百汇神识宫内自我意识开始强行吞噬被放入的怨灵,然而怨灵之类又岂是那么轻易就会被吞噬的,两股力量在墨云霄百汇神识宫之内激烈混战,墨云霄陷入神识癫狂之态,凭空撕咬乱打,神识已无半点常理可言。

“菡君,你没事吧?”乘此机会,祸龙焱终于来到壁菡君身边,细细询问道,并将自己的披风摘下,遮住了壁菡君纱裙之下,半隐半现的躯体,“来,先披上这个。”

“祸龙,事不宜迟,我们快带羽芊走,然后用魔源大炮解决墨云霄!”

“好!”祸龙焱‘好’字语音未落,却听见一个极度怪异的阴森的声音响起。

“走,你们想往哪里走?”

二人闻其声音,顿觉惊异。若是之前墨云霄被黑焰烧灼成焦尸之形时还可以身音辨别她是墨云霄的话,那么现在的这具躯体,便是已经彻底没有任何可以向人证明她是墨云霄的证据了。

已经看不见眼白的黑洞洞的眼眶中闪着幽青色的光,那具人形躯体便是这样一步一步的向祸龙焱和壁菡君走来,周身的黑焰似乎燃烧的更加剧烈,似乎要吞噬掉在场的所有生命。

当然,现在在场的也没有多少可以被视之为生命的东西了。

心中知晓此时已到最后关头,祸龙焱和壁菡君再无过多言语,强提最后元气豁命一搏。

“龙气动九碧云天!”

“太极玄化·风流灭却!”

一心全力博取生机,祸龙焱引凝全身最后余气化作黄天金龙誓要一举杀除怨化祸胎。而另一边,壁菡君掌运太极玄妙,化现场周天之气为灭罪之风,灭杀邪恶而来!

两人最后的希望,两人最后的拼搏,无非是想得到一个人所求得的最简单的东西——生存,然而两招搏生的结果却是······

“灵海神罪·天谴还!”两人所发之搏命一击虽是威力惊人,可噬魂青荒剑上的万千怨魂之力却是足以毁灭此间天地,而被怨灵所控制的躯体亦是毫无珍惜的价值。只见那焦灼可怖的人形躯体不闪不避,竟是硬受两人最后杀招,血肉横飞之间,那躯体竟似毫无一丝痛觉,噬魂青荒剑黑焰再度暴涨,一剑横扫之下,祸龙焱与壁菡君竟是感觉灵魂深处如遭炮烙之刑,极大的痛苦之下,二人双双坠地,再无一丝反抗之力。

第四十二章 夺旗之战 (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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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要结束了吗?此时,瘫软在地上的祸龙焱心中没有一丝恐惧,有的,只是生生不断地对这个尘世的不舍与依恋。

父亲、母亲、兰姨,对不起,祸儿或许无法达成你们的夙愿了。

这时,祸龙焱感觉到,一只纤柔细骨的手搭在了他的手上,祸龙焱回头一看,是壁菡君。

“菡君,有句话藏在我心里很久了,现在我想将它说出了,因为我怕过了今日,我再也没有机会说了。”

“祸龙,你什么也不必说,”壁菡君微笑着打断祸龙焱想要说的话,“你将来必定会做一个优秀的王者,若是你平定天下的路上有宵小阻拦,我必会帮你扫除障碍,若论其他——祸龙,我们终究不是同路人。”

祸龙焱闻言一愣,失落、失望、不甘、了然、欣慰,最终化作了知己相交的了然一笑,“菡君,还是你最懂我。”

不过过了今日,我们可能都无法在拥有未来了。

祸龙焱等待着灭顶杀招的降临,不过,有的人似乎又不想如此轻易的结束。

“不对!你们不应该如此,这不是我想看到的画面!”阴寒而嘶哑的声音,仿佛锯齿相互搓擦所发出的让人心中作呕的噪音打破了祸龙焱想要安静的结束的希望,他不满的抬起头,发现那具宛若焦尸一般的人形躯体,用手指着二人,用根本听不出情绪的刺耳语调发出这样的音符,“你们不可以就这样愉快的去死,痛苦!我要看你们痛苦的好戏!”

随即,它将偃月刀扔到祸龙焱的面前,叫道,“祸龙焱,你想活命吗?杀了壁菡君,杀了她我便让你活命!”

一听这话,祸龙焱与壁菡君对视了一眼,两人均露出了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

终于找到一点眼前这具人形躯体是墨云霄的一丁点证据了——还是那么的愚蠢和自以为是啊。

“我若拒绝呢?你又能如何?”祸龙焱将偃月刀拾起,奋力的重新站了起来,他决定尽可能的不让自己死在这里,死在墨云霄手上。

原因很简单,死在这个蠢货的手上,实在是太丢人了,他祸龙焱一定会被贻笑千年的。

“你······”墨云霄刚想骂出点什么,随即却又笑了,那阵发笑声让她显得更加的恐怖了,“我知道了,你不想让她就这样死,这样对你来说便是太可惜了,是吧?好,我换个条件,你若是夺去她的初夜之身,那我同样可以放了你,如何?”

“你——还他么的是不是个女人?怎么这么卑鄙而恶心的方法你都想的出来!”墨云霄的这句话大大出乎了祸龙焱的预料,他万万没有想到一个女人,不,严格来说还只是一个少女的墨云霄竟然会想出这么恶毒方法来对待同样是女子的壁菡君,一时性急竟是将粗口都说了出来,“你也是女孩子啊!你难道不知道这样子是让一个女孩子生不如死的禽兽之举吗?”

“这个我自然是知道的,不然也不会让你这么做了,一句话,要么你和她一起被我凌虐致死,要么嘿嘿嘿,这个选择应该很容易吧!”

第四十三章 夺旗之战 (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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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云霄,你的这些妖言,拿去蛊惑那些只为自己贪求生机的懦夫,给他们当借口合适。收藏本站”祸龙焱长刀横握,眉宇之间,尽是慨然就义之坚定,“我祸龙焱即励志平定天下,自然已做好战死方休的准备与觉悟,况且,我已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你当真以为会畏惧你的所谓凌虐?”

言罢,偃月刀狂舞如龙,气劲自发,枭雄之意散之四野,周遭天地皆受震撼,纷纷动荡颤栗,烟沙飞扬。

“再说,若以生死论胜负,今日输的人,也未必是我!”

“呵呵,好!好啊!”墨云霄抬起她干枯焦黑的双手,轻轻的互相拍了拍,做了一个虚伪至极的鼓掌的手势,随即开口道,“我就喜欢看你这种人盲目自信的样子,击毁你的自信,然后露出的绝望、迷茫和不可置信的神情,让我分外兴奋啊!”

黑焰再盛、万鬼哭嚎,墨云霄再催怨灵之力极上顶峰,意欲一举打垮王者傲气,截断争皇命途。

“到现在还不明白吗?我的黑焰魂甲是引噬魂青荒剑之上的万千魂魄于一身,虽幻化而出的,单凭你的武修之力,根本难以撼动我分毫!何况······”

“既然这样,那此招如何?”这时三人身后,一个沙哑而愤怒的声音响了起来,“血咒·梵海绝神!”

随着吟唱之音而起,一道巨大的血色卍字佛印,环绕往生之文,凌空压下。墨云霄周身怨魂忽造浩瀚清圣佛力压身,纷纷骚动异常。黑焰魂甲一遇佛光,竟隐隐有黑色粉末不断分离而出,黑魂之焰,顿时减弱几分。

“安静!”怨灵的骚动亦使得墨云霄心神不稳,只听得她厉声喝止怨灵继续骚乱,随后转过身,对站在她身后,怒视着她的宫羽芊说道,“哟,你终于活过来了,我还以为你要一直保持着那个僵尸般的状态道我将所有的人都杀光呢,幸好不是那样,不然就太无趣了!”

宫羽芊完全不搭理墨云霄,而是对祸龙焱和壁菡君说道,“祸龙大哥,菡君姐姐,抱歉,让你们独自对付这个怪物这么长时间!”

“羽芊没关系的,我们没有怪你的意思!”壁菡君连忙说道。

“是啊,我们没有一丝责怪你的意思,毕竟之前我们已经权当你是个死人了!”祸龙焱语气中带着责备与嘲讽,不过他脸上的神情却是骗不了人的——此刻,他很高兴。

“你们······”宫羽芊此刻感到心中一阵悸动,那是感动的情绪吗?不过此时她也知道不是感动的时候,一手不断为压制墨云霄怨魂的梵海绝神印注入精血,另一只手随双心而动,在绘渡厄之符!

“血咒·梵莲渡生!”再绘佛门渡生圣符,随即墨云霄的脚下,忽然出现一朵巨大的血色莲花,花蕊之中隐有佛门金言飘现,使得墨云霄无法双足受限其中无法动弹,呼应凌空之上的梵海绝神印,竟是在天地之间骤然形成了一道由清圣渡生之力所形成的划界之牢,将墨云霄锁闭其中。

第四十四章 夺旗之战 (二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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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有浩瀚圣佛金印压顶、下有梵心血莲炼化,此时佛门清圣之气笼罩全场,之前的骇然鬼氛已被隔绝于炼化之阵之中,难以外泄肆虐。

然而,即使面对天地两个方向的同时炼化逼压,墨云霄却依然嚣狂异常。全然不见一丝惊惧悔恨之色,有的只是再见仇敌振作从而可以再次从精神上打垮她的兴奋和喜悦。

“宫羽芊,你以为你凭借着翷飏的血咒中的佛门一系的咒法便可以以往渡之力克制我的万千怨魂?别做梦了!”

儒、释、道、耶四教武学与术法各有自身特点和见长。这其中,儒门纳天地浩然正气为己所用,道门则可借助与乾坤自然的力量,耶教则可以操纵光明与黑暗的力量,而释教佛门的功法便有偿还业力,往渡怨魂之特殊效果。

翷飏所作的《血符记》,一大特殊之处便是以人之精血为基,通过绘制特殊符文而达到可以使凡人通用四教之特殊效果的目的而成为绝世宝典的。而刚刚宫羽芊所施展的咒术,便是仿照佛门实用的两式防护怨灵伤害的咒印而制作的血咒。此刻施展应对墨云霄的万千怨魂之力,正当其时。

不过······

“呵呵,宫羽芊,你所施展的根本就不是正宗的佛门术法,而是翷飏以精血为基仿制出来的邪门歪术,往渡之力连原版的一半都不到,”墨云霄自信满满,她坚决认为宫羽芊此举是以卵击石,自寻死路。“再加上血咒所耗费的便是你之精血,只怕还未曾度化我万千怨魂之沧海一粟,你便精血枯竭而亡了!”

“是吗?那我们便看看谁能笑道最后!”宫羽芊嘴上说的自信满满,却是暗暗传音与祸龙焱和壁菡君,“祸龙大哥、菡君姐姐,你们快走!”

“羽芊,你······”两人一惊,随即猜到宫羽芊以抱决死之心,便双双拒绝了宫羽芊的提议,“羽芊,我们是不会现在就丢下你的!”

“是啊,羽芊,再说,现在她已被你的双重佛印咒术困住了,一时动弹不得。我们乘机攻她要害,只要毁去她的肉身,那些怨灵无处寄存,直接暴露在你的度化佛印之下,必然比现在要容易炼化的多。”

“不可!”宫羽芊拒绝了祸龙焱的这个提议,“这两道佛印其实都是防守之招,本是保护自身免遭恶灵侵袭的,我现在防招变困阵,虽然对现在万千怨魂寄体的墨云霄有作用但是若是你们从外部发动攻击,先被破坏的只能是咒印,到时候我们就必死无疑了!”

“这······你为何使用护守之术?”

“废言!我若是习得进攻之法那便无需退而求其次的使用这种权益之术了!”

“······”

“所以你们现在快离开这里到安全的地方去,然后把翷飏院长快点叫出来,现在这里已经不存在什么试炼了,让他赶快过来收拾残局才是正理!”

一听这话,祸龙焱和壁菡君两人都陷入两难之中了,召唤翷飏,那就等同于放弃试炼,而放弃试炼,就意为着所有梦想的破灭,这,在这个紧要的关头,不得不让两人踌躇犹豫起来。

“你们还犹豫什么啊!快走啊,我坚持不了多久了!”宫羽芊催促道。

反观墨云霄,虽然此时她无法动弹分毫,周身黑焰魂甲亦不断有黑色物质被分解出来,随即消融在一片血色佛光之中,可她却依然悠闲自得,一点不见大祸临头之色。想来便是认定了宫羽芊根本没有能力炼化她的全部怨灵。

祸龙焱一咬牙,当即掏出了首席令牌准备召唤翷飏,可就在这时,一道青色园寰刀影急速掠来,竟是直直穿过宫羽芊的两道佛印,直冲墨云霄的脖颈出斩去。

一刀封喉!

第四十五章 夺旗之战 (二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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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视结界、越天之行,萧楚客逆刀快斩,越过宫羽芊所设的两道佛门阵势,直向墨云霄的勃颈处斩去。收藏本站

墨云霄避无可避,被一道青色弯月状的刀光正中咽喉之处,宫羽芊只是隐约见到她的喉头动了动,便栽倒在地上,再无半点动静。黑色魂焰,顿时熄灭无踪。

虽然心中隐约感到有些不安,但是此时宫羽芊亦是已经将精血耗费到了极限,再也无力撑持两道佛门血咒,散去咒印,跪坐在地上,微微喘息起来。

“羽芊,你没事吧?”萧楚客连忙上前查看宫羽芊的伤势,祸龙焱与壁菡君也跑到他们二人身边,细细询问。

“我······我无大碍,萧大哥,你快去看看墨云霄是不是真的死了!”虽然眼前情景似乎已经脱离险境了,但是宫羽芊心中的不安却是不断地加深。

“她?羽芊,你放心吧,墨云霄已经被我一刀断首,绝对不可能有生还的可能的!”

“······”宫羽芊一听萧楚客这样说,脸色不仅没有好转,反而更加铁青了。

“咦,羽芊你怎么了,为何脸色如此难看?”三人一见宫羽芊这样,不禁奇怪的问。

“萧大哥,你······你确定你刚刚那一刀,斩断了墨云霄的头颅?”宫羽芊轻颤着声音询问道。

“那还有错?被我的越天之行正正斩中脖颈,绝对······”萧楚客自信的说着,但话到半截时,萧楚客不经意的一回头,眼前所见让他硬生生的将后半句话给咽了回去。

虽然现在那具犹如焦尸一般的躯体现在正正面朝下的瘫卧在地上,一动不动,悄无声息,但,首级依然安然的和她的脖颈链接在一起。

“这,怎么可能!”眼前所见让萧楚客大吃一惊,正要上前查看,却被宫羽芊一把拦住了。

“退!”宫羽芊心中已经明了情况有变,出言让众人快退,却是晚了一步。

黑色魂焰竟是以之前十倍之势重新窜腾燃烧,巨大的魂焰能量以墨云霄为中心向着四周迅速急速扩散,宫羽芊四人避无可避,被黑色灵焰直接贯体。

灵焰贯体,灵魂直接遭受了烧灼,四人顿时难以忍受这极端的痛苦,纷纷口呕朱红,倒在地上无法动弹。

“嘿嘿,萧楚客,真没想到你还是有点本事的嘛!”墨云霄说着,直接从萧楚客身上用力的踩了过去,只听“咔咋”一声,竟是将萧楚客的颈椎硬生生的踩断了。“不过你没想到吧,试炼之前,我父亲给了我一颗龟血灵丹,不仅能让我大大增长功体,还能瞬间治愈任何创伤——包括你刚刚砍在我脖子上的断颈之伤!”

“额!”椎骨断裂,加之又再一次遭到灵焰猛力贯体,在灵魂与**同时的剧痛煎熬之下,即使倔强如萧楚客也禁不住轻轻痛呼出声,但随后,便立刻换上了他面对墨云霄时那一贯的桀骜与不屑一顾的神情,“呵呵,墨云霄,今天是我萧楚客谋算不周,没有估计到你还有保命灵丹傍身这一层,你,想如何,不妨痛快些!”

“放心,你们四人之中,除了宫羽芊之外,我都会大发慈悲给你们一个痛快的。不过,你们得在一旁静静地看一场好戏!”说着周身灵焰再次幻化为数十道黑色触手,宛如黑蛇肆掠狂舞,张牙舞爪之间,将宫羽芊团团缠绕包裹过去。

“墨云霄!混蛋!你想对羽芊做什么?”见到墨云霄如此举动,三人顿时便是感觉不妙,萧楚客与祸龙焱心急之下,顾不得礼仪体统,破口大骂,希望能以此将墨云霄的注意力转移,“你和羽芊过不去干什么?有种冲我来啊!”

“墨云霄,你想干什么?”而宫羽芊心中亦是清楚明白,知此时被擒只会被百般凌虐。面对这样一个绝望的结果,宫羽芊心中恐惧、愤恨以及对自己实力不足的自嘲,各种负面情绪涌上心头,她不顾伤体和黑焰灼烧之痛,奋力挣扎反抗,不求能够挣脱逃离,只求能与墨云霄做最后一拼,但无奈力不从心,最终,宫羽芊还是被触手牢牢的束缚住了,动弹不得。

“宫羽芊,知道我会如何处置你吗?”用触手将宫羽芊紧紧束缚住,墨云霄已经分辨不出表情的脸上,嘴角咧出了一个大大的上翘着的弯,衬在她那张焦黑的脸上显得无比的狰狞,“我要把你变的想华韵一样,变成我身边的一条狗,然后慢慢的玩你,直到玩腻了,那时,我便会恩赐你最美好的结局——成为我的食物,放心,我会活活的吃了你,让你一点一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我吃掉,哈!不过那时,你应该已经记不得自己是谁了,是死是活也就无所谓了吧?呵呵,也不对,即使是狗,求生也是本能啊,在被我吃掉的过程中也一定会露出恐惧的神色,发出痛苦的哀嚎吧?哈哈,想想那样的场面就使我兴奋啊!”

“你,你做梦!”触手的紧紧的束缚让宫羽芊的呼吸有些困难,她喘息着,怒视着眼前如同地狱恶鬼般的人影,愤怒的说,“墨云霄,你是不是忘了我们现在在哪里?你以为院长真的会让你如此恣意妄为?”

“呵呵,怎么?还奢望翷飏回来救你?别做梦了!翷飏要是真的回来救你,他早在我活活烧死华韵的时候就应该出现了,你猜猜看发生了什么他才没有出现?”墨云霄沙哑的语调之中透着得意和狂妄,“很明显,我父亲将他已经喂饱了,所以,他是不会再干涉我的任何行动了,包括,把你留在我身边!”

宫羽芊自然是对墨云霄的这套陈词滥调一点都没有放在心上,翷飏之所以没有出面干预墨云霄的胡作非为,她此刻她唯一关心的是,如何从这些恶心的触手之中挣脱出来。

“别乱动!”墨云霄再次催动触手之上的魂焰,让宫羽芊的灵魂再一次遭受到烧灼的剧烈疼痛,手足顿时麻木,体内真气也无法再次凝聚而有所作为了。“我之所以大发慈悲让萧楚客、祸龙焱和壁菡君暂时保留性命,就是为了有足够的时间与你好好玩玩,也是让这出好戏增添几位观众啊!”

说着,墨云霄转过头看着此刻已经无力起身的三人,笑道,“萧楚客的椎骨已经被我踩断了,我便不为难这个废人了。祸龙焱和壁菡君,你们听好了,若是这场戏进行到精彩处,你们可要鼓掌哦,不然······”

触手猛地一震收缩,宫羽芊顿感自己全身骨骼瞬间移位,仿佛自己全身的骨头都被活活的剥离了自己的身体一般,巨大的痛苦让宫羽芊的面部顿时剧烈的扭曲起来,不过她依然强忍着不发出一点声音。

“嘿嘿,萧楚客,你可是不如宫羽芊啊,”宫羽芊忍受着骨骼移位剧痛的表情让墨云霄非常的受用,心情好转的她竟回过头调侃了一句萧楚客,随后,她说道,“不鼓掌便说明戏不够精彩,那我便要······”

祸龙焱与壁菡君以明了墨云霄的意思,为防止宫羽芊再遭罪,连忙象征性的拍了拍手。

“大点声!”很显然墨云霄是很不满意这种敷衍的鼓掌,触手再一次用力收缩。

再一次承受这种重击让宫羽芊的大脑因为剧痛而有了一瞬间的失神,在回过神来的时候,她感觉自己脸上湿湿的。是自己哭了吗?不,那不是眼泪,眼泪是苦的,是凉的,但是那是温热的,还有一股腥甜气。

血,从宫羽芊的七窍之中,缓缓地流出。很快,宫羽芊的脸上就遍布了一道一道的血痕,与墨云霄的黑色火焰相互辉映,恐怖而凄惨。

“啪啪啪啪!”这一次,不仅仅是祸龙焱和壁菡君,连萧楚客也奋力的鼓掌,掌声比之前响亮了不少。

“谢谢诸位的热情掌声,”墨云霄的语气仿佛是一个受到观众欢迎而故作谦虚的滑稽戏演员一般,却是虚假的令人作呕,“接下来,是更精彩的节目,我会一件一件的褪去宫羽芊小姐的衣服,将她的**完全的展现在大家的面前供大家欣赏!”

“你!”萧楚客再也忍不住了,叫骂道,“你他妈的是不是女人啊,你怎么会想出这样恶毒的方法来折磨羽芊?你难道没有······祸龙焱,你拉我干嘛?”

“没有的,楚客,没用的,”祸龙焱苦笑道,“在她逼我强暴菡君的时候,这些话我已经骂过了,没用的。”

“这······”一听到祸龙焱如此说,萧楚客竟然也是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只能恨恨的盯着墨云霄,眼中似乎要喷出火来。

萧楚客的反应是在墨云霄的意料之中的,他的愤怒也的确让她十分的兴奋,但与之相比,宫羽芊的态度就让她十分不满了,因为那不是一个贞操就要被人强行夺去的女孩子应该有的表现。

宫羽芊并不是对此毫不在乎的,相反,她对此是有一种仪式般的郑重的,要不然也不会在另一个世界一直没有能够长期交往的对象。只是,她明白,现在表现出任何的愤怒和恐惧都只会让眼前的这个魔鬼更加的疯狂。她不会给她任何兴奋的机会的。

“呵呵呵,看你还能维持这份镇定到何时!”墨云霄决定进一步的摧残宫羽芊的精神。于是,触手开始缓缓伸向宫羽芊的外衣,准备剥下在她看来宫羽芊尊严的第一层保护膜。

就在此时,密林之中飞出数道‘卍’字形的金光闪闪的飞镖,将束缚住宫羽芊的触手尽数截断,随后两道人影飞出,接住宫羽芊便迅速后退到了安全之地。

“你们······”心知已经获救,宫羽芊睁开双眼,正欲向来者致谢,却被来者惊呆了,“怎么是你们?”

而另一边,萧楚客、祸龙焱、壁菡君、甚至是墨云霄都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出现的五道人影。

应雪、洛林、筱筠、夜熙、菱泣五人,带着一种众人从来没有凛然气势,降临战场。

第四十六章 夺旗之战 (二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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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宫羽芊看着突然出现的几个瘦小身影,不禁一阵感到着急,“虽然我不知道你们是如何救的我但是,快走,这里危险!”

“走?你们谁都别想走!”刚刚的突袭显然让墨云霄怒火中烧,而偷袭者的身份这让她的愤怒更上了一层楼。“几个小东西,我要活活的烧死你们,就像烧死华韵那样!”

应雪五人却是不恋战,迅速做出分工,将在场受伤的四人快速的搀扶背驮起来,然后以一种绝对不属于常人的速度从现场撤除,往树林深处逃遁而去。

“呵呵,跑的聊吗?”对手的顺利逃生让墨云霄心中的怒意更如卧眠日久突然爆发的火山,周身燃烧着的熊熊黑焰随怒意窜烧而上,形成巨大黑色火柱,所经住处,草木生灵接受波及,无任何生命存活。

而在另一边,应雪背着宫羽芊,洛林搀扶着祸龙焱,筱筠抱着壁菡君,夜熙和菱泣二人从也不知道从何处得到的乾坤戒中取出一副担架让萧楚客躺在上面,九人就这样朝浮空堡垒的所在地疾驰而去。

“你们。你们怎么出来的?谁放你们出来的?”宫羽芊无论如何都不肯让应雪背着自己走,“应雪,你快放我下来,你,你怎么能跑的这么快?”

“羽芊姐姐,我可没有跑哦。”应雪笑着回答,“你仔细看看。”

“你没跑······”这时宫羽芊才发现,他们五人确实都没有用跑的——他们全部都浮空飞行,双脚根本没有沾地。“你们什么时候有这种奇异能力的?”

“试炼之前,院长不是将我们统统都叫了过去吗?他给了我们很多好东西,向刚刚的切断墨云霄的触手的便是院长亲自附着了佛门圣气的飞镖,还有乾坤戒以及现在我们使用的飞行符等等。”应雪解释道,“不过院长让我们发誓,只在自身或是同峰的首席面临生死绝境的时候才可以使用。”

“所以,在萧大哥离开堡垒前来与你们会和的时候,我们便使用隐身符咒悄悄的跟在他的身后。”夜熙接着说道,“只不过我们没想到萧大哥走的如此的快,刚刚出了堡垒我们便失去了他的踪迹。”

“若不是我们事先在你们身上都暗暗放置了引踪符,我们说不定根本找不着你们,更别提及时施救了。”洛林接着说道。

“这么说,我们真的要好好感谢你们了。”说是这样说,祸龙焱的语气却是十分的不满,“即使你们严重违反了我的命令!”

“校尉,我知道在您眼中,下属的第一品格是绝对的服从,”面对祸龙焱的责难,洛林的语气却是异常的轻松,“但是这是来自院长的直接指令,所以,我们也不得不服从啊。”

“是吗?看来我将来不会再院长手下为将还真是一件幸运的事情啊!”祸龙焱语带嘲讽的说。

“好了好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宫羽芊终结了对这个话题的讨论,“不知道我们逃出墨云霄的追踪了没有。”

“放心吧,我们飞行的速度其实很快的,她不可能······”菱泣话音未落,只见一根燃烧着黑色烈焰的巨大触手便从众人身后绿荫天幕之处强袭而至,堪堪与菱泣擦身而过。

“不是这么灵吧!”菱泣看着被触手戳出一个深深的大坑的地面,心有余悸的说。

“你还有脸说!”夜熙没好气的叫道,“一直你都是一个乌鸦嘴!好了,没时间给你在这感慨了!更多触手来了!当心萧大哥!”

果然,数十道同样燃烧着黑色火焰的触手从密林之中窜出,似是要封锁住众人一切逃生之路。

“祸龙大哥,菡君姐姐,你们现在抬得起萧大哥吗?”夜熙叫住祸龙焱和壁菡君。

“当然可以!”祸龙焱说道,“可是你们要干什么?”

“你们抬着萧大哥和宫姐姐现在,我们给那个黑色怪物设置一些障碍之后随后就赶上你们!”

“真的只是设置障碍?”祸龙焱接过夜熙手中的担架,有些怀疑的问,“你们不会去干什么傻事吧?”

“不会的,你就放心吧!”

而在另一边。

“宫姐姐,你先走,我给墨云霄留些好玩的东西之后就跟上你们。”将宫羽芊放下之后,应雪开始招呼其他四个小小身影向她靠拢。

宫羽芊有心拦住应雪问个清楚,有心知此刻时间宝贵不容她多加询问,便假意应承离去。

“对了,这个你拿着。”说着应雪将一道金色符咒交给宫羽芊,说道“这是一道净灵符,宫姐姐你先拿着,关键时刻可以派上用场。”

“为何你不自己留着?”宫羽芊疑惑的问,“是否你自己还有多余的净灵符防身?”

“现在墨云霄的情况直接对她使用收效甚微,”应雪故意避开了宫羽芊的下一个问题,“所以,还需创造时机。”

“好吧,我知道了。”

就这样,祸龙焱与壁菡君抬着萧楚客,迅速向浮空堡垒撤离而去了,而宫羽芊则偷偷留下,秘密的隐藏了起来。

“祸龙大哥,菡君姐姐,你们要护送萧大哥回去,别无选择,但我若就这样回去是无法面对众人,尤其是无法面对应清的。”面对想要劝阻自己留在此地的祸龙焱与壁菡君,宫羽芊如此说道,“若是那几个孩子真有院长所赐的宝物,那料想亦无大碍,若是······那我亦会拼死保护他们逃生的。”

“不行!”祸龙焱还是不同意,“要留下也应该是我留下,你们走!”

“祸龙大哥,你是纯粹的武修,面对墨云霄的怨灵之力根本构不成威胁,而菡君姐姐此时真气又是不济。”宫羽芊的话让祸龙焱与壁菡君都无话可说,“只有我或可用血咒中的佛门咒印与之一战,所以无论如何,都应该是我留下。”

“这······”祸龙焱还想说什么,但一来萧楚客的伤势的确不可以在拖延了,二来宫羽芊有说的句句在理,只好一跺脚道,“好吧,你自己小心,一定不可以死啊!”

“放心吧,祸龙大哥,我宫羽芊福大命大死不了!”宫羽芊回报他一个让人安心的微笑之后说道,“记住,回去之后,立刻召唤院长前来!”

“知道了!”

而在另一边,应雪五人已经正面对上了墨云霄。

“呵呵,宫羽芊他们竟然让你们断后送死,看来我还是高看这帮子贱民了!”一见是应雪他们,墨云霄冷笑道,“我现在心情不错,说吧,你们想怎么死?”

“我们想——让你死!”话甫落,数十道闪烁着卍字佛门清圣之光的飞镖向墨云霄。

“找死!”墨云霄不断地催出触手阻挡佛光镖,虽然触手不断地被飞镖斩断,但墨云霄身附万千怨灵自是毫不在乎。挡下一阵佛光镖之后,立即再次催出一簇触手向五人攻来。却见五人急急闪过,触手全部扑空,尽数扎进了地面之下。

“中计了!”五人心中暗喜,脚下却不含糊,飞快的撤离现场——他们早已在此地四周暗暗埋下了乌金雷。

“轰~~~~~轰轰轰!”被触手撞到的乌金雷被触发之后,又尽数引爆了四周所有的乌金雷,巨大的爆破声顿时响彻了整个落风林,周边四野皆受震撼,大地动荡不止,地面纷纷龟裂。

“干掉她了吗?”及时躲过爆炸波及的五人看着烟尘弥漫的中心之处,应雪紧张的问道。

“绝对活不了了,”菱泣笑着说,“整整二十颗乌金雷啊,铁人也应该炸成灰了。”

就在菱泣话音刚刚落下,便听见烟尘之中,一个嘶哑恐怖的声音响了起来。

“嘿嘿嘿嘿,你们,你们都得死!”

慢慢的一坨已经分辨不出外形的乌黑泥状物体缓缓地从烟雾了蠕动着出现在众人面前。

“如何?”看着这一摊泥状物,夜熙问应雪道,“接下来怎么办?”

“没别的办法了,”应雪不自觉地眼神向后瞟了瞟,说道,“宫姐姐正在朝这里靠近。”

“那么·····”菱泣欲言又止。

“自爆吧。”

当宫羽芊就要接近应雪等人所在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声比刚才的爆炸动静小了很多,却迸发出刺眼光芒的轰隆之音。顿时心中的不安愈发的加剧了。飞快刚到了现场,却只见一坨黑色泥状物体在黑色火焰的包裹之中缓慢的蠕动,应雪等人已是不见踪影。

“你是······墨云霄?”虽然那如同黑色肉泥一般的物体已经是在是无法称之为人了,但是那熊熊燃烧着的黑色火焰让宫羽芊很快确认了她的身份。“应雪他们呢?”

“嘿嘿嘿,宫羽芊,你想要见他们吗?”墨云霄嘶哑恐怖的声音从那一坨肉泥中的不知道什么部位中飘了出来,“他们都死了,愚蠢的要和我同归于尽,可是却是只有他们尸骨无存!”

“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宫羽芊强压住怒火与哀恸,冷声道,“现在的你,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吧?”

“哼,那又如何?”墨云霄如此说道,但在那一瞬间窜烧起来的火焰还是明显的暴露出她内心的愤怒与绝望。“我依然是我,依然是墨氏一族的长房嫡女,不管我变成什么样,这一点都不会改变!”

“是吗?”宫羽芊已经不想再与她多费口舌了,毕竟陪一个疯子说梦话不是她的爱好,“我们可是看看墨灵启还会不会认你这个女儿。”

“只要杀了你,只要杀了你!”墨云霄的语气中的绝望褪去了,取而代之的是疯狂的杀意!“只要把你们都杀了!翷飏就不得不收我做他的弟子,只要我修成先天!”

“别做梦了!”宫羽芊实在是不想要在听她胡说八道下去了,凝指结印,周身顿时笼罩在一片清圣佛光之中。

“以前我只是觉得你可恨,现在我才发现其实你很可悲,如今你变成了这个样子,我看只有杀了你,我想才是对你真正的恩赐!”

第四十七章 夺旗之战 (二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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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风林中,金佛圣光普照、森罗鬼氛蔓延。收藏本站对峙之下,一人一怪,冷冽的眼神与四周弥漫的杀意以注定今日的不死不休之局。

墨云霄虽急欲发功攻击,但一来宫羽芊所绘制的佛门血咒对她的怨魂之力形成了克制,而来之前两场爆炸使得她元气有损,所以此时她不敢妄动。

“那五个小鬼还真是该死啊!尤其是第二次他们的自爆,不知为何竟是让我觉得比第一次的乌金雷更让我感到不安。”墨云霄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但天生的傲慢让她极力的贬低应雪等人在针对于她的攻击行动中所可能产生的作用,“不管他们了,反正料想这几个已经尸骨无存的小鬼也不可能对我产生什么威胁。至于眼前的宫羽芊嘛,料想她也不敢主动地攻击我而再次品尝道我的黑焰烧灼灵魂的痛苦。”

而就在墨云霄这么想的时候,宫羽芊却出乎她所预料的采取了主动。

“双重血咒·金刚渡魂印!”随着唱咒完毕,两个一模一样的巨大佛门血色法印浮现于宫羽芊的双手之上,圣光普华,万鬼退避。

此时,宫羽芊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这个怪物,绝对不可以让她活着离开这里。一定要将她送入往生之地,否则她便是活着无颜面对应清和那些因为相信她而同意结盟的同窗;死,她更是无颜去见碧落倾和应雪。

心知所念,顿化万钧灭邪之击,宫羽芊不过精血耗费过甚而对自身性命的威胁,携双重金刚诛魔佛印之势,向墨云霄压逼而来。

“找死!”墨云霄对于宫羽芊的举动虽然感到意想不到,却依旧是自信慢慢,周身黑焰凝聚成一面燃烧着地狱之火的鬼面盾牌,一阻宫羽芊往渡之功。

双方交接第一式,金印泯灭、鬼盾溃散,然而宫羽芊被两招相冲的威力击退数步,而已经被怨灵腐蚀而化作一坨烂肉的墨云霄却好似纹丝不动。

“宫羽芊,刚才那招威力不赖,”墨云霄发出一阵刺耳的笑声,“但你还有多少精血?还能支持你发几招?我还真替你担心啊!”

“你还是先担心担心你还能支持多久,”宫羽芊反唇相讥道,“此刻怨魂已将你的肉身腐蚀的差不多了,你的灵识又能支持多久!”

“呵呵,支持到你粉身碎骨,还是绰绰有余的。”

此时的宫羽芊与墨云霄心中都很明了,现在她们两人皆是借用不属于自己的强大力量,透支着自己的生命,就看谁能够撑得住最后一口气,谁便可以成为真正的赢家。若是一招不慎,那便是满盘皆输了。

“血咒·尽归金座!”宫羽芊再无保留,引动周身精血转化为佛门清圣之气。再次出手,每一招皆是渡鬼圣行之招。

“喝!”已化身佛门度者的宫羽芊,再次出招赞掌,清圣之气,强撼万千怨魂。而另一边的万鬼噬心之人,却是毫无惧色,引动怨魂之力正面抗衡佛者往渡之势,狂傲之态,丝毫未改。

再次交掌,宛若开启了末日之行,圣气鬼气不断缠斗交织,竟愈加显得不可调和亦不可分割,两股极端对立的力量所产生的极端冲突,四野方圆为之震惊,草木泥石漫天狂舞,尽显绝伦战况。

而将圣气怨灵都分别完全加诸于周身的两人,再无任何顾及,双方近身相杀,一招一式都充斥着与对方的无边怨恨。

“我本无意与你想敌对,是你一上来便恶言侮辱,还屡屡欲置我于死地,狂愚自大,非逼得我与你不死不休才可!”

“你本贱民,就应该认命安分,竟然贼心不死妄图通过加入末海慈航听取翷飏妖言蛊惑而达到逆改命途,反超于我等紫元贵胄之上,有此等狼子野心,我原本便留你不得,更何况你还多次对我不敬,若是你对我毕恭毕敬,安心做好你贱民奴才的本分,我有何苦为了杀你将自己变成如此不人不鬼的模样!所以你实在是万死都不足以赎你之罪!”

“总之,今日之事,罪责在你,不在我!”这时此时两人共同的想法。

宫羽芊第二招极端相对之后,暂且稍退数步,墨云霄自以为宫羽芊战心减弱,意欲逼退,便强势逼近,却不知步入宫羽芊的算计之中。

“鸣镝啸风!”指中剑气迸发,墨云霄躲闪不及,被夹带佛门圣气的剑式正中胸口,顿感气息一滞。不过已被万鬼噬心的墨云霄此时却是对此毫不在意,依旧不闪不退,唯攻不守。

“果然如此,应雪,原来你所说的时机,便是此事。我一定不会枉费你之牺牲的!”宫羽芊心中对之前应雪所说之事的疑惑终于解开了,随即暗暗发笑道,“看来万鬼噬心真的影响了墨云霄的神智,连这么明显的一个破绽她竟然都没有察觉,还丝毫没有发现自己已经不是被黑焰魂甲完全的防护着的了。”

此时墨云霄手中,燃烧着黑色火焰的长刀幻化而出,横扫直劈,急欲斩断宫羽芊的生路,而宫羽芊此时亦不再退避,而是强硬对决,指间剑气强势应招,已是胜负难分。

“宫羽芊,你以为我不知道,此刻你与我能够战的平分秋色只是你刻意营造的假象,你现在越是运动夹带佛门真气的武学与真气,你体内的精血就会流失的越多、越快!我看你能撑多久,”墨云霄见宫羽芊竟然敢与之正面对决,顿时产生了一种自己在智慧上超过了眼前对手的莫名的优越感,“嘿嘿,只要你的精血不足以维持对佛门之气的转化,宫羽芊,你便完全的落入我的手中,只能任我摆布了!”

而此时的宫羽芊,也的确如同墨云霄所说的,体内的精血正在飞速的流失,甚至流失的速度比墨云霄预想的还要快得多。因为在维持尽归金座咒印的同时,她还开了明神之眼,观察墨云霄黑焰魂甲的那些肉眼若不能视的真实情况。

“果然,之前应雪她们用了一些我们无法想象的办法竟然通过爆炸让墨云霄的魂焰黑甲之上产生了一些细小的裂纹。”宫羽芊通过明神之眼,准确的找到了墨云霄魂焰黑甲之上的裂缝的纹路。“接下来,就是要找准时机,将净灵符的力量从这些裂缝之中灌进去,使得魂焰黑甲从内部开始崩溃!”

双方各有心计,交手之间,却是毫无保留。墨云霄随着战斗的激烈持续,原本通体淤黑的身体竟渐渐化为血红,攻势愈发凌厉狠绝,急欲将宫羽芊格杀于此,而宫羽芊看似出手不留后路,实则冷静观察对手招数路数,逐渐清明透彻对方出手末细枝节,明里却是将战意愈发的狂燃高涨,意欲在混战之中寻求一隙之机。

眼见久久不能取得决定性的优势,墨云霄心中躁动难忍,怨灵之力翻腾转换之间,一股强大的地狱之威被她引入现世了,于其周身之前汇聚成诡异鬼面,显露狰狞獠牙,势要将宫羽芊一举吞没。

宫羽芊见状,心中已然明了,此时便是决胜关头,墨云霄的这一招依照自己现在的状态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安然的正面接下的,但是想避却也是避不过去的。既然如此,不如正面硬接这一招,只希望上苍眷佑,能让自己有机会将那净灵符的威力确实的发挥出来。

“喝!”心念至此,宫羽芊便不再犹豫,将自己全身清圣之气强行提至极限,佛门圣印再度浮现,正面硬撼地狱毁灭之威。

再一次的极端冲突,墨云霄与宫羽芊的身体再一次同受冲击,伤势进一步加剧,墨云霄因此身形受制一时竟是难以移动,而另一边宫羽芊却是不顾伤势所带来的剧痛,不退反进!

已经掌握了对手软肋的宫羽芊,终于等到了决定胜局的良机。宫羽芊当机立断,举手运动佛门圣气,强势压制墨云霄鬼体,暂时取得压倒性的局面,然而宫羽芊心中明了这种局面稍后便会逆转,所以搏命之势依旧未改。

眼见宫羽芊竟然一时占了上风,墨云霄再赞赫赫怨能,丝毫不见退让。双方攻守翻腾之间,招招肉搏,已不见一点超凡之态。

眼见自己每一招都受到对方压制,墨云霄心中并无明确应对之策,只是频频怒摧怨能,意欲扳回局势。

战斗到此时此刻,现场已是山河崩裂,两人却已经是毫不在意,只见宫羽芊冷眸之中夹带一丝嘲讽笑意,再出必杀之招。

“鸣镝剑网·崩天一击!”宫羽芊将体内真气催至极限,强纳天地之气于己身,不顾极气贯体冲击筋脉所产生的剧痛,引动无边剑网自周身冲出,一时间,整个天地都被这些附着着佛门清圣之气的剑影给照亮了,而空间,更是仿佛被它们硬生生的截成了两个部分。此刻,这些剑影都为达到同一个目的,向着同一个目标疾驰而去。

“怨天无极·鬼灵冲!”此时墨云霄断定宫羽芊只有余力发出这最后一招,心中暗暗自得,认为以自己现在的实力可以完胜于她,便也毫无保留,极招以对。怨能之力再催,周身黑色怨灵之焰汇聚与双掌,随即,一道巨大的黑色火柱横向朝着宫羽芊以及万千剑影的来路之处正面应对,誓要一招定乾坤。

二人同发绝式,两强极端冲击,大地剧烈摇动,方圆尽皆失色。却是始终无法撼动双方的强烈战意。墨云霄与宫羽芊,毫无暂避喘息之意,再发极端之招!

墨云霄再催怨魂黑焰,竟是将这无限怨能直击地面之下,刹那间,地表无法承受如此庞大的邪恶力量,瞬间崩毁,一道道黑焰火柱随墨云霄心意自地下窜出,宫羽芊防不胜防,一时陷入被动。

眼见宫羽芊腾挪飞窜,狼狈躲避黑色火柱的模样,墨云霄又一次有了猫戏耗子般的快感,“宫羽芊,别急,慢慢挣扎,我有的是怨能,有的是时间陪你慢慢找乐子!”

“慢慢找乐子?我可没时间陪你,我现在就要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乐子!”宫羽芊飞速变换了方向,直冲墨云霄而来,墨云霄始料未及,来不及引动地下魂焰阻拦。但她心中自恃有魂焰黑甲之护,完全不将宫羽芊的直接进攻放在眼中,攻势之中张狂之意更甚,只为能将眼前敢于冒犯自己高贵神圣之身的罪恶贱民当场格杀。

宫羽芊眼见最佳攻击时机已经近在眼前,稍纵即逝,当机立断,不顾魂焰灼烧灵魂的剧痛,及最后之力于指尖,将净灵符上的蕴藏的力量生生的从魂焰黑甲的缝隙之中灌了进去。

墨云霄不明所以的看着宫羽芊貌似自杀式的举动,虽是看见宫羽芊不知道用了什么方式将一道白色光点挤入了魂焰黑甲之中,但她却是不甚在意,在她看来,自己的魂焰黑甲是天下无敌的,此时她比较在意的是,宫羽芊为何会做出这样形同自杀的举动。

几乎是立刻,墨云霄得出了自己的结论——她的强大终于将宫羽芊逼疯了。

“嘿嘿嘿,宫羽芊,你终于在我的强大之中了解到了我们之间命中注定的巨大鸿沟了是吧,所以你才在绝望中做出如此自毁之举,想要忏悔?让我恩赐你一个痛快?”墨云霄再次轻催怨能,很轻松的便将体力生命都已消耗到了极限的宫羽芊震飞了出去。“放心吧,即使你疯了,即使你到最后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和愚蠢,我也不会就这样让你解脱的,我会······喂,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此刻的宫羽芊当然没有心思去听墨云霄的那些活在梦里的疯言疯语,此时她因为连番苦战以及大量精血的流失,神识已经有些模糊了,脑中唯一的意念就是——应雪,我尽力了,剩下的,看天意吧。

“可恶,到了现在还敢无视我,看我不······”墨云霄正欲上前对宫羽芊施以折磨,却猛然发现自己竟然无法移动了,“怎······怎么了?”

那一点被宫羽芊挤进魂焰黑甲之中的白色光点此刻正在迅速不断扩大,而它每扩大一点,墨云霄都能够感觉到黑焰黑甲多崩溃一分,亦有大量的怨魂被进化!

“这是什么?这是怎么回事!”墨云霄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宫羽芊,你刚刚将什么挤入了我的怨魂黑甲之中了?你,你竟然暗算我,你好卑鄙!”

此时怨魂黑甲已经完全龟裂,消散。而白光却没有消失,而是继续想墨云霄体内附着而去。

“什么?你要干什么?”感绝倒体内怨魂之力正在不断流失,墨云霄的语调之中终于有了一丝惊恐,“不要!我不许你夺走我的力量!停下!”

很显然,由翷飏亲自制作的净灵符是不会被一个墨云霄的意志所左右的,也不是一个墨云霄所能够阻挡的,很快的墨云霄那被怨魂腐蚀的变成了一坨肉泥的身躯上,变得如同筛子一样的千疮百孔,无数圣洁的光柱从墨云霄体内迸发出来,将那具怨灵腐蚀之躯彻底净化,渐渐,恢复了人形。

不过,被怨灵之火烧灼过的躯体,想要完全回复到之前的容貌,是不可能的了。

“成功了吗?”宫羽芊强行打起精神,看向墨云霄所在的方向。

“是的,你成功了,不过也失败了!”此时的墨云霄已经基本恢复了人形,但是周身依旧有明显烧灼焦黑的痕迹,配合上她此时阴狠的表情和目光。让她看起来竟是比之前的那一坨烂肉更加恐怖一些。“虽然我现在一时恢复不了功体,但我正常的行动并不受阻碍,比起已经瘫倒在地上无力动弹的你,已经足以决定今日的生死。”

说着,墨云霄俯下身子,将双手掐在宫羽芊的脖子上准备将她扼杀。

“说的好,今日是要决定一个人的生死,不过那人不是宫羽芊,而是你!”背后忽然传出一声妩媚却又充满杀意的娇笑声,墨云霄大惊之下连忙回身张望,却只见一道血红剑光直面向她扑来,墨云霄此刻根本无从躲避,剑气入体竟是四散于周身各脉,一瞬间竟是筋脉尽数断裂,功体彻底废除,沦为废人。

“你,你怎么来了?”之前以为必死的宫羽芊亦是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变故,待看清来人之后不禁惊讶,问道,“卧红颜?”

第四十八章 夺旗之战 (二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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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风林之内,墨云霄与宫羽芊的生死对决再起变数,卧红颜强势插入战局,局势又一次瞬间逆转。

刚刚还欲至宫羽芊于死地的墨云霄此刻已经变成了任人宰割的鱼肉,功体、经脉均被卧红颜重击之下而废毁,已是形如废人。

“卧红颜,你竟然偷袭我,你,卑鄙!”墨云霄大叫到,“有种与我正面较量啊!暗地偷袭算什么?”

“算什么?”卧红颜不屑一顾的撇撇嘴,似乎与墨云霄多说一句话都是极大的浪费,“我们又不是没有正面较量过,再说了,你之前也用暗器偷袭过我一次不是吗?”

随后,卧红颜便不再理睬还在那里大声叫骂的墨云霄,转而走近了宫羽芊的身边,俯下身子,查看宫羽芊的情况。

“你,如何了?”大略看过之下,没有发现什么严重的外伤,卧红颜暗暗松了一口气,却还是关切的问宫羽芊感觉如何。

“我无大碍,”被卧红颜搀扶这站起来,宫羽芊感激之中还是带着一点疑惑地,“你怎么来了?”

“这个嘛······”

原来在接到翷飏传达的消息之后,卧红颜便立即带领梦华峰众学子赶至浮空堡垒附近,选择一处隐秘之地暂时安营。静观五峰联盟与合欢峰的动向。

而就在他们安营之后不久,洛少殇带领的小分队便与之进行了接洽。在得知了五峰联盟对于自己与合欢峰尤其是墨云霄的明确态度之后,卧红颜立刻便是自己愿意加入联盟。并且在得知五峰首席已经在于墨云霄短兵相接的时候,请求洛少殇将梦华峰的学子们带回浮空堡垒,而她则要去支援与墨云霄交战的祸龙焱与壁菡君等人。

“墨云霄身上带着墨灵启赠与她的法宝,能为大大超过往日,我担心祸龙焱和壁菡君他们过于低估了她,致使无法应对全新的局势。”卧红颜言辞恳切的说道,“而我之前曾经与墨云霄交过手,对她现有的手段知悉的比较明了,若是我去支援,一定可以发挥一定的作用的。”

卧红颜神色诚恳,再加上所言亦是有理。洛少殇觉得没有理由拒绝,于是便答应了卧红颜的关于将梦华峰众人带至浮空堡内的请求,并且将宫羽芊等人的行踪告知了卧红颜。

但是,卧红颜虽是早已到达双方交战之地的附近,但却是一直冷眼旁观战事,并没有像她所说的那样采取任何的支援行动。直到宫羽芊净化墨云霄引入附着的万千怨灵,她才决定出手,正好救了宫羽芊一命。

“也就是说,你是来给墨云霄施以最致命的一刀得咯?”听完卧红颜的叙述,宫羽芊语气中带有了一丝嘲讽,“对于你的这种行为,在我的故乡,有一个很贴切的比喻——人头狗!”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卧红颜对于宫羽芊语气中的嘲讽似是毫不在意,“现在,我要将墨云霄碎尸万段,你没意见吧?”

“请便!”宫羽芊摆了摆手手,表示没有意见。

“很好,”卧红颜转身走向墨云霄。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墨云霄,我要让你死!”

“住手!”可是还没有等墨云霄对于即将到来的杀身之祸表达出应有的恐惧,一个声音突然在三人上方响起。

三人同时抬头看去,只见赫连星出现在半空之中,面带微笑着说:“诸位,住手,试炼结束了!”

第四十九章 夺旗之战 (二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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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试炼结束了?”卧红颜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问道,“早不结束晚不结束,就在我要杀了墨云霄的时候就结束了?”

“这是翷飏院长的意思。”面对卧红颜的诘问,赫连星只是平静的面对。“就在不久之前,翷飏院长宣布试炼结束了,要就所有学子们回到云殊峰主殿,以便于对此次试炼的结果进行总结和分析。所以,杀死墨云霄是不被允许的。”

“杀死墨云霄是不被允许的?”卧红颜的绝美容颜因为愤怒而扭曲成了一个恐怖的表情,“那被墨云霄杀死的人又是怎么回事?”

“他们,会得到应有的公正的。”赫连星的表情和语气依然十分平静,平静的让人无法相信她所说的话是真实的还是在敷衍她们。“但是卧红颜,你若是现在杀了她,你也要承担相应的后果,而相信我,这个后果你是绝对不想承担的。”

而就在此时,躺在地上的墨云霄发出了一声得意而难听的笑声,“怎么样贱民们,现在你们知道翷飏对我真实的态度了吧,现在你们那位敬爱的院长大人已经用实际行动证明了我和你们以及那些死掉的蝼蚁们之间的不同,现在——啊!”

得意的嘲笑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凄厉的惨叫声——宫羽芊充分发挥了自己在那个世界时在国家军事医学院所学到的知识,将她现在已经可以搅碎钢铁的手指迅速的插进了墨云霄的腹部上方左侧,稍稍用力,只听得咔咋一声,墨云霄的一根肋骨断了。

“宫······宫羽芊,你······你竟敢······”剧烈的疼痛让墨云霄根本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她不断地用眼神示意赫连星帮她止痛并且让宫羽芊为她刚才的行为付出代价,不过对此赫连星视而不见,只是依旧以平静的口吻说道,“她我先带走了,你们随后跟上吧。”

说完,赫连星左手向上划出一道闪着墨绿色光辉的弧线,很快弧线渐渐扩大,竟然劈开了空间形成了一个墨绿色的通道入口。赫连星就这样拖着墨云霄走进了通道,丝毫没有理会墨云霄的痛苦的哀嚎和激烈的咒骂。

就在宫羽芊要跟着赫连星走进通道时,卧红颜拦住了她。

“宫羽芊,你刚刚为什么不杀了墨云霄?”卧红颜质问道。

“因为我杀不了她。”卧红颜问的直接,宫羽芊也答得干脆。

“胡说!”卧红颜瞪大了双眼,一脸不信的说,“你明明可以一下子把她的心脏挖出来,为什么只折断了她的肋骨?”

“卧红颜,我只问你一个问题,”宫羽芊反问道,“你是否觉得翷飏院长身边最亲信的大管家真的只是一个毫无战斗力的小女孩?”

“当然不相信,这和我问的问题有什么关系?”

“关系就在于,我之所以能够掰断墨云霄的肋骨,不是因为我出手有多快,而是因为赫连星默许了我这么做。不然凭我现在的实力,不,即使是我迄今为止最鼎盛时期的实力也绝对不会得手的,而我这么做只是想试探一下赫连星,确切的说是翷飏对墨云霄的确切态度,很显然,他绝对不是畏惧墨灵启的势力,或者被墨灵启收买而故意包庇墨云霄,他应该有他的用意。”

见卧红颜还是有些怀疑,宫羽芊走上前拍了拍她肩膀,说道,“走吧,回到云殊峰主殿一切就都清楚了。”

第五十章 试炼结束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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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入扭曲的空间通道之后,宫羽芊随即产生了一种晕眩感觉,眼前的景象莫名的变得有些模糊不清。过了片刻,晕眩感消失,宫羽芊的视觉渐渐地恢复了正常,这时候她发现自己已经身处于云殊峰的主殿之中了。

主殿之中人群攒动,七峰学子们都已经从落风林之中出来了,现在正在三五成群,窃窃私语的交谈着。

当然,有的人是永远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了。宫羽芊悲伤的想。

这时有一个人拉起了宫羽芊的手臂将她往一边拉去,她惊得一抬头,看到了卧红颜那一张怒气尚未完全消退的脸。

“走吧,去和你的联盟会合吧。”卧红颜的语气十分的不善,“把发生了什么好好的和他们说一说。”

“说是肯定要说的,但是,卧红颜,你答应我,暂时不要往上拱火可以吗?”说实在话,此时宫羽芊最不愿意面对的,就是五峰联盟的同窗们,尤其是应清,她不知道应该如何向他解释应雪的事情。“这件事上我们要有冷静周详的计划。”

“联盟的发起人是你,话我当然不会代你去说。”卧红颜无所谓的说,“我只要结果是墨云霄死就可以了。”

而当宫羽芊和卧红颜走进五峰联盟的学子们的聚集之处时,她可以的寻找着应清的踪影,却没有找到。

“萧大哥,应清呢?”发现应清确实不在这群人之中,宫羽芊问萧楚客道。

“应清?我还真没注意呢,”萧楚客有些疑惑的看了看四周,然后问宫羽芊道,“羽芊,好像不只是应清,夜灵、夜熙和应雪他们也不见了。”

“这个······”宫羽芊正在组织词汇把事情的经过说给萧楚客听,一大群人影忽然就冒了出来。

“羽芊,祸龙焱和壁菡君告诉我们,碧姐姐,碧姐姐她······她被墨云霄给杀了?”来的正是劫轮峰上学子,他们正用一种惊恐、愤怒之中又夹带着希冀的眼神看着宫羽芊。

宫羽芊痛苦的低下了头,随后,她的头以用肉眼近乎看不清的幅度上下摆了摆,以沉默艰难的回答了劫轮峰众人的疑问。

一阵死一般的沉默过后,一个声音响了起来,“墨云霄,必须偿命!”

这是宫羽芊的声音。

“你的意思是,你没有干掉墨云霄?”祸龙焱和壁菡君也走了过来,只听祸龙焱不可置信的问道,“你和她的之间的战斗不是不死不休的吗?你放过了她?”

“没有,我,还是输了她一筹,”随后宫羽芊便将经过向在场的众人复述了一遍,“本来卧红颜是可以给她必杀一击的,但是这是赫连星阻止了她,并宣布试炼结束,把已是废人的墨云霄带了回来。”

“岂有此理!”祸龙焱和萧楚客异口同声的说,“院长这是明目张胆的包庇墨云霄嘛!”

“说院长碍于墨灵启的关系包庇墨云霄我看又不像,”宫羽芊便将自己掰断墨云霄肋骨的事情也说了出来,“你们说,如果院长真的有心包庇墨云霄,赫连星会坐视我掰断墨云霄的一根肋骨吗?”

“这很好解释嘛,”萧楚客有些不以为然,“包庇墨云霄是翷飏的意思,而赫连星是对此敢怒而不敢言的,所以她当然乐见你给她一点苦头吃了,反正到时候只要把责任推到你身上便可以了,你说我说的有没有道理啊,雪莹?”

萧楚客突然地发问让魏雪莹愣了一愣,她想了想,说道,“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啊,不过总之,死在墨云霄手上的人命不能白死了,我们一定要向院长要一个公道,你说呢,羽芊?”

“那是自然的。”宫羽芊一边回答魏雪莹,一边环顾这四周,她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事情。

“你们之前又看到合欢峰的人吗?”宫羽芊问众人。

“没注意,你关心他们干嘛?”萧楚客问道。

“按理说,七峰学子试炼之后都应该到这里集合的,为何其他六峰都到齐了,唯独不见合欢峰的人呢?”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有点奇怪呢。”众人应和了一句,随即重点又回到了刚才的问题上,“总之,如果院长真的有心包庇墨云霄的话,我们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的。”

“不错,我们一定要坚定的表明我们的立场。”

这时候,只见主殿正北尊座方向传来了赫连星的声音:“院长携贵宾至,众人肃静!”

全场鸦雀无声,众人依照各峰方阵列队站好。等待翷飏的到来。

翷飏率先步入主殿,不知为何,宫羽芊觉得他和之前自己见到的那个翷飏有点不一样,虽然依然是身披黑袍,脸带面具,但是就是有一种说不出的奇怪感觉。随后是墨灵启以及被墨灵启搀扶着的墨云霄,当墨云霄走过众人之前的时候,她那几乎已被烧焦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得意而丑陋的笑容,看得宫羽芊几欲作呕。

而让宫羽芊和萧楚客三人大为惊讶的是,在墨灵启父女之后,走进大殿的,竟然是顾熙言。

顾熙言依然是一副英俊贵公子的打扮,看到宫羽芊时,他先是喜笑颜开,但在见到宫羽芊浑身是伤,满面悲伤的时候,脸色也阴沉了下来。而宫羽芊见他这样,却是不想将自身的负面情绪影响到友人,强行挤出了一丝笑意回应他,顾熙言随即回报了她一个坚定支持的眼神,让宫羽芊心头一暖。

几人步入尊座区,翷飏坐在主座之上,赫连星与顾熙言分立在翷飏左右,而墨灵启父女两个则落座在主座下方右侧的客座上。

“这次的试炼,你们搞的很精彩啊。”翷飏语气平缓的说道,“下面我将要宣布这次试炼的结果。”

“等等!”墨灵启这时出言打断了翷飏的发言,“翷飏院长,您之前答应给我的交代呢?”

“交代?墨家家主,您想要什么交代呢?”翷飏的声音依然不带一丝感情,让人无法察觉他此时的思绪。

“你······之前我让你阻止那个,没错,就是那个妖女,”一手指着卧红颜,墨灵启近乎是在咆哮着说,“对云儿下杀手的时候,你答应我此事过后,会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呢?”

“哦,这个啊,那么,您希望是如何处理呢?”翷飏依然温言细语,似是对墨灵启的无理毫不在意。

“我要她、她、她、他还有他,废去功体,然后向我云儿叩头赔罪!”挨个指着宫羽芊、卧红颜、壁菡君、萧楚客还有祸龙焱,墨灵启然后对翷飏说道,“然后你必须让云儿获得先天之体。以作为补偿!”

“废去他们的功体嘛?”翷飏看着被墨灵启点名的各峰首席,问道,“你们有什么要说的吗?”

一阵沉默过后,宫羽芊开口了:“院长,墨云霄当时强纳噬魂青荒剑上的万千怨魂入上丹田与百汇神识宫,已经嗜杀成狂,我等只是自保,况且,墨云霄已背负数条人命,院长为何只问我们伤她之过,而不追究她杀人之罪?”

“大胆!死到临头你居然还在这里巧言令色,信口雌黄!”墨灵启出言喝止宫羽芊,忽而一股极其阴寒的感觉自胸口猛然蹿升至咽喉,让他一时说不出话来。

“墨家家主,你太吵了,我便暂且用寒冰让你静静心,坐下!”翷飏看着墨灵启憋得满脸通红的模样,依旧云淡风轻,“片刻之后,就会恢复的,希望这能帮助你清醒清醒。”

脸色已经变得红一阵紫一阵的墨灵启看了翷飏半响,翷飏却是再也没有看他,最后他只得一脸愤恨的坐回座位上,不过一旁的墨云霄见到父亲吃了亏,却是流露出一丝奇怪的愉悦之色。

“好了,我们继续。”翷飏继续问宫羽芊道,“你说,墨云霄杀人了?她杀了谁?”

装腔作势!我就不信你对落风林中所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宫羽芊恼火的想,刚刚因为翷飏教训的墨灵启而对他产生的一丝好印象也荡然无存了。

“碧落倾是死在我还有祸龙焱和壁菡君的面前,”强压住心中熊熊燃烧的怒火,宫羽芊努力以一种平静的口吻努力的将事实叙述出来,“应雪、洛林、筱烨、夜熙、菱泣五人,则是为了掩护我和祸龙焱、壁菡君撤退,牺牲了自己。”

“是的,关于碧落倾之死,我们可以作证,”祸龙焱和壁菡君说道,“她被墨云霄腰斩了!”

腰斩之词一处,云殊峰主殿之上顿时哗然一片,

“这一点我可以作证,”卧红颜说,“我亲眼见到墨云霄虐杀了那五个人。还有之前我与她相争,她用暗器伤我,我华梦峰学子辜临为救我而牺牲,这也是她欠下地一条人命!”

“笑话,我和翷飏院长其实一直都在观战,这些事情都看的清楚明白,”摆脱了寒冰阻碍的墨灵启这时又发话了,这次却是言语平静不敢再喧哗了。“那些人都是自己撞上去送死的,怪不得云儿······”

“我有让你说话吗?”翷飏打断了墨灵启的狡辩,成功的让他再一次闭了嘴,然后他转向了众人,说道“现在有一个问题出现在我们面前。”

“那么请问院长,是什么问题呢?”宫羽芊问道。

“那就是,你们所说的这些人,”翷飏用手一指主殿大门说道,“不是还活的好好的吗?”

第五十一章 试炼结束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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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翷飏所指的方向,众人的目光投向了云殊峰主殿大门所在的方向。随即,宫羽芊等诸峰首席们便被步入眼帘的那些人所震惊了。

碧落倾、应雪、洛林、筱烨、夜熙、菱泣以及为救卧红颜牺牲自己的辜临,在宫羽芊等人口中已经被墨云霄杀害的人们正活生生的站在大家的眼前。

现场顿时一片哗然,众人纷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

“他们,宫羽芊不是说他们已经死了吗?”

“是啊,各峰的首席都为宫羽芊作证,不会有假的呀!”

“难道······是对墨云霄的栽赃陷害?”

“没那么简单,谁会没事编这么愚蠢的谎言栽赃呢?”

“就是,而且墨灵启刚刚不也亲口承认这些人是死于墨云霄之手的吗?”

“还是安静的听院长怎么说吧。”

与其他人相比,宫羽芊、卧红颜、祸龙焱、萧楚客、壁菡君和殊玄机虽然亦对于这些人的死而复生深感愕然,不过随即一种失而复得的喜悦之情便暂时的冲淡了这种淡然。他们不再顾及此刻的场合,飞奔到这些复生之人的身边,与他们深情拥抱,涕泪横流。

“羽芊······”相比与宫羽芊的激动,被她紧紧抱在怀里的碧落倾与应雪则是表现的十分茫然,似乎并不记得曾经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了?”

“碧学姐,应雪,你们不记得之前发生了什么吗?”察觉到两人异样的神情,宫羽芊松开她们,打算细细的询问道,“你们······”

话到嘴边,宫羽芊又似乎不想继续问下去了,那种可怕的记忆,忘记了也好,只要她们活着,便是好事情了。

“我记得,”碧落倾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恐惧的神情,“我被墨云霄用触手拉扯成了两截,但是,就在我死去的那一刹那,我好像,好像······”

“我们好像又完好无损的回到了云殊峰主殿,”也许是因为死法不相同,应雪倒是显得比碧落倾要镇定的多,“就那么一瞬间的样子,我们的死亡就好像做了一场噩梦,梦醒了,一切如常。”

“原来如此。”宫羽芊点了点头,虽然她还完全不了解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不过有一件事情她却是十分肯定的——翷飏绝对为此做过手脚。

所以她只需静待翷飏对此进行解说便可以了。

想到这里,她不禁向主座望去。

翷飏一动不动的斜靠在座位上,一手托腮,面无表情的面对着现场有些混乱的人群。面具遮住了他的大半张脸,让人无法看到他的表情,而露在面具之外的薄唇亦没有透露出一丝显示主人情绪的信息。一双眼眸似是再看她又似是再看所有人亦或是只是再看一片他们所无法感知到的虚空,总之她宫羽芊依然无法看透这个男人。

而他身边站立着的赫连星与顾熙言则是一副对现在的局面了然于胸和事不关己的悠然自得的态度,与之相比,此刻正依偎在墨灵启怀里的墨云霄的表情就相当精彩了。

如果说墨灵启还是有着一个一方大佬所具备的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气魄,面对现在这个局面还能够保持表面上的正定自若的话,那么墨云霄此刻的神情便就可以用恐怖与滑稽来形容了,此刻她的双眼瞪得大大的看着那几个死而复生的人,眼神中几乎要冒出火来,焦黑的脸部肌肉剧烈的颤抖着仿佛被强烈地震所摧残的山脉一样,似乎随时都会崩塌。

而此刻她的心中则是反复咆哮着同一个问题,为什么?为什么他们会复活?而且是以如此完美无缺的方式复活?这样一来。不就更显得自己这个功体俱废、容颜尽毁的结局更加的悲惨吗?

渐渐的,现场的气氛安静了下来,学子们都看着坐在上位的那个带着面具的神秘身影,等待着他来解答他们的疑问。

现场在充斥着疑惑与期待的寂静气氛中持续了片刻之后,翷飏的声音响了起来。

“其实所谓的落风林,只是我用阵法所创造出来的幻境而已,”在宫羽芊的记忆里。这是翷飏第一次在他的声音中掺杂最贴近他真实自我的一种情感,一种类似于恶作剧得逞后的得意劲头,“这个幻境最大的特点,便是不存在真正的死亡,任何在这个幻境之中死去的人们,都会立即复活并且重新回到他们各自所在的山峰之中沉睡,直到试炼结束之后,才会被我唤醒。”

“等一等,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翷飏院长您在试炼开始之时定下的试炼的唯一一条规矩是不准伤人性命,”这个时候提出疑问的自然是墨灵启,“既然这次的试炼根本不会有人死去,那这一条规矩岂不是多此一举吗?”

“原因很简单,我一直都是严令禁止末海慈航的学子们私自斗殴的,伤人性命更加不可取,所以若是我不加这一条,那边显得不和常理了,难免会被一些聪明的学子们察觉到一些端倪。”

“那为什么他们都恢复如初了,我女儿却还是,还是······”

“还是这副鬼样子。是吗?墨灵启啊,你小时候一定是个差劲的学生,老师说的话你全都是只听半句的,我不是说了吗,落风林之中只有死亡是虚假的,其他的任何伤害都是真实的,难道没看到在场的其他人也都是满身伤痕,还有那些合欢峰的学子们,被你女儿引动万鬼噬魂,却又没有死去,现在已经是全部都痴傻疯癫,要么就是变成了活死人,你女儿这样,算好的了。”

“你······”墨云霄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愤恨与绝望了,她明白了,从一开始翷飏就没打算让她通过试炼,成为先天。

不仅如此,我被害成这副模样,一定也是翷飏有心设计的,是的,他一定是故意不让卧红颜杀自己,好让自己变成一辈子的丑八怪和废人!

思绪即此,对翷飏的仇恨,对自己将要做一辈子废人与丑八怪的恐惧以及对自己未来的绝望,种种的情绪交织在一起,她猛地站了起来,眼神狂乱的盯着翷飏,一副要与他同归于尽的架势。

“云儿,冷静!”墨灵启此刻的脸色已经是非常难看了,很显然他也想到了刚刚墨云霄想到的事情,但是他必须阻止墨云霄的任何过激举动,因为那是实打实的自杀行为。

虽然已经陷入疯狂的状态之下,但是已经功体尽废的墨云霄还是被墨灵启给轻松的制服了。阻止了墨云霄有可能进行的自杀举动之后,墨灵启决定在做最后的一次努力。

“翷飏院长,现在的事实摆在眼前,我女儿根本没有杀人不是吗?”抓住一切有利的因素来大做文章以求得自己的目的是墨灵启最喜欢做的事情,不过对于现在的局势来说这是否奏效他现在是一点底都没有,“那么,对于那些伤害我女儿的人的惩处······”

没有给予墨灵启任何的回应,翷飏手指一弹,一道光华闪过,墨云霄嚣张的笑脸与狂妄的话语便一同出现在了主殿上方,“我现在明确的告诉你们。我才不管什么翷飏的那些不准伤人的狗屁命令,在我墨云霄这里,强者便可以为所欲为的欺凌弱者。你弱便该认命,所以你们这些不认命的,妄想着讨好翷飏便可蹬先天之道的贱民各个都该死!我今日,便是要将你们六峰之人全部杀死,逼翷飏不得不让我做先天!”

“墨灵启,你不是一再的要求我给你一个说法吗?好,我现在就给你一个说法,”看着脸色瞬间黑如锅底的墨灵启,翷飏说道,“虽然在我看来,她的这些个言论都是歪理邪说,但是宫羽芊她们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做法在我看来也未尝不可!”

听到翷飏这样说,大殿之上的众多学子们都松了一口气,看来院长的确没有任何倾向于墨家父女的意思。

而在另一边,对于翷飏给出的回答,墨灵启在愤怒之余也终于猛然发现,自己对此除了无奈之外,没有任何其他的办法。

“翷飏院长,我们还有必要继续留在这里吗?”现在的事实已经非常明了,云儿根本不可能在翷飏手中获得成为先天的可能性了,他不想再在这里浪费时间了,必须尽快为女儿以及家族的将来早做准备了。还有,帝都的局势也必须早做打算了,他已经在这里浪费了太多的时间了。

“当然有必要了,你们必须留下来直到试炼结果的公布。”

“这,还有什么意义吗?”

“因为我想让你们,准确的说,我想让墨云霄再在这里待上一两个时辰,待到试炼结束,因为如果将这次试炼看作是一出精彩的大戏的话,墨云霄,是当之无愧的主角。”

“什么?!!”在场的所有人都不可置信的看着翷飏,包括赫连星与顾熙言。

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事情怎么可能还会出现翻转?

在在场所有人惊诧目光的注视之下,翷飏从主位上站了起来,走到了众人的面前,这时,宫羽芊明白了自己之前看到翷飏是所产生的那种异样的情绪是怎么一回事情了。

在场的这位翷飏院长比自己之前见到的翷飏院长,身材要娇小了许多。

还没有等她多想,翷飏摘下了面具,看到面具下翷飏的面孔,宫羽芊忍不住惊呼出声。

宫羽芊的这一声惊呼在云殊峰的主殿之上显得是那样的不起眼,因为每一个看到了翷飏面具下的脸的人都禁不住发出一声惊呼。尤其是墨云霄,简直就像是看见了鬼一样。

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翷飏的面具之下,是一张小女孩的脸。

华韵的脸。

第五十二章 试炼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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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小姐受了伤,奴婢为小姐准备外敷药。收藏本站”

“我特地在里面加了水晶茯苓和紫珊瑚,敷上药之后对小姐的容貌不会有什么影响的。”

“小姐,华,华韵的这种能力,之前与您并无多大用处,华韵不想多添小姐烦恼,所以,所以没有告知,现在,只是不希望小姐有事,想······小姐明鉴!华韵真的只是想救小姐,绝对没有存任何非分之想啊!”

昔日的温顺柔弱,昔日的希冀哀求,声声言犹在耳,可当被自己亲手毁灭的熟悉容颜竟然是以这样一种出乎她预料的方式重现在自己眼前。墨云霄心中不知怎么的,竟生出啼笑皆非的滑稽感觉。

“没想到啊,还真是没有想到,”一瞬间,她似乎明白了很多事情,又似乎依然十分的懵懂,此刻她以不想让自己的大脑再去想什么复杂的事情了,只是简单地依照自己的闪电般迅捷而多变的思路,决定接下来的言行,“堂堂的末海慈航的院长翷飏大人,居然只是我脚下的一条狗!”

翷飏并没有理睬她,不仅仅是翷飏,在场所有人都似乎没有在意墨云霄刚刚又说了什么傻话,他们现在的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翷飏的身上。

为什么?翷飏居然是个女孩子?而且还是,曾经是墨云霄的玩物?

“这绝对不可能!”宫羽芊喃喃自语道,“华韵是和翷飏院长对峙过的,他们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人?这太不合常理了。”

而且宫羽芊特别注意到,之前站在翷飏身边的赫连星与顾熙言在看到翷飏摘下面具之后露出来的那一张脸的时候,脸色居然‘刷’的一下子白了,虽然他们很快变恢复如初了,但是这一瞬间的变化还是让宫羽芊捕捉到了。

他们······似乎也对于翷飏的这个面貌感到惊讶,不,不是惊讶,应该是有那么一瞬间的惊恐。宫羽芊的大脑迅速的转动起来,试图从这两个人的这一微小的动作细节上分析出一点东西。

一个是翷飏的大总管,另一个是翷飏的管家,要说这两个人没有见过翷飏的真面目是不和常理的。而从他们刚刚的表情判断,华韵的这张脸绝对不可能是他们所熟知的翷飏的脸。

那么这究竟是不是翷飏的真面目呢?

宫羽芊百思不得其解之余,环顾四周,这时候她才突然发现,今日的主殿之上,七峰执令竟然全体都没有出现。不禁让她的疑虑又深两了一层。

至于萧楚客、祸龙焱等人,自然也是对翷飏面具下的这张脸表现的十分吃惊,不过殊玄机似乎不在此列。虽然他也表现的十分的惊讶,但宫羽芊依然从他的眼神之中读到了一丝原来如此的意思。

这个时候,翷飏开口了:“应雪、洛林、筱烨、夜熙、辜临还有菱泣,你们过来。”

五人依言走上前台,随后转身,与翷飏并肩一道,面对着在场的所有学子。

“诸位,我问你们,是否还记得一个多月前,我宣布将要举行试炼的那一天所说过的话?”见众人纷纷点头,翷飏又问,“那是否有人可以告诉我,我当时所说的所有话,它的中心涵义是什么?”

一阵沉默过后,宫羽芊的声音响了起来,“院长,弟子以为,您当时所说的话,所表达的涵义应该是说要想通过您的试炼,就要能够区分顽石与璞玉的分辨,还要有能够让朽木燃烧的能力。”

“说的很好,羽芊,”翷飏露出一丝微笑,“其实,这几日的试炼不过是让你们增加一些实战的经验,以及对未来你们将要面对的东西有一个初步的认识。真正的试炼,早在一年之前就开始了。”

话甫落,翷飏周身忽现出现数道人影,漂浮在半空之中,眼眸低敛。似是陷入沉睡之中,但样貌却是众人一眼便认出来的。

他们竟然是今日没有到场的七峰执令与应清、夜灵等人。

“其实整个末海慈航,除了你们以外,自始至终都只有我一个人。”环顾了一遍惊讶的人群,发现宫羽芊眸光中闪烁着清明,翷飏便知她已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摸了个**不离十了,满意的给了宫羽芊一个笑容,翷飏继续说道,“七峰执令,包括赫连星,其实都是我用浮生画影所幻化出来的分身。”

随着翷飏的这一句的话音刚落,赫连星也微闭着双眼。飘到了翷飏的身边,周身清光点点,如梦似幻。

“应清与应雪、夜灵与夜熙、箐女与洛林、华韵与华觉、迷湮与辜临、岳罗生与菱泣、筱筠与筱烨,每一峰我都安排了一块璞玉与一根朽木。便是要看看你们,究竟有没有识的美玉之华的眼力以及能让朽木重燃斗志的能力,”翷飏开始解释整个试炼的原委,“一年下来,在座的诸位之中大部分人都还是不错的,祸龙焱发现了箐女对于阵法的特殊能力;萧楚客则察觉到夜灵是极品的刺客人才;壁菡君发现了筱筠制作符咒的天赋;而宫羽芊,是用了最短的时间,便发觉璞玉之华的人,她几乎是与应清一见面的时候,便对应清的炼金术方面的才华大加肯定;至于殊玄机,则是通过卜算,察觉到了岳罗生的与众不同——顺便说一句,他应该是你们之中唯一一个察觉到安排到你们七峰的这些孤儿与我有特殊联系的人,通过卜算。而关于那几根朽木,诸位也都竭尽全力的帮助他们发挥力所能及的价值。所以当我在试炼之前,将应雪、洛林、筱烨、夜熙、辜临、华觉以及菱泣召集过来之后,我只问了他们一个问题:愿不愿意为你们各自山峰上的首席献身时,除了华觉之外都表示愿意。在那一刻之后,除了墨云霄之外的其他诸峰首席,都获得了晋级的资格。”

说着,翷飏将脸转到了墨云霄的方向,顶着华韵容貌的脸上,闪现出一丝快意,“只有我们的这一位墨云霄大小姐,始终没有发现华韵的特别之处,墨家家主,我现在还可以告诉你一件事情,在这次试炼中,我出于对墨君煋的的私交其实是对你女儿颇多照顾的,在她与卧红颜决斗之后,被噬魂青荒剑反噬的时候,是我示意华韵救她,并且主动暴露了她的特殊能力。但之后发生了什么,您应该看得很清楚,所以说,烂泥就是烂泥,你想扶都扶不起来啊!”

听着翷飏着不知是感叹还是嘲讽的话,墨灵启无言以对,脸上一时青一时红,十分的尴尬。倒是一旁的墨云霄显得十分的不在意,悠然的开口了,“翷飏,不管华韵的真实身份究竟如何,在我眼中她始终是那条曾经趴在地上舔我的脚趾的那一条狗,你若是以为顶着她的脸便可以就此羞辱我,那你简直就是自取其辱!”

“这是华韵的请求,当然没有人会指望你会因此而接受教训,从而有所改变。”翷飏说道,“不过华韵在看到我面具揭开后,你脸上那一霎那之间的震惊与恐惧,她依然很开心,因为她的目的达到了。”

翷飏说完,周身忽然泛起了白色光芒,笼罩住全身,而之前漂浮在翷飏四周的人影也都化作一道道光球融入了白光之中,待到所有光球融合完毕,白光散去,翷飏又恢复到了之前黑袍面具的装扮上,并且身形也变成了宫羽芊第一次见到他时的样子。

“好了,墨家家主,现在你可以走了。”翷飏看也不在看墨家父女一眼,用他一贯的淡然口吻下大了逐客令,“顺便把其他合欢峰的学子们也一并带走吧,这不也是你来此的目的之一吗?就是不知他们,尤其是季飞阳变成现在这样痴傻的模样,你和你背后的那几位是高兴还是头疼呢?”

墨灵启忽然感觉喉咙里干燥的发疼,过了好一会,才艰难的说道,“那,云儿的功体······”

“爱莫能助!”翷飏直截了当的打断了墨灵启的话,让他不必在往下说了。

墨灵启的眼睛里好似要喷出火来,嘴唇颤抖着沉默了好一会,才发出了一声重重的哼声,拉着墨云霄向殿外走去。

这时,翷飏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对了,忘了告诉你了,我昨日夜观天象,幽煌星暗淡,似有陨落之势。”

一听这话,墨灵启猛地转身,用力之大几乎将被他牵着的墨云霄甩了出去,只见他一改平日里的城府与霸气,嘴唇因恐惧而剧烈的抖动着,一脸惊恐的看着翷飏,想从翷飏的脸上看出一丝玩笑的意味。想听到翷飏对此事给予否定的答复。

然而,翷飏没有做出任何否定的表示,他只是平静的点了点头,语气严肃的说道,“墨君煋天命将尽了,你好自为之吧。”

呆呆的站了半响,墨灵启才缓缓的转过身,带着一脸疑惑的墨云霄,彷徨的离开了。

等墨家父女二人的身影完全消失之后,翷飏的声音再次在大殿之上响起。

“宫羽芊、壁菡君、碧落倾、祸龙焱、萧楚客、魏雪莹、彦、殊玄机、莫离九人留下,其余人随顾熙言离开,下一步的安排,有顾熙言负责。”

第五十三章 真正的末海慈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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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了翷飏的命令,七峰学子们便跟着顾熙言一道向着主殿大门之外走去,大多数人的脸上都是十分茫然的表情,似乎还没有完全理解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

很快大殿之中,就只剩下翷飏、宫羽芊、碧落倾、祸龙焱、萧楚客、魏雪莹、彦、壁菡君、殊玄机、卧红颜、莫离这十一人了。

大殿现在犹如是一个静默着的但是随时会喷发的火山,所有人都在表面的冷静沉默的背后微微的颤立着,都不想率先打破这里的危险的稳定气氛以将局面向着不可知的方向推动。宫羽芊等人自然是想让翷飏先说话,好让她们对现在的局面有一个大致的了解,可是翷飏似乎又是在等着宫羽芊他们先行发问,依旧是那副单手托腮,斜靠在主座之上,事不关己悠闲自得的模样,眼眸微眯,让人认不出是醒了还是睡着了。

就在宫羽芊以为翷飏已经沉入梦想,忍耐以至极限想要将他叫醒的时候,翷飏却开口说话了:“我说,你们就真的没有什么话想说吗?”

“不敢,我等愚钝,不及院长思虑慧智之万一。”祸龙焱一步站出,代表众人回话道,“还请院长不吝赐教,好让我们能够理解院长这般安排的高深莫测之所在。”

祸龙焱语气表情随是恭敬,内心深处却早已弥漫不忿之意。一想到自己这一年其实都在陪眼前的这个男人演了一场戏,而且自己竟然还对这个男人所假扮的女人有了特殊的感情萌芽,自己就恨不得当场自刎。

“首先我要说明的是,那些人虽然是我的分身,却也是绝对独立的个体,我们之间不存在任何思想上的直接操纵与窥视。所以你们这一年中和他们发生了什么,我是知道的不多的。”翷飏自然是看出了祸龙焱以及在场众人的心中芥蒂,便先从此处开始了话题。

听到翷飏如此说,众人虽是不全信,脸上却是缓和了许多。尤其是卧红颜,她虽是修行交合之道,本身却也不是****之人,若是自己与辜临、迷湮的交合双修成了翷飏的**春宫图,那自己是绝对不能够接受的。

“院长恕我无理,”只有祸龙焱依旧不依不饶的想把问题追究清楚,“但你之前不是说,华韵救墨云霄是你授意的吗?”

“我虽然不能够直接操纵这些分身,但若想要联系到他们还是可以办到的。而华韵,当时也是真心的想要救墨云霄的,不得不说,墨云霄对待作为她的宠物狗的华韵,以一个人对待狗的角度上来说,是非常不错的。华韵也被调教的非常的忠心,可惜,当华韵想通过救墨云霄而获得在她面前做人的资格的时候,墨云霄无情的扼杀了她。”

听完墨云霄的这段描述,众人一阵静默,片刻之后,一个声音才再次响起。这一次提出问题的是宫羽芊。

“那么院长,您对我们详细的说说您这次试炼的目的吧。”

“目的其实很明确,就是要从这一届的学子们中间选择合适的人选,也就是你们在座的诸位,将你们培养成先天,以增加亚玄界在下一次末海神族入侵时的胜利的筹码。”

当听到‘末海神族’四字的时候,在场的十一人中除了宫羽芊之外无不神情一凛。末海神族,在亚玄界初生之际便要将这世界上的所有生命毁灭的邪恶存在,竟然没有在旭天岛之战之后结束对亚玄界的威胁,而且听翷飏的语气,末海神族再次入侵的时间已经临近了。

“若是为了抵抗末海神族而招募培养勇士,那么便应该以实力为准啊,为何定下如此的试炼标准呢?”祸龙焱提出疑问,在他看来,要想抵御末海神族的入侵自然必须聚集强者,而强者的标准一是看智慧,二是看武力,而绝不是什么识的璞玉之明和让朽木重燃之能。

“祸龙焱,你要明白一件事情,”翷飏说道,“末海神族,尤其是末海创者,是凌驾于整个亚玄界之上的存在,面对这样强大的敌人,不是光靠一个或者是一群所谓的强者勇士的力量就可以战胜的,我们必须联合包括凡人在内的所有亚玄界智慧种族的力量,若是你因为自身的强大而轻视比自己弱小的人,那么便会失去他们的帮助,甚至将他们推到敌对的势力方。祸龙焱,作为一位志在平定中洲,君临天下的王图之人,更应该知晓这一点。”

祸龙焱没有想到翷飏竟在此时说破自己的志向,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只好默默点头,若有所思,不再说话了。

“院长,在您眼中,根骨与修行法门都不重要,只是一味的求正心吗?”宫羽芊问道,“这样想,未免······”

“未免天真,是吗?”翷飏笑道,“羽芊,你会这样想,是因为你还不了解末海慈航,也不了解我,我之所以这么说,不是说根骨,修行法门还有什么法宝灵药对于修行不重要,只是因为这些东西对于我末海慈航的弟子来说,统统不是什么不可逾越的障碍罢了。”

看着众人对于他的这番言辞所表现出来的惊讶,翷飏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你们在场的所有人,都在我云殊峰后山的神阳泉中沐浴过。如果你们的心够细的话,应该可以察觉到你们的修炼在这之后比之前顺畅了许多,不是吗?”

一听他这话,在场之人神色一惊,萧楚客恍然道,“难道说······”

“没错,在神阳泉之中沐浴过的你们都已经脱胎换骨,不管你们之前的根骨如何,现在你们都是上佳的根骨了。我这么一说,你们应该明白了吧。”

自然是明白了,众人心道。连根骨这种上天注定的东西你翷飏都可以轻易的更改,那那些法门、宝器和灵药自然更是不在话下了。

当然,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质疑翷飏的意思,因为他们都十分清楚,在神阳泉中沐浴过后,修为较之以前的确可以用突飞猛进来形容。

“所以,我选择弟子便与中洲的其他修真门派有着很大的不同了。首先相较于其他门派收弟子注重根骨身家,我则是着重勘察学子们如何看待自己与这个世界的关系、与他人的关系以及对于自己人生的定位。那这样一来,墨云霄便可以作为典型的反面参考了。首先她那种你有错他有错世界有错只有自己没错的性格,倒是很合末海神族的行事标准。其次她那冲动易怒而又愚蠢的个性注定了她只能是个炮灰。对于这种人,我是绝对不会在她身上浪费时间的,”翷飏进一步解释道,“我所要找的人,必须是对于这个世界抱有责任的、能够最大限度的保存自己的、能够正确的看待自己的力量的、能够正确的处理与他人关系的、拥有领导他人走向胜利的人。简单来说,也就是在座的诸位了。”

听到翷飏这样说,在场的众人顿时感到不好意思了,只见萧楚客挠挠头,说道,“院长,我们远远没有达到您的要求啊。”

“当然还是需要进一步的培养的,不过已经初步达到我的要求了。”翷飏点头道,“现在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们,你们在落风林之中,也算是小小的感受了一下什么是生死离别了,若是将来对上末海神族,结局可能要比这凄凉惨烈千百倍,而且这一次,再无复生的机会了,所以,想清楚了,真的要通过加入末海慈航来获得成为先天的机会吗?”

宫羽芊想也没有想便站了出来,说,“院长,你是知道我的,当然,我也不是非要成为先天不可。”

“很遗憾的告诉你,我对你这一个月的表现很满意,所以,你一定要成为先天。”翷飏说道,“你们呢?”

众人并没有犹豫太久,便纷纷表示愿意成为翷飏的弟子,对抗末海神族。

“很好,”得到众人的肯定答复之后,翷飏高兴的说,“那么,诸位,咱们启程吧!”

一团白光从翷飏周身涌现,迅速包裹了众人,待到白光散去,云殊峰主殿已经是空无一人了。

沉寂良久的异度时空之中,今日却似壳破见天光、初啼晓晨鸣,混沌无声的天地在九天云动之间,乾坤骤现,顿时在缺裂的分缝之中,一艘巨大的金色慈航傲然现踪。

宫羽芊讶然的看着眼前的景象,不明白他们身在何处,又为何在这里。

“这里是什么地方啊?”碧落倾问道。

“不知道,只知道我们现在在一艘巨大的船上,翱翔在天空之中。”宫羽芊回答的很没有底气,因为她也十分不确定他们是不是在天上飞——这里的天地似乎没有明显的区分。

而就在这时,玄舟甲板之上,突现九龙石首,顿时氤氲弥漫,仙气骀荡。一人破雾而现,玉冠白发,掩目峨眉,背有青玉灵杖,夷然养气,浅步而出。

伴随着此人渐渐走进,空间之中,云暮低垂,密雷织闪,纤动九龙吞吐沸烟,弥绕此人周身。只见他笑眺众人,乌唇微张,一阵清风顿时拂过众人耳畔。

“欢迎诸位登上末海慈航。”

第五十四章 亚玄天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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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白发仙者步云踏烟而至,宫羽芊等人无不愕然,随后······

“你是神级高手?”祸龙焱问道。

“这是你的真面目吗?”宫羽芊问道。

“别急别急,你们一个一个的提问,我一个一个的回答,”白发仙者见众人神情惊讶,不禁失笑道,“这的确是翷飏的真实面目,不再有一丝伪装了。至于说我的修为是否是神级嘛,祸龙焱,你是从何处得出我是神级高手的结论的?”

“这片空间,必不属于亚玄红尘,只有可能是神级高手劈天自立,划界尊神;院长,这个空间是否是您······”

“呵呵,祸龙焱你猜的不错,这里的确是我翷飏私人所创造的空间。”翷飏笑道,“也是末海慈航的真正所在。”

翷飏说的云淡风轻,在众人听来却是无疑是一炸惊雷,神级高手那是如何高不可攀的存在。即使是末海创者座下,也只有三神尊能有神级的修为。那是只存在于传说中的人物啊,今日竟然活生生的出现在他们眼前,而且这个人严格来说在这几载光阴之中一直和他们朝夕相处,甚至可以说是亲密无间,这怎么能不让他们惊讶呢!

“好了,如果你们纠结完我的修为的话,我们便正式的开始吧。”翷飏说道,“经历过落风林的试炼之后,想必你们应该能够了解,我所说的每一句话,哪怕听上去再普通,再像套话,其背后都有着极其重要的涵义,需要你们牢牢记住,细细的品味思考,而不是向之前我在七峰大会上所说的那些话一样,我一说完,便被你们当中的绝大部分人抛在了脑后。”

众人皆垂首称是。

“好,下面,我便开始自你们进入末海慈航之后,我的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的授课。”翷飏说着将众人引至甲板边缘,右手缓缓抬起,食指微微波动,虚空之中,骤起波澜,随后竟出现一副巨大幻像。

只见犹如天地初开的一片浑蒙之中,一只巨大的金色眼睛凌空俯视,眼中眸光流转,瞳孔上下翻动,给人的感觉就似乎可以探查到世间万物万事。

“这便是天道之眼,亚玄界上的万物万事皆被它所窥视,”翷飏的脸色忽然阴沉了下来,语气也骤然转变的非常阴冷,“事实上就在现在,虽然你们无法察觉,但是却有千万双这样的天道之眼这在窥视着你们。”

这话说的太过于恐怖离奇,再加之翷飏的语气又实在是太过于阴森,听得在场众人,尤其是卧红颜全身不住地起鸡皮疙瘩,心中隐隐发寒。但是接下来,翷飏的语气却是再次一变,变得轻松起来,“不过呢,天道之眼也并非可以时时刻刻全方位的监控亚玄界的生灵的,你们若是行事隐秘,它们也是不容易发现你们的,另外呢你们心中所思所想只要不表露出来,它们也是无法知晓的。”

众人这才微微心安,而这时候翷飏继续往下说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们这件事情呢,原因便是末海创者,作为能至造物的存在,其自身的很多力量与能力都是被限制于亚玄之外的,包括她的真身,也是不能够直接进入亚玄的,只能够凭依在亚玄界内部的某一特殊肉身之上已达到降临亚玄的目的,而目前,她只能操纵末海神族在亚玄培植的走狗找到这一肉身以达到降临亚玄的目的。”

“而在这个时间阶段,末海神族对于你们而言能够造成最大麻烦的便是这天道之眼。”

“院长,您是说这天道之眼是末海神族的产物?”宫羽芊问道。

“那倒不是,只是所有造物都可以将自己的神识嵌入天道之眼之中,以寻找到天道之眼所看到的一切讯息,而我刚才已经说了,末海创者便是造物级别的强者!”翷飏说完这段话后,突然问道,“你们说,应当如何?”

众人没想到翷飏会在这时发问,一时有些晃神,不过随即也便是反应了过来,开始讨论了起来。

“如何?对此有什么想法吗?”半响之后,见讨论声渐渐平静,知晓已经有了结果,翷飏问道。

众人左右相顾了一会儿,便让宫羽芊代表他们将讨论的结果告知翷飏。

“院长,在我说明我们讨论结果之前,我想先问您一个问题,”宫羽芊一指那个巨大的天眼说道,“我们现在所说的话,不会被天眼所窥视,从而被末海创者所知晓吗?”

“这一点你们就不必操心了,”翷飏解释道,“过于天眼的威胁,早在久远之前,万灵宫便察觉了这一点。我现在问你们,只是想考一考将来可能会接过抵御末海神族入侵的继承者们。”

“原来如此。那我便将我们讨论的结果做一大致说明。既是无法窥视我等内心,那我们若是将来布局对付末海神族之时便要小心谨慎,尽量的不要将自己谋划的真实意图暴露在天道之眼的窥视之下,即使在万不得已的时候要与其他人交流,除去要保证交流的对象的绝对可靠之外,还要保证交流地点的隐秘,交流的方式亦必须使用暗语与密文。”宫羽芊说道,“另外,我们还必须有一批布局设计的制定者和领导者,他们完全依靠自已的思维谋划布局,不受世俗制度与道德的束缚,计划的真实战略思想、完成的步骤和最后目的都只藏在他们的大脑中。而在谋划和领导这些布局的过程之中,他们对外界所表现出来的一切思想和行为,应该是完全的假象,是经过精心策划的伪装、误导和欺骗,其目的便是要误导和欺骗的是包括敌方和己方在内的整个世界,最终建立起一个扑朔迷离的巨大的虚妄幻境,使敌人在这个幻境中丧失正确的判断,尽可能地推迟其判明我方真实战略意图的时间。当然,能够最终隐藏到计划成功的那一刻自然是最好的。”

“哦,有意思,这是你们所有人讨论的结果还是只是你宫羽芊个人的想法呢?”翷飏饶有兴趣的问道。

“回院长的话,这是我们所有的的想法。”宫羽芊微微侧身,让其他人可以直面翷飏,他们也都一脸坚定的表示了对于宫羽芊的支持,于是宫羽芊继续说道,“所以应该授予这些谋划布局的人以极大的权利,使他们可以调集资源从而实现自己的计划而不用想任何人解释自己的意图。”

“这样做,可是会造成许多的误解与质疑的。”翷飏说道,“亚玄界的凡人百姓是不会理解的,事实上他们连末海神族的存在都不一定真实的了解。”

“根据我们之前所得知的信息以及您刚刚所有的讲述,我们得出的结论是——亚玄界不是一个一般意义上的正常世界,它实际上是末海神族与万灵宫因为某种原因而长期争夺的一块区域。是万灵宫抵御末海神族的一个堡垒。所以在这里没有士兵与平民的区分,当末海神族的入侵再次到来时,所有人都不可能置身事外,所以寻常世界之中在和平时期的一切制度在亚玄界都是不适用的,只有先军制度的独裁才是唯一适合亚玄的体制,”宫羽芊眼神坚定,“我们时刻都在战争之中,所以不可能依照和平时期的要求来建设世界。生存,是第一要务。”

“不错,这个答案十分的中规中矩,”听的出来,翷飏其实对于宫羽芊的回答十分的满意,“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们,我们这一方也是有着可以连接天道之眼的手段的。”

“什么?”众人闻言一惊,“难道我方阵营之中也有造物存在?”

“并非如此,不过确实是可以通过天道之眼窥视末海神族的走狗。”翷飏解释道,“所以,羽芊你之前说的所谓的布局谋划的伪装与欺骗,是双方阵营中的所有人都必须具备的基础技能,以免被对手窥探到自己真实的意图而落入下风。不过,知易行难啊,等你们步入亚玄红尘之中的时候便会知晓了,这种能力并非勤学便可以掌握的,还需在红尘历练之中慢慢的摸索啊。”

“这么说,我们实际上是被亚玄界的最高领导层赋予了这样的权利了?”宫羽芊问道。

此话一出,不仅仅是翷飏,就连萧楚客等人都忍俊不禁。

“哈!羽芊,你这个问题真可爱,亚玄界的最高领导层?是谁?凡人建立的王朝?”翷飏笑道,“你觉得凡人有能力干涉先天的举动了?这项权利不是谁赋予的,而是通过自身的实力争取来的,谁要是想要阻拦,那便只有。杀!”

“什么?”

“所以,亚玄界的红尘其实是一个遍布诡谲与谎言的世界,也许一个杀人如麻残忍暴虐的大魔头,实际上是一个正在谋划一个针对末海神族的巨大布局的智者英雄,而一个满口正义。温文尔雅的侠义之士,下一秒便是取你性命的阴谋家,所以切不可轻信与人,知道了吗?”

“是,我们知道了。”

“好,那么第一课算是讲完了,我们接下来便要讲一讲下一个重点——亚玄界的天命!”

第五十五章 亚玄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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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浑然的异度空间之内,关乎亚玄界命运的授课仍在继续。

“天命?”众人皆是不解,玄学之说又如何会关乎到亚玄界的命运?

“是的,天命,”翷飏肯定的说道,“不过在此之前,请你们先说一说对于天命的理解。”

“是,”祸龙焱抢先说道,“天命,本意是天道意志对于众生的主宰,是历代统治者对于自身统治合法性来源的一种解释,虚无缥缈,不可尽信。”

“哦?那你又如何解释墨家的天命神器幽煌弓呢?”翷飏反问道。

“这个······幽煌弓已是百年前的传说,墨君煋是否还在人世亦是众说纷纭,加之墨家的本质,妄纵天意、哗众取宠亦不是不可能之事!更何况除了墨家之外,我再无听闻世上还有天命神器的存在,难不成天意只眷顾墨氏一族?可见天命神器幽煌弓之说,难免失真。”

“哦,你是这么想的吗?”翷飏笑道,“那么其他人有不同的意见吗?”

“院长,”宫羽芊发言道,“按照您之前的讲述,万灵宫似乎对于亚玄界有着特别的影响,莫非所谓天命亦是万灵宫帮助亚玄界抵抗末海神族的方式?”

“直觉很敏锐嘛,羽芊。”翷飏赞道,“没错,简单来说,为了能够让亚玄界在抵抗末海神族入侵的时候有更多的胜算,万灵宫十二贤者对于亚玄界进行了某种改造。”

话甫落,众人只觉得眼前一变,自身竟已是置身于璀璨的星河之间。

“亚玄世界的天地、日月以及群星都被万灵宫赋予了特殊的意识与力量,在特定的时机会对特定的人进行考察,选择出合适的人之后便会赋予那个人某种强大的力量,完成特殊的使命。”

说着,翷飏扬手一挥,一颗周身散发着金煌之光,似有五爪金龙环绕的巨大天体便出现在众人头顶的不远处的天空中。

而在玄舟之下,似乎亦有异动,众人闻声向下俯瞰,竟将整个中洲大地一览无余,不仅如此,众人还看到中洲八荒之上,皆有紫色龙形氤氲蒸腾,时聚时散,叫人捉摸不透。

“你们现在所看到的的,便是代表中洲皇权天命的皇天星与代表中洲八荒王权的八荒龙气。它们的作用便是保证中洲大陆始终会有一个稳定的大一统政权的存在。由于亚玄界时刻出于末海神族的威胁之下,为了能在未来的某一天末海神族入侵的时候,亚玄界能够组织起有效的抵抗,所以统御中洲的就必须是一个大一统的帝国,而为了在日后的抵抗战争中,这个帝国不至于被末海神族以斩首打击而搞的一蹶不振,又须有八方诸侯的护持以及保证在帝国中心沦陷,天子陨落之后,中洲不至于陷入一盘散沙而任由末海神族宰割的境地,所以皇天杀伐之命与八荒龙气便应运而生了!”说道此处,翷飏若有所思的看了看祸龙焱,见他正在全神贯注的听着自己说着的这番话,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以为然或是失落彷徨。微微有些心安,看来这小子并没有排斥天命说,这样他成功的几率便又有所增加了,“一个统一的大帝国陨落之后,皇天星便会考察中洲之上的所有人,理论上来说,任何有志一统中洲天下并且付诸行动建立起一定势力的人都会成为它的考察对象,而获得皇天之命的一部分能力而踏上征途,在征战的过程中,一旦有考察对象失败他的力量便会分散到其他的考察者身上,直到最终的胜者诞生,才算是完全的承接了皇天杀伐的天命成为中洲之皇!”

“您所说的,皇天的力量是······”祸龙焱努力是自己的问话显得平静。

“祸龙焱,其实在这里你完全没必要掩饰你的志向与野心,毕竟这里的所有人对此都有所了解。”翷飏笑着说道,“皇天杀伐的力量在于可以操控天时,八荒龙气则可以操纵地利,两者都可以操纵人和。”

“天时、地利、人和?”

“正是,皇天杀伐之命便是可以操纵风雨雷电的力量,而若是身负龙气,则可以在龙气所汇生的那一方借用山川河流的力量,至于人和嘛,便是类似于箐女的那种特殊能力了,你的军队越是人多势众,并且向心力越是强的话,战斗力便可以成倍的往上增强,而到了后期,随着皇天之力的不断增强,更可以看穿人心,达到无往而不利的境界。”

“诶,院长,不对啊,”萧楚客出声道,“您刚才说一个帝国倒塌之后,皇天星便会再次选择新的天子,按照您的说法,中洲应该很快便会统一才对啊,可是乾天都已经快灭亡了七百年了,为何中洲还是没有统一呢?”

“很简单,因为以往的王朝灭亡都是从外到内的,灭亡之前已经是漫天烽火了,这样才会引起皇天星的注意。而乾天,它是亡于帝都内部的紫元派贵族,整个过程几乎没有什么大的战事,所以皇天星至今没有觉醒。”翷飏露出了一丝苦笑,“再加之乾天的开国君主源天帝真正意义上的做到了中洲的大一统,八荒龙气尽数被他囚于龙邈帝都,只在乾天被灭时,北荒的龙气随着乾天余部回归中洲北荒,所以,现今中洲的局势是,八荒龙气之一归于北方,其余七道龙气暂时蛰伏于龙邈帝都,八方之间,互相争斗不修,但在龙邈操纵紫元王朝的七道龙气却也保持着表面的和平,天下并未大乱,皇天星便不会觉醒,中洲天子便会失位。中洲处于虚假的和平之下。”

“当然,这种局面也不会维持太久了。”翷飏以这一句话结束了自己的讲述。

其他人还在细细消化着翷飏的这番讲解,重点是对于未来,翷飏所说的变局自己将如何应对。而宫羽芊作为从异界穿越而来的人对于中洲的权利争夺是没有什么兴趣的,相比之下,关于亚玄界的天命设定她却是还想知道的更多,于是她走到翷飏身前,悄悄的问道,“院长,那么天命便是像这个······这个······”

没想到翷飏却是哈哈一笑,说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是的,这个天命就好像是你们那个世界里网络游戏里的外挂一样存在。”

“你,你竟然知道外挂!”宫羽芊惊得眼睛都要瞪出来了,这个翷飏,绝对也是个穿越者!

“是啊,天命其实就是万灵宫为了让亚玄界的人,尤其使凡人在末海神族入侵时,有能力抵抗而制作的外挂,有像皇天杀伐以及后土孕生一样的特殊使命特殊能力,亦有向幽煌弓那样的神器,以及强大的灵兽、真气和知识等等等等。”

“什么?那岂不是说一旦有人承接了天命,他就天下无敌了?”发出这声惊呼的是萧楚客,虽然他不知道宫羽芊与翷飏所说的‘外挂’是个什么东西,但是翷飏的下半句话,他是理解的。“还有,您刚刚提到的后土孕生又是什么?”

“后土星,是对应皇天星的存在,”翷飏手指一翻,一颗青色的巨大天体取代了皇天星出现在众人眼前。“由于皇天杀伐之命杀气过重,承接此天命之人渐渐的都会被杀意侵占心志而变成嗜杀暴掠之君,所以需要承接代表宁静与生机的后土孕生之命的人牵制与中和皇天杀气——相必你们也猜到了,承接此命之人大多为女子,并且都是辅助雄主开创一代盛世的贤后。这也是亚玄天命中为数不多的命中注定之一。”

“至于你问的前一个问题嘛,承接了天命之人确实能够在某一时间段里面无敌于天下。”说着话时,翷飏没有看在场的任何人,而是微仰着头,眼睛注视着混沌虚空之中的某一点,“但就像羽芊那个世界的网游外挂,使用的结果就是总有一天会被封号一样,如果过于频繁的滥用天命的力量,会对自身造成极大的损害。”

“就比如说旭天岛之战是人族的英雄炎天帝龙南宫炼心来说吧,他十三岁承接龙焱星炎龙净天之命与炎龙真气,十七岁时便已经是中洲无敌,在当时的人看来,绝对是实实在在的天之骄子,结果呢?旭天岛之战,他体内的炎龙真气贯体而出,完成了炎龙净天的救世天命,而他自己也是尸骨无存,死时还不到二十岁。而历代承接了皇天杀伐与后土孕生的开国帝后,他们的结局也都是难说圆满。”

听完翷飏所说的这番话之后,众人皆陷入了沉默之中,除了对先辈英雄的敬怀之外,对于天命也有了更深刻的认识与思考。

“院长,您的意思是,天命不宜承接?”沉默过后,壁菡君问道。

“这个我无法回答你们,”翷飏道,“天地星辰是考察你们的言行来确定你们是否适合承接各自天命,是否承接但看你们自己的选择。不过有一点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们,一旦承接了天命,不仅仅自己会承受各方面的巨大压力,而且从此之后,便注定要在这红尘巨浪之中拼搏求生,再无避世逍遥的可能了,所以,万望慎重。”

说完这话,翷飏抬头看了看天空,说道,“我们快要到达目的地了,你们还有什么关于天命的问题要问吗?”

“院长,您刚才一直在说中洲如何如何,难道只有中洲的人类才可承接天命吗?”宫羽芊问道。

“那倒不是,承接天命是不分种族的,只是亚玄的红尘之地便指中洲,其他诸如祖洲、极洲和外海诸岛等都算是避世桃源,不入红尘便不可承接天命。还有其他问题吗?”

“我,我有问题。”萧楚客说道,“院长,网络游戏和外挂是什么啊?”

“这个嘛,那是羽芊那个世界的东西,就由羽芊给你们解释吧!”说完也不等众人回应,翷飏便化作一道白光消失了,只留下一句话,“目的地快要到了,你们若是没什么事变休息一下吧。”

“院长,你太狡猾了!”还没明白是这么回事的宫羽芊便被众人给围住了,非要她讲一讲她的世界中的事情,顿时觉得头大,郁闷之余便朝着翷飏消失的方向大声的吼了起来。

第五十六章 轮回试炼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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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的空间之中,很容易便让人失去对流逝时间的掌握。众人聚在甲板之上看着天边,观赏着异变的景色,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

忽然,萧楚客招呼众人道,“各位,你们快看那边!”

众人齐齐朝着萧楚客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不远的天边,一道巨大的白色光柱自云顶之中的一座巨大圆形法阵之中迸射而出,接天连地,内中似有无尽力量威压,虽相隔甚远,众人仍是禁不住心中凛然。

“我们到了,”不知何时,翷飏再次来到了众人的面前,看着天边的光柱,说道,“诸位,这便是你们成为先天的最后一步了。”

“院长,那道光柱背后是什么?”宫羽芊问道,她觉得此事并不简单。

“那道光柱之后便是我末海慈航最大的秘密了,”翷飏露出了一丝神秘莫测的笑意说道,“轮回试炼场。”

“轮回试炼场?”

“没错,你们不是一直好奇,为什么末海慈航可以实现先天修为的速成吗?”翷飏解释道,“其实,先天之道并没有捷径可走,末海慈航的学子们亦是如此。虽然你们所接触到的修炼法门都是经过我之注视解读,修行起来可以少走不少的弯路,而且你们又经过神阳泉的浸泡,脱胎换骨,但是,若想要修成先天之境尚需要千年的时间。”

“千年?”众人不敢置信的看着翷飏,那他们到末海慈航又有什么意义呢?

这之中内心波折最大的当属宫羽芊和祸龙焱了,他们一个有着远大的龙图霸业,一个有着离散的骨肉至亲。现在告诉他们他们要等上千年才可以有机会得偿所愿,这是他们万万不能够接受的。不过他们亦知晓翷飏必有后话,所以强压住内心的波澜,安静以对。

果然,翷飏接着解释起来。

“是的,千年,不过与其他修炼者不同的事,这一个千年,你们不必在亚玄界度过,而是在那里,”翷飏指了指那道巨大的光柱,说道,“轮回试炼场。”

“在那里修行,有什么不同吗?”众人问道。

“当然了,第一,在轮回试炼场中的一千年,只等于亚玄界的一个月。”翷飏解释的语气中带着得意,毕竟这是自己设计的杰作之一啊,“也就是说,虽然你们是真真实实的通过千载苦修才成为先天的,但是在亚玄界的人们看来······”

“我们是仅仅修炼了一个月便先天大成了!”众人恍然大悟道,“原来这便是末海慈航拥有先天速成之法的真相啊!”

“聪明,”翷飏赞道,“说的非常的正确。”

“可是院长,虽然轮回试炼场与亚玄界有着时间上的差异,但是时间的流逝依然是实打实的啊,”祸龙焱觉察出问题所在,问道,“您又是如何保证进入轮回试炼场的亚玄学子真能挺过这千载的岁月流逝,而生命长存,最终先天大成的呢?”

“这便是轮回试炼场的第二点作用了,其实轮回试炼场并不是一个单一的空间,它是由很多的世界结合而成的。”翷飏解释道,“你们会通过轮回的方式在不同的世界中游历。”

“轮回?不同的世界?”

“没错,其实这便是万灵宫训练大贤者的一种手段,我只是借鉴了一下,然后搞了一个缩小版。”翷飏进一步解释道,“我们所处的亚玄界只是无垠的极点虚空中的沧海一粟,在亚玄之外,还有着数不清的异界时空,而这些世界皆被万灵宫所熟知,万灵宫会将这些世界里的一些因素复制起来,然后结合在一起便是轮回试炼场,一旦选中某人成为大贤者的候选,便会让他一轮回的方式在试炼场中的世界里不断的历练,增强自己各方面的能力,每一世的轮回所学习到的知识、阅历和各种技能以及自身的修为都会累计起来,就这样进过千万万年的不断轮回,不断的积攒累世的修为,当那个候选人从轮回试炼场走出来的时候,一个近乎于无敌的大贤者便诞生了。”

众人从来没有听闻过如此神秘与惊奇的事情,不禁都有些入迷,而更让他们惊讶的是,眼前的这位翷飏院长,竟然可以使用万灵宫试炼大贤者的方法来试炼他们,虽然是缩小版,但也足够让他们惊讶的了。

“这个轮回试炼场的缩小版,里面只包含了十几个世界,但是你们若是能够用心历练,潜心修行,那么在这这次试炼结束之后,不然有所成就,至少亚玄界中,是鲜少有人能与你们正面单独的交锋了。”说道这里,翷飏走到祸龙焱的面前,说道,“祸龙焱,你第一个进入,如何?”

此时,祸龙焱自然是不会再有所拒绝了,任由翷飏拉着他的胳膊,顿时身体离开甲板,飞升道半空之中,随后向着光柱飞去了。

飞入光柱之中,祸龙焱顿觉眼前一暗,再能够视物之时,只见天地之间一片漆黑,而仅有的光源便是翷飏手中泛着白光的球体以及不远处散发着七彩光芒的巨大石门。

“等一会,你走入那扇门,便正式开始属于你的轮回试炼了。”翷飏指了指那扇门,对祸龙焱说道。

“院长还有话交代?”祸龙焱没有做出任何行动,而是直直的看着翷飏,笑着问道。

“也不算交代了吧,只是有些事情,我喜欢提前说好了以免日后麻烦。”翷飏的语气却是十分的严肃,“祸龙焱,我知你心中所图,所以,你的试炼是与其他人不同的,在修行自身功体的同时,你还会专注于战场与宫廷的权谋斗争,而你也应该了解,一心二用与一心一意相比较而言的话,是有所欠缺的。”

“所以······”

“所以,若是试炼结束之后,你自身的功体修为不及其他同窗的话,希望你不要有所疑心,更不可因此心怀忌恨,以免害人害己。你明白了吗?”

“院长你说的够清楚,我祸龙焱也听得很明白,至于试炼结束之后的事情,那要等到时候,才能说得清楚啊!”祸龙焱脸上的笑脸,让人看不出他此刻心中的真实想法。说完之后,他便头也不回的进入了那道七彩石门之中了。

待到祸龙焱的身影完全消失在石门后的黑暗之中的时候,翷飏才转身飞出了光柱,回到了玄舟之上。

“下一个,壁菡君!”

就这样,十个被翷飏选中的人一个又一个的被翷飏领入了光柱之中,终于,只剩下宫羽芊一个人了。

“好了羽芊,只剩下你了。”在送走了彦之后,翷飏飞回了玄舟之上,看着玄舟上仅剩的那一个人,笑了,“知道我为什么要将你放在最后吗?”

虽然隐约知道翷飏要干什么,但是宫羽芊还是准备让翷飏先摊牌,于是便装傻道,“羽芊不知,请院长明示。”

“哈!羽芊,你可真顽皮啊!”翷飏笑着朝宫羽芊走近,“我之所以将你留在了最后,是因为我和你不仅仅是单纯的师傅与弟子的关系,除此之外还有另一层特殊的关系啊!”

第五十七章 被遗忘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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翷飏的这句话虽是引人遐想,使得现场气氛趋于暧昧,但是宫羽芊却是依然不为所动,静静的听着翷飏的下文。收藏本站

真是和茹雪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无趣极了。翷飏心中玩心大失,语气亦趋于正经,将话说完:“在救宫茹雪的这一问题上,我们还是盟友的关系,不是吗?”

听到这里,宫羽芊的语气中终于开始变得激动起来了,“你,肯将我母亲的事情告诉我了吗?”

“我们不是有约定嘛,只要你在这次试炼中的表现让我满意,我便告诉你宫茹雪的下落不是吗?而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你这次的表现让我非常的满意。所以,”翷飏似是非常满意宫羽芊此刻的表情,语气也变得愉快了起来,“你想知道什么,就尽管问吧,我能够回答的,一定知无不言。”

“那,我母亲现在在哪里?”

“你母亲——的肉身与残存的一缕魂魄现在都在血冥界,由血冕冥君悉心的保护着。”

“肉身与残存的一缕魂魄?这么说我母亲······”

“没错,死了,而且几乎魂飞魄散。不过死亡在亚玄界来说并不是不可挽回的事情,死而复生在这里虽然不是稀松平常的事情但是却也是可以做到的。只不过你母亲的情况有些特殊,她不仅仅是死了,而且魂魄也被严重的损伤了,不是用一般的方法可以将她复活的。”翷飏讲到这里,看到宫羽芊越来越白的脸色,叹了口气,说道“不过血冕冥君的守护还是很到位的,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你有充裕的时间去使自己成长,已达到能够救你母亲的程度。”

“我母亲,她真的和血冕魔君在一起?”直到现在,宫羽芊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一个大魔头,还是个女人?”

“是这样没错,在和末海神族斗争的过程中,茹雪曾经和血冕冥君,额,相处过一段时间,这之中的具体情况我并不知晓,只是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她们却是是真心相爱的。”不知为何,翷飏此时笑得有些苦涩,“你若是无法接受······”

“不,与其说我是无法接受,不如说我之前不敢相信罢了,一直以为像我母亲那样强势和冷傲的人今生是不会拥有真正的爱情,现在院长你如此说,我心中亦为她感到欢喜。”宫羽芊倒是神色淡然的笑了笑,说道,“听院长所说的话中之意,你和我母亲都是穿越者,穿越到了同一个世界,亚玄界,在这里相识,并正好赶上了末海神族对亚玄界的第一次入侵?还是说,你们都是万灵宫的人?之前便是战友,后来受万灵宫的指派才一起来到亚玄界与末海神族战斗?”

“并非如此,我们不是万灵宫的人,只不过我与万灵宫宫主以及末海创者之间有些渊源罢了。”翷飏笑着说,“而且我们也不是在亚玄界认识的,你母亲是在一处黑暗虚空之内唤醒了我,然后被我带到了这个世界。”

“这个,我还真没有想到会是这种情况,”宫羽芊惊奇的问道,“院长,您可以与我详细的说一说是怎么回事吗?”

“你以后不用叫我院长了,我之前说过,你和我之间,是盟友的关系,我虽会一直助你茁壮强大,归根结底不是为你,而是为了你母亲。所以你我之间不算师徒,直呼我翷飏便可。”翷飏说道,“你真的想知道我和你母亲是如何认识的?”

“您与我虽然不算单纯的师徒关系,然亦师亦友者羽芊亦当敬重,所以直接呼您名讳之事,羽芊不会做,至多在院长前面加上翷飏二字便好。”宫羽芊笑着欠了欠身,说道“翷飏院长,请教您和我母亲是如何认识的。”

这孩子,翷飏无奈的摇了摇头,便也就随宫羽芊的意了,“反正你我之间的时间充足,好吧,既然你想听,那我便讲一讲吧。”

之前我已经说过,我与万灵宫宫主以及末海创者是有些渊源的,具体为何现在我不便告知于你,你只要知道,是末海创者将我封印在了一个黑暗的虚空之中。直到宫茹雪在穿越时空的过程中,无意间与我所在的虚空有所交汇,从而将我唤醒,然后我便带着她一同降临到一个被造物所遗忘的世界之中了。

所谓被造物所遗忘的世界,是指一些造物在创造了一个世界之后,由于种种原因没有进一步完善这个世界便离去了,导致这个世界始终在一种残缺的状态下,直至在遗忘中被黑暗虚空所吞没。而我和宫茹雪所来到的这个世界,很显然它的造物在创世之初便遗弃了它,整个世界只是拥有一个可以供生命延续的正常世界的一个大致雏形,海洋和几块大陆的模样是塑造出来了,也根据创造世间的惯例赋予了各个大陆之间不同的气候环境,日月星辰也被塑造出来了。但是在创造拥有智慧的生命方面,这个世界的造物主只创造出了一支人数极其稀少,还处于半开化状态的精灵族,其余的都只是创世之初便自带草木虫鱼、飞禽走兽了。

而现在,由于我的出现,这个没有名字的、被造物所遗忘的世界将要遭受灭顶之灾了。

之前我说过,是末海创者将我封印在黑暗虚空之中的,现在我既然破封而出,这自然是他所不允许的,所以在不太久远的将来,这个世界一定会遭受到末海慈航的侵袭。时间的长短只在于他何时能够准确的定位我在什么世界上。虽然这个被造物所遗弃的世界是十分隐秘的,但是这仍然只是一个时间问题。

虽然而此时万灵宫已经成立,并且正在极点虚空之中的各个战场上与末海神族激战正酣,但是我还是觉得不能够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万灵宫的身上,在万灵宫的援军到来之前,这个世界也必须有自己的战力。至少不会再末海神族的第一次入侵时便被毁灭殆尽。

所以在这个世界之中实现人为的进化,便是必不可少的了。

我以帮助宫茹雪回到她来时的那个世界为条件,说服她帮助我一同实现这个世界的进化。

就这样,最初的末海慈航诞生了。

第五十八章 天音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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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这么说来,末海慈航是我母亲参与创建的?”这一刻,宫羽芊是真的惊讶了,这是她所没有想到的。收藏本站

“就是这样,而且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当时末海慈航真正的主导者,是你母亲宫茹雪。我只是从旁协助而已。”翷飏说道,“在我的帮助下,你母亲成功的加快了这个世界的进化速度,然后我们又将从异界带过来的知识传播出去。”

“进化?什么样的进化?”

“这么说吧,你母亲真的是个天才,不仅仅在她所钻研的时间与空间领域,在基因与进化学领域也是有着非常的天赋。”翷飏笑道,“在我的帮助下,她将这个世界上的古猿进化为人的时间整整提前了一百五十万年!”

“什么?你们创造了这个世界的人类?!”宫羽芊惊叫道。

“说创造不准确,”翷飏纠正道,“我之前说过,在我们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这个世界出于相当于你所在的地球世界新近纪初期,各种你我所熟知的哺乳类生物遍布整个世界,所以,你应该了解你们那个世界的人类进化史吧,宫茹雪只是在我的帮助下,人为的将古猿进化到人类,这个世界上的第一批人类便是在实验器皿中诞生的。”

“既然你们以,科学的方法让人类诞生在这个世界上,”宫羽芊有些不想用“科学”这两个字,“那么有为什么要让这个世界变成一个充斥着仙术与魔法的奇幻世界呢?而不是一个科技发达的世界呢?”

“这是根据抵抗末海神族的实际需要来决定的,”翷飏说道,“时间不允许我们系统的将科技知识一一教授给这个世界初生的人类。我们只有将先进的武器制造好之后,再用灌输的方式让他们学会如何使用,至于原理他们根本无法理解的,但是这么做又引发了一个副作用,那就是当这种方便的科技过于提前的进入到这个人类的社会中,让他们对于钻研科技发展显得非常的消极。而后来万灵宫降临之后,带来了仙术、武学与魔法,他们就比我们擅长教化的多了,这个世界的所有人都以掌握仙术、武学以及魔法为荣而贬低炼金术,也就是我们所熟知的科技的作用。总之,到旭天岛之战结束之后,被万灵宫正式赐名的亚玄界便进入到了一个仙术魔法与科技并存,甚至互联互通,军事技术非常发达但是农业与轻工业依然十分原始的奇特时代之中了,一直维持到了现在。”

“我明白了,那么接下来,便是最后一个问题。”宫羽芊点了点头,说道,“我如何才能够救我的母亲?”

“那便要看你能不能继承你母亲天音道的衣钵,并超越她了。”翷飏说完这句话,左手缓缓摊开,一团白光渐渐显现,而当白光散去,一顶造型奇妙的玉冠出现在了翷飏的手中。

第五十九章 天音道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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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音道?”

“是的,天音道。”翷飏点了点头,确认道,“在与末海神族的常年征战之中,你母亲也渐渐不在看中科技之道,而是迷上了仙术魔法之学,她以音律为基础,融合五毒八苦七情六欲之道于其中,自创以精神与幻术攻击见长的天音道。”

说着,翷飏将手中的玉冠递到了宫羽芊的面前,说道,“这顶天音冠便是你母亲塑造炼化出来的天音道之宝,在她弥留之际托付我妥善保管。你既是她的女儿,那现在我将它赠与你,也算是物归原主了。”

宫羽芊接过天音冠仔细端详,只见天音冠玉体晶莹通透,上面镶嵌红黑紫三颗宝石,周身亦有金色梵文金言环绕,然金言之内又暗藏血煞之相,庄严与诡异结合的恰到好处,引人神思迷惘。

只是······

“翷飏院长,这本头饰,又如何与音律有所关联呢?”宫羽芊细细的端详着天音冠,疑惑地问道。

“是这样,你看!”翷飏双手微抬,一股浑然灵力自他周身散出,渐渐聚集在宫羽芊手中的天音冠之上,将之笼罩包裹,天音冠顿时从宫羽芊双掌之中漂浮而起,慢慢游动道翷飏的身前。

“天音冠是按照你母亲的喜好炼化出来的宝物,样式形貌皆是以你母亲喜好为准,真正使用的,是天音冠所幻化之物,”翷飏催动灵力,默念心咒,天音冠顿时紫光大作,形貌渐渐的有所改变了。

待到紫光散去,宫羽芊赫然见到一把紫气氤氲绕散于周身的古筝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这是?”

“太易十三人不还,十三弦包涵七情六欲之力,上绘春意盎然百花图,下现熊熊火海炼狱景。以此筝作曲,听者稍有失神,便可让其万劫不复!”说完,翷飏再次心动灵决,太易十三人不还顿时又起变化,“你在看。”

这次现身的却是一把周身暗红的五弦琵琶,配有青、白、蓝、紫、黑五色魔弦,五色魔光周绕之间,说不出的诡谲阴寒。

“五毒夺天心,以贪、嗔、痴、恨、疑五毒所炼化,一曲未终,便可夺尽凡尘天心,”待到宫羽芊仔细端详完五毒夺天心琵琶之后,翷飏让手中之物再次起了变化,“最后,便是它了!”

这一次,现于翷飏手中的是一只通体暗黑诡异古箫,上纹有八道鬼脸,神色各异栩栩如生。宫羽芊心中虽然已经有了准备,却还是禁不住那寒气一怔一怔的从脚底往心口涌,让她止不住的浑身颤抖起来。

“惘渡红尘,以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及五取蕴八苦为灵,所奏之章皆是演绎红尘惘然。”在幻化出惘渡红尘之后,翷飏将手中古箫又变回了最初的玉冠模样,然后招呼宫羽芊走到他的面前,背对他坐下。

神念一动,宫羽芊的面前出现了一面镜子,翷飏站在她的身后,看着镜中宫羽芊既熟悉又陌生的脸,笑着整理她的头发。

宫羽芊在原来的那个世界之中便喜欢留一头披肩长发,来到亚玄界数月有余,头发久未梳理,更见长势,翷飏将之仔细的一一绾起,然后将天音冠戴在宫羽芊的头上。

“好了,现在便去吧,虽说在轮回试炼场中修行一切以自己选择为主,不过我还是建议你多多修习音律以及精神与幻术类的术法,这对于你对天音道的研究大有助益。记住,能否掌握并且参悟天音道,是救茹雪的关键所在!”

“是,翷飏院长,羽芊记住了。”

“还有一点我想还是事先与你说明白较好,你想要救你的母亲,就必须与末海神族正面敌对没有一丝可供回寰的空间,这可不是一件等闲之事,要有死的觉悟。”

“院长,你不用往下说了,我若是没有觉悟,也不会穿越时空来到亚玄界。”

“既然如此,我也不再说什么了。”

待到将宫羽芊送入了轮回试炼场,翷飏回到玄舟之上,看了看已变成漫天星辰的天空若有所思,片刻之后,喃喃自语道,“龙邈变数已成,看来是时候,通知她了。”

第六十章 坠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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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是这个世界的原始而唯一的基调;形如傀儡的血冥魔兵魔将们机械的漫步在这似乎是由鲜血凝聚而成的,似乎望不见尽头的道路之上蹒跚而行着。

这里便是血冕冥君的大本营所在,血冕冥界。

而在这个血色死寂的世界的最顶端,血冥界王塔的顶部,曾经叱咤万千世界的昔日末海神族三神尊之一的血冕冥君,正静静的看着那耸立在自己面前的紫红色水晶石,静静的出神。

若是从小在末海神族与血冕冥君的故事惊吓中长大的亚玄中洲的百姓,有机会来到这血冥界,他们应该会非常的惊讶,因为在他们映像中杀人如麻,造成亚玄各族生灵涂炭的元凶罪魁之一的血冕冥君,根本不是他们想象的那样,是一个三头六臂、青面獠牙的恐怖女魔鬼。

红,如鲜血般的红艳。是血冕冥君给人的第一映像。在红色的鬼面战甲,红色的骨状冕冠之下的是一张清肌如玉的脸庞,眉眼之间却是尽显巾帼王者的飒爽之气。而此时,在她的眼神之中,亦是寻不到一丝魔头应该拥有的邪魅乖张,而是满眸的落寞深情。

而这满眸的落寞深情的落脚点,便是那一尊静静耸立在她面前的紫红晶石。细看之下,晶石之中,竟似有人影灼灼。而在那人周围,一缕泛着玉白色光芒的残焰正在缓缓环绕。

将手轻轻的抚上晶石表面,那抹白光似是有所感应,飞窜到与血冕冥君相对的晶石内侧,微微闪动,似是有事想要告知于她。

“茹雪,三千年过去了,”血冕冥君朱唇轻启,声音又是出乎人意外的好听,“终于,我终于快要找到救你的办法了。”

白光的闪烁变得缓慢而又间隔漫长了起来。

“你在担心阎羽葬心是吗?你呀,什么都好。就是这善良,虽是引我为你痴迷,却又是让我无奈啊,当初我以你的一滴精血创造出了阎羽葬心,不断的向她灌输她存在的价值便是用她的灵魂修补你的魂魄,她的**是要承载你灵魂的容器这一观点。要不是你启发了阎羽葬心的心智,她早已心甘情愿的完成了血祭,你也早已经复活了。”血冕冥君苦笑道,“你呀,那个丫头根本与你不存在半点母女情分,你却是将她当成了自己的女儿,还鼓动她逃跑,结果那丫头竟然和末海神族勾搭上了,这下你满意了?”

白光沉寂了半响,忽然又闪烁了一下。

“你现在说你不后悔,不知道你接下来在知道这有可能会导致你的亲生女儿的万劫不复,你还会不会这样说。”

血冕冥君这话一出口,白光便疯狂地闪烁了起来。

“是的,茹雪你猜对了,你的亲生女儿宫羽芊已经来到这个世界上了,一方面末海末海神族已经盯上她了,而另一方面,”说道这里,血冕冥君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决绝的说道,“茹雪,帮助我获得新生的是你,让我重新拥有爱的能力的人也是你。而你也应该非常的清楚,我虽然会因为你而爱屋及乌,竭尽全力的去保证宫羽芊,甚至是阎羽葬心的安全,但是若是真的只有牺牲她们二人才可以救你,我是绝对不会犹豫的。”

白光静静的沉默了好久,终于坚定的闪烁了一下。

“呵呵,你不会的,我了解你,茹雪。”血冕冥君明白了宫茹雪的意思,无所谓的笑了笑,说道“你的性格我最了解了,我若伤害了宫羽芊,你必定会为她报仇的,所以你是不会拒绝我复活你的。至于你复活之后嘛······我们可以看一看你能不能挣脱的出我的束缚并赐予我解脱。”

白色的灵魂残焰似乎生气了,飘回了自己的肉身之处,不在搭理血冕冥君。

血冕冥君无奈而又宠溺的笑了笑,将脸贴在了那紫红色的晶石之上,似乎在寻找着一丝可能存在的温存。

时间回溯到一个月前。青木镇,宫羽芊与43号在云鲸之下依依惜别。

“羽芊小姐,此次前往末海慈航学艺,请务必万事小心。”43号说道。

“43号,我此行有萧大哥他们一路保护,到了末海慈航之后,更加有翷飏这等高人护佑,安全自是不必担心,”宫羽芊一脸担忧的看着43号,“倒是你,龙邈帝都必是龙潭虎穴,那个阎羽葬心如此阴狠凶残,更不用说这背后还有阴谋者伺机而动,与我相比,你才是真正要多加小心的人啊。”

“羽芊小姐不用担心,阎羽葬心与那个黑袍人必是以为我已经死了,此行是我在暗他们在明,”43号安慰宫羽芊道,“再说,作为生化液态纳米机器人,拟态变形本是基础能力,我若是改头换面,她们又岂能认得出我?所以羽芊小姐大可放心,我此行并没有您想象中那么危险,倒是您此去必定是各方关注,这众矢之的,还请羽芊小姐多多留心才是啊!”

“好了,云鲸快起飞了,”顾熙言前来催促道,“43号,你便搭乘这架云鲸前往龙邈城吧,我们随后便乘另一架云鲸南下逍遥十三城。”

“嗯,顾公子,羽芊小姐就摆脱您了。”

“呵呵,你放心吧。”

收起回忆思绪,43号将目光转回到了自己此刻所在的云鲸之上,透过云鲸透窗,细细观赏天边景色。

对于43号而言,不要说乘坐飞机了,即便是自己动手驾驶飞机亦属于家常便饭,不过这云鲸还是让她感觉到了新鲜,类似的飞行器在她原来的世界之中早已经被淘汰了,所以这种原始的飞行体验倒是让她有了一种别样的新鲜感觉。

“计算结果,此飞行器的最高时速不超过01马赫,遭遇攻击时的避让率为0。”43号默默的在主脑中计算着,“这不要说是火箭弹和导弹了,就是鸟枪都可以将它击落啊,要是此刻有人意图袭击······”

正思索道这里,43号体内的能量检测系统忽然发出警报。有莫名的巨大能量集群向着这架云鲸急速靠近。

“不会这么灵验吧,真的有袭击?”就在43号怀疑的时候,云鲸被一道金光击中,剧烈的震动过后,右翼宣告摧折。失衡的云鲸迅速的向着地面急速的坠落而去。

惊恐、绝望、莫名的愤怒与不甘,种种的情绪在乘坐在这架云鲸之内的乘客中间弥漫。人们四下胡乱的奔逃、厉声的谩骂、凄厉的嚎叫。场面一时完全失去了控制,变得无比的混乱,而这个时候,没有人注意到一名少女的身体,正在发生惊人的变化。

“看来我还是低估了宫羽心以及她背后的势力啊,这次攻击80%的可能性是冲着我来的,看来这次行程是要充满了变数与凶险了啊。”43号一面想着,一面让自己的身体迅速出于液化状态,然后自己的周身如同水银泻地一般迅速的从云鲸的舱室内的所有的间隙之中渗透了出去。

“此时完全脱离云鲸,不能保证在这个高度完好的保证主脑的安全,应寻找到安全隐蔽之处依附为最佳方案。”

迅速的计算得出了这样的一个结论之后,43号的液化之躯迅速的向着这架云鲸所有常人所无法到达的各个角落四散而去。

而此时,云鲸坠落于一片荒野之中,巨大的暴炸与蹿升的火焰无情的吞噬着这之中的每一条生命。

看着眼前的这一片废墟,陆青云深深地叹了口气,脸几乎要垮倒地上了。

作为云来镇的捕头,陆青云这三十年来做过最大的案子就是一起赃银不到一百两的盗窃案件,没办法,在云来镇这个地处偏避荒野,民风淳朴的小镇之上,捕头,那就相当于宗祠族佬,最大的作用便是处理邻里亲友之间的感情以及财产上面的纠纷,根本不会有解决大案要案的机会,所以陆青云也时常会抱怨老天爷的不公平,让他的一身本领没有了用武之地,整日里便是盼望着能够发生一些离奇残忍的命案,能够让自己可以一展毕生所学,让自己的天赋能够得到声张。

不得不说,命运,真的是一个无常莫测的存在,今天,当真正的离奇大案出现在陆青云面前的时候,他的心中没有欣喜,而是大脑正正的发晕。

因为这个离奇大案,已经大大的超出了陆青云脑海中对大案的想象极限,也大大超出了他的心理承受的极限——今夜子时,陆青云被镇长从被窝里拖出来,然后告诉了他一个消息,一架云鲸刚刚离奇坠毁在了云来镇近郊的荒野之中,由于是属于云来镇的管辖范围,所以现在镇长指派他去云鲸坠毁的现场做初步的了解,并且保护好现场,等待来自帝都的进一步的指示与安排。

于是,此时此刻,陆青云带着他手下的衙役们,冒着云鲸有可能再次爆炸的危险,追寻着直冲天际的滚滚浓烟,来到现场,对当前的情况做初步的了解。

其实陆青云心里面对自己的水平究竟有几斤几两是十分清楚地,他十分明白云鲸莫名坠毁这种事情自己万万无法,也是不能插手的,而且这种事情也不是自己一个小小的镇子上的捕头可以自行解决的。所以说是要了解初步情况但自己要做的无非就是彻底封锁云鲸坠毁方圆内的区域,不让任何无关的人靠近,随后,便是安安静静的等帝都龙邈派专案人员来到便可以,之后的事情,自己便完全不用操心,只需要老老实实的在专案人员的指挥下跑腿就可以了。

指挥着手下的衙役们将现场四周包围的水泄不通,陆青云注视着不远出的滚滚烟柱,在那里,数十条曾经鲜活的生命便就这样永远的消逝了,而他们这些生者,甚至连为他们找齐全尸的能力都没有。

想到这里,他叹了口气,神色黯然的背过身去,准备离这里远一些,离那些混杂着硝烟与**焦臭的问道的浓烟远一些。

这个时候,他身后一名衙役开口问他:“捕头,这里便就如此这般了?”

陆青云回头看去,那个衙役平素与他亲近,是他的心腹之一。于是遍也不避讳,照实说了。“此事是非我们所能够处理的,现在就只等帝都派出专案人员来到这里接管此事了。”

“可是,帝都龙邈离此地不下千里之遥,专案人员亦不是要花费十天半个月的时间才可能到达云来镇?到时候恐怕什么证据都查不到了?”

“这你便是想错了,不说帝都拥有云鲸、金蜂这些能够翱翔天际的飞行之器,像云鲸莫名坠毁如此严重的案子,不说当朝律王季无私亲自前来吧,至少要来一个律相才行。”

“律相?那又如何呢?”

“你不知道,这紫元王朝的五宫廷中,相位以上的那都不是凡人啊,不说能为足可寿与天齐、掌纳风雷吧,但是飞天遁地日行千里那完全是可以做到的,所以最多明日,龙邈的专案人员便可以来到云来镇了。”见到手下衙役们一脸懵懂的样子,陆青云知道自己大出风头的时机又来到了于是卖力的显摆起来,这时他忽然察觉到了头顶上的天空似有异动,抬头看了看,笑道,“看来。我还是轻估了专案人员的实力啊!”

此时,但见天边红光大现,众人抬眼看去,之间一颗火红之物从天边飞速向下坠来,那声势,似是有一架云鲸向陆青云以及众衙役们急坠而下。

众人顿时慌了神,纷纷四散躲避,只有陆青云的几个心腹用力的拉扯着陆青云要将他带离现场。

“陆捕头,快快逃命吧,那玩意要坠下来了!”见陆青云丝毫没有要逃跑的意思,这之中以为年少的衙役都快哭出来了。

眼见着那火红之物越来越近,但是下坠的速度竟是丝毫不见减缓,陆青云心中也是忽生出一丝惊惧之意,刚想要已从手下心腹之言先行躲避,却见那火红之物竟是突发强烈的刺眼红光,陆青云被那光芒刺的睁不开眼,顿时后悔自己竟然为了在手下人面前逞威风而如此托大,就在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一个声音传入了他的耳中。

“紫元王朝律之宫左丞相红棉沁血,奉五王御令,前来查察都雁号云鲸坠毁之事!”

第六十一章 红棉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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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炫目的红,似是真有夺人目光的奇幻,眼前红发及腰的雪肌美人,在那一片灿烂红韵之中的一抹雪白似乎更添魅人风情,让人无法释怀。

“您······您是帝都派来的专案人员?”饶是老成持重的陆青云也是被眼前红颜迷得一时失了方寸,结结巴巴的说道。“现场便在此处,我们是否现在便开始?”

“也就是说,你们自事发到现在便是一直在这里干等着,一点行动都没有?”红棉沁血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这······这······”随着红棉沁血的脸色的变化,陆青云以及身后一干衙役都好似从焰火旁直接坠入了冰窟之中,一时之间竟然是不知该说些什么。现场气氛一时凝重而尴尬无比。

“罢了,知晓封锁现场不让任何人进出也算是你们尽忠职守了。”丢下一句话,红棉沁血头也不回的越过衙役们的封锁,向云鲸的残骸走去,“即是如此,你们也不必随我进入现场查探了,就依然在此地警戒便可以了,若是累了,自行离去也是不妨事的。”

看着这背对着他们渐渐消失的红色背影,云来镇的一众衙役们都仿佛是那一抹红色变成了凶凶的烈火烘烤过他们一样,脸上又红又痛。呆愣了好一会,一个衙役问陆青云,“陆捕头,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怎么办?你问我接下来怎么办?”陆青云眼睛一瞪,说道,“既然红棉左丞相说咱么可以回去了,那咱们便回去吧!”

其实那一众衙役们早就想要回家了,本来嘛,大冷天的,大半夜睡得好好的,被拉起来办差便就是一件倒霉差事,现在看来这件事情自己这些人纯属是跑龙套的,即便事件解决了,也不会有他们的功劳,所以早就不想再呆在这里了,只是之前陆青云没做任何表示,所以谁也没有胆量提出收工回去,现在既然捕头发话了,其他衙役便也就不在犹豫了,立即收拾好一切,转身向云来镇返回而去了。

而此时的红棉沁血站在云鲸都雁号的残骸之前,看着满地的碎片残渣,亦是感到万分棘手。

想来她虽任职紫元王朝的律之宫左丞相,二十年来办过无数的离奇大案,但是这云鲸坠毁的事件却也是第一次碰见,要怎么处理她一时也是拿不定主意。此时她不由得想起昨日律王季无私为此事找上她的场景。

“红棉,出大事了!”一见面,面色及其难看的季无私便开门见山的告诉了她这件让人震惊的云鲸坠毁事件,“昨日辰初二刻,云鲸都雁号在飞往帝都的途中坠毁,情况不明。”

“什么?”听到这个消息,红棉沁血大为惊讶,因为中洲人之所以广泛使用云鲸作为官方飞行交通的工具,而不是金蜂、金隼这些速度更快,制造更加简洁,成本更见低廉的飞行器具就是看中了云鲸高度的安全性能,根据记载,自打云鲸问世以来,除开战时损毁之外,损毁的数目不超过十架,紫元开朝五百余年,更是没有一家云鲸非战斗损毁,现在突然有人告诉自己一家云鲸莫名坠毁,怎么能不让自己大为震惊呢?

“律王殿下,既然事情已经发生,那当务之急便是要确定都雁号云鲸是哪家作坊制作的,一经查实,作坊上下都要严密的控制,审讯!”震惊过后,红棉冷静的说道。

“这个已经办妥了,”季无私回答说,“都雁号云鲸的建造作坊腾云工坊已经被查封了,上上下下的所有人员都已经被秘密隔离控制了。”

“那律王殿下此刻来寻我,莫非是要我参与审问?”红棉沁血面露难色的说道,“此案虽是巨大,但审问一事一向是右丞相吾定法名主持,红棉不好现身僭越吧。”

“孤此行自然不是来给红棉与法名找不自在的,”季无私虽是面带笑容,眼神之中却是带着溶不开的凝重,“孤是要你立即前往云鲸坠毁的事发地云来镇,对此事做一个初步的了解与调查。”

“调查?云鲸坠落只可能是建造只是出现纰漏,只需对负责建造的作坊严加查问,找出疏漏环节然后依法惩处便可了,”红棉沁血疑惑的问,“坠毁的现场必定是一片废墟,无人能够生还,还去查什么?”

一提起此时,季无私的脸上便挂上了一层愤恨之色,“原本孤与孤之同僚们亦是这个想法,但是在刚刚的御前会议上,宫羽心突然闯了进来。”

原来如此,一听季无私如此说,红棉沁血便是了然了,并且也是一脸头大的问道:“她又想搞什么幺蛾子了?”

“还真不是一般的幺······幺蛾子!”生在贵胄之家的季无私显然是说不惯市井之言的,不过不照着好友的话说,又怕好友尴尬,于是便是硬着头皮结结巴巴的也说了一遍‘幺蛾子’,“她声称她怀疑都雁号遭到了乾元余孽的袭击才坠毁的!”

“胡说八道!”红棉沁血眼睛圆睁着,骂道,“这个宫羽心真是越来越离谱!乾天余孽?乾天欲孽现在正和金王打的火热呢!他们会放着金子不赚干这种遭人戳脊梁骨的事情?”

“她说的乾天余孽不是指的北方的叛军,而是说在紫元境内,有一股意图复辟乾天王朝的逆反势力。”季无私不以为然的说道,显然也是根本不相信宫羽心的这番说辞,“不管怎么说吧,她向孤等提出,要全权处理此事,并且要孤等赋予她便宜行事的权利!”

“便宜行事?”红棉沁血笑得苦涩,“这么简简单单的四个字,不知道将要意味着多少腥风血雨;多少人头落地!”

“没错,所以孤等严词拒绝了她,但是宫羽心并不死心,反而转言诬陷孤等收受逆反财色贿赂,肆意包庇。”

“如此,几位殿下依然拿她没有办法是吗?”

“没错,宫羽心的都尉府势力实在太大,而军王求缘一败又恰恰不在帝都,一时之间孤等也不知道该拿她如何是好。”

“那么,最后这件事是如何收场的呢?”

“是伊达启的提议,让素有神探美誉的律之宫左丞相,也就是红棉你了,先行前往事发地云来镇做初步调查取证,若是却是有受到攻击的痕迹那便依照宫羽心所说的办法执行。若是确定是意外或者是建造时的责任,此时便就此结案。”

“明白了,殿下们是想要拖到军王殿下回京啊,这样便可以压过宫羽心了,”红棉沁血笑道,“那宫羽心答应了?”

“答应确是答应了,不过正如你所言的那样,孤等确实是存了做缓兵之计的意思,而宫羽心显然也是看出来了,所以便坚持五日为限,若是五日之内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此事非是被人攻击所致,那么御前会议便要授予都尉府全权处理此事的任命与她可以便宜行事的权利。”

“所以,红棉,孤要你立刻动身前往云来镇,一定要在五日内找到确凿的证据!”这是自己与季无私分别前,季无私对自己说的最后一句话。

收起回忆,红棉沁血的思绪又回到了云鲸坠毁的现场。

“现在回想起来,律王将我指派出来调查云鲸坠毁之事,只怕是另有蹊跷啊,”红棉沉吟一声,决定暂时压下疑惑,“不管了,先将眼前之事调查清楚了再说吧。”

既然已经打定了主意,红棉沁血便不再迟疑,迈步往都雁号的主舱残骸出走去。

除了依稀可以辨认的标识纹理之外,整个的都雁号废墟已经找不到其他可以提供辨认的东西了,目之所及皆是一片焦黑,现场只有残肢断臂以及那根本辨认不出是人体的哪个部位的肉块在高温下融凝成的焦黑黏状物。

四周安静的让红棉沁血感到了一丝警惕,为什么会这样她也说不上来,但她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这里除了自己,似乎还有别人。

当然,不可能是那帮毫无责任心的衙役捕快。

不过现在有一件事情自己是可以确定的了,宫羽心说的不错,这的确不是普通的坠毁事件。

依照云鲸一般的坠毁速度,根本不可能被毁即至此,而且······

“这种强度的腐蚀与焦灼······没错,一定是二代焚天雷!”红棉沁血仔细的检查了都雁号的残垣断壁,肯定的说,“这下难办了。”

若是自己就带着这个答案回去,不仅仅会让好友兼上司的律王季无私陷入两难之地,更严重的是,要是真依了宫羽心之言授予她便宜行事之权,她一定会以此事为借口大肆的迫害异己,将整个紫元王朝都笼罩在她的恐怖阴影之中,更何况现在这个时期太过敏感,若是为了所谓的乾元余孽而大动干戈,势必引起北方乾元军团的不满与猜忌,到时候金王壁留影贸通南北的计划必定化为泡影,如此一来势必会影响到紫元与乾元的外交大局。

可若是知情不报,甚至是造假案,那亦是让自己的内心难以接受,再说,专职特务事务的都尉府怎么可能坐视自己独自调查此案,只怕都雁号的真实情况已经放到都尉府宫羽心的案头之上了,自己若是想要蒙混过去,只怕是弄巧成拙了。

脑中的苦苦思索,没有影响到红棉沁血内心深处对于这个恐怖莫名的现场的警惕与不安,所以当察觉出黑暗的深处出现动静的时候,她立即做出了反应。

一柄既轻且薄的银质长剑现于左手之中,红棉沁血屏住呼吸,仔细辨认声音传出的方向。

那是一种类似于溪水流淌的潺潺之音,似乎现场有数道水流向着同一个地点汇聚,但是仅凭自己的肉眼却是无法察觉的。

脚步轻缓,呼吸紧闭,生怕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而让自己不能够在听到这细细的流水潺潺之声,其实她实在是没有必要这样,这声音若放在其他地方或许显得低微至极,但现在,在这个一片死寂的黑暗之中,这声音其实是再清晰不过了。

在不知道摸索了多久之后,红棉沁血终于看到了她所听到的“溪流”的庐山真面目。

无数泛着银光的液体不断的从都雁号的残骸之中冒涌而出,冰冷的、浑浊的、银白色的液体,从现在所处于的空间的各个角落之中冒了出来,急速旋转着、膨胀着,仿佛一个有生命的怪物般,在幽暗的废墟之内显得诡异无比。

红棉沁血从来没有看到过如此的诡谲而恐怖景象,脸色刹那间变得比白纸还要苍白,手中的长剑竟是差一点没有抓住而掉落在地上。

就在这个时候,她看到了更加诡异的景象。

那些银色的液体,竟像是拥有生命一般,汇聚到了一处之后,竟然开始慢慢的向上环绕着生长开来,逐渐逐渐,竟是慢慢聚拢成了一个人的躯体。

这个时候,红棉沁血心知不可再在一边坐视变化完成,周身真气调运喷涌。囚敌之招顿时上手!

“封剑式·纳天为牢!”四道清光剑影随即现于银色诡异人形四周,四道剑影之间又有剑气相连,顿时形成了一座以剑气汇聚而成的特殊监牢,封住了未知人形的一切行动。

这个时候,银色的液体早已经聚纳完毕,红棉沁血逐渐看清了那被银色液体聚集形成的人形的真面目,不禁微微有些惊讶。

那是一个看上去年仅二八的妙龄少女。

不过红棉沁血并没有因此而失去戒心,只见她厉声喝道:“现在围在你身体四周的是我的独门真气所化的纳天为牢,你若轻举妄动,被绞成齑粉可别怪我没有事先告诉你哦。”

“发现有机生物,认证:人类,怀有敌意。警戒、警戒!”这个少女自然便是43号。现在看着眼前气势不善的女子,43号决定不暴露自己人工智能的身份,而是伪装成一个亚玄界也存在的普通炼金造人。幸好之前自己向顾熙言请教了不少关于亚玄界炼金术,尤其是炼金造人的特性,想要伪装,轻而易举。

“炼金造人?”这个情况确实是大大超出了红棉沁血的估计,但她到底是老成持重的律之宫左丞相,既没有表现的多么惊讶也没有就此放松对43号的怀疑。她准备进一步的试探它。

第六十二章 意外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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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既然是炼金造人,那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又是如何躲过都雁号坠毁所发生的大爆炸的?”红棉沁血并不打算就这样解除对眼前这个炼金造人的禁锢,诚然,它的确是一个炼金术的产物,那种机械冰冷的声音不是活人所能够模仿的完美的,但是它的身上还有着众多的未解之谜,红棉沁血想要将这些谜团也完完全全的问个明白。

“这个身躯的创造者是炼金天才炬中箫,这具身躯虽创造者一同前往龙邈帝都,这具身躯的创造者在之前的大爆炸之中已经失去了生命特征。”43号继续模仿亚玄界的炼金造人的电子音调与说话的习惯,试图让眼前的红衣女子深信不疑。

“那么,你对于都雁号是如何坠毁的有没有相关的记录?”红棉沁血问出了她最关心的问题。

“这架飞行载具在坠毁之前曾经受到过巨大的能量的冲击,此为飞行载具坠毁的唯一原因。”43号如实回答道。

果然啊,红棉沁血顿感头开始疼痛起来。扶额无奈的摇了摇头,她决定先回云来镇,然后在考虑下一步该怎么办。

当然,这具炼金造人是一定要带回去的。

解除了围困在43号四周的封剑式,红棉沁血回身向舱外走去,而就在她转身欲行的一瞬间,43号镭光剑聚能现于右臂,向红棉沁血进逼而来!

电光火石之间,只听得“苍啷啷”一声脆响,红棉沁血竟是背身一剑,似是凡铁的长剑此时已是薄如蝉翼般近乎用肉眼无法察觉。现今正稳稳的招架住了镭光剑的攻击,并且剑端以抵至43号咽喉之处。

“若不是察觉出你并没有杀意而没有让护体剑气自行发出,你现在已经是身首异处了。”慢慢的转过头,43号惊讶的看到,眼前的红衣女子瞳孔深红,像极了遗忘血池地狱,让人见之胆寒,自己虽并无真正的情感,但是此刻体内智脑的疯狂警报,让她明白自己招来了一个多么巨大的麻烦。“知道,你是怎么露馅的吗?”

“愿闻其详。”将镭光剑收起,43号犹自镇定,毕竟自己的底牌对方并未真正摸清,大不了,再在这荒郊野岭之中静待重塑身躯好了,她就不信眼前这人的攻击能够超过阎羽葬心的全力施为。

“首先,你没有在一开始先询问我的姓名来历,这便是你的失误,因为亚玄界,有一定智力的炼金造物如果察觉到陌生人靠近,往往会在第一时间询问来者的身份,而不是先回答对方的问题。但我有确认你一定是炼金造人不错,这个是无法伪装的。所以你一定不是寻常的中洲炼金术的产物;第二,我红棉沁血身为紫元王朝律之宫的左丞相,这中洲各方名人也算是知晓一二,却从未听闻有个什么炼金天才炬中箫的,只怕此人是你在子虚乌有之中杜撰出来的;最后······”见43号收回了镭光剑,红棉沁血亦收回了长剑,嘴角微微扬起,给了43号一个得意的微笑,“若换做旁人可能不会了解,有机生物与人类二词只在从异世界而来的十二大贤者的口中出现过,旭天岛之战之后,这些词便只出现在中洲历朝皇家的典籍之中,不会被常人轻易阅读。所以我大胆猜测,你虽然是一具金属构筑而成的炼金造人,所采用的的却不是亚玄界目前流行的炼金造诣。要么,你是旭天岛之战前的炼金产物,要么,你便是从异世界穿越而至的外域来客。如何,我说的不错吧。”

厉害!43号心中默默赞叹道,这细致入微的观察能力与逻辑思考能力,只怕是和小姐与夫人相比亦是不遑多让的。此刻她心中却是有些担忧了,她可不是小姐,是个活生生的人,就算是穿越异界而来的外域来客这个世界的人恐怕也不会对她懂什么特殊的歪脑筋,自己可是个机器人啊,万一这个律之宫左丞相把她送去炼金作坊里面大卸八块那就真糟糕了,不过表面上,她还是一副冷冰冰的机械面孔,这倒不是装的,她确实没有办法做出其他的表情来。

“你想要将我如何处置?”既然无需伪装了号不再可以模仿那嘶哑又难听的中洲炼金造人的通常声调,而是换成了自己原来的声音,“如果你像你所说的那么聪明的话,你就应该知道我现在也并非没有一拼之力,不过,我更愿意和平的解决此事。”

“你现在的声音就比之前那冰冷嘶哑的腔调要好多了啊。”红棉沁血似乎对43号现在的声音很感兴趣,“你是可以任意自由切换的吗?”

“之前是不想在你面前暴露身份,没想到只是掩耳盗铃。现在我使用的是我平时常用的由我的女主人用自己的声音制作而成的语音模拟系统,自是比之前的机械音悦耳千倍有余。”说道这里,43号话锋一转,“不要再在这里东拉西扯了,你就明说,你想要如何吧!”

“呵呵,还真是没有想到,外域的炼金术竟然如此发达,足下的智力真正是与寻常人族无异,不,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红棉沁血赞叹了一声,随后便对眼前的这个美丽的仿真炼金造人起了调笑之心,便坏笑道,“那就要看我们有没有合作的空间了,若是有自然一切好说,若是没有,那就抱歉了。红棉沁血现在遇到了一件棘手之事,可能要借足下的项上人头一用,不过这对于足下来说应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吧。”

没什么大不了的?头部那么多精密的构造,要重新恢复很麻烦的好吧!43号现在很想翻一个白眼,但是当初宫茹雪设计她的时候没有给她这样一个动作的指令,“不知道左丞相想要什么样的合作空间呢?”

“若是足下能够提供关于此次云鲸坠毁事件的线索,帮助我找到这次袭击事件的元凶那我自然不会在为难足下,不然的话,”说到这里,红棉沁血脸色一变,语气变得严肃而阴狠,“现在有贼人正欲借此事在我紫元王朝境内掀起一阵腥风血雨,为江山百姓计,少不得要借足下项上人头交差,以绝贼**乱天下的狼子野心!”

“那便是要我为这个都不是我知归处的异界天下牺牲了?”43号感到一阵好笑,“杀一人以救天下?左丞相好胸襟啊!只不过我为何要做出如此牺牲呢?更何况,怕只怕救天下是假,维护你那一派的权威是真的啊!”

“足下此言差矣,”面对43号的嘲讽与指责,红棉沁血不急不恼,神色如常,“若足下是一真正人类,断首之后身死魂消,红棉沁血万死亦不敢提出此等丧心病狂的提议,但足下身为炼金造人,项上首级不过是可以替换的炼金配件而已,又何妨借红棉沁血一用?至于红棉沁血为天下百姓求得平安之心是真是假,足下不必深究,你只需知道,此事过后,不仅仅是我,连帝都的五王殿下皆是欠下了足下的人情。足下虽是穿越者,但看得出来已经来到这个世界有了一些时日,对这个世界也有一些了解与认识,紫元王朝的五王殿下在中洲是何等地位相必足下已有所了解,让他们欠下足下的人情,对于外域来客的足下来说应是有百利而无一害之事,这笔买卖足下可以说是包赚不赔的,足下又何必拒绝呢?”

红棉沁血此番话说的的确在情在理,的确,当初被阎羽葬心轰没了整个脑袋,也只需半个多月便恢复如初了,现在若是想要卸下自己的头,只要事先将智脑转移到身体的其他部位便没有大碍。若是真能就此与紫元王朝的权贵,甚至是五宫之主搭上关系,日后针对宫羽心的都尉府便容易多了。想到这里,43号一时之间也想不出拒绝红棉沁血的理由,不过也不想就此让她掌握交易的主动权。于是她说道:“你先别急着要我的脑袋,之前你也说了,我若是能够提供给你关于云鲸坠毁的线索,你又如何说?”

“你?”红棉沁血失笑道,“足下说笑了,云鲸坠毁事件我已确定是受外力袭击所致,想来是蓄谋已久的。想来足下一位域外来客如何能够知晓其中的内情呢?”

“这可说不定,这件事情上,五成可能我只是一个无辜受牵连的人;但还有五成可能,这次袭击针对的便有可能就是我!”

“什么?”自打与43号遭遇到现在,红棉沁血头一次表现出了难以掩饰的惊讶,以至于语气都发生了异变了,“你。你说清楚!”

“说清楚没问题,问题是你敢管吗?”意识到自己已经争取到了主动权,43号心中暗自高兴,不过面上依然不露声色,“对方可是涉及到龙邈城帝都的大人物哦!”

“这点足下请放心,”红棉沁血信誓旦旦的说道,“此事我可以用生命作担保,不管涉及到帝都的哪一位大人物,绝对依律惩处,却不姑息!”

“都尉府都尉,宫羽心。如何?”43号说出“宫羽心”三个字之后,便细细观察红棉沁血的表情,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一丝惊讶慌乱与恐惧的神色,让自己能够好好的在精神上再压她一压。

但是让她万分惊讶于失望的是,她虽然的确在红棉沁血的表情之中捕捉到了惊讶,但是却始终没有找到慌乱与恐惧,相反,在红棉沁血故作平静的表情之下,是压抑不住的欣喜若狂。

“你的指控非同小可啊,有什么依据呢?”虽然努力是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但43号却已经清楚侦测除了红棉沁血语调中的那股无论如何都掩藏不住欣喜与兴奋,让她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听到红棉沁血发问,43号才将穿越到亚玄界之后初遇阎羽葬心的事情大致的讲了一遍,当然,没有说出阎羽葬心的真名,而一直使用宫羽心这个假名字。

“你是说,你穿越到这个世界之后便落到了迎客松林附近,遇到了宫羽心,一上来便对你下了杀手?”红棉沁血一手托着下巴,开始通过43号的讲述,来将事情的经过梳理了一遍,“知道原因吗?”

“一开始不知道,不过后来我的头颅被她整个的轰掉了渣,之后便有一个黑袍人来见她。”43号不想让眼前之人在调查的时候,将视线过早的投入到血冥界和宫茹雪的身上,于是刻意掩去了黑袍人是与血冕冥君同级的嶽湮鬼帝的身份,“宫羽心以为我就此绝命,又发现了我只是一具炼金造人,说话便不再顾及,于是我便知晓了那人似乎与末海神族有关。”

“末海神族!你能确定?”

“我能确定,这是我亲耳听到的,你若不信,我这里还有她们的录音记录······你知道什么叫录音吧?”

关于录音很显然红棉沁血是知道的,听着从43号身上分离出来的纳米微型机器人所录下来的宫羽心与黑袍人之间的谈话,这一次红棉沁血的惊讶已经是可以用肉眼能够看得出来的了,之见她不断地一边踱步一边搓着手,时而皱眉,时而叹气。过了好一伙儿,红棉沁血才在43号面前站定,说道:“你所提供的线索,确实非常的重要,不管是不是宫羽心因为发现你还活着为了灭口,亦或是别的什么阴谋而策划了这起袭击,勾结末海神族意欲谋乱中洲的罪名她是逃不掉了,不过现在麻烦的是你的这个······这个······”

她看着从来没有见过的纳米微型机器人,一时不知道如何称呼它。

“这是我的纳米微型机器人。”43号察觉出问题,便主动向她介绍到。

“哦,是,纳······纳米微型机······机器人,对,纳米微型机器人。”红棉沁血艰难的说着这个从来不曾说过的新名词,“我虽然相信它所录制的信息的真实性,但是由于这并不是符合紫元王朝律令的证据的采集方法,所以是不能作为指控宫羽心勾结上古灭世军团,背叛亚玄之罪名的证据的。”

“那么,你准备如何做呢,左丞相?”

“这件事,我必须立即向律王上疏,你放心,帝都五王,一体同心,绝不会包庇纵容宫羽心这样的乱世奸佞的!”红棉沁血向43号保证道,“你先装成是我的随从与我一道会云来镇吧,应该不会有人能察觉出问题来,到了镇上我会立即与律王殿下联系的,你······”

说的这里,红棉沁血忽然想到了什么,不好意思的问道,“我还没有问,你叫什么呢?”

“我叫43号。”

“43号?”

“这是我的女主人给我起的名字。”

“是吗?那还真是个好名字啊!”红棉沁血笑得有些莫名其妙,“不过,43号这个名字在亚玄界显得太格格不入,太显眼了,我为你起一个化名吧,嗯,即为炼金造人,那便是机械之体,又有千般灵智,万般巧妙,便就叫你千灵机芯,如何?”

“无妨,什么名字都可以。”在43号,不,是在千灵机芯看来,除了夫人宫茹雪之外,其他人起的名字对她来说都没有任何特殊意义。

千灵机芯的不冷不热的态度让红棉沁血大为气馁,却又觉得她之性格与自己投缘,便不再此事之上再费时间:“既然如此,那便随我回云来镇吧。”

第六十三章 龙邈惊变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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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原本想要悄悄的进入云来镇随便找一家旅店住一宿,并且立即与身在龙邈城的季无私取得联系的,但是事与愿违,还没有进入小镇,二人便被眼前人山人海的阵势给吓了一跳。

此时天空依然泛白,看着镇长带着全镇的人聚集在镇口迎接,让红棉沁血与千灵机芯惊讶的同时亦感到大为头疼。这样一来,怕是要耽误了与龙邈城中的联系啊。

云来镇的镇长是一个年逾古稀的老者,看上去十分的精明世故,在看到二人之后便立即迎了上来。

“欢迎莅临云来镇,”镇长率先迎了上去,对红棉沁血行礼道,“左丞相,您能到云来镇来真是全镇三生之幸啊!”

“好了,镇长,不必如此客套了,”相比与云来镇众人的热情,红棉沁血表现的就十分的冷漠了,“本相还有要事需要与帝都取得联系,多余的客套就不必了,引我二人去驿馆即可,”

“那是,那是!请左丞相随我来。”镇长陪笑道,“云来镇必定会让左丞相您在我们云来镇体验到宾至如归的感觉了!”

说话间,红棉沁血与千灵机芯二人便由镇长引导着来到离镇中心偏北不远处的一处僻静院落。

“这是鄙人的私宅,请左丞相千万不要客气,”镇长说道,“有任何需要请尽管吩咐。”

但红棉沁血却没有如他所期望的那样露出满意的表情,相反,她皱了皱眉头,对镇长说:“镇长,你不会不知道,按照我紫元律法,官员执行公务期间一律只可以住在特定的驿馆之内,不得借住私人宅院的规定吧。”

“这个······”镇长没有想到她会这么说,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好。

“左丞相,您昨夜刚刚来到云来镇,就一刻不停的开始调查工作,我们看在眼里,真是既感动又佩服啊,”这时站在镇长身后的陆青云接过话头,只见他露出一脸谄媚的笑容,说道,“我们这些小捕快对于左丞相您的神探之名早已是如雷贯耳了,今日无论如何也要好好的款待于您,这座宅邸是全镇最好的院落,镇长本人都从来不舍得在里面住,一直都是接待贵客之用啊!”

“就是就是!”镇长这时也反应过来,上前一步继续赔笑道,“这座宅邸虽然名义上是我的私宅,但一直都是用来招待到此地公干的上官的,云来镇荒僻之地,帝都并未在此建立专供上官们居住的驿馆,所以这也是权宜之计啊。”

听了这话,红棉沁血也有些犹豫了,就在此时,千灵机芯附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红棉沁血听罢,笑着对镇长说道:“既然如此,那便给镇长添麻烦了,红棉在此先行致歉!”

“哪里哪里!”见红棉沁血愿意入住,镇长顿时喜笑颜开,忙不迭的将红棉沁而与千灵机芯二人迎入院中。

时间再次拨回到两日前,紫元帝都龙邈城。

坐落在中洲大陆中心之地的龙邈城,是中洲人族的龙兴之地之一,由于它是亚玄中洲人族的最初领袖齐天君建造并作为中洲人族的最初大本营逐渐发展起来的,所以后世又称其为中洲第一城或人族第一城,距今已有近七千年的历史,在这七千多年的历史长河之中,龙邈城一直被视为是中洲至尊权力的象征而被各方豪杰枭雄们所觊觎,一代又一代显赫一时的帝国皇朝纷纷再次建都兴盛,又在此衰败灭亡,但龙邈城依然巍峨屹立,任由风雨飘摇。

而在这七千年之中,龙邈城的每一代主人都费劲心思的装点的这它,为它的辉煌添砖加瓦,不息身死国亡。

而龙邈城现今的主宰者,是自五百三十八前,从前朝乾天帝国手中通过宫廷政变的方式夺去统治权的紫元派贵族所建立起的紫元王朝。

虽然紫元王朝在真正意义与象征意义上皆不曾一统中洲,对于王朝境内的偏远荒悍的州郡亦显得管辖疲软,但在以龙邈城为中心的王朝统治核心区,却始终采取着壁垒分明的铁壁统治。

在那铁一般秩序的帝都里,一切按照门第和血统被划分开来:评定乡品,铨选官吏,区别士庶,选择婚姻均以此为依据。高贵的家族不与门户不相当的人交谈、共坐、来往,更不用说作为势力联盟象征的通婚。十位在政治、军事、律政、教化、金融领域有着卓越天赋与功勋的男女会在家族的指引下结成不同的联盟,组成执掌王朝权柄的五宫廷,分担王、后之位并在家族内部传承这个头衔,表面上是以民主共和的形式处理国家军政大事,但每次事件的背后总是少不了五王五后背后家族之间的利益交换,阴险勾当。形成了新王朝内十大门阀派系被称为紫元十阀,紫元十阀繁衍五百年后,每族人数庞杂。为了证明血统高贵,家谱认碟与风相之学因而变得异常发达。

在此等壁垒森严,极尽愚民教化之能事的王朝里,上位者们亦是极尽穷奢极恶、坏祖易服之能事,为达到根除下层人民对乾元乃至之前所有旧王朝的记忆,树立起紫元王朝才是开天辟地第一王朝的形象,紫元王朝的上位者们大肆焚烧禁止历史书籍,销毁古代文物古籍,借由通过对某位大贤者异于同伴与中洲百姓往昔穿着的服饰风格设计出了与往昔王朝皆不同的服饰装扮并大肆宣扬这才是中洲正宗,在此基础上紫元王朝的上层以极其迅速的速度腐朽下来,统治者们对此不仅不有所警觉反而愈加醉生梦死。世家大族则贪暴恣肆,奢侈成风。

而现在,它如今的主宰紫元王朝的上位者们,也即将迎接所有龙邈城曾今的拥有者们都会遇到的风暴,足以让整个紫元王朝乃至整个中洲血流成河的风暴!

就在这一天,一个消息传到了龙邈帝都的五王殿之中,带给了紫元王朝的统治者们不小的震撼。

一架云鲸,竟然坠毁在了前来帝都的途中,原因现在还不明了。

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除了领军在外的军王求缘一败之外,留守龙邈的政王伊达启、律王季无私、言王龙渊太岁、金王壁留影四人马上聚集到五王殿之中,了解具体细节,商议解决办法。

“诸位,我紫元王朝开国以来还不曾出现过云鲸坠毁的事件,现在却在我等任期之内发生了这种事情,对于作为政王,主持内政的孤来说,不得不说是一件奇耻大辱,相信诸位亦是有所同感啊,现在就请诸位说说看,这件事情该如何处理才好?”

“这件事说大虽大,处理起来却并不复杂,”与伊达启的凝重表情比起来,季无私的确实显得神色自若,“云鲸都雁号的坠毁,首要责任便是要归咎于负责建造都雁号的炼金作坊腾云工坊,刚刚在来之前我已吩咐隶属于律之宫的巡城捕快们全体出动,将腾云工坊上上下下一干人等全部控制,不可让一人漏网,现在想必已经办妥了,现在但看律之宫右丞相吾定法名何时撬开他们的嘴,查处都雁号的建造环节中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才会导致这起悲剧发生,让真相大白于天下了。”

“律王不愧为刚峰神断啊,此事处理的真可谓是雷厉风行啊!”龙渊太岁赞道,“既然如此,那此事确实也不需要我们多费心了,不过这毕竟是开国以来头一次的巨大**,我们若是没有个态度,恐怕会让王朝上下人心不安啊!”

“这个是自然了,”壁留影附和道,“这安抚人心的差事,还是要有劳伊老弟啊!”

“此乃伊达启分内之事,自然不会推脱,”见其他三王有了定论,伊达启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自信满满的说道,“此事的善后工作便尽管交给伊达启了!”

“军王不在,此事既以得四王赞同,想来军王也不会有所疑义了,便就此定论吧。那孤便先行······”就在季无私起身准备去律刑司看一看吾定法名的审讯进度的时候,五王殿之外忽起喧哗之声。

“怎么回事?”在场四王无不惊诧恼怒,“何人胆敢在五王殿之外喧哗?!”

叱问之音刚刚落下,却见一紫袍少女,破风而入,身后原本应该将她拦在殿外的侍卫们无不颤身俯首,仿佛那少女实乃从地狱之中爬出的恶鬼修罗,自己只要稍稍一抬头,与她眼眸对上,便会被摄去魂魄,万劫不复。

而身为紫元王朝最高统治者的四王,见到眼前的少女,亦是如临大敌。

“宫羽心?你虽为都尉府都尉,但这五王殿却也不是你可以擅闯之地!”此时唯一敢于宫羽心正面对峙的,便是律王季无私,“这形如大逆的罪名,你可担待不起!”

“不敢,”虽然嘴上说着不敢,但嘴角那一抹毫不掩饰的蔑笑却是将宫羽心的真实想法暴露无遗,“只是此事事关重大,宫羽心为紫元江山计,不得不事急从权了!”

你若真想为紫元江山计那边速速解散都尉府然后自尽以谢天下了!季无私心中腹诽道,嘴上却是问道:“不知宫都尉又掌握了什么事关紫元生死存亡的情报了?”

“事关刚刚坠毁的都雁号云鲸。”宫羽心一句话让在场四人皆变了脸色,他们知道,宫羽心绝对不会随随便便的说出这样的一番话的,更何况都雁号坠毁不过一个时辰,她便为此找上门来,还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只怕这背后隐藏着巨大的隐情。

“此事是孤律之宫的职责所在。此事便由孤全权处理了,不劳都尉费心,”季无私心中有一个奇怪但却十分坚定的想法,一定要阻止宫羽心继续说下去,不然他们,以及整个紫元王朝都会有大麻烦,“来人,送······”

“客”字话音未出,宫羽心便抢先一步打断了他。

“律王殿下且慢!”宫羽心根本无视五王殿之规定,上前一步,言语中颇有蔑视之意,“恕宫羽心斗胆发问,您所说的处理,莫非是要查封都雁号的建造作坊腾云工坊?将所有的罪责都加诸于腾云作坊的上下人等之上?”

“孤依照紫元律例,自然是要找出在建造都雁号之时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再依律纠责。”季无私冷冷地说道,“不过依照紫元律例,腾云工坊的上上下下的确都是难逃一死,祸及三族的,孤此举只是要确定哪些人的三族不至于被夷灭绝门罢了。”

“律王殿下还真是铁律执法,让人钦佩啊!”虽是敬意之言,宫羽心却是语带讥讽之意,“不过我的都尉府刚刚得到了一个情报,此次都雁号的坠毁,腾云工坊全无责任,乃是乾元余孽袭击所致!”

此言一出,五王殿中一片震惊,五王面面相觑,皆见到对方脸上的愕然之色。

“不可能!”首先出言反对的倒不是季无私,却是金王壁留影,近日他正在和乾天军团关于南北恢复贸易往来的事情进行磋商,眼看着不日便要达成协议了,现在宫羽心竟然来了这一出,要是紫元官方承认了宫羽心此话,那他敢肯定,不仅仅贸易往来没戏唱了,只怕是已经稳定了近百年的北域边境都要再起风波,所以他厉言驳斥道,“乾天军团虽是叛逆,却也绝对不会行此丧心病狂之事,你!你简直是一派胡言!”

“金王殿下莫动气,莫动气。”宫羽心自然知道壁留影激动的理由,笑着说道,“这个乾元余孽,我不是指的乾天军团!”

宫羽心这一句话,便更是让在场五王心中疑虑更深了,沉默良久之后,五王之间以眼色互传心意,待心意明确之后,政王伊达启终于开口了:“都尉此番前来,究竟想要做什么,不妨明言。”

“呵呵,看来五王殿下们终于有心情听我把话讲完了,”宫羽心笑道,“长话短说,我的都尉府得到消息,在我紫元王朝境内,有一股以复辟乾天旧朝为目的的逆反集团在四处流窜活动,已经犯下不少恶**件,这次的都雁号坠毁事件,亦有嫌疑是指向了他们,现在便请诸位殿下允我全权处理此事,并赋予我便宜行事之权!”

第六十四章 龙邈惊变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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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一听宫羽心的要求,季无私厉声拒绝道,“就凭你这子虚乌有的一番话,便想要决定王朝无数人生死的生杀大权?你简直是痴心妄想!”

“子虚乌有?呵呵,律王殿下此言差矣!”与季无私的激动与愤怒相比而言,宫羽心却是冷静到令人恐惧,“若是常人这么说,律王殿下自然是可以如此呵斥,但我是都尉府都尉,都尉府这三个字是如何的分量,律王殿下不会不知道吧?”

“你······”律王一时气急,但他亦知道,自己现在确实没有质疑都尉府的权利。确切的说,是没有制约都尉府的能力了。

都尉府诞生于本朝五宫廷的政治门阀斗争与妥协的缝隙之中。原本只是一个直属于五王五后之下的,为他们以及他们背后的家族剪除政敌与内外一切心怀不轨,威胁到紫元贵族统治地位,却又不方便光明正大的直接下手的人与势力的鹰犬组织并且物色了一名出身卑微,毫无背景却又能力极强的下级军官担任主事,方便他们毫无顾忌与阻力的操控以及必要时方便的丢弃的棋子。

宫羽心,出身年月及族裔不详,只知晓少时因出生地的西轩郡守与乾天军团私通而导致全郡百姓遭受株连,随着全镇老少一起被流放到北境。其幼年曾被北方蛮人部落绑架为人质,受尽凌辱。负责调查她的秘密人员表示童年生活阴影对于其敏感、决绝、孤寂、暴戾、自私、冷酷的性格的养成,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后由于未知的原因,成为那次事件中唯一生还者。成年之后加入紫元军队,因为自身高超的剑术造诣而受到军王求缘一败的看中与培养,得以进入紫元贵族军事学堂学习,学成期满,便被五王所看重,指派她负责组建与领导都尉府,在风云诡谲的中洲大陆上,完成了五王五后及其背后家族所交付的种种重大任务,为他们清除异己,打击政敌,破坏乾天军团以及魔月半岛针对紫元王朝的大量军事与情报活动立下了赫赫的战功。

但是没想到的是,这个被他们从军队底层物色提拔上来主管都尉府的贱民,宫羽心,这个被他们视为棋子可以随意控制,随时丢弃的宫羽心,竟然是一只随时准备反咬他们一口的狼崽!

这些年,她将这个都尉府从一个只供五王驱使的鹰犬组织打造成了只对她个人忠诚的一股势力,并且明里暗里做的滴水不漏,丝毫没有被他们所察觉,等到他们意识到宫羽心与都尉府渐渐不受他们所控制的时候,他们才惊讶的发现,现在的宫羽心与都尉府,不仅渗透进了紫元乃至中洲的角角落落,甚至有了实力堪比军王坐下王牌军疾风营的私人军队,各个州郡实力派之中亦有大量的盟友,更重要的是,这些势力全部都为她宫羽心马首是瞻,他们五王竟然已经拿她毫无办法,只能任由她以一介贱民之身份肆意出入五王殿即贵胄之城,与他们以及十大门阀平起平坐!

“终日戏鹰,终了反遭燕雀啄目啊!”这便是五王以及绝大部分的紫元贵族们再提到宫羽心的时候最常说的一句话了。

但是正因为这样,所以包括季无私在内的五王们就更不可能让宫羽心借由都雁号的坠毁进一步的攫取更大的权利了。

“就算你所言属实,但此事本属刑律范畴,换言之便是孤与律之宫分内之事,便不劳都尉费心,你若执意要过问,便又僭越之嫌!”季无私回绝道,“至于便宜行事之权,那更是历来五王五后在莅临地方处理重大事件之事才会被赋予的权利,宫羽心,你现在虽然势力庞大,但若是你以此便想真正意义上的问鼎紫元最高权柄,是不是有些异想天开呢?”

“那自然是不敢的!”季无私的这番话已经是说的相当的严重了,但宫羽心依然面色如常,“首先,既然是乾天余孽策划了此次袭击,那么这件事便不可能戛然而止,一定还有后续阴谋,这也便不再是刑律范畴之事,而是事涉王朝气运安定的大事,而此等大事便是我都尉府所担当之责任,律王殿下,这可是当初包括您在内的五王殿下在创建都尉府之时亲口对我说的,您不会忘了吧?”

“这······”

“至于便宜行事之权,我要来便是要防止我王朝内部有宵小败类,野心凶徒勾结乾天逆反余孽,从中阻挠我探明真相,律王殿下,您,一定不会是这样的人吧!”

“你!大胆!”季无私气的浑身发抖,颤抖的手指指着宫羽心却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为我紫元王朝的千秋国运计,宫羽心今日便大胆这一回又如何!”宫羽心此时脸色一变,斩金截铁,正气凛然的朗声说道,“律王殿下若是真觉得宫羽心僭越谋逆,便在此时将宫羽心拿下又当如何?只是不知千秋之后,后人笔刀又会如何书写此事!”

不必后人笔刀了,但就是你宫羽心在龙邈城暗藏的势力便够我等喝一壶的了!见到季无私与宫羽心已成剑拔弩张之势,伊达启暗暗叫糟,现在军王不在,言王和金王看样子是不想让此事沾身了,偏偏自己政之宫的实力派政后夕颜侯与左大将无双寂此刻都不在龙邈城中,仅凭政、律两宫现在的实力,若是此时拿下宫羽心,她手下那帮亡命之徒立马闹腾起来,自己和季无私是万万都无法控制住局势的,而一旦局势失控,别的不说,自己这个政王一定难逃其咎。更何况,宫羽心自身的实力亦是不可小觑,若真在五王殿这样狭小的空间里短兵相接,倒是谁死谁生还真是不好说。想到这里,伊达启暗下决心,一定不能让他们在此时闹得不可收拾。

“律王、宫都尉,你们先不要激动嘛!”想到这里,伊达启立即站了起来,笑着劝和二人道,“不如听孤一言,如何?”

季无私心中知晓此时自己亦是没有办法将宫羽心拿下,于是只好强压住满腔的怒火,对伊达启说:“季无私静听政王高见!”

宫羽心没有说话,只是微笑的看着两人,态度不置可否,她心中已经知道政王会如何说,如何做了。

见到宫羽心似是全然没有将自己放在眼里,伊达启心中亦是怒火中烧,但此时此刻他也只能强压怒火,笑着说道:“不如这样,此事都尉虽然已经举证,但空口无凭确实难以服众,孤的意思是第一,让吾定法名全力审讯腾云工坊的上下主事、工匠,看看他们究竟有没有与乾天余孽勾结,在此次都雁号坠毁事件之中为虎作伥;第二,让我紫元第一神探,律之宫左丞相红棉沁血火速前往都雁号坠毁之地实地调查取证,看看是否可以找到都雁号是因外力袭击而坠毁的证据,若是找到此等证据,而吾定法名又无法得到腾云工坊的相关确凿证据,那孤便支持允你全权处理此事,并授予你便宜行事之权,如何?”

这话看似问的是宫羽心,但伊达启的眼睛却一直盯着季无私,眼中闪着莫名的光。

“孤·····附议!”虽然心中百般不愿,但看看察觉道亲密盟友加私谊甚深的好友的频繁示意,季无私选择相信伊达启。

“孤,附议。”

“孤,附议。”

与季无私相比,言王龙渊太岁与金王壁留影却显得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壁留影在得到宫羽心做出的绝对不会应为此事影响到与乾天军团的贸易谈判否则则承担一切后果的保证之后便不发一言,而龙渊太岁则是从一开始便是一副老神在在、作壁上观的模样,见伊达启发话了,便立即表示了同意。

在四王表态之后,伊达启才将目光转向了宫羽心。

“好,不过我也有两点条件。”宫羽心想了想,点头同意道,“第一,吾定法名的审讯,必须有都尉府及其余四宫人员的全程监督,以防止吾定法名不会滥用私行,屈打成招。第二,红棉左丞相的为人我还是信得过的,但侦破案情贵在神速,为防止错失捣毁乾天余孽逆反们最佳时机,红棉左丞相的侦查工作应在五日内结束,五日之后,若没有找到确凿的证据证明都雁号并非认为袭击所导致的坠毁的话,便请殿下履行诺言。”

“这个要求,并不过分,孤赞同。”伊达启一口应承下来,似乎只想着将眼前的紫衣少女尽快的打发走。

在政王表态之后,其余三王也就纷纷表态同意了,宫羽心这才心满意足的行礼告退,这场意外风波才算是真正的平息了。

宫羽心离开五王殿之后许久,季无私才语带硝烟的开口了:“政王殿下,此事您打算如何完好收场,您最好在此明说,好让孤心中有所准备。”

“完好收场?”伊达启苦笑道,“此事已经无法完好收场了!”

说着,他一挥手,侍从立即从偏门之中引进一人,其余四王一见此人,都是大为惊讶。

来人竟是墨灵启。

“恩师,将您昨夜对孤讲的那些话,完完整整的在给其余四位殿下讲一遍吧!”

“是,政王殿下。”墨灵启向伊达启微微施礼之后,便转向了其余四人,“四位殿下容禀,老夫遵照五王殿下之命安插在都尉府的眼线,日前像我传递了一件今天动地的大事,那个宫羽心,已经和她的心腹党羽一道,制定了一份清除她在龙邈城政敌的名单!”

“什么?此事当真?”季无私讶然问道。

“律王殿下,此事千真万确!”墨灵启言辞凿凿的说道,“我的那名眼线隐藏的很深,亦是宫羽心的心腹之一,他亲眼看到过那份名单,五位殿下以及五位殿下的心腹亲信之三族皆在其中。”

“什么,她不仅要置孤于死地,还想夷灭孤之三族?”季无私猛地站起身来来回踱了几步,有猛地坐回到椅子上,一拍椅背,喝道,“她这是找死!”

“不仅如此,还有包括老夫在内的十大门阀的家主、嫡嗣以及重要的家族成员、家臣与门生都是宫羽心以及都尉府想要剪除的对象!”

“呵呵,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我们便不应担心了,”言王龙渊太岁阴寒寒的一笑,说出了自宫羽心出现以来的第一句话,“果真是天意欲使人灭亡必先使人疯狂啊,我们便坐视宫羽心自取灭亡变好了!”

“原本我亦是不相信宫羽心会做此自寻死路之事,毕竟她的都尉府实力虽强,但也只是勉强可以与五王殿下中的一位相抗衡而已,现在她欲要清洗整个龙邈上层,简直是以卵击石。”说到这里,墨灵启变得愁容满面,“但是在今日听到她将都雁号的坠毁引向了乾元余孽的恐怖袭击并且想要全权负责此事的调查与处理,更向诸位殿下索要便宜行事的权利时,我是真的有些担心了。”

“墨家家主,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担心若是宫羽心真的主持对都雁号的调查,便会将祸水引向帝都内部,并且会利用自己手上的便宜行事之权对你我紫元贵胄进行清洗。”季无私说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可怕的,就算给了宫羽心便宜行事之权又如何?她还真敢用来对付孤等紫元贵胄?宫羽心只要胆敢发难逆反,孤等一句话便可以剥夺她的一切职务与权利,但时候即便她有一些死忠党徒,也根本无法与王朝各大贵胄相抗衡,照样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若真如律王殿下所言的那么简单便好了!”墨灵启依然不解愁容,“想我紫元贵胄繁衍发展近五百多年,根深叶茂,旁氏庶门众多,这些旁系子孙虽不能像我们一样继承家业手握大权,却也是把持着帝都上下的一些要害部位,且都对我等嫡门长房心怀妒怨,据我的眼线回报,宫羽心常在私下透露,已经有相当多的这种逆反奸人被她网罗收买,只等她一声令下,便会突然发难,等将各家族中的嫡门屠戮殆尽之后便顺势夺权。用宫羽心的话说,她现在是万事俱备,只欠缺一个发难的由头。”

第六十五章 血色龙邈城(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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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都雁号坠毁与所谓的乾天余孽就是她所找到的由头?既然如此,最稳妥的办法是让红棉沁血带回不是人为导致都雁号坠毁的证据,这样就可以拒绝宫羽心全权调查处理都雁号坠毁事件以及便宜行事特权的无理要求了。”季无私想了想,提议道。

“律王殿下,可能此法亦是行不通啊!”墨灵启苦笑道。

“什么?那又是为何呢?”

“因为根据老夫的那名眼线的报告,宫羽心已经很确定都雁号是遭到人为的袭击而导致坠毁的,而且很确定之后负责调查此事的人员也可以很轻易的找出是人为袭击导致都雁号坠毁的相关证据,”墨灵启以一个恐怖的答案回答季无私的疑问,“除非是作假案,但是若是旁人这件事自然是很简单的,但是律王殿下您一手提拔上来的神探左丞相,您应该很了解她。”

“该死,我说宫羽心怎么会同意让红棉沁血去调查,原来是算到了这一层!”这一次轮到季无私苦笑了,是啊,左丞相红棉沁血并非出身高贵的紫元贵胄,平民出身的她因为惊人的记忆力和逻辑推理能力而在外城区声名显赫,自然也是进入了自己的视野,在进过考察之后,自己亦是对她的才华与人品大为赞赏,于是便将她留在了身边悉心培养,在她成功破获了众多的大案要案之后,在自己的关照下,红棉沁血便一步一步的爬上了律之宫左丞相的高位,达到了一个寻常平民所几生几世都无法达到的高度。

而对于这个并非出身贵胄的得力心腹与至交好友,自己自然是再熟悉不过了,在她眼里根本不会存在便通这个词,只有事实的唯一真相才是最重要的。而且平民出身的她不仅不会去维护支撑着紫元王朝的贵族体系的利益,相反,她对于那些平日里不学无术,只知道骄奢淫逸、欺男霸女的贵族公子小姐们是鄙夷加厌恶。所以要想让红棉沁血为了所谓的紫元贵族与国家利益作假案,自然是难如登天的。再说,自己刚才也是急糊涂了,现在想一想宫羽心那边既然准备的那么充分,自然对于他们这边作假案的举动也是有所防备的,怎么可能让他们轻易把这件事情赖掉呢?

看了看陷入为难境地的季无私,伊达启其实并不指望他能够在这次的危机中可以起到力挽狂澜的决定性作用,自己的这位好友就是个一根筋,干劲有,勇气也有,但是和他合作就是有些让人不放心,何况作为律王,季无私手里并没有现在他伊达启最需要的东西,兵。

本来这种事情自然应该去找军王求缘一败商量的,但是现在求缘一败领军在外,远水解不了近渴,而等他班师回朝那就什么都来不及了。所以现在,他迫切的想要得到言王龙渊太岁和金王壁留影的支持。

言王和金王虽然都不是手握兵权之人,但是言王龙渊太岁是现今中洲儒门鳌首文渊岁龙岛的掌教,手下囊括了无数的儒门高手;而壁留影是逍遥十三城同时也是中洲首富,毕竟有钱能使鬼推磨,他的手下亦是网罗了大批的高手和奇人异士,若是能说服他们和自己一起对抗宫羽心,那自己这方的胜算可就大大的增加了。

可等了半天,虽然他频繁地向龙渊太岁与壁留影使眼色,示意他们开口说话,但是他们二人就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依然是一副老神在在,作壁上观的态度。这让伊达启心中有些发慌。最后终于忍不住了,开口问道:“龙渊太岁、壁留影,你们对宫羽心的阴谋难道一点想法都没有?”

这两人听到伊达启向他们发问,抬头看了看他,那迷茫而朦胧的眼神简直就像是刚刚睡醒的一样,在沉默的片刻之后,两人对望一眼,同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我即刻回文渊岁龙岛。”龙渊太岁说道。

“我即刻回逍遥十三城。”壁留影说道。

“你们······”伊达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不可置信的看着龙渊太岁和壁留影说道,“你们可是紫元王朝的五王之一,你们竟然······”

“五王怎么了,孤又并非是你们紫元贵族一系的,孤为儒门掌教,是因为你紫元王朝独尊儒术才入世助你紫元王朝平定中洲的,孤可没有义务参与你们紫元贵族内部的明争暗斗!”龙渊太岁理直气壮的说道。

“就是,再者说,你以为你之所想所思孤看不明白吗?”壁留影更是无情揭破与粉碎了伊达启的盘算,“你无非是觉得龙渊太岁是儒门掌教,而孤是中洲首富,手下必定高手如云,只要孤等二人站在你这一边对抗宫羽心那你便可以在这次内乱之中立于不败之地是吧,但是你却忘了一点,龙渊太岁的根基在文渊岁龙岛,而孤的根基在逍遥十三城,在这龙邈城中,孤等二人可以说是毫无势力,而军王求缘一败领兵在外,如此一来龙邈城中唯一手中还有兵权的就是宫羽心,只要她让她的死忠党徒们将进入龙邈城的各个通道封锁住,孤等便根本无法向龙渊岁龙岛和逍遥十三城求援,到时候孤等便就是任由宫羽心宰割了。所以,不管是躲避这场是非还是带人回来救援你们,孤等是必须亲自回去不可的!”

“没错,你们要做的就是聚集好力量,坚持到孤等的救援即可。”

龙渊太岁说完这句话,便和壁留影一道,离开了五王殿。头也不曾回头看一眼已经近乎呆若木鸡的伊达启一眼。

“如何,政王殿下,关键时刻还是孤这个老朋友靠得住吧!”看着龙渊太岁和壁留影离去的背影,季无私看着呆坐在座位之上一动不动的伊达启,笑着说道,“不别看了,他们是不可能再回来了,至少孤等和宫羽心其中一方死之前,是不可能回来了。”

“无私,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伊达启叫道,“你我就要遭受灭顶之灾了!”

“别急别急,事情还没有到那个地步,”季无私安慰好友道,随后又转向了一直站在下位,没有说一句话的墨灵启,问道,“墨家家主,现在孤等还能够争取到多少外部势力的帮助?其他九个家族知不知道这件事情?”

“为了防止消息走漏,老夫只是单单将此事知会了其余九个家族的家主,”墨灵启说道,“但他们的态度,基本上与言王。金王二位殿下一样。”

“什么?”伊达启失声惊叫道,“他们的根基可都在龙邈城,包括他们的家眷啊!”

“事实上,真正意义上根基以及家眷在龙邈城的只有老夫的墨家与在座的两位殿下了,”说道这里,墨灵启脸上几乎苦出水来,“说起来这还是老夫的失误,这些年仗着自己家族是十大门阀中唯一一个承接了天命,有着天命神器的的家族便大肆在龙邈城搞扩张,不把其他家族放在眼里,逼得其他家族不得不向外发展,结果到现在,连一家都不愿意与我站在一边,不过他们也都像我保证过了,一定不会倒向宫羽心就是了!”

“天命神器?对了,恩师,天命神器幽煌弓!”伊达启像是一个看见救命稻草的落水即将溺毙之人一样,满怀希望的看着墨灵启,“只要老祖宗肯出山,便什么都不用担心了!”

“对此我也是这么想的,事实上我一直在努力游说家祖墨君煋能够出山助殿下一臂之力,但是······反正殿下最好不要将希望全部压在家祖之上为好!”

“好了,现在我们最好将我们目前能够掌握的兵力做一个统计,墨家家主,你手上有多少人可以调用?”

“五十死士,”墨灵启想了想,回答了季无私的问题,“这五十个人对我是绝对忠诚的,这之中不可能有宫羽心的暗桩。而且身手也足可以保证。”

“很好,我目前手上能够完全信任的战斗力只有六十密寻卫,同样都是高手,而且绝对不可能有宫羽心的暗桩,”季无私将自己手中的家底交代了一下之后,将目光转向了伊达启,“好了,伊达启,如果你现在不振作起来的话,那我们就都死定了,现在你说说你手下有多少人?”

“只有二十铁卫是我完全信任的。”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伊达启的脸色白的像一张薄纸。

“不对啊,政后夕颜侯与左大将无双寂不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吗?为何要将他们排除在外呢?”

“不可信任!”伊达启斩金截铁的说出了这四个字,然后看着季无私一字一句的说道,“除了你和恩师之外,其他人我一概都不信任!”

“你······”看着好友这样说,季无私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感动有之,恨铁不成钢亦有之。

“既然这样,不如不要将律之宫左丞相红棉沁血派出去了吧。”墨灵启建议到,“我听说她的剑术造诣不下于宫羽心呢!”

“算了吧,”季无私想了想,说道,“我倒不是怀疑她,红棉我还是很信任的,但是正因为我了解她所以我知道,她一向都非常反感这一套政治相杀的斗争,若是让她参与进来,只会徒然增添变数。”

“如此说来,我们手中只有不到一百五十人的武装力量了?”伊达启几乎是在喃喃自语的说道,“太少了,太少了,如果宫羽心发难,我们根本没有还手之力啊!”

“所以为今之计,只有我们先发制人,出其不意将她绝杀!”墨灵启面露凶相的说道,“而且是越快越好!”

“对,恩师说的没错!”听到墨灵启如此说,伊达启倒是顿时来了精神,连声附和道,“明日,我们明日便动手,事先设个陷阱将宫羽心引入,然后集中所有力量一举将她击杀!”

“明天?”季无私虽然觉得这样实在是太草率了,准备的也太不充分了,但转念一想,反正自己这一方最多只剩下五日的时间,五日之内自己这一方不论如何都不可能纠集起可以与宫羽心正面相抗衡的力量,因为在现在的这个环境之中,可以信任的人实在是太少了。既然如此,还不如一鼓作气搞一个突然袭击,或许能够收受奇效也不一定。想到这里,季无私便也就同意了伊达启的提议,“好,明日便明日,就你、我和墨家家主三人参与!”

现在决心以下,伊达启倒是镇定下来了,只见他说道,“那么。我们便将明日之事好好的设计一下吧!”

就在三人商量着明日杀死宫羽心的具体计划的时候,宫羽心正在她的都尉府中享受难得的清净

作为名义上的由五宫廷直接管辖的亲卫机构,都尉府衙门不像其他亲军衙门那样散落在龙邈城的坊巷中,而是靠近紫元贵城,在千军步天廊西侧,毗邻军王掌军的直辖机构五军尚书府,实为帝都龙邈城中的权利中心之一。

作为五宫廷直辖的特殊武装与情报机构,都尉府专理诏狱,且拥有秘密监狱,可以自行逮捕、侦讯、行刑、处决,不必经过一般司法机构。死于酷刑之下者不计其数。整个都尉府之下设五个卫所,都尉宫羽心之下,又有专门为其出谋划策的策命,专职特务的间首与专职战斗的战首,双首之下又设有府将。而府将之下的一般都尉府成员有被称为校骑、力士,以及被称为“暗骑”的密探人员。

今日,都尉府都尉宫羽心自五王殿回来之后便心情非常的愉快,而她一愉快那么被关押在诏狱之中的犯人便要倒大霉了,因为宫羽心都尉在心情愉快的时候便喜欢听痛苦的哀嚎之声,哀嚎的越痛苦便能让她的心情变得更加的愉快。而今日就在她一边听着痛苦的哀嚎声一边哼着小曲批阅公文的时候,一个校骑走了进来,递上了一封密函。

“都尉,刚刚政王殿下派人来了,这是来人要交于您的东西,他说是政王殿下所发之物。”

“知道了,你便放在这里吧。”

“是。”

校尉走后,宫羽心打开了密函,看了看,越看,她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灿烂起来。

“召我明日一早入五王殿商议要事?”将信看完之后,宫羽心便将那张信纸丢入了火炉之中任由它化为了灰烬。火光的映照之下,宫羽心的笑容愈发的狰狞了起来,“看来好戏要上场了!”

第六十六章 血色龙邈城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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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元历五百三十九年六月十八日,诡异地令人不安的阴霾笼罩在整个龙邈城的上空。

皇城中心的五王殿之中,伊达启、季无私与墨灵启三人自今日子时起便聚在了这里,不敢离开半步,一心只想将计划再安排的周详一点,避免出现任何的差错。

因为他们知道,今天之局乃是你死我活之局,既然做出如此决定那边由不得他们临阵怯场,另作打算了。如果不能再次将宫羽心一举击杀,那么自己乃至自己的任何亲族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其实他们的计划与想法实在是简单地有些粗糙,也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可以进一步优化这个计划的余地了。

目前三个人唯一的选择和机会就是在宫羽心孤身一人进入五王殿中之时,命令早已埋伏在殿中暗处的死士们一拥而上将她当场击杀,然后只要将她的首级砍下,送出殿外,即使她的爪牙们陈兵在外,若是看到她的尸首只怕也是方寸大乱,但是只要他们宣布降者一律赦免,那些反复无常的小人们必然会作鸟兽散,但那时候一切都会尘埃落定。

“让宫羽心孤身一人进入五王殿应该不是问题,毕竟她目前还不知道恩师在她身边安排了眼线,亦不知道孤等已经知晓了她想要借都雁号坠毁事件而在帝都掀起腥风血雨,所以对于我们,她应该不会产生太大的戒心,而按照惯例,外臣进入五王殿就必须孤身进入,所以这一点没有太大的障碍。现在的关键问题在于如何才能保证将她一举击杀呢?”伊达启提出了问题的关键,“我们在手头上仅仅只有一百五十名死士,要将宫羽心杀死自然不在话下,但问题是如何保证她不会逃出五王殿,或者与殿外她的爪牙们有特殊的联系方式,如果发生这样的事情,那就麻烦了。”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等她进来之后,孤命人将五王殿的大门紧紧关闭不就可以了。”季无私说道。

“不行不行,五王殿议事从来就没有关门的时候,今日若是在她进入之后关门,那必然是会引起她的怀疑的,这样会对计划造成影响。”伊达启反对到,“若是今日是以赴宴为借口将她骗来就好了,到时只需一杯鸩酒便可以断送宫羽心的性命!只可惜现在我们只有三个人,宴请也实在是找不到可以让她相信的借口。”

“你啊,便是太优柔寡断了,这也怕那也怕,到时候只会输的个一败涂地!”季无私看着挚友到了现在这个紧要关头还是一脸瞻前顾后,患得患失的模样,恨铁不成钢的说道,“这件事情都会让你纠结如此之久?孤等三人再次殿之中安排下了一百多死士,只需遣二人专注于殿门,等到发难之时,在其余死士围攻宫羽心之时将大门紧闭,料想宫羽心的爪牙们此时毫无防备,必不可能在一时之间就能破门而入,等到他们能够冲入五王殿之时,一切早已经尘埃落定了。”

“律王殿下所言极是!”墨灵启亦附和季无私之言,看着眼前那个被自己一手培养并将他推上政王之位的相貌平庸的中年男子,内心的想法十分的复杂。

你们当然不怕了!再怎么说墨家的嫡女墨云霄和季家的嫡长子季飞阳都被你们早早的送进了末海慈航,就算真的出现了什么不可挽回的变故,她宫羽心也绝对不敢去招惹翷飏那个老怪物!可我的家眷该怎么办呢?

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认,季无私与墨灵启说的非常的正确,到了现在这一步,确实已经没有办法回头了,后悔也已经无济于事了。

再说,他伊达启也没有立场与资格去后悔,毕竟这件事是他提议干得。

在将一切都安排好之后,墨灵启便也随着那些死士们隐藏了起来,在接下来的场合上,他是绝对不适宜过早的露面的。他必须先让自己的心腹们将一切都准别好,才能够达到最好的效果。

“季兄,这件事和家里人说了吗?”伊达启并不在乎现在他的这个问题问的有没有意义,说实话,他其实也并没有好好将要说的话在大脑里面好好的过滤一遍,便几乎是无意识的喃喃而出。

现在,该计划的都已经计划好了,不可能再有什么改进与变更了,现场似乎只剩下了沉默,但是这个沉默又让伊达启几乎喘不过气来。他现在是想让挚友陪他不断的说话,说什么并不重要,只要挚友的声音不停,他就可以保持镇定与理智。

“这种事情,我自然不会和他们说的,一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季无私丝毫不掩饰自己对自己“家人”的蔑视。

其实季无私并不是紫元十阀之一的季氏一族的长房嫡子,在二十岁之前他都是以庶子的身份在季氏一族控制的西境逍遥过活,知道紫元历五百二十六年,因为不知明的原因,季氏一族嫡门无子,律王之位无法传承,这才将血缘关系最近的季无私召至龙邈城,正因为如此,他和季氏亲族之间的亲情观念其实是十分淡薄的,而生活在帝都的紫元贵族若表现出来的深规戒律和与之自相矛盾的骄奢淫逸的生活作风是他所十分反感的,与之相比自己更喜欢与红棉沁血这样的耿介之士交往。在自己的长子季飞阳被自己送入末海慈航学习之后,自己在季家就只与自己早早逝世的次子季飞远所生的患有失语症的孙女季白霜交心,而今日他来五王殿之前,也只与自己的小孙女告了别。

当然,他没有将这件事的严重性和盘托出,自己的小孙女也根本不会明白,当时自己只是告诉她,爷爷今天要做一件大大的好事,完成之后,会给她带好吃的糖葫芦。那时她的双眼之中闪出的点点星光也许自己永远都不会忘记。

这时候,一声唱呵打断了季无私的思绪。

“都尉府宫羽心都尉道!”

来了!在场二人无不眼神一凛,目光齐刷刷的看向五王殿门之外。

依旧是那一身让人无比熟悉的紫色长袍,季无私有时候都怀疑宫羽心是不是只有这么一件公装,按道理即使只看她的俸禄也是绝对不至于的。此刻宫羽心正一脸笑意的迈步进入殿中,似是一点都不知道即将发生的血光变故。

“怎么只有政王殿下与律王殿下在啊?”宫羽心笑嘻嘻的问道,“言王殿下与金王殿下呢?”

“这个问题,宫都尉问的多余了,”季无私应道,“在这个龙邈城中,谁的行踪可以瞒过你宫都尉的耳目?”

“呵呵,律王殿下严重了,不过言王殿下与金王殿下回家乡省亲,光明正大的从龙邈正门离开,宫羽心想不知道都是有些困难啊。”宫羽心依旧满面的笑容,“那么二位殿下今日召臣前来又有何要事呢?”

“自然是为了都雁号坠毁之事了,”事到临头,伊达启反而恢复了他作为内政首脑应该有的镇定与威严了,“孤与律王殿下刚刚接到了律之宫吾定法名右丞相的密函,上面记载了关于他对腾云工坊的所有涉案人员的询问结果的详细资料。事情的经过,说实话,让孤与律王殿下都是非常的吃惊!”

“是吗?其实我亦感到十分的吃惊,因为在昨日我与殿下们约定之后,我便派了一名都尉府的得力校骑前往协助右丞相进行问询,但是那名校骑在领受任务离开之后便失去了踪迹,二位殿下能够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自然是要告知都尉的。”季无私冷冷的说道,“都尉您所派遣的那名校尉,由于在参与问询的过程之中想要将重要证据泄露给重大嫌疑人,并且欲用武力妨碍执法而被右丞相当场击杀了!”

“是吗?”出乎两人意料的是,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宫羽心脸色不变,依旧挂着一丝的笑意。“可否告知在下,那名校尉想要将何种信息告知何人呢?”

“自然是将‘都尉府都尉宫羽心谋逆犯上,策划了都雁号坠毁事件。’这一消息告知该案的重大嫌疑人都尉府宫羽心都尉了!”季无私冷冷的说,“都尉府都尉宫羽心,我再此正式的通知你,你因涉嫌谋逆与恐怖袭击而被逮捕了!”

“原来如此,那么律王殿下,”此时的宫羽心依然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让现在坐在上位之上,设局针对她的两人心中反而隐约不安起来。“我可以看一看那些供词和证据吗?”

“你会看到的,但是在这之前,孤要解除你的一切职务与权力,并请你到律之宫下属的典狱去接受调查!”季无私说道。

“哦?那如果我现在说我不接受律王殿下您解除我职务的命令,也不愿意到典狱司去呢?”

“那么,我们只好······”季无私的这句好的音调拖得好长,而在一边一直端着一只酒杯的伊达启,此时,酒杯从他手中脱落,掉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酒杯摔碎的清脆之声在空旷的大殿之中回响,而回应这个声音的是一声沉重的铁门闭合的声音。大殿的门关上了。

没错,就是这样,现在宫羽心与她的爪牙们的联系便被暂时切断了。她也无法从这座大殿之中逃脱了,现在只要,只要······

季无私的思绪到这里便无法在进行下去了,因为现实所表现出来的场景与自己心中所想的相差太远了。

大门关上之后,大殿之中便再无其他的动静了,宫羽心依然是那样悠闲而慵懒的站在下方看着他们,表情即嘲讽又有那么一丝的同情。

“怎么回事!”季无私似乎到现在都没有明白是哪里出了问题,这和他们之前计划好的不一样啊!倒是一旁的伊达启似乎想明白了什么,脸色愈发的苍白了。

终于,大殿四周的暗藏之处,有了动静。数十名黑衣蒙面之人从殿中暗处走了出来,人人持刀,刀口染血。为首之人正是墨灵启,只见他看也不看季无私与伊达启一眼,径直走到宫羽心的身前,俯身下拜,道:“都尉容禀,大殿之中暗藏之奸党具以伏诛,阴谋祸乱帝都的伊达启、季无私二人要如何处置,请都尉示下!”

“墨灵启,你······”季无私双目圆睁,瞪着墨灵启,斥责之言尚未说出口,一柄长剑已经从身后贯胸而过。

剧痛伴随着无意言说的震惊、痛心与愤怒撕扯着季无私的灵魂,他栽倒在地,再也无力将头抬起来看一看杀害自己的凶手的模样,虽然,他心中很清楚他是谁。

耳中隐约的传来了一个既熟悉却又陌生的声音:“季无私挟持孤阴谋逆反,多谢都尉救护,孤才得以脱险,现孤已将此贼诛杀以明心迹,请都尉明察!”

呵呵,哈哈!季无私心中狂笑,脸庞却早已被泪水沾的湿透。

好友啊,也许我从未真正的认识你!

鼓声咚、咚、咚,敲的她头昏脑涨。

季白霜觉得自己有好久没见过爷爷了,季氏大院厚重的院墙将她层层保护起来,却隔离了西境苍凉的风与草原野豹的嘶鸣。这都是她最喜爱的。

季无私在天还没有亮的时候便离开了家,临走前他爱抚着季白霜的额头,亲昵地许诺回家时给她带糖葫芦。她其实不需要这种承诺,她一点也不来吃帝都的糖葫芦,口味比起西境的麻糖差远了。

五岁生日的那天,爷爷知道她的病无法医治,只能做一辈子哑巴。愤怒的季无私毁坏了大殿内所有的器物,并处死了带来这坏消息的使者。整整一个月,他都处于狂躁的情绪中,辱骂殴打身边的所有人。那时候没人知道,夜晚时他会轻轻抚摸季白霜的额头,流着泪,哽咽着哄她入睡。

她已经不记得父亲季飞远了,他去世的太早,甚至没在季白霜记忆的池水中留下一丝涟漪的波纹。她记得最多的,只有爷爷沟堑纵横的脸,一道巨大的伤疤自颧骨至下颚,削去了他左脸的肌肉,令季无私的相貌异常狰狞。但季白霜并不怕这道伤疤,因为这是爷爷为了从漠匪的手中救回她,而被砍伤的,那一刀砍得非常重,差一点要了爷爷的命,而且当爷爷抱着自己哭的时候,当泪水铺满那张脸时,曲折的泪痕亦是令人格外心碎。

她常常想起六岁时爷爷曾抱着她骑马,横穿魔月半岛深入大漠,就为了拜访一位据说能治哑病的巫医。那时他们经常听到坏消息,爷爷只是用洪亮的大笑宽慰自己,并保证天下总会有更好的医师能医治她。那时候爷爷从来没哭过。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也许是进帝都后……成为律王的爷爷第一次哭了,虽然他已经找到了天下最好的医师。其实会说话也不是那么重要。季白霜想。

聒噪的鼓乐继续进行着拙劣地表演,季白霜不明白帝都的人们为什么要用如此噪杂的方式表达自己的快乐。此时她只想要爷爷快点回来,来到大院门外,这时季白霜看到一个骑着高头大马的男人向着这里飞奔而来,来到自己的面前,把一个东西扔在了地上。

那是颗头颅,一道巨大的伤疤自颧骨至下颚,削去了左脸的肌肉,异常狰狞。现在却扔在地上,脖颈断口处的血已经干了。

“爷爷······”季白霜看着这个头颅,想要说些什么,但是不等她有所表示,便只觉得头下一轻,然后便看到自己的头颅离开了自己的身体。

戛然而止的鼓乐与惊天动地的惊叫成了季白霜对这个世界最后的记忆。

那一夜,紫元十阀之一的季氏一族,永远的消失了

第六十七章 洛仙寂寥,夕颜无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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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抚琴的手猛地停了下来,夕颜侯洛嫔烟皱着眉头听着院落之外,震彻龙邈城的惊天喊杀之声。

“月霞,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作为紫元十阀之一洛氏一族这些年来,一直致力于经营自己位于在逍遥十三城的生意,所以族人亦是逐步向着逍遥十三城外迁而去,所以以现在着偌大的帝都洛府,除了一些维持府内日常秩序的杂役奴仆之外,便只剩下身为政后的洛嫔烟以及贴身侍女月霞了。

“是,小姐。”月霞领命,遂向门外走去。

但就在月霞走出内院,靠近院门,准备将之开启的一刹那,洛府的大门竟然猛地崩毁碎裂,数名明火执仗的黑衣男子一拥而入。

“你们······”月霞从来没有想到身为紫元十阀之一的府邸的洛府竟然会有被人持刀破门而入的一天,正欲呵斥来者,但见数道寒芒闪现,她已是身中数刀,被砍倒在了血泊之中。

“你们干什么!”随后进入洛府的一名身披黑色甲胄的男子看着横倒在血泊之中,已然命尽气绝的月霞,一掌挥向刚刚持刀行凶的几人。

黑甲男子显然身份在其余之人之上,前一刻还来势汹汹,杀意凛然的几人,顿时气势一颓,只敢硬接来人一掌,唯唯诺诺的欠身告饶。

“暗骑大人,我等也是按照都主的命令行事,都主不是说······”几人惶恐不安的看着眼前的黑甲男子,全然忘记了眼前之人的身份是在都尉府中身份最低的,平素被他们所蔑视的‘暗鬼贼奸’的都尉府暗骑。

“都主不是说,要将政后殿下礼请至五王殿议事吗?若她拒绝,方以附逆谋反论处,你们现在一进门便大开杀戒,这是什么意思?”看着眼前这几名原政王手下的铁卫为求生机而哀容乞求的模样,只要一想起他们平日里是如何辱骂自己的暗骑心中便是百般的鄙夷,并且平素的对人温言敬行的他此刻丝毫不掩饰这一点。毕竟在他心中,温言敬行那是对人的,对狗?不需要!“现在立即给我滚到内园之中向政后殿下赔罪,要是她不打算宽恕你们,你们便自裁谢罪吧,反正,若是要用你们的死来换得洛嫔烟的谅解与合作,我是一点都不会犹疑的!”

就在随行的铁卫们因为暗骑的这句话而胆战心惊的时候,一个声音从内园之中传来:“暗骑大人,便不必在为难戏耍这帮残喘偷生之人了,有什么话,请入内详谈吧!”

“那便多谢政后殿下宽宏了。”那句暗骑大人,说的领队的暗骑心中十分的舒适,心道不愧是优容的上位贵胄,与眼前这帮仗势欺人的苟且之辈真是全然不同,心中顿生几分好感,微微行礼之后,便带着手下人等,进入洛府内园,

一入内园,眼前之景让众人皆是惊骇不已。

奇峰怪石矗立的幽园之地,虽无千丈之实,却有流云之景。清流潺潺见底,月光依照之下,却有五色交辉。青林翠竹环绕流连,宛若四时聚成的世外桃源,而犹如洛仙神女的主人便是安坐于此,尽览风雨江山。

众人醉身于这出尘超世的幻境之中,却见一清灵绝俗的身影,仿如清云蔽月;冰玦漂泊的身姿,恰似流风回雪。远目眺望,皎若初阳现署晨;近迫细赏,灼如芙蕖出绿波。

包括暗骑在内的不速之客们,看着眼前端坐在幽亭之中的抚琴之人,雪白绒袄、玉冠流苏,不禁一时惘然。

“暗骑大人,深夜前来,杀我家仆,有何解释!?”

“见过政后夕颜侯殿下,此事实非在下本意,在下之前亦说过,这些人皆可以交由殿下处置,若殿下手懒,在下亦乐于代劳。”暗骑上前一步,行礼道:“在下是都尉府都主宫羽心手下的暗骑,奉我家都主之命,请夕颜侯前往五王殿议事。”

“哦?那这位暗骑大人,孤若现在有惑,暗骑大人可否现在便可为孤解答呢?”对于暗骑双手呈上的诏令,夕颜侯看也不看,径直发问道。

“殿下请说,在下若是可说,一定知无不言。”

“好,第一,孤身为政后,为何要奉她都尉府的指示?你手上的诏令,是否为宫羽心亲发吗?”

“自然不是,这诏令乃是政王殿下亲发,上面盖有政王殿下的大印。在下只是奉都主之命,前来传达,并护送殿下前往五王殿。”

“对了,第一次听你提及‘都主’一词之时孤便想问,宫羽心‘都主’之号是何人何时所赐?为何孤对此全无印象?”

“回殿下,此号是在都主于今日平定季无私逆反阴谋之后,政王殿下所封之号。”说到这里,那名暗骑的嘴角忍不住鄙夷的撇了撇,那个软骨头的政王伊达启,一见局势不妙便立即倒戈杀死了季无私,然后将所有罪行都一股脑的推到了季无私的身上,并带头喊出了“都主明察!”之语,翻脸之迅速,站队之急切让一手培养他的恩师,老狐狸墨灵启都瞠目结舌,不过这并没有什么用处,宫羽心还是将他立马收监,让都尉府严加看管。不过‘都主’一号宫羽心倒是非常受用。已经宣布这便是自己的新名号了。

“季无私······谋逆?!”夕颜侯现在才是真正的惊讶了,急切的说道,“现在如何了?”

“这个,请殿下前往五王殿,都主一定会向殿下解释清楚地。”

“不必了,我猜的到!”夕颜侯冷冷的说,“季无私相比已经身首异处了吧,这响彻龙邈夜空的喊杀声,便是那个‘都主’清除异己行动的声音吧?”

“殿下果然聪明,那么便请殿下移驾五王殿吧。”

“我若不去呢?”

“这,殿下,在下可是有政王殿下的诏令。”

“政王的诏令?我身为政后,位阶与政王相当,他的诏令,还调不动我。我只服从五宫廷联席会的决议!而现在据我所知,军王、言王、政王皆不在龙邈。你们的那位都主要我前往五王殿议事?那便等到三王回来之后,再来请我吧!”夕颜侯眼神一凛,王者气势乍然成型,“另外请转告你们的那位都主,律王殿下是否谋逆我此刻无法品评,但是即便真的谋逆,也只有五宫廷联席会议才有权利惩处他,你们私刑妄杀,亦是形同谋逆!”

“你!”暗骑闻言大怒,顿时目露凶光道,“殿下若是与我家都主作对,不怕断送自身前程与性命吗?”

“前程?便不劳您费心了,我位至紫元凤座之首,再无上升之余地了;至于性命嘛······”此言未落,夕颜侯猛然跃地而起,电光火石之间,雪白绒袄尽褪,显出青银铠甲,银枪入手,顿时真气聚凝,舞作青浪银龙,咆哮袭至来犯之敌,众人猝不及防之间,已被银龙缠绕吞噬,下一刻,化作片片血肉,四散于野,“我与宫羽心作对会不会断送性命,我不敢断言,但是你们的性命是必定会断送于此的了!”

收拾完宫羽心派来的人,夕颜侯迈步走出洛府大门,看着已经被暗红色的血浸透了的街道,一时有些晃神。

“该去哪里呢?是直接杀出城去,还是······”

思绪及此,心中忽有悸动,目光投向了远处一火光冲天之处,“是你在呼唤我吗?”

此时,夕颜侯心中已有定数,提枪便向着心念之处化光而去了。

五王殿中,昔日王座之上的人影早已经不知所踪,现在稳坐其上的,是那昔日之人鄙夷仇恨,视若棋子狼崽的紫袍少女。一道有一道的人影来回穿梭于此,向她汇报,又有多少生命只因她的朱唇轻启,便烟消云散了。

“参见都主,”负责将季氏满门抄斩的都尉府府将龙战一心前来报告任务的完成情况,“都主容禀,季无私满门上下六十一口,除去远在末海慈航求学的嫡长子季飞阳之外,已经全部伏诛!”

“很好,马上安排人前往末海慈航交涉,务必将季飞阳带回帝都。切记不可与末海慈航发生争执,翷飏那个老怪物,不是你们能够对付得了的!”

“遵命!”

龙战一心刚刚告退,负责拘捕、控制宫羽心指定的其他重犯和不安定因素的都尉府府将伏龙却又进入殿中。

与一脸凶煞,身如金刚的龙战一心不同,伏龙却是一个很有儒雅气质的读书人的形象,性格也是圆滑通透,善于处理各种复杂的关系,所以由他去区分那些是必须清除的敌人,哪些是应该控制外加笼络的观望者是再合适不过了,但是此时前来汇报的伏龙却却是一脸的忧容。

“都主,律之宫上上下下,除了外出调查都雁号坠毁事件的左丞相红棉沁血,回逍遥十三城省亲的律后玥璇玑以及因拘捕而被当场格杀的右丞相吾定法名之外,其他人已悉数抓捕归案。”

“很好,”虽然口出赞赏之词,但伏龙却脸上的忧色让宫羽心无法真正的高兴起来,“但是呢?”

“都主明断!伏龙却有负都主信任,实在是罪该万死!”伏龙却跪下请罪道,“都主指名要控制的不安定因素此刻正聚拢在了一起,妄图扭转龙邈目前的局势,为首之人,正是政左大将无双寂!”

“我一猜便是他!”宫羽心的脸色阴沉的说,“洛嫔烟、月青权、彼岸丹心还有绝心呢?”

“政左相月青权、政右相彼岸丹心还有政右大将绝心倒是全部都遵奉了政王的诏令,现在已经在来五王殿的路上了。”

“也就是说,最重要的政后夕颜侯洛嫔烟没有遵奉伊达启的诏令,是吗?”此时的宫羽心的言语之间,愤怒的情绪已经是非常的明显了,“我希望你已经将她控制住了!”

“都主·······都主饶命啊!”自认为无比熟悉自家主子性格脾气的伏龙却知道现在一个不小心,自己的性命便会断送在这里,连忙连连告饶。

“行了,滚吧!”看着跟随自己多年的属下被自己的一个表情和语调给吓成了这个样子,宫羽心心里也不知道是痛快还是悲哀,懊恼的挥了挥手,让伏龙却退下了。

现在洛嫔烟与无双寂要是会和了,那事态的发展可就不太妙了。宫羽心陷入了沉思之中。

洛嫔烟与无双寂,一个是紫元十阀之一洛氏一族的长房嫡女,一个是游历中洲的旷野骑侠,两人的身份天差地别本应该不会有任何的交集,却因为皆是用枪奇才又对枪术万分痴迷而相遇相交直至相恋,这在当年的帝都掀起了一股剧烈的风暴,两人遭受到了来自帝都各大门阀之间的反对与谴责,尤其是洛嫔烟的家族更是先将洛嫔烟焚谱除名,将她逐出了家门,而后派出刺客千里追杀,在刺杀屡次失败之后,更是策动帝都的各大门阀联手对他们做出制裁。若不是最后关头翷飏出手相救,这对苦命鸳鸯便是早已双双殒命了。

当时还是中洲游侠的翷飏与当时参与制裁二人的紫元各个门阀达成了协议,在二人发誓永远不再踏入龙邈帝都之后,门阀们停止了对二人的追杀。

本来事情发展到这里便是告一段落了,此后二人便应该追随翷飏潜心修炼才是,但是在二人跟随翷飏在中洲各方视野之中消失一百多年之后,他们又重新出现在紫元的权利舞台之上了。

紫元历四百一十八年,乾天军团发动了自乾天帝国覆灭之后最大的、同时也是最接近于成功的一次远征。乾天军团抓住紫元大军主力在西境与魔月半岛的咒术师·精灵联盟作战之机,千里奔袭,一举攻陷了龙邈帝都,并且放火焚城,千年帝都几乎被付之一炬。

此时,年仅二十三岁的求缘一败临危受命,领军收复帝都,打退突袭的敌军,但是此时主力不在,求缘一败手上只有五千临世征招的志愿兵,根本不是三万乾天铁骑的对手。

而就在求缘一败一筹莫展的时候,有一对男女前来献策,宣称发现乾天军团的辎重粮草的囤积运转站,并表示如果将军信任,他们愿意亲自去将之捣毁。

求缘一败给与了他们信任,而他们成功的捣毁了那个运转站,保证了求缘一败在此战之中声名鹊起,威震中洲。

而当求缘一败邀请他们一起在入城式时与他并骑而行,一道接受百姓与贵族们的致敬的时候,他们拒绝了,并表露出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他们便是消失了近百年的洛嫔烟与无双寂。这百年间,他们受翷飏的指点,不仅在枪术上已经登峰造极,更是修成了先天之体,脱凡蜕变,步入长生之道了。

对于两人因誓言而不能进入龙邈城的顾虑,求缘一败却是一笑了之:“昔日两位前辈熟悉的龙邈帝都已经被乾元叛逆给付诸一炬了,现在那个所谓的入城式还不知道是在那块地上进行的呢,两位前辈入城,不算背弃誓言。”

随后他又说道:“无双夫人,按辈分来说,我应该叫您一声太奶奶了,我们这一辈人也大多是听临江爷爷也就是您的族弟洛临江讲您枪界传奇的故事长大的,临江爷爷现在依然健在,他十分的想念您。”

于是,在求缘一败的劝说下,洛嫔烟与无双寂踏入了龙邈帝都,并与洛嫔烟的家人相见了。

后来,在求缘一败的帮助与支持下,洛嫔烟恢复了其在洛氏一族的地位,洛氏现任家主亲自将洛嫔烟迎回了洛家。、

自此之后,紫元王朝便有了王廷双枪的传说。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无双寂会成为军王而洛嫔烟会成为有史以来的第一任军后的时候,洛嫔烟却卸下了青银战甲,换上了洛女仙袍,走上了政后之位,而无双寂亦随她加入政之宫,做了政左大将。

但是,紫元人都是知道的,他们二人联手,即便是已经天下无敌的求缘一败,亦是无法战胜的。

而现在,他们就要联手对付我了。

以我真正的实力,自然是不惧怕两个修炼还不到三个甲子的先天的,但是,发挥真正的实力,意味着暴露真正的身份。现在还不是时候啊!

“都主,有贼人朝这里攻过来了,为首之人手持一把战戟,我们,我们,”

“你们抵挡不住是吗?”宫羽心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迈步向殿外走去,“走吧,我去会会他。”

无双寂、洛嫔烟,今夜便让我见识见识,翷飏教出来的徒弟,有何本事!

第六十九章 无双寂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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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五王殿,宫羽心便见到在自己身处之地正前方不远之处,玄龙狂舞,横扫四方,渐渐朝此处逼近而来。收藏本站

那是一名身披虎皮战甲,手持玄黑长戟,挺拔英武,力大无穷的少年,一双迸发出坚定光芒的眼睛,注视着前方,似乎可以与自己正在注视着他的眼睛目光交织。

“无双式·回旋天岚!”一只战戟在他的手中便似化作吞噬生命的黑色狂风,不断的有人想要阻止他继续前进,但是只要是步入那黑色狂风的范围之内,便就会瞬间化作点点血光,为这今夜这幅已经是浓墨重彩的血色画卷,再添上星星点点的一笔。

“呵呵,真不愧是紫元战神、王廷双枪之一的无双寂啊,这样看来,让凡胎正面对抗先天之体还是太过于勉强了,”宫羽心心念一动,一把通体玄黑,独有刃口赤红的青苗长刀忽现手中,“血之子,是时候饮血了!”

其实无双寂在昨日便觉察出帝都的局势似乎有所变化,掌管政之宫左铁卫队的他昨日清查铁卫人数的时候,发现有二十三个人不知去向,调查后发现,是政王伊达启秘密将他们调走了。

这二十三人的确是伊达启的心腹亲信,时常被伊达启调走去之行一些他需要人手去处理的“私事”,所以原本这一调动并没有引起无双寂的特别关注,但是在听说这二十三人从以政王诏令从府库之中领走了大量的火药与军用蛊毒之后,察觉到事态非比寻常的无双寂便立即派遣心腹秘密的调查这些人的动向,最后查处,他们在进入五王殿之后便没有再出来。

心中明了帝都即将发生大事的无双寂,立刻指派得力的手下暗自潜伏在五王殿的四周,然后去找洛嫔烟商量这件事,却得知洛嫔烟一大早便出城了,了解洛嫔烟的无双寂知道,自己的爱人一定又是去帝都西郊的月雾峰上面去游山玩水去了,便暗暗祈祷她最好这几日都不要回来。

洛嫔烟不在,无双寂也不知道应该找谁来商议这些异常的情况,他出身微寒,虽然凭借着收复帝都的巨大功劳以及与洛嫔烟的恋情得以跻身于紫元贵族圈子之中,但是长年累月下来却依然没有被那些自恃血统高贵的紫元贵族们所真正的接受,在世家以及五宫廷之中,都没有什么真正知心的朋友。

就在这时,他接到了手下的报告:宫羽心进入五王殿了。这时他的脑海中已经无比清晰的意识到,帝都,将要迎接着一场血雨腥风了。

无双寂立即召集起自己领导下的左铁卫队,将府库中的武器装备全部分发出去。命令他们严守岗位,并做好战斗准备。

然后,他派人将五王殿中正在发生的事情迅速的通知龙邈城中现在所有掌握军事政治权利的世家家主,他相信依照那帮老狐狸的聪明和敏感绝对可以猜得到五王殿之内发生了什么事情。

而就在无双寂将一切事物都安排下去之后,正准备缓一口气,将所有的思绪全部梳理一遍的时候,他派去监视五王殿动向的铁卫前来报告,都尉府的府将龙战一心用枪挑着律王季无私的人头,领着一标杀气腾腾的人马向季氏一族的聚居区方向疾驰而去了。

现在一切都不用在有所怀疑了。无双寂当机立断,召集了左铁卫队的四名分队长,向他们说明了事态的具体情况与严重性,并当场命令左铁卫队全体进入一级战备状态,紧闭营地大门并且设置障碍掩体。最重要的是,没有他无双寂的亲笔签名的通行证,任何人都不得在营地进出。

无双寂掌管左铁卫队多年,威望崇高,再加上卫队之中多为紫元门阀子弟,素来厌恶宫羽心的都尉府,现在听说宫羽心阴谋逆反,谋害律王季无私,挟持政王伊达启。于公于私,都必定是要站在其的对立之面上的,于是在听完无双寂对于事情经过的传达之后,纷纷表示誓死拥护无双寂平定叛乱,与都尉府的乱臣贼子血战到底。

左铁卫队虽然只有区区的五百人,却是龙邈城中出军之宫之外的各宫廷卫戍部队中,唯一配备了重型炼金武器的一支军队。实力自然是不可小觑的,而且在与宫羽心以及都尉府敌对这一问题上又是万众一心,于是前来劝降的都尉府暗骑还没有来得及说一句话,便被连珠炮咆哮出的怒火所吞噬了。随后,其余在都尉府的大搜捕行动中逃脱出来的世家势力也陆续朝着左铁卫队大营靠拢过来。

人数的急剧增长虽然壮大了己方的实力,但是却也带来了巨大的安置压力。于是无双寂决定,让随着世家势力一同到来的老弱妇孺以及负责护卫他们的一队铁卫留守大营,剩下来的青壮与自己一道向宫羽心所在的五王殿发起攻击。

“诸位紫元贵胄们!诸位祖辈们所创造的荣光现在被交到了诸位的手上。是否会就此被血水与黄土掩埋或是浴火涅槃全在诸位的一念之间,现在妄图颠覆我紫元基业的乱臣贼子们正盘踞在五王殿中,”看着眼前那些个平日里娇生惯养的公子小姐们,无双寂不知道自己的这一番说辞是否能够打动他们,但是为了最终能让在场的人中有尽可能多的人生存下来,他必须试着用言语唤醒这些人心中所剩不多的勇气与荣誉感,“那里离我们这里只间隔了两条街道,但是,那帮乱臣贼子们却是丝毫不担心我们会主动地向他们发起进攻,他们正毫无防备的在五王殿之中瓜分着你们祖辈遗留给你们的遗产!他们蔑视你们,认为你们是寄生虫,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不肖子,认定了你们只会在这里被动等死,而他们可以将帝都的其他掠夺控制之后,在慢慢的收拾你们而毫无压力!”

无双寂说完这段话之后,略微的停顿了一下,这并不是他在连续说了一大段话语之后出现了气短之相,而是利用这个关口,观察一下听他说话的人们是一种什么样的态度。

让他欣慰的是,聚集在军营广场上的大部分青年贵族们的表情向着能够让自己满意的方向变化了。

“坐以待毙不是我无双寂的行事作风,现在我欲向五王殿进军,斩下宫羽心献于紫元历代先祖的圣灵之下,不知诸位先贤之后有人与我同行否!”

很快,无双寂手下的铁卫在第一时间毫无犹疑的站了出来,向无双寂行礼道:“我等愿誓死追随将军讨伐乱臣贼子!”

接着,数名与无双寂平素投缘交好的庶出子弟也站了出来,表示愿意追随无双寂诛杀叛逆。

首羊引向,从之者众,见有人站出来做出了选择,本已经是沦为惊弓之鸟,六神无主那些紫元贵胄们也选择了相信无双寂。

见已经暂时稳定了军心,无双寂便命令铁卫打开营门,率领着这只已有千人之中的队伍向五王殿方向发起了冲击。

而当他们前进的没有多远,便发现他们低估了宫羽心并对于他们这支反抗她的力量的重视程度,都尉府管辖之下的专职武装——暗灵卫领受了宫羽心的命令,前来围剿他们。

但是,宫羽心同样低估了无双寂的能为。

当无双寂手持黑色战戟,武动腾飞犹如玄黑战龙,自暗灵卫之中左右冲杀如入无人之境,以敌军之众竟也无一人可以抵挡之时,原本在看到暗灵卫前来围剿他们便已有怯战之心的紫元青贵们收到壮意战魂感染,弃战偷生之念被削去大半。皆是紧随无双寂身后,逐渐汇聚成一道拥有摧枯拉朽之势的滚滚洪流,直向五王殿杀去。

然而,再如何声势浩大的战意洪流,在遭遇赤血杀意之时,亦需退让。

当无双寂率领众人以无可匹敌的气势终于抵近五王殿殿门之时,却见一人背剑立于殿门之外,紫袍无风狂舞,映照飞散舞动犹如赤色蝮蛇的长发,弥天杀气已是常人可觉。

“宫羽心,你阴谋逆反,弑杀律王殿下,挟持政王殿下,矫诏篡权,现在死到临头,还不醒悟吗!”

“呵呵,无双寂,你还真是让我好生失望啊!”面对无双寂的喝斥,宫羽心却是全然不让在心上,依旧是浅笑盈盈,“我还以为现在你会马不停蹄的去保护洛嫔烟呢,没想到竟然会是在这里替这些平素鄙弃于你的紫元朽木们卖命,看来这传言中的至死不渝之挚爱,果然信不得啊!”

“你······”无双寂没有想到宫羽心会有此一言,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只得怒斥道,“你不要妄想可以以此扰乱我只心神,烟儿贵为枪中女尊,你手下那些个宵小之徒又岂能伤他分毫,现在只需杀了你,烟儿便再无后顾之忧!”

“好想法,”宫羽心笑颜一敛,血之子旋于身前,杀气腾腾的说道,“那今日,宫羽心便领教阁下神枪绝技了。”

第七十章 无双寂(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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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邈城中,五王殿外,冷煞战意足令天地肃然。

无双寂与宫羽心静默站立相对,血之子与无双战戟紧握手中,凝神静气,却是皆如静伏待猎之孤狼,与无声之中寻得一瞬必杀之机。

不过,此时二人心中却是截然相反的两个想法。

宫羽心功体以快猛瞬杀见长,善使快剑,我若是单独与之对抗,招式上面便弱于下风。虽说表面上看来我之根基是要强于她的,但之前我与烟儿对于宫羽心的来历与身份进行过讨论,发现疑点甚多。若是真有暗手底牌,那当真是十分的不妙啊。不如暂行防守之势,只要能够拖到烟儿及时赶到。那便万事无忧了。

一念至此,心中忽起异动,无双寂心中一喜,那正是与自己心意相通的有情人呼应自己心中所念的表现。

烟儿,你果然无事,真是太好了。

无双寂心中之喜虽然是极力隐藏,却依旧是被宫羽心捕捉到了一缕痕迹。

想要拖延时间等到洛嫔烟前来,到时候凭借你们双枪有情,心意相通便可将我击败,呵呵,无双寂你未免太天真了!若不是我现在还不想暴露真身,别说是你们,即便是求缘一败再次亦只有败亡之局。不过······

若真是洛嫔烟来了,还真是不好在不暴露身份的前提下除掉他们。如此一来,便只有先收拾无双寂了。

但无双寂此时战戟横握,凝神戒备,全身上下不露一丝破绽,一时之间宫羽心亦是占不到一丝先机。

不能在耽搁了,若是让洛嫔烟赶到与无双寂联起手来,那便不是占不到先机的问题了,那就是真的被动了!宫羽心心中打定主翼,血之子顿现血杀之光,一出手便是绝杀之招!

“十连瞬杀!”只见宫羽心身形化作一道残影,以近乎光影之速向无双寂冲去,同时,血之子之上的血杀之光亦竟似乎分裂幻化,让人无法察觉出来真正的致命一刀隐藏在何方。

宫羽心所修武学,皆以速、利二字见长,十连瞬杀便是其中代表,快到近乎如同光影一般的速度之下,血之子的十道血煞之杀,杀杀绝命,若是换做旁人遭遇此招只怕是早已死无全尸了。

但是,今日宫羽心所面对的,是无双寂。

“神寂·回旋天岚!”见宫羽心化光逼杀而来,早已全神戒备的无双寂立即激发体内潜藏真气,施展出威力远超无双式的神寂之招,无双战戟竟是同以光影之速急速周旋,以周身为中心,五丈之内,竟是化出一道战气飓风。宫羽心的十道血煞杀招皆被战风所阻,无功而返。

十杀皆空,宫羽心收招站定,注视着眼前同样收招的对手,心中欣赏之意顿起,战意亦是随之愈发高涨。

“但看中洲之上,能够接下我十连瞬杀的人屈指可数,政左大将,你果然不凡!”

“宫都尉缪赞了,”无双寂散去战戟飓风,回身平和的说道,“中洲修行之道何止万千,深藏不露之绝世强者不胜枚举,无双寂不过是一簇萤火之光罢了。”

“萤火之光?政左大将,你这是自谦的同时又暗暗贬本都一道啊!”宫羽心笑道,心中却是杀意渐甚,“既然如此,那便再接我一招!”

话音未落,宫羽心负刀于身后欺身向无双寂冲去,速度竟是比之之前又是快了几分,无双寂躲闪不及,转眼间被她冲至近身之处,战戟一时失去了伸展御敌的能力。

“十决方界!”冲至无双寂身前,宫羽心却是并没有挥刀绝杀,而是眼中似是显现紫色诡异火焰,火光闪动之间,无双寂顿时感到周遭空间位置迥异一变。刚刚还环绕在自己周围的人群,不分敌我竟是消失的无影无踪。

四周似乎都被笼罩成了一种血红的色彩,死一般的寂静下,无双寂能够十分清晰的感受到,杀机正在迅速的逼近。

就在此时,只见血光一闪,由无数血色风刃所组成的血色罡风席卷而至,似是要将无双寂就此绞杀至此。

而在这个时候,无双寂却是觉得自身体内真气似是被一股无形之力压制,根本无法正常的催动,顿时陷入了十方血色利刃罡风的围杀之中。

“额·······”虽是勉力运起战戟防守抗衡血色罡风,但无双寂依然全身皆遭到了血刃层层斩击,亦是身临死关!

无双寂,这十决方界乃是我之领域,在此之中,除我之外的所有人,实力都会大大的被限制,面对十方血色罡风的重重绞杀,你今日势必难逃升天!

看到无双寂被血刃罡风所创而浑身浴血的模样,宫羽心心中暗暗得意道。

第七十章 求缘一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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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王殿之外,两军对垒;昔日王权威严的紫元王朝中心,如今俨然变成了一处血腥厮杀的屠戮场,绝杀的一方与求存的一方为了表面上极端相反的目的奋力的战斗着,实质上他们现在心中所怀有的是相同的目的。收藏本站

那就是,让对面与自己持刀对峙的人死!

见到眼前的身躯自自己的刀口之下缓缓坠倒在地,邬焕眼神涣散而疯狂的扫视着自己的四周,这已经是今夜自己杀死的第几个人了?邬焕不知道,但是他十分清楚,今夜死在自己刀下的人一定是自己这一生之中最多的,现在,自己双目所能够看见的地方尽皆是一片血红,残破的尸首随处可以看到,哀嚎声、叫骂声和喊杀声充斥着他的耳畔,推动着他机械的挥舞着自己手中的长刀,不让任何人能够靠近自己。

邬焕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卷入这场恐怖的血腥杀戮之中的,作为紫元十阀之一的邬氏一族中的一个庶出小辈,他领了一份在卫戍军团中当差的清闲职务,每天日子过得清闲自在,在军营里面办完了每天例行的一套“公事”之后,剩下的时间便是流连于外城的花巷赌坊之内。没有做过太过于恶劣的欺凌之事,亦不曾有任何高尚远大的理想,他只想着在邬氏那华美坚固的深宅大院之中度过他理应享受的庸碌、懒散、无需为任何事情烦恼的一生。但是,原本在自己的心中,根本不可能改变的这一切都以今日为止,被无情的现实击打的粉碎。

在邬氏大院的议事厅之中,当一身戎装铠甲的邬氏家主宣布紫元发生了何等可怕的变故,而自己的一切计划好的一生的结局有可能在今日便会来到而且还很有可能是一个十分凄惨的结局的时候,邬焕的脑子立刻完全的懵了。他机械的随着众人一起接过了家仆们分发到自己手中的盔甲与武器。仿佛提线木偶一般的穿戴好,然后便随着众人一道离开了自己原本以为会在这里待上一辈子的大院。

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事情,邬焕已经不太记得了,只是在冲出大院之后,他便隐约的看到了很多身着黑色甲胄的恶鬼挡在了他们的面前,而他只是机械的,下意识的依靠着平日里在那还不算虚度光阴的军营生活中锻炼出的本能挥舞着手中的兵器阻止那些恶鬼的靠近。随后他便看到了邬氏家主邬诀的头颅从自己的眼前飞过,似乎还与他对上了目光。在邬焕的记忆之中,一直有着犀利、傲慢与盛气凌人的目光的邬诀,此时的眼中,却只有恐惧与绝望,在与他的目光对上的时候,邬焕明显的感觉到他的目光在那一瞬间曾经又亮了一亮,但又很快的暗淡了下去,彻底的暗淡了下去。

等到邬焕的大脑能够思考的时候,他已经置身于一处军营之中了,他认识这里,是政之宫下辖的左铁卫大营。

政左大将无双寂正站在大营的营门处的哨塔上,面对着他们大声的呼喊这什么,他侧耳听了一会,明白了无双寂是想要让他们与他一道向五王殿中的宫羽心发起攻击。顿时感到十分的好笑。

他其实并不像大多数的紫元门阀子弟那样,轻视甚至是敌视游侠出身的无双寂,相反他很佩服他,能够以比自己还要低微的多的身份爬上如此的高位,他一定是一个十分了不起的人吧。即使那些仇视着无双寂的公子哥们都在流传着他是以精湛的床上功夫“说服”了政后夕颜侯才换来了政左大将之位,他对此半信半疑,不过在邬焕的心中,能够“说服”夕颜侯成为自己的进身之阶那亦是非凡的本领,所以他丝毫没有减少对于无双寂的敬佩之情。

而现在,看到无双寂竟然妄想着靠着三言两语便要这些已经吓破了胆的公子小姐们跟着一贯鄙夷着的他去拼命,邬焕却是真有点想要笑话他了,笑话他的愚蠢。

但是无情的事实又再一次的将邬焕心中自以为顺理成章而认定了的一切击打的粉碎。

一个人站出来了,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当那个平日里畏畏缩缩,并且父亲刚刚被人砍了脑袋的邬氏少主缓缓离开自己所处的人群之中开始向外走去的时候,邬焕几乎有了一种跪下来膜拜无双寂的冲动。神仙,他一定是个神仙!他一定是用了什么仙法,才会让这些人只因为他的三言两语便会站出来与他一起玩命的!

但是很快,他便没有了这个念头,他的大脑重新懵圈了,因为那个平日里畏畏缩缩,并且父亲感刚刚被人砍了脑袋的邬氏少主,在走到自己身边的时候,在他毫无防备的情况之下,迅速的伸手轻轻一带,便将他带出了人群,成为了众人瞩目的焦点。

好你个小混蛋,不愧是邬诀老狐狸的儿子,竟然如此的不孝,全然不知道给你爹积阴德啊!邬焕愤恨的想。你自己去送死还要拉上我,要是真的让我做了鬼,我一定饶不了你!

心中虽然愤恨,但是邬焕却也不是没脸没皮的无赖,现在既然已经在众目睽睽之下站了出来,在退回去自己是万万做不出来的,而且,无双寂势必也容不得自己退缩了。

于是,他便只有将对坑害自己的邬氏少主人与无双寂的愤恨,转接倾泻到拦在自己前路上的每一个站立着的人影之上了。

而现在,邬焕万分的怀念古时候的大将之间单打独斗,小兵只需要在后面摇旗呐喊的时代。

当他们冲到了五王殿外与宫羽心正面对上的时候,邬焕天真的以为自己手中的刀可以放下了,接下来便应该是宫羽心与无双寂两个人之间的单打独斗了,而他们也果然如自己所设想的那样真的开始了单独的对决。那一刻他几乎想要瘫坐在地上,让自己紧绷了一夜的身躯放松下来。但是,一支暗箭,一只不知道从哪里飞出来的暗箭,将站在他身侧的邬氏少主的眉心射穿了的同时,也让在场的局势彻底的失去了控制。当尚带余温的脑浆参杂着鲜血飞溅到邬焕的脸上的时候,他的大脑彻底的当机了好几秒,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手中的刀已经又收割了一颗人头。至此,一直到了现在。

一个人影正在一步一步的向他靠近,邬焕看不清他的脸,但是他手中闪烁着的银光却是此刻的邬焕再熟悉不过的了。只见那人手中银光翻动飞舞之间,一个又一个挡在他面前的人的首级离开了它们主人的身体。邬焕的直觉告诉他这个人绝对不会是他的朋友,于是他决定在他确定此人身份之前,就找机会让他的脑袋搬家。

近了,又近了;邬焕终于辨认出了那个宛如煞星一般的男人的身份,他身上穿着的纹绣夜叉的布甲让他的身份暴露无余。

这个男人是一个都尉府的力士!

邬焕庆幸于自己的先见之明,此刻他已经准备就绪,占得先机了。

但是,在与那名都尉府力士眼神交汇的那瞬间,邬焕仿佛灵魂被一同极度阴寒的冰水迎头浇的湿透,彻骨的寒意渗透进了他的每一块骨骼、每一寸肌肤、每一丝灵识。

那个人的眼睛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相反那是一双再平凡不过,几乎找不到任何特征的眼睛,但是他看着自己的眼神仿佛是一只饥肠辘辘的恶狼看着一块鲜美的肥肉。

时间仿佛静止了,邬焕不知道这是否是临死之人合该享有的特权,只是现在在他的眼中,那个极度贪婪而凶残的眼神的主人的每一帧的动作变化邬焕都可以无比清晰的看到,不管是那露出黑而粗的鼻毛的鼻子上鼻翼的颤动还是张开嘴巴后,露出的黄黑色的牙齿以及在察觉到自己的恐惧时露出的泛着黑色的肥大舌头在嘴唇边的来回的舔动的动作他都能够看得一清二楚。但是,即使他能够如此清晰的看出对方的每一帧的动作。虽然他也十分渴望自己能够做些什么来阻止这个逐渐逼近自己的恶魔,挽救自己的生命,但是,他动不了,全身的每一丝神经都好像被冻结了一样,丝毫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都尉府的恶魔将一道银色的寒芒从自己的颈间划过。

邬焕没有感受到疼痛,只是在一瞬间产生了一丝极寒彻骨的感觉,然后他的视线便飞旋着颠倒了起来,他看到了原本属于自己头颅的位置出现了一个并不算大的空缺,鲜血从那个空缺之中喷涌而出,飞溅于空中的瞬间凝结成了一朵美丽鲜艳的红玫瑰。

邬焕没有机会好好的欣赏这件由自己的鲜血制成的美丽艺术,他的头的行动已经无法控制了,不过他还是再次看到好几朵血红玫瑰的绽放,都尉府的爪牙们正在疯狂地屠杀与邬焕一同进攻五王殿的其他人。

“果然不应该和无双寂一起过来的,他欺骗了我们,甚至没有分发给我们炼金武器,便故作姿态的将我们诱骗出了军营!”这是邬焕彻底失去意识之前,最后的想法,充满了不甘与怨恨。

而就在棋子们为了生存而互相拼杀,宛若禽兽蚕食的时候,下棋的人之间的战斗则要精算、优雅的多了。

十决方界之中,无双寂功体真气受制,无法发挥正常的战力,顿时面临生死险关!

“没有想到宫羽心的武学境界已是精进如此,竟然可以凭借刀意创造出一个属于她之刀的绝对领域!看来我和烟儿之前对她的种种怀疑是正确的,她绝对不仅仅是一个充满野心,武学天赋异禀的狼崽那么简单!”勉强运行真气防御住了从四面八方围杀而来的血刃罡风,无双寂心中念头瞬转,想要找到脱困获胜的办法,“我虽亦有底牌,要挣脱这血色刀界实属不难,但是恐怕宫羽心暗藏之术不止于此,那么日后与她的较量可就被动了,还是,静等烟儿前来吧。”

而此念头刚刚自脑海划过,心中已有所感应,无双寂心中喜悦在不掩藏,被宫羽心明明白白的看在了眼里。

糟糕!宫羽心立刻便明了了无双寂喜从何来,无双寂与洛嫔烟王枪眷侣已过百年,早已是心灵相通。无双寂此时面露喜色,那便是除了洛嫔烟加入战场不做第二种可能了。

“该死!早知这样之前就应该全力击杀无双寂以及在场所有的人,然后抵赖掉便好了!”宫羽心不禁为自己之前自信可以以目前的状态除掉无双寂而感到后悔,“现在动手,只怕晚了!”

果然,就在无双寂心中感念连心之人的瞬间,两人头顶之上的十决方界忽闪银亮耀光,天空陡然龟裂,一道银龙破天而入,十决方界顿时消弭!

“噗!”十决方界破灭,凝聚方界的刀之意志夹杂着银龙枪劲猛然回灌自身,宫羽心顿时如遭千钧重击,口呕鲜红。

“烟儿,你果然及时赶到了!”虽然心中早已明了,但亲眼看到爱人平安无双寂依然喜不自胜,上前一步,一面护住洛嫔烟防止宫羽心偷袭,一面关切的问道,“烟儿,如何?可曾受伤?”

“我一切安好,寂,劳你挂心了!”洛嫔烟嫣然一笑,看到情郎无事她自然也是心情大好,上前一步,看着宫羽心道,“宫都尉,罢兵休战否?”

宫羽心神色不变,一手抹去嘴角鲜红,傲然道:“罢兵休战又如何?不罢兵休战又如何?”

“都尉若是同意罢兵休战,那么帝都之乱便暂且告一段落,之后诸事皆可以慢慢商讨,若是都尉执迷不悟,执意兴兵燹之灾的话,”说道这里,洛嫔烟面色一寒,银枪紫微天阙横握,百战女将夕颜侯之势尽展,便是宫羽心心中亦是暗暗惊异,“王廷双枪面前,你毫无胜算!”

“是吗?那宫羽心更是要领教领教了!”宫羽心面色一沉,血之子与胸持平而立,血煞之气与夕颜侯、无双寂之战意相持竟是丝毫不见示弱,“本都早闻王廷双枪乃是紫元王朝的不败传说之一,心中敬佩,但不知两位可否听说过这样一句话,大江后浪推前浪,如今的世间早已不是百年之前,今日,便由我宫羽心让两位含恨于此,终结双枪传说!”

“是吗?既然宫都尉如此有信心,不如将我的不败神话也一同终结了吧,到时候紫元神话便只剩下你宫羽心了,岂不妙哉?”这时,一个声音自天边传出,四周的凡人兵士闻之只感觉平平无奇,但是在作为双方领袖的三人听来,却犹如耳畔惊雷乍起,尤其是宫羽心,此时她清楚明白的认识到,今天她是不可能达到她想要达到的目的了。

“军王求缘一败命令所有人停止战斗!违者,杀无赦!”

第七十一章 三王斗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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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动大地的马蹄之声由远至近而来,置身于这一片极度寂静的场所之中,那声音显得格外的清晰。收藏本站在那一声“杀无赦”喊出之后,全场再无一人敢于有所行动。全都心惊胆战的等待着紫元战神携王朝最强战力的出现。

伴随着一声战马的嘶鸣,一个手持战旗的骑手率先映入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乌枭破天,疾风营的战旗,一旦出现,那便预示着象征着紫元必胜的残酷杀戮即将降临。而今天,乌枭战旗竟然第一次飘扬在了紫元帝都龙邈的上空,这让所有人的心中都隐约感到了阵阵的不详。

该死!没想到求缘一败竟然就这么快,还将疾风营的那群煞星给带回来了,他也不怕引起其他诸王的猜忌!宫羽心心中恨恨的想,事已至此,恐怕今日难以达到预期的目的了。

想到这里,宫羽心心中已有决定,当即对天朗声道:“军王殿下,既已到了,却不现身,是何缘故?”

“无他,刚刚都尉正与政左大将对决,孤不便现身多言让两位分心。现在既然都尉欲求见孤,孤现身何妨。”伴随着雄浑豪迈的低沉男声,一道伟岸身影携带绝世军威,迈步而至!

双龙白金甲、皓月紫纱袍,刚峰月眉、含威晧眼,是求缘一败常军临为世人所熟知的特征,自他在龙邈收复之战中谱写下一日一人六千斩的血腥神话之后,他便是所有紫元之敌最痛恨与忌惮的存在,很多紫元的敌人在见到标志着军王身份的双龙白金甲的时候,便会失去斗志,望风而逃。

“宫都尉,孤既以在此,你莫非仍觉得你尚有胜算?”出言便是狂傲笃定之语,好似在他眼中,宫羽心压根构不成对他的威胁一般。“究竟谁是逆反奸臣,究竟谁是护国英雄,是非曲直孤不想管,但无论是谁,想要在这龙邈帝都之中妄动刀兵,那便孤求缘一败的毕生死敌,孤定会叫他今日含恨!”

威慑之语即出,以奠定今日非和即死之局,但宫羽心心中不甘,仍然想要凭巧言占得有利之际,毕竟就算是目前遭遇了军王与疾风营的意外干预,但是目前敌我双方的力量对比亦只是堪堪齐平而已,若是能占得先理,向世人确立自己讨逆护国的正面形象,便有了一拼之下的胜算与价值。

想到这里,宫羽心微微平复心神,又恢复了一贯慵懒却犀利,无视一切的语调。

“军王殿下此番言语说的真正是正气凛然啊!但本都倒想问一问,帝都惊变,四方关注之际,你不思稳定国境,预防外敌乘机进攻,却领疾风营入帝都又是何居心?季无私阴谋叛乱,挟持政王殿下欲置我于死地,证据确凿又是有何不明之处?本都兴兵讨伐奸党,上领政王手谕,下得万民之心,又是有哪一点是妄动刀兵?”连番发问,语带讥讽、暗藏杀机,宫羽心便是要在这寥寥数语之内,便将军王定性为乘乱祸国,陷害忠良的奸臣,好让她占尽先理。“军王殿下虽是绝世强者,手中亦有无敌于天下的疾风营,但是若是想要凭借这两点便要孤掌遮天,颠倒紫元乾坤,宫羽心纵然万死,亦要与殿下对抗到底!”

寥寥数语,说的正气凛然;眼神坚毅,内敛无边坦荡;若是不知内情的外人看来,此刻的宫羽心便是慷慨悲世,一心护国的忠臣良将,令人钦佩;但是在在场的所有熟知内情的直接参与者们的眼中,宫羽心虽然演绎精湛,却只能是更加的令人厌恶的同时又倍感好笑。

“宫都尉即如此说,那好,”只见军王不急不恼,悠然一笑,随后纵声道“两位,宫都尉仗着有‘政王手谕’便将自己说成是护国平乱的忠臣了,你二位如何看呢?”

“那只能说明,宫都尉对我紫元王朝是在是太不熟悉了,狼崽终究是狼崽,看不透人世之道啊!”随着一声讥讽的笑声,一人迈步从疾风营万军之中走出,身着玄清甲,内衬白羽沙,衣角沿边镶满珠玉,金冠之下绿琉璃闪耀冷辉,此刻正带着一丝嘲讽,一丝不屑的笑容,半敛的凤目正极尽鄙夷的看着面色阴沉的宫羽心,正是言王龙渊太岁。

“看不透人世之道也就罢了,毕竟便是我等宦海沉浮数十载,对此也不敢自夸有多么的精通,但是好歹也是常年与我等打交道了,竟然连孤的性格都没有摸清,这便不是看不透,而是愚蠢了。”接过龙渊太岁话头之人,身披朱红大袄,肩披乌青皮草,与面容姣好,面带凉薄之情的龙源太岁相比,此人体态臃润富态,面色和蔼,一脸无害笑容,但是宫羽心却知道,这个看似人畜无害的温和笑容的背后,是极度恐怖的杀机,因为此人便是有着血金首富之称的中洲首富,紫元金王壁留影。

该死!宫羽心已经不记得自己今日说了几遍“该死”了,看来自己还真是笑话不得季无私与伊达启,他们鲁莽仓促,自己准备的也是一点都不充分啊。

“如何,宫都尉,你说你手上有政王手谕,但是如今孤等三王齐聚,你的手谕恐怕节制不了孤等啊!”军王见宫羽心面色阴沉如墨,不禁哑然失笑道,“如何?宫都尉,你所依仗的无非一是在孤不在帝都之时你手上的兵权,再者便是所谓的政王手谕,现在两者具已经失去了原有的效用了,此刻宫都尉若是还执意要打,一则毫无胜算,二则,亦是失了正理,不妨依我之言,速速罢兵,随后便是言王和金王的事情了,你们之间在此之后要如何讨价还价,我是不会在参与过问的了。”

“军王,此言差矣,若是宫羽心真的是如她所说的是为护国讨逆而兴兵,那自然万事好谈,但是孤对此实在是深怀疑虑啊!”这时龙渊太岁开口了,只见他看着宫羽心,脸上嘲讽神色愈加的浓厚,“宫羽心,你口口声声称奉了政王手谕搜捕奸党,政王何在?”

“政王,日前被季无私挟持,惊魂未定,引发身体不适,现在正在休息,不便在大庭广众之下现身。”宫羽心心中暗暗知晓,龙渊太岁此时说这话是何用意,心中怒意更剧,“言王殿下有什么话要告知政王殿下的,宫羽心可以代为转达。”

“不必了,孤对他无话可说!”很显然龙渊太岁此刻十分的看不上伊达启,他环顾四周片刻之后,又说道,“伊达启不在,那墨灵启呢?你不会说他也病的无法出来见人了吧?”

“墨家家主?他与此事何干?”如果说之前龙渊太岁刚刚开口的时候,宫羽心只是隐约知道他的意思,那么现在龙渊太岁直言点名墨灵启,宫羽心便是十分的明白了,那件事情已经是瞒不住了。但面色上依旧表现的不露声色,装作惊讶的问道,“言王殿下现在是想将无辜之人牵扯进来,混淆视听吗?”

“无辜,若是墨灵启是无辜之人的话,那么今日死于你都尉府的紫元十阀的子弟们,又有多少是真正有罪的”龙渊太岁怒极反笑道,“我请他来,是因为来到这里之前,我听到了一个有趣的故事,这个故事的主角恰好是墨家家主与宫都尉您,故事的内容恰好是详细解释了今日之事是如何发生的。所以,还请宫都尉让墨家家主前来一起听一听这个故事为好。”

第七十二章 反间之计 兵燹帝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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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家正堂之内,墨灵启听着手下关于五王殿之外的战事的汇报。收藏本站虽然城府极深的他此刻没有将任何情绪表露在脸上,但是跟随了他大半辈子的心腹,此刻正向他汇报五王殿坏消息的老管家忠伯却还是从那双黑的几乎要喷出乌焰的双眼之中得到这样的讯息,自家主人此刻的心情极其的糟糕。

“主人,现在看来当初选择与宫羽心合作那就是一个错误,”在汇报完五王殿的战局之后,忠伯向墨灵启直言了自己的看法,“现在言王、军王和金王殿下都已经在五王殿外与宫羽心对峙了,都尉府的清洗已经基本上被制止了,很多原先与宫羽心商量好的由她负责消灭掉的我们的敌人现在都安然无事。更加麻烦的是,若说军王殿下与金王殿下还有可能不会看出您在这次政变之中所选择的立场与阵营的话,那么言王殿下那是一定已经完完全全的觉察到了,若是将我墨氏一族在此次政变之中的立场公诸于世的话,恐怕龙邈城中,将无我墨氏一族的立锥之地啊!”

“阿忠,情况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糟糕。”沉默的半响,墨灵启缓缓的说道,“有老祖宗在,这龙邈城之中便无人能够威胁到墨家半分,至于我,若是真到了无可挽回的境地,那我也绝对不会拖累家族的。”

“主人,你······”忠伯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墨灵启,主人难道要······

“别多想,阿忠,这件事现在还远远没有到无可挽回的时候”墨灵启爽朗一笑,安抚了老管家的担心,“我现在最大的希望,便是云儿在末海慈航能学有所成,早日练就先天之体,那我便真的是高枕无忧了。”

“对啊,主人,少主人现在在末海慈航学艺,事先老祖宗已经与末海慈航的翷飏院长大好了招呼,想必少主人这次定能够修成先天之体,这样一来主人就真的是什么都不用担心了。”一听自家主人提起这件事情,忠伯心中顿时欢快了不少,“不知道少主人在末海慈航过得如何了?”

“哼,她不给我惹祸那便是我的福分了!”与忠伯的反应截然相反,墨灵启一提起墨云霄语气便十分的不快,言语之中竟带了几丝对忠伯的埋怨,“都是你,从小便将她宠上了天,我就担心她的脾气,若是冲撞了翷飏,那便又是麻烦事情,要知道,翷飏可是老祖宗的大恩人,自然也就是墨家的大恩人,而且实力更是深不可测,那丫头若真的是在翷飏面前没大没小,到时候只怕是不好收拾啊!”

“主人多虑了,不说少主人聪慧伶俐,善于打点,就算是有些许小事开罪翷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忠伯笑着宽慰主人,“毕竟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翷飏所说是百年前的风云人物,但如今天下大势与百年前相比早已经是不可同日而语了,以我墨家之势,他翷飏一人就算再强大总也不是我墨家的对手吧。”

看着这个与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仆人自信的模样,墨灵启苦笑着微微摇了摇头,有心要向他点明些事情,想了想又将话咽了下去。

算了,在这个从小就被灌输了墨家无敌于天下,自己应该无条件的极度对墨家忠诚思想的管家的心与视野之中,出了帝都之后,是不可能存在能够威胁到墨家的势力与个人的,自己又何必费心费力的去打碎他心中墨家无敌的神话呢。

于是,墨灵启换了一个话题:“对了,阿忠,我之前不是让你去请老祖宗出山以保证墨家会安然度过此关吗?老祖宗的意思是什么?”

“这个,老祖宗的意思与从前并无不同,”一提此事,忠伯的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严肃起来,“有他在,没有人能够在这墨家大院里做出任何伤害墨家的事情,但是出了这个大院的门,他便不管了。”

“果然啊,在老祖宗眼中,我这个血亲的地位还不如这栋院子,”墨灵启笑得苦涩,“若是求缘一败他们真要杀我,我除了躲在这院子里做缩头乌龟之外,只怕是必死无疑了!”

正说到这里,只听见门外传来了通报之声:“主人,军王、言王、金王联名致信与您,召您前往五王殿。”

“这还真是说什么来什么,”看完仆人递上来的信函,墨灵启笑着对忠伯说,“阿忠啊,你猜猜看他们招我去五王殿,我活着回来的可能性有多大?”

“主人何必故意如此吓唬阿忠呢,”忠伯的语气却一点也不沉重,“宫羽心并没有被完全歼灭,双方对主人皆怀有拉拢之心,主人此去,只怕是要被封一高位,成为五宫廷中的一大重臣了。”

“所以我才发愁啊,”墨灵启一边一脸不情愿的换上甲胄,一便嘟囔道,“之前我支持伊达启掌握政之宫,我在幕后操纵,现在步入台前,只怕龙邈城中的各方势力都会针对于我,更何况经过这件事情,伊达启恐怕是要与我决裂了,哎,当初真是不应该相信宫羽心的鬼话,不然现在也不会如此额被动了。”

墨灵启自然不会孤身一人前去应召,他带上了墨家绝大部分的精英死士,驱车向五王殿赶去。他就是要通过这一举动,明明白白的告诉宫羽心和三王两方的人马,自己墨灵启现在亦是一股可以左右帝都局势的力量。

但是到了五王殿之外两军对垒之处,他才发现自己的这个想法过于天真了。

不说看着他一脸鄙夷的求缘一败,也不说阴沉沉的对着他笑得龙渊太岁与壁留影,就是此刻他们身后那些在这次政变之中幸存下来的紫元十阀中的成员的人数以及看着他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的眼神就已经很明白的告诉他,今天若是他还想着凭着墨家势力玩左右逢源,两头下注,一旦宫羽心不想庇护他了,只怕他今天是很难活着回到墨家大院之中。

想到这里,墨灵启立马做出了关于立场的选择。

只见他看也不看三王那一方的那些人一眼,直接走到了宫羽心的面前,俯身行礼道:“都主,墨灵启前来助都主平定内乱,还我紫元朗朗太平!”

“呵呵,墨家家主,不急,平叛不急。”宫羽心笑道,“这次召墨家家主前来,是因为言王殿下说要给本都以及在场的诸位将一个故事,还指名要墨家家主一起听,说墨家家主您是这个故事的主角。于是本都便同意他们将墨家家主请来,一起听一听这个故事,我也跟着墨家家主后面沾沾光,乐呵乐呵!”

“是,都主。”墨灵启应了一声,便起身对上了龙渊太岁,神色倨傲的说道,“言王殿下,都主既然要听你的故事,那便请殿下现在开始讲吧,不过还请殿下在讲完之后,好好解释一下殿下您为何与金王、军王串通,兴兵于帝都,救助叛逆,所欲究竟如何!”

“好,好!墨灵启,你等孤将这个故事说完,你刚刚的问题便都有了答案了,到时候,你还得好好解释一下这个‘都主’究竟是个什么东西!”龙渊太岁冷冷一笑,朗声道,“这个故事的名字,就叫做‘反间之计,兵燹帝都’!”

第七十三章 反间之计 兵线帝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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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宫羽心利用五王与十阀之间的明争暗斗,各怀鬼胎将都尉府从五宫廷的棋子变成自己的私人部曲进而发展成为能与五宫廷分庭抗礼的一股势力之时,代表紫元王朝保守势力的政王伊达启与不满都尉府暗杀成风,行事卑鄙狠毒的律王季无私便为了扳倒共同的敌人而联合到了一起。

之后,在伊达启幕后的支持者墨灵启的策动与游说之下,同样是出于对自身利益的需要以及对都尉府行事作风的不满与担忧,金王壁留影与言王龙渊太岁也加入到了这个联盟之中,而手握军权的军王求缘一败则便是不打算将肩负守土之则的紫元大军卷入政治斗争之中,不过他也表示,他虽然不会如伊达启所期望的那样,主动地去打击,甚至是消灭都尉府,但如果宫羽心真的胆敢妨害紫元王朝的稳定安宁,那他也会第一时间前来帝都歼灭乱党的。

就这样,紫元王朝内部一个以反对都尉府与宫羽心为共同目标的联盟便这样成立了起来了,由于军王的置身事外使得这场斗争一直没有走上台前,而一直是在水面之下汹涌暗流。反对都尉府的几方势力分工明确,政王伊达启联合帝都内的所有不满都尉府的门阀势力处处明里暗里的针对都尉府手下在帝都活动的势力。律王则是指示自己的手下光明正大的查找都尉府违律失职之处,一经发现便是集中火力迎头痛击。金王与言王的主要根基不在帝都,但是手下打手无数的他们在帝都之外处处阻扰都尉府的外派任务,死在儒门高手与壁留影重金收买的顶级杀手之手的都尉府精英数不胜数。极大的动摇了宫羽心的势力核心。

主掌紫元内外情报的宫羽心自然是知道是什么人与她处处为难,而她的性格也决定了她绝对不可能被动的忍受太久。在表面隐忍的同时,她也在四处寻找可以主动出击的机会。

很快,这个机会便自己找上门来了。在宫羽心察觉到自己手下的一名心腹原来竟然是墨灵启安插在都尉府中的暗桩的时候,一条反间之计便这样浮出水面了。

看着眼前书案上的一份加急密函,墨灵启眉头紧锁,为这上面的内容暗暗心惊。

这是自己安插在都尉府的暗桩送来的一份紧急情报,内容是,都尉府按照宫羽心的指示正在谋划一起针对五宫廷重臣与十大门阀之间的一起大的暗杀清洗行动,清洗对象囊括了五王、五后、十相、十将以及十大门阀中的家主、储嗣以及重要成员等等。

送出这份情报的暗桩是墨灵启绝对信任的心腹,所以他一点都不怀疑这份情报的真实性,现在唯一值得怀疑的是宫羽心的精神是否还正常,居然策划出这样一个疯狂的计划。

不管如何,这件事情必须马上告知政王伊达启,想到这里墨灵启犹豫了片刻,终于下定决心站了起来。

在与五王达成了共同针对宫羽心的联盟之后,墨灵启便一直避免走出墨家大院,因为他知道,宫羽心一定知道是他在背后支持伊达启等人,而由于墨君煋的存在,没有人敢在墨家大院里对他不利。但是今天······

今天必须自己亲自去一趟了,这么重要的情报,现在自己手底下还真没有一个忠诚与能力都能够让自己放心交托这么重要的任务的人存在。

但愿不会出事吧。当墨灵启在众多墨家死士的护送之下离开墨家大院的时候,心中如此想到。

事实再一次证明,有些心中想法往往是好事不灵坏事灵,那一夜,墨灵启没有能够与伊达启成功见面,而是莫名的失踪了好几个时辰,当然,除了少数的几个特定之人之外,也无人察觉到这次时间并不算漫长的失踪以及它将带给龙邈城乃至紫元王朝的政局怎样强大的震撼。

第七十四章 反间之计 兵燹帝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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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蒙在墨灵启眼睛上的黑布被揭开,使得他能够看清自己被劫持之后到现在所身处的环境。环顾四周之后。墨灵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语气平淡的对四周站着的黑衣人说道:“你们是都尉府的人吧,我要见宫羽心!”

虽然此刻墨灵启表面上依然是一副气定神闲的老成模样,到时实际上此刻他的心中的不安已经几乎要从心脏中溢出来了,因为眼前的场景,实在是过于阴森恐怖,说它是地狱亦是不为过。

弥漫着腐朽恶臭的密室之内,暗红色的斑斑血迹与墙壁上肆意滋生的青苔交错生长开来,形成了这个空间之中的基本色调的主体,阴郁、血腥,弥漫着令人窒息绝望的压迫感。

如果说对于这个空间的整体基调的感觉还只是来自于墨灵启自身对于环境特有的主观意识的话,那么现在与他正面相对的那一面墙上,镶嵌着的巨大圆形铁质刑具上拘束着的血肉模糊的**人形则是非常明确地,没有一丝疑问的告知了墨灵启这一点。

墨灵启试探着向那具躯体走近,出乎他意料的是,身边看守他的都尉府爪牙们并没有阻止他的行为,如果不是那一双双丝毫不曾将冰冷如毒蛇般的视线从自己身上移开的眼睛,墨灵启几乎要认为现在站在他身边的那些都尉府的狗腿子们都是瞎子或者便是假人了。

成功走近,细细观察这那一具血肉模糊的身形,墨灵启微微的倒吸了一口寒气。

这个人,不论他之前是什么身份,现在过去的一切都已经和他没有关系了,即使最后能够活着离开这间密室,他的人生也已经彻底的完结了。不可能再有任何的转转机了。

全身上下,墨灵启在那个人身上已经找不到一块能够辨认得出的皮肤了。躯体上的肉无力的耷拉着,头部以下的所有骨头都好像被人捏碎或是抽走了一般。似乎除了拘束着他的四肢的铁拷之外,他自身已经没有任何的力量支撑着他的躯体;脸,在经历过反复的殴打、刀割以及火烙之后已经辨认不出模样,眼睛已经被人剜去。不过宫羽心似乎大发慈悲的没有搞聋他的耳朵,在听到墨灵启靠近他的脚步身的时候,那个人微微的抬起头,张开了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终究只发出一声微弱但刺耳的嘶鸣。

他的舌头,已经被割去了,从他张开的嘴巴里,墨灵启只看到了一个不断喷散出**腐烂时才会散发出的恶臭的黑洞。原本应该存在的牙齿和舌头都已经不见了踪影,只有发黑的血液依然断断续续的从他的嘴角流出。

这个人,我是否在哪里见过?虽然面容已经是无法辨别的了,但是,他的脸部的轮廓,却是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会是谁呢?

刹那间,墨灵启脑中生出一个可能,这个可能让他之前的所有强自镇定都瞬间化作了飞烟,只见他往后踉跄着退了一步,颤抖着伸出一根手指指着眼前的人形,双目圆睁着看着眼前那张已经无从辨认的脸,希望能够从中找出一点可以推翻自己刚刚在脑海中形成的想法。面部的肌肉因为恐惧而变形,嘴唇不停地颤动着,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却始终说不出来。

随后,他猛地转过身,朝着依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那几个黑衣人叫道:“公羽心呢?我要见她!你们快点让宫羽心来见我!”

可是那几个黑衣人依旧一动不动,除了那一双双如毒蛇般的眼睛之外,根本与傀儡别无二致。

“我说,你们听到我说话了没有?我要见宫羽心,快带我去见她!”极度的恐惧与愤怒让墨灵启彻底失去了往日的气定神闲,只见他一把揪住一名黑衣人的衣服,一用力竟是将他举了起来,歇斯底里的高声吼叫道。

就在这个时候,背后却传来了一声慵懒的笑声,笑声中带着一丝嘲讽,“墨家家主果然是好眼力啊,都变成这副模样了您竟然还能够辨认出这个人便是你的心腹,卧底到我都尉府中的暗桩,真是让宫羽心好生敬佩啊!”

“宫——羽——心!”墨灵启面目狰狞的从牙缝之中挤出了这三个字,似是要将这个名字的主人生吞活剥。“你欲如何?”

“你欲如何?墨家家主,这个问题应该是我问您和五宫廷里面的那些殿下们吧?”

宫羽心的嘴角挂着慵懒的笑,但眼中的杀机却是被墨灵启明明白白的看在眼中,瞬间他将整个事情的前因后果通透了个**不离十。

中计了!看来那封所谓的关于宫羽芊要清洗五宫廷与十阀的情报是我安插在都尉府的暗桩暴露之后,宫羽心所使的反间计,目的就是要将自己骗出墨府,方便她半路将自己劫持到这里。

现在想来,那份情报简直是要有多不可信便有多不可信,那么疯狂的计划这么可能是眼前这个冷酷如冰的狼崽会策划实施的呢。宫羽心这么做,一是算准了自己对于那个暗桩的信任,二便是算准了自己在得到如此重大而又恐怖的消息之后,就算不相信它的真实性,也绝对不敢自己私下处置,一定会在第一时间亲自前往和伊达启商议,随即将自己赚入彀中。

不过他依然自信宫羽心绝对不敢将自己怎么样,因为如果她真的杀了自己,老祖宗绝对会让都尉府上下鸡犬不留的。

想到这里,墨灵启绝觉得主动权还是在自己手中的,于是又恢复了他一贯城府而又倨傲的语气说:“那么都尉如此大费周章的将老夫请到这里,又是为了什么呢?”

“这件事情可以之后再说,眼下有一件事情我觉得有必要先和墨家家主说清楚,”宫羽心笑容不改,但是上前一步之间,眼中的杀意更加浓郁,“之所以不直接从墨家将您请到这里来是因为我不喜欢麻烦,更不喜欢让世人觉得我是一个莽人,墨君煋的确很强,但是您如果觉得有了那位墨家老祖宗撑腰,我宫羽心便不敢杀了您,那,您大可以试一试。”

和聪明人说话的一个好处在于他能够听得出你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的语境与心理,从而使得一场对话显得不那么的费劲。而墨灵启喜欢与聪明人说话的同时他自己也是一位无可争议的聪明人,所以他听得出来,宫羽心是真的敢于在这里杀了他的。

她是否真的不怕老祖宗墨灵启不知道,但是他很清楚,如果宫羽心真的在这里对他下杀手的话,老祖宗是来不及救他的命的。所以,态度瞬间调整到了不会引动宫羽心的杀机的状态。“都尉的手段与秉性,墨灵启自然是了解的,那么都尉今日如此大费周章的将在下请到这里,到底有何指教呢?”

“指教不敢当,只是想请墨家家主想一个问题,都尉府与律之宫,与哪一家合作才符合墨家的利益?”

墨灵启沉默了,他当然知道宫羽心问这个问题的原因,季无私虽然从血统上来说是紫元十阀出身但是庶出的他自幼便厌恶和敌视家门中的嫡长一脉,进而对于整个帝都门阀势力都是十分的不友好,季氏嫡门无后,无奈将血缘关系最为亲近的他召回帝都,继承家主与律王之位,起初他还是比较老实的,倒是自从将红棉沁血那个贱民提拔到律左丞相的位置上之后,仗着办了几次事关紫元国运的涉反、涉敌的大案从而在那些愚蠢的贱民心目中的铁面无私的神探形象,季无私自以为得到民心,行为便是愈发的偏离十阀的利益。原本以为结成同盟之后,他的行为会有所改变,没想到季无私却将墨家出力对抗都尉府与宫羽心当成了理所当然,律之宫依旧在他的支持下到处妨碍包括墨家甚至是季家在内门阀的各种“生意”,让墨灵启十分的恼火。

“军王常年领兵在外,言王与金王是不会主动参与到帝都的权利纷争中去的,而政王殿下又是您一手扶持上位的,自然是为您马首是瞻。”宫羽心觉得墨灵启已经思考的差不多了,于是开口道,“所以说到底,这个针对都尉府与我的联盟主导者只有您和季无私,而对于季无私的种种行为而言,他真的是个好的合作对象吗?”

“都尉有话不妨直言。”此时在墨灵启心中,天平已经倾斜了,只看宫羽心能够开出怎样的价码了。

“很简单,墨家与我都尉府一同扳倒季无私与律之宫,当然,那个红棉沁血同样要让她死无葬身之地!”宫羽心自然知道墨灵启想要的是什么,所以开出了价码,“首先,墨家的那些明里暗里的生意,都尉府绝对不过问,相反,我还可以保证为墨家保驾护航,大家一起发财。另外,季无私死后,季家同样也要成为历史,那么必须有一个新的家族代替季家主掌律之宫,宫羽心认为,这个家族非墨家莫属!到时候,律、政二宫与都尉府便是真正的一家人,这紫元王朝,还有什么是您墨家家主说了不算的呢?”

拒绝,便是命丧当场;答应,则可权倾紫元;这个选择对于墨灵启这样的人来说并不困难。很快,他便离开了那个恐怖的密室,按照原计划进入了政王伊达启的行宫之中,向伊达启汇报了宫羽心“疯狂的清洗计划”。

至于这次无人知晓的失踪,自然是从来就没有发生过一样。

“但是,墨灵启与宫羽心所没有想到的是,孤在都尉府之中亦安插了暗桩,只不过他们的行动快了一步,孤的人没有能够在这次政变之前将这件事报告于孤,所以才让你们有机会得逞!”龙渊太岁以一声诘问结束了整段的讲述,“如何?墨灵启、宫羽心,有什么想说的吗?”

第七十五章 血旸归葬 军威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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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王殿下,您的这个故事十分的精彩,”听到龙源太岁将问题抛向了自己,墨灵启却是波澜不惊,“只可惜故事终究只是一个故事,不是现实,更难以成为构陷于老夫与都主!”

“都主?墨灵启,就是你这‘都主’之称便是谋逆之证!”龙渊太岁依旧气势不减,咄咄逼人的说道,“这‘都主’是何人何职啊?孤为何不记得五宫廷曾经设立过如此职务”

“都主非职务,只是老夫还有政王殿下为了感谢宫羽心都尉扫平季无私逆党,将我等救出生天,于宫都尉的敬称而已,言王殿下竟然将之称之为逆党证据,当真是可笑至极!”

“任凭你墨灵启如何的巧舌如簧,今日你也难以安然脱身!”龙渊太岁似是没有听见墨灵启的辩解与讥讽,依旧咄咄逼人的诘问道,“这勾结都尉府谋逆、谋害律王季无私、幽禁政王伊达启、血洗帝都、戕害我紫元贵族这五条大罪,你认不认?”

“一条不认!”墨灵启厉声道,“言王殿下,你所有强加在老夫身上的罪名统统都是莫须有,全是子虚乌有的臆测!你若是想让老夫认罪,请拿出证据出来!”

“证据?墨家家主您还真是贵人多往事啊!”只见龙渊太岁微微一笑,说道“纵观整个紫元王朝的上层,只有律王季无私和他的律之宫,啊确切的说是律左丞相红棉沁血才讲证据,不过他们二人现在都不在这里,更或许永远都不可能在出现我们的面前了,所以我没有证据,也不用向你,抑或是她还是其他的任何一个人提供证据。”

“你······”

“这件事其实非常的简单,若是不相信此事,那此事便就是故事;而如若是相信了此事,此事便就是真实;而孤非常确信一点,”说道这里,龙渊太岁迈步向前,走至众人身前,直面宫羽心与墨灵启,“你二人身后的人,一定将孤之前所讲的当做一个故事,一个非常可笑的故事;而孤身后的这些人,必定全将孤之前所讲的视为事实,必须要予以揭露与伸张的事实!现在不确定的是,这龙邈城之外的天下郡侯、将军乃至逍遥十三城、魔月半岛以及活跃于中洲八荒,心向紫元王朝的英雄豪杰们,会相信孤刚刚所言呢,还是仅仅将它当成了一个故事?”

说到这里,龙渊太岁露出了一个必胜的笑容,“如何,墨家家主、宫都尉,敢于孤及孤之同僚们赌一把吗?看看这中洲天下会相信谁都话,是紫元五宫廷,还是墨家与都尉府?”

糟了!早在龙渊太岁没有中他言语之中的陷阱,在所谓证据一事上与其纠缠不休,墨灵启便暗暗觉得不妙,现在听完龙渊太岁的一番话,更加觉得事情已经是难有胜算了。

现在有三王站在了己方的敌对面上,疾风营业已进入帝都,单轮军力与己方相比只强不弱;更何况敌方又有求缘一败、龙渊太岁、洛嫔烟、无双寂等等高手,一个个修为都是深不可测的先天。而己方只有宫羽心一人,能不能与之抗衡还是未知之数,一旦让他们杀出帝都转危为安,倒是昭告天下,五宫廷与己方之间,天下各大郡侯、将军们或选择谁那是不言而喻的,想到这里墨灵启顿时感觉五雷轰顶,周身冷汗浸体,浑身颤抖,几乎站立不住。

就在此时,一旁许久没有说话的宫羽心开口了:“此事无需交由天下判断真伪,有幸活过今日之人,所言自然是真。”

说完,横刀一握,直视敌对众人,血之子感应主人心中狂燃的斗志杀意,赤红之色更甚。

“如何?军王殿下,敢接受我的挑战吧?”

第七十六章 血旸归葬 军威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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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听到宫羽心如此说,求缘一败心中知晓此时已经是不打不行了,于是上前一步,说道:“既然宫都尉对自己实力如此的具有自信,那么不妨一招定胜负,如何?”

“一招定胜负?如何定法?”宫羽心问道。

“很简单,孤正面硬接宫都尉一招,若判生死那自然是不必再说;另则若是孤接你一招之后后退一步,那便算是孤输了,若是孤输了,那孤便即刻禅让军王之位于都尉,如何?”

此言一出,现场众人无不惊愕,不仅是双方的走卒兵甲无一不惊,就是两方阵营的首脑们亦是被求缘一败的惊天赌注震得瞠目结舌。

壁留影刚要出言反对,却被龙渊太岁一把拉住,示意他先不要出声,暂等军王后话。

“就不知,若是都尉想要参与孤之赌局,又有何筹码呢?”

该死的求缘一败,你这是挂好了鱼饵等我上钩呢!宫羽心心中恨恨的想到。可偏偏这个饵却又是自己梦寐以求的。

自己从血冥界逃出之后,便时刻害怕母皇将自己抓回去血祭,以救娘亲。虽然自己也很喜欢和感激那个给予了自己独立思维与灵魂的温柔勇敢的女人。但是,自己之前答应过她,要活出属于她阎羽葬心自己的人生,而不是一生只是作为一个祭品而活。所以在成功逃出血冥界之后,她所作的一切便都是要防止自己被血冕冥君抓回血冥界,不管是与嶽湮合作还是夺去紫元的最高权力那都是为了这个目的。而在夺去最高权力的道路上,军王求缘一败与他手下的疾风营绝对是自己的最大障碍。现在求缘一败给了自己一个以一招机会搬开这个障碍的可能,自己这么会不动心呢?

但是,自己真的可以将这个可能变成现实吗?

自己现在还不到暴露自己阎羽葬心的真实身份的时机,这就意味着此战自己最多只能发挥六层功体,还不可动用归泉星的特殊能力,虽然宫羽心也有属于宫羽心的强大武学杀招,但是面对武学独步天下的求缘一败,宫羽心心中难免有些底气不足,正在犹豫之间,求缘一败又开口了:“如何宫羽心都尉,之前即出豪言,此刻有为何一副沉默不语的样子,一招之赌,宫都尉到底敢不敢应战?”

他看穿了我的心思!宫羽心暗暗想到,自己之前之所以敢指名道姓的向军王发出挑战,就是深知军王武学至刚至狂,自己若是与之短兵相接那自然是可找到不少可供利用的破绽,只要自己充分发挥自己武学中的“瞬”之一长,那便可以与之缠斗而形成胶着之状态,胶着的时间越长,可供自己利用的破绽也就越多,只要时机把握的正确那胜算还是十分可观的。但是万万没想到求缘一败竟然设下一招之赌,还敢提出如此大胆的赌注,这便无疑是将了自己一军。

一招之内,便是全然的根基比拼,毫无技巧可言。而若论根基,只能发挥阎羽葬心六层功体的宫羽心是万万赢不了求缘一败的!

但是,现在话已出口、箭以离弦,宫羽心心中知晓自己已经是没有回头之路了,于是心中不安暂且压下,化作无边战意高涨。

“好!一招之后,若是宫羽心不能让军王殿下后退一步,那宫羽心听凭军王殿下处置!”

第七十七章 血旸归葬 军威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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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军王殿下,现在场面上的架势,实在是无法让在下放心啊!”宫羽心看了看军王背后一众明甲利剑、骁勇善战的疾风营士兵和眼中冒火、恨不得将自己生吞活剥的紫元贵族们,希望求缘一败能够进一步的做出保证的行为,“如果在下全力施为之后,殿下反悔,那么即便殿下功体有失,想要凭借殿下身后的疾风营与政左铁卫队,想要消灭在下的都尉府那是不费吹灰之力的。收藏本站”

“这个简单,孤即可让疾风营与政左铁卫队退出城外,”求缘一败面上带着无所谓的笑容,但是话中可是一点都不糊涂,“不过如果是孤单方面的退兵孤的心中又有不安了,宫都尉,不如你我皆派遣心腹领各自背后兵士一同退出帝都,比邻安寨,也好互相之间有个照应,宫都尉意下如何?”

互相之间有个照应?应该是互相之间有个提防才对吧!宫羽心暗暗吐槽道,不过求缘一败的这个建议是在自己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的,与自己也的确没有什么损害,想到这里,宫羽心示意身后的伏龙却上前,叮嘱道:“伏龙,你现在即可领着我们的人马与疾风营、政左铁卫队一同出城,注意密切观察他们的动作,如有一丝异动,杀!”

“伏龙却领命!”

“好,下去准备吧!”宫羽心吩咐完伏龙却之后,看向求缘一败,说道,“如何?军王殿下,我这边已经吩咐妥当了,您呢?”

“好,宫都尉有胆识、有魄力,孤欣赏你!”求缘一败哈哈一笑,随即拍掌唤道,“元武部!”

“在!”随着一声爽朗应喝,从人群之中走出一位俊俏少年,来到求缘一败身侧躬身行礼,只见那少年青甲蓝袍,眉峰双岔,墨眼含慧,正是军右丞相元武部。“主公有何吩咐?”

“领着疾风营一道出城吧,机灵些!”吩咐完元武部,求缘一败又转向了无双寂,“政左大将,左铁卫队便劳烦您带出去了;对了,政后殿下也一同带出去吧。”

“军王殿下,这······”无双寂与洛嫔烟想到了求缘一败会让他领着左铁卫退出帝都,但是没想到他会让洛嫔烟一同离开,一时之间有些迟疑。

“好了,我知道你们担心宫羽心使诈,放心吧,她动不了我。”求缘一败自信一笑,随后又给了两人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你们二人在此地彼此担心分神,亦是无益,不如现在退出去,若是都尉府那帮人心中有所谋算,有你们二人在,可保证孤无后顾之忧!”

见二人还在犹豫,求缘一败心知自己道破二人情谊,二人心中难免有些不好意思现在一走了之,便上前拉起二人的手,情真意切的说道,“无双大哥,烟姐姐,咱们是一起共过患难的生死之交,还需要客气吗?这一个晚上辛苦你们了,安心出城安心休息,这里交给我常军临便可。”

无双寂与洛嫔烟听出他话中的真情流露,又见他以本名自称,知道自己若是在犹豫,那么军王必定会因二人生疏了自己而不高兴,当即便也就不在犹豫,向军王一行礼,便领着手下士兵离开了。

“言王殿下与金王殿下,以及宫都尉您身边的墨家家主需留下为你我赌约做个见证,”待元武部、无双寂以及洛嫔烟走远之后,求缘一败又说道,“至于墨家家主带来的人马与孤身后的门阀子弟们嘛,宫都尉,反正这些人孤自信即便是体内只余一分功体也可以应付自如,安然脱身是不成问题的,不知宫都尉如何呢?”

宫羽心现在满眼狐疑的盯着求缘一败,她现在是真的搞不清楚这位军王殿下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求缘一败的心中是有所谋算的,绝对不像是表面上看得那么单纯。

想到这里,宫羽心便下定决心静观其变,“在下自然也是有自信能够在这些人手中安然离去的了,那么军王殿下,你我现在便开始吧。”

“等等,你我虽是不惧怕他们留下,但难免别人实际是想走的呢,”求缘一败随即对着墨灵启带来的墨家人马,同时也是对自己身后的紫元门阀子弟们说道,“诸位,孤与宫羽心都尉之间的赌约之战,虽是想让诸位留下来做个见证的,不过孤也并不做强求,诸位若是有谁想要离开,那便趁现在早早动身,若是在战局开始之后擅自行动,那难免会被波及,到时候刀剑无眼,可就是生死由命了,言尽于此,诸位请早做决断。”

墨家的私兵们自然是一致看向站在他们之前的墨灵启,要按照他们的想法,那自然是要早早的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才是,但无奈他们的想法其实并不重要,因为他们只是墨家的家奴,生死皆是由不得自己,所以都殷切的看着自家主子,希望自家主子能够大发慈悲,让他们早些离开此地,避免变成宫羽心与求缘一败之战中所殃及的池鱼。

墨灵启自然是知道自家家奴们心中的想法,只不过这些想法并不会进入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他现在思考的全部中心便是自己的安全问题。

如果自己可以选择的话,自己也是一定会立刻离开这个是非地、修罗场,但是求缘一败既然已经点了自己的名,那自己自然是无法在离开的了,只能和龙渊太岁、壁留影一道,成为宫羽心与求缘一赌约之战的见证人。

在这种情况之下,为了以防万一,那自然是要将自己的人马统统留在这里以防不测了。让他们离开?如果此战过后任意一方违背了约定,战火重燃;那么自己的安全又有谁来保证呢?

想到这里,墨灵启便开口说道,“墨家无人离开。所有的墨家人都会再次见证赌约的最终结果!”

家主既然已经发话了,那么在场的所有墨家的私兵们自然也只有留在此地。虽然心中有着万般的不愿意,但是由于惧怕墨灵启的惩治不顺从的下属的手段以及天生的奴性而不敢擅自离开,只得暗暗向老天爷祈祷自己能够安然度过今日。

“好,既然墨家没有人愿意离开,孤先在此对他们的勇气以及对紫元王朝的忠诚便是崇高的敬意。”求缘一败笑得十分开心,“那诸位紫元的精英们,你们是走是留,快些确定吧。”

与墨家的那些家奴私兵们不同,这边的紫元门阀子弟们严格来说,是不存在任何外在因素能够干涉道他们的想法的,但是同样不同于那些想法单纯只求活命的家奴私兵,这些所谓的紫元上层精英们脑中的想法就要复杂的多了。

他们心中从来不曾出现过这场决斗会殃及自身性命的想法,亦或是他们认为军王、言王与金王不敢让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胁以免无法向自己背后的家族交代,从而一定会保证自己的安全。

在此基础之上,他们所思所想的便是如何在这场赌约之战过后,能够将自己的家族乃至于自己的利益最大化了。

换句话说,便是如何能够在一招之战,宫羽心气空力竭之时,如何干净利落的干掉她。

一分功体便可在我等重重围杀之下来去自如是吧?宫羽心,你如此托大,便是里自寻死路的开端啊!

至于赌约,那是求缘一败立的,与我等何干?

所以在求缘一败询问起这些门阀子弟们是走是留之时,他们四下眼神对视之后,便确定了彼此众人所想一致。于是回答道:“我等亦愿意在此做一个见证!”

既然都不愿意走,那便一起留下来见证一招之威吧!求缘一败轻叹一声,对宫羽心说道,“宫都尉,我重申一下今日之战的胜负标准,你我全力施为,各出一招,生死由命!你若是将我逼退一步,那我便算是输了;而我若是能够让你口呕鲜红,那你便算是输了,如何?”

“如此标准,军王殿下可是大大的吃亏啊!”求缘一败此时提出的标准,与之前自己提出的‘若是不能让军王退后一步便算失败’的标准比起来,自己要占不少的便宜,这就让宫羽心更加的疑惑与求缘一败的动机,不过此时也不是自己深思此事的最佳时机,于是宫羽心决定暂且跟着军王的意图走,看看他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我宫羽心不是一个矫情的人,军王殿下如此让我占便宜,我也不会对军王殿下假客气,便再次先行谢过军王殿下了!”

“呵呵,宫都尉严重了,”军王说道,“毕竟我输了,只是失去军王之位。宫都尉要是输了,那可是任凭我处置啊,到时候是死是活,如何死法那都不再是宫都尉说了算的了,既如此,在输赢上稍稍偏让宫都尉一些也是应该的,好了宫都尉,我们便在此刻开始吧!”

“好!军王殿下,注意来!”宫羽心一跃而起,腾空而立,双手微抬,周身真气灵能慢慢聚集于双手之上,竟是引动苍穹风云变色,漆黑夜空竟然在一瞬间,尽染似血红旸,一时间亮如清晨破晓。

“宫羽心竟然有如此能为?”龙渊太俗不敢置信的看着天空之中所发生的异变,惊诧的说,“这是,利用自身修为强行改变天时运作?这不是神级才有的修为吗?”

“我说言王殿下,脑洞大也许不是一件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但是脑洞大外加真眼瞎那就是十分的麻烦了!”一旁的壁留影对于龙渊太岁的这种一惊一乍表示十分的不忍直视,“还强行改变天时运作?还神级修为?你仔细看一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龙渊太岁闻言,凝神定睛一看,才发现宫羽心的双手之间竟是凝聚成巨大的血色赤旸,赤旸周身膨胀爆破,犹如血海蒸腾的黄泉之星,夜空之下,血色闪耀,竟是将帝都上空的一片天尽数染成血色,一时亮如白昼!

“这便是宫羽心的全力施为?”虽然知晓宫羽心不曾达到神级修为,但是如此人为凝聚成型的血星依旧让龙渊太岁惊叹,“当真是可怕啊!”

“言王殿下,何须再次展示你的演技呢?”壁留影表示龙渊太岁的演技十分的拙劣,让自己十分的出戏,“你我不是早就知道,宫羽心背后隐藏这一个大的秘密,而这个血旸也绝对不会是宫羽心真正的全部实力!”

龙渊太岁被壁留影一阵抢白,感到十分的尴尬,正要出言掩饰一下的时候,壁留影又开口了,“好了,凝神静气的好好观察现场吧,我现在有一种十分不祥的预感,马上可能会发生十分麻烦的事情。我的预感一向很准的,你最好也做好心理与行为上的准备!”

“血旸归葬!”而在另一边,宫羽心手中极招成型,巨大血旸裹挟苍穹风云之力飞速的向着求缘一败逼压而下,血旸周身剧烈的能量爆炸致使所经过的空间之处,留下了一道万丈血痕,威能无边波及,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压人心魄,使人窒息的强大威能。紫元门阀子弟中的不少毫无修为之人纷纷肝胆剧烈,吐血而亡,见到身边同伴惨死的模样,尚有修为根基而苦苦硬撑的其他幸存者才猛然醒悟自己留在此地是多么的天真与胆大妄为,但此时后悔已然是太晚了,血旸逼压之下,他们全部都是寸步难移。

而另一边,墨灵启手下的私兵们由于各个都是墨家精心培养的高手,根基具是不凡,此时虽然亦是受制于此,分毫动弹不得,却是性命无虞,倒是墨灵启,此时体内功体已经是近乎逼上了极限,若不是身上带有由家祖墨君煋亲传功力的护符庇护,此刻早已经与那些毫无修为的门阀子弟一道,一命呜呼了。

“这等能为,至少是步入先天之境十甲子才会达到的高度。没想到宫羽心即使是隐藏了自身的真实实力,出招依然有如此巨大的威力,只怕她的身世比我们原先预想的还要复杂的多啊!”另一边的龙渊太岁与壁留影表面上看上去面色与平常无意,似乎并没有受到这狂烈暴风般威能的力量的影响,心中却是早已经翻江倒海,无数算计各自涌现心头。

“来得好,但接我此招,威幻金旋!”而在此时,直面血旸之威的军王求缘一败却是丝毫不避,安如磐山;之间他运气周身,竟将自身百余年来的军威战意化炼凝型,黑色气劲环绕周身而起形成急旋飓风,护佑自身周遭,只等血旸压至!

两股力量甫一接触,便是极端冲击,血海玄风互相之间压逼交织,一时竟然难分伯仲,四周众人压力顿感消失。本是逃离这血海死狱的绝佳机会,怎曾想到两方阵营之中竟然都有人不知死劫暂消、猖然杀心又起。只听得数声“大家一起上,杀了他!”的恶狠喝叫之声自双方阵营之中传出,而在双方阵营目前的首脑们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墨家的私兵与门阀的子弟们竟然同时有了动作迅速的从阵营之中尽数杀出,手中刀剑的目标皆是对准了场中,正以极招对峙的两人。

“你们,想干什么?”墨灵启、龙渊太岁与壁留影皆是大惊失色,眼前的变故完全的超乎了他们三人的全部预想,刚想要喝止住他们却已经为时太晚,双方阵营之中,已是精锐尽数出击,无人能够听得到三名主事者要他们归位的喝止之声,而是一同杀向了宫羽心与求缘一败。场面顿时陷入了极度的混乱之中。

而就在宫羽心与求缘一败面临死劫的紧要关头,两人非但没有收招回身防御背后的袭击,反而是各自皆是进一步的将真气灵能注入了对峙之中。霎时间,血旸竟是一步突破求缘一败的黑色飓风的第一层防御,黄泉威压携带着无边血海誓要吞噬眼前的一代军王,而求缘一败眼见死关降临,却是面不改色,脚步稍移,血旸之威竟是被他之气旋疏导,偏向身侧压去,至此堪堪避过死关。

但是,想要乘着二人对峙之时,想要乘机渔翁得利的众人,便是直面血旸之威了。

当那巨大的血海地狱降临到众人的头顶之际,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顿时陷入了一种几近神识混沌的绝望之中,不叫、不跑、不哭、就如同蜡像一般就这样静等着灭顶之灾的降临,不过在这些人之中,双方的阵营里皆有几人,先是神情的疑惑的望着将这象征着万劫不复的血旸引导向他们的求缘一败,随后瞬间似乎相通了什么,望着求缘一败的神情从疑虑、希冀与哀求变成了极度的憎恨,他们的面部神情因为愤怒而变得极具的扭曲,他们想要冲着求缘一败,或是其他的任何人吼叫些什么,但是,已经来不及了,血旸裹挟着炙热的死亡吞噬掉了他们的所有声音、他们的所有神情乃至于吞噬掉了他们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所有证明。

“轰隆!”爆裂的血旸,展示出名副其实属于血海地狱的破坏力,其威能扩充四散,方圆数里皆受波及!

眼见血旸爆破威势惊人,龙渊太岁与壁留影当机立断,联手出招!

“正心御劫!”

“气正云天啸九重!”

壁留影磅礴真气化作惊天一啸,搭配龙岩太岁儒门至极正心护守之法,惊世一击,顿时击散一道血旸之威,开辟生机之路。

而在另一边,功体不济的墨灵启面对血海杀劫,已经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在护身符承受不住如此巨大的威能而自燃焚毁之后,只得闭目等死。

而就在此时,天边光影骤现,数道青色龙形箭影纷涌而至,为墨灵启一破血旸之威。

一瞬之机,便决生死;墨灵启通过箭影开辟出的求生之路,成功了离开了血旸爆发的风暴波及的范围,与龙渊太岁、壁留影一道成为此战的幸存之人。

而就在他们三人堪堪逃出升天尚未来得及缓口气的时候,耳畔突然传来了高楼轰然倒塌的声音。三人急忙回首,却见曾今巍峨雄伟的五王殿,此时已经尽数消弭于浓烈尘霾之中了。

而当尘霾消散之后,墨灵启、龙渊太岁与壁留影看到满目的残垣断壁之中,依旧魏然挺立的两人。

但就此时看来,胜负立分。

求缘一败依旧面色如常的站立在那里,气不长出面不改色的泰然而立,而在另一边的宫羽心,虽然同样是站在那里,但明眼人皆可以看出已是濒临崩溃的极限,不仅仅面色惨白如纸,周身冷汗淋漓,在眼、鼻、耳以及口角之处皆有鲜血不断地涌出,此时在场的众人之中不要说求缘一败、龙渊太岁与壁留影,即便是墨灵启或许都可以轻易的杀死她。

不过也仅仅是此时的这一刻而已。

因为就在下一刻,震天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快速的向此地靠近了。

元武部、无双寂、洛嫔烟带领着疾风营与政左铁卫队;伏龙却率领着的都尉府军队在听到城内五王殿方向传出的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的时候,便立刻指挥队伍迅速的开进帝都以防自家主子发生不测。而就在他们重新赶赴现场的时候,却是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震得目瞪口呆,眼前这一片残破的废墟真的就是半日之前的五王殿与皇城?

呆愣了老半天,洛嫔烟才算是第一个反应了过来。喃喃的问与他们会和的龙渊太岁与壁留影,“言王殿下、金王殿下,这场赌局之战,说赢了?”

“胜负是一目了然的了。”此时的龙渊太岁已经从最初血旸爆炸已经五王殿的坍塌的震惊之中恢复了过来,变回了之前那个永远沉稳肃穆、不怒自威、城府深不可测的言王殿下,“宫羽心一击过后七窍流血,而军王殿下神色依旧如常,所以······”

“是孤输了!”这时求缘一败悠悠的打断了龙渊太岁对于结局的判定。

“什么?这怎么可能呢?”壁留影震惊的看着求缘一败,想要从他的眼中探寻出一丝玩笑的成分,但是却是无果。

“赌局就是赌局,以之前的约定为主,之前约定孤退后一步便是输。而刚刚我疏导血旸走势,早已是退后十步之外了。”即使言败,求缘一败也是说的心安理得,依旧是神色如常,不减傲然军威,“所以是孤败了。”

“不,若是如此说的话,亦是只能算作和局。”说这句话的人,竟然是宫羽心,“赌局说我呕血便算输,现在在下是七窍流血,便也算是输了!”

求缘一败没有想到宫羽心会这样说,抬头看向宫羽心,正好与宫羽心四目相对,那一瞬间,双方都读懂了彼此,那是只有武人才会有的惺惺相惜。

即使深陷诡谲阴谋的泥潭之中,一切皆应该以自保为先,即使彼此就是涉阴使计的老手,但是既然此战是以武学对决而分胜负,那我们便要有身为武人的道德底线。

而就在此时,一直没有出声的墨灵启开口了,“诸位,我觉得此时与其纠结于这场比试的谁胜谁负,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如何将因为这场比试而造成的严重后果以及因此即将出现的混乱而复杂的局面妥善的进行预防预处理啊!”

墨灵启的这句话将众人拉回了残酷的现实之中。是啊,五王殿倒塌了,半个皇城也全完了,十阀子弟死伤惨重,季家已被除名,墨家亦是精锐尽失,如何安抚人心以及处理好这之后的一系列由于紫元王朝的上层权力出现的巨大空洞而所带来的混乱才是现在在场的紫元当权者们需要考虑的第一要务。

此时的墨灵启觉得自己思及众人所未所思之事,而暗暗得意,以为自己已经在此时占据了全场的主动权,就在他想要将自己心中盘算好的想法说出来的时候,求缘一败当头浇了他一盆冰水。

“墨家家主,接下来的善后事宜,便由孤等诸王与宫都尉一同商议出一个令人满意的结果便可以了,今晚劳您甚多,不敢再耽误您的时间,请回吧。”

墨灵启被求缘一败一句话噎得几乎一口气上不来,他掉头去看宫羽心,但见宫羽心却是看都没有看她,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墨家家主,面前我亦难济,您久留墨府之外,恐怕安全难以保障,还是在意外发生之前会墨家恢复元气才是当务之急。”

言下之意便是,我现在这个样子能够自保已经是不错的了,没有余力替你撑腰了,你还是在现场这些人变卦之前会墨府去吧,现在你精锐尽失,简直是一蹶不振,好好老老实实的守好你墨灵启的本分是正经的,就不要随随便便的出来浪了。

听出言外之意的墨灵启顿时感到自己简直是被人从头耍弄至尾,但是他不得不承认宫羽心说的有道理,万般无奈之下,也只能恨恨的一挥袖袍,讪讪的回去了。

直等到墨灵启走远之后,求缘一败才对在场众人说道,“诸位,现在五王殿既然已经坍塌,那我提议,先暂且去龙邈政议府好好商议一下之后的处理事项,如何?”

第七十八章 四宫议 干戈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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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邈城的政议府,设立于紫元开朝元年,是龙邈城的日常行政机构。由于府衙设置在内城与外城的交接之处,故而没有受到来自于五王殿之外那场大爆炸的影响。

政议府令易庆元此刻正站站战战兢兢地的恭立在原本属于自己的政议大堂的门外,想要听一听门内的动静却又担心被里面的几位主子给发现了,到时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反正易庆元的这两天是过的够倒霉、够难受的了,本来昨日直至晌午之前一直都是十分正常的属于帝都龙邈城的一天,除了天黑的实在是让人感到不同寻常之外,他没有发觉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但是三刻之后,一道从五王殿之中传出来的命令让自己彻底的懵了。

前律王季无私妄图逆反,阴谋挟持政王伊达启殿下。现已被宫羽心都尉伏诛,政王下达御令,宣布全城戒严,搜捕季无私余党与维护帝都治安的任务全权移交到都尉府,而政议府包括政议府令易庆元在内的上下人等全部都需要集中至政议府待命,不得擅自离开。

本来这戒严令,需要五王的联署签名,政王伊达启一人是无权下达的。但是其他四王目前是一个都无法到达现场,这个时候事急从权,由政王一人总揽五宫廷之权维护帝都安定也没有人说些什么,再加上自己这个政议府又是直接隶属与政之宫的行政机构,接受命令自然也是顺理成章。

至于季无私谋反之说,易庆元是丝毫不相信的。季无私谋反?呵呵,开什么玩笑!

放眼整个帝都,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季无私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愚憨直肠子,这种人会谋反,就算是他一时精神错乱了想要作死也不可能有人会跟随他这样的人啊!因为他实在不是干这件事的材料啊!

再说,他一个律之宫,手下满打满算才只有六百多人的衙役听从他的指挥。就算这些人统统被他灌了**汤,跟着他去送死!他一个人是如何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避开了政王铁卫队还有都尉府的耳目将人马埋伏在了五王殿之内的隐蔽之处的?总之这一件事情的疑点太多了,但是现在政王御令言之凿凿,也是不容他一个小小的政议府令多嘴询问什么,也只有老老实实的听命的份儿了。

于是易庆元便就这样老老实实的在政议府待到了傍晚,期间政议府之门外一刻也没有停止的喊杀声、叫骂声、哀嚎声与求饶声一直刮蹭着易庆元的耳膜,他心中清楚地知道今日过后,有很多原本与季无私谈不上有所交往甚至是关系非常不好的家族门阀会遭遇灭顶之灾,有很多也许从来没有见过季无私的女人和孩子会从此阴阳陌路。原因并无其他,只因为都尉府与宫羽心想要他们死。

此时他无比的庆幸自己早早的便全身心的依附于政王伊达启,并且在他的扶持下坐上了政议府令这个官不算大、油水不算多但是位置及其重要的职务上面去,如果不是这样,亦或是没有伊达启的具保和求情,恐怕自己今夜也会成为刀下之鬼。

至于那些成为刀下之鬼的门阀之人?即使是女人和孩子易庆元心中也不存在任何的同情,门阀之人便没有无辜的,那些女人和孩子平日里也是骄奢淫逸,在帝都横冲直撞、草菅人命、无法无天,并非出身紫元十阀的自己平日里也是没有少受他们的欺辱,现在死了,也算是恶有恶报了。

但是在夜幕降临之后,又有一道密函从政左铁卫队大营之中传了过来。而这道命令让易庆元直接的就地昏了过去。

这封密函是由政左大将军无双寂与三十一位紫元十阀中的实力派核心人物联名致函给易庆元的,大意便是都尉府都尉宫羽心谋反,谋害律王殿下季无私、挟持政王殿下伊达启,而后矫诏在帝都大肆清除异己与紫元忠良之士,现在无双寂已与龙邈城中反抗宫羽心的势力结成了有力的军事力量了,现在准备杀向五王殿,讨伐宫羽心,特致函与政议府令易庆元,希望他深明大义,认清形势,参加到无双寂的讨逆大军之中,保证讨逆大军在攻入皇城,进攻五王殿之时,内城与外城的安全无虞,切不可利令智昏,听信宫羽心与都尉府叛军爪牙们的谣言,当次紧要关头,一步踏错,便是万劫不复,到时大军平叛之日,功过自会盖棺论定,往足下好自思量。

看到这里,易庆元忍不住暗暗破口大骂道,你们这些老爷们神仙打架,还要我思量什么?我做的了主吗我!相比之下,宫羽心就比你们要真实的多了,至少人家是明明白白的下达的命令而不是装模作样的在我这里语重心长的谆谆告诫,还假惺惺的让我自己好自思量,我的思量管用吗?

好在这件事情并没有烦恼易庆元太久的时间,因为这之后不久,一队都尉府的暗骑便将政议府围了个水泄不通,那些暗骑既不拿人也不问话,只是宣布要对于政议府上下人等实施集中保护,虽然这已经是形同拘押了,但是易庆元倒是十分乐见于此的,因为这样一来,自己便无需在做出什么事关自己全家老小身家性命的选择了,事后不管是那一方获胜也绝对没有怪罪到自己头上的道理了。

反正自己现在是肯定接收不到外界传达过来的任何信息了,易庆元反倒是安然的坐在自己的案桌之前,静静的等待着最终的结果。

而这个最终的结果,实在是大大的出乎易庆元的预料之外。

首先是五王殿之外的那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便是惊吓的易庆元差一点魂飞魄散,即使知道自己所在的政议府出于绝对的安全之下,他的心依旧是久久不能安定。此后过了不久,他便看到了一幕自己无论如何都不曾想到的画面。

都尉府都尉宫羽心、政后夕颜侯、政左大将军无双寂、军王求缘一败、金王壁留影、言王龙渊太岁,这些本应该在五王殿之外的战场上拼杀的你死我活的双方阵营的首脑们一起迈步走进了政议厅,面上的表情虽然皆是十分的凝重的,但是互看对方的眼神任由易庆元如何猜想,那也不像是看敌人的眼神。

紧接着,他便被告知,五王殿已经在战斗之中坍塌了,现在现在还存在的四大宫廷要与都尉府一起商讨这次事变的最终处理结果与善后的事宜,需要征用政议厅召开紧急会议。

易庆元自然是表示绝对服从四宫廷与都尉府的一切要求,事实上此刻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了,不管如何,只要自己今日能够活着走出这座政议府那么自己的唯一要做的一件事情那便是立即辞官,带着家人离开龙邈城,这帝都的政治游戏,自己实在是不敢玩,也玩不起了。

而此时此刻,与易庆元同样郁闷的便是墨家的家主墨灵启了。

自从自五王殿之外回到墨家,墨灵启第一时间来到家祖墨君煋闭关的密室之外,想要求见拜谢,那是为他开辟求生之路的几道青龙箭影墨灵启是再熟悉不过了,那便是家主的成名绝技‘青云龙影’,想来家主虽然嘴上说不会负责墨家子孙在墨府之外的安危,但是真到了自己濒临死关的时候,家祖还是出手相助了嘛。想到这里,墨灵启的心中便稍稍有了安危,便来到墨君煋门前,致谢的同时,是希望墨君煋能够进一步的更加积极的帮助墨家。

可是自己在墨君煋的门外苦苦哀求了老半天,临终末了,才自门内传出一声硬朗的声音,“灵启,不必再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了,也不必幻想我会在进一步的帮你,今天我已经是违了天命,下一次就算是我想帮你也无能为力的,更遑论为你再入红尘,那只怕便是我离天命终结之日不远了。”

顿了顿,门后声音再次传出,“现在,你的当务之急便是如何让在此次事件之中元气大伤的墨家安然挺过这次事件的余波冲击,这是你的责任,可千万不要让墨家毁在了你的手中啊!”

墨灵启心中万般不甘,但是了解自己家祖的他知道墨君煋言尽如此,自己再多说亦是毫无作用,只得行礼告退了。

这次自己真的是输了,而且输的实在是太惨了!回到自己的卧室之中,墨灵启一屁股便瘫坐在座椅之内,静静的思索着。

墨家的全部精锐啊!居然在那一瞬间被吞噬的一干二净,那便是真正的先天顶峰的实力,自己家中尊为上宾的那些所谓的先天奇人在这种力量面前简直就是酒囊饭袋,一无是处的废物!

虽然自己一直便十分重视对于先天人的掌握,对于先天人对于墨家的重要性也是十分的清楚与明白的,但是直到昨夜,他才意识到先天究竟意味着什么。

我,墨灵启,一个坐拥无边财力与权势,放眼中洲可以在顷刻间掀起滔天狂澜的门阀世家的家主,在两个先天人那里竟然犹如蝼蚁般渺小!此时的墨灵启才深深额感觉到自己往昔过于高估了自己以及自己家族的力量而低估了安居与五宫廷之中的王者们。现在看来,除了自己一手扶持一来的政王伊达启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废物之外,不消说宫羽心和军王求缘一败了,即便是言王龙渊太岁与金王壁留影,包括政后洛嫔烟与政左大将无双寂都是实力足可以以一当千的先天之人啊!

大意了!实在是大意了!墨家今日之劫,尽数是我一人之过啊!

“主人,您自从回府之后就一直垂头丧气的,您可是从来没有这样啊!”这时一个担心的声音轻轻的飘了过来,墨灵启抬起头,发现是管家忠伯正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墨灵启心中微微放松,安抚的向忠伯摆摆手,说道,“我没事,对了忠伯,我交代的事情办得如何了?”

“已经办妥了,”听出主人的语调与平常无意,知道主人依旧是那个永远都有主意能够度过难关的主人,忠伯心中的不安暂时的落下了,“已经派人去请主母、墨心屏少爷以及墨凯小少爷回帝都了。”

“嗯,好,”墨灵启微微摆手,示意忠伯退下,却是不见忠伯有所动作,于是便又问道,“还有事情吗?”

“是这样的,主人,”忠伯拿出了一封邀请函,说道,“末海慈航邀请主人前去参加末海慈航试炼观礼的请柬到了,主人您看······”

“嗯,现在这汇总情况之下,谁还会有心思去末海慈航啊,翷飏肯定不止邀请了我一个吧,大家是不是都不打算去啊?”

“是的,主人,据我所知,翷飏院长邀请的紫元贵宾之中,已经有相当一部分是永远也去不了任何的地方了,剩下的那些贵宾也都不可能有时间和心情去末海慈航观礼了。”

“意料之中的事,”墨灵启将请柬随手扔给了忠伯,“现在这种情况之下,我亦是无法离开帝都的,替我回绝掉吧!”

“这个,主人,恕我之言,您还是去一趟末海慈航比较好。”

“哦?忠伯,你是这样想的吗?”墨灵启饶有兴趣的抬起头,问道,“理由呢?”

“是这样的,主人,这理由嘛。第一,主人可以通过现在前往末海慈航观礼,来避开帝都的一切是非,这样不管帝都出现了何种变故,那都可以保证主人的安然,”忠伯说道,“至于第二嘛,恕我直言,主人,目前墨家重中之重便是在于让翷飏帮助小姐成为先天啊!”

“这个,我不是没有考虑过,”,墨灵启显得有些犹豫,“只是我若是在这个节骨眼上离开了帝都,那万一墨家······”

“主人放心,您走之后,墨家的人在您回来之前绝对不会迈出墨府大门一步的,”忠伯信心十足的说,“有家祖在,还有谁敢闯入墨府对墨家不利呢?”

“好!”墨灵启终于下定了决心,“忠伯,你从墨家府库之中挑选几件珍品供我在末海慈航打点之用,另外,将······”

就在此时,门外忽然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随后一个哭喊声逐渐清晰了起来,“老爷,不······不好了!”

“怎么回事?”墨灵启皱了皱眉眉头,他自然是不会相信五王以及宫羽心会在此时来灭墨家,但是心中又有一股不祥的预感。

待忠伯将人传到墨灵启的面前是,他发现是自家专职收阅,检查信件的门房,于是便问道,“怎么回事?”

门房跪在墨灵启的面前,双手发抖的将一份加急密函举到墨灵启手边,颤声道:“是,是小姐!”

“她又怎么了?不是前几天刚刚与我通话诉苦被我安抚下去了吗?”墨灵启接过信函,却是没有打开,而是放到一边之后直接问那名门房道,“信你看过了是吧,直接说又出什么事情了?”

“小姐,小姐的一只胳膊被翷飏砍断了!”门房哭喊着叫道。

“什么?!”墨灵启一听这话猛地站了起来,随后便感觉到天旋地转,之后便一头向着地面栽倒而去了。

“主人!”忠伯连忙将墨灵启一把扶住,随后大叫到,“快去请大夫!”

第七十九章 四宫议 干戈停 (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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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易庆元与墨灵启陷入深深的郁闷和崩溃之中的时候,同一时间,在政议府的大堂内,一场关乎于紫元王朝未来命运与走势的会议正在暗流汹涌之中召开。收藏本站

与会者便是在紫元王朝上层势力的这场大规模重新洗牌中幸存下来双方阵营的强者们。

其中实力最为完整的便是军王求缘一败的军之宫与宫羽心的都尉府了。这次军王入帝都,除了带来了紫元王朝最精锐的王牌疾风营之外,还将自己常年驻守与紫元王朝国境四方的心腹,军左丞相元武部、军右丞相神飞、军左大将军鬼极金风、军右大将军冷画魂悉数召回,如此这般,于帝都之中原本不见其声名的军之宫一时间风头无两,俨然变成了五宫之首。

而另一边,作为这次事变的主要谋划与推动者,宫羽心的都尉府此时已经算的上是完全的走到的台前了,现在与宫羽心一同与会的便有天行令、伏龙却、翎羽凤、龙战一心、影锋鸣四大府将,簇拥在宫羽心的周围,一股唯吾独尊的气势显露无余,一时间似乎有与军之宫分庭抗礼之势。

而与军之宫和都尉府相比,其他几宫的气势便是明显的不如人了。

不说现在几乎已经全军覆没的律之宫,言之宫的骨干大多是龙渊太岁安排的儒门中的心腹精英,现在大多都在中洲儒门鳌首所在地文渊岁龙岛,没有随龙渊太岁前往帝都。金之宫亦然,壁留影宫中将相全部都是逍遥十三城的巨商大贾,此时也不会在龙邈城出现。而政之宫现在就只有政后洛嫔烟与政左大将军无双寂;而那个据说被都尉府保护起来的政王伊达启现在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军王殿下,若是政王确实尚在,不列席会议那是说不过去的。”洛嫔烟见宫羽心直到此时此刻都没有让伊达启出来与会的意思,终于按耐不住心中的愤怒与不安,向求缘一败求援道,“还请军王殿下为政之宫主持公道。”

“是这样的,政王殿下之前遭遇季无私的挟持的时候,身心都受到一定程度上的损害,现在尚没有恢复到完全与平常无异的程度,”不等求缘一败开口,宫羽心便抢先答复了洛嫔烟,一口回绝了她的请求,“现在既然政后殿下您在场,那么便不要打搅政王殿下的休息和治疗了吧。”

“好,那彼岸丹心、月青权和绝心呢?”洛嫔烟强忍着怒火,要求见政之宫的其他几位重臣,“你不要告诉孤说,他们全部都受了伤害以至不能出来见人了!”

“非常抱歉,但事实就是如此。”宫羽心面不红心不跳的说着十分明显的瞎话,“政之宫的事务,便请政后殿下与左将军全权代理吧!”

“孤无权代理政之宫的事务,而政之宫也轮不到你宫羽心在这里指手画脚,横加干涉!”洛嫔烟猛地站了起来,转过身对着求缘一败说道,“军王殿下,照现在看来,这场会议政、言、金三宫具为旁听,天下大势以落入殿下与宫羽心之手了,既然如此,孤便不在这里凑这个热闹,希望军王殿下能够以紫元国运为己任,不要让奸邪之臣只手遮天!无双,我们走!”

见洛嫔烟与无双寂起身要走,而龙渊太岁与壁留影根本没有出言挽留的意思,反而安坐在自己的位置之上,一副看好戏的神情,求缘一败不禁有些气闷,不过也只得亲自起身劝说洛嫔烟与无双寂不要走。

“哎呀,宫都尉啊,不是孤喜欢驳人的面子,但是你也实在是太不像话了,”看着求缘一败情真意切的劝说两人不要就此退出会谈,一旁的龙渊太岁也终于是开口了,“那么明显的瞎话你都能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出来,我还真的是要佩服死你啊!”

“言王殿下,您说我所说非实,请拿出证据来,”宫羽心听出了龙渊太岁言语之中的嘲讽之意,当下脸色铁青的回敬道,“若是没有真凭实据,还请不要随便出言诽谤于我!”

“呵呵,宫都尉,你还真是健忘啊!怎么又向我要证据来了?”龙渊太岁哈哈大笑道,“孤说话从来不讲证据,孤只说大家都愿意相信的话,而孤说的话大家也都确实愿意相信,你待如何?”

“你!”

“宫都尉,要不要我提醒一下你,这个会议的主要目的是要商讨出一个能够让天下,尤其是不在帝都、没有死在这次事变之中的十阀家族中的成员一个满意的交代,好不让他们将仇恨的怒火烧到咱们的身上,这种情况之下,我们在场的所有人必须保持口径一致。宫都尉,请你别忘了,现在我们若是拿不出一个合理的结论来安定人心,那么便是任由帝都之外各方势力的胡乱猜测,到时候谣言四起,人心惶惶,对于所有人来说,那都不是好事,尤其对于你和你的都尉府而言更是如此,毕竟,若是要天下人在都尉府和五宫廷之间选择一个来相信的话,我还是有自信在声誉和人格上胜过您宫都尉的。”

龙渊太岁啊龙渊太岁,你也就剩下一张嘴厉害了!宫羽心被龙渊太岁说的无言以对,只得坐回原位,沉默了半响之后,说道,“我可以派人去请政王殿下与会,但是政之宫的月青权、绝心和彼岸丹心这三人······”

“也要一并与会!”洛嫔烟似乎下定决心不在这个问题上制造任何的退让的空间,“政之宫的人既然不牵扯政变之事,那便有资格与会!”

“政后殿下!我便借用您刚才所言回敬与您,鉴别谁是否参与政变是我都尉府之事,由不得你横加干预!”宫羽心面色不善的回敬道,“月青权、绝心和彼岸丹心这三人都有嫌疑,需要接受调查,没有资格参加此次会议!”

眼见刚刚缓和的气氛又开始紧张起来,龙渊太岁连忙再一次开口劝阻大家冷静了,只不过这一次他将重点放在了洛嫔烟的身上。

“政后殿下,关于月青权、绝心和彼岸丹心这三人有没有参与政变这个问题孤不敢妄加评断,但是有一点孤是十分肯定的,”龙渊太岁语气平静的向洛嫔烟阐述这三人不能参与此次会议的理由,“他们连同政王伊达启都是墨灵启一手扶持起来的,所以孤的想法便是墨灵启作为幕后黑手操纵紫元政局的现象应该被终止了!而这便是第一步!”

“这······那政王?”

“政王伊达启虽然是墨灵启一手扶持上政王之位的,但是经过这一次的政变,在我掌握的一些情报显示出的种种突发情况的发生,我有理由相信,伊达启与墨灵启分道决裂的日子已经临近了,”龙渊太岁自信的说,并转过头,向宫羽心状似询问,实则戏谑的说,“相比亲身经历过政变全过程的宫羽心都尉对此更加的有所感悟的吧?”

宫羽心没有说话,她已经不打算在搭理龙渊太岁这个擅长打嘴炮的主了。

见宫羽心不搭理自己,龙渊太岁也不觉得尴尬,径直又将话引到了洛嫔烟那里,“政后殿下,您觉得孤说的有没有道理?”

“这个?”事实上,此时的洛嫔烟的确是被龙渊太岁的一席话说的犹豫了,作为政后的自己,实际上便是洛氏一族在紫元权力中心的代表人物了,这便与墨氏一族有了家族利益的冲突,从而使墨灵启变成了自己的一大政敌。现在若是可以借这次政变的机会清洗掉墨灵启在政之宫之内扶持的势力,那么不仅对于自己的家族十分的有利,而且不再受到墨灵启干预的紫元政局也必定会向着一个好的方向发展的吧。

但是,不让这三人列席就意味着迁就了宫羽心,这个选择自己还真是不好做出啊!

两难之际,洛嫔烟向无双寂投去了询问的目光。

察觉到自己的爱人向着自己求助,无双寂知道洛嫔烟现在面对一个两难的处境,那便是是以维护政之宫的团结,确切的说是维护与墨氏一族的关系以全力对付宫羽心呢,还是借着这次的机会先一举铲除墨灵启安插在政之宫的棋子好呢?

无双寂想法其实能单纯,在他看来,宫羽心和都尉府固然都是一群阴险残暴、不择手段的杀人狂魔,但是对于紫元王朝而言,墨灵启这样的门阀巨恶才是真正会毁坏紫元基业的毒瘤,两害相权取其轻,现在应该把握时机,先将墨家的势力从紫元政局之中清洗出去才是。

想到这里,无双寂便不再避讳,直言道,“我赞成言王殿下的说法。”

洛嫔烟此时也正在两难犹豫之间,现在眼见爱人已经在两难之间做出了选择,便也就做出了与无双寂同样的选择。

“很好,总算是在这一件事情上,我们都达成了一致了。”龙渊太岁感到十分的满意,“既然如此,等到政王殿下到了之后,我们便可以正式开始会议的议程了!”

当伊达启被都尉府的暗骑们带出“安置”他的密室的时候,他完全没有意识到现在的龙邈城中的局势发生怎样的变化,当然,负责将他护送到政议厅的暗骑们自然也是不会多嘴告诉他任何事情的。于是,当面色苍白,神情惊惧的伊达启来到政议厅之后,他的眼中不在存在任何人,只剩下了,端坐在对面,正在朝着他笑的宫羽心,当下立刻跪倒在了宫羽心的脚下,苦苦的哀求道:“都主!都主!饶命啊,都主,这些事情和我没有关系的啊!全都是季无私一个人搞出来的啊!”

宫羽心看都没有看伊达启一眼,而是转眼一脸戏谑的看着洛嫔烟,用眼神传达给她这样一句话,“你确定把这个废物放出来,对你和政之宫有好处?”

洛嫔烟环顾四周,发现与会的其他三王之中,求缘一败是一脸的鄙夷,而龙渊太岁与壁留影依旧是那一副看好戏的神情,而诸王之下的与会者们都是一副强忍着面部抽动的扭曲表情,就连无双寂也都是一副不忍直视的样子,忍受不了这样的侮辱的她一个健步越到伊达启的身后,一把将他拉了起来。

“政王殿下,请您注意体统!”洛嫔烟高声的喝道,希望能够让伊达启清醒一下,“政之宫的尊严都要被你丢尽了!”

这个时候,伊达启才算是看到了洛嫔烟,也才算是注意到了这个大堂之中是一个怎么样的场景,“政后?军王?言王?金王?你们······你们也被都主控制住了?”

话音未落,伊达启便意识到了自己说出了怎样的一句愚蠢的话,果然这时候两阵掌风呼至,本来这等力道洛嫔烟是可以轻松的替伊达启化解的,但是此刻她更愿意让伊达启好好的清醒清醒,所以不但没有出招守护,反而是一闪而过,任由两道掌劲扇在了伊达启的脸上。

“啊!”伊达启被两道掌劲左右开攻,顿时被扇的旋了两圈,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如何?政王殿下?清醒了吗?”求缘一败厌恶的看着倒在地上痛的打滚的伊达启,语气轻蔑的说,“清醒了就赶快起来回到你的座位上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说句老实话,求缘一败刚刚的两巴掌的确没有使用太大的劲道,但是这个‘没有使用太大的劲道’,是适用于现场的大多数人的,确切的说,是适用于除了伊达启之外的所有人。现在伊达启或许根本没有听的清求援一败说了些什么,只是直直的躺在地上,不住的哀嚎着。

最后还是洛嫔烟看不下去了,将伊达启从地上一把拉了起来,直径将他拧到了自己那一方。随手扔在了一张椅子上,然后对众人说道,“好了,诸位殿下与大人,现在人已经尽数到齐了,我们可以开始了吧?”

“嗯,的确已经耽搁的太久了,”求缘一败点头道,“诸位,我们在一日之前还都是不同阵营,互相之间彼此厮杀的敌人,现在我们之所以能够聚在一起,便是因为我们现在有了一个共同的危机,那就是如何妥善的处理好这次事变的善后工作以获得天下郡侯以及十阀之中的幸存者们的谅解与支持!”

第八十章 四宫议 干戈停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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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一次的事变之中,十大门阀的在帝都任职以及居住的子弟几乎是死伤殆尽,其中季氏一族已被灭门,而将大部分家业安置在帝都的邬、廉、岑三族也是死伤惨重,家主及主要家族的成员都在战斗中被杀害了,墨家也是精英全数损失殆尽,”龙渊太岁看着手中的由下属做出的对于这次事变的上疏,然后一字一句的将奏疏之中的内容宣读了出来,“临近龙邈帝都的几个州郡的郡侯已经接到关于帝都发生动乱的相关报告,预计三日之后,此次事变便会天下尽知。所以务必要在天下人皆得窥探表面,谣言纷扰,无法收拾之前,尽快的将这件事情的总体基调确定下来,以安抚天下苍生之心,特别是要向十阀的成员们解释清楚事件的来龙去脉,避免十阀与在座所有人发生冲突。”

“这怎么可能?”洛嫔烟眼神不善的盯着宫羽心,冷冷的说道,“别的不说,这次事变的始作俑者可还是在此地,又如何能够商量出一个稳妥的办法将事实的真相告知于天下,有能够让在场的某些人逃出应有的惩罚?”

“政后殿下啊,我们什么时候说要将真实的情况告知于世了?”面对洛嫔烟的咄咄逼人,宫羽心淡然一笑,说道,“我们只是要给他们一个合适的处理结果,这个处理结果不一定是要基于真实的情况,因为作为这次事件的参与者和手握权柄的人,我们联名对外说出的任何话都是没有人能够怀疑的,只要能够让天下人不再将这次事变的责任归咎到我们在场的任何一人的身上,那便是稳妥的,合适的定论!”

“呵呵,闻所未闻的奇谈怪论!宫羽心你还真是厚颜无耻到了极点了啊!”洛嫔烟怒极反笑道,“稳妥合适的处理结果?我看现在最稳妥合适的处理结果就是将你当做所有事件的罪魁祸首枭首以示天下,这样最是稳妥,而且也不碍实情!”

“是吗?我觉得不是这样诶,”宫羽心的脸上依旧挂着肆无忌惮的笑容,“或许对于普通的老百姓和无关痛痒的旁观者来说,我是作为罪魁祸首的最佳人选,但是在那些痛失了父母、丈夫、孩子的十大门阀出身的小孩、女人和老人们的眼中,教唆他们一起去送死的无双寂大将军才是真正的仇人与凶手才对吧?当然在与我对决时将血旸偏引的军王殿下同样是有责任的,但是我想这天下还没有人能够胆敢和军王殿下过不去,这样一来,政后殿下,您的灵魂伴侣就要倒霉了,您猜若是无双寂大将军再一次被门阀们集体针对,您的家族是会成为您坚强的后盾呢,还是会再一次的成为偷袭你们的暗箭呢?当然,以您和无双寂将军今日的修为自然是不会想当初一样被逼的走投无路了,当时与自己的亲族兵戎相见,真的是您所乐见的吗?”

一番巧言,真可谓说的是头头是道,极尽歪理之能,洛嫔烟却也不是心拙口夯之人,当下回敬道,“我们可以先将你就地正法,然后在将事实向天下颁告!”

“将我就地正法?好好好!我暂且不说你这番话与你之前所说的那一番正气凛然之言是多么的自相矛盾,也不说天下人是不是真的会就此相信你们。”宫羽心丝毫没有将洛嫔烟的威胁放在了心上,而是转身问求缘一败道,“军王殿下,请您告诉政后殿下,您对她的这个高明的提议是怎么看待的?”

“这个······”求缘一败没有想到宫羽心会把话头引向了自己,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说才好,连忙清了清嗓子,然后才说道,“烟姐姐,宫羽心的实力没有那么简单,不是我们能够一击得手的,这也是她敢于现在在此地和我们一起协商此事的根本原因。”

既然连军王殿下也如此说了,洛嫔烟自然也就对于在此地就地格杀宫羽心不再抱有坚持的态度了,气馁的坐回座位,不在言语了。

“宫都尉,你是不是忘记了一点,就目前来说,紫元十阀还是站在孤等这一边的!”见己方成员被宫羽心弄得瞠目结舌,狼狈不堪,龙渊太岁又开口了,“孤之前便说过,这种事情是不必要一定要有什么确凿的证据的,现在孤等还愿意在此地与你商议,那是念在你往日的功勋上给你一个机会,你若是还是这样有恃无恐的态度,那孤等便联名昭告天下,倒时候,你这谋反的罪名那是想洗也洗不掉了!”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言王殿下的心地如此之好呢?”宫羽心见龙渊太岁开口,面色顿时一敛,正色的说道,“言王殿下您之前确实说的不错,对于我与墨家串通好了,诱使政王、律王率先发难,从而坐实他们谋逆的罪名以此清除异己,若是事变止步于此,十大门阀中人大抵会直接接受你们的说辞,一致讨伐我。但是现在情况发生变化了,十大门阀中,皆有人数不少的亲族死在了这次事件之中,那么这样一来,以领受切肤之痛的十大门阀们还会如此轻易的接受您单方面的说辞吗?”

“不接受又能如何?你别忘了,那些贵族都已经死在了你与军王的决斗余波之下,只要我们为无双寂将军背书,那么便不会有人将责任引到无双寂将军那里,但时候你依然要背上全部的罪责!”

“嗯,不错,但是言王殿下您不要忘了,那是在我被你们灭口之后,没有第二种声音来反驳你们的说辞的前提下才会成立,而军王殿下,已经明白的告诉你,想要在此将我灭口,是不可能的。”宫羽心继续以她那半嘲讽半劝诫的语调说着能将在场众人气死的话语,“另外,我还想在提醒您一点,十阀集体站在你们那一边的局面也将要有所变化了,别忘了,虽然十大门阀中的嫡长一脉是倾向于你们的,但是亦有相当一部分的旁庶势力是支持我的,这次政变之后,十大门阀中的嫡长势力几乎全部遭受了重创,这便给了倾向于我的旁庶血脉以机会,诸位此刻不妨猜猜看,在十大门阀各自的重新洗牌结束之后,十大门阀之中还会有几家是真心的支持于诸位的呢?”

此刻,即便是巧言善辩的龙渊太岁也不知道该如何在此事上说赢宫羽心了,无奈之下,他又将目光转向了求缘一败,“军王殿下,您说该怎么办吧?”

求缘一败看着龙渊太岁,没有说话。其实他知道,同时现场的所有人都知道,这个事情目前最好、最便捷、最没有麻烦的解决办法是什么,但是他们都不想说,因为这件事情太大、太严重,是不能指望能够永远遮掩住的,所以现在大家都在等,等一个“傻子”跳出来当领头羊和日后事发之时的挡箭牌,而龙渊太岁,甚至包括洛嫔烟之前的一翻大义凛然的言语,都只是在激宫羽心自己跳出来将这个方案说出来,从而变成那个“傻子”,但是很显然,宫羽心没有上当,顾左右而言他,说得天花乱坠,就是不提那句话,现在估计大家都看出来了,只怕是不好办了。

想到这里,求缘一败叹了一口气,实在不行,也只有自己充当那个“傻子”了,好在自己对此也有所预算,若是操作得当,说不定可以坏事变好事呢!

就在求缘一败准备自己站出来说出那句话的时候,万万没有想到,竟然真的有“傻子”自己跳出来了。

“我说,你们是不是昨天一战都把脑子打傻了?那么一个现成的替罪羊你们都不知道用?”一直没有说话的伊达启终于开口了,一开口便直接道出了在场所有人心中闪过了无数遍的那一个想法,“把这一切都推到季无私身上去,不就可以了?”

伊达启此言一出,便引起了众人的侧目,见大家都把目光投到了他的身上,伊达启的面色似乎更是又白了几分,结结巴巴的问道,“怎、怎么了,我、我说的不对吗?”

“不,政王殿下,您说的非常的好!”龙渊太岁立即说道,“你们没有意见吗?”

意见自然是不会有人有意见的,只是出于对于自家政王的道义上的提醒,洛嫔烟开口对伊达启说道:“政王,这件事情的真相如何您是一清二楚的,季无私是您的挚友,也是您政治上紧密的盟友,您与季无私的关系是天下尽知的,现在您若是如此毁灭季无私的名誉,那么对您······”

“季无私之前挟持我,是孤亲手杀死了他。”伊达启悠悠的说出了这样一句话,堵截住了洛嫔烟所有劝说的话语。

洛嫔烟死死的瞪了伊达启一眼,仿佛之前从来没有如此清晰的认清过他,最终轻声的叹息了一声,不再说话了。

“很好,那么最棘手的一个问题便就此解决了,下面就是一点战术性的操作了,”宫羽心语气中带着欢愉,“我会安排一帮宣政令人大肆的宣传宣传我们的主角,前律王,逆贼季无私,保证让全中洲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的大名,让他百年千年的被刻于耻辱柱之上,万劫不复!”

“没错,如果宫都尉你可以请到帝都最有名气的宣政令人霖乐烟为季无私撰文那便是再好不过了!”壁留影的语气同样十分愉快,可见宫羽心的这个提议十分的合乎他的胃口。

“呵呵,金王殿下您想多了,霖乐烟可不是会为我们所用的宣政令人,最好还是不要让她知道这件事情,不然估计我们这里的所有秘密都会曝光的。”

“事在人为嘛。”壁留影自信的说道,“孤反正信奉这样一个真理,在这个世界上,不管万事万物、凡人先天,那都是有价码的,是可以收买的;即便是表面上不会被收买的人,也是有心的。有心那便是有弱点。宫都尉,不如就有你与我、孤合作来会一会这个在你口中不会被我们所用的霖乐烟,孤负责开出让她心动的价码,你负责找出能让她就范的弱点,我们软硬兼施,还怕她不听我们的话?”

“嗯,既然金王殿下您如此说了,那我陪您玩玩也是无妨。明日我便着手准备这件事情。”宫羽心答道。

“行了,关于如何让季无私永世不得超生这一点无需在本次会议上完全解决,反正他已经死了,我们有大把的时间往他的身上泼脏水。”龙渊太岁止住了关于季无私的话题之后又提出了一个新的问题,“现在紧要的是接下来的这一件事情,那就是已经全灭的律之宫,五宫廷可是缺一不可的,现在律之宫已经基本上全军覆没了,那么在遴选出下一届律之宫之前,这龙邈城乃至整个紫元天下的法制又有谁来主持呢?”

“我的意见是可以暂时由墨灵启担任代理律王。”宫羽心提议道,语气显得十分的心不在焉,因为她知道这只是完成对于墨灵启的承诺,在场的所有人是不会有人支持由墨灵启暂代律王之位的。

果然,宫羽心的提议话音未落,龙渊太岁便代表在场的所有人表态了。

“宫都尉,你提议的这个人在在场的所有人的心中已经是一个与即老奸巨猾又胆小如鼠,毫无立场,两面骑墙的小人划上了等号了,这样的一个人,你觉得他有可能获得在场哪怕一个人的支持吗?”也许是看穿了宫羽心提议墨灵启背后的意图,龙渊太岁说的十分平静,没有带一丝的情绪波动。“旁人我便也就不问了,政王殿下,不管是从表面上还是从实际方面看,都是在场诸位之中与墨灵启关系最紧密的人,政王殿下,您同意您的老师兼最大的支持者成为代理律王吗?”

这个问题的答案是没有悬念的,伊达启在听到墨灵启这三个字的时候眼珠子便顿时红了,过了老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么一句话,“墨灵启在此次事变之中的表现,足见此人是不可信任的!”

龙渊太岁看向宫羽心,眼中流露出“果真如此吧”的表情,宫羽心撇了撇嘴没有说话,毕竟其实自己也不想让墨灵启坐到五宫廷的任何一把至尊之位上面去。

第八十一章 目标 红棉沁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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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洛嫔烟提出了一个人选,“律后玥璇玑如何?她早于半年前便离开帝都会逍遥十三城省亲去了,帝都的乱世无论如何都与她扯不上干系啊,是吧,金王殿下?”

金王壁留影是逍遥十三城的首富,可以说整个逍遥十三城都在此贼的势力范围之内,如果身在逍遥十三城的玥璇玑与发生在帝都的乱事有所牵连的话那么壁留影便有失职的嫌疑,所以洛嫔烟断定壁留影会为玥璇玑背书的。

“律后殿下?那自然是与季无私的谋反没有一丝牵连了。”壁留影果然开口支持了洛嫔烟的提议,“由律后殿下暂代律王之位于情于理,都是再合适不过了。”

紧接着,求缘一败、伊达启与龙渊太岁都表示赞同,宫羽心见大局已定,便也就顺势同意了。

之后,这场会议又讨论了好几个细节方面的问题,与会诸人都尽力让这次事件的处理方案完美无缺,使那些憋着一腔怒火想要找茬报复的门阀老爷们找不到错处。

直到傍晚时分,这场会议才宣告结束。紧接着,数百匹骏马在骑手的鞭策之下,带着一份份内容相同且皆可以引起中洲剧烈动荡的诏书离开了龙邈城,开始向紫元全境传递这惊人的消息。

紫元王朝五宫廷诸王一致宣告:此时此刻,于王朝与全境臣民发展进程中,斯属必要者,业为解消一群逆反祖辈基业欲行此诸事万恶之首之事者,并视先祖所创造之这─基于自然法与天地遭遇之主意志之所恩赐─于尘世牧首豢养臣民之王朝法度为腐朽之源,妄图篡改这一世间唯一真理之人,以最严厉的惩罚,以此彰显王朝尊重我之臣民之权利,并为传承先祖遗志已达到更大辉煌的目标理想之需求。

我等之先祖初创紫元王朝之时,便确立王朝传承至今之基础,数百年来,以引为下述不证自明之真理:凡我王朝臣民生而平等,秉造物者天命之赐,拥诸无可转让之权利,包含生命权、自由权、与追寻幸福之权。兹确保如此权力,立五宫廷之政权分立于臣民之间,经受上乘天命之五王首肯取得应有之权力;特此,无论何人于何时坏此标准,则上乘天命,下顺民心之诸王有权监改或弃绝之,并另选贤能之人,本此原则,以成此型式昭告全境臣民,季氏家主,律王无私,野心随权日甚,尤因身边贤者疏离,宵小喧天,其不得深查其自身显伏之危机,最终酿成大祸,挟持政王,谋害忠良,帝都十国柱因其折损其五,如此种种,罪恶昭彰,天理不容!因其影响国体及臣民之安全幸福至巨。深思熟虑后,当得此论,即季氏之恶,其罪当诛,家族亦不能免罪,亦当总国之柱石之中永远除名,些许外逃之余党,举国上下共撃之。以昭显先祖所创基业之艰难,尤引为后人谨记此惨痛教训,使其势其魂真正身死神灭,不再祸留人间。

此贼远非今日谋反一罪而已,再其担任律王期间,种种酷令已令全境州郡与臣民长久不堪,长久以来剥下益上,直接导致遍及各州之**暴政。此事现今亦已成为必要,即即刻废除季贼所颁布的一切违背天理伦常,以至召受天怒人怨之法令。为证明斯言属实,且将事实呈交公正之世间。

此贼拒绝批准,裨益最深且对公众利益至关紧要之法条。

此贼禁止辖下州郡立法执法者们通过当前迫切而必要之法条,延宕法条直至得其恩准;而于留中不发期间,此贼彻底置之不理。

此贼拒绝通过其此贼法条以调解王朝全境之臣民,除非臣民自动放弃于立法机构内之代表权,此为人民至高无上之权,唯暴佞独夫畏之惧之。

此贼于异常、不当、且远离其他诸王有效监督之处所召集民意代表与会,唯一目的为使其因疲于奔命而屈从于此贼个人之意旨。

此贼反复解散多个州郡的立法会议,因其勇于坚决反对其侵犯民权。

此贼力阻各州郡增加人口,为达目的而阻挠外籍归化法,拒绝通过鼓励移民内附之法条,并提高拨用新土地之门槛。

此贼拒绝通过建立律政权之相关法条,藉以妨碍王朝律政。

此贼置王朝律政于个人意志之下,独断决定其职位与俸禄之数目与款项。

此贼设立大量无用之特别衙门,送来成群的官吏吸取民脂民膏。

此贼于吾民之间维持常备军于承平时期并且从不经五宫廷联合会同意。

此贼酬庸军权,使之自外于,并超逾民权。

此贼勾结此贼人,使我等隶属之律政体制,既逾越于先祖之训令,亦未经律令之认可。御准虚有其表之律之宫所炮制之种种律令。

于吾民中擅自驻扎大军。

以伪审判庇护杀人犯逍遥法外。

切断吾民与此贼方之贸易往来。

不经五宫廷联合会同意即开征税赋。

押送吾民至其秘密牢狱之中,审以罗织之罪名,肆意施以酷刑。

废止历代律王所一手创建并代代传承之开明、先进之律政,立**私庭于王朝全境,并扩展其势力范围,作为样板与便宜行事之手段,用以推行相同之威权染指一切其不应染指的权利;

废止我最具价值之律法并妄图逐步的彻底改变王朝政府体制:

中断各州郡之独立立法职能,而声称其有权为王朝全境一切大小事宜立法。

此贼勾结乾天逆党,以对外战争为由聚敛横财,对吾民强加战争之重荷。

此贼指使手下冒充海盗,掠夺我海域,践踏沿岸,焚烧城镇,残民以逞。

此贼买通、指使大批外籍佣兵以恣意屠戮、蹂躏我王朝臣民,以求得变态快感。其手段之虐酷与卑劣几与最野蛮之时代毫无二致,作为一个统御中洲全境的正统天朝之诸王之一,已是完全失格。

此贼强俘吾民于公海且武装之,以对其母国不利,强令其成为亲朋好友之刽子手,或被害者。

于承受如此压迫之时期,吾民谦词请愿兴革:吾民一再之请愿遭回以反复之伤害。天朝王侯,其品格已然烙下可称为残虐之措施时,已不配作为上邦臣民之统治者。

并非孤等未曾顾念其与我等的同僚之谊。我等曾不时警示其企图,即外延律之宫执法之权以将非法之律政管辖权笼罩吾民。孤等曾多次提醒其,王朝全境州郡之状况。孤等曾吁其天生之正义感与雅量,孤等曾求其以同文同种之情一改前非,其作为,无可避免地影响王朝国运及未来之势。而然季贼对情理之声充耳不闻。孤等必须因而顺势宣告与之彻底决裂,其不再是,亦永远不会再是五王之一,尸身挫毁,散于天地之间而使其自行告罪。

孤等,紫元王朝之五权之王,上乘天命、下顺民心,特此召开五宫廷紧急特别会议,为吾民之公正意向中洲天地之间最崇高之正义吁求,以各州郡地正直忠勇之臣民之名义,及其授权,郑重发表与此诏令,为支持此诏令,以天命所赐天朝之屏障为坚固依靠,吾等相互托付生命、财产与荣誉。

联署签名:政王伊达启、军王求缘一败、代律王玥璇玑、金王壁留影、言王龙渊太岁、都尉府都主宫羽心。

紫元历紫元历五百三十九年六月二十日昭告紫元全境,各地州郡侯爵,皆需以此诏令行事,不得延误推诿。

紫元王朝立国五百多年以来,从来没有出现过一封措辞如此严厉,针对的对象又是“王”一级别的手掌权柄之人,紫元境内的大小州郡的郡侯们异常惊诧的同时,当然也是不敢等闲视之,纷纷迅速派人将这份诏令往下属的县、镇下发。

紫元王朝这一次所发生的变乱,亦使得诸多境外势力所为之侧目,魔月半岛、桃源联盟纷纷密切关注这件事情的后续发展,为此派出了大量的情报人员;而乾天军团更是将将“龙邈城事变”的前因后果调查明白列为近期最为重要的外事任务,居于汉海龙庭的乾天军团复国摄政王元衾亲自指令烟君府一定要全力查清楚这件事情,一时之间,中洲大地上暗流汹涌,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

而云来镇虽然只是一个位于紫元中部荒野之上的一个偏僻小镇,但是却也在诏令发出后的十个时辰之后,接到了关于帝都龙邈城刚刚所发生的重大变故的官方说明以及搜捕、清除季无私余党的命令。

当然,这个时候,沁血红棉已经到了云来镇,正在都雁号的残骸之中与千灵机芯聊的兴致正浓呢。

云来镇,镇长云三的居所。

与青木镇那般繁华的重镇不同,地处穷乡僻壤的云来镇没有那么多奢华而又刻意的讲究,镇长云三既没有独立的办公府衙,只能在自己的家中直接处理算不上什么公务的繁琐事宜。更没有丰富而繁杂的油水和需要处理的特殊事宜。一句话,这个镇长不出意外的话此贼可以一直这么饿不死又富不了的当下去,能够保证自己和一家老小的衣食无忧,但是也绝对没有机会和能力再往上爬了。

但是,今天,这个“意外”便就降临到了云三的头上,让他猝不及防,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今天他突然接到了管辖云来镇的逸都郡郡侯下发来得来自帝都的诏令。

手中捧着这份又州郡的文书官员抄录下来的《靖难定国是诏》,云三看着上面的内容,又看了看前来传达诏令的郡侯府的武官,沉默的半响才语调干涩的问道:“敢问上官,这所谓的季无私谋逆余党,指的是······”

“季无私伏诛之后,其党羽大多也已伏法,”前来传达诏令的武官是一个面容黝黑,五大三粗的武夫,很显然是平日里在州郡之中也是属于欺软怕硬、见风使舵,在上官面前唯唯诺诺、于小民之中横行霸道的角色,因而也是十分的瞧不上云三这个给不了他多少油水的穷镇长,故而态度和语气都是十分的倨傲而轻蔑,“现在除了一些鸡零狗碎的杂鱼之外,唯一的一个重要的漏网之鱼便是前律左丞相红棉沁血了。”

“那,上官此次前来带了多少兵马?”云三接着谦卑的问道。

“兵马?本差才此地只为传达帝都诏令,为何要带兵马?”那名武官疑惑的眯起眼睛,问道,“你什么意思?”

“上官,您不会不知道那沁血红棉此刻便在我云来镇管辖范围之内吧?”

“什么?”云三的这句话让那名武官吃了一惊,连忙问道,“红棉沁血为何会在这云来镇之中?”

“上官,您知不知道前日一架云鲸坠毁于我云来镇近郊的消息?”云三迟疑的问道。

“有这等事?”那名武官的反问与表情明明白白的告诉了云三,他不知道云鲸坠毁这件事情,以及他是一个只知道赚外快混吃等死的酒囊饭袋的事实。

“回上官的话,确有此事,”云三心中暗暗鄙视这个狗眼看人低的武官,表面上却还是十分的恭谦,“为不妨碍上官要事,具体细节我便不复述了,总之红棉沁血此时确确实实在云来镇,就在镇外约十里的荒地里,调查云鲸坠毁事件的真相。”

“既然如此你为何还呆坐于此?”武官眼睛一瞪,喝道,“那不快快将她捉拿归案?若是让她逃走了,这违背诏令之罪,不消说是你,便是那郡侯大人也是担待不起的!”

“上官恕罪!”云三连忙起身行了一个告罪礼,之后用恭谦的语调说道,“并非在下有意违背诏令,只是云来镇总共只有十来名老弱待退的武官,根本拿不下红棉沁血,若是贸然行事,打草惊蛇,反而会让红棉沁血彻底潜逃,到时候再抓可就难了,在下的意思是,现在那红棉沁血未必知道帝都生变,季无私业已伏诛的消息,在下即刻封锁消息,随后再设法拖住她,上官可即刻回逸都郡调集大军前来抓捕与她,这样便可万无一失。”

第八十二章 目标 红棉沁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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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云三的提议是非常具有可操作性的,因为此时此刻红棉沁血确实不知道在帝都所发生的惊天巨变,若是此时这名传令的武官接受了云三的意见,即刻返回逸都郡向郡侯汇报,由云三负责拖住红棉沁血,那么便有极大的可能在红棉沁血离开云来镇之前,带领着州郡的官兵,甚至是帝都的大军和高人围捕红棉沁血。

但是这个前来传令的武官是个极度目空一切而又好大喜功的武夫,明明只是一只井底之蛙却在此时做起了利用云来镇现有力量抓捕红棉沁血,以便独吞功劳春秋大梦,而丝毫没有考虑过自己有没有能力吃下这个大便宜而不是被其撑得爆体而亡。

于是他当下便问出了一个几乎让云三晕厥过去的问题,“云三,那红棉沁血不过是一介女流,昔日她仗着自己律之宫左丞相的身份,你对她有所忌惮,不敢得罪与她也就罢了,现在她已经沦为了举国共讨之的乱臣贼子,你怎么还是如此胆小怕事,不敢得罪于她?还要劳烦州郡的正规军前来抓捕?”

云三已经不知道要如何组织语言才能够让眼前这个愚蠢而又自大的武夫了解到他现在究竟在说什么样的蠢话,想来想去,也只有继续以恭谦的语气解释道:“上官,这个红棉沁血可不是光光只有一个律之宫左丞相的身份让人所忌惮啊,这个人是名驰中洲的神探,不仅机敏过人,而且武艺不凡,更身兼异术,有传言说,她已经是一个先天人了,这样的角色,如何是我们这一个小小的云来镇能够拿下的?不如······”

话来没说完,便被那个武夫厉声打断了。

“托词!”那个武夫虎目一瞪,粗声粗气的说:“先天人?呵呵,亏你也真相信这种无稽之谈!”

“上官容禀,红棉沁血是否是先天人小的不得而知,但是她身负异术却是小的亲眼所见!”这个时候,一直默默站在门边的云来镇捕头陆青云上前一步,向那名武官先一行礼,随后向他坦言自己之前在都雁号坠毁之处亲眼所见的景象,“那红棉沁血确实是从天而降,周身夹带飞火流星之势,一日不到,便从帝都赶到了千里之外云来镇,这来不能说明此人颇具神通,不是我等凡夫俗子能够轻易拿下的啊!”

陆青云说的情真意切,而且具体事实也说得是条例清晰,颇令人信服,本来若是换了常人在此,便也就信了三分,进而采纳云三的建议,立即回逸都郡请兵去了。

但是天意造化,今日这位来此传达诏令的武官是一个桀骜自恃又极度厌恶旁人说自己能力平庸之人,而陆青云刚刚的那一番话便是十分明显的再说他是一个无法媲美先天人的凡夫俗子。这恰恰是犯了他的大忌,当下他猛地跃近正伏着身子,保持行礼状态的陆青云,一脚将毫无防备的陆青云重重的踹在了地上,然后恶狠狠的说道:“哈!陆青云,你的这个故事编的还真是有鼻子有眼的啊!若是换了旁人说不定还就真被你蒙过去了!可惜你遇到的是我,我告诉你,军爷我可不是被吓大的!我看你是收了那个沁血红棉的好处,所以故意为她争取脱逃的时间吧!啊?把我诓回逸都郡,然后你们好安排她逃跑是吧!”

“上官!大人!你明察啊!若是我们有意包庇红棉沁血,又何须将她之行踪告知与您,这岂不是自找死路吗?”眼见陪伴自己多年的老朋友再被踹倒在地之后,又被重重的践踏了好几脚,云三连忙上前劝阻道。

而当那名武官一把拽开自己阻止他继续行凶的手,将他也推到在地上,一边说出这样一番话的时候,他知道,今天他们是遇上地煞星了,“呵呵,云三!你休想用这种花言巧语就像诓骗住本官,本官虽然现在也一时说不清楚你们所说之谎言荒谬在何处,但是本官所言向来是不会错的,今日自然也是不例外,你们若是现在就此便老老实实的听我调遣抓住红棉沁血还自罢了,若还是像这样巧言令色,妄图蒙混过关,替逆贼遮掩,亦或是在抓捕过程之中三心二意敷衍了事,那么,嘿嘿,不要说我没有事先提醒过你们,到时候帝都雷霆之怒降下,你们全镇的男女老幼,皆是难逃一死!”

说完,那武官便起身离开了会客厅,走到门口的时候,他顿了顿,转过头来,瞪着来半躺在地上愣神的云三喝道,“还愣着作甚么?还不去给我准备食宿女子!若是让军爷我不高兴了,用不着帝都降罪,我现在便先宰了你们两!”

直到武官走远了,陆青云才从地上爬了起来,又扶起了云三,随后说道,“云三,要不我们便先干掉这个脑子有问题的傻子吧!”

“干掉他?那之后郡侯甚至是帝都降罪下来,你我乃至全镇人的生命便难保了!”云三犹豫了片刻,没有同意。

“云三,没关系的!”陆青云继续劝说道,他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镇捕头,但是自身却是一个只要有所想法便要想办法付诸于行动的果断之人,同时,陆青云也自认不是一个气度宽宏的君子。刚刚那个武官的那一脚已经足够引动陆青云心中的杀机了,“只要我们擒住了红棉沁血,帝都与郡侯是不会深究一个传令武官的死亡真相的,我们只要将这一切推到红棉沁血的身上,说说武官是在抓捕红棉沁血的时候不幸身亡不就可以了吗?”

“你说的,似乎有些道理。不过,”云三依旧是有些犹豫,“你不是说那红棉沁血是个身负异禀之人吗,就算不是先天人,只怕又不是我们这一个小小的云来镇能够拿得下的吧!”

“这一点您放心,我来安排!”陆青云脸上露出了一个自信的笑容。

但是云三在看到陆青云脸上挂着的笑容的时候,却是越来也不放心,因为此时陆青云脸上的笑容与刚刚那名武官脸上的笑容实在是太像了。一样的狂妄、一样的危险。

但是此时他也没有更好的注意了,只能暗暗祈祷这个与自己共事了十多年的老搭档真的有一些靠谱的办法。

当然,自己是绝不会真的将自己的全部身家性命都压在陆青云的身上的,那样做这实在是太危险,也太愚蠢了。于是在陆青云走后,云三找来了自己的儿子,云四。

“四儿啊,你现在立即动手,带着为父的这封信去逸都郡求见郡侯大人!”在云四来到他面前的时候,云三已经写好了一封信,并用代表加急公文的红色火泥封好之后,交到了云四的手中,“若是郡侯大人没有接见你,或者是他没有立即答应为父心中所请的话,那么你便不要再回云来镇了,也不可再在逸都郡停留,立刻走的越远越好,知道了吗?”

云四虽然不知道自己的父亲为何要说这样的一番话,但是他一直是一个听话的好孩子,一直都是父亲说什么,自己便做什么,这一次也不例外。他见父亲不让自己多问,便就将心中的疑虑压下,将云三递给他的信收好,便向父亲道别之后,秘密的离开了云来镇。

在云四走了之后,云三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瘫倒在自己心爱的竹摇椅之中。深深的思索着。

陆青云的能力,自己是非常清楚地,杀了那个又疯又傻的传令武官那自然是不在话下,他的想法也不错,将武官杀了之后将一切责任都推到红棉沁血的身上,也自然是万无一失的,但是唯一的问题是,若是擒不住红棉沁血,那一切都是空谈,他和陆青云的全部家小乃至全镇人的性命依然是躲不过龙邈城中的雷霆震怒。

但是,陆青云的所谓办法,制得住红棉沁血吗?对此云三实在是不敢抱有可观的期望。

所以自己才会派现在自己除了陆青云之外唯一信得过的人,自己的儿子云四,秘密前往逸都郡,请郡侯派兵,算一算时间上应该还是来得及的,只州郡的军队在红棉沁血离开云来镇之前抵达这里,那么即使到时候依旧没能够擒下红棉沁血,那么也就不是自己的主要责任了。

那样,应该就能够保住自己全家老小的性命了。唉,希望四儿能够顺利见到逸都候,并且逸都候能够答应出兵啊!想着想着,云三便陷入忘我的沉思之中,他要好好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严峻的局面。

不仅仅是红棉沁血这一件事情,还有在紫元上层权力大洗牌之后,自己暗中的那些生意,也要有所准备啊!

不知过了多久,只见的天边的暮色已经全然褪去,新的一天已经到来了。

“云三,红棉沁血向着镇子这边来了,”陆青云前来报告说,“不过奇怪的是,她的身边似乎是多了一个女孩子。”

“哦,怎么回事?”云三对此其实并不是太在意的,只是随口问道。

“这个,属下也不是太清楚,之前红棉沁血刚刚从天而降的时候的的确确是一个人。”陆青云肯定的说,“那个女孩子,很是可疑啊!”

“好了,可不可疑的你也是没有时间和办法去准备应对的措施了不是?现在只能将计就计,走一步看一步了。”云三挥了挥手,打断了陆青云的猜测,然后站起身来说道,“传我的命令,云来镇所有在职的官员全部集合,前往镇口迎接贵客!”

“是!”

此时的红棉沁血自然是对于帝都乃至是云来镇所发生的一切变故都是一无所知的,此刻她正在秉持着一个律之宫左丞相应该具备的道德操守,来拒绝着云来镇的官员们为自己提供不符合紫元王朝律法规定的招待。

当看到一个年逾古稀的白发老者,身着着制式的紫元下阶官员统一的绣着米色条纹的黑色长袍,身材岣嵝而驼背;此刻正一脸谦卑的领着一看便知道是全体镇中官员满脸堆笑的朝着自己走过来的时候,红棉沁血的脸上不带有一丝的笑意。

“云来镇镇长云三率云来镇全体行政、律政人员欢迎左丞相莅临云来镇,”云三上前一步,对红棉沁血行礼道,“左丞相,您能到云来镇来真是全镇三生之幸啊!”

“好了,云镇长,不必如此客套了,”红棉沁血勉强的堆起了一个客套的笑容说道,她现在十分的不高兴,“本相还有要事需要与帝都取得联系,多余的客套就不必了,引我二人去驿馆即可,”

“那是,那是!请左丞相随我来。”云三陪笑道,“云来镇必定会让左丞相您在我们这里体验到宾至如归的感觉!”

说话间,红棉沁血与千灵机芯二人便由云三引导着来到离镇中心偏北不远处的一处僻静院落。

“这是鄙人的私宅,请左丞相千万不要客气,”云三说道,“有任何需要请尽管吩咐。”

但红棉沁血却没有如他所期望的那样露出满意的表情,相反,她皱了皱眉头,对云三说:“云镇长,你不会不知道,按照我紫元律法,官员执行公务期间一律只可以住在特定的驿馆之内,不得借住私人宅院的规定吧。”

“这个······”云三没有想到她会这么说,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好。

“左丞相,您昨夜刚刚来到云来镇,就一刻不停的开始调查工作,我们看在眼里,真是既感动又佩服啊,”这时站在云三身后的陆青云接过话头,只见他露出一脸谄媚的笑容,说道,“我们这些小捕快对于左丞相您的神探之名早已是如雷贯耳了,今日无论如何也要好好的款待于您,这座宅邸是全镇最好的院落,云三本人都从来不舍得在里面住,一直都是接待贵客之用啊!”

“就是就是!”云三这时也反应过来,上前一步继续赔笑道,“这座宅邸虽然名义上是我的私宅,但一直都是用来招待到此地公干的上官的,云来镇荒僻之地,帝都并未在此建立专供上官们居住的驿馆,所以这也是权宜之计啊。”

听了这话,红棉沁血也有些犹豫了,就在此时,千灵机芯附在她耳边,说道:“那个,这个院子里潜藏了不少的人啊,嗯,大概有十几人左右,都是暗藏在易于伏击的隐蔽所在,嗯,身上还有热武器呢。”

红棉沁血一听千灵机芯这样说,顿时心中一动,回头细细观察了一下,果然发现昨日见到的那几个衙役除了陆青云之外全部都不在场,便问道:“陆捕头,昨日跟着您的那几个捕快弟兄们呢?怎么不见他们啊?”

陆青云心中‘咯噔’一下,,却又是强自镇定的说道,“他们,昨夜随我出任务,现在在家中休息呢,左丞相若是想见他们,我即可去叫。”

“不必了,”红棉沁血笑着阻止了陆青云的动作,又转过头去对着云三说道:“既然云镇长有如此多的为难之处,那红棉沁血便不再让云镇长为难了。只是给云镇长添麻烦了,红棉在此先行致歉!”

“哪里哪里!”见红棉沁血愿意入住,镇长顿时喜笑颜开,忙不迭的将红棉沁而与千灵机芯二人迎入院中。

第八十三章 目标 红棉沁血!(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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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红棉小姐你这个葫芦里买的到底是什么药啊?”在被众人送入了卧房之后,千灵机芯一面对这个房间内外的设置做最彻底的扫描与检查,另一方面便是向红棉沁血寻求答案,“明明我都告诉你他们心怀不轨了,你反倒还主动住进来了。这不是自陷囹圄吗?”

“红棉小姐?”红棉沁血没有回答千灵机芯的问题,反而反问道,“你叫我红棉······小姐?”

“是啊,不然我不能红棉沁血、红棉沁血的直呼其名吧!”千灵机芯对于红棉沁血没有直接回答自己提出的问题,而是岔开了话题的行为表达了不满的情绪,“红棉小姐,请您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哦,首先呢,我们还是先解决你我之间的互相的称呼问题吧,”红棉沁血说道,“首先我要说声不好意思,我这个人呢,不太喜欢别人直接称呼我为红棉,你若是觉得每次都四个字一起念麻烦的话,亦可以单单称呼我为红,而我也不再直称你为千灵机芯,叫你灵儿或是千灵如何?”

“我之前说过,除了夫人与小姐为我起的名字,其他任何人为我另外增加的名字都只是一个暂时的代号,所以这种事情你不必和我商量,只需提前通知于我,让我能够提前报备收录该信息即可。”千灵机芯回答道,“那么红,你现在的所有行动究竟是为了什么?”

“很简单,我就是要搞清楚云来镇的人究竟为了什么才会对我‘图谋不轨’的,”红棉沁血笑着说,“这绝对不是一次蓄谋已久的暗算,毕竟直到昨天他们可从来都没有见过我,若是我在帝都的政敌想要暗算我,那将这件任务交到这样的一群人手中那也未免是太过于愚蠢了,所以绝对是在我来到这个小镇之后,到现在的这段时间之中发生了一些事情,而正是这些事情导致了云来镇镇长以下的大小官员对我的态度起到了根本性的变化,我想要搞清楚这种变化究竟是因为了什么。”

“这又是为什么呢?”千灵机芯不解的问,“以你我的实力刚刚在院子外面我们直接强行离开的话,那是没有人能够拦得住我们的,你为什么还要自找麻烦,将事情搞的复杂起来呢?”

“因为从我自身找原因的话,我实在是想不出究竟哪里会让这些人对我在短短一日之内,在与他们中的一部分人仅仅见过一面,和其他人一面都没有见到过的情况之下,他们会对我产生不轨之心,即使是图财也要先看见财再说吧。总不至于是图色吧。”红棉沁血一本正经的说着玩笑话,“所以我现在基本可以肯定,是由于外部的原因导致了这些人要对于我们心怀不轨,所以我就要查清楚究竟是什么外部原因导致这种情况的发生,因为如果是外部力量的话,只怕作用范围不仅仅会局限于一个云来镇,所以必须查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只有这样我们才可以杜绝离开这里之后可能发生的一系列麻烦。说道这里,千灵,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这个院落里有埋伏武装人员的?”

“很简单,我在进入这个靠近这个镇子之前便分化出纳米侦察兵对这个镇子进行了全方位的探查。”千灵机芯回答道,“我发现这个庭院之中,有好几处不该是人呆的地方有人在活动,而且他们还携带有······起爆材料以及能在极短时间内剧烈燃烧的物质,鉴于现场有起爆材料的存在,那么该物质极有可能是梯恩梯。我这么说你能够听懂吧?”

“拜托,千灵,我并不是一个无知之人,这些我还是理解的,不过我有一个问题,那个起爆材料是什么?”

于是千灵机芯从自己的资料库之中调出了雷管的图像,然后再通过虚拟成像展现在红棉沁血的面前。

“嗯,这个模样与军用炼金装置中的惊雷醒十分的相似,那么你说的所谓的能在极短时间内剧烈燃烧的物质就是云火石晓了。如果是这样那就麻烦了,云火石晓的威力可是十分的强大啊,一个搞不好那么全镇的人的生命都要受到影响。”红棉沁血顿时感到不太好办了,“不过我觉得镇长和那个捕头应该也不是穷凶极恶的亡命之徒啊,唉,希望他们准备这些东西许只是用来虚张声势或者是以备不测时增加自己手中的筹码的吧,对了,梯恩梯又是什么?”

“tnt炸药是一种烈性炸药,由j·威尔勃兰德发明,纯品为无色针状结晶,工业品呈黄色粉末或鱼鳞片状,难溶于水,可用于水下爆破。由于威力大,常用来做副起爆药。爆炸后呈负氧平衡,产生有毒气体。性质稳定,不易爆炸,即使直接被子弹击中也不会引爆。需要雷管进行引爆。”千灵机芯随即将自己储存在智脑之中的关于梯恩梯的资料一股脑的掉了出来,“理化特性:化学式:c6h2ch33、分子质量:22713、沸点:240c、熔点:809度、相对密度:1654gcm3、蒸气压:0046mmhg、溶解度:难溶于水、乙醇、乙醚,易溶于氯仿、苯、甲苯、丙酮。、爆炸极限:240c、爆发点:457c、爆热:4560j/kg、爆速:6920ms、撞击感度:4%-8%。急性毒性:大鼠经口mld700mg/kg,兔经口mld500mg/kg,人在&amp;gt;2mg/m3环境中产生不悦感,并引起血液的轻度改变。人经口1mg/kg连续4日,未见血液方面改变。人的急性致死量估计为1-2g。急性中毒:接触三硝基甲苯后局部皮肤染成桔黄色,约一周左右在接触部位发生皮炎,现为红色丘疹,以后丘疹融合并脱屑。大部分人继续接触中皮疹消退,少数人病性加重。短期内吸入高浓度三硝基甲苯粉尘,可在数天后发生紫绀、胸闷、呼吸困难等高铁血红蛋白的血症。临床表现······”

“停停停!”红棉沁血阻止千灵机芯继续传输显示资料,大叫到,“好嘛,你说这么一大堆我听不懂的东西干什么,你就直接说,这玩意是干什么的?”

“炸药,也就是你所说的云火石晓的一种,”千灵机芯说道,“威力十分的强大,但需要雷管,也就是惊雷启来进行引爆。”

“原来只这样,没想到云火石晓居然也分种类,这我还真是不知道呢,我以前一直就以为那玩意就只有一种能够快速杀人的工具呢,没有想到这其中还有这么多的花花道道来呢!”红棉沁血恍然大悟的说,“那么这样一来的话,那情况就复杂了,必须想个办法在解决他们的不轨企图的同时,也好妥善的处理好这些暗藏着的不稳定因素了。”

“这个,其实也很好解决。”千灵机芯却是表现的十分的自信。

“哦,你又什么好办法吗?”红棉沁血欣喜的问道。

“你看,我们就这样办······”千灵机芯靠近红棉沁血的耳边,低声的耳语着。

“左丞相,镇长请您前去赴宴。”傍晚时分,一名侍女轻轻的敲响了红棉沁血与千灵机芯的卧房的门,告知她们镇长已经摆好了招待她们两人的酒宴,“请随奴婢前去。”

季无私掌管的律之宫提倡清廉节俭,尤其是明文禁止这种带有明显功利倾向的宴请行为,更不要说这条法令是自己一力制定并突破了层层阻碍才得以通过的,所以若是以往的情况之下,红棉沁血是坚决不会参加这种请吃活动的。但是今天因为想要亲眼看看这个镇子上的人到底在搞什么鬼,所以便也顾不得是否违反律之宫的律令了,此时她已经想好了再回到帝都之后便向季无私自请处分。她并不知道,季无私已经永远都无法接受她的这份自请处分的上疏了。

红棉沁血与千灵机芯跟着那名侍女来到云三设宴的地方,红棉沁血发现她们正在向后院方向走,一问才知道镇长并没有将宴席设置在自己所设想的正堂饭厅,而是在后院的花园之中的人工湖畔。

之前,红棉沁血是径直的前往自己的卧房的,没有特意的好好看一看这个庭院的模样,现在一路走来,满目尽是奇花异草,珍奇假山,以及那一池几乎有五丈多宽的人工湖,心中顿时产生了一股愤怒之意:以云来镇这样一个穷乡小镇的经济标准来说,这个庭院的规模却是可以用穷奢极欲来形容了,那么作为云来镇镇长的云三,现在红棉沁血几乎可以肯定他绝对是一个对治下百姓刮骨吸髓的巨贪,不然不可能攒下这样一份家业。

“奇怪了,真是奇怪啊!”这时,走在红棉沁血身侧的千灵机芯低声问红棉沁血,“红,你在这紫元王朝到底是个什么声誉啊?”

“你问这个干什么?”红棉沁血奇怪的反问道。

“红,你看啊,按照你之前对自己的介绍,那你应该是一个刚正不阿、铁面无情的执法官员,对吧?在紫元王朝的官员和百姓的心中一定也是这么一个形象是吧?”

“嗯,红棉沁血的确是可以坦然的说,自己的确可以做到你上述的八个字,”红棉沁血回答的很自信,“至于说我在其他人眼中是不是也是如此的形象嘛,红棉沁血虽然不敢妄自武断揣测旁人心思,不过应该也是不分轩轾的吧。”

“那句奇怪了,”千灵机芯思索这说,“你看哈,镇长明明知道你是一个清正廉洁的人,按理说你来云来镇之后,这豪宅藏都来不及藏,怎么会主动让你看见还安排你住进来呢?”

“这有什么奇怪的,他都准备了,那个,”红棉沁血组织了半天语言,最终还是放弃使用‘梯恩梯’这个词,而是使用这个世界的常用词汇,“云火石晓,对,大量的云火石晓,对吧,他都要讲我们送上天了,来在乎对我露财吗?”

“还是不对。你看这么一大栋豪宅,就算是他再怎么搜刮民脂民膏只怕也是要赞一辈子才能攒下的家业。”说道这里,千灵机芯怀疑的看着红棉沁血,“我之前计算过了,他们隐藏在这个庭院之中的云火石晓的数量,一旦引爆,那么这座宅邸就不会剩下什么东西了,那么在什么情况之下,这个云来镇的镇长会不息搭上自己的全部身家,甚至是自己以及全家的性命,来杀我们呢?”

“你什么意思?”红棉沁血察觉出千灵机芯话中有话,便追问道。

“我的意思是,如果这个镇长真的是豁出了身家性命要杀你,那就不太可能是图利益了,只有可能是要报仇,而且只能是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千灵机芯眼带揶揄的问道,“你仔细想一想,是不是你以前制造了什么冤假错案,这个云来镇镇长就是苦主,来找你报仇了?”

“绝无可能!”红棉沁血斩金截铁的说道,“再说了,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云来镇长,也从来没有办理过有关云来镇,甚至是逸都郡的案子,怎么可能牵扯到云来镇的镇长云三呢?”

“那,若不是血海深仇,还会有什么解释呢?”千灵机芯犯了难了。

“别胡思乱想了,”红棉沁血阻止千灵机芯继续说下去,“我们到了。”

晚宴设在人工湖北端的一处宽敞的竹亭之中,两人还未不如竹亭之中,已经清晰的嗅出了空气中弥漫着的烤羊腿的肉香,以及陈年月青竹的酒香。耳边,已经传出了阵阵丝竹清雅的奏乐声。

“不错,不错,这一席酒宴不说有多么高雅的品味与档次,所花费的开销便是帝都的上流水平啊!”红棉沁血语带赞赏,眼中却是冒火,“中洲北荒的金木羊腿,逍遥十三城产的月青竹酒,这些物件在当地便都是上等品,现在千里迢迢的运到这云来镇,只怕是天价了!”

言尽于此,红棉沁血并没有在说下去,因为此时,云三、陆青云已经迎出来了。

“左丞相,云来镇地处偏远,比不得丞相去过的其他富饶之地,”云三满脸堆砌这谄媚的笑容说道,“只是备下粗薄饭茶为丞相洗尘,不周之处还望海涵。”

“哪里哪里,镇长客气了,”此时红棉沁血已经换上了一副和善的笑脸,一点都不见之前的厌恶与警惕,看得千灵机芯瞠目结舌。“咦,这位是?”

众人进入竹亭之内,红棉沁血这才发现竹亭之中还有一人。

那人三十岁出头的年龄,长得十分的粗犷彪悍,皮肤暗红,须发浓密,此时正一脸不善的盯着进入庭院的所有人。

第八十四章 目标 红棉沁血!(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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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是······”红棉沁血看着那个人,心中已经开始通过这个人全身的细微细节以及面部微妙的表情变化察觉出此人并非善类,而且并未随着云三他们一起行动让她也觉得非常的奇怪,总之她觉得这个人十分的诡异,有可能就是云三对自己起杀心的外部因素。

“哦,这一位是异逸都郡来云来镇传令的上官,”云三连忙上前一步招呼道,“大人,这是帝都律之宫左丞相红棉沁血大人,您······”

“原来是左丞相大人啊!”那人顿时满脸堆笑的起身向红棉沁血行礼道,“在下是逸都郡的传令郎范璧,刚刚多有轻慢,还望左丞相大人恕罪啊!”

哼,皮笑肉不笑的样子,一看便是没有按什么好心!红棉沁血心中鄙视,脸上却是如常一般的知书达理,微笑回应道:“哪里,范军郎客气了,范军郎奔波与州郡各个乡、县之间,实在是辛苦了,不知道这一次范军郎来云来镇是为了什么紧急的命令啊?”

“这个,”范璧一听红棉沁血如此问,顿时兴奋的眉毛都要立起来了,恨不得立即将帝都的诏令拿出来当众宣读,然后便可以在这个自己平日里想拍马屁都不知道如何找门路的前律左丞相面前好好的耀武扬飞一把,不过他好歹还拧得清轻重,知道现在还不是动手的时机,于是便一本正经的说道:“左丞相恕罪,传令郎明文铁律,除令文明指当事之人外,其余人等不论门阀贵胄、高官权臣皆不得随意外泄令文内容,所以请恕在下无法相告。”

“哪里哪里,范军郎执行律令一丝不苟,何罪之有?”红棉沁血笑道,“非但无罪,实在是吾辈楷模啊!”

“好了,两位大人便不必再站在此处,入座,入座啊!”这时云三出现在二人的身边,招呼二人道。

在云三的指引之下,红棉沁血与范璧宾分主次入座,而千灵机芯在伺候红棉沁血入座之后,便想起身去家仆专属的区域待着,却被云三拦住了。

“千灵姑娘,您这是要往何处去啊?”在之前静听红棉沁血与千灵机芯的交谈之中,云三听到了红棉沁血唤眼前之女子为千灵,便以为这便是她的名字。

“自然是到家仆该去的地方了,”千灵机芯说道,“规矩奴家是懂得的,客人到主人家赴宴,伺候的奴仆应该由主人家亲自提供,客人自带的奴仆只能在宴席下座的位置候着,若是客人执意要用自带的奴仆,那便是对主人的不尊重,我说的对吧,云镇长?”

“哈,完全正确,千灵姑娘如此的明文知理,有生长的如此灵秀,实在不像是一个家奴啊!”云三笑着赞赏道。

“云镇长谬赞了,千灵的确只是伺候左丞相生活起居的一位贴身奴仆;那千灵便告退了?”

“哎,千灵姑娘留步,留步。”云三阻止千灵机芯离开竹亭,说道,“即便千灵姑娘真的只是左丞相的家奴,不过在这里,便也是我云三的客人,还请千灵姑娘一起入席吧!”

“这······”千灵机芯作势看向红棉沁血,却见红棉沁血举起酒杯轻轻地抿了一口杯中的月青竹,随后说道,“千灵,及时云镇长的盛情,你便不应再推辞了,今晚你我不分主仆,过来这边坐吧!”

说着便拍了拍自己身边的空位置,示意千灵机芯过去坐。

“是,左丞相。”千灵机芯不会称呼宫茹雪与宫羽芊之外的任何人为夫人和小姐,不过此时此刻称红棉沁血为‘红’,似乎也不妥当,于是便直称她为左丞相了。“那么云镇长,既然如此,便不必为左丞相另行安排伺候之人了,我直接伺候便可以了。”

“呵呵,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其实作为一个机器人,千灵机芯对于美酒佳肴这种事务并不在意,不过她也是一个爱凑热闹,尤其爱看好戏不怕事儿大的主,所以便也乐于留在现场。坐于红棉沁血的身侧之后,千灵机芯便忠实的扮演好一个侍俾该做好的一切,开始无微不至的伺候起红棉沁血起来了。

“喂,我说你别太入戏了,光顾着玩,要注意观察周围形势的变化!”红棉沁血却是被她伺候的全身不自在起来,低声说道,“这酒里百分之百有问题。”

“那你还喝?”千灵机芯惊讶的问道,“我倒是没有检测出来这酒里有毒性物质,可能你们这个世界的毒与我们那个世界上的毒成分上有差异吧。”

“没关系,我可以用真气抵御毒性,将它挤压,隔绝与脏腑之外,”红棉沁血自信的说,“他们太小看我这个先天人了。居然之用如此普通的月寂霜来对付我。”

“不过,这毒经过我的体内还是会产生影响的,尤其是在动武的时候,”红棉沁血接着询问千灵机芯说道,“所以这之后的三刻钟之内,我是无法动武的,所以这期间只能拜托你了。没问题吧,毕竟······”

“放心吧,虽然此刻的我并不是完整的我,但是对付眼前的这些人,还是绰绰有余的。”千灵机芯同样的十分自信。

这个时候,已是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了。这场酒宴也算是将所有的前奏全部进行完毕了,开始真正的进入正题了。

“上官前来我们云来镇传达帝都上谕,实在是劳苦功高。”云三起身,捧着一个锦盒来到范璧的跟前,恭敬的将这盒子放在范璧面前的案桌之上,随后缓缓打开。

那里面竟然是一个鸡蛋大小的夜明珠!

“哈,哈哈,这还真是一件宝贝啊!”范璧看到那颗夜明珠,顿时眼睛都直了,一双狼眼烁烁的冒着绿光,“云镇长你客气了,太客气了!”

而在另一边,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红棉沁血眼中顿时冒火。

“岂有此理!真正是岂有此理!”红棉压低声音对着千灵机芯说道,“在我面前竟然这么**裸的行贿受贿,简直是不把我这个律之宫的左丞相放在眼里!”

“你这话说的好笑,人家都要杀你了,那还会顾及你律之宫左丞相的身份吗?”千灵机芯揶揄道,“还是说,你看到人家将你这个堂堂左丞相撇在一边,却先去贿赂那个传令的,心中郁闷了?”

“你所这话便是太不了解我了!”红棉沁血不忿的说道,“而且云三刚刚好像说了一句什么帝都的上谕?奇怪,我怎么会不知道帝都有上谕下达呢?”

“你不是在这里吗?帝都下达上谕自然是无从知晓的了。”千灵机芯不解的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大了!你不是帝都官员比不了解,紫元王朝的行政效率那叫一个慢!处处掣肘,处处阻挠,如果遇到几个宫廷之间、几大门阀之间的利益矛盾的话,那便是拖上个一年半载的御令都下达不了,”红棉沁血忧心忡忡的说道,“现在你告诉我我刚刚离开一天多一点的时间,原本一点风声都没有的帝都会下达御令,实在是太不寻常了。”

就在这个时候,范璧的一句话飘入的红棉沁血的耳中,随后便犹如炸雷一般在红棉沁血的脑袋里炸开了花。

“嘿嘿,之前便都怪那季无私老儿和他手下那般同样是如同茅坑里的石头般的家伙们实在太过于可恨,不知道断了我等多少的财路,搞的军爷我收些小外快都要藏着掖着的,现在好了,这老小子居然胆大包天去搞谋反,落得个夷灭九族的下场实属罪有应得!”

“你说什么?!”红棉沁血耳边一时轰隆作响,什么都听不到了,只剩下“谋反”、“夷灭九族”等几个词汇在她的神识之中不断的萦绕,她猛地起身,一脚踹翻了身前的案几,眼露赤红的盯着刚刚交谈的两个人,厉声喝问道,“说清楚,谁谋反了?谁被夷灭九族了?”

丝竹奏乐之声戛然而止,所有人都注视这双目圆睁,怒视全场的红发女子,原本明亮温馨的烛火明灯似乎一瞬间暗淡了下去,变得昏暗而又充满了诡异的色彩。

“哟,瞧我这记性,倒还忘了这里边还有一个帝都五宫廷与都尉府联名通缉的要犯呢!”这时范璧用一种轻佻而又装作十分惊讶的语气说道,仿佛红棉沁血便是刚刚突然闯入他的视线中的小人物一般,随即他从怀中取出了那封由逸都郡文书官手抄的诏令副本,在红棉沁血眼前晃了晃,便展了开来,“这便是政、军、言、金、律五宫之主连同都尉府都主宫羽心联名签发的诏令,我便在此宣读一下,以免左丞相,啊不,是前左丞相大人死到临头都不知道是如何死的,到时候若是做了枉死之鬼,那便是我的罪过了。”

说着,便是将诏令一展,大声的宣读了起来。

听着范璧宣读这诏令之中的内容,红棉沁血的眼神越来越冰冷犀利了起来,其实这封诏令之中的大部分内容全部都是废话,除了显示下发诏令之人是如何的讲求冗词华丽结果到了最后画虎不成反类犬之外一点用处都没有,真正的内容其实只有两点:一、季无私谋反、挟持政王;二现在除了自己与玥璇玑之外,原先所有的律之宫的成员全部完蛋了,现在玥璇玑不知道因何原因得到了其他四王以及宫羽心的肯定,成为了代理律王,那么诏令之中的所谓“季无私逆党余孽”那便是自己左丞相红棉沁血而不做第二人想了。

“如何?前律左丞相?这封诏令的内容听清楚了吗?”范璧宣读完诏令之后,便趾高气昂的冲着红棉沁血叫道,“您是自己乖乖的束手就擒啊?还是等着我们动手呢?”

“呵呵,范璧,我很想知道,是谁给你的自信,让你以为我会束手就擒!是谁给你的勇气,让你在我面前任意放肆!又是谁给你的权利批捕于我!”红棉沁血上前一步,多年来的位临紫元王朝权利巅峰的上官威仪顿时彰显无余,纵使是愚昧狂妄的范璧也是为之一颤,被压逼的倒退数步,“一个小小的九品传令郎,竟然肆意压逼位阶高于自己的一镇之长,肆意收受贿赂,简直是无法无天!”

“呵呵,好一个红棉沁血,鸭子死了嘴还是硬!”范璧被红棉沁血突然冒出的官威吓了一跳,但他毕竟自恃自己有诏令在手,而红棉沁血已是戴罪之身,必然无法将自己如何,于是面露凶光厉声道,“带伙我将你擒下之后,大刑之下,看你还能不能保持着你刚刚的牙尖嘴利!云三、陆青云,还不动手!”

范璧话音落下,现场却是一片静默,不论是云三还是陆青云,亦或是排立于四周的云府家丁,全部都是安立原地,丝毫未动。

“云三!陆青云!你们傻了吗?”眼前的事情的演变进展完全出乎了范璧的预料之外,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安坐在对面的云三和陆青云嚷道,“为何不听我的命令动手,难道你们也想谋反吗?”

“回上官的话,我们当然不敢谋反,我们也绝对会动手,”面对范璧气势汹汹的质问,陆青云平静的说道,“我们只是在等,等药效发作的之后,在动手。”

“你那个什么劳什子的毒药根本不起作用!”一听两人并不是要倒向红棉沁血一边,范璧心中稍安,随即又恢复了盛气凌人的语调,“她喝下毒酒都多长时间了,要毒发早就一命呜呼了!”

“呵呵,上官误会了,我等并不是在等红棉沁血毒发,”陆青云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或者说,并不是单单只等待红棉沁血毒发!”

“你······”范璧大惊失色,刚要喝问,却是登时感觉到腹中一阵剧烈的绞痛,仿佛五脏六腑都移了位一般,顿时一阵腿软,跌倒在地。

这,酒中有毒?不可能!我熟识毒理,若是酒中有毒我便能轻易的查出!那么······

“别想了,我知道你们这些常年在外奔波的传令郎皆是熟识毒理之人,若是直接在酒中下毒你必定会察觉出来,”陆青云笑着说,“不过你这个见钱眼开的人,一见到那夜明珠便是什么都抛诸脑后了,自然也是察觉不到那夜明珠有一股奇特的异香了,是不是啊,范大人?”

“你!”范璧蜷缩在地上不停的翻滚挣扎,嘴中伴随着不断涌现而出的血沫的是已经为时太晚的威胁,“云三!陆青云!你们,你们敢杀我?你们不想要你们全家的性命了吗?”

“我们当然是想要我们以及我们全家的性命的,所以我们不敢杀你!”话虽然这样说,但是云三已经提着一把四尺多长的锋利行刑专用砍刀来到了范璧的身边,此时的他已经完全不像红棉她们两人白日里见到的慈祥羸弱的老者模样,一直在众人面前驼着的背现在笔直笔直的挺立着,砍刀在他的手中得心应手的把玩着,一脸狰狞着笑看着躺在地上的范璧,“不过你是死在逆贼红棉沁血的手中的,死的及其凄惨!放心,我会向郡侯上疏褒奖你的无畏牺牲的!”

此时的范璧已经无法说出话来了,只得眼睁睁的看着云三拿着行刑刀向他一步一步的逼近,他的眼中已是早已不见了当初的桀骜狂妄,只有乞命的哀求。哀求?是的,他现在正在向眼前的这个自打见面起便没有将之放在眼中的瘦弱矮小的老人乞求生存的机会,但是很显然,这个老人是不准备给他这个机会的。

“范大人,该上路了,在路上好好的忏悔,忏悔你的愚蠢!”行刑快刀没有一丝犹疑,没有一丝阻碍的划过了范璧的劲部,他的头,随即离开了他的身体,紧接着鲜血从空缺的脖颈出喷涌了出来。

他的血,是黑色的,散发着油腻的恶臭。

将这一切看到眼中的千灵机芯转过头来问表情不是很好看的红棉沁血,“我说,红,你之前有注意到云镇长是如此凶悍的一个人吗?”

“没有,你呢?”红棉沁血反问道。

“我是机器人,虽然对于人类的心理变化所表现在人体外在的变化与反应能够很快的察觉到,但是本质的心理鉴别就不是我的强项了,需要被提供信息者自己去判断。”千灵机芯理所当然的说道,“对了,你现在能动武了吗?”

“还需要一点时间,”红棉沁血说道,“能够帮我争取一下吗?”

“没有问题!”千灵机芯自信的说,“好了,恐怖而又善于伪装的老爷爷过来了!”

这时云三向着红棉沁血两人所在的方向走了过来,“两位,不好意思,现在该送两位上路了!”

第八十五章 目标 红棉沁血(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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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丞相,不,应该说红棉小姐!实在是对不住了,虽然你我之间并没有私仇,不过,”云三此时已经完全将自己阴狠的气质暴露了出来,“你实在是值了一个好价钱了,我不能让你这块肥肉从我的手中溜走。”

“哦,看来在云镇长的眼中,我红棉沁血已经是一块砧板上任你宰割的肥肉了?”红棉沁血笑得坦然,“你如何不知道,我这块肥肉足可以将你撑的爆体而亡呢?”

“我知道,说实话一开始我是想要极力避免现在的这个局面的,只不过范璧那个莽夫硬逼着我们现在就拿下你,我不好当时便将他弄死,便只好定下了这一石二鸟之计,”云三说道,“现在箭既以离弦,自然没有回头之理了,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啊,红棉小姐?”

“你我如今却也是不必如此,杀范璧的责任我可以担着,”红棉沁血此时却表现出妥协的态度,“你们放我等离开,咱们实在没有必要在此大动干戈啊!”

“哈哈哈哈!”一听红棉沁血说出这样的话来,云三与陆青云全部都哈哈大笑了起来,“红棉小姐,你如此说,是不是不太符合你以往给我们大家展现出的形象啊?”

“没错,红,我也早就想问你了,”此时千灵机芯也低声的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之前你不是说,你最讨厌别人以单独的‘红棉’之名来称呼你吗?怎么这老小子都叫了你好几声‘红棉’了,你怎么一点都不发飙呢?”

“我说,你问问题也请分清楚场合行吧?”看到千灵机芯直到此刻依然是一副毫不在意,优哉游哉的模样,红棉沁血便是有些无语,“现在情况已经大大出乎我们的预料了,你还是担心担心我们今日能不能或者出去吧!”

“怎么了?你不是说酒里面的毒稀松平常,奈何不了你吗?”千灵机芯表情转变成了惊讶,她急切的问道,“你不是说,你很快便可以将毒排出来的吗?”

“笨蛋!”红棉沁血忍不住的骂道,“你怎么把什么都说出来了,现在我们完全没有底牌了!”

“原来你们是打得这个主意啊!千灵姑娘,还真的是多谢你了,”云三与陆青云对视一笑,随后心情大好的说道,“不过你们也太小看我们了,你以为我真的只会用最稀松平常的月寂霜来招呼先天人红棉沁血吧?”

“你们!”千灵机芯颤抖着手指着他们说不出一句话来,回头看向已经身体虚弱的无法支撑站立的红棉沁血,连忙将她扶住,急切的问道,“你怎么了?”

“估计,错误!”冷汗淋漓的红棉沁血在千灵机芯的搀扶之下,气喘吁吁的说道,“不,不仅仅是月寂霜!”

“红棉小姐终于醒悟过来了?不过已经太迟了!”云三笑道,“你仔细看一看这竹亭四周有何物?”

红棉沁血一听云三如此说,急忙艰难回头环顾四周,片刻之后不禁叹道,“大意了,我大意了,竟然没有发现你在这竹亭周围种满了月渺沙华!”

“月渺沙华,无色无味,亥时开花,花粉本无毒,然吸入人体之后与参杂着月寂霜的月青竹酒混合在一起,便会形成被称之为月仙迷离叹的奇毒,”云三笑着说道,“专门针对先天之人,功力越高,毒发的效果越强,毒发之后,功体闭塞,真气灵能具是无法使用,与常人无异······不,其实是手脚皆不能正常行动,比较起常人来,更像是一个废人!”

“月渺沙华,放眼整个中洲亦是千金难求的珍品,你一个小小的云来镇镇长,即便在如何敲骨吸髓,哪怕将治下百姓的皮刮到九层,那也绝对不是你可以能花费得起的!”此时红棉沁血似乎想到了什么,眼中的神情顿时冷了下来,“云三镇长,看来我低估你了!”

“事到如今,我也不妨向你红棉小姐透露一下我的底细!”云三与陆青云看到此时虚弱的红棉沁血皆以为是胜券在握,不过他们依然不想现在由他们结果了眼前两名弱女子的性命,一来是出于一贯的谨慎,想等到州郡的部队的到来之后会更加的稳当,另一方面,也是最重要的便是因为不管是五宫廷方面还是大头目方面对于活着的红棉沁血给的赏金可比死了的红棉沁血给的多出不少啊,所以此时的云三与陆青云并不急于杀死两人以绝后患,因为他们认为已经万无一失了,只等着上面来拿人,自己领赏便可以了。所以便不紧不慢的聊起了自己的秘密,一点一点的透露了出去,“我明面上是云来镇的镇长,不过暗地里,却是中洲西荒人力资源交流略卖生意的总负责人!”

千灵机芯自然是不清楚这个“中洲西荒人力资源交流略卖生意”是个什么意思,但是此时红棉沁血的眼神却已经是临近冰点了,“你们,贩卖人口?”

说着,红棉沁血望向陆青云,“你也参与了这种勾当?陆捕头?我原以为你是一个附有责任感的好捕头!”

“在处理案情的时候,我的确是负有责任心,并梦想能够破几个大案的陆捕头。不过在做生意的时候,我便是那一一切以发财为前提的陆二头家了!”陆青云笑着说,“红棉小姐为何如此惊讶呢?难道你不知道一个真正的聪明人便是要在不同的环境之中随意的切换自己的面目吗?”

“而且严格意义上来说,这也不算贩卖‘人’口。”云三的脸上挂着无耻而丑陋的笑容,本就是陈黄皮肤且满是沟壑的脸上被这个笑容一挤压,顿时成了马里亚纳海沟,而红棉沁血此时没有任何对于云三皱纹的感觉,只想要将他就地正法,“紫元皇朝的西境地处偏远,资源匮乏,一直是至穷至恶之地,不过还是有着得天独厚的资源的,那便是,与魔月半岛的精灵聚居地相接,越境捕获精灵幼童是十分方便的,要知道,精灵幼童品质的**可是帝都、逍遥十三城甚至是乾天玉龙王庭那都是让那些权贵富豪们趋之若鹜。不惜一掷千金的极品货源啊,红棉小姐你说,如此庞大的发财机会,我们应不应该就这样放过呢?”

“呵呵,这前我看到这座宅邸的内部设置的时候,还说你是个敲骨吸髓。搜刮民脂民膏的狗官,现在看来倒是冤枉了你!”红棉沁血冷笑道,“既是手握如此一本万利的生意,那自然是不需要从百姓手中赚取这座豪宅了,严格来说,与云镇长你的敛财手段相比较起来,这座宅邸倒是显得寒酸了不少啊!”

“那是自然的了!”云三得意的说道,“本镇长爱民如子,又如何会欺压治下的百姓呢?本镇长不仅从来没有搜刮过云来镇百姓的一分血汗,而且,还将大开方便之门,将整个略买生意的渠道向着他们完全的公开,让他们与本镇长一道,享受荣华富贵!”

“你是说,这个镇子上的所有居民,”红棉沁血的声音之中充满了不可置信的痛惜与悲伤,“那些百姓也参与了贩卖精灵幼童的交易之中。”

“非常正确,有财路,大家一起发达那才是最为稳妥的生财之道啊!”云三得意的说,“当然,也不仅仅的精灵幼童了,凡是赚钱的东西我们只要能够搞到手的全部都卖,精灵与人族中的抢手货,包括他们的一些珍贵器官······”

“恶魔!”红棉沁血猛地站了起来,高声叫骂道,“你们,终究会死无葬身之地,粉身碎骨、永不超生的!”

“这个,便就不劳您担心了,红棉小姐,”陆青云这个时候走进两人,眼中闪烁着恶狼般的光,“云镇长,上头之说不能杀,没说不能玩玩吧?”

“玩玩?你都快六十多了,还有这个能力?”云三笑着调侃道。

“即便是加三根血尸鞭那都要有这个能力,帝都贵胄!先天人!也许这一辈子也就这一次机会了!”陆青云露出一个淫邪的笑容,说道“还是说,您想要先享用?”

“没兴趣,你玩吧,别玩死了就行。”云三转身准备离去,只是嘱咐陆青云别玩得太过火。

但是这一次,陆青云却是没有回应他。

“陆捕头,你······”云三奇怪的回头询问,却被眼前的景象震得惊呆了,那句“你不是吧,现在就干上了。”地调侃顿时噎在了喉咙里再也说不出来了。

眼前,红棉沁血正半跪坐在竹亭的一角,眼角微闭,脸上青红之气交相辉映,显然是在运作体内真元,想要阻止月仙迷离的进一步扩散,并力求将毒素逼出。而在她的身前,陆青云被千灵机芯单手拎了起来。

不,这不是用手拎了起来,云三再三确认,发现千灵机芯的左手之上竟然幻化出一道青色光刃,硬直直的刺穿了陆青云的咽喉,将他给硬生生的串了起来。陆青云嘴巴张的大大的,竭尽全力的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是现在他已经什么话都再也说不出来了,只剩下了不尽的血沫从嘴角不停的吐出,而他的脖颈处被光刃贯穿的地方,已经是连血都流不出来了,因为他体内的血液一旦经由大动脉流向那个脖颈的伤口之处的时候,便会被那光刃上所散发的能量蒸发掉。

“如何,你不是说要好好的玩玩的吗?”千灵机芯那机械的声调之中,却是蕴藏着无比的阴寒杀意,在她被设计出来的智脑判断准则之中,一旦有人流露出向眼前这个名叫陆青云在此时此刻所流露出的表情时,一定要毫不犹豫的以最迅速、残忍的手段虐杀之,“我的这个游戏好玩吗?”

随即,千灵机芯催动内在能源,无匹强大的能量以那青色光刃为链接点涌入了陆青云的体内,陆青云周身顿时充满青墨色的诡异闪光裂痕,随之身躯便被气化,尸骨无存。

“你,你究竟是谁?”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云三慌了神,他一手指着千灵机芯,颤抖着声音问道。

话音未落,云三便已经感觉到自己的愚蠢,当下下定决心,引爆掩埋在竹亭之下的云火石晓。

但是,当云三启动贴身潜藏着的引爆云火石晓的装置的时候,却发现竟然什么变化都没有发生。

“这,这怎么?”就连发生超出预想的变故,让云三有些惊慌了,他此刻也顾不得保密了,径直的将起爆按钮高高的举到千灵机芯与红棉沁血的面前,疯狂地按着按钮,却始终没有听到那一声他期盼出现的惊雷醒启动的警告声传出。对于未知情况的焦虑与恐惧开始侵占他的心,他四下漫无目的的张望着,似乎想要在这一片空寂之中找到些什么。

“你是在找这个嘛?”千灵机芯的声音响起,却是从竹亭之外传了进来的。云三疑惑的抬起头,看着依然挡在红棉沁血身前,对着他嘲讽的笑着的千灵机芯,回头向竹亭之外声音来源之处望去。

另外的一个千灵机芯正带着同样嘲讽的笑容向自己这边款款走来,一走近自己,便将一大捆物件抛掷在自己脚下。

云三低头细看,赫然发现这居然是埋藏在庭院各处用以引爆云火石晓以便应付突发情况的惊雷醒。不禁大惊失色的失声叫道,“来人!快来人!”

“别嚷了,”刚刚从竹亭之外走来的千灵机芯笑着说道,“你埋伏在这个宅邸之中的那十几名衙役已经全部被我尽数搞定了,你也真是可以,竟然让那些衙役们与这些云火石晓藏在一起,只怕如果他们知道这其中的含义,是要将你三刀六洞,乱刃分尸的吧!如此说来,你还是要好好感谢感谢我呢!”

“你,她······这怎么可能?”云三的目光不住的在两个千灵机芯的身上来回的扫视着,“你们,究竟是谁?”

“作为纵横中洲的黑帮大佬,应该听说过末海慈航院长翷飏的独门绝技‘浮生画影’吧!”说这话的却是红棉沁血,只见她虽然可以独自站立起来了,脸色依然十分的苍白而虚弱,“若是你孤陋寡闻,没有听说过,我也不妨花些时间为你解解惑。”

“该死!”云三当然知道浮生画影,那是翷飏的成名绝技,引用自身灵识幻化出分身用以处理本体无暇顾及的重要事情,以及确保没有人能够认识出翷飏的真实面目,可以说,若不是浮生画影的话,翷飏的传说不可能如此的神奇。

难道眼前这个面容僵硬,表情转变生硬做作的女孩子便是翷飏?至少也是翷飏亲传弟子,一想到这里,云三顿觉自己简直是鲁莽透顶,竟然如此轻易的便惹上了这么难对付的人,即便眼前之人不是翷飏,甚至于自己有办法杀了她那自己也是不敢动手的,因为翷飏的护短那是中洲驰名的,若是自己在这里杀害了他的弟子,那自己便等着魂飞魄散吧。

思绪达到此处,云三心知已经不能在待在这里了,再待在这里简直便是自寻死路。于是手心之中,暗符启动,自身化作一道白光瞬间消失了。

第八十六章 秋风至悲 天蝉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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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那老小子怎么突然不见了,”千灵机芯通过智脑搜寻,也已经确定云三已经不在这个庭院之内,便质问此刻依然站立在竹亭之外的另一个自己,“2号,你为何不拦住他?”

“事出突然没有拦住,话说与我共享一个云端智脑的你有此一问简直是多此一举!”言罢,千灵机芯2号便不再看自己的本体,而是关切的询问起红棉沁血的状况,“红,感觉如何了?”

“不必担心,这个毒,并不能真正的废除我的功体根基。收藏本站而现在我已经将它成功的控制住了,现在只要服下解药,便可以恢复如初了。”红棉沁血呼了一口气,说道,“这解药虽是难找,却也不是云三独门所制,待我们离开云来镇之后在慢慢寻找不迟。”

“对了,你觉得云三那个老小子会逃到哪里去呢?”显然千灵机芯更倾向于直接找到云三索要解药。

“这个我也不知道,”红棉沁血苦笑着说道,“他是直接瞬移出去的,我根本无法找到关于他的行动轨迹,他现在可能出现在任何一个地方,逸都郡,甚至是帝都龙邈城!”

“瞬移那么远?他?”千灵机芯怀疑的问,“他不像是可以使用这种高深法术的人啊,还是说这个世界与我想象的不一样,瞬移其实是一种人人都会的生活技能?”

“那当然不是,真正的瞬移也是相当高深的术法了,而如果想要瞬移千里的距离那也是没有多少人能够做到的,不过,若是经由技术高超的符咒师所制作出的瞬移符咒的话,那便是虽然珍贵却并不稀缺的东西了。”

红棉沁血如此解释,但是千灵机芯依旧瞪大了眼睛看着她,显然是完全没有理解红棉沁血在说些什么。

“就是说,只要钱到位了,瞬移符咒也是要多少有多少的!”红棉沁血无奈只得将答案说的清楚明白,她是不太喜欢说的如此明白的,因为这样便会显得中洲是一个万事万物皆可交易的铜臭之地了。

“哦,原来如此。”千灵机芯还想要再问一些问题,但是此时她安排在庭院四周外围的纳米侦察兵们开始向她疯狂预警了,“有人冲到院子里面来了,好像是被云三那个老小子煽动的云来镇镇民。”

“不要与那些镇民正面冲突,你带我从高处避开他们便是了。”红棉沁血说道。

“为什么?我对付他们根本不在话下。”千灵机芯不同意红棉沁血的决定,在她的智能意识之中,贩卖人口同样是应该虐杀的对象,“你该不会不忍心对这帮人口贩子下手吧?法不责众?”

“事有蹊跷,听信云三一面之词而妄杀,不妥!”红棉沁血回答说,“还是说你不愿意驮着我走?”

“说什么呢!”千灵机芯想了想,觉得红棉沁血说的也有道理,云三那个老小子谎话连篇,若是胡诌出来诓她们,然后又编造谎言,蛊惑镇民与她们为敌也不是不可能,于是便俯下身子,让红棉沁血伏在自己的背上,随后说道,“稳住了,就下来便是一场狂野之旅了!2号,断后!”

“拿下恶徒!”

“为陆捕头报仇!”

不得不说,云三的应变能力是很快的,而他在云来镇的威信也确实是很高的,瞬移符咒当然没有将他传送到逸都郡甚至是千里之外的帝都,而只是传送到了镇中他的主宅之中,随后他便命令仆役迅速的通知了全镇的各家各户,贼人闯入云家宅院杀死陆青云在内的十八名云来镇捕快,并扬言要引大批山贼血洗云来镇,现在请全镇百姓迅速行动起来,组成护民军擒下占据偏宅的歹人,无论生死,人人皆有五百金的犒赏,将歹人人头献上之人,追赏一千金!

那些死在偏宅之中的衙役们,全部都是土生土长的云来镇人,镇上与他们沾亲带故的人便占了全镇人的一半,再加上那五百金的赏钱以及山贼血洗镇子的威胁,全镇所有的青壮都陷入了一种狂热之中,全都疯狂地冲进了云三那豪华的偏宅之中。

然而将偏宅里外搜查了好几遍,却是一丝山贼的影子都没有发现,倒是除了陆青云之外的那十几名衙役找到了,全部都还活着,只不过全部被打晕了。

镇民们见找不到贼人便立即向云三汇报了这一情况,云三大为吃惊,他没想到红棉沁血与千灵机芯竟然没有选择在宅邸之中与冲入的疯狂镇民们发生冲突,而是悄然离开了,若是这样,自己便是无论是对五宫廷还是大老板,不管是哪一方那都是无法交代的啊,想到这里,云三当即下令,全镇青壮立即在方圆百里之内追查红棉沁血与千灵机芯的下落,并将赏金提到了两千金。

将命令下发下去之后,云三独自一人坐在书桌前,沉思了片刻之后,将暗藏在一沓书信案宗之下的一张背面绘有鬼面图腾的信纸展开,上面赫然写着这样的内容:

本座已获悉红棉沁血以至汝处,汝需设法将之擒获;若无法擒之,则设法杀;若亦无法杀之,则需设法坐实红棉沁血之罪,使之成为中洲正义之士之公敌;如若三者汝皆做不到那便从此之后不必再见本座。好自为之!

署名是大头目。

这封密信是在今天的傍晚时分送到云三手中的,在看过这封信件之后,云三知道自己今天是不可能轻松的度过了。

很显然大老板知道,紫元王朝在中洲各地的有识之士的心中的地位是多么的不堪,若以若是红棉沁血仅仅犯下了对于五宫廷的谋逆之罪,那是不会让中洲大陆上无所不在的正义之士们对她如何如何的,相反,只怕在那些人心中,红棉沁血还会以一个受害的无辜者与敢于反抗的起义者而形象更加的高大起来。而大老板的意思便是要让红棉沁血彻底的变成过节的老鼠,这样一来,就必须针对她罗织其他更能够引起众怒的罪名,而且这个罪名还不可以是无中生有,必须是其真真正正的犯下的罪行,这样一来,那就必须是需要自己设计出一个圈套让她自己钻进去了。

而这世上来有什么是比血洗了整个小镇的全部居民来的更加能够惹得天怒人怨的罪行呢?

所以自己之前在竹亭之中与红棉沁血对峙的时候,故意向她们透露这个镇子上面的居民也参与了人口贩卖的勾当,这当然是个假消息,目的就在于让红棉沁血在面对被煽动起来的镇民的时候可以毫不犹豫的给予反击,只要她动手杀死了一个镇民,那么屠杀云来镇的罪名便可以摁在她的身上了。什么?你问其他活下来的镇民怎么办?当然是清除掉以避免露馅啊!很简单的,便只是一颗毒药的事情。

但是,没有想到的是,红棉沁血不知为何竟然没有选择与那些被自己煽动起来的镇民们发生正面冲突,而是在千灵机芯的帮助之下成功避开了那些镇民,逃出了宅邸。

如果真的让红棉沁血就这么安然的离开云来镇,那自己该怎么办呢?

就单单把范璧与陆青云他们的死全部推到红棉沁血身上交差?不说这么做一点效果都没有,上州郡的传令郎死在了自己的镇子里,若是自己拿不出一个像样的结果出来将功抵罪的话,只怕自己同样是难逃一死啊!到了那个时候,即便逸都郡侯也是大头目的人,却也是无法保住自己的性命的。

思来想去,现在最稳妥的办法就只有走为上计了。想到这里,云三即刻命令手下仆人赶快收拾好金银细软,准备先逃离云来镇,再想办法与云四联系上,父子一同远遁中洲偏僻之处暂避风声。

就在此时,忽然又有仆人手持一封信函急匆匆迈步而入,一进门便高声叫道:“老爷,逸都郡急报!”

云三接过信函,当他将信从信封中取出打开一阅的时候,之间信纸之上赫然写着这样几行字:

公子已被逸都郡侯逸清泉所扣押,现已被投入州府大牢之中,形势不妙。逸清泉亦下令逮捕老爷。情况危急,请老爷早作决断!

署名之人乃是云三安排在逸都郡的情报眼线。

看完这封让自己五内俱焚的急件,云三身子一软,瘫坐在座椅之中。

“完了,全完了。”云三喃喃自语道,此时他的脑海之中已经一片空白,亦只剩下这几个字在不断的萦绕。

现在范璧被杀的消息不可能传到逸都郡去,照理说云四怎么可能被无缘无故的扣押,下狱呢?更何况自己与逸清泉都知道彼此都是大头目的人,这种情况之下,又如何会自己人互相戕害呢?

那么只有一种解释了,是大头目示意逸清泉这么做的。

那现在怎么办?不跑,等着州郡的人前来将自己绑缚押解到州府大牢里面去,那十成十是难逃一死了。但是跑呢?大头目怕是已经死死的盯着自己了,自己若是跑,那只怕还没有出云来地界便已经死于非命。云三眉头紧皱,他想了千万条能够保住自己性命的办法,但是想到最后,却是路路不通。

最后,云三放弃了,招来手下人吩咐不必在收拾了,随后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同一时间,千灵机芯驮着红棉沁血在旷野之上夺命飞奔,希冀能够早一点摆脱掉身后的搜寻的人群,好专注于解除红棉沁血所中之毒。

“红,你还坚持的住吗?”千灵机芯一边快速的行进,一边时刻关注着背上红棉沁血的情况。

“放心吧,这个毒我暂时还能够应付的了,”红棉沁血回了千灵机芯一个安心的微笑,随即又换上了一张苦脸,“不过我在你背上倒是快被颠死了,你真的不考虑调整一下你的奔跑频率,让我在你背上带的平稳一点吗?”

“那就在坚持一会儿,我们就要跑出云来镇的地界了。”千灵机芯自动过滤掉了红棉沁血后半句那并不好笑的的调笑之言,脚下速度愈发加快了。

这个时候,一阵悲凉秋风忽然凭空吹起,激起荒野之上的点点扬尘,红棉沁血心中觉察到了危险临近,急忙出言让千灵机芯驻足,凝神戒备。

“红,你发现了什么吗?”千灵机芯开启战斗形态,并快速的指挥探路的纳米侦察兵散于四周警戒。不过却是并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便问红棉沁血道,“我的纳米侦察兵什么都没有发现啊?”

“秋风起了,他,来了。”红棉沁血却是没有正面回答千灵机芯的问题,而是说了这么一句看似没头没脸的话。

“你······”千灵机芯刚想要细问,却听得纳米侦察兵警铃大作,危机竟以近身至短短五米之内,一道冷人心扉的青寒刀影伴随悲秋寒风袭卷而至,千灵机芯智脑飞转,护身立场骤然开启,无差别的防御及时挡下了一切攻击。

冷冽刀风过后,千灵机芯也终于看到了来人样貌。

一个帅气潇洒、丰姿飘逸的翩翩佳公子,一双墨染灵眸之中却是挂着无法溶解的开的愁苦悲绪,长发及腰,亦遮住了他清秀消瘦的脸庞与嘴角上似乎永远带着的自嘲的笑,淡素长袍之中,袖手持一对锋刃薄如蝉翼,刀柄状似秋蝉的奇异短刀。正缓缓的向她们走了过来。

“中洲血煞修罗榜排名第六的杀手悲秋鸣蝉,没想到云三背后的势力为了对付我们还真舍得下血本。”红棉沁血皱着眉,小声的嘱咐千灵机芯道,“小心,他的薄明蝉纱翼与秋枫百影无双都是能够轻易切开炼金金属的神兵利器,我虽然不知道构造你身体的材质为何,但是如非必要,还是不要与他正面敌对为好。”

“红,像你这样天南地北四处闯荡,屡破奇案的神探应该不同其他在你们帝都里的那些养尊处优的达官贵胄吧,对于这种江湖杀手应该也是可以谈的开的是吧!”这时候,千灵机芯建议到,“你,或许,是不是可以和他讲一讲道理?”

“讲道理?”红棉沁血表示无法理解千灵机芯的思路,不过也许千灵机芯作为一个机器人她便是压根就没有思路,“我能和他讲什么道理?”

“他不像是一个那种没有道德底线的杀手啊,应该是不会为难你这样的忠良之士的对吧?”

“你想什么呢?”一听千灵机芯这样说,红棉沁血几乎要晕过去了,“作为一个杀手,他最大的道德就是一旦接下了卖命血单,那就是要不死不休的完成的,你,你的主人当初创造你的时候到底在你的脑子里灌输了些什么玩意啊!”

“你······”千灵机芯最听不得别人说宫茹雪的不是,刚想要厉言反驳,却被对面的悲秋鸣蝉打断了。

“红棉沁血,你我并无仇怨,我也一直十分的敬重你。”悲秋鸣蝉的声音一如他的名字,带着几分忧郁深秋的惆怅,“但是,作为悲秋鸣蝉的浣金状,此刻便也只有得罪了!”

“浣金状?我还真是有面子啊!”红棉沁血苦笑着对千灵机芯说道,“千灵,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这一战势必是不死不休之局啊!”

第八十七章 失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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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以来,杀手们皆是过着暗无天日、刀口舔血的生活,鲜有能够一路到头安然善终的。几乎全部都是身首异处,死无葬身之地。并且拖累妻儿跟着自己一起凄惨的死去。所以除了极少数的那些以毁灭生命,漠视别人的生命的同时亦是漠视着自己生命的疯狂之徒以外,中洲的杀手们,尤其是那些收获挚爱啊,娶妻生子的传奇杀手们来说,如果接到象征着金盆洗手,退隐江湖的最后一单,那是所有人梦寐以求的事情。亦是哪怕必须竭尽全力、突破底线、残忍卑鄙也要完成的任务,毕竟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嘛。

而这象征着金盆洗手,退隐江湖的最后一单,亦被中洲的杀手们称之为“浣金状”,意为金盆洗手退隐江湖之免死状。完成了浣金状的杀手,便可以不再受所属的杀手组织或介绍人的操控而恢复自由之身。不仅如此,所属的杀手组织或是介绍人还要为退隐的杀手能够安然度过余生而负责任。或是终身扶养杀手与其亲眷的生活,亦或是赠与重金并为其安排好新的身份与隐秘的退隐之地之后便断绝他在组织中的一切联系,销毁此人在组织中的一切资料,以保障退隐杀手的安全。

而现在,既然悲秋鸣蝉暗杀我的任务是他的浣金状,那么自然是一点讲情的余地都没有了。红棉沁血苦笑一声,对着千灵机芯说道:“千灵,他可是中洲血煞修罗榜排名第六的杀手,你有把握吗?还是暂避锋芒更加稳妥一点?”

“把握,我还没有和他打过,如何知道有没有把握?红你这问题问的真是有趣。”千灵机芯这次的调侃之言之中没有了以往合成出来的情感声调,只是这纯粹的机械冰冷的语调让这番调侃之言增添了几分别样的情趣,“至于说是否暂避,将后背留给一个杀手似乎更加的危险吧,当然了,我是无所谓了,毕竟我是驮着你的,他的刀也只会先扎在你的身上吧!”

虽然没有将脸转到后面去看红棉沁血此时的表情,但是千灵机芯计算出此时红棉沁血的表情有非常大的几率是十分精彩的,于是总结道,“所以,要走也必须是我打折他一条腿之后,我们才可以走,那样才更加的安全。那么,现在,我问你,红,我若是与他交锋,你一个人在这里,若是遇到什么突发情况,你能够应付吗?”

“这个······”红棉沁血面露难色,“我现在身中月仙迷离之毒,只怕······”

“明白了,好在她及时赶到了。”千灵机芯打断了红棉沁血的话,同时将她从背上放了下来。

“谁,及时赶到了?”红棉沁血心中奇怪,正欲进一步发问的时候,天空忽有一道人影临空飞下,竟然是之前千灵机芯留下来断后的千灵机芯2号!

“千灵机芯2号?”红棉沁血惊讶的说道,“我还以为你把它留在那里断后是把它当做弃子,不准备回收了。”

“红棉沁血,注意你的用词,虽然这个世界的通行语言是华夏的汉语,但是我依然可以从你的语气之中判断出你用的是哪一个‘它’!”千灵机芯2号语带危险的说,“下次在听到你使用这个词,我便杀了你!”

“好了,你若是接受了自我的定位,那便没有什么值得愤怒的,毕竟我,当然也包括你皆不算是‘人’,你强行给自己套上人的身份枷锁,那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千灵机芯本体对千灵机芯2号说道,“我交给你的断后任务完成了吗?”

“都办妥了,”千灵机芯2号说道,“那帮被云三煽动起来的愚民都被我引导进了相反的方向,估计一时半伙儿是找不到这里来了。”

“原来你之前要我说那么多的废话,便是要拖延时间,等待千灵机芯2号完成诱惑追兵,将他们引入歧途之后,再过来增员啊!”红棉沁血恍然大悟的说。

“那是自然了,现在那帮子愚民估计在我这边战斗结束之前都是赶不及来到这里的了,若是有什么异常情况,相信2号也能够应付。是吧,2号?”

千灵机芯2号没有回答,当然,千灵机芯亦不会在这里干等她的回答,而是迈步上前,直面悲秋鸣蝉。

“你真是一个有趣的人啊!”看着在这之前便一直静静的站在那里听她与红棉沁血说话,却始终没有动作的悲秋鸣蝉,千灵机芯心中忍不住的好奇与好笑,随即问道,“从刚刚开始,你便一直站在这里像个木桩似的,你不会不知道先下手为强这一句话吧?还是说,你虽然身为杀手,却是自我标榜正义的骑士,凡是都讲究一个骑士道精神。要公平决斗?”

“骑士?骑士道精神?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悲秋鸣蝉语气冷淡,语调之中却是蕴藏着说不出的悲苦忧郁,这也算是他身为中洲血煞修罗榜中榜列第六的杀手的一个独特的身份证明。“至于问我刚刚为什么不率先进攻,我看你是明知顾问!”

“哦?我如何明知顾问了?”千灵机芯与悲秋鸣蝉交谈的同时,也在智脑之中不断地收集、分析这眼前这个冷面杀手的信息资料与应对措施,随着智脑收集的信息越来越多,千灵机芯的对这个人的兴趣也就越来越大。

“你有所防备,我若是贸然抢攻,必被反杀。”此时的悲秋鸣蝉双袖一翻,露出其中暗藏的两把锋刃薄如蝉翼的奇异短刀,做出了一个警戒进攻的姿态,说道,“只有你先攻,我的胜算才大。”

他不会是看出来了吧?千灵机芯心中一惊,难道他发现了我暗布在我与红棉沁血周身的纳米镭光机器人?不会有这么逆天的视力的吧?还是说,是身为一个人,一个身经百战的顶级杀手所独有的直觉?

即便是高级的智能机器人亦不能免俗于一种名为常识的因素的束缚,千灵机芯智脑的计算结果,给了千灵机芯第二种可能的几率要远远高于第一种可能的答案,千灵机芯便放弃了悲秋鸣蝉视力逆天的怀疑,而是转而在心中暗自的感叹道:“直觉、预感,这真的是人所独有的啊!”

“那么,现在你有了抢攻而获胜的把握了吗?”千灵机芯问道,“还是我们便就在此耗下去?”

“你,耗不起。”

“那你便是能够耗得起的人了?”

“我也同样没有时间耗。”

“那······”

“只不过我现在的确已经有了抢攻的必胜把握了。”

“哦?那却是为何呢?”

“因为,她来了。”悲秋鸣蝉用手指了指站在红棉沁血身旁护持的千灵机芯2号对千灵机芯说道,“她的到来,让你再也没有精力安排反杀之招了。”

千灵机芯心中一动,智脑疯狂示警千灵机芯,悲秋鸣蝉此话之中暗藏杀机,就在此时,忽然在悲秋鸣蝉身后不远之处,一阵暗带金戈肃杀之气的号角声骤然响起,震天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在数千人的整齐而有力的步伐之下,大地好似都在颤抖。

“你以为只有你才懂得拖延时间等待救援吗?”悲秋鸣蝉说道,“真正要除掉你的人,可不是我啊。”

该死!千灵机芯暗暗叫骂道,之前为何节省能源,在设置了纳米镭光机器人之后,便没有在同时设置纳米侦察兵了,没想到一时侥幸之心,竟然导致强敌已经近在咫尺而自己还不知道,以至于现在陷入了被动的局面。

“真没有想到,堂堂紫元皇朝的一郡之侯爵竟然会与血煞修罗榜之上存名的杀手合作对付我红棉沁血!”与千灵机芯此刻的暗自懊恼不同,半躺在地上的红棉沁血看着渐渐逼近而清晰的数千甲胄俨然,旌旗招展的逸都郡州府士兵,心中却是暗自感到好笑,“悲秋鸣蝉,不知道你的这次任务有官府参与之后,你这浣金状拿的是否心安理得呢?”

作为律之宫的左丞相,名满中洲的神探,红棉沁血对于血煞修罗榜上面的各个杀手的身份底细与性格特征那都是了如执掌的,眼前的这位悲秋鸣蝉是个脸皮相当的经不起推敲,所以往往不屑于与其他杀手合作完成任务,以免别的人说他完成任务,胜之不武。现在他竟然与与其杀手身份完全背道而驰的官兵合作,简直是让人难以理解。

“他们并没有参与我的任务。我为的是杀,而他们为的是抓。”悲秋鸣蝉不为所动,语气平静的说道,“如果红棉沁血你想要为你的苟延残喘增添一些筹码,不妨此时便向这些官兵乞降,让他们来阻止我对你的刺杀!”

一听这话,红棉沁血与千灵机芯尚没有过多的表示,一边带领着这只军队的逸都郡校尉李元清坐不住了,他不知道悲秋鸣蝉故意说这句话有什么用意,但是他明白,绝对不能够让悲秋鸣蝉所说的情况变成现实。于是李元清一把将腰中佩剑拔出,挥舞着下达了作战的命令,“诸君听着,郡侯大人有令,红棉沁血及其党羽格杀勿论!”

“哈,这下你们没有办法乞降了!”悲秋鸣蝉带着一丝嘲讽的说,“将军,你很聪明。这样一来的话,只要你不与我争抢千灵机芯的人头,我便不会与你动手了。”

李元清看着悲秋鸣蝉,讪讪的说,“悲秋鸣蝉你也很幸运,我今天只接到了杀除红棉沁血一党的命令,所以你只要不妨碍我们我便不与你为难,至于红棉沁血的头,郡侯大人也没有下达死命令一定得要,所以,你拿去无妨。”

“我说,你们便在此刻就谈论起要如何分红棉沁血的头是不是太早了一点了!”千灵机芯叫道,“也太不将我放在眼中了吧!”

“并非如此,只是局势已经明朗,我等有自信而已。”

悲秋鸣蝉的回答让千灵机芯顿时火冒三丈,只听她丢下一句“2号,那些杂兵便交给你了,护好红!”之后便向着悲秋鸣蝉攻去。

而在同一时间的紫元帝都龙邈城中的宣政令人府中,一场激烈的争吵正在发生。

宣政令人管辖隶属于紫元王朝五宫廷之下的御用昭密人所设置的官府。

昭密人,乃是一种挖掘、昭示秘密的人或事的群体,是自人族开元以来,便存在的一种职业。他们运用观察、访问、调查等方式,收集有价值的人、事辛密素材,随后听过特有的渠道——公昭文抄将这些辛密广昭天下,是下层人民喜闻乐见的一类群体。

而宣政令人便是由五宫廷豢养的一批御用昭密人,实为紫元王朝的喉舌。

而要说到紫元王朝最有名气的昭密人那便不得不说现在正脸红脖子粗的对着自己的上司大吼大叫的这一位——霖乐烟。

霖乐烟之所以闻名与中洲,一则是因为她总是能够挖掘出五宫廷与十阀之间不为人知的辛密,二则便是她惊为天人的容貌。

一贯素颜却也不是秀丽的面庞之上有着一对浓墨的柳叶眉,给人一种坚毅独立的感觉;一对雕琢深刻、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散发着灵动而聪敏的光辉,当睁大了眼直望着人时,来自灵魂之窗那种夺目的气质和姿采,简直眩目得令人有点难以直视。

这便是初见霖乐烟的人对她的第一映像。

而之后,她亦是总有办法吸引住人的目光。比如她那厚薄得宜,形状优美的樱唇,自然呈现微微湿润的嫣红色,有如吞吐火焰般叫人看得心痒痒,多么想一口便把这樱桃吞入口中;而微笑时隐约露出洁白而整齐的牙齿,更和樱唇形成了一红一白的悦目色彩对比。

以及长度大约至背脊中央的秀发,微鬈成波浪般的优美姿态;发丝稍为染了少许啡色,和她一身古胴色的健康肌肤简直便像是天作之合。

再加之她宁折不弯的倔强和敢于深究到底的执着,使得她往往能够冲破重重的阻挠而得到别的同行们所无法挖掘到的辛密,以及她辛辣的文风与犀利的言辞。每每都让即便是身为她的顶头上司的五宫廷难以招架。这一切的种种都让她有了“中洲第一女昭密人”

而现在,这个作风倔强硬朗的美丽女昭密人正对着她那可怜的直属主管,宣政令人府府令洛明大发脾气。

“府令大人,这是什么意思?”将这份由金王壁留影与都尉府都主宫羽心联手签发的命令拍到洛明的书案上,霖乐烟怒气冲冲的说,“由五宫廷全权提供信息全面揭露季无私卑鄙无耻、猪狗不如的一生?还指名要我执笔?我绝对不会将没有经过我调查确认过的信息撰写成文,更不会通过公昭文抄向全紫元的百姓散布这些没有经过我证实的、不确定真实性的消息!”

第八十八章 金王的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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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烟,你这就说的不对了,五宫廷下发的文案,怎么可能是不确定真实性的的消息呢?”与气势汹汹,魅力四射的霖乐烟相比较而言,身为宣政令人府府令的洛明便显得气势不足而显得落入下风了。“季无私阴谋叛乱,挟持政王伊达启殿下,这可是不容否认的事实啊,难道这还不能证明他卑鄙无耻。猪狗不如吗?”

“这是两码事!若是五宫廷现在是要我撰文昭密这一次政变的前后始末,我一定会严格的按照五宫廷下发的文献来写,但是这是个什么玩意?”霖乐烟将文稿从洛明的书案上一把抓了起来,然后指着上面写的内容严肃的看着洛明,洛明被她看得心中发毛,心虚的不敢与她对视,“要着重揭露季无私荒淫、奢侈、糜烂的私人生活,将这个勾结江湖匪类、向敌国走私军火兵械、诱奸未成年少女的大叛徒、大淫贼不留一丝情面的深挖厚掘,剥皮拆骨,让他肮脏的内心无从遮掩的暴露在阳光与紫元亿万百姓的眼前!府令,我现在再次重申一遍,我必须为我写出来的东西负责,这上面所提供的关于季无私的种种卑劣行径我全部都无法保证它们的真实性,所以我拒绝你交给我的主笔任务。”

“政变的前后始末?你想的倒是挺美的!五位殿下与宫羽心都主已将这件事情的始末详细的记录下来并且昭告天下了,还用得着你来撰文吗?”洛明早就知道霖乐烟会拒绝这个差使,所以表情也并没有太难看,现在他也只能在内心深处默默的问候金王壁留影的全家,这出的什么馊主意,非得把这么个刺儿头搅和到这种见不得光的事情之中来,估计结局会让这位对自己的金钱的魅力极度自信的金王殿下吐血三升的吧,不过想是这样想,该由他说的话,他还是要说的,“霖乐烟,这可是五宫廷与都尉府的决定。五宫廷的决定,可不是你我能够改变的了的啊!”

“可是我是这篇文章的撰写人!这篇文章最后的署名是我霖乐烟,不是你洛明,更不是政王伊达启、军王求缘一败、代律王玥璇玑、金王壁留影、言王龙渊太岁、都尉府都主宫羽心!将来若是信息出现了偏差,这个责任是我负责,不是你!更不会是五宫廷与都尉府的那些高官们!”霖乐烟坚决的说,“不行!绝对不行!”

“霖乐烟我告诉你,如果你拒不执行了五宫廷的命令的话,那后果,可也是要你自己承受的!”洛明的脸沉了下来,倒不是因为霖乐烟刚刚说的话而生气,相反是对于霖乐烟如果拒不执行五宫廷与都尉府的命令而招来报复而担心,“五宫廷外加都尉府的力量啊,差不多可以在紫元境内为所欲为了,不是你能够承受的了的啊!”

“呵呵,我还就不信这个邪了,这偌大的紫元皇朝便可任由他们这几个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霖乐烟挥舞着手臂,神情激动的说,“我霖乐烟即便是遭到他们的报复,暴尸荒野,粉身碎骨,也绝对不会丢掉作为一名昭密人的职业道德,不会放弃追求公理与正义的!”

洛明看着眼前一脸倔强神色的霖乐烟,眼中流露出我就知道的神色,叹了口气,说道:“好吧,既然如此,你准备准备。”

“准备准备?干什么?”

“去金之宫见金王殿下,他似乎打算如果我无法说服你的话,那就亲自做你的工作。”洛明看着霖乐烟,意味深长的苦笑了一下,“不知道你这一去金之宫还能不能出的来,如果你出不来的话,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向祖母交代。”

“放心吧,府令大人,不,是表舅舅,”霖乐烟却是笑得沉着而自信,“在什么人面前说什么话,这一点我还是了解的。”

话虽然是这样说,但是霖乐烟在来到金之宫之后还是浑身的不自在,而原因十分的简单,那就是金王壁留影会勾起自己往昔极度不美好的回忆,让她全身不自在,这当然和壁留影本人没有任何关系。只不过当他的样貌,尤其是身材以及那肥硕油腻的脸与他大富豪的身份重叠之后,也就与霖乐烟脑海中的一个能够算作她的记忆中的阴影重叠在一起,而让霖乐烟全身的鸡皮疙瘩全部都起来了。

“霖乐烟女公子,你能够来到孤这金之宫,却是让孤这里增色非常啊!”壁留影看着拘谨的站在自己面前的霖乐烟,脸上堆满了笑容,宫羽心还真是喜欢虚张声势啊,这么个小丫头片子就被她说的成了又臭又硬的石头了。看她现在那惧怕不安的小模样,让她乖乖听话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金王殿下您太客气了!”霖乐烟连连宣称自己愧不敢当,心中却是早已骂开了花,壁留影你说着话也不怕把你自己的牙给酸掉了!这间屋子还用得着我来让它蓬荜生辉吗?

霖乐烟由于自己作为闻名中洲的昭密人的关系,对于这个在中洲以奢靡华美而驰名的著名宫殿的大致模样与历史深有了解。

紫元历一百一十四年,为了改善紫元皇朝内部越来越糟糕的财政形势以及对抗逐渐崛起的乾天军团,主宰皇朝命运的紫元贵族们不得不与南方逍遥十三城的桃源联盟的富豪们伸出了橄榄枝,承诺结盟之后,逍遥十三城的历任首席富豪便是主管紫元皇朝财政的金王。于是,当时的首富玄金鳞便顺理成章的成为了紫元皇朝的首位金王。

而这座位于龙邈帝都西南郊外的面积约有一百多万平方米里的宫殿,便是是由中洲诞生的第十三位首富,以及紫元皇朝的首位金王玄金鳞以一万两黄金的价格买下当时还是荒地的龙邈南郊,并亲自设计建造的。距离龙邈帝都的中心皇城约一公里的距离。

紫元历一百一十六年年动土直至一百一十八年年竣工。全宫占地一百一十三万平方米,其中建筑面积为十三万平方米,园林面积一百万万平方米。宫殿建筑气势磅礴,布局严密、协调。正宫东西走向,两端与南宫和北宫相衔接,形成对称的几何图案。其最显著的特点便是外形自由,追求动态效果,喜好富丽的装饰和雕刻以及强烈的色彩,常用曲线穿插和椭圆形空间的圆顶和紫元传统的尖顶建筑风格,采用了平顶形式,显得端正而雄浑。宫殿外壁上端,林立着大理石人物雕像,造型优美,栩栩如生。

作为历代的中洲首富,自第一代金王玄金鳞开始,这座用于处理紫元皇朝财政大事以及与周边并不臣服与龙邈城的势力之间的商贸关系的中央机构以及供历代金王生活的寝宫,金之宫的奢华程度便就冠绝于五宫之首。宏伟、壮观便就是这金之宫的代名词。它的内部陈设和装潢富于艺术魅力。五百多间大殿小厅处处金碧辉煌,豪华非凡。内部装饰,以雕刻、巨幅油画及挂毯为主,配有造型超绝、工艺精湛的家具。宫内还陈放着来自亚玄界各地的珍贵艺术品,其中有远涉重洋的祖洲精灵的远古工艺品亦有从上古时代开始,由传说中的万灵宫十二大贤者从异世界带来的精湛手工艺术与奇异装置和机关。

正宫前面是一座风格独特的大花园。园内树木花草的栽植别具匠心,景色优美恬静,令人心旷神怡。站在正宫前极目远眺,玉带似的人工河上波光粼粼,帆影点点,两侧大树参天,郁郁葱葱,绿阴中各种神奇的雕塑亭亭而立。近处是两池碧波,沿池的铜雕塑丰姿多态,美不胜收。

而现在自己身处的这一间太阳神镜殿,则是金之宫最著名的大殿,是历代金之王御座所在地。布置极为奢华绮丽,天花板上有镀金雕花浅浮雕,墙壁为深红色金银丝镶边天鹅绒,中央为纯墨金铸造的御座,高度直达两米,位于铺有深红色红鹰羽毛地毯的高台之上。

御座之下,是一座长七十米米,高十二米,宽十米,一面是面向花园的二十一扇巨大落地玻璃窗,另一面是由五百六十三块猩红水晶镜组成的巨大镜面所组成的巨大长廊型大厅。长廊拱形天花板上是由宫廷御用画师兰心勃勃所创作的巨幅油画,挥洒淋漓,气势横溢,展现了一幅幅风起云涌的历史画面。厅内地板为细木雕花,墙壁以淡紫色和白色大理石贴面装饰,柱子为绿色大理石。柱头、柱脚和护壁均为黄铜镀金,装饰图案的主题是展开双翼的黄金杖,表示对无上财富的崇敬。漫步在这个有水晶镶嵌而成的长廊内,碧澄的天空、静谧的园景映照在镜墙上,满目苍翠,仿佛置身在芳草如茵、佳木葱茏的园林中。

只是,这富丽奢华的宫殿外表之下,又蕴藏着多少的罪恶,以及紫元百姓们的血泪呢?

在这样的诘问之中,霖乐烟结束了对于这座金之宫的华丽映像在自己脑海中的回放,在看着眼前那肥硕的身躯,心中的阴影更加的深了。

“想必洛明府令已经将孤召你前来金之宫的目的做出说明了,是吧?”此刻正端坐在墨金御座之上的壁留影自然是不知道霖乐烟在这短短几秒钟的时间之内便将自己的这座金之宫的面貌以及历史在脑海之中过了一遍,笑着说道,“听说你对五宫廷下发的任务并不是太积极的是吧?”

“回金王殿下的话,”霖乐烟微微一行礼,回答道:“五宫廷与殿下们的吩咐小人自然是一定会坚决的完成的,只是为了确保我的这篇公昭文抄能够禁得起时间与百姓的推敲和检验,不会在将来给五位殿下带来麻烦。所以小人决定不急于现在立即撰文披露季无私的卑劣的私人生活,而是在经过调查之后,获得了确凿的证据之后再撰文不迟。”

“不必了!”壁留影手一挥,不容置疑的说道,“之前交到你手上的那份文案的真实性五宫廷与都尉府都可以为之做出保证,还是说你质疑孤等五王与宫羽心的人格信誉?”

“这一点小人自然是绝对不会质疑的!”霖乐烟在心中补充了一句,‘你们根本没有人格可言。’“但请金王殿下饶恕小人直言,既然这篇公昭文抄最终是要签署上小人的名字,那小人无论如何也应该对于事情的真相有一个初步的了解,即使是为了能够更好的完成符合诸位殿下心意的撰文。至少在诸位殿下列举出的种种罪行之中,小人必须要掌握受害人以及季无私同谋的真实情况,像这样您只给了我一个笼统的罪行,其他的事发经过,犯案过程以及受害人情况一概无可奉告的情况下,我即便是撰文了,那也是无根之木、无源之水,空洞而没有灵魂啊!”

“那无妨!孤等其实只要你霖乐烟的大名即可。”壁留影笑着说道,“反正料想那些愚民也是看不懂的。”

“既然如此,金王殿下又何必一定要霖乐烟执笔呢?”

当然是为了在宫羽心面前显示一下我金王壁留影的能耐了,不然我吃饱了撑的一定要请你来写这篇估计根本没有人会看的文章吗?壁留影心中没好气的说道,不过嘴上的回答却是,“霖乐烟女公子,你听说过投名状吗?”

“投名状?似乎是指在加入一个组织前,以该组织认可的行为表示忠心。用于增强团体内聚力·····”说道这里霖乐烟明白了,“这份公昭文抄便是我给交给金王殿下的投名状?”

“不单单是孤,而是五王外加都尉府!”金王纠正道,“皇朝刚刚经历动荡,急需要各类忠良之士保驾护航。而如何区分谁是忠良之士呢?别人孤便不与你多说,这一份公昭文抄,便是你霖乐烟的投名状了。”

“金王殿下要我交投名状,不过我这个人习惯了自由自在的生活,不想涉及到暗流之中去啊!”霖乐烟改变了对于自己的称谓,以此来显示自己在这场与壁留影的关乎于自身自由的谈判中的平等地位。

“孤自然是已经开出了能够让你出卖自由的价码的了。”壁留影说着,暗自启动了身边的机关,随即霖乐烟面前的地面上,地板缓缓的移动开,一个巨大的箱子缓缓的升了起来,待到箱子停止了上升,壁留影命令左右的侍从打开了箱子。露出里面灿烂的光芒。

“三万两黄金,孤对于人才一向是不吝惜财物的,而孤已觉得,女公子值得这个价。”壁留影笑得自信。“不知道女公子觉得,这三万两黄金,够不够买下女公子的一份投名状?”

第八十九章 霖乐烟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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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万两黄金?金王殿下真爱拿我逗闷子!”霖乐烟看一眼眼前的这个巨大的箱子,心中略作估算,知道这个大箱子如果装满的话,的确装的下三万两,不过······“如果乐烟没有记错的话,当初玄金鳞殿下买下建造金之宫的地皮也不过花了一万两黄金吧?”

“当时在市面上通行的黑星足金自然不可能屈尊与现在的劣质金种相提并论了。”金王的笑声之中透露着一丝尴尬,“女公子明知故问啊,你应该知道现在市面上黄金的价值比之当初已经贬值了二百倍。所以自然是不能喝玄金鳞的时代同日而语了。”

“金王殿下,恕我见识狭隘,没想到黄金这等硬通货居然还会贬值。”嘴上是这样说,但霖乐烟心中却是早已经骂开了,还不是以你壁留影被代表的无良奸商,恶意以劣金冲击良金,导致市面上劣金泛滥成灾,黄金的价值才会一贬再贬。黑星足金?只怕是都进了你金王殿下的腰包之中了吧?市面上的黄金就只剩下含金量极低与废铁无异的劣质金了,嗯,不过给我的这些光看表面上的这些成色还是不错的,虽然比起黑星足金来还是差远了,但是至少比那些废铁来的有价值多了。

“如何,女公子,这三万两黄金可否买女公子一片华翰?”见到霖乐烟的表情从之前初听闻这一箱黄金有三万两的时候的不可置信与以为是自己开玩笑时调笑变成了沉寂的严肃,知道她已经开始认真的对待此事了,不禁感到事情已经成功了大半。

不过霖乐烟并不打算让金王得偿所愿。

“金王殿下。”霖乐烟看也没有再看一眼自己面前的装着三万两黄金的巨大箱子,表情坚定,言语之中透着对于金王竟能够做出如此行为的不可置信,“您难道不知道霖乐烟待人办事的底线吗?”

“噢,女公子的意思是拒绝孤的提议了?”壁留影实在是没有想到霖乐烟会拒绝这三万两黄金的诱惑,脸在短暂的惊诧抽动之后便彻底的沉了下去,“现在宫羽心不在帝都,女公子可是要等她回来劝说与你呢?”

“金王殿下想必是误会了,那宫羽心的都尉府大狱我也不是没有进去过,不然她又如何会知道我是个刺儿头呢?”霖乐烟笑得淡然,“您这样是威胁不了我的,我的办事底线是不可能改变的。”

顿了顿,霖乐烟说出了后半句话,“我霖乐烟办事从来不收现金现银,只收金券银票。”

不久之后,霖乐烟便回到了宣政令人府。刚一进门,便看到洛明正一脸复杂的看着自己。

“为何如此看着我?”霖乐烟被洛明复杂的眼神看得莫名其妙,嗔道,“你是不相信我能够活着走出那金之宫呢?还是压根便不希望我活着走出那金之宫呢?”

“别开玩笑了!”洛明的眼神依旧复杂,不知道是悲是凄,“我自然是不会怀疑你能够安然离开金之宫了,毕竟你连都尉府的诏狱都安然的出来了。”

“纠正你一下,我不是‘安然’的从都尉府出来的,本姑娘被活活脱了一层皮的好不好!”霖乐烟一本正经的说道,“那既然你对我如此的了解与充满自信,那你现在这难以言说的眼神与面部表情是什么意思啊,表舅?”

“因为刚刚金之宫传出来一个让我非常不安的消息,说是你收了金王壁留影数额三万两黄金的金券,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我禁不住有喜又忧,”虽然说是又喜又忧,不过在此刻洛明的脸上却是实在看不出一丝喜悦的成分。“喜的是若是你自此开窍了,那我以后也就不用再为你担心了,甚至还能在你身后沾光不少;而忧的是,依照我对你的了解来说,你开窍的几率太低了,所以我觉得你收了金王三万两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事情。所以现在请你告诉我,你收了金王三万两黄金的这种行为我是该喜啊,还是该忧呢?大外甥女?”

“我再纠正你刚才那句话里面的一处不当之处,你就知道该喜还是该忧了,”霖乐烟俏皮一笑,说道,“我并未有收了壁留影三万两黄金,而是坑了壁留影三万两黄金。”

“我明白了,你知道你这样会惹多大的麻烦吗?”洛明微微的叹了口气,一脸担心的看着自己的外甥女,“壁留影现在是不敢动我的,但是你若是犯在他的手上,我与太祖奶奶也是保不了你的。”

“我说舅舅啊,政后殿下看上去比你年少三十岁不止呢,你管她叫太祖奶奶你不觉得变扭吗?”霖乐烟却是没有直接接过洛明的话头,反而发出一句调侃。

“辈分如此,自然是得按规矩来了。”洛明淡淡言语回应了霖乐烟的调侃之后,脸一沉,喝问道,“臭丫头,哪个现在还有心思和你说笑了,你究竟有没有办法摆平壁留影之后的重重报复呢?便乘早乖乖写一篇抹杀季无私人格的文章交出了事,反正他们也不是冲着你的文采来的。”

“呵呵,舅舅你说笑了,我有没有把握,你还不知道吗?”说完霖乐烟便伸出一根手指按在唇边,做出一个示意洛明噤声的手势。

洛明依照她的手势没有再继续往下说下去,只是疑惑的看着霖乐烟。

只见霖乐烟右手一翻,黑色真气迅速凝聚成型,变成了拳头大小的能力团。飞快射向两人所处之大厅右上角隐秘之处,却听的一声惨叫,一个黑色的人影从房梁上掉了下来,躺在地上,痛苦的呻吟。

“这是······壁留影手下的死士?嗯,不错,正是壁留影手下的死士!”洛明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黑色人影潜入虽然感到十分的惊讶,不过却是并未表现的因此十分的惊慌失措,反而仔细的观察起地上的人影起来。不一会,他便从这个人的贴深处搜到了一块令牌,仔细辨认之后,洛明发现了烙印了金王壁留影家族的族徽标志,判断出他应该是金王豢养的死士。

“看来金王也不是傻子啊,这个人你打算如何处理呢?”虽然早就想到壁留影会出于以防万一的目的派人监视霖乐烟的行踪,但是没有想到会来的如此之快,由此洛明想到这很有可能是壁留影为监视自己安排的密探。只不过以前没有被霖乐烟发现罢了,而现在如何处理这个家伙却是变成了一个十分棘手的问题,“放了他吧,估计今晚你就得承受壁留影滔滔不绝的怒火与惩罚了,但是杀了他或者是将他囚禁起来呢,壁留影同样会感觉到不对劲而对你采取措施的。当然,若是实在没有办法,也只有先杀了他,然后走一步看一步了。”

“杀了他?太野蛮了,不是我的风格。”霖乐烟回了自己舅舅一个邪邪的笑容,露出的小虎牙在月光的点衬之下微微的闪着寒光,让人乍看之下虽觉得萌爱,但紧接着便可让人心中一凛。

说完,霖乐烟便微笑着向着那名黑衣人走近。看到霖乐烟向自己逼近,那名黑衣人虽然刚刚遭到一记重创而无法动弹,脸上却是一点惧色都没有。作为一名死士,他自然是经受过严酷的训练之后才会脱颖而出,成为金王殿下的坚盾尖刀的,也早就预料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的结局。

我就不相信,你会比宫羽心更加的会折磨人,而为金王殿下奉献出生命,是我无上的光荣!死士的心中如此的想着,平静的等待着霖乐烟的下一步动作。

只见霖乐烟蹲下身子,嘴角依然挂着那一抹邪邪的微笑。待到霖乐烟的视线与死士的视线齐平的时候,死士惊讶的发现,霖乐烟的瞳仁之中,已渐渐变成了暗紫色,仿佛是被紫鸢花的色浆浸染了一般。

怎么回事?霖乐烟的眼睛不是这个颜色的呀?死士心中正升起阵阵的不安,但此时他惊恐的发现,自己的视线竟是仿佛被吸附住一般被霖乐烟的视线束缚住了。

这个······难道是?!死士心中大为惊惧,他回想起自己往日在中洲江湖上行走的时候所听到的传言暗紫色的瞳仁······无法一开的视线······夺魂术!

不可以!我不想变成没有自我意识的他人玩偶!挣脱!快些挣脱!

死士努力的集中自己的精神力量抗争着,他不想再自己的肉身已经出卖给金王之后,连自己的灵魂也不能由自己保留,而是被眼前的这个看似正气凛然的魔鬼给夺了去。

“哦,还很顽强的抵抗呢,真不愧是金王殿下精心培养的死士,让小女子好生敬佩呢!”霖乐烟暗笑一声,言语之中却是满是戏谑之意,“不过很可惜呢,你现在精神上的抵抗越强烈,最终在精神上被我控制的程度便也就越深。这是我所不乐意见到的呢,所以,还是一次性解决吧!”

话音未落,霖乐烟眼中暗紫光晕瞬间大盛,竟是在一刹那间,将那死士的精神防线瞬间即溃,死士犹如感觉到自己的脑中有劫天惊雷落下,耳中轰鸣之声不断,口、眼、鼻、耳之中具有鲜血流出。随之以后,死士的脑海中,已经接受不到任何外界的声音了,只有似乎宛如天地初开之时,便存在于自己意识之中的声音,那声音是那么的令人愉悦;那么的令人信服;那么的令人无法无法抗拒。

那个声音说:“回去如此回报金王殿下,霖乐烟已经老老实实的在开始撰文,预计最迟三日后完工。”

他站起身来,缓缓的走了出去,这里是哪里?他已经不知道了,但他知道他要去哪里,他认识去那里的路。他还知道到了那里之后,他要见什么人,说什么样的话。必须要这样做,不是吗?这是真理对他的告诫啊!

“乐烟,以你现在修炼的层次,这精神控制能在他身上维持多久?”看着亦步亦趋的缓缓离开宣政令人府的那名金王死士,洛明不放心的问道,“不会出岔子吧?”

“放心吧,舅舅,不会出任何的问题。”霖乐烟笑着说,“壁留影绝对不会察觉到这名死士已经被我控制了。只不过······”

“不过什么?”

“在控制他的过程之中,我用的力道过于猛烈,他现在也只有三天的生命了,”霖乐烟苦苦的笑道,“三天之后,壁留影必然会察觉到事情有变,所以我要在这三天之内转移到安全的地方。”

“这个,如何给你安排好呢?”洛明低头想了想,说道,“对了,十日之后不就是三姨母的六十大寿了吗?我这个外甥是去不了了,便由你这个甥外孙女带我前去吧。”

“好啊!那三万两黄金,便正好为姨姥姥准备一份厚厚的寿礼!”霖乐烟欣然同意道,“那我即刻启程,前往本族聚居地——蔺阳郡。”

“那就这么定了,记住,到了蔺阳之后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去金当行将那三万两黄金取出来。在那里,只要你表明你是洛家的人便一切好办了。”洛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随后问道,“乐烟啊,你走之前,我能问你一句话吗?”

“舅舅说笑了,您尽管问,乐烟一定知无不答。”

“按照你以往的行事风格来说,撰文诬陷季无私虽然令你不齿,但一下子坑壁留影三万两黄金这种并摆着撕破脸皮的行为你也是不会做的,”洛明看着霖乐烟,一字一句的问道,“乐烟,我知道这三万两你是一定不会用来为你姨姥姥准备寿礼的,能告诉我,你准备给谁吗?”

“这个,恕乐烟现在无法回答,因为乐烟自己现在也不知道这三万两应该给谁,当然,为姨姥姥准备寿礼的钱绝对会从这里面出,而且数额不会少就是了。”霖乐烟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说道,“舅舅,你也应该知道,紫元的政局要乱了,而乐烟希望舅舅能够注意到,更希望政后殿下能够注意到,除了现在台面上风光无限,呼风唤雨的势力之外,看似倾颓的律之宫,依然有很大的可能翻身成功,而且会是一只能让政后殿下愿意结交的势力!”

“律之宫翻盘的可能?还是政后殿下愿意结交的势力······”洛明并非愚钝之人,稍稍思索便意识到霖乐烟所指何人了,“你是说,红棉······”

“舅舅,我谁都没有说,我只是想提醒你多注意隐藏在帝都暗流之下真正的光!”说完这句话,霖乐烟便起身离开了宣政令人府,向自己的休寝处而去了。

“多注意现在不起眼的光吗?”看着霖乐烟消失的背影,洛明若有所思的喃喃自语道,“不过,红棉沁血,真的能成为那一道光吗?”

第九十章 暗处的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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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些时候,金之宫。收藏本站

安坐在金王卧室之中的壁留影,仔细的听取被他派遣去负责监视宣政令人府的死士的汇报并不时地发出质询。

“主人,根据小人的侦查的情况,霖乐烟在回到宣政令人府之后便与府令洛明进行了交谈。在交谈中,霖乐烟明确表示会在三天之内完成主人交付与她的任务。”半伏在地上的死士与平日里没有任何的变化,依旧是那么的谦卑而干练,“另外她交给了洛明一张面额一万五千两黄金的金券,洛明,十分的高兴。”

“呵呵,见了上司五分上交,这个霖乐烟倒是很懂事嘛!”壁留影笑着摇着头说道,“你干的很好,现在继续回到指定的位置待命,若有紧急情况一定及时汇报!”

“是!”

死士在领受了壁留影的任务之后便化作一道虚影消失了,而当确定死士已经离开了之后,壁留影的脸上沉了下来。当即按动了卧房床头的机关。

随即,空气中出现了一阵轻的几乎不可闻的摩擦声,之后一个全身包裹在暗红色甲胄之中的高大身影出现了。

“主人,血鹰听候您的差遣。”

“把刚才离开这里的那个家伙处理掉,他已经变成了霖乐烟的傀儡了,”壁留影阴沉着脸说道,“孤虽然不知道她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不过,可以确定一点,那人留不得了。”

“需要通过拷问他得到答案吗?”血鹰问道。

“不必了,他应是中了某种邪术,既然已是中了邪术,再行拷问也是枉然。念他往昔对孤也的确是忠心耿耿,便给他一个痛快吧。”壁留影的眼中闪现出一丝愤怒的杀意,“处理掉这个人之后,你立即前往宣政令人府,若是霖乐烟没有离开龙邈城,那便将她带来见我,若是她准备逃离龙邈城,那便等她出城之后,找机会虐杀她!而若是她已经逃离龙邈城,且不知去向,便将那洛明好好关照关照,直至他吐出关于霖乐烟的一切为止!”

“是!”

哼哼,霖乐烟,这次你真的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啊,你若是在控制那人之后,什么都不做,我或许短时间内还察觉不出你的意图。可是你偏偏多此一举,让他前来向我汇报情况。简直蠢钝如猪!我壁留影若是连自己手下是否有异常都察觉不到的话,那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看来宫羽心来真说对了,这个霖乐烟还真不是个什么善茬啊!,没关系,现在既然选择与我为敌,那便叫你生不如死啊!哈哈!

想到这里,壁留影经不住狂笑出声,仿佛自己便是那聪明机敏的螳螂,已经将霖乐烟这只自作聪明的秋蝉置于自己那状若利刃的前肢之下,只待欣赏完她那自以为精彩的滑稽表演,便立即将她收割,吞入腹中。

殊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壁留影那张正在张狂大笑的肥硕笑脸,此刻正被另外的一双眼睛尽览无余。

于幽暗之中静谧悬浮,自空渺之外漂泊未知的一片辽阔无垠的未知的黑暗空间,是属于世界最诡异的时空角落,更上层的混沌黑暗的世界;可以说是长久的污秽力量在无数的年月积累后形成了这片封闭的,连历代神级甚至是准圣级别的高手都无法穿透的神秘之地。

黑色带着片片朦胧猩红光斑构成这个扭曲世界所谓的天空,放眼而去,漆黑的小山峰和粗壮的深灰色石笋绵延到了视线尽头,几乎没有一处平坦的地方。到处都漂浮着象征污秽亡魂的淡白色和猩红色光团,如蝌蚪一样悠然穿梭在根根石笋和座座低矮的山峰之间,令人窒息的扭曲空间的力量充填了这片天地每个角落和每丝夹缝。

天幕最尽的边缘幽幽泛上血红色的迷雾,悬挂在清冷的沉墨一样的夜色里风的呼啸像野兽仰着头在对那一轮散发着诡异黑色光芒的月亮咆哮,没有一点星辰的痕迹飘零而落,陷落的废墟之中,爬行着鬼魅的喘息和贪婪的笑最后,那徘徊着渐渐暗淡的月光坠于自己最后一抹倒影里天际的云层变成了鲜血一样的河流,暴风雨瞬间夹杂着沙尘席卷了渺小的山头,阴沉、惨淡而扭曲的光晕笼罩着这片奇异的世界在这个世界之中,有时静谧得如同一切都沉睡在死亡的恐惧中,而有时,鬼怪的身影与令人毛骨悚然的叫声可以让人产生到了阴间的幻觉粗壮参天的奇异诡谲的巨大山峰,形体诡谲的无名黑色的魔影,一切的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的不同寻常深山老林之中,古木参天,遮天翳日那一眼望去,那竟是呈现出诡异红黑之色的森林看上去是那么的阴森可怖,神秘莫测,森林里光线阴暗,笔直高大的树木遮住了绝大部分那扭曲的光晕,只有斑驳稀疏的光线透过树木的枝叶照射进来使得森林格外地神秘诡异森林里弥漫着飘忽不定的迷雾,却出奇地安静,仿佛所有生灵都未曾涉足此地狭窄的老参道,弯弯曲曲,阴森可怖月亮被涌来的黑云遮盖,只从厚厚的云层后面透出一层含混的暗色光晕来风在高高的树顶摇晃着,发出一阵阵庞然缓慢的沙沙声像是头顶移动着沙漠般的树海,衬托着静谧的夜风中可以明显地感觉到何为地狱刀风的含义,一星半点儿的,悬浮在空气里,是露水或者冰屑,说不清楚,只是碰到皮肤的时候,便会激起一阵小小的血腥雾气。

几乎贯穿整个空间的血色河流,无尽的流淌着,似乎根本没有本应该存在的方向,就这样仿佛天地初生是所应该遵循的铁律一般,那么坚定的,却是也漫无目的的流淌着。血河之中似乎偶尔会听到一声凄厉的哀嚎,似乎是误入这个世界的可怜灵魂被血河之中的恶鬼所吞噬,一口一口,被蚕食殆尽。

这里便是末海神族三大神尊之一,嶽湮鬼帝的领地,以嶽湮鬼帝的灵能与精神力量所创造出来的诡异世界,渊湮鬼界。

末海神族三大神尊之一的嶽湮鬼帝,渊湮鬼界的创造者与绝对的支配者。旭天岛之战过后,末海创者被驱逐出亚玄界,灵魂飘荡在无垠的极点虚空之中不知所踪,而嶽湮鬼帝亦被末海慈航与万灵宫的人马追杀至渊湮鬼界,为求保存自身存在不至于神魂俱灭,从而有等到末海创者再临,东山再起的机会,嶽湮鬼帝自行解体了由末海创者所赋予她的肉身,将灵魂融入到了渊湮鬼界之中,由于与渊湮鬼界合二为一,嶽湮鬼帝躲过了末海慈航与万灵宫的追杀,却也因此无法随意的离开渊湮鬼界进入亚玄界,只能以灵识渗透的方式短暂的在亚玄界出现。

此刻,在渊湮鬼界最深处的深渊之中,却又是另外的一副极度恐怖的景象!

血光冲天。无尽地血色雾气在缭绕,阵阵腥风闻之令人欲呕。猩红的血水,汇聚成河

而整片大地也像烧红的铁块一般,透发出通红的光彩。所有巨大地石柱、岩壁都闪烁着骇人地血芒。现在这里森然恐怖。充斥着无尽地阴森气息。

大地在剧烈的抖动,一声声若有若无地沉闷魔啸,在深层的深渊之下不断传出

大地都猛烈摇动了起来。煞气充斥天地间。整片天空都不再明媚。天地间所有景物都笼罩上了淡淡地血色!一阵阵惊天动地的大响,宛如天雷一般突然爆发了开来,地狱内血光冲天,腥味扑鼻,血水不断翻涌,大地在剧烈摇动,仿佛要翻渡过来一般

血光蔽日,那是一片阴惨惨地血色修罗世界。一座座高大地魔像巍然而立。不过全部都沾染着猩红的血水。连绵成片的恶魔山峰,形状和恶魔地头颅异常接近。矗立在这片阴森的炼狱中,无尽地骸骨在漂浮。七八座巨大的枯骨山高耸而立,滚滚而流的血河在雕像、城堡、骨山下呼啸而过……一具具仙神的身体,挂在骨山上。吊在恶魔城堡前,死前遭受极刑地种种惨烈状态,还依然保持着。

而与这整个恐怖宛如地狱的景象格格不入的是,在这一片血海地狱的上空,在一弯洁白的光环的隔绝下,构造了一个与外面的世界截然相反的世界。

天顶是滚滚的蓝色云雾,明亮的光线从蓝云中放射到一片美丽的花红草原之上,一座巍峨的神殿建筑群就坐落在这片如春的温馨世界一角。

洁白的玉石构成了这个肃穆庄严神殿的主体成分,不过与圣洁的神殿本该拥有的那严肃雍容的风格不一样,这里的神殿雕塑都透露着一丝怪异的沉闷,几乎每座神像都是狰狞或是滑稽、甚至是痛苦的表情,这雕琢在白色玉石上的奇特风格让这片神殿群产生了一种让人畏惧而不是崇敬的气氛。

一个以状若鹰隼的黑色邪禽面具,身着黑色褴褛长袍的身影正孤立在这一处静默时间的诡异神殿之内的一片结界所构造的虚空之中,十八面纹烙这诡异恐怖的地狱受刑图腾的铜镜在她的周身盘旋着,那之中,正清晰的反映着镜子的主人想要看到的内容。

当看到壁留影察觉到霖乐烟已经控制了自己的死士的时候,她的眼中有那么一瞬间闪烁了一下讶然的光。但是在壁留影张狂的大笑的时候,她的脸上便只剩下一抹深深的嘲讽的笑容。

“看来本尊是在这静谧的虚空之中幽闭了太久了,居然会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这个周身散发出油腻的铜臭恶臭的肥猪也算的上是一个可以搅动风云的王者!”笼罩在黑袍中的身影自嘲的笑了笑,随即口中开始默默念动口诀,启动咒术以催动十八面魔镜流转。

“恶、死、幽、魔、灭、灵、镜、开!”随着咒术的启动,嶽湮镜像十八面,一个对于自己绝对自信的人,牵引出一段最为高深莫测的贪天之局。

“龙邈惊变,千年大局之轮骤转,面对最无法逃脱的命运,手握决定亚玄众生的生死。阎羽葬心,我期待你的豁命一决!”看着五王殿中,将政王、律王和墨灵启玩弄于股掌之间的阎羽葬心,嶽湮鬼帝期待的说。

“暗流摧折,亦要澄净浊世之流,面对最黑暗扭曲的道路,心怀拯救中洲百姓的理想。红棉沁血,我相信你的扶世惊艳!”看着在云来镇外遭遇重重截杀的红棉沁血,嶽湮鬼帝自信的说。

“机关算尽,不知自己亦在局中。面对最莫测的变局,智巧能帮助你的尝所愿吗?龙渊太岁,我静待你的欺天之战!”看着在言之宫内静默沉思的龙渊太岁,嶽湮鬼帝嘲讽的说。

“异界穿行,烛火微末般的执念,面对最杀机重重的世间,于微小愿望中引红尘异变。宫羽芊,我等待你的惊世尘路!”看着在劫轮峰上努力学习,是自己变得更加强大的宫羽芊,嶽湮鬼帝不确定的说。

“身受万劫,方可承接灭伦天命。面对最邪恶荒诞的成长,在兽焰之中尽情燃烧**。墨云霄,我渴望你的地狱重塑!”看着在夜华峰上,因为在宫羽芊那里碰了钉子,现在正在凌虐华韵姐弟两来以此泄愤的墨云霄,嶽湮鬼帝兴奋的说。

随后,嶽湮鬼帝稍稍的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将那面最大的镜子召唤到自己的面前。

“真之神胄,欲终结久乱之浮世。面对最强大的敌人,神明能证明自己的无上吗?翷飏,我期盼你的诸天弈局!”看着镜子中正在云殊峰,神阳泉之中沐浴的翷飏,嶽湮鬼帝的语气与其说是期盼,不如说是带着一丝奇怪的敬仰。

而就在这个时候,正在神阳泉之中沐浴的翷飏突然抬起头来,黑色面具下的星眸之中突然精光迸闪,嶽湮鬼帝如遭巨雷轰击,一时陷入无边混沌之中,而等她恢复如常的时候,面前的镜子已经,碎了。

“呵呵,翷飏,虽然你在我的眼中便是那至高无上的神明。但是,身为神明的你,也有致命的弱点,只是,你自己知道你自己的弱点是什么吗?还是说,那看似无敌的力量遮掩住了你的视线,让你在不自知之中一步一步滑向万劫不复的深渊呢?我很期待啊!”嶽湮鬼帝一边嘴角扭曲的笑着,一边又将一面镜子召唤到自己的面前,那之中,正在发生着一起关乎生存的战斗,“当下,先好好的关注红棉沁血和那个随着宫羽芊来到异界的机器人能不能进一步的发展吧,如果她们无法在悲秋鸣蝉与数千官军的围杀下逃脱,那红棉沁血那一线的故事,只怕是要在今天完结了。”

第九十一章 脱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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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来镇郊外的荒野之上,一场关乎生存的战斗正在激烈展开着。收藏本站

事关生死搏命之战,已无需多言,只求寒刃之下,得见真章。刹那间,秋风起,飞沙扬。薄明蝉纱翼感知主人心中战心杀意,竟然自行发出强烈共鸣。一步踏出,悲秋鸣蝉已经丝毫不再掩饰自己周身冲天而起的杀意。

虽以是不死不休之局,但悲秋鸣蝉与千灵机芯亦皆非鲁莽急躁之人,一边蝉刃待鸣,一方镭光乍现,双方各自静默一端,等待最佳的必杀时机。

相比而言,另一边,早已是杀生震天,逸都郡的官兵们一心只想着拿下红棉沁血夺得巨额奖赏,纷纷如铺货飞蛾般向红棉沁血以及千灵机芯2号杀了过去,而这一边的2号也十分痛快,左手迅速液化变形,待变形完毕,赫然映入眼帘的是一挺链接千灵机芯2号左臂的银色枪管加特林。

“镭光·加特林乱舞!”数千手持冷兵器的、不讲究任何队形阵法就这么一拥而上的士兵遭遇到由极度高温的镭光所聚成的加特林风暴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局是不存在悬念的。总之,官兵们针对红棉沁血与千灵机芯二号的第一次草率的冲击就这样被干净利落的无情撕碎了。现场没有留下尸体,所有在镭光加特林风暴之中殒命的人已经在极度的高温中被彻底气化了。而在那一拨冲击之中幸存的人,纷纷退避,虽在后方将官的喝令、皮鞭与军刀的威慑下不至于溃散,却也不敢再往前再进一步了。

那一边的残酷屠杀并没有让这一边对立的两人分神。不过悲秋鸣蝉眼神一凛,亦是有了动作。

之间悲秋鸣蝉袖中一颤,三支血红色的火枫状暗刃直击千灵机芯三处人体命门。而他自身亦紧随其后,蝉刃快闪,向千灵机芯攻来。

身为名满中洲的杀手,悲秋鸣蝉的身法攻技一贯以急闪诡灵著称,两把薄如蝉翼的薄明蝉纱翼配合其独特刀法天蝉十三翼旋无声,路数百变无踪,往往能够杀人于无形。

之间薄明蝉纱翼与悲秋鸣蝉的手中灵动飞舞,速行至极端之处已是肉眼难辨。

千灵机芯配备的高精度智能红外眼早已看透悲秋鸣蝉的攻击轨迹。在场人看来急速而无法察觉的枫刃蝉刀在千灵机芯看来却是每一帧都清楚无比的展现在她的眼前。

千灵机芯既是成竹在胸,悲秋鸣蝉的突袭攻击便是成效大减。千灵机芯右臂镭光忽闪,三道光刃同样疾驰而出,迎战来袭的三支枫刃。而千灵机芯本身却又在同一时间足尖一点向后急速移动,以暂避悲秋鸣蝉的锋芒。

与具有极度高温的镭光直接接触,即便是材质特殊的枫刃亦无法在保持攻势,纷纷溶解变形,坠落尘埃。而悲秋鸣蝉手中的薄明蝉纱翼却是也已杀到。情急之下。千灵机芯只得再次运转能源开启防护罩来进行抵挡。

看到千灵机芯行动明锐流利,悲秋鸣蝉的心中不禁的升起一片讶然的疑云。

他原本以为,后面的那个护住红棉沁血的千灵机芯,不是眼前这个千灵机芯的幻术分身那便是她直接操控的战斗傀儡,而不管千灵机芯是属于哪一种的情况,分心于第二战场的她势必无法将全部的精力与心神投入到眼前与自己的战斗之中,所以在这之前,悲秋鸣蝉对于这场战斗的胜算把握那是极大的。但是现在,在看到千灵机芯的身手似乎居然没有受到背后那个战场的丝毫影响,他却是有些后悔采取这样草率的攻击了。当下悲秋鸣蝉迅速的凝念起十二分的警惕,以应对接下来薄明蝉纱翼与其那诡异的泛着绿光的护体之罩正面冲撞之后所产生的一系列后续的变化。

而当薄明蝉纱翼以护盾接触的那一霎那的时候,亦是出现了超出千灵机芯智脑计算可能性范围之外的事情。那一对锋刃薄如蝉翼的短刀,在接触到自己的镭光护罩之后,竟然没有于自己预演时那样瞬间融化而是居然如同与寻常铁器正面撞击之后那样,显现出金戈之声。激起的点点镭光花火的同时,千灵机芯隐约可以看到,那一对薄如蝉翼的锋刃虽已经通体变得暗红,却是不减其一分锐利,甚至隐隐有突破镭光防护罩的趋势。

如此情况之下,千灵机芯已经感觉到事情不可能再照着常理的走势来进行了。而此时,智脑有向她发出尖利的示警。当机立断之下,临场变招。守护自身的镭光防护罩迅速转变为镭射冲击波,以千灵机芯为中心点,向着四周迅速扩散开来。

带有极度高温的镭光所扩散经过的地方,生灵俱灭、寸早不生。但是悲秋鸣蝉却是早有预料,之前薄明蝉纱翼与那绿色护体光罩相接的那一霎那之间,他便运力准备脱离,以免被千灵机芯的反扑所波及,所以千灵机芯刚刚那一波高强度的大范围打击并没有波及到悲秋鸣蝉,冲击波力量消失之后,悲秋鸣蝉再一次安然的站在了千灵机芯的面前。

没想到他竟然能够如此迅速的与我正面相持的局面,以此躲过我的冲击波,如此精准的预判即便是与我的智脑相比较而言也是十分的运算快速了。不愧是中洲闻名的杀手,果然有远超常人之处啊!不过······

思绪即此便戛然而止,千灵机芯此时忽感身下一轻,身体瞬间便失去了平衡,倾倒在地。再一回头,便赫然发现,自己的左小腿已经与身体解除了连接,而在自己身体与左小腿分离的地方,是一个刀风利落、伤口工整的枫刃型伤口,原本隐藏在躯体之下的智能线路,此时完全从伤口处暴露了出来。

“炼金人姑娘,放弃吧,你现在这样绝对就救不下红棉沁血的。”悲秋鸣蝉轻轻的丢下一句话,便不在搭理躺在地上的千灵机芯,向着红棉沁血的方向而去了。

这个时候,身后传来了千灵机芯幽幽的声音,“杀手公子,你也放弃吧,你现在这样绝对杀不了红棉沁血的。”

悲秋鸣蝉心中顿感不妙,这个时候,顿感右腿一阵剧痛,亦是无法支撑身体,跌落在地。低头查看只是,一个巨大的,泛着令人作呕的青白石脓泡的伤口赫然出现在小腿之上。

原来在刚刚,两人短兵相接,悲秋鸣蝉纵身后撤,千灵机芯引动冲击波的那一瞬间,两人均是发出了后招。

悲秋鸣蝉在千灵机芯将防护罩转化为冲击波,抓住了那一瞬间千灵机芯毫无防护之能量的致命间隙,连发二十多发火枫暗刃,虽然这其中的绝大部分已然在冲击波的致命高温之下化作了铁水,但是却仍有一发击中了千灵机芯的右腿,一发,便将千灵机芯的金属右腿整整齐齐的卸掉了。

而千灵机芯在冲击波发出之后,根据预演悲秋鸣蝉的一系列动作已经得出了一个判断,这个冲击波很可能无法对悲秋鸣蝉造成伤害,于是在冲击波发出的同时,一个自动制导的纳米机器人便向着预先设定的目标急速的飞去了。

“呵呵,如此说来,你我这次算是打了个平分秋色啊!”无视右腿之上传出的阵阵剧痛,悲秋鸣蝉露出了自与他见面以来,千灵机芯所见到的第一个笑容,“这一次的胜负便要看那一边的战况了。”

此时,护住红棉沁血的千灵机芯二号那便似乎出现了异常的情况,不知为何,那些之前已经被二号的加特林风暴吓破了胆,不管身后的将官们如何呵骂威胁,就是不敢上前一步的州郡府的士兵们现在似乎有获得了勇气,开始重新组织进攻。

而与之相对的,千灵机芯2号的反击较之之前的加特林风暴便显得弱小了许多,总之那些士兵们虽然依旧不断的有人失去生命,但是比较起之前加特林风暴中那种令人窒息的压倒性收割来说,现在千灵机芯2号所采取的行动已经是十分的不具备威胁性以及让进攻的州郡府士兵们失去勇气的能力了。而千灵机芯2号杀死士兵的频率正在一点一点的缩小,战斗的天平正在向着进攻的一方倾斜。

“你应该还是又能力离开的吧,”察觉到千灵机芯2号的异常,千灵机芯内心深处已经是警铃大作。而看着一点离开的意思都没有的悲秋鸣蝉,心中的疑虑与不安更加深了她心中的警戒程度,当下试探性的问道,“你的刺杀任务失败了,即便那些官兵杀死了红棉沁血,也不算是你完成了任务,拿不到赏金,搞不好在他们收拾完我和红棉沁血之后反过头来有收拾你了,作为中洲闻名的杀手,你的人头应该也是价值不菲的吧?你有信心他们就会那么的讲道义,不会对你做出不利的行为吗?”

“炼金人姑娘,你真是一个奇特的作品,悲秋鸣蝉行走中洲的漫长岁月之中,还从来没有见到过像你这样的炼金人,”悲秋鸣蝉却不打算与千灵机芯继续她开始的话题,反而岔开话题道,“创造你的人一定是一个旷世奇才,不会是红棉沁血吧?她是你现在的主人吗?”

“您对我主人的赞美我十分的高兴,亦代创造我的夫人对您表示感谢。”悲秋鸣蝉对于宫茹雪的“天才”赞美的确让千灵机芯十分的受用,语气之中亦和善了许多,“不过阁下就那么确定我与红棉沁血今日便是一定会失败吗?”

呵呵,你不接我的话头,倒向反过来套我的话,当我身体里的智脑的中央处理器是文多死10啊!千灵机芯同样没有继续将悲秋鸣蝉所设置的话题往下发展,而是又一次的岔开了话题。

而这一次,悲秋鸣蝉不得不正视了。

“炼金人姑娘,我对于你们的了解比你想象的要多的多。”虽然‘炼金人姑娘’这个称谓实在是即有些难听又有些绕口,但是既不知道千灵机芯的名讳又不打算知道问起的悲秋鸣蝉只得先以此称谓代称千灵机芯了,本来他还以为千灵机芯会因为这个称谓难听而主动将自己的名讳告知于他,没想到几声称谓过后,千灵机芯竟然没有任何的不满表示,在惊叹炼金人果然不同于一般寻常女孩子的同时,悲秋鸣蝉也乐得继续以此称谓代称千灵机芯了,毕竟,这也算是自己为她起的名字嘛,“五日之前,我便接到了暗杀红棉沁血的任务,并且被告知云鲸都雁号坠毁,红棉沁血将到云来镇查察云鲸坠毁事宜。命令我早一步潜伏云来镇,尽早做好准备。所以我对于你们,尤其是炼金术姑娘你,还是又不少的了解的。”

原来早在五日之前悲秋鸣蝉所在的杀手组织幽泉金首向他提交了一份契约,有人雇佣他刺杀律之宫左丞相红棉沁血。

本来他是不打算接这份单子的,一来红棉沁血在中洲各地享有贤相、神探之名,与中洲江湖场大大小小的头面人物皆有不俗的交情,杀了她等于是给了自己的死敌一个能够冠冕堂皇的讨伐自己,向自己寻仇的绝佳借口。二来红棉沁血自身剑术造诣非同一般,悲秋鸣蝉自认没有把握将她完美的刺杀。

但是这个时候,幽泉金首的大头家判生估命许诺他,如果这一次刺杀红棉沁血成功,那这次的任务便可算作是他的浣金状。这一下,悲秋鸣蝉动心了。

与所有没有被杀意吞噬了人性的杀手们一样,悲秋鸣蝉同样渴望获得一张能够保证他善度余生的浣金状,而与其他杀手不同的是,他对于浣金状的渴望其他杀手们所不能比拟的。因为与其他大多数孤身只影,大多打算拿到浣金状之后在成家立业的杀手们不同,悲秋鸣蝉此时已有心中挚爱。

所以,为了心中的挚爱能够早一点结束这种整日为他、为自己、为这个家的未来担心受怕的日子,悲秋鸣蝉在明知希望渺茫的情况下,还是接下了这个任务。

于是判生估命便吩咐悲秋鸣蝉立即动身前往云来镇,并透露自己有情报说红棉沁血将在近几日前往云来镇办事,让悲秋鸣蝉在这个期间找到机会,一举功成!

第九十二章 大头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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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悲秋鸣蝉便早早的来到了云来镇,也就是在云来镇潜伏的期间,他知道了云鲸坠毁、龙邈惊变以及云三、陆青云和范璧要暗害红棉沁血外加黑吃黑等等一系列的情况,并且知道了云三已经派他的儿子去逸都郡搬救兵了。

既然这三个不知好歹的白痴也想除掉红棉沁血,那自己便也乐的做一只笑看螳螂捕蝉的黄雀了。

但是这其中却产生了一个变数,那就是千灵机芯。

起初他并没有将千灵机芯往炼金人的方面去想,因为她实在是太像一个真人了,在看到千灵机芯2号出现在竹亭的的时候,他也只是觉得她只是一个操纵强大傀儡的傀儡师。终于之后红棉沁血所说的什么翷飏啊、浮生画影啊,他是一点都不相信。

于是,即将到来的逸都郡州郡府的官兵也变成他即将利用的对象。

红棉沁血身中奇毒,已不足为虑,只要那州郡府的官兵牵制住千灵机芯,使其无暇操纵那个傀儡分身,那么红棉沁血便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了。

所以当他看到千灵机芯2号竟然能够离开主人十数里的距离独立执行诱敌任务的时候,心中是万分的惊讶的。而现在悲秋鸣蝉自认为他知道这其中的奥秘了,眼前的这个姑娘竟然是一个炼金人,而且是一个拥有高度智慧的,能够操纵别的炼金人的特殊的炼金人。

“炼金人姑娘,你和那便的那一位是共用同一个能源的对吧,”悲秋鸣蝉自信满满的说道,“刚刚一战,你们同出绝技,只怕是耗能不菲啊,现在能源将尽,你们还有逃脱之机吗?”

“哦,原来你一直是打的这个打算啊,”千灵机芯冷冷一笑,忽然猛地腾空而起,向另一边的千灵机芯2号疾驰而去。千灵机芯飞来的迅疾,围杀千灵机芯2号与红棉沁血的官兵们竟是亦是反应不及,眼看着两个一模一样的炼金人聚合到了一起。

“黑星异空爆!”千灵机芯不顾智脑的频频示警,调动全身能源,一股黑色光团逐渐笼罩了千灵机芯与红棉沁血,黑光团迅速扩大,凡是被黑光波及到的人,皆在顷刻之间,骨销肉蚀,不留全尸。最终黑色光团形成了一个足有三人高的巨大黑色球体。开始急速旋转起来。

在黑色球体成型之际,终于意识到情况不妙的州郡府带队将领转身欲走,却是再也来不及了,伴随着黑色球体的急速旋转,随之产生的是一股巨大的吸附之力,在场的所有幸存的官兵,包括那两名一直躲在后面的将领,无一幸免的全部都一个接着一个的被吸进了黑色球体之中。

而另一边的悲秋鸣蝉,也明显感觉到自己周身的空气正不断的向着那个黑色球体的方向涌去。

若是等她将那些废柴士兵吸光之后便是轮到我了!想到这里,悲秋鸣蝉深深大感受到一股死亡的恐惧威胁,他可以点都不想被吸进那个黑色球体之中,于是立即捏碎了早已暗藏手中的瞬移符咒,化作一道白光消失了。

悲秋鸣蝉的预感十分的正确,被吸入了黑色球体之中的人,正体验这由巨大的痛苦所带来的地狱般生不如死的煎熬。黑色的巨大能量场不断的加持这自身的重力,剧烈的撕扯着这个能量立场中的人们,让他们很快便失去了人形,变成了尚且能够喘息的残肉断肢。而在同时,这个能量场的中心却又是在不断的收缩,而这个收缩很快便达到了极限,黑色的光球爆发出一场巨大的爆炸,那些尚有生命特征的肉块便在那一瞬间灰飞烟灭了。

激荡的硝烟渐渐的平息了,而空气依旧在燃烧的旷野之上,一个通体银白的少女搀扶着一个一头红发的艳丽女子缓缓的向着未知的前方前行。

逸都郡州郡府的死牢之内,一个白发苍苍的佝偻罪者,被铁链穿透的四肢象征着他非比寻常的罪行,此时他正蜷缩在黑暗牢笼的黑暗深处,黑暗掩盖了他的容貌,使人无法看清他的模样,所以死牢之外的人们,除了知情的寥寥数人以外,其余的人皆不知道这个人便是曾经叱咤西荒的最大人口买卖贩子,云来镇镇长云三。

当得知自己的儿子云四被逸都郡侯抓捕起来关进了大牢之后,云三便知道自己已经彻彻底底的完了。若是只是逸都郡侯逸清泉想要对付自己那自己尚且还有反扑的余地,但是云三心中明白,实属同一个组织的逸清泉不会也不敢私自处置自己,现在这个局面,完完全全是大头目的意思。

在想通了这一点之后,云三便完全失去了反抗的打算。

反抗?如何反抗?大头目神功盖世,弹指之间便可以要了自己的命,而现在陆青云已死,自己手下的心腹家将全部不在身边,留在身边的那几位也被千灵机芯卸去了全身的力道,在这种情况之下,自己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半死之躯又要如何反抗呢?更何况云四还在他们的手中。

所以当逸清泉的秘密暗使来要将他“请”到逸都郡侯府的时候,云三没有做出任何情绪过激的行为,而是欣然接受了。

而不出云三所料的就是,当他踏上暗使为他准备的黑篷马车之后,便立即被告知免去他云来镇镇长的职务,并进行逮捕,然后他便被蒙上眼睛,堵上了嘴。而黑篷马车也开始行驶在云三完全不知道的方向而去了。

当马车停止了行驶,云三眼上的黑布被揭开,他才发现自己已经直接被带入了逸清泉的地下暗室之中,然后他便就这样被堵着嘴听完了逸清泉宣读了自己的罪行与判决文告,罪行便全都是自己这些年来从事的人口贩卖交易,事实倒也确实是事实,只不过郡侯大人忘记在后面加上一句“此间种种罪行逸都郡侯逸清泉皆有参与实施与分赃”罢了。而判决的结果也是无可争议的极刑,然后他就被这样堵着嘴,没有给予一丝申辩的权利的投入了死牢,然后便被铁链贯穿四肢,成为了现在这样一个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模样。

而此刻让唯一让自己略微的感到抱有希望的事情是没有在这一间死牢之中的其他牢房中见到其他的任何人,包括自己的儿子云四。

没有在这个象征着生机断绝的空间之中看到云四,那么是否能够说明云四还有一线生机?云三如此的祈祷着。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股阴寒的风,毫无征兆的吹在了云三的身上,激的他全身的骨头都在打着颤。这个感觉,他十分的熟悉。

紧接着,自己面前的那一片空无逐渐扭曲,慢慢的一个身着黑袍的身影逐渐的出现在他的面前。

“云三,你让本座失望了。”黑影看着眼前状况凄惨的老人,语气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大,大头目!大头目!”云三一见到来人心中激动不已,这是怎么回事,大头目是绝对不会浪费时间去见将死之人的,他来见我,是不是说明,我对他尚有利用价值!对!没错!一定是这样,我不用死了!云四也不用死了!想到这里,云三不顾手脚皆被铁链穿透所造成的剧烈疼痛,蠕动着身体试图向黑影靠近跪拜,“大头目,救我!救我啊!”

“救你?呵呵,本座会对你展现我的慈悲,但那要看你有没有本座展现慈悲的价值。”大头目的语调依旧不带感情,“你说你有没有这个价值呢?云三?”

“有,小人绝对有这个价值!”云三急不可耐的说道,“小人跟随您那么多年,往日哪一件事情不是般的漂漂亮亮的!”

“嗯,那倒是,”黑影微微点头道,“那么本座问你,针对红棉沁血的行动为什么失败了?本座给你三句话的机会,如何你不知道如何把握这三句话的机会,那便是你自己愚蠢不知自救,却是怨不到旁人了。”

黑影此话一出,云三头上的冷汗便流如雨下,思考片刻之后,他大声的回答道,“回大头目的话,这次行动之所以功败垂成是因为这之中出了一个变数,红棉沁血的侍女,千灵机芯!”

“千灵机芯?侍女?”黑影冷冷的问,“一个侍女如何称得上是变数?”

“是这样的,那女子虽然自称是红棉沁血的侍女,但在小人看来却是邪性的很啊!”云三知道大头目是十分讨厌别人卖关子的,于是便直截了当的一股脑的说出了事情的原委,“那名女子能够化出分身,独自行事,将小人埋伏在暗处用于擒拿红棉沁血的心腹家将与暗自隐藏的云火石晓全部破坏,并且这名女子百毒不侵······”

“百毒不侵?化出分身?”黑影的声音之中透露出了些许的兴趣来了,“你详细说一说是怎么回事!”

“是!”云三心中暗喜,这种态度已经表明大头目对于那名千灵机芯的女子已经是十分的感兴趣了,看来自己的性命至少可以多延续一段时间了。“本来小人已经布下奇毒月仙迷离,红棉沁血也已经中招,真气闭塞犹如废人,但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当陆青云二头家上前想要擒拿红棉沁血的时候,红棉沁血身边的那名之前一直自称是她的侍女的名叫千灵机芯的女子忽然猛地挡住了陆青云的去路,并且那名女子的右手猛然化作闪烁着诡异青光的利刃,一剑便刺穿了陆青云的咽喉。之后,小的还想以暗埋在庭院四周的云火石晓胁迫二人就范,但就在此时,一个出乎小人预料的情况发生了,竟然在小人与红棉沁血二人身处的竹亭之外,又出现了一名千灵机芯,与竹亭之中的千灵机芯容貌之间丝毫不差!她将我暗埋在庭院之中的云火石晓全部销毁,小人毫无办法所以,只得仓皇逃命!”

“原来如此,不过本座好像自己已经为你考虑过这一种情况,在给你的命令之中也已经明言,考虑到你能力有限,如果不能将红棉沁血擒拿或者杀死,那么罗织罪名嫁祸与她也是可以算你完成任务了,但是,你又是如何做的呢?”

“这······小人的确欺骗红棉沁血全部云来镇的青壮都参与了贩卖精灵幼童的行动,然后又煽动镇民与红棉沁血敌对,想要让她犯下屠镇的恶行,但是······”

“但是红棉沁血没有上当,没有和镇民发生正面冲突,而你不但没有完成我的一切要求,并且将自己的老底都漏给了红棉沁血?”

“这······这个······”

“好了,不管怎么说,你现在的一系列回答都让本座十分的满意,”黑影一步一步走进了云三,“说好的慈悲,本座是不会食言的。”

云三听后大喜过望,急忙伏地叩谢道:“谢谢大头目慈悲!谢谢大头目慈悲!”

就在此时,黑影指尖轻弹,一道细微黑色剑气急发而出,云三顿时见血封喉!

不可置信的瞪大这双眼,云三想要看一看大头目此时的模样,想要在死前的那一刻记住他的容貌,却是已经无力再将头与身体在抬起来了。只听得耳边飘入大头目冷冷的话语,“本座能够给你的慈悲,就是让你毫无痛苦的死去,以及让你的全家陪你一起下黄泉,以免你孤单。”

看着云三死不瞑目、充满恨意的双眼依旧圆睁着,大头目也并没有打算将他的双眼闭合,只是直视这他的双眼许久,然后发出一声嘲讽的笑,“生前唯唯诺诺,却想死后吓人,倒也真是可笑啊!”

当即掌下一翻,一股气劲自手中发出直击云三尸身,云三尸身当即碎体,死无全尸!

“右臂忽现青色光剑,难道是她还没有死?”大头目喃喃自语道,“若真是我所想的那个人,那这件事可就有意思了!嗯,眼下红棉沁血最重要之事应是解毒,她是身中月仙迷离是吧,这月仙迷离虽不是什么世间至高奇毒,却也不是寻常郎中能够治得好的,而眼下能够帮助她的人当中,最近的便是······不错,红棉沁血应是去找他了!”

确定了目标,大头目便不再耽搁,立即瞬移出了死牢,自此死牢之中一切恢复到云三来之前的样貌,除了四条连接着墙壁的铁链上面沾着的血迹,诉说着在这间黑暗的房子里所发生的杀戮与罪恶。

第九十三章 气数将尽的紫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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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破晓,万物复苏,幽静密林之中,端坐着两名年轻美丽的女子,两人神情肃穆,似在交流重要的事情。

“红,你究竟知不知道应该到哪里去解除你身上的毒?”经过几个时辰的自我修复,千灵机芯之前因为使用黑星异空爆而耗尽的能源得到了些许的补充,身体也由原来的通体银白色的流状物体渐渐的恢复了原本的容貌,只是暂时是无法运行改变容貌的功能,变回了最初宫茹雪设计时的样貌,也就是与阎羽葬心交战时的样貌,“老天保佑,不要让阎羽葬心这个时候出现,不然她要是在此时看到我,必定会认出我便是当初在迎客松林外与她交手的43号,到时候她估计会将我立即打的粉身碎骨吧!”

“别这么说,你和我走在一起当不至于如此的倒霉。”相比较千灵机芯的心事重重,红棉沁血倒是显得十分的乐观与轻松,“原来你的最初容貌是这个样子的啊,比你之前的容貌好多了,看来你的设计者不仅仅是一个普通的天才,而且还是一个拥有分辨出美丽的眼睛的天才!”

红棉沁血其实并没有说错,之前看到千灵机芯是一个略显青涩,面容只余稚嫩的少女的话,而现在的她则变成了一个盈满风韵,魅人心魂的,似是刚刚步入成熟之境,脸上亦有四分青春纯洁的美丽女子比之之前大添艳丽之色,即便是红棉沁血亦感难忘。

“所以阎羽葬心便是对着你的这张脸下的杀手?”红棉沁血的语气之中透着不可置信,却是怎么听怎么像是刻意装出来的,“对着你这样娇艳欲滴的脸,她居然下得了手将她轰成两半?”

“你给我正经一点!现在在谈正事呢!”千灵机芯不欲再在这问题上让红棉沁血多做深入的了解,所以即使她称赞夫人的审美观点这一点让自己十分的受用,但依然喝止她进一步的讨论这个话题,而是将话题再一次转到了两人下一步的行动之中。“关于如何解除你身上的毒,你到底有没有想法?”

“有当然是有了,但我现在正在烦恼一件事情,”红棉沁血皱着眉头说道,“这种毒虽然不是什么旷世奇毒,但是也不是寻常的郎中能够解得了的。所以追杀的的人对于此等目标亦是十分的清楚,所以我现在为难的便是,若是我们贸然前去求医,而追兵随后便至,那便是求医不成,反拖累旁人。更有可能,现在我们的对手已经抢先我们一步在医者居所四周埋伏重兵,那我们此去,便是羊送虎口了。”

“说来说去,你那所谓的能解你奇毒之人究竟是谁啊?”千灵机芯问道,“名唤为何,家住何方?”

“人称药菩提的钟离箐,此人乃是佛门中人,亦深谙药理医术之道,擅长以针灸疗穴。乃是中洲杏林圣手排名第七的用医高手,”红棉沁血介绍到,“更加之他的住所便在这逸都郡之中,距离此地委实不远,是解我之毒的最佳选择,只是······”

“只是在你的对手看来,他也是守株待你的最佳选择了,是吧。”千灵机芯接过话头说道,“其实这也好办,在静等我几个时辰,等我能源恢复完毕之后,我便再分裂出一个千灵机芯2号来,到时候由2号假装带你前去那个钟离箐之处问药,将敌人往钟离箐的住处引,同时我再带你去别处求医,如何?”

“这不好,这不好,”红米沁血连连拒接道,“这会给钟离大夫带去无妄之灾的,再说了,我若是要去远处求医,那有何必在将敌人牵引到钟离大夫那里去呢?”

“可若是我们前去远处求医,你这身体能扛得住吗?”千灵机芯问道,“你再好好想一想,这附近有没有既能解你奇毒,有不会被你的仇人察觉到的人呢?”

“既能解我奇毒又不会被人察觉?”红棉沁血一时没有明白千灵机芯的意思。

“哎呀,我的意思就是,你认识的人之中,有没有精通医术,但是本职有不是医生,医术不为外人所知的人?”千灵机芯解释道。

“这个······你别说,还真有一个!”红棉沁血眼前一亮,“虽说知道他是医生的人也不再少数,但与药菩提比起来,他的居所却是不为人所知的,而且,他现在应该亦在西境之内,实为最佳选择!”

“即是如此,那就不要耽搁了!”千灵机芯站起身来走到红棉沁血的身边,“来吧,我背着你去找能为你解毒的人。”

“你,现在的状态下能够应付路上遇到的突发情况吗?”红棉沁血有一点不放心。

“只要不是遇到阎羽葬心、悲秋鸣蝉那样的强劲对手,那就应该没有问题。”

“你这安全系数的跨度有点大啊!”红棉沁血调侃道,“那两人可不是一个级别的实力啊。”

“我看他们的实力没有多少的差别嘛!”千灵机芯不服道,“是不是一个级别的实力,那要等到他们两同时出现在我们面前然后比试比试过后才能知道啊!”

“千万别,不然我们两便是要交待在这紫元西境了。”红棉沁血连忙阻止千灵机芯继续大言不惭下去,“别到最后我们两人倒是死在你这张嘴上了,那你可就真成了乌鸦嘴了!”

“呵呵,那有······”

两人便就这样离开了栖身的森林向南行进,约走了半天路程,便看到了不远处隐约可见的几许寥寥炊烟。

“红,前方似乎有一处村落呢。”千灵机芯问后背上的红棉沁血,“难道你说的那个高人便住在这一处小村庄之中吗?”

“已经距离他的住所不远了。”红棉沁血此时精神尚好,眸光明亮、语调轻快。若不是脸色苍白、四肢软绵无力,却倒是不像是一个身中奇毒的人,“刚刚我们歇脚的下一处幽林当地人称黑林,黑林向南行进百里变到了最近的村落,也就是我们即将进入的白家村。而过了白家村往西不远处便有一处由阵法隐秘的竹林,那里便是我们此行的目的地了。”

“原来是这样,红,你还知道的真是清楚啊!”

“那是自然,毕竟西境也算是我历年办案常来常往之处,对于这里的标图方位我还是知道一些的。”红棉沁血的语气中有难以掩饰的自豪,“旧年时分,我也曾今与那位先生打过交道,所以对于此地情况便更加的了如指掌了。”

“哦,原来如此啊,”千灵机芯点头应道,随后便看了看已经能够映入眼帘的村落,说道,“红,你的身体还撑得住吗?不如我们现在村子里稍作歇息,再上路吧。”

“不可,”红棉沁血反对道,“我的身体尚且撑得住,不可在白家村耽搁时间,尽快赶到目的地才是正确之路。”

“这,好吧,就依你。”

等到两人进入白家村之后,千灵机芯才明白为什么红棉沁血不同意在这里休息了,因为这里也实在是不知道如何让她们休息休息了。

整个白家村四周的散发着一种颓废迷茫的气息,寥寥的几间茅草屋一眼望去便知道已经是破败不堪。青天白日之下竟是不见一个人影在屋外活动,田地更是已经早已荒废,只留下一片片被沙地掩埋的龟裂荒地,寸草不生。若不是几家茅草屋之中皆有炊烟冒出,千灵机芯这是不敢想象这样的荒村之中竟然会有人家。

“红,他们哪里来的果腹之物啊?”千灵机芯看了看四周,实在是想不出来在这样的环境之下这里的村民如何能够生存。“连水源都没有。真不知道他们是如何生存的。”

“看见那边的那口井了吗?那便是这个村子里唯一的水源了。”红棉沁血言辞闪烁,似乎十分的难以启齿。“至于食物的来源,你最好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这个时候,一家茅草屋的门打开了,一个大约七八岁的孩子缓缓的走了出来,看到两人之后,大叫道,“婆婆,婆婆,有客人来了!”

在这偏僻的荒村之中,小娃娃清脆的声调显得是那样的明亮,很快四周几家茅草屋的门全部都打开了,陆陆续续的走出来好几个人影。

走出来的人影基本上是老人与妇孺,没有见到一个青壮年,千灵机芯感到奇怪,正欲询问背后的红棉沁血,却察觉到红棉沁血的身子在微微的颤抖,疑惑的微微侧目查看,发现红棉沁血趴在自己的背上,紧咬着嘴唇,眼中流露出的感情不知是愤怒、痛苦还是愧疚。

“小老儿名唤白犬,是白家村的村长,”为首的老人满脸喜悦的看着外来的两人,说道,“不知贵客驾临我们白家村,有失远迎,还望恕罪,请进屋歇息,小老儿要好好的款待两位,一尽地主之谊。”

见自己与红棉沁血被十几名老人家围住,千灵机芯倒是没有察觉到有那里不对,不过既然红棉沁血吩咐尽早赶往疗毒之人的住处,那自己便一定是不会违背的。

只是,面对周遭老人的热情邀请,千灵机芯一时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婉拒才好,毕竟人家如此的客气友好,自己总不能径直冷言拒绝吧?要是说是去找疗毒之人又怕暴露了自己的踪迹,若是引来追兵,这一村人可就要遭殃了。

这个时候,趴在千灵机芯背后的红棉沁血阴沉这声音说道,“老丈,我们不是普通的商客,救不了你们的性命,且身背是非恩怨,多留此地一刻,便多拖累你们一刻。你们此时立即返回屋内,权当从来没有见过我们方是明智之举。”

千灵机芯自然是不知道红棉沁血这一席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尤其是为何要说他们不是普通商客,便是救不了这些村民的命?

再看那些上一刻还笑脸盈盈的村民们,一听到红棉沁血这一番话,竟是都变了脸色,一个个都阴沉着脸面面相觑,表情十分的犹豫,却是都没有让开道路,依旧是那么围着。

此时千灵机芯自然也是知道此地异常了,于是也是暗自蓄能,只要一有情况发生,便立即出手。

“诸位,刚刚在下看到诸位屋中皆有炊烟,必是不缺果腹之物,若是在此情况之下仍不知足,在下与在下的同伴便无宽厚之理了!”这一次红棉沁血的声音之中已是带了杀气,很显然是不想再在此地耽误时间,想凭借这股杀气威慑在场的村民,将她们放行。

以白犬为首的那些村民们此时纷纷面露畏惧之色,终于缓缓地让出了出路。

千灵机芯自然不在耽搁,背着红棉沁血快速的离开了白家村。

“红,他们是想要干什么?”在离开白家村之后,千灵机芯问红棉沁血道,“难道这个白家村也和云来镇一样是一个村长以下皆是亡命之徒的贼赃村?”

“如果说云来镇还是属于紫元王朝的管辖范围之内的官府衙门的话,那白家村便是完完全全的被龙邈帝都的权贵们抛诸脑后,生灭完全看老天爷的心情的地方了。”红棉沁血声音十分的低沉,“千灵,你之前也看到了,这里根本种不出粮食出来,唯一的水源也只有那一眼随时都会枯竭的水井。所以他们的食物来源除了百里之外的那一片黑林之外,便是偶尔路过白家村的行脚商人了。”

“你是说,抢劫行脚商人的货物与金银?”千灵机芯怀疑的问,“这种荒芜之地,金银又有什么作用呢?”

“谁说他们之抢劫商人们的货物与金银了,”红棉沁血的语气与其说是愤怒,倒不如说是哀伤,“在那些饥饿的村民们眼中,每一个有血有肉的生命都比金山银山来的有吸引力的多!”

“你是说······”千灵机芯明白了红棉沁血话中的意思,不过作为机器人的她自然是不会对于人类之间的互相之间的捕食产生多么强烈的反应的,她只是悠悠的问道,“你知道?你默认了这种事情?作为一个人?”

“我不允又能如何呢?为了生存而做出的任何残忍举动,真的是我们这些无需为饥饿担心的人有资格谴责的吗?”红棉沁血痛苦的说。

“那么,这个紫元王朝,真的还有存在下去的必要了吗?”千灵机芯没有继续关于白家村村民的话题的讨论,而是将矛头对准了紫元王朝。

“这个问题我也想过许久了,尤其是在看到金王的金之宫的时候,心中的这个疑问便是极度澎湃的涌出心头。”红棉沁血沉声道,“但,我不知道在你们那个世界的帝国兴替是如何实现的,但是在亚玄,我只能说紫元气数未尽,我,不,应该说任何人都无能为力!”

“气数未尽?我看也不久矣!”千灵机芯缓缓的说出自己的想法之后,便不想再继续这个无解的话题了,“你说的竹林在哪里?我怎么一眼看去只有荒漠呢?”

第九十四章 天绣江山·岁千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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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有结界掩盖。收藏本站”红棉沁血知道千灵机芯不欲继续之前的话题,于是便也将注意力转移到寻找自己想要找到的解毒之人的住处的方面去了。“上一次我与他见面之地便是在这以白家村为标向东十里之处,嗯,应该便是在此处附近了。”

“那你知道如何解开那结界吗?”千灵机芯问道。

“嗯,此人的结界在外面是无法解开的,除非是你以超越其施展结界是虽耗费的灵能修为一甲子的力量强行破解,不过这样一来,不说有何副作用的冲击吧,反正这毒是甭想让人家帮你解了。”红棉沁血想了想,说道,“还得请人家从里面解开阵法然后将我们引进去。”

“那好啊,你就赶快联系他吧,”千灵机芯理所当然的说道,“作为他的故友,你应该有联系他的方式吧?”

“这个,我也只不过与人家萍水相逢,还算不上是他的故友了,”红棉沁血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说道,“上次分别之时,并未留下再见时的联系方式。”

“好吧,反正我只是跑腿的,”千灵机芯无所谓的说道,“我们是继续前进呢,还是就在此等候,说不定十天半个月之后,你所说的那位朋友会出门购买食材、衣物等生活必需品,这样我应该就可以将你的尸体交给他了。”

“哎,你这样说可就过分了,”红棉沁血知道千灵机芯在开玩笑,也是不恼,一笑了之道,“自然不可能让你我在此地干等了,你暂且将我放下。”

“你能行吗?”千灵机芯依言低下身子,让伏在自己背上的红棉沁血双脚稳稳的踏在地面上,却还是不放心的问道,“你打算怎么把那个人叫出来?”

“我自然有我的办法。”说着,红棉沁血便向前迈了几步,看了看四周的环境,然后又回到千灵机芯的身边。

“千灵,这个阵法我已经大致了解是怎么回事了,”她对千灵机芯说道,“不过要想让设阵之人从里面帮我们解除阵法,那还得靠你啊。”

“我当然是对你有求必应的了,你就说怎么办吧!”千灵机芯一口答应下来。

“来,你看这里。”红棉沁血将千灵机芯原地王东去,移动五步之后伸手指引千灵机芯视线,“从此处将目光投向那里,发觉到有什么不对吗?”

“嗯,仔细一看的话,”千灵机芯的镭射眼自然比之寻常人眼要明辨千倍万倍,当下看出端倪,“漫天黄沙荒野之中的那一汪清泉是如此的格格不入啊,难道那里便是阵法的入口所在?”

“没有那么简单,”红棉沁血笑道,“这个阵法自然是天衣无缝的,所留的那一汪清泉只不过是设阵之人不想真正的与世隔绝,所以才留下了那一个小小的连接点而已,虽然说要想通过这一点而解阵,至少对于现在的你我来说是不可能的,但是若想要传声入内却是应该可以做到的了。”

“那,我应该如何做呢?”千灵机芯自然知道,红棉沁血估计现在连传声之力都欠缺了,那这将阵内之人招呼出来的工作自然是自己来承担了,于是便主动问道,“我对于你们亚玄中洲的武学术法所知十分的浅薄啊,要如何从阵内叫出设阵之人呢?”

“这个简单,你只要从这个方向运行你的能量化作音波吼出去便可以了。”红棉沁血说道。

“那,我以多大的力量发出这个吼声为好呢?”千灵机芯问道。

“这个嘛,自然是由弱到强,直到阵中之人愿意现身为止了!”红棉沁血说道。

“······”千灵机芯很有些怀疑的看着红棉沁血,她没法不怀疑,因为红棉沁血所说的实在是太不靠谱了,不过不按红棉沁血说的来她自己也没有什么更好的主意,于是,也只好按照红棉沁血说的来做了。

而事实证明,红棉沁血作为一个有着丰富的江湖经验的中洲本地人,说的话确实值得自己一个异界穿越来的、对于这个世界的各种玄机一窍不通的机器人小女生去虚心的请教的。

因为当她以最初的极其微弱的能量转化成三百分贝的高音冲出自己的嘴巴向着红棉沁血指定的方向发出之后,没有过多一伙儿的功夫,荒野的空间开始扭曲了。随后,出现了一片与之前的景致有着天壤之别的奇异空间,与红棉沁血和千灵机芯现在所处的空间之间似乎有着一层涟漪状的空间波纹为止阻隔。

“好了,我们可以进入了,”观察了这一片波纹良久,红棉沁血宣布她们可以安全的进入那一片涟漪之下的空间之中去了。

踏入结界之中,映入两人眼帘的是一片清丽的竹林。与月,与风共同交辉成一幅美丽的如焕生机的画卷。

在那样的一副画卷之中,月若银盘,在丝丝云间穿梭、起舞,舞出了柔和皎洁的月光向大地撒去。根根翠竹,与风争抢着这柔美清幽的月光,翠竹捧得满手清辉,悠然一笑,哪知这一笑,撒落了掬在手里的月光,给大地铺上了碎银。月越舞越秀,越舞越幽,像一只银白的蝴蝶,在花丛中盈盈起舞,自然而优雅,动人而洒脱。竹子看着看着,也飘然起舞,裙摆飘飞,荡起一阵碧波;衣袖飞扬,升起一片青云。随心所欲,不拘一格,潇洒自在,无拘无束,让人怦然心动。风儿为其伴奏,手抚琴弦,清新流畅的音乐让竹子们展放歌喉,轻轻吟唱。悦耳动人的歌声让月儿陶醉了,在云间轻挪莲步;竹儿也被月迷人的舞姿陶醉了,在风中慢挥玉手。这人间天上的两个舞仙,此刻在迷人的夜色里,舞着,笑着。渐渐地,乐声越来越舒缓,舞步越舞越舒缓,笑声越来越轻柔,慢慢地月亮睡着了。只有银色的月光从月的衣裳里溜出来,静静地落在地上,溅起朵朵银花,映着竹子们淡雅的脸庞,青翠的衣裙,素丽又可人。

千灵机芯仔细的观察着四周新奇的景致,由于觉得这一切都太过于虚幻,所以在千灵机芯看来,这里的所有景致都是不真实并且暗藏危机的,于是她便时刻警惕的注视着每前进一步,四周所出现的变化。

很快她便发现了一个十分奇怪的现象,那就是所行之处,每一根竹子的枝叶之上,都系着一张纸笺,随风飘荡间,千灵机芯似乎看见每一张纸笺之上,都书写着一个人名。所不同的是,大多数的人名皆是有朱红色墨汁书写而成,但也有一些人名,书写它们的颜色,是绿色的。

“这些都是我们今日要见的那个人多年来杀死和医治的人们的名字,”红棉沁血介绍说,“用朱红色墨汁书写的人名便是被他杀死的人,而青色则是他医治的人。”

“红,都到这里了,你似乎还没有告诉我我们要见之人的姓名呢!”这时千灵机芯说道,“莫不是忘了?”

“怎么可能呢!只是那人脾气古怪,严禁认识的人在江湖上宣传他的名字,十分忌讳自己的名字随随便便的被陌生人知晓,而千灵你对于他而言自然是属于陌生人了,”红棉沁血解释道,“既然我们此刻有求于他,那自然是要守他的规矩的。当然了,待会儿见了面,我自然会介绍的,只不过你现在必须提前熟知一点,那就是这个人虽是生的娇艳无双、倾国倾城,但是却并非女子,而他也十分忌讳别人将他错认成女子,当然了,对于炼金人的你来说,他的性别是男是女其实并不是十分的重要的了,只要将这一信息保存在你的,那玩意怎么称呼来着的?对了,智脑,存在智脑之中,应该就不成问题了。”

“明白了。”

再往前行进了不多时,空气之中,气氛忽然一变,四周瞬间冷肃了起来,红棉沁血与千灵机芯抬头看去,天空竟然开始飘起雪花起来。

“这片竹林天气随着我们距离那人住所越来越近,气候也会随之变化,时而清风吹拂,时而细雨飘落,时而大雪纷飞。”红棉沁血解释道,“现在既然出现雪景,那便是离那人的住处不远了。”

话音还没有完全落下,两人的脚步便已经停止,因为此刻,她们已经行进到一座茅草屋前。

而与之前在白家村见到的那些破败荒颓的破茅草屋不同的是,眼前的这一间茅草屋却是显得古朴大方,有一种优雅的宁静美,它悠然、超脱、物我相忘,挟带着一种傲然世外的冷风傲骨。

红棉沁血示意千灵机芯在茅草屋外站定,随即开口道,“红棉沁血来此向邪医明东君求药,请东君解我月仙迷离奇毒。”

一语话落,茅屋之内却是没有任何动静,见此情景,红棉沁血将音调提高三分,再次喊道:“红棉沁血来此向邪医明东君求药,请东君解我月仙迷离奇毒!”

依旧是无人回应,千灵机芯心中深感奇怪,便移步想要进入草庐之中一探究竟,却被红棉沁血拦住了。

示意千灵机芯不要轻举妄动,红棉沁血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将音调提高五分,第三次喊道:“红棉沁血来此向邪医明东君求药,请东君解我月仙迷离奇毒!”

这一次话音刚落,草庐之中总算似是有了动静。

片刻过后,草庐的门缓缓的打开了,一席红影,手持一把同样红艳似火的纸伞,自风雪之中飘然而出。

再见到那人的第一刻,千灵机芯便知道为什么红棉沁血要特别嘱咐她,不要将他认作女人的原因。

长长的及腰秀发被两条红丝带随意的砸了一个利落的发髻,皎白如月的面庞上,那一抹胜似血艳的红唇是那样的明丽而亮眼,一双凤眸之中,金色的瞳孔之中迸发出冷然孤傲的光,一身绣着蛛网图样的金边火红大袄,在漫天的白蔼雪境之中,更添几分倾国之艳。

那人一手持这那把殷红似血染成的纸伞,迈步走出草庐,缓缓走向红棉沁血两人,在二人身前站定之后,如火的红唇张开了,“红棉沁血,你还没死呢!”

声音一如其的眼神一般冷傲孤绝,虽是在常人听来难分雌雄,但是经过千灵机芯智脑之中的分析过后,反馈到千灵机芯的意识库中的信息是,被外部手段改造过的男性。

“东君,你说笑了,”虽然红衣人语出不逊,但是红棉沁血却是不以为意,坦然笑道,“有东君在,红棉沁血自然是死不了的。”

“呵呵,先别给我戴高帽,你知道我的规矩的,”那名被唤作东君的红衣人依旧不改冷傲言风,语调之中多有桀骜,“我出手解毒之后,你亦必须为我解决一件棘手之事作为交换,伤天害理,万夫所指皆需义无反顾的完成。你能做到吗?”

“东君,我红棉沁血难道是今日第一次与东君相识吗?”红棉沁血依旧不改笑容的保证道,“既然红棉沁血来找东君解除体内奇毒,那自然是要按照东君的规矩来的。”

“那既然如此,便请进吧。”听到红棉沁血如此说,被红棉沁血称之为东君的红衣人便回身径直走入草庐之中,看也没有再看身后的两人一眼。

“走吧。”直到东君的身影再一次完全隐没在草庐之中的时候,红棉沁血才招呼千灵机芯与她一同进入草庐。

草庐之中的构造却是出乎千灵机芯预想之中的简陋。一目所望而去,只有一张木床,两把竹椅,一面黑色木桌,除此之外不要说是其他家具了,连一般医者必备的药架、炼炉和医书也是一样都没有找到,这不禁进一步加深了千灵机芯的疑惑。

这个医者,将会如何解除红棉沁血体内的月仙迷离的奇毒呢?

就在此时,东君忽然看了看千灵机芯,说道,“红棉沁血,你身边这个人很有意思,不介绍一下?”

“哈,很难得你居然会对平生第一次见面的人产生兴趣啊,”此时的红棉沁血虽然还是在笑,但是千灵机芯明显感觉到她的脸部肌肉僵硬了不少,由此她推测出一个结论,看来被眼前这个美艳的红衣男子为止产生兴趣,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千灵,这一位便是血煞修罗榜排名第五的杀手,江湖上名声显赫的邪医明东君,世人唤之天绣江山的岁千寒先生;岁千寒先生,这位是千灵机芯,她是······”

“我知道,她是你的炼金人,对吧。”千岁寒阴沉的笑着说,“不如这样如何,我为你解毒之后,你便将这具炼金人赠与我,那便算是我为你解毒的酬劳了,如何?”

第九十五章 玄医冥火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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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棉沁血与千灵机芯都愣住了,她们是实在没有想到岁千寒会提出这样一个要求。收藏本站

红棉沁血当下回绝道:“东君,非常抱歉,这件事红棉沁血不能够允你!”

“哦,想不到你对这炼金人还是很有感情的嘛!”千岁寒笑道,“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把这个炼金人给随意的拆卸了的。”

说着,他便将目光转向了千灵机芯,笑着说:“我从来没有见到过制作如此精美的炼金人,红棉沁血,你是从哪里将这个炼金人搞到手的?”

说着他走进道千灵机芯的面前,用欣赏的目光细细的上下打量着,随后说道,“我一直想要一个完美的人体穴位铜人像来装点一下我这个简陋的医庐,只是一只找不到令我满意的人形,红棉沁血,你的炼金人我觉得十分合适,等我为你解毒之后,我便将这个炼金人留下做我的人体穴位铜像,如何?”

红棉沁血与千灵机芯面面相觑,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将千灵机芯当做人体穴位铜人像放在这个药庐之中当装饰品?奇怪的想法。

“东君,我想你是误会了,如果真的是由我所拥有的炼金人,那么红棉沁血是绝对不会吝惜的。”红棉沁血只好向岁千寒慢慢的解释道,“可千灵机芯并不是由我所拥有的炼金人,她是我在查案时巧遇并结伴而行的朋友。”

“炼金人?巧遇?还是你的朋友?”岁千寒听完红棉沁血的话之后,先是噗呲一笑,随后便是阴下了脸色,冷声说道,“红棉沁血,你若不想割爱,岁千寒绝不强求,何必用这等低劣的谎言诓骗与我?”

红棉沁血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让岁千寒相信我的话,是啊,炼金人居然能够脱离属主自由行动,还和路上巧遇的陌生人成为了朋友,这种话不要说现在眼前的岁千寒,即便是我在见到千灵机芯之前也是从来都没有想象得到的。

正在红棉沁血犯难的时候,一旁的千灵机芯开口对着岁千寒说道:“那么东君先生,我要如何才能证明我是一个有着独立的自主选择权的炼金人呢?”

岁千寒和红棉沁血都没有想到千灵机芯会在此时说话,只见岁千寒愣了一下,随即说道,“被人为的制造出来的炼金人始终是有创造自己的属主的,所以不可能有自主的意识、思维以及选择权。”

“那如果属主赋予了炼金人自主的意识、思维以及选择权呢?”

岁千寒听完千灵机芯说完这句话之后稍稍一愣,看得出来他实在是没有料到真的有拥有独立思考与自主行事的炼金人存在,这时候他转过身,用怀疑的眼光看着红棉沁血,眼神之中透露着这样的一个讯息:“不会是你在暗地里搞鬼,操纵这个炼金人说话与行动的吧”

红棉沁血也一脸赔笑着用眼神回答了岁千寒的质问:“先生,我的道行你是知道的,我怎么能在您的面前耍花招呢?”

岁千寒重重的叹了口气,然后对着千灵机芯说道:“那好,你只要将你自己的来历与和红棉沁血相识的前后经过详细的诉说一遍,我若是没有在这之中听出破绽,便暂且相信你们说的话。你,先到屋外候着,要是让我察觉到你偷偷的耍花招,解毒的事就立即彻底免谈!”

于是,红棉沁血便被赶到了药庐之外候着,而岁千寒则十分随性的躺在床上,眼神微闭,同时挥手示意千灵机芯开始讲述她的故事。

当然,岁千寒自然是万万没有想到,此时的千灵机芯已经通过智脑将整个要叙述的故事的前前后后都事无巨细的编排好了,饶是他聪明机敏过人,亦是不可能在千灵机芯的讲述之中听出破绽。

什么?你问那为什么当时红棉沁血就听出了千灵机芯的破绽,那自然是因为当时千灵机芯的那一番话完全是在我毫无编排的情况下随意的胡诌出来的,自然是可以很好的抓住破绽了。

总的来说,千灵机芯便是将我与宫羽芊的经历和夫人宫茹雪的遭遇稍稍做了调和,删去了宫羽芊为了寻找母亲而制造时空之门,主动穿越到亚玄界这个异世界来的信息,编出了这么一个七分真三分假的故事出来。

在千灵机芯编排的经历中,自己的创造者由宫茹雪变成了宫羽芊,而发生在宫茹雪身上的实验事故导致穿越的情节也都被移植到了自己与宫羽芊的身上,于是这样一个故事便成型了。

我是来自一个科技,也就是炼金术高度发达的异世界,我的创造者,炼金术天才宫羽芊再创造我的时候便赋予了我独立的意识与思考能力,并且不允许我称呼她为“主人”,而只是称呼其为“小姐”。而我在多年生活在人类社会之中的耳晕目染之中也逐渐培养出专属于我的性格。

而一次意外的炼金术实验事故导致了我与宫羽芊小姐的异时空穿越,来到了这个名叫亚玄界的世界。

一开始我与宫羽芊小姐失去了联系,而就在我努力寻找宫羽芊小姐踪迹的时候,却意外的遇到了一个长得与宫羽芊小姐一模一样的人。

虽然那个人与羽芊小姐长得并无二致,但是性格与行事作风却是相差甚远。面对我关于小姐的询问,她没有任何言语上的回应,而是直接下了杀手,我在猝不及防之下被她击中了要害。万幸的是,那个人并没有仔细检查我的“尸体”,所以也救没有发现我正在缓慢复苏的迹象。

在复苏的期间,宫羽芊小姐与在危急时刻帮助过小姐从而成为了朋友的几名青年男女和我意外的相遇了,在经过短暂的交流之后,我们得出结论,那个酷似宫羽芊小姐的人便是紫元皇朝的都尉府都尉宫羽心,她之前亦是为杀死宫羽芊才来到我的穿越地点与我相遇的。

那几名男女自称末海度者,他们似乎要带小姐前往一个名叫末海慈航的组织去见他们组织的首领翷飏,据他们所说那是一个能够接收、保护以及培养异世界穿越者的组织。而小姐没有让我一同前往末海慈航,而是交给了我一项特殊的任务,那便是前往紫元皇朝的帝都龙邈城,调查宫羽心的来历。

但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自己所乘坐的云鲸竟然在空中被人袭击,坠毁了。侥幸逃脱死劫之后,我便与前来调查云鲸坠毁事件的红棉沁血相遇了。后来在结伴而行的过程之中,红棉沁血为了我们行走时方便,便将我原来的名字“43号”暂时替换成了更加符合亚玄界风格的名字:千灵机芯

“如此说来,你是一个从异世界穿越到亚玄界的炼金人了?”千岁寒惊讶的说,很显然他是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个造型美丽、工艺精湛的炼金人竟然有着如此的离奇的来历,“我之前还在奇怪,难道说近些年我隐居草庐之中,不问世事竟是已经落后于时代如斯了吗?竟然不知道现在中洲的炼金技术已经进不到如此程度了,搞了半天,原来你根本不是亚玄界的炼金技术所创造出来的产物啊!”

“这么说,先生你是相信千灵机芯所说的话了?”见岁千寒似乎是相信了自己的话,千灵机芯喜出望外。

“嗯,虽然你所说的种种皆是匪夷所思之事,但这异界来客对于我亚玄界来说本也不是无法想象的事情,充其量也只是不多见罢了。而且你的言语之间确实是没有什么破绽,”岁千寒点了点头,脸上的神色比之之前的阴沉已经是缓和了不少,随即对着门外喊道,“喂,门口站着的那位,别再雪地里傻站着了,进来吧。”

“滋呀”一声,草庐之门被打开了,红棉沁血探头小心观察屋内情况,见岁千寒脸色不在阴沉,方才满面堆笑这再一次进入草庐之内。

“所以你是在调查都雁号坠毁的时候遇到的这位倒霉的异世界炼金人的?”岁千寒问道。“然后你也就跟着倒霉的变成了紫元皇朝举国通缉的逆贼了?”

“是的,不过这两者之间没有必然的联系。”现在只要一有人提起自己在一日之内便从律之宫左丞相变成了“叛国逆贼季无私”的同党余孽红棉沁血就一阵阵的郁闷。最要命的是自己现在还是不知道当日龙邈城五王殿之中究竟发生了什么,搞的现在处处被动,“那么先生是改变为红棉沁血解毒所要的条件了?”

“好了,,你不必再说了。既然这个千灵机芯并不是你的炼金人那我也就不强人所难了,”岁千寒说道,“不过你还是需要完成我交于你的任务,以此来偿还我为你解毒的报酬。”

“那是自然的,”红棉沁血真诚的说,“有任何任务请岁千寒先生尽管吩咐,红棉沁血一定尽力完成。”

“这个我是相信的,或许就算我不要求你必须完成你也会主动的完美解决这件任务的。”岁千寒不在意的说道,“据我得到的消息,乾天军团的烟君府要在紫元皇朝境内搞一个大的动作,你的任务就是查处是什么大动作,然后把它给我搅黄了。”

果然不出岁千寒所料,一听此事,红棉沁血便一口答应下来,“此事确实为红棉沁血分内之事,先生放心,红棉沁血一定竭尽全力完成此事,万死不辞!”

“分内之事?哈哈,你都被革去职务,打成逆贼了,还有哪门子的分内之事呢?”岁千寒笑道,却又不等红棉沁血开口回应,便一挥手,说道,“好了,你们紫元皇朝的那些个破事儿我是一点都不打算了解的,以免听了之后受那污秽所染,而耳犯恶疾。之前你在屋外周身已沾满我特制的玄灵雪明沙,相比体内也已经吸入了不少了,现在以玄医冥火针灼秽正是时候。”

说着,岁千寒便起身往屋外走去,边走边头也不回的嘱咐道:“我要去为帮你解毒而达至最佳状态而做好准备,你暂且在这里先休息吧。”

“红,这个岁千寒先生,怎么看也不像是似你那般的紫元皇朝的忠臣啊?”待岁千寒走出药庐之门,并掩好房门之后,千灵机芯才在红棉沁血耳边小声的问道。

“紫元皇朝的忠臣?别开玩笑了!”红棉沁血说道,“这个岁千寒是乾天军团四部柱天之一烟君府的原东君,后来因为政治斗争的失败而离开了北荒,在中洲四处流浪,最后隐居在这里。”

“什么?乾天军团不是世代为紫元皇朝死敌的前朝力量所建立的军事政权吗?难怪你叫他东君,原来他还有这样的一层身份啊!”千灵机芯没有想到这个岁千寒还有着这样的一层身份,便进一步的问到,“那他为何还要阻挠自己一方力量的行动呢?”

“多半是为了私仇吧,”红棉沁血思索着说道,“现任乾天军团的复国摄政王元衾初登大位之时便极力推动改革,精简臃肿的管理衙门,烟君府也不能例外的将原本分为东、西、内三君分立的烟君府合并为一君独掌,而东君岁千寒便是在争夺唯一的烟君之位的时候,败给了内君宫泪烟行,随之被逐出了汉海龙庭。所以对于宫泪烟行执掌的烟君府所作出的一切行动,他总是十分的鄙视加反对的。”

“原来是这样,”千灵机芯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了,随后又问道,“红,反正现在无事,你在这里等待岁千寒先生为你解毒也是无聊,不如讲一讲那乾天军团的事情给我听一听吧?”

“哦,你对此时感兴趣?”

“是的,自从穿越来到这个世界,对于紫元皇朝的事情大大小小我倒是知道的不少,但是关于紫元之外的几个大的势力却还是知道的非常的浅薄的,这对于我关于中洲的信息资料的管理是十分的不利的,所以红你若是知道关于这几大势力的情况便请告知于我。”

“嗯,魔月半岛与末海慈航我是知道的不多的,至于逍遥十三城嘛,你不是认识顾熙言吗?他知道的可比我多多了,当然关于末海慈航你以后可以直接问你的那个宫羽心小姐。”红棉沁血坐在药庐内仅有的两张竹椅中的一把之上,并招呼千灵机芯将另外的一把也占据了,“所以想来想去,也就是紫元皇朝与乾天军团的情况我还算了解的深入了,你既然想知道,我也无妨对你多讲一讲。”

第九十六章 解毒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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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千灵机芯向红棉沁血讨教乾天军团的时候,在距离岁千寒隐居之地不远的菩提杏林苑,也即将迎来一场风波。收藏本站

一身黑袍,无法辨认其真实身份的神秘人御空临云而下,步入菩提杏林苑,朗声道:“都尉府暗骑奉都主宫羽心之命,前来求见药菩提钟离箐先生!”

杏林苑中,白色雅屋之内,一道俊俏剪影透过纸窗若影若现,随即一个温润清雅的声音自屋中传出,“宫羽心身为既然身为都尉府都主,权倾紫元朝野,又何必以黑袍遮面,还假借手下暗骑之名呢?”

“这个······”黑袍身影微微一顿,随即掀开罩在头上的黑袍,露出真容,正是宫羽心,只见她微微笑着说道,“钟离先生聪慧过人,明辨是非,实在让羽心佩服!”

“好说,好说,”屋内钟离箐的身影随着火光不住的摆动,给人以一种迷离的感觉,“我闻宫都主的刚刚的说话之音,便知道最近宫都主必定是口干、口燥、眼红、眼干、眼胀、眼涩、视物模糊、头晕胀痛、面红目赤、急躁易怒,或胁肋灼痛,或耳鸣耳聋,或肿痛流脓。火热内扰,神魂不安,失眠多梦等症状,不知我说的可是正确。”

“这······”宫羽心一时语塞,她最近确实颇多此类症状,不过今日她可不是为治病而来啊,想到这里她又开口说道,“钟离先生,此番宫羽心前来,是为了······”

话还没有说完,从前方屋内,忽然飞出一物,直向宫羽心射来!

宫羽心却是知道,飞向自己的这个物件之上并不带有杀气,于是也不行躲闪,而是悠然伸手,稳稳的将此物接过一看,却只是一张书信纸。

“你的这些症状乃是肝火旺盛所导致,若长期视若等闲的话,必会有损都主您的身体,所以特备药方两副,一为龙胆泻肝汤方药:龙胆草、栀子、黄芩、柴胡、生地黄、泽泻、木通、当归、甘草。本方适用于肝经实火上逆者。二为丹栀逍遥散方药:炒白术、茯苓、当归、柴胡、炙甘草、白芍、丹皮、炒栀子,以七碗水煮之为一碗药,每日一服,一月之后,必有不同的效果!”钟离箐嘱咐道,“忌酸涩,饮食宜清淡可口,忌油腻、生冷及辛辣等味道极端的食物。都主亲自来求药,自然是我这小小的菩提杏林苑的无上光荣,诊金是万万不能收的,这药方便是我赠送于都主的,望都主以后多多照顾钟离箐的生意才好啊!”

“多谢先生赠药,生意上的事情那自然好说,以后但凡有需要,先生可往都尉府找宫羽心,”宫羽心行了一个敬谢之礼,说道,“不过宫羽心此次前来本不是为了求药。”

“哦,可是我这菩提杏林苑只有药啊,”钟离箐语气不改,依然是那样的温润清雅,不带一丝风波,“宫都主不为求药,莫非是想在我这个穷酸大夫身上求财不成?”

“先生说笑了,”宫羽心笑着说,心中却是知晓钟离箐是在故意搅缠,心中暗自恼火,“宫羽心此次前来,实为向钟离先生要人的。”

“要人?要什么人?”

“逆反罪人红棉沁血!”

“您是来找红棉沁血的?”

钟离箐声音微微一变,虽是转瞬便归于平缓,但依旧是被宫羽心捕捉到了,心中一喜,更加确信红棉沁血必定在此处求医,便开口道:“正是,想必先生已然得知龙邈生变,原律王季无私阴谋叛乱,挟持政王伊达启殿下未遂,反被殿下所杀,其在帝都的同谋党徒具以伏诛,现在唯有在事发之前便以查案为名离开帝都的原律之宫左丞相红棉沁血在逃,故而五王殿下联名发出海捕文书,全国通缉逆反余孽红棉沁血,先生虽是世外之人,但即在我紫元皇朝安居,那便也应属我紫元皇朝之民,应当遵守我紫元律令,履行紫元之民该履行的义务,先生你说呢?”

“那是理所应当的,”屋内钟离箐应道,“不过都主既要找红棉沁血有为何在我这菩提杏林苑与在下纠缠呢?难道是都主手下强将如云,抓捕一个小小的红棉沁血不在话下,故而无需都主操心,便来此找在下闲聊,顺便检验一下在下的医术,看看在下能不能以闻之术查出都主身上是否有恙?”

话说到这里,便是已经不能在兜圈子了,于是宫羽心将脸一沉,准备直接切入主题:“钟离先生,以我的都尉府现在掌握的情报来看,红棉沁血如今身中月仙迷离的奇毒,这种毒可不是寻常的大夫所能够解得了的,而身中月仙迷离之毒的人功体具废,现在的红棉沁血已经如同寻常人是一样的了,绝对不可能摆脱州府官兵与都尉府的追捕,突破封锁逃离逸都郡,所以,有着药菩提之盛名的钟离先生你,就成了红棉沁血唯一的选择了。说道这里,先生应该明白了吧,若是红棉沁血已经到先生这里求医了,那还请先生以国事为重,暂舍医德,将其交出;若是宫羽心有幸早到了一步,那便要在先生这里设伏,守株待兔,还请先生通融。”

“原来如此,请都主放心,钟离箐即在紫元皇朝境内行医,那么必然也会遵守紫元皇朝的律令,红棉沁血既有逆反嫌疑那钟离箐亦不会纵放包庇与她,虽然红棉沁血确实没有来菩提杏林苑就医,但是都主若要征用此地,那只要都主答应却不骚扰现在已在我苑中求医的病人,那么一切皆可随意。”钟离箐答应的如此爽快倒是出乎了宫羽心的预料,之前在她的设想之中,红棉沁血应该已经到了菩提杏林苑了,而钟离箐也必定不愿意将素有贤名的红棉沁血交给自己这个名声狼藉的奸佞之臣。不过钟离箐的爽快答应依然让宫羽心的内心之中十分的高兴,声音也是缓和了不少,不过钟离箐接下来的一句话却又让宫羽心刚刚高兴起来的心又蒙上了一层阴影,“不过都主刚刚是说在下是红棉沁血唯一的选择是吗?呵呵,看来都主执掌下的都尉府也并不如外界传说的那般神通广大,无事不知呢!”

“先生······先生这是什么意思?”钟离箐突如其来的冒出这样一句,让宫羽心心中猛地一沉,察觉到钟离箐话中有话,宫羽心沉声问道。

“据我所知,血煞修罗榜排名第五的杀手、江湖上赫赫威名的邪医明东君,天绣江山·岁千寒亦在这逸都郡境内,据此地不过百里,而岁千寒与红棉沁血的关系,都主您应当知道吧?”钟离箐的语气之中透着一丝微带嘲讽的笑意,“所以都主刚刚说在下是红棉沁血唯一的选择?恕在下之言,恐怕在下都算不上红棉沁血最好的选择,毕竟,在下若是为她医治月仙迷离之毒,那也是要收诊金的不是吗?”

该死!宫羽心暗暗骂道,她倒不是在骂自己手下的无能,而是骂自己实在是太过于自信了,本来以为凭着云三的手段要处理到一个对其毫无防备的红棉沁血应该是不在话下的,可万万没有想到这中间杀出了一个自己本来以为已经死了的千灵机芯。而关于岁千寒的行踪都尉府不可能不知道,只不过自己当时根本没有想到红棉沁血会有逃出云来镇去求医的机会,便也就没有仔细的调查部署了,现在看来,宫羽心十有**是去找岁千寒了。

要说岁千寒与红棉沁血的关系,那便是如同钟离箐所说的那样,不管是求医还是杀人那都不带收钱的。要知道当初乾天军团改组烟君府,在争夺烟君之位的权力斗争中失败的岁千寒本有杀生之祸,是红棉沁血出于紫元的利益的考虑力排众议,亲自深入汉海龙庭将其救出,并一路护送至紫元境内的,这二人说是生死之交亦不为过,所以正如钟离箐所说的,若是红棉沁血求医,在钟离箐与岁千寒之间选择,那多半会选岁千寒的。

若真是这样,那此刻红棉沁血定然是已经与岁千寒见面了,不过月仙迷离不比其他毒药,即便是岁千寒要想解毒要不是说解就可以解得了的,况且若是钟离箐所说属实,那么岁千寒的住处离此地不过百里,若现在赶过去,那么在岁千寒解毒之前将其一网打尽那是完全可以做到的。

只是,钟离箐说的是真话吗?

毕竟自己并没有亲眼看到有关岁千寒在西境,甚至就在这逸都郡的报告,若是这钟离箐以智行险,出言诓骗与自己,那也并非不可能啊。

思来想去,宫羽心终于开口了:“多谢先生向我提供了如此重要的情报,宫羽心在这里先行谢过。不过宫羽心既然已经到了先生的菩提杏林苑,那也不妨入内例行查探一番,也好彻底洗清先生的嫌疑,先生您说呢?”

没错!还是稳妥些好,反正不管红棉沁血求医的对象不是钟离箐便是岁千寒,在自己抵达前便已经与二人之中的一人见面的可能性极大,现在先行搜查一下菩提杏林苑又有何妨?想来也并不妨碍再去岁千寒处将他们一网打尽!

“我说过了,只要都主不骚扰我的病人,一切随意。”钟离箐的语气之中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满,依然是十分温和的一口答应了下来。

而就在宫羽心入屋详查菩提杏林苑的时候,在岁千寒的药庐之内,红棉沁血正在向千灵机芯讲述乾天军团的一些秘闻。

“就这样,以纯军事贵族集团所支配的乾天帝国在一统中洲一百五十三年,被帝国内部的紫元派贵族以政变的形式推翻,自此国祚终结,末代皇帝魭觉在依然忠诚与乾天帝国的将领们的护送下逃到了北荒苦寒之地,后来在于北荒土著民族的伐交过程中,逐步的再一次强大了起来,最终变成了现在控制中洲北荒的军事政权。”红棉沁血简单的向千灵机芯讲述了乾天帝国的历史之后,便问道,“现在我将乾天帝国的历史大致的讲了一遍了,那么,你还有什么具体的方面要问吗?”

“有,你之前说的烟君府是什么?”千灵机芯问道,“还有那四部柱天又是什么?”

“是这样的,四部柱天是指乾天军团内部支撑军团运作的四个强大的组织,”红棉沁血解释道,“当然也带至主管这四个组织的权臣,只是之前烟君府是三君分立,所以四部柱天之前一直没有明面上代表这些权臣,直到乾天军团的现任复国摄政王元衾即为之后推行改革,东君与西君皆被裁撤之后,四部柱天才算是真正的落实到个人了。他们分别是镇军冢宰,乾天军团中的文官第一人,叔父监国公元稹;乾元王牌军,乾天军团武将第一人,玄鸾骑鸾座凤羽将臣;烟君府烟君,主管乾天军团内外间者事,复国摄政王近侍秉笔宦臣月尽孤阳以及国教黑海明心圣航大主教元神雀仙四人,四人皆是功体奇异,修为深不可测的绝世高手,是拱卫在复国摄政王元衾身边的肱骨之臣。”

“哦,那烟君府就算是由王身边的近侍宦官所组成的情报机构了?”说道这里,千灵机芯抬头看了看屋外,确信岁千寒不在才问红棉沁血道,“那岁千寒先生以前便也是乾天军团的权臣之一了?”

“要不然你以为一个杀手兼职大夫的人是如何得到天绣江山的称号的?”红棉沁血反问道,“其实岁千寒之前也算是辅佐明主建功立业的能臣了,之前他官至烟君府明东君,是与暗西君、护内君齐名的烟三君之一,主管乾天军团的对外情报,可是我们紫元皇朝的一个非常难对付的对手呢!”

“那他······”犹豫了一下,再一次确定岁千寒不在附近,千灵机芯才问道,“他也是,宦······”

“哎,这话可不好乱说啊!虽然岁千寒长得是十分的美丽,比中洲很多公认的大美女还要美丽,但是没有任何证据证明他曾经行过宫礼,”红棉沁血连忙阻止千灵机芯再说下去了,“这话便到此为止,不许再说了!”

“好吧,我知道了,”这时候千灵机芯才察觉到时间已经过了很久了,便问道,“红,你不觉得岁千寒先生离开的时间太久了吗?”

“怎么,等一会就把你等急了?你果然不像是普通的炼金人啊!”回答千灵机芯问话的却不是红棉沁血,而是刚刚回到药庐的岁千寒,“为了保证解毒的万无一失,我自然是要好好准备的了!”

说着,便走到两人面前,看了看红棉沁血,又看了看千灵机芯,随后对着千灵机芯说道,“你,在药庐外候着,我帮红棉沁血解毒不能有一点外部的干扰,所以需要你去外面护关,若是有人来打扰,你就就地打发了他们。明白了吗?”

第九十七章 再会阎羽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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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的玄医冥火,乃是我吸纳地火之气,在身体中转化而成的一种奇特火焰,可接替人之命元之火燃烧续命,亦可烧灼人体内所存在的毒素已达到解毒的效果,”药庐之中,岁千寒正在向红棉沁血与千灵机芯讲述玄医冥火的原理,“世间的毒药也好,蛊毒也罢,皆有一个共同的弱点,那就是惧火,不管是何种奇毒,以玄医冥火灼烧便可以将之灼灭殆尽。但是与此同时,受到玄医冥火烧灼的人体亦会受到难以想象的痛苦,所以红棉沁血,你一定要在做好了充分的思想准备之后,我们再行灼秽之事,因为中途不能停止,而且你也必须将精神力高度集中,以抵御玄医冥火烧灼身体时所造成的苦楚,否则必受重创!”

“我明白了,”红棉沁血点头应道,“千灵,便劳你护关了。”

“知道了。”千灵机芯点了点头,转身便向药庐之外走去。

“我之前已经将外部阵法之中留有的传声之缺口封堵上了,所以外面的人是不可能传音入阵请我开启阵法的,”岁千寒的声音自千灵机芯背后传来,“若是有人强行破阵,那便请你往死里收拾便可以了。”

千灵机芯没有出声,亦没有回头,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然后便走出了药庐。

“好家伙,倒是把我的冷与帅学了个七分像了啊,”岁千寒看出千灵机芯是因为之前自己在她和红棉沁血面前耍酷,现在便依样画葫芦的回敬自己,若是常人那此刻岁千寒便就翻脸了,不过现在是身为炼金人的千灵机芯做出这种举动,所以岁千寒非但不恼,倒觉得十分的有趣,“设计她的家伙一定也十分的有趣,真想见一见啊!”

“放心,以后你应该会和她们经常打交道的,毕竟人已经进了末海慈航,那命途可不会在平凡了。”红棉沁血说道。

“那也要千灵能够挺过这一关啊,若是在我的地盘上死了,那我倒是不好意思再见她的主人了,”语气虽是担忧,但岁千寒此时的眼神之中,那是分明透露着看好戏的神采,“你之前说道暗算你的那个镇长是云来镇的云三是吧?据我所知云三的确经营这贩卖精灵幼童的生意,他的背后是都尉府在给他撑腰。”

“都尉府?那岂不是说······”

“没错,云三背后的大头目就是宫羽心了,”岁千寒肯定的说,“现在她已经到了逸都郡,正在上天入地的找你们二人呢!”

“真不愧是当年的烟君府明东君啊!”红棉沁血丝毫不意外的赞叹道,“即使去职多年,依旧有这等通天的手段能够知道隐秘的情报啊!”

“呵呵,若无此等手段我又如何会知晓月尽孤阳要在紫元境内搞大动作呢?”岁千寒得意一笑,随后转向屋外,说道,“听到了吗,宫羽心要来了,你可得好好准备了,别到时候又被人家轰去了半个头颅!”

“哼哼,我这一次去龙邈城便是去找她的,如今倒是主动的送上门了?甚好、甚好,”屋外千灵机芯的声音传入,语气之中是冷漠中暗藏着兴奋,“我可是有好多问题要问她呢!”

药庐之内,岁千寒双手张开,同运周身蕴藏的地火之气逐渐转化为其自身特有的玄医冥火之火,很快青蓝色的火苗渐渐现于指尖,随后岁千寒玉手微微翻转,任由数十火苗在自己双手之间所形成的气团之内飘动翻腾,渐渐凝聚成一根一根一厘之长的细小青蓝火针。

之后岁千寒右目之中忽现异状,眼帘似乎突变增大数倍不止,瞳孔之中忽现紫色异光,似有魂灵附体一般在眼白之中疯狂地转动,眼中紫光透体而出,直射在红棉沁血的周身之上,让她有了一种**与岁千寒面前的奇怪感觉,这让她感觉十分的不好。

红棉沁血知道,这便是岁千寒启动鬼医之眼所必须要经历的过程,所以他没有上前询问情况以及提供帮助,因为他知道自己此时根本帮不了岁千寒,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好友可以少受一点折磨。

岁千寒是玄命星主,承接了天玄续生之天命,所以可以通过将地火之气纳入自身进而转化为拥有觉神、悬命、灼秽、续生四大奇能的玄医冥火,更配有鬼医之眼,能准确的观察出人体内的任何情况,脏腑病变、命门死角在他的鬼医之眼下一概无所遁形,所以便成了岁千寒成为绝世医者与王牌刺客的最有力的武器。

此时,在鬼医之眼的照射之下,红棉沁血体内的情况已经是被岁千寒一览无余了,此刻,一股暗红色的细小液状物质随着红棉沁血的血液于周身游走,表面上看虽是已与红棉沁血周身血液相容,难分彼此,却是逃不过鬼医之眼的甄别,那便是月仙迷离之毒融入人体内之后所化出的毒物,此时这些毒物正极力的想进入红棉沁血的五脏六腑之中,却无奈五脏六腑皆被红棉沁血的真气守护,毒物不得入内,这能不停地顺着血流在红棉沁血的周身游荡,寻找可乘之机。

但此时既让岁千寒的鬼医之眼察觉到,有怎会再给它们机会,玄医冥火针急发,瞬间直刺红棉沁血周身所有毒物藏匿之地,一旦找到,便迅速灼烧起来,青蓝玄医之火正一点一点的将红棉沁血体内的毒素烧灼殆尽。

而就在此时,药庐忽起巨大震荡,似是天崩地裂一般。

“有人强行破阵!”岁千寒心中一沉,但此时已是灼秽的关键时刻,此时若是收手,不仅前功尽弃,连红棉沁血与自己的性命都难以保全!想到这里,又见红棉沁血面色潮红,口角之中似有朱红溢出,当下急切的说,“红棉沁血,此刻不可分心,先稳住心神,专注灼秽之事,相信千灵机芯!”

红棉沁血亦知此时绝没有回头之路可以走了,于是当下便稳住心神,密切注意体内毒物与玄医冥火的动向,引动真气疏导玄医冥火针,配合灼秽。

而在药庐之外。

“紫元皇朝都尉府都主来此要求天绣江山·岁千寒先生交出逆党红棉沁血!”看到挡在药庐之前拦住其去路的千灵机芯,宫羽心脸色顿时沉了下来,真的是你!你果然还活着!这么说,我的真实身份你已经知道了吗?我与嶽湮鬼帝的谈话你也已经知道了是吗?

不!现在不是问这些的时候,现在最重要的是先解决掉红棉沁血,至于眼前这个讨厌的炼金人,还有那个我还没有见到就已经被翷飏的弟子接去末海慈航那个所谓的姐妹,之后有的是时间慢慢的处理她们的事情。

想到这里,宫羽心便决定暂且不与千灵机芯起正面的冲突,虽然根据云三的说法千灵机芯就是与红棉沁血是一伙的,但她还是打算最好不要与她现在便动手才好。

而然,她刚刚打定的主要,便在随后因为千灵机芯的一句话便烟消云散了。

“怎么,不认识我了?此刻我的样貌应该就是之前与你交手时的那一张吧,你不会如此健忘吧?”千灵机芯语带嘲讽的说道,“你就是宫羽心?也就是血冕冥君的女儿阎羽葬心,真没想到你还真是一位cos狂魔呢,作为阎羽葬心的时候你顶着夫人的脸;现在作为宫羽心了,你居然还顶着小姐的脸!你让我禁不住想要问一问,阎羽葬心小姐,你自己的脸呢?”

本来在千灵机芯直接说出与自己当日在迎客松林之外交手之事,以及后面直接道出自己真实名姓的时候,宫羽心还是想要装作不知道千灵机芯在说什么的样子,但是当千灵机芯说出,“现在作为宫羽心了,你居然还顶着小姐的脸!”这句话的时候,宫羽心的大脑轰的一下子懵了。

本来千灵机芯提及此事,只是一时兴起的嘲讽之辞,但是言者无心听者有意,这句话的威力,要是从宫羽心的角度来说,那便是绝对不简单的了,因为它代表着宫羽心,不,应该是说是阎羽葬心心中最深处的一个软弱之处。

这张脸,这张娘亲亲手为自己画的脸;这张娘亲为自己取名为宫羽心的脸,居然是宫羽芊的!

思绪顿时又回到了那个自己诞生的血色世界之中,在那里,她每日唯一的盼望便是道那个世界的巅峰之地,去那妖冶如血的晶石之前,去感受那一缕魂魄带给自己的温暖。

“娘亲,羽心来看你了。”

“哦,羽心来了呀,你怎么还是顶着这张脸呢,不是让你换一张的吗?”

“咦,娘亲,羽心的这张脸不好看吗?”

“那当然不是了,这毕竟是你娘亲以前的脸嘛,那自然是十分美丽的!我只是觉得,你母皇将这张脸按在你的脸上是对你的不公平,你应该有属于你自己的人生,同样也应该有属于你自己的脸啊!”

“那,我也不知道我自己的脸应该长什么样,不如,就请娘亲为我画一张吧。”

“呵呵,好呀。”

“娘亲,你画的脸真好看。比之前母皇画的那一张还好看呢!对了,母皇已经同意了,今后我来见你的时候,就可以戴着这一张脸,怎么样,娘亲,你开心吗?······娘亲?你怎么了?”

她当时无比兴奋的来告诉娘亲这个好消息,却见到晶石之中的魂魄泛着惨淡的白光,她知道这是娘亲悲伤是才会出现的色彩。

“没什么,羽心,谢谢你,还有,对不起。”

原来到头来,娘亲与母皇没有什么不同吗?母皇将娘亲的脸按在自己身上,将自己当成了娘亲的替代品;而娘亲将自己在那个世界之中的女儿的脸按在了自己身上,同样把自己当成了一个替代品;只是对象变成了她在异世界的女儿吗?

不!不会的!娘亲说过我应该有属于自己的人生,娘亲还说过,这张脸,就是我的!

谁要是说这张脸是别人的,谁就得死!

杀念一起,宫羽心周遭顿时死气蒸腾,方圆之内草木生灵皆受波及,生机枯竭。

而死气的中心,宫羽心手持血之子,泛着黑色死光的双眸死死的盯着眼前的千灵机芯,语调森冷的说,“你,该死!”

一言不合,死局骤开,宫羽心盛怒之下,决杀眼前之人,血之子再现血色刃光,在感应到主人心中无边弥漫的杀意之后,正暴涨周身血色光芒,剑身因兴奋而微微颤抖,似乎正准备大杀四方!

然而······

“十连瞬杀!”宫羽心施展自身武学之中的快攻决杀之式,希望可以一举杀除眼前之敌,以报心中怨愤。

十连瞬杀便面上是以快为基本特性的武学,但其实这世上的人并不知道,十连瞬杀的真正可怕之处在于它无视一切防御的特性,所以与此招对敌,被动防御那便是找死!只有像之前无双寂那样与我正面交锋才有胜算,只是由于十连瞬杀奇快的速度让大多数的对手心生畏惧,毕竟这世上的大多数人都不是无双寂那样的百战之将,不敢与之正面交锋,只能暂求防守退让,结果这一退,便是生死两途。

呵呵,快张开你的那张青光色的防护罩啊,然后你就眼睁睁的看着那张你自信的防护在我的血之子下向豆腐一样的被切碎,跟着被切碎的还有你的金属身躯,放心,这一次你不会再有复活的机会了!

在发动攻击的那一瞬,宫羽心心中暗暗的想到,并伴随这对于虐杀眼前之人的巨大渴望,让她产生了些许的幻觉,她仿佛看到了那个该死的炼金人躯体碎裂时脸上惊恐的表情。

但是事实,却是并非如此。

千灵机芯眼见宫羽心执血刃、化残影急速攻来,却是不闪不避,亦开启镭光防护罩,而是双臂皆化作镭光剑刃,亦化作一道残影,与宫羽心对攻而去!

双方连对十召,在十连瞬杀攻击停止之后,激战的两人竟是再次回到自己发动攻击前的位置,似是刚刚的一场短兵相接只是幻梦一场,两人根本没有过任何的行动。

“你的速度太慢了,在我的镭射眼以及雷达之下就像是定格动画一样每一帧都看的清清楚楚,”千灵机芯说道,“难道说是为了掩盖身份而可以压制了自己的部分能力吗?还是发挥出你的全部实力吧,不然你可过不去啊!”

第九十八章 红棉沁血VS阎羽葬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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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言语相激于我,还让我恢复阎羽葬心的真实实力?她到底意欲何为呢?看着眼前一脸自信的千灵机芯,宫羽心禁不住犹豫起来。收藏本站

若是恢复阎羽葬心的身份和实力的话,那眼前的战斗的确是必胜无疑的。问题是此地并非只有自己与眼前的这个可恨的炼金人,若是此时展露真身,那屋内的红棉沁血与岁千寒势必也会知晓自己的真实身份,这玄医冥火针虽然施展之前的准备工作十分的繁琐,但是一旦开始施展,那起效的速度还是非常快的!若是自己恢复实力却没有在他们治疗结束之前解决掉眼前这个可恨的炼金人的话,便会陷入以一敌三的局面之中了。若真是那样的话,他们若是脑子不好使了与自己硬拼那倒还自罢了,要是他们分偷跑了,再让眼前这个可恨的炼金人缠住自己,要将他们全部抓住可就十分的困难了,到时候自己的身份被泄露出去,别的不说,只怕母皇便会在顷刻之间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将自己捉回血冥界。

看那可恨的炼金人如此自信的样子,难道她面对身份与实力都是宫羽心的自己,她当真有必胜的把握?还是说······

是了!炼金人又如何会有自信的表情呢?他们不可能拥有自我的表情的啊!那便只有一个可能了,那一抹自信的笑,眼前这个可恨的炼金人自己仿照旁人的表情演变出来的。所以说······

差一点让你诓过去,你的真实目的就是想让我自动在红棉沁血和岁千寒之前暴露自己阎羽葬心的真实身份吧!

想到这里,宫羽心便决定暂且稳妥行事,避免暴露身份,于是便开口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阎羽葬心,什么迎客松林!既然你自己想要找死,在这里孤身替逆贼挡关,那便在接我这一招!”

话甫落,只见宫羽心扬起血之子,举剑擎天,体内血色真气猛然一提,周遭顿现一片血红。随后,血之子感应主人心念变化,再起锋鸣之音,笼罩在宫羽心周身的血色真气随着剑意迅速扩散。顷刻间,两人对峙所处之天地景象随之一变,化作血海剑境。

“在我的十决方界之中,你必死无疑!”宫羽心展开十决方界剑境,十方剑气罡风瞬间向千灵机芯围杀而来,誓要将其绞杀至此!

“阎羽葬心,你这是自己作死啊!不恢复自身的真正实力,却用这种小儿科的把戏耗费时间,你可当真知晓,现在需要耗时间的人不是你,而恰恰是我啊!”千灵机芯欣喜之情言于其表,在启动镭光盾当下几发锋刃之后,千灵机芯的双臂起了变化,“以是以四面八方汹涌而来的剑气风刃让对手无所遁形,最终在绝望而颓废的筋疲力尽之中被绞杀致死,战术倒是不错,就是不知道此招的威力如何。这些风刃,是不是真的可以做到削铁如泥呢!?”

千灵机芯一语完毕,双臂再次变化为加特林机关枪管的形状,并且身体开始飞速的旋转,在千灵机芯的身体飞速旋转形成一股旋风的时候,双臂变化而成的加特林再一次喷射出了镭射光刃,与宫羽心方界之中的风刃短兵相接,互不相让。

竟然施以如此诡异的妖法与我的十决罡风正面对抗!我倒要看一看你能够支撑到几时!宫羽心见千灵机芯与自己的血刃罡风竟是正面对抗,并且斗的亦是难分伯仲,不禁心中又添加了一把怒火。

正在这样想的时候,却见那可恨的炼金人停止旋转,能够喷射出与自己的十决罡风相互对抗的青光色的奇特物质的长管型怪肢亦变回了之前的人形双臂。

“哈,便是如此就已然力竭了是吗?你的实力还真是没有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啊!”宫羽心见千灵机芯不在向外发射镭射光刃应战十决罡风,便以为千灵机芯已然力竭,无力再战,当下开始引动凝聚十决方界之力于自身,准备将千灵机芯一举轰杀,“不过,却也是在我意料之中的令人失望啊!”

血刃罡风消失无踪,却是那暴风雨来临之前的最后一丝平静,只要宫羽心凝聚十决方界的力量完成,那么便会再次爆发恐怖的血色风暴,而在风暴之中的千灵机芯便注定了尸骨无存的结局。

然而······

“阎羽葬心,这所谓的十决方界便是你此战之中最大的败笔!”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绿色的光线在千灵机芯周身萦绕,连她的双眼也变成了绿色,瑰丽、摄魂、却也让人感觉到一丝微不可察,却又是那样冷彻心扉骨骸的冰冷煞然。“这是一个与外部世界隔绝的界中之界对吧,换句话说,不管在这么一小方世界之中发生了何事,都不会影响到外面的主世界,而你也不可能轻易的离开这个世界的,对吧!?”

“要破你这个十决方界其实很简单,只要你这个设置结界之人不复存在了,那这个结界还能够自我维持下去吗?!”千灵机芯将全身能源催动至极限,以此使自身所蕴藏的放射源达成裂变,从而释放出毁灭性的能量!“核子雷光暴!”

宫羽心聚凝十决方界之力所酝酿的血色风暴尚未成型,千灵机芯的毁灭核子之光却依然降临,一瞬间,十决方界之中,充斥着光热辐射,巨大的冲击波以摧残万物生灵的恐怖姿态横扫了整个十决方界,纵使宫羽心现在也已是先天不死之体,却也深知在此毁灭般的冲击波的威力之前势必无法幸存,不过所幸自己最后一击业已蓄力完全,便是此时发出一会这毁天灭地的威力也是无妨。

“十决方界·血海葬生!”以宫羽心为中心,万丈血海亦以席卷天地的气势向着自己即将毁灭的目标吞噬而去,血海青光,两股毁灭之力毫无一丝余地的冲撞在了一起,竟在那一瞬间扭曲了时空,又或者说,在这本就是被人为剑意扭曲的十决方界之中,将时空回转到了原本应该显现的位置之上。

“咔咋!”随着一声空间屏蔽的碎裂,十决方界顿时消弭于无形之中。

“居然能自内部破坏十决方界,炼金人,你的实力确实不差!”一眼望去,回到正常空间之中的宫羽心虽然面色稍显惨白,但是气息尚且平稳,与之相比,已经逐渐化为水银色液状形态,几乎维持不了人形的千灵机芯可谓是遭受了十分严重的伤害了,“不过看到你现在这不成人形的可怜姿态,相比这场战斗的胜负,已经分出来了吧!”

“那是自然,我胜了!”那一滩几乎分辨不出人形的液体之中,传出千灵机芯欢快的声音,“因为不管怎么说,我在此战斗的目的达到了,而你的企图,失败了!”

宫羽心闻言神色一冷,与此同时,身后的药庐之内,门,缓缓的打开了。

随即,映入宫羽心眼帘的是一抹惊世绝艳的红影,宛如剑神谪仙临世,红尘诡谲,遇之辟易!

“红棉沁血!”宫羽心看向从屋中走出的绯红色人影,心中莫名来由的产生了一股恐惧之意,竟是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不过她立即反应了过来,迅速压制住自己内心的胆怯之意,并暗暗为止不解,自己为何会在这一瞬间对眼前这个应该是惶惶不可终日的叛臣贼子的女人会产生那样强烈的恐惧之情,但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眼前的这个红发的女人,是比那个该死的炼金怪物更加难缠的对手。

“红棉沁血,本都主今日前来捉拿你归案,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原来如此,那不知道阁下是以都尉府都主宫羽心的身份来抓我的呢?还是以血冥界皇太女阎羽葬心的身份来抓我的呢?”面对宫羽心的步步紧逼,红棉沁血却是气定神闲,语调不紧不慢的说着。

“你······”红棉沁血的那一句‘还是以血冥界皇太女阎羽葬心的身份来抓我的呢?’再一次刺痛了宫羽心心中的那块柔软之处,当时更加让她又惊又怒的是,那个该死的炼金怪物居然敢已经将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红棉沁血,而红棉沁血居然也就真的相信了!那个该死的炼金怪物还告诉了红棉沁血什么事情?该不会是将自己与嶽湮鬼帝的密谋也一并告知了红棉沁血了吧?

不过那个该死的炼金怪物告诉了红棉沁血什么,今日在场的所有人都必须永永远远的在这个世界上消失,我的秘密绝对不能在进一步扩散了!所以不仅仅是那个炼金怪物和红棉沁血,就连那个岁千寒,也一并要死!

想到这里,宫羽心眼神更加森冷的看着对面的红棉沁血,手中血之子紧紧握住,周身杀气已经是清晰无余了。

“我说,你不是吧,”而对面的红棉沁血竟像是毫不在意的语气轻松的朝着宫羽心说道,“你该不会认为你真的不施展出全部的实力,单单靠着这宫羽心的伪装之身便可以解决掉我,以及岁千寒吧?”

宫羽心稍稍的犹豫了一下,看了看眼前的红棉沁血与千灵机芯,又看了看她们两人身后的药庐,屋内,是至今还没有出面现身的岁千寒。

“可别说我没有事先提醒你啊,岁千寒这个人可是求生**特别的强烈的,说不准他这药庐之内就暗藏着什么便与他危急时刻逃生的密室暗道之内的事务存在呢,你若是在此地与我们纠缠过久,导致岁千寒逃脱,那之后即便是你真的能够杀了我和千灵,亦是毫无意义的,不是吗?所以还是快些尽展你的全力,让我看一看血冕冥君的女儿,又有何超越中洲高手之处!”

此时,即便是千灵机芯也暗暗有些惊讶于红棉沁血竟是如此的执着与让宫羽心暴露出她阎羽葬心的真实面目与实力,但是这又是为什么呢?难道说是她并不相信自己的话,想要亲眼印证?不,不像;还是说是想要取信与岁千寒,但是这么做意义何在呢?又亦或是仅仅只是出于一个高手对于强大对手的向往?

不管怎么说,千灵机芯相信至少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便是这红棉沁血一定有压制甚至是打败宫羽心,甚至是阎羽葬心的实力的自信,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通过如此直接的不断挑衅来刺激宫羽心暴露其真实的样貌与实力,想到此,千灵机芯倒是稍稍按下了对于红棉沁血奇怪言行的疑惑,转而变得期待起即将发生的战斗了。

而另一边的宫羽心自然也是察觉出红棉沁血的言行反常,对于她反复的要求,甚至是挑衅自己,让自己恢复阎羽葬心的真实相貌与实力与之交战的行为,宫羽心内心深处的直觉告诉她,这绝对不是一件可以等闲视之的事情,她那天生敏锐而极其精准的直觉现在告诉她,若是现在暴露身份,那么会引发一系列连锁的严重后果,而她是一贯相信自己的直觉的。

所以,宫羽心再一次否认了关于自己便是阎羽葬心的指控,“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红棉沁血,我不知什么阎羽葬心。什么血冥界,什么血冕冥君!我不知道你是从何处听来的这一些个疯言疯语,还是说因为野心、阴谋与权位的集体失落而导致了精神上面的不正常,你现在已经表现的疯疯癫癫的,当然我不管你是装疯还是真的疯了,我都要将你绳之以法,让你受到应该承受的惩罚!”

一边说着,宫羽心一边横剑迈步,向着红棉沁血方向逼近一步,起手杀招已然成型,只等下一刻便决定生死!“现在,我再问你一遍,你是否要束手就擒?!”

“唉,看来我刚刚是白费唇舌了,她居然一点都不为止所动!”红棉沁血无奈的摇了摇头,看向一遍的千灵机芯,说道,“千灵,你有什么好办法让她现出真身呢?”

“那自然是有的,”一滩银色的液态物质之中,传出了千灵机芯得意的声音,“而且很快便有效果了!”

“你们······”宫羽心见到两人似乎压根不将自己的杀意放在眼中,心中不由的大怒,正要杀招上手,却只感觉体内忽起一阵炙热,然后皮肤一阵剧烈的瘙痒,奇痒过后又变为剧痛,宫羽心一时没有心理准备,血之子顿时脱手,自己也一头栽倒在地!

第九十九章 红棉沁血VS阎羽葬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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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羽心此时此刻正是感到自己犹如身处无边无际的地狱之中一样,只觉得全身极其痛痒难当,体内似有无比炙热的气息在不断地向上翻腾,如受炮烙之刑一般,十分的痛苦。收藏本站

与此同时,她的外部容貌也开始发生急剧的变化。

宫羽心的头发在此刻开始迅速成簇脱落,全身皮肤开始出现红肿,随即溃破,滋水淋漓,并且露出疮面下灰白或暗红的腐烂的集体组织,流溢灰黑或带绿色污水,臭秽不堪,疮口周围皮肤暗红或紫黑,不到片刻,宫羽心外部皮肤便皮肉脱尽,尤可见本应隐藏在皮肉之下的森森胫骨和暴露之条条青经的内部肌肉。

看到宫羽心目前的恐怖模样,即使是红棉沁血看到了之后也免不了暗自心悸,沉声问身边的千灵机芯道,“你做了什么?”

“没什么,核子辐射而已,”千灵机芯语调平缓的回答道,这时她忽然想到红棉沁血可能并不知道核子辐射是什么,于是便进一步的解释道,“简单来说,我的必杀绝招的效果是释放一道冲击波外加带有剧毒的光芒,她刚刚以十决方界试图困死我,我便想用此招脱困,没想到她居然硬生生接下我发出的冲击波,不过她亦没有想到,我所发之招,除了冲击波杀伤力惊人之外,连发出的光也是致命的,所以,便就是现在的这个样子了。”

回答完红棉沁血的疑问之后,千灵机芯又将目光转向了宫羽心,当然,她并不是在欣赏自己的“杰作”,她还没有如此恶趣味的变态嗜好,只不过宫羽心在遭受了核辐射之后,居然成功的产生了辐射反应,并且就目前来看,效果十分的不错,这便让这个穿越异界而来的高智能机器人对于自己的异界冒险有了新的认识与想法。

真没有想到,向宫羽心这样的,额,对了,先天人,像这样的先天人也会对核子辐射产生这样的效果,看来以前在收集这个世界的信息的时候,我将先天人划分为与普通人类在身体的内部构造上有着明显的差别,并有着浓重的进化痕迹的区分是不正确的,他们的身体构造依然属于人类,超长的寿命以及强大的力量的源泉应该不是来自于自身的**构造,那么······

不管怎么说,这样一来,在之后的行动中,面对先天人的时候,我的取胜的把握便又增加了一些了!

当然,先天人还是比普通人类要强悍的多的,否则,在自己刚刚如此的希沃特含量的核辐射的照射之下,普通的人类早该是尸骨无存了。现在的重点便是要好好的观察一下,在她恢复阎羽葬心的真身之后,这个辐射的效果还将会有多大的几率会在她的体内保持,维持的比重又是如何呢?

而在千灵机芯不断地分析以及将分析收集到的数据上传至智脑云储存空间之中归档的时候,另一边的宫羽心,也终于有了千灵机芯与红棉沁血期待已久的变化了!

“你们······你们全部都得死!全部都得死!”随着一声伴随着极度憎恨与愤怒的暴喝之后,宫羽心周身血色真气爆体狂窜,形成巨大的血色风暴,一时间整个药庐范围皆受波及,草木、生灵、假山、河流于顷刻间崩毁枯竭,化为虚无荒野。

“糟了!”红棉沁血心中一惊,没想到宫羽心的爆发会是如此的惊人!那在他们身后的岁千寒能够承受的住如此的巨大威力的冲击吗?

侧头向后望去,却见药庐之外,已然升起一道巨大的紫红色阵法,防御住了一切外部的攻击,此刻的药庐,便就像一座身经百战,却始终没有被攻破的堡垒一样,即便是此时血色风暴滔天而上,袭卷这一方天地,毁灭一切的时候,却是依然奈何不了药庐半分。

红棉沁血心中稍稍安定,却依然不放心的向药庐之内传音道,“岁千寒,还不快走,你的这个阵法未必能够保证能在接下来的极端冲突之中让药庐不受到一点波及,再者说,我现在杀了阎羽葬心亦是不现实之事,你若不走,这场战斗可就有的打了!”

药庐之中并无回应,红棉沁血正疑惑之时,脑中却是忽然出现了岁千寒的声音:“现在才想起来关心我?晚了,我早就已经离开那里了,现在正在逸都郡的云烟阁泡温泉呢,你还是快快解决那里的麻烦,再来和我联系吧!”

这个回答让红棉沁血有些哭笑不得,不过知道岁千寒已经安全转移了,却是让她彻底放下心中的担忧了。而就在此时,千灵机芯的声音飘进了她的耳中。

“红,我实在是太佩服你了,这种时候,还有爱心去关心别人的安危,即便他没有离开,在那有防护措施的草庐之中也比我们安全的多不是吗?”此时的千灵机芯的声音微微的有些紧张,因为那一股她曾经感受过的,代表着死亡的气息,又再一次出现了,“她已经完全释放了自己的真正实力了,小心!”

生长蔓延开来几乎可以遮天蔽日的紫色长发如一条又一条的水蛇疯狂的舞动着,原先属于宫羽心的那一身暗红色的甲胄已经消失无踪了,取而代之的是类似古埃及王族神祇贵族风格黑色长袍战甲,低调的华丽之中,透露着掩饰不住的毁灭杀意,低垂的眼眸,宛若末世杀神,睥睨着敢于触怒神威的愚蠢凡人。而面容却是比之宫羽心而言并没有多大的改变,只是看上去成熟妩媚了不少。与宫羽心的霸气相比较起来,眉宇之间,倒是多了几分的王者沉着之气度。

“很好,你终于舍得拿出你真正的实力了!”红棉沁血看到阎羽葬心终于现出真身,显得十分的兴奋,上前一步说道,“来,让我领教领教你血冥界皇太女究竟有什么本事?”

千灵机芯一听这话,十分不解的看了看红棉沁血,她不知道红棉沁血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出言激怒阎羽葬心,难道是高手过招之时所采用的心理战术吗?她此刻无法相通,也并没有在多想,此时她觉得自己有必要远离这个战斗范围才好,毕竟自己现在可以说是毫无防御能力,一旦被红棉沁血与阎羽葬心之间的战斗给波及到,那可是实打实的不妙了。

想到这里,千灵机芯开始蠕动自己的身体,快速的向后方退去。而后方笼罩保护药庐的阵法似是事先得到了主人的命令一般,在千灵机芯经过阵法边缘是,竟然自动开启一道缝隙,将她吸纳入阵法之内保护了起来。

哈哈,岁千寒还真是贴心啊,临走之前还做了如此的安排!千灵机芯心中一喜,想到,那现在的当务之急便是尽快自我修复,一定要在两人分出胜负之前尽可能的恢复到正常状态!

因为千灵机芯心中十分的清楚,此战过后,无论胜负如何,她都要必须恢复一定的战斗以及行动的能力,以迎接可能发生的转移或是逃亡。

在她看来,逃亡的可能性还是比较大的,因为虽然她对于红棉沁血的实力并不是特别的了解,不过从她会轻易中毒而搞的自己被人连连追杀,狼狈逃窜这一点上来看,她觉得红棉沁血不大可能够击败能把自己脑袋轰飞一半的阎羽葬心。

如果是这样的话,自己一定要好好把握住这场战斗的形势与节奏,一旦情况不妙,自己一定要迅速的撤离此地,以防止被阎羽葬心一石二鸟的给再被轰掉半个头颅。

而在阵法外的战场之上。

阎羽葬心虽然现在恨不得马上将眼前这个红头发的嘴贱女人和那个刚刚躲进阵法的该死的炼金怪物立刻以极招轰杀至渣,但是却是此刻还是没有失去身为一名顶级武者的冷静的战心,她知道,此时在敌我力量十分不明确的情况下便以极招相对很容易使得情况现于被动,于是敷一出手,只是试探之招。

当然,阎羽葬心的试探之招,亦不是寻常人能够承受的住的。

“阎心岚!”随着周身真气的催动,阎羽葬心仿佛化身黄泉之门,将冥界的黄泉阴风与自身处召唤到了这个人间,一时之间,阴风瑟瑟,万鬼恸哭,似是对死亡的恐惧,亦是对生者的怨恨,阵阵黄泉阴风似是一张连接着无尽深渊的巨兽之口,誓要将眼前之人生吞活剥!

“哦,原来是以鬼之阴飱之气为根基所创的鬼道武学,却有过人之处啊!”默默的看着阎羽葬心催动阴间的力量要将自己吞噬,红棉沁血却是心有成竹,默默发出一声似真似嘲的赞叹,红棉沁血周身忽现金色光芒,似是象征这天地之间的那一丝勃勃生机,手中剑,便以此生机之气镶嵌而成型万千剑气,临空而舞,形成无边剑网,一阻黄泉之风的侵袭。

“吾为阳、汝为阴;吾为正、汝为邪;吾为生、汝为死;阎羽葬心,你阴泉死气为基所创之武学却是别具一格,不过你我身处于这一片红尘阳世之中,浩然正气与生命之源才是永存与这一片天地的正道,你以阴间之武学施展于尘世,只怕是有违天和啊!”寥寥数语之间,无边浩瀚正气俨然凝聚于红棉沁血手指之间,刹那间再出数十道剑气,辟易飞旋于阎羽葬心周身的阴诡之风,直取其命门所在!

阎羽葬心心知此招厉害,自是不敢等闲视之,收招、闪避、御气抵挡一气呵成,刚刚挡下逼命而来的剑气,寒芒却又忽现而来,竟是红棉沁血冒着被阴气噬体的风险,尾随剑气来,速度之快,竟是比自己的十连瞬杀还要快上几分。

阎羽葬心躲闪不及之下,手中翻转之间,归葬引动黑光化枪而现,阎羽葬心仰仗神兵之长,满心希望可以就此逼退红棉沁血或是就势将她通体贯穿。

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红棉沁血行动轻快软滑,竟是灵动的避过了归葬枪锋顺势引剑向阎羽葬心攻来,阎羽葬心此时已然是来不及躲闪了,情急之下,归葬再次化形,竟是变为一对巨大的黑色羽翼,羽翼飞速回防于阎羽葬心的命门之处,化作翼型盾牌,堪堪挡住了红棉沁血的进攻。

“亢仓”一声清脆的金戈交锋之声响起,红棉沁血一击无功而返,于是当机立断的丝毫没有表现出恋战之意,迅速后撤拉开了与阎羽葬心的距离。

就在刚刚一击完结,红棉沁血心中焦虑是否应该此时好不恋战的立即突围的时候,只听见身后传来了千灵机芯的声音:“红,让开!”

红棉沁血此时来不及多想,迅速撤身让出了与阎羽葬心对战的正面,交给你依然站在自己身后,已经再一次恢复了人形的千灵机芯,而此时时,阎羽葬心已经开始了她的第二轮的进攻,见红棉沁血忽然让出正面,让身后的千灵机芯承受自己的第二轮的攻击,阎羽葬心也经不住微微一愣,而就在这一愣的时间之内,千灵机芯将胜利的天平彻底向自己的那一方倾斜了过去。

“冰封裂枪弹!”在刚刚红棉沁血闪身让出正面对决的战场的时候,她便已经看见了身后的千灵机芯微抬的左手之上,有散发着微微寒气的冰蓝色光辉闪烁,而此刻,她果然将一波带着极度冰寒威力的光束射向了阎羽葬心,而已经全力一击的阎羽葬心完全没有防备,被那一束冰蓝色的光线正面射中,顿时周身皆被冰晶封住了所有的行动,却是依然保持着刚刚进攻是的姿势,脸上的表情却时再被冰晶封住的一瞬间换上了及其懊恼的神色。

“快走!”千灵机芯冲着红棉沁血喊道,“我最多只能封住她三十秒!”

“我心中有数!”却见红棉沁血此时已经右手扬起,双指擎天,周身炙炎正气竟是牵动了天地意识,她们三人所处的那一方天地之间竟是有了异常的变化,“时间足够了!”

“天地诰命·一剑绝鸿!”只见红棉沁血竟是急纳天地浩然正气凝型聚合而成一把长足有百丈余长的金色巨剑,携带苍天之威,临空对着阎羽葬心迎头直劈而下!

第一百章 暂时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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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百丈金剑就要将阎羽葬心劈的尸骨无存之际,阎羽葬心竟然解除了冰封状态。收藏本站恢复了行动能力。

阎羽葬心在冰封状态的时候,也只是行动受制,意识依然是完好无损的,所以在她恢复行动能力的那一个瞬间,面对横空临头的死劫,阎羽葬心迅速的做出了反应。

一瞬间的恢复行动,一瞬间的迅速闪躲,阎羽葬心完美的把握住了这一瞬间的机会,堪堪闪过了天地诰命之招。

天地诰命一剑落空,有红棉沁血聚拢成型的天地浩然正气便随之四下迸射而出,由阎羽葬心散发而出的黄泉死气一经遇之便即刻被净化消弭。

“呕!”阎羽葬心虽是万分惊险与侥幸的避开了天地诰命的正面一击,但是却是万万也无法闪躲与抵挡由天地诰命迸发而出的浩然正气的二次冲击,顿时受到重创,口呕鲜红!

“走!”红棉沁血见阎羽葬心受创,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便不再恋战,一把将千灵机芯拉起,驮于背上,快速的离开了战场,向远方疾驰而去了。

天地诰命所激起的万丈尘埃终于渐渐落定,渐渐显现出阎羽葬心嘴角猩红,面色苍白的脸,只见她呆呆的看着已经是空无一人的药庐四周便可,忽然猛地再发一掌,竟是一举轰碎守护药庐的阵法,阵法之中的药庐也随之灰飞烟灭了。

“红棉沁血,我一定要将你碎尸万段,否则难消我今日之恨!”阎羽葬心咬牙切齿的说道。

而在另一边,红棉沁血与千灵机芯借着刚刚天地诰命一劈之下,阎羽葬心受创之际,夺命飞奔而出,一瞬之间,已出数里之外了。

“我说,刚刚你明明已经占据了上风了,为什么不乘胜追击,反而要选择逃跑呢?”背上的千灵机芯不解的问道,“难道说你有什么不能杀死阎羽葬心的理由吗?”

“我哪有什么不能杀死阎羽葬心的理由啊!”红棉沁血一边跑一边说道,“我刚刚那一招并没有完全击中阎羽葬心,被她躲过去了,只是余波的冲击让她受了轻伤而已,我大招落空,已是无力再战了,不走,等死吗?”

“哦,原来是这样,”千灵机芯表示明白了,随即又问道,“我们这是去哪里啊?”

“逸都郡,找岁千寒。”红棉沁血想都不想的直接将岁千寒传给自己的信息告诉了千灵机芯,“他让我们若是能活着从药庐脱身的话便去逸都郡的云烟阁找他,所以,我们现在行进的目的地,便是那逸都郡的云烟阁了。”

“需不需要我提醒你,你现在正在被通缉啊?”千灵机芯问道,“你这样大摇大摆的进入通都大镇的,不会被认出来吗?”

“当然······”红棉沁血自信的说道,“会被认出来!”

“你······”千灵机芯深深的感觉到,如果自己不是一个机器人,而是正常的人类的话一定会被现在正将自己驮在背上的女人给气死,“那你打算怎么办?”

“呵呵,有千灵你这样一个通晓改变容貌的奇异之术的帮手在,我还需要自己有所打算吗?”红棉沁血理所当然的说道,“你的改变容貌的术法连我之前都没有看出所以然出来,那帮蠢钝如猪的衙役们自然是根本分辨不出来的了!所以自然是你去云烟阁去找到岁千寒了。”

“这······好吧,我想一想办法,”千灵机芯想了想,觉得也没有比这更好的方案了,于是便答应道,“不过得等我的能源完全回复了才行。”

“那是自然的。”红棉沁血肯定的说道,“反正我们起码要在三天后才能够到达逸都郡附近,应该足够你的自我修复了吧?”

“嗯······应该是足够了。”

逸都郡,地处紫元皇朝西部边陲,乃是皇朝西部境域的中心枢纽,亦是整个西境军事、政治与经济的中心,同时也是在这个荒远的西部边陲唯一能够称得上是“城市”的地方了,在这里你可以享受到一切与皇朝复地繁华地区能够享受到的一切,当然,前提是你承受得起的起比其他地区高出五倍以上的物价,或者有着过人的本事与胆量改与吃这些皆是由民风彪悍的西境人所开设的店铺的霸王餐。

而从现在林如珊的面部表情上来看,她这个逸都郡最大风月场所云烟阁的老板娘今日碰上的并不是前者。

此时林如珊脸上挂着一抹十分勉强的笑容,正站立在一处氤氲环绕的白玉相砌而成的沐池边上,对着正在沐池之下的人影说道,“寒爷,您看您已经在奴家这家小店之中呆了三天了,那个······您本次的开销还是老规矩,全都算在了奴家的账上,那么,可不可以······请您······”

“林妈妈,你这说的是哪里话,难道我是那种在风月场所白玩不付钱的无赖吗?”岁千寒此时在沐池之中泡的正是舒服的时候,于是说话的语气也是格外的轻松与愉快,不过在到了林如珊的耳朵里,却是不下于晴空霹雳。

呵呵,难道你不是一个在我们云烟阁白玩的无赖吗?每个月都借着为云烟阁里老娘的那些姑娘们看病的理由在这里白洗白玩,动辄便是少则三天多则半月的,我的那些姑娘本来没病的,被你这么一看病,都变得有些不正常了!你说说你说说,你来我们云烟阁多少次了,那一次给过哪怕一分钱呢?

不过这些心思,林如珊也不敢将它们显露在表面上,因为眼前的这位爷,她们根本惹不起。

当然,当岁千寒第一次光顾云烟阁的时候,再她们还都没有见识过岁千寒的手段的那个第一次的时候,她们不是没有想过将这个容颜娇美的男人扣下,让他去服侍那些喜好男风的老爷们,以求肉债肉偿的。不过来没有动手的时候,便先来了一帮对头招来的地痞无赖来云烟阁寻衅滋事,恰巧那一天自己雇请的看家护院不知为何一个不再,眼见着那些无赖就要把云烟阁给砸的七零八落的,这个时候,那几个地痞流氓竟然一个一个倒在了地上,一命呜呼了,并且七窍流血,面色暗青,死状及其凄惨。

随后,便看到那个面容娇美,不似男子,并在自己店中白洗了三天霸王澡的家伙身着一件红色单衣,斜倚在二楼的栏杆上,对着她嫣然一笑,说道:“老板娘,这些家伙我替你打发了,不用谢。”

于是,这几个倒霉的地痞流氓可能到死的不会想到,自己这样的人被别人忌恨咒骂了一辈子,死到临头了,倒是有人念及自己的好了,是的,林如珊曾经不止一次的在心中暗暗感激着那几个地痞流氓,如果不是他们那一天来到云烟阁闹上一闹的话,只怕七窍流血,死状凄惨的,便是自己了。

而后来,她才慢慢了解到,这个出手狠辣的美男子在第一来云烟阁提出为姑娘们诊病其实并不是胡说八道的,他的确是个大夫,而且是一个医术十分高明,连郡侯大人都十分尊敬的大夫。而且还不仅如此,在通过自己暗地里向黑道上的朋友打听到的情况上来看,他还不仅仅是一个大夫,还是一个十分厉害的杀手。于是,她在从此不敢再起一丁点对其不利的想法的同时,也在暗自疑惑:这样的一个人,为什么要来这里吃她的霸王餐呢》按理说,他不应该付不起钱啊?

“没错,钱我当然有,不过我觉得我既然已经为老板娘你以及老板娘的姑娘们看过病了,那以诊金抵澡资是十分公平的,所以我不打算在额外付钱了。”又一次,当她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将这个问题提出来的时候,这个名叫岁千寒的大夫外加杀手的美男子理所当然的这样说到。

很好,有理有据,让人信服。

但是向你这样一来便是短则三日,多则十日的也太过分了吧?而且你来了之后,便一切皆是最高标准,沐最豪华的玉池、品最名贵的香茗、饮最珍贵的佳酿,这样时间一长,那个店铺受得了你这样的折腾?你这不是逼着我关门吗?

但是,这话她是自然不敢对着岁千寒的面前讲出来的,但是,现在看岁千寒的意思,实在不像是呆够了三天就要离开的意思,仿佛是还要在这里多待些时日,那样的话自己恐怕是难以支撑了啊!

“咦,你怎么还在这里?还不去为我找一个姑娘来陪我一起沐浴助兴?”见林如珊还站在原地不动唤,岁千寒不满的催促道,“记住,一定要找一个姿色好一点的,别再找上次那样的像母牛一样的货色了,知道吗?”

上次那样的货色?就只有上次那样的货色才能够经得住你折腾!其他姑娘服侍完你之后都变得不大正常,也不知道你下面是怎么长的。要姿色好的?论姿色,我们这的姑娘可都比不上你,要不你自己对着镜子解决吧!

这样一边腹诽这,林如珊一边走到了外堂之上,招来了一名小厮,说道:“我们云烟阁还有没有招呼过寒爷的姑娘吗?”

若是让已经招呼过岁千寒的姑娘再去招呼第二遍,只怕是会让她们变得更加的不正常!

“这个······”那个小厮显然也是云烟阁的老人了,自然是知道事态的严重性的,想了想,回答道,“只有新来的那一位了,只不过那一位前几日刚到,这还没调教好,拿去服侍寒爷,那恐怕······”

“好了好了,别恐怕了,再恐怕那便恐怕我们云烟阁真要关门大吉了!”林如珊挥了挥手,不耐烦的说道,“你去告诉她,老娘将她买下来不是吃闲饭的,她若是今日帮了老娘这一遭,老娘便算承了她的一个人情;若是不帮,那就别怪老娘将她在转卖到暗窑子里去!”

那小厮应了一声,便转身离开了。之后不到片刻,那小厮便喜笑颜开的回来禀报:“林妈妈,那小妮子一口答应了!”

“哦,那还算她懂事!”林如珊松了一口气,便吩咐道,“去为她好好的梳妆打扮一翻,千万不能在这上面让寒爷挑出我们的毛病来,其他的,就看那丫头的本事了!”

岁千寒正在洗的忘神之际,忽然听到“滋呀”一声,门开了。

“终于来了,你若再不来我还以为这云烟阁没有姑娘了呢!”岁千寒半躺在玉池之中,微眯着双眼,看也不看来人的说道,“来,先为寒爷我捏捏肩!”

一双手,抚上了他的双肩,然后,转向了他的咽喉!

“谁!”岁千寒猛地一把将那双手扣住,然后回头森然的望着胆敢对自己图谋不轨的人。

“呵呵,有喉结,原来你真的不是阉人啊!”眼前的少女虽然穿着妆容都已经大变了模样,但岁千寒还是认出了她来。

“千灵机芯?你是如何来到这里的?”岁千寒显然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能够在这里见到千灵机芯,或者说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能够这么快就能够见到她,总之他的表情十分的惊讶,以至于这个惊讶都让他没有注意到刚刚千灵机芯说了一个自己最忌讳的一个词:“阉人。”

“我很惊讶你居然会问答案如此显而易见的问题!”千灵机芯回答道,“你的行踪告诉过谁啊?”

“红棉沁血?”岁千寒自然一想便想到了答案,随即又问道,“红棉沁血她,真的在宫羽心,也就是阎羽葬心手下逃脱了?”

“那还用问吗?我的出现不就十分明确的昭示了这一点吗?”面对岁千寒如此多的问题,千灵机芯显然是并不想予以积极的回应的,“我这次来,便是红的请求,让我来城中找你。”

“等一等,既然如此,你为何是这么一副打扮?”岁千寒看着眼前一副风尘女子打扮的千灵机芯,怀疑的问道,“你是什么时候混进来的?”

“就在刚刚,我一进入这个建筑之内,便遇到了这个容貌的主人,她正要离开这里,我察觉出她是私自逃离的,便顺理成章的利用了她的身份了,”千灵机芯回答道,随即又催促道,“红正在等你,你快随我去啊!”

“这个嘛?你们还要找我干嘛?”岁千寒十分不情愿的说道,“你们的事情那么麻烦,干嘛总是找我啊!”

“不是你让红去调查烟君府在紫元境内的活动的吗?现在红想从你这里得到一些更加确切的情报!”千灵机芯毫不示弱的反问道,“你若不想去见红,那也没关系,将你知道的烟君府的情报告诉我,我在转述于红,那也没问题。”

“哦,你说的是这件事情啊!”岁千寒想了想,随即从池子中站了起来,对千灵机芯说道,“如果是这件事情的话,我还真的必须亲自去见一见红棉沁血了。”

言毕,便听见千灵机芯的声音传来,“我看到了,好大!你果然不是阉人!”

两次了!!!岁千寒再也忍不住了,咆哮道:“千灵机芯!我一定要见一见你的创造者,问一问她到底对你做了什么,才会让你如此的低俗!”

第一百零一章 岁千寒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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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棉沁血的藏身之处是在距离逸都郡城门西北方不到五公里的一处荒村之中,现在正值旱荒时日,整个西境的乡村要么都已经冒着杀头的危险举家逃荒做流民去了,要么便是向白家村那样全村上下集体学做人肉包子。收藏本站当然,像这样靠近州郡府的乡村学做人肉包子那是自寻死路,所以便早已经没了人烟了。

什么?你问为什么这个村庄离州郡那么近,不会等待州郡府的接济吗?那是因为州郡府的贵族老爷们只把乡村里的百姓当做工蜂,只有他们在百姓身上榨油的份儿,要是百姓想从他们身上抠出一点活命的粮食,那便是屠刀伺候了,所以,刚刚的那种想法,百姓们是想都不敢想的!

既然是这样,那么这荒废的十几间村舍便是十分理想的藏身之处了。于是当红棉沁血与千灵机芯行至逸都郡近郊的时候,便细细搜寻到了此处,两人便商议好,红棉沁血在此处静待,由千灵机芯潜入逸都郡的云烟阁去见岁千寒,若是可以将人带出一见那便是最好,若是岁千寒不想在与她二人有所关联了,那千灵机芯便要设法问出关于烟君府将要在紫元皇朝境内采取何种阴谋行动。以此,也好让红棉沁血及早安排下一步的行动。

此时,红棉沁血手中忽然出现了异动,那是千灵机芯走之前留下的用于联络之用的小玩意,正不断闪烁着点点青绿色的微光。红棉沁血按照之前千灵机芯交代的操作方法拨弄着那个据说可以千里传音的小黑盒子,随即一个身音从盒子之中传出:“红,我已见到岁千寒先生,他亦已答应随我一同前来见你,现在已经接近你的藏身之处了,做好准备。”

呵呵,没想到这个异世界的小玩意还真不错,传音功用还挺清晰的,毫不逊色与亚玄界的真气、灵能催动下的传音入密啊!红棉沁血赞叹之余,慢慢走出了藏身的村舍。

一出屋门,便不出意外的看到了从远处慢慢走近的千灵机芯与岁千寒,只不过让她感到奇怪的是,岁千寒的脸上的表情十分的奇怪,脸红红的,说不上是怒是喜,总之气场十分的低沉。

再看千灵机芯,当然作为一个炼金人是不可能让旁人从面部表情上看出其内在的意识活动的,不过从千灵机芯那轻快的步伐来看,此时她的心情,应该说是非常之好的了。

“你们这是怎么了?”既然看不出来出了什么样的问题,那红棉沁血自然是直截了当的问了,反正双方都不是外人了,有问题便是直说那也无妨吧,“怎么感觉怪怪的,是在云烟阁遭遇了什么奇怪的事情吗?”

“哈,红你不知道,我刚刚在云烟阁的时候正好看到岁千寒在洗澡······”千灵机芯兴奋的想要告诉红棉沁血她在云烟阁看到了什么,但是却被岁千寒厉声打断了。

“千灵机芯,你若再多说一个字,那我便立即离开,到时候,你和红棉沁血便自己去找烟君府的线索去吧!”岁千寒此时的脸色已经由红转变为红紫之色,仿佛轻轻一挤便可以挤出血来,声音之中却是沙哑之中带着愤怒与······羞涩?“红棉沁血,有什么问题快问吧!”

其实在听到千灵机芯说出岁千寒正在洗澡的时候红棉沁血隐约已经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不过现在如果再在这种无聊琐事上面纠缠,那浪费时间不说,若是真的将岁千寒惹毛了,来一个当场拂袖而去的话,那可就耽误正事了,于是红棉沁血便直截了当的问道,“刚刚东君既以说破了红棉沁血来此的目的了,又何必让红棉沁血再废话呢?此次前来,便正如东君所说,是想要请教东君关于烟君府在我紫元皇朝境内有所行动的情报,能否请东君进一步的给予明示,请东君不吝赐教一二啊!”

“我这里就只有一条线索,告诉你那也无妨,”岁千寒直截了当的说道,“都雁号的坠毁,和烟君府脱不了干系,宫泪烟行虽然已经死了,但他收的那个好儿子月尽孤阳可是一点都不比宫泪烟行野心小,想借着作乱于紫元、乾天两方势力之间以扩充他身为烟君的权利,那可是他们父子二人熟门熟路的伎俩。好了,红棉沁血,我都能够提供的情报就是这样,如何从这一条线索之中进一步探查出新的东西来,那就要看你这个中洲第一神探的本事了。”

“呵呵,东君谬赞了,中洲第一神探的美誉红棉沁血可不敢鸠占,毕竟红棉沁血之上,还有翷飏前辈呢!”红棉沁血谦虚的说。

“好了,你就别再我这里假客气了,翷飏?你见过人家吗?反正我掌管乾天外事情报多年,没有一点信息是能够证明翷飏确实存在的,亦或是说,没有一点情报能够证明中洲各方将这个翷飏吹捧的如神如圣的那些事迹是真正能够确认的确是翷飏所做的事情,所以,我对于你们心目中的那个千古完人翷飏大院长是否存在十分的抱疑,你也不必拿这个可能压根就不存在的人在我面前假客气。”岁千寒不耐烦的摆了摆手,随后便转身准备离去了,“好了,就是这样,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便先走了,对了,我的那个草庐已经不复存在了吧?相关的费用我会一一记录成册的,日后会和你一一清算,好了,后会有期!”

心中知晓已是问不出什么多余的信息了,红棉沁血与千灵机芯便这样看着岁千寒离开,直到岁千寒的身影已经完全消失在了天际,千灵机芯才开口道:“你知道我在云烟阁看到他在洗澡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以及他为什么生气?”

“我自然是知道的,毕竟我认识他也是时日不短了,他当初可是上妓院娼馆从来都是妓女们倒找他的钱呢,不过他本人倒是对此十分的不以为然,甚至十分的忌讳这一件事情,所以······当然,像他这样面似美娇娘,却胯生精钢龙的人物,是十分的危险的,很容易被各种心怀不轨的人觊觎利用,所以他不想被别人知道这件事也就不奇怪了。”红棉沁血将事情简要的解释了一遍给千灵机芯听了之后,便不欲再在此等问题上在多做讨论了,“好了,现在我们来想一想,应该是从何处入手解决烟君府的阴谋。”

“岁千寒不是说了吗,都雁号的坠毁与烟君府有关吗?”千灵机芯想了想,建议道,“不是说你们紫元皇朝的都尉府也是主管情报的吗?我们不如直接去都尉府,那里一定有线索!”

“痴话,都尉府正是阎羽葬心的大本营啊,你我前去那里,那不是自投罗网吗?”红棉沁血听了千灵机芯的话之后有些哭笑不得的回道。

“她是宫羽心的时候才是紫元皇朝都尉府的主管,是紫元皇朝的权贵,若是暴露了她阎羽葬心的身份,那紫元皇朝还容得下她吗?到时候不仅仅她的问题解决了,你的冤屈不也随之解决了吗?”千灵机芯越想越觉得这个方法可行,“我们能让她现出真身一次,那便可以让她现出真身第二次,到时候等你恢复了左丞相的身份之后,再慢慢处理烟君府的事情不就好了?”

“呵呵,那是你不了解我紫元皇朝的运作体系才会有此想法,”红棉沁血苦笑道,“我紫元皇朝五王分立,五宫廷分管一方,每每遇到大事皆是由五宫廷之主商议后,集体署名颁诏,这次虽然你我都知道是宫羽心从中横加干预,但在天下人看来,这依然是五王意志的集体体现,更有可能,这就是五王与宫羽心交易的结果,在这种情况之下,真正的是非对错在五王心中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在他们已经在签署通缉我们的诏命上签了字,便是默许了宫羽心对我们的行动,虽然他们多半是不知道宫羽心既是阎羽葬心这一事实,但是即使他们知道,只怕为了他们自己的利益也会百般阻止我们将之于大庭广众之下暴露出来,而更加倾向于内部处理。所以如果我们贸然的进入龙邈城,首先需要面对的阻碍将很有可能不是宫羽心,而是现在负责拱卫帝都的军王求缘一败·常军临。那样的话,情况就无法挽回了!”

“那照你这么说,五王便是只关心自身的利益,而一点也不在乎公理?好吧,作为门阀出身的上位者轻视公理也就罢了,但那是他们的国家啊,他们就算明知道有一个来自异界的大魔头潜伏在他们之中,也不会从国家层面考虑,去揭除她吗?难道帮助其掩盖符合他们的利益吗?”千灵机芯问道,她现在十分不理解这个世界的国家的运作情况了。

“你要知道,五王与宫羽心联名在诏书上签字那便在天下百姓与诸侯面前做出了姿态,那便是代表着五宫廷与都尉府的团结,所以若是我们现在要将宫羽心其实便是阎羽葬心的真相明晃晃的揭穿,那么在五王看来,我们便是要他们背上‘擅自与异界魔类勾结,祸乱中洲的罪名’,这是他们万万不可能答应的!所以,我们可以找机会暗自将这个消息传给五王之中与宫羽心面和心不和的军王求缘一败、言王龙渊太岁、金王壁留影和政后洛嫔烟等人,或是找机会在龙邈城中散布‘宫羽心便是血冥界皇太女阎羽葬心!’的消息让有心之人知晓,但是却是绝不可就这样冲进都尉府去将宫羽心的身份当场揭穿,你明白了吗?”

“这么麻烦啊!”千灵机芯瘪了瘪嘴,摆出了一个头疼的表情,说道,“那你说我们应该怎么解决这件事情呢?”

“现在看来,我身上背着的叛国罪还是应该先放一放,先把烟君府的意图调查清楚之后再说。”

“那调查清楚之后,你准备怎么处理呢?”千灵机芯问道,“别忘了,你已经不是手握执法大权的律之宫左丞相了。还是说,你也打算与五宫廷合作?”

“我暂时自然是不会考虑和五宫廷接触的事情了,”红棉沁血回答说,“对于我来说这也并不是问题,毕竟对于这种来自外部的敌对势力的侵袭,朝堂有朝堂的义务与处理方法,江湖也有江湖的手段啊!找到这件阴谋的始作俑者,然后全部杀了便是了,不是我夸口啊,要真论起武力来,即便是月尽孤阳也不是我的对手你信不信?”

“既然你已经有此打算了,那我自然是全力支持你的。”千灵机芯由衷的说道,“不过你有方向了吗?”

“这个嘛······”红棉沁血仔细的想了想,然后说道,“千灵,之前悲秋鸣蝉是怎么说他提前一步到云来镇埋伏的,你还记得吗?”

“嗯······”千灵机芯立即调出了储藏在智脑云存档之中的对于当日在云来镇郊外,悲秋鸣蝉说道每一句话,“他说‘五日之前,我便接到了暗杀红棉沁血的任务,并且被告知云鲸都雁号坠毁,红棉沁血将到云来镇查察云鲸坠毁事宜。命令我早一步潜伏云来镇,尽早做好准备。’,这句话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是有问题的,”红棉沁血语气肯定的说,“我接到律王殿下季无私的命令前往云来镇是在按当时来算的四日之前,那么悲秋鸣蝉的上司,作为一名杀手组织的负责人又怎么可能比五宫廷还提前一天得到云鲸坠毁的消息呢?”

“这个······会不会是江湖人士反而比你们这些朝廷中的人消息灵通呢?”千灵机芯问道。

“千灵,你这样说便就是太看轻我们朝廷了!”红米沁血说道,“再说即便是在灵通也不应该比我们早一天知道云鲸坠毁的消息,因为都雁号亦是在六月十七日,也就是我收到消息前往云来镇的当天坠毁的,所以,他们怎么可能在都雁号还没有坠毁的时候便已经知道我要前往云来镇呢?”

“这么说来的话,那便只有一个可能了,”千灵机芯回答道,“他们在都雁号坠毁之前便已经知道有针对都雁号的袭击了,换句话说······”

“如果都雁号坠毁是烟君府的人搞的鬼的话,那么悲秋鸣蝉所处的杀手组织幽泉金首便一定知情了,”红棉沁血冷笑道,“看来有必要去找幽泉金首的大头家判生估命好好聊聊了!”

就在这时,红棉沁血忽然听到了千灵机芯的一声惊叫。抬头看向千灵机芯,却见对方正神色古怪的看着自己,不禁奇怪的问道:“千灵,怎么了?”

“我刚刚看到你的额上忽然有一道黑气闪过,”千灵机芯疑惑的说,“但是,现在又不见了。”

第一百零二章 死神天命与嶽湮的谋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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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灵,你说我刚刚······面色发黑?”听到千灵机芯这样说,红棉沁血的心中忽然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是的,我肯定没有看错,刚刚你的额头之上的确是出现了一缕若有似无的黑气,并且随即便消失了。”千灵机芯十分肯定的说,“红,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具体是怎么回事我也不是十分的清楚,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一定不是什么好事!”随即,红棉沁血便盘腿坐下,内心之眼开启,一观体内神识。

就在此时,千灵机芯发觉红棉沁血又起异状,竟是躯体似实还虚,竟显波纹涟漪之状,当下以为十分的不妙,连忙出言提醒。

这一下红棉沁血确定了事态的严重性了。

“看来有人想用异术来收取我的魂魄!”当下凝神聚识,双手结印,口念固魂咒文:“生机不灭、魂魄不离!”

固魂咒文一出,红棉沁血周身之上忽现六朵鲜红如血的曼陀沙华,六花环绕飞舞于红棉沁血的周身之处,逐渐连接成一个整体,共同组成了一道散发着红光的固魂法阵,阻止自身魂魄离体。

而在离红棉沁血与千灵机芯不远之处的一处山岗之上,一个紫色长发漫天飞舞着的身影正半伏于地,面前漂浮着一本泛着黑色诡异光芒的血色卷轴,而发现卷轴竟没有向往常一样将自己想要的红棉沁血的灵魂拘牵而来,那人疑惑而惊讶的眨了眨墨绿色的眼睛,随即发出一声森然的冷笑,“呵呵,原来是以有着固魂效用的咒术来阻止我拘牵你的魂魄啊,红棉沁血,你的思路倒是不错,不过,我这可不是一般的拘魂法术!”随即眼神一凛,再次将自身灵力疯狂的注入血色卷轴之中,血色卷轴猛受灵力灌注,血色光芒更加炽烈,随即一记凌厉的血光化作箭矢直接射向红棉沁血所处的方向,竟是一瞬间将红棉沁血所设置的血色沙华固魂阵击散,噬魂之力直袭红棉沁血,红棉沁血心中大惊,心中喃喃道:“难道竟至于死于此地?”

就在情势万分危急之际,于高岗之上施展异术眼看就要大功告成的身影,忽然如遭重击似的微微晃了晃,口呕朱红瘫倒在地,血色卷轴失去灵力支持,顿失光辉,坠落在地上。

“红,你没事吧!”见红棉沁血渐欲栽倒在地,千灵机芯连忙刚过去搀扶住她,“刚刚是怎么了?”

“有人施以异术要夺我的魂魄,却不知为何中途停止了,”红棉沁血面色惨白,但是意识还算是清楚地,“我估计是有人打断了那人的施法,否则今日我必然难逃此劫。”

“是什么人,竟然会用如此阴损厉害的术法来对付你?”千灵机芯问道,“会不会是······”

“现在一切都还不好说,”红棉沁血说道,“不过可能性最大的自然是刚刚在我们手上吃了亏的阎羽葬心皇太女殿下了,不过我很纳闷的是,这种勾魂的术法是需要十分挑剔的外部要求的,有些要求是非至亲所不能得到的,现在我还真是想不出会有谁能够同时兼具害我的心与达到收集齐所有外部条件这两项要求的。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是轮归星之主,承接轮泉归葬之命者所特有的异术:归泉引葬书!”

远处的山岗之上,企图拘牵红棉沁血魂魄最终却功败垂成的阎羽葬心恨恨的看着眼前将她的施术强行打断的黑袍人,怒吼道:“嶽湮,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很简单,红棉沁血现在还不能够死,而你,呵呵,”相比较阎羽葬心的激动与愤怒,嶽湮那通过黑袍之中吐露出来的话语就显得十分的和蔼了,虽然在其中略带了一点嘲讽,“如果知道你是如此的不顾大局,当初我又何必冒着与你母皇彻底翻脸的风险救你出血冥界?又何必助你承接死神天命?”

“杀了红棉沁血,又与大局无碍!”阎羽葬心心中愤怒稍稍退却,却是依旧语调强硬的说。

“痴话!眼下龙邈城中情势愈加复杂,你虽然设计除掉了季无私,但是与此同时也就等于是正是从暗处走到了台前,正式成为了紫元权利博弈之中的正式一员了,这样看来,你在龙邈政变之中的表现就十分的不尽如人意了!”

“你······你说的不错,本来应该在政变之中便乘势处理掉的无双寂、洛嫔烟等人全都逃脱了,原本应该就此控制的帝都防务也没有完全完成。”此时阎羽葬心已经完全恢复了冷静,又变成了那个冷静果决的都尉府都主,“现在看来,我之前将事情想得简单了!要想取得八荒龙气以达成我的目的,还需要从新计划了。”

“不过,这又与红棉沁血又有何关系?”阎羽葬心还是没有放弃要取红棉沁血的性命的想法,“她知晓了我的真实身份,如不尽早的将她除掉,只怕日后必生祸端!”

“除掉她却是不如收服她,”嶽湮说道,“现在你已经算是正是进入了紫元的权力场之中了,这权力战局乃是无硝烟之战场,杀人无形,你放着这么好的帮手不去收服,却想着将她除掉,是何道理?”

“嶽湮,我没有听错吧,你居然想让我收服红棉沁血?”阎羽葬心忍不住笑道,“我与她本就是政敌,现在更加之她已经识破了我的身份,你要我收服她?简直是笑话嘛!”

“你与她本为政敌那是因为她的老主子季无私的缘故,”嶽湮替阎羽葬心分析道,“现在季无私已经死了,你们之间的政见分歧也就不应该存在了,而通缉她的诏书又是你和其他五王联名颁发的,她也绝对没有理由因此对你产生怨恨啊!”

随即,嶽湮进一步劝说道:“若是说道她知道你的身份的这个问题,那就更加不必过多的担心,因为血冥界虽然相较于亚玄界来说是属于异界的,但其实对于亚玄界本土的四教先天高人们来说并不算做是一个威胁。只要她没有切实的证据证明你的确与我勾结,那你就不会成为亚玄界的众矢之的,那你还担心什么呢?”

“我担心的是,那个可恶的炼金怪物已经知道了我们的秘密,难保她这个异界异种不会有什么方法收集到我们的一些证据,”阎羽葬心说道,“毕竟当初我们在她装死的‘尸体’前谈了那么久,该知道的她也就基本上是知道了,若是她有什么办法可以保留我们的那段对话,那就······”

“嗯,这个嘛,对于那个炼金人,你要是想杀了她那我是没有意见的,说实话那个炼金人的未知因素太多了,及早铲除也许对我们所有人的计划都是一件好事。”嶽湮想了一想,说道,“不过红棉沁血,你可不要再向她出手了,别的不说,我们现在还是可以利用她来解决烟君府的麻烦,不是吗?”

“嗯?你打算利用她来解决黯阳一族的复兴问题?”阎羽葬心一听这话,奇怪的问,“我以为你们两方是都与翷飏那个老匹夫敌对的盟友呢?怎么,你不想与黯阳一族联合在一起针对末海慈航?”

“我自然是不会那些肮脏的吸血鬼们一起行动的,更何况他们的始祖是······”说到这里嶽湮没有在继续说下去了,而是明确的向阎羽葬心提出了要求,“总之红棉沁血是我十分重要的一环棋子,你务必要将她抓住了!”

“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便给她这样一个机会,”阎羽葬心想了一想,最终做出了让步的说道,“她若是在对付烟君府和黯阳族的过程中的举动让我惊艳,那我便给她一个成为我帐下之臣的机会!”

“那好,便就一言为定喽!”见自己来此的目的已经初步达到了,嶽湮的语调一改刚刚的严肃与一本正经,而是又恢复到了她一贯的轻佻嬉笑的语气上去了,“对了,顺便告诉你一件事情,壁留影现在已经是七窍生烟了,你最好赶回去好好的关注一下他的情况,不然不知道他想要捅出什么幺蛾子来!”

“哦,发生了什么?”阎羽葬心一惊,问道。

“好像是一个叫霖乐烟的宣政令人骗走了他三万两黄金,还干掉了壁留影派去追杀她的死士,然后逃之夭夭了。”嶽湮说这句话的时候,语调中明显带着对壁留影的嘲讽。

“三万两黄金?是霖乐烟会干得出来的事情,不过干掉杀手嘛······”这是阎羽葬心的脑海中浮现出一张散发着野性朝气的倔强笑脸,耳边仿佛也回响起这样的笑言‘宫羽心,其实你的内心是十分孤独而且恐惧的吧,你只是以一个暴虐者的假象掩盖了这一点,放心,我霖乐烟作为一个真正的宣政令人一定会挖掘出真正的你的。’脸上不经意之间也染上了笑意,“我知道了,这一件事情我会好好的关注的,不过在此之前,嶽湮,你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

“哦,小葬心居然有事要请我帮忙,那还真是新鲜哈!”嶽湮表现的十分感兴趣的样子,“不过,小葬心,你要请我帮忙,应该怎么来表达的呢?”

“······”阎羽葬心一阵无语,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之后,才压着嗓音说道,“嶽姨,小葬心想请您帮小葬心一个忙,好吗?”

“这才对嘛,”嶽湮笑着走上前去摸了摸阎羽葬心的头,让阎羽葬心感到了一阵恶寒,这倒不是说阎羽葬心反感被人摸头,而是阎羽葬心并不确定她伸出来摸自己头的肢体到底是什么构造。“那么小葬心想让嶽姨帮什么忙呢?”

“帮我从新画一画那张宫羽心的脸吧,我画的总是差了那几分意思!”阎羽葬心的语气无比的恳切。

“······”这一回,轮到嶽湮无语了。

其实阎羽葬心不知道的是,在自己于药庐处与千灵机芯与红棉沁血交战的时候,龙邈帝都的京郊,也发生了一场交战。便是壁留影的首席杀手血鹰截杀霖乐烟却被反杀的可笑行动。

作为金王壁留影的首席杀手,血鹰实在是觉得自家的主子十分的不会给他安排任务,竟然不知道杀鸡焉用宰牛刀的道理,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人,居然也要派遣他出手,并且还不能直截了当的下杀手,要等到霖乐烟有离开龙邈城的行动之后再在龙邈城之外动手。

这真的是太麻烦了!难道主子竟是对于自己如此的没有信心,居然担心自己不能够在龙邈城之中神不知鬼不觉的让一个小女人永远的消逝,不再露面于众人眼前吗?

不管怎么说,主子的命令还是要执行的,于是血鹰在前往宣政令人府的时候便暗自祈祷,乞求上苍一定要让霖乐烟那个不识趣的小女人有着离开帝都的打算。好让自己能够动手。

毕竟,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尝试过杀人舔血的滋味了。

而当他潜进宣政令人府的时候,不禁又为自家主子的先见之明然暗自庆幸,因为在此时的宣政令人府之内,不仅仅有霖乐烟与洛明,还有洛嫔烟。

好险啊!若是刚刚没有隐弭杀气悄悄潜入的话,现在只怕已经让政后发现了,若是这样的话,那便糟糕了,因为不说政后的身份自己是否干对其动手,她那不逊于军王的身手也是自己所无法匹敌的。

不过现在既然已经是秘密的潜入了,那血鹰也自信自己不会被这间屋子里的人察觉到行踪,于是便也就继续探查这些人的言行了。

只听得洛嫔烟说道:“乐烟,你当真决定这么做了?”

“是的,政后殿下,我坑了壁留影三万两黄金,这即便是对金王来说也是一笔巨款啊,更何况他是那种睚眦必报的人,一定会来找我的麻烦的,我又不想再枉费您与洛明大人在为我费神了。”霖乐烟说道,“恰巧十日后是三姨婆的六十大寿,乐烟从小是三姨婆带大的,自当回去表一表孝心,今日离开龙邈城,请政后殿下无需挂怀,来日自当有后会之期。”

“既然如此,那你万事小心吧。”洛嫔烟说道,随后又转过头对洛明说,“你这次也算是得罪壁留影了,就先称病告假,到我府上暂避一段时间吧!”

“遵命,政后殿下。”

于是洛嫔烟与洛明便就这样送走了霖乐烟,随后一同回到了洛嫔烟的府邸之中了。

而一直暗中监视着的血鹰自然也随他们一直出龙邈城。

既然洛明与政后殿下在一起,那主子交代的第二个任务是无法完成了,那便专心第一个任务吧,杀了霖乐烟再说!

打定主意的血鹰便就这样直截了当的拦住了霖乐烟的去路,准备将她轻松的杀死,然后去向自己的主子交差。

“我还以为你是打算采用偷袭的方式来暗杀我呢,没想到居然是以正面拦路的方式出现了啊!”看着眼前拦住去路的高大人影,霖乐烟微微感到有些惊讶,当然,那不是因为血鹰的存在与他的动机,而只是他的出场方式。

“你知道我是来杀你的?”血鹰对此产生了一瞬间的惊讶,不过他并不认为这会改变今日的结果,“那便在黄泉路上悔恨你的贪婪与愚蠢吧!”

血鹰双手顿现血色符文,猛然向霖乐烟冲击而去,准备一举将霖乐烟贯体而灭!

然而,在击中霖乐烟的那一霎那间,血鹰便感觉眼前的霖乐烟被一击之下居然如说一般泛起了涟漪。

眼前的霖乐烟,竟然只是虚影!

就在血鹰万分惊讶之际,忽然后脑被人大力箍住,同时脊椎被制,全身顿时动弹不得!

“等,等一等!请等,啊!!”血鹰心中知晓不妙情急之下居然开口告饶,却不料话还没有说完,一股巨大的力量自后脑灌入,血鹰顿时碎脑而亡!

“呵呵,死关临头,居然知道讨饶,看来壁留影确实没有识人之明啊,这样的人,居然让他做了首席死士,论忠心,只怕还没有之前的那个监视我的死士半分之数呢。”看着瘫倒在地上的血鹰尸体,霖乐烟鄙夷的说,随即脸上又露出了一丝莫名的笑意,因为她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哦,居然是半人体半炼金,中间还参杂了些许死灵改造术所制造的人为改造人啊?实力倒是不怎么样,不过这具身躯的构造却是太难得了,嗯,让我想一想应该如何利用呢?”

第一百零三章 军王的野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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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之宫之内,壁留影正陷入无比的愤怒之中,就在刚刚他失去了对于他手下的头号死士,血鹰的状态的掌控,无疑血鹰已经出事了,但是令他无法想象的是,对付一个小小的宣政令人,会让自己手下最厉害的杀手出什么意外呢?

就在这个时候,守在金之宫门外的门吏恭敬的走了进来,然后向他呈上了一封请柬,然后报告说:“金王殿下,政后殿下请您赴宴。收藏本站”

“赴宴?无缘无故的洛嫔烟请孤赴什么宴?她在搞什么名堂?”壁留影想了想,发现自己便是在这里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于是索性也就不再自己揣测了,决定前去一看究竟,“算了,反正孤也想找个机会去拜访一下她,今日走上一遭又何妨?”

这样想着,壁留影将请柬收好,便宽衣换上了正装,准备前往洛府赴宴。

而一到了洛府,壁留影才发现龙渊太岁与伊达启也已经来了,顿时壁留影便知道此次宴席想必是宴无好宴了,心中自然也就升起了一丝警觉。

尤其是在发现这次宴会无双寂居然没有出席的时候,壁留影心中的不安就更加强烈了,洛嫔烟谋事从来不会避讳无双寂的,今日居然没有安排他到场,看来今日之会要么是真的事关重大,非五王之身份而不能与会,要么······

“哎呀,金王殿下何故站在堂中发愣呢?”这时亲自到门口迎接,并将壁留影引进来的洛嫔烟出言让壁留影会还了思绪,随后便招呼壁留影入席,不过奇怪的是,这堂上只有四人,他们三人入座而洛嫔烟依旧立于大堂的中央。其余既没有管弦之声助兴,亦没有娇美侍女伺候,案桌之上亦只摆放着充数的瓜果点心,毫无酒水肉食,一句话,这根本不像是宴会该有的样子。

“怎么,政后殿下其实是请我等来参加下午茶会的吗,这个时间是否有些不对啊?”壁留影愈发的决定今日来这洛府是来错了,看伊达启与龙渊太岁的神色,却是似乎一点都不意外,难道他们已经知道今日赴宴的真实意图了?是了,他们比自己先到,估计洛嫔烟已经将这次宴会的真实意图告诉了他们了。壁留影愈发的觉得此行前途莫测,不过现在也不好直接质问洛嫔烟目的,便只好在此半开玩笑半认真的旁敲侧击了。

“金王殿下说笑了,其实今日之会的组织者并不是孤,而是政王殿下,只不过政王殿下或许觉得由他直接请两位殿下前来商谈会引发各方势力的注意与猜测,便要孤为他打一个掩护,并提供一处绝对安全的议事之所,那孤也只是遵照政王殿下的吩咐罢了,”洛嫔烟笑着说道,“三位殿下请放心在此处商议大事便好,洛嫔烟保证此处的绝对安全。”

话一说完,洛嫔烟便转身离开了大堂。

此时壁留影的脸上却是更加的不好看了,伊达启想要与他们商量事情?那一准的不会是什么好事!此时壁留影倒又是希望这次会议的主会者是龙渊太岁或是洛嫔烟了,原因无他,这两位比伊达启靠谱太多了。

自从壁留影对“季无私之乱”从发生到平息这一系列的事件从头到尾梳理了一遍之后,便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以后绝对不能够与伊达启一起谋事,实在是太坑了!事先一个劲的鼓动盟友与他一起冒险,不!确切的说是去送死,计划粗糙,缺乏准备,居然就敢把全部的身家性命托付出去,也只有季无私这样的二愣子才会为了友情做出这么愚蠢的事情。而这位政王殿下最极品的地方就在于,一旦事情想不利于自己的方向发展了,他想的不是如何努力挽回局势,而是倒戈一击怒买队友。可以这么说,若是当初没有伊达启背后的那一刀的话,季无私也未必会死,季氏也就不会被灭门,今日龙邈乃至整个中洲的局势也就不会如此的复杂与被动了!

想到这里,壁留影心中莫名升腾起一股怒火,随即冷笑嘲讽道:“原来是政王殿下召集孤等前来啊,怎么,您的恩师又给您带来了什么事关孤等生死存亡的消息了?”

原本脸色惨白的伊达启在听到壁留影如此说话的时候顿时脸涨得通红,他猛地从位子上站了起来,嘴唇剧烈的颤抖着,似乎时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出口,又颓然的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好了,金王殿下,过去的事情便是不要再提了。”龙渊太岁却是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在过多纠缠了,“您应该知道,孤等大敌是已经僭越称主的宫羽心,若是到了现在孤等三王还不同仇敌忾,而是还在这里争斗不休的话,那用不了多久,孤等可就真的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壁留影重重的哼了一声,没有继续说话,他当然知道现在事态的严重性了,“季无私之乱”之后,宫羽心已经堂而皇之的接受了“都主”的称呼,这便是**裸的僭越称主了,因为“主”这个称谓在紫元皇朝的历法上是一个不能随随便便的可以使用的称呼,现在宫羽心拿来按在了自己的身上,这让五宫廷的主人们纷纷既不满又恐惧,纷纷惶惶不可终日。

想到这里,壁留影又是没好气的瞪了一眼伊达启,没好气的说,“人家宫羽心那可能还真不算是僭越,因为称主可不是她自称的,而是某位宫廷之主将她捧上这个位置的!”

虽然没有明说,但却是十分明显的在指责当时主动喊出“都主饶命!”的伊达启了,这个时候伊达启终于坐不住了,站起来冲着壁留影厉声道:“金王殿下,扪心自问,你我当日若是易地而处,你又当如何?”

急火攻心,伊达启也是大脑不禁思索的便将这句话嚷了出来。而嚷出这句质问之后,伊达启便后悔了。

因为发出这样的质问,伊达启简直是自取其辱!

壁留影富可敌国,尤其是他一个受制于墨灵启的傀儡政王所能够比拟的?再者说了,壁留影自身实力并不弱啊,要真的是易地而处,那不说能够反杀宫羽心吧,至少也不会像他那样怒卖队友,然后卑躬屈膝的求饶啊!

果然,一听这话,壁留影的脸色简直像是涨红了的猪肝一样,不过这可不是因为生气,而是在拼命的忍住想要狂笑的冲动。

这一回,就连龙渊太岁都坐不住了,他虽然并不赞成现在这种关键时刻老是翻伊达启的旧账,而是主张先消灭宫羽心这个心腹大患之后,再慢慢处理伊达启在“季无私之乱”中丢人的言行。但是这并不表示伊达启可以表现的如此不知悔改,而且还死不认账的觉得自己当时并没有犯错误!

想到这里,龙渊太岁的语气便也就再一次冷了几分,不过他也并不打算向壁留影一样直接就其在“季无私之乱”中的表现直接问罪于伊达启,而是问了这样一句话:“政王殿下,今日之会的召集人依旧是您,想必您是有什么话要对我们说吧,若是此刻仍拘泥于旧日恩怨,那只怕非是今夕之富啊!”

语调森冷,言外之意便是,你伊达启若是再将一句废话,那我便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可是偏偏,伊达启便是没有听出龙渊太岁话中之意,只见他得意的狠狠的剜了壁留影一眼,微微的咳嗽了一声,开口道:“今日与金王、言王两位殿下与会,所商议的主题便是,改变儒门一家独大的局面,引入释、道、耶三家势力,以此对付宫羽心!”

一听这话,即使是渴望伊达启出丑的壁留影也面露惊恐之色,心中暗骂道:“混蛋!你自己想要作死,你便与龙渊太岁暗地里独自说这个馊主意啊,你别在我在场的今日说啊!若是今日因为你乱摸龙渊太岁的逆鳞而殃及到我,伊达启,事后我和你没完!”

同时,壁留影也紧张的看着龙渊太岁,他不想因为伊达启的一句愚蠢无比的话,让龙渊太岁真的动起手来,在政后的洛府动手,呵呵,画面太美,不敢想象!

果然,一听这话,龙渊太岁脸色顿时变得涨红无比,随即又立刻转为了铁青,紧紧地抿住嘴,握着拳,壁留影知道,龙渊太岁是在努力忍住心中的怒火。

可偏偏那个政王殿下当真是蠢钝如猪!在龙渊太岁的面色已经变得如此之差的时候,居然还没有察觉出自己说了多么错误的一句话,反而依旧在那里喋喋不休的继续高谈阔论道:“亚玄四教,本属同气连枝,昔日罢三教而独尊儒门已是狂悖之举,更何况现在宫羽心专权,孤等内力有所不逮,现在正是需要借助与外力之时,相必言王殿下会以大局为重,不至于贪念与儒门独大的虚名吧?”

就在洛府的三王会议已经开始剑拔弩张的时候,另一场会面,也在龙邈城外不远处的逸山上开始了。

龙邈城位于中洲大陆的中心偏北的环山长河的围绕之中,乍看之下,状似人工孤岛,尤以山川壮美秀丽的景色而著称于世。

山中奇峰汇聚,峭壁千仞,拔地擎天,峥嵘崔嵬。青松在悬崖上争奇,怪石在奇峰上斗艳,烟云在峰壑中弥漫,霞彩在岩壁上流光,自然的美在这里汇聚,在这里升华,赋予它超凡脱俗的品质,塑造出它威武雄壮的气概。

而就在逸山的凌云之顶,却见一人端坐于此云海之上,一人、一案、一杯清酒,一只空杯,独酌于接天之顶,迎风长啸,一抒胸中快垒。

就在此时,天边忽然有一股红云急速的掠过他的头顶,向龙邈城的方向飞去。

他笑了,朗声道:“朋友,既以来了,何不赏个脸,与孤对饮几杯如何?”

朗声直达九霄,那红云便是也接收到了,微微一犹豫,红云又转过头,向逸山之顶飞了过去。

随即,红云尽散,露出其中的妙龄少女的身影。

“见过军王殿下。”少女向孤峰上的独酌之人微微行礼,随后说道,“军王殿下一贯公务繁忙,今日这么有如此闲情雅致在此独酌呢?”

“呵呵,”求缘一败将手中的那杯酒一饮而尽之后,便将那只崭新的空杯自递给宫羽心,示意她自行斟酒便可,“我这也是,终日昏昏醉梦间,忽闻春尽强登山。”

“因过竹院逢僧话,偷得浮生半日闲。”宫羽心接过求缘一败的话头,随即自己为自己斟了一杯酒,亦像求缘一败一饮而尽,“好酒!不过,军王殿下为什么多准备一个杯子,难道是知晓宫羽心今日会路过于此,而特意为宫羽心准备的?”

“呵呵,我是军人,不是神棍!”求缘一败面色如常的说道,“平日里基本上是无人可以陪我在此对饮,那便只好一个人独酌了,不过我亦是渴望能有知己陪伴的,所以每每独酌便都是要在准备一个杯子,以期待天赐知己啊!”

“那照这么说,宫羽心竟然被军王殿下视为知己了?”宫羽心笑着说道,“那可真是让宫羽心受宠若惊了!”

“对于我这样的军人来说,一个好对手,便也就算是一个好知己了,”求缘一败道,“若是好朋友,那他未必真正的了解我,可是想都主这样的好对手,那便可以说是了解我的程度已经不亚于我自己了吧?”

“军王殿下,要不要我提醒你,你已经自称好几回自己是‘我’,而不是‘孤’了?”

“哈哈!宫羽心啊,你还真是有趣呢!”求缘一败稍稍的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起来,赞道:“我是军人,本就不喜欢那样称孤道寡的破规矩!但既然让我做了军王,那人前便要守军王的规矩,不是吗?所以明明不喜欢,却也是不得不做啊!”

“只怕军王殿下虽然不喜欢称孤道寡,却并非不喜欢军临天下吧?”宫羽心不动声色的说道。

“呵呵,都主,所以说,一个好对手便是一个好知己呢,”面对宫羽心戳破他的心思,求缘一败却是表现的神色如常,又饮了一口酒,之后说道,“这心思,只怕洛嫔烟与无双寂,这一对我的挚友也未必看得穿呢!”

第一百零四章 把酒论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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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挚友情深,政后殿下与政之宫左大将军自然是不想将殿下过多的揣测了,”宫羽心说道,“换句话说,殿下有这样的挚友是殿下的幸运。收藏本站”

“是啊,有这样的挚友的确是我的幸运,”求缘一败爽朗一笑,说道,“只是不知道我可不可以贪一下心,让我在多上几名好知己呢?”

“这个······”宫羽心看着眼前笑得一脸真诚的求缘一败,不知道他刚刚说的那句话想要表达怎样的意思,“殿下您是当真在无敌的高峰上耸立良久了,是吗?”

“呵呵,我既然以求缘一败为号,那是自然渴望今生能够遇到一个合格的对手来与我一战了,”求缘一败肯定的说,“不仅仅实在武学上,更是在计谋上,气运上!”

“即有心军临天下,那殿下的对手只怕便是要以气运与计谋为主了。”宫羽心再饮一杯,随即笑着说,“昔日乾天开国太祖源天帝曾与其日后最大的政敌安天国公赵轶把酒纵论天下英雄而传为佳话,今日军王殿下是也想效法源天帝与我纵论一番天下英雄吗?若是纵谈至最终时,殿下来上一句‘天下英雄,为羽心与孤尔!’,那宫羽心可不会有什么顾及,一定欣然接受哦!”

“呵呵,岂可与源天帝、安天国公之故事相提并论呢!”求缘一败笑道,“昔日安天国公寄居于源天帝账下之时,源天帝疑心安天国公是蛰伏的潜龙,故而有此把酒纵论,名为纵论,实为试探而已,今日你我就是执掌紫元军国大事的一方权臣,且已经明确互为有意吞并中洲之人,试探之词便显得毫无必要了,你我今日便推心置腹一番吧,看一看究竟在不久的将来,天下风云际会之时,我们会有那些对手?”

“其实现在已经露出水面的潜龙你我是心知肚明的,”宫羽心说道,“先说外部,那最大的对手应该算是乾天军团的镇军冢宰,那个被小王奉为叔父监国公的元稹了。”

“嗯,元稹,名副其实的乾天军团第一人,无论是在武学修为、气度、甚至带兵、外交上,元稹都有其过人之处,言行举止中更突显其手腕之高明,不失一代枭雄的风范。”求缘一败点了点头,赞同的说,“确实是我们日后争夺中洲的一大劲敌啊,不过。在我看来他也并非是全无弱点,无懈可击之人,我曾经在紫元皇朝与乾天军团的国境线上与他打了多年的交道,在我看来,他冷漠擅权的外表之下,其实及其重视感情,尤其是情亲,日后只怕会成为他致命的弱点。”

“他重视亲情?据我都尉府的情报来看,乾天军团的上一任摄政王,也就是他的二哥元谧的死,恐怕他是有嫌疑的,”宫羽心提出了质疑,“况且今日擅权,多方掣肘当今的摄政王元衾,只怕殿下说他重视亲情,并不准确吧?”

“哦,都主是这样认为的吗?”求缘一败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随即开口道,“既然说到了元衾,那便以他继续了,在我看来,那元衾虽是本心爱好和平、善良仁慈,不喜滥杀无辜,为人光明磊落,谈吐恭谦有礼,是个少见的斯文王者,不过颇具才智,学识能力亦是不凡,已有贤君之相。只是尚且年幼,阅历太浅,假以时日,必是不亚于元稹的一代明主。”

“这个,元衾却是有明主之相,但是否真有明主之福便是还要看他日后的造化了,”宫羽心却是面上露出为这个敌对势力的年轻王者担忧的神色,“然而他坐下的四部柱天,又有哪个是易于之辈?不说之前已经提到过的元稹与隐世不出,多年不见踪影的黑海明心圣航大主教,同时也是元禛姑姑的元神雀仙,那玄鸾骑鸾座与烟君府烟君又有哪个不是狼子野心?”

“是啊,玄鸾骑鸾座凤羽将臣,虽是女流,面相温和平稳,却是带有王者特有的冷酷,端的是心狠手辣,昔日便是她率领玄鸾骑奇袭龙邈帝都,遭到我紫元将士与臣民们的英勇抵抗,结果破城之日竟是将龙邈城付之一炬,”求缘一败叹道,“当日一战,世人都说成就我常军临不败战神的美名,但是另一方面来说,又何尝不是成就了凤羽将臣与玄鸾骑,让他们战名威震中洲?至于说到烟君月尽孤阳,身为都尉府都主的你,应该是比我熟悉的多吧?”

“烟君府烟君月尽孤阳,为人高深莫测,冷峻绝艳,武学造诣有“一念噬神”之美称,乾坤哉旸剑法更是震慑当世。性格冷言疏淡,看似退居幕后,却凡事尽在其眼中,素以商人重利施恩卖义自居,游走各方坐收渔利,运筹帷幄掌控烟都行事方针。今日似是有派遣大量烟君府爪牙潜入了我紫元皇朝的境内,动向不明,心机深沉难以臆测。”宫羽心对于这样一个同行兼对手的人物自是忌惮非常,如数家珍的将月尽孤阳的情况说了出来,“其人只怕志亦是不小,只是他即身为阉人,有何图大业呢?”

“哈哈,都主你忘啦,在这中洲之上,先天寿命绵长,且有多种手段繁育后代啊!”宫羽心的问题惹得求缘一败哈哈大笑起来,此时却见宫羽心的神色变得有些古怪,似是想起了什么让她苦恼的往事,求缘一败看在眼里,却是没有说破,“这样看来,光是一个乾天军团之中,你我的直接对手便是不少啊,看来这吞并中洲之路,当真是不好走啊!”

“未必,一方势力之中若是有太多‘志向远大’之人那未必是一件好事,但时候,只怕外部的枭雄们尚未动手,自家就先打了个你死我活,最后是诸败具伤,被外人轻松的灭掉了,”虽是明面上说的是乾天王朝,宫羽心脸色却是不好,意思十分明显,“这是紫元与乾天共同的致命弱点。”

“这一点我亦是同意,”求缘一败点了点头,表示赞同的说,“而我们就是要避免出现这样的情况而使乾天多多出这样的情况!”

“只怕乾天的那几位也是如此想的,”宫羽心苦笑道,“便就看谁可以笑道最后了。相比之下,如今统治中洲西荒的黑月皇城的统治者,墨娥灵君君灵月只怕是更加恐怖的对手。”

“没错,君灵月乃是精灵王者,是参加过旭天岛之战的上古英雄,寿命几乎是与人族的历史齐平,实力更是深不可测。”一提起君灵月,求缘一败也是掩去了笑容,换上了一副严肃的神情说道,“再加上魔月半岛实力强大,下辖鬼刃、罗媚尊、伏天翼、烈牙、狩魅、漓犬、冥风照七大精灵氏族,又控制着中洲大陆上数不胜数的咒术师、魔法师,这还没有算上生活在祖洲上精灵本族对于这一个精灵在中洲的前沿基地的支持,更可怕的是,与我紫元皇朝的诸王分立以及乾天军团内部王臣将相之间互有猫腻不同,魔月半岛几乎可以说便是她君灵月一手遮天,而现在的问题是,作为一个精灵的君灵月,是否有称霸中洲的野心呢?”

“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宫羽心斩金截铁,十分确信的说道。

或许人族出身的求缘一败并不知晓黑月皇城与君灵月的历史与真正的实力,但是出生自血冥界的自己可是十分的清楚君灵月的实力以及野心。

求缘一败说的不错,君灵月确实曾经作为精灵族的一名王者的身份参加了旭天岛之战,但是求缘一败并不知道的是,君灵月还是她的母皇,血冕冥君的劲敌,两人各自率众在旭天岛北部的汪洋上激战,最终各自的部下皆死伤殆尽,在此之后,两人又孤身决战了千日有余,战火连绵了整个天地,最终,母皇以自己的独有神兵血魔天阎剑在君灵月的腰部留下了一道无法治愈的剑伤,可是母皇也被君灵月的黑月灵焰在胸口留下了一道无法复原的伤口。君灵月的实力,自此可见一斑。

而在旭天岛之战结束之后,君灵月不满富饶广阔的中洲归属了人族,主掌再燃战火,但是当时精灵族中的主和派与“崇贤派”占据了精灵族之中的绝对优势,所以君灵月遭受到了孤立,于是愤而出走祖洲,带领族人来到中洲自创霸业,创立黑月皇城,自称黑月灵君,征伐中洲,掀起腥风血雨。后被齐天君领导的人族击败,退守西荒沿海地域,将那里改名为魔月半岛,期待着东山再起的机会。

“现在极为讽刺的是,恰恰是我们紫元皇朝为君灵月提供了绝佳的崛起机会呢!”宫羽心语气中透露着自嘲与无奈,“废黜三教,独尊儒门,可是将天下多少英才给逼至紫元皇朝的对立面上去了!”

“是啊,紫元皇朝开创之初,废黜三教,而不属于三教之列的咒、巫、术、法等散修方士更是成为皇朝追杀。灭绝的最好对象,这个时候,黑月皇城向这些人伸出了庇护之手,将他们招入黑月皇城避难,而精灵天生通灵,正是这些方士们绝佳的导师,结果到了最后,这些精灵对那些遭到屠杀的方士们是既有救命存续之恩,又有授课解惑之谊,自然是受到天下散修方士们的敬仰与效忠,势力飞速的增长起来。”求缘一败同样是笑得苦涩,“特别是在西荒大瘟疫之后,那一次的瘟疫导致西荒的人族百姓十去**,后来虽然翷飏设法解除了瘟疫,但是皇朝却是从此彻底失去了对西荒的控制,亦无力再与魔月半岛势力相抗衡了,而翷飏又并不打算在这场紫元皇朝对魔月半岛的斗争之中帮助我们。说道这里,宫羽心,你觉得现在有了桃源联盟作为支持后盾的翷飏会不会成为我们的对手呢?”

“翷飏?哈哈哈!”一听求缘一败如此问,宫羽心便像是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一样,“你的问题问反了,应该是有了翷飏作为后盾支持的桃源联盟会不会成为我们的对手?”

“这个,是什么意思?”求缘一败不解的问道。

“意思就是,如果翷飏也想要争夺天下的话,我们,包括上述所说的所有人,全部都不会有机会!”宫羽心以一种平淡无波的语气,说出了这一句不平凡的话语。

“什么?”求缘一败一惊,“宫羽心。夸张了吧?”

“若是殿下绝对宫羽心夸张了,那便算我没说过吧,”宫羽心不想多数,毕竟有些事情是不可能现在透露给求缘一败的,那是关乎到自己的最终秘密的,“我只说一点,元稹、凤羽将臣、包括殿下的挚友政后殿下洛嫔烟、左大将无双寂全部都是因为翷飏才有了今天的地位,如果翷飏要着天下,这些人,包括其他数不胜数的,遍布中洲各地的江湖英雄们都会毫不犹豫的响应支持的!”

其实宫羽心虽然从来没有真正的与翷飏见过面,但是她对于翷飏却是十分的印象深刻,原因便是她的母皇血冕冥君与嶽湮两人在她的面前提起翷飏的时候总是一副从来没有在其他时候所展露出来的表现。

从眼神中流露出的敬畏与从语气之中所表露出来的对于其实力的肯定是自己从来没有在任何其他的情况之下能够见到的,是的,血冕冥君与嶽湮鬼帝,末海神族的三尊之中的两位,在提起翷飏的时候,表现出从未在其他任何时候出现的敬畏与恐惧。这本身便是对其实力的最不容置疑的证明。

所以,虽然在冰封的水晶之中只余一缕残魂,却总是以一种调笑的语调称呼翷飏为“那个傻小子”的娘亲,在自己眼中,是比母皇与嶽湮更加强大的存在,也是在娘亲的影响之下,她对于翷飏并没有母皇的那种敬畏,而是一贯称其为“老匹夫”。

其实她的内心深处其实是十分忌恨翷飏的,原因无他,就是因为如果当初在娘亲选择自己的终身伴侣的时候,翷飏灭有退缩的话,那么母皇不一定就有必胜的把握,而娘亲,或许就不会只余一缕残魂的在水晶之中待上几千年了。

“是吗?那我便是更加对这个所谓的‘中洲奇侠’更加的感兴趣了!”从求缘一败的语气中,宫羽心听出来求缘一败并不是十分相信自己所说的话,不过她也不在乎,因为如果求缘一败找上翷飏的话,那他是板上钉钉的是能够求得一败了,而且是败的毫无悬念,败的无比凄惨!“那说道这里,该是说一说,我们紫元内部会有那些对手了吧。”

“那倒是没有什么可说的,”宫羽心想了想,觉得也没必要藏着掖着,便直率的说了,“反正除了龙渊太岁之外,目前明面上是不会有势力能够与资格参与天下的角逐了,往后的变化不好说,暗藏的势力也是说不好,所以······”

“所以龙渊太岁是否有吞并天下之心,那就要看一看龙渊太岁在今天,就在此刻,在洛嫔烟的府邸举行的三王会议上的表现了,”求缘一败笑着说道,“我赌一杯酒,这场会议绝对会不欢而散,原因也必定是出在龙渊太岁的身上!”

第一百零五章 废儒之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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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求缘一败和宫羽心这边的和谐与纵情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在洛嫔烟府邸之中召开的三王会议却是呈现出一派剑拔弩张的气氛。收藏本站本应是对手与敌人的双方倒是做到了惺惺相惜,相互承认;可原本应是同仇敌忾的战友的三人却是各怀鬼胎,无法真正意义上的做到知心知交,让人想来不禁觉得好笑与讽刺。

在伊达启提出要迎召释、道、耶三教如朝,放弃儒门一教独尊的地位的时候,龙渊太岁便几乎忍不住要对伊达启拔剑相向了。要知道,龙渊太岁不仅仅是紫元皇朝的言王,更是当今中洲儒门鳌首文渊岁龙岛的掌教,换句话说,中洲的儒门各派基本上是倚仗他龙渊太岁,为他龙渊太岁马首是瞻的,而他龙源太岁之所以如此的风光,便是因为儒门在紫元皇朝的绝对的思想统治地位以及身为紫元言王的,对于儒门于紫元皇朝的绝对代表地位。

与早已更替了十代以上的其他四王不同,龙源太岁,早在乾天帝国时期,修为便早早的进入了先天之境,当初紫元派贵族能够如此顺利的推翻乾天帝国,龙源太岁以及文渊岁龙岛是出过大力气,立下了汗马功劳的,故而在取得政权之后,紫元派贵族也就遵照了昔日的诺言,答应赋予儒门一家独尊于四教的地位,并让龙渊太岁出任言王之位,掌管帝国全境的教化,自此确立了龙渊太岁紫元皇朝教皇的地位。

现在,伊达启居然要悍然推翻儒门一家独大的地位,对于龙渊太岁来说,那简直是要将其言王之位废黜,更是要让他在整个中洲儒门面前威严尽丧的言论举动自是让他无法忍受,而在听到伊达启以“亚玄四教,本属同气连枝,昔日罢三教而独尊儒门已是狂悖之举,更何况现在宫羽心专权,孤等内力有所不逮,现在正是需要借助与外力之时,相必言王殿下会以大局为重,不至于贪念与儒门独大的虚名吧?”诘问龙渊太岁之时,龙渊太岁知道,自己再也无法沉默了。

因为在如此局面与情势之下,仅仅依靠沉默,是无法再维持在场三王之间的团结一心了。

或者说,其实,这间屋子里的三王其实从来都没有真正的团结过。

“政王伊达启殿下,你之言论过于逆祖背宗了吧,”此时龙源太岁的声音十分的低沉而平静,但是在熟悉其性格特点的壁留影看来,这便是毁天灭地的风暴的开端。“刚刚你之言论孤便是权当是一句笑言,你我一笑了之便是,此后便不再提起,如何,往政王殿下今后即便是出言调笑,便也请三思而在出言,毕竟政王殿下的身份非同一般,妄自随意的言论恐怕是会让政王殿下陷入被动的境地之中啊!”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即便龙渊太岁的语气之中没有流露出一丝愤怒的情绪,但是他的话的意思已经是无比的清楚了,而不像让自己与伊达启之间的关系搞到无法挽回的地步的想法也是十分的明显。

不然以他,紫元皇朝的开国言王,统治皇朝教化五百余年的教皇的身份,他会容忍伊达启,这个根本算不上政王,之前是个傀儡,现在是个摆设的黄口小儿在这里大放厥词,对他如此的不恭?还装聋作哑的笑言伊达启此为玩笑话,实则是在给伊达启台阶下,哪怕不是壁留影这样的老油条,哪怕若是一般的明眼人只怕此刻也已经换过味道来了。只可惜伊达启为人简直是庸钝至极,或许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被墨灵启看中,扶植他粉墨登场,成为政王的吧,毕竟在墨灵启的想法之中,傀儡嘛,自然是越没有脑子越好操纵了。

但是事实证明,傀儡若是太没有脑子了,那对于主人与他自己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比如说现在,壁留影已经十分频繁的对他使眼色示意他赶快顺着龙渊太岁给的台阶下去便暂且将此事了了算了,但是伊达启完全视若不见,依旧将自己与龙渊太岁的关系往万丈深渊里面送入。

“言王殿下,请您不要侮辱伊达启为紫元皇朝尽忠职守的一颗心!”当伊达启讲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龙渊太岁的脸彻底的黑了,而壁留影则是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心中想的是,完了,这下这个蠢货是彻底没救了,龙渊太岁的实力那是在场的谁都没有领教过的,但是五百多年的先天啊!是伊达启你这等百载光阴之后便会消逝的凡人能够比肩得了的吗?是你能够随意揣测,甚至是轻视的吗?是你说翻脸就能够翻得了脸的吗?虽然壁留影也知道光是靠眼前的这个白痴是根本没有心,也没有胆量会提出这样激怒龙渊太岁,导致现存的反对宫羽心的势力再一次发生分裂的愚蠢建议的,但是现在、此刻,壁留影对于这之间的种种隐情并不感兴趣,他现在心中唯一的想法便是如何能够不动声色的、不引起龙渊太岁注意与反感的将洛嫔烟请入这间屋子,毕竟洛嫔烟武力不凡,说不定能让龙渊太岁冷静下来,以免她自己的府邸变得和五王殿一样的命运,至少是可以保证自己不会被伊达启这可白痴的愚蠢举动所波及到吧?因为他几乎可以肯定,刚刚伊达启的那一句已经让龙渊太岁怒到极致的话并非他今日作死之举的极端与结束,也就是说,当他的那张基本已经与粪坑没有什么区别的嘴巴里在吐出下一句话的时候,没有人能够保证他还可以继续活命!

果然,“四教本是有着共同渊源,自十二大贤者莅临亚玄之后,四教便是一家,本就不需要、也不应该分排座次,况且在孤看来,儒门学说处处以圣贤决定礼法;身正则令行;法先王,顺人情。实在过于迂腐不化,自我紫元皇朝开国之后,独尊儒门以来,成为思想意识形态的一极,自此之后的五百余年,我紫元皇朝便就陷入了处处拘泥典法,创新与积极精神具为沦丧的可悲境地。今日,我必须指出,昔日开国之人放任你独尊儒门,是愚蠢狂悖之举,导致现在的局面物极必反,让我紫元皇朝从此失去了百家争鸣的局面!在这种独尊儒门的单一的思想模式下,只会导致我紫元皇朝的政治与法律的体制与精神的进一步的倾颓,现在必须予以改变!”

不错,不错!看来这小子的背后还是真的有高人指点啊!壁留影可不相信这个傀儡加白痴能够说出这样一番有气势,有水平的话,因为即使这话的确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而且说得乍听之下却是有那么几分的意思,但是,却是依旧有着浓重的棒读痕迹,看来废物就是废物,伊达启背后的那个高人啊!只怕你今天是要白费心机了,这个废物基本上是糟蹋了你教给他的这一番话,而且估计,他的小命就要交代了!然而出乎壁留影预料之外的是,龙渊太岁并没有就此便将伊达启给砍了,而是一如既往的阴沉着语气说道:“昔日,紫元皇朝初创之时,孤与紫元诸位先王们一同商议未来国政大体,一致认为,中洲以及天、地、人之心神大一统乃是是天地之常经,古今之通谊,现在乾天出亡,紫元草创,师异道,人异论,四教之言宗旨各不相同,使统治思想不一致,法制数变,四教无所适从。故而应以儒门为尊,以互敬互信、仁而有序、微言大义、重义轻利、格物致知的积极思想教化紫元皇朝的宇内之民,期盼紫元臣民皆可成为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的圣贤之民,如何到了你伊达启的口中,我儒门志恒经典却是成了食古不化,贻误苍生的歪理邪说了?”龙渊太岁冷眸注视着在他对面正襟危坐的伊达启,口气之中虽是没有过多的愤怒之意,不过,壁留影注意到一个十分明显的信号:龙渊太岁不再称呼伊达启为政王殿下,而是直呼其名了。这是一个十分明显而又危险的信号。说明在龙渊太岁的眼中,伊达启已经不再被他当做政王尊敬了。

而让紫元皇朝的开国元勋的言王龙渊太岁不在承认政王的身份究竟意味着什么?当然,伊达启本人估计是不太明白的,因为如果他明白的话,便不会提出结束儒门一家独尊这种明显智障的方法来对付宫羽心了。

毕竟若是为了对付宫羽心而与龙渊太岁决裂,这么想都应该知道是十分不明智的事情。因为你引来道、释、耶三教,人家也不一定就会因此对你感激涕零,死心塌地的为你去和宫羽心作对,宫羽心要是想要分化、收买这些人,那手段与套路还是非常多的,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你若是将儒门的独尊地位给废黜了,那龙渊太岁是绝对要翻脸的,到时候,不,不用到时候了,今天你伊达启能不能活着走出这个房间还是一个问题呢!

想到这里,壁留影再一次看了看门外,心里想着,洛嫔烟应该不至于察觉不到此时这间屋子里所向外溢出的紧张与肃杀的气氛吧,为什么还不进来呢?难道不想参合进这糟心的纠纷之中?

这倒也合理,壁留影想到,毕竟就是他自己也不太像继续参合了,还是找个机会先走为上吧!

因为他十分确定,伊达启的作死之路并不会就此停止,他一定会再一次刷新龙渊太岁的愤怒值的。

果然,“儒门之道虽是自诩以仁义平治天下,实则却是诡伪至极,表面上好像重视道德,其实是最卑劣的伪善。嘴上说忠君爱国,背地里却大搞阴谋。”伊达启在作死的道路上完全不在乎阻碍的一路狂奔着,“与此相比否定宿命论,主张诸法因缘而生,因此命运也是因缘生法。坏的命运可以借着种植善因善缘而加以改变。命运既然可以因为行慈悲、培福德、修纤悔而加以改变,因此命运并不是必然如此不可更改的。再坏的命运也能透过种种的修持而加以改造的释教;以“道”为核心,认为大道无为、主张道法自然的道教;以及将其信仰的全部真理和核心归纳为爱天主和爱人如己这一最根本准则,视爱之律法为最大的律法的耶教才算的上是真正为民为国的教化正溯!”

伊达启说的正在兴起之处,全然没有注意到龙渊太岁越来越阴沉的脸上与壁留影越来越惊恐的目光,直到······

“哎呀!”正在高谈阔论至忘乎所以的伊达启,忽然感觉到一阵剧烈的灼烧之痛,连忙起身躲闪,此时他才看到,不知何时自己的案桌之上竟然已经燃烧起了熊熊的烈火,刚刚若是躲避的稍稍晚一点,那便会遭遇焚身之灾啊!

“龙渊太岁!”伊达启怒视着依旧阴沉着脸的龙渊太岁,“你什么意思!”

本来伊达启的指责是显得十分的不明智的,毕竟他并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是龙渊太岁放的火,只要龙渊太岁否认这一点,那么伊达启不仅仅是毫无办法,而且还会陷于被动之中。但是让人出乎意料的是,龙渊太岁,居然并没有否认这一点。

“我自然不会有什么阴险而愚蠢的意思了,”只见龙渊太岁终于一改一直保持着的阴沉的面色,而是换上了一个浅浅的笑容,温和的说道,“只是见你如此推崇耶教的爱的教化,所以便让你体会一下耶教的爱了!”

随后不等伊达启回应,龙渊太岁继续说道,“昔日圣阙朝时期,耶教势大,一夜之间,中洲遍地都是迫害其余三教成员的异端裁判所!每年都有几千名三教成员被异端裁判所审判,然后被送上了火刑架!这其中不乏先天之人!相比之下,我儒门独尊近六百年,又何时将与儒道相悖之人送上火刑架的?既然政王殿下如此追捧耶教之爱,那孤虽对火刑之事深恶痛绝,倒也无妨让政王殿下体验一把!”

第一百零六章的暗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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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壁留影以为即便伊达启再怎么缺乏作为一个王者的智慧,但是做人最起码的常识还是应该有的吧,至少应该是不瞎的吧,是能够看出自己与龙渊太岁之间的悬殊的实力差距的吧,至少不会在以言语继续挑衅与激怒现在明显已经在失控边缘的龙渊太岁的吧?

但是,壁留影再一次的失算了。

“龙渊太岁,你好大的胆子!区区一介伪善腐儒,也真敢对政王擅下杀手!”伊达启的脸因为极度的愤怒而涨得通红,条条青筋清晰可见。只见他依旧不知死活的喋喋不休,全然没有想到自己现在还能够开口说话,完全是龙渊太岁手下留情,否则早就化为火海枯骨了,“沐猴而带冠!你真当你是能够登上天子议政之堂的王者吗?不过为我紫元皇朝略作装点的饰物而已!”

所以说,墨灵启,你当初为何要扶植其这样一个白痴呢?此时的壁留影已经闭上了眼睛,来了个眼不见心不烦,不过他的心理活动却是一直都没有停止过吐槽墨灵启的识人眼光和对自己家族实力的自信。没有作为一个王者该有的最起码的气度与眼界也就算了,你怎么还找了这么一个完全对紫元皇朝的开国史一窍不通的人来做政王?

你是绝对相信自己和墨家永远都不可能倒霉,所以即使扶植了这么一个如此白痴的人,但只要有自己在幕后操纵,有墨家在背后撑腰,就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吗?现在好了,你蔫了,这家伙就立即放飞自我了有没有!紫元皇朝的五宫廷政局就要被他三言两语就给拆散了有没有!

而此时,大堂之中,政王伊达启与言王龙渊太岁的战火终于燃烧到明面上了。

伊达启原本还想在继续口吐一些无礼至极的话语出来,但是龙渊太岁已经不打算在给他继续出言不逊的挑衅自己的机会了,只见龙渊太岁一道闪影划过,转眼以至伊达启面前,不再有其他任何的废话了,龙渊太岁以伊达启根本无法看清的速度,左右开弓,训斥一字一来回!

“伊达启,今天我便以紫元皇朝开国言王的身份好好的教训教训你这个不肖子孙!你以为是什么样的国政带给紫元皇朝五百多年的稳定?你以为是什么样的猛士在紫元皇朝历次经历危难的时刻挺身而出?你又以为是什么样的言王会成为紫元皇朝最后的守护与柱石?”口吐一字,龙渊太岁的右手便在伊达启的的脸上扇过一个来回,现在已经将伊达启的脸颊扇的犹如山高一般的红肿了,“是儒门独尊教化之则的国政带给紫元皇朝五百余年的稳定!是千千万万儒门仁义之士在紫元皇朝历经重重危难之际挺身而出,扶危匡世!是孤龙渊太岁在紫元皇朝草创之初起,历经代代五宫执政,一直是皇朝,最后的守护与柱石!现在,你想自毁长城?你一个傀儡一样的竖子也妄想通过自毁皇朝来到达你自以为的乾纲独断?我告诉你,永远都不可能!”

如此长长的一段话下来,便是打人的龙渊太岁和被打的伊达启也不记得到底扇了多少巴掌,而一直闭着眼睛,在一旁事不关己的壁留影则更是不知道也不在乎,只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伊达启。身为政王的伊达启可能这一辈子都没有像今天这样被人如此暴打过!

此时龙渊太岁已经松开了揪着伊达启衣领的左手,只见龙渊太岁一松手,伊达启便向一块从龙渊太岁手中滑落的破旧抹布一样,缓缓的,却是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此时他的双颊都已经肿似山高,脸上全是淤青,眼眶青紫肿胀,鼻孔嘴角鲜血直流;话,已然是绝对的说不出来了,不断往外冒着血沫的嘴角时不时的会吐出一颗白色的细小物体,那是被龙渊太岁打的脱落的牙齿。

很显然,此时的伊达启已经被打的意识恍惚了,似乎对周遭的一切情况都已经无法做出相应的判断与反应了,只是下意识的呼吸与呻吟声告诉旁人他暂且还活着。只是龙渊太岁似乎并不想就此罢手,只见他一脚踩在伊达启的手上,弯下腰,似乎准备对已经只余一口气的伊达启进行下一步的行动。

而就在这个时候,龙渊太岁却忽然停止了即将对伊达启降下的杀手,因为有人抓住了他的手臂,阻止了他。

龙渊太岁回过头,发现一直在外边替他们值守的洛嫔烟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大堂之内,并且此刻正牢牢的抓住他的手臂,阻止他进一步对伊达启施暴。

“怎么。政后殿下来此为你家政王出头?”对于政后洛嫔烟,龙渊太岁还是欣赏与尊敬的,所以并没有像对待伊达启那样的草率与粗暴,而是换上了温言相劝的架势,希望洛嫔烟不要干涉他与伊达启的争斗,“只不过此番争执并非公事政争,完全是孤要教训教训伊达启这个出言不逊的竖子,还请政后殿下不要过多的干涉!”

“言王殿下,政王的身份不简单,而此事的因果想必亦是不简单!”洛嫔烟并没有就龙渊太岁指责伊达启“出言不逊”这一方面多做辩解,而是将话题转到了另外一个层面上去了,“您若是现在便将政王打出个好歹来,一是无法向天下臣民做出妥善的交代以安抚人心,只怕到时候天下会因此而人心惶惶,谣言四起,给有心之人以空子可钻;二者嘛,若是此刻便将政王打死,那日后若是想要找出这背后教唆政王出此狂悖之言的幕后势力,那边就难了,如此种种,还请言王殿下,三思!”

“就是如此,就是如此!”壁留影见洛嫔烟终于来到了大堂之内,并且阻止了局势向更加无可挽回的极端后果发展的势头,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连忙也起身来到龙渊太岁与洛嫔烟身侧,劝说龙渊太岁道,“言王殿下,有话好好商量嘛!”

“呵呵,好好商量?这还如何好好商量啊!”龙渊太岁刚刚因为洛嫔烟一番劝说之后好不容易稍稍压下的火气又因为壁留影的这一番话而熊熊燃烧了起来,没好气的撂下一句话,便拂袖而去了。“想必金王与政后殿下也没有什么好商量的了吧?政后殿下,这个废物便请你好生的看护管教了,若是真有黑手,还请政后殿下费心查处,到时候,孤在与殿下详加商议。告辞!”

“哎,言王殿下,言王殿下!”壁留影见龙渊太岁要走,便作势要挽留龙渊太岁,当然,也仅仅是作势而已,象征性的追出去几步之后,见龙渊太岁已经走远了,便会还大堂,对正在仔细探查伊达启伤势的洛嫔烟说道,“政后殿下,您看这······这可如何是好啊?”

“如何是好?呵呵,我又如何知道如何是好?”洛嫔烟没好气的回了壁留影一句,随后叹了口气,站起身来招来了洛府的家族医生为伊达启做简单的伤势处理,然后便招呼壁留影出了大堂,“现在最为关键的,一是要让政王殿下彻底打消废黜儒门独尊地位的荒唐念头,二来嘛,便是要查清究竟是谁在政王殿下身后为他出谋划策。”

“嗯,正是应该这样,毕竟你我都知道,屋内的那位政王殿下是绝对没有心、也没有胆子自己想出这样的主张的,”壁留影赞同道,“废黜儒门独尊之位?呵呵,这么有想法的注意怎么可能是那个废物所能够想象的到的呢?不过说到底,为了避免天下之间不必要的猜测,这件事还是由政之宫内部处理为好,如何,月青权、彼岸丹心与绝心那边会成为殿下的阻碍吗?”

“应该不会吧,毕竟他们说到底与之前的伊达启一样都只是墨灵启扶植起来操控紫元皇朝政局的傀儡,所以除非各个疯狂的注意是墨灵启提出的,不然他们是不会站在伊达启这一边的,”洛嫔烟想了想,做出了积极的判断,“墨灵启,不至于失智至此吧?更何况,他现在不是根本不在龙邈城,而是前往末海慈航了吗?”

“是啊,有消息说,翷飏将他的女儿墨云霄的一只胳膊砍了,所以本来也不打算去参加末海慈航的试炼观礼的墨灵启火急火燎的离开了龙邈,想必是去找翷飏算账了。不得不说,您的那位恩师还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啊,”壁留影笑着说道,“政后殿下,您觉得在翷飏面前,墨灵启是不是又要栽一个大跟头了?”

“比他刚刚栽在龙邈的跟头相比,只怕是只重不轻啊,”提及翷飏以及即将与翷飏正面交锋的墨灵启,洛嫔烟此时也发出一声轻松的笑声,“恩师的手段,金王殿下您应该也是了解的啊,毕竟,您也算是末海慈航的大金主之一了吧?”

就在此时,在屋内帮伊达启诊断的家族医生走了出来,向洛嫔烟报告伊达启的状况。

“政王殿下面部的伤势不容乐观,依照洛府现在的条件,保住性命虽是不在话下,但是若想恢复如初是十分困难的。若是耽误了疗程,那便就极有可能留下伤疤了!所以小的建议,还是将他送至条件优越的皇城医院治疗,较为稳妥。”

“既如此,便就由先生安排吧!”洛嫔烟点头道。

“遵命,”洛府的家族医生答应着,随后又说道,“另外,洛明小少爷的病似乎也有些棘手,不如一并送入皇城医院治疗,如何?”

“洛明的身体不宜外出,你可将详细情况告知皇城医院的太医们,有他们开方诊断,再由你于皇城医院购得名贵药材回来让洛明服用便是了。”这一次,洛嫔烟没有同意家族医生要将洛明带出洛府的建议,“好了。若无其他事情便下去吧!”

“遵命!”

“政后殿下,这个洛明,可是主管龙邈城宣政令人府的府令洛明?”听到了洛嫔烟与家族医生的全部对话之后,壁留影心中已有所动,开口询问道。

“难得金王殿下上心。没错,正是他,若论辈分来说,我便也算是他的,恩······”洛嫔烟低头皱眉思索了一阵,随后才道,“没错,应该算他的太奶奶了,呵呵,前些日子他生病了,便来到我的府邸求助,我见他在龙邈也没有别的至亲了,作为同宗,理应伸手帮他一把,便就收容他在我府上暂住了。”

“原来是这样啊,”壁留影表面上不露神色,心中却是不住的懊恼自己下手太迟,现在洛明竟然躲进了洛嫔烟的府邸,只怕短时间内自己是无法再对他采取行动了,想到这里,壁留影心中一动,开口又问道,“听说洛明府令手下有一能人,号称中洲第一女宣政令人的,好像······叫······”

“霖乐烟,是吧?”洛嫔烟自是知道壁留影为何有此一问,不过她倒是不忌讳让其知道霖乐烟与洛家的关系,“我对她也不是十分的熟悉,只知道她也算是洛家的一个旁支远亲,是洛明带入龙邈城求事做的,据说能力十分的出众,怎么?金王殿下对这个小小的宣政令人也感兴趣了?”

“哪里,哪里,只是壁留影久仰霖乐烟女公子的大名了,一直想要结交,却是不得门路,没想到却是洛府的精英啊,那倒是不意外了!”壁留影打着哈哈,心中想到,既然洛嫔烟知道霖乐烟,那说不准霖乐烟诈我黄金的事情她亦是知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自己还是暂且不要将这件事情挑的太明吧,于是便想就此结束话题,告辞而去。

而另一边的洛嫔烟也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她选择的是转移话题,“对了,军王殿下为何没有与您等一同来此参会呢?”

“他?”一提起求缘一败,壁留影便露出一个苦涩的微笑,“他估计已经不算是我们的同路人了吧?”

“金王殿下何出此言呢?”对于壁留影所说之事,洛嫔烟心中已有预料,不过表面上她却还是装作十分惊讶的样子,问道,“军王殿下可是对皇朝忠心耿耿啊!”

“确切的说,他是对于他心目中的皇朝忠心耿耿,却并不算是与我们站在同一阵线上的战友,尤其是在对付宫羽心的这个问题上。当孤、龙渊太岁以及伊达启联名签署的请柬送到他的军营邀他今日来此与会的时候,他的回答竟然是他今日要去逸山观景独酌,没工夫前来与会!”壁留影的笑容更加的苦涩了,若是今日求缘一败在场又怎么会闹得如此地步,险些无法收拾了?

这个时候,洛府的家族医生将伊达启抬出了大堂,向门外走去,看着担架上的伊达启,壁留影越来越觉得今日的三王会议便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闹剧,于是便也不想在此有片刻的逗留,而向洛嫔烟告辞,“政后殿下,今日之会多有打扰殿下,却并没有达成预期的目标。壁留影在此先行告歉,告辞了!”

亲自将壁留影送出洛府之后,洛嫔烟并没有立即回去,反而是若有所思的朝东北方看过去,那里一座山峰高耸入云,正是壁留影口中求缘一败观景独酌的逸山。

“求缘一败,你到底怀着什么样的心思呢?”看着不远处的逸山,洛嫔烟喃喃自语的问出了这样的问题。

而就在同一时间,逸山之上,求缘一败与宫羽心的对酌也接近了尾声。

“呵呵,似乎是没酒了呢?”将最后一点酒液倒入玉杯中,求缘一败看向宫羽心,“都主,你那边如何?”

“亦是最后一杯了,”宫羽心笑道,“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今日你我亦不例外,不过今日能够与军王殿下把酒纵论天下,实在是尽兴的一大快事!便就尽饮杯中美酒,为今日对酌之会划上完美的结束吧!”

说着便要伸手去拿面前的酒杯,却是被求缘一败拦住,“都主,你尽兴了,可孤还没有尽兴呢!”

“哦,军王殿下此言,是说今日饮酒未尽兴,还是说你我之天下纵论没有尽兴呢?”

“两者皆有之,不过酒嘛,仅仅只有你我面前的这两杯了,若是还要喝,那便只有下次了,”求缘一败直视着宫羽心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但是纵论天下,尚有缺憾,今日却是不吐不快啊!”

“哦,缺憾?”宫羽心此时已经知道求缘一败想要如何,却是故意装作不解的问道,“这中洲天下的英雄,从八荒到帝都似乎都被你我论遍了,那里还有缺憾呢?”

“呵呵,都主如此说,那便是过于虚伪了!”求缘一败笑道,“不是还有你我尚未在纵论之中吗?怎么,难道都主此时有要否认自己的皇图之心了?”

“即使宫羽心有意否认,那在军王殿下面前那也是否认不了的呀!”宫羽心回应道,“那便先请殿下品评羽心,然后羽心再来品评殿下如何?”

“那自然是好的,”求缘一败一口应下,随后说道,“宫羽心,从一个被五王摆弄利用的棋子鹰犬,到如今权倾紫元朝野的都尉府都主,你的本事自是不必再说了。多疑、决绝、孤寂、暴戾、自私、冷酷,如此种种,或许是因为你早年经历所致,于紫元诡谲政局之中却是必不可少的天赋,外加你为人不贪财、不好色,坚强、勇敢、果断、充满智慧和力量,几乎毫无弱点。只是虽然你为了追求胜利,可以用尽各种残酷、暴虐的手段,无所不用其极。但心灵却始终在善与恶之间挣扎,却是往往偏向恶的一面居多。但是,恕孤直言,都主你虽是是外表强大,内心却是充满伤痕,并有其弱点,若是孤以及这世间的任意一人找出你心中的弱点,并抓住它善加利用,那要想打败你应该是不需要吹灰之力的,所以孤给你的建言便是,好好的守护住你的秘密,可别被想要打败你的人拿到了,包括孤在内。”

“军王殿下的循循教导,宫羽心铭记在心。”军王言毕之后,宫羽心先是微微欠身行礼以示感谢,随后便开始论起军王来,“军王殿下您嘛,您是紫元皇朝的无敌神话,享有“一夫万敌”之美称,统领紫元皇朝最精锐的乌枭疾风营,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个性公私分明,擅于领导统驭,甚得部属敬重效尤。而另一方面,您又智冠武绝,极端狂傲自负,心机深沉且冷酷无情,对武学莫名执著,至今为止一生求败、但一生未败,宫羽心观军王殿下,发现若是想要打败军王殿下,只怕最好的入手路径便是从殿下好武成痴的执着入手最为稳妥有效。不知军王殿下觉得宫羽心的这番品评有没有说道点子上啊?”

“句句切中要害,看来孤还真得注意一下了,免得被敌手抓住破绽啊!”话虽如此,但是从求缘一败那傲然的笑声之中,宫羽心听出其对于自己指出的军王弱点并没有放在心上,不过宫羽心并没有因此产生被轻视的想法,毕竟自己对于军王指出的自己心中软肋之事也是颇不以为然,她坚信即使被敌人知道了自己心中软肋,也是依然无法利用来对付自己的,毕竟,自己的软肋也算是这个世界上最安全,最不会被人威胁到的存在了。

既是已经点评完毕,那自然是要为这次的对酌之会划伤完美的结束了,宫羽心与求缘一败同时举杯,将杯中之物一饮而尽。

而就在放下酒杯的那一瞬间,宫羽心心中闪过一个念头,顿时觉得有趣,便笑着对求援一把开口道,“军王殿下,你我今日之会之后,便也就算是摊出底牌了,将来会互为对手,如此一来,倒是真让宫羽心期待啊!”

“孤亦有同感。”求缘一败赞同的说,“只是大势尚未到来,你我现在不便相争,只好暂且蛰伏忍耐了!”

“那其实无妨,不如今日你我暂且小小的切磋一番,既无伤大局,又可尽你我之兴,如何?”

“哦,看来都主心中已有计较了?”一听宫羽心如此说,求缘一败果然是来了兴致,“有何想法,但请直言!”

“宫羽心日前得到消息,乾天烟君府有细作潜入了我紫元皇朝境内,动向意图目前皆不明朗,但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此时是烟君府烟君月尽孤阳亲自过问策划的,所图绝对非是等闲!”宫羽心解释道,“军王殿下,你我不如便以此事为局,彼此博弈一番,看看最后谁能够因此让己方获取最大利益,也算是一个小小的、无伤大雅的切磋,如何?”

“妙哉!妙哉!”求缘一败听完后,连连表示赞同,伸出手来,说道,“来,击掌为誓!”

宫羽心也将手伸出,在与求缘一败击掌的同时,她心中所想的,却是另外一个人。

红棉沁血,你已经是我这盘弈局之上,最华丽的棋子了,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第一百零七章 荒漠古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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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盘浑圆的落日贴着沙漠的棱线,大地被衬得暗沉沉的,透出一层深红;托着落日的沙漠浪头凝固了,像是一片睡着了的海。

在这一片死寂的沙海中,雄浑、静穆,总是给你一种单调的颜色:黄色、黄色,永远是灼热的黄色。仿佛大自然在这里把汹涌的波涛、排空的怒浪,刹那间凝固了起来,让它永远静止不动。

而今日,有两个身影便在这一片无垠的沙海之中缓步穿行着,脚步缓慢而坚定有力的穿行着。

“红,我们究竟这是要去哪儿?”眼中无边无际的灼热沙海让千灵机芯模拟出了烦躁与不安的情绪,她抹了抹额头,擦拭着根本不存在的汗水,然后问红棉沁血道,“你不能带着我直接飞过去吗?”

“不能,因为我实际上也并不知道准确的目的地,”红棉沁血理所当然的说道,“还有,为什么你这个炼金人会做出擦汗的举动?你应该不会流汗吧?”

“是这样的,夫人在创造我的时候,是按照正常人类的各种特点来塑造我的内在的。本意是让我尽可能的接近一个正常的人类。所以我便拥有了在人类社会中不断学习模拟的能力,经过了十几年的模拟学习,我不仅仅能够模拟出不同情况下人类的不同情感,还能够向刚刚一样模拟出在不同环境中人类应该做出的不同举动,以此让我能够更好的融入到人类社会之中。毕竟,我并不想让全世界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一个机器人嘛。”解释完红棉沁血所提出的的问题之后,千灵机芯并没有放弃之前的问题,“红,你刚才的解释,我是不是可以认为,我们已经迷路了?”

“哈哈,你的这个能力还真是不错啊,现在你比我还要像一个正常的人族呢,毕竟我自从成为先天之后,便不会在因为天气炎热而流汗了。所以擦汗的动作,便是好久都没有做了。”很显然,红棉沁血自动忽略掉了千灵机芯后半句的问话,但是,千灵机芯显然并不打算让她就这么蒙混过去,此刻她正直勾勾的盯着红棉沁血,让她无法轻易的转移话题。

“你这样真的算是足迹遍及中洲的神探吗?”千灵机芯质问道,在她看来既然是已经走南闯北了这么多年,竟然还会迷路,这一点让她十分的难以置信。“神探不应该是个会迷路的职业啊?”

“这两者之间,好像并没有什么必然的因果关系吧?”红棉沁血不满的说,“我虽然是经常性的道各地查案,但是大多数时候是有明确的目的地的,我所要做的便是用符咒快速的移动过去,或者是飞过去就可以了,所以这路上的具体路线到底怎么走其实我也不是太清楚的,更何况现在我们并没有明确的目的地啊,幽泉金首的成员的具体内置在哪儿我也不是十分的清楚,所以我们现在说实话便是在大海捞针了。”

“那,我们又是如何走进这一片沙漠之中的呢?”千灵机芯问道。

“这种荒漠在西境是普遍的环境,没什么好奇怪的,再说,你不是一直都掌握着方向吗?”红棉沁血将责任由推回到千灵机芯的身上,“既然掌握了方向,那便没什么好担心的,一直走下去,总能找到有人烟的集镇的。”

“哼哼,现在想起来我了?”千灵机芯没好气的说道,“你若是早些听从我的建议,我们又何至于陷入现在的如此困境呢?”

那么为何红棉沁血与千灵机芯两人会走入这无边无垠的沙漠之中,又为何会陷入这样迷路的窘境呢?这就还要从一天前说起。

一天之前,红棉沁血与千灵机芯两人在逸都郡近郊的荒村之中与岁千寒会面之后,两人便开始商量下一步的动作了。

“红,那个幽泉金首,你知道去哪里找那些杀手们吗?”千灵机芯问道。

“这个,很困难啊!”红棉沁血皱着眉头思索了一阵,摇了摇头,回答道,“我虽然与那些幽泉金首的杀手们打过交道,但是也仅仅只是限于侦查案情时候的敌我关系之间的‘交流’,关于卖命渠道,我也不是十分的清楚,只知道他们在西境是设有据点的,其他的嘛······”

“唉,或许若是你还是律之宫左丞相,那会容易的多,看来身份所带来的积极的影响可能还不止是旅行途中的方便与经济呢?”千灵机芯叹了口气,随后说道,“那我们准备如何在这宽阔的西境大地上找到那个所谓的幽泉金首的据点呢?”

“这个嘛,幽泉金首也算是中洲有名的杀手组织了,而这样的杀手组织,是不会去接那种饥一顿饱一顿的散活的,他必然是有固定的顾客,与固定的订单的。”红棉沁血说道,“而在有大客户的地方,幽泉金首才会设置分部据点,这样一来的话······”

“我们只要找到它的大客户,就可以找到幽泉金首了?”千灵机芯有些怀疑的反问道,“可是杀手组织的大客户,想必也不是什么光明正大之徒吧,难道你找不到杀手组织的据点,却能够找到黑恶势力的老巢?”

“这你就不懂了吧?杀手是完全见不得光的亡命之徒,相比之下黑道,却是有着很多似善似恶的灰色生意的,杀手完全不能见光,而黑道却是在很多领域非得涉及到明面上不可,所以找黑道自然是比找杀手要容易的多,”红棉沁血得意的侃侃而谈,“比如说这西境吧,最大的江湖黑道组织便是血衣庭,只要找到血衣庭的老大顾血衣,便一定可以得到幽泉金首的重要线索。”

“那,你知道血衣庭在哪吗?”千灵机芯问道。

“这个我是知道的,它的总部就设在西境的东南部边陲,与南荒接壤的小城骨沙,距离逸都郡不仅路途遥远,还要穿越广阔无垠的沙漠。”

“穿越沙漠啊,”千灵机芯有些担心,毕竟现在不同于有卫星定位的那个世界,她无法做到全领域的导航。而纳米侦察兵肯定是无法自主行动的过远的距离的,“不能飞过去吗?”

“只怕不行,宫羽心的都尉府有着对于天空的群方位侦测系统,若是贸然从天空行动的话,一定会被他们侦测到的,”红棉沁血否决了千灵机芯的建议,“还是从走陆路安全一些。”

“针对天空的群方位侦测系统?你们这个世界有如此先进的科技吗?”千灵机芯有些惊讶的问,“竟然有卫星?”

一想到这个世界居然会有卫星,千灵机芯便禁不住有些兴奋,因为她有自信在给她充分的时间了解与熟悉之后,她便可以黑进任何一个卫星之中,这样的话,全领域导航便完全不是问题了!

“卫星?那是什么?”可是红棉沁血的回答迎头浇了千灵机芯一盆冷水,“我所说的侦测指的是以龙邈城为中心的,覆盖了紫元皇朝全境的天宏九律阵法,在这个阵法之下,紫元皇朝的天空中出现任何的异状,都尉府与五王殿都是可以在第一时间收到反馈的,对了,都雁号的坠毁就是一个明显的例子啊。”

“原来是这样,”在得知真实的情况之后,千灵机芯有些失望,“那你认识去骨沙城的路径吗?或许找一个向导或是买一份地图更加保险一点?”

“这两者都不可能,找向导容易暴露不说,这逸都郡距离骨沙城千里之遥,且极少有商道互通,所以在此地是根本找不到熟悉骨沙城方向的向导的。”红棉沁血将千灵机芯提出的两点建议全部都否决了,“至于地图?那更是军事秘要之物,逸都郡的郡侯府中说不定都没有,所以短时间内根本得不到。”

“那你是准备就这样步行千里,中间还是要穿越一片广阔的沙漠?”千灵机芯不确定的问道,“红,你对我说老实话,你对于骨沙城的方位是不是真的心中有数,还是到时候只会大海捞针?”

“千灵,你这说的什么话?”红棉沁血信誓旦旦的保证道,“骨沙城的位置我虽然不敢说是百分百熟识的,却也绝对不至于大海捞针!”

既然红棉沁血做出了保证,那千灵机芯便也就不再反对由她直接领着二人进入了沙漠,但现在的事实证明,红棉沁血并没有说实话,事实上,她对于骨沙城的具体方位十分的模糊不清,不客气的说,她们此刻就是在大海捞针。

“天,快黑了。”千灵机芯看了看天色,说道,“我不想在失去了太阳能补充的情况下在沙漠中跋涉,夜晚沙漠的剧烈温差会对我的躯体造成不小的负面影响,所以你还是快殿下想一想该这么度过今天的夜晚了!”

“嗯,是该想一想了,”与千灵机芯只是抬头看了看天色相比,红棉沁血抬头仰望天空的时间却是要长的多,而在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面色也比千灵机芯凝重了许多,“千灵,我有个坏消息要告诉你。”

“你不会告诉我,”察觉出红棉沁血的声色有异,千灵机芯再次抬头看了看天,面色顿时也沉了下来,“沙漠风暴要来了吧。”

“不是要来了,而是······”话音未落,一股狂风卷起阵阵的狂沙铺面而来,“已经来了!”

这两人好歹一个是先天人,一个是高级智能机器人,倒是不至于被沙暴一吹便就此向断线的风筝一样就此被掩埋,但是,在这样一个周边满目皆是枯黄的世界之中,任何有智慧,有感知的生物都不会喜欢这样的环境。

更糟糕的是,“纳米侦察兵不能够在这样的环境之中离开我的身体独立的执行任务了,”千灵机芯对着红棉沁血说道,“我们的导航系统快要失效了!”

“真是糟糕!”红棉沁血顶着风沙嘟囔着,“现在只能看看我们的运气了,运气好的话便能够在沙暴停止之前找到避风沙的地方,若是运气不好的话,那我们也只能等到沙暴停止,再另外想办法了!”

“我们不能就在这原地等到沙暴停止吗?”千灵机芯问道,“反正你我又有足够的力量抵御这些沙暴,乱走的话是不是更加的危险呢?”

“对于普通人是这样的,但是我们本身并不惧怕沙暴的威力,这样一来的话沙暴何时才会停止就是我们首要考虑的问题了!”红棉沁血说道,“直至明晨,这场沙暴是不会停止的了,所以,我们应该乘着太阳尚未消失的这一段时间碰碰运气。”

风沙不停的肆掠着。

离日落还有一段时间,维持视力的绝对亮度,以及千灵机芯所需要的绝对能源,但二人周身却几近于遮天蔽日的昏黄。风沙不停肆掠着,企图用那昏黄的颗粒,盖过周遭艳阳环绕的空间。黄沙,乘着燃烧的风,狂乱激烈地飞舞着。

在这突如其来的沙漠风暴中,即便是修为高深的先天人,除了让自己的脚继续望前走之外,没有别的选择。当然,内心也还怀着乐观的希望——再继续这样走一小时,就应该会找到避风的场所,所以,只要熬过这一点苦,就可以逃过受困的危险。

但是——

风沙一波接一波从空中涌出来。对红棉沁血与千灵机芯而言,已经成为此刻非常强劲的敌人,不但阻碍了她们的视线,还极大的消磨着她们两人的耐性。两人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和精神,已经一点一点遭到迫害。

就这样两人不知道在这风暴之中跋涉了多久,只知道若是再不尽快的找到避风的场所,那一切已经太迟了。太阳已经落山,千灵机芯体内的能源此刻正在飞速的消耗着,若是在再这样的风暴之中行动一些时间的话,那么随时都有可能造成能源不足的情况。但是现在这样被四周昏黄昏黄的沙暴磨钝的判断力,让千灵机芯与红棉沁血甚至忘了该讨论出一个折回原路的对策。那种状态,就像被某种咒语紧紧扣住了一般。心中明明已经确定,再这样走下去大概永远也走不出这一片沙漠,却还是继续在同一条路上前进着,这可以说是在绝望与期待中挣扎,甚或自虐的异常行动。

就在这时候,无限绵延的单调昏黄中,千灵机芯突然发现了某种东西,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千灵?”在千灵机芯正后方的红棉沁血,抛出了一句话。

“一座房子!我发现了,那边有一座房子!”

第一百零八章 荒漠古栈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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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建筑是一间高不过两丈的以浆土垒砌而成的双层矮楼,说是双层,第二层在外部看却是只有可怜的一处阁楼,不知是作何用处的。收藏本站

红棉沁血与千灵机芯走进,却见建筑四周墙壁完好,大门紧闭,料定了这里面并非无主之地。当红棉沁血走上前去敲响房门的时候,心中喜忧参半,喜的是既然已经遇到了人烟,那么此次沙漠之行应该是即将画上尾声了,而忧的是,外面风沙这么大,这屋内的主人未必愿意开门放他们进来,若是屋内主人不肯开门,那她们二人也不可能强行破门而入不是吗?但若是真的如此,难道她们今夜还是要守着这座建筑不得入,只能在屋外嚼沙子吗?

正在红棉沁血心中有所忐忑的时候,屋内传来了一个清亮的声音:“门外是谁?”

“旅人,途径此地,路遇风暴,想借主人贵宝地暂避风沙。”红棉沁血语气恳切的说。

让红棉沁血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建筑的大门,居然就这样轻易的打开了。

门被打开了一个缝隙,里面那一个清亮的声音又飘了出来,“快点进来!”

两人连忙前后依次的进入了这栋建筑之内,并顺手将屋门给关上了。

“二位晚上好,欢迎来到骨沙客栈。”那个清亮的声音再一次响起,或许是看到了两人的真容,此时这个声音之中又带了一丝欣喜。

毕竟在这荒漠之中,两个大美女来这个破败的客栈投宿的事情,可是不多见啊!

红棉沁血抬头看着那个清亮声音的主人,不出她的意料之外,是一个二十岁出头,满脸阳光的年轻男子。而她现在更加在意的是那名年轻男子所说的话中的几个关键字词。

“骨沙客栈?”红棉沁血急切的问道,“小二哥,此地为何叫骨沙客栈?是与骨沙城有所关联吗?”

那名小二哥被红棉沁血的表情与语气弄得吓了一跳,但他毕竟在这个特殊的客栈里工作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也算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很快便冷静了下来,笑着问红棉沁血道,“客官是要去骨沙城?呵呵,那恭喜客官了,此地往南再去十里地便是骨沙城,等到沙暴过后,客官往南直走,不出半日便可到了。”

红棉沁血心中一喜,说道:“如此甚好,小二哥,那便与我二人准备两间房吧。”

“这个······”此时,小二却是面露为难之色,说道,“对不住了,客官,今日小店只剩下一间房,这个您看······”

“噗呲!”一听小二哥这么一说,身后的千灵机芯笑了起来。

“千灵,你笑什么?”红棉沁血与店小二都被千灵机芯的这一笑给弄得莫名其买,当然,店小二自然是不便多问什么,于是便是红棉沁血疑惑的询问道。

“在我的印象之中,往往是男女情侣进入客栈投宿的时候,客栈往往人满只余一间空房,这往往便成男女情侣感情增温之契机。”千灵机芯笑着说,“倒是没想到你我两个女子投宿居然也撞上了这等事情了?难道红是注定要与我做情侣不成?”

“千灵!你胡说什么呢?”红棉沁血心中咯噔了一下,头上已有冷汗渗出,祈祷某人现在最好不要知晓到这一幕,毕竟那人的醋坛子实在是太大了,要是打翻了,十块搓衣板都不够自己跪的。

“呵呵,这位客官还真是风趣呢!”倒是一旁的小二哥似是被千灵机芯的冷笑话逗乐的表情即使化解了一番尴尬的气氛,当然,他是自然看出这两个美丽的女子并非情侣,所以也就没有胡乱的说参合的话,而是招呼红棉沁血与千灵机芯入店,说道,“来,二位客官,我先带你们去看看房间,看二位客官也没带什么行礼,若是有需要,请直接与小的说,小的一定会尽量满足客官们的要求的。”

“那便多谢小二哥了,”红棉沁血一边道谢,一边带着千灵机芯在小二的引领下前往房间。

“两位客官,不好意思,本店是沙漠之中的一处荒野小店,自然比不得大客栈设施繁华,不过整洁干净还是可以保证的。”小二将红棉沁血与千灵机芯引入一间房间,练练字致歉道。

一如店小二所说的,这间屋子的装饰确实是简陋但又是整洁的,一张床,床面十分的整洁干净,铺着淡蓝色的床布,被子与枕头也整齐的叠在床头。床的旁边是一张桌子了一把椅子,也擦拭的非常的干净,整齐的放置在窗边,桌子上摆放着一只全新的、完整的蜡烛,一看就是今天一大早刚刚换上去的。

“没有的事,小二哥,在这种地方能够做到整洁干净已经是店家用心,小二哥你劳力了!”红棉沁血笑着说道,“对了,这么半天,还没有请教小二哥的姓名呢?”

“不敢不敢,小的名唤赵翊竹,老板娘都叫小的竹子,客官照此唤小的便可以了!”店小二报上了家名之后,便准备退出去,就在这个时候,红棉沁血叫住了他,“那,竹子小哥,我问你一下,你这店中有沐浴的条件吗?”

此话一出,红棉沁血便觉得这个问题问的实在有些好笑,这么一间开在荒漠之中的旅店,怎么可能供应得了洗澡沐浴呢,刚在想要如何收回这句话,不料却听到竹子说道:“有,老板娘说了,只要出的起钱,本店就会让客人满意,只是,这沐浴所花费的,价钱不菲啊!”

“哈哈,这个自然晓得,自然晓得!”红棉沁血一听这话,顿时喜笑颜开,从乾坤戒之中取出一锭银子,交到了竹子的手中,“竹子,这一锭银子,能够让你家老板娘帮我准备沐浴吗?”

“足够了!足够了!”见到银子,竹子的眼睛更加的明亮了,笑容也更加的甜了,而声音也更加的轻快了,“不知小的应该为客官准备几日的清水以供沐浴之用啊?”

“这个嘛,”红棉沁血侧耳听了听屋外的动静,说道,“我们打算住到沙暴平息,你看着办吧。”

“好的,那便就先准备五天的吧,估摸着沙暴这么着也要挂上四天左右啊,”竹子也侧耳听了听外面的动静,心中已经有了计较,“那好,小的这就给您去准备去,便就不打扰二位客官,客官,本店今日是戌时两刻用晚饭,过时不候,请二位客官见谅啊!”

“那是一定的。”红棉沁血送走了小二竹子,舒了一口气,转身看着已经躺在了床上的千灵机芯,说道,“哎,你怎么还没有沐浴就躺下了?”

“你怕是失了智吧,我一个机器人还需要沐浴?”躺在床上的千灵机芯没好气的说,“不要说我了,我看你这个先天人也是用不着沐浴的吧,穷讲究!”

“这你就不懂了吧,先天人吧,便是应该保持身体的清洁与仪态的端庄,你见过衣衫不整,邋里邋遢的先天人吗?”红棉沁血反问道,“倒是你,一进屋你便什么事情都不干就知道往床上一趟,这么的慵懒好逸,只怕是告诉别人你是个炼金人都不会有人信的啊,那有你这样比正常的真人还要懒的炼金人啊?”

“没办法,谁让我有个好主人呢,我家夫人说了,我不是一般的机器人,是有着独立思维的高度智能化的机器人,所以不仅仅工作与为人处世要有大将明相之风,即便是享受也要像个贵族。”千灵机芯脸你不服你去找我家夫人理论的表情,这让红棉沁血更加的郁闷。

“等找到你家夫人,我确实要好好的向她提提意见,炼金人哪有这么惯着的?”红棉沁血嘟囔着,“那床让你占了?我睡哪儿啊?”

“亏得你还是一个做神探的人呢,居然会问如此幼稚的问题。”千灵机芯理坐直身子,教训起红棉沁血来,“我们现在的这种情况下,能两个人一起躺在床上吗?不得留一个人值夜啊,等你洗完了澡,白白净净香喷喷的时候,这床自然是归你了。现在吗,让我想好好的将我的四肢舒展条理一下!”

虽然你说的确实是很有道理,但是我怎么就觉得有些地方十分的不对劲呢?红棉沁血叫道,“什么叫白白净净香喷喷,你想吃我啊!”

“那看你如何理解咯,若是果腹,那本小姐倒是真没那个兴趣,不过······”千灵机芯忽然坐起身来,向着红棉沁血抛了一个媚眼,“红,你若是有了旁的心思,那请你一定要之说哦。”

红棉沁血顿时全身起了一阵剧烈的恶寒,转身往房门外走去。

“红,你去哪儿?”察觉到自己的玩笑可能开的实在是有些过分了,千灵机芯连忙从床上爬起来,跑到红棉沁血的身边,说道,“我刚刚是开玩笑的,你······”

“我知道,我并不是介意你的玩笑,只是待在房间里实在是太无聊了,我打算下楼去,顺便看一看今天晚饭吃什么?”

“那我,和你一起下去!”千灵机芯说道。

“咦,你一个炼金人又不用吃饭,下去干什么?”

“看人啊!笨!”

“看人?”

“是啊,这客栈里不止有我们两个人吧,那其他的人我自然是要熟悉熟悉了,否则要是有个万一,可就是措手不及了!”千灵机芯说着,便走下了楼去,“走了走了,去好好的观察一下在这间客栈之中到底住了哪些客人,还有那个叫赵翊竹的店小二,以及还没有露面的老板娘,我都是觉得有些可疑啊!”

一般来说,向骨沙客栈这样的开在沙漠之中的小客店,在这种沙暴肆虐的环境之中,生意的好坏往往呈现出两个极端,有生意的话,那便是门庭若市,若是没有生意的话,那便是门可罗雀,不,在这地方可能连雀都罗不了。

而今日,骨沙客栈的情况很明显是前者了。

当红棉沁血与千灵机芯来到大厅的时候,那里的情况基本上可以说是座无虚席了。

很显然,为了应付这次的沙暴,骨沙客栈是把大厅进行了一次不小的改进的。原本应该四下散坐的桌椅都已经拼成了一个大的餐桌摆放在大厅的正中,而原来大厅的角落之处,则是堆满了以防止客栈四周的土墙万一无法地上沙暴便既要发挥大作用的沙袋、原木以及锛凿斧锯和成捆的稻草等等等等。

红棉沁血与千灵机芯找到一个合适的作为做了下来,然后小心的观察着坐在二人四周的其他旅客。

其实千灵机芯的担心是很有道理的,毕竟且不管他们是否会对她们二人特别的针对,在这种环境下能够穿越沙漠到达这里的一想也不应该是善与之辈,所以还是事先摸摸清楚这些人的底细为好。

初略一观,却是已经将在场的十几名旅客划分成了三份,当然不是以身份能力来划分的,而是红棉沁血估计这里面本身便就有三伙人,一伙自为一份。

这其中的头一份自然便是自己与千灵机芯二人了,这个便不必多说了,而另外一份便是坐在正对着自己方向坐着的一对明显是夫妻的年轻男女,而最后那一份,便是那十几个穿着亲一色黑色粗布短衫的,并且胸口清一色纹着双头青蟒的彪然大汉。

红棉沁血不露神色的的观察着这些大汉们的举动,之间他们虽然长得五大三粗的,但是行为举止却是十分的谨慎与小心,并没有像普通的莽汉一样在那里胡天海地的高谈阔论,而是在那里小心翼翼的细声交谈着,脸上的表情也是十分的严肃认真,似乎是有着十分重要的秘密需要守护一般。

这个时候,赵翊竹走了出来,看样子是仔细数了数在座的人数之后,便问那些大汉之中的似是领头的那一个人,“客官,你们比预定的饭量的人数似乎是少了一个人吧,是不是······”

“他在屋内,待会儿我会将饭带给他的。”那名貌似这伙大汉的领头人的家伙冷冷的说,同时还警告似的瞥了赵翊竹一眼,仿佛他要是敢再多问一句便要动手的架势。

而赵翊竹到底是见过世面的,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微笑着向那人一行礼,便退出了大堂,似是那人刚刚警告的眼神全然只是幻觉一般。

晚餐很快的赵翊竹给端了上来,让红棉沁血感到十分惊讶的是,今晚的菜品居然是十分的丰富,鸡鸭鱼肉、时鲜果蔬应有尽有,关键是这做菜人的烹饪手艺却是真的不凡,一道道菜肴做的是那叫一个色香味俱佳,让人看了禁不住食蕾大开,在加上酒香最为辅料的熏染,夜晚客栈饭桌上的气氛逐渐的变得热烈了起来。

原先还在各自的座位上十分严肃的正襟危坐的那些大汉们此时也已经渐渐的显露出他们原本该该有的样子,开始大口吃喝,高谈阔论了起来。只有那个看上去像是像是这伙人的头目的那个男子依旧是一副保持高度警惕的模样,不过他也只是自己不饮酒,倒是并不制止他的同伴互相之间的狂饮,而他的那些同伴们呢,也没有一个人到他的身边劝酒,这让红棉沁血稍稍有些在意。

“若不是看他们衣衫规划统一,口音又确属一地我简直不敢相信他们会是一伙人,这也太奇怪了。”红棉沁血悄悄的对千灵机芯说道,“若是那个头目禁止在公务时饮酒,却又为何不制止他的下属饮酒呢?而若是他并不反对此时饮酒,为何自己却又是滴酒不沾呢?而且他的下属们似乎也似乎是约定好了一样不像上司敬酒,这也太不合常理了吧?”

“这有什么不合常理的,没准人家酒精过敏不能饮酒呢!”自从入座之后,千灵机芯一直都在假装埋头吃她面前的食物,暗地里却是将纳米侦察兵侦测道的情况进行了归拢与汇总。“比起那个人,我觉得那便那对看似是夫妻的男女才是更加可疑呢!”

“哦,你发现什么了?”红棉沁血感兴趣的问道。

“纳米侦察兵探听到了他们之间的窃窃私语,他们也在暗自关切这大堂之中的动静,”千灵机芯说道,“尤其关注我们。”

“嗯,看他们的服饰与头发,他们虽非白丁,但也不是贵门,”一听千灵机芯如此说,红棉沁血便格外的留意这一对可疑的“夫妻”了,“看来应该是颇有家资却尚未求取鬻爵的商贾吧。不过为何她会对我们格外在意呢?嗯······”

正在红棉沁血沉思的时候,赵翊竹从伙房之中走了出来,微笑着问大家用餐是否满意。

“十分的满意啊,”赵翊竹收到的回复并不热烈,只有红棉沁血给予了答复,“本来我以为在这里能够吃到一口热的就不错了,没想到竟然如此的丰盛,而且口味也十分的好啊!”

“呵呵,客官您说的哪里话,这骨沙客栈好歹也是临近城镇,怎么可能缺少食材货源呢?”赵翊竹笑着说,“至于菜的口味嘛,老板娘亲自下厨做出来的菜肴,那口味自然是差不了的了。”

“哦,这菜是老板娘亲自做的?”洪迈沁血表现出对那个从未露面的老板娘的浓厚兴趣来,“那我有机会一定要当面向老板娘表示我的敬意了!”

“没错,你是应该表示一下敬意,顺便向人家老板娘偷偷师,连火都不会生的家伙!”一旁的千灵机芯冷不丁的开口道,“我现在十分的好奇,同是女人,这差别怎么这么大呢?”

“你······”红棉沁血瞪了千灵机芯一眼,正要开口反击,却被赵翊竹拦住了。

“两位,两位,莫伤了和气啊!”赵翊竹依旧笑着劝了两人一番,然后对着大厅里的所有人朗声道,“各位客官,请静一静,现在小的要宣布几条骨沙客栈晚上的规矩!”

在场的众人都被他的这一句话说的一惊,场面在片刻的安静之后,随即沸腾了起来。

沸腾的源头自然是那十几名黑衣大汉,有趣的是,那名头领倒是没有说话,而是他的那些手下们借着酒劲闹腾了起来,七嘴八舌,骂骂咧咧,气氛一时失去了控制。

一名醉汉跌跌闯闯的跑到赵翊竹的身边,揪住赵翊竹的衣领,骂道:“他奶奶的!你算是个什么东西,竟然敢对爷爷们立规矩?爷爷今天就教教你什么叫做规矩!”

说着作势便要挥拳向赵翊竹脸上打去。

然而拳头刚刚挥出去一半的时候,却又停住了。

那自然不会是那名黑衣大汉自己放弃了教教赵翊竹什么叫做规矩的企图,而是,他的手,被人扣住了。

“你,找死!”瞪着扣住他的手阻止他继续施暴的千灵机芯,大汉怒道。

就在此时,二楼之上响起了一阵娇莺初啭般的笑声,随后却又转变为一下这一句杀气腾腾的话:“客官,非常之时,客官若是不守妾身骨沙客栈的规矩,那自然是客官的自由,但若是因此丢了性命,那可怨不得妾身哦!”

第一百零九章 沙魔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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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二楼向下的楼梯处,首先出现的一只被粉红色高帮绣鞋包裹的洁白的足,然后一个妖娆多姿的人影便就这样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紫罗衣,乌云鬓,三春灿阳艳朱艳;冰肌玉骨藏灵秀,笑春桃,齿含香。

当一个这样的大美人对着你眉目传情,搔首弄姿的时候,那么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你的心中还会有一丝的怒火存在吗?

当然不会再有了,即便依旧有火,那也不再是怒火,而是欲火了吧。

那名试图闹事的大汉也一点都不例外,虽然此时千灵机芯已经将他放开了,不过他此时显然是顾不得去找千灵机芯的麻烦了,而是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从二楼下来,同样也对着他浅浅的微笑着的紫衣女子,忽然发出了一声憨憨的傻笑声。

这个时候,或许是实在看不下去自己的手下如此的丢脸,那名头目一样的黑衣人站起身来,走到这边,将自己那还在发花痴的丢人手下一把拧了起来,这一举动让在场的有心之人,如红棉沁血与千灵机芯都看的一惊,那名大汉且不说武艺如何,那体重少说也有二百斤出头,这个人居然能像拧小鸡仔似的将他单手拧起来,看来做头目的,真的是要有点真本事的啊。

“老······老大,”一开始被拧起来的时候,那名黑衣人还一边奋力的挣扎一边怒目圆睁着想要破口大骂些什么,好在他的求生意识还是不弱的,在问候拧着他的自家头目的女性亲属之前,回过头看了看,再看清楚是谁拧着他的时候,瞬间蔫了。“我······我这是······”

“今天晚上这里没你的座位了,你给我回房间好好的反省!”头目脸色阴沉,语气虽然在外人听来并不有表现的多么的愤怒,但是通过被拧着的那个黑衣大汉那布满额头的冷汗来判断的话,这个头目现在估计心理极有可能正在向着一个极度危险的方向飞速的狂奔。

“是是是!”被拧着的那名黑衣大汉忙不迭的把头点的跟捣蒜一样,在头目将他放下之后,立即飞快的逃离了大厅,向自己的屋内而去了。

“哎,”紫衣女子想要拦住他,却是没有拦住,只好转身对着那名头目模样的黑衣人一行礼,随后请求道,“本店夜间的活动规矩来本店的旅客人人都是要必须熟知的,请客官将您的······您的同伴叫出来,先听一听吧?”

“无妨,等到我们这边听完之后,在由我向他传达便是了!”不知是因为气消了,还是因为面对着紫衣女子这样的美女的缘故。头目模样的黑衣人的声音温和了不少,眼神也温润了一些,“你便是这家店的老板娘吧?能先说说,你之前提到的那个特使情况是什么吗?”

“咦,你是如何知道我是这家店的老板娘的?”紫衣女子并没人有回答头目模样的黑衣人,而是浅笑着聊起了闲话来。

“因为我不傻!”那名头目一样的黑衣人很显然非常的不待见紫衣女子的这一套套近乎的法子,回答的十分的简洁而不客气,眼神也冷了几分。

“呵呵,鸣锋镖局的总镖头顾鸣锋,自然不会是傻子,”面对眼前顾鸣锋的冷言冷语,紫衣女子却是不恼亦不惧,反而依旧浅笑着说了一句让顾鸣锋惊讶的话来,“妾身名唤风信莲,确实是这家骨沙客栈的掌柜的。”

“你,是如何得知我是鸣锋镖局的顾鸣锋的?”这一下换顾鸣锋惊讶了。

“因为······我不瞎啊!”风信莲伸出玉手,一指指向顾鸣锋黑色长袍之上,于胸口处纹着的金色鸣锋字样说道,“金色标纹,再加上这身代表了身份的长袍,妾身想不知道您是顾鸣锋都不行了!”

“呵呵,掌柜的真是观察的细致入微啊,我这标纹,您别看是纹在胸口上的,纹的却是邾地字体,字体繁杂任意,若不是道上的朋友,还真是很难看得懂得啊,”此次说话的时候,顾鸣锋的态度比之之前有了明显的变化,语气之中有了明显的敬意,“那还请掌柜的为顾某解惑,这骨沙客栈之中,究竟是遇到了何种的异常情况呢?”

“非是我骨沙客栈之中遇到了危险情况,而是目前方圆百里之内的沙漠,包括骨沙城现在都在危险之中。”风信莲的语气凝重了许多,“不知道诸位是否听说过沙魔猘?妾身今日接到了骨沙城衙门的通知,沙魔猘在销声匿迹了五年之后,又开始从新在这一带活动了!”

“沙魔猘?”千灵机芯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便看向了红棉沁血,用眼神交流道,“你听说过这个名字吗?”

“没有,从来没听说过,”红棉沁血一边悄悄的回答千灵机芯的问题,一边观察着大厅之中其他人的表情,“不过看起来,这里的绝大多是人对于这个名字都十分的熟悉,以及,畏惧!”

正如红棉沁血所说的,在听到沙魔猘的名字之后,那十几名鸣锋镖局的镖师,包括总镖头顾鸣锋在内,全部都面色煞白,又瞬间转为铁青,很显然他们十分的熟悉沙魔猘这个名字,而且这个名字牵动着他们十分不美好的回忆。

而让红棉沁血比较在意的是,在听到沙魔猘这个名字的时候,一直默不作声的商贾夫妇模样的那对男女的动作稍稍的僵了一下,虽然很快便又恢复如常了,但这一瞬间的变化还是被红棉沁血捕捉到了,红棉沁血表面不动神色,心中却是已经对这一对男女起了特别关注的心思。

因为,在他们动作僵硬的那一瞬间的同时,他们脸上的表情不是向那些镖师一样惊恐不安,也并不像自己这样由于从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而感到茫然。他们露出的,是一种疑惑不解,似乎十分费思的表情。

他们,一定知道些什么!

这个时候,风信莲的声音又传入了众人的耳朵之中,“所以,为了诸位的安全着想,请诸位严格准守本店的规矩——一、亥时之前请诸位客官务必会房间安寝,本店的房间已经做了安排,保证绝对稳固,不会让外人擅入的。

二、如果在安寝之后,有客官有急事必须出房门活动的话,也请结伴而行,并最好带上武器,以能够自卫。

三、若有特别需要,请务必告知妾身,妾身自当尽力满足,切不可擅自离开本店。”

“以上便是本店的三条规矩,事关诸位客官的人身安全,万望诸位客官能够谨记!”说着,风信莲再一次微微一行礼,并吩咐赵翊竹好好伺候大厅之中的众人之后,便转身上楼了。

风信莲离开之后,大厅的气氛便是再也没有重新的活跃起来,那些黑衣镖师们一直埋头喝酒吃菜,不多时便心事重重的一个接着一个的返回了各自的房间,大堂之上很快便只剩下了红棉沁血、千灵机芯、赵翊竹以及那两个貌似商贾夫妻的男女了。大堂之中一时变得十分的安静,而气氛也显得有些尴尬。

而打破这个冷场局面的,是千灵机芯。

“喂,你们谁能够告诉我,那个沙魔猘到底是谁啊?”千灵机芯对于自己就这件事情上被蒙在鼓里表示了十分的不满,她回头对赵翊竹说道,“你,告诉我,这个沙魔猘到底是谁啊?”

“这个,其实我也不是特别的清楚,只知道他是很久之前这一代凶名赫赫的沙漠匪盗,以心狠手辣,变态疯狂而成为这一带方圆百里人人谈之色变的恶魔。”赵翊竹说道,语气之中同样透露着一丝一丝的恐惧,“传说沙魔猘武艺高强,更为可怕的是还精通异术,抢劫财物从来不留活口,不管老弱妇孺,只要是落到他的手里,那便是只有一个结局,那就是凄惨的死去!”

“这么凶残啊,”红棉沁血问道,“那我之前听你们家掌柜的说他已经销声匿迹了五年之久,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这个,我就不是太清楚了。”赵翊竹表示他也不是十分的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可能掌柜的知道什么我无法知道的内幕吧。”

这个时候,饭桌的另一边,传来了一个清雅的男人的声音。

“之所以说,沙魔猘销声匿迹了五年之久,那是因为五年前,沙魔猘已经在重重围捕之中命丧沙海了。”说话的正是那个商贾打扮的青年男子,只见他悠闲的抿了一口酒,然后说道,“在下沙沂,这位是我的妻子古嫣然;姑娘,有兴趣听一听关于沙魔猘的故事吗?”

“公子知道沙魔猘的事情?那还请公子详细的说一说吧。”一听说有故事听,千灵机芯便喜出望外的表现出了自己的兴趣,“他真的是死了吗?”

“绝对没有错,五年前,骨沙城的城主为了消灭沙魔猘召集了骨沙城之中的所有富商去求见都尉府都尉宫羽心,请求都尉府帮助剿灭沙魔猘,在下当时也是与城主一同觐见宫羽心的富商之一,在收取了我们巨额的金钱之后,宫羽心答应帮我们摆平沙魔猘。”

“那沙魔猘最后摆平了吗?”千灵机芯问道

“最后宫羽心亲自出手,你说呢?”沙沂理所当然的说道,“不过宫羽心是最后才出手的,而宫羽心若是不出手的话,那沙魔猘是万万抓不住的!”

“听沙公子的口气,当时沙公子也在现场了?”听到有人夸赞宫羽心这令红棉沁血十分的不爽,语气之中也微微的带了几丝的嘲讽之意。

“我当时还真就在场!”没想到沙沂竟然如此说,让红棉沁血一时之间有些无语,“那一次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见到沙魔猘的真面目,也是我这辈子活了这么多年以来见到的做血腥恐怖的场景了!”

“哦,沙公子你快说说,这沙魔猘到底长得什么样啊,是不是青面獠牙,三头六臂啊!”这一下,连一旁的赵翊竹都来了兴趣,“他到底是如何杀人的呀?”

“青面獠牙?三头六臂?哈哈,你可真有意思!”看得出来,沙沂是一个没有什么架子的好脾气的人,要是想之前的那些黑衣大汉,那赵翊竹恐怕要为自己的这一句多嘴付出血的代价,“他身材不算太高,五尺上下,头上没有头发,身材倒是十分的壮硕,左眼角之下有一道横跨整个面部的刀疤,十分的显眼。善使双斧,当时一百多名都尉府的暗骑,暗骑知道吗?那可都是从帝都来的一流高手!被他三下五除二砍的是死的一个不剩,当时的那个场景我这辈子都忘不了,那一天,骨沙城外的沙海几乎都被鲜血的浸透的成了鲜红的颜色,最后,便只剩下宫羽心和我们这些人了。当他手持这双斧,脸上挂着狰狞的笑容向我们走过来的时候,我的心都凉了,我永远都忘不了他当时看着我们是的把双眼睛,那绝对不是属于人应该有的眼睛。当时我几乎要昏厥过去,我以为那一日我必死无疑了。没想到,这宫羽心都尉还真是有本事啊,居然仅仅一招,一招就将沙魔猘给制服了,她徒手拆断了沙魔猘的两根肋骨,让他痛的瞬间瘫倒在了地上,再也无法起身了。”

“相比较沙魔猘而言,我觉得宫羽心才更像是一个怪物!”在听到沙沂的这一段叙述的时候,红棉沁血悄悄的对着千灵机芯说道,当然也只是说给千灵机芯一个人听,红棉沁血现在自然是不想惹麻烦的。不过她自然也不会放过质疑宫羽心的机会,“这里面有一个问题啊,如果说宫羽心在五年前就已经将沙魔猘制服的话,那五年之后,沙魔猘又为何会再次全图重来呢?难道沙魔猘犯下了种种罪行之后,居然没有明正典刑,一斩以慰藉那些枉死的怨魂吗?”

“这个,当时宫羽心说,沙魔猘罪孽滔天,要将他押解到帝都龙邈公开审判,以儆天下效尤,城主与我们自然都不可能有异议,于是,便又宫羽心将沙魔猘带走了,没想到······唉!”

用过晚饭之后,当千灵机芯与红棉沁血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后,便发现热气腾腾的洗澡水已经准备好了,不仅如此,赵翊竹还为她们准备了一个大大的木桶,够让她们两个人一起在木桶里美美的泡上一个热水澡的了。

“千灵,我叫你之前和那个小二哥说清楚你不用洗澡的嘛,你看,现在是不是浪费了?”红棉沁血在木桶之中一边舒服的泡着,一边责备其千灵机芯来,当然,她那一脸陶醉的表情出卖了她,她现在其实一点没有因此而生气,相反,她现在十分的满意。

“我若是说了,不就引起他的怀疑了,毕竟哪有女孩子经过了漫天的风沙肆虐之后还会拒绝洗澡的嘛,到时候还要编故事解释多麻烦!再说这样不是挺好的嘛,你一个人也能洗的痛快一点啊!”千灵机芯说道,“说到编故事,你觉得刚刚沙沂说的说的那个故事怎么样?”

“不怎么样!把宫羽心编的那么厉害干什么?”红棉沁血没好气的嘟囔着,“我反正是在帝都连那个沙魔猘的头发都没有看见!看来要么他是在编故事,要么便是宫羽心将那个沙魔猘在半道上给‘招安’了,反正这种事情她经常干,她的都尉府里面有一大堆狗腿子都是类似沙魔猘这样的江洋大盗!”

“那,会不会是宫羽心派沙魔猘来对付我们的?”千灵机芯问道。

“应该不会吧?”红棉沁血想了想,觉得这种的可能性并不是太大的,“宫羽心应该是十分了解你我的实力的,她派沙魔猘来不是完全是来送死的吗?若是想要对付你我,那还是得让她亲自来,否则必然是没戏的!”

“呵呵,净说大话,之前你不是还被人差点把魂给拘走吗?”千灵机芯拆红棉沁血的台,“对了,你说那人是什么死神天命?那是什么啊?”

“那个啊,死神天命是对于背负着那种天命之人的俗称,正式的称呼是轮归星之主,承接轮泉归葬之命。”红棉沁血解释说道,“我对于天命之说也是并不十分的了解,只知道它们是当初十二大贤者留下来的力量,到现在,能够将这种事情说的清的或许便只有翷飏了,总之,承接了这种天命的人,其身便就犹如是一扇会行走的地狱之门,拥有将生灵之魂打入往生之地的力量!”

“这么厉害啊!”千灵机芯担心的说,“那你怎么会得罪这种人呢?难道这种人也被宫羽心收揽了?”

“这还是比较乐观的估计,要是······”红棉沁血想了想,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安慰千灵机芯道,“没关系的,照理说,上一次的拘魂我本是不可能逃过的,现在我之所以还活着,那便只有一个可能,那便是那人主动的放过我了,既然如此,那他便不应该在轻易的对我下手了,毕竟动用天命神通是十分折损命元的,正常人是不可能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的。”

说话到这里,千灵机芯表面上表示了放心,其实心中也有了自己的想法。

“怕就怕这人不是一个正常人,而是一个疯子那便麻烦了,说实话,拥有这种力量,只怕原本是个正常人那都有可能变成一个疯子的!”千灵机芯的脑中已经开始默默的演练、制定相应的防范措施与计划了,“算了,红想必是不想让我担心而有所隐瞒的,我便就暂时被在以此事让她心烦了。”

而红棉沁血刚刚没有说完的话是,“若只是宫羽心招揽了有死神天命的人那还算是积极乐观的可能性,若事实上便就是宫羽心自己承接了死神天命的话,那就不单单是我的问题了,恐怕整个紫元皇朝都要承受巨大的威胁啊!算了,这种事情与千灵商议,以她现在的能力也拿不出一个好办法,还是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就这样,一夜无话。两个人都各自想着各自的心思。

而在二楼,风信莲的房门前。

黑衣男子踌躇这在这房门前徘徊了好一些时候了,手中攥着的是一张字条,那是风信莲早些时候递给他的。而在接到那张字条并且看了上面的内容之后,黑衣男子便一直处于一种心血沸腾而极度亢奋的状态之中。他迫切的想要敲响眼前的这扇房门,然后,让自己沸腾的心血得以在愉悦的歌声中释放。

但是,此时他的心中又有一丝的顾及,那是常年行走江湖的生涯,所培养出的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志在阻碍他,反复的告诫他,这个女人不简单,他这是在玩火!

但是,但是,心血之中的沸腾,那被那张纸条所勾起的遐思进而产生的沸腾是不会自己平息的,他······

就在这时,房门自己打开了。

男人吓了一跳,随后便看见,风信莲斜倚在门边,眼神之中,迷离而带着一丝的挑衅。

那种眼神,似诱惑、似渴望又似鄙夷的眼神是对于一个已经燃烧起心血的男人最好的助燃剂,而更不必说风信莲已经褪下之腰间的衣服已经将那一抹雪白的玉峰毫无云雾遮掩的任他此刻观赏。

什么玩火,今日老子便就玩一把火,又待怎样!

男人抱着风信莲冲进了她的房间之中,并随手关上了门。

屋外的沙暴依旧在肆掠着,呼啸的狂风之中,似乎隐约可以听到一丝零星的惨叫之声,但,也只是一瞬间便就被沙暴的肆掠的咆哮所彻底的淹没了。

第一百一十章 命案疑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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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当千灵机芯与红棉沁血两个人从她们的房间里出来的时候,饭厅里那张拼凑起来的大餐桌之上已经摆满了热气腾腾的食物,这个时候,她们发现她们是三批房客之中第一批来到饭厅里的,不过在她们入座之后,其他人也都陆陆续续的从各自的房间里走了出来。

不知为何,那些镖师们,包括那个总镖头顾鸣锋在内,一个一个都好像没有休息好,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沙魔猘的消息给吓得,想到这里红棉沁血忍不住在内心吐槽,这种胆量还出来做镖师也真是为难他们了。还不如沙沂与古嫣然这对年轻的夫妻沉稳呢。想到这里,忽然发现那对夫妇正在向自己这边问好,连忙点头回应。

这个时候,风信莲与赵翊竹从伙房里走了出来,对在场的众人说道:“诸位,早饭已经全部准备妥当了,请······咦?”

一面招呼客人的同时也是在清点人数的风信莲察觉出了不对劲,问道,“怎么,好像又少了一个人啊?顾总镖头,你们这边出了昨个晚上没有出现的那个人之外,好像又有人少了!”“

嗯?”顾鸣锋一听,连忙也清点了一遍自己的手下,然后疑惑的说:“确实,韩锋不见了!”

“顾总镖头!”风信莲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昨天我认为我已经说的十分的清楚了,您可以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吗?”

就在现场的气氛紧张而又尴尬的时候,一边的古嫣然忽然发出了一声惊叫。

“怎么了?”众人都被古嫣然的这声惊叫吓了一跳,沙沂连忙询问自己的妻子出了什么事情。

“我刚刚感觉,有人摸了一下我的脚!”古嫣然惊恐的说,“在桌子下面!”

“什么!”沙沂一惊,连忙将桌布掀开,桌子底下的情景顿时一览无余的暴露在众人的面前。

“呕!!”而桌子底下的景象,让在场的众人无不惊骇,这其中的生性怯懦的人更是纷纷当场将之前刚刚吃下的食物尽数的吐了出去。

桌子底下,躺着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面对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整个饭厅之中顿时乱作一团,风信莲与赵翊竹见到尸体之后便吓得抱成了一团,那些镖师们当中有好几个人已经当场呕吐起来,其余的人也都畏缩不敢向前,而沙沂也紧紧的护住了古嫣然而远远地躲开了。

这样一来,最前排的便就只剩下千灵机芯、红棉沁血与顾鸣锋了。

“脸已经被利斧之类的凶器给劈烂了,现在根本无法辨认出原本的面目,”经过仔细的观察,红棉沁血发现现在根本无法认清楚死者的样貌了,于是便问一旁的顾鸣锋,“顾总镖头,关于死者,您有什么能否提供的线索吗?”

顾鸣锋慢慢的将视线移动到尸体之上,但随后又很快的移开了,“面目确实是已经无法分辨了,不过,从他的身材,以及衣服上绣着的标记来看,他便是韩锋!”

一听这话,在场的人又是一惊,正在愣神的时候,红棉沁血对着风信莲说道,“掌柜的,有办法与骨沙城里面取得联系吗?”

“这个,没办法,”风信莲看了看外边的天色,为难的说道,“这里与骨沙城中的联系一般都是有事的话我们亲自去骨沙城汇报,若是走不开便用信鸽联系,现在这个天气,这两者都无法实现了。”

“那便没有办法了,”红棉沁血叹了口气说道,“我们暂且将他搬走吧,放到一个妥当的地方,先妥善的安置起来,等到沙暴停了之后在另做打算吧!”

“客栈有一个地窖,便先将他放到地窖之中吧?”风信莲立即同意了红棉沁血的建议,并主动的提供了安置尸体的地方。

大家对此自然是全部都没有异议,便开始动手搬运韩锋的尸体,当然,那帮黑衣镖师承担了全部的劳动力。

将韩锋的尸体搬运进地窖之后,众人又都回到了饭厅之中,当然了,现在他们谁都没心情与胃口享受桌上的丰盛食物了,全都一个一个茫然的面面相觑,心中各怀难以言说的心思。

“我说,是不是可以肯定了是沙魔猘干得呢?”最先打破沉默的是千灵机芯,身为机器人的她实际上对于韩锋那血腥凄惨的死状并不存在什么特别的感触,在装模作样的模拟了一段时间的低落情绪之后,千灵机芯立即转变为了她自认为合理的亲的状态之中——发起调查。

虽然,她的这个转变实在是有些过于生硬,不过好在现在在场的绝大多数人都沉寂在令人窒息的恐怖氛围之中,千灵机芯的这句问话变成了那开启众人心中紧闭心房的,名为恐惧的钥匙,在千灵机芯问完这句话之后,众人便七嘴八舌的讨论开了。

“绝对是沙魔猘!你没看到韩锋的脸都被利斧砍成什么样了吗?”

“被利斧砍得便是沙魔猘干得吗?这世上善使利斧的人多了去了,再说沙魔猘早已经被宫羽心都尉所擒获,押解入京,现在怕是早就伏法了!”

“这世上善使双斧的人多了去了,那有几个会特地横穿沙漠荒原的来到这骨沙客栈杀人的?而除了沙魔猘之外,你还听说过骨沙城这一带有第二个善使双斧的高手吗?至于说沙魔猘被宫羽心都尉擒获伏法,我看也只有一种可能,那便是宫都尉不知为何放过了他,给了他改过自新的机会,没想到啊没想到,这个沙魔猘可真是禽兽不如啊,居然白白糟蹋了宫都尉的那一份良苦用心啊!”

听到这里,红棉沁血再也坐不住了,本来在听到那人指出沙魔猘被宫羽心所释放的时候,她还是十分的高兴的,以为终于有人察觉到了宫羽心的真面目,可万万没有想到这人话锋一转,竟是将宫羽心说成是一个圣母了,站起来刚想开口驳斥,另一边的一个人却在此时阴恻恻的开口了:“或许这和宫都尉并没有多大的关系,毕竟宫都尉本事再大,她也只能杀身,却不能除魂啊,或许五年前沙魔猘确实是被宫都尉杀了,但是他,死而不逝,又回到了骨沙城想要报仇,现在的沙魔猘,其实就是······”

说道这里那人已经说不下去了,其他人的心中其实也都蒙上了一层阴影,他们都明白这个人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是,全部都不想将那个字说出来,直到······

“鬼!是鬼!”一名镖师忽然失去控制般的大吼起来,转身向门外跑去,“这里有鬼,我,我要立即离开这里!”

众人被他这一举动吓了一跳,赵翊竹率先反应过来,冲过去试图拦住那个人,跟在后面的顾鸣锋喝道:“韩甫,你冷静一点!”

若是平常,被顾鸣锋这么一声喝止,整个鸣锋镖局上下谁敢不听从命令,但是今日,在极度的恐惧的支配下,顾鸣锋的这一举动却是起了反作用了。

非但韩甫没有听从他的命令冷静下来,依旧在与赵翊竹纠缠,想要冲破赵翊竹的阻拦到外面去,其他镖师也纷纷起身,叫嚷着要离开这里。

“你们都是提前就将住店资费提前结清了的,按理说你们要走我绝对没有理由阻拦,”这个时候,老板娘风信莲开口了,“但现在我必须提醒各位客官,现在外面的沙暴还没有完全平息,你们现在出去,即便不会遭到沙暴的掩埋或者被送上天,那也势必会在漫天的沙尘之中,迷失方向,在沙漠里迷失方向意味着什么,我想不用我多说了吧?”

“那也比待在你这鬼店之中等死的好,你这鬼店之中有鬼,还是一个杀人狂疯子!”其他人在听完风信莲的这一番话之后都低头沉默不语,只有韩甫依旧在那里叫嚷,“在这里离骨沙城只有不到十里的距离了,我们身上有罗盘指路,未必就一定会迷失方向,即便迷失了方向,那也是九死一生,而如果还呆在这里,便是十死无生了!”

本来其他希望离开客栈的人在听完风信莲的这一番话之后,已经多半打消了现在离开客栈的念头,现在被韩甫这样一鼓动,便再一次叫嚷闹腾了起来。这一次,就连顾鸣锋都面带犹豫的神色,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风掌柜的,让他们走,”这时红棉沁血开口了,“他们可是镖局的镖师,我看若是他们的雇主知道他们因为一个本应该在五年前就已经死了的疯子而将他所委托的货物丢弃的话,看看他们之后是不是会死的比韩锋好看一点儿!”

红棉沁血的话瞬间让闹哄哄的镖局众人都安静了下来,是啊,这一次他们拉的这一趟镖的主顾可也是得罪不起的啊,若是真的搞砸了,那别说是在场的所有镖师了,恐怕连妻儿的性命都是难以保障的啊。

顾鸣锋当场便下定了决心,只见他黑着一张脸说道,“谁在说离开这里的话,按门规处置!”

这话一出口,其他人自然是不敢再闹了,但是很显然,韩甫并没有吧顾鸣锋放在眼里,只见他依旧吵吵嚷嚷着,说着什么这要命的走镖生意不干也罢,什么自己这条命比你们这些人的贱命都要值钱几百倍这样的话。旁若无人的往门外走。

这时一个人拦住了他,是红棉沁血。

“我说,杀死韩锋的人不会根本不是沙魔猘,而是你吧!”红棉沁血面无表情的说道。

“你说什么?”韩甫的表情与其说是惊悚,不如说是恐怖,“你这女人,说的什么疯话?”

“是疯话吗?”红棉沁血严肃的盯着韩甫,“这件事情的真凶究竟是不是确实是沙魔猘所为,亦或是有人假借沙魔猘之名,仿照作案亦不可知,你为何便在此时一口咬定是沙魔猘所为?”

“他被利斧砍得血肉模糊,难道还不足以证明?”

“笑话,中洲之大,善使利斧者不下百万,你如何一口咬定是沙魔猘所为?况且你莫非是今日才做镖师这一刀口舔血的生意,还什么这要命的走镖生意不干也罢,什么自己这条命比你们这些人的贱命都要值钱几百倍,这种话你也说的出口,也算是你被逼至极限而口不择言了!”红棉沁血眼中一凛,神色不善的瞪着韩甫说道,“不管如何想来,你刚刚的种种举动都实属反常,若不是你有其他非走不可的理由,那么仅仅是一个沙魔猘的传言威胁,恐怕不至于让你失态至此吧?”

在红棉沁血说这番话的时候,韩甫的脸色已经变得煞白,而其他人的脸色,也开始奇怪了起来。

第一百一十一章 命案疑云(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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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人群之中忽然传出了这样一句话,“对了,我想起来了一件事情!”

说话的是一名身材矮小但是体格敦实的镖师,他的声音十分的洪亮,让他的声音在现在这个嘈杂的环境之中,也丝毫不显得声音微弱。收藏本站

众人的注意力果然被那个矮小但是敦实的镖师给声音给吸引过去了。纷纷看向那个镖师的方向。

“韩忠,你知道了什么样的线索?”顾鸣锋立即问道。

“是这样的,总镖头,”韩忠说道,“我刚刚忽然想起来,昨天在风掌柜宣布完命令之后,我们这些兄弟们都对房间重新进行了分配,而韩甫与韩锋正是住在同一件房间之中的!”

“你,你胡说!”韩甫的额头上开始冷汗淋漓了,他猛烈的摇着头,矢口否认道,“我与韩锋根本不在一个屋!”

“要查清楚这一件事情是非常简单的,”红棉沁血轻松的说,“顾总镖头,当初你是如何安排这些镖师们的房间分配的?”

“这个,所有房间的分配都是镖师们私下里决定的,我并没有多做过问,”顾鸣锋一脸为难的挠了挠头,说道,“你们······当时好像是抽签决定的吧?”

众镖师们纷纷点头。

红棉沁血顿时一阵无语,这个镖局的组织结构也太松散了吧,难怪刚刚众人闹着要离开的时候,这位顾总镖头表现的那么的没有威信,看来是平日里松散惯了,大家都不怎么将这个总镖头放在眼里了。

见顾鸣锋无法为韩忠所说的事情作证实,韩甫的表情明显的放松了,脸上也露出了得意之色,说道,“怎么样,我说的没······”

话音未落,只听见一个声音又响了起来,“听韩忠这么一说,我似乎也有印象了······没错!与韩锋睡同一间屋子的就是韩甫不错了!”

“韩毅,你!”韩甫面露惊异之色,但转眼便换成了一丝冷笑,说道,“你是和韩忠串通好了一起陷害我得!你们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说不定,你和韩忠之中就有一人其实是沙魔猘假扮的!”

“我也想起来了,”这时又有一个镖师站出来开口说道,“不会错的!当时其实一开始是韩忠抽到了与韩锋的同一个房间的挂签,是韩甫你用一袋烟草让韩忠将这个挂签与你的交换了,没错吧!”

“是啊,当时你原先抽到的挂签其实是与我同一个房间,可是你却说我睡觉是鼾声太响硬是用一袋烟草与韩忠做了交换!”这时又有一名镖师做出了不利于韩甫的证言,“当时这件事你是当着大家伙的面做的呀,大家都看见了,是不是啊,大家伙!”

这话一出,在场其他的镖师们都无法在装聋作哑、置身事外了,所以纷纷附和着韩忠等人的话七嘴八舌的证明当时韩甫确实是与韩锋在同一间房间内就寝。

此时韩甫的脸色已经变得灰白无比,嘴唇颤抖着,说不出一句话来。

“韩甫,事实已经十分的明朗了,你还不肯说实话吗?”顾鸣锋此时终于拿出了一个镖局之主的威风与气势来,说道,“你昨晚即是与韩锋一起睡的,那应该知道昨天晚上韩锋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说!”

“我,我不知道,昨天晚上我睡得十分的死,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韩甫颤抖着声音说道,“真的,总镖头,我说的都是真的!”

“那你刚刚为何急着要离开这里?”顾鸣锋依旧气势汹汹的看着他,“若不是做贼心虚,有何故于失态至此?”

“总镖头,杀人的是沙魔猘啊!是那个变态疯魔的沙魔猘啊!”韩甫急切的说道,挥舞着手臂,表情十分的激动,“我害怕成为第二具血肉模糊的尸体,这有什么奇怪的吗?”

“当然有其怪异之处!”冷眼旁观了许久的红棉沁血实在是看不下去这个韩甫夸张而拙劣的表演风格了,“顾总镖头,我有两个问题想要请教总镖头,不知道可以吗?”

顾鸣锋还没有说话,那个韩甫却是率先发出一阵怒吼,咆哮着冲向了红棉沁血,“都是你,若不是你,我们早就安全的逃出了这个鬼店,现在说不定已经到达骨沙城了!你一定是沙魔猘的同伙,不,你说不定就是沙魔猘假扮的,我,我杀了你!啊!”

对于向韩甫这样的人,红棉沁血根本就不屑于动手动脚,气劲自发之间,之间红芒一闪,韩甫便飞了出去。

“若不是我,你们现在已经被沙暴吞噬了!”红棉沁血冷冷的说,随即再一次看向顾鸣锋,提出了与之前一样的问题,“顾总镖头,我有两个问题想要请教总镖头,不知道可以吗?”

“再次之前,不知道姑娘可否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呢?”顾鸣锋的脸十分的阴沉,语气也冷淡了不少,“你凭什么随手打我的下属,你究竟是什么身份?”

顾鸣锋当然不是为了韩甫出头,事实上,韩甫刚刚那么的不听从他的指挥,已经让他十分的下不来台,现在他巴不得狠狠地教训韩甫一顿,但是,仅仅只能是自己教训,现在眼前这个外人女子随手伤了韩甫,自己若是不说话,那自己这个总镖头以后可就更加的难以让兄弟们心服了。

“随手?呵呵,顾总镖头还真是护短啊,护短的都开始真眼说瞎话了!明明是你手下的那个镖师先向我发动的攻击,我被迫进行自卫而已,又并不曾下杀手。你又有何立场以此责问于我?”红棉沁血对于顾鸣锋即无理亦无礼的质问一点都不放在心上,非是心宽,而是不屑,随即又从乾坤戒之中掏出了一块金色的令牌,亮于顾鸣锋以及其他在场所有人的眼前,“至于我的身份,这块令牌足以证明一切了吧?”

千灵机芯惊讶的看着红棉沁血,心中已经在一瞬间对其完成了心理评估,所得出的结论是:此人疯了!

一个精神正常的人会在自己被通缉的时候,主动将证明自己身份的信物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的面前,仅仅是为了显摆吗?

第一百一十二章 命案疑云(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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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则是进一步的刷新了千灵机芯的认知。

“这个是······尊敬的大人!我并不认识您这块令牌上的纹案代表了什么,但是我可以看得出来,它的材质是暗云金,”顾鸣锋此刻的语气明显变了,变得十分的恭谦有礼,“请问您的身份是······”

“龙邈城律之宫的第九卫,奉律王殿下之命执行任务,途径此地。”红棉沁血冷漠的说,“现在我可以问你问题了吗?顾总镖头?”

“当然,大人,当然!”顾鸣锋忙不迭的点着头说道,“有什么问题您尽管问,凡是知道的,小的一定如实禀报。”

“那好,第一,你们鸣锋镖局是经常在骨沙城这一代活动吗?”红棉沁血问道。

“这个,其实并不是,”顾鸣锋如实回答道,“我们鸣锋镖局总部设在紫元复地的白灼郡,一直是在紫元复地活动。直到去年才扩展了西境的生意,但也一直是在逸都郡至魔月半岛边境线一代活动,从来没有涉足过临近南荒的骨沙城。”

“也就是说,你们对于沙魔猘其实也仅仅是听过其传闻,其实从来没有碰到过此人是吧?”红棉沁血问道。

“大人说笑了,我们若是碰上了这沙魔猘,那哪还有今天,早就变成被风沙掩埋的枯骨了,”顾鸣锋说道,“我们之前只是在逸都郡城中的说书人口中听到过这个名字。”

“那便奇怪了,”红棉沁血此时看向韩甫,脸上挂着一个若有所思的笑容,“既然只是从说书之人的口中风闻此事,那有如何会表现的如此身临大敌,仿佛曾经亲生经历过沙魔猘,九死一生一般?”

“我等对沙魔猘虽是风闻,但沙魔猘所犯之凶行却是真实的,这难道不至于让我等心中坎坷不安吗?”韩甫努力的想让自己表现的振振有词,不过刚刚被红棉沁血的那一击掀掉了他的门牙,说话变得漏风;再加上知道了红棉沁血的身份非凡之后,便显得十分的气短,使得他说的话与其说是有理不如说是狡辩。

“与其说是心中忐忑,不如说是精神失常!”这时千灵机芯在一旁一针见血的说道。

“你!”韩甫怒视着说话的千灵机芯,然而千灵机芯却是看也不看他一眼,只是直视着前方。

韩甫心中十分的懊恼,但是一想到她是跟着红棉沁血身边的人,他就不敢有所发作了。毕竟,他好不想在被击飞一次,再掉几颗牙。

“总镖头······”这个时候他也只能装作可怜兮兮的模样,向顾鸣锋求援了。

“大人,您只有这一点疑问吗?”顾鸣锋甩给韩甫一个回去在收拾你的眼神之后,还是出言维护其自己的手下来,“仅仅是这样,可是无法说韩甫是有嫌疑的啊?”

“那,请顾总镖头回答我的下一个问题,您这次押的这趟镖,是不是十分的贵重啊?”红棉沁血问出了第二个问题。

“这个······”一涉及道押解之物的问题,顾鸣锋便面露犹疑之色,很明显是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顾总镖头,我无意知晓你们这一次究竟是押运的什么货物,”红棉沁血笑着让顾鸣锋放宽心。“你只需要告诉我,这个货物是不是很贵重就可以了。”

“确实十分的贵重。”顾鸣锋这才放下心中的戒备,直言相告道,“大人,您问这个干什么?”

“很简答啊,顾总镖头,如果是在别处,没有沙魔猘这个噱头渲染的情况下,出现了这样的杀人案件,你的第一反应是什么?”红棉沁血笑着问道。“这个韩甫,也算是你们镖局的老镖师了吧?”

听出了红棉沁血话中有话,顾鸣锋皱着眉头,细想之下,脸上神色忽然一变,随后便用怀疑的眼神看了看韩甫。

“总镖头,你干嘛这么看着我啊?”韩甫被顾鸣锋看得心中直发毛,随即又转向红棉沁血,“喂,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你说明白了!”

“好吧,简单的说,一个经验丰富的镖师,在发生了针对自己押运队伍的凶杀案之后,第一想法应该是什么,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又应该是什么呢?”红棉沁血笑着将目光转向了顾鸣锋,“顾总镖头?”

“我会在第一时间想到是这是冲着我们押运物品而来的怀璧之劫,第一反应便是要去看一看押运的货物是否安好,”顾鸣锋怀疑的看着韩甫,冷冷的说,“而不是一上来便将这件事推到一个可能五年前就已经死了的疯子身上,并一个劲的要求放弃押运之物而逃跑,这不是你这个老镖师该有的表现啊,韩甫!”

“这,总镖头,我是为了弟兄们的身家性命啊!”韩甫还在争辩。

“让你的弟兄们放弃所押运的珍贵之物,一身寥寥的冲入沙暴肆掠的沙漠之中是为了他们的身家性命?”红棉沁血说道,“原谅我不懂你的逻辑啊!”

“你,你说的这些全部都只是你的猜测!”韩甫依然不肯承认自己之前的所有表现是有未知的目的的,“你说我图谋不轨,拿出证据来啊!”

“证据嘛,那自然是要经过调查才会出现的,不过你可不可以先回答我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红棉沁血语气温和的问道,“韩锋被杀的时候,你,到底在哪?”

“我,我在睡觉,我在房间里,那里都没有去!”很显然这个问题让韩甫慌了神,从而让他的言辞变得十分的遮掩,“韩锋发生了什么事我一点都不知道!”

“哦,听你这话的意思是,你是因为睡的特别的死沉,所以一点都不知道韩锋到底发生了什么,对吗?”

“对,对的,没错!”

“韩甫!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了!”一旁的顾鸣锋听得实在是忍无可忍,打断了韩甫的话,愤怒的说,“如果你是那样毫无警觉之心的人的话,当初我便不会让你加入鸣锋镖局,更不会提拔你做镖师,在镖局里一干就是十七年!”

“总,总镖头······”韩甫茫然的看着顾鸣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韩甫,说实话,你谎话说的越多,就越加深大家对你的怀疑。”顾鸣锋劝说道。

“这个······”韩甫的脸上流露出一丝挣扎,但是最后,他一咬牙,依旧保持自己之前的说法,“我一直实在房间里,那里都没有去!”

顾鸣锋表现的十分的失望,正要说些什么,一旁一直没有开口的风信莲终于说话了,“也许,我能为你们提供一些线索。”

韩甫的脸色,彻底的变成了灰白色。

“你?”红棉沁血看着风信莲,她没有想到这个神秘妩媚的女掌柜,会在现在这个时候发言,“风掌柜的,你有什么线索能够提供给我们吗?”

“这个嘛,其实也不算是什么重要的线索了,或许就和现在发生的杀人案件根本没有关系也说不定哦,”风信莲笑着说,“昨天晚上,大概是子时三刻左右的时间发生的事情吧,我当时正在屋内辗转难眠之时,忽然看到了房门外有人影在不断的徘徊。”

听到这里,虽然在场的大部分人都还是一头的雾水,但是还是有人听出来即将发生什么了。

呵呵,风信莲,你还真是一个女中豪杰啊!红棉沁血在内心之中干笑着,这种事情居然可以在大庭广众之下讲出来!

“我看那人不停的在我房门前徘徊了好久,觉得十分的奇怪于是便打开了房门。”风信莲继续说道,“结果门外居然站着一个蒙着面,但是穿着一身和你们这些镖师们穿着的是同样的黑色衣服的男人。”

“等等,既然是蒙着面,你如何知道他是个男人的?”千灵机芯怀疑的问道。

啊,炼金人果然就是炼金人啊,这种事情还真的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解释出来吗?红棉沁血暗自想到,即便是风信莲也不会如此的女中豪杰吧?

“呵呵,小妹妹,还没有接触过男人吧?”然而,事实证明,风信莲就是如此的女中豪杰,“自然是,那个人在将我抱进房中之后,亲自像我证明的呀。”

很显然,她的解释不仅没有让千灵机芯明白是怎么一回事,相反,千灵机芯,更加的糊涂了。

“啊,那个,风掌柜,这些事情我们就不必要详细的让我们了解了,”红棉沁血连忙岔开话题,她可不想让之后的询问变成**春宫秀,“您只要告诉我,那个男人是谁就可以了。”

“我不是说了吗,他是蒙着面的,而那块蒙面布,也就是我唯一没有从他身上卸下来的东西了,”风信莲笑着说的道,随后便看了看一旁颓然的所在角落里,一声不吭的韩甫,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现在看来,若不是这个废物的话,便是之前被我们抬入地窖的那个死人了。”

“这样啊,”红棉沁血难免有些失望,她又看了看顾鸣锋,直觉告诉她,这个人其实还有十分重要的事情没有告诉她,现在她期望顾鸣锋能够告诉她,这样离找出真相便可以前进一大步了。

但是令红棉沁血失望的是,顾鸣锋看都没有在向她这一边看一眼,事实上他是在故意忽视、躲避红棉沁血探究的目光。

无奈的摇了摇头,红棉沁血做出了如下的决定,“在沙暴停止,联络恢复,骨沙城的官方人员前来接应之前,这个客栈的一切秩序都与之前的一样,只是有一点,切不可在任何时候,让任何人落单了,另外,还应该安排人在大厅值守,这件事情便交给我与千灵机芯了,好了,就这样吧。”

红棉沁血说完,便示意众人可以走了,于是很快的,大厅里就只剩下红棉沁血、千灵机芯、沙沂、古嫣然、顾鸣锋以及风信莲六人了。

“那么,顾总镖头,关于这次凶杀案,你还有没有其他的线索呢?”这一次红棉沁血开门见山的问道。

“不好意思,大人,”顾鸣锋依旧是否认自己对这起凶杀案的情况有所隐瞒,“我实在是提供不了什么更加有价值的线索了。”

“既然如此,那我们便暂且回房间吧,记住,切不可孤身一人行动,”红棉沁血看了看一旁一看就知道没有什么战斗力的沙沂与古嫣然夫妇,问道,“沙先生,你们怎么说,是否需要特别的保护呢?”

“呵呵,多谢大人的关怀,沙沂在这里先谢过了,”沙沂温润一笑,说道,“不过请不必挂怀,我与夫人皆是通晓一点防身之术的人,若真有凶手找上我们,我们自有办法让他占不到便宜!”

“那便好,另外顾总镖头,”红棉沁血又将视线转回到顾鸣锋那边,“对于那个韩甫,请重点看护。”

“这个我晓得的,大人。”顾鸣锋点头道。

“红,你干嘛要管这里的闲事呢?”一回到房间,千灵机芯便用责备的语气询问道,“而且还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那当然是有原因的,”红棉沁血表情十分严肃的说道,“这个鸣锋镖局的背景不寻常,应该说是我们的老朋友了!”

“你是说,宫羽心?”千灵机芯表现的十分的惊讶,但同时更加坚决的表示她不应该暴露自己的身份,“那你还敢在他们面前亮出你的身份证明?”

“放心吧,他们不是一点都没有看出来那块令牌上到底写了些什么吗?”红棉沁血自信的笑着说,“其实不管那块令牌究竟代表着的是什么样的身份,只要是暗云金制成的,那便足够威慑刚刚那个大厅之中的绝大数人了。”

“这是,什么意思?”

“暗云金是只有贵族才有资格拥有与佩戴的珍贵的饰物原材料,拥有一块这样的令牌,便是贵族的身份象征,”此时,那块象征着贵族身份的令牌正被红棉沁血毫不在意的抛给千灵机芯,然后又被千灵机芯毫不在意的上下把玩着,“而刚刚饭厅里的人,在紫元皇朝的律法之中是被划分到下品庶民之中的下等人,对于手持暗云金令牌的我来说,不管我现在身居何等职位,他们也只有卑躬屈膝的份儿了。”

末了红棉沁血补充了一句,“虽然我平日里十分的厌恶这种等级的划分,但是现在,我却不得不承认,对于现在的我而言,这种等级的隔阂会让我所处环境的安全系数,大大的提高。”

“这又是为什么呢?”千灵机芯奇怪的问道。

“因为在紫元皇朝这样一个等级界限十分森严,并且州郡诸侯林立的帝国之中,不仅仅礼,不下庶人;即便是诏命,亦不下庶人!说的通俗一点就是说,龙邈帝都发出的五王诏命的原版,只发至州郡止,而州郡以下,便由郡侯负责下发宣讲,以此类推,当然了,大致的意思是不可能发生变化的,但是,州郡的郡侯以下的官员们,往往会在这个基础上,加入一些可以彰显他们利益的‘私货’,然后依然以五王与帝都的名义一层一层的下发下去,等到庶人接触到的时候,诏命已经基本上接近面目全非了。”说道这里,红棉沁血苦涩的一笑,“说来讽刺,这种等级制度和愚民政策是我极力想要废止与打破的帝国毒瘤,没想到现在,只怕是要靠它来救我的性命了。”

“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在这样的等级森严的皇朝之中,庶人,也就是普通的人民现在甚至都不知道龙邈城的变故以及律王的死!”千灵机芯点了点头,随后又提出了一个疑问,“难道像沙沂这样的商贾也不知道吗,这总有点说不通啊!”

“目前看来,沙沂应该是不知道的,因为从他的穿着我判断沙沂只是一个还没有进行过鬻爵的普通商贾,”红棉沁血想了想,回答了千灵机芯的疑问,“有一个证明,千灵你还记得沙沂在讲述沙魔猘的故事的时候,出现过一个错误的用词吗?”

“错误的用词?你是说······”千灵机芯调出了之前储存的关于沙沂所说的话的记录之后,很快便找出了那个错误的用词是什么了,“他称呼宫羽心为都尉,而不是宫羽心的新称号‘都主’!”

“没错!就是这个错误的用词让我得出了他们并不知道龙邈城之中的变故的结论。”红棉沁血说道,“宫羽心被‘晋升’为都主是在那一篇怒斥律王殿下罪行,并且通缉我的诏命上被第一次提及的,所以我有理由相信沙沂并没有看到过那封诏命,至于逸都郡侯的文告嘛,呵呵,我十分怀疑,逸都郡侯现在究竟还知不知道,在他的治下,还有一个叫做骨沙城的地方?”

“可是,你不是说鸣锋镖局是宫羽心麾下的爪牙吗?”千灵机芯依旧十分的不放心,“难道宫羽心不会对她的部下说起帝都发生的事情吗?”

“这个嘛······”红棉沁血刚想开口向千灵机芯做进一步的解释,忽然门外响起了一个十分急切的呼唤声。

“大人!大人!不好了,韩甫他,逃跑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 命案疑云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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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红棉沁血闻言一惊,连忙将房门打开,却见韩忠满头大汗的站在门外,神色十分的焦虑。“韩忠,到底是怎么回事?”

“具体是怎么样的小的也并不清楚,”韩忠气喘吁吁的说,“只是总镖头刚才紧急将我们召集起来,说韩甫乘着看护他的弟兄们不注意,袭击了他们,然后便不知所踪了,我们将这个客栈的四处都找遍了,都没有见到韩甫的踪迹,所以总镖头派我来向大人您报告。”

“你们为什么不在发现韩甫逃走之后便第一时间像我汇报呢?”红棉沁血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现在才来像我报告不觉得太迟了吗?”

“这,这个,”韩忠作为一名鸣锋镖局里面的下级镖师,此时自然是说不出一个所以然出来。

“好了,你现在先带我去见你们的总镖头吧。”红棉沁血自然也是知道,现在问韩忠他也回答不了自己的问题,于是便跟着韩忠来到了饭厅。

一进入饭厅,红棉沁血便看见所有人都聚集在那里,不仅仅顾鸣锋与鸣锋镖局的镖师们,连沙沂夫妇以及客栈的女掌柜和小二哥都在,所有人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大人!”看见红棉沁血来到饭厅,顾鸣锋立马跑上前去行礼,随后神色紧张的说,“大人,小的无能,没有看好韩甫······”

“好了,这件事情我已经知道了,”红棉沁血打断了顾鸣锋的告罪,“你只要告诉我他是如何跑掉的就可以了。”

“是,小的在与大人结束会面之后便按照大人的吩咐,派了镖局之中的三个兄弟去看守韩甫,”顾鸣锋一边擦着额上的冷汗一边说道,“但是没有想到,这个韩甫竟然如此的心狠狡诈,算准了那几个弟兄都是与他一起出生入死多年的搭档,对他没有丝毫防备的情况下对他们突然袭击,将人打昏之后便夺门而出,然后就逃走了!”

“看守他的是哪三个人?”红棉沁血问道。

“哦,就是他们。”顾鸣锋指了指人群中的三个人,那三人便走了出来,“韩靖、韩勇还有韩辉。”

“我一直有一个问题啊,顾总镖头,”红棉沁血问道,“你们镖局是不是所有的镖师都姓韩啊,难道是出自同一个大家族?还是这便是你们镖局的规矩?”

“嗯,其实他们都是出自我的夫人的娘家,寒梅山庄。”顾鸣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与我夫人成亲之后,我的夫人便时不时的安排娘家家族之中的旁支子弟加入镖局,久而久之,镖局之中的所有镖师便都是我夫人的娘家子弟了。”

“呵呵,原来如此,”红棉沁血干笑两声便改变了话题,开始询问起那三名镖师事情发展的经过,“那么,三位可以告诉我,这件事情是如何发生的吗?”

“是的,大人,”首先开口的是一个身材高挑,皮肤白净,比起镖师来更像是一个书生的年轻人,刚刚顾鸣锋介绍时说他叫韩辉,“当时顾总镖头安排我们去与韩甫叔父住到一间房里面,并且吩咐不管韩甫叔父到哪里活动,都必须有一人相随,我们按照总镖头的意思搬入了韩甫叔父的房间之中······”

“你先等一下,你刚刚叫韩甫叔父?”红棉沁血疑惑的看了看他,“你们不仅仅是一个家族的,而且他还是你的叔父?”

“从辈分上来说,韩甫是我,以及韩靖、韩勇三个人的叔父,当然,我们之间的血缘并不是十分的亲密的,”韩辉解释道,“不仅如此,韩甫叔父还是韩媛,也就是顾总镖头夫人的小舅舅,所以······”

明白了,怪不得这个韩甫之前那么的不将顾鸣锋放在眼中呢,红棉沁血心中暗自想到,不过表面上自然是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你们进入韩甫的房间之后有发生了什么呢?”

“一开始,韩甫并没有因为我们的到来而表现出一丝的不快,相反的,他表示十分欢迎我们能够与他一起住一间房间,这让我们不禁松了口气,因为明眼人都看出来其实我们是来监视韩甫的行动的,但韩甫毕竟是我们的长辈,若是真的闹得不愉快还是会对我们造成极大的困扰的,所以韩甫的态度是我们十分的高兴,不经意间也就放松了警惕,随后韩甫便说自己之前没有吃饱,要我们去为他弄些酒菜来,所以我与韩勇便去厨房为他准备酒菜去了,留下韩靖在房间之中陪他,谁知等我与韩勇回到房间的时候,竟然发现韩靖瘫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识,而韩甫也已经不知所踪了。”

“那么韩靖,在韩辉与韩勇离开韩甫房间的这一段时间,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韩靖是一个身材矮胖,神情憨厚的年轻人,此刻他的头上有一个遭受重击之后隆起的大包,只见他一边揉着头上的那个大包,一边恍恍惚惚的说:“其实我也不是十分的了解了发生了什么,韩甫当时出手的太快了。”

另一边的顾鸣锋随之附和道;“韩甫的身手在我的镖局里面的近百名镖师之中排名前十,若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韩靖这个小孩子确实会在一瞬间被制服。”

那你还派这样的几个小孩子去看住他?不是明摆着让他跑吗!红棉沁血的心中默默的吐槽着,但是明面上却依旧十分有礼貌的继续询问道:“那顾总镖头,韩甫打昏了韩靖之后又是怎么逃出这个客栈的呢?”

“他应该是从大门直接离开的。”回答红棉沁血这个问题的却是赵翊竹,“我当时正在伙房收拾,在听到这两位客官的叫嚷之后,我是第一个赶到现场的,当时我看到客栈的大门是敞开着的。”

红棉沁血用神识环顾了一下四周的环境,发现了不少风沙吹入后肆掠的痕迹,遂相信赵翊竹说的是实情,随后她又看向了顾鸣锋,问道:“顾总镖头,之前你来通知我之前已经将客栈上下搜查了一遍了是吧?”

“是这样的,大人,”顾鸣锋以为红棉沁血是因为自己没有及时的通知韩甫逃跑的事情而责备自己,于是急忙的解释道,“之前我以为韩甫并没有真的敢于冒着沙暴离开客栈,故而敞开的大门只是他的疑兵之计,所以······所以······”

他所以不出来了,但是此时红棉沁血也没耐性听他继续“所以”下去了,挥了挥手,说道,“我不是问你这件事情,我是在问你,在搜查的过程中,有没有发现有什么东西被韩甫给带走了?”

“哦,原来大人是问这个啊!”顾鸣锋明显是松了一口气,言语也就在此变得流利了起来,“韩甫走的匆忙,根本没有时间去准备逃逸之物,除非是他自己事先便私下准备,并且贴身携带的物品,若是如此的话,小的便不清楚了,总之,小的与老板娘方面都没有财产的损失,那······沙老板?”

“我这一边也没有,”沙沂在一旁说道,“大人,现在是不是就可以证明,韩甫是杀害韩锋的凶手了呢?”

“嗯,目前从表面上看来,韩甫确实有重大的嫌疑,不过,”红棉沁血低头想了一想,随后问镖局的众人,“一般的杀人者杀人总是有动机的啊,你们有谁知道韩甫有杀死韩锋的动机吗?”

鸣锋镖局的众人面面相觑,随后纷纷摇头。

“在我的印象之中,韩甫与韩锋是表兄弟,当然了,向寒梅山庄这样的江湖大家族的表兄弟之间往往是谈不上什么亲情的,因为很有可能五六年都不可能见一次面,这一次一起出门保这一趟镖,应该是他们在最近的四年时间里头一次结伴出门的,”顾鸣锋皱着眉头想了想,随后还是摇头表示费解,“但是没有往来那便是表示没有仇恨了啊,他们之间实在是不存在什么交集,所以我实在是想不起来他们之间会有什么必须生死相对的深仇大恨啊!”

“那如果是这样的话,”这时一名镖师小声的说,“会不会真如韩甫所说,是沙魔猘的鬼魂杀死了韩锋呢?”

“那韩锋为什么会成为沙魔猘的目标呢?”红棉沁血反问道,“照理说,律之宫出身的我,以及骨沙城本地人士,直接参与了沙魔猘落网的行动沙沂先生更应该成为他报复的对象啊?他为何首先选择你们这一群以前根本不曾存在过交集的镖师下手呢?难道是打的你们押送的货物的主意?那又为何不直接找上顾总镖头?你们这次押运的货物又会是怎样的值钱的宝贝,会让已经变成鬼的沙魔猘都如此的感兴趣,会选择你们作为首先杀戮的目标?”

“我们这一次押运的当然是宝贝,是都尉府······”那名镖师理直气壮的说出了让红棉沁血期待已久的一句话,只可惜······

“韩决你给我闭嘴!”顾鸣锋一声怒吼阻止了韩决继续的说下去,同时也让红棉沁血十分的失望。

唉,就快要诈出他们这一次到底要运送的是什么货物了,没想到这个顾鸣锋也不是笨蛋嘛,反应还挺迅速的呢!

不过已经确定这批货是与都尉府有关的话,那也算是有收获了,接下来再找机会查清楚吧。毕竟,自己身边可是有千灵机芯这样的超级斥候的呀。

想到这里,红棉沁血不着神色的看了看千灵机芯,碰巧的是千灵机芯也正在看着自己,随后,千灵机芯微微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知道下一步该如何做了。

呵呵,和聪明人,不,应该是和有着高度智慧的炼金人一起合作就是好啊,什么事情都不用自己操心,比起之前自己的那几个除了衬托自己的聪明机智之外屁用没有的傻子来,简直不要好太多了!

于是,红棉沁血又将精力转移到了眼前的案件之中了。

“诸位,那个韩甫一看就不是一个鲁莽冲动的人,这一次的逃逸相比他是做了充分的准备的,我们之前,都被他的演技给骗了。”红棉沁血说道,“但不管怎么说,他要想安然的从沙暴之中脱身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若真的是他杀得韩锋,那我们便无需在担心各自的安全了如此也是好事。”

既然红棉沁血都这样说了,那众人便也就算是吃下了定心丸了。表情也一个一个的放松了下来,此时便纷纷忽然感觉肚子之中十分的饥饿,这才想起来自己都还没有吃早饭,便纷纷请风信莲快快的开饭。

风信莲笑着将食物端了出来,众人便依次入席,只有红棉沁血与千灵机芯再一次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之中。

“如何,你探查到了鸣锋镖局到底是押送的什么东西了吗?”将房门关好之后,红棉沁血便急切的问起千灵机芯。

刚刚在韩决说出此次他们押送的货物与都尉府有关的时候,千灵机芯便暗自派出了纳米侦查兵去摸鸣锋镖局这些镖师们的底了,此刻已经是将那些货物的储藏地点查的是明明白白的。

“鸣锋镖局的货物,是几十箱的珠宝现在全部存放在客栈的地窖之中,和韩锋的尸体放在相邻的地方。”千灵机芯向红棉沁血说了这一次侦查的具体情况,“不过我发现顾鸣锋的房间之中亦是藏着一个一个人大小的箱子,上面注释着私人物品的标志,按理说应该是顾鸣锋的私密之物。”

“嗯,一个总镖头有一个一人大小的箱子的私密之物,那也并不算是一件稀罕的事情,”红棉沁血想了想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我发现这个箱子上面被设置了某种特殊的守护,我的纳米机器人在想要探查箱子内部的情况时,被某种力量给阻止了。”千灵机芯说道,“红,你怎么看呢?”

“这样看来,其实那几十箱珠宝只是掩人耳目的幌子,那个标注着是顾鸣锋私人物品的箱子才是他们这趟镖真正要押运的货物!”红棉沁血说道。

“事实的情况应该就是这样的,”千灵机芯说道,“那么,那个韩甫真的是凶手吗?”

“应该不是,我想他只是一个被未知的恐惧吓破了胆的人而已,”红棉沁血说道,“但是我不认为一个子虚乌有的沙魔猘传说真的是他出逃的真正的原因。这个我想还是要想办法让顾鸣锋开口才行啊。”

而此时,沙漠之中,一个人影在沙暴之中缓慢但却十分从容的前进着。

“呵呵呵,你们这群傻子,真的以为我会毫无准备的便会进这沙漠之中送死吗?”一边得意的笑,韩甫一边从怀中掏出一张正在散发着金色光芒的符咒,“定风咒符,有了它再强大的沙暴都不可能对我产生丝毫的威胁了,在加上它,我不到半个时辰便可以到达骨沙城,到时候,我便彻底安全了,至于你们,便就在那个鬼客栈之中被沙魔猘乱斧砍死吧!哈哈!”

他越笑越得意,丝毫没有注意到,一个黑影,一个手持利斧的黑影,正在向他慢慢的靠近。

风沙,似乎比之前更加的猛烈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命案疑云 (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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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午饭之后,觉得无聊的镖师们显露出了本性,居然取出了骰子、骰盅,摆上了赌局。红棉沁血自然是不会参合这种事情的,事实上若不是现在她已经不再是律之宫左丞相了,那依照她原来的脾气,恐怕这些人都得被送进衙门里。

眼不见为净,红棉沁血示意千灵机芯与她回房间再商量一下这下一步该怎么办,这时沙沂与古嫣然走了过来。

“大人,”沙沂向红棉沁血行了一个商贾求见贵族时的特有礼节之后,一脸诚挚的对红棉沁血说,“您是否真的认为并不是沙魔猘造成了如今我们这些人的生命威胁呢?”

“即便是沙魔猘,那也不会是往生者在作祟。”红棉沁血坚定的说,“而如果他是人,我亦可以向宫羽心都尉那样擒拿他,这一点毋庸置疑。”

“好的,大人,这样我就放心了。”沙沂再次向红棉沁血一行礼,随后便也带着古嫣然转身一同回到他们的房间。

“红,为什么你一口咬定沙魔猘没有变成鬼呢?”回到房间之后,千灵机芯问红棉沁血道,“难道说,你不相信这个世界有鬼吗?”

这话一出口,千灵机芯自己都感到有些好笑,在这样一个世界之中,怎么可能没有“鬼”的存在呢?

“如果你说的是往生者,那我可以告诉这里确实没有往生者活动的踪迹,”红棉沁血说道,“还有,以后最好改一下口,不要老是鬼啊,鬼的,要称呼这种以死去之人的灵魂与执念所化成的东西为往生者,不然可能会惹上麻烦。”

“啊,那是为什么呢?”千灵机芯问道。

“因为在中洲之上,以鬼为名的势力与种族不少,”红棉沁血解释说,“像什么鬼雨宗啊,明鬼教啊,月鬼族啊等等等等,若是让他们听到你用鬼这个字作为对往生者的形容,是会觉得遭受了极大的冒犯的,所以为了以后你再在中洲活动的时候不至于遇到不必要的麻烦,你还是尽快的将这个词给改过来吧!”

“原来是这样,可是为什么之前鸣锋镖局的人鬼啊鬼啊的在那说的时候,你不纠正他们呢?”千灵机芯问道。

“姐姐啊,他们是我什么人啊?用得着我去纠正他们?”红棉沁血感到有点好笑,“再说了,一个小小的镖局,恐怕一辈子都不可能遇到向我上述提到的那样的有先天坐镇的门派组织,他们知不知道这一点其实也没什么,即便真的极其巧合的碰到了,有一时失言冒犯了,先天门派组织也不会真的把几个凡人如何如何的。我会告诉你只是因为从你的实力来说你已经算是一个先天人了吧,虽然深究起来有点勉强哈,碰到这种组织的几率是比较大的,所以一定要注意,知道吗?”

“好的,”千灵机芯一边答应着,一边将往生者一词代替了自己云储存档案之中鬼一词的词条,随后又问道,“你还没告诉我,你究竟对付得了这些往生者吗?”

“呵呵,我虽然不是正统的佛门弟子,但是佛门的先天武学还是会施展一些的,”红棉沁血表现的十分的自信,“若是想要度化一些并不是太过执念深重,或者另有机缘的往生者还是不成问题的。”

“哦,原来是这样,所以你之前一直都一口咬定并不是沙魔猘死后化成的往生者作祟就是因为没有察觉到往生者活动所留下的特有痕迹是吧?”千灵机芯点了点头,“那我们下一步怎么办?”

“怎么办?凉拌呗,”红棉沁血说道,“我其实只对顾鸣锋屋内的那个箱子感兴趣,现在就看凶手会不会再次作案了,若是凶手再次作案,我们便想办法从顾鸣锋的嘴巴里逼出我们想要的秘密便可以了。”

“那,案件呢?”千灵机芯问道。

“案件?不好意思,我已经不是律之宫左丞相了,没有破案的权利与义务,”红棉沁血撇撇嘴,说道,“再者说了,你觉得我会去管都尉府的狗腿子们的那种闲事吗?”

“好吧,既然这样,那你就在与我讲一讲亚玄界的一些其他的有趣事情吧。”千灵机芯坐在了床上,说道。

“咦,你不是应该对我刚刚所说的那一番话评价一番得吗?”红棉沁血疑惑的看着千灵机芯,“确切的说,是应该谴责一番的吗?这才是正常的思路啊?”

“人类的思路?我可是机器人。”千灵机芯理所当然的说道,“我作为一个机器人是不会去对人类的行为做主观评价的,我只会在观察过后将结果记录下来,以此作为我在人类社会里生存的准则,而在我的记录之中······若是谴责或者是反对你的行为有很大的几率引发不好的结果,所以,我是不会模拟这一段行为的。”

“啊,哈哈,”红棉沁血笑容中带着一些许的尴尬,不过这时,外界的变化似乎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只见她安静下来,并且示意千灵机芯不要说话,眼角向面向沙漠的那堵墙倾斜,耳朵微微颤动,似乎在侧耳倾听外面的动静。

“外面的沙暴,似乎已经停了!”片刻之后,红棉沁血露出了一丝笑容,说道,“走,到外面去看一看。”

走出房门的时候,镖局的那帮大汉还在和掌柜的风信莲一起掷骰子,大声吆喝着很显然是不会注意到外面天气的变化的,当红棉沁血告诉他们沙暴已经停止的消息的时候,他们显示一惊,随后便爆发出了一阵惊喜的欢呼声。

打开客栈的门,走出去沐浴许久不见的阳光,虽然这个阳光照得众人身上皮肤灼痛,但是却是依然让大家的心情变得十分的愉快。

“呵呵,现在沙暴已经停止了,这场噩梦也总算是该过去了。”顾鸣锋表情轻松的说着。

“是啊,可惜韩甫没有坚持到今天,若是他昨日没有走的话,今天恐怕说是我们这些人中做快乐的那一个了!”红棉沁血笑着说。

“······大人,那么我们是不是可以启程了?”顾鸣锋也不知道该如何接红棉沁血的这一句话,只得转移话题道,“我们在这里已经耽误了太多的时间了。”

“哦,那你死去的兄弟怎么办呢?”红棉沁血笑着问道,“韩锋的尸体可还停放在这家客栈的地窖里呢!”

“那自然是我们负责处理了,”顾鸣锋不在意的笑着说,“所幸这里是沙漠,想要掩埋尸体那还是十分容易的。”

“顾总镖头啊,作为一个与紫元皇朝的上层还有那么一点联系的江湖组织的首领,你的政治敏感力实在是令人担忧啊!”红棉沁血依旧不改笑容,但是所说的话已经逐渐的变得令顾鸣锋不安了起来,“虽然我并不负责侦破此案,但是你觉得我作为一名律之宫的官员,会坐视你们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将这件杀人案变成一件无头案吗?”

“这······这个······”顾鸣锋的冷汗顿时滑了下来。

“掌柜的,现在可以去通知骨沙城的官员这里发生的事情了吗?”红棉沁血问风信莲道,“让他们派衙役来这里接管此事。”

“没有问题!”风信莲点了点头,便叫来了赵翊竹,“竹子,去把后院的那匹马牵过来吧!”

赵翊竹点头去后院牵马,风信莲转过头来对红棉沁血说道,“骨沙客栈到骨沙城的这一趟线路赵翊竹已经走了不下百余次了,十分的熟悉,骑马去的话,不到半个时辰便可以带着骨沙城的官员来这里了。”

正说着,赵翊竹已经牵着马走了出来。

“掌柜的,我去了!”翻身上了马,赵翊竹向风信莲告别。

“嗯,辛苦你了,请多加小心!”风信莲关切的说。

“嗯!”赵翊竹应了一声,便一踢马的肚子,引得马发出一长串的嘶鸣,随后向着骨沙城的方向疾驰而去了。

“很好,那么我们便静待骨沙城的官员的到来吧,”红棉沁血依旧是脸上挂着笑的说,当然,她的这句话主要是说给顾鸣锋听得,“至于我们什么时候可以走的问题,还得听从骨沙城的官员的安排啊!”

事已至此,顾鸣锋知道在坚持己见要离开也是毫无益处的,找好苦笑了一下便也转身离去了。

“哎,红,你真的有把握那些骨沙城的官员们不会将你认出来吗?”千灵机芯问道,“就算龙邈城的五王诏命没有传达到骨沙城之中,但他们万一若是通过别的渠道已经知道了龙邈城发生的事情呢,那不是自投罗网吗?”

“放心吧,我有信心,”红棉沁血自信的说,“像这种消息,最快的渠道自然是州郡侯府下发的官方文告了,而若是其他民间渠道的话,那么官府反而是最后一个知道消息的呢,既然想沙沂这样的骨沙城的商家大贾都没有得到消息的话,那么骨沙城的城主那里就自然也不可能从民间渠道探听到消息了。”

末了,红棉沁血补充了一句:“即便万一的万一,你我真被认出来了,又有何妨?他们能拦得住你我?”

“呵呵,你还是小心一点别又被什么奇毒放倒了,”千灵机芯看不惯红棉沁血此时得意的样子,遂给她泼冷水道,“我估计若是在因此让我背你去找岁千寒,他会因此取笑你一辈子的!”

红棉沁血顿时无语。

回到大厅之后,镖局的众人重开赌局,只是顾鸣锋心事重重,没有再一次加入进去,而是独自一人回到房间里面了,众人知道他忧心此次货物是否能够按时送达,此刻最好不要去打扰,以免触碰霉头;又深知顾鸣锋武艺高强,即使让他一个人想必也不会发生什么危险,便就由他去了。

赌局进行的如火如荼,而沙暴停止之后,周遭的气温明显的出现了蹿升,不一会儿,众人便感觉到了口干舌燥,纷纷叫嚷着,问掌柜的有没有解渴之物。

“那自然是有的,”风信莲应了一声便转身向地窖走去,“本店地窖之中还有几十坛的好酒,妾身现在便将它们取出来,给客官们解渴!”

“红,你觉得热吗?”千灵机芯忽然问红棉沁血这样一个奇怪的问题。

红棉沁血被问得莫名其妙,但是她还是回答了:“不会啊,作为先天人,自备冬暖夏凉体质,已经不会因为炎热而产生不适的感觉了。”

“那你说,他们会感觉到热吗?”千灵机芯不经意的示意红棉沁血看向和她们一样并没有再一次进房间而是坐在角落之中的沙沂、古嫣然夫妇,“我怎么感觉他们也并不觉得热呢?”

红棉沁血的神情顿时变得凝重了起来,她也暗地里偷偷的观察了一会那对夫妇两,随后说道,“他们的身上有含带着冰之力量的波纹在他们的周身游走,不是他们自身的力量,应该是魔法或是道术符咒之类的东西在让他们觉得清凉吧。”

“这······是个好消息吗?”千灵机芯问道。

“这不是个好消息!”红棉沁血严肃的说,“这种符咒不是一个普通的小城富商能够买到的东西,看来我低估了沙沂,他的身份绝对也是不简单的!”

“那······”千灵机芯开口想要询问红棉沁血下一步应该怎么办,但就在这个时候,一声尖叫打断了她的问题。

“是在地窖,不好!老板娘!”红棉沁血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率先冲下了地窖。众人也随后跟上,连顾鸣锋也从自己的房间之中冲了出来,在问明情况之后,也一同进入了地窖之中。

骨沙客栈的地窖里的气温,令人十分惊讶的十分的低,所以客栈的食材以及酒才会在这里存放,当然,这也是韩锋的尸体被存放在这里的一个重要的因素。

刚刚在炎热的饭厅一下子进入了这个寒冷的地窖之中,镖局的众人都禁不住打了好几个寒颤。在适应了地窖之中的气温之后,他们一个一个向着刚才尖叫声传来的方向走去。

当他们到达的时候,发现红棉沁血、千灵机芯还有沙沂与古嫣然已经到了,而风信莲则瘫坐在地上,眼睛直直的盯着一个一人多高的酒缸,目光之中满是恐惧。

众人的目标便由此集中到了已经站在了酒缸的边上,看着里面的红棉沁血身上,只见她看了看众人,然后摇了摇头,说道:“是,韩甫。”

酒缸里已经没有了一滴酒水,取而代之的是散发着腥臭之气的粘稠的黑色血液,而在那黑色血液之中浸泡着的,是已经被利斧砍得血肉模糊的韩甫的尸体。

“怎么可能是韩甫啊!他不是畏罪潜逃了吗?”人群之中忽然传出这样的惊呼声,“难道凶手不是他!”

凶手不是他?凶手不是韩甫的话那又会是谁呢?难道真的是沙魔猘?红棉沁血陷入了沉思之中。

等一等,韩甫是在白天的沙漠之中被袭击的,也就是说,这个凶手的活动范围并不只限于夜晚,也并不只限于这可客栈?那样一来的话,仅仅死去了最多只有五年的沙魔猘的怨念应该不至于如此强大才对,这么说的话,凶手应该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但是······

“不好!赵翊竹!”红棉沁血失声叫了一声,匆忙转身向外边跑去。

察觉到不妙的众人也随之跑出了地窖,随后一口气跑出了客栈。

在那里,他们找到了静静的站立在漫天黄沙之中的红棉沁血,以及一匹枣红色的马,大家对这匹马十分的熟悉,就是在不久之前,赵翊竹前往骨沙城的时候骑得那一匹。

马背上面驮着一个人,如果还能够将他称之为人的话。

“赵翊竹!”众人连忙赶上前去,将马背上的人形七手八脚的抬了下来。

“真的是赵翊竹吗?”风信莲一把推开挡在她面前的人,冲到了尸体的旁边,急切的问正在检查的红棉沁血。

“体型很像,但是脸已经被劈烂了,根本辨认不出来原本的样貌。”红棉沁血语气沉重的说,“罢了,先将他抬进去吧。”

于是众人又七手八脚的将那具疑似赵翊竹的尸体抬进了客栈。

背后,残阳凄艳如血。

第一百一十六章 谁是凶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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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将赵翊竹的尸体抬到了地窖之中后,准备转身离开之际,却发现红棉沁血没有离开的意思。

“红,你怎么了?”千灵机芯问道,“有什么发现吗?”

“暂时还没有,不过我敢肯定,重大的发现应该很快就会出现了。”红棉沁血说道。

红棉沁血这番话引起的众人的注意,大家都停下了脚步看向了她。

“诸位,我要将这里的几具尸体好好的检查一遍,”红棉沁血说道。

“什么?”众人被她的这一句话给吓了一跳,“你现在准备验尸?”

“对,”红棉沁血坚定的说,“之前我一直没有动地窖之内的尸体,一是因为碍于权责不同,此案应该由骨沙城地方刑律官吏负责,我作为帝都外派而路经此地的律吏不便越俎代庖,二则是因为身边并未携带专业的验尸工具,若是妄动尸体的话,势必会导致尸体遭到破坏而使得证据流失,影响下一步的侦查工作,但是,赵翊竹的死明明白白的告诉了我们一件事情,那就是凶手不希望我们与外界取得联系,那么我们现在便只有两个选择,第一,是继续派人去骨沙城与骨沙城主取得联系,二嘛,便是从现在开始由我接手这个案子,将凶手捉拿归案之后,再向骨沙城主汇报,不知诸位准备如何选择呢?”

听完红棉沁血的这番话之后,众人互相看了看。从彼此的眼神之中已经读懂了各自的想法。

再派人去,只怕也是送死吧?

除非派出武功在韩甫之上的人前去,才行!

在我们这些人之中,武功在韩甫之上的可能只有顾总镖头和那两位从帝都来的大人了。

那便不要指望了吧。

那多派人手,互相照应着呢?

可是马只有一匹,派的人多了的话,那么骑马只需要半个时辰的路程便会因为步行而延长至三至四个时辰。

现在已经过了未时了,天便是快黑了吧?

天黑之后,那这沙漠即便是只剩下半里之遥那也是九死一生啊。

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起沙尘暴呢。

那么······

结论便就这样商议了出来。

“大人,我们商议的结果是,应该让大人接管此案,找出凶手才是。”说话的是一名比韩甫与韩锋稍稍年轻一些的镖师,名叫韩越,看样子鸣锋镖局的其他镖师都对他十分的服气在韩甫与韩锋死了之后,便推举他做鸣锋镖局众镖师们的代表。

“咦,顾总镖头呢?”见是韩越代表鸣锋镖局的人说话,红棉沁血才发现顾鸣锋在这地窖之中。

“总镖头在发现韩甫的尸体之后便就一直窝在自己的房间里面不出来,”韩越说道,“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情?”

“所以,你们就让他一个人呆在他的房间里面?”红棉沁血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愚蠢!”

骂了一句,红棉沁血飞快的分开众人,向顾鸣锋的房间冲了过去。

“大人,不要紧的,总镖头武艺高强,一定不会······”鸣锋镖局的人还想要阻止红棉沁血直接硬生生的闯进顾鸣锋的房间里面,因为在此之前,顾鸣锋曾经嘱咐过任何人不得入内打扰,若是让红棉沁血真的闯了进去,那顾鸣锋自然死不敢将红棉沁血如何的,不过他们这些人,顾鸣锋处理起来可是不会有一丝的顾忌的。

但是,当红棉沁血一掌将紧闭的房门推开,众人看到了房间之中的景象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在这个并不宽敞的空间之中,没有顾鸣锋的身影,只有刺鼻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充斥着这整个的空间之中。

房间的地面上全部都是粘稠的血液,让门外的人们几乎没有落脚的地方,此时红棉沁血禁不住去想一件事情,那就是这样的血量,是顾鸣锋一个人身体之中的血能让这个房间呈现出这样的一种态势吗?

“这里,至少有七升的血液,”一旁的千灵机芯小声的对红棉沁血说道,“考虑到顾鸣锋的身高与体重,这基本上可以确定这是顾鸣锋一个人的血液不会错了。”

“嗯,”红棉沁血踏入室内,一边在粘稠的血液之中慢慢的走着,一边仔细的观察周围的动静。随后说道,“那个箱子呢?”

“已经不在这个屋子里面了。”千灵机芯说道,“应该已经被凶手给拿走了吧。”

“是吗?其实我现在并不是十分的关心那个箱子现在的去向,而是顾鸣锋的尸体去哪了,”红棉沁血转过身子问鸣锋镖局的众镖师们道,“现在你们有谁想要说一说你们总镖头的那个箱子里面究竟装的是什么东西了吗?”

众镖师们你看我、我看你,都杵在那里,既不回答,也没有表示自己并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不想说?那便算了,只是请你们好好的看一看这个房间里面的情景,想一想若是自己变成了这个样子那么是不是十分的凄惨!”红棉沁血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转生朝着地窖走了过去。

“诶,红,尽管你这样说,他们好像也依然无动于衷呢!”千灵机芯跟上来说道,“似乎没有一个人追上来将你想要知道的信息告知与你呢!”

“自然是要给他们一个思考的过程了,”红棉沁血表示自己并没有指望那些镖师们马上就会想的明白,“还是先去地窖在那几具尸体身上找一找有没有可以使用的线索吧。”

“红大人,红大人!”这个时候,一个娇滴滴的女子声音从身后传来,两人回头一看,却是女掌柜的风信莲,“红大人,我可不可以与你们一同在地窖帮忙?”

“这个······”红棉沁血有些犹豫,多一个帮手其实也没什么,在这个时候也就不要再讲什么专业不专业的话了,只是她有些疑惑风信莲的目的,“掌柜的,验尸这活儿可是不太适合您啊!”

“无妨,赵翊竹死了,我是一定要让有些人付出代价的!”风信莲语气坚定的说。“我的伙计,可不是外人能动的!”

既然如此,红棉沁血也不再阻止风信莲参与这次对尸体的查看了。

当然也仅仅是查看了,红棉沁血其实对此并没有抱有多大的期望,毕竟已经过去了两天,早就过了验尸的时机了。

“既然你现在有了帮手,那我便先回房间去了,”千灵机芯说道,“我的能源需要补充了。”

“好吧,”红棉沁血说道,“在之前的时间里面,地窖的尸体没有被人动过吧?”

“放心吧,纳米侦察兵一直在地窖侦测着周围的动静,”千灵机芯回答道,“在此期间,没有任何人接近过尸体。”

“那你怎么没有在顾鸣锋的房间里也安排一个纳米侦察兵呢?”红棉沁血不解的问道,“若是你在顾鸣锋的房间里也安排一个纳米侦察兵,那我们现在也不至于如此的被动啊。”

“你以为纳米侦察兵是萝卜,栽一个算一个吗?”千灵机芯表示十分的无语,“纳米侦察兵是十分耗费能源的技能,我现在能源不足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消耗在了地窖里的那个侦察兵的身上了。”

“······好吧。”

于是两人就此分开,千灵机芯回到了房间中之内,而红棉沁血与风信莲则前往了地窖之中。

这个时候,隐没在暗处的阴影,见到她们三人分开了,便陷入了犹豫之中了。

她们分开了?我是继续监视红棉沁血的进一步行动,还是乘着千灵机芯落单将她干掉呢?

现在干掉千灵机芯的确是大好的机会,但是红棉沁血那里的调查更加的令我在意啊,若是她们找出了一些不利于我身份隐藏的证据出来,不及时处理的话,那就糟糕了!

况且······

我为什么要杀千灵机芯呢?现在杀她完全没有必要、更加没有好处的好吧!我又不是真的是像沙魔猘那样的杀人疯魔。

嗯,先跟着红棉沁血到地窖去看一看吧。

来到地窖之中,红棉沁血首先来到韩甫的那个尸体前面。

“掌柜的······”

“红大人实在是太客气了。”风信莲笑道,“都已经这么得熟悉了,再叫掌柜的就见外了,红大人叫我莲儿便可以了。”

“莲姑娘,”红棉沁血自然是不打算以那样亲密的称呼来与眼前的这位风情万种的女人有进一步的交集,所以依旧是以敬语相称,“你比较熟悉赵翊竹的吧,那赵翊竹的尸体便劳烦莲姑娘查看了。”

说着,便不再理会风信莲,径直查看起韩甫的尸体来。

见红棉沁血并不响应自己所释放的信息,此刻又不再理会自己了,风信莲发出一声娇嗔的轻哼,但也没有在做纠缠,而是乖乖的向赵翊竹的尸体走去了。

红棉沁血仔细的检查着韩甫的尸体,其实这具尸体上已经不可能存在着什么另外的玄机了,因为它的死因实在是太好辨认的了,被如此粗暴直接而毫不做作的杀死的韩甫的尸体之上有会藏有什么样的玄机呢?

“咦,这个是”忽然,红棉沁血发现韩甫的胸前心房之处有所异样,仔细查看之后,发现了玄机。

“这个伤是······”红棉沁血仔细的检查了韩甫胸前那异样的伤势之后,细细的想到,“这不是利斧挥砍所致的伤害,应该是以一种极小极细而又极其锋利的小刀划割开来的。”

思绪即此,红棉沁血似乎想到了什么,转身朝着韩锋的尸体前走去。

“果然不错,韩锋的胸口心房的位置之上,也有这么一个刀伤,而且,在这一道比较新的刀伤之下,还有一道比较旧的伤口,那道伤口比之那道新的刀伤来要粗犷不少,但也不是一般的蛮野粗人能够有耐心制造出来的。”红棉沁血想到,“这个胸口的伤口,势必便是破案的玄机所在,只可惜最有可能与希望的知情人顾鸣锋已经死了,现在无法证明我的猜测了。”

就在红棉沁血感到案件陷入僵局的时候,一边的风信莲走了过来。

“红大人,我那边已经验尸完毕了,”风信莲的表情不是太好,一改往日的甜美笑言,而是换上了一副凝重的表情。

“哦,有什么发现吗?”红棉沁血不经意的问道。

“有重大的发现!”红棉沁血的问话让风信莲即刻换上了一副笑脸。

“什么?”红棉沁血有些惊讶,不过看到风信莲的笑容,红棉沁血知道这件事情上风信莲没有开玩笑,并且若是想要她将所谓的发现说出来,估计自己要有所表示才可以让她开口了,“那么莲姑娘,你到底发现了什么呢?”

“这个嘛,你若是愿意到我的房间里面去一下的话,我便告诉你!”

说完,便甩给红棉沁血一个魅人的飞眼,随后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地窖之中。

“呵呵,果然如此啊!”红棉沁血无奈的叹了口气,却又有些庆幸的想到,“还好啊,千灵机芯没有跟着一起来,不然以后······那可就太凄惨了!”

苦笑着摇了摇头,红棉沁血便跟着风信莲走出了地窖。

而一直默默跟踪着红棉沁血与风信莲的黑影,在此时也有了动作。

“可恶啊,竟然真的让她们给查出来了!”暗影暗自恨恨的想到,“幸好我选择了继续监视红棉沁血的行动,不然这一次可就真的是糟糕了!”

随后,他仿佛又是想到了什么,发出了一声神经质的笑声。

“呵呵,不过也好,可以在看到一出精彩的好戏之后,将红棉沁血与风信莲这两个麻烦给解决掉。红棉沁血,也许在平日里我不是你的对手,但是进了这风信莲的屋子之后,你是否还会是我的对手,那可就不好说了,哈哈!”

**,这是红棉沁血步入风信莲的房间之后的第一个印象。

倒不是说这个房间的装饰有多么的露骨,而是在这个房间之中,你自然而然的会感受到一股**的气氛,环绕在你的四周,说不清道不明,但是却是又能够时刻的感受得到。

而现在躺在床上的那个人,更加的加重了这种**的气氛。

“我说,你的动作也太快了吧,我好像是紧跟着你进入这个房间的吧?”红棉沁血看着床上的人儿,打趣的说,“你怎么就躺在了床上,还将衣服都换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谁是凶手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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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闺之内,玉罗床中,紫纱帐内,风信莲身上已经换上了一件超低胸露肩的红色长袖薄纱连衣开叉长裙,修长的**裸露在外,轻轻挑起,白脂圆润的脚趾紧翘着轻轻勾动,却有迷人心魂之异,令人心驰神往。

“那一日,你便是以此将韩甫赚入彀中的,是吗?”红棉沁血心中有数,开口便是诘问之言。

“他?都不需要我如何施展手段,仅仅只是小露半点酥胸,他便已经不再知道自己的姓名了,”风信莲娇笑一声,“红大人,你可就不同了,你是人中龙凤,俊俏而贵不可言,奴家对你又怎会向韩甫那匹夫一般呢?”

“那是你将韩甫引入你的房间之中的吗?”红棉沁血沉声问道,“你所说的那张纸条又是怎么回事?”

“韩甫为何在我房外徘徊这一件事我亦不知,那张纸条之事亦绝对不是我在操弄,”风信莲说完,一个回旋飞舞,便飞到了红棉沁血的身边,笑道,“呵呵,红大人,非要在如此美景良机之前说如此煞风景的话吗?你看不出妾身的心思?”

“你看不我是女子?”红棉沁血反问道。

“红大人啊红大人,明人有何必说暗话呢?”风信莲娇笑这倚上了红棉沁血的肩头,温润的口香吹拂着红棉沁血细长白皙的脖颈,“大人当妾身看不出来,大人您此身命犯百合吗?那个与大人同行的女子,便是大人的爱侣吧?那大人您的口味便是太无趣了吧!此时此刻,还是让妾身来照看大人的身子吧,定会让大人无边快乐!”

“抱歉,莲姑娘,我想你误会了一些事情。”红棉沁血声音十分的平静,对于风信莲的**已经攀上了自己的小腿而来回厮磨之事似乎无动于衷,“第一,千灵并非我的爱侣,第二,我曾经品尝过世间极端的快乐,所以莲姑娘你可以说是要白费心机了。”

“世间极端的快乐?妾身可不相信?”风信莲的头再向上抬了一台,轻轻的移到了红棉沁血的耳畔,将带着口香的私语从红棉沁血的耳朵之中直接带入了其的脑海,“大人,这个房间之中乃是妾身的世界,在这里,妾身所带来的快乐才是世间极致的,大人,您难道不觉得热吗?您若觉得热,妾身帮您宽衣,如何?”

就在风信莲将手轻轻下移要帮红棉沁血解开衣带的时候,她的脑海志宏忽然响起了一个声音:“莲姑娘,戏,演过了,难不成姑娘真的要在一个穷凶极恶之徒的面前上演一出活春宫?”

犹如一盆冰水灌头,风信莲顿时觉得索然无味,但是她此时却依旧不死心,复而传音问道:“你真的不受我的魅惑?”

“我讲过,我已品尝过世间极致的快乐滋味了,”红棉沁血回答道,“所以你的魅惑便对我不再起作用了,毕竟······”

红棉沁血转过头,露出了一个完全不属于她的,邪魅无比的笑容:“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

“你!你太过分了!”风信莲听出红棉沁血话中之意,顿时恼羞成怒,但她也深知自己根本不是红棉沁血的对手,所以根本不敢对红棉沁血动手而自找苦吃。

所以······

“小贼,看得够久了吧!拿命来!”那个跟着她们后面进入这个房间之中的那个黑影便成了风信莲发泄怒火的对象了。

那个黑影在地窖之中听到了红棉沁血与风信莲的谈话之后,便一直跟在了他们二人的后面来到了风信莲的闺房之中。自以为行踪隐秘,没有被人察觉,却不知早已经被红棉沁血与风信莲察觉,一举请君入瓮。

嘿嘿嘿,快点快点,等你们行至忘情之时,我便一斧下去让你们双双飞入黄泉,也算是我大发善心了!黑影看到风信莲从背后拥住了红棉沁血,预感好事接近的他禁不止兴奋了起来,哪曾想到,在这即将交欢的淫情瞬间,这二人之间的神识交流。

无所预料之下,那自然是被风信莲一掌直接命中,黑影当场吐了一口鲜血,现出了真身。

“你,你们······怎会?”现出真身的黑影看着一脸怒火的风信莲与一脸讪笑的红棉沁血,顿时感到十分的不妙。

“如果这一次你能够逃出升天的话,记住这一次的教训。”红棉沁血看着那个一脸惊恐表情的黑影,心情愉快的说,“作为一名杀手,有自信是好事,但是若是以将别的人都当做傻瓜来彰显自己的自信,那就是在自寻死路了,对于一个杀手来说,尤为如此。明白吗?幽泉金首的甲级杀手,无影鬼奴,或者说,我还是称呼你现在这张皮相的名字以示对你的尊重?赵翊竹?”

出现在红棉沁血与风信莲眼前的这张脸,就是已经死去的赵翊竹,当然,此时那布满全身的斧劈之伤已经全部都不见了,那张原先一直带着温暖微笑的脸上,现在满是阴狠的表情,死死的盯着红棉沁血与风信莲。

“你们是什么时候发现是我的?”赵翊竹沉声问道。

“哈,什么时候发现是你的?你可真是看得起自己,”红棉沁血笑着说,“我从看见你的第一眼便知道你是一个杀手,你身上那独属于杀手的阴寒臭气是遮掩不了的,你知道吗?本来我并不想管你们这里的闲事所以才没有说破,你若是之前好好的去骨沙城找来律吏接手,我现在说不定已经走了,只是你啊,自作聪明,又盲目自信,想干什么?想学别人大杀特杀啊?既然你这么自信那我便不妨陪你玩玩喽。”

“赵翊竹,你到妾身的这家客栈里求职的那一天,妾身也便已经看出你是一名杀手了,只不过这并不关妾身的事情,所以妾身便也就懒得管了,反正又不是第一次有人死在妾身的这家客栈里面了,反正作为骨沙城通往沙漠的最后一个补给点,妾身从来不会担心会因为死了几个人便影响了生意,不过······”说道这里,风信莲的眼神冷了下来,看着赵翊竹的双眼之中透着杀气,“妾身平身最恨无端利用妾身之人,你知道妾身寂寞,若是有男人送上门定然不会拒绝便利用妾身引开韩甫,使得你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杀死韩锋是吧?真是自寻死路,既然你利用完妾身在先,妾身又如何会让你好过?自然是要你死凄惨万分,才可以解妾身心中之恨了!”

“你们······你们既然早就知道我是杀手,那又为什么不直接抓我,还要费这么一大段周章?”刚刚受到的一击,让无影鬼奴已经遭受重创,只见他喘着粗气问道,“你们······”

“因为只有把你引入风信莲的这个房间之内,你的无影神踪术才不能够施展的开啊,”无影鬼奴的话还没有说话,忽见红芒一闪,他的头已经分了家,看着那具无头的尸体,红棉沁血开口解释道,“如何,能瞑目了吗?”

“瞑目?呵呵,不死之人如何瞑目啊?”随着一声阴沉的低语,自赵翊竹的脖颈断头之处忽然又黑雾涌出,渐渐聚拢成人形,黑雾人形的眼部,闪烁着猩红的梦魇之光,仿佛一双夺人心魄的魔眼,要将眼前的两名女子拉入万劫不复的地狱深渊之中一般。

第一百一十七章 狼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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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红棉沁血,你确实知道我不少的秘密,包括我的名字亦或是我所属的门派,”黑雾之中,响起了无影鬼奴的得意的笑声,“但是,我以如此形态出现在你们面前有是否是在你的意料之中呢?哈哈!”

“嗯,我倒是没有想到你会如此的不爱惜父母赐予你的身体,竟是把自己变成了这样的一个鬼样子!”红棉沁血双手快速结印,一刹那间,佛门清圣至刚之气充盈全身,九梵法印顿时浮现于红棉沁血头顶并缓缓升空,“通过强纳往生者的灵魂,纳其阴性为己所用,逐渐体质改变,变为半人半鬼的半阴之体,不仅仅体力灵气异于常人,更由于介于生死之间而无法用常规的办法真正的杀死!嗯,不过你似乎忘记了一件事情!”

巨大佛门卍字金印之上,哆、地、夜、他、阿、弥、利、都、婆、毗,九字往生金言浮绕四周,更添庄丽威严。

但是无影鬼奴在九梵法印之下,便着实是痛苦万分。

“啊,好热!好烫啊!”佛门净化怨灵之时,被净化者的感官便是十分的痛苦的,宛若遭受炮烙火焚之刑。而现在这种种的痛苦,自然是全部加诸到了无影鬼奴的身上,“你,你竟然会佛门武学!”

“还记得我之间是如何和你说的吗?太狂妄了,把别人全都当做没有半点用处的废物,一次觉得自己十分的强大,简直是自欺欺人啊!唉,说了不听,看来你真的是不死也没用了!”红棉沁血一边摇着头,一边继续充盈九梵法印之中的圣气,“半人半鬼?介于生死之间而无法被真正的杀死?呵呵,我将你身上的往生者的怨气与阴能全部净化之后,我倒要看看你还剩下多少人族生灵的特征!”

此时无影鬼奴心中知道,自己今日可能是难以安然的逃出升天了,情急之下,他也顾不得自家的大头目在分派任务给他的时候所交代的禁令,发出了一声凄厉的狼啸之声。

“你这是疯了吗?”红棉沁血看着无影鬼奴无缘由的发出这样一声狼啸,心中隐隐不安,口中却是说着奚落之言,“无缘无故的在这里鬼哭狼嚎些什么?”

就在此时,无影鬼奴周身蒸腾的黑雾之中,又传来了一阵狼啸之声,红棉沁血清楚的分辨出这样一声狼啸与之前无影鬼奴所发出的声音完全不同,这一声狼啸充满了毫无感情的冰冷杀意。

红棉沁血心疑之间,一道庞然大物的身影从无影鬼奴的黑雾之中飞窜而出,直扑向红棉沁血!

“小心!”风信莲起身欲拦阻黑影,却是被其凶气所遏制,一时之间竟是动弹不得,红棉沁血之前全力维持法阵,心魂纤动,此时再行收回已经为时已晚,眼看就要硬生生的受下狼影的这一爪子,房间的门,竟然在此时打开了,一道人影以及其快速的身手从门外飞驰而入,瞬间挡在了红棉沁血的身前,双手一伸,竟是硬生生的将那黑影的上下鄂紧紧的箍住了。

“千灵,你来的好及时!”红棉沁血一见赖人,正是千灵机芯,不禁又惊又喜道,“若是晚来一步,我可就要被撕成碎片了!”

“呵呵,我可不相信你会如此的娇弱啊!”千灵机芯笑着回了一句,然后再一用力,那道黑影顿时发出一声惨叫,疯狂的挣扎了起来,随后,就听到一声骨骼断裂皮肉撕扯的声音,那个黑影竟然是硬生生的扯断了自己的下巴,这才挣脱了千灵机芯的钳制,飞奔回无影鬼奴的身下。

此时,红棉沁血等人才算是有时间看清那道身影的庐山真面目。

那是一个足有一丈多高的黑色巨大身影,全身上下长满了黑色的粗硬狼毫,脸部亦是长满了黑色的狼毫,但相貌尚能见到些许人族的特征,眼中青芒闪烁之间,是有着无比明显的噬血渴望。由于被掰烂了下颚,鲜血混杂着一些不知成分的肉末与粘稠的液体不自觉的从口中流了出来,并露出了一对森白冷然的獠牙。

而他的四肢已经完全看不出一点人族的特征了,完完全全的已经蜕变为野兽的肢体的模样,粗壮而又上生着十根利爪的巨大前肢,现在正在不停的向着红棉沁血威胁着挥舞着,而口中,也不停的发出威胁的嘶吼声。

“这个,便是顾鸣锋的镖局承接押运的货物?”红棉沁血看着眼前半人半兽的怪物,点了点头,说道,“难怪需要用血心扣这样的锁阵来封印住他的行动!”

“哦,你知道血心扣?”无影鬼奴惊讶的问。刚刚红棉沁血在被狼影袭击的时候,撤除了九梵法印,所以他现在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

“这个世界上需要两个不同的人的心头之血的地方不多!”红棉沁血说道,“虽然唯一的真正的知情人顾鸣锋已经成了这一位的腹中之物,但是若只是猜测的话,那么猜出这一点来其实并不是十分的艰难的。”

“呵呵,十分的不错,但是有一点你一定不知道!”无影鬼奴似乎对于红棉沁血的知识面广阔而感到十分的生气,只见他傲慢的说,“这只畜生便是你们一直耿耿于怀的沙魔猘!”

“什么?”红棉沁血看着眼前的狼影,确实是第一次让无影鬼奴将自己震惊到了,“你说他是沙魔猘?”

无影鬼奴的语气之中显示出了无法掩饰的得意之情,很显然红棉沁血语气之中的惊讶让他十分的受用,“没错,他就是让你们一直惶惶不可终日的沙魔猘!当然,他现在已经不知道自己是谁了,现在他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我们幽泉金首的护门狼犬!”

这一下红棉沁血便是差不多了解这件事情的全貌了,沙魔猘被宫羽心擒获之后,便被改造成了这副模样,然后由于不知道的原因,宫羽心要将这个改造品送到南荒去。便指令鸣锋镖局负责运送,不料半路上遇到了幽泉金首的劫镖。

“好了,红棉沁血,这次便先放过你,”无影鬼奴阴笑一声,随即转身飞旋而出房门,沙魔猘紧随其后。

门外被鸣锋镖局的众镖师重重拦住,但是他们根本不是无影鬼奴与沙魔猘的对手,一时间被杀得片甲不留。

“鬼影神踪确实名不虚传啊,”待到红棉沁血众人追出去的时候,现场便只有一地的镖师尸首,无影鬼奴与沙魔猘都已经不见了踪影,“千灵,如何?”

“没问题,纳米侦察兵已经被植入沙魔猘的身体之中了,”千灵机芯说道,“他们跑不了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 骨沙城主 古嫣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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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那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追到屋外,千灵机芯看着满屋的镖师尸体,沉声问道。收藏本站“是现在即刻前去追无影鬼奴吗?”

“现在去即便是抓到了无影鬼奴也无济于事,像都雁号被烟君府炸毁的事情别说他一个幽泉金首的区区甲级杀手了,可能连王牌杀手悲秋鸣蝉都不一定知晓内情,”红棉沁血想了想,回答道,“你先密切的关注无影鬼奴的动向,一旦发现他在任何一个地方做长期的停留的话马上告诉我!”

“没这个必要,”千灵机芯回答说,“我这一次植入那个狼奴的体内的纳米机器人可是有着窃听功能的,你只要告诉我,应该找到的那个幽泉金首的头目叫什么名字便可以了。”

“真的吗?那便太好了!”红棉沁血高兴的说,“那个人便是幽泉金首的大头家,判生估命,你若是从你的纳米机器人那里听到了判生估命或者是大头家这样的词汇的话那便是要找的人找到了!”

“明白了。”

“不过你这样使用纳米机器人不是会耗费你大量的能源吗?”红棉沁血有些担心,“没有问题吧?”

“这个嘛,我不敢保证一定不会因为能源的消耗与供应不上而让纳米机器人出现短暂的信号中断与工作停止状态,不过好在那个狼奴的体内与正常的生物并无二致,不想装它的那个箱子有能量的禁制,”千灵机芯回答道,“所以你放心,纳米机器人在那个怪物的肚子里十分的安全,不会因此而失去对其的监视与跟踪的。”

“那我就放心了,”红棉沁血舒了一口气,“那么现在我们来处理一下这家客栈的善后问题吧。”

千灵机芯顺着红棉沁血的视线看过去,刚才也不知道躲在哪儿的沙沂与古嫣然夫妇现在忽然出现在了这座满是血污的大堂之中,让千灵机芯产生了十分不好的预算结果的是,他们的表情并不是一般商人在看到血腥的凶杀案现场时所表现出来的那种惊慌与恐惧,相反,现在他们两的眼睛直直的看着红棉沁血,一副现在就等着她来给她们一个合理的解释的模样。

“我的预算系统告诉我现在的情况不太对啊!”千灵机芯悄悄的对红棉沁血说道,“你觉得呢,红?”

“你的预感很正确,”红棉沁血发出了一声苦笑,“我们现在可能有一个大麻烦找上门来了。”

“我说,律之宫的左丞相啊,你和那两个不人不鬼、不禽不兽的怪物把我的店搞成这个样子,现在他们那两个跑了,你得给我一个交代吧?”

身后传来了风信莲娇嗔的声音。

“沙先生知晓我的身份,那是因为古小姐是骨沙城的城主,”红棉沁血转过头去,对着风信莲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你又是从何而知的?”

“你这人问的好生奇怪,”风信莲调侃的笑着说,“不是你自己将金牌给我们看得吗?在看到金牌的那一瞬间,妾身、沙先生与古城主便立即知道了你的身份了,只不过那几个五大三粗的镖师们有没有认出来我就不知道了。”

“现在也无法找他们验证了,”沙沂看着这满地的镖师的尸首,语气沉重的接过了风信莲的话说道,“那不知左丞相是如何知道古城主的身份的?”

“那自然也是你们告诉我的啊!”

“哦,那边有趣了,愿闻其详。”

“首先,在你们自报家门的时候,我便知道你们没有在说实话,堂堂二十三上家的古氏又怎么会与商贾通婚,由此可见要么古城主的姓氏是假的,要么你们的夫妻关系是假的,”红棉沁血回答道,“那我自然是比较倾向于后一种的解释,毕竟冒充上家那是死罪,若是说两位仅仅是为了骗我而撒这么个谎那也太不值当了吧!”

“呵呵,不错,那不知左丞相又是如何猜出余为骨沙之主的呢?”古嫣然终于开口了,一改之前给人的娇弱温柔额映像而变得老成持重而充满气势了起来。

“很简单啊,之前沙先生像我行礼的时候,所行之礼仪乃是紫元皇朝的城下僚属拜见上官的时候所行的礼仪,”红棉沁血表情十分的轻松,“若是沙先生暴露身份至此,红棉沁血依然无法察觉,那便真是睁眼瞎子了。”

“不错不错,”沙沂这个时候再一次躬身行礼道,“鄙人是骨沙城丞甫沙沂,见过律之宫左丞相大人!”

“哎哎,沙大人言重了!”红棉沁血连忙阻止了沙沂的行礼说道,“红棉沁血现在只是一介罪臣,戴罪之声,这律之宫左丞相一称呼,实在是担当不起啊。”

“不,左丞相,在其他的地方我们管不着,但是在骨沙城之中,你便是我们的左丞相!”这个时候,古嫣然也诚挚的开口说道。

“两位······”看着古嫣然与沙沂真诚的样子,红棉沁血纵然心下怀疑,但是表面上依然做出一副感动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的模样。

这个时候,一个冷冷的嘲笑声打破了现在这个尴尬的局面。

“我说,你们几位能不能别再这里演戏了?”一旁的风信莲开口了,“我现在要清理这里了,你们快快与我回避一下好吧?”

“掌柜的,我来帮你吧,”千灵机芯说道,但是话还没有说完,便被红棉沁血拉住了,“红棉沁血,拉我干嘛?我们帮帮掌柜的又怎么了······咦,你们这是什么表情?”

这个时候,千灵机芯发现不仅仅是红棉沁血,连古嫣然与沙沂都是一脸的红晕,眼神显得颇为尴尬。

“呵呵,小姑娘,他们怕你学坏而已,没事的!”风信莲笑着说道,“你们的事情是不足为外人道之的,而现在妾身要做的事情也是不足为外人道之的,所以还是各自回避的好,快走吧,若是耽误了妾身的好事,妾身可是要生气的哦。”

千灵机芯还想要再说些什么,红棉沁血一把将她拉走了,一边走一边对风信莲告歉道,“不好意思啊,掌柜的,她对您的身份没有概念,请不要见怪啊,我们这就走啊,您忙,您忙!”

于是红棉沁血、千灵机芯、古嫣然与沙沂便一同走入了属于红棉沁血的那个房间,在将房门关好之后,千灵机芯终于有机会询问起自己的问题了。

“你们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不愿意帮助风掌柜的收拾那一屋子的尸首啊?而且现在还一个个脸这么的红,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你不知道,风掌柜要干嘛,”沙沂与古嫣然都没有开口的意思,于是红棉沁血只好开口解释了,没得办法,谁叫这个娃是自己带来的呢?“她所谓的收拾的第一步就是要看一看那些死去没有多久的镖师们的精元还有没有失去能量,若是尚可使用的话,便就要一人一人的榨取出来。”

“精元?榨取?啊!那不就是······”千灵机芯恍然大悟,但是随即又诞生了新的问题,“但是,为什么啊?风掌柜要那玩意干嘛?”

“这便是风掌柜的秘密了,”古嫣然说道,随即看向红棉沁血,“左丞相也知道了?”

“我都去过风信莲的那个所谓的房间了,能不知道吗!”红棉沁血一副你明知故问的表情,“那个风信莲,是一只淫妖吧?”

古嫣然与沙沂连连点头。

“淫妖?没想到亚玄界居然还有这样的物种啊!”千灵机芯顿时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你不要告诉我还有触手怪物啊?”

“你在说什么呢?”红棉沁血白了千灵机芯一眼,“淫妖可不是亚玄界的物种。”

所谓淫妖,是由亚玄界的红尘之中的**所聚集而成型的一种神奇生物,本身是没有实体的,一贯生活在亚玄界边缘的由红尘欲念汇聚而成的六欲之天之中,但亦是时常化为人形在亚玄红尘走动。

淫妖既是有亚玄界的红尘**所汇聚成型,同时也是以亚玄红尘额**,以及亚玄红尘男女的阴阳精元作为食物,尤其是那阴阳精元对于淫妖来说更加是大补之物。而**可以自动的流入六欲之天,但是阴阳精元则必须由淫妖们自己主动来到亚玄红尘之地,也就是中洲,自己来摄取,所以,这也就是淫妖们经常在中洲活动的原因之一了。

“而之前我刚刚进入风信莲的房间之后,我便感觉到了那异于其他地方的不正常的空间波动,那里已经不能够算是正常的亚玄红尘之间了,而是亚玄界与六欲之天的一个中介点,亦是通道之所在,所以在那里,无影鬼奴的鬼影神踪才会失去效果。”

“原来是这样啊。”千灵机芯点了点头,忽然神色奇怪的看着红棉沁血,“这么说,你是被风掌柜的给榨取了阴元了?”

“你别胡说啊,”红棉沁血连忙否认道,“坏我名誉,我可是不会与你干休的啊。”

“好了好了,即便是真的那也没什么嘛,”话虽然是这样说,但是千灵机芯也知道这对于一名女孩子来说实在不是一件适合谈论的话题,况且以她的观察以及搜集到的记录来看,红棉沁血对于这种话题还是比较敏感的,所以还是不要将玩笑开的过分了才好,想到这里,千灵机芯便看向了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古嫣然与沙沂,试图从他们身上转移话题,“喂,两位自从进来之后就一直没有说话,而是在那边傻笑,傻笑个什么劲嘛,你们到底有什么事情要说啊?”

“啊,是这样的,我们想请左丞相与千灵姑娘你去骨沙城做客。”一听千灵机芯点自己的名,古嫣然连忙回答道。

“做客?恐怕是不是如此简单的吧?”千灵机芯想起风信莲的那句‘你们的事情是不足为外人道之的,而现在妾身要做的事情也是不足为外人道之的,所以还是各自回避的好!’顿时心生警觉,问道,“红棉沁血现在非但已经不是律之宫的左丞相了,而且还是一名紫元皇朝全境海捕的通缉犯,你身为骨沙城主,会请这样的一个人去做客?还是请城主说出真实的意图为好啊。”

“左丞相莫怪,”从红棉沁血此刻的表情可以看出,她现在也是如此的想法,古嫣然觉得有必要说实话了,“实际上,是因为骨沙城中,出了一起冤案,想让左丞相为冤屈者洗刷冤情。”

“冤案?”红棉沁血听后没有过多的表示,也阻止了千灵机芯对此发表评论,因为她知道古嫣然下面一定还有话,毕竟,若是以此理由来劝说自己前往骨沙城,那也太单薄了。

果然,见到红棉沁血与千灵机芯在听完自己的讲述之后灭有发表任何的议论,古嫣然知道,必须和盘托出,不再有一丝的隐瞒了。而她之后所说的话却是红棉沁血没有想到的。

“被诬陷者,乃是律王季无私殿下生前所扶持的地方势力中,骨沙城的重要骨干,而诬陷者,乃是血衣庭的势力,而血衣庭的背后是逸都郡侯与宫羽心!”说道这里,古嫣然的语气转为强硬,“若是让他们得逞,那么那名骨干便会落入血衣庭的势力之手,那样的话就没有人保证他不会反水了,若是这样的话,那律王殿下苦心经营的律之宫在西境的网络便会遭受毁灭性的打击,所以请左丞相早做决断啊!”

第一百一十九章 骨沙城之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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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一脸恳切的古嫣然与沙沂,红棉沁血一面不露声色的示意他们先坐下,一面向千灵机芯秘密的联系道,“千灵,你觉得如何呢?”

“不妨去看看。收藏本站”千灵机芯很快的回答道。

“可能是个大麻烦啊!”红棉沁血有些犹豫。

“操作的好,也许是一大助力!”千灵机芯表示没有坏的盟友只有愚蠢的操作。

“古城主,我答应你们先去骨沙城看一看,至于是否帮忙,得让我先了解了情况之后再说!”红棉沁血觉得千灵机芯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的,于是便决定暂且答应古嫣然与沙沂的请求。

“那就太感谢左丞相了!”古嫣然立即语带感激之情的说道。

“那我们什么时候动身呢?”红棉沁血说道。

“这个,自然是全看丞相的意思了!”古嫣然说道。

“你们,应该是带了马匹的吧,”红棉沁血说道,“那就立刻动身吧!”

“是,遵命!”

千灵机芯感觉自己再一次开了一个大眼,之间古嫣然掏出了四个手掌大小的符咒,将其平放在沙地之上,然后口中默念口诀,只见白光一闪,四匹白色的骏马便已经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你下次来的时候,我一定要将你送上我的床!”红棉沁血翻身上马之后,风信莲走到她的身边,哀怨的说。

“不是,你说你在这里哀怨个什么劲!”红棉沁血被她弄得有些哭笑不得,“我一没骗你的财,二没骗你的色,你有必要在我面前怨气如此的巨大吗?”

“可是你骗了妾身的心啊!”风信莲大叫一声,引得一边的古嫣然、沙沂与千灵机芯纷纷向红棉沁血这一边看。

“你们千万别误会!我和她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古嫣然和沙沂还好,千灵机芯对此事表现出关注可是让红棉沁血心中暗叫不好,连忙解释起来,“风掌柜的,你的心不是如此好骗的吧!”

“谁让你是第一个拒绝我的人呢?”风信莲依旧是那种哀怨的口气,让红棉沁血听在耳朵里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冲动,她深知这又是淫妖那与身俱来的魅惑所致,所以强行平复了体内的翻滚的心潮,“是妾身哪里做的不好吗?”

“不是你的问题,是我,我已经心有所属,不会再对别人产生特有的感觉了!”红棉沁血说道,“风掌柜的,你······”

“我不信!”风信莲自信的说,“这一次是时间紧迫下一次再来,我一定会让你忘记你现在心中所想的那个人,只记得我带给你的快乐!”

“我不想出言伤害你的,风掌柜,不过有些话我要说清楚,”红棉沁血平静的有些冷漠,她已经不怎么想在与这个自信心受到打击的淫妖在纠缠下去了,“你的媚术以及媚药是不会对我产生作用的,因为我,已经品尝过世间最极致的诱惑与快乐,以至于对于其他的媚术与媚药不会再让我产生冲动的了,这世间,除了她以外,已经没有其他任何人能够让我产生感觉了。”

“她,对你下了什么药?”风信莲不死心的问。

“一种名为挚爱的药,世间只此一味,中者今生无解!”红棉沁血说完便一踢白马的小腹,一马当先冲了出去。

“哎,左丞相,你慢点!”古嫣然在红棉沁血的身后叫了一声,也扬鞭策马的紧跟了上去,“您知道骨沙城如何走吗?走这么快也不怕走失了!”

“不怕,”说着话的是跟在红棉沁血左侧的千灵机芯,“有我在,她便走不丢!”

古嫣然看了看一脸严肃的说出这句话的千灵机芯以及在旁边听着千灵机芯如此说却是采取的不置可否的态度的红棉沁血,仿佛明白了什么的似的笑了笑,没有再说下去。

望着绝尘而去的四人,风信莲露出了一个自信的笑容,“呵呵,开什么玩笑,我怎么会输给那个面瘫的冷冰冰小丫头?什么挚爱,我可不信这个邪!红棉沁血,你迟早是我的!”

之前千灵机芯所计算的路程可以说是分毫不差,骏马疾驰了半个时辰之后,漫天黄沙遮天蔽日的场景发生了变化,出现了城镇的轮廓之影。

骨沙城,到了。

骨沙城相较于云来镇与青木镇来说,面积要稍稍的大一些,当然,还是比不上青木镇的繁华,但是比起云来镇来,却又是要热闹一些的了。千灵机芯不断的记录着骨沙城的信息,在上传至云储存之中,并开始构建建模,以便以后需要时使用。

相较于逸都郡那明显充满东方色彩的建筑结构而言,骨沙城的建筑风格就有点类似于欧洲中世纪的建筑风格了,建筑多以石砌为主。在漫天的风沙之中那一点有一点的黑灰之色点缀的这一幅景色更加增添了些许的悲凉之感。

街上的行人不少,再见到古嫣然之后,都纷纷向她低头致意,看得出来,这个古城主在这里的管理还是十分的得人心的。每个平民看见她时脸上的笑容都是真挚的。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小伙子忽然跑了出来,拦住了四人的去路。

“古······古城主,你可回来了!”那个小伙子约莫二十二三岁的模样,米黄色的头发凌乱的贴在他的脸上,满头的大汗,看样子是跑了很长的的一段急路,只见他气喘吁吁的对着古嫣然说道,“您现在可千万不能去城主府!”

“怎么了,季奴?”古嫣然问道,看样子她与这个小伙子十分的熟悉。“出什么事情了吗?”

“虎,虎将军带着他的私兵,把城主府包围了!”季奴的表情十分的慌张,“现在他们好像已经收到消息,说您在这里,已经朝着这一边来了!”

“我知道了,季奴,你先离开这里,告诉大家,不要为我担心!”吩咐完季奴,让他离开之后,古嫣然便从乾坤戒之中掏出了一把三尺长剑握于右手,对另外的三人说道,“诸位,做好准备,若是情况不妙,可能要来硬的了!”

“这个虎将军是什么人?”红棉沁血来到古嫣然的身边,低声的问道,“没有听说过骨沙城也有军队驻扎啊?”

“那自然不是军队了,”古嫣然回答道,“是血衣庭在骨沙城之中的负责人,名叫虎元启,平日里仗着人多势众,又有郡侯给他撑腰便总是以将军自诩。久而久之,大家便都不叫他的真名了,全都叫他虎将军。”

“真是无法无天!”红棉沁血狠狠的说,“那他围住你的城主府又是什么意思?”

“自然适合周威的冤案有关了,周威就是我之前与丞相介绍过的那名被诬陷的律之宫势力的骨干。”古嫣然镇定的说,“其实这是在我的意料之中的,本来我打算今天和血衣庭的人摊牌的。”

“什么?”红棉沁血一听十分的惊讶,“摊什么牌?”

就在这时,一群红衣甲士手持着兵戈,向着这里而来了。

“待会在解释与丞相听吧,”古嫣然看着眼前簇拥而至的血衣庭的爪牙,脸上终于升上了一丝的凝重,“现在,先将他们解决了吧?”

“你不会真的现在就要打吧?”红棉沁血问道,“你若是请我来当打手的,那我可是会十分的失望啊!”

“丞相说笑了,若是真是这样的话,古嫣然又怎么敢向丞相开这个口呢?自然是能不打是最好的了!不过现在可不是我想不想打的问题了!”

古嫣然这话刚刚落音,对面那群甲士之中一名看似领头的人开口了,“古嫣然,你到底肯不肯将周威交出来?”

“将周威交出来!”

“将周威交出来!”

那人身后的近百名甲士同声叫嚷起来,并同时挥舞着矛戈,向古嫣然等人逼近。

“放肆!”古嫣然一挥剑,数道剑气直射而出,顿时将几名靠前的甲士手中的矛戈的枪头削去了。“虎元启呢?叫他出来见我,我倒要问问他,为何围我的城主府!”

“围你的城主府自然是因为你有罪了,”这个时候一个阴沉中透着野蛮的声音从这些甲士之后响起,众人分开之后,后面便出现了更多的甲兵,簇拥着一名身材高大,却又神色阴诡的中年人走了过来。“古嫣然,你放纵采花大盗周威,到底有什么内情,今天你一定要说清楚,不然今日虎某便要替天行道,将你赶下城主之位!”

“你可不要信口开河!”古嫣然的声音之中依旧是那沉稳中带有一丝怒意,没有因为大军逼近而产生一点的慌张,“此案尚未审理,你凭什么么说周威是采花贼?”

“呵呵,你还好意思说此案尚未审理?周威强暴良家妇女证据认证物证具在,可以说是证据确凿,若不是你有意包庇的话,他早就被明正典刑了,又如何还会安然的躺在你的城主府之中?”虎元启咄咄逼人的叫嚷着,“此刻我便要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你现在立即将周威交出,要么,我便带着百姓攻打你的城主府将那个恶贯满盈的淫贼给捉出来,你自己选择吧!”

说完,虎元启一挥手,他身前身后几百名甲士便一拥而上,看这架势,便是根本没有打算给古嫣然选择的空间,便是要即可动手!

就在此时,一名红发女子策马上前,朗声道,“虎元启,你现在这是要造反啊!”

“造反?”虎元启也算是个识货的明眼人,察觉到此人是有些本事的,便对于这个忽然出现的红发女子便多了几分小心,“你是何人,是古嫣然请来的帮手?”

若真是这样,那自己也是不怕的,虎元启暗暗想到,这一次为了完成大头目交代的任务,自己可是不惜血本请来了一位高手前来助阵的,若真是打起来,就让那个人来对付眼前的这个红头发的小妮子!

“严格来说,在下是古嫣然城主请来的讼师。”红棉沁血笑着说。

“讼师?”虎元启没有想到居然得出了这样一个答案,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有禁不住疑惑了起来,“你一个讼师来骨沙城干什么?”

“瞧您说的,我作为讼师那还能来干什么呀,自然是来打官司的了。”红米沁血依旧是笑容满面的说着,一点都没有露出能一丝高手的气势,“古城主请我来,便是为那名被指控为采花大盗的周威辩护的。”

“那个家伙犯罪证据确凿,要什么讼师辩护?”虎元启蛮横的说,“你若是爱惜生命,便速速滚蛋,别到时候诉讼费没有拿到反而将性命断送掉了!”

呦呵,我就喜欢这样没吃过亏,以为天大地大自己最大的人嚣张的模样,这会让我在以后教训他的时候有十分强烈的成就与快感啊,红棉沁血心中在如此的想着,嘴上却是说着这样的话,“即便会证据确凿,那也应该经过正常的审判之后才能确定要将周威如何处理吧,你们现在这样聚众明抢,甚至包围了城主府,由于造反何异呢?若是真的惹出城主出兵镇压,那你们真的能够应付得了?”

自然是应付不了的,如果应付的了的话,他们这帮人早就攻入城主府了,就是因为根本攻不破城主府守军的防御,所以才一直围着,想围到守军弹尽粮绝,自然是会出来投降的了。

本来已经围了两天了,城主府内的军队的战斗力因为缺少食物而出现了明显的降低,里面的人突围了好几次都被自己的人凭着人数的优势给打退了,本来想着再围个一两天,古嫣然那个小丫头片子一定会熬不住出来投降的了,可是今天,就在刚刚,手下竟然来汇报说古嫣然出现在骨沙城外,顿时他便产生了将自己安排在古嫣然身边的那几个细作给乱刀分尸了!

不过,古嫣然既然出现在了骨沙城外,,身边只有四个人,那么要想解决掉,应该十分的容易吧。

而若是解决掉了古嫣然,那一切问题就真的都不是问题了!

现在,在自己眼前的,沙沂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而古嫣然有多少的斤两自己的心中也是有数的,那么自己会为了眼前这两个陌生的小丫头片子放弃这大好的机会吗?

那自然是不可能的!想到这里,虎元启转过头,向人群里叫了一声,“先生,这两个丫头片子交给你了,没问题吧?”

第一百二十章 威慑虎元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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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元启的话音刚落,从人群中便走出来一个身着青衣,背着长剑,头发蓬乱,表情慵懒的剑客,只见他眯着眼睛打量了红棉沁血一番之后,语气十分不快的对虎元启说:“喂,小子,你请本座来就是为了和小女孩玩游戏的吗?”

这话说得十分的不客气,但是虎元启却是实在是不敢得罪这个人,毕竟现在还需要他摆平古嫣然带回来的高手呢。于是便只好赔笑道,“剑元先生,您是不知道,这个小丫头可是不简单啊,她还是有点本事的呢,所以只好劳烦先生出手了!”

“她简单不简单难道本座还不清楚吗?”剑元面色不善的瞪了一眼虎元启之后,不屑的说,“还是说,你觉得本座没有识人之明,是可以任由你们糊弄的?”

“这个,自然是不敢,不敢的。”虎元启一脸赔笑着说道,心中却是已经骂开了,他格老子的,要不是看在郡侯大人的面子上,老子可不会鸟你这等江湖匪类,拿了老子的钱之后居然还敢在这里对着老子摆谱?你等着,找到机会老子一定要好好的教训教训你不可!“那先生,现在这个局面······”

“罢了,若是现在回去,世人还当是我怕了这几个小女娃了,”剑元迈步走到红棉沁血的面前,“小女娃,也只能怪你们的运气不好了。”

“大叔,这里真的没您什么事情啊,您又何必助纣为虐呢?”红棉沁血实在是不愿意与剑元打,好言相劝道,“这虎元启是血衣庭的人,血衣庭在江湖上可以说是声名狼藉啊,你帮了他们,以后还如何在江湖上立足啊?”

“行走江湖,实力为先!今日本座面对你们这几个小女娃不战而退,那才是今后无法在江湖上立足了!”剑元不拔剑,亦不做任何准备战斗的姿势,就这么两臂环抱着,似是毫无防备的走到红棉沁血的面前,说道,“况且本座已经收了虎元启的钱了,虽说是看在故友的面子上勉为其难的收下的,但是既然是收了钱,那便要好好的履行契约才是啊,所以,今日便真是你们这几个小女娃倒霉,遇上了本座这个中洲第一剑客,所以听本座好言相劝,速速离去,可保性命,若是在执意再次搅闹,多管闲事,本座便只好忍痛让尔等香消玉殒了!”

中洲第一剑客?你还更敢吹啊!红棉沁血差一点没有笑出声来,虎元启是从哪里找来的这样一个活宝啊,真是可爱。但表面上红棉沁血却装出了一副凝重的神色,“原来是中洲第一剑客前辈,久仰久仰,本来前辈在此,小女子本不该造次,但是正如前辈所说的,已经拿了别人的金钱了,若是不战而退,小女子今后只怕是无法在江湖上立足啊,所以今日也只好自不量力的向前辈讨教几招了。”

“呵呵,你一个小女娃,行走个什么江湖啊,这是你该来的地方吗?”剑元仿佛是听到了一个十分好笑的笑话一般,乐的五官都移了位,“好好地在闺房之中学几年女工,等着出嫁相夫教子是正经的出路,别学那些离经叛道的所谓侠女,行走江湖抛头露面,简直是伤风败俗!”

这话一出,不仅仅是红棉沁血与古嫣然,即便是虎元启阵营之中的几名女将都面色转为阴沉了。

“前辈如此说,怕不是天下女侠都要来找前辈理论了,”红棉沁血依旧保持着笑容满面的样子,说道,“小女子虽然武功低微,却也不容前辈如此污蔑侠女之名,今日于公于私,都要是向前辈讨教一番,哪怕是死在前辈的剑下,那也是虽死无悔啊!”

“既然你执意找死,那本座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剑元立即摆出了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仿佛红棉沁血辜负了自己多么大的心血一般,“事已至此,本座便就让你三招,以向世人证明,本座原无至你于死地之心!”

“让我三招?这可是对决之中的大忌啊!”红棉沁血笑着说,“高手对决,往往一招决胜,前辈让我三招,真是想好了?”

“呵呵,你又不是高手,便是让你十招又是何妨?”其实此刻,虽然依旧满面笑容,但是红棉沁血的语气却已经是十分的不善了,但是剑元似乎根本就没有察觉,“本来与女流交手便是一件大煞风采的事情,若是本座还要先出手,那以后还如何在江湖上立足······”

话音未落,眼前却见一道红芒闪过,一瞬间,自称中洲第一剑客的剑元,身首分离!

这,不应该啊!在首级飞出的那一瞬间,剑元看着自己因为失去了头颅而无力栽倒的身体,发出了最后的,无声的嘶吼!

“无法在江湖上立足?那便不要立着了,以后便躺着吧!”收剑回鞘,红棉沁血笑着对脸色铁青的虎元启说道,“您这是找到哪路高手啊?怎么我感觉还没有您的眼力好呢?”

这件事情过去了非常久的时间之后,红棉沁血依然是经常时不时的让千灵机芯将此刻虎元启的表情从云储存之中调出来反复的观赏,因为用红棉沁血的话来说,此刻虎元启的表情,就好像被人灌下了二斤苍蝇的排泄物一样,十分的精彩。

“如何,虎元启先生,您还要阻拦我们吗?”红棉沁血依旧笑容不改的问道。

虎元启脸色铁青,但是目前的形势又让他十分清楚的了解到,此时硬拼吃亏的还是自己。

因为,这一次,古嫣然那个小丫头真的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个怪物!

想到这里,虎元启立即快速的变换了自己的态度与说辞,“如果古嫣然城主能够保证公正的审理周威的案子的话,那本人与这些敢于仗义执言老百姓是不会故意扰乱律法的。”

呵呵,还真是敢说啊,红棉沁血忽然十分的佩服起眼前的这个五大三粗的“虎将军”了,本来以为他只是一个鲁莽的罔夫,没有想到居然还是十分的看得清形势的,有智商的智将,而且一上来先给自己定了性,让古嫣然之后想要找他的麻烦也不是那么的容易了,不过······

“全副武装,同一铠甲与兵器的老百姓吗?”古嫣然当然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自然不会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虎元启给自己定性之后顺利的摆脱掉谋逆的罪行。“虎将军,你可是血衣庭大名鼎鼎的虎将军啊,就这样用百姓做你的护身符,总是不大好的吧。”

“城主不要试图转移视线,什么血衣庭,什么‘虎将军’,那都是心怀叵测之人硬生生加诸道虎某身上的,虎某可从来没有承认过!”虎元启依然打算来一个一推二四六,拒不承认这些人其实就是血衣庭的党徒,“乡亲们,你们自己说,你们是谁,是像城主说的,是什么血衣庭的成员吗?”

“不是!我们只是请虎先生出面为我骨沙良善百姓出面做出的本分平民啊!”

“什么血衣庭,那都没听说过!”

“这些铠甲,都是虎先生为了保护我们免遭官兵杀戮,自掏腰包临世打造的!”

“古城主,你不帮老百姓请命也就算了,怎么还要诬陷您治下的良民呢?”

“是啊,你什么居心!”

不错,真是不错啊,红棉沁血赞赏的点了点头,呵呵,反应快,懂退让,演技也算是过关!这样的小弟才是真正能够让老大依仗的小弟嘛,比以前见到的那种只会一个劲的鼓动自家老大作死搞事情的猪队友靠谱多了!

想到这里,红棉沁血暗自的拉了拉古嫣然的衣角,悄悄的对她说,“古城主,多说无益,还是先办正事要紧!”

古嫣然向着红棉沁血点了点头,随即对着虎元启一行人说道,“你们暂且让开通向城主府的道路,等本城主回府之后,立即升堂审理此案,但时候骨沙城里的所有百姓都可以前往旁听观审!”

不知为什么,古嫣然的这一句话之中,‘百姓’这两个字要的十分的重。

“既然古城主这么说了,那我们便在暂且相信你一次!”虎元启依旧是摆出一副为民请命,不惧官府强权的模样,也不知道现在在现场的不是他的小弟就是红棉沁血等四人,他这副模样是演给谁看的。“乡亲们,咱们暂借让古城主回城主府,看看她会如何审理此案,若是果真包庇周威,我们在与她理论!”

大哥既然发话了,那么手下的这些小弟们自然是十分的听话了,很快本来被围堵的水泄不通的道路便被让了出来,红棉沁血四人也不再与虎元启多废话了,策马飞奔向城主府而去了。

等到红棉沁血等人走远,虎元启招来了一名心腹,对他悄声说道,“你现在立刻去通知军师,让他做好准备,若是城主府那边出现翻盘的可能,那就让弟兄们全部出击,咱们要与他们立即摊牌!”

“什么?”那名心腹一听自家大哥这么说,大吃一惊,连忙说道,“虎将军,军师不是说,古嫣然已经有所准备,现在摊牌,胜算不大吗?”

“这个我知道,但是都主的命令是不容许违背的,明天就是最后的期限了,若是明天过后,我们还没有清除掉骨沙城的逆党势力,那么都主那边我们就活不成!”虎元启咬了咬牙,狠狠地说道,“咱们将所有的牌都压在了周威案上面了,本来也的确一切顺利,但是就是万万没想到,古嫣然不知怎么的就潜出了骨沙城,有不知从哪里找来了这么一个怪物讼师?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有能耐帮周威脱罪,若真是这样的话,那之前的一切计划全部都要作废了,而另起新的计划,时间上又是万万来不及的,所以为了保命,只能拼一把了!”

“属下明白了!”那名心腹立刻答应着,随后又小声的说道,“那,将军,若是有风险,是不是将夫人与两位公子,先安排妥当?”

“让他们离开定会有损士气,若是弟兄们知道我这个做大哥的竟然准备了后路,他们会如何想?”虎元启想也没想就拒绝了,“再说了,朝儿与狮儿也都是血衣庭的人,怎么走?你只管让军师,嗯,也让朝儿和狮儿做好战斗的准备,其他的便不用管了!”

“是,属下听命!”

就在虎元启秘密的调兵遣将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变数的时候,在城主府之内,红棉沁血终于有时间了解一下这个周威案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三天前,骨沙城的猪肉店的老板周威忽然被人扭送至公堂,被人控告他强暴、凌辱了一名叫苏元娘的寡妇,并将苏元娘毒打至伤残,本来这件事情本不是城主需要亲自过问的事情,由城主府主管刑律的堂官依法调查审理就可以了,但是在此案发生之后,血衣庭的爪牙们便包围了城主府的律堂,声称这个周威是城主古嫣然的爱宠,古嫣然一定会包庇于此人,要求将周威交出,有城中百姓组成公法庭审问判决,这自然是遭到堂官的拒绝与驱逐,没想到,过后不久,虎元启便带着大批的血衣庭的爪牙打着“为民请命”的旗号攻进了律堂,幸好之前古嫣然得到了消息之后,立即派兵增援,不然那周威一定会落到血衣庭的手中。

随后,虎元启手下的血衣庭便与古嫣然手下的官兵们展开了对峙,城中的其他百姓虽然相信这个平日里爱民如子的古城主不会真的做出包庇犯人的事情,但是面对血衣庭的爪牙们的妖言惑众,很多人还是采取了半信半疑的态度,再加上古嫣然不想将无辜的百姓牵扯进来,以免让事情的发展更加的复杂,于是下达的戒严令,同时戒严期间所有人百姓一律不得在酉时之后出门,以及在任何时候都不可接近城主府一里之内,在城中街道上活动,不得五人以上的结伴而行等等,于是,在戒严令发出之后,骨沙城便俨然成为了古嫣然与虎元启的战场了!

“我很好奇的是,在这种时候,你不在城主府之中督战,跑到骨沙客栈去干什么?”红棉沁血问道。

“那是因为我收到消息,宫羽心将要带给虎元启一件大杀器,若是让那件大杀器成功的送到虎元启的手中的话,那我们便是必败无疑了,而当时我们整个城主府之中,只有我和沙沂能走得开身了,于是我便亲自去前往骨沙城的必经之路,骨沙客栈亲自处理这件事情。”古嫣然解释道。“后来的事情,丞相您也知道了。”

“你是说,鸣锋镖局所运送的那一只由沙魔猘改造而来的狼奴就是宫羽心送给虎元启的大杀器?”红棉沁血第一次表现出了惊讶之情,“你不要告诉我,幽泉金首的杀手是你雇的!”

“呵呵,我倒是想雇杀手来解决呢,但是时间上根本来不及,”古嫣然苦笑道,“我原本的计划是拜托与我素有交情的骨沙客栈的老板娘,也就是风信莲帮忙,你知道的,凭她的能力,完全能够轻易的将鸣锋镖局的那帮人永远的留在骨沙客栈里。同时让城中依旧忠于我的士兵们做好准备,只要我的命令一到,便就要与血衣庭的爪牙开始正面交战,当然这是下下策,不到万不得已时,我是不会用的。”

“所以,在我出现之后,你便立刻放弃了现在与虎元启摊牌的计划了是吧?”红棉沁血接着讲道,“好吧,大体的情况我就已经知道的差不多了,现在我想问你一些具体的问题,请务必老实的回答我。”

第一百二十一章 巧辩律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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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自然,左丞相请问吧。”

“第一,那个周威,你说他是本地猪肉店的老板,那他又如何会被血衣庭的人选中成为爆发这场动乱的引线的呢?”

“这个,我之前已经说过了,这个周威,是律王季无私殿下培养的势力之中,骨沙城分部的骨干成员,所以,在律王殿下不幸牺牲之后,便被都尉府的爪牙血衣庭给盯上了。”

“那,城主你······”

“我便是律王殿下在骨沙城所经营的势力的负责人!”古嫣然坦然承认道,“所以,谣言中说我与周威关系不正常,也并不是完全的凭空捏造的,因为我们的确是时常的见面,尤其是在律王殿下不幸牺牲之后,更是如此。”

“原来如此,”红棉沁血想了想,问了一个积压在心中时日已久的问题,“这一段时间里我一直是处于被追杀与逃跑的过程之中,也没有时间与条件好好的了解一下律之宫与律王殿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能不能简短的解释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此事,我亦不是知晓太多的内情,只知道起因是宫羽心欲借助都雁号坠毁事件夺去更大的权利,而引发了律王殿下的反击。”古嫣然便将自己知道的龙邈城之变的前因后果向红棉沁血复述了一遍。

“律王殿下,你好糊涂啊!”在听完古嫣然的叙述之后,红棉沁血暗自叹了口气,心中默默的叹息道,“太心急了!太心急了!你若是能等到红棉沁血回来,有何愁没有铲除宫羽心的大义名分?只要我将她的真实身份一揭穿,只怕顷刻之间她就会成为中洲公敌了,可是您这样一冒险激进,不仅自己生死族灭,只怕紫元与中洲都要因为宫羽心的地位进一步巩固而受到极大的威胁了!”

想到这里,红棉沁血暗自下定了绝心,绝对要保住季无私所扶植起的反对宫羽心的势力,这样才能够与宫羽心做长期的正面去对抗。

“走吧,古城主,我们去见识一下,血衣庭罗织罪名诬陷人的手段有多高超!”红棉沁血打定了注意,站起来,对着古嫣然说道。

“好,一切遵照左丞相的命令行事!”古嫣然表示十分的高兴,一挥手,喝道,“升堂!”

在随从的引领下,红棉沁血与千灵机芯

律堂的布置有一点出乎千灵机芯的预料,那是一个色调昏暗,给人以压抑感觉的宽敞厅院,自大门至审判席的距离之间,每五步远便有一名手持长戟。身着黑色铠甲的士兵伫立守卫,一动不动,甚至看不见他们眼部与鼻翼之中的微小动作。若不是侦测到了他们的生命体征,千灵机芯几乎要认为这些都不是活人,而只是雕塑了。

律堂的两边,各有十排座位,共计可容纳一百三十二人,想必是用来为旁听观审之人准备的,而在这十排座位的最前端,也就是直面审判席的中心位置,有一个半人大小的圆形窟窿,一根铁索绕过房梁直接延伸至窟窿之中,就是不知延伸至何方了。而在窟窿的左边又有一个可容纳一人站立的由木栅栏围成的四方形的窟窿,同样有一根铁链延伸窟窿之中;而这个四方形的窟窿却是与那个圆形窟窿正好处于略微的高一些,正好可以居高临下的对立的位置之上。

而审判席上则是有三个座位,身着一身黑色长袍的古嫣然此时已经坐在了中间的那个座位之上,正招呼红棉沁血与千灵机芯两人过去。

“这个位置自从我当上城主之后便就没有坐过,”古嫣然嘴角流露出一丝苦涩的自嘲笑意,“按理来说,城主一般情况下是不需要亲自参与律堂的审判事宜的,除非是发生了性质极其恶劣的谋反一类的大案,所以城主亲自过问与处理审判事宜,是祸非福,而我这位城主也真的是愧对先人与百姓了!”

“古城主,既然这是一个蓄意已久的阴谋,那就切勿在过多的责备自己了,振作精神解决目前的危机才是首要的事情啊!”红棉沁血宽慰道,“那么除了古城主,这个审判席之上还坐着何人呢?”

“沙沂,还有一个便是律堂官齐茗,这两位都是我的心腹,自是不必担心。”古嫣然介绍道,“左丞相一伙儿只要全力对付坐在陪审席之上的那些血衣庭的爪牙与那个演技一流的被告就可以了。”

“我明白了,”红棉沁血点了点头,随后对千灵机芯说道,“千灵,你待伙儿的任务就是将纳米机器人植入那个被告的体内,你不是说那玩意儿又能够分辨谎言的能力吗?我要知道她所说的每一句谎话的内容······千灵?”

没有想到,原本以为这个世界的政府审判机构是类似与华夏古代的“公堂”,可现在看来这里更像是中世纪欧洲的异端裁判所。对于此时的千灵机芯来说,其实对于现在正要进行的审判本身并没有太多的兴趣,她现在依旧比较关心对于自己在这个世界之中所进行的云存储而建立的大数据库比较的上心,所以并没有回应红棉沁血的问题,而是反问了一个让在场众人十分诧异的问题,“古城主,现在这里的审判制度是紫元通用的吗?”

“在季无私殿下继任律王之后,便进行了一系列的能够彰显紫元皇朝律法正义性的改革,这个律堂便是改革的成果之一。以加入陪审与观审人员来增加审判的公信力与公开程度。不过,紫元皇朝每个城邦以上地方的行政官都有独立的司法与执政权利,说的简单一点,紫元皇朝的龙邈帝都以外的大小城邦,都是一个个相对于独立的小邦国,当然,大多是邦国的意志还是以龙邈城中的紫元十阀的意志所操控的,不过向骨沙城这样的边陲小城邦,那就是十阀所不屑于给予关注与施加影响的了,而成为了宫羽心与律王殿下争夺的关键所在了,所以,严格来说这个律堂的设置并不是在紫元通行的,因为并不是每一个城邦都服从律王殿下的命令的,即便有,但是在现在这种情况之下,估计也废止的差不多了。若是有像我如此忠诚于律王殿下,矢志与都尉府对抗到底的城邦,那应该亦是依然遵照着律王殿下所创造的但是,据我所知道的城邦之中,唯有我骨沙城没有从一开始便执行的这一制度,亦是到现在依然没有废止。算得上是一个另类了。”

“原来如此。”千灵机芯一边将这一切都纳入了她的云储蓄之中,另一边则对一旁对于自己无视了她的话而脸色十分不好的红棉沁血说道,“将纳米机器人植入活人体内对于被植入并非完全没有影响,你确定要这么做?”

“你刚刚听见我说什么了?”红棉沁血有些诧异,之前看她在发呆,还以为是处于当机的状态,没想到她居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只要将之前的情景回放一下就什么都知道了,”千灵机芯淡定的说,也不敢面前的这两个人是否听得懂,“重复一遍,‘将纳米机器人植入活人体内对于被植入者并非完全没有影响,你确定要这么做?’”

“这个,你不是将那玩意儿植入过好几个人的体内了吗”红棉沁血奇怪的问道,“也没见你之前有过如此的担心啊?”

“那不一样,之前我所植入的对象都是体能特意的武林高手,纳米机器人对他们的身体影响有限,也不会忽然产生负面的效果,况且之前我只是用于侦查,”千灵机芯解释道“但是现在不一样,你所选中的被植入者是一个刚刚遭受了严重伤害的弱女子,若是她在审判过程之中植入纳米机器人的负面影响爆发,那么这个责任被引导至沙城主身上的可能性高达998%,所以······”

“行了行了,不要再说下去了,”红棉沁血摇了摇头,表示头大的说道,“既然是这样,那便不使用纳米机器人较为妥当,你是这个意思是吧?”

“这只是其中一层意思。”千灵机芯回答道。

“哦,那另外一层意思是什么呢?”红棉沁血问道,不过她问完就后悔了,因为她有所预感,千灵机芯的答案不是她所愿意听到的。

她的预感一向很准。

果然,“另外一层的意思就是,你作为一名神探,口若悬河的模样是十分迷人的吗,我不想在这种场合为你增添一抹不光彩的作弊阴霾。”

红棉沁血的表情顿时与之前剑元被一剑断首之后的虎元启有的一拼了。

“这只是一个属于机器人的冷笑话,”千灵机芯补充道,“请不要当真。”

“你!”红棉沁血此刻是真的很想问候一下千灵机芯的设计者了,为什么要设计出这样的一个活宝出来,还是那个天才炼金术师有什么奇怪的恶趣味吗?

就在这个时候,沙沂与齐茗从后堂走了出来,两人身穿与古嫣然相同的黑色长袍,看来这便是骨沙城搞审判的时候,官员们的特定服饰了。

对三人行礼之后,沙沂汇报道,“城主,现在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了,可以开始了。”

“好吧,”古嫣然示意红棉沁血站到审判席之下三尺远的地方,“红姑娘,请站在辩护人的位置上。”

“是,城主。”红棉沁血十分恭敬的向古嫣然行了一个服从利礼仪之后,便站到了古嫣然指定的位置上去了。

“千灵姑娘,请你坐到旁观席的位置上去吧。”古嫣然指了指审判席之下右边的那十排座位说道,“随便坐就可以了。”

“知道了。”千灵机芯点了点头,转身朝着旁观席走去。

“好了,齐茗,让陪审人员与观审的百姓们都进来吧。”古嫣然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对齐茗说道。

“遵命,城主!”齐茗向古嫣然一行礼,随后便转身朝律堂大门边走去。

黑色的律堂大门打开了,首先鱼贯而入的是一群统一身着血红色长袍的举止十分斯文的人,为首的正是那个虎元启。

而红棉沁血一开始的时候甚至没有认出他来,如果说之前在骨沙城中见到的虎元启是一名骁勇鲁莽的将军的话,那现在出现在律堂之中的,就绝对是一名举止得体,散发着斯文与睿智气息的学者。还真是没有想到,这个虎元启还有如此多变的性格啊。红棉沁血暗自想到。若真如他此刻所表现出来的气质来看,这个虎元启可是一个有勇有谋的人啊,那也就难怪宫羽心与顾血衣如此的器重于他,让他做血衣庭在骨沙城这个连接西境与南荒的重要枢纽之地的总负责人了。

这一帮人簇拥着虎元启径直来到了陪审席,待虎元启坐下之后,其余人才依次坐下,看来这些人都是血衣庭的骨干了。

待血衣庭的人全部入座之后,观审的骨沙城百姓们也才熙熙攘攘的进入了律堂之中。

相比与血衣庭的陪审团的整齐划一的举止与做派,观审的人员就显得随意的多了,虽然也不至于大声喧哗,显得粗鄙无知,但是却是依然显得稀稀拉拉,十分的松散。

嗯,按照古嫣然所说的,审判席之上的是自己人,陪审席上的是血衣庭的人,双方势均力敌之下,暗箱操作是不可取了,看来便是要看观审席之上,这些百姓的态度了,嗯,其实,便是要看能不能揭露出案件的真相了,若是能够揭露出案件的真相,那便是万事无忧了,相反,若是无法证明周威的清白而让诬陷之人成功的颠倒是非黑白,那么古城主那一方便就是再无回旋的余地了,相比古嫣然也是因为此才迟迟拿不定公审的决心的吧。

罢了,那就先看看这件案子的原被告们都是什么样的说辞吧!

想到这里,红棉沁血便收敛了心神,专注于眼前的局势之上了,忽然她感觉到了一道火辣的目光正盯着自己。顺着那道目光看去,竟然是虎元启正在盯着自己,眼神玩味而带有深意,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红棉沁血没有过多的在意,虽然这个虎元启算是一个智商不错的敌人,但是既然还没有真正的摊牌,那便见招拆招便是了,此时胡猜他之意图反而费神,想到这里,红棉沁血转过身示意沙嫣然可以开始了。

沙嫣然缓缓的从座位之上站了起来,目光环视一遍律堂之中的所有人之后,缓缓的开口了:“以神圣而荣耀的紫元皇朝五宫廷所赋予的权利,余今日在这代表公正的殿堂之中,无比光荣的代行神圣的仲裁之权!”

第一百二十二章 巧辩律堂 (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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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又是这样又臭又长的开场白!红棉沁血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便是自己与季无私那一派的改革势力经常抨击的,关于紫元皇朝的各级政府衙门在办理对外公开事务的时候,总是要先说出一大堆冠冕堂皇、道貌岸然却是显得装腔作势的伟光正的陈词滥调。收藏本站还美其名曰“公义律言”!好像这样一来,那些说着这这些慷慨激昂的话语的官员们以及这些官员背后的紫元皇朝就是一个多么光荣、伟大深受治下百姓拥护与爱戴的神圣帝国一样。

“以神圣的紫元皇朝的五宫廷之授予的神圣的仲裁之权,余宣布以下律堂之中的纪律,在座的所有参与此次公审的所有成员,不管身份贵贱、家资殷薄、公职高低,当一视同仁,皆需遵守。第一,在本次公审期间,严禁任何人在律堂之中发表与紫元皇朝五宫廷的诏命背道而驰的任何言论。第二,在本次公审期间,严禁陪审席与观审席上的人员随意接近原告、被告与双方的讼师。

第三,在本次公审期间,严禁无端以粗暴手段攻击对方,并以与本案无关的当事人私人密事作为攻击手段,以言语攻击当事人。

第四在本次公审期间,严禁陪审席与观审席上的人员随意走动或大声的喧哗。”

果然啊,都是些表面上说着好听但是却一点意义都没有的空话。红棉沁血暗中腹诽道,我作为律之宫的左丞相,紫元境内的大小律堂走过了无数家,就么有一家是真正的把这个所谓的公义律言当回事的。

严禁陪审席与观审席上的人员随意接近原告、被告与双方的讼师?严禁无端以粗暴手段攻击对方,并以与本案无关的当事人私人密事作为攻击手段,以言语攻击当事人?呵呵,虎元启能够遵守那才叫见了鬼了呢!要不是担任辩护一方的讼师是我,要是换了别的什么只是普普通通的讼师的别的什么人,估计现在不是横尸街头就是被威逼利诱着不肯继续辩护了。

不过嘛,若是你不守规矩的话,那倒还真是合了我的心意了。

“天地神明与骨沙城历代先贤圣鉴,紫元皇朝五宫廷五王殿下遥鉴,骨沙城第二十一任城主古嫣然在此正立誓言,不徇私、不纵容、不坏法,必将竭尽全力还原事实真相,维护公理正义!若有一丝违背誓言,天地鬼神共撃之!”就在红棉沁血暗自思忖的时候,古嫣然也终于将那一大段公义律言给说完了,当她那一句“天地鬼神共撃之!”话音刚落,同在审判席上的沙沂与齐茗以及坐在陪审席与观审席上的所有人都在同一时间站了起来,整齐划一的让红棉沁血都有些吃惊。

“吾等同誓,天地证言!”统一的高亢声调。

没想到还不错嘛,在我经历过的律堂公审之中算得上是工整严密的了。红棉沁血暗自点头,想到,本来还以为观审席上的人不会表现的多么的整齐,现在看来,他们也是不简单的呀。想到这里,红棉沁血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古嫣然,又看了一眼虎元启,两相比较了一下之后,心中便有了计较。

“现在,本仲裁宣布,传本案的原告与被告到场!”古嫣然此刻已经坐回到了她的审判席居中的位置上去了,随即便又摆手示意所有人坐下,然后宣布审判正是开始。

随着古嫣然的一声令下,掉在律堂房梁之上并且延伸至审判席最前端的一方一圆两个窟窿之中的两道铁索竟然缓缓的向上升起,随后,两道人影亦是从这两个窟窿之中缓缓地升了上来。

木栅栏围着的那个窟窿之上已经被一块刚刚正好合适的木板给填平了,而在木板之上,则站着一名女子。

那是一名体态丰盈的女子,从勃颈与手臂的皮肤来看,她的肤色亦是十分白皙嫩滑的,至于她的模样呢······

应该曾经是一名颇有风姿的成熟女人吧。

之所以说是应该曾经,那是因为那名女子的脸上现在已经无法让人分辨出她原本的样貌了。

青一块紫一块的淤青遍布了那名女子的脸上,面颊肿胀,未曾完全愈合的伤痕一道一道的横跨在了女子面庞上的,而敷抹在这些伤痕之上的黑色膏药更是让这名女子的脸黝黑之中又带着些许的猩红,更是不似人形,愈发的恐怖了。

这个就是原告,那个自称被周威强暴了的苏元娘?嗯,还真是舍得下本啊,竟然将自己,不,估计也不是苏元娘的本意吧,还是那个虎元启太狠了!看来他们是不将周威置之于死地,让他永无翻身只可能是不会罢休的啊!想到这里,红棉沁血不禁又将视线移到了本案的被告身上了。

圆窟窿之中升上来的是一个大抵有一人高的圆形牢笼,里面蜷缩着一名满面污秽,衣衫褴褛但是双眼炯炯有神,让人能够感觉到他的身上有着一身正气的男人。

很显然,这个不到一人高的牢笼对于这个男人来说实在是太矮小了以至于他只能蜷缩着身体才能够勉强的被挤进这个牢笼之中,此时他是周身皆动弹不得,只有眼睛与鼻子能够勉强的保持着微弱的动作。

果然是中世纪的宗教裁判所那样的审判方式,连被告席都设计的如此的野蛮!看到现在的这种场景,千灵机芯已经对于现在自己所处的这个世界的这个国度的好感度已经降低到了冰点了。

看来萧楚客他们也只是吹牛罢了,这哪里是一个民主自由之声宣扬多年的大陆该有的场景呢?千灵机芯如此想到。

“下面,请控诉一方与辩护一方的讼师在指定位置就位。”在正反两名当事人到场之后,古嫣然接着传召两名当事人的讼师。

周威的讼师自然就是红棉沁血了,只见红棉沁血走到被告席的那个大铁笼子的旁边,像审判席上的古嫣然、沙沂与齐茗分别行了一礼之后,又转身向坐在陪审席与观审席上的众人微微弯腰鞠躬行礼,在行礼的过程之中,红棉沁血感觉到有两道目光正在盯着自己,一眼看去,却分别是来自陪审席上的虎元启审视而阴冷的目光以及来自观审席之上,之前在骨沙城之中遇到的那名名叫季奴的青年的热切希冀的目光。

两种目光,两种态度,却是同样的咄咄逼人,令人压力山大啊!红棉沁血苦笑着摇了摇头,随即发现直到现在却还是没有出现的原告苏元娘的讼师的身影,不禁疑惑的看向古嫣然。

那意思很明确,古城主,你不会是已经将苏元娘的讼师给干掉了吧?

不过十分显然的是,古嫣然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看向苏元娘问道,“苏元娘,你的讼师呢?”

“苏元娘的讼师便是在场的所有陪审、观审两席的正义百姓!”随着虎元启阴恻恻的一声冷笑之言,现场陪审与观审两席之上的瞬间爆发了一阵狂躁的飓风。

“没错,此案证据确凿,根本无需公审!”

“古城主,你在这件案子上装腔作势,可以拖延,根本就是居心叵测!”

“说,你与这周威究竟是什么关系!”

“呵呵,与一名猪肉贩子来往密切,古城主你还真正是兴趣独特啊!”

“哈,说不定那周威本事惊人呢!”

“哈哈哈哈!”

陪审席之上,那些明显是听命于虎元启的陪审席成员们肆无忌惮的大声叫嚷着,根本不在意一旁手持长戟的甲士们,那之前余音仍在的公义律言更是早已经被抛诸到九霄云外去了。

我就知道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红棉沁血暗自感到好笑,不过照这样看来的话,虎元启手下也不见得各个都是人才了啊,还是有拖后腿的猪队友的。想到这里,红棉沁血不禁将目光投到了虎元启的身上。

虎元启此时正安静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微眯着眼,似是对眼前所发生的一切一点都不在意;忽然,他察觉到有人正将目光投射到他的身上,他直起身子,睁开眼睛,发现是红棉沁血正盯着自己,脸上露出的是玩味的笑容,他心中一凛,脑海之中闪现出了这样的一个念头——难道,她猜到了?

“什么?你告诉找不到负责苏元娘控诉的讼师?”虎元启正准备前往律堂去参加这次的审判的时候,他的手下忽然过来报告了这一个让他十分吃惊与恼火的消息,“你不要告诉我说,从一开始,你们就没有为苏元娘安排讼师吧?”

“本来是准备为她准备一个讼师以防万一的,”负责这次罗织罪名陷害周威的那个血衣庭骨干此时冷汗淋漓,因为老大现在的表情实在是太恐怖了,他担心自己的老大会一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顺手就会抄起桌上的花瓶让自己脑袋开花,这种事情以前不是没有发生过。“老大,您千万别气坏了身子,小的立即想办法补救!”

自家的老大什么都好,就是在发怒的时候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手,从喜欢抄起手上能够得到的东西往人的脑袋上砸,虽然事后气消了之后又会后悔,亦会向被砸的人赔礼与补偿,但是,若真是被一不小心被打死了呢?那不是亏大了吗?

“行了,别在这里说这没用的了,你先说说到底为什么苏元娘的讼师没有到位?”虎元启的语气稍稍的缓和了一点,他自然是知道自家的小弟在怕什么了,“简洁明了,说!”

“是,老大,是这样的,本来我是准备安排一名讼师为苏元娘控诉的,但是没想到那名讼师莫名其妙的就因为醉酒在路上闲逛,被马车给碾死了,本来再找一个时间也是来得及的,可是这之后您与古嫣然就算是正式开战了,这件事也就被搁置到了今天。”

“也就是说,一件事情若是我一旦不在表现的那么上心了,你们就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了是吧?”虎元启的的声音又冷了下来,“事事都要我亲自过问你们才能够用心办好,我要你们何用!”

“老大,我······”

“行了,别说了,自己去铁剑堂报道吧,按玩忽职守、消极怠工的罪名领罪去吧!”虎元启闭上了眼睛,挥了挥手,表示不想再说了。

“是,老大!”虽然这两项罪名处罚起来绝不会轻,但是那骨干的心里却是重重的松了一口气,毕竟命是保住了呀,而且······

也远比脑袋开瓢要好的多吧!他看了看桌子上摆着的,就在虎元启手边那个半人多高的沉木雕塑,咽了咽口水,向虎元启重重的一鞠躬之后,便转身飞快的离去了。

唉,手底下净是这样的下属,我估计我会被活活的气死。累死了!虎元启叹了口气,想到,现在现去找讼师那肯定是来不及了,看来的像一个非常规的办法了。

想到这里,他挥手又招来了一个小弟,向他如此这般的交代了起来。

小弟领命离去之后,虎元启也从自己的座椅中站了起来,开始做前往律堂的准备了。

但愿我的办法真的有效吧?虎元启心中暗自想到。

若是换做是常人的话,这主意说不定就真的有效了,红棉沁血看着眼前的场景,心中想到,此时律堂之中已经乱做了一团,身着红衣的陪审席成员,其实也就是虎元启安排的血衣庭的成员挥舞着手臂,冲向审判席,叫嚣着要让周威偿命,以及,古嫣然下台。

原本站在律堂两侧的士兵们已经迅速的集结起来,将审判席上的三人以及周威与苏元娘以及观审席与现在群情激奋的陪审席成员给隔绝了开来,但是很显然的,他们手中的武器在这里是发挥不了任何的作用的,没有古嫣然的命令,他们谁都不敢自作主张,采用武力。

想要假借百姓之名,挟持民众之威,在这律堂之中造成既定事实,不错,虎元启你还真是敢想敢干啊,你是认准了古嫣然是不敢在这律堂之中开杀戒?亦或是你算准了她不敢对着陪审席上的你找来的喽啰们动粗,毕竟他们除了是你血衣庭的喽啰之外,还是骨沙城之中有头有脸的人物?

想到这里,红米沁血回过头看着古嫣然,却见到古嫣然也在看着自己,神情之中又这些许的期待,亦有着些许的挑衅。

明白了,想看一看我真正的本事是吧?红米沁血回过头,目光投向了观审席,尽管陪审席的人已经闹得不可开交,但是观审席之上依旧是十分的平静,所有人都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对眼下所发生的一切视若罔闻。

呵呵,虎元启,你注意到这一点了吗?红棉沁血笑着将目光又转回到虎元启的身上,很显然,虎元启亦是察觉到了这一点,脸上出现了一丝疑惑与不安。

古嫣然绝对是敢在这个地方将这些人杀个精光的,现在她之所以不动手,是在试探我们的本事呢!既然是这样,千灵,何不露一手给在场的诸位开开眼呢?千灵机芯收到了红棉沁血传来的信息。

既然是这样,那便就要一瞬间压服他们,还不能杀伤人命为好,嗯,就这么办吧。

一边想着,隐秘在观审席上面的千灵机芯缓缓的伸出了一只手。

第一百二十三章 巧辩律堂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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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律堂之中,已经是濒临失控的边缘,在自家龙头虎元启的授意下,占据了陪审席的血衣庭成员不断的试图冲击着由士兵们所组成的人墙,试图对周威以及古嫣然三人造成不利的局面,而阻挡着他们的士兵们虽然依旧坚定的尽忠职守,但是却由于古嫣然迟迟没有下达杀人的命令而无法主动反击以至于一直处于被动的劣势,眼看着渐渐的人墙就要松动了。收藏本站

但是红棉沁血却发现,人墙之后,不仅仅古嫣然、沙沂和齐茗三人依旧稳坐审判席,神色自若,即便是现在正在身陷囹圄的周威也是一直安静的低着头,一言不发,看似是颓废丧志,但是红棉沁血却察觉到此人心脉平稳,呼吸沉稳有力,与其说是颓废丧志不如说是心有成竹。

唯独那位此刻正在被众人声援的所谓的受害人苏元娘此时却是已经被现在的场面惊得大惊失色,在听到虎元启发声力挺自己的时候,她的表现也绝对不是一名受害者才得到了强有力的外部声援之后所会表现出来的感激与激动,反而在听到虎元启念出自己的名字的声音的时候,却是露出了一个短暂而又十分清楚明白的惊恐的表情。

这个表情,很值得深思啊!捕捉到这个表情的红棉沁血微微一笑,同时开始传音于千灵机芯通知她开始动手。

嗯,古嫣然果然不敢在律堂大开杀戒啊,哈哈,果然是一个女人,还是难以成大事啊!虎元启看着渐渐松动的士兵所组成的人墙,心中暗暗笑道,看来再过不久,手下的那些兄弟就可以冲破人墙,即便你现在下达格杀令,老子我也不怕你,老子的大部队现在应该已经到位了!你要是现在真敢来硬的,到时候死的难看的还不一定是谁呢!

而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一股巨大的威压突如其来的从天而降,猝不及防之下,虎元启几乎被这股巨大的力量压的口吐鲜血,急忙运转自身的内力与之相抗衡,才堪堪能够有了喘息的机会,在抬起头的时候,虎元启惊讶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自己的那些小弟们听样被那一股巨大的威压所制,无一例外的躺在地上动弹不得,而与之相比,古嫣然那一边的人,不管是阻挡着他们的那些士兵还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至今保持沉默的那些坐在观审席上面的那些贱刁之民,似乎是全部都对这一股巨大的压力毫无反应一般。

虎元启心中一凛,知道这一定是古嫣然阵营之中有高人相助,而他立即就想到了此时正站在辩护讼师位置上的红棉沁血,而就在他将目光射向红棉沁血的那一刻,脑海之中也忽然出现了一个女子的声音,那是红棉沁血的声音:“闹够了吗?闹够了,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这下糟糕了,这个自称讼师的女子究竟是什么来头啊?虎元启知道如果在强硬下去,自己可能会能够勉强脱身,但是现在被压在地上连头都抬不起来的众弟兄们可是一点生还的希望都没有,于是,只好微微的点了点头。

红棉沁血收到了虎元启的服软的示意之后,立即让千灵机芯撤掉了之前加诸在血衣庭众人身上的重力立场,随后转身对古嫣然说,“城主,可以重新开始了?”、

古嫣然点了点头,很显然,她是对红棉沁血的表现十分的满意,于是在再一次询问苏元娘的时候,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如何,苏元娘,你有没有讼师为你代行控诉?”

苏元娘此时已经是吓得说不出来话了,两腿发软不停的颤动着,几乎是要站立不住,瘫倒在原告席之上。她虽然只是一个没有任何主见的,受人摆布的小女人,但是却也并不愚蠢,她此时已经看得出来,血衣庭在这律堂之上,也不是向她威逼利诱是所吹嘘的那样一手遮天。

“苏元娘不会有问题吧?”虎元启也立即便想到了苏元娘此时的心理活动,连忙找来了之前被自己质问过的那个骨干。

这一次,那名骨干回答的十分有自信,“放心吧,老大,我们已经将苏元娘的儿子请到了我的家里,她不敢反水!”

“嗯,那她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吗?”虎元启一听到苏元娘现在确实受制于血衣庭,暗暗的松了口气,便又问了下一个问题,“你们有没有好好的教教她?”

“这个······应该也是没有问题的,在我们为她打扮成这个样子的时候,已经一字一句的告诉她应该怎么说了,”那名骨干说道,“应该不会错的。”

“那就好,现在只能看苏元娘会为她儿子做到何种地步了!”虎元启现在已经对此次与古嫣然的奇谋较量已经不再抱有必胜的信心了,毕竟谁叫古嫣然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这样一个恐怖的女讼师呢?现在他所想的是,如果这次让周威成功的脱了罪,自己该如何补救才能够逃过大头目的怒火呢?

“······”虎元启没有说话,而苏元娘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是一个劲的在审判席上哭泣,面对古嫣然的问话置若罔闻。

等了片刻,古嫣然没有得到苏元娘的回答,她便进一步问道,“苏元娘,本城主再问你一遍,若是你这一次还是保持沉默的话呢,那本城主就视为你自动放弃了请去讼师代为控诉的权利,现在,请你明明白白的回答我,你是否有请带你控诉的讼师?”

苏元娘的第一反应便是去看虎元启,但是虎元启根本没有看她,不是可以避开她的目光而是根本就从一开始就不曾对她向他投出的求救目光有过一丝的在意,她又看向那名一手策划这一整套罗织事件的那名血衣庭的头目,只见那名头目倒是一直在注视着她,只是看到她向自己投来询问与求救的目光是,只是阴恻恻的一笑,随后微微的伸出了小拇指,然后用另一只手的食指在那根小拇指上做出一个划切的动作,然后便也不再理会她了,

她看懂了他的意思:要想活着与你儿子团聚,就要干好你的事情,让我们满意才行!

问题是,现在的她能够做到让这些穷凶极恶之徒满意吗?

可笑啊!她原本就只是一个投石问路的小卒,现在却因为出现了无法预料的变数,导致虎元启的所有布局都被打乱,现在居然是将她这个小卒子居然被摆到了車的位置上来了,她能胜任的了吗?

但是,她必须胜任啊,若是无法胜任的话,那小如可就完了!

想到这里,苏元娘一咬牙,止住了哭泣之声,目光也坚定了下来。

“苏元娘家境寒迫,无钱去请讼师代为控诉,今日便亲自诉告,以求公理!”语气坚定,不过却是吐字十分的不清晰,红棉沁血仔细观察之下,发现苏元娘的嘴巴里,牙齿少了好几颗,似是被重击所致。

“那好吧,既然是这样,红讼师,请你就周威的辩护讼师的身份分别对两位当事人进行询问然后由审判席、陪审席商议决定最终结果,观审席成员虽无决定权但是亦是参与最终裁定时的商议,有建议权。好,现在审判正式开始!”

“是,城主大人,”红棉沁血先是向古嫣然行了一个礼之后便走向了周威,开始询问道,“周威,关于苏元娘以及陪审席众人的指控,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我,没什么要说的,就一句话,老子没有强暴她!老子是被诬陷的!”周威的声音不卑不亢,听上去正气十足。

原本这个时候,虎元启是应该安排自家的手下嘘几声的,但是之前的威压实在是让他心有余悸,此刻便是不敢搞任何的小动作了。

见周威说的如此理直气壮,红棉沁血微微一笑,随即又问道,“那,你可以告诉我,关于本案的前因后果吗?”

“这个当然可以,”周威边回忆边叙述着,“那一天还是和往常一样,我结束了一天的猪肉店的生意之后便像往常一样打烊回家,原本一切都十分的正常,可是刚刚用完晚饭之后,便有一群身穿红衣,自称血衣庭的人冲进了我家,硬说我强暴了寡妇苏元娘,然后竟然在我的衣兜之中搜出了苏元娘的肚兜,然后那帮人便说是证据确凿,要讲我带走,我当时也不知道他们要讲我带到哪里去,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们绝对不是城主府的人,而就在这个时候,城主府巡街宵禁的士兵们正好路过我的房子,在听到房子之中有我与那些人的争执打斗的声音便将我收押,带回了城主府。”

“哦,那么你知道你衣服之中的肚兜是什么时候进入你的衣服之中的呢?”红棉沁血进一步问道。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那你在案发当天有遇到过受害者苏元娘吗?”红棉沁血继续问道。

“这个嘛······哦,有遇到过!”周威想了想,随后说道,“纳=那天中午休摊的时候,我在街上遇到过苏元娘,当时她好像是中了暑热,一个人摇摇晃晃的在街上走,即将要晕倒的时候我上前扶了她一把,然后她便让我将她搀扶到一处阴凉处休息,我便将她扶到了一处小巷之中的槐树下,然后,我便离开了。”

“原来如此。”红棉沁血点了点头然后又转而走到苏元娘的面前,看着她,问道,“苏元娘,我问你几个问题可以吗?”

“讼师请问吧,苏元娘一定如是回答。”不得不说,苏元娘这样楚楚可怜之中带有一丝刚毅的声音却是十分的能够打动人的心,也就难怪虎元启他们要派她来充当攀诬的苦主了。

“刚才周威说,他是因为你中了暑热,出于救人之心才将你带到一处僻静之所的,你听清了吗?”

“妾身听清了。”

“那,你认同周威的话吗?”

“妾身,妾身当然不认同!”苏元娘的语气=猛然一变,从一开始的温润柔弱变得悲愤而绝望,让旁人听完之后,禁不住心中凛凛,“当时是妾身在一处小巷之中行走,周威忽然出现,将我抱住,然后说他很早之前就看上我了,只要我能够让他快活快活,他便让我过上好日子,然后就要解我的衣带,我拼命的挣扎,大声的呼救,却被他用布塞住了嘴然后周威就开始毒打妾身,将妾身打的遍体鳞伤,连牙齿都打掉了,奄奄一息而无力反抗的时候,就,就乘机强暴了我!随后他便扒下我的肚兜,收在衣服之中,狂笑着扬长而去,把我一个人留在了那里!”

听到了这里,虎元启暗自恶狠狠的冲着那名骨干低吼道,“这就是你教苏元娘说的话?”

“是,是啊,怎么了,老大?”骨干不明就里,为何老大听完苏元娘的控诉之后会一脸阴沉的盯着自己,仿佛自己有犯下了什么大错一般。

这个控词,好像没什么问题啊,苏元娘的演技也很好啊,连自己都快要被她的演技所打动了。

“你!”虎元启来没来得及训斥,红棉沁血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那若是照你所说,周威是中午犯下的案子,那你为什没有向城主府报告,反而是血衣庭的人去私刑抓捕的呢?”

“这个,是因为我去城主府告状,但是城主府的律堂官根本不受理,还讲我赶了出来,我走投无路,正欲以死明志的时候,遇到了血衣庭的虎元启壮士,是他答应为我伸冤的!”

听到这里,即便是那名血衣庭的骨干也听出来不对了,急忙向着一脸不善的瞅着自己的虎元启说道,“老大,这个真不是我教她说的,该死的臭娘们,我非让她和她的小野种下黄泉不可!”

“你还是先祈祷能够过这一关再说吧!”虎元启恶狠狠的说道,“若是让那个讼师找到破绽让周威脱罪,我便将你作为苏元娘的丈夫送下去照顾她们娘儿俩!”

就在此时,红棉沁血果然开始找苏元娘的破绽了,“苏元娘,你说周威曾经用布堵住了你的嘴,是吗?”

“是的。”

“堵得严实吗?”

“······讼师您这是什么意思?”

“请回答我的问题。”

“堵得十分的严实,一点呻吟之声都传不出去。”

“那就有问题了,”红棉沁血上前一步,眼中闪烁着咄咄逼人的光彩,“既然是被堵上了嘴,那周威又是如何将你的门牙打碎的?”

第一百二十四章 暂止风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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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元娘听到红棉沁血的问话之后便愣住了,她哪里知道人被堵上嘴之后会不会被打落牙齿啊?毕竟这些话都是血衣庭的人教她说的。

但是这话是万万不能说出来的,所以此时苏元娘也只好想办法去圆这个谎话了,“我,周威强暴完妾身之后,恼火于之前妾身的反抗,又将妾身嘴中的布取了出来,然后一拳打在我的脸上,我的牙齿就是在那个时候被打落的。”

“是这样吗?”红棉沁血换上了一个严肃而又怀疑的语气说道,“那你之前为何不说呢?”

“之前,之前妾身一时没有想得起来,忘了。”苏元娘尽力的使自己的语气听上去可怜而又可信。

“是吗?可是之前我看您的言辞十分的清晰周密,不像是忘记了什么细节的模样啊,”红棉沁血笑着说,“反而你这么一说,倒是显得你的说辞生硬了。”

“这,这,”苏元娘此时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只是一个劲的摇头道,“我说的都是实情啊,你,你不能怀疑我啊!”

“为什么就不能怀疑你呢?”红棉沁血脸上的笑容更加的深了,“律堂之上凡是是都要讲证据的,你说你说的是实情,那面对我所提出的的质疑,你应该是能够自圆其说的,不是吗?!”

结束这一段话的时候,红棉沁血加重了语气,继续说道,“若是你真有难处想求得旁人的帮助,还请你能够据实相告,这样我们才知道应该如何帮你啊。不然的话,还请你解释清楚你之前所说的话语之中的漏铜之处,否则的话,这罗织罪名,攀诬无辜的罪名可是着实的不轻啊!”

“你,我,”苏元娘被红棉沁血连逼带吓,已经是慌不择言了,“你若是能让周威承认罪行,那便是大大的帮了我了,若非如此,你们······你们便是仗势欺人、凌辱弱小的凶恶之徒!”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苏元娘这句话说得及其不妥,这就等于是说若是不按照她的意思做出判决的话,那就等于是说这一场公审是一场被权贵操纵得做秀场,但问题是这场审判不是暗箱密审而是公开审理啊,苏元娘如此说,不就是变向的再说在场的陪审、观审两席上的成员,全部都是徇私枉法、仗势欺人之徒吗?

“该死,是谁教她这么说的!”虎元启看着坐在他身边的那几个参与这次事情的几名血衣庭成员,强压着怒火问道,“这么愚蠢的话是谁教她说的?!”

“老大,没有人教她这么说啊,”回答虎元启的还是那名负责此事的骨干,“这种话实在是太过于愚蠢了,老大,您是知道的,兄弟几个虽然不算太聪明,但是也不至于是愚蠢吧!”

“好了,别再说废话了,”虎元启不耐烦的打断了那名骨干的解释,心中暗暗下定决心,等回去之后一定要好好的勘察一下自己手下这些人的能力,把那些没能力只知道仗着血衣庭的名号在那里尸位素餐之人全部都清除出去,其中及一定包括眼前的这个人!“你,赶快给我想办法,我要现在的局势得到扭转!”

其实虎元启心中明白,这次的事情已经不可能向着自己预先设定的方向发展了,他现在只能暗自祈祷,希望自己押上手中的所有力量拼命的结果能够平息大头目面对自己失败时的怒火,否则的话,自己恐怕是要不得好死了。

“苏元娘,请你放心,这是一场公审,不是我等审判席之上的三人就可以决定的,”这个时候古嫣然站了起来,语气温和的安危苏元娘道,“保证帮助你的虎元启以及陪审席的诸位都在场,而观审席上的百姓们又都是明辨是非又与你相处生活多年的街坊,一定是会保证你的公道的。你明白了吗?”

“妾身,妾身明白了。”苏元娘此时也意识到了自己刚刚说了一句大大的错话,正在后悔之时,一听见古嫣然这么说,忙不迭的便承认了自己方才的失言,“是我失言了,请原谅我。”

愚蠢啊,虎元启在听到苏元娘当庭推翻了自己原先的供词之后,忍不住在心中暗暗的骂道,如此随意的就推翻自己之前所说的话,那不是摆明着告诉所有人你的供词不可信吗?接下来谁还会相信你所说的话呢?

“那么我想请问你一个问题,苏元娘,”红棉沁血继续问道,“周威是一拳便将你的牙齿给打落的吗?”

“是······是的!”苏元娘不知道红棉沁血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但是她也没有发觉出来这个问题有什么样的问题,便顺着红棉沁血的话来说了。

“你真的确定吗?”红棉沁血向着苏元娘逼近一步,咄咄逼人的问道,“你的回答似是十分的不确定啊,你能够确认这一点吗?”

“我确定!”苏元娘急了,她脱口而出,“我确定我十分的确定,周威一拳将我的牙齿给打掉了!”

话音刚落,苏元娘只见的眼前一花,原本还站在自己十步之外的红棉沁血居然是已经转眼来到了自己的面前,然后自己的右臂便被她紧紧的抓住了,随后她便只觉得一股极寒极冷的气息透过她自身的皮肤直接透入了骨髓之中,她的右臂顿时仿佛便好像不再属于自己,受到自己的大脑控制了一般,在红棉沁血右手的带动之下,一拳狠狠的直接正面打在了自己的嘴巴上。

“啊!”红棉沁血在这一击之后便立即松开了对苏元娘的钳制。于是被猛地击中面门而头晕目眩的苏元娘顿时失去了钳制,但同时也失去了依靠,只得瘫软了下来,嘴中立马溢出一丝猩红,随后,苏元娘的嘴中吐出一颗小小的事物,竟然又是一颗牙齿。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律堂之中的所有人都惊呆了,就连古嫣然都惊得目瞪口呆,过了好半晌才问道,“红······红讼师,你这是在干什么?”

“大家请看,”红棉沁血神色自若,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刚刚做了一件十分暴躁且违反律堂之中规矩的事情,只见她一把拽住苏元娘的右手将苏元娘拉了起来,随后将她的右手举的高高的在众人眼前摆动着,“这是一只在一记重击之下打落人一颗牙齿的手,在这只手的手背之上,在这上面有一个牙齿形状的伤口,这个伤口不大不小,不深不浅,却也不是短短三天能够愈合的毫无痕迹的,现在,请大家好好的看看周威的手背上有没有一样的伤口?”

红棉沁血话音刚落,周威便十分配合的将自己的双手抬起将手背展现在所有人的面前。

周威的手背上十分的光滑完整,没有见到一丝伤口的痕迹。

“所以,苏元娘,你又一次说了谎话,”红棉沁血放开了苏元娘,冷酷的任由她失去支撑而再一次瘫坐在地上,然后面对着陪审席与观审席上的众人说道,“这件案子的原告证词屡有不实攀诬之词,实在是不足以取证,我在此请求陪审席与观审席上的诸位在做最后判决的时候一定要充分的考虑到这一点,还于我的当事人一个公正与清白!”

“那那个肚兜呢?你又如何解释!”此时虎元启知道若是在坐视局势发展下去自己必然是会一败涂地的,所以不得已,他站了起来,发声了,因为除了他自己之外已经无法在招呼小弟们上前代他说话了,毕竟,这个人可是能够仅仅依靠气势便可以将人压的只能趴在地上而爬不起来的啊。“那个苏元娘的肚兜又是如何到周威的衣物之中的?”

“关于此事嘛,首先,我们需要弄清楚那个所谓的肚兜,只有当日为苏元娘鸣不平的诸位侠义之士们所见到的肚兜现在在何处?”红棉沁血在说道侠义之士四个字的时候,语气中的嘲讽之意是毫不掩饰的,“古城主,那个证物肚兜呢?在周威收监之后,有没有呈交到律堂之中?”

“齐茗?”很显然古嫣然也并不知道这件所谓的证物肚兜到底在哪,于是便询问起了之前一直负责这个案子的律堂官齐茗。

“回禀城主,下官也不曾看见所谓的证物,肚兜啊。”齐茗亦表示否认道。

“呵呵,如此众目睽睽之事,你们居然还能否认,我真是佩服你们的无耻啊!”虎元启发出了一声冷笑。

“众目睽睽?”红棉沁血看着虎元启,问了一个她已经知道答案的问题,“请问虎壮士,你所谓的众目睽睽是指的谁?”

“自然是陪审席之上的仗义之士了,”果然不出红棉沁血所料,虎元启一挥手,由血衣庭所组成陪审席之上有又闹腾了起来。

“是啊是啊,我们都看见了!”

“那天我们都跟着去了,都是亲眼所见啊!”

“古嫣然!齐茗!你们也太不要脸了,居然敢说你们从来没有见过那个肚兜!”

“恐怕那个证物早就被他们给销毁了!”

“什么?我不管!今天你们若是拿不出那个证物的话,我拼死也要为苏元娘讨一个公道!”

由于之前已经遭遇过一次被莫名压力给压在地上起不来的不愉快的经历了,所以这一次血衣庭的喽啰们收敛了许多,只是在陪审席的范围内大声的叫嚷,不敢在做出冲击审判席的事情了,但是声音却是越来越大,再一次成功的搅乱了律堂的这一次审判的秩序。

呵呵,无中生有加偷梁换柱,不错,不错,虎元启,看来我是低估了你不要脸的程度了!但是,你却是低估了我的本事以及大大的高估了我的忍耐力啊,我现在便是冒着明日被宫羽心找上门来的危险,我今天也要把你们一个不剩的解决干净不可!红棉沁血心中已经不再有耐心在这里陪血衣庭的小喽啰们胡闹下去了,正打算冒着被宫羽心发现的危险强行解决掉他们,这个时候,红棉沁血忽然接到了千灵机芯的传音。

而这个传音,让红棉沁血的心情立马变得愉快了起来,“红,我刚刚用纳米侦察兵发现陪审席上有一人的手上就有你所说的牙齿形状的伤痕啊,另外我还知道了一件事情,原来虎元启的人抓了苏元娘的儿子,威胁她作假状诬告周威的,现在我已经知道她儿子被关在哪里了。”

“那么你打算?”红棉沁血明知故问道。

“你明知故问,我当然是要釜底抽薪了!”

“那好吧,你快去快回,这里交给我便可以了!”说完这句话,红棉沁血便锁定了那一名千灵机芯所发现的,手背上有牙齿形状的伤痕的人,一个瞬身便来到了那人的面前。一把将他的右手手臂抓住了。

红棉沁血的这个动作实在是毫无征兆,以至于不仅仅是那个被红棉沁血抓住的人,即便是虎元启也不禁大为惊诧,但虎元启毕竟是经历过风浪的,只见他很快的冷静下来,厉声喝道,“红讼师,你要干什么?”

可是红棉沁血却是理都没有理虎元启,而是一把将那人拎出了陪审席,然后将他的手臂高高的举起,展现在哎所有人的面前,“你,解释一下你手上的这一道牙齿形状的伤痕是怎么回事”

问完之后,她又回过头来,看着脸色铁青的虎元启道,“或者,虎元启壮士,您你能够解释清楚这一件事情?”

“我没有什么好解释的,就像我一点也不想知道你是如何会对审判席之上的守法良民如此的上心,竟然连这样微小的伤痕都能够看得见,实在是令人深思啊!”虎元启沉声说道,“我也相信,莫息能够明明白白的解释清楚他手上的那个伤痕是与本案无关的!是吧,莫息?”

莫息,也就是那名负责现在这整个事件的那名血衣庭骨干,无辜的眨了眨眼睛,说道,“红讼师,你先将我放下来!”

呵呵,演技倒是不错,语气拿捏的很到位啊,不过现在你再怎么演那都是徒劳了,除了浪费你已经所剩无几的时间之外,没有任何的作用。收到了千灵机芯已经成功的将苏元娘的儿子救出消息的红棉沁血暗自发笑道,因为马上即便你想说出事情的真相,我也不会再给你机会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 暂止风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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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只不过是我不小心碰撞所致,”莫息继续用无辜的语气辩解道,“红讼师,你无故攀诬陪审席成员,按律令是要被重责三十棍的。”

说着便将头转向了古嫣然,叫道,“古城主,你还不······”

但是他的话只说到一般便就戛然而止了,因为红棉沁血将他的脖子掐住了。

“你以为我还会继续让你们在这里胡搅蛮缠,扰乱视听下去吗?笑话!”看着被掐住脖子而呼吸困难因而脸已经涨得通红的莫息,红棉沁血冷笑道,“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告诉你,我已经安排人去把苏元娘的儿子救出来了,用你那聪明的脑袋好好的想一想,等到接下来苏元娘看到我们救出了她的儿子,她会说些什么吧?如何?你现在是不是觉得你刚刚的辩解苍白无力而又愚蠢透顶呢?”

红棉沁血的这番话实在莫息的耳边说的,只有莫息一个人听到了,说完之后,红棉沁血便放开了莫息,然后若无其事的说着另外的一番话,“你是说你不小心碰撞出了一个牙齿形状的伤口是吗?没关系,我不与你做口舌上的争辩,等一下将你手背上的伤痕与苏元娘的牙齿做一比对,便可真相大白了!”

呵呵,没想到这个所谓的红讼师居然也在说胡话了,虎元启一听红棉沁血如此说,便是松了一口气,苏元娘被打落的牙齿早就不知道被莫息扔到哪里去了,哪里还找的到,这么明显的诳诈你是当真以为莫息是个傻子啊!再加上你刚刚居然敢掐着一名陪审席成员的脖子不让其说话,虎元启此刻已经可以预见莫息是如何巧言将自己的嫌疑给洗清的了。并且也让自己身边的喽啰们做好准备,只要莫息一闹起来,就立即声援他。

这样就好了,虎元启在心中默默的想着,他现在已经不再奢望周威能够被成功的定罪了,他只是希望自己的手下能够与这件事情撇开关系,以免波及到自己。

可是,接下来的发展确实让他十分的不解,只见莫息在被红棉沁血放开之后并没有借此发难,亦不曾对于红棉沁血的指控有半句的辩解,而是陷入了一种茫然呆滞的沉默之中。

“怎么了,莫息,你不想说点什么或者做点什么吗?”红棉沁血看着呆滞的莫息,嘲讽的一笑,说道,“时间紧迫哦!”

此时莫息的脑海之中,只闪现出了红棉沁血的那一句“时间紧迫哦!”这句话仿佛在他的脑海之中闪过一道惊雷,让他猛然之间,恍然大悟。

是的!时间紧迫,是要采取行动了!绝对,绝对不能让苏元娘见到她的儿子,不然她若是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将一切都抖出来,那不仅仅是是自己,就是虎将军与血衣庭都会背负上巨大的麻烦!

但是,自己现在还有机会阻止苏元娘的儿子被获救吗?现在的自己连将这个消息通知给虎将军做不到,刚刚眼前这个自称讼师的女人稍稍的展现了一下自己的武力,便让他了解到自己是不可能在这个女人的手下成功的将消息传递出去的。

不过嘛······

只见莫息在半响的沉默之后,终于有了动作,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莫息忽然冲向了苏元娘,并且在同一时刻从怀中掏出了一把匕首,准确而有力的刺进了苏元娘的心口。

这一场变故实在是发生的太突然了,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苏元娘看着自己扎在心口之上匕首,巨大的迷茫与不解甚至让她忘却了疼痛与死亡的恐惧,她疑惑的看着眼前刚刚为她打开了黄泉之门的死神代理人,已经开始止不住的涌动出猩红的嘴角无力的一张一合这,似乎有数不清的问题想要问眼前的这个人,但是却是已经无法在发出一个字的声音了,

就在这个时候,苏元娘隐约之中听到了这样的一个凄厉的哭喊声:“娘亲!”

苏元娘原本以及开始逐渐涣散的神智因为这一声凄厉的哭喊声而被重新凝聚了,她不敢置信的转过头,看向那个哭喊声传来的地方。

那是在律堂的大门方向,原来在这次公审开始的时候已经被关闭的大门现在又重新的打开了,一名皮肤白皙的少女抱着一个约莫五岁大的孩子,走了进来,正好看到了苏元娘被一匕首刺中了心口而无力的躺倒在地的那一瞬间。

那个小男孩一见到这个情景,便发疯了一样挣扎着要从千灵机芯的手臂中下来,千灵机芯紧紧的抱住他,不让他乱动,以免发生意外,然后一个瞬步便来到了苏元娘倒地的地方,这才放开了小男孩,任由他哭喊着跑到了苏元娘的身边。

那个是,之前跟在这个红讼师身边的那个书童模样的少女?而另一个是······虎元启死死的盯着这两个人,他忽然明白了莫息为何要忽然杀死苏元娘了,但是也正因为如此,他的怒火愈加的猛烈了,既是对红棉沁血,亦是对莫息。

莫息,你真是一个大笨蛋!你若是不承认此事,我们还有操作的余地,现在你这样便就是已经无可争议的认罪了,谁都不可能将之翻案了!你以为你杀了苏元娘在将这一切都揽到自己的身上,便可以为我洗脱干系了吗?这里谁不知道你与我的关系?你觉得你能将我与你撇清关系吗?即便你想一死了之,但是古嫣然还是会抓住这件事情不放来攻击我的,你,你简直是害死我了!

而此时的莫息,自然是不知道他心中念念的虎将军已经在暗地里将他骂了个狗血淋头,此时的他,只在庆幸这自己的当机立断,若是刚刚自己稍有犹疑,那么此刻苏元娘便是已与她的儿子相见了,那样一来的话,真不知道她会胡说八道出血什么来。

自我沉浸在为自家老大献出生命,忠义无双的自豪幻想之中,莫息匕首横握,退开几步,随后最后用眼神与自家老大拜别。

虎将军,您的眼神是在告诉我您不需要我为您牺牲,您舍不得我死去是吗?您是愤怒于我不知道珍惜自己的生命而轻易的将之牺牲了出去,是吗?虎将军老大,你不必如此,能够为你而死,是莫息这一辈子最大的光荣。

而此刻的莫息若是知道此刻的虎元启在暗自骂他是蠢猪、白痴,全然在后悔将他带入血衣庭,并且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也许他会死不瞑目的吧。

所幸,他不知道,于是,他是带着对自家主子进献忠义的极大的满足感,将手中的匕首反手刺入自己的胸口的。微笑着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律堂之中,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之中,苏元娘此时已经断气了,临死之前,她看着自己的爱子,想要伸手去抚摸他的脸颊,但是已经无法将手抬起了;想要张嘴嘱咐他一些话语,却是已经无法在发出声音;此时她也只有慈爱的看着眼前已经哭得嘶哑的爱子,笑容中带着遗憾的闭上了眼睛。

所有的人都愣愣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亦不知道该作何表示,所有人都隐约的感觉自己应该对此刻所发生的事情发表一些议论,但是,却全都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个时候,还是红棉沁血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诸位,这是我的书童,千灵,之前她告诉我说,她听到了莫息与虎元启的对话,是虎元启指使莫息绑架了苏元娘的儿子,所以苏元娘被逼无奈才会成为他们罗织罪名,攀诬周威的帮凶的,而他的儿子就被关押在莫息的家中,于是千灵立即前往查看,果然在莫息的家中找到了被监禁的苏元娘的儿子!”说着,红棉沁血一侧身,将那个还在母亲的尸体旁边嘤嘤哭泣的小男孩展现在所有人的眼前,“刚刚,我将此事告知了莫息,原本只是想劝说他认清形势,迷途知返,承认自己的罪行,争取宽大。可是没有想到这个亡命之徒居然丧心病狂,居然在律堂众目睽睽之下公然杀死苏元娘灭口!我,我实在是对不起苏元娘,也对不起这个孩子啊!”

说道这里,红棉沁血一脸的痛苦,眼角含着泪花,不再有其他的任何言语,只剩下了低声的抽泣。

“红讼师千万不要自责,你原本也是好意,只是可恨那莫息竟然如此的丧心病狂,不禁不感恩你的一片好心,反而杀人灭口,这都是你想不到的呀!”最先反应过来的便是古嫣然了,只见她一面出言安慰红棉沁血,一面终于给自己的亲信们发出了信号,要他们全面反攻!

一时之间,律堂之中又陷入了剧烈的风暴之中,只是这一次,吹起这股风暴的人,变了。

“哎,苏元娘实在是太可怜了!”

“作孽啊!”

“竟然绑架孩子来威胁母亲,实在是太缺德了!”

“只知道欺负孤儿寡妇,实在是懦夫所为!”

“这么丧阴德的事情都做的出来,也不怕死后入不了永寂之乡,永远只能做孤魂野鬼!”

“不能放过他们!”与之前陪审席上的人闹事的情况不同,现在叫嚷喧哗的观审席上免得成员们没有遇到任何的阻拦便成功的对陪审席实现了冲击,负责律堂警卫的士兵们虽然还不至于与观审席上面的百姓们一同对虎元启这些人发起冲击但是,很显然,他们一点都不想阻止这种情况的发生以及进一步的发酵与升级,这就与之前陪审席上面坐着的血衣庭喽啰们闹事的时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杀人凶手!”

“丧尽天良!”

“别以为将莫息推出去背锅这件事情就可以一了百了死无对证了!”

“就是!谁不知道,他莫息是你虎元启的一条听话的狗?你以为你们之间的那些肮脏的勾当能瞒得了谁?”

原本的斥责与怒骂很快的变成了拳脚相加,可是陪审席上面坐着的可全部都是血衣庭的成员。平时牛气冲天、横行霸道的亡命之徒自然是不会像士兵们那样听命令的,古嫣然下令绝不动手就一定不会动手,更何况虎元启此时根本来不及将禁止动手的命令传达出去。

于是陪审席上面的血衣庭成员便与冲击他们百姓交上手了,而就在这个时候,早已经等待这一时刻的那些士兵们终于出手开始“维护律堂的正常秩序了”。

士兵们在动手的时候十分细心的分成了两个队人马,一队十分酣畅淋漓的将属于血衣庭的人快速的控制住,然后拖到一边用长戟压着他们的头不让他们动弹,另一对则是十分客气而又有耐性的将他们与这一边混乱的局面相隔开来。

当自己带来的所有小弟都被律堂之中的士兵们拖拽着按在地上的时候,虎元启现在出了铁青着脸,也不再有别的表示了。只见他站起来转身就朝着大门口走去。

“虎元启,”古嫣然在背后叫住他,“你就这样子走了吗?”

“不然呢?”虎元启转过身来,挑衅的看着古嫣然,说道,“古城主还想将我留下不成?”

“正有此意!”古嫣然自然是不打算纵虎归山的了,“虎元启,关于你策划绑架苏元娘的儿子以此威胁苏元娘成为你们构陷周威的帮凶这一指控,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就四个字,纯属捏造!”虎元启看着此时已经从审判席之上走下来的古嫣然,心中知道今天自己说不定是无法安然的走出这个律堂了,但是他自然是不会就此在气势上就表现的矮人一等的,只见他看了看古嫣然又看了看并没有跟在古嫣然后面,而是和千灵机芯一起站在苏元娘的儿子身边不知在与他说些什么。

见此情景,虎元启心中有了底了,于是便接着说道,“你若是有证据,那便请拿出来,若是没有证据那就等你找到了证据之后,在来找我吧!”

“呵呵,难道说你以为你还可以安然的在自家宅邸之中安逸的等着本城主将证据送上门吗?”古嫣然毫不示弱,冷笑着命令手下的士兵上前去抓住虎元启,“虎元启,你现在是嫌疑犯了,必须予以羁押,接受调查才是,所以不管怎么说,你今天是回不去了!”

“是吗?”虎元启轻松的反问出了两个字,随后,只听见律堂之外人声鼎沸,随即便是大批身着红色甲胄的兵士出现在了律堂大门之外。

此时虎元启的心中是真正的有底了,毕竟自己的大部队已经到位了,接下来便就是要与其硬碰硬的打一场了。

而另一边,古嫣然在看到门口出现了血衣庭的大股部队的时候,眼瞳猛然的收缩了一下。现在在这里的自己的部队可不是太多的呀,而左丞相似乎······

看着一直站在后面不知道在与苏元娘的儿子说些什么的红棉沁血,古嫣然摇了摇头,不能事事都依靠她吧,不然自己作为骨沙城主以及律王在骨沙城势力的负责人可就是威信大减了啊。

于是古嫣然一招手,在场的士兵以及之前在观审席上面的百姓全部都聚集到了她的身后,而因为士兵们的离开而失去桎梏的趴在地上的血衣庭成员们也纷纷获得了自由,亦是迅速的聚集在了虎元启的身后。双方互成对峙之势。

“哎,那便看来是要大打一场了。”千灵机芯看了看律堂大门前的阵仗,悄悄的对红棉沁血说道。

“那就打呗,与我何干啊?”红棉沁血不在意的回了一句,然后又继续将苏元娘的儿子苏如抱在怀里,温和的安危着他,“乖,不哭不哭了,你的娘亲若是看到你这样子必也不会安心的,她也是希望你以后快快乐乐的成长的呀。”

“你呀,真的不管?那要是古嫣然被虎元启灭掉了,怎么办?”千灵机芯问道。

“怎么办?这个我又有什么关系?”红棉沁血理所当然的说道,“虎元启能灭古嫣然又不代表他能灭了你我啊,若是古嫣然只有这一点水平的话,那在此终结其一生免得日后爬得越高摔得越惨,那也不失为一件好事,若是我帮了她这一回,那便也是还有下一回和下下一回,那我就专职当她的奶娘好了。”

“呵呵,你倒是看得透彻啊,”千灵机芯笑着说,随后看着红棉沁血逗弄苏如的模样,忍不住传音道,“你之前使计诈莫息杀死了苏元娘,如今倒是会做好人了?”

“苏元娘与虎谋皮,便该想到有此结局,再者说,以一个苏元娘的性命断绝所有左右摇摆的墙头草为血衣庭效力之心,划得来。”红棉沁血毫不迟疑的理直气壮的说道,随后对着千灵机芯问道,“你觉得我太冷酷了?”

“我说过,最为一个机器人,我只负责记录,并不评价你们人类的做法,”千灵机芯自然也是知道红棉沁血这么做其实是很有道理的,“只不过通过我的计算得出的结果是,你这么做了的话,苏如将来记恨你并且将你列入复仇对象的几率高达98%,而在我的数据库之中大多是人类对此的处理方式是让苏如下去陪苏元娘,你,准备如何做呢?”

这一次,红棉沁血的回答就不像之前那个问题那样果断而又理直气壮了,很明显,她犹豫了一下,虽然犹豫的时间很短,但是在千灵机芯的眼中,这已经足以说明,红棉沁血此时是对苏如起了杀心的,“我,并不是那样没有底线的人,再说,一个五岁稚童,红尘之中,沧海一粟,又能对我如何?”

“随你了,”千灵机芯点了点头,随后又说道,“那边好像已经结束了。”

“不会吧,”红棉沁血转过头,看向律堂门口,“这么快就打完了?没听到动静啊?”

“根本就没有打!”千灵机芯说道,“本来是要剑拔弩张的,但是后来来了一个白袍年轻人,让古嫣然与虎元启停火休兵了。”

“年轻人?”红棉沁血来了兴趣,说道,“什么来头?”

“好像是虎元启在血衣庭之中的军师,似乎是带来了他们上面人,也就是宫羽心的命令,”千灵机芯说道,“红,咱们可能暴露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 暂止风波(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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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元启此时的心情就好像是在江海浪潮之中翻滚一样,忽上忽下,让他自己都无所适从。

本来以为军师叶熠晨就是来增援自己的,但是没有想到的是,叶熠晨来到这里之后进入律堂大门时的第一句话不是对他说,“老大,叶熠晨没有来迟吧。”而是直接面对着古嫣然说了一句,“古城主,一定要打吗?”

古嫣然看着眼前这个身穿古素白袍,头戴杏花柳叶冠的清秀书生,心中暗自戒备,此人虽然表面上长相斯文俊逸,却善于搬弄唇舌、口蜜腹剑的一个阴险的小人,自他投入血衣庭在骨沙城的分部之后,不知为虎元启策划了多少阴谋,使得自己这一方的阵营蒙受了惨重的损失;还有多少次,自己眼看着就要置虎元启于死地了,也都是这个人从中作梗操弄,才使得虎元启一次又一的死里逃生,可以这么说,眼前的这个书生,便是虎元启以及整个血衣庭骨沙城分部的背后的灵魂,若是没有了他,那么虎元启与整个血衣庭骨沙城分部那便只是行尸走肉,根本不足为虑。

而此时,古嫣然同样也被叶熠晨的这句话搞的十分的莫名其妙,毕竟现在两方人马都已经剑拔弩张,局势可以说已变得一触即发了,现在再问是否一定要开战,那不是明知故问吗?

想虽然是这样想,但是古嫣然的回答却并不是这样的,“叶先生,非是我古嫣然执意妄动刀兵,实在是贵方主子虎元启实在是做尽了无德之事,挟持人子、威逼利诱、攀诬良善、杀人灭口,如今事实已经是大白于天下了,他竟然还是不知悔改,竟然聚众抗法,我若不惩治与他,只怕骨沙城之中日后将要永无宁日了,今日我奉大义而兴师擒恶,焉有无故退兵之理?”

“此言,说的真是好生大义凌然啊!”叶熠晨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随后说道,“不过,就在下所知,首先您对于我家主人的所有指责,目前来说尚无半点实证,如今苏元娘又已经死了,更加可以说是死无对证了,您仅凭一人之言便想要将我家主人归纳为嫌疑犯而予以逮捕,只怕城主所言之大义,却也不像是城主所言的那样正义凛然吧?其二嘛,即便城主刚刚的所有指控全部都属实,但是那也仅仅是小德有损啊,而城主您私通五宫廷全境海捕的叛逆之徒,那可是真正的大德有亏啊!”

叶熠晨后面的一席话语说的声音极其的低,在场除了古嫣然谁都不曾听得见,而古嫣然再听到了叶熠晨的这一席话之后,脸上的神色却是不便,只是同样拉低了声音说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呵呵,古城主,你我都是聪明人,聪明人在聪明人面前装傻可是这个世界上最无聊的事情了!”叶熠晨的目光此时已经越过了古嫣然以及在古嫣然身后的众人,投射到了在原告席那边,依然在安慰着苏如的,背对着他们,对此刻这里所发生的事情充耳不闻的红棉沁血与千灵机芯,“我若是在此刻将她们的身份大声的公开出来,那到时候,呵呵,恐怕就不是古城主你奉大义而兴师擒恶,而是我家主人呈明旨而奉诏讨贼了!”

“你,如此说来,我今日便是更加不能放你们活着离开这里了!”古嫣然的语气之中透露着杀意。

“古城主啊,即便是你现在有能力将我们所有人都杀光,当然,我知道,凭借着那两位的帮助你的确有这个能力,但是,有什么意义呢?”叶熠晨面不改色,似是毫不在意古嫣然刚刚那句充满杀意的话,“您不要忘了,即便是我血衣庭在如何的神通广大,那也仅仅是西境与南荒之间占据地理优势一条地头小蛇而已,还不够资格了解堂堂前任律之宫左丞相的玉颜啊。”

古嫣然沉默了,她知道叶熠晨的意思,是的,在自己刻意封锁红棉沁血被通缉的消息的骨沙城之中,是不可能有人知道红棉沁血是被全境海捕通缉的逆反罪犯的,而骨沙城与他们的主子,此时身在逸都郡的血衣庭总头目顾血衣之间的联系的话最快也要一周的时间,所以叶熠晨能够后再这么短的时间之内皆知道了红棉沁血的真实身份,那便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顾血衣,亦或是顾血衣之上的宫羽心早在一开始便已经知道了红棉沁血她们已经来到了骨沙城,但不知道什么原因,并没有召集大军来这里将她们与自己一网打尽,反而是通知了叶熠晨。

古嫣然自然不会相信顾血衣亦或是宫羽心会指望虎元启目前的这一点力量就可以将她以及红棉沁血两人统统除掉,想必如今将这个消息通知于他们势必是另有目的,于是便问道,“那你究竟想要如何?”

“古城主,在下就等着你的这一句话呢!”叶熠晨的脸上露出了至今为止的第一个真心的笑容,“今日之事便到此为止了,如何?攀诬周威一事完全是莫息与周威的私人恩怨,虎元启与血衣庭事先皆是不知内情,只是出于江湖义气听信了莫息的一面之词方才与古城主有所误会,现在误会解除了,还请古城主予以我血衣庭宽大,当然,该尽的礼数,我血衣庭是一样都不会少的。”

古嫣然想了想,觉得此时若是放了虎元启只怕是将来势必是无法再找到其他有力的理由正大光明的清楚血衣庭的势力了,想来若是红棉沁血与千灵机芯知道了虎元启那里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了,只怕是不会再置身事外的吧,那若是这样的话,自己完全有把握在叶熠晨将这个秘密说出来之前让他永远的闭嘴,这样一来的话也算是为自己全盘掌控骨沙城的局势迈出了一大步了。

正想到这里,古嫣然决定将这件事情告诉红棉沁血,看看她对这件事情的态度,可来没有等她回身去唤红棉沁血,红棉沁血的声音便已经传入了自己的耳中,“古城主,我感觉到了一种十分熟悉的强大气息,恐怕宫羽心给予叶熠晨的不仅仅是我的真实身份的消息,还有实力不在我之下的高手前来支援骨沙城中的血衣庭分部了,此时硬拼我们得不偿失,即便惨胜已无法应对接踵而至的逸都郡与五宫廷的讨伐,暂且以求全为上。”

红棉沁血的这番话说的古嫣然心中凛凛,心想果然是修为直达先天的高人啊,我这里的一举一动左丞相居然是了如指掌,敬服之余却也心中隐约感到了不安,实力不在红棉沁血之下的高手?那会为骨沙城的局势带来怎么样的变数呢?

但是不管如何,红棉沁血既然不赞成现在就正面与血衣庭以及血衣庭背后的都尉府正面开战,那么自己不管是什么想法的话也毫无意义了,想到这里,古嫣然心中虽然隐约觉得放弃这个机会有些可惜,但是不可否认的是红棉沁血的话是十分的有道理的,于是也只好暗自的叹了一口气,然后向叶熠晨说道,“我这边接受叶先生的提议,但是不知道你家主子那边······”

“这一点请古城主放心,我家主人亦是聪明人,自然是识的大局的。”叶熠晨言罢,便向古嫣然一行礼,“告辞。”

说完便转身径直走到虎元启的身边,还未说话,便听到虎元启那熟悉的带着一丝戏谑的问话,“如何啊,晨,你依然又与古城主做好交易了?”

“元启说笑了,我与古城主有何交易可谈,”叶熠晨走到虎元启的面前是并不行礼,而是挂着一丝温和的笑意走过去,拉起虎元启的手,以同样温和的语气说道,“是咱们的上面人与古嫣然的上面人神交互通,做好交易了。”

“······都主来指示了?”虎元启一句话便抓住了问题的关键。

“是啊,回去吧,都主带来了新的指示以及高手来给我们做援助。”

“是吗,那可太好了!”虎元启说完又瞥了古嫣然那些人一眼,语气疑惑的问,“晨,你确定他们不会背后放我的黑枪?”

“你以为所有人都和你一个德行呢,那么喜欢暗箭伤人?”叶熠晨笑嗔道,“走啦,什么事情咱们回去之后详细的说。”

“左丞相,这一次如此好的机会,唉,实在是太可惜了。”看着离去的血衣庭众人的背影,古嫣然有些黯然的对红棉沁血说。

“放心吧,既然我在这里,那即便是他们不想与你们为敌,那宫羽心也会逼着他们动手的,除去他们的机会有的是!”红棉沁血笑道坦荡平静,但是语气却是十分的严肃,“古城主,通知你的所有自己人做好准备,你们与血衣庭暗地较劲的对峙时期已经过去了,现在斗争的重心已经趋向与办公开话了,若是我们没有及时转变思想与行动的话,那可就被动了。”

“左丞相放心吧,我们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好久了,”古嫣然笑着说道,“况且左丞相今日略施小计,便已经断绝了所有摇摆之人投向血衣庭的心思,往后若是再有人想要为血衣庭办事,那势必是要想一想苏元娘的下场了。”

“没错,我用苏元娘的一条命来震慑所有中立之人的心,让他们在想要选择投靠血衣庭亦或是想要在我们与血衣庭之间摇摆不定的时候有所顾忌,这桩买卖不管如何说,那都是十分划得来的,”说道这里,红棉沁血看了看此时已经哭累了,而安眠在千灵机芯怀中的苏如,然后说道,“但是,这个苏如,还请古城主妥善安排。”

“好的,请左丞相放心,”古嫣然也侧头看了看苏如,心中犹豫了一下,然后郑重的说道,“古嫣然一定妥善安排苏如以后的生活。”

“嗯,那就好,记住,一定要尽量避免他在遭受江湖风波的侵袭,”红棉沁血点了点头,随后说道,“那既然这里的事情已经了了,那善后的事宜便由古城主处理了,等古城主处理完了,红棉沁血再来与古城主好好商量一下下一步的行动。”

“是,左丞相,今晚请左丞相一定要来我的府上,我要将骨沙城之中所有的律王殿下的势力全部托付与左丞相了。”古嫣然连忙说道。

“这个,此事重大,还请古城主三思之后并与众人商议完全之后在做打算吧,”对此红棉沁血没有表现出一丁点的热心,事实上她也的确不像接受这个麻烦,毕竟她估计这个势力的目的与自己目前的打算有着十分严重的分歧,甚至是冲突,“告辞。”

随后,红棉沁血便让千灵机芯将苏如交给了古嫣然然后便一同离开了律堂。

“咱们这是要去哪?”千灵机芯问道。

“不去哪,反正在晚上之前是不会有俗事来打扰我了,不如随便走走,顺便看一看这异于龙邈的西境风土啊。”红棉沁血语气轻松的说道。

“难为你还能够有如此的雅兴啊,”千灵机芯说道,“不担心宫羽心的意图吗?还有,你不是也察觉到有两个实力不在你之下的高手已经到了骨沙城吗?你不担心?”

“放眼中洲,实力不在红棉沁血之下的人,多了去了,严格来说这些人不称不上是高手了,”红棉沁血的语气十分的轻松,“若是要为他们担心,那我以后便是什么事情都不要做了,就单单去担心好了。”

“那宫羽心的意图呢?”虽然红棉沁血嘴上一再说宫羽心派来的人实力不在自己之下,但是千灵机芯却是在她的语气之中分析出了一种绝对的自信,于是便也就放心了,转而将问题引向了另外的一个麻烦人物,“看来我们的行踪她是十分的清楚了,有此可见恐怕我们一直都在她的监控之下。”

“不是一直,确切的说,是在上一次我的魂魄险些被勾走之后,宫羽心便一直掌握着我们的行踪了,”一提起宫羽心,红棉沁血的语气便凝重了许多了,“千灵,你对于宫羽心的追踪还在继续吗?”

“我植入在宫羽心那里的纳米侦察兵的信号并没有消失啊,”千灵机芯查看了一下随后说道,“信号显示她现在人在逸都郡。”

“逸都郡?”红棉沁血疑惑的说,“她去逸都郡做什么?”

与此同时,在逸都郡郡侯府之中,“本都主来逸都郡做什么岂是你有资格过问的?”

坐在州郡侯府的主座之上,宫羽心看着眼前的那名由政王伊达启派来的使者,脸上尽显鄙夷之色,真是,主子是个废物手底下的奴才也是聪明不到哪里去的,竟然一上来就在自己面前摆上了政王特使的架子!对于他这种人,宫羽心一向是不屑于去理睬的,当然主动找抽的例外,比如眼前这位。

这位被伊达启派到逸都郡询问宫羽心来逸都郡有何目的以及何时才能回去的政之宫使也不知道是因为临来之时伊达启没有对他交代清楚还是说此人平日里仗着自己是政之宫的人骄纵惯了,来到逸都郡之后不仅对宫羽心态度十分的傲慢,而且言语之间十分明显的透露着索要财物好处的意思,这样宫羽心十分的恼火,进而也就愈发的鄙夷政王伊达启了

“宫羽心!你我皆是为五王殿下办事的奴才,又何必如此倨傲!”很显然这个特使是一个有些背景,初涉官场便身居政之侍之位,因而显得十分稚嫩的菜鸟,因为若是一个已经经历过宦海沉浮的老油条是不会仅仅因为宫羽心表面的身份就如此无礼的。,“况且作为下官竟敢以如此态度与本特使说话,你可知蔑视上官可是重罪!”

是的,宫羽心现在虽然已经权倾紫元朝野了,但是明面上她的位阶只是位于紫元皇朝九品官阶的中下品的从六品,比正五品的这位特使还要低上几分,这在严格讲究门第、出身与等级的紫元皇朝之中,这可以说是天壤之间的差距。所以这名特使在宫羽心的面前才会有底气。

“呵呵,哈!”这名特使的无知倒是一瞬间将宫羽心气乐了,本来想要狠狠的教训一下他的心竟也随之淡了不少,只见宫羽心笑道,“好,既然我是下官,那好,那,那,郡侯大人,您说话吧,我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一旁的逸都郡郡侯逸清泉已经脸色惨白,根本不敢说一句话,毕竟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逸都郡郡侯,不管是得罪宫羽心亦或是伊达启那都是要命的事情,现在最好还是保持沉默为好。

不,其实在宫羽心的面前保持沉默也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过关的,现在最好是这个傻子特使能够在作些死,让宫羽心将注意力从自己身上转移出去。逸清泉如此祈祷着。

很显然,老天爷听到了他的祈祷。

特使看到宫羽心竟然如此表现,心中不由得又怒又惊,上前一步就想要将宫羽心拉下座来,“你这死奴才,竟然还敢坐在这里!”

本来宫羽心已经是不想在与他多费精力了,但是她又岂能容许这等卑贱小人碰到自己,顿时内劲自发,那名特使只感觉狂风扑面,随即便如同断线的纸鸢一般被刮出了五六丈远,重重的摔在地上。

“你,你,”特使躺在地上周身的剧痛不断的刺激着他的大脑,他只感觉到全身上下剧痛无比,仿佛自己的身体之中的每一根骨头全部都碎裂开来了,他无力的瘫倒在地上,只剩下了喘息的力气。

就在这个时候,他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都主,您找我?”

他惊讶的抬起头,便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一团墨绿色的光华之中,他很快便意识到了这是一个可以远程联系旁人的虚影法阵,但是让他十分困惑的是,在他的眼中永远是高高在上的政王殿下此时却是一副他既熟悉又陌生的谦卑的表情。

熟悉那是因为他每天对着所有人几乎都是这样的一副表情,而陌生是因为这副表情,以前他从来没有在政王殿下的脸上看到过。

他终于感觉到,自己可能是做了一件十分愚蠢的事情。

第一百二十七章 定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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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王殿下,您派这个特使到我这里来是什么意思?”虽然宫羽心这个时候对伊达启依然是使用的敬语,但是语气之中已经全无半点敬意,相反,是**裸的透露出鄙夷之意,“听他说他是来询问我来逸都郡的意图以及何时回龙邈,是吗?”

“都主,您几天之前刚刚从西境返回帝都,如今又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重新离开帝都前往逸都郡,孤,不,是我,”自龙邈城律之宫的政变之后,伊达启在宫羽心的面前便失去了称孤道寡的资格,本来想着当着自己奴才以及外官逸清泉的面,宫羽心应该会照顾一下自己的颜面以及紫元皇朝的体统。收藏本站但是很快的,宫羽心那犹如千年寒冰的眼神让求生**极其强烈的伊达启打消了这个念头。“我,我和其他四王都是十分的关心都主的去向,所以······”

“那为何这个特使是你政王的特使,而不是五宫廷或者是五王的特使呢?”这一次宫羽心已经连敬语都懒得加上了看,直接不客气的质问道,“我的行踪与意图,皆是紫元皇朝的最高机密,即便是五王,也是无权利单独干涉的,你应该知道这一点吧!”

“是,是,我,我是知道了。”现在的伊达启已经说不出来一句话了,只得频频点头称是。

“好,既然你是知道了,那我便不多说什么了。”宫羽心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意,“自己在你的政之宫之中闭门思过吧,别想着糊弄糊弄就可以了哦,你知道的,我对你每天干了些什么,将要干什么,十分的清楚。”

此时的伊达启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只剩下全身颤抖着默默的点头,而就在此时,宫羽心收回了画影法阵,然后转身走到了那名特使的跟前,蹲下身子,带着一脸鄙夷之中带着怜悯的表情看着他。

“现在你知道谁是主子,谁是奴才了吧?”宫羽心的微笑着问道,语气十分的温和,但是对宫羽心十分熟悉的逸清泉却是十分的清楚,这个语气便是宫羽心要杀人的前兆,“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都,都主,”此时的特使因为震惊以及全身的伤痛,已经连说话都十分的费劲了,但是与伊达启相同的强烈的求生**却是强势支撑着他挣扎着翻过身,跪趴在地上,并向着宫羽心磕了好几个头,“饶,饶命啊!”

“呵呵,本来呢,我是不打算杀你的,毕竟杀你这等卑贱小人除了浪费我的时间与精力之外毫无意义,不过嘛,”宫羽心一只手轻轻的抚上了那名特使的后脑,一点一点的收紧,似是并没有使出多大的力道。语气依旧十分的温和,但是却让那名特使的心中没来由的升起一股对死亡的强烈的恐惧来,“现在我知道了,杀你,是我对伊达启对我不敬的最好的回敬,你说对吗?”

话甫落,不等那名特使有时间做出任何的表示,宫羽心手微微一提,那名特使的脑袋就这样被宫羽心硬生生的从她的脖子上揪了下来。然后随后扔在了地上。

“怎么样,逸都郡侯?”宫羽心再也没有看一眼已经变成无头尸体的那名特使一眼,而是转身看向此刻已经脸色惨白的逸都郡侯逸清泉,“知道了伊达启是一个什么样的货色了吧,你应该不会在在这样的货色身上在下注了吧?”

她看出来我刚刚是不想得罪政王所以才没有表态的!难道她斥责伊达启,并且杀了那个特使是做给我看的,告诉我伊达启并不是一个值得我去押注的存在?想到这里,逸清泉的脸上有更添了几分惧色,连忙跪下道,“都主,小人,小人一时糊涂,还望都主恕罪啊!”

“嗯,没事,这一次我并没有怪罪与你,起来吧。”宫羽心笑着示意逸清泉站起来,“只是你的身份特殊,不同于其他州郡的郡侯啊,咱们可不仅仅是帝都都尉府与州郡侯府之间的同僚关系啊,咱们可是有着很广阔的合作空间的啊。”

“是,是的,小的以后一定一心一意的为都主办事,风里来火里去,绝对不会有一丝的犹疑,绝对,绝对不会在三心二意了!”逸清泉知道今日,自己的性命是保住了,于是忙不迭的保证道。

“好了,将这里打扫干净,”宫羽心坐回到主位之上,然后吩咐道,“之后我们要谈正事了。”

逸清泉急忙吩咐亲信侍从来将那名特使的尸体处理掉,随后便紧接着被那名自己过来找死的特使打断的话题继续想宫羽心报告说,“都主,小的已经查明了,劫走实验体的是幽泉金首的甲级杀手无影鬼奴,但是究竟是谁雇用他们干得,小的一时还没有查清楚。”

“那就是说你什么有用的线索都无法拿出来给我了,是吧?”宫羽心的语气逐渐变冷,不过倒是没有她笑着说话时,来得让逸清泉感到死亡将临的威胁与恐惧了,毕竟一反常态才是最可怕的嘛,“我已经知道是无影鬼奴下的手了,这一点无需要你再赘述了!”

“这个,那么关于红棉······”虽然逸清泉知道此时的宫羽心不存在半点杀他的心思,但是这个冰冷的语气与表情仍然是让他十分的害怕,于是连忙转换了一个宫羽心可能会十分感兴趣的话题,不过······

“关于红棉沁血的事情也不必再说了,那件事情不用你过问。”宫羽心摆了摆手,不满的看着逸清泉,“逸都郡侯,你不要再在这里转移话题了,幽泉金首的事情你办得有些消极啊,莫非是你在这之中也有利益?”

“这······都主明察啊!”逸清泉一听到宫羽心如此问,顿时犹如五雷轰顶,吓得一下子从椅子上跪倒在地上,急切的辩解着,“小的,小的绝对没有隐瞒都主,消极怠工的意思啊!”

“嗯,呵呵,没有就好啊,我信了。”宫羽心再一次换上了那让逸清泉不寒而栗的温和的微笑,说道,“不过光是说说的话,那可是不够的哦。”

“是!小的,小的一定将这一件事情查的水落石出!”逸清泉急忙说道。

“不必了,我看着查察隐秘之事也不是你逸都郡侯的强项,我也就不为难你了。”宫羽心摆摆手,说道,“追查幽泉金首是受何人雇佣劫我的镖这件事由都尉府亲自处理就行了,你不用管了。”

“那,那小的······”逸清泉语气紧张,他预感到宫羽心交给他的任务会更加的让他头疼。

“你的任务,就是让幽泉金首的势力从西境消失。”宫羽芊语气轻松的说道,“这个任务对你来说应该是十分容易的吧。”

“什么?”逸清泉的心中咯噔一下,随即急忙对宫羽心说道,“都主,这因雇主之怨而迁怒于杀手组织,这是不符合江湖规矩的呀!”

逸清泉说道没有错,中洲江湖上有这样一条规矩,杀手接单杀人期间,便只是人形刀剑,被杀者的亲属若是想要报仇只应该去找雇凶杀人之人,而不应该去找杀手或杀手组织的麻烦。

之所以有这样看似十分不合理的规矩,其实是因为中洲江湖上其实没有谁能够离开杀手这一职业,基本上所有门派或是个人都或多或少的需要杀手去帮他处理一些私密之事,所以既然是这样,那还不如让杀手以及杀手组织出于一种中立的状态之下,这样子才不会导致将来自己有一些私密之事需要秘密处理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找不到杀手愿意接自己的单子窘迫情况。

“都主,请恕我之言,之前我们在抓捕红棉沁血的过程之中也是与幽泉金首有过合作的呀,可见我们还是有地方用的着他们的,若是因为这件事与幽泉金首为敌,不说他们的暗杀报复会令我们防不胜防,即便是以后与我们断绝往来,那这样的话,也是会有诸多不便的呀!”其实逸清泉的担心并不是完全没有道理,但是······

“我说,你是不是走江湖走傻了?”宫羽心对于逸清泉的担忧表示嗤之以鼻,“你是江湖人士吗?你是逸都郡郡侯啊,现在这些杀手是在你的辖区内犯下案件,难道你不应该管吗?”

“这个,可是骨沙城不是我逸都郡的辖区啊,”逸清泉还是没有反应过来宫羽心想要说些什么。“这个······”

“那云来镇是不是你逸都郡的管辖范围啊?”宫羽心忍不住翻了一翻白眼,说道,“幽泉金首是不是在那里活动过?”

“可那是······”说道一半的时候,逸清泉忽然住口了,因为他终于明白宫羽心的意思了,“我明白了,都主,我明白了。”

“嗯,你真的明白了吗?”宫羽心怀疑的问道,因为依照她对逸清泉的了解,这家伙多半是没有明白的。

果然,“可是都主啊,这里还有一个问题啊,我只是一个西境十四的州郡之中的逸都郡郡侯,又如何能够管的了别的州郡的事情呢?”

简直了!宫羽心此刻只感觉到自己被气的头疼,她强忍着怒火说道,“拜托你好好的想一想,你可不仅仅是逸都郡的郡侯逸清泉,你还是血衣庭的头目,顾血衣啊!头脑灵活一点好不好!”

哎,当初就不该扶持他而将有能力的虎元启排挤到偏远的骨沙城去了,现在好了,自己现在也算是平常到了墨灵启面对伊达启的时候的感觉了真是悔不当初啊,只知道扶植一个听话的,完全忽略了能力啊!

“都主,这一回我是真的明白了,”好在这一回逸清泉没有再让宫羽心为他进一步的解说了,而是拍着胸脯说道,“您放心吧,我一定将这件事情办好!”

看着他信誓旦旦的表情,宫羽心的内心之中却是已经在思考这样一个问题,“为了自己的生命健康,是不是应该尽早将这个庸人从血衣庭老大的位子上换下来,交给更加有智商的人,比如说虎元启来干?”

不过这种想法要是想付诸实施的话还是应该好好的计划一下的,别看这个逸清泉办事时脑子迟钝,但是要说起敛权来,那可是一点都不含糊的,她的像一个妥善的办法来确保虎元启能够顺顺利利的上位才可以。

这一次让他去对付幽泉金首就是一个绝好的机会啊,不过也是可以先通过虎元启在红棉沁血与千灵机芯在骨沙城的这一段时间的表现来好好的考察他一番。

就这么决定了,宫羽心站起身来,示意逸清泉该干嘛就干嘛去,然后自己一个人径直走出了郡侯府的主厅。

也不知道骨沙城的局势如何了,不过相比此刻虎元启一定十分的头疼吧。一边走着,宫羽心一边如此想到。

宫羽心想的十分的正确,此刻在骨沙城虎元启的秘密宅邸的地下室之内。虎元启正在听着叶熠晨宣读宫羽心发过来的消息,越听,脸色越苦。

“虎元启,近日随古嫣然来到骨沙城的两名女子,红发者便是现在全国海捕通缉的逆反逃犯,原律之宫左丞相红棉沁血,另一名则是帮助其逃脱我方在云来镇之外重重围杀的同伙,两人实力皆是不俗,尤其是红棉沁血,据可靠消息,其已经步入先天之境,是故尔等切不可硬拼,亦不要暴露他们的真实身份,以维持现状为准则,等待进一步的指示。另择,为防止古嫣然势力依仗红棉沁血之力对血衣庭不利,特派出两名高手协助与你,该二人在骨沙城期间的一切行动皆受你指挥,无需有所顾虑,他们对于你的命令会无条件的服从!”

“这两位便是都主派来相助于我的高手?”叶熠晨将宫羽心的指令宣读完毕之后,便将其交到了虎元启的手中,随后便自动立于虎元启的身后,让虎元启正面对向了那两名带着诡异气场的人。于是虽然此时虎元启的心中十分的焦虑,但是还是强打着精神招呼这两个人。

其中一人是一名头发蓬松凌乱,鬓角一簇苍白,面容坚毅,神情不羁,背一把刀柄似是龙首的金煌之刀,一见便知那不是凡物;而另外一人是一名眼带红色眼罩,周身散发冰冷杀气,背一把剑柄形似元宝,同样周身散发出彻骨寒意的长剑,向世人宣告了生人勿进的含义。

“额,两位,请问两位尊姓大名?”虽然宫羽心在命令上说的十分的明白,但是不管是因为他们不凡的气场还是因为他们是宫羽心钦点的爱将这一身份都让虎元启对他们十分的客气与恭敬,一面热情的招呼他们两人,一面客气的询问着两人的名姓。

“虎大头家客气了,”那名一看便是豪爽之人的刀客笑着说道,“在下龙天魂,隶属于都主直系培养的八大校尉。虎大头家放心,既然是都主发话了,那么在下对于虎大头家的命令一定会说一不二的执行的!”

“龙校尉客气了,”虎元启连忙行礼致谢道,“有龙校尉在,那必定可以顺利完成都主的命令啊!那这一位是······”

“月霜剑鬼,同属都主直系管辖的八大校尉。”那一名全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的冷傲剑客虽然不像龙天魂那样的豪迈热情,但是很显然他对于虎元启之前对他们的态度十分的受用,于是态度也仅仅只是孤冷,而远远算不上恶劣了,“在下亦会遵照都主的命令行事的。”

“好,两位远道而来,想必也十分的辛苦了,请先下去歇息吧,”虎元启向叶熠晨吩咐道,“晨,好好招待两位。”

“是。”叶熠晨应了一声,随后便走到天龙魂与月霜剑鬼面前,说道,“两位,请随我来。”

安排好了天龙魂与月霜剑鬼之后,叶熠晨回到地下室之中,开到虎元启正坐在那里发呆,不禁走上前去,轻声的问道,“元启,怎么了?”

“晨,我在想,都主到底是什么意思啊?”虎元启的脸色十分的不安,“都主为什么不立即采取行动呢?依照我们得到的消息,都主现在就在逸都郡之中,依照她的能为若是想要来这骨沙城主持大局那也不过是片刻的功夫,为什么还要放任红棉沁血在这城中逍遥,并且还要我来处理目前的状况呢?”

“你想听我的意见?”叶熠晨明知故问道。

“废话,你是我的军师啊,不听你的意见听谁的?”虎元启有些不开心的说,“快说吧,你想到了什么?”

“我的看法是,这一件事情,很有可能是都主对你的考验了,”叶熠晨看着虎元启有些迷惑的神情,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说道,“若是你在处理这一件事情上面的表现让都主满意,那么你便能够取代逸清泉了。”

“你是这么想的?”虎元启听到叶熠晨如此说,低下头仔细的想了想,然后自嘲的笑了笑,“我何德何能······”

“元启,你可千万不能妄自菲薄啊!”叶熠晨不满的看着虎元启丧气的样子,皱着眉头说道,“你要是都这样不自信,那还怎么带领弟兄们呢?”

“是啊,我得自信啊,为了你和弟兄们我也得自信啊!”虎元启笑着说,“晨,有没有女孩子说过,你皱着眉头的样子十分的可爱呢?”

“尽说胡话,我哪有机会认识什么女孩子!”不知道为什么,叶熠晨此时的语气有些窘迫,“别说这些有的没的的了,你说说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

“下一步怎么办,这不是你这个军师应该考虑的事情吗?”虎元启似乎并不打算就此恢复正经。

但是这一次,叶熠晨连反驳都不想反驳了,便只是那样直勾勾的盯着虎元启。

“啊,好啦好啦,说正事说正事!”虎元启被叶熠晨盯得有些发毛,连连摆手说道,“你问我下一步的打算不是吗?我的答案就是以不变应万变,先看看红棉沁血为古嫣然支的什么招,然后在应招拆招即可。”

“你就不怕红棉沁血血一招下来,你就一败涂地了?”其实叶熠晨的心中也是知道虎元启的想法是正确的,但是现在他最不想做的事情就是承认虎元启的能力,因为这样会让虎元启十分的得意。

“第一,若是红棉沁血真的有办法一招便将我秒杀,那我即便是先出手,那同样无法扭转局面,而很有可能死的更快更惨,”虎元启知道叶熠晨现在还在生自己的闷气,虽然他并不知道叶熠晨生气的真正原因是什么,“第二嘛,既然都主明明知道红棉沁血的本事还让那两位过来那便是相信他们二人的额本事,那既然都主相信他们二人的本事,那我也就相信都主了。”

“目前也只能这样了,”见虎元启说的头头是道,叶熠晨也只得松口,“算你说的有理了,不过你准备蛰伏多久呢?”

“那自然是等到红棉沁血和古嫣然先有动作了,”虎元启似乎十分不喜欢用蛰伏这个词汇,“放心,用不了多久的,今天,就在此时,他们说不定也已经商议出一个结果了。”

就在虎元启与叶熠晨为今后的打算而定下蛰伏待变的方针的时候,另一边的古嫣然的城主府之中,一场会议亦在展开。

参与会议的其实也就只有五个人,红棉沁血、千灵机芯、古嫣然、沙沂以及周威。

“左丞相,谢谢您的救命之恩。”说话的是今日刚刚洗刷了冤情的周威,只见他走到红棉沁血的面前,一下子便向红棉沁血磕了一个响头,“以后不管是刀里来还是火里去,我周威便是更定您了!”

“壮士严重了,快快请起!”红棉沁血连忙将周威拉起,之前在律堂之时她没有看的仔细,现在才发现这个周威却也是一个少见的用刀高手,不禁心中有些怀疑这样一个用刀的高手是如何会被轻易的被苏元娘这样一个弱女子构陷的呢?自然,在表面上红棉沁血一点这样的心思都没有表露出来,只是客气的将周威拉起,笑着与他寒暄起来。

“左丞相,您千万不要客气,这骨沙城中的这只队伍现在终归是要听您的指挥的,”古嫣然在一旁附和道,“这一点您可千万不要推辞。”

“那是万万不行的,”红棉沁血想都没想就拒绝了,“我现在的身份是全国通缉的逆贼,目前的情况下是绝对不可以与你们以及律王殿下所建立起来的这个势力有一星半点的联系的,除非,你们打算彻底的反了?”

此话一出,本来还想要坚持的古嫣然沉默了,的确,虽然宫羽心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目的没有亲自来骨沙城对付红棉沁血,也不准许虎元启他们暴露红棉沁血的身份,但是红棉沁血的真实身份依旧是见不得光的,若是真的暴露出来,那不仅仅是宫羽心了,只怕军王的大军也会开过来,那样的话,一旦与紫元皇朝的正规军正面冲突的话那自己这边便是不谋反那也算是谋反了。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想办法对付虎元启,”红棉沁血继续说道,“不管怎么说,帮助古城主控制住骨沙城是最为实际的了。”

“左丞相对此有什么妙计吗?”不同于古嫣然单纯的就想将自己背负的势力交给红棉沁血,作为古嫣然最亲信的近臣,沙沂的想法要更加的实际与复杂一些,在听到红棉沁血准备帮助他们先收拾虎元启,便立即做出了回应。

“这个,自然还是要请古城主与沙大人先告诉我们这个虎元启的详细的来历了。”红棉沁血自然是知道沙沂的心思的,不过她倒是十分乐于配合沙沂,毕竟她也着实不想接下这个担子。

“据我们所知道的,这个虎元启是与顾血衣一道的血衣庭的创始人之一,但是很显然的,血衣庭的幕后老板宫羽心在选择血衣庭的傀儡老大的时候选择了顾血衣,而虎元启则在顾血衣当上了血衣庭的龙头之后,自动的离开了血衣庭的大本营逸都郡,而是选择来到这个偏远的骨沙城,而让人没有想到的是,虎元启居然就依靠着骨沙城特有的地理位置将渐渐的发展了起来,生意越做越大,知道如今,他的生意已经做到了中洲的各个角落,相比起那个傀儡龙头的顾血衣来,是要威风的多了。”

“那虎元启的性格是怎样的呢,”这个时候千灵机芯忽然开口了,“你们对此有了解吗?”

“关于他的性格?”古嫣然有些不解千灵机芯为什么要问这样一个问题,但还是如实将自己所知道的说了出来,“手段狠辣、敢出险招、对手下十分的护短,但是对对手是绝不容情的。”

“哦,也就是说,他是一个出手狠辣,敢行险招,将血衣庭的利益放在了至高无上的位置之上了,是吧?一个十分典型的江湖大鳄啊,”听完古嫣然的叙述之后,千灵机芯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倒是与我记忆之中的某个人很像啊!”

“如何,千灵,你想到了什么好办法吗?”红棉沁血问道。

“有一点思路了,”千灵机芯点了点头,说道,“不过若是想将我的想法付诸实施那有一个十分重要的大前提,古城主,我能冒昧的问您一个问题吗?”

“千灵姑娘您太客气了,”古嫣然连忙说道,“有什么问题请尽管说。”

“这个问题就是,您,还有您的全体手下,演技如何?”

第一百二十八章 崇天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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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邈城,政之宫宫殿。

政之宫的宫殿可以说是五王宫殿之中最平庸的了,不同于金之宫的奢华,军之宫的威严、律之宫的肃然与言之宫的文雅,政之宫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大几号的龙邈城的议政厅,全然没有一点紫元皇朝的最高行政中心的气派与威严,一如它如今的主人。

“嘭!”又一声重物砸在地面上的声音从政王伊达启的房间内传了出来,闻声赶来的那些伊达启的近侍们全部都胆战心惊的听着房间里的动静,却是没有一个人敢进去一看究竟的。

很显然,他们还是十分珍惜自己的生命的。

房间里,伊达启蜡黄这一张已经被极度的愤怒所扭曲的脸,嘴唇咬得发白,目光狂乱,眼神散发着噬人的的光芒,闪烁着一股无法遏止的怒火。全身都在瑟瑟地发抖,狠狠地扫视着自己这空无一人的卧房之中的每一寸角落,仿佛这里面藏着等待着时机想要将他乱刀斩杀的千军万马,他想他们找出来,抢先下手,提刀将他们全部都杀光,但是不断地挥刀狂乱的砍杀,只劈向了一片又一片的虚空而已,至多,不过是砍翻了伊达启自家屋中的本就不多的价值不菲的私人器具而已。伊达启攥紧了被拳头死死握住的长刀,牙齿咬得“格格”作响。脸上暴起了一道道青筋,愤怒地盯着空无一人的前方,仿佛在那一片虚无之中暗藏着一个自己此身的死敌。

你们!你们都看不起我!你们!你们都无视我的存在!伊达启破口大骂着,但是即使到了现在,在他已经是极度愤怒的现在,他依然不敢直接骂出自己憎恶之人的名字,懦弱至极,可见一斑。

那一日,伊达启与龙渊太岁不欢而散之后,便断绝了来往,原本伊达启是有心要与龙渊太岁示好与和解的,于是还遣特使去言之宫拜见,但是没有想到言之宫居然将其特使拒之门外,并传达了龙渊太岁的话:“请回去转告政王殿下,若是没有打消与外道私下勾结的企图的话,便是最好不要单独与孤会面,一面孤一时失手到时也是麻烦。”

伊达启见龙渊太岁不禁将自己的好意一口回绝与门外,甚至还敢出言恐吓与他,顿时勃然大怒,但是他除了自己生闷气之外也没有别的办法可想,于是只好向其他人求援,但是却依然是到处碰壁,不仅仅军王求缘一败与金王壁留影对他嗤之以鼻,就连政后洛嫔烟也是明为劝谏实为嘲讽的让他安分些,不要让刚刚经历了大乱的龙邈帝都再一次妄起波澜。

最后他只好去请宫羽心帮忙,。没想到却被告知宫羽心已经离开了龙邈城前去逸都郡了。伊达启大为惊讶,连忙追问宫羽心什么时候离开的龙邈城,去逸都郡又是干什么,什么时候回来等等。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番在他看来十分寻常的询问,却是换来了更进一步的侮辱。

“我家都主日理万机,万事操劳,自是不必政王殿下清闲,政王殿下闲居宫中,万事皆不管又何必管我家都主去干什么呢,总是是为紫元皇朝奔波就对了!政王殿下又何必多问!”看着眼前的这名都尉府的校尉说着如此无礼而又忤逆的话,伊达启恨不得命令左右立刻将他拉出去千刀万剐,但是他没有这么做,不仅仅是他不敢开罪于宫羽心,事实上他连眼前的这个小小的校尉都不敢得罪,因为自从上一次的政变平息之后,政之宫的护卫便全部换上了都尉府的人,而那些护卫的负责人,便是眼前这位一脸倨傲与不屑的神情看着自己的校尉。

看他的样子,若是自己对宫羽心有半点牢骚,这个人就敢将自己一剑杀死,哪怕杀了自己之后,他也难逃一死。

但是现在除了宫羽心之外也不会有其他人会为他挡住龙渊太岁了,若是哪一天龙渊太岁一个心情不好杀进政之宫,那自己除了等死之外没有任何的办法。于是他只好在遣特使去逸都郡询问宫羽心何时回龙邈城。

而结果是,自己被宫羽心传身过去狠狠的训斥了一顿不说,就在今天,逸都郡转来了一个消息,他派去的特使,一言不合便被宫羽心给杀了。

想要求助于他人,没想到却软硬大小钉子碰了一堆的伊达启心中自然是无边的苦闷,而这种无边的苦闷所带动的是无边怒火。

墨灵启、龙渊太岁、宫羽心!你们都看不起我是吧?好,我让你们看不起我!总有一天,我要让你们跪在地上乞求我的宽恕!

就在伊达启心中暗自发誓的时候,忽然屋内现出一道昊然道光,伊达启一时被昊光所耀,而目不能视。

昊光过后,之间屋内便是多处了一道须发皆白的人影。

头戴金阳柏玉冠,身披云纱金玉袍,手持青玉道令的道者已经出现,伊达启变犹如看见救星了一般,迅速的迎了上去。

“崇天老人,你终于来了!”

被伊达启称之为崇天老人的道者看着一脸焦急中带着欣喜的模样迎接他的伊达启,微笑着微微一行礼道,“政王殿下,别来无恙啊?”

“还别来无恙呢!孤都快被龙渊太岁给杀了!”伊达启神色紧张的冲着崇天老人低吼道,“你不是说要帮助孤的吗?帮啊!帮啊!”

“呵呵,政王殿下稍安勿躁,”看着伊达启带着一脸恐惧异常的表情,语气之中却还带着他那身为政王面对下位者应该自带着的,但是现在已经变的可怜而卑微的虚假傲慢,崇天老人心中只是觉得好笑,但是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依旧态度十分的温和,“吾这次来就是给政王带来好消息的。”

“别卖关子了,快说吧!”伊达启一听崇天老人给他带来了好消息,连忙急切的问道,“是什么好消息?”

“吾已经探明,龙渊太岁近期便会离开龙邈城前往他的根据地文渊岁龙岛搬救兵帮助他在龙邈帝都掌控局势,”崇天老人缓缓的说着,没想到却是发现伊达启的面色变得愈发的苍白,为了防止他被这一一个消息给活活吓死,崇天老人连忙将接下来的话一口气说了出来,“殿下放心,吾已经安排好一切了,这一次龙源太岁必定不会再回到龙邈城了!”

“呼,你吓死孤了!”伊达启这才稍稍的放心,但还是心中有所疑虑的问道,“你,你能保证龙源太岁无法回到帝都吗?”

“吾保证!”崇天老人信誓旦旦的保证道,“政王殿下,如今您的各大阻碍都将离开帝都,这可是你大展拳脚,树立威信的大好时机啊!”

崇天老人的这一句话说中了伊达启的心事,只见他忽而面色潮红,心情激动;忽而又低下头去,变得心情沮丧,就这样来回的变换了好几回之后,伊达启终于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之后,说道,“这件事情孤是自然晓得的,但是现在孤势单力孤,形同傀儡,即便是想大展拳脚也是有心无力啊!”

“殿下也说您只是形同傀儡,并不是真的傀儡啊!傀儡失去了提线操纵之人那便全然无法行动只能变成一堆烂木头,殿下岂可与之相提并论?”崇天老人说道,“现在那些视殿下为傀儡而自恃自己便是提线之人的家伙们,一如宫羽心、墨灵启和龙渊太岁之流基本上都不在帝都,殿下乘此机会大可尽情的施展拳脚啊!”

“可是,现在孤的一言一行都在宫羽心的操纵之下啊,即便是她现在人不在帝都,但是孤的政之宫还是在都尉府的监管之下啊!”伊达启苦着脸说,“又如何能够大展拳脚呢?”

“殿下如此说,似是看不清崇某的实力啊,”崇天老人笑着说道,“就守在政之宫之外的那名校尉?崇某顷刻之间便可以取他的性命!”

“什么?”伊达启惊喜的说,“崇天老人你愿意助我?”

“崇某既然将道门复兴的希望压在了殿下的身上,那自然是会全力协助与支持殿下的了,不过不知道殿下要如何大展拳脚呢”

“这个我早就想好了,”在得到崇天老人帮助自己的保证之后,伊达启一改之前的沮丧与郁闷而变得斗志盎然起来,只见他自信满满的说道,“自然是乘着那帮瞧不起我的家伙们都不在帝都的时候,消灭其势力而壮我声势,以此向天下昭告我伊达启的雄起!”

“哦,政王殿下的这个想法十分的有气势,”此时的崇天老人的心中已经是冷笑连连,但是明面上依然是一副平静的模样,“那不知政王殿下准备以何人作为殿下昭告天下的祭品呢?”

“那还用说吗?”伊达启似是十分不满意崇天老人会问出如此幼稚的问题,“那当然是将都尉府、言之宫与墨家全部一起消灭了!”

果然是一个得势便猖狂的愚昧小人啊,崇天老人几乎要被伊达启所说的话给逗笑了,心中暗想道,不过若不是你如此的愚蠢我倒是还不会来主动来找你合作呢,不过有些话还是要与他说明白才好,以免这个白痴到时候坏我大计。

“政王殿下,龙源太岁那边由崇某负责便可,崇某保证让他无法回到帝都,但是这样一来势必会牵扯进我云道天的大部分力量,从而影响龙邈城这一边协助政王殿下举事的力量,”崇天老人装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劝说伊达启道,“若是同时攻击都尉府与墨家,那势必会首尾不能相顾啊,还请政王殿下细细斟酌。”

“怎么,你一个道门鳌首,手下不会就只有那么一点人吧?”伊达启一听这话,顿时不满的说,“居然无法在文渊岁龙岛与龙邈城之间两线兼顾,你道门无人了吗?”

“政王殿下明鉴,我道门被以龙渊太岁为鳌首的儒门打压了五百多年,早已经是人脉凋零,不复以往盛景了,”崇天老人假装惶恐的说道,“这一次与文渊岁龙岛伏击龙渊太岁亦是死地求生,实在不是道门可以保存实力,欺瞒殿下啊!”

“那,便是只有拿都尉府开刀了,”此时的伊达启也是逐渐从大展拳脚的雄心壮志与找到强援的喜悦之中逐渐的冷静了下来,也明白自己之前的想法十分的不切实际,于是便在冷静的思考之后做出了自己的选择,“毕竟我若是要举事那必定会杀她一个校尉,如此这个梁子说不想结却也是结上了,那边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彻底的灭了她!”

这个政王,还真是该糊涂的时候又不糊涂了!崇天老人心中暗暗骂道,诚然,他也是知道伊达启现在的说法是很有道理的,不过若是与都尉府开战的话便是与自己的想法与意图大相径庭了,于是他只好再一次凭借着巧言引导伊达启向自己期望的方向上面走,“政王殿下,对于都尉府的底细有所了解吗?”

“这个,”伊达启不知道崇天老人为何会问这样的问题,于是便回答道,“都尉府的底细只有宫羽心自己知道,你问这个干什么,我们只要确定一点,那就是宫羽心不在都尉府不就可以了?”

“那如果都尉府之中还有实力不亚于宫羽心的高手呢?如果宫羽心又秘密渠道能够快速的返回都尉府呢?如果宫羽心赶回龙邈城之后找殿下您算账的时候,崇某让在文渊岁龙岛呢?”崇天老人每说一个如果,伊达启的脸色便就白了几分,等到崇天老人将最后一个“如果”说完的时候,伊达启的脸色已经苍白如纸了,“殿下,你想好这样做的后果了吗?”

“你,你说的很有道理!”伊达启结结巴巴的附和道,“那孤便乘着墨灵启去末海慈航的机会去灭了墨家满门!对,墨家孤是十分熟悉的了,季无私之乱之后,墨家的精锐大部分已经损失殆尽了,剩下的也已经随着墨灵启离开了帝都,只要我们动作快,那么就完全可以在墨灵启尚在末海慈航的时候将整个墨家满门诛杀殆尽!只不过······”

说道这里,伊达启犹豫了一下,想了一会儿,面有难色的对崇天老人说道,“那名墨家先祖墨君煋······”

“政王殿下,您与墨家交往多时,可曾见过那名墨家先祖?”崇天老人当然不会坐视伊达启谨慎起来。

“这个,并没有。”

“可曾听到墨家的下人在自家宅院之中提前过此人?”

“······亦是没有。”

“那便是了,崇某也是年过双百之人了,就从没有听闻过中洲有过墨君煋这一号人物,所以那不过是墨灵启的虚张声势之言,政王殿下无视即可。”崇天老人信誓旦旦的保证道,“至于那名校尉,也请殿下放心,他只会死于暗疾,宫羽心绝对没有办法查出他的真正的死因而迁怒于政王殿下的。”

伊达启想了想,绝对崇天老人说道有道理于是便说道,“那好吧,等龙渊太岁一离开龙邈城,孤便与你同时行动,不过在此之前,你还必须帮我解决三个人。”

“谁?”

“军王求缘一败,还有政后洛嫔烟与左大将无双寂,”伊达启看着崇天老人,一字一句郑重的说,“这三个人若是在龙邈城,我同样是什么事情都不好办!”

第一百二十九章 边境突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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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伊达启与崇天老人在政之宫秘密会面之后的当天晚上,紫元皇朝北部边境,风旋军大营,北部大仓。

从百夫长越焌是一个已经加入行伍十三年的紫元老兵了,只不过作为军人来说他即可以说是十分的幸运,却又可以说是有一点生不逢时,因为当他与他同时代的紫元儿郎追随军王殿下加入行伍的时候,紫元皇朝与乾天军团之间已经不再爆发大的战争了,所以他这一代的军人是即可以衣食无忧的待到服役结束,领一笔还算不菲的退役金衣锦还乡,不用担心性命之危,却也因此失去了杀敌建功,出人头地的机会。在这样的情况之下,越焌度过了日复一日平凡的十三年的行伍时光之后,将在今年末卸下兵役,返回家乡。

这样也好,这十三年来我已经攒下了不少的金银,若是在加上那一笔退役金,是足够制下一份产业了,这样我以及我的子孙便就衣食无忧了。这一年之中,越焌时常这样想着,以此来稍稍慰藉自己没有成为军官的遗憾。

今天是他负责领队值守北部大仓,这里面存放着整个风旋军十万人一半的军粮与辎重,可以说是整个风旋军大营的命脉所在,是不容许有一丝缺失的,不过越焌与他手底下的士兵们虽然表面上对这次值守任务十分的慎重其事,但是内心深处却是并没有将这个任务当做一回事的,因为这个北大仓一直可以说是整个风旋军大营之中最安静平稳的所在了,自打风旋军在此地安营之后就从来没有出现过失窃以上的变故,而失窃这种事情,将军们往往又是懒于过问的,所以越焌与他手下的士兵们在心中只有明日不用参加操练的欣喜以及看一看有没有机会能捞一点外快的想法,根本没有想到今晚可能会发生什么重大的变故。

但是变故往往就在不经意之间,便会发生。让人猝不及防。

这个晚上,越焌与他的手下士兵们像往常一样,在与前一时间段的值守人员做好交接手续之后,便只留了五名新兵把手大门,自己则与其他老兵们一起躲到大仓的深处一处通风而又不引人注意的地方,取出了骰子与骰盅,并将臃肿闷热的铠甲细下,赤膊上阵,摆开了赌局。

赌到兴起的时候,越焌忽然想到自己的营帐之内还私藏了几坛好酒,便转身朝着门外喊道,“赵驹,赵驹!”

赵驹是越焌比较喜欢的一名今年刚刚入伍的新兵,因其世故圆滑,有眼力劲儿,再加上模样十分的清秀深得越焌的喜欢与信任,将他视作亲信,而有了越焌为其撑腰,赵驹也俨然成了与他同时入伍的同队士兵之中说一不二的强势人物,就连老兵油子见了他,那也是礼让三分,让赵驹得意只余也对越焌更加的讨好与奉承,这使得两人的关系更加的密切。

越焌呼唤了赵驹三声之后,见赵驹竟然毫无回应,心中疑惑之余,也是暗自火大,因为早已熟知军营之中各种现象的越焌十分的清楚,当老兵即将离开军营的时候,是会时常有新兵自认为苦日子即将结束,而有些忘乎所以的。只是他没有想到一向沉稳有眼力的赵驹也会犯这样低级的毛病。

你赵驹是看着我要离开军营了,自己的翻身之日也就快了,而平时装孙子装的时间有些久了,现在开始反弹,有点飘飘然了是吧?今天我非教训教训你不可,让你今天好好的认清自己的身份!越焌怒气冲冲的跑到了北大仓的仓门外,想要好好的训斥教训这个有些忘乎所以的新兵蛋子。

可是在他打开仓门一看,却发现仓门外居然空无一人,赵驹与其他四位新兵居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越焌立即发现事情不是自己之前想的那样简单,风旋军军中早有严明律令,看守粮仓、关窍、烽哨这些重要的军事设施的时候,擅离职守者杀无赦,而与其同时担任守卫任务的亦要一体连坐!

他们去哪了?越焌看到眼前仓门之外空无一人的场景,想起森严的军法惩治,顿时心中十分恐惧,但是他又自认是十分了解这五名新兵的,自认为他们是绝对没有冒着杀头之罪擅离职守的胆子,但是这样一来,越焌心中经不住更加产生了一种名为未知的恐惧,在这种恐惧的迷雾弥漫的心中,越焌慢慢的产生了这样的一个想法。

看来我今天是tnnd撞上大运了,几十年没有出过事的北部大仓与风旋军,今晚要出大事啊!

一想到这里,越焌急忙转身回去去找还在仓中的其他士兵。

但是当他回到记忆之中他们开赌局的地方的时候,却只是见到了被掷在地上的骰子与骰盅,而原先在这里与他一同赌博的十五名士兵,也和赵驹他们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一下,越焌是真的打心底感到恐惧了,此时他的心中只闪过这样一个念头,不可以在待在这里了,必须马上走!

可就在他转身要往仓门外跑而迈出第一步的时候,却感觉到了一阵彻骨的寒意从脚底升腾而起,慢慢的向上蔓延。然后他惊恐的发现自己已经无法迈开步子了。

越焌急忙低下头去查看自己脚下的情况,却发现一条带着极其冰冷的刺骨寒意的黑色细线正从自己的鞋中上升蔓延至自己的小腿之上,并且依然以看似缓慢实则永不停止的速度不断的向上蔓延着。

越焌奋力的想要挣脱再也抑制不知自己内心之中已经堆积欲满,行将爆发的恐惧,他发出了一声凄厉而绝望的尖叫声。

但是这一声尖叫却又已经被忽然升起的浓烟与火苗,瞬间吞没了。

紫元历五百三十九年六月二十九日,紫元皇朝在北部边境的风旋军的大营之中,忽起大火,延烧了整整一日,待大火被扑灭的时候,风旋军安放粮草辎重的北部大仓业已被付之一炬,十万大军顿时面临断粮危机。

而就在风旋军北部大仓燃起火焰的同一时刻,在与风旋军遥相对立的另一边的乾天军团虎熙军之中亦是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那一晚,虎熙军的主将达达保擎像往常一样在用完晚饭之后便回到了自己的营帐之内,然后静默的看着悬挂在自己大帐之中的自己军队与紫元风旋军的局势演变布防图。

虽然现在表面上紫元皇朝与乾天军团之间的形势依然是以和平为主要基调,甚至于近段时间又更加的推进了一步,元稹殿下已经与紫元皇朝的金王壁留影在商谈互开边境贸易的事宜,但是,身为达达保擎这样的一军统帅其实心中十分的清楚,和平是只有平民才会去希冀,傻瓜才会去相信的美好幻想,在这个幻想之下,孕育着理想与野心的汹涌暗潮已经蓄势待发,只等最后的时机到来。

而自己,作为乾天军团在边境的先锋官之一,虎熙军的主将与统帅,所要做的便是在这暗潮汹涌澎湃,袭卷中洲的那最初的一瞬间让自己与乾天军团把握好最好的主动权。

一想到这里,达达保擎便忍不住心潮蓬**来,呼唤道:“伊达,进来!”

伊达是达达保擎的亲兵,同时也是他最钟爱的男宠,是的,在盛行断袖之风的乾天军营之中,达达保擎自然也是无法免俗的了,不过与其他爱好阴柔娇美的美俏男子的乾天权贵们相比,达达保擎的癖好显得是十分的与众不同。

“将军大人,您叫我?”进来的是一名身材健壮,五官刚毅,须发皆是十分浓密的,总之是一个十分有男子气概,一看之下绝对不会让人觉得这是一个断袖,更不会让人觉得这是一个被人压在下面的断袖的想法的伟岸男子。

“是啊,本将军刚刚想到今后大展宏图的时机即将带来不禁雄心顿起,情难自禁之下出口唤你,你不建议吧?”在面对伊达的时候,达达保擎所表现出来的柔情是其他所有人,包括他的家眷所从来不曾见到的,“毕竟,昨日我刚刚将你,呵呵,弄得筋疲力尽啊。”

“将军说笑了,能够侍奉将军是伊达的荣幸,又如何会嫌弃将军呢?”伊达恭敬的说道。

“哦,伊达,与平常相比,今天你倒是变得有些不一样了啊!”在达达保擎的心中,伊达一直是个虽然十分享受并且在自己看来也是十分渴望与自己共进欢愉,但态度上却一直表现的十分的抗拒。就仿佛是自己强人所难,霸王硬上弓一般,实际上结果却是比谁都主动的那种人,所以今日见到伊达表现的如此顺从,倒是让达达保擎感到十分的意外。

不过,这样的伊达,倒也是十分的能够惹动人的心绪呢!此时的达达保擎已经完全沉浸在愈演愈烈的**之中而忽略了本应该重视的关于伊达今日的反常,而这一点,则为他拉响了丧钟。

在大帐之中,达达保擎欲壑难填,欲与自己的亲兵兼任男宠的伊达共度良宵,伊达虽然举止有所反常,却是没有引起已经欲念入脑的达达保擎的怀疑与警觉,于是两人便渐渐的靠在了一起。

这个时候,伊达欲要解下自己身上的盔甲,但是达达保擎却阻止了他。

“都说过多少次了,你怎么就是记不住呢?”达达保擎不满的说,“你的这件铠甲是我送给你的,也是我亲手为你穿上的,所以也只有我才能够脱下来,其他所有的人,包括你,都不允许在没有我的许可下脱下这件盔甲。”

“是,将军,伊达知错了。”伊达低下头,轻声的说了这样的一句让达达保擎十分意外的话。

今天的伊达,确实与平日里大不一样了,不过却更加让我着迷了!达达保擎愉快的想着,同时已经开始伸手去卸下伊达身上的盔甲了。

亲自为伊达卸下盔甲是让达达保擎十分愉快的事情,因为达达保擎对伊达最感兴趣的地方除了他的性格之外,还有就是他那均匀而又健硕的身材与肌肉了。

而一边帮助伊达卸下盔甲,一边轻轻的爱抚着伊达的身体,让伊达渐渐情动,最终与他共赴**则是达达保擎百玩不厌的情趣游戏的一贯步骤。

啊,伊达的身材还是这样,堪称完美的均匀而健硕,全身上下不存在任何一丝赘肉与肌肉不均匀的地方,流线完美。让我的手在触摸到你的肌肤的时候,犹如在轻抚着碧海中溅起微澜的点点浪花。

达达保擎神情微醉的渐渐将自己的手沿着伊达的身体轮廓的线条向下滑动,终于滑到了那一处关键的部位,他轻轻的卸下了伊达的腿甲与腿甲内的亵裤,然后闭着眼睛,用手慢慢的靠近那一处,然后,他摸到了一件器物,坚硬、粗大、锋利且散发着阵阵的寒意。

“咦?”达达保擎终于意识到情况的不对劲了,但是还没等他将因为陶醉而眯上的眼睛完全的睁开,一抹冰冷的寒意已经从自己的脖颈见横穿而过。

“你,你,”奋力的死死按住脖颈出的伤口,不让鲜血喷涌式的流出,一面死死的盯着眼前索命的修罗,“为,为什么?”

“因为你傻,还因为你瞎!”说话间,那伊达的脸皮居然脱落了下来,露出了伊达面容之下的另一张与伊达完全不同的清秀面庞。

“哎呀,这个人的脸上的皮质实在是太差了,居然无法贴合完整而居然自动脱落了。”眼前出现的,是一个带着玩世不恭的笑容的娇美少女,“不过也无妨了,因为,你就要死了!”

再是一道寒芒闪过了达达保擎的眼,这一次,达达保擎的头直接离开了自己的身体,他在这一刻没有感觉到痛,而是用自己已经失去声带支持的嘴巴,发出了这样的质问:“伊达呢?一把伊达如何了!”

“哎,看你也是可可怜人,不过没关系,我也不算太亏待你,”少女从地上捡起了那张人皮面具然后轻轻的掸了掸上面的灰尘,然后说道,“你的小男宠我已经提前送他下去了,此刻正在下面等你呢?”

而就在少女将面具收好的时候,大帐的帘子被人撩开了。

“什么人?”察觉到帐中气氛不对劲的达达保擎的其他亲兵们向虎熙军的副将松岩凯报告了这里的异常,在松岩凯的带领下,闯进了达达保擎的军帐之中,随即便看到了让他们瞠目结舌的一幕。

他们的将军大人,已经变成了一具无头的尸体,而在那具尸体的旁边,站着一名手持带血长刃的黑衣少女。

“你是什么人!”松岩凯最先反应过来,拔出宝剑对上了那名少女,随后他身后的士兵们也有了行动,纷纷冲上去将少女团团围住。

“想让乾天军团完蛋的人!”面对重重包围少女毫不在意,之间她浅浅一笑,忽然便化作一道青光在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冲出了营帐,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该死!”松岩凯怒骂一声,随即跟着冲出营帐,却是根本无法追上。

正在懊恼之间,一名士兵忽然从帐中跑出,向他报告道,“将军,这是杀死达达将军的凶器,您看!”

松岩凯结果那一柄被少女丢弃的长剑,仔细的看了看,随即怒骂道,“该死的紫元贼枭!竟敢来暗杀我乾天大将!”

随即便吩咐道,“你们,除了留下五人料理达达将军的尸体之外,其他的人给我立刻去通知各营将军,让他们立即道中军大帐集合!”

第一百三十章 边境烽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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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虎熙军九个营的主将们便聚集在了中军主帐之中,虽然夜半召集诸将议事这种事情并不是经常发生,但是一开始被传令兵从被窝里叫醒的时候,这些将领并没有意识到出了什么大事,但是在接近中军大帐之后,周围异于常态的警戒与气氛却是让这些也算是在军队之中混迹多年,意识变得十分敏感的将军们意识到事情或许没有他们想象之中的那样简单。

而当他们在进入中军大帐之后,没有看到主将达达保擎而只有披坚执锐的中军副将松岩凯站在主帅之位前面,一脸悲愤与激动的看着他们的时候,他们意识到,事情可能会比自己刚刚所预想的还要严重的多。

果然,松岩凯的下一句话,便是让他们全部都惊呆了,“诸位将军,达达将军被紫元贼枭派出的刺客暗杀了!”

所有刚刚进入中军大帐的将军们一听到这个消息,全都瞬间呆立在原地,片刻之后,才有人反应了过来,问出了这样的一句话。

“松将军,达达将军被杀了?”最先反应过来的是赤虎营的主将达达月夷,他是主将达达保擎的堂弟,所以对于自己堂哥的生死尤为关切,没办法,谁叫达达保擎是他的大靠山呢,他年不过三十便成为了一营精锐的主将,他这个堂哥可是发挥了巨大的作用的,所以达达保擎若是死了,也就意味着他的好日子结束了,这让他不得不第一时间关心达达保擎是否真的死了,“”这,这怎么可能呢?

“对不起,达达月夷将军,达达保擎将军确实已经死了,”松岩凯神情悲痛的将自己接到达达保擎的亲兵的报告带兵冲入帐中的所见一一向在场的诸位将领简单的叙述了一遍之后,便神情转为了激动,“诸位现在事情十分的紧急,请诸位将军们赶紧商议出一个对策出来啊!”

诸位将军自然也是知道的,这件事情非同小可,主将被刺杀,而且敌国势力还是最大的嫌疑人,虽然松岩凯刚刚向他们出示的证据——被刺客丢在现场的,紫元王朝特制的军队制式长剑怎么看都像是在栽赃陷害,但是在场的所有将领都知道,若是不将这一口锅按在紫元王朝的身上的话,那么他们便是根本无法向龙庭内的摄政王与大冢宰解释,而对于他们虎熙军分散自己的兵权借以制衡自己的凤羽将臣更是会不依不饶的狠狠打压,到时候说不定都要一体连坐,为达达保擎陪葬。

所以,除非他们能够找出比紫元刺杀了达达保擎更加合理的解释的话,不然,他们只能采用松岩凯的说法,将这件事定义为紫元皇朝的刺杀阴谋。

至于这个定义会为本就暗流汹涌的紫元皇朝与乾天军团带来如何巨大的变数,会为两个阵营内部的百姓们带来如何深重的灾难,那便不是他们应该考虑的事情了。

因为他们现在认为,如此干巴巴的将消息汇报到汉海龙庭,依然是十分的不保险,所以现在最稳妥的办法是如何立下大功,将功赎罪。这样才能够确确实实的堵住汉海龙庭的那帮人的嘴。

“不如,我们兴兵向紫元兴师问罪吧?”一名将领小声的说道。

其实现在在场的所有人都是这样的一个意思,但是所有人都不敢说出,或者说是做出这样的一个决定,这当然不是因为现在群龙无首,副将松岩凯的实力大家是全部都认可也是全部都心服的,在达达保擎死后,有松岩凯暂代主将职位那是没有一名将领有意见的。

他们现在顾虑的主要原因是,现在出兵,能够打得赢对面紫元皇朝的风旋军吗?

据他们所知,对面的紫元皇朝风旋军可是足足有十万之众,而自己这一边,虽然实际人数并不出于劣势,但是现在由于夏收之末,自己这一边的大部分士兵都被派到后方的屯田区收割粮食去了,现在常驻与军营之中的能战之兵只有区区三万人,若是贸然兴兵,这不是以卵击石吗?

若是想现在立即召回夏收的士兵,那也是不现实的,且不说未收完粮食,部队的粮草问题解决不了如何打仗,亦不必说自己这一边的这么大的反常举动一定会引起风旋军的警觉,就是汉海龙庭那便,他们也是无法耽误那么长的时间不将达达保擎的死讯传回去的,不然就瞒报重要军情这一条罪名,今日在场的所有将领全都保不住脑袋。而若是在他们立下大功之前让汉海龙庭的人知悉了此事,那便像他们之前所想的一样,凤羽将臣一定会将他们与虎熙军往死里打压,而原本站在自己这一边的大冢宰元稹必定不好明着偏袒他们,而摄政王元衾是十分乐意与打压权臣的势力的,不管是元稹的势力还是凤羽将臣的势力,所以他们二人争斗,元衾从来不会偏袒任何一方,这样一来,他们就很有可能会变成元稹与凤羽将臣的斗争的牺牲品。

就在众将领感到一筹莫展的时候,帐外忽然传来的一阵气喘吁吁的报告声:“报······报告松将军,边境······边境暗哨有紧急军情报告!”

松岩凯闻言一惊,急忙传唤道,“快进来!”

边境暗哨是虎熙军设置在与紫元王朝接壤的边界紧靠与风旋军大营附近的监视人员,现在前来报告紧急军情,那么必然是风旋军那便发生了紧急的军情。

边境暗哨走入大帐,向坐在主帅之位上的松岩凯一行礼,然后说道,“风旋军今夜大营之中,火光冲天,兵马缭乱,恐有重大变故,将军们请尽快决断!”

此话一出,在场的诸位将领们再一次被惊呆了。

“很好,你辛苦了,来人啊,带这位小兄弟下去好好地休息!”松岩凯招来亲兵将这位暗哨引了下去,随后对诸位将军们说道,“诸位,你们如何看?”

“那还能怎么看!”说话的是紫虎主将西玄济,只见他粗声粗气的叫道,“放火焚烧自家营寨,那是进兵之兆,看来这一次的达达将军的被刺杀不是一件独立的阴谋,龙邈城的那五个废物终于算是下定决心,要与我们再一次全面开战了!”

“这个,没有得到龙庭之内的任何关于此事的通报啊?”青虎营的主将陈兵提出了不同的意见,“那五个废物应该不会忽然的,在瞒过烟君的眼睛的情况下做出如此的变动吧,我看是风旋军那便出现了变故,而且这个变故一定不小!”

“你们在讨论一个根本毫无意义的问题,”见到西玄济与陈兵各自提出了自己的不同意见,然后营帐中的将领们分别支持他们两人的观点展开了激烈的争论,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达达月夷开口了,“现在不管是你们所说的哪一种情况,其结果那也是只能有一个的,那就是我们现在可以,而且必须出兵了,不是吗?”

同样一直没有说话的松岩凯,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猛然抬起了头,在看到说话之人乃是达达月夷的时候,心中暗自想到,“看来达达保擎将军还是有识人之明的,并不是单纯的任人唯亲啊,别的不说,这份胆识,还真是难得啊!”

达达月夷其实是说的十分有道理的,不管是对面的风旋军自己焚毁大营是准备全面进军,还是那里出了让他们意想不到的重大变故,总之自己这边是应该,也是必须要出兵了。

若是风旋军真的是打算全面入侵乾天领地,那么自己这一方自然是要领兵抗敌,责无旁贷的;而若是真的是风旋军内部出现了类似于自己这一边的巨大的变故的话,那么自己若是乘着此时发动突然进攻,便有机会以小博大,给予对面风旋军重创,甚至是取得更加璀璨的战果,那也不是不可能的,所以······

“诸位将军,今日我虎熙军主将达达保擎将军不行为奸险小人所害,不幸含恨身亡,”松岩凯站起身来,神情激动,语气激昂的说道,“松岩凯虽不才,但是深受达达将军的知遇之恩不可不报,今日松岩凯意在为达达将军报仇,万死不返,诸位将军可愿助我一臂之力!”

其他各大营的主将们也在之前达达月夷说出那一番话的时候便已经回过味来了,现在松岩凯既然愿意挑头,他们又何妨跟在松岩凯之后大捞战功呢?当下全部整齐的站了起来,向松岩凯行礼道,“末将愿意追随松将军,为达达将军报仇!”

“好,既然诸位将军都愿意帮助我为达达将军报仇,那松岩凯便斗胆升帐发号施令了!”松岩凯将腰间的宝剑拔出,并将其竖于胸前,引为立誓之态,众将领见状,亦是纷纷将手中宝剑以同样的姿态竖于胸前,以表示回应与服从,“诸位将军现在立即回到各自的营帐之中,尽快点算明白各自下辖的兵士、马匹、武器、战车、粮草、辎重,四个时辰之后全军集结,向对面风旋军大营发动进攻!”

“遵命!”众将领领命之后,便匆匆的离开大帐,各自回营准备去了。

松岩凯又将他信得过的十几名亲兵全部召集了过来,分别交给他们三份密封手令,对他们说道:“你们现在立即乘快马离营,兵分三路,一路领我的将令前往屯田区,找正在那里的副将赵月松将军,让他立即开始收拢主力准备随时开拔前线;另外两路则分辨前往汉海龙庭与玄鸾骑大营去找元稹大冢宰与凤羽将臣大将军,向他们告知前线的紧急情况,请他们立即安排支援!”

“是!”那些亲兵在领受将领之后,便行礼离帐,随即便纵快马离开了大营。

这样,大帐之中,便只剩下了松岩凯一人了。只见他微微的闭上了眼睛,退坐回主帅的位子之中。

“如此,便总算是完成了上面交代的任务了。”松岩凯用低不可闻的声音喃喃自语道,“也不知道美兰在杀了达达保擎之后,又跑到哪里去了。”

而在虎熙军对面的风旋军大营之中,肆掠的火焰终于被扑灭了。

风旋军主帅,赵破看着惨遭大火肆掠后的风旋军大营,现在只想立即拔剑自刎了事。

完了,全完了!赵破心中发出这样的哀鸣,不说已经被烧得什么都不剩的北部大仓,就是被火焰波及到的地方也已经蔓延至半个风旋军大营之中了,如此大的失误与伤亡,他这个风旋军的主帅,不要说是保住自己的性命了,就是全家人的性命也是男难保啊!

但是,真的要他拔剑自刎,他又似乎没有自己直面死亡,亲自了解自己的勇气。而就在他万念俱灰有不敢自我了断的时候,也不知道命运是可怜他还是希望继续作弄他,大营之外忽然传来了惊天动地的喊杀声与战鼓声。

“大帅,不好了!”一名士兵急急忙忙赶来禀报,“乾天军团的虎熙军,越过边境,向我们这里杀过来了!”

赵破猛地一怔,随即,一个念头闪过了自己的脑海:自己的家人,有救了!

当即一把拉住那名传令兵急切的问道:“来了多少人,具大营还有多少距离?”

“大帅,虎熙军黑压压一片。一眼望去,无边无际,似是倾巢出动了!”那名传令兵也已同样急切的语速回答赵破的问话,“距离我们大营这边已经只有五六里的路程了,顷刻之间,便会赶到!”

“你,现在立即骑上我的马!”赵破将自己的千里马坐骑一把拉过缰绳,塞到了那名传令兵的手中,吩咐道:“认识去龙邈的路吧,这是我的兵符,你带上这个立即去龙邈觐见军王殿下,就说乾天虎熙军袭我大营,烧我粮草,形势万分危急,请军王殿下立即做出决断!”

“大帅,这······”

“没时间这那的了,今天我们整个风旋军已经不能幸免了,你快快骑上马去龙邈城,记住我刚刚说的话了吗?”赵破一把将那名传令兵推上马,此时不远处已经传来了刀剑的砍杀声,“快走!”

看着那名传令兵的身影消失在了火光与夜幕之中,赵破微微的舒出了一口气,拔出佩剑想要转身杀死几名敌人够本,但是谁知道他刚刚一转身一只弩箭便射穿了他的左眼,贯穿颅骨而出了。

疼吗?赵破说不清楚,他只知道自己那被射穿的眼眶之中喷溅而出的不仅仅是夹杂着黑色液体的血水,还有对这个尘世的最后一丝眷念,每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在将死的时候都会产生的那种眷念,他用他那仅有的那一只眼睛贪恋的看了看这即将离去的尘世一眼,所见的却是只有一片杀戮的猩红,他自嘲的笑了笑,随后缓缓的仰面倒了下去。

紫元历五百三十九年六月三十日,乾天虎熙军突袭风旋军大营,主帅赵破战死,风旋军全军覆没。在以一次突袭冲锋之中便以三万精锐骑兵全歼了十万风旋大军的虎熙军从此名扬天下。

十分短暂的名扬天下。

因为他们的这个举动激怒了一个人——紫元皇朝的现任军王,求缘一败·常军临!

紫元王朝的战神,出击了,他将变成虎熙军短暂但却是永恒的噩梦

第一百三十一章 军王出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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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元历五百三十九年六月三十二日的龙邈城,依旧是平静祥和的一天。

马老汉像往常一样驾着他那辆心爱的小驴车准备出城,去郊外的农庄,购买今日一天所用的菜蔬与肉类。

城中当然也有贩卖此类商品的店铺,但是价格却比郊外贵了五成有余,所以马老汉宁愿每天像这样驾着驴车,走上几十里路,前往郊区在农户们的手上直接购买这些东西。

像往常一样,马老汉哼着小曲,微闭着眼睛,惬意的坐在驴车上,身体随着自己口中哼出的小曲的节奏随意的摇摆着,他十分熟悉这段路程,他的小毛驴也是一样,所以马老汉自信自己即使闭着眼睛,小毛驴也会顺利的将自己带到目的地去的。

可就在他即将随着一同出城的人潮即将越过龙邈西北部的跃宇门的时候,变故忽然发生了。

一阵逐渐飞速靠近的马蹄声让马老汉不得不睁开了眼睛,仔细的注意着前方的动静。前方的人潮之中忽然引发了一阵骚动,大家都在叫嚷着四处躲避,士兵们也开始将他们往四边与来路上轰赶,尚未出城的马老汉还算幸运,他没有被挤在狭窄的城洞之内进退,心知事情不妙的他赶忙下车想把自己的小驴车拉倒路边上,但是就在这个时候,一阵十分清晰的扬鞭策马之声传入了他的耳朵里,之后便是夹杂着周围人群逃窜时的尖叫谩骂声的一阵阵急促而有力的马蹄之音飞快的向他这个方向奔驰而来。

心中明了已经来不及,也没有办法在这拥挤混乱的人群之中将驴车顺利拉到路边的马老汉只好忍痛放弃了心爱的小驴车。

毕竟比起驴车,自己的性命自然是要更加的要紧一些的。

就在这个时候,马老汉听到一了阵嘹亮的嘶鸣声,然后便感觉自己的头顶忽然暗了下来。

他一下子便知晓了发生了何事,自是不敢抬头,却也不敢向大多是人那样躺在原地以躲避马蹄的践踏,只是快速的卧倒在地上,并且迅速的打了几个滚,一下子滚到了路边。

这个时候,他才稍稍的有些安心,慢慢的站起身来,拍了拍粘在自己衣服上的泥土,看着那个刚刚从自己头上一跃而过的绝尘而去的背影。

“这什么人啊!”人群之中爆发了一阵响亮的谩骂之声,但是有很快在把守城门的士兵们的喝止与驱赶之下快速的销声匿迹了。

马老汉拉过了躲过一劫的小驴车,放弃了出城买菜的计划,快速的往家走去,这一次他的神情远远不在惬意了,只见他神色紧张,脚步不住的加快,即便毛驴被他拉的用力过猛,被缰绳勒的不住的嘶鸣惨叫,他都置若罔闻,只是一个劲的下意识的想要飞快的回到家中。去让自己的刚刚年过十六的儿子立即出城去躲一躲。

服过兵役,驻守过紫元皇朝边境的马老汉对于刚刚从自己头顶越过而绝尘而去的那匹骏马上的背影实在是太熟悉不过了,那是边境卫戍部队所穿的盔甲,而一个隶属于边境卫戍部队的士兵骑着快马如此急冲冲的闯进帝都一路向着军王的军之宫绝尘而去的场景的背后通常不会是什么好事。

所以马老汉要在自己预感的大规模征招兵丁开赴战场的情况真正到来之前,让自己的儿子立即去外地的乡下躲一躲。

他可不想尝一尝老来丧子、白发人送黑发人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滋味。

与其他四王的宫殿相比,军王求缘一败的军之宫的造型最为独特,它被设计成了一柄高耸入云,直刺天际的长枪的模样,整个建筑的用色亦是其他四王所尽量回避的纯正的玄黑墨色,这个才其他王者看来十分不吉利的颜色却与军之宫的造型相得益彰,使得军王的军之宫变成了五王宫殿之中规模最小但是却又是如今最能够给旁人以威严感的宫殿。

今日,负责守卫军之宫的军王麾下的精锐将士们像往常一样,在太阳照射到这个位于帝都皇城区西北部的黑色宫殿的那一刻推开了军之宫的大门,开始了一天的值守任务,但是就在他们将大门打开后,没过多久,一个骑手便出现在了他们的视野中,手上高高的举起一物,嘴里不住的叫喊着什么。纵马飞快的向着他们军之宫这边冲由远及近,飞驰而来。

守门的将士们正欲提枪将这个胆敢想要硬闯军之宫的狂徒当场格杀,但是随即便看到了那个其在马上的那个人手中高举的黑色权杖以及听到了他高声叫喊的内容。

“风旋军令使带紧急军情求见军王殿下,快快放行!”

守门的将士们人人都是经过专业训练的,自然是认得那人手中之物确是风旋军主帅赵破的军令权杖,再听他口中所叫喊的内容自然是不敢在阻拦,就这样,那名从紫元边境一路纵马飞奔了一天多的传令兵,终于被带到了军王求缘一败的面前。

当求缘一败听完这个传令兵的汇报之后,静默了片刻之后,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在风旋军之中担任何职?”

“秉军王殿下,在下是风旋军主帅赵破元帅麾下的亲卫队卫队长李宣嵘,加入风旋军已有十五年之久了。”那名传令兵回答道。

“哦,我知道了,”求缘一败挥了挥手,招来两名卫兵。说道,“待他下去好好的休息,填饱肚子。”

随后又对李宣嵘说道,“好好休息,尽快恢复体力,不久之后,你就要随我一同重返你们风旋军的故地,为你死去的故帅与战友们报仇!”

不得不说,求缘一败对李宣嵘所说的这句话时的语气与表情十分的具有渲染与鼓动性,李宣嵘顿时热泪盈眶,当下表示会追随军王殿下杀回边境,为死去的风旋军同袍报仇。

待到李宣嵘被带出自己的视线之后,求缘一败那刚刚还十分和蔼而又富有激情的脸色顿时变得阴沉了起来,在略微的思考了片刻之后,他终于站了起来,向着门外走去,一边走一边吩咐左右的亲卫,“去请政王殿下、言王殿下。金王殿下、代律王殿下以及政后殿下及左大将来军之宫,就说有边境出现紧急变故,需要立即召开紧急的五宫廷会议!”

一个时辰之后,当伊达启不紧不慢的来到军之宫之后,上述求缘一败所要求召集来的其他与会者已经悉数到场了,看到他慢悠悠的进来了之后,都十分不满的瞪着他。

“政王殿下,您如此不紧不慢是不将我求缘一败的话当一回事吗?”相比其他人已经懒得搭理这个已与傀儡无异的政王,很显然求缘一败还是对伊达启抱有那么一丝的希望与尊敬的,从而也就有何这么一句怒其不争的责问,不过在伊达启听来,只会在龙渊太岁、宫羽心、墨灵启以及洛嫔烟之后,再将求缘一败也加入到他那一份“根本不把他这个政王当一回事的奸险小人”的名单上面去。

“军王殿下,您之前来传信的那名士兵说是边境发生了重大的变故了?”伊达启装作迷惑的反问道,“这怎么可能呢?有你军王殿下在,乾天逆贼又如何会来找死呢?更何况金王殿下不是之前还与反贼头目之一的元稹打得火热吗?就算是那些乾天反贼真的不把你军王殿下放在眼里,也是故意把金王殿下当猴涮了一遍,那我们那位神通广大,手眼通天的宫都主呢?怎么不见她有任何情报呈上来呢?”

不得不说,伊达启的口才还是不错的,寥寥数语之间,就接连把责任推到了求缘一败、壁留影与宫羽心的身上。不过,从求缘一败与壁留影的面色来看,伊达启真的应该庆幸现在宫羽心不在这里,因为就连对他抱有传统上的尊重的求缘一败与一贯在五宫廷之中讲究和气生财的壁留影现在都面色十分的难看,不难想象,那个本就十分鄙夷这一傀儡政王的宫都主要是在场听了这样的一番话的话,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反应。

估计直接杀了他都有可能。

“政王殿下,现在的情况的确是十分的严峻,请您现已大局为重!”一旁的洛嫔烟实在看不下去了,她觉得若是自己再不说话的话,那么政之宫今日很有可能就要威严扫地了,“昨日凌晨,乾天虎熙军突然越过边境,向我风旋军发动了袭击,刚刚我们已经联系了临近风旋军大营的阳宁郡郡侯阳雨暝,风旋军已经全军覆没了,现在虎熙军就驻扎在阳宁郡外十里之处,不仅如此,具阳雨暝派出的斥候传回的消息,还不断的又军队从乾天那一边越过边境,不断的向虎熙军的驻扎地集结!”

好你个崇天老头,没想到你还如此能干呢!伊达启心中冷笑道,就在刚刚求缘一败的传令兵来请他前来赴会之前不久,崇天老人便就找过他一次,告知他边境即将发生变故,求缘一败、洛嫔烟与无双寂不日都会离开龙邈帝都,本来他对此还将信将疑,没想到这么快便被证实无误了。

此时的伊达启欣喜只余却还是有一点失望的,本来他的想法只是想让崇天老人去杀了求缘一败、洛嫔烟与无双寂,这样自己就可以在杀死潜藏的政治对手与竞争者的同时向崇天老人显示一下自己“高超”的政治手腕与驭人之术,让崇天老人真心的臣服自己,没想到崇天老人居然会用这样的办法让自己看不到求缘一败、洛嫔烟与无双寂,这便是不得不让伊达启感到有些失望,因为原本他是以为可以看一场好戏的。

当然,自己的这一番心思在崇天老人眼中看来是与猴戏无异的这一真实的结果是片刻不曾化为可能在伊达启的心中停留片刻的。

“呀,这可如何是好!”虽然心中已经是乐开了花,但是自己表面上应该显露出什么样的表情伊达启还是知道的,不过知道与真正能够做好,那还是有一点差距的,“军王殿下,你得即刻出征啊,若是你手下没有大将,政后与左大将孤都可以借给你啊!”

伊达启,你实在是太耿直了!这是在场的所有人,在听完伊达启的这一段话之后共同的、唯一的想法。你这不是明摆着表现出巴不得他们三个人走的意思吗?

“额,那个,孤觉得现在的局势还不是特别的明朗,不宜全面开战,”壁留影重重的哼了两下,试图化解众人在欣赏完伊达启写实派演技的表演之后所产生的浓浓的尴尬感觉,同时让众人吧注意力集中到自己身上而尽量忽视那一个废物,“现在汉海龙庭到底是个什么态度现在还不明朗,依孤看来还是先于元稹接洽为上。”

“都已经深入我紫元皇朝的国境之内五十里了,哪里还是什么形势不明朗,这就是明摆着的侵略嘛!”见伊达启还想说话,洛嫔烟毫不客气一把将他按了回去,然后站起来说道,“阳雨暝不是说不断的有军队越过边境集结在阳宁郡之外吗?依孤看来这便是汉海龙庭以及元稹最明显的表态了!”

“可是政后殿下,我们现在还没有接到汉海龙庭以及元稹或者是元衾的任何书面的正式文告与宣战书,如果贸然全面开战的话,那么若是之后汉海龙庭方面不承认这是经过其授意的行动的话,那么发动战争的责任便会由我方承担了!”壁留影害怕真的与乾天军团开战的话,那么自己已经经营多年的紫元与乾天的秘密商道会受到毁灭性的打击,以及自己为了漂白这条商道并且大规模扩大利润而花了大把人力财力的这一次与乾天军团的贸易谈判会彻底无法挽回,最终化为泡影,极力反对此时开战,“出师无名,国之不祥啊!”

“呵呵,笑话,敌人都打进来了,何来的出师无名?”洛嫔烟冷笑道,“金王殿下,你现在极力避免与乾天全面开战,到底是何居心啊?”

“呵呵,政后殿下,孤能有什么居心?还不是为了皇朝的江山社稷着想!”虽然知道自己心中所想已经被洛嫔烟看穿了,但是壁留影却是面不改色,反而反咬一口道,“但是政后殿下你,现在极力的鼓吹战争,莫不是有着自己的小算盘?”

“你!”

“我如何啊?”

看着洛嫔烟与壁留影越吵越激烈,而其他诸王都没有全解的意思,这可吓坏了第一次参加这种会议的原律后,现在的代律王玥璇玑,这个外表文静清秀的十五岁女孩是紫元皇朝的开国女将军玥丹亦的后人,虽然不属于十阀之一,但是她的血统却是十阀之中的所有人都不可忽视的,再加上有着过目不忘的记忆力与不俗的武艺所以季无私出于拉弄玥氏的想法便将她提升为了提升为律后,但实际上她从来没有参加过五宫廷会议,也没有处理过律之宫的事务,而在如今,季无私一党已经被彻底清洗了,逃过一劫的玥璇玑便成了律之宫仅存的遗珠而被尊为代律王,只不过现在紫元王朝的律治都在宫羽心以及都尉府的操控之下,律之宫已经是名存实亡了,玥璇玑这个代律王实际上也只是宫羽心的橡皮图章而已了,所以更加没有机会与其他四王与会了,,现在初次与会便就是看到如此激烈的争吵,大失所望只余也十分的焦急,连忙上前劝解,但是根本不起作用。

就在玥璇玑急的快要哭出来的时候,一直没有出声的龙渊太岁,开口了。

“好了好了,吵什么吵!敌人都打进家门了你们还在这里吵!”龙渊太岁出口训斥道,“难道真的是要等到乾天的逆贼打到龙邈帝都,你们才能知道顾全大局吗?”

如果伊达启的眼睛够亮的话,他便是本应该能够在龙渊太岁一句话便说的洛嫔烟与壁留影两人停止争吵,各自安静这件事中对于龙渊太岁的实力有所领悟,从而放弃现在就与龙渊太岁决裂的想法,但是很可惜,他现在正在为刚刚洛嫔烟将他强行按下生着暗火,更本没有注意周围发生了什么。

“全面开战,现在的确不合适。但是入侵我紫元境内的敌军自然也是不可以坐视不管的!”见壁留影与洛嫔烟都已近停止了争执,龙渊太岁说出了自己的看法,“孤的意思是,应该即刻出兵阳宁郡,解除虎熙军对于阳宁郡的威胁,然后将他们驱逐出国境,或者就干脆将他们永远留在我紫元境内好了,之后若是乾天没有新的异动,那么我们在与他慢慢的接洽。但若是乾天在此期间还开展新的军事行动,尤其是驻扎在我紫元北境东北方向的凤羽将臣的玄鸾骑有所异动的话,那么孤看,便就可以视作乾天军团对我紫元皇朝全面开战了,诸位,你们看孤的看法如何?”

军王在听完龙渊太岁的想法之后,当即表示赞成,洛嫔烟与壁留影随即也表示也不再坚持自己的看法,而是支持龙渊太岁的想法。而洛嫔烟既然赞成了,那么无双寂就绝对不会再提出反对的意见了。

玥璇玑自然是不会有什么意见的了,至于伊达启,他现在依然沉浸在所有人都对他不重视的暗火之中,根本不在意这里发生了什么。

他不在意的话,众人也就懒得搭理他,于是龙渊太岁的提议便被全体通过了。

既然大的行动方向确定下来了,那么如何实施就要听这里对于这种事情最有经验的人的话了,所以大家都将目光投到了求缘一败的身上。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么久不能够随意的调动北境其他地区的重兵了,他们要时刻关注乾天其他军队的动向,而若是从西境或者是东境调兵,太费时间了。而此战,在于以战求和,关键就在迅、猛、准三个字上,若是不能迅速的一击得手,将敌军全歼与我紫元境内,而是拖拖拉拉将战争态势变得胶着起来,那么不说乾天会有胆子进行下一步的行动,就是魔月半岛可能也会有所动作。”求缘一败思索了片刻,开始阐述自己的想法,“所以只有就近征招帝都的士兵上前线了,另外,我手下军之宫的将相们现在都在全国各地一时之间也招不回来······”

“军王殿下,关于将领之事你就不用操心了,你看孤与无双可以吗?”洛嫔烟笑着说道,“刚刚政王殿下既然已经允孤与无双出征,那孤又怎么会放弃这个为国尽忠的大好时机呢?”

“那自然是太好了!”求缘一败顿时紧锁的眉头舒展了大半,随即对政王殿下说道,“那么政王殿下,孤还有一事相求。”

“哦,何事?”伊达启刚刚听到洛嫔烟提到自己的名字便回过神来,现在一听军王竟然开口求自己不禁喜上眉梢,“军王殿下也有开口求孤的一天?”

这一回就连玥璇玑都忍不住开始感叹起伊达启的智商和情商了,怎么会有人如此的不会说话的呢?

求缘一败却是面不改色,依旧十分客气的说道,“请政王殿下下令,将帝都南北卫戍军、九城巡防营、左右政卫军编成特别军,受孤统辖,以便孤可以立即开拔前线!”

“哦,这件事情啊,没问题!”伊达启一口答应了下来。

倒不是他真的为大局着想,而是他知道,求缘一败口中的上述军队半数指挥官便是跟随求缘一败的部下,剩下的一半之中也都是要么是宫羽心的爪牙,要么是已经被墨灵启收买了,亦或者是与洛嫔烟与无双寂私交十分要好,总之,没有一个是自己的人,所以他现在巴不得这些人全部都离开帝都,最好全部都死在战场上,那才是真正的趁了他的心愿了。

“那,粮草问题就拜托金王殿下了。”求缘一败又向壁留影恳求道。

“军王殿下请放心,完全没有问题!”壁留影保证道。

“另外,大军离开帝都期间,帝都的安定就要拜托言王殿下与代律王殿下了。”

“军王殿下不必有后顾之忧,尽管安心杀敌即可,”龙渊太岁笑得意味深长,“孤虽然不久之后亦要返回文渊岁龙岛一趟,但是这里,孤会做好妥善安排的,保证万无一失!”

“我······孤亦会为帝都安定竭尽全力的!”玥璇玑的保证的声音青雉而坚定,“在此预祝军王殿下、政后殿下、政左大将军,凯旋!”

“预祝,凯旋!”现场众人都一起站了起来,向求缘一败、洛嫔烟与无双寂致意。

“好!既然如此请诸位即刻行动,争取今日便可启程!”求缘一败也站了起来,一挥手,高声说道,“政后殿下、政左大将军,准备出发!”

紫元历五百三十九年六月三十三日的凌晨,龙邈城罕见的灯火通明。在诸王、大臣与全城百姓的注目与欢送之下,军王求缘一败、政后洛嫔烟以及政左大将无双寂领着由龙邈帝都的卫戍部队组成的特别军共计两万人开赴阳宁郡的前线。

第一百三十二章 虎元启的暂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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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求缘一败率军开往阳宁郡前线的消息传到逸都郡的时候,着实将宫羽心惊得不轻,以至于她的第一反应是这绝对不是一个真实的情报。

“都主,这个情报千真万确啊!”来传递这个情报的暗骑被宫羽心的这个态度给吓坏了,要知道都主对于那些不加以筛选与甄别便将假情报递呈与她的人可是一向是十分忌讳的,他深怕自己一个不小心触了自己家老板的霉头,到时候被杀了都不知道是怎样的一回事情,连忙向宫羽心解释道,“现在军王殿下已经带着政后殿下与政左大将阁下领着由帝都卫戍军为主力的特别讨伐军二万余人开赴了阳宁郡前线了!”

“若你说的是实情的话,那么负责乾天军团边境动向的情报总管就要携他手下的全体人员提头来见我了!”宫羽心语气阴沉的说道,“此事事关重大,我再问你一遍,你确信你得到的消息是准确的吗?”

宫羽心阴沉的语调让这位跪在她眼前的这位暗骑已经是冷汗淋漓了,熟知宫羽心脾气的这名暗骑已经知道,不管自己的回答如何,都尉府都少不得要掀起一股腥风血雨了,不过俗话说的好,死道友不死贫道,更何况自己这边本来就是传递的消息是千真万确的。

“都主明鉴,小人愿意以全族的身家性命担保,这份情报绝对是准确无误的,”暗骑信誓旦旦的说,“在接收到这份情报的时候我便已经准确的核实过了,军王殿下确实已经带着帝都的大部分军队离开了龙邈,往北境而去了,而且当时留守帝都的几位殿下与百官、百姓排出十里长龙相送,绝对不会有错。”

“好吧,我知道了,”宫羽心的语气终于稍稍有了一些缓和,但是脸色依然是十分的难看的,“下去吧!”

“是!”那名暗骑松了一口气,飞快的向着宫羽心一行礼,然后退出了宫羽心召见他的屋子。

待到那名暗骑出去了之后,宫羽心便再一次将那那封写着情报的信纸看了一遍,思索了片刻之后,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黑色的球状物体,将它置于自己眼前,不一会儿,球体渐渐散发出了墨黑色的光晕,随即,便是一团黑气渐渐的从球体之中渐渐涌动而出,并且飞快的聚拢,逐渐形成了一个人形。

不过依然是看不见那人的样貌,那仿佛就像一道黑色的影子一般,虽有黑色人形,却是飘忽不定,毫无轮廓可言,只是在听到的声音的时候,可以确定他是一个男子。

“都主,”那道黑影立于立现于圆球之上,向着宫羽心的方向微微有了一个欠身的动作,让人可以勉强看出来他是在向宫羽心行礼,“不知召迷影前来,有何要事?”

“迷影,近日紫元北部边境是否发生了变故?”宫羽心问道。

“禀告都主,确实是发生了一些变故,不仅仅是北部边境,却是连帝都之中都有变故。”宫羽心的问话让迷影微微一愣,但是立刻就反应了过来,向宫羽心报告说,“只不过这些变故刚刚起于微末之间,上不曾发展到足以改变局势的重大变数,所以属下只是命令手下的间者严密追踪,还并未曾向都主禀告。”

“哦······”宫羽心意味声长的发出了一声“哦”的长音,若是这样的话,刚刚那名携着间者密令腰牌前来向自己禀报这件事情的暗骑就十分的可以了。

这个时候,门外忽然响起了求见的声音。

招进来一看,却是刚刚将那名暗骑带下去的两名侍卫。

“禀告都主,那名暗骑在被我们带下去安置的过程之中,不知为何竟然夺去属下兵器,想要逃出郡侯府,”两名侍卫禀告说,“在被郡侯府的卫兵们重重包围而不得脱身之际,饮剑自刎了!”

“哦,那倒是让我省心了!”宫羽心笑着挥了挥手,说道,“好了,我知道了,人既然已经死了,那便将他的尸体处理干净就行了,另外,这些天你们要多注意一点,以防这家伙还有同伙,知道了吗?”

“是!”

“都主,你说他究竟是哪一方势力派来的人呢?”待到两名侍卫离开之后,迷影才继续开口道。

“我并不关心他是那一方势力的人,”宫羽心对着迷影冷笑着说道,“我之关心的是,他是从那里弄过来的都尉府特制的间者腰牌的!”

“这个······”虽然迷影现在只是一团黑影,但是从他现在的语气的变化来看,他若是一个正常的人的话,那么宫羽心刚刚的那一声冷笑已经让他冷汗淋漓了,“小的有罪!都主开恩!”

“好了,你有时间在这里求饶好不如想象怎么将家里的那些污秽好好的清理一番呢,”宫羽心说道,“现在看来自从墨灵启藏在我们家里的暗桩被查出来之后,家里的清扫工作做的十分的不彻底啊!还有那么多的污秽!迷影,都尉府可是不养闲人废物的!虽然你算是与我一同创建都尉府的元老了,但是,若是没办法胜任的话,最好及时与我说,我好安排你安度晚年,否则要是等到犯了什么晚节不保的大错,那可就不好看了!”

“是,迷影晓得了!”迷影连连保证道,“迷影这一次一定会将家里彻底的清理干净的,绝对会让都主满意!”

“嗯,好吧,这件事你就自己看着办吧!那么接下来,你就先看一看这一那个冒牌货送来的情报如何,”宫羽心的语气稍稍的缓和了下来,“他的这份情报上面说,是乾天王朝的元稹策划了这一次的战争意在与我紫元皇朝全面开战,现在敌人的前锋虎熙军已经全歼了驻守在那一带的风旋军并且烧毁了风旋军的粮草辎重,现在已经兵临阳宁郡城下了。以你掌握的情报来看,这封情报是否是真的呢?”

“回禀都主,具在下掌握的消息来看,这封情报,乃是真假参半。”此时的迷影已经从刚刚犹豫让内奸混入而造成的恐惧之中缓和了过来,开始表现的十分的老练及明锐了,“其中,关于边境的战况发展的描述大多不假,但是对于这场战争发生的经过却是描述的完全不对!”

“哦,那事实的情况又是如何的呢?”

“这件事情的起因其实是在龙邈城内部,是政王伊达启与中洲道门鳌首崇天老人的密谋。”迷影开始将这件事情的详细经过一五一十的向宫羽心叙述了起来,“伊达启与崇天老人密谋,想乘着龙渊太岁离开龙邈城前往文渊岁龙岛的机会将其除掉,并且在同时让伊达启在龙邈城之中立威以恢复本属于他的政王的权威。”

“立威?如何立威?”宫羽心一听到伊达启准备在龙邈城之中立威,不禁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觉。

“族灭墨氏!”迷影冷冷的吐出这四个字。

“哈!伊达启不怕墨灵启······哦,对了,墨灵启现在也不再龙邈城,难怪啊!不过他难道不知道墨家还有一个实力高深莫测的先祖墨君煋吗?”宫羽心先是发出了一声讥笑,随即又疑惑的提出了疑问,因为她不相信伊达启居然会愚蠢到这样的一个程度,“再者说了,现在洛嫔烟与无双寂已经跟随求缘一败前往阳宁郡了,现在的政之宫中剩下的政左丞相月青权、政右丞相彼岸丹心、政右大将军绝心全部都是墨灵启的人,伊达启又如何能够对墨氏不利?”

“崇天老人允诺,中洲道门会全力辅助其消灭墨氏,”迷影回答道,“至于墨君煋,崇天老人似乎是已经让伊达启相信墨君煋只是一个传说,其本人并不存在!”

“伊达启,他居然会相信这样的鬼话?”宫羽心再一次惊讶了。

“他的确相信了!”

“哈哈哈哈哈!”宫羽心发出了一阵狂笑,狂笑之后,宫羽心感叹道,“墨灵启啊墨灵启,你竟然会看中这样的一个白痴?他固然该死,你墨家亦是不灭也难啊!”

片刻之后,宫羽心将心情平复,随即又问迷影,“那你所说的边境的战事又与他们两人的密谋有什么关系呢?”

“为了方便自己行事不受任何的阻碍,所以伊达启让崇天老人想办法让军王求缘一败、政后洛嫔烟与政左大将无双寂从帝都消失,原意是想让崇天老人刺杀这三人,但是崇天老人却设计策划了边境风旋军粮仓的纵火案,意图嫁祸于乾天军团,以引军王殿下离京北上,”迷影说到这里,语气之中亦是带了不少的疑惑,“但是没想到的是,对面乾天军团虎熙军的主将达达保擎居然在同一天的早些时候被暗杀了,害怕因主帅被杀而受到连坐惩罚的副将松岩凯与其他各营的主将们就决定将达达保擎的死推到我紫元皇朝的头上,加之之后他们便看到了风旋军大营之中火光冲天于是便更加坚定了铤而走险的想法于是就发生了这封情报之中所描述的内容了。”

“没想到居然是这样,”听完之后,宫羽心表示这件事情凑巧的有些难以接受,于是便问道,“可以肯定达达保擎的死不是崇天老人所为吗?”

“可以确定,这之后伊达启曾经询问过崇天老人,他是矢口否认的。”

“那你能够查的出来达达保擎的死是何人所为吗?”

“秉都主,属下无能,目前来说还没能够查处这件事情是何人策划指使。”说这句话的时候,迷影的音调又有些慌张了。

不过,这一次他十分的幸运,宫羽心并没有在这件事情上做过多的责问。相反还做出了新的指导。

“其实这件事情本事便是十分重要的线索,”宫羽心提醒道,“迷影,你自认为在这中洲之上,能够逃过你的眼睛的组织有多少。”

“不超过十个。”迷影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宫羽心的意思,只是下意识的回答道。

“那么会在这次的事件之中得利的组织又是那几家呢?”宫羽心觉得自己的提点应该已经是足够多的了,“对这几家进行重点的调查,做得到吗?”

“都主,属下明白了!”迷影这个时候才明白宫羽心的意思,顿时信誓旦旦的保证道,“我立即着手调查这几家势力近期的动向。”

“好,这件事情便交给你了,自己看着办吧!”宫羽心不欲在这个问题上在多做停留,开始进行下一个话题,“骨沙城那便如何了?红棉沁血已经到了那里几天了来着?虎元启的情况怎样了?”

“这个嘛,都主,红棉沁血已经进入骨沙城三天有余了,”一说起这个迷影的语气变得有些异样,“虎元启的日子,不太好过啊!”

“哦,是这样吗?”宫羽心露出了一丝感兴趣的微笑,问道,“是怎么样的一回事情呢?快说给我听一听!”

迷影说的一点都没有错,自从红棉沁血进入骨沙城并帮助城主古嫣然洗脱了心腹周威身上被诬陷的强暴罪名之后,虎元启与血衣庭的日子就变得十分的难过了。

骨沙城,血衣庭老大虎元启的宅邸,客厅之中。

“老大,这已经是短短三天之内的第十起了!”看着眼前十来名被打的鼻青脸肿,下肢残废的手下被抬进来的模样,叶熠晨低声向脸色铁青的虎元启报告说,“咱们血衣庭在骨沙城东区的酒馆,被周威带着人给砸了,这十几名兄弟就是在阻止周威砸店的时候,被周威砍伤的。随后城主府的士兵来了之后,不仅对当着他们的面大摇大摆离开的周威视而不见,反而将我们的那间酒馆以黑店的罪名给查封了。”

“欺人太甚!”虎元启一拍桌子便站了起来,来回踱了几步之后,才放缓了语调,温和的对赵熠晨说道,“晨,你将将这些受伤的兄弟安排一下,然后到密室里来,我们要好好的商量一下下一步该怎么办!”

随后,虎元启便转身离开了客厅,而赵熠晨在躬身送走了虎元启之后,便开始着手处理受伤的血衣庭成员的安家费问题。

忙活了老半天之后,赵熠晨才总算是将这十几名血衣庭成员的抚恤问题给处理完毕了,随即便立刻前往密室之中,去见虎元启。

密室之中,赵熠晨见到虎元启坐在角落之中,头低垂着,眉头紧锁,脸上是从来不曾在自己以外的人面前显露出来过的苦恼与烦躁。

“晨,不能在这样下去了,”待到赵熠晨走进他的身边,虎元启低沉着声音说道,“我们必须想出一个妥善的解决办法!”

第一百三十三章 虎元启的暂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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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已经是这三天之内的第五起针对我血衣庭的产业的暴力攻击了!”虎元启愤愤的说道,“以前怎么没有发现,那个猪肉佬周威有这么好的身手和这么大的势力呢!”

“事情现在确实是十分的不妙,周威明显是受古嫣然的指使行动的,”赵熠晨心中亦是十分担忧的说道,“眼下看来红棉沁血与古嫣然的想法是想在彻底解决掉我们之前先将我们的势力瓦解掉。收藏本站”

“一开始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后来我将这三天之内的事情好好的仔细的琢磨了一遍之后,又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虎元启忧心忡忡的说道,“若只是想要瓦解我血衣庭在骨沙城的势力的话,那古嫣然应该指使周威向我的命脉产业虎记钱庄与威虎镖局这两个分别属于我血衣庭经济、军事两大支柱产业动手啊,现在却是将目标放在了虽然能够引起比较大的轰动但是对于我而言却又是无法伤及元气的酒楼、赌坊和妓院,比起想要蓄意瓦解我的外围势力,更像是在向我挑衅!但是这又更加让我费解了,按理说,我们两家早就算是公开敌对了,根本不必在搞这样的试探似的挑衅了呀,晨,你说他们的葫芦里买的是什么药啊?”

“这个,我现在一时也是无法下定论啊,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就像元启你说的那样,这绝对不是一起单纯的挑衅事件,”赵熠晨想了想,给出了一种可能,“会不会是古嫣然想要逼出元启你的少血楼?”

“这个,不太可能吧?少血楼的事情就连都主都不一定知晓呢,她古嫣然如何会知道的?”虎元启听到赵熠晨的这个想法之后显示一惊,但是想了想,还是否定的他的这个想法。

少血楼是虎元启来到骨沙城之后秘密发展起来的一支自己私密的武装力量,人数多达五百余人,全部都是无父无母却又是练武之材的孤儿,从小有虎元启亲自培养,实力出众,并且对虎元启忠心耿耿。现在算是虎元启最核心的亲卫力量了。

“不管怎么说,这些受伤的兄弟们的事情,你这个做大哥可不能就这么算了啊,”赵熠晨对虎元启建议道,“元启。你现在应该立即去古嫣然的城主府,向她为这次的事情讨要一个说法,一则是要对内安定人心,二则嘛,便是要在这次会面之中探寻一下古嫣然的虚实。”

“只怕她现在不会见我的啊,”虎元启皱着眉头说道,“按照规矩,城主是不会直接过问这种民间纠纷的,她可能会将球推到律堂官齐茗那里去。”

“那是在一般的额情况之下,像你与古嫣然的这种情况,还用得着推诿装蒜吗?”赵熠晨有些无奈,自己的这个上司兼好兄弟什么都好,就是有一点,实在是有的时候不该耿直的时候有些耿直的过了头,脑子有点不过弯儿,“不过呢,也不是没有这种的可能性,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件事情倒是简单了,那便是说明,古嫣然的的确确便是单纯的想挑衅与你,这样的话我们便是不用再顾虑这顾虑那的了,直接反击就是了,只要不是全面的开战,那便不算是违反都主的命令了。”

“嗯,你说的有道理!”虎元启想了想,同意了赵熠晨的想法,“那我现在立即去城主府,持贴登门拜访古嫣然!”

而就在这个时候,密室之外传来的老家仆的声音,“老爷,城主府来人了。”

“哦,这倒是奇怪了,我们还没有去登门拜访古嫣然,古嫣然倒是派人来我们这里了,”赵翊竹有些奇怪,“她到底想要干什么呀!”

“管她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虎元启无所谓的说道,“她总不可能是派人来暗杀我的吧!晨,走吧,随我一同上去看一看!”

走出密室,两人来到了客厅,便看到了沙沂站在恭恭敬敬的站在厅堂之中,神情庄重却又温和。

“没想到是沙大人,有失远迎,还望恕罪!”虎元启一见是沙沂,即便是心中恨得牙痒痒,但是表面上还是表现出一副客气而又热情的模样,“为何站在这里呀,若是累坏了大人的身子在下可是对城主吃罪不起啊!快请坐快请坐!”

“不了,虎爷,坐就不必了,”沙沂笑着婉拒了虎元启的邀请,随即从怀中掏出了一封请柬递到虎元启的手中,“今晚,古城主在城主府中设宴,请虎爷务必赏光啊!”

“这个,敢问沙大人”虎元启接过了请柬,打开看了看,问沙沂道,“今日非年非节,城主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呢?”

“这个,请柬上不是说的很明白了吗?古城主是有大事要与虎爷相商啊!”沙沂笑得滴水不漏,然后他又丝毫没有给虎元启继续发问的机会,而是抢先说道,“具体事宜却不是我这等人有资格知晓的,所以现在亦是无法告知虎爷更多详细的情况,还望恕罪。虎爷,告辞!”

既然沙沂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虎元启也就真的不好再问什么了,只好悻悻的将沙沂送出府外,然后回到厅堂,气呼呼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不说话。

“怎么了?”赵熠晨不解的问道,“这不是正和了你的心意吗?你刚刚想着去城主府登门拜访,下一刻城主便主动将请柬送到你的面前了,你为何还是闷闷不乐啊?”

“就是因为这太巧了,所以我心中不安啊,”虎元启忧心忡忡的说道,“这世上还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你这话说的,这件事情是你我刚刚商议的,那间密室又是你自己为防万一,斥重金亲自设计建造的,”赵熠晨故意放低了语气,“你是信不过你自己呢,还是信不过我呀?”

“哎,瞧你这话说的,我是这个意思吗?”果然,一听赵熠晨如此说,虎元启便就是急了,把自己刚刚的不开心都抛到脑后去了,“我这不是担心那个沙狐狸事先料到了这一点嘛?所以······”

“哈!瞧你说的,沙沂再聪明那也是个凡人啊,如何能够未仆先知呢?”赵熠晨被虎元启的这种想法逗笑了,“你也太杞人忧天了吧?”

“哎,晨,可不是我杞人忧天啊,我们的好几次任务都是毁在了这个沙狐狸的手上,”一提及沙沂,虎元启的气有起来了,“晨,你等着看吧,现在古嫣然身边有高手在,而我们有碍于上峰的命令不好动手,但是红棉沁血不会永远留在骨沙城的,总有一天,我会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杀了他的!”

“杀了他?”赵熠晨笑着问,不过笑容却是有些落寞的,“你就不怕古嫣然的报复?”

“哈!杀了沙沂,古嫣然便是一只断翅之鹰,有何可惧?”虎元启自信的说,“她还能有什么办法报复我?”

“或许,她同样使用暗杀的手段来杀我呢?你······”赵熠晨眼中的落寞越来越深了,虽然不知道虎元启有没有发现看,但是赵熠晨的这句还没有说完,嘴便被虎元启用手轻轻的掩住了。

“别胡说,你怎么可能死呢?”虎元启的声音有些急切,“我们说好要做一辈子的好兄弟,一起打天下的!”

赵熠晨看着虎元启此时近在自己咫尺的虎元启那急切而毫不掩饰担忧与关心的脸,忽然想起了十九年前的那个雨夜,向自己伸出的那一只黝黑而又稚嫩的手,眼中的落寞消失了,笑着退后几步,向虎元启说道,“好的,大哥,赵熠晨会始终陪在大哥的身边,与大哥一起打天下的!”

看着虎元启依然十分紧张的神色,赵熠晨忽然有些后悔自己刚刚那一瞬间的任性,将这个玩笑开得太过了,自己的这位兄长是个什么样的人自己还不知道吗?怎么可以以对他开这种玩笑呢?

“好了,赴宴的时间快近了!”好在这个时候要干正事了,赵熠晨以此劝说道,“快些准备吧!”

虎元启经过赵熠晨的提醒,才发现确实是时间快到了,这才显得忙乱起来。

不过忙乱之中,虎元启还是不忘与赵熠晨商量事情:“晨,你说今日要不要将那两位高人一同带上呢?”

“大哥,你连少血楼都不愿意暴露在古嫣然的面前,现在怎么想到将那两名高人主动露出来了?”赵熠晨不解的问。

“那不一样,少血楼的事情是除了你我之外不应该有第三个人知道的,所以我对此颇有忌讳,但是那两位嘛,”虎元启解释说道,“我想红棉沁血估计早就预料到他们的存在了,不是说他们这种先天高手都是可以互相感应到对方的气息的吗?”

“那只是传说啊,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赵熠晨一边指挥侍女帮助虎元启整理晚宴的礼服一边说道,“不过我还是偏向于不带他们去,毕竟他们的身份还是比较敏感的。”

“在敏感难道还会有红棉沁血敏感?”虎元启担忧的说道,“万一红棉沁血与那名都主口中实力同样不俗的少女参加了晚宴呢?那我们气势上不就输了?”

“我断定红棉沁血是不会出现在今天晚上的晚宴之上的,即便是古嫣然不忌讳,但是红棉沁血也必须要谨慎啊!”赵熠晨自信的说,不过为了使自己的话更加的具有说服力,他加上了一句,“再说,我们这次去,姿态本来就是要放低一点的,不然周威打砸我血衣庭的产业这件事情便是不会有回转的余地了,所以,气势稍稍弱一些,也不是坏事。”

“若是古嫣然那边多了两名先天高手而我这边什么都没有,那气势就不仅仅只是稍稍弱一些了!”虎元启虽然说是这样说,但是还是听从了赵熠晨的话,没有带上龙天魂与月霜剑鬼,只是带着赵熠晨便向城主府而去了,到了城主府之后,虎元启来猛然发现,感情今日请来的不只是仅仅自己一个人,而是全骨沙城的富商都请来了。整个城主府金碧辉煌,场面恢宏,好不热闹。

“这些好了,我们不用担心自己的气势被古嫣然比下去了,她是绝对不会在这种场合之下为了给自己立威而做的太过火的,”虎元启苦笑着对赵熠晨说,“不过在这种场合之下,我们却也是什么想谈的事情都无法谈成啊!”

现在还是不可以掉以轻心啊,”赵熠晨比起虎元启的苦涩来,却又是多了一丝的忧虑,“不知道古嫣然将我们在骨沙城的所有盟友都叫道这里来,不知道是想要干些什么?”

虎元启看了看四周,发现确实这些被邀请来的的都是自己在骨沙城的主要盟友,清一色的富贾大商,不禁心中也开始疑惑与担心了起来。

目前骨沙城的势力结构是这样的,骨沙城的老贵族、官员以及手握兵权的将领们都对已经世袭城主之位十三代的古氏家族以及古氏家族的唯一直系后代,现任城主古嫣然忠心耿耿以此为骨沙城的第一势力;而由于近些年来,自己在中洲的生意越做越大,所以不少的巨商大贾为了与自己的合作方便,也将生意做到了骨沙城里来了,这样这些商人便与自己有着十分密切的利益联系,他便与他们一起投资血衣庭,招募佣兵,私训死士,势力逐渐壮大,再加上宫羽心的支持,以至于现在即便是古嫣然也不敢随意的将他们如何了,所以便是可以算作是骨沙城的第二股势力;至于在这两股势力之外的是骨沙城的平民百姓,虽然看似没有什么大的力量,但是却是十分乐意在“爱名如子的青天大老爷古嫣然城主大人”的领导之下去打击他们这些“为富不仁的奸商”的,所以每当看到古嫣然在这帮愚昧的泥腿子的协助下一次又一次的计划成功的时候,虎元启除了恨得牙痒痒之外,也不时地后悔之前没有听赵熠晨的话,光顾着将经历投入到钱庄、赌坊、妓院、走私等等来钱快的地方,而没有花时间在骨沙城之中开设一些作坊,雇佣当地的百姓,实现与当地百姓的利益捆绑,这才导致了现在这种夹心饼式的局面的发生。

虎元启此刻正在想着这些事情,当然是无暇在去招呼那些自己所为的“盟友”们的了,不过这本来也就不是他的工作,有赵熠晨在,虎元启就没有在这件事情上操过一点心。而就在虎元启在思考问题,而赵熠晨在与盟友交换情报与意见的时候,一个洪亮的声音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之中,“骨沙城城主古嫣然大人到!骨沙城丞甫沙沂大人到!”

众人全都整齐的抬起头,向着那个洪亮声音传来的方向,那个大门的方向。

只见一袭火红盛装礼服的古嫣然缓缓的从大门处走了进来,身后则跟着穿着一袭黑色男士礼服的沙沂,端的是女子华美庄贵、男子温和静雅,好一对天成佳偶。

现场一片鸦雀无声,大家都静静的等待着古嫣然的开口,大家知道,古嫣然今日所说的话,必定是非同小可的。

果然,“诸位,今日古嫣然在这里略设薄酒,招待诸位,只是为了一件大事,”古嫣然默默的说道,“北境战火重燃,前方急需资助,诸位都是我紫元皇朝的精英,爱国守法的商贾,在此危难之际,如何不能挺身而出?”

第一百三十四章 虎元启的暂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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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现在他们置身的环境是高雅的酒会;如果不是现在这个场地是古嫣然的主场;如果不是现场大厅四周站着的那些明枪持剑的城主卫队;如果不是······

如果不是他们赖以仰仗的大哥,虎元启尚未说话,只怕现场的这些商贾们早就闹开了。收藏本站

md,平时没事的时候老子们便是铜臭缠身的奸诈商贾,现在要打仗筹军费了,老子们便都变成了皇朝精英了?你们还能不能再搞笑一点?

这时虎元启开口了,“城主,莫非是皇朝无人了?”

虎元启此言一出,在场的商贾们都无不惊讶悚然,虽然他们亦是对古嫣然如此突然的加收军费的做法十分的不满,但是也是只敢在心中腹诽,即便是要说出口的话,也只是敢诉苦、哭穷以及婉拒,而虎元启这句问话便是**裸的在嘲讽城主古嫣然甚至是整个紫元皇朝居然连军费都负担不起,却又实在是胆大!

若是此时古嫣然突然发难,以藐视城主、诽谤皇朝的罪名将虎元启就地格杀了,这些商贾们都不会感到意外。不过古嫣然的反应却是大大超过了他们的预想。

“虎爷,何出此言啊?”古嫣然依旧笑靥如花,而且······

虎爷?她居然叫虎元启虎爷?骨沙城的城主古嫣然居然会叫虎元启为虎爷?

在场众人无不感到了一股犹豫情况向着未知势态的转变而产生的一股莫名的寒意,毕竟在场的众人谁不知道虎元启与古嫣然是水火不容的冤家对头,古嫣然不知道有多少次想将虎元启置之死地,而虎元启也不知道有多少次阴谋让古嫣然差一点死无葬身之地,现在古嫣然居然会为了一场规模并不是太大的战争的军费对着虎元启的责问赔笑脸,还恭敬的称其为虎爷?这不太不符合常理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便是在场所有商贾们心**同的想法。

而不仅仅其他商贾,即便是虎元启也被古嫣然的那一声“虎爷”称呼的直起鸡皮疙瘩,但是他到底也是能够端得住的人物,面不改色的回道,“何出此言,城主您说话何出此言啊?边境的战事我等也算是有所耳闻的,参战人数虽然不少,但是也远远没有到要百姓捐钱的地步吧?难道说你们这些贵族世家已经将钱捐光了?不至于吧?”

虎元启此话一出,在场的商贾们顿时觉得自己似是有了主心骨,便纷纷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开了。

“就是啊,这紫元皇朝的里里外外都是你们贵族把持着的,现在起了战争了,居然将这军饷摊派道我们商人的头上来了,这是什么道理嘛!”

“没错!城主啊,我们这些商人那也只是小本生意,比不得你们这些财大气粗的贵族,您就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吧!”

“说这么多干什么?城主,我今日就给您明说了吧,我家里拿不出钱来,你看着办吧,实在不行,就将我这条老命给拿去好了!”

现场气氛就在这些人的七嘴八舌之中飞快的变得紧张了起来,这个时候虎元启见现场的气氛差不多了,于是便就再一次笑着开口了:“城主大人,您也看见了,这民心所向,还望城主大人三思,亦或者城主大人将您所捐出的财物悉数拿出来与我等小人开开眼界,若是城主大人所捐献的财物为我等所惊叹愧然的话,我等必定会为城主大人所打动,亦是将自己家的财物悉数捐出的!”

“虎爷又说笑了,”古嫣然的笑容不减,“这次的募捐是与我,还有任何贵族都无关的,完全就是针对诸位商贾们的,我与骨沙城的诸位贵族们所捐献的军饷早已经运送到前线去了!况且让诸位捐款这种事情亦不是我的主意。说老实话,若是依照我的意思,是一分钱都不想让诸位出的,毕竟,诸位的能力与品性我是十分清楚的,要想从诸位手中要出钱来,那势必是要如同蝇足取油般困难了,这一次,古嫣然只是代人传话罢了。”

说着,古嫣然便从一旁的侍者所端着的托盘之中取出了一份密封完好的卷轴,当着众人的面将其打了开来,说道:“这是金王壁留影殿下,也就是你们所熟知的那位桃源联盟的第一盟主,中洲首富亲笔下发的动员诏令,命令下发到所有拥有资财五十万贯钱的商贾的所有紫元境内的城镇之中,要说金王殿下还就真不愧为金王殿下,要是我,还根本不知道,我这小小的骨沙镇居然会有如此多的家资超过了五十万贯的富商呢!”

古嫣然一边笑着向在场的众商贾们解释这件事情的原委,一边将那封密封完好的诏令交到了虎元启的手中,“我就不照本宣科的念了,虎爷,在场的商贾们全都是为您马首是瞻这我是知道的,具体的内容您就自己看吧,若是有什么疑问便再来问我就好了。

虎元启疑惑的拆开了那封诏令上面封印的火泥之后,便就看了起来,一看到这封金王诏令的内容之后,饶是他也面露出惊疑不定之色。只见他稍稍的将一封并不算太长的命令飞快的扫视了一遍之后,便看向了古嫣然,神色漠然,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如何?虎爷,对于这封密信的真实度可有疑问?”古嫣然依旧笑容不改的问道,“可需要我在拿出一些更加有力的证据出来?”

“那自是不必了,金王殿下的印章我想在座的诸位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了,”虎元启将那封诏令举起,对着众人说道,“诸位有谁有疑问的?尽管可以拿去验证!”

众人没有一个人伸手去要,开玩笑,既然虎元启已经亲口确认过了,那若是再拿去验证不就是明摆着不信任虎爷吗?他们还想多活一些时候呢!

见没有伸手去要这份诏令,虎元启便就又将它递还到了古嫣然的手中,问道,“不过这件事情我还是要向各位商贾们好好的商量商量。”

“这个自然是应该的,”古嫣然笑着点头道,“本来今日在下举办这个酒会就是为了让虎爷与诸位商贾们好好的、安心的商议来的,既然如此,那虎爷请便。”

虎元启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就要离去的时候,却又被古嫣然给叫住了,“对了,虎爷,有件事情差一点忘记说了!”

虎元启以及虎元启身后的赵熠晨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古嫣然,等待着她的下文。只听古嫣然说道,“关于虎爷名下的几处产业,不知道虎爷有兴趣谈一谈吗?”

“谈?那有什么好谈的?”一提起此事虎元启便就是气不打一处来,“您的人都砸完了店,封完了铺子了,还有什么好谈的?!”

“虎爷,有些话可不好乱说啊!”古嫣然说道,“什么砸店封铺子啊?只是有些事情想要那些店铺中的伙计与掌柜的协助调查一下,于是就将他们请到了律堂之中了,全程我的士兵可是一直十分的文明啊,一点都没有动粗,更加没有打砸的行为啊!”

“你的士兵是没有,可是周威却是确确实实的将我的那几家店铺都给砸了啊!”虎元启依旧冷笑着说,“你别告诉我这件事情与你没有关系啊?”

“这件事情又能与我有什么关系呢?”古嫣然带着疑惑的表情反问道,“周威与我可是一点关系都没有啊!”

“没关系?”虎元启气的几乎要跳起来了,:“你敢说你与周威没有一点关系?”

“我与周威却是没有一点关系啊,”古嫣然继续做茫然无知状,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是暗中藏锋,“就像您与莫息一样,毫无关系啊!”

“你!”虎元启被古嫣然这句话憋得哑口无言,回想起自己当初在律堂之中矢口否认自己与莫息有所牵连的时候那振振有词的模样,顿时有了一种充满讽刺意味的荒诞感觉。

就在虎元启陷入尴尬境地的时候,一直站在他身后没有说话的赵熠晨开口了,“不知城主提及此事究竟是有什么指教呢?”

“指教不敢当,只是我觉得虎爷您的那些生意的问题都是小问题,没有必要真的诉诸律堂那么严重,更何况虎爷您手眼通天的,请个好讼师来摆平这么一点小问题那还不是说句话的事情,所以我想,便就不要那么麻烦道律堂之上解决了,我们私下里便将这件事情商量好了便就可以了。”古嫣然的脸上又一次挂上了笑容,“虎爷,您觉得呢?”

虎元启看向赵熠晨,那意思明显是在问“你怎么看?”赵熠晨想了想,便示意虎元启可以暂且不要将话说死,好进一步的在做周旋。

虎元启接到赵熠晨的示意之后便就依照赵熠晨的意思开口了,“那城主想如何商量呢?”

“关于这一点呢,在下倒是不想在此事上多费心,亦不愿虎爷将筹集军饷的大事抛在一边,而将精力浪费在这等小事之上。所以我看不如让他,”说着古嫣然指了指自己身后的沙沂,再指了指虎元启身后的赵熠晨,“和熠晨先生一起去商议商议,我看以这两位的智慧与才干,等到酒会结束的时候,那怎么着也可以商量出一个结果来了吧,到时候我们便依照沙沂与熠晨先生的讨论商议出来的方案作为基础来谈,如何?”

“c······赵熠晨,你看如何?”虎元启本来是打算按照习惯直接称呼赵熠晨为“晨”的,但是又觉得现在的这个场合实在是不合适,所以便中途改了口,“你若是不愿意······”

虎元启这话说的几乎是在明示他是不大情愿赵熠晨离开他的身边的,不过也不知道是赵熠晨没有听出来,还是他真的有别的想法,反正赵熠晨没有反对古嫣然的提议,“我看这一件事情也是必须要尽快的拿出一个解决方案来了,大头家,您说呢?”

“既然你这么认为那便尽管去谈好了,”虎元启对于赵熠晨称呼自己是大头家显得有些不高兴,便闷闷不乐的随意的说道。

“那,便就有劳古城主安排了。”赵熠晨自然是知道虎元启为什么事情不高兴,说实话,刚刚虎元启直呼自己是赵熠晨的时候,自己也是差不多的感觉,不过现在这种场面之下实在不是计较这种事情的时候,所以赵熠晨便赶紧向沙沂行礼道,“沙大人,请多多指教!”

“啊,熠晨先生客气了!”沙沂客气的回礼道,“那,我们到偏厅详细的谈吧!”

“嗯,好的!”

“虎爷,这种小事便就交给沙沂与熠晨先生商量便可以了,”见沙沂领着赵熠晨走向了偏厅之内,之后,古嫣然才对虎元启说道,“我们还是先解决筹集军饷的大事吧,您已经看过金王殿下的命令了吧?措辞是很严厉的吧?”

“嗯,这我当然是晓得的!”虎元启也知道现在什么事情是应该优先去解决的,至于赵熠晨那便,他对他有着绝对的信心,一定能完胜沙沂,商议出一个对于自己这一方来说,完美的解决方案来。

而自己这一边,也是要与那些追随自己的商贾们商议出一个合适的方案出来了。

毕竟,金王殿下这一次的所下达给他们这一份动员令可是非同小可的啊!

“虎爷,你和古城主再商量些什么呀?”虎元启与古嫣然在那边小声交谈的场景,其他的商贾们可都是看在眼里的,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情景啊,不禁的让已经知晓金王下诏的众商贾们更加的惊疑不定了,所以当虎元启走到他们中间来的时候,自然围了上来想要一问究竟了。“是关于金王殿下的诏令的事情吗?

“不是,我与古城主只是有些小事情要商量一下,没什么大事情,”虎元启自然是不愿意将自己的酒楼赌坊被周威砸了外加被古嫣然查封了这种事情在这种场合大肆的宣扬了,只是打着哈哈便就像这个话题岔开,不过他可能不了解,他越是想要岔开话题,那便也会引起这些老油条们的猜疑了,“不说这个了,我们还是先说一说金王殿下的诏令吧!”

虽然在场的商贾们明显是对虎元启与古嫣然刚刚私自商量了什么,以及为什么虎元启的心腹赵熠晨会与古嫣然的左右手沙沂一起离开了,更加的感兴趣,但是既然虎元启不愿意说,他们也就不好再说些什么了,于是便就只好先于虎元启商议金王诏令的问题。

第一百三十五章 募捐风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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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王殿下的诏令内容其实是十分的简单的,”虎元启对众人说道,“归根结底来说,便是要紫元全境的所有家资在五十万贯钱以上的商人们出钱借出军饷以资助紫元北方的战事,诏令上面说的十分清楚,可捐、可借,捐借多少悉听尊便。若是借的,战事结束之后,会以年息三厘的利息将我等今日所借的军饷悉数奉还于我等。而若是捐的呢,这一次金王殿下还征得五王一致赞同,下发了金、银、铜三个等级的免税令牌,看每一个人所捐献的财物的数量与质量的高低发放,捐百金以上千金以下者赠铜级免税令、捐千金以上万金以下者,赠银级免税令,而捐万金以上者赠金级免税令。铜级免税令牌可免除三年的赋税、银级免税令牌可免五年赋税、而金级免税令牌则可以免除持有人十年的赋税!”

“十年的赋税?金王殿下怎么越老越糊涂了,这么没有吸引力的奖励还想让我们认账交钱啊!”一名商贾插嘴道,“我们这些人虽然也是不如金王殿下财大气粗的但是也是不会缺那一点二两酒钱的吧!”

那名商贾所说的话并不是虚张声势,亦非是在这里穷大方,而是因为紫元皇朝的税收一向是以农税为主,每年各地的郡侯们能收上来多少的税收那便是只看各地的地里面能产出多少的粮食,至于商人,他们却是只有他们每一个个人在各自的行业之中的个人薪资才会产生赋税,而他们的产业经营所得,紫元皇朝是没有明确的律令规定可以征收一分钱的赋税,再加上他们作为他们行业之中的头面人物,做假账谎报薪资这种事情对于他们来说简直可以称得上是易如反掌,所以那名商贾所言却是绝非实在吹牛,紫元皇朝的赋税对于他们来说,却是只能算得上是“二两酒钱”了。

也正是因为深深的知道这一点,自从季无私主掌律之宫以来,紫元王朝的改革派就不止一次的想要为这些商人的产业经营所得的利润设置赋税条律,以此还解决紫元皇朝越来越严重的财政危机。但是每一次都是在金王壁留影的干涉之下,不了了之了。而现在季无私都已经被抄家灭族了,所谓的紫元皇朝的改革派们也都已经是树倒猢狲散了,他们就更加的不担心五宫廷会加收他们的产业赋税了。

而捐万金只是减免十年的个人赋税?毫不夸张的说,按照现在的税收标准来说,他们这些人所交的赋税即便是毫无作假的实打实按时交齐,那也得等到两百年之后才能够交够万两黄金,现在就想拿十年就想打发他们?当他们是那么好忽悠的吗?

“虎爷,金王殿下就是如此下的命令吗?”这个时候也有商贾不太相信堂堂的中洲首富、金王壁留影会给出一个如此引人发笑的条件来忽悠大家捐钱,于是便出于谨慎的考虑再一次出言询问虎元启,不过却是引来的虎元启不满的冷笑。

“赵老板,你要是不相信的话,大可以去找古城主拿过那封诏令,在确认一遍啊!”话虽然是这样说,但是虎元启的表情已经是明确的告诉大家,谁要是真的不知好歹的去找古嫣然确认自己刚才所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的话,那么这个朋友是肯定做不成了!

在场的人自然是不愿意和虎元启做不成朋友的,于是原本还有几名对此抱有一些疑问的商贾们也只好将心中的疑惑给压了下来。安慰自己,虎元启毕竟是讲义气的,再怎么样大家都是合舟共济。一起发财的盟友,虎元启应该是不会坑害自己的吧?

“很好,该告诉大家的我已经全部都告诉了大家了,相信大家的心中已经有数了,那么过多的废话我也就不多说了,待伙儿就一位一位的去古城主那里签名出钱吧!”说完这句话之后,虎元启便不想在与那些商贾们多说什么了,以免多说多错,现在他的心中只有一件事情让他放心不下,那就是赵熠晨为什么去了这么久之后,却还是不见踪影,他与沙沂之间谈的如何了?

没错,虎元启刚刚是撒谎了,金王壁留影自然是不会糊涂到开出这样一个可笑的价码便想忽悠这些商贾们出血的,除了减免赋税之外,金王还给出了另外的、丰厚的、让这些见钱眼开的家伙们无法拒绝的好处。

但是,自己是不愿意古嫣然做成任何对她有利的事情的,所以他没有将金王诏令之后真正的重点的好处告诉那些商贾,他隐瞒的原因便是想看古嫣然出丑,甚至是看她因为没有完成任务而破产或者是受罚

至于刚刚他对那些商贾们所说的话,虎元启却是一点都没有在意是否可以这么说,他自信在自己的影响力之下,没有一个人会真正的捐出巨款给古嫣然的,而这样一来,金王诏令的真正的内容也就不会暴露出来了。他太自信了。自信到没有回过头来好好的想一想,他的隐瞒是否正确,没有好好的想一想,如果赵熠晨在场的话,是否会支持他这么做?

一想到赵熠晨,虎元启便又有些许的不安起来,他为何还不回来?

虎元启摇了摇头,他知道现在去偏厅找赵熠晨是十分的不合适的,虽然他十分的想这样做,走到前排的侍者那里,在登记簿上签上了自己的面子之后,便象征性的写了一个他自认为能够气死古嫣然的金额之后便转身离开,到一旁喝酒去了。要说参加这种酒会,唯一能让虎元启感兴趣的便是这些平时有钱都买不到,只有贵族才有资格品尝的美酒了。

而转身离去的虎元启自然是不知道,就在他转身离去的时候,自己在登记簿上面签名的那一张纸,便被侍者悄悄的撕去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总之虎元启已经微微的有了一些醉意了,这对于他这种酒量的人来说,便是意味着他已经喝了不少的酒了。

赵熠晨还是没有回来,虎元启渐渐的有些担心了,就在他实在忍受不住,想要去偏厅寻找的时候,古嫣然的声音响了起来,立即吸引住了全部人的目光。

“诸位,现在诸位所捐、借的资金数额已经全部统计出来了,古嫣然先在此感谢诸位的慷慨与对皇朝的忠诚!”古嫣然向在场的所有人行了一个下阶礼然后便将一名手捧登记簿的侍者召到了前台之上,“下面我们会将在场的所有贵宾们所捐、借的金额公布出来,并且当场颁发免税令牌!”

“公布吧,公布吧,”在人群之中,虎元启一边喝着酒,一边冷笑着想到,“等到真正的听到那些人实际捐的钱数的时候,不知道你还笑不笑的出来!”

“本次募集军饷酒会,邀请骨沙城中的商家大贾共一百三十五位,悉数到齐,并且全部选择捐赠军饷以供正于北境参战的将士们使用,以此让诸位将士们安心抗敌!”侍者的嗓音十分的洪亮,一看就是古嫣然亲自特别挑选的,真不知道在她听完这个侍者公布出来的捐献金额之后,会不会后悔选择了这么一位声音如此高亢洪亮的侍者来宣读呢?

虎元启为接下来即将上演的一出好戏而感到兴奋,不禁从原来深藏在人群之中的位置上走了出来,站在了所有人的前面。

他想要近距离的好好观赏观赏古嫣然接下来的表情。

“姜氏家主姜安和老爷,捐金,十两!”侍者以高亢的音调喊出了一个十分让人尴尬的内容,姜安和是骨沙城的首富,也是仅次于虎元启的在骨沙城之中,最有势力的地头蛇,他可以说是继虎元启之下,骨沙城的富商阶层最具有代表性的人物了,他所捐出的这个数目,基本上已经为今日的这个筹措军饷的宴会的结局定了一个基调了。

这将是一场充斥着尴尬与讥讽的失败的募捐。

“齐氏家主齐同光老爷,捐金,五两!”

“赵氏家主赵俊天老爷,捐金,十两!”

······

一个名字一个名字的公布,没有一个人捐赠的军饷是超过了十两黄金以上的,虎元启此时正一脸强忍着兴奋的观察着古嫣然的表情,他期待着古嫣然忍无可忍而爆发的那一刻。

那一刻,他一定要用最精彩的表情与最犀利的言辞好好的奚落奚落这位自以为是的城主。

但是令他有些失望与不解的是,此刻的古嫣然,似乎并没被这少的可怜的捐赠金额以及这种少得可怜的金额的背后,隐藏着的被虎元启所操纵的骨沙城商人们蓄意挑衅的态度所影响,依然是笑意盈盈的模样,每当听到侍者念出一个捐赠者的名字以及他所捐的金额之后,古嫣然的态度不是生气。甚至不是失望,而是一脸真诚的向捐赠者致谢,搞的那些本来都只等着看古嫣然气急败坏的笑话的商贾们,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

而且他相信,当他的名字被念到的时候,当古嫣然听到自己所捐的金额的时候,她是一定会爆发的!

终于······

“骨沙城商人联盟代表,虎元启老爷,捐赠······”在念到虎元启所捐赠的数额的时候,那名侍者停顿了下来,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是根本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一般。

“没错,就是这样的眼神,真希望马上古嫣然也会露出这样的眼神,嗯,她一定会的!”虎元启终于遏制不住内心汹涌澎湃的兴奋,又向前走了几步,此时他距离古嫣然已经仅仅只有几步的距离了,他能够十分清晰的看到古嫣然脸上的表情,他想要捕捉到古嫣然在听到那个数额之后的表情变化的每一个瞬间!

喂,那个呆呆傻傻的奴才,你不要再在那里发呆了好不好,快快将那个数额说出来,我也要看古嫣然表演变脸!

此时的虎元启实在是太兴奋了,所以失去了他一贯的洞察力,如果他此时能够稍微冷静一点的话,那么他便可以注意到,古嫣然此时也向前移动了几步,现在,他们之间,几乎近在咫尺了。

终于,那名侍者从看到虎元启的捐赠金额的震惊之中清醒了过来,他清了清嗓子,大声的说道,“虎元启老爷,捐赠黄金,一万两!”

全场顿时掀起一片轩然大波。

虎元启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他在那一刻坚信是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但是就是那一瞬间的失神,让他失去了唯一的一次为自己辩解与证明的机会,因为就在下一刻,在他还没有真正的明白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他的手就被一个人紧紧的握住了,然后将他拉到了主席台上,面对着所有人的目光。

“虎爷啊虎爷,您真不愧为骨沙城的栋梁,紫元皇朝的楷模啊!”古嫣然以一种及其快速且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来人,将免税金牌呈上来!”

立即有侍者举着一个呈着一块手掌大小的黄金打造的令牌的托盘走到了古嫣然的面前,古嫣然伸手拿出了那块金牌然后高高的举起,将之呈现在众人的面前,“诸位,请看好了,这便是金王殿下所钦此的免税金牌,即日起,十年之内,虎爷可以凭此令牌免去包括金王管辖之关税在内的紫元全境的一切赋税,所有商道,任行无阻!”

如果说在听到虎元启的捐赠金额的时候,现场的气氛是喧闹的话。那么现在,在听到古嫣然所说出来的话之后,现在的大厅之中简直可以说是刮起了一阵飓风!

先前说过,以季无私为首的紫元改革派们曾经屡次想要修改律令。进而可以从紫元境内尤其是桃源联盟的富商们的产业盈利之中收取税收,但是一次又一次的因为壁留影的从中干涉而失败,那么壁留影为什么会如此热衷的去为商人们干涉季无私的税律改革呢?这其中除了涉及到同样是身为商人的壁留影的切身的利益之外,还有一个十分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壁留影掌握着紫元境内绵延至整个中洲全境的所有商道的经营权,也就是说所有非壁留影旗下的商人若是想要从这些商道运送货物,那就必须要向壁留影交纳过路费,当然官方的说法是“关税”。

不同于其他的税收,这笔钱紫元皇朝的政府是一分钱都得不到,而是完完全全只属于壁留影一个人的,这也是壁留影愿意出任紫元皇朝的金王,维护紫元皇朝那糟糕透顶的经济局面的一个十分主要的原因。当然,它也为壁留影带来了以往所不能企及的利润,从此以后,之前常常易主的中洲首富以及桃源联盟总盟主的位置便被壁留影垄断至今,这不能不说是一个十分重要的因素。

而壁留影的心中亦是十分的明白,蛋糕只有那么大,中洲商人们钱袋子也只有那么鼓,要是季无私那便多刮一点,自己这边就会要少刮一点;而且他十分的清楚,季无私对于自己的这个“关税”早就垂涎三尺了,若是让他们成功的改革了税律,那么下一步便是要收回自己手中的商道经营权了,所以每次季无私想要修改税律,都是壁留影一马当先的坚决反对的。

而与紫元皇朝官方征收的赋税不同,每年商人们所要交纳的“关税”可以说是一项天文数字,若是以一万两黄金去换取十年的免除“关税”,那绝对是大大的物超所值的。

所以,当那名公布所有人的捐赠金额的侍者说出虎元启的捐赠金额的时候,现场的那些商人们还只是表现的惊讶于不可置信。而当古嫣然将免税金牌拿了出来并且大声将免税金牌的用途宣布出来的时候,这些惊讶与不可置信大多消失了,所取而代之的是愤怒与失望。

“错了,我没······”此时的虎元启终于从震惊之中反应了过来,急忙想要否认自己真的捐出了一万两黄金去换那块免税金牌。

但是古嫣然有哪里会给他留有说话的余地呢?

“诸位,金王殿下之前可能是出于我们骨沙城只是边陲小城的考虑,只给我发了一块,免税金牌,”只见古嫣然不露声色,只是抓着虎元启的小臂的手稍稍一用力,虎元启便疼的将原本到口的话有噎了回去,紧接着,古嫣然再一次一脸微笑着为虎元启拉动仇恨,“本来我还以为在座的诸位在得知免税金牌的存在之后,会踊跃捐献,正在发愁这一块金牌应该如何安排才好,倒是真的没有想到大家竟然如此的谦让虎爷,看来虎爷确实是德高望重,在骨沙城之中说一不二,说想要这免税金牌,大家便都做了谦让的君子了呀!

第一百三十六章 募捐风波(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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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主大人,这是一个阴谋!”这个时候,人群之中响起了一声愤怒的吼叫声,众人一看,发现是原先那个质疑过虎元启所说的金王诏令之后有被虎元启唬的不敢继续质疑,而在刚刚的捐献之中仅仅只捐了十两黄金的赵家家主赵俊天。

古嫣然一见有人发难,心中暗自好笑,表面上却依旧是摆出了一副诧然的面孔,说道,“你是······赵俊天赵老爷是吧?您刚刚说什么?这是个阴谋?呵呵,您这是从何说起呢?”

“回禀城主大人,虎元启在宴会开始之前便从城主手中取得金王殿下的诏令,并了解其中秘要;但是在他受城主大人所托向我等传达金王殿下诏令的时候,却是只字未提金王殿下将要免除免税金牌持有者关税之事,**裸的诓骗我等!此其一!”赵俊天老爷子今年已然逾过了古稀之年了,不过精神却还是不错的,尤其是像现在这样因为愤怒而情绪激动的时候,更是一副要与虎元启拼命的样子。当然这也难怪他如此生气了,毕竟免税金牌带给持有者的利润实在远非一万两黄金所能比拟的,就拿他的赵家来说吧,每年为了货运的畅通无阻,光是实打实的“关税”就得花上差不多一万两黄金了,这还不算额外到壁留影以及壁留影的下人们那边去疏通打点的开销,那就更加是天文数字了。

现在这样的一件好东西居然被虎元启给巧取豪夺而去了,而且手段还是如此的卑鄙,这如何不能让赵俊天感到愤怒呢?“城主大人,刚刚的结果不应算数,我等皆想要重新出价,价高者得!”

“笑话!”古嫣然今天晚上一直挂在嘴边的笑容消失了,只见她阴沉着脸,然后用一种近乎于训斥的口吻对赵俊天说道,“赵老爷子,请恕晚辈无礼,但是晚辈想请你搞清楚一件事情,那就是今日之会的目的并不是拍卖竞宝,而是为前线的将士们募筹军饷的。此番作为,但看的是心,而不是你家的财力,其容许你为所欲为,将金王殿下体恤将士的一片良苦用心当做货物估价?!”

“这······”赵俊天被古嫣然突如其来的怒气给搞了一个不知所措,亦是只见只剩语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更何况,你说虎元启诓骗与你,那更是可笑至极!”古嫣然见赵俊天一时词穷,便是再接再厉,继续犀利措辞,“我们暂且不论其他,就单单问你一事,这次大会的主办人好像不是虎元启,而是身为城主的本人,对吧?”

“是这样不错。”赵俊天不知道古嫣然是什么意思,便只好顺着她的问题回答了。

“那今日宴会开始之后,我是否是一直在大厅之中招呼尔等,可曾离开过大厅片刻?”

“这,城主不曾离开过大厅片刻。”

“那我是否左右侍卫护身,阻止尔等上前与我交谈?”

“不,不曾。”此时赵俊天的头上已经开始冒出汗珠,他隐约知道古嫣然想要说什么了。“城主······”

“住口!”这一次古嫣然已经不再给赵俊天开口的机会了,“你若是真的对虎元启之前说给你听的金王诏令存在疑惑,那么便是应该立即向我询问释疑才是,你当时不问,现在却又以此莫须有的罪名前来搅闹,真真是岂有此理!”

“城主,这如何能够是莫须有呢?”赵俊天急道,“虎元启是如何假传金王诏令,又是如何威胁众人不可向城主询问的,那都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呀!”

说完,赵俊天还求援似的望着周围的众商贾们。这些商贾们其实对于虎元启用诓骗的手段谋的免税金牌亦是十分的懊恼,现在既然看到赵俊天极力的向挑这个头,一点都不担心得罪虎元启的后果,那自然是他们所乐意见到的了,于是包括与虎元启关系匪浅的姜安和都加入到了申讨虎元启的队列之中,你一言我一语,吵吵嚷嚷的,不过中心意思倒是十分的明确,那就是证明之前虎元启却是没有将金王诏令的真正内容悉数告知于他们,实属伪造诏令,罪该万死。

“尔等众人众口一词,都是说虎元启该死?哈!”古嫣然发出一声嘲讽的笑声之后便又将脸阴沉了下去,“我还是那句话,尔等为何不在当时心中存疑之际便及时的向我求证呢?而是一直秘而不发,直到现在才突然发难?尔等,居心叵测啊!”

古嫣然的这句话说得实在是太严重了,一时之间,商贾们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是,而一旁的虎元启更是进退维谷,刚刚他差一点将这件事情给认下来,也就是承认自己向众商贾传达金王诏令的时候有所隐瞒,但是现在冷静下来一想,若是承认了,只怕古嫣然会在第一时间以自己假传诏令的罪名将自己与赵熠晨千刀万剐吧?

可是,若是不承认自己当时有所隐瞒的话,那么,眼前的这些商贾们,今后便会从自己的盟友变成自己的死敌了吧?

古嫣然,你够狠啊!我之前倒还真是看轻你了!此时的虎元启除了在心中一遍又一遍的问候古嫣然的列祖列宗之外,也没有其他的更加有建设性的想法了。

但是,也许是在这个历史悠久的城主府之中一遍一遍的问候了骨沙城的历代城主的缘故,情势继续向着对虎元启不利的情况下发展了。

“城主,您,您是知道的呀,”此时的赵俊天见好不容易和自己站在了同一战线上众商贾们因为古嫣然的质问又开始退缩了,急的几乎是要哭出来,“我们这些商贾们都是受制于虎元启的呀!”

“胡说!”古嫣然眼睛一瞪,已经开始不带任何掩饰的训斥着这个比自己大上五十多岁的瘦弱老人,“你是什么身份?他们又是什么身份?虎元启又是一个什么身份?尔等虽非贵族,却也是骨沙城的豪门望族,虎元启即便是比尔等多了一些家财,多了一些势力,又如何会令尔等受制于他?除非······尔等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掌握在虎元启的手中,尔等据实说,是或不是?”

在场的众商贾们,包括赵俊天全部都哑口无言,他们能说什么呢?难道要说虎元启许诺他们将古嫣然赶下台之后,会在骨沙城建立一个小型的桃源联盟让他们这些掌握了金钱的人进一步掌握权力,然后他们才会逐步的成为他的同盟的吗?如果说了,他们还能够活着走出这间屋子吗?

“说不出来?亦或是不想说?不敢说?”见众人都三缄其口,默不作声,古嫣然又换上了那一副温和微笑的面孔,说道,“但说无妨,我保证不怪罪你们!”

我们相信你才怪呢!众商贾心中默默的想到,但是如果不说实话的话,他们也实在是找不到其他什么借口来说服古嫣然了,所以只好一个个都低下头,全部都默不作声了。

而打破这一僵局的,依旧是赵俊天。只是,打破僵局的方式,是所有人,包括古嫣然都想不到的。

此时的赵俊天,可以称得上是惊惧交加,此时看到那些商贾们唯唯诺诺的模样,他是十分的后悔,后悔自己一时沉不住气当了出头鸟,现在不仅仅没有拿回他想要的免税金牌,还彻底得罪了虎元启。

虎元启是肯定不会放过自己和赵家的,而另一方面,若是自己参与虎元启的计划的事情被古嫣然知道了,那自己与家族同样是毫无生机可言,想到这里,赵俊天顿时感觉到自己陷入了生死两难的绝境了,一时气血攻心,顿时口呕猩红。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赵俊天会突然出现这样的状况,一时间现场一片混乱,古嫣然挥了挥手,招来了一队侍卫进入大厅维护现场的秩序,然后便让人将赵俊天抬了出去,并立即吩咐侍从去找大夫。

好不容易将现场的局势控制住了,古嫣然心想,反正自己的目的已经全部达到了,接下来便是应该由着虎元启与这些见利忘义的墙头草们相互扯皮去了。

不过现在既然戏已经快要作完了,有些应该定论的事情也应该得出结论来了吧。

“虎爷,实在不好意思,没想到一块小小的免税金牌居然引来了如此多的麻烦!”古嫣然拿过免税金牌递到虎元启的面前,说道,“请虎爷好好的保管。”

虎元启意识到现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自己的身上,他的心中已经有了一种冲动,那就是他想要拒绝这块免税金牌,但是就在他想要开口拒绝的时候,他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目光,正在注视着他,试图向他传递某种信息。

他的目光微微的向斜方向偏移了一下,他发现那是赵熠晨的目光,赵熠晨用目光示意他接受免税金牌,于是虎元启放弃了自己原先的打算,伸手从古嫣然的手中接过了那块金牌。然后立即转身,朝着赵熠晨的方向走去。

此时的赵熠晨正站在大厅大门的方向,他们两人会和之后,便立即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城主府。

没有再说一句话,和任何人都没有,因为,已经没有什么值得说的话了。

“诸位,今日的募捐就到这里了,很遗憾没有给诸位一个可以留下美好回忆的夜晚,”虎元启走之后,古嫣然也匆匆丢下一句客套的话,便也离了场,“我需要尽快向金王殿下呈报募捐的结果,先失陪了,诸位随意。”

说完这句话之后,古嫣然又叫来了侍者,说道,“今日城主府不必闭门,在场的所有嘉宾都要尽量保证他们能够玩的尽兴,听明白了吗?”

“遵命,城主大人!”

吩咐完这些之后,古嫣然便带着沙沂以及那名宣读登记簿的侍从离开了大厅。

两名主角都已经离场了,我们这些龙套们还留在这里有什么意思?这是所有还留在现场的商贾们共同的心声,我们被人狠狠的涮了!这是他们此刻共同的想法,而有所不同的是,大部分人都只是觉得自己被虎元启涮了,但是还是有一些极个别的人认为,他们是被虎元启与古嫣然一起涮了。

可惜的是,在场没有一个人认为,是他们与虎元启一起被古嫣然给涮了,察觉出这一点的人,已经离开了。

而古嫣然与沙沂以及那名端着呈放登记簿的侍从一起穿过偏厅,来到了一处幽密的房间门口,再三确认了周围没有人盯梢之后,只见沙沂十分有规律的左右敲动这房间的木门,随之,这木门旁边的一处石墙忽然缓缓的向上升起,门后面,出现了一条狭窄深邃的密道。三人取出火折子,依次慢慢的走入密道之中。

密道的尽头,是一处十分宽阔而且通风良好的空间,而在这一处空间之中,正发生着十分令人惊奇的一幕。

只见另外一名古嫣然出现在了三人的面前,而这三人对此似是毫不惊讶,随即,与沙沂与那名侍从同行的古嫣然的身体逐渐涌现出许多银白色的液状物体,慢慢的,她变成了千灵机芯的模样。

“如何了?”一直暗藏在密室之中,的真正的古嫣然一见他们三人进入,急忙迎了上去,不过她询问的不是沙沂,也不是伪装成自己的千灵机芯,而是那名端着登记簿的侍者。

此时沙沂微微行礼之后,便退出了密室。

“一切都十分的顺利,”那名侍者用手在自己的脸的四周挥了挥,伴随着点点红色的光芒的闪烁之下,她的容貌同样发生了改变,恢复成了红棉沁血的模样。“现在虎元启已经与骨沙城的商人们闹翻了。”

“那真是太好了!”古嫣然兴奋的说,“之前我们借着周威制造事端的机会端掉了血衣庭的好几处据点,虽然并不是核心要害部位,但是却是引起的不小的轰动,让那些有意向血衣庭靠拢的亡命之徒们不得不心生怯意三思而行了,而今夜,由成功的破坏了虎元启与骨沙城商贾们的关系,不得不说这是一场重大的胜利啊!”

“现在还不可以掉以轻心啊,”千灵机芯说道,“对方的底牌还没有亮出来,一切还都是未定之数,据我探查到的情报,除了那两个宫羽心派来的高手之外,那个虎元启还有自己培育起来的一批绝对忠诚于他的一批死士,现在既然他还没有让这些力量出现与台面上,那么就是还存在着重大的变数。”

“那这一次让他与骨沙城的商贾们翻脸之后,会不会逼得他们亮出底牌呢?”古嫣然问道。

“这个,还不是能够十分的确定啊,”红棉沁血说道,“若是仅仅只是虎元启的话,那么他势必是会亮出底牌期待险种求胜的了,但是现在他身边有一个赵熠晨为他出谋划策,所以,他还是有可能继续隐忍下去的。”

“这个赵熠晨,实在是个大祸害!”古嫣然恨恨的说,“之前有好几次我们都要逮住虎元启了,没次也都是被他耍阴谋诡计让虎元启逃脱了!看来要消灭虎元启,这个赵熠晨是要先除掉的啊!”

就在这个时候,密室之外忽然又响起了动静,三人立即警惕的望着密室门的方向,却见沙沂从密室之外走了进来。

“沙沂,你刚刚做什么去了?”古嫣然问道。

“回禀城主,我刚刚收到了一封来自逸都郡的情报,”沙沂的脸色不是很好,“不是好消息。”

“逸都郡?是宫羽心那边又有什么变故吗?”红棉沁血立即问道。

“是的,我们之前想出来的,利用北方战事的情报将宫羽心骗离西境的计划,失败了,”沙沂的情绪十分的低落,“那名为我们传递假情报的死士来牺牲了!”

“这个是我们早就料到的了,”能够说出这种话的自然是千灵机芯了,“现在我们应该做的是要查清楚,他背后的人们的情况,例如,为他制造假的身份,帮助他混入都尉府,宫羽心身边的人,以及能够被这个人所辐射到的一整个我们阵营的情报网络是否安全,若是正处于危险之中便要想尽一切办法救援,确保他们的安全!”

“我同意你的观点,千灵,”红棉沁血苦笑了一声,说道,“但是那也仅仅只是停留在理论上,因为现在的现实是,我们能够在宫羽心的攻势之下取得自保就已经是难上加难了,更别提去救他们了。”

“那,左丞相您的意思是?”古嫣然有些不确定的问。

“立即想办法联系道他们,然后告诉他们计划失败的消息,然后,一切就都只能靠他们自己了!”红棉沁血的语气也是颇为无奈的。

“既然是这样,那我们便就要好好的考虑一下下一个问题了,”千灵机芯继续说道,“宫羽心要多久才会查到我们头上,查到我们头上之后,她又会采取什么样的行动呢?”

“依照宫羽心的作风来说,一旦查出了是我们为了将她骗出西境而向她传递的假情报的话,那她绝对会在第一时间赶到骨沙城来灭了我们的!”红棉沁血说道,“不过,我估计她一时半会还想不到是我们干得,所以,现在我们首要还是先处理虎元启的事情吧!”

第一百三十七章 赵熠晨的盘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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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红棉沁血他们详谈的同一时间,虎元启的宅邸密室之中,赵熠晨正在安慰今天饱受打击的虎元启。

“好了,不要在这里自怨自艾了,”赵熠晨看着自从回来之后,便一头栽在密室之中闷闷不乐的虎元启,有些无奈,又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轻声安慰他道,“这件事情也不能全怪你,实在是古嫣然从一开始便设计好了的。”

“什么叫不能全怪我?这件事情从头到尾的始作俑者都是古嫣然!当然,那个沙沂也肯定在她的这个馊到骨子里的计划中出了不少的力!”虎元启吼道,“别的不说,他能将你托在偏厅之中将近一个时辰,就为了谈那么一点破事!我看他也是使出了浑身解数了吧!”

“确实是这样,本来关于血衣庭名下产业被骨沙城城主府查封这种事情我一开始是不打算与他深入详谈的,只想着将大体的内容大致交换一下意见,再由你和古嫣然详细交涉就好了,可是没想到沙沂居然说古嫣然将此事已经全权交由他来处理,他就是这次事件解决谈判的城主一方的最终负责人,换句话说,即使你亲自去与谈判,古嫣然也是不会出来见你的,所以······”

“所以为了维护我与古嫣然之间的对等地位,你便改变了最初的意图,和他详细的真正的谈起判来,是吧?”虎元启叹了口气,他当然知道赵熠晨的想法,若是换做是他在得知谈判时古嫣然不会露面的话,他也是不会直接参与进去的,而是让赵熠晨全权负责。“这个沙沂啊,真是将你我的心思都摸透了!”

“是啊,这一次城主一方算的上是算无遗策了,”赵熠晨以一种客观的口吻总结道,“他们算准了你急欲解决产业被查封的事情,又算准了我一旦知道在解决这个问题的谈判之中一旦古嫣然不出席,我必定不会让你自降身价,而是会自动担起谈判的责任以此让我无法回到大厅之中为你保驾;之后,他们又算准了你,连我都没有料到的事情,他们居然也是料到了!”

说道这里,赵熠晨开始加重了语气,说道,“我是真的没有想到你居然会做出这么糊涂的事情来,元启,当时你是如何想的?”

“这个······”虽然早就料到了赵熠晨会在这件问题上对自己责难,但是真的到了这个关头,虎元启还是显得窘迫与词穷,只见他涨红了脸,结结巴巴的说道,“我,我本来,只是不想让古嫣然顺利的完成任务,谁,谁能想到,她,她······”

“谁想到她竟然是早有准备,做好了局等你上钩;正等着你自作聪明,作茧自缚!”赵熠晨的语气之中不带一丝嘲讽,只有忧虑与焦愁,却是让虎元启的心中感觉的比刚刚在城主府中,被众人公开指责时还让他难以接受。

“晨,你不要这样!”虎元启的语气十分的焦急,“我这次知道错了,下次绝对不会再做这种傻事了!”

“元启,你要记住,算人者人恒算之!欲成大事就要运阳谋,行大道!阴谋奇记虽亦是制胜关键,但是只可以运用在细枝末节之上,以求得在敌人无所察觉之处,取得奇效;不是能够用在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的,因为这个样子的话,对方想要反杀你实在是太容易了!”赵熠晨叹了口气,语气十分的无奈,“我回到大厅的时候,正是你被古嫣然拉拉到众人面前接受免税金牌的时候,当时一切都已经木已成舟了,我亦是无法挽回,所以也就只有让你接受金牌,尽快从中脱身。”

“对了,晨,说到这里,我想问你,你为什么要让我接受那块免税金牌呢?我若是拒绝的话,不是应该能够让在场的商贾们清楚我是被古嫣然陷害的吗?”虎元启不解的问,“现在我接受下来,那不是等于向他们承认了,我是为了免税金牌而伪传了金王的诏令了吗?”

“木已成舟,不管你之后如何说,如何做,他们都已经认定了你蓄意图谋免罪金牌,将他们给涮了一遍,再说在这之前,他们已经在赵俊天的带动下对你群起围攻了不是吗?既然已经交恶,那势必是很难再有回寰的余地了,至少在未来相当长的时间之内,我们与他们都无法再结成有效的同盟了,既然如此,又何必为了取得他们那虚假的谅解而自降身姿呢?”这个时候的赵熠晨已经恢复到了平日里的沉静与睿智了,“更何况,我们从城主府回来的之后不久我们便接到了消息,赵俊天,死了。”

“死了!?”虎元启惊讶的叫道。

“是的,他被抬回赵府之后,没过多久便死了,所以,元启,不管你说了什么,或是做了什么,你和骨沙城的商贾们,特别是赵家的梁子绝对是已经结下了,既然无法改变与挽回,那便不如大大方方的将免税金牌弄到手,也算是今日一行的唯一一个收获了。”赵熠晨说道,“更何况若是你不要这免税金牌,古嫣然就不算完美的完成了今日的她的表演,那样的话,她也势必不会让你就这样安然的离开城主府的了,所以,我才让你拿下这个免税金牌。”

“原来是这样,”虎元启点了点头,然后将免税金牌取出来,交给了赵熠晨,“喏,这东西就交给你了,随便你如何安排吧!”

“你,交给我?”赵熠晨有些奇怪,“我是不负责你生意上面的事情的啊?”

“那就转交给负责生意的人吧!”虎元启没好气的说,“反正我现在看见这东西就反胃,一刻都不想见到它在我身上多待,拿走吧!”

“这个,好吧,”既然虎元启都这么说了,那赵熠晨只好代为将这块免税金牌收了起来。“元启,下一步你想怎么办呢?”

“这个······”虎元启显得有些犹豫。

“元启,我问的是你想怎么办,而不是你应该怎么办,所以,你是怎么想的就照直说吧。”赵熠晨看出虎元启心中有所纠结,便让他不要有所顾忌。

“我现在的第一想法便是将少血楼与那两位高手全都押上去,和古嫣然他们拼一个鱼死网破!”虎元启眼中闪过一丝狠狠的红芒,但是却又很快消失了,只见他有些丧气的说,“当然,那也只是想想而已。”

“确实这么做十分的不合适,况且敌人应该也就等着我们这么做呢!”赵熠晨说道。

“他们正等着我们这么做?”

“是啊,我说过,古嫣然,或者说是整个城主府阵营对你是十分的了解的,所以势必也已经料到你在被人步步紧逼之下所会采取的行动又是怎么样的,”赵熠晨进一步解释道,“所以他们一定是在等着你动手,然后,后发制人!”

“这个,但是这么一来的,古嫣然不也同样要承受风险吗?”虎元启疑问道,“她这么做便是以自身为饵,即为饵,又怎么不会不鱼儿吞入腹中?”

“是有这样的可能,但是若是操作得当,也就并不是做不到万无一失,”赵熠晨说道,“亦或者,那个饵根本就不是古嫣然,只是一个让我们自以为是古嫣然的人。”

“你是说,替身?你这么一说,我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情了,今日古嫣然将我拉到台上以及阻止我进行辩解的时候,表现出了以往从来没有表现出来的惊人体力与速度啊!”虎元启惊道,“看来情况必定真是如此了!那晨,你说我们应该怎么办呢?”

“现在表面上看,我们现在是处于了绝对的劣势之下了,”赵熠晨分析说,“之前古嫣然利用周威与官府自上下两路夹击,那是打给那些在想着依仗我们低贱亡命徒们看得,告诉他们要想在骨沙城的这一片小小的江湖之中生存,就必须与我们血衣庭划清界限;而今日的募捐则是更狠,直接让我们与那些见利忘义的商贾们决裂了,自此血衣庭在这骨沙城之中变成了孤立无援的孤家寡人!”

“其实照理来说这都没有什么,虽然骨沙城是我们的发祥之地,但是随着我们的生意越做越大,我们的势力重心早就不在这骨沙城中了,那些亡命徒与商贾们全都是墙头草而已,假以时日,便也就不成问题了实在不行,将这一批老的清除掉,再重新扶植一批新的就可以了,反正这种事情我们以前又不是没做过,”虎元启说道这里,逐渐变得十分的苦恼了,“现在的问题是,我们上面有人啊,都主要是看到骨沙城的局势被我搞的这么被动,她肯定不会高兴,况且若是此时都主让我们去摆平古嫣然的势力,那么我们······”

“我们的关系网络虽然也算是遍及中洲了,但是骨沙城之中的势力现在确实已经被古嫣然搞的七零八落了,现在远水解不了近渴,若是此时都主忽然下令要我们解决掉古嫣然的势力,那我们除了照你刚才说的那样,集中核心力量做鱼死网破之外,便也没有其他什么好办法了,”赵熠晨接过虎元启的话继续说道,“不过都主倒并不是那样反复无常朝令夕改的人啊,既然她刚刚下令让我们暂时保持原状,那我们应该暂时都不需要与古嫣然动手了,再说了,北方现在还在打仗,我想都主一时也无暇过问骨沙城的情况吧?”

“嗯,你说的也有道理,那么我们现在的重点便是在如何在都主恢复对骨沙城的关注以及改变策略之前尽快改变现在这样被动的局面,”虎元启说道,“晨,对此,你有什么好的策略吗?”

“策越是有的,”赵熠晨想了想说道,“现在我们也只能暂时退避古嫣然的锋芒了,让她无处发力,才能露出破绽,为我们提供可乘之机,不过······”

“不过什么?”

“可能要让你受一点委屈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 千灵西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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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传遍了整个骨沙城。

虎元启今天不知道为何忽然外出骑马,不小心从马上摔了下来,随后又遭受到了马蹄的践踏,现在已经危在旦夕之间了。

当刚刚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古嫣然愣了将近半天,她实在不敢相信,事情竟然会发展的比自己预想之中的还要好。

在回过神来之后,她立即与沙沂前往密室,在那里将这件事情告知了同样闻讯赶来的红棉沁血与千灵机芯。

“诸位,你们怎么看?”古嫣然将这件事情大致对红棉沁血与千灵机芯讲了一遍之后问道,“有多少可行度呢?”

“可信度为05%,”千灵机芯迅速的得出了几率结论,为了防止古嫣然与沙沂不知道自己再说些什么,她又加了一句,“基本可以确定不可信!”

“我也认为这件事发生的太过巧合,事出反常必有妖!”红棉沁血表示赞同千灵机芯的观点,“按照城主你说的,虎元启今天不知道何故忽然来了兴致,想要在骨沙城附近的荒漠之中纵马驰骋一略戈壁风光,结果不慎从马上坠下。原本若光是这样,那伤势并不是十分的严重,但是随即又被马蹄践踏,最终导致重伤,现在危在旦夕了,是吧?”

见古嫣然与沙沂点头,红棉沁血又反问道,“古城主,沙丞甫,你们相信这样的巧合吗?”

“这个,虽然我的心中十分愿意相信这样的巧合,不过嘛,”古嫣然回答道,“左丞相说得对,这也实在是太巧了,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件事必定有猫腻!”

“沙某倒是认为一切皆有可能,”沙沂说道,“只不过一切亦皆应该眼见为实,亲自查证之后,才可尽信。”

本来在听到沙沂的前半句话的时候,红棉沁血的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不过很快的在听到后半句话的时候,红棉沁血眼中的失望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赞同,“没错,我也赞成沙丞甫的看法,这件事情必须要亲自前去证实一番。”

“的确,跟何况虎元启表面上还是刚刚捐赠了一万两黄金的国家忠良,于情于理,城主你都应该去探望。”千灵机芯也赞同道。

“这个······”虽然古嫣然知道三人说的十分有道理,但是她的内心之中还是有所犹疑的,“那便是要深入道敌方的大本营之中啊,可不能草率行事,要好好的参详啊!”

“城主,这不是探查敌方的大本营,是城主慰问城中忠良臣民,虽然实际上来说这两是一回事情,但是时机不对,那采取的方式就也要不相同!”沙沂说的,“这次慰问虽然不能说一点风险都没有,但是绝对是利大于弊的,一则可以探查一下虎元启的虚实,二则可以进一步扩大昨天募捐酒会之后所产生的效果,让骨沙城中的商贾进一步确信城主府与血衣庭已经达成了和解甚至是联合,此时城主切不可瞻前顾后,坐失良机啊!”

“若是城主真的担心安全问题,那也无妨,”千灵机芯这个时候开口道,“我亦可以像昨日那样假扮成城主的模样代城主前去查探,保证不会露出破绽!”

“千灵姑娘说的这是什么话,古嫣然岂是贪生怕死之人?”古嫣然立即回绝千灵机芯道,“我这就去准备,准备好之后,立即前往虎元启的住处。”

“哎,千灵,你这一招激将法用的还真不错啊,”从密室出来之后,红棉沁血悄悄的对千灵机芯传音道。

“这不是激将法,只是古嫣然是十分聪明的,知道在两条危险的路之中选哪一条路不那么危险!”千灵机芯回答道。

“哦,怎么讲?”

“很简单,自己去虎元启府就是在你、我、沙沂以及一大堆护卫的保护下进入敌方大本营;而我假扮她去,则是在你、我、沙沂以及一大堆护卫离开的情况下她一个人呆在守卫空虚的城主府之中,”千灵机芯解释道,“她却是很聪明,知道那种选择更加的正确!”

“可惜聪明归聪明,但是缺少一名领袖该有的胆识与气概啊!”红棉沁血叹息道,“势必对我无用啊!”

“作为一名十三世祖来说,古嫣然的表现已经够可以的了!”千灵机芯却是对古嫣然十分的满意,“慢慢来嘛,本来之前她就不是被当做王者来培养的,缺少领袖气概不也算是正常吗?”

“嗯,你说的也有道理。”

这个时候,古嫣然已经准备就绪了,于是红棉沁血便和千灵机芯一同随古嫣然前往虎元启的住宅。

若不是亲眼所见,红棉沁血实在想不到这座并不算大,甚至可以说有些破败的住宅居然便是本地最大的势力的主人,中洲江湖大鳄虎元启的住宅。

“你们可不要小看了这间有些破旧的小楼,当初我第一次见到的时候也是感到十分的惊讶,”古嫣然说道,“但是这里面可以说是机关密布啊,一不留神,那真是死都不到如何死的!”

红棉沁血与千灵机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卫队出于礼节被古嫣然留在了屋外警戒,进入虎家宅邸的只有古嫣然、沙沂、红棉沁血与千灵机芯四个人了。

当他们看到躺在床上的虎元启的时候,他们再一次惊讶了。

床上的人全身都缠绕着白色的绷带,就是脸上也有半边都缠着绷带,住露出了半张脸让人能够辨认出,现在躺在床上的这个人就是虎元启。

苍白,是现在红棉沁血唯一能够想到的对这个人的形容词了,苍白的面色,苍白的唇,没有一丝血色,露在外边的那一只眼睛微闭着,几乎感觉不到他的呼吸。

一旁站立着的是一个神情焦急、恐惧的美丽女子,那是虎元启的情人,周婉莹。

虎元启时年三十八岁,却是并未娶妻,无儿无女,所以周婉莹算的上是虎元启最亲近的人了,此刻她正在一旁六神无主的抹着眼泪,对于古嫣然一行人的突然造访,也显得束手无策,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古城主、沙丞甫,有失远迎,还望恕罪!”好在这个时候,赵熠晨进来了,这才缓解了现场尴尬的气氛。

“赵先生,无妨!无妨!”古嫣然温言道,“虎爷的情况如何了?”

“情况十分的糟糕,大夫刚刚来看过了,说,说虎爷可能熬不出一个月了!”赵熠晨神情十分痛苦的说道。

“哇!!”一听这话,周婉莹十分应景的嚎啕大哭了起来,一下子就扑倒在窗边,一边哭着一边嚎叫着无人能够听得懂的话语。

赵熠晨只好上前安慰,随后一脸歉意的看着古嫣然等人。

“······赵先生,不要多心,虎爷多福多寿,那么多的大风大浪都闯过来了,不会因为这么一点小事情就过不去的!”古嫣然寻求了一下红棉沁血的意见,见红棉沁血点了点头,于是便告辞道,“本城主今日来只是来探望一下虎爷,现在既然是这个样子,我也不便在打扰了,告辞!”

“那实在是太抱歉了!”赵熠晨说着就想起身将古嫣然等人送出府去,却被周婉莹拉住无法起身,“城主,您看······”

“没关系的,理解,理解,不必相送了!”古嫣然摆了摆手手,然后与沙沂、红棉沁血与千灵机芯退出了虎元启的家。

“如何?”一回到城主府,古嫣然便迫不及待的问红棉沁血与千灵机芯道,“二位有什么发现吗?”

“虎元启确实有伤,但亦只是皮肉伤罢了,远远不足以致命!”千灵机芯回答道,“更何况我发现他内息雄浑有力,绝对不向是赵熠晨所说的活不过一个月的人!”

“这么说,是虎元启在装病?”古嫣然眼中精光一闪,“以退为进?好手段!”

“是啊,”千灵机芯同样感叹道,“原先我以为他只是一个江湖大鳄,现在看来他还是一只官场老狐狸啊!”

“只可惜,他找错了对手,我古嫣然的手段,亦非等闲!”只见古嫣然兴奋的命令沙沂道:“沙沂,既然虎元启自动让出了骨沙城的舞台,那么我们便要乘此机会好好的将大局定下来,传我地命令,即刻全面清查血衣庭以及与血衣庭有关联的产业,我要让血衣庭在骨沙城再也翻不了身!”

“城主,红,现在既然虎元启装病避世,那么短时间内是不会在出极端做法了,现在骨沙城的局面又维持在了一个平静的表象之中了,”千灵机芯说道,“既然这样,我想去逸都郡一趟,亲自看一看宫羽心究竟在逸都郡搞什么,你们看如何?”

“这个······”古嫣然认为这是一个不错的主意,不过逼近千灵机芯是红棉沁血的人,她自然也是不好擅自做主的,“左丞相,您看······”

“我没意见,”红棉沁血说道,“只是,千灵你一定要小心,宫羽心,不是一般的敌人啊!”

“这个我自然晓得,毕竟,我也是与之打过交道的人了!”千灵机芯点头道,“那么,告辞了。”

“嗯,一路保重。”

第一百三十九章 再回骨沙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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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就是骨沙城之中最新的情报?”宫羽心朝着正在向她汇报骨沙城局势的迷影道。

“回禀都主,是的!”听不出宫羽心语气之中的喜怒,这样迷影有些紧张,因为他不知道骨沙城之中所发生的这些事情会不会引起宫羽心的怒气,从而让自己无辜躺枪。

“呵呵,竟然想出了装病这种主意来,不错,有创意,借口也很有创意嘛,从马上摔下来之后被马蹄子踩了?哈哈,有意思,实在是太有意思了!”宫羽心笑出了声,这也让迷影的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还好,都主没有因此生气,相反还似乎十分的高兴呢,这下终于不用担心自己会被牵连着承受都主的怒气了。

“迷影!”这时候宫羽心忽然叫了一声。

迷影急忙跪下道,“都主,属下在!”

“现在骨沙城那边的局势暂时平静下来了,那么红棉沁血与千灵机芯必定不会安心的就这样待在骨沙城中被动的等着我出招!”宫羽心对迷影吩咐道,“红棉沁血要负责骨沙城的全局统御,所以一定不会随便离开,但是千灵机芯就不一样了!一定会离开骨沙城有所行动的,现在你让骨沙城之中的眼线都给我把眼睛放亮一点,好好的给我盯着她们两个,尤其是千灵机芯,那女子精通易容之术,千变万化,诡计多端,你们一定要给我仔细的监视她们的每一个动向,一旦有所异动,立即向我汇报!”

“都主您请放心,这件事情属下已经在办了。我已经安排了一批技术精湛的影子间者在城主府的四周布置的妥妥当当的,虽然现在属下暂时还不能打入城主府之内去,但是属下敢用自己的项上人头作担保,每一个从城主府进出的人,都逃不过属下的眼睛!”

“嗯,好!”宫羽心进一步指示道,“为了保险起见,我看这逸都郡之中的警戒也要加强。她们目前最有可能的行动目标就是身在逸都郡的本座了,明白了吗?”

“属下明白了!”迷影立即应道,“属下立刻下去安排!”

“嗯,好,暂时就这样吧。”宫羽心挥挥手,示意迷影下去,“你先下去吧!”

“是!属下告退!”迷影向宫羽心行礼之后,便又幻化成黑影的形态,逐渐消失了。

“红棉沁血、千灵机芯,你们下一步打算怎么办呢?”宫羽心在自己空无一人的房间之中渐渐的陷入了沉思的状态了,“嶽湮当时阻止我除掉红棉沁血,难道真的仅仅是为了想让红棉沁血成为她的助力吗?这怎么可能,以红棉沁血的脾气,是绝对不会与末海神族合作的呀,除非嶽湮以神通之术诓骗于她,嗯,这个还算是合理的解释啊。如果嶽湮没有对我有所隐瞒的话,那么这就应该是真实的情况了!另外,就是那个已经换了名字但是依然十分该死的炼金人的问题了······”

一想到千灵机芯,宫羽心的脸色就变得十分的难看,她亦不是十分清楚为什么这个炼金人会如此影响到自己的情绪,也许是因为之前她将自己错认成了娘亲,碰触到了自己心中的禁忌的缘故吧。

想到这里,宫羽心不禁站了起来,在房间之中来回的踱步,这样有助于她在思考问题的时候,进一步的集中精神。

不过怎么说,我是非要抓住她不可的,因为只有这个炼金人知道那个我在异世界出身的姐妹的下落,一定要在母皇找到她之前,将那个人掌握在自己手中,这样才可以有资本与母皇讨价还价。不然的话,自己就会因为再无价值而被母皇放弃,最终逃脱不了被母皇抹杀的命运。

毕竟,比起自己逃出血冥界母皇的掌控这一点来说,自己与嶽湮的合作恐怕更加的令母皇生气吧。

罢了。现在想这些也是没有用的,只会平添无谓的烦恼与恐惧而已!宫羽心摇了摇头,将关于对自己母皇的各种担心与恐惧从自己的脑海之中驱逐出去,让自己专注于眼前的事情。

逸清泉真是一个废物!居然让古嫣然将手从千里之外的骨沙城伸到了逸都郡来了!不过还真想不到古嫣然的情报网络建设的还真是不错,居然查出了我现在人在逸都郡啊,不错,不错!看来我必须再一次清洗一下我的都尉府了!

想到这里,宫羽心回身又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座位前的书摆着一封薄薄的信纸,那是之前迷影呈上来的关于排查都尉府之中“可疑分子”的名单。

这个迷影啊,看来本事还是浅了一点!看着名单之上的这一大串人名,宫羽心不满的想,恐怕是将甄别工作有交到我这里来了!罢了,谁叫自己名声不好,真正的有才华的人都不愿意到自己这边来,而自己亲自培养的那些人还都没有能够独挡一面呢!只好暂时劳累自己了!

宫羽心无奈的摇了摇头,开始看起那份名单起来。

宫羽心的计算的确是十分的准确,她成功的预测出了红棉沁血与千灵机芯在骨沙城的局势现在趋于平稳的时候的进一步看法以及千灵机芯的动向算的十分的准确。但是,她却是再一次低估了千灵机芯的能力。

比如,她自以为的所谓的“古嫣然的情报网络”其实根本就不存在,红棉沁血她们之所以能够了解到她的行踪全然是因为千灵机芯之前在她的身上植入的纳米侦察兵所致。,逸清泉这一次纯属无妄之灾。

再比如,她虽然料到了千灵机芯这一次一定又会改变自己的身形容貌以达到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骨沙城前来逸都郡,但是她向迷影下达的口令仅仅局限于盯住城主府之中的每一个“人”,所以当千灵机芯液化幻形成一只在骨沙城之中所处可以见到的黑猫伴随着来城主府讨食吃的猫群离开城主府的时候,却是一点都没有引起都尉府在古嫣然的城主府周围布置的暗桩们的注意。

顺利的混在一个商队之中悄无声息的离开的骨沙城,千灵机芯开始盘算自己潜入逸都郡之后,应该如何行动。

古嫣然拜托我在潜入逸都郡期间确定我们在逸都郡的盟友,也就是季无私所培育起来的地方势力的安全,若是情况不妙,就要带着他们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安全的地方?什么意思,为什么不直接说是转移到骨沙城去呢?难道是因为古嫣然觉得骨沙城不是适合他们安身避祸的“安全的地方”?哎呀,不管了,反正这对于我来说并不是一个主要的任务,到时候顺便关注一下就可以了!反正红与我都不打算将季无私的势力收为己用,我们的想法是,这股势力是可以作为一个牵制宫羽心注意力,以便我们行动的一个佯攻部队,所以救不救的了也并不是十分的重要,反正救回来了,也是要在适当的时候将他们送上去做炮灰的,所以也就没必要为此分神了!

这一次潜入逸都郡的真正的关键是,红所交代的任务,查明宫羽心来逸都郡的真正的目的。

没有人会相信骨沙城之中血衣庭的形势会惊动深藏在幕后的都尉府都主亲在前来西境处理残局,虽然现在血衣庭骨沙城分舵的情况从表面上看起来确实十分糟糕,但是虎元启并没有完全失去对局面的把握,更何况,堂堂都尉府的都主,权倾整个紫元皇朝,必定会有比骨沙城的血衣庭分舵失去控制更加棘手的事情需要她的处理,所以,她们便急需要弄清楚宫羽心来逸都郡的真实目的,这样才能准确无误的安排好下一步的计划。

当商队走出骨沙城十里之外的时候,千灵机芯又看到了那家让她印象深刻的骨沙客栈。

但是此时让她十分奇怪的是,现在的骨沙客栈,比起一周之前她与红棉沁血离开的时候变得更加的破败与荒凉,似乎是已经被废弃了,而商队的人似乎对这里也是忌讳如深,更本不敢在这里有片刻的停留,加快速度越过这这片荒屋,向前飞快的赶路。

千灵机芯觉得奇怪,便找机会乘着商队里的人不注意,溜出了队伍,准备一探骨沙客栈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轻轻推开骨沙客栈的门,千灵机芯不敢用力,生怕稍稍一用力便将客栈的们退倒了。环顾四周,客栈的大厅之中还是与自己一周前离开的时候没有变化,只是因为为少了人烟,而变得更加的荒寂与凄凉。

千灵机芯迅速的将客栈的一楼搜查了一遍,不管死活,都没有发现一个人影。她来到了楼梯口,看着二楼属于风信莲的房间,想起红棉沁血曾经说过,风信莲的房间是一个不属于这个空间的异空间中介通道,稍稍犹豫了一下,但随即还是决定上去一探究竟。

作为一名智能机器人,她对于自己的计算能力有着绝对的自信,包括对于概率的计算,既然刚刚她的计算结果是自己登上二楼,进入这个房间之后有着58%的几率不会发生危险,那她就自然是敢于上去一探究竟的了。

爬上二楼的楼梯,千灵机芯来到同样已经积了许久的灰尘的二楼风信莲的房间的门前,轻轻的推开了那扇门。

之前她闯进这件房门的时候,一心只想着对付无影鬼奴,所以对这间房间的陈设倒是并没有过多的注意,但是之前她的印象是这件房间是以粉色与紫红色作为基础色调来进行装饰的,所以充满了······人类是如何形容那个词来着的?对了,**的气息。

但是现在,灰黑色成了这个房间的主色调,在遍布房间,随风飘动的纱幔在这个黑暗的密闭空间之中更显诡异的气氛。

等一等,风?密闭的空间?千灵机芯暗叫不好,急忙向门外退去,然而身后房门,居然消失无踪,此时千灵机芯体内智脑警铃大作,极端之下,千灵机芯超微波雷达顿时开启,瞬间捕捉到一股肉眼看不见的能量体向着自己飞快的逼近。

一见可以捕捉到来者的行踪轨迹,千灵机芯心中便有了底。一边飞快的在房间里进行躲避,一面发出超微波相与那股能量体取得联系。

但是那道能量体似乎并不打算采取和平的方式与千灵机芯交流,依旧是不断的向她发动冲撞式的攻击。

在这个并不宽敞的房间之中进行高速度的躲避是十分困难的事情,在进行了几次躲避之后,千灵机芯的耐心渐渐被消磨殆尽了,只见她催动能源,将一发核子能量球聚集在右手之上,然后对着那股能量体发出了威胁的信号。

你若是在不停手的话,我便引爆这个核子能量球,你十分清楚,这里虽然是属于异空间,但是那并不代表这里无垠无际,若是我引爆能量球的话,这里便会灰飞烟灭,这对于你这样的纯能量生命来说是意味着什么,你应该清楚!

能量体似乎是被千灵机芯所发出的威胁信号给吓住了,顿时停止了攻击。

如何?现在愿意和我好好的交流了是吧!见那股能量体停止了进攻的态势,千灵机芯微微的松了一口气,但是手中的核子能量球此刻依然还是不敢撤去,并继续向能量体传递信息道,现在,解开这个空间的结界,然后放我出去!

能量体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照做了。

看到房间门又重新出现,千灵机芯终于彻底放心,散去了凝聚起来的核子能量,走出了房间之外。

然后她回头看了看房间之内,那股能量体没有随她一起出来,千灵机芯顿时有些犹豫和为难起来,“这个能量体有8793%的几率就是风信莲掌柜的,但是她因为何故变成了这样,难道是与她淫妖的身份有关?看她现在这样已经完全无法凝聚起人形的样子,必定已经是十分的虚弱了,我若是现在就这样走了,那她万一就此灰飞烟灭了该怎么办呢?

正在犹疑间,忽然千灵机芯察觉到客栈的门被人推开了,匆匆向能量体发出了一道不要离开的信号之后,便下楼查看了。

只见来者有十六人,具是黑衣官人打扮,头戴纱帽,腰挎宝剑,面色冷峻似是来者不善。

躲在暗处的千灵机芯正在猜测这些人的来历的时候,这些人便自己自报家门了。

“李大人,这一次都主可是在那小小的骨沙城之中下了血本了,居然连续派出了十五队都尉府的暗骑前来骨沙城潜伏,就为了时刻掌握那两个小丫头的行踪,这不是有些小题大做吗?”一进入客栈之内,那些人便在已经荒废的客栈一楼开始搜刮一切可以用来充饥取暖的物件,忙的不亦乐乎。

当然了,这样的一行人之中总是有一名是什么都不用干得,只需要坐享其成便就可以的人,就比如说这位这些人口中的“李大人”。

从外表与服饰上来看,便可以看出这一位与其他人的不同了,与其他人穿着的黑色粗布短衫不同;这位李大人身穿的是一件绣着银蛇的黑色丝质长袍,腰间的佩剑之上也有其他人所没有的玉质剑穗。比之其他人来,此人的皮肤要白皙一些,再加上那双眼睛之中闪过的冷峻目光,一看便知道他一定是这一队人之中的领导者。

而现在,面对属下对最高上司的抱怨,这位李大人正在理所当然的进行训斥。

“闭嘴!都主也是你们可以嘀咕的?即便是我看在同袍之情上不予追究,都主想要知道你们的言行那也是易如反掌的!”只听得李大人语气森然的训斥道,“你们难道忘了贾明、贾芳两兄弟的教训了?”

众人一听这话,心中都是一凛,贾明与贾芳这对兄弟也算是都尉府暗骑中的老人了,平素也为都尉府与宫羽心立下过不少的苦劳。就因为宫羽心没有在升迁问题上给予两人满意的安排,两人便私下里借着酒劲发了几句牢骚。但谁知道第二天,他们发牢骚的全部内容,包括每一处的细节皆是一个字都不错。

贾明和贾芳就被宫羽心当着全体都尉府暗骑的面给凌迟处死了。知道现在,这样兄弟在行刑时的惨状还让现在在座的暗骑们心有余悸。

贾明、贾芳两兄弟发牢骚的地点也是在千里之外执行任务的地方,与自己并无二致,更何况当时现场只有他们兄弟两个,都主都能够立刻取得他们的情况,更何况现在······

一想到这里,在场的暗骑们纷纷感到后背发凉,不敢再有只言片语了。

而这个时候,李大人却又开口了,“再说了,你们要是有发牢骚的闲工夫,多多查验一下四周的情况该有多好,也省的别人看你们半天的笑话了!”

他这话一出,在场的暗骑们都感到不解,连忙问道,“李大人,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李大人却没有在回答这些人,而是转头面向了楼梯旁的一间虚掩着的房门之内,说道,“朋友,躲躲藏藏做什么?有话,还请当面指教!”

这个房间,便是千灵机芯的藏身之处。

第一百四十章 风信莲的加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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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灵机芯同样十分压抑这位都尉府的小头目居然能够察觉出她的存在,这一点倒还真是出乎自己的意料之外啊,不过既然已经被他发现了,那么也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只能现身与之一见了。

让千灵机芯没有想到的是,事情的发展再一次出乎了她的预料,那名“李大人”在看到千灵机芯的时候便愣住了,随即飞快的从自己怀中掏出一卷书画打开之后,眼睛在书画与千灵机芯之间飞快的来回扫视着。

就在千灵机芯不知道他想干什么的时候,那名李大人迅速的将手上的书卷一扔,从椅子上一跃而起,同时将腰间的宝剑拔了出来。

“你是······千灵机芯!?”李大人的问话之中带着震惊,然而更多的,却是狂喜,“监视城主府的人果然都是废物,竟然让你逃到此处而不自知,不过与本使来说倒是好事,这样一来,我都尉府白蛇小队立下如此大功,在都主那里便可压血蟒那群只会溜须拍马的废物一筹了!”

“什么?千灵机芯?”在场的其他都尉府暗骑们也是一听自己小队的指挥使到处来者身份亦是感到十分的惊喜,纷纷拔剑出鞘,将千灵机芯团团围住,“李大人,我们立功的机会到了!”

“既然是知道我的名字,那你们主子有没有告诉过你们关于她与我交手的情节呢?”千灵机芯虽陷入重围之中,语气却是依然不紧不慢与平时无异,“若是没有说过,那便是她故意让你们来对上我送死的,若是说过了,那么便算是你们自己要找死!不过不管是哪一种,都不是我乐意遇见的,所以,李大人,若是你还珍惜生命的话,请就当是今日没有见到我吧!不然,我只好开杀戒了!”

李大人一听这话,心中顿时一凛。临行前,都主确实交代过,这个千灵机芯“实力不似凡常”,以都主的能为说出这样的话就等于是说这个千灵机芯有着先天级以上的实力了,但是现在照自己的观察来看,这个女子却是毫无真气可寻的凡胎俗骨,若非如此他之前也是不敢贸然的出声逼她现身的。那难道是都主的情报有误?这一念头从他的脑海之中一闪而过便被他驱逐出去了,都主是什么样的人物?还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

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那自然是不可能的,不说宫羽心若是知道姿势的话,会将自己五马分尸。就说血蟒队的那些小人,自己刚刚已经泄露了他们的行踪,只怕若是放了千灵机芯,她转眼之间就会与骨沙城中的那些逆党们一道,将血蟒队诛杀殆尽,虽然自己对那些人基本不存在什么好感或者是感情,但是若是血蟒出现意外,这连坐之罪自己是万万都跑不掉的。

犹豫了片刻,他还是决定相信一回自己的眼睛与经验,赌一把都主确实判断有误而给出了错误的信息。

“千灵姑娘,在下是都尉府白蛇小队的指挥使李昊轩,”不过虽然已经打算实在不行就来硬的,但是李大人还是决定先礼后兵为好,“奉都尉府宫羽心都主之命,前来请姑娘到逸都郡一叙。刚刚失礼之处,还请姑娘不要见怪!”

“哦?宫羽心?都尉府都主?”千灵机芯故作狐疑的说道,“不好意思,你们可能认错人了,我可并不认识什么宫羽心,更加不认识什么都尉府的都主啊!不好意思,我们之间可能有些误会。哈哈!”

“你!”李昊轩顿时觉得自己被眼前这个一脸坏笑的少女该涮了,不禁有些恼怒,提高声音说道,“本使不管你是否认识都主,但是都主认识你那是不会错的,你若是识相的话,便乖乖的与我们走,不然,休怪我们不客气了!”

“哎,这是可惜啊!”面对李昊轩与白蛇小队的进一步逼近,千灵机芯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应,甚至连一步都没有移动过,只是站在原地发出了一声感叹。

“嗯?可惜什么?”千灵机芯的态度让李昊轩感到有些不对经,他沉声问道,“你现在即便是想耍什么花招,那也晚了,还是乖乖与我们走吧!”

“我?我可不会耍什么花招,只是······”千灵机芯露出一丝冷笑,“你们若是刚刚便离开,她未必有力气走出房间吃了你们,但是现在,她已经出来了!”

众人被千灵机芯的这句没头没脑的话弄得一头雾水,李昊轩正要喝问之时,惨叫声刹那间响起!

“啊!!”一名暗骑忽然全身痉挛的倒在地上,全身抽搐,随即不断的干瘪了下去,不消片刻,变成了一具干尸!

“这······”李昊轩大惊失色,转身一脸怒色的对着千灵机芯吼道,“妖女!你施了什么妖术?!”

千灵机芯摇了摇头,表情十分的无辜,这事确实与她无关,不过她也不会告诉李昊轩,刚刚一团青黑色的能量团从楼上飘下来,附在那名暗骑的身上,将他瞬间吸成了干尸。

见千灵机芯装傻,李昊轩大怒,顾不上宫羽心的命令,提剑就朝着千灵机芯冲了过去,随即却是眼前一花,下一刻,原本还在自己十步开外的千灵机芯已经瞬间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紧接着只听见几声清脆的断裂之声,自己手中的宝剑竟是被眼前的少女徒手截断成了几截。

李昊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这把剑虽然不是什么神兵利器,但却也是经过千纯百炼,能够削铁如泥的良品啊,竟然就被眼前这名少女徒手截断了?就在他发愣之时,身后又传来了几声惨叫。

回头一看,李昊轩不禁肝胆俱裂,他又有好几名属下躺倒在地上,并且迅速的干瘪成了一具具干尸。只不过这一次,他看到了是怎么回事了。

只见的一团青色的光团在大厅之中飞快的移动着,一靠近自己属下的身体,便紧紧的吸附上去,然后自己的属下便迅速的干瘪下来,直到变成干尸。而每那道光团每每吸干自己的一名属下,它的颜色便就深上一分并且渐渐竟然显现出了人形,最终当他的最后一名属下被吸干之后,那团光团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名脸庞嫩白红润,身着粉色纱织镶边金枝线叶妆花缎薄绣裙,肤如凝脂,媚眼如丝的女子,一只套在蓝色并蒂莲花缎鞋中的白嫩纤足,此刻正踩在那名被她吸成干尸的自己属下的双腿根部不停的轻轻揉搓着,似乎还想要榨取最后的一丝精元,一边转过头,充满着**的眸子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似乎已经将自己看成了一顿大餐之后,最终登场的美味甜点。

李昊轩不禁面色发白,想要逃跑却是无奈被千灵机芯牢牢的制住无法动弹,此时他是真的后悔了,为什么没有听都主的话呢?为什么要贪图那一点点的功劳呢?现在好了,手下死光了不说,连自己的性命都难保了!

一想到这里他扑通一下子跪了下来,不住的向千灵机芯磕头道,“姑娘!姑娘!我有眼不识泰山!我该死!我混蛋!请您看在我······我······”

这一套他背的滚瓜烂熟的台词是他向宫羽心求饶的时候每一次都会说出口的样板性语言,不过今天说道最后的时候,却是卡壳了,因为千灵机芯可不是宫羽心啊,他也不知道应该让千灵机芯看在什么份上饶了他,所以便就没办法再说下去了。

回想起之前这位指挥使大人称自己在城主府周围监视的同伴为溜须拍马之辈时那一脸正气的模样,千灵机芯此时倒是觉得十分的好笑。想来自己可是从始至终都是没有出手,现在他向自己求得哪门子的饶?不过一想到李昊轩应该掌握着不少自己此行应该有需要的情报,于是便开口说道,“掌柜的,我有情况要向李昊轩了解,你······”

此时已经恢复人形的风信莲一听的千灵惊喜如此说,意犹未尽的撇了撇嘴,说道,“好吧,反正我也吃饱了,这一餐甜点便免了吧!”

李昊轩这才松了一口气,急忙向千灵机芯说道,“姑娘,你要问什么就尽管问吧,我,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他已经想清楚了,宫羽心固然可怕,但是毕竟尚在千里之外的逸都郡,而眼前的死关却是实打实的贴面而来的了,先将眼前这一关过掉,然后在考虑宫羽心吧,反正中洲之大,宫羽心未必找得到自己。

想到这里,李昊轩已经打定了主意,准备一股脑将自己知道的情报当做卖命钱全部倒给千灵机芯。

不过,千灵机芯没有给他这样的机会。

“何必如此麻烦呢?”千灵机芯双手十指之间忽然出现十根极细极小的泛着青蓝色光晕的丝线,肉眼几乎没有办法辨认出来,这些丝线随着千灵机芯的手指拨动而不停的摇摆着,看上去是那样的柔软而细微。

但是当千灵机芯将自己的手指渐渐靠近李昊轩的额头两侧的时候,那十条蓝色的丝线却是仿佛拥有了生命一般迅速自行刺破了李昊轩的皮肤,随后直接穿破了颅骨直接接入了他在大脑的神经之中。

“啊······啊······”李昊轩的大脑顿时陷入了一片空白之中,他全身剧烈的抽搐着,却是始终挣不脱那十根青蓝色丝线与他大脑的连接,他眼睛不住的往上翻,此时根本已经看不到眼珠而只剩下一片眼白,嘴角不住的流出涎水,嘴巴一张一合,无意识的说着没有人能够听得懂的话。

风信莲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一副场景,顿时惊讶的同时也显得十分的好奇,想要凑近一点看,却又害怕会引发什么意外于是只好远远的看着千灵机芯不知的从嘴中发出冰冷而毫无感情的声音。

“记忆共享连接操控,开始!”

“连接对象为有机体生物,无法获得授权!”

“强行僭越,开始!”

“僭越成功!”

“突破外围防护,连接开始!”

“连接成功,开始取得该有机体大脑控制权!”

“大脑控制权以取得,开始传输信息!”

“信息传输中······”

“信息传输完成,是否对该有机体进行格式化?”

“格式化一旦启动,将不可逆转,从而对该有机体产生无法挽回的影响,是否继续,请确认!”

“最终确认,格式化开始!”

“格式化完毕,正在解除连接······”

“连接已解除!”

随着最后一声“连接已解除”,千灵机芯手指之间的蓝色丝线又缩回了千灵机芯的体内,而刚刚因为这些丝线的缘故而得以勉强保持站立姿势的李昊轩,此时便像是断了线的木偶一般,无力的瘫倒在了地上。

“原来宫羽心来到逸都郡的目的真的是针对我与红的,但是我也就算了,她为什么要对红如此关注呢?”千灵机芯放下伸出的双手,心中盘算着,“现在北方正在打仗,按理说作为紫元皇朝的权臣应该对北方的战事更加关注才对,若是对我的关注是因为我与小姐以及夫人的关系的话,那么对于红的关注就十分的耐人寻味了,会是因为什么呢?嗯······”

“喂,你在想什么呢?”就在千灵机芯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躲在一旁暗自观察的风信莲见到李昊轩倒地,而千灵机芯手指上的泛着青蓝色光的丝线消失了,心中知晓千灵机芯应该是已经完事了,于是大着胆子走到千灵机芯的身边,推了她一下,“他死了吗?”

“哦,没有,他只是被我消除了记忆了。”千灵机芯回顾神来,看着倒在地上的李昊轩,回答着风信莲的问题,“他是不会在想起自己之前的蛇身份的了,所以也就不可能将我们的事情泄露给都尉府以及宫羽心了。对了,掌柜的,我还没有问你呢,你怎么会变成之前那副样子的?”

“唉,别提了!”风信莲叹了口气,一脸哀怨的看着千灵机芯,却见到千灵机芯竟是丝毫不为所动,眼中未曾出现一丝**,不禁大为惊讶,对于自己的淫妖之体第一次产生了怀疑。

若是之前那名红棉沁血也就罢了,毕竟她已经看出来那人不是一般的先天,实力强劲,本心固守无一丝破绽,自己的淫妖之体不会对其产生影响自己也就认了,现在这个小女子自己根本察觉不出她的身上有一丝的真气与灵能,竟然比红棉沁血还要对于自己的淫妖之体更有免疫之能,这顿时让自己的全部自信都被击碎了。

不过风信莲也知道现在绝对不是自己计较这种事情的时候,于是除了暗地里哀叹之外,自己表面上却是一直不露声色的向千灵机芯讲述她们随着古嫣然前往骨沙城之后所发生的事情。

其实事情一点都不复杂,她们走了之后,骨沙客栈随即便面临了都尉府一波又一波的盘查与骚扰,导致骨沙客栈从此没有一个客人敢来投宿了,没有客人,就意味着风信莲没有精元与欲念可以吸收,所以她一怒之下便拿那几个赖在客栈不走的都尉府的暗骑下口,谁知自己怒气之下没有把握住度数,竟是将那些暗骑吸得精元枯竭,化成了干尸。这一下,便传出了骨沙客栈闹鬼的传闻,以至于更加灭有客人敢来投宿了。

而作为由**凝聚而成淫妖,风信莲若是失去了精元的补充那就无法长期的保持人形,时间长了甚至会丧失理智与成人之时的记忆,之前千灵机芯刚刚看到她的时候,便是已经接近那样的情况了。

“原来是这样,那你为何不离开呢?”千灵机芯问道。

“离开?你是说让我一个人走进这一片沙漠之中吗?这样子我死的更加的快!”风信莲说着,忽然看着千灵机芯,笑了起来,“不过现在有你,倒是不成问题了!”

“你,想要如何?”千灵机芯问道,她倒是不担心风信莲会将她如何,毕竟作为一名机器人,即便是有心帮她,也是无能为力的。

“你放心,姐姐不会欺负你的!”风信莲连忙保证道,“我的意思是,之前我一个人离开这里若是维持不了人形那么在无所依凭的沙漠之中我便只有灰飞烟灭这一种结果了,但是若是与你结伴而行的话,若是真的无法维持人形了,那我便依附在你的身上,这样便足以支撑我前往任何地方了,嗯,不知你······”

风信莲有些犹豫,她想要告诉千灵机芯自己从她的身上根本吸不出一丝的**,以此来让千灵机芯放心,但是作为一名淫妖,这种被其视为奇耻大辱的话却是如何都说不出口的。

“明白了,那便如此办吧!”千灵机芯倒是没有丝毫的犹豫的答应了。

“你,真的答应了?”风信莲惊喜的问道。

“是啊,反正这一路若是只有我一人独行的话亦是无趣,有你相伴,必会为此行增添不少的光彩。”说着千灵机芯便准备将刚刚取得的信息传递给红棉沁血,“你有什么要收拾的便赶紧收拾吧,我们马上便启程!”

“好嘞,你稍等,我马上就好!”风信莲高兴的在千灵机芯的脸上亲了一口,然后飞快的冲上了楼。

摸了摸自己脸上被亲过的地方,千灵机芯不解的摇了摇头,她实在是搞不清楚风信莲为什么要这么做,所幸也就不想了,抓紧时间尽快将那些从李昊轩大脑之中获取的信息传递到之前给红棉沁血的那个接收器上面去了。

千灵机芯刚刚将自己从李昊轩那里得到的信息传递给了红棉沁血,风信莲便背着一个小包袱来到了自己面前。

“这么快?”千灵机芯有些惊讶的看着风信莲背着的小包袱,“我们还是有时间的,你收拾好再走吧!”

“就只有这些东西了,”风信莲拍了拍包袱,说道,“我这些年的积蓄都在这里了,没有其他东西了。”

既然风信莲这么说了,那千灵机芯也不再说什么了,点点头,转身道,“那咱们便走吧。”

“等一等,”风信莲叫住她,一指地上的李昊轩说道,“他怎么办?”

“他的记忆已经全部失去了,对我们不会产生威胁了,”千灵机芯说道,“但是我们也没有义务帮助一个敌人不是吗?就让他在这里自生自灭好了。”

“原来如此,那我们走吧!”

重新走到了漫天风沙之中,千灵机芯回过头遥望着远处骨沙城的方向,心中计算着自己刚刚传递回去的情报会让这座城市陷入怎么样的腥风血雨之中,又会因此如何影响宫羽心对自己以及骨沙城如何的态度与决策呢?

罢了,既然已经传回去了,那就坦然的接受后果吧,只希望北方的战事足够重要,让宫羽心一时还没有精力全力对付红和骨沙城吧。

千灵机芯这样想着,与风信莲一起,向着逸都郡的方向走去。她们的身影在风沙之中渐行渐远,最终融入到了这一片的风沙之中。

第一百四十一章 阳宁郡保卫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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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灵机芯的估算没有出错,现在的前线局势确实已经是变得相当的错综复杂,只是有一点是她所没有想到的,现在让宫羽心操心的并不仅仅是前线的战况,而是由此引发的紫元皇朝与乾天军团两大势力之间的高层博弈以及由此带来的龙邈城之中新的变局。

自打求缘一败率军离开龙邈城之后,越是向北方挺进则越是会接收到越来越多的坏消息。

“报!阳宁郡加急战报,乾天叛军已经集结十万之众,开始向阳宁郡发动进攻!”

“报!阳宁郡加急战报,乾天叛军分兵两股轮番上阵,阳宁郡战火昼夜不停,郡侯阳雨暝请军王殿下速援!”

“报!阳雨暝侯爷已经于昨日战死与阳宁郡城头之上,临死之前命小人杀出重围,呈报军王殿下,‘末将死不足惜,惟愿殿下立至,以解阳宁郡数万民众今日之劫,若非如此,则按乾天逆子之凶残,城破之时,屠戮火焚之下,无人可得幸免!’,请军王殿下早下决断!”

如果说这之前的那些加急战报与求援信还没有引起求援一把足够的重视,只当是阳雨暝在危言耸听,催促自己早日赶到阳宁郡的话,那么现在这一封告知阳雨暝已经战死的信则是确确实实的将他震撼了,也让他确实领会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所以他立即召回了护守侧翼的政后洛嫔烟以及负责护运粮草辎重的政左大将无双寂召开了紧急的军事会议,商议下一步的动作。

“政后殿下、左大将军,阳宁郡侯战死了!”当洛嫔烟与无双寂刚刚踏入求缘一败的军王大帐之中的时候,坐在帅位之上的求缘一败便用一种凝重的语调,说出了这样一句让他们两人双双一怔的话,“现在情势紧急,阳宁郡危在旦夕之间,孤想与二位立即商议出一个对策出来,以免局势进一步的恶化!”

“既然阳宁郡侯已死,那么现在阳宁郡的大局谁在执掌?”在洛嫔烟与无双寂二人双双入账落座之后,洛嫔烟首先问道,“现在阳宁郡的局势如何?”

“战报上提到,阳雨暝死之后,由其子阳霜隐暂代阳宁郡侯之位,指挥城中军政战事,至少在昨日前来求援之人突围杀出阳宁郡的时候,城中尚未全面崩溃,局势尚在控制之中。”求缘一败向两人简单的介绍了阳宁郡目前的局势之后,语气不安的说,“但是据信使交代,此时城中兵士已经死伤殆尽,临世征招起来的义勇青壮亦是十去七八,加之粮草即将消耗殆尽,明日之前若是援军不到,恐怕阳宁郡不保。”

“情势竟已经严重至此了吗?”无双寂惊道,“可是现如今我们的大军距离阳宁郡尚有百里之遥啊,最快也至少要三天之后尚可抵达阳宁郡······军王殿下,阳宁郡真的已经无法支撑了吗?”

“无双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紫元的那些出身贵家上姓的那些地方郡侯们平日里都是一个什么德行。整日就回到搜刮民脂民膏,中饱私囊,州郡军政大事是根本指望不上他们,”洛嫔烟轻轻的低抚着额头,表情即忿忿又无奈,“阳雨暝虽然不似逸清泉那样贪得无厌、恶贯满盈,但却也是一个庸碌之人,做太平官可以,让他上阵?那就是一个送人头的料,说实话,若不是乾天军团自己杀降焚城的恶习把自己搞的臭名远扬,只怕是刚刚兵锋抵达阳宁郡的时候,阳雨暝便已经开城献降了,那里还能够等到他死,让他儿子有指挥一州军政的机会?”

“好了,现在这些抱怨就不要再说了,政后殿下,”很显然的,求缘一败心中是赞同洛嫔烟所说的这些话的,所以虽是出言劝阻洛嫔烟不要继续说下去了,语气却是一点责备的意思都没有,“现在的问题是,我们承受不起阳宁郡失守所带来的压力,但是今日带援军赶到又是万万来不及的,那么现在两位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无双寂与洛嫔烟两人对视以好一会,最后还是由洛嫔烟开口了,“军王殿下,既然事已至此,唯有加速驰援,方为唯一对策,不知军王殿下可否调出云鲸以保证我们能够在明日之前抵达阳宁郡呢?”

“自从都雁号坠毁之后,五宫廷······其实就是伊达启与宫羽心了,已经下诏禁止使用云鲸进行人员输送的任务了,紫元皇朝的所有云鲸全部封存,待统一检查完毕之后,方能够再次投入使用,而这个检查完毕,就又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了,”求缘一败提及此事,脸上就显示出一丝怒意,“伊达启、墨灵启还有宫羽心他们简直就是天降紫元的祸害,若不是他们之前否决了建立银龙辇的官路网络,我们又如何会陷入如此的被动之中!”

银龙辇是由言王座下的炼金术师们结合挖掘出来的上古大贤者们遗留下来的图纸加以研究改造之后设计出的一种炼金品,有代步之用,通体雪白,形体绵长犹如银色巨龙故有此名。银龙辇的最大特点就是便于大规模人群的远距离快速移动,对于身为军王的自己而言尤有好处,所以一开始自己是大力支持龙源太岁将之量产化并建立贯穿中洲的官路网络。

但是问题就出在宫羽心、伊达启以及伊达启背后的墨灵启的身上,这三个家伙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这样做会助长自己以及龙源太岁的势力还是出于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总之便是极力的反对,最后这个计划便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所以求缘一败一直对这件事情耿耿于怀,尤其是现在面临犹豫行军速度无法提高而导致战局有可能会失败这样的局面的时候,尤其让他感到伊达启等人简直就是紫元皇朝的祸害,不禁愤愤不平。

“好了好了,军王殿下,您刚才不让我翻旧账将一些无关的话,现在怎么自己倒是讲的不亦乐乎了?”这些又轮到洛嫔烟反过来劝求缘一败,“既然是这样,那便只有一个办法了,那就是将大军交托于可信之人之后,我三人先行一步,御空驰援阳宁郡,这样一来,今日便可抵达阳宁郡,军王殿下,孤与无双再加上军王殿下您,三人之力可抵千军万马,这算不算是孤的夸口之言啊?”

“那自然是不算的了,”无双寂笑着应和道,“你我双枪合璧再加上军王殿下这个不败战神,自然是能够抵得上千军万马的了,军王殿下您以为如何呢?”

“这个,”求缘一败心中犹豫一来,一方面他知道洛嫔烟所说的自然不是夸口与奉承之言,自己与他二人加起来确实真的可以算得上是千军万马了,而若是他们三人立即动身的话,那么也确实能够在今日便可赶到阳宁郡驰援。但是另一方面面······“军中若无大将坐镇,岂不是群龙无首,不战自乱?但时候如何能够保证大军按时抵达?”

“军王殿下多虑了,即便大军不到,有我等三人足以应付局面。”无双寂自信的说。

“那若是敌方军中亦有先天级别的高手,亦或者干脆元稹或凤羽将臣亦临,将军又当如何?”求援一败反问道,“若这些还是尚属猜测,还不足为现实威胁的话,那么若是军中无大将坐镇,这一支临世拼凑起来的,承平几近百年的军队会惹出什么样的幺蛾子出来,左大将您能够想象吗?”

无双寂这次却是无话可说了,因为即便是他自己掌管的政之宫左铁卫队都自己都无法保证在自己不再的时候是不是还能够保持起码的凝聚力,就更不要提其他部队了。

更何况,元稹与凤羽将臣会不会直接参与这次的战争一切都还是未知之数,若是这两个同样能敌千军万马的人真的掺和进来,那自己这边的优势可就完全没有了。

“既如此,军王殿下您坐镇大军,由我与无双前往驰援!”洛嫔烟说道,“反正我与无双是不能够分开的!”

“不行!”求缘一败拒绝道,这个时候,他突然一改之前敬称,而是直呼名讳,以示自己的决心,“洛姐姐,不是军临不信任两位,只是一则以两位之能一抗十万大军亦是凶险,再加上乾天高层可能会直接参与全面开战的可能性,断不可让两位冒险!二则,不是军临看轻二位,这一次驰援除了杀敌之外,还需一扫阳宁郡城中近乎绝望的气氛,鼓舞其使其,而两位于军临比起来,在这方面尚差些,所以军临认为,由军临独自前往,比二位领军更为妥当!”

“不行!”这一次换洛嫔烟不同意了,“两个原因:第一,与军临你给的理由一样,你不想让我们于十万敌军之前冒险,我们就能让你去冒险了?第二,这支军队之中又大半军官是看在你军王殿下的面子上才愿意出征的,若是你离开了,你认为我与无双能指挥的动他们吗?”

顿时军帐内的情况陷入了僵局之中,两人所言皆是有理,事故两人皆无法说服对方接受自己的观点,亦不想退让,一时之间,二人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居然双双沉默以待。

可是你们能够在这里沉默,那便的阳宁郡可是没办法沉默的呀,无双寂看了看在帅位之上一言不发的求缘一败,又看了看坐在自己对面同样一言不发的洛嫔烟,咳嗽了一声,开口了:“军临、烟儿,阳宁的局势危在旦夕,真的不容我们在这里慢慢的商议了,要不我出一个主意,可能会有些冒险,但是现在这种局势下,就我看来,也只能赌一赌你我三人的天运了!”

中洲,紫元皇朝北境,阳宁郡。

空气之中弥漫着人体脂肪与沸腾的焦油接触之后那股因焦灼而散发出来的那一股恶臭,五米高的城墙上已经满是血污,城墙的下已经慢慢的堆积了一人多高的尸体,有身着黑色铠甲的乾天军团的士兵,亦有身着杂衣的阳宁郡临时征招的义勇青壮。

阳雪心默默的站在了亦被鲜血浸染成暗红色的城墙之上,看着城外那黑压压的一片人群。在那一片人群的中央那面已经成为他永恒的噩梦的黑色虎头战旗正树立在那里,迎风飘扬。

阳雪心咬着牙,恨恨的盯着那面战旗,朝着那个方向吐出了一口带着血丝的唾沫,仿佛那面旗帜与自己有着杀父之仇一般。

其实,那面旗帜,或者准确的说,那面旗帜的主人亦或是仆从,与阳雪心确实有着杀父、甚至是灭门之仇。

十天前的清晨,那一天,是阳雪心盼了好久的一月之中难得的休息日,没有功课,亦没有武技训练。当阳雪心还在温暖的床铺上睡得正香的时候,忽然被一阵剧烈的震动给惊醒了。最初他十分茫然的下床,探头探脑的想要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个时候,母亲跑了过来,一向雍容华贵的脸上显露出的是从未有过的惊慌与恐惧,她见自己正衣衫单薄的光着脚站在地上,一脸茫然的看着

她,急忙将自己拥在怀中,一边流着泪水,一边不住的抚摸与安慰着自己,不停的在自己的耳边絮叨着,“没事的,别害怕,没事的!”

阳雪心正在疑惑之间,之间往日里一直是笑容和蔼的看着面对自己的爷爷,今日穿上了自己从来都没有见过他穿过的一件暗金色的铠甲,走到母亲身后,看着哭泣的母亲脸颊抽动了几下,然后以自己印象之中从来没有过冰冷的语调说道,“雪婼,你让开!”

“不!父亲大人,不!”周雪婼死死的护住阳雪心,不住的哀求着自己的公公,“雪心才十四岁啊,况且······您不能!”

“我下的命令是,阳宁郡所有十三岁以上的男丁全部都要编入义勇青壮队,以便在正规军消耗殆尽的时候能够保证城墙上的防御不会出现空缺!”阳雨暝的眼中闪过了一丝痛苦,但是依然十分坚决的说道,“现在我们面对的是乾天逆贼的十万大军,若是城破,城中所有人都无法幸免,你。我与雪心,皆是如此!”

“可是······他······”周雪婼依旧不肯放手,她十分的清楚,这次若是放了手,让雪心随着他的爷爷去了,那么自己可能就永远都见不到他了,所以她不息说出一个自己与丈夫一道隐瞒多年的秘密,“他是······”

“雪婼,欲享荣华,便要甘受血劫,”阳雨暝冷冷的打断了周雪婼的话,“当初是你要将雪心推到这一步的,所以现在也由不得你后悔了!”

“您······”周雪婼呆住了,脸色刹那间变得惨白,她呆呆的放开了阳雪心,喃喃自语道,“您都知道了?”

“哼,这个家中什么事情能够瞒得住我?”阳雨暝冷冷的一把拉过阳雪心然后说道,“我默认了此事,只是因为确实认为雪心是个可塑之才,是家族中最能接任阳宁郡侯爵位的人选,但是现在,既然战端以启,那自然容不得他转身避祸!”

说完,阳雨暝再也没有再看自己的儿媳一眼,拉着阳雪心的手,向着城门的方向走去。

背后,传来了周雪婼嘶声裂肺的哭喊声,“雪心,我对不起你!”

阳雪心默默的跟在自己爷爷的后面,一路上他已将眼下的局势了解的**不离十了,现在十万乾天大军忽然袭击,前方的风旋军已经是全军覆没,如今兵临城下,阳宁郡朝不保夕,现在城中凡十三岁以上的男性全部都要做好走向城墙守城的准备,自己亦不例外。

“雪心,若是,你不想,爷爷亦不为难你,但是,这郡侯之位······”说到这里,阳雨暝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对自己的孙儿松了口,“你的选择是什么呢?”

“我的选择是,与阳宁郡共存亡!”阳雪心斩金截铁的说道,“爷爷,既然您已经知道了我是······那您应该也明白母亲这样做的苦衷吧?”

“若非如此,我有岂会容她至今!”阳雨暝哼了一声,不过随即便化作了一声赞许,“不过她的这个选择到底是不错的与欣慰,你确实是一名合格的继承者!”

正说着,祖孙两以来到了距离城墙约莫着百米开外的一处临时搭建的营地之中,在这里聚集了一群与阳雪心年纪相仿的少年,几名稍稍年长一些。身着铠甲,一看便是正规军人的成年男子正在向这些少年发放兵器,并且讲解着什么。

待看到阳雨暝带着阳雪心前来,那几名身着铠甲的军人都是一愣。

“侯爷,您这是······”为首的那人走到阳雨暝的面前,行礼之后便看着阳雪心,犹豫的问道,“雪心少爷他······”

“他已经十四岁了,按令不能免俗!”阳雨暝的语气之中不带任何的情绪,“你安排便是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 阳宁郡保卫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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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那几名军人对于阳雨暝的这个决定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个与阳雪心样貌十分相似只是比他要年长许多的男子从远处跑了过来。

“父亲,雪婼说您将雪心也带到前线来了?”厚重的铠甲明显的限制了这名看上去并不算强壮的男人的动作与体力,只见他笨拙的跑到阳雨暝面前的时候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这不行啊父亲,雪心他是······”

“父亲大人,母亲在叫您过来的时候没有和您说吗?爷爷已经知道了,”阳雪心阻止自己的父亲阳霜隐继续说下去,“这是爷爷对我的考验,您与母亲对我的期望能不能变成现实,便就看这次考验的成败之中了。”

阳霜隐一听这话,顿时怔住了,心中既有自己的妻子对自己没有完全的说实话而出现的愤怒,也有着对于多年梦想即将实现的兴奋以及对于阳雪心的那一丝微小的愧疚与对他前程的一丝不安。

“雪心,为父我······”阳霜隐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父亲大人,您不必多说了,雪心明白的。”阳雪心阻止了自己的父亲继续说下去了,因为他知道,事已至此。再多说也是毫无益处的。“此战凶险,望父亲,保重!”

“你,也保重!”阳霜隐脸色苍白的轻轻回应了一句之后,便看向阳雨暝,语气坚定的说,“父亲,孩儿亦要上阵!”

“你以为你还走得了吗?”阳雨暝语气虽是严厉,但是眼中却是闪过了一丝欣慰,“不过你毕竟不是正规军人,现在还轮不到你上前线,你就在那边的第三梯队,自此至战事消弭,吃住皆在营中,虽是准备上阵!好好抓紧时间学学杀敌之技!希望在这至多十天的时间中的训练能让你又活过此劫的资本!”

“是!”阳霜隐向着自己的父亲一行礼,随后又向自己的儿子告别之后,向着第三梯队的营地而去了。

“呵呵,雪心,你这个父亲一生懦弱,没想到今日却因对你的舐犊之情倒是做了一回男人了!”阳雨暝笑着对自己的孙儿说道,“雪心,你放心,只要我和你父亲还有一口气在,那些乾天逆贼就不可能伤到你,但是,我作为阳宁郡侯护城之战必须身先士卒,断无龟缩于众人身后的道理,所以,爷爷若是有个万一,你父亲就必须上阵,而若是你父亲······”

“爷爷放心,雪心绝不会辱没了阳氏列祖列宗的威名!”

“有你这句话,爷爷即便是死,那也算是能安心了!”阳雨暝那一直是阴沉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笑容,“你且安心在这里做好准备,爷爷,到城墙上去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之内,阳雪心便在这个距离城墙第一线尚有一些距离的第四梯队的营地之中接受着练兵官们传授的各种杀敌技巧与战场之上的保命常识,与他同营的虽然都只是同样十三、四岁的男孩子,但是大家也都知道阳宁郡与他们所有人的性命都到了关键时刻,所以无一人心存侥幸,认为自己未必会上得战场,全都是全力以赴的接受着近乎摧残般的特训,大家恨不得将练兵官的脑袋扒开了,将他们脑袋之中的所有有关如何在战场上保命的技能全部一股脑的塞进自己的脑子之中,以求得能够活过这一次的浩劫。

第四梯队的营地设在安全的区域,攻城的乾天军的箭矢、投石与炮火皆是无法对这一地区造成任何的伤害,所以阳雪心与同营的那些男孩子们虽然每一天都经受着剧烈的战鼓、厮杀以及爆炸声的惊吓,但是却是没有实实在在的危险的,这让包括阳雪心在内的孩子们都感到一阵的安心,尽管阳雪心心里清楚这种安全的状态可能持续不了多久了,虽然他无法知道城墙方面的具体情况,但是从不断从第三梯队营地中征招青壮前去守城这一点来看,每天都有尽百人的伤亡那是可以肯定的,所以阳雪心预计,最多十日,自己便是要上城墙正面迎战乾天军了。

但是事实证明,阳雪心的预计,出错了。

就在阳雪心进入阳宁郡防守军的第四梯队营地之中的第三天,当他与那些男孩们一起像之前的那几天一样互相联系剑、戟劈刺的时候,城墙的方向忽然传出了一阵巨大的骚动。

之前已经说过,第四梯队所在的地方距离城墙相对较远,前线若是有些变故,这边也是无法察觉的。所以,这一次,只怕是出了崩天的大事了!

练兵官之中有一人飞快的前往城墙那边探明情况,不多时,那名练兵官面色苍白了回来了,一回到营地之中,他便猛地跪在了地上,断断续续的说着让在场所有人都感到绝望的话。

“侯爷,薨了!”

平心而论,阳雨暝作为一名几十年没有经历过大的战事,现在已经年逾六旬的太平侯爷,在这场守城战中不管是战前的紧急应对还是守城时的各项战场上的决策做的都十分的不错,正是因为如此,守军不过数千人的阳宁郡才能够在十万大军的昼夜不停歇的轮番进攻之下,死守城墙三日,没有让乾天军团占到一丝的便宜。

只是,可惜的是,这么老侯爷只知道让自己的儿孙与百姓学习战场上的杀敌技能与保命的本领,而忘了自己也是属于需要学习这些知识的人。

当乾天军团连续攻城三日而一无所获之后,气急败坏的松岩凯决定使用威力巨大的炼金武器,飓锋连环炮,以这种武器所带来的巨大杀伤力,来造成阳宁郡守军的绝望情绪,以此来让其彻底垮掉。

而当成千上万发连环弹子如同飓风一般在同一时间袭向城墙的时候,几乎所有的士兵都及时的做好了躲避,只有根本不了解这种武器的阳雨暝老侯爷中招了。

连环弹子将他打成了筛子。

在听完了练兵官的讲述之后,整个第四梯队顿时笼罩在了一片绝望的气氛之中,男孩子们都不再有之前的热血与激情,有人已经哭闹着要回家。练兵官们虽然没有准许这样的要求,但是他们也无心处罚、斥责或者是阻止、纠正这种消极行为以及情绪的蔓延。由一种压抑的令人窒息的哀恸之情所形成低气压笼罩在这里。郡侯的死,让他们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与迷茫。

当然,这些绝望的男孩子中间,不包括阳雪心。

他已经没有时间去绝望,亦没有时间去哀伤自己爷爷的死,爷爷死了,按照军法,自己的父亲将暂时的接替郡侯爵位,代理阳宁郡的军政大权,若是换做往日,父亲此时必定是欣喜若狂的,但是现在嘛······

他势必也是十分的绝望的了,因为他,阳霜隐,一名在这场战争爆发以来从来没有摸过剑的贵公子,就要上城墙,直接面对城外乾天军团的千军万马了!

而依照阳雪心自己对他父亲的了解,他在城墙上,根本活不过一天,也就是说,最多等到今晚,自己便要接替自己即将死去的父亲代理郡侯之位,同时也就意味着,他将直接面对血与火的考验了。

不知是是否是应了好的不灵坏的灵那句老话,这一次,阳雪心的预测倒是十分的准确。

就在半天之后,一名身穿与阳雨暝相同暗金色铠甲的男人来到了第四梯队的营地之中,阳雪心认出他是爷爷之前的副将,也是阳宁郡之中的最高军事长官,阳宁郡军曹司马沈宏弈。

只见沈宏弈面色,凝重的与几位练兵官径直走进了营帐之中,随后过了不久,便传唤阳雪心进入营帐。

“阳雪心,或者该叫你小侯爷,”沈宏弈向着阳雪心行了一礼之后,说道,“有一件噩耗,末将必须先要告知小侯爷你······”

“是我父亲大人的事情吗?”阳雪心语气淡然的让沈宏弈惊讶。

“是的,侯爷他,在之前的战斗中因为不慎被敌人的流箭射中,已经不治······”惊讶归惊讶,沈宏弈自然不会忘记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以及,现在的前线的局势是多么的紧张,“所以,现在您就是阳宁郡的郡侯了!”

“我明白了,”阳雪心对于这个消息并没有有任何多余的情感表达,,依旧是一副淡然处之的模样,因为他知道,现在这个情况下,一切的情感流露都只能起到反效果,所以,平常待之才是最好的应对方法,“我即刻与将军您一同到城墙之上去!”

“是,侯爷!”虽然沈宏弈对于阳雪心的这种态度十分的惊讶,但是不可否认的是,阳雪心的这种沉稳的表现让自己在这名手握阳宁郡兵权的老臣心中增色不少,一开始的担忧与疑虑也就大大减轻了。随即他便转过身来对着那几名练兵官们说道,“诸位,那些孩子们便拜托诸位了!”

“将军放心,我等一定尽力!”在场的几位练兵官急忙回礼道。

当阳雪心走出营帐的时候,他看到所有第四梯队的成员此时全部都集中在在这个营帐之外,此时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在自己的身上,这些目光之中透着各种各样的情感,疑虑、恐惧、期待等等等等,十三岁,正是一个男孩子梦想刚刚即将开始扬帆的年纪,而这些男孩子们的是否有机会将他们的梦想实现在未知的彼岸呢?现在却是要全部仰仗自己这个与他们年纪相仿的人去为他们守护,而在某方面来说,原本自己才是应该被保护的人。

但是现在再去计较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此刻他们不也极力的想要为自己的家园与亲人而战吗?即使胆怯、即使恐惧,但是他们,一群十三岁的男孩子们却依然坚守在这里。

更何况他们不是自己啊,自己此刻虽然也算是九死一生,但是自己若是侥幸未死,将会获得原本或许终其一生算计都不可能达到的地位与权力,而他们,即便是在此战之中活了下来,也注定只能在这座城市最底层的阴暗角落中默默无闻的了却此生,或许,还要因为这场战争而带给他们永远的伤痛而生不如死的艰难过活。

想到这里,阳雪心觉得自己得为他们做些什么。于是他开口了:“诸位,我与诸位年纪相仿,若是上了城墙能够存活几时尚未可知,但是我阳雪心在此发誓,只要我尚未流尽最后的一滴血,你们,就绝对上不了城墙!诸君,保重!”

说完,他向着在场的所有人深深的鞠了一躬。

众人连忙回礼,在这个时候,人群中响起了这样的呐喊声:“侯爷,您且放心杀敌,我等亦在此起誓,只要我等上有一口气在,乾天逆贼便动不了阳宁郡中的所有姐妹与母亲!”

所有的姐妹与母亲,自然也包括了他阳雪心的姐妹与母亲。

阳雪心抬起头,他看着眼前一个个神色坚定、以自己同样年轻的脸庞,露出了一个安心之中带着感激与满意的微笑,翻身跨上了沈宏弈牵过来的战马,与其一道向着城墙的方向飞驰而去了。

一路上,阳雪心在沈宏弈的介绍之下,将此前守军的部署大致做到了了解。

早在虎熙军乘乱屠戮风旋军的时候,阳雨暝便已经接到了警报,而之后虎熙军等待夏收军队集结的举动更是给了阳雨暝充足的时间去准备。

在迅速的将城中粮食、辎重、武器、箭矢、炼金器械乃至人口进行战事整编之后,阳雨暝迅速的部署防御阵局。

针对敌军分兵两股,昼夜不停的轮番进攻,他亦将城中的士兵们分成了第一、第二梯队,同样是采取轮番守城的方法。同时将征集来的义勇青壮们们分为第三梯队,用以补充兵员,而将其余那些十三、四岁的少年组成第四梯队以免兵员殆尽之时,城中妇孺只能引颈待戮。

而在第一、二梯队之中,又每三十人编一伍,由三名上过战场的老兵带二十七名新兵,分守四方城垛,不管何时,老兵绝不可有失,而若是新兵战死,则立即从第三梯队之中补充兵员。

就是依靠着这样的战法,五千人守军死死的顶住了十万大军的昼夜轮番进攻,守住了那不算墙高城坚的阳宁郡足足三日,直到今天,阳雨暝的战死,才让局势发生了倾倒式的转变。

登上了阳宁郡正北迎击乾天正面进攻的城墙,阳雪心第一次切身的体会到了战争的惨烈。

宽约十步有余的城墙上,此时却是已经没有能够下脚的地方了,每一块到处都是守军的尸体,每一块砖石都被鲜血浸成了暗红色,血腥味以及尸体被火烧焦而散发出来的恶臭味交织在一起,变成了一股让人无法明说的令人作呕的味道。

不断的有人在阳雪心身边跑来跑去,似乎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到来,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是十分麻木而机械的,他们不断的将那些尚且算是完整的,可以抬走的尸体抬下城墙统一埋葬,而那些已经残破的无法将之抬走的尸体以及敌人的弃尸便草草的归拢之后直接扔下了城墙,没有人会在乎这些尸体应该如何处理,反正在敌军即将发起的新的一轮进攻的时候,他们都会被践踏成泥。

城墙上还不时地传来吆喝的声音,那是老兵们要求为他们补充兵员的叫喊声,随着这些叫喊声,不断的有第三梯队的青壮从营地中登上城墙,去替补他们已经失去生命的前辈。但是他们脸上挂着的,是掩饰不住的绝望,很显然,连续两度失去主帅让他们的心中胜利的**消失殆尽。

他们的心中的希望之火即将熄灭,阳雪心心中暗暗的想到,对于一只被围困孤城的军队与百姓来说,没有什么是比这更加可怕的了!

“沈将军,若是时间充裕,我想将将士们召集起来说几句话,”阳雪心说道,:“您觉得可以吗?”

沈宏弈听到阳雪心如此说,微微一愣,随即苦涩的一笑,说道:“侯爷,我知道您的意思,但是现在真的没有这个时间了,马上敌军就会发起下一轮的进攻了!”

沈宏弈话音刚落,忽然一阵激烈的号角声自敌军阵营之中传出,很快的,城墙之外,人声沸腾了起来。

“敌人的又一波进攻!”沈宏弈大惊失色,没想到敌人的下一波攻击来的如此之快,竟是比之前的攻击频率要快出一倍有余,难道他们已经知道我军已经连失两位郡侯,相乘我军军心动摇之际一鼓作气击垮我们?当下他也来不及多想,拔出剑来便大声吆喝道,“全体戒备!”

当成千上万只脚一起踏在地面上会带给人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今日阳雪心算是真实的体会到了,大地在剧烈的颤动着,而自己想在所站立的城墙,仿佛会在下一秒因为这震动而瞬间崩塌,乾天军团的攻城部队已经汇集成了一股黑色的浪潮,带着能将人窒息的压逼感,不断的向着自己这边涌了过来。

而阳雪心知道,这股浪潮足以吞噬现在这座城墙以及城墙之后的所有人。只是让他不解的是,为何这股浪潮没有一开始便以汹涌吞噬之势直接发动冲击,而是这样······仿佛示威似的缓步逼近。

终于,这股浪潮在一个对他们来说十分不利的位置停了下来,尽显狂悖傲慢的姿态。

阳雪心明白了,他的嘴角挂上了一丝冷笑,转身吩咐弓弩射手做好准备,随后让沈宏弈为他取弓箭来。

就在这个时候,城墙下的黑色浪潮之中,响起了一个声音。

“城中的紫元人听着,如今你们已经被龙邈城的那些腐朽贵族们抛弃了,孤立无援,继续抵抗只有死路一条!现在你们已经连续死了两名郡侯,刚刚接任的郡侯只是一名尚未加冠成年的黄口小儿,继续抵抗便只有死路一条,你们若是杀了那黄口小儿,将他的首级······”

正在此时,从城墙上射出一箭,那个声音顿时消失了,同时,这支军队的战旗,亦倒下了。

随后,在城墙之上,响起了一个清脆而又嘹亮的声音:“阳雪心虽是黄口小儿,但是尚可弯弓射贼,遑论城中千万忠义壮士乎?!尔等,枉费心机、自寻死路!”

说道这里,阳雪心将手中几乎与他持平的宝剑高高举起,对着周围的士兵们高呼道,“将士们!乾天逆贼屠焚城邦恶名传遍天下,何时听说过他们有饶恕降城之举?唯有誓死守城,方有一线生机,放箭!!”

随着阳雪心的一声“放箭”,一时之间,万千弓弩箭矢犹如倾盆大雨一般倾斜朝着乾天军团的方阵之中倾斜而下,在那样的距离之中,乾天的士兵们简直就是变成了一具具活靶子,纷纷被射程了刺猬。

但是百战之师到底是百战之师,经过一阵短暂的慌乱之后,乾天的阵型立即有秩序的变化了起来,这一次,黑暗的浪潮真的开始汹涌澎湃了起来!

伴随着一声又一声令人肝胆俱裂的“杀呀!!”,“杀呀!!”的呐喊声,乾天的士兵们在前锋重盾手的掩护之下,抬着云梯开始向着城墙快速的移动着,紧接着,乾天的军阵之中同样射出密集的箭雨,阳雪心急忙与士兵们一同低身蹲入城垛之中躲避,他可不想变得和自己的祖父那样。

但是就是这一处躲避的功夫,乾天的大军,已经杀到了城墙之下,那巨大的云梯,已经架设起来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 阳宁郡保卫战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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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梯架设好了,第一名乾天士兵攀爬上去,然后是第二名、第三名,很快的,云梯上便挂满了士兵,而当首先爬上云梯的那名士兵攀爬至云梯中上位置而云梯之上已经挂着几十名士兵的时候,噩梦却是迎头降临了。

“准备,扔!”伴随着伍长们此起彼伏的号令之声,各个垛口处的士兵们将早已经准备就绪的滚石、圆木依着云梯滚落下去,云梯上最前排的士兵很快被击落,紧接着,便是连带着他身后以一云梯几十名士兵一起被一撸到底。

一时之间,哀嚎之声不绝于耳。数百名乾天士兵就这样被石块、滚木以及自己前面同伴的身体一同砸下云梯,被摔死、压死、以及被后续跟上的士兵活活的踩死。

而在此刻,虎熙军主阵地的主帅观战台上。

“该死的!”眼见战局依然没有进展,松岩凯对着身边的副将吼道,“飓锋连环炮呢?雷火炮呢?怎么不开火?”

“将军,大军昼夜不停的攻城三日,雷火炮亦是从来没有熄过火,现在雷火弹已经告罄。”副将回答道,“至于飓锋连环炮,那本就是稀缺之物,之前用过一次之后同样是已然用尽,无法继续使用了。”

“什么?这不可能!”松岩凯闻言大怒,喝道,“我虎熙军的雷火炮的炮弹储备足有二十万发,足可维持战事一月有余,怎么有可能三天之内就全部打完呢?若真是全部打出,将整个阳宁郡夷为平地也是够了,如何现在阳宁城墙竟依然坚挺,你简直是在信口雌黄!”

“将军,您莫忘了,此战开始的急促!”现在的这名副将原本也是达达保擎的副将之一,与松岩凯平级的他原本心中就对松岩凯暂代虎熙军军政大权暗自不满,所以说话用词同样很不客气,“当初您突袭风旋军的时候,只领了三万人,根本没有携带攻城辎重,而后大军、粮草虽然集结完毕,但是五百门雷火炮却只运到了七十门,六十挺飓锋连环炮也只到了十五挺,雷火弹更是严重不足,当时下官曾经建议过应该暂缓开战,等到后续辎重到齐之后再说,但是被您回绝了。将军,当时您自恃十万大军围攻阳宁郡一定手到擒来,未等到攻城装备完善便仓促攻城,如今未曾收获预期的战果又如何能怪到我的头上!”

“你······”宋岩凯被那名根本不服自己的副将气的差点要立即拔剑将他斩了,不过他很快就克制了自己的情绪,说道,“那负责进一步运送辎重的将官呢?我不是在大军集结完毕准备攻城的时候就安排他监督继续将雷火弹往前线运吗?为何这都三日了仍是不见他的人?”

就在这个时候,一名士兵跑上了观战台,对松岩凯禀报说,“将军,负责押运后续辎重以及雷火弹的达达浩润将军以及回到了大营之中!”

“好!”松岩凯闻言大喜,“立即让他将运回的雷火弹分发下去,让雷火炮手即刻开火!”

“这个······”那名前来禀报的士兵却没有立即执行松岩凯的命令,而是继续向他报告道,“达达将军让您现在立即去中军大帐,他有紧急事情要向您汇报!”

“现在还有什么事情能够比得上眼下的攻城战事的?”松岩凯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说,“让他先将雷火弹分发下去,有什么事情带我们攻入阳宁郡再说!”

“可是,将军,”那名士兵犹豫了一下,自知自己是逃避主帅的这一番盛怒了,却也不敢真的有所隐瞒,于是便据实汇报道,“达达将军,并未将雷火弹运至啊,除了三辆大车之外,几乎是空手而回的呀!”

“你说什么?!”那名士兵话音刚落,松岩凯就一把将他揪着衣领提了起来,眼中冒火的吼道,“你说他没有将雷火弹运过来?!”

那名士兵终究是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的,虽然被揪了起来,但是依然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沉稳而恭谦,不显一丝惊惶之色,“具体情况小的也是实在不知啊,将军,将军绕过小的吧。”

“是啊,松将军,你现在如此迁怒一个小卒也是无济于事的,反而失了你主帅的体统,现在还是先去主帐之中问清楚是怎么一回事才是最重要的!”相比与此时松岩凯的惊怒,现在那名副将却是心情大好,虽然他也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何事,但是他有预感,松岩凯要倒霉了。于是语带奚落的说,“现在阳宁郡久攻不下,若真的是后方发生了变故,将军还是应该早做打算才好啊。”

“你!”松岩凯听出了他语气之中的奚落之意,现在却也没有心思反唇相讥回去了,一把将手中的那名士兵扔下观战台然后飞快的向主帐飞奔而去了。

达达润浩是已故的虎熙军主将达达保擎的侄子,此前一直在后方的屯田区掌管辎重与雷火库,在松岩凯将军队驻扎在阳宁郡外等待大军集结的时候,亲自带领一只运输队将雷火炮与雷火弹运到了前线,这无疑让松岩凯如虎添翼,所以松岩凯十分的信任与倚重他,让他继续进一步将虎熙军的;雷火库陆续全部运到前线来。

松岩凯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等了三天,居然就等来了这样的一个结果,内心不禁怒火中烧,若是旁人,此刻估计都已经被他给军法从事了。

但是达达润浩,不是一般的人。

且不说他身份特殊,是已故老主将达达保擎的侄子,在虎熙军中,人脉极广,就说他现在的地位,掌管着战场制胜关键的炼金武器这一点,若是自己杀了他,那些武器就真的永远都不会属于他了。

所以,在走入中军帐之后,松岩凯已经换上了一副客气的笑容。

松岩凯本想直接了当的,客气的问他运雷火弹都运到哪里去了,但是还没等他先开口,达达浩润抢先一步,说出了一句让松岩凯与紧随其后进入中军帐的副将都魂飞天外的话。

“松将军,大冢宰的特使已经到了边境了,下达了免除你一切职务,押回汉海龙庭接受调查的命令,”达达浩润脸色苍白的说,“不过现在那名特使已经被我杀了,现在消息暂时是封锁着的,不过很显然的,您已经没有退路了!”

一阵十分短暂的因为这个消息而陷入一种震惊中的寂静的营帐之内,响起了一声清脆的宝剑出鞘的声音。

从这个惊人的消息所带来的震惊之中迅速的反应过来之后,松岩凯做出的第一个动作就是以迅雷不急掩耳的速度拔出了腰间的佩剑,回身向着身后的副将便刺了下去。

“松岩凯,你!”那名副将尚在惊愕之中,根本来不及躲避松岩凯刺来的那一剑,瞬间被贯胸刺穿。只见他带着不可置信的神情看着松岩凯,随后从已经开始涌出血来的嘴中吐出一个恨恨的“你”字后,无力的瘫软了下去。

“他与我并非同心,若是不杀他,必乱我军心,到时候,我等皆是死无葬身之地!”松岩凯抹去剑上血痕,对着同样被这一幕惊呆了的达达润浩说道,“达达将军,多谢你杀了大冢宰特使封锁消息,如此为松岩凯舍命之行为,松岩凯永世铭记!”

“松将军不必言谢,我这样做不是全为了松将军,紫元贼杀我兄长,不报此仇,达达润浩又如何有颜面回去见家中父老?”达达润浩说道,“那现在松将军准备如何?”

“大冢宰既然不能体会我等为主帅报仇、为家国尽忠之心,那我等有何必听命于他,白白妄自送了性命呢?为今之计,依然以拿下阳宁郡,以求得栖身之地为上!”松岩凯问达达润浩道,“达达将军,这次你真的是空手而归?”

“那倒不是,这次我带来了三辆金龟战车!”达达润浩回答道。

“金龟战车?那可是攻城的利器呀!”松岩凯大喜过望,“若有此物,阳宁郡必是指日可下了!”

“但是必须抓紧了,最好今日之前,拿下阳宁郡,好让大局无可回转,”达达浩润提醒道,“汉海龙庭距离边境并不算远,如今特使被我所杀,必引得大冢宰不日亲临边境,若是到了那时我们还没有拿下阳宁郡,那我们便是彻底的毫无翻身的机会了。”

“这个我自然晓得,”松岩凯笑道,“有了这金龟战车,阳宁郡今日必下!”

随即,松岩凯朝帐外唤道:“卫兵何在?速速入帐!”

在松岩凯进帐之前,出于谨慎他曾命令卫兵严守,百步之内不准有人接近,所以刚刚帐中所发生的一切除了自己与达达浩润之外,在没有其他人知晓了。

“将军?!”卫兵们听到松岩凯呼唤,纷纷赶来,却见地上副将的尸体,不禁又纷纷大惊失色。

“副将阴谋谋逆,乱我军心,已被我斩杀!”松岩凯对着卫兵们宣布,“你们立即将他拖出帐外掩埋,若有人妄言此事,以谋逆论处!”

此时各营主将皆在四周围攻阳宁郡,所以没有人有胆量与能力质疑松岩凯所说的话,在松岩凯发出这道命令之后,便立即有两名士兵走出来将副将的尸体拖了出去。

“达达将军已从后方为我军带来了攻城利器金龟战车,现在你们立即去挑选出十五名有驾驶金龟战车经验的士兵出来,”松岩凯继续下达命令,“我要尽快看到它攻破阳宁城墙,大展雄威!”

而此时,阳宁郡的城墙之上。

再一次击退了乾天军团的最新的一次进攻之后,守城的紫元士兵们终于可以暂时松一口气了。

不过有的人现在依然不敢有片刻的放松,比如刚刚接任阳宁郡侯还不到一个时辰的阳雪心。他必须乘着这个难得的非战时间好好的了解一下守城军的现实实力,以此好让自己能够做出更有利于守城军的部署。

“沈将军,现在城中军队的守城实力到底如何?”虽然阳雪心此刻十分想亲自调查出真实的情况,但是这是现实所不能够允许的所以他只好退而求其次,来询问这个已经协助爷爷死守三天之久的老将军了。“简而言之,若单单只考虑城墙内外的拉锯,我们还能够坚持多久?”

“回侯爷的话,如今我军粮草、箭矢、滚石、圆木这些储备还算充足,但是火油与雷火已经彻底用尽了,”沈宏弈说道,“所幸的是,从敌军近几次的进攻时的表现上来看,他们的雷火亦以告罄,所以我军的压力比之前三天,要减少了许多。”

“这样的话,坚守暂时还是没有问题的了?那么问题的关键就在于,龙邈帝都的援军何时能够抵达,亦或是,究竟会不会抵达了。”说道这里,也许是觉得这个问题过于敏感,阳雪心压低了声音说道,“沈将军,您如何看这个问题?”

“依末将愚见,五王殿下们,尤其是军王殿下,是不会坐视阳宁郡陷落的,”说道这个问题,沈宏弈还是十分有自信的,“具从风旋军大营逃出来的那些士兵们说,在乾天逆贼突袭风旋军大营之初,便又轻骑从大营向南而行明显便是去给帝都报告军情的,而老老侯爷也曾经派出了一路信使向南方求援,所以依照末将估计,不出十日,援兵必至!”

“那就要看我们能不能守住这十日了。”阳雪心喃喃自语道,这个时候,他忽然发现了不远处的乾天军营之中似是出现了什么异动,急忙几步迈到了城墙边上,往异动之处看去。

乾天的大军又一次发动冲锋了。只不过,在那黑色浪潮的最前端,出现了三只之前从未出现的金色物体。

“这是······”阳雪心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奇怪物体,他眯起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那三架形似乌龟的金色庞然大物,心中隐隐约约升起了不详的感觉。

而这个时候,沈宏弈显然也注意到了这次乾天军冲锋与前几次的那小小的不同,而这种不同,让他大惊失色。

“天啦,是······是金龟战车!竟然是金龟战车!”他惊恐的叫出了声,“这下糟糕了!”

第一百四十四章 强援终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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龟战车乃是由上古时代的大贤者们所设计的灵龟宝车的衍生之物,分为金龟战车、火龟战车以及旋龟战车,三者各有所长,而金龟战车是这三者之中最简便亦是最具性价比的一种类型。收藏本站

全身金甲覆盖,纵横一丈之长,高三丈,内置炼金能源可无需助力而自行移动,可容纳五名士兵,在战车的首部,安装了一只足有足有五丈之长的巨型狼牙锤头,以炼金能源驱动以作冲撞之用,一旦让金龟战车行至城墙之下,启动锤头进行冲撞,五击之内,不要说城门了,即便是城墙亦会承受不住如此撞击而轰然崩塌。

“沈将军,城中是否还有火油与雷火了?”虽然之前已经得到过否认的答复,但是阳雪心依然抱着一丝希望问道,“一点也好,我们必须阻止金龟战车靠近城墙啊,否则城墙定然不保!”

“侯爷,确实是没有火油与雷火了!”沈宏弈的脸色自金龟战车出现的那一刻起便显现灰白之色,因为他十分的清楚,在金龟战车的厚重金甲之下,任何的弓弩箭矢都无法对其造成哪怕一点的阻力,唯有火油与雷火,可以依靠敢死队将之置于金龟战车下部的薄弱指节或是直接从金龟战车的上方出入后处直接灌下,才能够对其或是其内部的操作士兵们造成伤害。

但是此时,这一点亦是无法做到了。此刻他们只有眼睁睁的看着金龟战车肆无忌惮的冲到阳宁城墙之下,然后将城墙击毁从而让乾天军队毫无阻碍的冲入城中,烧杀劫掠了。

“侯爷,城墙此刻是保不住了!”沈宏弈颤着声音说道,“还请侯爷下令,从城墙撤下,组织城中巷战!”

“你觉得以现在这支军队的士气,能让他们开展人自为战的巷战游击么?”阳雪心语调冰冷的说,“那还不是让他们变成束手待宰的羔羊!不能撤下城墙!沈宏弈,取一节圆木来!”

“侯,侯爷,您想要干什么?”沈宏弈见到阳雪心语调神色皆是有异,悚然道,“侯爷您此时切不可贸然啊!”

“贸然?不,我现在冷静的很!”阳雪心见沈宏弈不给他取圆木便自己走到城墙上堆放圆木之处,细看片刻,走到了一根最长最粗的圆木之前。

“侯爷,你······”沈宏弈此时心急如焚,若是再不撤,那可真就要让这一城的士兵尽数与城墙一同毁灭了,偏偏此时刚刚好表现的沉着神武的小侯爷此时却是言语莫名神态疯狂,沈宏弈担心叹息只余,也是下定了一个决心,不管如何,这是阳氏直系的最后血脉了,自己身为阳氏家臣,即便万死也要将其保住,“你们,快快扶侯爷离开城墙!”

沈宏弈向着自己身边的几个亲兵下命令道,然而,这几名跟随自己多年,从来不曾对自己的命令有过半分迟疑的亲兵们这一次却是不见丝毫动作。

“你们······”沈宏弈大怒,想要叱问他们是否是要造反,但是却见亲兵们呆呆的看着自己身后,脸上写满不可执行之色,“侯爷,你······”

沈宏弈疑惑的转过身,却在看到身后一幕的时候,与那些亲兵们一道,呆住了。

只见阳雪心周身散发金色光芒,竟是已将天地浩然之气聚于自身,左手伸掌微抬,顿时一股散发着青色光晕的淡淡真气浮现于掌中,而在这股真气之上,那根长约一丈,粗则可供五人环抱而不得周全的巨大圆木此刻却像轻鸿一般的被阳雪心托了起来。

“凝聚天地浩然正气为己所用,以增强自身之能为,此乃儒门心法,”沈宏弈惊叫道,“侯爷你是儒修?”

“只是在爷爷的要求之下,与奇人学过一些皮毛而已。”阳雪心谦虚的说,不过沈宏弈却是知道,能够聚集天地浩然之气,那至少必是已经儒修入门,而绝对不仅仅只是皮毛而已了,“沈将军,你此刻便立即安排城头上的将士们做好准备,我若失败,则立即放弃城楼,记住,在城中巷战那只能是白白等死,唯有冲出重围才可有一线生机!”

此话音刚落,阳雪心便托着那根圆木,从城楼上一跃而下。

“侯爷!”沈宏弈想要阻止,但是此刻哪里还来得及,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阳雪心从城墙跃下,心中又气又急,一拳狠狠地砸在了城墙之上之后,便冲着身后的亲兵们吼道,“你们还愣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去快阻止敢死队将侯爷救回来!”

从城墙上跃下的阳雪心看着不断向着城墙逼近现在已经可以说是近在咫尺的金龟战车,微微一笑,喃喃自语道,“呵呵,没想到我阳雪心刚刚当上这个侯爷,就要拼命了,看来母亲说的还真是不错,要想在这世道之中赚下能够受世人敬仰的地位与权力那就必须拼命啊!”

随即,阳雪心奋力将圆木向着冲在最前面的那辆金龟战车抛去,紧接着自己也是迎面而上,跟着圆木的行进轨迹飞奔了过去。

当一个十四岁的孩子从一处万军厮杀的城墙上跃下的时候,是不会引起旁人注意的,但是若是这名孩子从城墙上跃下,却稳当落地而不死,随即又向金龟战车发动正面冲击,那样的话,便会引来所有人的瞩目。

“他,是个小孩子吧?”观战台上,松岩凯问身旁用瞭望筒观察战局的达达润浩道,“你这玩意这能看的清楚吗?”

“那是自然,这个可是十分有用的炼金用具,”达达润浩回答道,“没错,是刚刚接替战死的阳霜隐成为阳宁郡郡侯的阳雪心。呵呵,看来是金龟战车的出现将其吓傻了,居然行此自毁之事!”

“没那么简单,”不同于达达润浩的讥讽与轻松,松岩凯的内心却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他竟可以从那五丈多高的城墙上一跃而下而安然无事,足见其是有异于常人的本事的,所以不可轻视!”

“不可轻视?呵呵,”达达润浩不以为然道,“他再有本事又能怎样?一拳将金龟战车打个窟窿?不是我夸口,即便是紫元军王求缘一败亲临,那也未必能够做到这一点,更不用说这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了!咦······”

“怎么了?”听到达达润浩发出的这一声惊呼,松岩凯急忙问道,“有何变故?”

变故,就出现在阳雪心将手中圆木抛出而后落地的那一瞬间。

阳雪心将圆木抛出的时候已经掐准了时机与力道,当圆木落下之时却是真好斜立直插如那辆金龟战车底盘之下,让那战车前行受阻,若按常理,这根圆木亦只可能阻挡金龟战车半刻,随后即会被碾得粉碎,但是就是这半刻钟,对于阳雪心来说,却是已经绰绰有余了。

只见圆木斜立直插入金龟战车的底盘的瞬间,阳雪心亦已经跃至圆木上方,一个偏转回身,自身以凌空九丈之高,随后犹如流星降尘一般飞速坠下,以此万钧之势直踏圆木斜立朝天的那一端。

随着阳雪心那看似轻盈却内含雷霆之力的那一踏,金龟战车竟被硬生生的给翘了起来。随后阳雪心紧接着在如法炮制再次一踏,那辆金龟战车竟是就这样被阳雪心两踏之下便彻底掀翻了。

城墙上下,敌我双方的所有人,都被这一幕给惊呆了。

城墙上的阳宁郡守军们,在经过了短暂的震惊之后恢复过来,立马爆发了一阵剧烈的欢呼之声。

“老老侯爷,你果然没有看错小侯爷,他果真非同凡人啊!”沈宏弈在兴奋与自己现在的家主的神武的同时亦在感叹老家主的慧眼识人。当然,他也同样没有忘记自己现在应该做什么。“敢死队呢?敢死队召集起来没有!”

“有!”随着沈宏弈的呼唤,一只由二十名精兵组成的敢死队便立即在他的面前集结完毕了,“将军大人,请下命令吧!”

“你们刚才也看到了侯爷是如何做的了吧?”沈宏弈对着这二十人交代了任务,“你们每十人为一组,为侯爷将圆木运至金甲战车之下,以便侯爷将他们撬起来,我会亲自率军支援你们,其余众人,在城墙之上各听伍长号令,到时万箭齐发,为我等掩护,明白了吗?”

“得令!”城墙之上响起了整齐而雷动的遵命声。

而在另一边乾天虎熙军大营之中,气氛就显得有些尴尬与沉闷了。

“这个该死的黄毛小子,居然敢坏我等大计!”松岩凯在观战台上看到阳雪心将金龟战车撬起来的时候几乎要将牙齿给咬碎了,“我绝对饶不了他!”

“松将军,你必须早下决断啊,若是等到这黄毛小子将三辆金龟战车全部撬翻,那我等攻取阳宁郡的可能性就大大减少了,”此时的达达润浩已经没有了之前的自信,只见他忧心忡忡的说,“而若是我们无法攻取阳宁郡,那······”

“这点已无需将军在提醒了,本帅心知肚明!”松岩凯有些不耐烦的打断达达润浩说道,“放心,这个黄毛小子不可能在得手第二次了!”

说着,松岩凯便走下了观战台,随即翻身上马,并吩咐传令兵道,“立即下令,本帅将亲自队进攻,所有将士若有怯战不前者,杀,若有取阳雪心首级者,赏万金!”

阳雪心在撬翻一辆金龟战车之后,便立即一跃回到了城墙之下,但是此时对她来说要再一次跃上城墙却是有些困难的了。

“不好,刚刚真气消耗的太过了,现在想跃上城墙却是有些困难了,”阳雪心暗自苦笑道,“果然自己的后劲还是不足啊,现在只能让沈将军开城门了。”

就在阳雪心准备唤沈宏弈打开城门让自己进去的时候,他身后的城门,居然自己打开了。

“呵呵,沈将军还真是懂我啊,真不愧是历经我阳氏三代的老家臣了!”阳雪心笑道,但是很快他便发现自己猜错了,“咦,你们怎么······”

城门打开之后,从里面飞快的冲出一队士兵,肩扛一根与之前相差无几的圆木,稳稳的走到阳雪心的面前。

“侯爷,我等来支援你了!”为首的那名士兵看着有些愕然的阳雪心,飞快的说道,“侯爷放心,我等拼死亦会将圆木送入那金龟战车之下,让侯爷能够顺利的将那该死之物撬翻!”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向着一辆金龟战车冲了过去。

就在阳雪心还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一个让他熟悉的声音亦响了起来。

“侯爷,沈宏弈前来助你了!”

阳雪心抬起头,发现沈宏弈骑着马也已经出了城门,来到自己的面前,阳雪心顿时心中没来由的升起了一股怒气。

“沈将军,我不是让您做好准备突围的么?”阳雪心语气冰冷的说,“你竟然不顾大局?”

“侯爷息怒,”沈宏弈早知道自己这么做阳雪心一定不会同意,所以面对阳雪心的质问,他却以笑颜以对,“之前侯爷的命令是若是侯爷失败,末将在准备突围,但是现在,侯爷却已经成功,自然无需做此扰乱军心之事了。”

“你,我若是将三辆金龟战车全部撬翻,那才算是成功,现在尚余两辆,谈何成功?”

“若是侯爷您独自一人,自然是无法成功,但现在我阳宁郡将士上下一心,士气高涨,在我等协助之下,侯爷你必定成功!”沈宏弈说道这里,一指前方道,“侯爷,你看!”

阳雪心回头看去,只见那扛着圆木的十人敢死队已经冲到了金龟战车之前,而前来阻止他们靠近的乾天士兵却被之前在沈宏弈之后冲出城门的阳宁郡士兵以及城楼上射出的漫天箭雨所阻挠,无法及时救援。

“侯爷,那金龟战车便拜托与您了!”沈宏弈一勒战马缰绳,随即冲杀出去,只留下一句豪言,“侯爷放心,只要我沈宏弈还有一口气,他们便无法阻挠侯爷!”

“你们······”阳雪心看到此时奋力拼杀着的众人的背影,他此刻真的不知道刚刚自己的那番举动到底是不是正确的了,因为自己可能给了这些人一个虚假的希望,因为在撬翻第一辆金龟战车之后自己才发现自己之前高估了自身的实力,现在的他对于自己十分真的能够将三辆金龟战车全部报销这一点不那么有信心了,而如果自己没有将这三辆金龟战车全部报销的话,那这些人的牺牲······

罢了,现在在想这些亦是无用,只能拼尽全力将虚假的希望变成现实了!想到这里,阳雪心一咬牙,向着敢死队的方向一跃而去了。

敢死队刚刚将圆木插入金龟战车下盘,巨大的冲击了让他们全部口呕猩红,但是没有一个人放手,所有人皆以血肉之躯硬顶金刚之力,最终赢得了那片刻的取胜时机。

“诸位且去,由我接手,”一声清脆的喊声从上方响起,敢死队众人心中大喜,急忙撤手后退,随即便汇入前方迎战乾天士兵的队伍之中。

“喝!”阳雪心清叱一声,饱提真气,再一次凌空而下,第二辆金龟战车顿时倾覆。

见到又有一辆金龟战车被阳雪心掀翻了,松岩凯的眼中几乎要冒出火来。只见他横枪纵马,直向阳雪心的方向杀去,恨不得立即将其毙杀于马下,但是却是不断有阳宁士兵阻挡在自己面前,松岩凯见阻挠之人杀之不尽,心中焦躁只余,却也想到了一个办法。

“所有乾天将士,若尚未与紫元贼缠斗者全部移动至最后一辆金龟战车处,围绕仅剩的那辆金龟战车前进,一定要严防死守,不得有失!”松岩凯提起真气,声音立即响彻整个战场。

乾天军团开始依照松岩凯的指令行动,阳雪心暗叫不好,急忙看向第二队的敢死队员,他们在第二辆金龟战车被自己掀翻之后便立即出动了,但是此时依然尚未到达理想的位置,而在这个时候,那辆仅剩的金龟战车周围已经聚集满了乾天士兵,只要敢死队员此时一靠近,便会被毫无反抗之力的乱刀格杀。

阳雪心看了看此时依然陷入重重包围之中而无法脱身的沈宏弈等人,一咬牙,飞快的向着第三辆金龟战车而去了。

看着飞快的向着最后一辆金龟战车移动的阳雪心的身影,松岩凯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冷笑,“阳雪心啊阳雪心,我承认你确实让我惊讶了,但是很可惜,你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啊!”

若是三辆金龟战车我尚且不能分清你的目标究竟为何的话,那么现在,最后一辆金龟战车就是你必攻之处了!

坚守敌必攻之处,围而歼之,为兵法惯用之道,阳雪心,因你之故,本帅连损两辆金龟战车,我岂能容你活着返回阳宁城中!

而在这个时候,运送圆木的敢死队已经与金龟战车近在咫尺了,而与此同时,无数刀刃亦是即将加身,但是敢死队员们亦是一往无前,每个人都深知自己已经毫无退路。

就在此时,一道银光飞快瞬闪而过,金龟战车周围乾天士兵纷纷倒地,敢死队与目标之间一时再无阻碍。

“侯爷!”见到来者,敢死队员们大喜过望,士气更加旺盛。

“诸位,抓紧时间!”阳雪心叫道,“若是能顺利将这辆金龟战车倾覆,此番出击,我军便算是胜了!”

“是!”敢死队员闻言,立即加快了手中的动作,很快的,圆木便被塞入了金龟战车的下盘。

“诸位让开!”阳雪心一跃而起,准备一举将最后一辆金龟战车倾覆,然而······

一只长矛由真气裹挟而来,一下射穿阳雪心的腹部,巨大的冲击将阳雪心击飞,然后钉在了阳宁郡的城墙上。

“侯爷!”敢死队员、城墙上下的阳宁郡守军与沈宏弈一行人全部都惊呆了,尤其是沈宏弈,只见他双眼血红欲裂,提剑一扫,砍倒周围一排乾天士兵之后就要纵马回返,却是立马又陷入重围之中,那些乾天士兵好像杀之不竭一般,让沈宏弈等人虽因急火攻心而所向无前,但却始终无法突出重围。

而那十名敢死队员,亦欲回返救援,但是他们刚刚回身向前跑了几步,便倒在了身后乾天士兵的乱刀之下了。

“哈哈。阳雪心,你没有想到你会是如今的这个结局吧!”纵马跃至阳宁郡城墙之下,松岩凯得意的对着阳雪心说道,“本帅的枪投之技还算可以吧?”

阳雪心却是根本不理会松岩凯的得意,而是强忍着腹部的剧痛冲着城墙上喊道,“敌方主将以至,你们为何发愣?快放箭!”

这个时候,被刚刚的一连串变故惊得傻掉了的阳宁郡守城士兵们这才反应过来,纷纷拉开弓弩,一时间,阳宁城头之上又有箭雨倾泻而下,直取松岩凯。

“死小子,你还真算是条汉子!”松岩凯以真气震散箭雨,对着阳雪心冷笑道,“既然如此,本帅便成全与你,让你死的壮烈,弓弩手!”

“有!”随着松岩凯的一声号令,在他的背后立即出现了数百名弓弩手,拉开弓弩,箭头直指阳雪心。

“齐发乱射,万箭穿心!”随着松岩凯的一声令下,万千箭矢一同向着阳雪心齐射而来。

在这危急关头,阳雪心心一横,竟然自行咬破舌尖,随着鲜血流出嘴角,阳雪心心中默念咒文,随即鲜血脱口而出,竟是于阳雪心身前不断的飞速扩展,最终绽放出一朵血红色的巨大腊梅,将射向自己的箭雨悉数挡下。

“此乃道门功法,你居然是儒道双修?”松岩凯惊讶之余眼中杀意更胜,“既如此,本帅便是更加不能容你了!我倒要看看你的道术还能够撑到几时!放箭!”

“侯爷!不!”此时沈宏弈终于杀出重围,但是再欲救援却是无论如何都来不及了,眼见着自己一日之内即将亲见三代家主战死沙场,沈宏弈不禁感觉五内俱焚,一下子跌下马来,却是再也起不来了,只能趴在地上,发出一声嘶声裂肺的哀嚎。

“呵呵,没想到我这一生居然会是这样一个结局,不知道后世之人会如何笑谈今日呢?”此时的阳雪心气空力竭,终于无法继续维持咒术,血色梅花瞬间凋零,在看着向自己飞射而来的密集的箭雨,阳雪心的心中没有一丝惊惧,只见他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嘴角留有笑意,“母亲,雪心最终还是要辜负您的期望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天边忽有龙吟之声,随即,只见两条银龙从天际直冲而下,一时间,射向阳雪心的弥天箭雨纷纷被其震散。

在场众人只感觉银光刺眼,等银光散去,目又可视物之时,阳雪心已被人所救下城墙,救人者,乃是一男一女两名身穿华丽铠甲的青年。

“侯爷!”眼见家主居然挺过死劫,沈宏弈大喜过望,连忙上前查看,“您,您感觉如何了?”

“暂且,暂且死不了!”阳雪心此时已真气护住心脉,所以贯腹之伤尚未扩大道不可收拾的地步,虽然此时依旧剧痛难忍,但是依旧安慰沈宏弈道,“沈将军不必挂怀。”

而相比与沈宏弈来说,松岩凯此时的心情就十分的郁闷了。

“两位是何人,为何干预我乾天讨贼!”此时松岩凯尚不知这二人是何身份,所以也不便对二人立即动手,于是他便喝问道,“是想冒犯乾天天子之颜吗?”

这两个人虽然皆穿战甲,但是却不是紫元军之宫统一制定的甲胄,而且求缘一败的手下我都见过,这两个绝对不会是紫元军之宫的人,那么他们既不是紫元军方之人有为何要插手这里的战事呢?难道是与阳宁郡侯家族交好的江湖人?松岩凯正在困惑之中的时候,那一对男女便告诉了他答案。

“孤乃是紫元皇朝政之宫政后洛嫔烟,”那名女子气势汹汹的说道,“这位便是政左大将军无双寂,我等皆是为援助阳宁郡而来,冒犯乾天?你说对了,孤今日便是来专门来冒犯一下的!”

王庭双枪!松岩凯心中一沉,不过见二人之身前来,自恃大军在手的他有有了底气,笑着说道,“原来是政后殿下与左大将军,松岩凯失敬,不过二位之身前来就像在我十万将士手中解这阳宁郡之围,不怕惹世人发笑吗?”

“那若是再加上我呢?”一个声音从城墙上传出,松岩凯向上望去,却见不知何时,城墙之上以多处一名身着黑甲,神色威严狂傲的男子,而这个男子,是自己所十分熟悉的。

“求缘一败·常军临!”

第一百四十五章 阳雪心的秘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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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缘一败的到来,让松岩凯一时之间慌了手脚,不同于对于洛嫔烟与无双寂,他只是听闻过王庭双枪的威名而没有领教过他们的本事,所以面对之时尚能保持一定的底气,紫元军王的本事,他松岩凯可是亲自见识过的,当年他仗着自己年轻气盛,在求缘一败出访乾天之时向其发出过挑战,结果当时军王笑言,“我右手、双足皆不用,若是不能三招败你,则立即辞去军王之位!”

那场比试的结果就是,求缘一败就真的是仅仅使用了左手,在三招之内打的自己再也无法起身,最终心服口服。

现在,让他在千军万马面前与这样的对手做生死相搏他自然不会如此的愚蠢了。

“求缘一败,你贵为军王,为何只身来此,你的疾风营呢?”松岩凯望着城墙上的黑甲军王,心中知晓自己的一切算盘现在均已化为泡影,但是心中却还是不甘心就这样坐等元稹过来降罪于他,于是抱有一丝侥幸的问,“身为主帅,却丢下手下将士们自己一人,啊不,是还带着另外两名金肢玉体前来这凶险之地,还真是旷古未闻之事啊!”

“你觉得旷古未闻那是你少见多怪!”求缘一败根本不屑于与松岩凯这等人做口舌之争,倒是一旁的洛嫔烟发话了,“话说你还有心思在这里与我等说笑谈天啊,你不经请示上峰就私自发兵,元稹的追捕令已经下来了,喂!乾天的士兵们你们听清楚了吗?现在在你们面前骑着马的家伙已经不是你们的主帅了,他只不过是一个逃犯,是你们的大冢宰亲自发文批捕的哦,你们若是还想活着回到乾天境内的话,就最好现在就将他杀了,然后立即回去向你们的大冢宰请罪,说不定啊,你们大冢宰不仅会饶恕你们的性命,还会因你们杀了这逃犯而重赏于你们呢!如何?考虑一下吧!”

“你简直是胡说八道!”松岩凯气的大叫起来,“快,给本帅攻城!去洛嫔烟首级者,赏金十万!快!”

赏金十万?洛嫔烟几乎要笑出声来,“松将军,你有那么多钱吗?”

“没想到洛姐姐你的头居然还如此的值钱啊!”求缘一败也笑道,“说的我都有一些心动了呢!”

“军王殿下,有些玩笑开不得!”此时也只有无双寂依然保持着冷峻的态度与表情。

“呵呵,你错了,无双,不是有些玩笑开不得,而是有些人开不起玩笑!”求缘一败笑道,他其实是始终觉得这个人是不大配得上自己的烟姐姐的,所以一有机会就要糗一糗他,不过当他看到洛嫔烟的脸色也变了的时候,他才算是真的意识到,有些玩笑是真的开不得的。

“洛姐姐,你别生气,我不是有意奚落无双哥的,”求缘一败急忙解释道,洛嫔烟在自己说自己对她的首级感兴趣的时候明显还只是一笑而过,却是在自己暗讽无双寂的时候脸色才开始变了,“这样吧,为了赔罪,这场仗,交由我应付就可以了,你们不必插手!”

说着,看了看城门之下,犹豫迫于松岩凯的淫威而已经开始集结准备重新进攻的乾天士兵们,叹了口气,喃喃道,“为何世间总是有这么多不知死活的人呢?”

随着这一声叹息,求缘一败从墙头一跃而下,瞬间黑色真气凝聚于周身,并有意识的不断向四周扩散,终至幕天席地,直令苍穹变色!

面对从四方杀袭而至的兵刃,求缘一败却是犹如闲庭信步一般,自在悠然的在这些欲取其性命的敌军中间缓步穿行,然后所经之处,其周身黑气却似是自有意识一般,自动吸附于周遭众敌军,经七窍而直通肺腑,被吸附这无一不痛苦倒地,七窍流血而亡。

片刻过后,黑气散去,只见求缘一败的周身,竟是已无一活人能够立足了。

“孤乃先天,又上承天命,尔等凡人与孤敌对仅仅是自送死路!速速退兵,休要在扰我紫元疆域,亦或是等你乾天之内拥有先天能为的人前来与孤一战,”看着剩下的乾天士兵满脸惊恐的看着自己,求缘一败微微一笑,温和的说,“若是见这满地死尸还是不相信孤之能为,那尔等亦可再来试上一试!”

众乾天军士皆不说话,只是纷纷看向居于他们正中之位,仍安然骑于高头骏马之上的松岩凯,这道没什么,只是他们的眼神与其说是在恳求倒不如说是威胁。

在亲眼见证了求缘一败那不动一根手指便可屠戮众军士的奇诡之能为,以及这遍地死状凄惨的尸体之后,已经没有人想与眼前这个满脸笑容,手段却又狠似魔鬼般的黑甲男子动手了,而若是松岩凯还是逼着他们与这样恐怖的敌人动手的话,那么,他们也就只好对不起松将军了。

松岩凯自然也是知道这一点的,所以虽然他十分的不甘心,但是他也十分的清楚,眼前的这个敌人是无法以数量取胜的,所以只得悻悻的宣布,“传令,鸣金收兵!”

自此围攻阳宁郡四日三夜,期间不曾有过片刻中断的乾天虎熙军终于在第四日的黄昏,迎来了自他们进入紫元境内之后的片刻安宁。

“军王殿下!”求援一败等到乾天军队彻底收兵之后才放心的返回城中,一入城,迎面便是成千上万阳宁郡军民的叩拜以及山呼海啸般的万岁声,“万岁!!!”

“诸位,诸位,言重了!”求缘一败连忙将领头的沈宏弈拉起,然后对着沈宏弈身后的阳宁郡军民们说道,“诸位,是孤要向诸位赔不是才是,孤,来晚了,让大伙受苦了!”

说完便向着阳宁郡众人深深的鞠了一躬,身后的洛嫔烟与无双寂见状,也迅速一脸歉意的跟着向众人鞠躬致歉。

“军王殿下,政后殿下,政左大将军,这,这怎么好,您三位这不是折煞我等小人了吗?”沈宏弈急忙上前,说道,“不管如何,您三位都对阳宁郡十万军民百姓又再造生机之恩,阳宁郡至此永以为念!”

“啊,不必如此,不必如此,”求缘一败连连摆手笑道,随后却似发现了什么似的奇怪的问道,“咦,孤记得将军你是昔日阳宁郡郡侯阳雨暝的副手,好像是姓沈,对吧?”

“难为殿下还记得小人,不错小人确实曾经是阳宁郡侯阳雨暝大人的副手,亦是世代侍奉阳宁阳氏的家臣,三年前曾有幸,与殿下有过一面之缘。”沈宏弈恭谦道。

“哦,既然如此,那为何不见郡侯大人在此啊!”求缘一败的语气之中有了十分明显的不满,“我知道阳雨暝大人已经殉国,但是其继任之人呢?为何不见他在城上参战啊!”

“这,回殿下,郡侯大人之前刚刚被殿下您于生死关头救下,现在还没有脱离危险啊!”沈宏弈急忙说道。

“你说我救了······”求缘一败一时间没有反应的过来,待到反应过来便吃惊的问道,:“你是说,那名被松岩凯钉于城墙上的······之人,便是阳宁郡侯?阳宁郡侯不是阳雨暝之子,阳霜隐吗?为何是那幼子?”

“原来殿下不知,霜隐公子在阳雨暝大人殉国之后不久,便亦随大人而去了,之前被殿下救下之人便是霜隐公子的独子,阳雪心,于霜隐公子殉国后继任阳宁郡侯。”

“原来是这样,”求缘一败听完之后点了点头,随即便又感叹道,“我观此子尚未加冠,只怕尚未满十五吧?”

“殿下所观不错,阳雪心大人年仅十四。”

“小小年纪,确实不简单,”求缘一败赞叹道,“孤向探查一下小侯爷的伤势,不知沈将军可否带路?”

“啊,谢过军王殿下,军王殿下请!”

由沈宏弈领路,求缘一败、洛嫔烟与无双寂三人便很快来到了阳宁郡侯府,几人尚未入门便见一个家仆打扮的人从府中跑出,神色焦急而慌张,跑过大门的时候,竟然似乎灭有发现求缘一败等人一样。

“诶,福记,你上哪里去!”沈宏弈喝住那人,“竟视贵客于无物,你还知不知道礼数!”

“原来是沈将军,小人该死,”福记一见是沈宏弈即便是有天大的意见也只有暂且吞到肚子里,但是他依然没有向求缘一败等人行礼,只是语速飞快的说道,“现在哪里还能够顾得上什么礼数啊,侯爷,侯爷就要不行了,我现在要立即为侯爷去军营之中请张大夫!”

“什么?”沈宏弈一听,犹如五雷轰顶,一把揪住福记,喝问道,“侯爷如何了?你说清楚!”

“沈将军,你就别再这里质问小人了,小人要赶紧去请张大夫,若是去晚了可就真来不及了!”福记急的直流眼泪,“有什么话,您进去问夫人吧!”

说完,也不等沈宏弈搭话,便奋力挣脱了沈宏弈的钳制,一溜烟的跑走了。

“殿下,殿下,你看······”沈宏弈回过身,失魂落魄的模样,忽然一下子拜倒在求缘一败的面前,叫道,“殿下,你可要救救小侯爷啊,您是先天,一定能救小侯爷的,求求您了,阳氏就只撑下小侯爷这一支血脉了!请您一定要救救他啊!沈宏弈给您磕头了!”

“沈将军,你这是干什么?快快起来,”求缘一败连忙将沈宏弈拉起,说道,“你切莫心慌,等孤探明阳雪心的情况,自有计较。”

说完这话,求缘一败便不再言语,径直走入阳宁郡侯府。洛嫔烟与无双寂也随后跟上了,而沈宏弈见此情景,心知多说无益于是也只好跟着走了进去。

刚刚靠近郡侯卧房之外,便听到了一阵凄厉的女人哀嚎声,“我苦命的心儿啊,是为娘害了你呀!”

走进房中一看却见里面已经站满了人,一名衣着华美的美妇人依靠在床边,正在嚎啕大哭而周围之人除了站在最外边的奴仆面无表情之外却是神色各异。

“沈宏弈,这些人是谁?”一名一脸傲气的青年斜着眼睛扫视了求缘一败等人一眼,盛气凌人的对着沈宏弈说道,“你为何带这不相干的人进入侯府?”

“青悱少爷,你若是接受阳雨暝郡侯大人的征招,今日上城墙守城的话,就这道这几位是谁了!”沈宏弈回答时的语气十分的不客气,他对现在这个屋子中的大多数人都十分的不抱好感,包括现在正在床边嚎啕大哭的周雪婼,而其中最让他鄙视的便是眼前这位阳青悱了,别看他现在盛气凌人的样子,当初乾天军打过来的时候,他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主张投降的阳氏之人,启动老老侯爷差一点就当场杀了他,就这一点来说,那个只当了不到半天郡侯的霜隐少爷可是比他强的太多了,人家至少还知道作为一名男人要保护自己的妻儿,不是吗?

“你,你就这样与未来的郡侯讲话?”阳青悱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我要将你逐出阳宁郡!”

未来的郡侯?呵呵,若是以往你或许还真的就能够乘乱得逞了,但是现在嘛······

“沈将军,让孤先看看郡侯大人的情况究竟如何了?”求缘一败不想与这个纨绔浪费时间,径直向床边走去。

“慢!”阳青悱一把拦住了求缘一败,“你是什么东西,这里还轮不到你插嘴!”

“呵呵,孤原以为你只是脑子不行,没想到你耳朵也不好使啊!”求缘一败看了看满屋子的人,叹了口气,“若不是怕伤及无辜,孤现在真想用黑潮罡气让你形销骨立!孤乃求缘一败·常军临,如何,孤在这里插不插得上嘴啊!”

阳青悱闻言一惊,但是他似乎还不相信,冷笑一声,想要继续说话,却被一旁实在忍无可忍的沈宏弈一把拉开,“军王殿下,您快看看郡侯大人如何了。”

求缘一败点了点头,刚想要走近一查阳雪心的伤势,被沈宏弈拉至一旁的阳青悱还是在那里喋喋不休的怒骂着,求缘一败实在不想杀人,于是对沈宏弈说道,“给孤将这厮拉下去掌嘴!没有孤的命令,不准停手!”

“沈宏弈,你敢,我是未来的郡侯,即便那个野种未死,她也不可能是郡侯了,她是······啊!”后面的话,他已经说不出来了,只有清脆的耳光声以及阳青悱痛苦的嚎叫声。

“还有谁想与他同去的,孤可以成全他!”求缘一败对着屋内的其他人环视了一遍,见此时人人皆不敢正眼看他,终于满意的点了点头,开始观察阳雪心的伤势了。

第一百四十六章 阳雪心的秘密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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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床之上,阳雪心面色惨白、气若游丝,那一根从他胸口贯穿的长矛已经首位皆被截断,然而那置于阳雪心体内的那一截却是无人敢碰,好在阳雪心体内浩然之气尚未散尽此时仍是凝聚在阳雪心伤口之处护佑,否则,阳雪心只怕是早已因为失血过多而亡了。

一旁的周雪婼虽然已经止住了凄厉哀嚎,但是仍然在断断续续的抽泣,抹着眼泪。只不过她的心中却是早已经没有了刚刚阳雪心受创时的那份惊慌失措了,刚刚她虽然因为心思紊乱,没有切实听到沈宏弈对求缘一败的介绍。但是眼见求缘一败刚刚惩戒阳青悱而沈宏弈对其居然恭恭敬敬、言听即从,心中早已有了计较,知道此人必定是一名风云显赫的大人物,此刻又听其说阳雪心依旧有救,急忙扑倒在求缘一败的面前。

“大人啊!您可一定要救救我儿啊!”周雪婼一边向求缘一败磕头,一边抽泣着说道,“他,他才十四岁啊!”

“夫人放心,求缘一败一定尽力,”求缘一败示意沈宏弈将周雪婼搀起,然后说道,“沈将军,您先带夫人往一边歇息,待孤查看郡侯伤势,随后再做打算。”

“求缘一败?啊,您是军王殿下!”周雪婼这是才听到了求缘一败的名讳,顿时又是惊喜又是忧惧,这求缘一败身为军王之尊实力自是不必多说,但是他的能为多在杀人,如今却是要他救人,他还会有此实力吗?另外自己刚刚无视冒犯于他,若是其怪罪下来,自己又该如何解释呢?

此时,周雪婼的心中,之前因为阳雪心受创而产生的恐惧之情已经是大大减少,转而开始考虑后路了,她知道不管阳雪心是死是活,这阳宁郡中的天却是已经实实在在的变了,若是想要在今后的变局之中立于不败之地,维持自己的现在的地位,就必须早做准备了。

而在这一边,求缘一败与洛嫔烟、无双寂三人在床边查看阳雪心的伤势,只是大致的看了几眼,三人心中亦有了初步的了解,三人相视,皆是微微一笑。

原来阳雪心儒道双修,所以天地浩然之气与自然之灵此刻皆存在与其体内,所以浩然之气才会护住其伤势而不使其继续恶化,另一方面,自然之灵也在渐渐的自行愈合阳雪心体内肺腑之中的创伤,所以,若不是阳雪心体内尚有一截凶器尚未取出的话,此番倒却是不必他们动手了。

只不过这自然之灵在自愈侍主如此严重的伤口的同时,也使得侍主进入了龟息之态,所以才会一如人们所看到的那样,阳雪心面色惨白,气若游丝,一副命不久矣的模样。

不过这样一来嘛,倒是让很多平日里伪装的十分精切的伪善之人,暴露出了其本来的面目了!求缘一败看着这满屋子神色各异的男男女女,心中冷笑道,他虽是之前并未见过这其中的任何一个人,但是世家大族之内,多是景象一般,皆都是平时兄谦弟恭、父慈子孝,若是到了争权夺位之时,便是你死我活的千篇一律的丑态,所以对这里的所有人,包括那名似乎依旧悲痛欲绝的阳雪心的生母周雪婼的心中所想,求缘一败皆是拿捏的一清二楚。

“沈将军,阳宁郡侯之伤过于严重,孤无能为力,”求缘一败走到沈宏弈面前,说出了这样一句话,且不等沈宏弈以及众人对此做出反应,他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政后殿下乃是医道圣手,所以诸位不必担心,只不过政后殿下医治病人之时最忌讳有人打扰,所以诸位还请先移步别处,好让政后殿下专心的医治!”

众人心中即便想要留下来,但是又有何人敢当面回绝紫元军王呢?跟何况看他刚刚处置阳青悱的手段所有人既已知道此人绝对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所以纷纷告辞,只有周雪婼仗着是阳雪心的生母,似乎有意不想离去,但是很快的便也被沈宏弈半拉半劝的送出了房门。

“那洛姐姐,我与无双就也一同出去了,”求缘一败回头对着洛嫔烟说道,“无双,走吧!”

阳雪心此时其实并没有生命危险,只是需要有人帮助他将体内残留的那一截凶器安全取出即可,这一点每一个医术优秀的凡人医师都可以做到,对于他们三人而言更加皆是易如反掌,但是为什么求缘一败却要求洛嫔烟来执行呢?

如果说在这之前洛嫔烟与无双寂还会对求缘一败的这个命令有所不解的话,那么在他们三人仔细观察过阳雪心的伤势的时候,便明明白白的看清楚了一件事情。

阳宁郡侯阳雪心他,不,确切的说应该是她,其实是一个女孩儿!

知晓了这样一层关系之后,三人也算是明白了为何周雪婼迟迟不肯让府中的家医前来为阳雪心医治而是一定要让心腹家仆去屋外请那个什么张大夫了,一定是不想让阳雪心的秘密暴露所致,而那个张大夫,多半便是此时的知情人,所不定,便是帮助周雪婼偷龙转凤的帮凶也为可知。

一想到这里,洛嫔烟便对周雪婼产生了深深的不满,她虽出身世家,但是由于其挚爱不容于门第,是故便遭受了重重追杀与迫害,若不是翷飏院长即使相救,只怕她二人早已魂飞天外了,所以洛嫔烟对于紫元豪门贵家之中的这种淡漠亲情,只重权力地位的现象十分痛恨,再加之同为女子,而阳雪心又是年仅十四,便要在这凶险万分的旋涡之中挣扎,虽是因此成就非凡之身,做出了许多世家贵女终身不曾做下的壮举,但是洛嫔烟以己度人,认定了阳雪心必定是对于这种充满着虚假与谎言的生活和身份是非常反感与痛苦的,禁不住怜爱之心大起。

轻轻的为阳雪心解开上衣,看着其平坦无波的胸部,洛嫔烟有些疑惑,十四岁了,应该已经发育了呀,她之前一直以为阳雪心是内有束胸故而在外衣之下不见其已经开始发育的胸部,但是现在看来却并非如此。

哎呀,现在可不是想这种事情的时候啊!洛嫔烟摇了摇头,继续专心于将阳雪心体内的凶器取出。

只见她纤指微动,顿时一丝散发着淡淡柔和青光之气从指间缓缓飘出,直向阳雪心胸前伤口而去。

而那股清气一靠近阳雪心的伤口,护住阳雪心的自身之气顿时开始躁动阻止清气继续靠近,而清气一方面继续服从主人的意志继续缓缓靠近,另一方面却是渐渐抚缓、中和阳雪心自身之气的躁动。

二人根基能为皆有天壤之别,所以不消片刻,阳雪心伤口处用于护体的浩然之气便消失无踪,血再一次顺着阳雪心的伤口,缓缓溢出。

洛嫔烟知道此时便是关键,于是全身关注之中,体内真气猛然一提,左手引动真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阳雪心体内凶器,那根将阳雪心贯胸而出的长矛的一断截迅速取出;右手则在凶器取出的那一瞬间,以自身真气护住阳雪心心脉,以防出现不可收拾的大出血。

一切动作,一气呵成。

之后,洛嫔烟在口念咒文,以道家自然之灵配合阳雪心体内尚未消散之自然之力一同加速其伤口的愈合。

便可之后,洛嫔烟散去自然之灵,此时阳雪心的面色已经恢复了红润而呼吸亦已经正常,看着阳雪心的胸口不曾留下一丝伤口,洛嫔烟满意的笑了。

“母亲······”此时阳雪心终于结束了龟息的状态,缓缓的睁开了双眼,甫一视物,便看到一容貌绝美,仪态雍容的女子正坐在床边,一脸温暖笑颜的看着自己,这与自己梦想中的母亲的形象是多么的接近啊!所以情不自禁,脱口轻声唤道。

洛嫔烟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心中对此女子的怜惜之情更加浓烈,便将其拥入怀中,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头,轻声安慰着。

此时,阳雪心已经恢复了清醒,自然也是知道身边之人并非自己母亲,但是她的怀抱居然如此的温暖,自己贪念片刻又有何妨呢?

半响之后,阳雪心自洛嫔烟怀中离开,这才看清了来人的面容。

“你是······政后殿下!”阳雪心看着这个陌生而又是那么熟悉的面容,在脑海之中,这张脸与之前在阳宁城墙之下将自己救起的那张脸渐渐重合在了一起,顿时大为惊慌,“微臣该死,竟然冒犯政后殿下,还望殿下恕罪!”

说完挣扎着便要向洛嫔烟磕头,却被洛嫔烟一伸手轻轻的拦下了。

“好了,同为女子,如此接触实在不算什么!”洛嫔烟笑着说道。

“政后殿下,您······”阳雪心一听洛嫔烟所言,顿时大为惊讶,想要确认,又觉得自己愚蠢,“是了,您为我疗伤,自然是什么都知道了。”

“我等自然不会直到将你上衣尽数褪去之后才会发现你的秘密,”洛嫔烟笑道,“军王殿下亦已经知道了。”

“什么?军王殿下也知道了?”阳雪心惊讶的问。

“若非如此,那么军王殿下,又如何会指名要我为你医治呢?”洛嫔烟笑道,“军王殿下无异以此干涉阳宁郡侯之位的归属,你不必担心。”

“这点我倒是不担心,”阳雪心苦笑道,“毕竟现在估计刚刚此间屋子中的人已经全部都知道了!”

“什么?”这下轮到洛嫔烟惊讶了,“为何会如此?”

原来之前阳雪心虽然进入了龟息之态,无法行动、言语以及视物,但是听觉却是没有受到影响,事故对于求缘一败三人未来之前,这间屋子之中所发生的一切大致上是能够清楚的了解的。

虽然阳雪心并不愿意了解,因为当阳雪心的母亲周雪婼一见到被长矛贯胸而过的自己的时候,不知是因为惊讶、恐惧还是焦急亦或是三者皆有之的状态下那当着众人的面脱口而出的那一句“我的女儿怎么了?”让阳雪心差一点自绝心脉。

随后周雪婼也意识到自己已经是祸从口出了,虽然立即改口,但是四周那些阳氏的旁支偏房之人那里会如此就让她敷衍过去,纷纷上前逼问,而周雪婼也不甘示弱,在招来心腹家丁以防变故之外,竟是不允许家族医生为阳雪心治伤,只让其为自己锯除身前身后的长矛部分,至于需要将上衣甲胄尽数褪去的取出阳雪心体内凶器的工作则是无论阳雪心的伤势情况多么严重皆是死活不肯家医动手,而一定要去请城中的张大夫来。

这个张大夫确实是阳雪心身份的知情之人之一,亦是阳雪心一生悲剧的始作俑者,而周雪婼却因此对此人十分的信任与倚重,无论府中出了何事都要事先与其商议交由其处理,此刻自然更加的不能例外。

但是这个时候如此作为简直就是在欲盖弥彰,这样一来却是更加惹得那些旁支族人的疑心,这些人平时不敢得罪与周雪婼多半是因为阳雨暝、阳霜隐以及阳雪心,而现在阳雨暝与阳霜隐已经死了,而阳雪心亦是危在旦夕之间,事关阳宁郡郡侯之位这些人怎么可能再给周雪婼面子,纷纷要强行将阳雪心验身,周雪婼弹压不住,只得死死护住阳雪心的“尸身”,绝不让众人靠近,一面哀嚎自己命苦,丧夫失子之后便被夫家之人欺辱,表示若是众人想要靠近阳雪心,便是要先从自己的尸体上踏过去,众旁支们一时之间也不敢将事情闹得无法收拾的地步,正在僵持之间的时候,沈宏弈便带着求援一败等人过来了。

“没想到事情竟然是这样!”洛嫔烟的语气之中带着惊讶与气愤,“这都是什么家人!”

“政后殿下,豪门世家,大多如此,政后殿下又何必惊讶呢?”阳雪心笑容苦涩,惹人心中怜惜。

“孤非惊讶,实乃愤怒而已,若因世事如此便对此习以为常,甚至以为此乃正道,人又与禽兽何异?”洛嫔烟说道,“那,你打算如何应对呢?”

“此事现在非是我心中关心的,”阳雪心说道,“倒不是我故作清心寡欲,不贪权位之态,只是这些旁支多为酒囊饭袋,对我根本构不成威胁,而且知晓我真实身份而支持我的人也是有的,最重要的是,经此一役,我得到了沈宏弈将军的认可,他之前便已经知道我的身份,现在既以认可与我,那么有手握阳宁兵权的沈将军的支持,我实在无需担心。现在我更加关心的是阳宁城外的乾天敌寇!”

“呵呵,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倒是将世事看的透彻,又如此的明辨大局,实在难得啊!”洛嫔烟笑道,她发现自己是越来越喜爱眼前的这个少女了,“这点你亦是不必担心了,毕竟,军王既至,这阳宁战局还会有悬念吗?”

第一百四十七章 疾风纵横(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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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阳宁城中,那些利欲熏心,意图乘机夺权的阳氏一干旁支远亲们为了那尚且在镜花水月之中的郡侯之位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在阳宁城之外的乾天虎熙军大营之中,亦是充满了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而如果说,阳氏的争执还只是嘴上发狠的话,那么这虎熙军大营之中的争执就真的是要拔刀相向,刀刀见血了。

鸣金收兵,那么在四周围攻阳宁郡的九个营的主将们便全部归营复命来了,但是这原本正常的一种交接之事却是因为士兵们私底下俞传俞烈的小道消息而变得多了一层复杂的意味。

“松将军,末将现在有一事不得不问你,”达达月夷阴沉着脸问道,“今日白天之时,洛嫔烟所说之事,是否属实?”

“达达将军,切莫听信敌将挑唆啊!”面对这些手握兵权而又手段非凡的各营主将,松岩凯自然是不能用之前对付普通士兵们的那一套威逼高压钳口的做法与态度了,连忙赔笑着解释道,“这自然不是真的了,大冢宰殿下又如何会不体恤我等为达达保擎将军报仇的一番心意,制止甚至是通缉我等呢?”

“那为何开战至今已有四日之久,却是迟迟不见大冢宰手谕指令,亦不见汉海龙庭的一兵一卒之援军?”很显然,各营主将们自然也不是好糊弄的,一下子就抓到了问题的关键,“如今求援一败、洛嫔烟、无双寂,基本上紫元能战之大将已是半数齐聚于阳宁郡了,虽未曾带一兵一卒前来,但是料想只是他们救援阳宁郡心切,撇下大军先行飞至,而后大军不日便亦会到达,即便大军因故近期不至,以其三人之力,若非大冢宰、大祭司、烟君与鸾座亲临,我等亦不是对手,所以······”

“你们想要说什么,不妨明言!”松岩凯说道。

“我等并无话说,一切皆由松将军主张,不过,”如果说达达月夷的上半句话说的还稍显客气与恭敬的话,那么他的下半句话,就已经是说的威胁之意十足了,“如今我军既然进而胜机已失,还请将军不要拿虎熙军十万将士的性命做无谓之赌为好!”

松岩凯闻言顿时大怒,一下子从帅位之上站了起来,向前对着达达月夷疾走几步,作势便是要将达达月夷以临阵怯战,祸乱军心的罪名就地斩了,可没等他走出几步,却见其余八营主将与达达月夷眼神别无二致,具是在桀骜不驯的盯着自己,那意思已经十分的明确了,若是你此刻敢将达达月夷如何,那么他们便会联合起来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松岩凯见此情景便知道今日自己已经是被九营主将所嫌,而最重要的一点事,自己率虎熙军主营大军猛攻阳宁郡四个昼夜,如今已经是损失过半,而其余九营主将这几日却只是在那里佯攻牵制阳宁郡其余三门守军,根本不曾有多大的损失,此消彼长之下,自己不仅军队实力大大削弱,而且如今军心俱丧,此刻已经成为孤家寡人,若在与这九人一较长短下去的话,那么不仅仅他们不会听自己的,一旦撕破了脸皮将自己罢黜那就是真的完蛋了!一想到这里,松岩凯便在没有了脾气,颓然退后几步,又坐回了主帅之位之上。

“松将军,叔叔,现在大敌当前,如何能是我方内部失和的时候啊!”一旁的达达润浩急忙走上前来劝说道,他现在实在是有些后悔自己一时冲动竟然杀了元稹的特使,现在想起来自己当时真的是胆大包天,可是木已成舟,现在已经是悔之晚矣了,如今若是回去松岩凯下场如何尚是不得而知,杀了特使的自己绝对是难逃一死了,所以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无论如何不能让大军回返。“叔叔,诸位将军,我们现在已经是越过国境挑起战火,四日以来,紫元。乾天双方因此死伤无计,若是无功而返,不说汉海龙庭之中的保擎叔叔的劲敌们会如何构陷与我等,只怕是大冢宰亦不会宽宥,加之紫元一听会向龙庭施压,誓要我等头颅以泄私愤,为求双方罢兵大冢宰未必不允,到时候这十万将士亦是死无葬身之地,不如一鼓作气,拿下阳宁,若是能与乱军之中杀了求缘一败,那······“

“那?那你就上天了!”见自己的这个年轻气盛的侄子越说越兴起,达达月夷实在是忍受不住了,一跃而起,喝道,“还于乱军之中杀了求缘一败?你还真是初生牛犊啊!竟有胆量说此狂妄无知之言,速速闭嘴,以免引人发笑!”

达达浩润被叔叔如此申斥,心中自然不服,刚想反驳,却听松岩凯说话了。

“好了,此事本帅一定会细细思量,明日定会给诸位一个明确的交代,”松岩凯此时亦是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只好施以缓兵之计,“诸位暂且回去吧!”

“我们······”达达月夷依旧想要不依不饶但是却被身后的青虎营主将陈兵扯了扯袖子,制止了,达达月夷不解的看了看陈兵一眼,见陈兵似是眼中有话,于是便改口道,“既如此,还请松将军好好思量,拿出一个妥善的办法来。”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出了主营大帐,其他八营主将紧随其后鱼贯而出,很快的,主营大帐之中便只剩下了松岩凯与达达润浩。

“陈将军,你为何阻止我继续据理力争啊?”走出主营之后,达达月夷便不解的质问起陈兵来。

陈兵与其他几位主将对视一眼,之后才说道,“多说无益,松岩凯不肯班师回朝,我看这其中必有蹊跷,在于其这样耗下去对我等不利,不如我们回去,今夜便做好准备,明日若是松岩凯的决定不和我等之意,那么我等便立即拔营自行班师,若是在与他在这里耗下去,若真的是大冢宰天怒降临,我等皆逃不了连坐之罪啊!”

达达月夷看向其他几位将领,在他们也都是这个意思,于是便也点头同意道,“既如此,那便及早做准备吧,以免夜长梦多!”

“达达将军无需担心,最多亦只有今日一夜了。”陈兵笑着说道,“即便梦再多,又有何妨?”

“一夜?几日前我等三万精兵血吞紫元十万风旋军一只用了一夜!”达达月夷却是没有陈兵的自信,“一夜之间,够做几多噩梦的了!”

他如此一说,周围之前还不怎么紧张的将领们顿时只感心中一凛,互看一眼之后便纷纷互相告辞,回到军营之后便立即召集亲信,开始准备撤军之事了。

而此时在主营大帐之中。

“松将军,您说为何诸营主将此刻皆不欲与您争辩而是听话的离去了呢?”达达润浩不解的问道。“我原以为至少叔父是要与将军争执到底的。”

“他们是想要与我分道扬镳了!”松岩凯冷笑道,“他们明白继续与我争辩也只是浪费时间,我此时虽是不敢犯众怒,但是我若不言撤军,他们也绝对不敢强行逼我,所以便准备来一个先斩后奏,若是明日我的决定不合他们的意,他们便立即自行拔营,使得我措手不及,无法阻止他们离去,这样一来,我变成了孤军,若是继续留在紫元境内亦只是死路一条!”

“什么?”达达润浩大惊,“那该如何是好?”

“慌什么?若是将领不听主帅之令擅自行动,该当何罪?”松岩凯冷笑道,“他们低估了我在整个虎熙军,尤其是在他们九大营之中的影响力!呵呵,想将我的军队离我而去?明日只要他们一下达拔营的命令,便立即会被乱刀分尸变成无常之鬼!”

“什么?”达达润浩惊讶道,“既然如此,那末将便放心了!末将告辞!”

“等等!”松岩凯叫住他,“你今日就不要走了,便在这里住下吧!”

“这······成何体统啊?”达达润浩没有想到松岩凯会如此说,不禁有些惊慌的说,“末将如何能与将军同帐而眠呢?”

“今夜即将生变,既然如此我必不可能将你置于不保险的境地啊,”松岩凯笑容温和,但是语气却是不容置疑,“你切不可辜负我的一片苦心啊!”

“既如此,那便叨扰松将军了!”达达润浩无奈只得应允。

本帅的虎熙军,即便是死,那也是本帅的军队,本帅不想让军队离开这里,那便是谁说都无济于事!若是真的不知好歹,那便叫你们一个个全部都死!松岩凯恶狠狠的想着。

但是松岩凯不知道,此时远远不止他一人不想让这支部队离开。比如说现在在阳宁城的城头之上,便就有这样一群人,不仅不想让他自认为是属于他的这支虎熙军离开,而且想让这支军队永远的留在这片土地上。

阳宁城头之上,灯火通明,人影攒动。那些刚刚从生死线上面挣脱出来的守军们每个人又再一次全副武装脚步匆匆的在城楼上下飞快的移动着,不过与前几天相比,他们的脸上已经不见了绝望之色,而只存有必胜之信念。

“军王殿下,阳宁郡内所有七百九十五匹战马以及配备之善马上射。战之人已经全部备齐,!”沈宏弈走上城楼,向着此时正在城楼之上遥望着远方的求缘一败说道,“只等殿下一声令下了!”

“很好,沈将军,告诉弟兄们,今夜,孤将带他们一雪心中血泪之恨,让那些胆敢来犯我紫元疆界,烧杀他们家园骨肉的乾天逆贼们全部一网打尽!让他们永远葬身在紫元的土地之上!”

“是!殿下!”沈宏弈一鞠躬,刚想要退下,却又听到了军王的声音。

“郡侯,还好吧?”

沈宏弈一愣,随即便高兴道,“郡侯大人安好,经政后殿下妙手回春,现在已是无恙了,只是······”

“嗯,只是什么?”

“只是郡侯大人得知今夜殿下要有所行动,非要参与其中,我等正在苦劝,但是,收效甚微。”

“哈哈哈哈!”求缘一败爽朗一笑,道,“你家郡侯不同与常人,那点小伤却是无需挂怀,她若是想要随孤一同杀敌,照准便是,沈将军无需担心!”

“末将遵旨!”沈宏弈连忙说道,话还未落,便听到了阳雪心有些得意的声音。

“如何,沈将军,我说军王殿下不会反对我参与行动的对吧?”

却见阳雪心此时已经又换上了一身崭新的铠甲,样式与之前阳雨暝所穿铠甲别无二致,只是小了一号罢了。阳雪心穿上这特地为她量身打造的侯爵金甲,更显英姿飒爽,只见她走到求缘一败三人面前,半跪而下,行了一个军礼道,“阳宁郡代理郡侯阳雪心,拜见军王殿下、政后殿下、政左大将军!”

“郡侯大人多礼了,快快请起!”三人见阳雪心小小年纪就如此的识大体,对她更加的喜爱了,求缘一败急忙将她扶起,说道,“阳雨暝老侯爷有你这般贤名神武的继承人,是他的运气啊!”

此时沈宏弈已经暗自告退,去城墙之下安排骑兵分列之事,城墙之上,还站定闲立的就只有阳雪心、求缘一败、洛嫔烟与无双寂四人了。

“军王殿下,恕微臣斗胆发问,您此战意欲何为呢?”阳雪心问道。

“哦,郡侯认为孤此战意欲何为呢?”求缘一败反问道。

“既然军王殿下有此一问,那便恕阳雪心大胆揣测了,”阳雪心笑道,“本来军王殿下以临,乾天逆贼已无胜算,但是若是乾天方面派出元稹或是凤羽将臣的话,那么便会无端再起变数,那么便要在乾天汉海龙庭之中做出新的动作之前,将战局大定,那么必定可以在未来与乾天四大贼首的博弈之中取得主动,军王殿下,不知微臣是否猜对了?”

“你猜的不错!”求缘一败笑道,“所以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孤便要在今夜大获全胜,仅仅是将敌军击败亦或是将他们驱赶会乾天境内,那是不够的,一定要将这几近十万人马血吞于此,将他们永远的留在紫元境内,那样一来的话,待到元稹赶来之时,孤才不会让他有任何与孤讨价还价的余地,才能变坏事为好事,为紫元亦为你阳宁郡争取到最大的利益!”

“可是,您仅仅依靠阳宁城中这七百余骑半吊子的骑兵,能够将这近十万人血吞吗?”阳雪心有些担心的问。

“自然,不会让郡侯您的子民上第一线送死了!”求缘一败笑道,“这七百余骑只是策应,主攻者,乃是孤的疾风营!”

第一百四十八章 疾风纵横 (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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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乾天虎熙军,青虎营一处秘密营帐之中。收藏本站一次秘密会议正在召开。

十几名身着乾天校尉铠甲的青年军人正围坐在一名虽与他们相同服饰但是年龄明显比他们这些人大上许多的男子周围,神情紧张而焦急。

“千夫长,将军们真的要撤回去?”一名青年军人这样问那名年长之人道,“他们不打算为达达将军报仇了吗?”

“今日在战场上之上,紫元女贼头洛嫔烟为了惑乱军心,谎称我军已被大冢宰定为了叛军,而松将军更是被免除了所有的职务,一旦回朝便会遭到调查,”被众军官称之为千夫长的那名年长男子用一种刻意压低但是却无法压抑激动之情的语调说道,“这自然是信口雌黄之言,但是九营主将们不知为何居然轻信,并以此向松将军发难,要求松将军班师回朝,松将军自然不会应允,他们九人无法,只好暂时表示了服从,但是私下里已经开始偷偷准备,明日若是松将军依然不答应他们撤军的请求,他们便私自领着各自营中士兵自行撤回,将松将军以及所有愿意为达达将军报仇的将士们抛弃在这里!”

听完千夫长说的话,众人脸上皆是出现了愤愤不平之色。

“我明白了!”一名军官压低了声音怒吼道,“这帮人之前原本就并不是真心想要为达达将军报仇!而只是以为有机可乘想要跟在松将军的身后攫取军功而已,现在紫元援军以至,他们见胜利无望便打算立即跑路,并且将责任一股脑的推到达达将军头上!”

“说的没错!”另一名军官紧接着应和道“若是旁人如此说,我等尚有疑虑,可马俊武千夫长乃是陈兵将军亲信,他即如此说那自然是不会错了,诸位,达达将军与松将军皆是对我等有救命之恩,如今达达将军已经遭到小人阴谋暗杀而死,而松将军亦是即将蒙尘,难道我等要坐视恩主即将遭难而束手不管吗?”

他将话说道这个份上,使得原本尚有疑虑的众人都不好再将心中疑虑说出来了,众人只看着千夫长马俊武,齐声道,“我等愿听千夫长高见!”

“既然如此,那我便说说我的心里话,”马俊武叹了口气,说道,“老实说,陈兵将军待我不薄,按理说我不应该不服从他的命令才是,但是达达将军与松将军皆对我有再造之恩,现在既然松将军欲为被杀的达达将军报仇,那我无论如何也是要紧随其后的,既如此,也只好对不起陈兵将军了!”

话说到这里的时候,马俊武的脸色猛地一沉,语气更显坚决与低沉,“此乃我个人之所欲,如果诸位不想与我同行,此刻尽可离去,但是!若是诸位之中有不与我同道者将此事高密与陈兵将军那里的话,便是马某此身死敌,马某必竭力诛之!”

马俊武的话大家都听明白了,但是,没有一个人对此作出了表示,大家都面面相觑,沉默不言。

“你等有何话,尽可之言!”马俊武见眼前众人具不言语,一时之间心中也开始焦急起来,他虽有自信这些人最终必会服从自己的命令,但是毕竟时间不等人啊!若是等他们慢慢想通那黄花菜都凉了,不禁微微提高了音量到,“若再不言语,我便认定你等胆怯而不敢与我同道为达达将军报仇雪恨,若如此,请你等速速离去吧!”

看你这架势,若是说我们不答应你的话,你便不在追究,自行让我等离开这一点是虚伪托词,若是我等不应和与你的话,不说现在是否能够走出这个营帐,只怕到时候你定会谎报与陈兵将军之处,构陷于我等,谁都知道,你是陈兵将军的绝对亲信,若是你的报告他绝对会相信,若是如此,只怕我等性命不保啊!

在今晚之前,谁都想象不到马俊武会背叛陈兵,他因为在战场上救过陈兵的命所以便在这青虎营之中不断的被升迁,从一名小小的武卒做到了青虎营中一人之下的千夫长的高位,应该说,陈兵是绝对没有亏待过这名恩人的。所以陈兵对他也是从来不加防范的,有什么机密之事也都是要与他商量的,这一次亦不例外。

但是陈兵,以及绝大多数人不知道的是,作为陈兵的救命恩人的马俊武,其实也有一名救命恩人,那人便是松岩凯。

得人恩果千年记,这可能便是乾天军人的传统,陈兵如此,马俊武同样如此,所以在得知陈兵即将抛弃松岩凯的时候,他没有丝毫犹豫的聚集起了自己多年来通过自己一手培养起来的少壮军官,准备在陈兵正式私自撤军的时候,发动兵谏,以此阻止青虎营的离开。

而现在这批被马俊武一手提拔上来的这些军官们即便并不是所有人都绝对死忠于马俊武,但是他们亦是畏惧于马俊武的权威而不敢对马俊武的计划提出异议,所以在马俊武说完自己的“心里话”之后,经过了短暂的沉默之后,所有人都站起身来向马俊武一行礼道,“愿为千夫长前驱,为达达将军报仇,随松将军驰骋天下!”

这样的情景,此时正在虎熙军九大主力营之中几乎是同时上演,松岩凯说对了,九营主将皆是没有认清其对虎熙军的影响力,若无其他外部的变数,那么明日他们势必无法将虎熙军九营带回。可能还会遭受杀生之祸了。

但是,今夜,势必是会发生一些变故的了,

就在马俊武与众位军官将明日行动的计划与步骤商量妥当之后,走出营帐的时候,马俊武顿时停住了脚步。

“诸位,你们,是否听到了什么异样的声音?”示意众人安静,马俊武侧耳静听,在片刻之后,他询问起身边众人道,“有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众人皆是摇头,马俊武立即凝神向远处眺望,青虎营位于虎熙军九营之中的东侧边缘,远眺而去,目之所及皆是夜色下得一片平原,若是有所异常,很快便可以发觉。

他的确很快的发觉了。

最先出现的只是黑幕下地平线相交之处的一丝金色的光点,但是这个光点居然在极其短暂的时间之中便迅速的扩大,在扩大,不消多时,便竟是聚拢成一片金色的巨浪向着自己这边袭卷而来!

“不好!是敌袭!”马俊武失声大叫道,“快,开去禀报!”

“千夫长,禀报何人啊?”此时众人一脸茫然的看着马俊武,其中一人疑惑的小声询问道。

“你说禀报何人?”马俊武一脸震惊加愤怒的看着说话的那个人,叫道,“自然是陈兵将军了!”

“可是我们不是已经准备背叛陈兵将军了吗?此时再去岂不是送死?”那人依旧问道,“我不去送死!千夫长,我等虽是你一手提拔,但是这送命之事,你不可逼我等去做!”

“你!”马俊武怒目圆睁,此时他真想一剑斩了这个白痴,但是此时时间已经不允许他可浪费了,况且若真是让这帮人前去汇报,还指不定会说成什么样子,说不定会将刚刚的密会一股脑全部都说了出去。这样一想,马俊武觉得还是自己亲自去将此事汇报给陈兵为好,于是他一挥手,以强忍着怒火的语气说道,“罢了,我自会向陈兵将军汇报,你等,你等立即准备迎战吧,快点,不要再让士兵像白痴一样的这样傻站着了,那才是真正的是在送死!让他们立即拿起武器准备战斗,我现在立即去陈兵将军那里!快!”

马俊武下达了命令,却见众人皆还是原地不动,只是一脸惊惧的呆立在原地,朝着自己,不知道在看些什么。顿时怒气更加汹涌。

“你们这是干什么,不敢去见陈兵将军,现在连敌人都不敢正面面对了吗?”马俊武此时已经顾不得是否会将自己暴露出去了,嘶声力竭的怒吼道,“快点!我这就去见陈兵将军!”

“不必了!”这个时候,马俊武的身后响起了陈兵森寒如冰的声音,“还不不要劳烦千夫长了,还是本将军来见你吧!”

马俊武顿时,亦向自己面前的那些士兵们一样,顿时呆住了。

陈兵绕到马俊武的面前,死死的盯着他,眼神之中几乎要冒出火焰出来,“千夫长,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本将军今夜原本是让你带队巡视营外地区,你却是召集了青虎营的半数校尉、百夫长在此密会,以至于现在敌军夜袭踏营以近在咫尺而我方才知晓,你究竟有何要事,需拿全军将士的性命开玩笑?”

“将军,我······”

“你······”陈兵似是还想要质问些什么,但是却被一声让人肝胆俱裂的嚎叫声所打断了。在听到那一声嚎叫的时候,陈兵的脸色也变了,“玄金苍狼!这是求缘一败的疾风营!”

玄金苍狼,并不是亚玄界自然而生的物种,而是紫元的炼金术师们将普通的雪狼加之以炼金术改造异变而来,体型比之一般雪狼增大健壮了三倍有余,其力可单独与熊相搏,而比之普通狼种则是凶性、桀骜之气更甚,极难驯服,可一旦驯服,便是自死忠诚却不背叛主人,是以求缘一败便要来作为疾风营的专属坐骑。

在经过再造之后,玄金苍狼一改雪狼白皮红颜的样貌,改为通体黝黑,唯有眼眸之中,金煌灿灿,犹如烈日骄阳,之前马俊武所见到道金色巨浪,便是由数千只玄金苍狼眼中的金光汇聚而成!

“快,快拦住他们!”由于恐惧,陈兵的声音正在剧烈的颤抖着,“不能让他们冲进营中,不然······”

话音未落,金色巨浪却已经临近眼前,陈兵只感觉一股能够将他的周身骨头瞬间碾碎的巨大力量扑面而来,将他扑倒之后,一双闪烁着金色烈焰的眼睛,正死死的盯着自己,散发着饥饿而贪婪的光,随后,陈兵只见到银色寒芒一闪,之后便就是一片永恒的黑暗。

“不好了!陈将军被杀了!”眼见主将身死,而且是被巨狼活活的咬断了头颅,周围的士兵们顿时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没有人能够在阻止与压制士兵们心中的恐惧了,现场顿时在那一股金色的金色巨浪的冲击与摧残之下,让原本秩序井然的青虎营变成了恐惧交织着混乱的海洋。

仿佛几天前,风旋军被全歼的场景此刻又再一次的重现了,除了对象已经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变之外,一切都与那一天别无二致,同样的奇袭,同样的被屠杀者乃是人数占据绝对优势的一方,同样的几乎没有人抵抗,被屠杀者几乎都在逃命,仿佛自己手中握着的不是锋利的刀枪剑戟,而只是烧火棍而已。

马俊武自然也在这混乱的海洋之中,只不过与其他人不同的是,他尚有方向,他现在一心只想着向着主营进发,他坚信,松岩凯一定会再一次救下自己的性命的。或许就是因为有了方向,使得他避免成为了任人屠宰的羔羊。

如果此刻有人居高凌下的看着这一片战场的话,必定会被这由鲜血与恐惧虽绘制的金色画卷所展现出来的壮丽、残酷的美丽景象所震撼。

那道金色的巨浪,从虎熙军青虎营,亦就是虎熙军的东部直线插入,以迅雷之势不到片刻便袭卷了整个青虎营,而此时,其余八营将士以及主营的军队都已经察觉,而展开了防御,但是那股金色的巨浪却似是毫不在乎,而是在一个九十度的直角转弯之后便转去了位于虎熙军南部的金豹营,金豹营的士兵们企图用箭弩阻止这股金色巨浪的闯入,但是根本起不了作用,金色巨浪犹如一把利刃将金豹营之中的防线向切豆腐一样毫不费力的切开,随即在金豹营之中,一把大火冲天而起,赤红的火光竟然亦不能掩盖住那股金色巨浪所呈现出的噬血光芒,而只是与之交织在了一起,伴随着凄厉而绝望的哀嚎声中,那一朵赤金交辉的巨大花朵猛然在金豹营绽放。

金豹营于瞬间被撕破防线之后,亲眼目睹这一切的其余众营的士兵们全都丧失了抵抗的意志与信心,他们作为士兵或许可以直面危机与逆境但是他们的信仰还没有让他们能够直面死亡,尤其是这种毫无意义与悬念的死亡!

虎熙军的阵型彻底的奔溃了,所有人都在逃命,然后被那股金色的巨浪吞噬,根本没有人还想得到抵抗,最初将领们还有心扭转这个局面,但是随着逃散的人越来越多,四周的环境越来越混乱,而那股骇人的金色巨浪的越来越逼近,使得将领们的求生**终于战胜了他们心中的责任感,让他们也汇入到了四散而逃的海洋之中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 疾风纵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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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说过,若是今夜有人居高凌人,则必定会感叹这阳宁郡城之下的这一处残酷而壮美的景象,而现在正伫立在阳宁郡城楼之上的阳雪心,便是这感叹之人。收藏本站

“军王殿下,这便是您的疾风营的战斗力吗?”阳雪心叹道,“如此驰骋天下而无所匹敌的战斗力,实在是不愧为我紫元皇朝的王牌之师啊!”

“哈哈,郡侯您过誉了,”求缘一败笑道,“孤不过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罢了,让这些乾天叛逆也尝一尝被人袭营而导致全军覆没的滋味罢了!”

“军王殿下,这数千疾风营虎狼锐士真的能够血吞十万乾天军队吗?”阳雪心问道。

“不能,”求缘一败笑道,随后还没有等阳雪心惊讶发问便又说道,“所以还需郡侯您出兵接应啊!”

“没有问题,没有问题!”阳雪心连连应和道,随后便住转身问沈宏弈道,“沈将军,骑兵队已经准备征招完毕,形成战力了吗?”

“回郡侯大人的话,一切准备就绪了!”之前眼见得疾风营在乾天军中如此纵横驰骋犹如入无人之境,让沈宏弈这个老将军也是看的热血沸腾,此时见家主问他,不禁连调门都大大提高了,“只等军王殿下一声令下,随时可以杀出,接应疾风王师!”

“好!”阳雪心喜道,“军王殿下,您看我们何时杀出城去啊!”

“我们?这个······”求缘一败此时看着阳雪心却是有些犹豫,“郡侯大人,这阳宁城不可无人主持守军大局,我看你就不要与我等一同出城为好。”

“军王殿下这说的哪里话!”阳雪心顿时瞪大了眼睛,一下跪倒在地,颤声道,“微臣祖父、父亲两代于一日之间皆命丧与乾天逆贼之手,如今眼见大仇得报,军王殿下何故如此不体恤微臣尽孝之心?不放微臣亲身杀敌?若是当真不放心城中防务,留沈将军在城中主持大局即可!”

“侯爷,你······”沈宏弈一听这话便也急了,急忙道,“侯爷身为孙、子欲报祖、父亲仇,末将身为家臣亦要报两代侯爵之仇,侯爷欲尽孝为何不让末将尽忠?况且侯爷万金之躯,又如何能亲身犯险而将末将撇下苟安?是何道理?”

“我欲尽孝是因为我已经无祖无父,而你家主尚在,你又要位谁豁命尽忠?如今我是家主,听我之命,便算尽忠!”阳雪心振振有词,说的沈宏弈哑口无言,“再者说,你为阳氏三代老臣,于阳宁郡全郡全军而言便是一宝,若无我阳氏尚有人,若无你阳氏必乱,我如何能让你亲身涉险?你自不必再说了,若是军王欲我等皆去应战为国尽忠那自不必说,若需要有人留守,那你便不许出城!”

“这,”沈宏弈一时也找不到说辞来反驳阳雪心只得面对求缘一败道,“军王?”

“嗯,你们怎么看?”求缘一败咳嗽了一声之后便转身问一旁没有说话的洛嫔烟与无双寂。

“殿下,依孤看,不妨成全,”洛嫔烟刚刚看到这一幕,忽然觉得自己之前评价阳雨暝的话实在是有些不实,能够获得沈宏弈这样的能臣的忠心又培养出了阳雪心这样出色的接班人的人又能够差到哪里去呢?更何况他在察觉出阳雪心的真实性别之后,没有因为周雪婼的隐瞒而责罚于她,更没有因为世俗偏见而废黜阳雪心,反而根据阳雪心的能力接受了她光是此事便让洛嫔烟对其好感倍增,也更加喜爱阳雪心这个与自己年轻只是有几分相像的女孩子了,“反正此事大局已定,即便孤与寂不参战,有您与那八千疾风营亦能够摆平他们了,更遑论疾风营现在还有寂所提供的万点金龙光呢?不成问题的,这阳宁郡就由我与寂守护便可,您便带着郡侯与沈将军领阳宁将士们杀出城去,以报这四日来,乾天逆贼所造血海冤孽!”

“既如此,那好吧!”求缘一败既听得洛嫔烟如此说便也就应允了,便转身对阳雪心与沈宏弈说道,“既然如此,请郡侯与沈将军即刻准备,我们立即杀出城去,接应疾风营!”

“是!”阳雪心与沈宏弈见求缘一败松口,十分的高兴,尤其是阳雪心,毕竟是年不过十五的妙龄之年,远不似沈宏弈那便能够藏住心中喜怒,一听求缘一败答应她出城,顿时喜上面容,向着军王一行礼,又感激的望了洛嫔烟一眼,随后便转身离去了。

“这个小丫头,还真是有趣啊!”求缘一败看着阳雪心轻快的背影,笑道,“还真不似大伤初愈便要面临大战之人的表情啊!”

“如何,军王殿下,动心了?”洛嫔烟打趣道。

“别胡说,人家如今尚是男儿身,又身为一方郡侯,你这样开玩笑会让他深陷漩涡之中的!”求缘一败说道。

“深陷漩涡怕什么呢?你再将她捞出来不就好了?”洛嫔烟笑着说,“雪心是个奇女子,配你正好啊,好好加油啊!”

“越说越过分!别的不说,我年以过百,而她才十四岁,如何合适!”求缘一败有些恼火,但是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生气,于是只是丢下一句“我去准备出击了!”便走下了城楼。

“有趣,实在是太有趣了!”洛嫔烟笑道,“寂,你说是不是很有趣啊?”

“即便军王殿下真的对此女心怀兴趣,你又何必捅破呢?”无双寂不解的问道,“惹得军王殿下不高兴,于你又有什么好处呢?”

“所以说你就一根木头,还是一根朽木,亏你当初还是纵横江湖的游侠呢,现在却是比我还要专注于门阀利益得失!”洛嫔烟不满道,“你别忘了,他可不仅仅是我们的军王,还是我们的军临小弟,再者说了,以往他拿你我之事取笑于我两的时候可没估计我与你政后和左大将军的身份啊?”

“你这么说,也有些道理,”无双寂讷讷的说,“不过你打算如何做呢?”

“简单,我欲撮合他两等到事成之后,那便可以将这些年,你我被他奚落揶揄的仇一并了结!”洛嫔烟兴奋的说。

“你说的倒是简单,帝都里那些门阀们会允许他们成亲吗?”无双寂说道,“阳氏虽是上姓,却不在十阀之内,帝都是不会准许的。”

“我何时说让他两成亲了,”洛嫔烟笑道,“成亲不允,相恋他们可就管不着了,我只是要他们相恋而后只见常军临那小子揶揄我两的仇报了便好了,所以帝都十阀根本无足轻重,关键在常军临这小子是否动心,现在既然他已动心,那便一切好办了,我只负责撮合他们相恋,至于成不成亲,想来若是军王硬要与一郡之候相结合的话,那帮腐朽贵族也拿他们没有办法,再说,我与洛氏是肯定不会反对的。”

“你,凭什么说,军王已经对阳雪心动心了?”无双寂问道,尽管他已经知道洛嫔烟的答案了。

“直觉!”果然不出无双寂所料,洛嫔烟一脸神秘的对着无双寂说道。

无双寂做了一个绝倒的姿势,此刻他十分的想要告诉洛嫔烟,不是自己太过于关注门阀利益了,而是自己是真的不懂她们这些女人的心啊!

而在另一边,求缘一败、阳雪心与沈宏弈已经率领一支临时组建的骑兵队冲出了城门,向着虎熙军此刻已经混乱不堪的营地杀了过去。

虽然是一支临时整编的一支骑兵队,并不可能向训练有素的专业骑兵一样那般具备相当的战斗力,但是他们每一个人都在之前的战斗之中对乾天军队有过血海深仇,每一个人都抱着不报此仇死不回还的心,每一个人的满腔之中皆是复仇的烈火,这一切的一切都使得他们凝聚成了一股十分强大的力量,犹豫一头头饥饿已久的野兽,只要在自己的前方有生命存在,不管那生命是否是一如自己这般凶恶,甚至是超过自己体型与凶恶的猛兽,亦有胆量上前与之撕咬一番。

虎熙军阵型已经被疾风营踏乱,此刻两军对战,不讲章法,胆气、杀心为先,而阳宁郡之中这一支临世组建的骑兵队伍,两者皆是不缺,于是便在这乱军之中,竟也是所向披靡,一时利勇难当。

“郡侯大人,要注意了!”这个时候领兵冲在最前面的求缘一败对于其并驾齐驱的阳雪心说道,“我军的进军方向是由南转西在穿插中营与疾风营会和,不过在进军中营的时候一定要让将士们注意,不可冲的过猛一定要在孤之身后!”

“哦,这是为何?”阳雪心一边发问,一边随后一剑将一名挡在自己面前的乾天骑士刺穿落马。

“郡侯有所不知,我紫元疾风营的坐骑是清一色的玄狼骑兵,此兽凶狠非常,对马匹有着天然的威慑之力,若是会和之时,又将士在我之前遇到这些凶兽,只怕会有不测!”求缘一败挥舞着手中粗壮黑长的紫黑色枪头铁杵,一下子便挥飞了四名乾天士兵之后,气不长出,面不改色的对阳雪心解释道,“所以你要想将士们指挥好了,势必不能让他们在抵达中营之前便随意改变进军路线,亦不可在中营过于冒进明白吗?”

“军王殿下放心,阳雪心晓得了!”阳雪心答应了一声,随即便把军王的意思下达给沈宏弈,让他告诫全队骑兵。

“军王殿下,您这把兵器,倒是十分的奇特啊,阳雪心此身从来没有见到过的这样的兵器呢!”有求缘一败在侧,阳雪心可以说此战是打的轻松加愉快,无比的顺利让她逐渐放松了精神,开始于求缘一败闲聊起来,“这是什么样的武器呢?”

“呵呵,这不奇怪,毕竟你才十四岁嘛,见识的少十分正常啊!”求缘一败亦是语气轻松的温和说道,“此物名为八荒神叹,是一柄枪头铁杵,实为孤常胜之兵啊!”

“原来如此,那······”阳雪心还要继续发问,问破空之声,转眼间,箭矢已近在眼前,事起仓促,阳雪心根本来不及防御,只发出一声尖叫,随后,心中闪过一丝念头,我命休矣!

却见身侧黑紫之风一转,那支流矢已经被当下,这个时候阳雪心的身边又响起了求缘一败的声音,只不过比起之前的温润亲和来说,这次的声音就显得十分的严厉了,“刚刚,孤若不在,你命休矣!记住,狮子搏兔尚尽全力,战场之上因顺势而喜而放松警惕那是在是战场上的大忌,你尚年幼,孤不会过于苛责与你,但是你若是想要在未来世局之中有所作为的话,便要谨记今日,无论身处何种战场都不可以放松警惕!明白吗?”

“是,军王殿下,我明白了!”阳雪心亦是心中又喜又愧,急忙回答道,“雪心一定谨记!”

“好,我们继续绕行向中营进发吧!”求缘一败亦不想在对这名坚强的女孩以更多严厉的苛责了,于是对其说道,“早一点将这一切结束吧!”

虎熙军中营之中,松岩凯看着满目的火光,心中充满了后悔。

一夜之间啊,一夜之间,自己的近乎十万的大军,就这样在疾风营的铁骑之下灰飞烟灭了?自己居然没有一点还手的力量!

都说达达润浩幼稚,没想到自己除了比其见识多了一点之外,却是一样的幼稚啊!达达润浩没有见过求缘一败,竟然在军中说出要格杀求缘一败的狂言,而自己见过求缘一败,所以知道这一点不可能做到,但是,自己并没有见过疾风营的真实实力,于是便幻想着,此时,我军尚在绝对优势,若是能够凭借此点的话,这场战自己不一定会输,大不了撇开阳宁郡在另攻别处即刻,反正紫元如今并没有足够的机动兵力,自己这支军队同时进攻数城可能人数不足,但是若是想集中力量先攻一城那是想攻哪座是哪座,手到擒来!紫元诸城各自为政,绝对不会合兵与之野外开战,只能被动防守,到时候只要自己能够拿下一城,便算是在紫元站住了脚跟,到时候自己的出路便就多了。

所以松岩凯的想法便是等到明日九营主将皆要走的时候,由自己安插在九营之中的亲信将他们处置,随后独揽军权之后在立即挥师东进,向东部的寂烽郡进发。想必求缘一败如今手头上的这一点兵力,必不敢主动追赶攻击自己。

万万没有想到,求缘一败的援军来的如此之快。

此时松岩凯已经知道,此战他是彻彻底底的输了,但是他虽然知道,但是还不甘心就此认账,他默默的喝完了案上的最后一杯酒,听着帐外越来越混乱的人影与越来越近的喊杀声,眼神一凛,一跃而起,走出了帐外。

第一百五十章 阳宁战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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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火,燎原;哀嚎,震天;松岩凯目力所及便是一片如此景象。

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而又陌生,就在四天前,他便是率领着三万乾天铁骑踏过国境,将十万紫元风旋军尽数血吞,那时的他是万万不会想到仅仅四天之后,自己便重蹈了风旋军的覆辙。

“松将军,松将军!”一个满脸血污的人影跑到了自己的面前,气喘吁吁的哭喊着。

松岩凯定睛一看,发现原来竟是自己安插在青虎营之中的亲信马俊武,顿时惊讶道,“千夫长你不在青虎营之中随陈兵将军抵御敌袭,来此做什么?”

“松将军,陈兵将军已经战死了,疾风营的玄狼一口咬掉了他的脑袋!”马俊武的眼神之中充满了惊惧的光,“弟兄们见到了陈兵将军的死状如此之惨,全部都吓破了胆子,现在整个青虎营已经全部散了!小人,小人实在是无法将之重新凝聚起来啊,所以,所以只好来找将军您了!”

“呵呵,千夫长你能在疾风营的追杀之下活着跑到我这里来,也算是你的本事了!”松岩凯笑道,“既然有这样的本事那便是不能浪费了!”

“松将军你什么意思啊?”马俊武不解的问。

“我的意思就是,你既然好不容易从疾风营狼口之下逃出生天,那我自然是不能在让你去死了,”松岩凯说道,“我有一个任务交给你!”

“将军但说,马俊武万死不辞!”马俊武二话不说,立即应允道。

“好,马俊武,我果然没有看错你,果然是可以共命之人啊!”松岩凯笑道,随后从腰间解下了一块玉佩送到马俊武的面前,说道,“马俊武,你现在立即设法从这乱军之中脱出,然后回到乾天境内,在乾天我军之前所驻之地东三十里处,有一家叶清客栈,找到那里的老板娘兰娘,将此物呈上,并告知她此地状况。”

“这,将军,能否告知这个兰娘是······”马俊武疑惑道。

“此人身份特殊,即便是我也无权透露,你······明白吗?”松岩凯这么一说马俊武便心知肚明了,只怕此人便是松岩凯于四部柱天之中靠山所在,当下便也就不再多问,应和一声,转身便要离去。

“等一等,”这个时候,松岩凯再一次叫住了他,交代道,“此番你不可骑马,一定要避免引人注意,能办到吗?”

“松将军请放心,小人晓得的,”马俊武自信的说,“您又不是不知道,我马俊武能有今日成就,从一个武卒拔升道千夫长,除了您的栽培之外便是全靠这一双赛云驹的好腿了,松将军您放心吧,马俊武一定不辱使命!”

说完,马俊武向松岩凯一行礼,便转身向东跑去了。

待马俊武走远之后,松岩凯看了看四周寥寥无几的数百士卒此时皆是一脸茫然的看着自己,叹了口气。

“你们放心,我已经让马俊武回乾天找烟君大人了,”松岩凯劝慰众人道,“援军,会到的!”

众士卒闻言皆是眼中一亮,虽然他们自然是没有见过烟君大人的,亦是并不知道烟君大人到底是做什么的,但是他们知道,烟君大人位列乾天复**四部柱天之一,位高权重,又传闻他神通广大,法力高强,现在自家主将说已经向他求援,那自然是没有问题了。

“但是,烟君大人,还来得及救我们吗?”一名士兵怯生生的问道,“我们能坚持到烟君大人的求援到来吗?”

“能,自然是能的!”松岩凯信誓旦旦的保证道,“诸位都是跟随我松岩凯多年的旧部了,其中我等一道经历过多少暴风骤雨,亦是数不胜数,如今之事,不及我等昔日所遇之绝境万一,既如此自然是不必在此时灰心丧气,只要我等同心协力。那势必能够走出困境,在建功业!”

“报!”松岩凯话还没有说完,一名士卒便前来报告了一个让他猝不及防的情况,“紫元军进犯我主营了!”

“什么?”松岩凯闻言心中一惊,但他毕竟也是百战之将了,此时自然表面上依旧表现的正定自若,“不可胡言,疾风营刚刚尚在与赤彪营厮杀,如何会在此顷刻之间便踏过赤彪、金虎两营,直奔我主营而来呢?”

“回大人,来犯敌者不是从赤彪。金虎二营踏出而来,而是从灼虎营直接踏营而至!”

“什么?”松岩凯闻言一惊,灼虎营位于整个营地的最南端,却与主营相连,但灼虎营正面乃是阳宁城难道是阳宁守军见援军到来,出城收割来了?

“呵呵,”松岩凯发出了一声冷笑,“这帮紫元贼子,此时倒是精明,只怕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啊!”

“将军,既然求缘一败以至,此番出战必是其领兵,我们还是要消息一点为好啊!”一名士兵说道。

“你们无需小心,小心亦无济于事!”松岩凯说道,“求缘一败由我来对付,你们只需做到一点,让那些看轻你们,将你们已经蔑为残兵败将的紫元贼子们碎尸万段便可以了,明白了吗?”

“遵命!”

“很好,诸位听命,上马,应敌!”

当虎熙军主营之中响起战马的嘶鸣声的时候,阳雪心正在将自己的宝剑从一名乾天军官的胸口抽出来,初闻此声,有些疑惑,便问一旁的求缘一败道,“军王殿下,虎熙军主营之中尚有战马嘶鸣之声,难道松岩凯还想垂死挣扎不成?”

“不垂死挣扎又能如何?束手待毙?还是奢望着你这个与他有近乎灭门之仇的敌人大发善心的放过他?”求缘一败笑道,“阳宁郡侯,切不要将你的敌人想的过于愚蠢单纯了,他们也是人中龙凤,是从千军万马之中杀出来的,如何不会有死战到底的勇气与决心呢?”

“微臣谨记军王殿下的教诲!”阳雪心心悦诚服的说道,“军王殿下,他们来了!”

“乾天士卒下马为武卒,上马为铁骑,那战力不是一般的惊人啊!”求缘一败看着飞快逼近的扬尘,说道,“如何?阳宁郡守,是否让孤王解决?”

“军王殿下告诫阳雪心不要看轻敌人,为何如今倒是看轻了与殿下并肩作战之人了?”阳雪心不满道,“我阳宁儿郎亦不缺忠勇敢死之士!”

言罢,阳雪心随即回头向着身后那数百名临世拼凑起来的阳宁骑兵喝道,“诸君!此刻那杀戮我等父兄,践踏我等家园的罪魁祸首现在便就在前方,他正欲向这里而来,戮我等性命,一如戮我等父兄一般,既然上苍让此贼自行送上门来引颈受戮,诸君以为,我等有纵放之理乎?”

诸骑兵在沈宏弈的带领下,齐声高呼,“举世以来,绝无此理!”

“那好,诸君随我一道,誓杀罪魁,以告慰亲人!”说完,阳雪心一马当先,向着不断逼近的烟尘而去了,而沈宏弈紧随其后,随后一众阳宁骑兵便跟着阳雪心一道冲杀了出去。

刻意没有与阳雪心一起行动的求缘一败此时便被甩在了骑兵的烟尘之后了,看着率领骑兵向着敌人发动正面进攻的阳雪心,求缘一败笑了。

“确实是个可塑之才啊,不过尚需打磨,”求缘一败暗暗赞许道,“无过也是无妨,她尚且年幼,而孤,现在最不缺的便是时间了。”

战马疾驰,风驰电掣,很快的两队骑兵便是很快的撞击到了一起。

乾天虎熙军训练有素,深谙骑战之道,本应占据上风,但是阳宁郡这一边哀兵见仇,怒意翻腾,却是战意高涨使之远超往日实力,两相对比之下,竟是阳宁郡一方一时尽占上风。

“想不到,求缘一败居然没有领军!”一见来者竟是阳雪心,松岩凯惊讶之余,那颗悬着的心,算是彻底的放下了,只见他冷笑道,“求缘一败自己不出战,却是派你出战,看来真是天意赐我无尽生机啊!”

阳雪心从容与之对战几招之后,便喝道,“松岩凯,对付你这宵小之徒,焉用军王殿下出手?今日我便在此将你碎尸万段,以告慰我祖父与父亲的在天之灵!”

“呵呵,只怕是你要去陪你那没用的祖父与父亲了!”松岩凯冷笑一声,真气暴涨,一剑快扫,向着阳雪心刺杀而来。

而这一边阳雪心早纳天地浩然之气入身,速度与力量皆以超乎常人,面对松岩凯快剑一击,与之相较居然丝毫不逊色,几个回合下来,松岩凯丝毫没有占据丝毫上风。

“儒门心法,尽纳天地浩然正气于己身,以此大幅度提升本体的各项能力,却是不凡!”松岩凯收敛气息,一面迅速回复,一边朝着阳雪心冷笑道,“只是你之根基毕竟尚浅,不能久久撑持,阳雪心,日前你能够逃脱是你运气,求缘一败恰好赶到,现在,你可没有如此运气了!”

“阳雪心若是事事皆靠运气又如何会有今日?”阳雪心此刻凭借着体内的浩然之气,一步跃起,凌空而下,借助风旋之势一剑斩出,松岩凯提剑便挡,一击之下却引得自身气血翻涌,顿时口呕猩红。

“你!”松岩凯被阳雪心一击之下连退数步,几乎站立不稳,心中犹如遭受奇耻大辱,怒道,“找死!”

当下再无保留,引真气悬剑于胸前,掌纳内丹气劲,顿时周遭飞沙走石,风云变色!

“糟糕!”求缘一败见此情景,顿时心知不妙,“松岩凯竟然使出杀招,阳雪心不妙!”

正欲出手相救,却又感应到了一处变化,相救之心便被自己压下了。

“这个气息是······罢了,既然如此不如尽观阳雪心到底有几斤几两,反正若是她有如此能耐自然不至于被一波绝杀而毫无还手之力,既然如此,还是暂且不出手吧!”

而此时另一边的战场之上,阳雪心眼见松岩凯聚气凝剑,杀招呼之欲出,却是不闪不避,无惊无惧,只见她身连天地,全身金煌之气暴涨,竟是不顾功体有损而将浩然之气再度提升一层,一时之间苍穹呼应,阳雪心掌纳天地之气,极招登时上手。

“千机决·万杀归一!”

“文昊动天!”

一时之间,千光剑影、金浩之光交相呼应,一时之间周在皆受波及,双方正在厮杀的将士们躲闪不及,居然被此冲击余波掀飞数丈,战场一时终至。

看着这漫天的扬尘,求缘一败自是已知其中战局结果,暗自叹了口气,心中虽有欣慰却也暗含一丝不明就里的担忧与怒气。

而双方凡人士兵自然是无法在烟尘之中窥伺真相,又不敢随意闯进这由高手对决而形成的烟尘之中,所以只能静静的等待着最后的结果。

“侯爷!”沈宏弈刚刚在冲击之中缓过神来,不顾全身的剧痛,准备进入烟尘之中一探究竟,却被求缘一败制止,“殿下,侯爷她······”

“无妨,”求缘一败道,“这烟尘乃高手极招所现,内中含有巨大能量,你以凡人之躯入之,甚为不妥,还是在外静观吧!”

“这,好吧!”沈宏弈只好从命。

最终,烟尘终于散去,对决之中的两人,以一种十分明显的形势昭显这此战的胜败。

松岩凯的剑,直直的对准了阳雪心,距离阳雪心的胸口只剩下半寸之遥,但是这半寸之遥,却是已经成为了咫尺天涯,他再也无法在向前刺入这半寸了。

此时他的腹部,被贯穿除了以个拳头大小的洞,血洞周围的皮肉,具以焦黑,松岩凯再也支撑不住,倒在地上,连连吐血。

“你忘了,我是儒道双修了吗?”看着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松岩凯,阳雪心的语气轻蔑而充满了快意,“你只顾防我的文昊动天,却是没有防备我的惊雷枪啊,如何,如此平凡的道门法术,被正中的滋味也不好受吧?”

“虽,虽然是平凡的道门法术,但是儒道不相容,你强行同运双招,比必重重反噬自身,”虽是奄奄一息,松岩凯却是嘴上并不服人,“你如今同样不好受吧,所以这一局,你,你也算不得胜!”

“噗!”松岩凯话音未落,仿佛之是为了验证他此言不虚一般,阳雪心亦是口呕猩红,竟是再也无法压制双式并用之时所遭受的极端冲击,功体顿时受创。

“侯爷!”沈宏弈与一干阳宁郡众人见状急忙上前将她扶住,关切的询问道,“侯爷,你无恙吧?”

“无恙,沈将军,我无恙。”阳雪心微笑回应沈宏弈的关切,随即又看向倒在倒在地上的松岩凯说道,“如何,至此你还认为我算不得胜吗?”

此时的松岩凯已经说不出话了,他只是侧着头,斜盯着阳雪心,眼神之中充满了恨意。

“又是一个至死不悟之徒!”看了看眼见主将溃败,情势不妙便将松岩凯抛弃而四下逃散的乾天众人,阳雪心对着松岩凯嘲讽的笑了笑,随即便对沈宏弈说,“沈将军,替我将这厮的首级斩下来,我要用它祭奠我的祖父与父亲!”

第一百五十一章 边境止戈,双雄会(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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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侯爷!”沈宏弈接到阳雪心的命令十分的激动,当即走到松岩凯的面前将刀拔了出来。“松岩凯,去向我阳宁郡因你而死的怨魂们忏罪吧!”

就在沈宏弈即将将松岩凯的首级斩下来的时候,异变骤起!

天地失色,乍然刮起阵阵刺骨阴风,隐约之中,竟似听到万鬼哭嚎,让人禁不住毛骨悚然。

而松岩凯,此时却被一团突然出现的黑雾所笼罩,于顷刻之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阳雪心眼见将死之仇敌居然就这样忽然消失了,一时之间,愤怒、茫然、不解与恐慌顿时一起搅绕心头,脱口质问道,“沈宏弈,这是怎么回事?”

沈宏弈自然是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此刻也是惊惧交加,又闻家主的质问,顿时更是面色苍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这个是,旁门异咒之中的鬼术!”求缘一败的脸色虽然不似阳雪心与沈宏弈那般难看,但是也是十分的阴沉,“看来松岩凯身后亦有高人相助啊,阳宁郡侯,看来这一次你是杀不了他了!”

“我们现在不可以去追击他吗?”阳雪心不甘心的说,“他现在身受重伤,我们若是将他追上,一样可以杀了他!”

“追不上的,鬼术诡谲奇幻,其原理与作用即便是我也不甚了解,”求缘一败叹了口气,语气之中透露着一丝遗憾与无奈,“这个施展鬼术之人十分的高明,即便是我在其鬼术正是出现效果之前亦是毫无察觉,其能耐实在不小,若是以此推断,这鬼术足可将松岩凯传送至百里之外,若是如此的话,那么我们不管如何都是无法赶得上的了,阳宁战事尚未彻底尘埃落定,所以还望郡侯以大局为重。”

“唉,既然事机已失,那便只有等下次在另找机会了!”既然求缘一败都如此说了,阳雪心自然也知道继续追击松岩凯是不可能的了,况且她现在也的确不可能丢下阳宁郡的政务与百姓去了却私仇,“那么军王殿下,下一步如何行动?”

“下一步,先与疾风营会和!”

求缘一败话甫落,却见前方忽起惊天狼嚎之声,惊得四周战马齐齐悚然惊惧慌乱,瑟瑟发抖,若不是马上骑手水平都属尚可,只怕此刻场面已经一片混乱了。

随即从虎熙军大营的西北方向,一只队伍从那里缓缓而来。

首先映入阳雪心眼帘的便是那一只只体型不亚于熊兽的黑色巨狼,眼中闪烁着金色额光,宛如一个个微型艳阳按嵌在夜幕之中,巨狼的周身皆散发这一股让人无法靠近并于心底生寒的气息,也难怪那些马儿会如此的惊惧不安了。

而在那每一匹巨狼之上,都端坐着一名身披身披黑银战甲,腰挎狼牙弯刀,背后负有五根长枪的骑士。每一名骑士都用虎头面具遮住面庞,让人无法辨别其真实面貌,但是每一名骑士身上所散发出的铁血肃杀的气势却是这些甲胄面具所遮掩不住的,不仅如此,这些装备在一定程度上还助长了他们的气势的蔓延,在阳光之下,这些黑银战甲闪烁着强烈的寒光,让人只要离他们稍有接近,便会心体具寒。

这个时候,只见狼群骑兵的最前方,一名周身着金甲,连面部都带着金色面具的人从狼背之上一跃而下,向求缘一败快步走来。

走到求缘一败的面前,那名金人摘下头上的金色虎面具,露出其中那张黑且坚毅的脸,当即便要行跪拜之礼,却被求援一败拦下,“李宣嵘,身着孤之军王玄金甲不可下跪,你不知道吗?”

“小人该死,求军王殿下恕罪!”那名被求缘一败唤作李宣嵘的人连忙说道,“小人幸不辱命,假借军王殿下之威名,按时将疾风营带至阳宁战场,后又赖殿下威名,疾风营成功踏营,十万敌寇已被尽数血吞。特来禀告军王殿下!”

“嗯,不错,李宣嵘,你便将孤的疾风营带入阳宁郡之中暂且修整一番吧,记住,不准搅扰百姓!”求缘一败吩咐道。

“请殿下放心,殿下疾风营之军纪是为小人平生所见之铁律正军,绝不会有搅扰百姓的举动!”李宣嵘道,“那,殿下借小人的这副金甲······”

“你暂且穿着,待你入阳宁郡之后再说吧。”求缘一败不在意的挥了挥手,“你们要抓紧时间修整,半日之后,我们便要向边境进军!”

“是!”李宣嵘领命,随即便带着疾风营向阳宁郡进发。

“阳宁郡侯,这些人便是要麻烦郡侯让他们修整一番了。”求缘一败随即便对阳雪心道。

“殿下说的哪里话,能够招待疾风营是阳宁郡的荣幸!”阳雪心急忙回应道,“但是军王殿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我记得疾风营是只听得殿下您一个人的命令的呀?”

“呵呵,这个嘛······”

时间回溯到一日多前,当军王求缘一败得知阳雨暝已经战死,心中知晓阳宁郡再难支撑,所以便急招洛嫔烟与无双寂归中帐商议,而谈论来谈论去,发现都难有万全之策,在此无奈之时,无双寂却是想出了一个冒险之计。

只见他从帐外召进一人,求缘一败一看,却是之前从风旋军灭顶之战之中冒死突出的传令兵,李宣嵘。

“无双寂,你带此人前来做什么?”

“军王殿下,您先回答我几个问题,”无双寂笑着说道,“第一,大军还有几日能够抵达阳宁郡?”

“就这临世拼凑起来的三万人马?”求缘一败想了想,苦笑道,“只怕最快也得是十日之后了,再早估计是不可能的了!”

“那若是只是您的那八千疾风营玄金苍狼骑呢?”无双寂再问。

“那一日之内必定可到,”求缘一败说道,“你什么意思啊?”

“稍安勿躁,军王殿下,您在回答我一个问题,”无双寂又问,“若是仅凭你这八千疾风营苍狼铁骑,能以奇袭血吞十万乾天虎熙军吗?”

“这个,孤有八成的把握吧。”求缘一败说道。

“八成?不够!”无双寂想了想,说道,“若是配上我的万点金龙光呢?”

“无双,你再说一边?”求缘一败的眼睛都瞪大了,“你说你有万点金龙光?”

万点金龙光乃是言王龙渊太岁麾下的炼金术师们的得意之作,本体十分小巧,只有不过一掌之体,却暗含数万金屑龙鳞刃,一处机关,万刃齐发,百步之内,生机无存,与快马战骑现结合,却是是冷制炼金兵器之中的极品,求缘一败也是向龙渊太岁求了很久,但是龙渊太岁一直推脱不给,现在居然能够从无双寂身上得到,这自然是让求缘一败惊喜之余也是深感疑惑,“龙渊太岁给了你这宝贝了?”

“不是给我,是装备在了政之宫左铁卫队了,”无双寂说道,“这一次我将整个政左铁卫队都带出来了,十人的金龙光分队亦在其中,只要殿下您的疾风营能够匀得出坐骑带着他们,他们便可以使用万点金龙光协助于殿下了!”

“这还用得着匀吗?”求缘一败说道,“玄金苍狼,形比巨熊,别说两人一骑,便是五人一骑那都是不在话下的,到时候便是就让疾风营之中的挑出十名精湛骑手与你的小队共乘便可以了。太好了,这样一来,我们一日之后便可以赶到阳宁郡,而且血吞虎熙军的几率,孤已有了十成的把握了!”

“我要的便是殿下的这句话!”无双寂应道。

“好啊,无双寂,你的这个想法实在是太好了,”求缘一败笑道,随即又疑惑起来,“不过,你将他召进帐中干什么?”

说完他指了指现在正站在三人面前,一脸无措的李宣嵘,问道。

“他,他便是迎合你军王殿下的要求,而存在的我的整个计划的关键了。”无双寂答道。

“孤的要求?”求缘一败不解,“孤的什么要求?”

“您一定要与我、政后殿下一起行动的要求啊?”无双寂说着话的时候多少有一些对求缘一败任性的无奈,“本来您若是同意我与政后殿下先行一步飞驰阳宁郡便不会再有任何问题了,但是您偏偏不允,一定要与我们一同行动才好,这样一来,大军便面临主帅离位的情况,而且这三万大军的速度实在是过于迟缓,所以我才会想出这样一个冒险的计划来,仅凭八千疾风营狼骑,外加我的十名金龙光小队的成员辅助,血吞十万乾天虎熙军。”

“这个计划,并不是很冒险啊?”求缘一败不解道,“孤之前不是说了吗?孤有十成的把握血吞虎熙军!”

“问题在于现在阳宁郡朝不保夕,若是在一日之内便失守了,那疾风营战斗力再强,攻城亦是不擅长了,况且,若是让虎熙军拿下了阳宁郡,那便是紫元皇朝在您继任军王之位的百年之后,第一次遭受失城之辱,这样一来我们在紫元内外的处境可就会十分的额尴尬与被动了,所以若是想保证阳宁郡不失,最保险的办法还是我们三人先行飞驰而去增援,随后在由疾风营杀到,里应外合血吞虎熙军!”

“这,你这不是等于没说吗?”求缘一败说道,“既然是孤必须要先行一步亲身飞驰援救阳宁郡,那又何必让疾风营分兵驰援呢?”

“时间啊,军王殿下,时间很关键啊!”无双寂说道,“若是军王殿下您感到阳宁郡,而放任敌军在城下存在十日之久,那么对于您来说,也是一件破纪录的事情了,同样会在紫元内外引起十分难看的议论的。况且骗八千人总比骗三万人要容易与安全一些啊!”

“那么,你究竟是什么意思呢?”求缘一败此时自然是已经明白了无双寂的意思,但是他还是想让无双寂亲口明白的说出来,“说的明白一点!”

“军王殿下,我的意思十分简单,此战,我们要的不单单是保住阳宁郡,而是要将十万虎熙军迅速的、不留一丝喘息之机的永远的留在我紫元境内,这样才能真正的、彻底的避免被动,为要想这样做,第一,军王殿下、政后殿下与末将必须现在立即飞驰阳宁郡,以确保阳宁郡地万无一失,第二,必须在今日结束之际确保能够血吞虎熙军的兵马能够到位,这就需要疾风营在我们离开之后即刻行动,但是这样一来的问题就是······”

“问题就是疾风营只听孤一人的命令,除了孤之外再也无人可以指挥得了疾风营,”求缘一败替无双寂说出了心中的顾虑,然后看了看李宣嵘,他已经完全明白无双寂打的什么算盘了,“所以你找来了体型与孤十分接近的李宣嵘,是想行李代桃僵之计?”

“军王殿下英明!”无双寂承认道,“末将知道您又一件配有虎头面具的金色铠甲,是您无敌军王的身份象征之一,所以若是您一定要与我和政后殿下同行的话,便请您将那套铠甲暂且借给这位李宣嵘吧。”

求缘一败想了想,有心想征求一下一直没有说话的洛嫔烟的意见,但转念一想还是算了吧,反正这两夫妻一直都是一唱一和的,问了也是白问的。

转过头来,看了看眼前的那个黑瘦健硕的军人,无双寂没有看走眼,这个人的体型还是与自己却是有九分相似之处,高矮胖瘦大体一致。求缘一败盯着李宣嵘思考了一会儿,说道,“李宣嵘?”

“是,殿下,李宣嵘在此!”

“刚刚政左大将军的话,你听见了?”

“是的,殿下,听得十分清楚!”

“那,你是什么想法?”

“李宣嵘只想为赵破元帅以及风旋军死难的弟兄们报仇,此事乃是李宣嵘此刻唯一所念!”说着话的时候,李宣嵘没有一丝的犹豫,眼神中的坚定让人无法产生丝毫的怀疑,“三位皆是为赵破元帅与风旋军雪仇而来,所以,若是有用的道李宣嵘的地方,李宣嵘万死不辞!”

求缘一败笑着看着李宣嵘,嘴角的笑说不清是欣慰还是失望,只是挥了挥手,示意李宣嵘暂且离开。

而当片刻之后,当其他将领们奉军王诏令来到帐中议事的时候,他们没有见到军王,而是见到了一名身穿金色军王甲,头戴虎头面具的身影。

这自然便是军王了,所有人想到,除了军王殿下之外,还有谁能够穿的上这金甲呢?亦或是说,军王会让谁穿走自己的金甲呢?

所以当这名金甲之人宣布自己将带着疾风营先行一步前往阳宁郡,让诸位将领自行其是,向阳宁郡进发的时候,没有一个人表示了异议,全部保证服从以及,完成任务。

“所以,李宣嵘便带着疾风营即使抵达了这里,”阳雪心在听完了求缘一败的讲述之后,惊叹道,“然后创造出了八千狼骑血吞十万大军的奇迹?”

“对于疾风营来说,这算不上奇迹了,毕竟还有你的接应不是吗?”求缘一败的语气十分的平淡,好似这对于他来说是在平常不过的事情了,“不说了,他们来了!”

阳雪心顺着求缘一败的目光回身看去,发现疾风营狼骑们正在洛嫔烟与无双寂的带领之下赶来了。

“李宣嵘呢”求缘一败见李宣嵘不在其中询问道。

“李宣嵘此战之中受了不小的伤啊,已经无法在应付接下来的战事了!”洛嫔烟说道,“这场行军对于他来说,还是过于勉强啊!”

“算了,既然这样的,便让他留在阳宁郡联络城中幸存的风旋军余部吧,这些人都是日后重建风旋军的底子啊!”求缘一败想了想,便对阳雪心说道,“阳宁郡侯,劳烦你将这个意思遣人传达给李宣嵘吧!”

“没有问题,”阳雪心说道,“那么殿下,我们下一步是否要越过国境,反攻乾天呢?”

“可能不可能了,”求缘一败的表情想的十分的遗憾,“都过去这么多天了,相比他再怎么样也是必定会已经到边境了!”

“他?是谁啊?”阳雪心问道。

“到了边境线你就知道了!”求缘一败此时显得有些焦虑,开始纵马向着边境进发了,阳雪心不明就里,紧随其后,之后便是洛嫔烟与无双寂以及疾风营的狼骑。

阳宁郡距离边境不过十余里,对于疾风营来说算得上顷刻既至,而当他们赶到边境的时候,求缘一败发出了一声叹息,“果然,他已经到了!”

阳雪心顺着求缘一败的目光看过去,只见边境一段,万军整戈待发,一面大大的禛字旗悬挂于万军之中,迎风飘扬。

汉海龙庭,坐落在中洲北荒南部的千里沃野之上依山傍水而建,北临云江,东依阳化山,西南皆是重兵把守的要塞群,是故为乾天军团最大且是最坚不可摧的要塞之一。

自乾天帝国的末代皇帝,乾天军团的首任复国公魭觉决定将这里做为乾天复国者们的安营扎寨的大本营开始,这里便是一代又一代乾天复国公以及后来的复国摄政王们的安身立命之所。在进过六百多年的经营之后,这里已经成为了北荒最大的城市以及整个北荒政治、军事、经济与文化的中心。

而在如今,这座城市的中心却不似以往一般是在坐落在龙庭北端的乾天王宫,却是在位于王宫之下东部的大冢宰兼叔父监国公府。

乾天大冢宰、叔父监国公、天舒公元稹,乃是前任摄政王元辰的三弟,名副其实的乾天皇朝中的第一人,自元傅死后便一直全心全意的辅佐新君元衾内部稳定朝中局势,外部与宿敌紫元王朝在国境线上屡次交锋,每每皆能占得上峰,是求缘一败最为忌惮的对手之一。

而今日,元稹将要收到一个让他意料不到的消息,这个消息即将打乱他近年来对于乾天复**以及紫元皇朝之间关系的一切布局。

当松岩凯的特使杜槟抵达汉海龙庭,按照松岩凯的指示直接到大冢宰府上去谒见元稹的时候,并没有意识到,这将是自己人生的终点。

当时的他,作为常年跟随松岩凯驻守边境的一名亲兵,很少有机会来到这其实距离他们虎熙军并不算遥远的汉海龙庭,更不要说大冢宰府邸了。

元稹的府邸是位于汉海龙庭东部的天舒公府,建造的十分的富丽堂皇,楼堂殿舍林立于前,清雅园林坐落于后,修建的十分的奢美华贵。

“难怪世人都说,天舒公乃是神威圣武,贵不可言之人啊!”杜槟站在天舒公府之前,想到,“但看这座天舒公府便可得窥一般了!”

就在此时,一名一身红衣,束发高辫的书生打扮的人走出了天舒公府的大门,向他行礼致意道。“特使辛苦了,我乃天舒公府的总管,玄浪千涛。”

“原来是玄浪先生,失敬失敬!”杜槟连忙回礼道,他虽是不曾来过这天舒公府,但是也是听说过这个深得元稹信任,在大冢宰府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总管大人的。“在下杜槟,奉了松岩凯将军的密令,现有极其重要的军情要禀报大冢宰,请总管再向大冢宰禀告一声。”

“特使客气了,”玄浪千涛笑道,“大冢宰已经知晓此事,现在正在大厅等候特使,特使且随我前去即可。”

“既如此,那便是再好不过了!”杜宾顿时喜出望外,连连告谢,随即从怀中掏出一个沉甸甸的锦袋递给了玄浪千涛,“玄浪先生,一点孝敬,还望收下!”

但是让杜槟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在常人看见了皆都是即便不喜形于色那也必定会了然一笑的举动,却让玄浪千涛的脸色沉了下来。

“特使想必是第一次来我天舒公府吧?”杜槟顿时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手足无措,好在这个时候玄浪千涛又恢复了之前的恭谦却又公式化的微笑,“天舒公府之人,却是不同于别处,这个,无需,特使随我进入便可,不用再做其他多余之事!”

第一百五十二章 边境止戈,双雄会(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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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让杜槟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在常人看见了皆都是即便不喜形于色那也必定会了然一笑的举动,却让玄浪千涛的脸色沉了下来。收藏本站

“特使想必是第一次来我天舒公府吧?”杜槟顿时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手足无措,好在这个时候玄浪千涛又恢复了之前的恭谦却又公式化的微笑,“天舒公府之人,却是不同于别处,这个,无需,特使随我进入便可,不用再做其他多余之事!”

“是,是,在下多余了,”杜槟连忙擦了擦头上的汗珠,连连告饶道,“还请玄浪先生看在在下初来乍到,不知大冢宰府上规矩的份上,不要与在下一般见识啊!”

“好了好了,特使无需如此,之所谓不知者不怪嘛。”玄浪千涛笑道,“那便不要在这门前浪费时间了,特使,随我去见大冢宰吧!”

在玄浪千涛的指引之下,杜槟穿过天舒公府前院的松海与亭台,向着正堂走去,一路上那是腹诽不断。

哼哼,看着庭院便知你家大冢宰也不是一个清正廉洁之人,却是要在我这外来报信之人面前装什么清高?天下的乌鸦一般黑,都是替主子办事情的,大家心知肚明便罢了,何必在我面前惺惺作态!

想虽然是这样想,但是面子上杜槟自然是不敢将这份心思表露出来的,所以一路上的气氛若是旁人看起来那还是十分的和谐的,就是不知结伴而行的两人有没有察觉到两人之间那异样的气氛。

就在这个时候,玄浪千涛终于带着杜槟穿过了前面长长的前院,来到了天舒公府的正堂。

此时正堂的大门完全的敞开着,里面正伫立着一个紫色的人影,正静静的注视着杜槟。

黑金制成的笠式朝冠和绣着四爪金龙的深紫色立领朝服都昭示这此人位列乾天宰执之首的重要身份,而镶嵌在朝冠之上的金色麒麟,更是十分清楚明白的告诉世人,这个人尊贵的乾天皇室的血统。

“小人杜槟,奉主将松岩凯的命令,有紧急军情要报于大冢宰!”见到元稹本尊正站在那里静静的盯着自己,杜槟一惊,心中顿时不敢怠慢,急忙拜见道,“大冢宰大人,您可要救救虎熙军啊!”

但是,这个下拜的动作杜槟却是没有做成功的,因为他的身体被一股气劲给托着阻止了。

还没等他对此事表现出惊讶来,一个声音不算高亢洪亮,却又让人心中不由自主的充满了敬服之感的威严的声音响了起来,“多余的客套便不必了,边境到底出了什么事情,速速告知吧!”

“是,大冢宰!”杜槟站起身来,此时他才有机会近距离的观察到这名世人传名的大冢宰,当今摄政王殿下的亲叔叔,威震天下的元稹公爵。

年过中旬的脸上布满了刀刻斧凿一般的沧桑与坚毅,一双虎目之中似是有能破开周天黑霾一般的万丈烈阳金光,眉毛长而弯翘,犹如两把长刀镶嵌在如山峦一般的额头上,让人忍不住升起敬畏顺服之意。“大冢宰,我虎熙军的主帅达达保擎将军被紫元贼暗杀了!”

“什么?”声音微微有了些许的提高,在旁人看来这或许算不得什么,但是在在熟知自家主子习性的玄浪千涛看来,这是主子即将发怒的前兆,“到底怎么回事?”

“大冢宰容禀,此事详情且听小人禀报······”杜槟急忙将之前松岩凯教给他的那一套词儿原原本本的告知了元稹,说的是声色具茂,说动情之处,却是不住的将脑袋往地上磕,嚎啕大哭,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大冢宰,如今松岩凯将军临危受命,受到了九营主将的支持,已经带兵杀入紫元境内,请大冢宰尽快下达进一步的命令啊!”

此话一出,玄浪惊涛的脸色已经有些发白,别人不了解,但是自己却是十分的清楚的,自家主子自掌握大政以来,一直都是在寻求与紫元之间取得暂时的和平,以取得休养生息与发展国家实力的契机,如今好不容易与紫元的金王壁留影之间的贸易谈判有了一些进展,现在出了这样的一件事情,只怕不仅仅是眼下所有在谈判桌上取得的成果皆是化为了泡影,只怕紫元与乾天之间亦会受此连累而爆发新的大规模的战争,这便是会让原本已经十分脆弱的乾天经济进一步滑向奔溃的深渊啊,所以他已经可以预见,自己的主子会爆发怎样的怒火了。

“杜槟,你说松岩凯一口咬定是紫元杀死了达达保擎,不知道他掌握了什么样的证据啊?”在听完杜槟的汇报之后,元稹问道。

“这个,当时松将军急欲立即向紫元发动进攻,以将敌军抵御在边境之外,所以并未与小人细说,只是交代小人之前小人所说的那些话而已!”杜槟回答道。“将军还特别交代,让小人一到汉海龙庭便直接向大冢宰禀报此事,所以小人一到汉海龙庭便直接来谒见大冢宰了!”

“也就是说,你没有向除了孤之外的其他任何一个人报告过此事是吗?”元稹问道。

“是的,大冢宰,小人从虎熙军出发之后,便直接来报告大冢宰了!”

“但是,松岩凯不止是只派了你这一个人回家里报信吧,其他人呢?”元稹又问道,“是到凤羽与月尽孤阳那里去了吧?”

“这个,小人不清楚。”杜槟也算是在松岩凯身边呆了多年的老人了,耳濡目染之下,便是对任何紧张与诡异的气氛有着还算是敏锐的感觉,而现在,他的感觉便是十分的不好了,“大冢宰,您······”

“松岩凯既然也同样派人去禀告了大将军与烟君,那这件事情,孤便不便独自做出主张了不是吗?”元稹的语气变得温和了起来,“玄浪,带他下去,好好的休息。”

“是,爵爷!”玄浪千涛听出了元稹话中的意思,实际上是要让这个人“安息”,于是郑重的一行礼道,“一定好好的安排。”

如果是在平时的话,杜槟尚且能够察觉出此时的气氛已经非常的不对劲了,但是现在他满脑子都是元稹已经算得上是实际上拒绝自己以及松岩凯的请求了,不禁焦急的忘记了其他事情,“大冢宰······”

“特使大人,请!”玄浪千涛自然是不会让这个将死之人在多言打搅自家的主子的了,于是便还没有等他说完话,便将他拦住,并作出了一个请出去的手势。

杜槟无奈,只好随着玄浪千涛出去了。

“看来,我必须从新谋算了!”在两人走了之后,元稹斜倚在主座之上,长长的叹了口气,“这件事情,不简单啊!”

“爵爷,事情已经办妥了。”就在元稹想着下一步应该如何做的时候,玄浪松涛回来禀告说。

“确定万无一失吗?”虽然这在元稹看来也仅仅只算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情,但是一贯谨慎的他还是确认的问道,“没有留下什么隐患?”

“爵爷放心,一切按照爵爷的吩咐,已经让那名特使好好的‘休息’了!”玄浪松涛保证道,随后又问元稹道,“爵爷,这件事情,您还需早做决断啊!”

“不急,不急,”元稹笑道,“玄浪,跟在孤身边这么多年了,还是学不会沉住气啊?”

“这,爵爷莫怪,仆臣毕竟不像是爵爷那般身经百战,早已经练就的心坚如铁,处变不惊了。”玄浪千涛恭敬的说,“那爵爷,您的意思是······”

“等。”

“等?”

“没错啊,等那两位同样接到了松岩凯的报告的大人前来与孤商议啊。”元稹说道,“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即便是孤,也是不好一力承担的了,自然是四部柱天齐力担当喽。”

“爵爷所言极是!”玄浪千涛却是依然有些担心的问道,“仆臣只是担心那两位与爵爷并非同气连枝,若是他们利用那些去禀报与他们的虎熙军特使大做文章,自行其是,那么我们这边可就被动了。”

“这里就放心吧,若是没有想到这一点,孤会让你将那名特使处理掉吗?”元稹自信的说,“他们一定会做出与孤同样的选择的!”

话甫落,只见一名家仆前来禀告说:“爵爷,凤羽将臣与月尽孤阳二位大人遣使求见。”

“如何?我话还没说完呢,他们便已经到了!”元稹笑着对玄浪千涛说道,“有请!”

与凤羽将臣以及月尽孤阳的两名特使的谈话并没有持续多久便结束了,在玄浪千涛将两人送出天舒公府,回来的时候,惊讶的发现,自己的主子已经换上了一身的戎装。

“爵爷,您这是······”

“去觐见摄政王殿下,请他降旨,允孤赶赴边境平定叛乱!”

“平叛?”玄浪千涛感觉自己的脑子已经不够用了,“不是还说是紫元入侵吗?怎么又变成叛乱了?谁叛乱了?”

“自然是在达达保擎被暗杀之后,为了自己个人的野心而妖言惑众,夺去虎熙军大权,肆意破坏边境和平大局,挑起战火的松岩凯了!”元稹说道,“你便不要多问了,立即做好准备,待到孤向摄政王请到旨意,便立即随孤出征便是!”

现任乾天摄政王元衾的旨意很快便下达了,于是,紫元历五百九十三年,乾天复国历五百六十九年的七月二日,乾天复**大冢宰元稹在沉寂了两年之后,再一次领兵出征,当然此刻的他还并不知道,自己即将面对的,并不是松岩凯,而是求缘一败。

当晚,元稹带着玄浪松涛以及天舒公府的一干亲卫铁骑离开汉海龙庭向着边境方向疾驰而去,日夜兼程的疾行三日之后,逐渐接近了边境虎熙军之前的驻地了。

而越发的往南靠近,则是见到越来越多的零散兵士一路向北涌动逃窜,抓住几名士兵一问之下,他们全部都是在阳宁郡之下被击溃的虎熙军残部,从战场上侥幸逃脱,然后便往北逃窜了。

“战场的情况如何?”元稹问道,虽然他并没有指望自己能够从这些已经被吓破了胆子的散兵游勇的嘴里问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但是暗地里他还是抱着一丝侥幸的希望的,“你们在离开战场的时候,有人,哪怕用了一分钟的时间关注了一下你们的将军们的情况吗?”

“将军们自己都跑了,谁还来管我们啊!”在此之前元稹并没有暴露出自己的身份,既没有身着朝服,亦没有打出天数王府的旗号,所以众败兵们并不知道眼前之人便是乾天军团百臣之首的大冢宰,而言语之间,未见胆怯,反而振振有词,“我们不跑,难道还要去喂玄金苍狼吗?”

“玄金苍狼?”元稹闻言一惊,“你是说紫元皇朝疾风营专属的坐骑玄金苍狼吗?”

“没错,不然你以为我们十万虎熙军会被仅仅只有八千人的骑兵给踏营血吞了吗?”回话的那名败兵看上去也许是一名小军官,对战场的说法比较其他人而言显得清晰的多,“我是虎熙军青虎营的一名百夫长,我亲眼看见青虎营的主将陈兵将军被玄金苍狼咬断了脑袋,随后整个队伍便都乱了,我若不跑,便只能葬身于狼腹了,你说我又能如何?”

“倒还真是理直气壮啊,若是人人都是你此等的想法,那乾天的复国大业恐怕是永世不得完成了!”元稹怒道,“来人,将这名临阵脱逃还大言不惭的无耻之人拖下去,斩了!”

“斩我?你敢!”那名百夫长叫道,“我乃达达保擎将军的表侄,是达达家族的人,你算什么东西?竟敢斩我!”

“怪不得言谈之间不似一般士卒,原来却是一名世家子弟啊!”元稹怒极反笑道,“孤乃当今复国摄政王元衾亲叔、天舒公爵、监国公、大冢宰元稹,莫说你只是一名小小的百夫长,达达家族的远房末枝,便是达达保擎本人在此,孤亦要治他治军不严,导致贼人有机可趁,枉送性命有坑害我乾天精锐之罪!来人,拉下去,斩!”

那名百夫长在听到元稹亮明身份的时候,脸色就已经“唰”的一下子白了,现在被左右的兵士拉了起来的时候,已经抖如筛糠,不住的求饶,再无一丝刚刚的倨傲神色了,“大冢宰!大冢宰饶命啊!大冢宰!小人该死,小人有眼不失真金啊,小人······啊!”

那人的告饶之声即便已经被拖出元稹所临时搭建的这个营帐之外很远依然清晰的传了过来,不过,伴随着手起刀落,以及一声凄厉的惨叫,他亦是永远都无法说话了。

“如何?现在你们当中,有人能够好好的回答孤的问题吗?”此时元稹又开口了,他询问起剩下的,跪在地上的,此刻同样脸色苍白的十几名败兵们。

第一百五十三章 边境止戈,双雄会(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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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冢宰饶命啊,我等,我等绝不是有意临阵脱逃的啊!”众人纷纷告饶道。收藏本站

“是或不是,待孤一一询问之后再做定夺,你们此刻无需多言,只要老实回答孤的问题即可。”元稹的语气再次恢复了平缓与冷漠,“孤且问你们,九营主将究竟情况如何,松岩凯又在哪里?”

众败兵们不敢在有所隐瞒,纷纷将自己所知晓的信息一一汇报给了元稹。原来,这些人全部都是分属于九大主力营以及主营的士卒,据他们当夜所见,九营主将确实在疾风营的冲击之下,自家防线一触即溃的时候便转身跑了,这直接导致了各个营地阵地的彻底崩溃,而这种崩溃又加速了整个虎熙军全军的迅速溃败,总之,便是兵败如山倒了。

“至于松岩凯将军,小的们是真的不知其下落啊,小人之中并没有主营之人啊!”最后众败兵们告饶道,“小人们所知道的全都说了,求求大冢宰饶命啊!”

“全都说了?孤看不见得吧!”元稹冷笑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了一名败兵面前,上下的打量着他,那名士兵的脸色顿时更加的惨白了,“你们说你们之中没有主营之人,那么如何解释这人身上穿着的乃是纹有主营亲兵样式的军服?”

“这,这不是小人的啊,大冢宰明察!”那名士兵辩解道,“这,这是小人从一名死尸身上扒下来的啊!”

“哦,直接扒到了一件如此合身的亲兵军服?你的运气还真是好啊!”元稹嘲讽道,忽然他迅速出手,在那名亲兵还没有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的时候,自己腰间的一块铜制腰牌便已经到了元稹的手中,“你说着亲兵军服不是你的,那这块可这姓名的亲兵令牌想必也不是你的了?嗯,孤看一看,熊宣,阳门寨人士,玄浪,即刻去阳门寨查一查,看看此人是不是熊宣,若是的确是我们眼前之人的话,九族族灭!”

“啊,大冢宰开恩啊!”那名士兵磕头道,“小人说实话,小人便是熊宣,大冢宰开恩啊!”

“那便要看你能告诉孤一些什么了!”元稹冷言道,“快说!松岩凯究竟如何了?”

“小人,小人确是松岩凯将军麾下亲兵,小人只知道松岩凯将军在破军之时,曾遣特使据说是想烟君求援,随后便得到了阳宁郡守军出城直向主营杀来的消息,松岩凯将军组织我们抵抗,但是不久之后他便被阳宁郡侯给杀了,于是······”

“于是你们这些亲兵也就作鸟兽散了,对吧?”元稹疑惑的问道,“不对啊,我记得阳宁郡侯阳雨暝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啊,且年逾花甲,如何能杀了松岩凯的?”

“阳雨暝早些时候已经战死在阳宁郡城头了,”那人回答说,“杀松岩凯的是阳雨暝的孙子,十四岁的阳雪心。”

“十四岁?也就是说松岩凯死在了一名十四岁的孩子手上?”元稹不信的问道,“你确信吗?”

“千真万确!当时那小子手中忽现闪雷,一下子松岩凯将军的小腹之上炸出了一个洞来,松岩凯将军如何还能够有生机?”熊宣信誓旦旦的说道,“本来那小子也是应该在日前便死在将军手上的,但是没想到当时紫元的求缘一败赶到,救下了那小子,这才有了今日之败!”

“好了好了,不必再说了,”元稹打断了熊宣的喋喋不休,换了一个问题,“你是说他之前曾派人向烟君求援?你确定吗?”

“小人十分的确定!”熊宣说道,“当时松岩凯将军便是如此对所有亲兵这样说的。”

“那,他派了去求援的人的姓名呢?快告诉孤!”元稹问道。

“这个,小人是真不知道,”熊宣此话一出,便觉得十分的不妥,尤其是他看到了元稹在听到自己的这句话的时候,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连忙说道,“小人是真的不知道那人的姓名,那人并非是我主营之人,只知道松岩凯将军叫他千夫长,好像是青虎营之人!”

“哦,你们当中,谁是青虎营的人?”元稹问道。

“回大冢宰的话,小的便是那青虎营之人!”这时一名小兵开口了,“大冢宰所问之人应该便是青虎营的千夫长,马俊武。”

“哦,马俊武?”元稹看了一眼玄浪千涛,后者立即会意,一行礼,便悄然走出了营帐之中。

“熊宣啊,你刚刚的回答孤非常的满意,”元稹看着跪伏在地上的熊宣,语气之中带着些许的遗憾,“但是让孤十分遗憾的是,为什么你之前不能诚实的将事情告知孤呢,非要等到孤发了杀生之令之后,才想到要向孤说实话呢?你这样,让孤十分的为难啊!”

“大冢宰,您······”熊宣不知道元稹说着话是什么意思,恐惧且疑惑的望着他。

“之前本将已经出言若你是熊宣便将你族灭,军令如山自是不好修改的了,”元稹一脸平静的说着让熊宣以及所有人都一脸震惊的话,而在熊宣以及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便一手让武士们将其拖了出去,“来人,将熊宣斩首,在去阳门寨,灭其九族!”

“大冢宰,你······”相比与那名达达保擎表亲的百夫长,这名出声寒门的亲兵显然更加的没有人权,应为那名百夫长好歹还能够喊出几声怒骂与求饶的话来,而熊宣,直接被人堵着嘴给硬生生的拖了出去,连留一句遗言的机会都没有。

不过也是,自己的整个家族即将都要族灭了,遗言,也是无关紧要的事物了吧?

“至于你们,孤问你们,你们事先知道熊宣乃是松岩凯的主营亲兵吗?”元稹随即又问道,“孤事先说明,实话实说,尚有生机,若是再行隐瞒之事,那便是自寻死路了!”

实话实说,又生机才怪!若是又生机,熊宣又如何会被灭族,我等统一口径,你这远在天边的大冢宰又如何会有神通知晓我等是否有所隐瞒?这是跪在下方的所有败兵们心**同的想法。

想法相同,那自然便是说辞也是一样的相同了,众人全部几乎众口一词的说道,“大冢宰明鉴,我等事先实在不知道熊宣乃是主营亲兵啊!”

“唉,什么见自作孽,不可活?你等便是啊!”元稹发出了一声叹息,随后说道,“孤既然能看穿熊宣的真实身份,有如何看不出你等其他人的?你等之中至少有五人是与熊宣一道,同样是松岩凯主营亲兵,孤之前并没有点破便是再给你等机会与生机,现在看来,倒是孤多余了!”

现场顿时陷入了一阵沉默之中,随即,这十几名兵卒之中响起了一个声音,“弟兄们,咱们今日是活不了了,现在我等十几人对他一人,拿下他,尚有生机!”

话音甫落,只见那十几名败兵一跃而起,仗着此时元稹副手亲卫皆不在身侧,冲向元稹,想将他一举擒拿。

情况眼见万分危急之际,只见元稹轻轻叹了口气,不闪不避,稳坐于座位置上,同时体内真气凝剑自发,直取来犯者首级!

来不及惨叫,更加来不及躲避,那十几名不自量力的亲兵们便就这样被元稹的剑气削掉了脑袋,魂飞天外而去了。

“大冢宰,您······”门外的亲卫们听到帐内的动静,急忙冲进来查看,却是只看到了满地的无头尸体,而元稹依然稳坐在主位之上,身形未动一寸一毫,“您,您没事吧?”

“几名宵小而已,能将孤如何?”元稹满不在乎的说道,“玄浪千涛呢?”

“爵爷,小人在此!”玄浪千涛急忙从人群之中跑了出来,一下子跪倒在元稹的面前,说道,“大冢宰,小人失察失职,求大冢宰降罪!”

“好了好了!天天跪来跪去的也不觉得繁琐!”虽然如此说,但元稹却是没有直言让玄浪千涛起来,所以玄浪千涛自是不敢自行起身,而元稹也没有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了,而是直接下令道,“传孤的命令,打出天舒公府的旗号,命传令兵持军旗在百米之外便发告令,凡从阳宁前线败退下来的虎熙军成员,不论军官士兵,若是主动向孤归拢者一律不问其前罪,自身职权一如既往,若是见军旗不欲归拢反而想要躲避、抗拒者,杀无赦!”

“是!”玄浪千涛领命而去了。

片刻之后,一名被玄浪千涛精心挑选出来的骑手便手持天舒公府的金底赤炎雪松旗先行一步开赴到大队的百米之外,去了。

乾天军团王叔父监国公、大冢宰、天舒公元稹在乾天军队的心中那便是犹如神祇一般的存在,所以那些在阳宁郡前线的战场上退下来的残兵们在见到他的令旗与告令之后,便是没有多少人会违背与逃避的,亦不会有多少人会愚蠢的去怀疑元稹所说的话,而是基本上全部都一见到元稹的军旗便望风归拢了。

很快的,这一支原本只有一百余人的队伍很快便聚集起了千余人,一同再一次向着乾天与紫元的边境进发了。

就这样,队伍又行进了几日。

“大冢宰!”一名亲卫前来报告说,“刚刚归拢而来的一些虎熙军残兵之中,有一人自称是虎熙军紫虎营主将西玄济,想要求见大冢宰!”

“西玄济?叫他进来吧!”

紫虎营主将西玄济是一名有着浓郁北荒特征的刚毅的汉子,但是在见到元稹之后,便一下子跪倒在元稹的面前,泣不成声。

“好了,西玄将军,不要这样了,有话好好说!”元稹此时心情也是十分的沉重,毕竟虎熙军也算是自己一手拉起来的军队之一,自然也是不希望出现现在的这种局面,于是便语气温和的对西玄济说道,“孤虽然在月尽孤阳那里已经知道了一些事情的大致原委,但是,具体情况如何,还需要你这个当事人详细的说一说啊!”

于是西玄济便一边抽泣着,一边断断续续的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的对元稹说了,说完之后,西玄济有哭出声来,“大冢宰,后来在乱军之中,我在偶然听见达达润浩那小子说走了嘴,原来之前大冢宰便派了特使前来阻止大军继续行动,要求尽快撤回去,但是居然被达达润浩这个混蛋给私下里给杀了,以至于我虎熙军没有及时回撤,才会有今日之败啊!”

“什么?”元稹听闻之后心下一惊,难怪自己自汉海龙庭出发之前便派出了特使,却是没有给自己传回只言片语,就连这漫天遍野的残兵败将也是自己走到这里之后才亲自见到的,原来竟是早就被逆臣所杀了!想到这里他不禁怒火中烧道,“那个达达润浩现在在在哪里?”

“大冢宰,我知晓此事之后还能够让他活命吗?”西玄济的语气之中也是充满了愤怒与怨恨,“当时我便将他斩杀分尸了!”

“没想到事情的经过竟然是这样,”元稹叹道,“可叹我乾天虎熙军十万将士竟然便是折在了达达润浩这样不学无术,好大喜功的纨绔之手,对了,达达保擎的死,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个,”西玄济面色上出现一丝犹疑,但最终还是说了出来,“最初的说法,我想之前松岩凯派到汉海龙庭去见你的特使已经是说的十分的清楚了,末将所知情况应该与大冢宰您所知不差,便是达达保擎将军被人暗杀之后······”

“这一点孤自然知晓,现在孤想要知道的是,达达保擎因何事被杀,也就是说,他究竟因为何事,让刺客有了可乘之机?”元稹问道。

“这个,可能只有当时的副将松岩凯以及达达保擎将军的堂弟达达月夷将军才真正知晓内情了,”西玄济表示自己是真的不知晓其中的隐秘,“末将并非是达达保擎将军的亲信心腹,所以关于这等私密之事,末将实在是没有什么头绪,只是听松岩凯说是紫元买通了达达保擎将军的一名亲兵,寻机实施了刺杀行动,所以······”

“原来是这样,”元稹点了点头对西玄济说道,“既然如此,你且先下去吧,回去好好调整好自己,未来虎熙军重建,尚且需要你出力,明白了吗?”

“是,末将领命!”一听元稹这样说,西玄济终于露出了自进帐之后的第一个笑容。

在将西玄济送出营帐之后,元稹便招来了玄浪千涛,“玄浪,孤的队伍距离边境尚有多远?”

“回爵爷,已不足五十里了!”玄浪千涛回答道,“若按这个速度的话,即将到达边境了。”

“那,边境有没有新的情况呢?”元稹问道,

“求缘一败已经抵达了边境,但是在边境他发现了爵爷的战旗之后便不再进犯,”玄浪千涛回答道,“边境的虎熙军残兵们在见到爵爷的战旗与告令之后,也基本上稳定下来了。”

“好,你先遣使者去与求缘一败接洽,重点是稳住双方的边境,随后在让斥候自方圆百里之内搜寻,重点便是九大主力营的主将以及主营之人,尤其是达达月夷,明白了吗?”

“是,仆臣遵命!”

玄浪千涛退出之后,元稹陷入了沉思之中。

“松岩凯,你真的死了吗?”

第一百五十四章 边境止戈,双雄会(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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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时分,在距离边境战火并不算太过遥远的一处苍原小筑之中,奇异之事正在上演。

只见松岩凯被平稳放置在一块造型十分诡异的木板之上,九座造型同样诡异的烛台被依序放置在木板的九个方位,烛台住上烛火寥寥,赤红色的火光之中,似是亦有一丝青黑之色,让人看到之后产生了说不出的不适感觉。

腹部的洞穿伤口早已结痂变黑,不时地散发出一股难闻的恶臭。所幸的是,此时的松岩凯已经基本上失去意识了,所以自是也不必在承受腹部洞穿之伤所带来的巨大痛苦,此时的他,已经完全进入濒死之态,若不是有异术拘魂,不让其离开身体,只怕松岩凯早已经命归黄泉,再入轮回了。

而在松岩凯的身边,一个黑影静静的伫立在那里,眼睛紧紧的盯着躺在那里已经基本算是一个死人的松岩凯,口中喃喃自语道,“若不是少主人往后尚要倚重于你,我可是根本不想救你这废物!不过,鉴于你以往的劣迹,还是应该在你身上上好保险才是!”

言罢,黑影的身躯开始以一种及其剧烈且诡异的姿势左右摆动起来,似是舞蹈,又似是一种灵魂的颤动,并在口中默默的吟诵这咒文:“万鬼悲世、断阻黄泉、灵愈肉身、为我傀偶!”

伴随着黑影一声又一声的吟唱,四周异变更加的明显,只见那九根之前尚有赤红之色的烛火现在已经完全的变为了青黑之色。紧闭的空间之中,阴风乍起,青冥阴灵同声哀嚎,无数死之灵力注入松岩凯体内,他的那腹部洞穿之伤竟似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不断的愈合之中。

“不行!速度太慢!”黑影的语气之中透出了一丝的慌张,“若是不能在九阴冥火阵时效结束之前完成鬼元转命,只怕会再起意外!”

想到此处,黑影运转灵能的速度再行加快,十分明显的开始渐渐的超出了自身本能够承受与应付的极限,黑色身影之中渐起苍白之色,黑影却是浑然不觉,勉力撑持,不断操纵鬼元只能,修复松岩凯的肉身。

“啊!”终于,随着一声断喝,松岩凯圆睁双目,生机再一次涌现,而腹部洞穿之伤竟也在同一时间痊愈了。

当然,此时有一缕青黑之气已经自松岩凯额头之上侵入其脑中这一件事情,松岩凯自然是不会察觉的了。

“兰娘,是你救了我?”松岩凯不愧是百战之将,死劫刚过便开始密切的观察起周围的局势,在看到站在自己身边的那一团黑影的时候,松岩凯先是起了片刻的惊疑不定,随即便立即察觉出了对方的身份,“马俊武的脚程再来应该也不至于快到如此的程度吧?你是如何及时将我救出的?”

“呵呵,果然是一个薄情冷血的杀戮之将啊,即便是面对着救命恩人也是不先思报答恩情,反而先是先是思虑恩人是否居心叵测!”黑影的声调一改之前在其运用鬼元之术救助宋袁凯的时候所发出的诡异凄惨的嘶哑恐怖的声音,反而变得有些妩媚,但是这种变化却是更加令松岩凯感到不安,在黑影缓缓的靠近他的时候,他顾不上身后燃烧着的烛火以及自身依旧存在的剧痛,连连后退,“你不要紧张,我对你这种废物并不存在一点的兴趣与企图,只不过,你也知道,烟君舍不得你死,所以,我只好在他的命令之下,就近保证你的周全,不然的话,呵呵,你刚刚也说了,你那个手下的脚程再快,在找到我的时候,你也应该是早已经死的硬邦邦的了,你说对吗?”

黑影的这一句话并不是与松岩凯说的,而是看着身后发出的问话,而在黑影侧身的时候,松岩凯才发现黑影的身后还站着一个人,一个此时虽然面色苍白,却也依旧面露喜色之人。

“马俊武!”见到熟悉的忠诚部下,松岩凯的心中稍稍有了些许的安定,他出声唤道,“你为何会在此?”

“松将军,马俊武恭喜松将军再获新生!”马俊武见自己忠心的将军平安无事了,一时之间悲喜交加,“将军,虎、虎熙军······”

在见到自己部下之后的那一瞬间的喜悦心情便被“虎熙军”三个字给彻底抹灭了,松岩凯的脸色,再一次沉了下来。

“马俊武,此事你不必再说了,”在花费了片刻的时间将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之后,松岩凯语气温和且坚定的对这个现在唯一还跟随着自己的部下说道,“有你我在,虎熙军便永远都在!而且,刚刚你应该也已经有所了解了,我没有那么容易死,你说对不对?”

“是!将军!”马俊武丝毫没有对松岩凯的话有所怀疑,是啊,便是那洞穿腹部、雷击肉身的伤害也没有奈何得了自家的将军,那么这名将军又会有什么样的方法才能够将之击败呢?

“好了,你且下去,我与······”松岩凯看了看一直默默站在的黑影,对马俊武说道,“我与这位,嗯,重要的人物要有一些重要的事情要谈!”

“是,将军!”马俊武对于在战场之上,与十几名疾风营狼骑口中救下自己,来去从容如风的这一团黑影同样抱有敬意,在分别向松岩凯与黑影行礼之后,便转身离开了这个房间。

“他,在各方面都与你比较的相像,”黑影在马俊武退出房间并将房门关好之后,才再一次发出了声音,“同样的愚蠢且孱弱,而且同样的擅长与自我安慰以及,轻信假象!”

“兰娘,你其实并不需要将话说的如此的难听吧!”松岩凯此时已经能够站立起来了,只不过五脏之中的雷击之伤并不是那么容易痊愈如初的,每一个动作都是伴随着一阵阵的剧痛,“毕竟我们都是少主身边出来的人,你······”

“你居然还有脸面提起少主?!”黑影的语调瞬间变得愈发的森冷起来,“当初若不是你的愚蠢、无能与懦弱,少主怎会······而我,而我又怎会······”

听闻此言之后,松岩凯的脸上闪现出了一丝的痛苦与懊悔,但是那也仅仅是一瞬间的事情。

“我的愚蠢、无能与懦弱是为了大局着想,有的时候为了大局,一切都是可以牺牲的?”松岩凯面色平静,语气之中却是尽显理直气壮。

“什么样的大局?又是什么样的牺牲?”兰娘的语调愈发的尖锐了,这便是也让松岩凯愈发的警惕起来,“全族人的性命、少主的性命便是换来了烟君大人对你的恩典,对吗?”

“兰娘,你这话便是说的不对了,现在你不也是在为烟君大人效力吗?”松岩凯说道。

“请你认清,盟友与走狗的区别!”

“你!”松岩凯对兰娘对自己的奚落与轻视十分的愤怒,但是他亦是知道,自己此刻不可能对她表现出不满的情绪,除非自己不想活了。

很显然,松岩凯想活,十分的想活。

“兰娘,我,我是对不起你,对不起少主,对不起族人,”他的语气放软,不在是那样的理直气壮了,“但是,我,我真的是有苦衷的啊!”

不得不说,松岩凯是一个十分擅长演戏的人,至始至终自他第一次登场以来,极少在众人面前表现出真实的自己,但是他的演技又是那样的真实,不管是在达达保擎死后会议上的晓以大义,还是刚刚与马俊武同袍情深,亦或是现在面对兰娘是的痛苦、愧疚与真诚的悔恨,都是同样的给观众以极其强烈的带入感觉,是看到他演技的旁观者,会对此便是松岩凯真实的自己这一点深信不疑。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旁观者必须对松岩凯其人抱有至少中立的态度,若是旁观之人对松岩凯本身便充满了怨怼,那么便只会是该配合你的现出,我视而不见了。

一如现在的兰娘。

“好了,过去的事情我不想再提了,现在你要考虑的是,虎熙军的覆灭以及计划的失败,你要如何向烟君解释!”说完这句话之后,兰娘发出了一声尖锐的笑,“之前我说过,我救你是烟君让我救你,与我本人的意愿没有任何的关系,若是你这一次的解释不能让烟君满意,那我十分乐于见到你被他处置时,凄惨的样子!”

虽然兰娘已经十分明确的表示自己不会配合其演出,但是松岩凯依然以一种十分哀怨的眼神注视着此刻依旧是一团黑影的兰娘,仿佛对于其浪费自己的表情与演技的做法十分的不满意。

可惜的是,兰娘此时依旧是团模糊的黑影,所以没有人能够看到她真是面貌下对于松岩凯的这种举动是一个什么样的表情。

可以想象得到,应该是十分精彩的。

而最终,松岩凯也意识到自己不应该再将是将浪费在与这个老熟人胡闹的份上了,于是便恢复了正经的语气:“所以说,你在刺杀达达保擎成功之后,一直潜伏在虎熙军的大军附近?”

兰娘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很显然,她已经厌倦了这种类似于前奏与试探的无关痛痒的问题,她在等松岩凯问出自己最想要知道的信息。

“咳咳,”果然,在一阵短暂的用于化解尴尬的咳嗽的声音过后,松岩凯问出了一个令兰娘意想不到的问题,“兰娘,是否,我在思考要想烟君解释的同时,还要考虑如何向少主解释?”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虽然出乎意料,但是兰娘的语气没有因为松岩凯的这句问话而有任何让松岩凯乐于见到的变化,只是在提及“少主”的时候,她的语气更加的冷了,“你若早说想与少主解释,那也就省的我费如此大的周章来救你了,直接让你去黄泉见少主人便好!”

“得了吧,我的兰娘!”松岩凯露出一个了然的微笑,“我们都是那样熟悉与了解彼此的人了,就像你不会在乎我之前的所说的任何话一样,你现在所说的我亦是知道此乃谎言!”

说完他笑容阴诡的补充了一句,“毕竟你在那样的境遇之下尚且有了生机,何况少主?”

他本以为自己的这一句故意揭开兰娘旧日伤疤与噩梦的话能够激怒于她,让她露出破绽,透出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信息,但是,他却失望了。

“你不要有什么旁的心思,我的境遇与少主的境遇是不同的,而你现在唯一生存的理由是烟君不想要让你死!”没有丝毫犹豫与思考,黑影的冷冽话语便好似浑然天成亘古存在的坚冰,不容得一丝一毫的窥探的企图。

“兰娘,你是了解我的,我此刻说的话,你应该是能够分辨出真伪的!”松岩凯不死心,他现在无比的希望兰娘能够撤去黑影,让自己看到她的面庞,仿佛这样他便就能够轻易的从兰娘的表情之中探寻到自己想要的信息了。“少主是否安好,现在又在何妨,请你告诉我好不好?我要亲自向少主请罪!”

“我刚刚医治你而耗费了大量的灵能,所以帮不了你了,若是你真的对此事如此耿耿于怀的话,那便请你自行自刎吧,我绝对不拦你,反正烟君的要求是不能让你死在紫元人的手里,你若是死在自己手中那我便也不算没有达成他的要求了!”说着,兰娘将一封信笺扔到松岩凯的手边,说道,“若是你不想继续胡闹下去了,便好好的看一看,如今边境的局势都在这上面了,你看完之后便好好的想出善后的对策来,若是烟君质问,你也好以此应答,此乃烟君给你的一次机会,好好把握吧!”

说完,兰娘不等松岩凯开口,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似是不想再给松岩凯任何说话的机会。

“呵呵,你等着,祸龙焱绝对没有死!这我心知肚明!”松岩凯见兰娘离开,才彻底卸下伪装,狰狞着笑着说,“你不是担心我如何在烟君面前保命吗?将祸龙焱交给烟君,我才能够真正的保命,到时候,我必定会因你今日对我的冷淡与不恭让你付出代价!”

不过现在的当务之急的确是先要搞清楚现在的局势,这样才能够早做准备。

这样想着,松岩凯打开了信笺,这一看之下,便是惊得他目瞪口呆。

信纸顿时从手中滑落。

“元稹啊元稹,你真不愧是乾天军团的第一人啊!手段还真是高超!”松岩凯将信笺从地上捡了起来,面色苍白的喃喃自语道,“看来要想在烟君面前保命,还得依仗兰娘这个贱人了!既然如此,我便再与这个贱人虚与委蛇一段时间吧!”

第一百五十五章 边境止戈,双雄会(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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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元皇朝西北部边境,军王求缘一败的大营。

在见到了元稹的旗帜之后,求缘一败便放弃了越过紫元边境将战果扩大到乾天境内的想法,而是在自己这一边安营扎寨了下来,等待后续军队的到达,而在另一边驻扎在乾天境内元稹的部队好像同样是在等着一些什么,不曾有过将要有所行动的迹象,反而同样是在对面安营,与求缘一败展开了对峙之势,似乎同样是在等待着什么。

“军王殿下,我们要等到什么时候?”大帐之中,阳雪心询问求缘一败下一步的行动计划,“对面的动向十分的诡异,我们就这样静等下去,只怕不久之后,乾天再生异动,到那时候,我们的处境可就被动了。”

“动向诡异?阳宁郡侯言过其实了吧?对面之人不就是在和我军一样只是在那里等待部队集结而已吗?”求缘一败言语轻松的说道,“放心吧,元稹不是疯子,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一次双方之间如此贸然的开战,是孤与他都不愿意见到的,此次孤在边境与他一会,便是要通过谈判彻底解决这次的事件。”

其实求缘一败本来是想说这次的闹剧的,但是看了看阳雪心,闹剧一词便是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了。

“那,既然如此,元稹为何到现在都不与殿下一会呢?”阳雪心依旧表示了担忧,“刚刚斥候前来报告,说是元稹大营之中异动频频,元稹在安营之后,连派出十几路轻骑往四周离散而去,动向不明,但是都是手持他的令节,想必是元稹有交代重要的任务让他们去办了,现在这种情况之下,实在不能不让微臣心生疑惑啊!”

“无妨,无妨,”求缘一败依旧是那种了然于心的微笑,“虎熙军已被我军冲垮,兵员将帅均已经四下逃散,而然虎熙军乃是元稹一手扶持起来的,他是不可能坐视虎熙军的编制被撤销的,所以,他就必须乘着局势尚可以挽救的现在,将虎熙军的底子再一次的归拢起来,这样才能在将来讨论虎熙军归属问题的时候获得主动,所以根据孤的想法,元稹此时按兵不动便是在处理虎熙军的那些残兵败将的问题。”

“我明白了,就好似军王殿下也不会坐视风旋军被撤销编制是一个道理,对吧?”阳雪心了然道,“军王殿下,等待后续的大军集结,是想在声势上压过元稹,以能够在未来的谈判之中获取更多的利益,而元稹则是以虎熙军的重新集结来对抗来自军王殿下的威压,以此确保自己在未来谈判之中的地位。可是军王殿下,您为何不乘着这个机会,一举消灭元稹呢?现在的情况是,我军的集结已经基本完成了,现在人数上我军占据了绝对的优势,再加上您与政后殿下与左大将军之力,一举消灭元稹不在话下,为何不趁此机会拿下元稹这个紫元最大的威胁,为皇朝立下盖世功勋,反而要与他谈判,将机会白白坐失呢?”

“第一,孤与政后以及左大将军三人合力,灭眼前的乾天军队容易,但是想要杀元稹,却是困难,他的能力不下于孤,即便在孤三人合力之下无法取胜,脱身却是不难的,到时候便是紫元与乾天的全面开战,生灵涂炭,非是中洲之福。”求缘一败此时是真的将阳雪心当成了自己能够悉心培养的后辈了,若是换做旁人如此猜度自己的心思,还提出与自己的决议南辕北辙的提议的话,自己即便不即刻将其杀了,也一定会将其轰出帐外的。而现在,他却是在细心的为阳雪心解惑,“至于第二点嘛,便是即便孤等在此地真的将元稹击杀,亦不会造成乾天内乱与元气大伤,因为元稹之后尚有凤羽将臣与月尽孤阳,此二人比之元稹能力虽有些许欠缺但是野心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乾天若失元稹而由他们二人掌权,那局面便是难以控制了。所以为了双方现在的和平局面的维持,元稹永远都是紫元在乾天上层问题上面的最好的选择······至少,孤是这样想的。”

“怕只怕其他四位殿下不是这样想的啊,”阳雪心这个时候才将自己手中的那封信函提给了求缘一败,“龙邈加急密令,上面有四王的联名印信,内容······只怕是殿下您不想看到的了。”

这个时候求缘一败才明白阳雪心之前的问话并不是出自自己本身的疑惑,而是在龙邈命令之下对于自己的关心,欣慰之余又有一丝说不出的失落感,默默的结果信函,目光匆匆的扫过之后,求缘一败开口了,“这封命令,有些不对。”

“不对?怎有可能?”阳雪心惊讶道,“格式与印信都没有问题啊?或许内容有些不妥,但是,若真的其他四王之中对您的做法有所非议的话,那也就不足为奇了。”

这封命令是以帝都五宫廷的名义发出的,大意便是已经知晓求缘一败已经击败乾天军队,解除了阳宁郡的危机。而龙邈方面也已经知道元稹此时已经到达边境与求缘一败呈现对峙的态势,便下达命令责问求缘一败为何畏缩不前,将元稹拿下。然后便是一套十分冠冕堂皇同时却是暗含威胁意为的标准官方辞令了,不管怎么看,这都是一封求缘一败的同僚们因为不满意求缘一败在边境消极保守的做法而下达的一封表示自己不满的一封公函,没有什么不妥的啊。

“阳宁郡侯,你刚刚执掌阳宁郡,换句话说,便是刚刚步入紫元皇朝的上层权力圈,所以有些事情你不了解,惯用历史思维去理解那也是正常的,以后你就明白了。”此时的求缘一败的脸色变得有些凝重,“这封信函,不可能是四王联名发给我的,因为与乾天在现阶段内维持和平是我与金王壁留影、律王季无私以及言王龙渊太岁共同的意向,而现在季无私虽然死了,但是代律王玥璇玑却是并没有改变前任对于乾天的态度,所以只有可能是政王伊达启与都尉府的宫羽心才会为了达到自身的不可告人的目的才会这样做,而宫羽心此刻却又不在龙邈而远在西境,这样一来的话,这封所谓的四王联名发出的信函的始作俑者便不言而喻了。”

“政王?但是政王有如何能够获取其他四王的印信呢?”阳雪心此时也开始不安了起来,“难道是政王以其权力逼迫其他三王签名?”

“呵呵,你还真是不了解目前紫元权力顶层的具体情况啊?”求缘一败虽是笑语,但是眼神之中却是有所担忧,“但关键问题便在于此了,如你所说,四王印信确是实物,那么问题便是伊达启是如何获得着其他三王的印信的呢?不可能是他逼着其他三王交出了,更何况龙渊太岁此刻应该已经前往文渊岁龙岛了而不在龙邈才是啊?难道······”

“那,这封命令殿下您打算如何处置呢?”阳雪心问道。

“此事孤一人无法做主,必须与政后殿下商议之后才能作出决定,”求缘一败一面安排亲卫去请正在阳宁郡之中与沈宏弈商议粮草问题的洛嫔烟与无双寂,一面让阳雪心不要多想此事,“阳宁郡侯,此事涉及龙邈五宫廷之间的矛盾,甚至可能还会涉及到都尉府,所以,你便不必再过问了。”

“是,殿下。”阳雪心自然知道求缘一败此举是为自己着想的,于是便行礼告退道,“那微臣便立即前往阳宁郡接替政后与左大将继续主持粮草运输的工作。”

“很好,下去吧。”看得出来求缘一败对于阳雪心的表现十分的满意。

在阳雪心离开大营之后不久,洛嫔烟与无双寂便来到了中军大帐之中。

“军王殿下,这么着急的找孤与左大将前来到底是出了什么棘手的事情了?”洛嫔烟此时的情绪不是很高,因为她是可以离开前线去阳宁郡好给求缘一败与阳雪心创造独处的机会的,现在却被求缘一败找了回来,自然是以为自己的心中盘算被看穿了,所以十分的郁闷,“难道元稹那边有什么动作?”

“若是元稹那边有动作便就好了!”求缘一败自然是不明白洛嫔烟此时的想法,表情凝重的将那封信笺递给了洛嫔烟,“政后殿下自己看吧。”

“这个伊达启又在搞什么鬼?”在粗略的扫视了一遍信笺的内容之后,洛嫔烟叫了起来,“他这不是添乱吗?”

“你也看出来这不可能真的是四王联名发出的对吧?”此时的求缘一败脸上的担忧之色变得更加的重了,“但问题是,这个信笺之上的四王印信确实货真价实的,这样一来现在的问题便严重了,那就是伊达启如何会得到这四王印信的?”

“宫羽心那边有消息传过来吗?”无双寂此时抓住了问题的要点,“伊达启不足为惧,现在怕只怕宫羽心在背后搞事情,这就麻烦了!”

“这件事情应该不大可能是宫羽心在搞鬼,”洛嫔烟分析道,“宫羽心的性格我们都十分的了解,若真是她在背后做主谋的话,那么不可能现在还呆在西境不回龙邈主持大局啊。”

“现在问题关键在于,伊达启是如何得到其他三王的印信的,”求缘一败强调道,“玥璇玑暂且不谈,我们姑且认为她与伊达启之间还有达成某种交易的可能性,不管这种可能性是多么的微乎其微。龙渊太岁和壁留影,是绝对不会和伊达启搅在一起做出这种愚蠢的举动的,壁留影为了这一次乾天与紫元的商贸互通的谈判几乎是将自己的全部身家给搭进去了,若是真的全面开战的话,他恐怕是要倾家荡产的了。”

“没错,为了保证边境局势的稳定,他之前都几乎要与我翻脸的了,”洛嫔烟应和道,“至于龙渊太岁嘛,不好说啊,此人作为紫元皇朝的开国言王,活了六百多岁的老怪物了,心思实在是太难以猜度了,寂,你怎看?”

“龙渊太岁虽然心思深沉,但是此刻开战是否对他亦或是中洲儒门有所好处呢?”无双寂提出了自己的观点,“我们若是从这一点上看就不难找出龙渊太岁心中所想了。”

“中洲儒门全靠紫元皇朝强盛方可独霸中洲鳌头,平压其他释道耶三教,此时若是全面开战的话势必影响紫元国运,对于儒门绝对毫无益处。”求缘一败按照无双寂所说的建议分析了起来,“如此一来的话,那么龙源太岁也是不可能与伊达启在这个问题上达成一致的意向的可能了。”

“殿下的估计应该是不错的,”无双寂赞同道,随即又看了看洛嫔烟,后者同样表示了赞同,于是无双寂又提出了自己之前的看法,“那么宫羽心有没有可能与伊达启有所勾结呢?在这一时刻的这一问题之上?”

“应该也是不大可能的。”洛嫔烟说道,“一个十分现实的问题是,若是紫元与乾天全面开战的话那么必定会造成的一个结果便是由于需要有人统帅大军出战,那么军王殿下甚至是你我的声势必定会随着战争的开始而进一步的加强,而如果战争往积极的一方发展的话,那么我们的声望与权势便会到达一个巅峰时期,这是对于宫羽心与都尉府是不利的,所以,她也不大可能支持此时与乾天全面开战,更遑论还是由我们三人领兵。”

“那么唯一的可能便出来了,”求缘一败总结道,“是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伊达启自己一个人策划的,说的在直白一点,伊达启乘着孤等不在龙邈城的时机发动了一场政变了,所以他才能够得到其他三王的印信,虽然我们此时还不清楚他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

“是啊,他是如何做到的呢?”无双寂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若是光靠他自己,不要说壁留影与龙渊太岁了,他只怕连政之宫都出不去,因为除了我与政后殿下,政之宫的其他官员都是墨灵启的人啊。”

“其实这也并不难以分析啊,”洛嫔烟说道,“自古搞政变者内力不足自然借助外力,而现在有能力在这种事情上成为伊达启外力有有这个意愿的便只有那么几家,乾天军团、魔月半岛以及释道耶三教,而释教一向是不参合这种红尘权位争夺的,那么有可能的便是以上的这几家了。”

“政后殿下,您似乎少算了一位,”求缘一败在上一次与宫羽心论完天下英雄之后一直对一件事情耿耿于怀,此刻便又提了出来,“您千万不可因为有人对您与左大将军有救命再造之恩便将此人剔除出这个名单之中吧?”

“军王殿下您是说······翷飏院长?”洛嫔烟过了好一伙儿才明白求缘一败指的是谁,待反应过来之后便发出一声大笑,“哈哈,军王殿下,您为何会有这种想法?”

“哦,你认为翷飏不可能是有可能这么做的人吗?”求缘一败反问道。

“即便院长真的因为对于紫元皇朝的目前状况忍无可忍了想要改变一点什么,那么也是找我与政后殿下,而不是政王殿下,这于情于理都不合常理啊!”无双寂也笑了起来,“军王殿下多虑了。”

“你们这么一说,我更加的担心了!”求缘一败说道,“这样说来······”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此时亲卫前来汇报了,“军王殿下、政后殿下、左大将阁下,元稹遣使臣来了。”

第一百五十六章 边境止戈,双雄会(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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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阳雪心从阳宁城将粮草运到边境大营之中的时候,求缘一败却吩咐她不要再回去了。收藏本站

“粮草的事情就交给沈宏弈全权代理吧,反正或许已经用不上了。”求缘一败说道,“待伙儿,元稹便要与我方进行正式谈判了,你准备一下,到时候一起参加!”

“什么?”阳雪心听求缘一败这样说十分的吃惊,“我也要参加?”

“你自然是要参加的了,”求缘一败说道,“这次战争,作为阳宁郡侯的你可是直接的当事人啊,你若不参加,我们如何向世人证明我们紫元皇朝在这一次的战争之中的正义性呢?”

“那,到时候我应该如何应付这样的场面呢?”阳雪心有些紧张的问道,“我还从来没有经历过停战谈判这种事情啊!”

“大体上是不需要你说话的,而若是真到了你要说话的时候,那么只需要牢记一点,”求缘一败想了想,觉得让阳雪心这样的一个新人去参加如此高手云集的谈判场面实在是有些冒险以及强人所难了,但是这种场合之下阳雪心作为阳宁郡的郡侯是必须到场、也是绝对会被元稹那只老狐狸当做突破口的,所以现在没有好的办法也只能让她硬着头皮上了,只期望阳雪心的临场应变的能力了,“不管对方问你什么,亦或是刁难你什么,最后也一定要将话题转移到乾天对于阳宁郡的侵略以及对于阳宁郡全体守城军民所造成的巨大苦难上面,明白了吗?”

“军王殿下,不要在这种时候给我们的小女孩更多的压力了好吗?”洛嫔烟在一旁说道,此时的她换上了一身清雅美丽又不失威严的女式金玉铠甲,显得更加的英气俊美了,“雪心,不要有太大的压力,你只要记住,要在世人面前揭露乾天军团对阳宁郡所犯下的罪行便可以了,明白了吗?”

阳雪心自然是知道求缘一败的担心之处在哪里,无非是觉得自己年幼,在面对像元稹这样沉浸政坛多年的老手的面前的时候容易暴露出自己的弱点与软处从而成为对手在谈判过程从期望突破的焦点。

不过自己对此却是并不像求缘一败那样的担心,祖父在培养自己的时候,对于这种事情从来都是当做重点课程来培养自己的,多年的耳濡目染之下,自己对于这种事情虽然没有真正的实际操作过,但也绝对不能够在称之为一名菜鸟了。

想到这里,阳雪心自信满满的表示道:“我明白军王殿下的意思了,请军王殿下放心,阳雪心知道该如何做的。”

看到阳雪心这一副自信的样子,求缘一败的心中却是反而没底了,但是不让阳雪心这个阳宁郡侯出席关于阳宁郡停战的谈判会议又是绝对不行的,所以也只好暂时将心中的不安压下了。

“好吧,那么我们便开始立即准备与乾天一方的谈判吧!”

紫色与黑色的旌旗分别在紫元与乾天的国境之上飘扬着,仿佛是将双方的天空也映照成了与旗帜相同的颜色,求缘一败换上了代表其军王威严的白银双龙金甲,在洛嫔烟与无双寂的左右陪同之下,开始向着谈判地点,紫元与乾天的国境线前进了。

国境线之上,双方军队均已整齐列阵于己方国境一侧,与对方遥相对峙,人数虽已经谈不上是一望无际的大军了,但是依旧雄伟非常,原因无他,两军将士们心中的最高统帅即将双双莅临,他们自然是希望自家的最高上司能够看到自己最好的一面。

就在此时,四人各骑一匹骏马,从紫元一方的万军之中走过向着边境阔步而行,四人所经之处,将士们无不横枪以致军礼,眼中满是崇敬的热忱。

这四人便是求缘一败、洛嫔烟、无双寂与阳雪心,而他们行进的终点,便是在两军对峙的中心,是一座巨大且华丽的白色营帐,上面纹有象征着止戈之意的绿色青藤,再由各种金银饰物装点,华美异常。这便是今日求缘一败四人与元稹谈判的所在之地。

“这里便是传说中的止戈之帐?”阳雪心问道。

“是啊,这便是自乾天帝国灭亡,北荒与中洲复地发生大分裂之后便一直存在的止戈之帐了,”求缘一败说道,“六百多年来紫元与乾天两军在一次又一次死伤无数却又徒劳无功的激烈战争之后便就在这个围绕着象征着和平的青色藤蔓的白色华丽的帐篷之中和解止战的。”

“最后一次止戈之帐出现在中洲大地之上应该还是一百多年之前的龙邈反击战吧?”阳雪心的语气之中带着明显的憧憬,“也就是军王殿下您名扬天下的那一战,最终确定了紫元皇朝与乾天军团百年大致和平的局面。”

“呵呵,英雄不提当年勇啊!”虽然如此说,但是求缘一败在阳雪心提起那让自己求缘一败之名震动中洲的那一战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明显是十分高兴以及骄傲的,“虽然我也意识到在我有生之年很有可能见到和平的终结,战火重新燃烧,不过没有想到的是,这一天来的如此之快,如此的突然啊!”

“可是,您不是已经再一次将战火掐灭在了萌芽状态下了吗?”阳雪心说道,“经此一会之后,紫元皇朝与乾天军团之间应该又将回到和平的状态之下了吧?”

“不好说啊,现在的中洲可以说是遍及火油干柴,即便是仅仅在于萌芽状态下的一点火心儿亦会变成燎原之势的。”求缘一败的表情有些复杂,一方面,他不太愿意中洲现在便陷入战火之中,因为此刻他的准备其实并不是十分的充分的,逐鹿之局面现在爆发的话自己的局面会变得十分的被动,但是另一方面,自己作为军王,深知自己手下的将领以及士兵都等待这战火爆发,建功立业的这一天已经很久了而五宫廷内部争权夺利,明争暗斗,造成了极大的内耗,若是早一点爆发全面战争的话,对于自己这名军王来说便是早一点获得五宫廷的实际领导权的最好途径,这一点来说,自己心中有隐约希望战争可以早一点到来,毕竟若是在让紫元皇朝的上层这么内斗下去,只怕不要等天下大乱,紫元便自行崩溃了。“就是不知道元稹是否真的有意和谈了,不过却也无妨,是否是真的有意和谈,我们今日便会看得分明了。”

说着求缘一败便领着洛嫔烟、无双寂以及阳雪心三人一同步入了止戈之帐之中。

如果说阳雪心在帐外看到的止戈之帐的外貌只是让她感到惊艳的话,那么这之中的环境确实让阳雪心感到了一股沉重的压抑感觉。与外表洁白青绿交相搭配而成的和谐与生机之意不同,止戈之帐内的色调确实昏暗而带着一丝让阳雪心极度不适的昏红之色,仿佛是死尸身上的血液流出风干之后所散发而出的那种暗红之色,帐内的四周幕布之上皆是绣着断流的武器与破碎的铠甲,深究起来似是也有着止戈之意但是却给人一种即将湮灭的恐怖感觉,而在这一片昏暗有压抑的气氛之中,端坐在主位之上的那个人,却是给了阳雪心最大也是最沉重的危机感觉。

那是一名身着紫色纹龙立领长袍,头戴镶嵌着麒麟玉像的紫金笠冠的男人,充满威严的眼神注视着进入这间帐篷的几个人,即便是与求缘一败的军威相持,也丝毫不显得逊色。

在与求缘一败眼神对视了片刻之后,那个男人的眼神飞快的扫过了洛嫔烟与无双寂,最终将目光投射到了跟在三人身后的阳雪心的身上,随即露出了一丝笑容。

他便是有着乾天军团第一人之称的当今乾天摄政王的亲叔叔,大冢宰元稹?阳雪心在元稹看着自己的时候也在同样打量着他,心中闪过了一个念头。

果然如此!

这便是能够与军王殿下一拼高下的乾天军团目前的主政之人吗?确实一眼便能够让人察觉出他身上掩藏不住的枭雄气场啊。

想到这里阳雪心悄悄的走到求缘一败的身边,偷偷的看着军王的表情,她惊讶的发现在自己与其相遇之后一直便是保持着气定神闲的模样的军王殿下,今日表情变得十分的凝重,似乎面对着眼前的这名紫袍枭雄同样不敢有所怠慢一般。

“紫元军王求缘一败·常军临,好久不见了!”元稹看向从阳雪心的身上收回了目光然后又将目光转投到了求缘一败的身上,“来,军王殿下,还有紫元的政后洛嫔烟与左大将无双寂,请坐吧。”

说完,他便伸出手挥了一晖,做出了一个请坐的手势,只不过求缘一败等人不为所动,好似视而不见一般。

见四人并没有按照自己的要求行动,元稹似乎亦是毫不在意,微微一笑,随即在自己面前书案的茶具盘之中取出四只玉杯,随即从茶壶之中倾倒出液体入四只杯中,顿时整个营帐之中便是瞬间充满了一阵清逸雅宜的淡淡花草香气,使人只敢心绪一松,不由自主的轻松了起来。

“云梦草茶,可是孤多年的珍藏之物啊,若不是贵客临门,孤势必是舍不得拿出来的哦,”却见元稹将四只玉杯之中皆倾满液体之后便朝着在场的四人再一次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诸位,远道而来,必定是十分的辛苦啊,来,先品一品这云梦草茶,随后我们再论其他如何?”

“天舒公好雅兴,这云梦草茶乃是当世极品茶类,求缘一败乃是粗人,恐怕不能体会这旷世茗茶的精妙之处啊!”求缘一败终于开口了,而随着他的开口说话,他脸上的表情便也已经又一次变为了阳雪心所熟悉的那种沉稳而又气定神闲的模样了,“只是孤有一事不解啊,不知道天舒公殿下能否为孤解惑么?”

“哦,军王殿下有是请教与孤?那孤如何担当得起呢?有什么问题军王殿下您但说无妨,元稹自然是乐意为军王殿下效劳的了!”元稹轻抿了一口玉杯之中的茶水,笑容依旧不改的说道。

“求缘一败所不解之处便是,此地乃是殿下与孤双方和谈止戈之处,立于双方边境线之上,理应是一片无主中立之地,”求缘一败同样带着笑容,语气之中却是暗暗的藏有刀锋之意,“可自从孤等四人进入大帐之后,天舒公却是处处以主人自居,仿佛孤与紫元的诸位忠贤之士仅仅只是你请到这里来的客人,这,总是不太符合规矩吧?”

“哦,那军王殿下觉得孤对诸位施以礼遇难道还是错误的吗?”元稹面上笑容依旧但是语气却是已经渐渐的开始转为冷冽了,“况且若按照军王殿下所说,此地便是一处无主中立之地,既是无主中立之地,那么便是捷足先登者为主,我所言应是不错吧?如今元稹不才,比之军王殿下是稍稍的快了几步,现在以主人待客之礼对军王殿下又有何不可呢?”

“若是如此,只怕我们便是无需在这里浪费时间了,”求缘一败脸上的笑容亦是愈发的危险了起来,“此营之地在双方边境之间因其特使意义而成中立之地,现在既然天舒公想要做此地之主那么,孤便誓死守护紫元国土了,请殿下回去点齐兵马与孤较量一番才是了!”

“军王殿下如此说,是不打算与乾天修好了?”

“这话孤亦可回赠与天舒公,既然并非真心实意与孤和谈,那又何必浪费彼此的时间呢?”

两人明面上唇枪舌剑互不相让,暗地里各自内中真气隐隐溢出,开始相互试探胶着,在两股雄浑的气劲的互相角力之下,整个止戈之帐受其冲击影响,开始剧烈的摇晃震动了起来,帐外的双方将士们看到止戈之帐剧烈颤动摇晃,都深知其中发生了严重的变故,可是碍于双方统帅于会前已经下达了严令,不得擅自靠近止戈之帐百米之内,违令者杀无赦,所以即便是心中担忧,也无人敢上前一查究竟。

第一百五十七章 边境止戈,双雄会(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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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戈之帐之内,双雄角力仍在继续,求缘一败与元稹都是双方阵营之中拥有巅峰修为之人,又是将彼此认作了此身宿敌,今日相会,本就暗藏斗心,此刻见对方竟是不肯让步退却于自己,更是斗志上心头,原本的试探之举竟然弄假成真,两人竟已经开始各施本领,开始了真正的角力了。收藏本站

两人皆是当世中洲红尘之中的顶尖高手,双方角力,却是苦了一旁的旁观之人,洛嫔烟与无双寂修为并不比求缘一败与元稹差,自然是能够抵挡两人角力四溢的余劲威能,但是阳雪心本就修为浅薄,现在又是大伤初愈功体根基皆是不稳,此刻已经是脸色开始发白,口角之下,隐隐竟是又新红流下。但是此时她已经被两人角力的余劲所压制的动弹不得,连呼救之音都发不出来,便更遑论躲避抵抗余劲的威压了。

此时,求缘一败与元稹两人已经是相持较量到了忘我之时,自然是不会注意到在场之人之中竟已经有人无法承受他们角力的余劲威压,竟是开始出现生命垂危之兆,所幸的是,他们没有发现不代表别人发现不了。就在求缘一败与元稹两人之间角力正进行的如火如荼的时候,忽然一股磅礴之力忽然介入两人的对峙之中,竟是一举克制两人真气,结束了两人的对峙。

两人大为惊讶,急忙向着打断他们角力的施力方向看了过去,却见洛嫔烟华装尽然褪去,露出之下的一身青玉铠甲,一脸怒容的瞪着两人,而在她的怀中,还依偎着一个小小的身影,正是阳雪心。

“啊,阳宁郡侯,你······”求缘一败见此情景,急忙上前想要查看阳雪心的情况,却被洛嫔烟一记眼刃给逼了回去,以他的脑子自然是立即想到了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禁心中气恼之余又有些后怕,若是刚刚洛嫔烟没有及时发现的话,那么一个上好的苗子就要折在自己与元稹的手中了,“元稹,你看你干的好事!”

“一个巴掌拍不响啊,军王殿下,”元稹虽然心中亦是有些坎坷,毕竟他来这里的真实目的还是取得和平的,只不过希望在此基础上能够为乾天复**争取到最大的利益罢了,若是真的因为他与求缘一败之间的角力而间接害死了一名紫元方的谈判人员,而且据自己所知,此人还是这次阳宁郡之战的直接当事人,刚刚接任阳宁郡郡侯之位的前阳宁郡郡侯阳雨暝的孙子阳雪心的话,那可是自己绝对不愿意看见的了,“所幸阳宁小侯爷有惊无险,军王殿下,孤看你我之间要是想分出一个高低胜负出来的话,以后也有的是机会,今日还是先完成正事要紧,您说呢?”

“天舒公殿下,您的话孤十分的认同,”见元稹如此说,求缘一败不要真的现在就立即与元稹撕破脸,只好暂且将怒火压下,说道,“那么我们便现在开始谈判,如何?”

“真搞不懂你们这帮男人的奇怪想法!”洛嫔烟没好气的说道,刻意不去看无双寂委屈的眼神,“明明几句话就能够说明白的事情,非要比个高低,差点害死雪心了你们!”

说完,一把将阳雪心扶了起来,然后转身说道,“你们想谈便现在谈吧,我先带雪心去帐外休息。”

求缘一败虽然知道此时阳雪心最好是留在这里为宜,但是一来自己又愧在先,更重要的是洛嫔烟此时正在气头上,要想让阳雪心重新参与谈判的话,并非是要等阳雪心休息好,而是要等洛嫔烟的气消了,所以现在自己真的是不好也是实在不敢出言阻拦,洛嫔烟虽然平时十分的明识大局,但是她的问题就是十分的护短,凡是是她认定的人的话,那必然是帮亲不帮理的,现在既然她认定了阳雪心,那必然是不容许任何人对她造成一丝威胁与伤害的,即便是自己那也是不行的。所以现在若是他想要阻止杨雪的退出的话,那么局势必然是更加的难以控制了,所以尽管现在让阳雪心留在这里是最好的方式但是最好还是依照洛嫔烟的想法先带阳雪心退出止戈之帐为好。

此时求缘一败转身,发现元稹看着自己笑,那笑容的意思十分的明显:军王殿下如何,被队友坑了吧?所以说这种时候带着一个实力与自己不相上下,脾气又是十分的捉摸不定的队友来协助你处理这种非武力解决性质的事情并不是一个高明的主意,因为这种情况下,这种队友不仅不会对你起到任何的助力,反而会起到相反的作用,现在见识到了吧?

求缘一败心中顿时起了一股子无名火,但是又不知道如何发向谁发。正在气闷之时,却听到了一个声音响了起来:“政后殿下,我无妨的,这场谈判我必须参加!”

顿时,现场所有人,求缘一败、洛嫔烟、无双寂甚至是元稹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说话之人,现在还被洛嫔烟搂在怀里的阳雪心的身上。

“雪心,你······”洛嫔烟没想到阳雪心居然不领自己的情,不禁有些不悦的说,“此地凶险,你还留在这里做什么?有军王殿下在这里便已经无忧了。你功力低微,若是再出现刚才的情况,孤可不一定能再一次即使的救你啊!”

“我,我是阳宁郡侯,所以必须在这里!”阳雪心语气坚定的说,“阳雪心接任此位不过几日而已,紫元与乾天的军国大事我知道的不多,但是我既是阳宁的一郡之首,在这事关阳宁郡血战最终结局与阳宁郡未来走向的会议之上,我若缺席,必是无法像阳宁郡数十万父老乡亲们交代!”

“这······”洛嫔烟没想到阳雪心居然会这样说,一时之间也有些犹豫了。

“更何况,军王殿下并非是有勇无谋之人,我相信在谈判之中,即便是有小人肆意挑衅,军王殿下也一定会以大局为重的,”阳雪心见洛嫔烟心中已有动摇,急忙乘热打铁道,“今日谈判事关重大,还望政后殿下体恤阳雪心为阳宁郡百姓请命决心。”

“既然你这样说了,”洛嫔烟自然是知道阳雪心所说的话是句句在理的,毕竟若是真的不让她这个阳宁郡郡侯参与到这其中的谈判之中去,不说阳雪心无法与阳宁郡的百姓们有所交代了,恐怕那些对阳宁郡郡侯之外早已经望眼欲穿的那些外支旁姓们都会就这件事情大做文章的,想到这里,洛嫔烟决定还是让阳雪心留在这里继续参与谈判为好,于是便警告似的瞪了求缘一败一眼,说道,“若是你的安全能够得到保证,绝对不会在出类似于之前这种事情的话,我便不在反对你继续呆在这里继续参与谈判!”

此话虽然看似是对阳雪心说的,但是洛嫔烟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一直盯着求缘一败,求缘一败自然是心领神会,急忙保证道,“这是自然,孤以军王之名义做担保,阳宁郡侯在谈判期间的安全,由孤全权保证!”

随即便走到阳雪心的面前,向阳雪心施以一个敬慧之礼说道,“阳宁郡侯深明大义,却是叫孤且佩且愧啊,受孤敬慧之礼!”

敬慧之礼,是紫元上层贵族之间的长辈在遇到自己所赏识的后辈的时候所施行的礼节,一旦一名长辈向一名晚辈施行敬慧之礼,那便等于是将那名后辈认作了自己的忘年交。现在求缘一败不管是从地位还是在辈分之上来说向阳雪心行敬慧之礼都是对阳雪心的最大礼遇了。

“军王殿下,您,您这是作甚么?”阳雪心没想到自己的一番单纯且无心的言语竟然换来了求缘一败的如此礼遇,一时之间惊讶居然压过了惊喜,面色之中带着恭敬的说,“阳雪心当不起啊!”

“呵呵,你当不当得起现在孤亦无法断言,此事还要看你之造化发展,不过今日,却是让孤着实对你进一步的有所了解了啊!”求缘一败笑着说。

若是说之前求缘一败对于这个于乱军之中继承战死的祖父与父亲的爵位,并勇敢的将之一力承担起来的女孩子还只是有所好感、有着些许的欣赏的话,那么现在自己对她可是真的是有了几分真正的将她培养成军后的想法了。

军后,便是军之宫之中所持权柄与军王大致相同之人,由于紫元王朝的女子大多不喜武功之风,所以军后一职在六百多年的紫元历史之中大多是空缺的,即便是偶尔有门阀之中的奇女子能够担任此位,多半亦是以当时的军王近属的身份为军王的心腹附庸,难以独当一面。本来洛嫔烟崛起之后,紫元皇朝的上层都以为紫元终于要出一个名副其实的军后了,但是没有想到洛嫔烟却是因为无双寂出任政左大将军的缘故跟去了政之宫成为了政后,让一心以为历代军之宫的遗憾终于可以圆满,甚至能够从此开启紫元皇朝新的风气,军之宫崭新篇章的自己愤愤不平了好久,也从此对无双寂有了怨言。

而现在,既然让自己遇到了如此一名能文能武,懂得责任担当,并且还是有了一定权利根基的女子,自己又如何能让她白白的离去呢?

此时求缘一败已经打定了注意,一定要将这名小女孩好好的培养,若是是自己等不到她成为自己军之宫之中的军后的话,那自己便将其培养成紫元历史上第一位女军王!

当然,现在这种心思自然是一点都不能让除了自己之外的任何人知道的,包括阳雪心本人都不行,于是求缘一败便将惊讶于自己向其行了敬慧之礼而连连还礼,不肯起身的阳雪心扶了起来,说道,“好了,阳宁郡侯,孤是因为你投了孤的脾气,才会认下你这个忘年之交的,你不必有所多心,更不要做任何的非分之想啊,现在,便将你的全部精力都集中到这次的谈判之中去吧,为你的亲族与阳宁郡父老讨回一个公道!”

这句话比其他任何话语都能够转移阳雪心的注意力,听到求缘一败如此说,阳雪心果然不在执着于之前的求缘一败对于自己的不寻常的举动了,而是立即颤声道,“那便拜托军王殿下了!”

“无需如此拜托与孤,这一切还是得由你自己来好好的把握啊!”求缘一败笑着安慰她道,心中想,自己果然成功的将阳雪心的注意力从自己之前的举动上转移出来了,心中便十分的高兴。

但是实际上,求缘一败此时高兴其实实在是有些为时过早,因为虽然他亦阳宁郡成功的将阳雪心的注意力从自己之前的举动之上给转移了出去,但是,其他人可不想小女孩阳雪心这样的好糊弄。

洛嫔烟在求缘一败对着阳雪心施以敬慧之礼的时候便悄悄的向着一旁冷眼旁观这一切的无双寂比了一个炫耀的胜利手势,自己的这一招果然有效!

因为阳雪心在求缘一败与元稹的对峙之中受到了伤害便要将其带走而全然不顾及大局?她洛嫔烟怎么可能是这样子的人呢?她是护短不错,不过能让她护短,那可不是一般朋友能够享受到的待遇,阳雪心嘛,虽然自己现在也很喜欢她,不过她还没有到这个资格呢。

而自己之所以这么做,便还是要为求缘一败与阳雪心之间提供可能啊!

就是算准了阳雪心是绝对不可能离开这里不参加谈判自己才敢于做这个恶人的,现在看来,效果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好啊!

军临啊,以后你抱得美人归的时候可千万不要忘记了你烟姐姐这个大媒人啊!洛嫔烟心中想到,这时候,却收到了无双寂的传音:“烟儿,你就为了撮合阳雪心与军王便设了这样的一个局?真是搞不懂你是怎么想的,你就不担心军王明白过来之后,对你有所芥蒂?”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我又没有加害与他,”洛嫔烟满不在乎的说,“阳雪心会如此说又不是我设计的,而是雪心本来就是这样的人,我知道什么样的女孩对军临合适所以便有意撮合,这有什么不好的吗?”

第一百五十八章 边境止戈,双雄会(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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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怕军王并不想找一个女人相伴其左右,你这样只怕是会让他对你产生不满之意啊,”无双寂说道。收藏本站

“你啊,到底不是真正的紫元贵族圈子里出来的人,”洛嫔烟叹了一口气,“就会咸吃萝卜淡操心!”

无双寂无言以对。只得在心中暗暗的想着,我是担心,军王如果没有将阳雪心当做可以陪伴一生的女人,而是将她视为能够协助他成就大业的搭档,甚至是继承其事业的继承人的话,那么对于政之宫而言,是要产生不小的变数与震动的,到时候,身为政后的你,又该如何对应呢?

这个问题太敏感了,所以即便是传音入密无双寂依旧不敢在求缘一败的面前与洛嫔烟堂而皇之的讨论这个问题,于是便只好暂且将这个问题埋在心中了。

而在另一边,元稹此时的心情却是与之前大不一样了。

本来阳雪心宣布自己绝对不退出止戈之帐的时候自己便没有了刚刚洛嫔烟要带阳雪心退出时的那种幸灾乐祸的感觉,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被打了脸了样子,而在阳雪心几乎是指名道姓的说自己是一个指挥挑衅是非的小人的时候,他的脸色已经基本上开始变黑了。

而当求缘一败对着阳雪心行了敬慧之礼之后,元稹看着阳雪心的眼神就是和看其他政治敌人时候的眼神一样了。

求缘一败自认为自己将内心的想法隐藏的十分的好,但是这又如何能够真正的瞒过明眼人的视觉呢?洛嫔烟现在一心只想着撮合求缘一败与阳雪心心中是否有所察觉这里暂且不论,就连无双寂都看出来的事情,元稹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对这几日阳宁郡血战的事情已经了如指掌的元稹自然是知道这个年不过十四,刚刚接任自己接连战死在阳宁城头的祖父与父亲的新任阳宁郡侯在求缘一败到来之前的表现的。平心而论,即便是自己,十四岁之时也没有做的比阳雪心更加出彩的,所以这个小子是个有资质与能力的好苗子,若是真的加以培养的话,那么未来的前途,自然是不可限量的。

元稹不是洛嫔烟,自然是不会将想法往男女之情上面靠,他现在的心中只是一个劲的在想一个问题。

阳雪心与元衾相比,能力如何?会不会成为元衾未来的威胁?

自己与求缘一败自然是始终有一天要离开这个红尘人世的,而未来的中洲也必定是属于元衾、阳雪心这样的年轻一辈的了,到时候这些后辈们会对中洲的崭新的博弈之局带来怎样的变化呢?要不要在这之前便将阳雪心干掉以消除对元衾的威胁呢?

这个念头在元稹的脑子里徘徊了几圈之后便被元稹扔进了垃圾箱里面了,这样做是破坏游戏规则的,若是自己真的这样做了,等于是打开一扇混乱的大门,最终一定会导致各方势力的全面混乱与衰退。

还是先着眼与当下,先将谈判完结,让这场无端而起的闹剧尽早的收场吧。

想到这里,元稹开口了。

“军王殿下、阳宁郡侯,这次的事件给两位以及两位的周遭之人带来了麻烦与痛苦,请代孤向这些人致以最真诚的问候,同时也请他们谅解孤的失察之过。”

“麻烦?失察?”阳雪心在听到元稹这样说的时候,当场便已经有些坐不住了,再加上元稹此时脸上所挂着的一脸无所谓,敷衍了事的笑容,让阳雪心有一种想要冲上去抽他的脸的冲动,“几万百姓葬身战火之中啊,你就以一句麻烦就给一笔带过了?十万乾天大军擅自越过边境挑起战火,你就以一句失察就轻描淡写的掩盖过去了?”

“阳宁郡侯,您的心情孤是可以理解的,但是俗话说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虎熙军远在边境,突然行动那身在汉海龙庭的孤也是鞭长莫及,难以节制啊,不瞒诸位,在知道边境情况之后的第一时间,孤便遣特使到边境来阻止他们的越轨行动,让他们退回边境,但是松岩凯手下的亲信心腹在接到孤的特使的命令之后居然胆大包天的将孤的特使给杀了,致使前线十万虎熙军将士不知真相,才有了后来的灭顶之灾!”说道这里,元稹意有所指的看了看求缘一败之后,说道,“此次事件与汉海龙庭毫无关系,完全是松岩凯一人欺下瞒上,自作主张,一意孤行所导致,现在虎熙军既然已经被军王殿下的疾风营所血吞,那么阳宁郡的所谓血仇自然也是报了,所以还请参与谈判的紫元诸位勿再以阳宁郡之战中的不幸死难者之名义来敲诈要挟我乾天,这不仅仅是对乾天的不公正,同样也是对阳宁郡之下死难者的侮辱。”

“你······”阳雪心被元稹的这一番诡辩气的满脸通红,刚想站起来反驳于他的这些谬论,但是却发现自己居然一句话都说不住来,正在她气的发抖的时候,一只手扶住了她的肩膀。

“阳宁郡侯,不要在这里,在此时动怒,这样你便就彻底落入下风了。”求缘一败轻轻的安抚住阳雪心,随后温和的低语道,“还是由孤来吧,这样的你对付元稹,还是早了一点。”

“多谢军王殿下的关心,”求缘一败出乎阳雪心预料的表现出来的关心,让阳雪心的心情稍微平静了一些,“阳雪心记住军王殿下的教诲了!”

“天舒公的帐倒是算的精啊,即便是我紫元皇朝的金王壁留影殿下都不一定能够胜的过您啊!”安抚完阳雪心之后,求缘一败开始向元稹展开进攻了。“只不过这天下的帐都如同天舒公如此算的话,那么恐怕这中洲,哼哼,早就没有这买卖一词了吧?”

“哦,元稹愿闻军王殿下的高见啊!”元稹自然是不会将求缘一败说的一句讥讽之言放在心上,依旧保持微笑着说道,“还望军王殿下不吝赐教啊。”

“天舒公说笑了,求缘一败何德何能,居然能够为天舒公赐教?倒是求缘一败有一事不明,还望天舒公指点啊!”求缘一败说道,“天舒公贵为乾天军团大冢宰,为乾天朝堂之上的宰执之首,竟然对自己一手培养起来的虎熙军的控制力薄弱到如此的程度,竟让以为主营副将松岩凯欺下瞒上,窃取军团最高指挥权,贻害我紫元皇朝与你乾天军团将士百姓到如此的程度,这要是说出去恐怕世人都不会相信啊,天舒公,你就指望着你以这种理由就可以为你乾天军团、元衾摄政王乃至于你自己撇清关系了?未免想的过于美好了吧?”

“是否美好,但看此次谈判的进度如何,或许军王殿下您会成全孤这一个微不足道的美好愿望那也说不定啊,是不是?”元稹回应道,“那么关于我所说的和谈方案,军王殿下是不接受喽?”

“天舒公根本就没有提出过任何方案,叫孤如何接受?”求缘一败说道。

“啊,原来之前孤说了那么多全都是白费口舌,军王殿下一点都没有听进去是吗?”元稹装作十分郁闷的口气说道,“那孤便再从新说一遍,这此次阳宁郡的血战,是松岩凯欺下瞒上,一手炮制出来的,乾天军团与摄政王陛下对此皆没有任何的责任,我们双方就此结束这场闹剧,各自重归其位,一切照旧,与战前毫无差别,如何?”

“换句话说,就是权当这一切从来没有发生过是吧?”求缘一败问道。

“军王殿下您如此理解那也是不错的,”元稹笑道,“这样做对我们双方都是最好的结局,不是吗?”

“除非天舒公您可以将战死沙场的前前任阳宁郡侯阳雨暝、前任郡侯阳霜隐以及这几日战死于阳宁郡城楼上的阳宁郡守城军民们复活。”求缘一败的笑容消失了,他的表情与语气都变的凝重而充满了杀气,“那样的话,或许我方能够接受天舒公您的提议。”

“军王殿下!”就好像是要刻意与求缘一败较劲似的,此时元稹也收敛了自己的笑容,换上了一副严肃的表情与语调说道,“请你不要光想着自己好吗?死在阳宁郡城下的不只是阳宁郡的士兵!”

“笑话!孤从来就没听说过被侵略的一方要为侵略者的死亡考虑的,侵略者,自身便带着罪业,所以根本无需为他们的死表示同情!”说道这里求缘一败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容,“更何况还是一群自不量力、自取灭亡的失败了的侵略者!”

“你!”元稹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怒容。

“话说回来,天舒公啊,有一件事情孤是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啊,还请天舒公解答!”求缘一败并不在乎此刻元稹已经脸色阴沉的表情,说道,“若是依照之前您所说的那一套真相来说的话,那么今日之事,既是与天舒公您不存在任何的牵连了,天舒公今日又是代表谁到这里来与我方谈判的?”

“明知故问!孤自然是代表乾天军团来这里······”说道这里,元稹忽然不再往下说了,而他的脸色也是更加的阴沉了下来。

“按照天舒公您的说法,乾天军段与你家的元衾摄政王与这次是战争没有半点关系,那为何天舒公来这里是为了何人与我方谈判的?”求缘一败脸上的笑容却是更加的深了,“总不至于是为了松岩凯那乱臣贼子吧?”

“军王殿下注意您的言辞,”元稹冷冷的说道,“松岩凯不是你紫元的臣民,这乱臣贼子还轮不到你来叫!”

“孤称不称呼他为乱臣贼子那自然不叫事情,关在在于天舒公您有没有将他视为乱臣贼子。”求缘一败的语气变得冷冽了起来,“天舒公您的回答是什么呢?”

不管我如何回答,都会被你清楚这间止戈之帐去对吧!元稹心中恨恨的想着,若是我说不认为他们是乱臣贼子,那么就等于变相的承认了这次虎熙军越过边境攻打阳宁郡的行为汉海龙庭并不反对,那么这场谈判自然是谈不下去了;而若是我说他们确实是乱臣贼子的话,那我便没有立场再在这里待下去了,毕竟若是这一切与汉海龙庭无关,那我作为汉海龙庭的大冢宰自然也就没必要,也不应该代表叛乱的虎熙军前来谈判了。

“虎熙军的处置并不是现在你我双方应该讨论的议题!”元稹决定回避求缘一败所提出的的这个问题,“这件事情不是身为大冢宰的孤在此刻便能够做出最终决定的。”

“可是您不仅仅是大冢宰啊,您还是叔父监国公啊!”求缘一败并不打算就这样放弃这样一个能够让元稹为难的话题,继续说道,“世人皆知,元衾年幼,乾天军团皆由你这个监国公一手把持,现在你说这样一件事情你不能说了算,那可是让世人都不会相信的笑话啊!”

“世人愚昧,当成笑话一笑了之也就罢了,军王殿下若是也将这笑话当真便是军王殿下的不应该了!”元稹尽力不让自己发作,保持着冷静的语气说道,“我乾天的现任摄政王并非是襁褓之中的婴儿,而是已然亲政的青年王者,即便是军王殿下您,如此轻视乾天主君,也是不应该的,必须道歉!”

“是吗?那便请你家摄政王来谈吧,”求缘一败笑着说道,“紫元律法规定,在战争期间,军王便是执掌紫元最高权力、超越其余四王的至至尊王,你若只是大冢宰那便没资格与孤坐在对等的位置上谈判,还是请你家摄政王前来吧!”

“求缘一败!”元稹终于忍不住的吼了出来,“你是存心要将这场战争继续打下去是吧!好,孤奉陪!”

“天舒公殿下,或许是孤没有正确的理解,”求缘一败却是十分的开心,因为他终于将元稹给逼得失去控制了,这在他看来便是能够自此把握这场会面的主动权了,“您这句话的意思是不是说,作为一个没有权利将一名明显反叛的将军定义为乱臣贼子的大冢宰,却又随意发动与邻国全面战争的自主权力?你们乾天的权力结构究竟是如何安排的呀?”

第一百五十九章 边境止戈,双雄会(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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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乾天军团的权力如何归属分部便不劳军王殿下操心了!”元稹这一次倒是没有如求缘一败预想的那样气急败坏,而是以中规中矩的外交辞令以对应,“军王殿下,孤与您来这里的目的应该是相同的,都是为了解决问题而不是制造新的更大的问题,对吧?”

“孤来这里的目的自然是如此不错了,不过至于天舒公您嘛······”求缘一败盯着元稹的脸,冷冷的笑道,“哈,求缘一败虽然亦并非是聪慧通达之人,但也是有眼睛看、有耳朵听、有心去想的正常人,天舒公刚刚的那番言语,并不是想要解决问题的态度,而是要将问题搞大的态度啊!”

“军王殿下,谈判谈判,自然是要多谈才可后判嘛,有分歧很正常啊,”元稹笑道,“军王殿下有一件可以提出来,孤可以与殿下一起慢慢的协商嘛,又何必言语暗带锋刃,直接导致谈判陷入无可回转的僵局呢?”

“因为这不是可以协商的问题啊,天舒公,”求缘一败正色道,“这是底线问题,不是可以讨价还价与让步的!当然,若是天舒公承认刚刚那番言语权当是一个笑话说了,那孤与其他代表紫元皇朝参与此次谈判的人员亦可只是一笑了之便可,不在就此事在与天舒公纠缠了,谈判重新开始,不知天舒公意下如何?”

意下如何?孤意下这不怎么样!元稹心中暗想道,看你这架势,不好好的就此机会很敲我乾天一大笔竹杠你求缘一败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了!也好,反正过不了多久你应该便会求着孤早一点结束谈判了吧,那孤便暂且先与你好好的在这里好好的泡泡蘑菇吧!

想到这里,元稹心中已然是有数了,于是便笑着对求缘一败说道,“既然这样,还请军王殿下先说说贵方准备如何解决这次事件吧!”

“还请天舒公先表态,刚刚所言只是玩笑话,以安我方人员之心!”求缘一败坚持要元稹先表态。

“军王殿下,既是玩笑话,那自然是不必当真的,又何必做什么正式的表态呢?那样不是反而显得画蛇添足吗?”元稹自然不是傻子,现在表态?那不就等于是让你求缘一败拿住孤的把柄了吗?再说了,若是真的表态了,那估计用不了半日,“乾天大冢宰与紫元代表谈判之时前后言语癫乱,胡开玩笑。”的消息便会传遍整个中洲了,到时候孤还如何在乾天乃至中洲立足行走?“军王殿下,一句玩笑话,军王殿下却如此刻意,只怕是另有玄机啊!”

无妨,反正时间是在自己一边的,谈也好,耗也好,只要不让你直接动武便可以了,到时候你耗不住急着要回龙邈城,那便是孤的胜利了!

想到这里,元稹便自感自己已经胜券在握,便显得悠闲自得了起来,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只等求缘一败先一步说话。

“我方的要求十分简单,若是乾天军团不承认此次虎熙军在阳宁郡所犯下的罪行是由汉海龙庭授意的话,那么请将祸首松岩凯以下虎熙军九大主力营的将领们先行解除一切与乾天的关联,之后的事情便无需乾天军团方面操心了,我方自会向这几位罪魁祸首讨回一个公道,”求缘一败说道,“反之,若是乾天军团不打算与这几位撇清关系,那么我们便就这件事情商讨出一个关于如何补偿阳宁郡以及风旋军损失的方案出来,当然,那几位直接造成阳宁郡与风旋军死伤惨重的几名将领是一定要惩处的,关键便在于是有我方惩处,还是诱乾天方惩处罢了。”

“若是那几名将领已经在您的疾风营血吞虎熙军大营的时候已经战死了呢?”元稹说道,“若是他们都死了,军王殿下您有打算如何敲我乾天军团的竹杠啊?”

“孤今日是替冤死的阳宁郡百姓与风旋军将士们讨一个公道,若是天舒公认为这是敲竹杠的话,那自行离去便是,到时候,求缘一败也是乐意于再在战场上讨还这个公道的,”求缘一败说道,“至于您所说的若是他们就已经死了应该怎么办,这都是后话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先确定汉海龙庭对于这几名造成我紫元皇朝巨大军民伤亡与财产损失的罪魁祸首的态度是什么?”

这个敏感的话题再一次被求缘一败尖锐的提出来了,是的,如今的局势之下,这场战争的规模虽然并不是很大,而且局势表面上也还在控制之中,但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啊,这场战争也同样是如此,现在中洲局势正在剧烈的变化着,几乎每一个势力都在蠢蠢欲动,在这种情况之下,只要是这一场小小的军事变数便会有极大的可能产生连锁的反应,从而造成各方势力之间的恐怖平衡的崩塌,这是元稹所不希望看到的,所以元稹是绝对不希望看到这场战争进一步扩大的。

这是外部的因素,而在乾天军团的内部,皆知道虎熙军是自己的主要支持者达达部族在自己的支持之下所建立起来的,主帅达达保擎便是达达部族的族长,九大营主将之中,有六人是达达部族之人,若是现在由自己下令将这些人一体问罪,那不就是等于向世人宣布自己与达达部族的决裂了吗?这样一来,达达部族会不会就此真的成为自己的敌人那暂且不说,只怕是凤羽将臣与月尽孤阳都要乐的做梦笑醒了。

自己自然是绝对不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了。

所以在这种时候,自己自然是绝对不可以在这种事情上面与他们做出任何保证的了。

实在不行,便就只有暂且先将姿态放低一点了,只要拖过了这几日,便就能够掌握主动权了。到时候自然就什么问题都不会存在了。

当然,前提是月尽孤阳的消息准确

“军王殿下,那便就按照您所说的办吧,”元稹说道,“既然你觉得孤这个乾天军团的大冢宰不够资格与您同坐在一张桌子上谈判的话,那么我看便就只有等我家摄政王陛下亲自驾临边境,与您谈判了!”

求缘一败没有想到元稹竟然真的想将元衾请过来,不禁显得有些措手不及,而就在这个时候,元稹又开口了,“不过在我家摄政王陛下亲临边境之前我们两方数万人马就这样陈兵边境干等着也不是个事儿对吧?以孤看来,军王殿下不妨想让一名地位能够让孤与之平起平坐的大人现于孤就具体的问题想商量着,也算是为您与摄政王陛下的正式谈判打下一个基础,您看这样如何?”

说着,也不等求缘一败说话,便看了看紫元那方的几人,说道,“我看政后殿下应该算的上是孤可以与之平起平坐的人了吧?”

求援一败自然是知道元稹这样做实际上是在拖延时间,但是让他不解与不安的是,他并不知道元稹这样做,他的依仗与凭据又是什么呢?

这种时候,求缘一败便会十分的痛恨自己没有将紫元皇朝的情报部门掌握在自己的手中,现在自己远离帝都,便就等于是变成了睁眼瞎子,若是帝都有什么变故,等到自己知道的时候那便是一切都来不及了就像之前的季无私事件一样,等自己知道龙邈有变的时候,宫羽心已经将季无私与季氏满门都给屠杀殆尽了,这种情况之下,自己现在便是很难在帝都方面有所作为了。

相比之下,元稹的情况就比自己要好得多了,虽然那个自称烟君的阉人月尽孤阳对他同样是两面三刀的,但是至少作为名义上的元稹的下属,元稹有着可以对其问责的权利,而不像自己,现在自己对于那个已经从名义上的屈居于自己之下的都尉升格成为了与自己与其他四王平起平坐的都主的宫羽心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都尉府的情报是否告知于自己那都是要看宫大都主的心情的了,所以,若是元稹知道什么关于龙邈城的事情而自己是不知道的,那么求援一败也是不会太过于惊讶的了。

更何况,那封来自于伊达启的密令更加加重了求援一败内心的不安。

但是不安归不安,反正求援一败已经不打算在掺和进龙邈城的权力斗争之中去了,将天下兵权与几个重要地区的郡侯归拢到自己的手中比跟着那几个鼠目寸光的王在帝都里面杀来杀去的瞎胡闹要有意义的多了。

所以元稹之前所打的,只要龙邈城已发生变故,求缘一败便会因为急于返回帝都平定局势而让自己占据谈判的主动权这一点算是失算了。

当然这已经是后话了,此刻,元稹正在对自己天衣无缝的计划感到满意与喜悦呢。

求缘一败的心中自然也是有所思量的,首先,元衾是绝对不可能来边境的那么元稹的这种做法与言行只不过实在装腔作势,拖延时间罢了,既然是这样,那么自己不妨便就在此与他耗着,顺便也有时间先帮阳雪心将阳宁郡好好的整顿一番,帮助阳雪心确立其在阳宁郡的统治,让其的郡侯之位稳定下来。

此时的求缘一败已经打定了主意了,若是这次龙邈再出现变故的话那自己便暂且不回去了,因为就算是自己回去暂时稳定了局势,那些短视的贵族们还是会再找机会搞事情的,这样下去便是会没完没了了,倒不如让他们一次性杀个痛快好了。反正有政后与左大将在自己这里便算是带着紫元近乎一半的战力了,在加上自己手中的数十万紫元兵马,足以让在这一次紫元变故之中最后的生还者对自己不敢等闲视之,既然如此,那有何必回去呢?

再说了,既然龙渊太岁已经回到自己的根据地去了,那边就是说,龙邈城之中便只有一群凡人了,那在闹腾,也不会闹腾出多大的乱子出来的,自己又何必去担心呢?最后便宜了龙渊太岁可就不好了。

反正他已经打定主意了,只要没有接到龙渊太岁回转帝都的消息之前,他是不会回去的了。他相信龙渊太岁对求生欲的把握。

既然是这样,那么自己便就要寻求一块帝都之外能够让自己以及自己的军队驻扎的根据地了,那么不管从什么角度来说,阳宁郡都是一个十分不错的选择啊。所以阳雪心的地位的保证便是自己此刻的首选目标了。

相比之下,龙邈的局势,便已经不是自己愿意去关注的了。而认为自己一定会在龙邈有变的时候便急于回去的元稹,最终的结果那便自然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不过,还是要先向洛嫔烟确认一些事情为好。

“政后殿下,您对于天舒公的提议有什么想法呢?”求缘一败问道,“您觉得十分有把握在接下来的谈判之中,与天舒公殿下达成初步的共识呢?”

洛嫔烟自然是听出了求缘一败的话外之音,便是要她能不能应付得了接下来与元稹的谈判,若是有把握应付的话,那求缘一败便放手让她来接手了。

虽然洛嫔烟自然是不会直到元稹与求缘一败到底在打什么样的算盘,但是有一点她是十分清楚的,那就是自己与元稹的这一个虽为的初步共识是不算数的,自己的任务只是在求缘一败与元稹的正式谈判开始之前先将边境的局面稳定下来便可以了,而这一点,洛嫔烟是绝对有自信做到的。

当然,她也根本不相信元衾会到边境来,只不过她一时还想不清楚元稹,包括求缘一败到底在打的什么样的算盘。

不过,暂且先答应下来,却也是无妨的吧。

想到这里。洛嫔烟说道,“我这里没有问题。一切就依军王殿下所说的吧。”

“那好,今日的谈判就进行到这里,”求缘一败说道,“明日起,便就由我方的政后殿下,携左大将军一同与天舒公就止戈问题做初步的接触与协商吧。”

第一百六十章 边境止戈,双雄会(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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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王殿下,您到底是如何打算的呢?”在与元稹分别离开止戈之帐之后,求缘一败四人便也转身回转了边境临时组建起来的边防军大营之中,一入大营,洛嫔烟便向求缘一败询问道,“您是否已经是摸清楚了元稹的意图,才故意让孤去与元稹泡蘑菇,拖延时间的呢?”

“元稹的意图其实也是在拖延时间,只是我们现在还不清楚他究竟实在等待一些什么!”求缘一败说道,“现在孤可以肯定的一点就是,元稹一定是掌握了一些我们没有掌握到的情报,而且这个情报一定是与龙邈帝都以及伊达启给我们发来的那道伪造的五宫廷联名诏令的背后所发生的变故有着莫大的联系。而这一切是孤现在还不曾搞清楚的。”

“原来如此,孤这样便就明白了!”洛嫔烟说道,“唉,看来当初让都尉府坐大实在是一个错误啊,若非如此,孤等有何尝会一出龙邈城,变成了睁眼瞎啊!”

“现在说这些也是无济于事的了,”求缘一败倒是显得已经看开了,“当下孤的想法有二,一是要尽快搞清楚在我们离开帝都之后,伊达启又搞出了什么样的幺蛾子;第二,便是要帮助阳宁郡侯尽快的确立她在阳宁郡的地位!”

“我?”阳雪心本来觉得自己今天的工作已经完成了,接下来便就是领受求缘一败与洛嫔烟以及无双寂商议出来的下一步的行动方针便可以了,没想到居然猛然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一时之间显得有些错愕,“军王殿下,这,这怎么能让您为这种事情费神呢?阳雪心自己能够处理的。”

“你能处理那是你的事情,孤想要帮助你是孤的事情。”求缘一败语气不容置疑的说道,“此时你不必多言,阳宁郡的事情,孤,管定了!”

“这······”阳雪心看着求缘一败,心中知道这件事情,军王殿下已经做出了最后的决定,那么这样一来的话,自己自然是不好再说些什么了,于是便说道,“那阳雪心便再次谢谢军王殿下了。”

“雪心,你不必谢他,他也不是为了你!”洛嫔烟没好气的朝着求缘一败冷笑了一声,“军王殿下是不打算再蹚一次龙脉帝都的浑水了是吧?”

“政后殿下果然聪慧,不仅孤不打算在这一次伊达启所作出的幺蛾子平息之前再回帝都去了,孤还劝政后殿下与左大将军在此之前也最好不要回去为妙。”求缘一败说道,“至于孤打算将阳宁郡作为孤在这期间临时的军王殿这件事情,原本孤也没有打算瞒着阳宁郡侯的,只是本不打算在这里说出来来罢了。”

“对,你只会私下里对阳雪心威逼利诱!”洛嫔烟揶揄道,“雪心,没关系,用不着怕他,你若是不愿意,那便无需答应,有我在,他不敢将你怎么样的!”

“多谢政后殿下的关心,不过军王殿下的提议,阳雪心并不反对!”阳雪心说道。

“什么?”洛嫔烟吃惊的瞪着阳雪心,“你可知道求缘一败这么做,便是将你,将阳宁郡摆在了风口浪尖,变成了众矢之的?”

阳雪心看了看洛嫔烟,又看了看求缘一败,心知若是自己现在说一些冠冕堂皇的虚伪献衷心亦或是花痴之言的话,那么不仅不会让他们相信,反而会让这几位原本对自己有所好感的大人物对自己的感觉趋于负面,于是决定实话实说。

“风口浪尖,却亦是登天之道;众矢之的,或可成权柄中枢;政后殿下,紫元皇朝虽表面之上男女平等,但是对于女性,尤其是建立功业的女性的侧目与非议却是从来不曾改变过的,这一点您一定是有所体会的,而阳雪心是以一个弥天大谎而登上阳宁郡郡侯之位的,便更是早已经被自己的母亲推上了风口浪尖、被自己的祖父变成了众矢之的了;然而阳雪心既是以自己的能力拼尽全力,出生入死,方才获得祖父、将领以及百姓们的承认与拥护,得以居于此位,那么便没有因我是女儿身这种可笑的理由便退下之理,所以,除了逆浪行险,建功立业之外,阳雪心别无其他安身立命之法,还望政后殿下理解。”阳雪心对洛嫔烟以及在场的其他两人阐明心迹道,“至于阳宁郡,阳氏一族自然是不会与我分割开来的,我也不会允许这件事情发生,而阳宁郡之中的百姓,我想上层的权力争夺又与他们何干?”

“阳雪心,孤······孤十分欣赏你的坦诚,更欣赏你身为女人的独立与傲气!”洛嫔烟面色阴晴不定的盯着阳雪心看了好一会,终于露出了一个微笑,“那好吧,既然这样,孤便帮你一把,不过你也得答应孤一个条件。”

“政后殿下严重了,有事您尽管吩咐便是。”阳雪心说道。

“孤要你照顾好军王,”洛嫔烟笑着说道,“不是以一个阳宁郡侯的身份,而是以一个女人的身份!”

说完,洛嫔烟也不管因为她这句话而错愕的阳雪心与惊诧的求缘一败,拉着无双寂就走出了大帐。

“你呀,怎么还不死心呢!”无双寂显得颇有些无奈,“军王十分明显的是想将阳雪心当优秀的后辈好好的培养的,你非要乱点鸳鸯谱,只怕到时候是无法如你所愿的了。”

“怎么不行,养成系最带感了!”洛嫔烟说道,“你看吧,求缘一败不可能也不应该孤身一人一辈子的对吧?”

“那,是军王自己的事情,我不做评论。”

“你!”见无双寂不上钩,洛嫔烟显得颇有些气闷,说道,“反正在我看来目前求缘一败最好的选择便是阳雪心,我是一定会尽力促成此事的!”

“唉,军王殿下有你这样的损友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无双寂故作姿态的叹了口气,但是看到洛嫔烟脸色变化作势是要发作,连忙转移话题道,“那你打算如何与元稹谈判呢?他可不好对付啊?”

“若是需要对付元稹的话,那我便就不应这个差事了!”洛嫔烟说道,“反正双方都是想要拖时间了,那么谈判也就无需要多谈什么了,我们的任务便是看住元稹,不要让他在这期间找到什么可乘之机,在发动一次奇袭战便可以了。”

“我说烟儿啊,为何什么事情到你的嘴里便显得十分的轻松与容易呢?”无双寂终于忍不住问道,因为洛嫔烟这种态度总是让他无法放心,虽然最后事情的结果也确实如洛嫔烟所表现出来的那样没有什么严重的后果,“这件事情若是如你刚才所说的话,那你我肩上的担子与责任可是不轻啊!”

“所以我说你入了紫元贵族圈子都快一百年了,还是没有摸透这贵族的本质啊!”洛嫔烟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无双寂,“算了,现在我和你解释你也不理解,以后你就懂了,走吧,我们去准备准备,然后去与元稹泡蘑菇吧!”

就在洛嫔烟与无双寂向止戈之帐进发的时候,在边防军的大帐之中,求缘一败与阳雪心之间的气氛却陷入了一种尴尬的境地之中。

“那个,阳宁郡侯,政后殿下就是这个样子的,喜好对着熟人开个玩笑,”求缘一败此时显得不想是一个叱咤风云的王者,而是像一个不谙世事的毛头小子一样,尴尬的搓了搓鼻子,以一种不太能够让人信服的口吻解释道,“那个,她现在拿你与孤开玩笑,那是将你当成了自己人了,所以请一定不要在意,她只是开玩笑的,你不必在意。”

“军王殿下,这我是知道的,您不必为此事挂心。”阳雪心说道,不过此时她的眼帘有些低垂,一见便是情绪有些低落,“我们还是先将之后的行动计划先做一个大致的部署吧。”

“嗯,是应该提前做好准备了,”求缘一败微微松了一口气,说实话,阳雪心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女人,但是这是自己对于她的人品与才华做出的评价,她是一个能成大事的人,是值得自己栽培的,至于情爱······他们这种人还能够奢望这种东西吗?再者说了,若是真的乱世将起了,在即将到来的那种人命如草芥的时代之中,要这种负累之物干什么?“你打算如何处置那些已经知道你的身份正要将你郡侯之位夺走的那帮子阳氏的旁支远亲们呢?”

“之前我便已经说过了,我是不会因为自己的女子身份这种可笑的理由便从郡侯之位之上退下来的,他们既然要夺,那我便只好以阳宁郡的律法,以谋逆罪行来处置他们了,”说到这里,阳雪心的语气却又有了一丝犹豫,“只是,我担心的是他们借用我的身份蛊惑城中的百姓和其他不知情的州郡官员与将士,要知道,他们并不是全部都认同一名女性郡侯的,否则,母亲当初便没必要隐瞒我的身份,而祖父也不会在肯定了我的能力之后还继续隐瞒我的女儿身了。更何况我的身份还是一个谎言,这便更能为那些家伙提供煽动百姓与官员们的依据,我······血战方过,我不想阳宁郡再陷入内乱,增添不必要的死伤了。”

“阳宁郡侯,你可曾想过,这也是现阶段阳宁郡大多数百姓、官员以及将士们心中的想法?”求缘一败笑道,“孤的想法是,现阶段的阳宁郡刚刚经过大战,百废待兴,除了那些自认为抓住了你的死穴能够乘机夺权的阳氏旁支们来说,没有人愿意在动兵戈了,甚至于说,大多数的阳氏旁支的成员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将这件事情扩大化处理,所以,你不妨行一步险棋,如何?”

“险棋?”阳雪心不解道,“什么样的险棋呢?”

“孤的意思是,你不妨在如今这个内有守护阳宁郡之大功,外有孤之援助的这个时间档口,干脆表明自己的真实身份,毕竟紫元国法之中,女子其实是有家族继承权的,你的郡侯之位的继承不存在任何法律之上的问题,只是需要考虑的是关于之前你的父母与祖父,当然还有你对阳宁郡之中的百姓以及官员和贵族的欺骗以及对于龙邈五宫廷的欺瞒,但是现在五宫廷那方面有孤在,你尽可放心,另一方面你守城有功,有军队对你的支持与拥护,沈宏弈又是知道你的身份的,所以凭借你本身的力量其实无需孤的援助就能够控制阳宁郡的局势,”求缘一败向阳雪心详细的说明自己的计划,“而现在你唯一需要考虑的地方便是找一个承担这个谎言罪责的人的问题了。”

“军王殿下您的意思是说,我的母亲?”阳雪心瞬间明白了求缘一败的意思,“虚凰假凤,欺瞒世人的罪过还是必须有一个人来负责任的,这个责任不能让我的继承资格的来源之处的父亲与祖父来承担,便只能是由我母亲来承担了是吗?”

“当然,这是在你在你母亲与你的家族之间的选择中选择了你的家族之后做好的做法了,”求缘一败说道,“若是你不选择保留你的家族,在你的族人们在用你的身份的谎言向你发难的时候,随便找一个借口将他们全体格杀与阳氏大院之内,那么便无需让你母亲承担欺瞒世人的的罪过了,因为已经没有人有资格再用这种事情来谴责你了。”

“可若是这样的话,那我便需要诛灭除了我阳氏长房一脉的全部阳氏族人,换句话说,就是除了我与我母亲之外阳氏所有的族人,”阳雪心犹豫起来,“包括我三堂嫂刚刚为三堂兄生下的男孩子,我的小侄子。”

“这个自然是要你拿捏了,孤是不会干涉你在这方面选择的,不过孤的建议是,不知情的人,就像你那个还不知事的小侄子,杀不杀但看你自己的选择,而知情者,除了你母亲和军中将领之外,不管是意欲以此事废了你的那些阳氏亲族还是你母亲那便的家仆亲信,最好统统都除掉为好,毕竟,你母亲,不似能够成为你的助力的人,你若想心无旁骛的尽孝道,还是让她安心颐养天年为好。”说完,求缘一败便转身离开了,留阳雪心一人在帐中沉思。

第一百六十一章 边境止戈,双雄会(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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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另一边的止戈之帐之中,洛嫔烟与无双寂两个人也开始了和元稹的“非正式谈判了”。收藏本站

“政后殿下、政左大将阁下,两位,就边境的问题你们打算如何与孤商议啊?”元稹笑着问道,“还是你们就打算就这样与孤在这里静静的坐着,互相干瞪眼吗?”

这一次洛嫔烟没有说话,只是瞪着元稹,相反是之前一直没有说话的无双寂热络的向元稹打起了招呼。

“我说元稹,现在这里只有你、我与烟儿,老朋友的见面是不是气氛应该比现在要活泛一些呢?”只见无双寂一改之前沉默寡言的漠然的态度,开始向元稹热情的大招呼,看得出来,他们的关系应该是不错的。“我们当初在末海慈航的时候,你可是一直跟在我和烟儿的后面的哦,你不会已经忘了吧?”

“我只记得当初你偷看洛嫔烟洗澡被洛嫔烟发现了,然后还把我推出去顶缸!”元稹没好气的说道,“所以从此之后我便十分的看不起你了,倒不是因为你偷看洛嫔烟洗澡,毕竟你们当时已经是名动中洲的一对情侣了,也不是因为拿我出来顶缸,毕竟这种事情我也经常做,而是因为你身为一个男人,看自己的爱人洗澡居然还要偷看,而且被发现了还不敢承认,实在是丢我们男人的脸面!所以从那之后,我便下定决心,不在与你相交了!”

“等一等,元稹,你之前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洛嫔烟忽然叫了起来,“什么叫这种事情你也没有少干啊?你也偷看学院的女弟子洗澡,而且还不止一次?”

“怎么可能,我是说让人顶缸······”元稹辩解道,但是说了一半却又沉寂了下来,瞪着两人说道,“我们今天的议题好像不是回顾往日岁月吧?你们在故意与我拖延时间?”

“即便真是如此,那又何妨呢?”洛嫔烟微笑着说道,“反正你的意图不也是如此吗?想与我们拖延时间,现在我们从了你的意,又有什么不好的吗?”

“我明白了,求缘一败是看出了孤有所依仗是吧?而且他也不打算管他那即将失火的后院了是吧?”元稹立即就明白了,发出了一声冷笑,“哈哈,这一次倒是孤失算了!”

“既然是这样,元稹你还打算与我们在这里耗时间吗?”洛嫔烟说道,“还是与我们现在就达成一系列应该搭成的额协议为好啊!”

“为什么不耗呢?”元稹又恢复了他一贯的自信神态说道,“倒是孤要劝一劝两位,这次孤所依仗的紫元变局非同小可,军王殿下若是想要隔岸观火的话,只怕是不能如愿,到时候即便是这火烧到这阳宁郡也不是不可能啊,这样一来的话,只怕军王殿下的如意算盘是打错了,所以在下还是希望诸位能尽量说服军王殿下不要心存侥幸,毕竟孤所掌握的情况是比诸位现在的要详细的多,也更加的又说服力,不是吗?听孤的一句劝,还是尽快会龙邈应对变局为好,否则的话······呵呵,背腹皆遭强敌,即便是军王殿下与两位在,只怕也是无法消受的啊!”

“这一点就无需天舒公您操心了,”见元稹摆出了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那么洛嫔烟也就懒得与他继续套近乎了,也换上了疏离的公式化口吻与称谓,“既然天舒公如此的有自信,那孤便在这里先行祝贺天舒公得偿所愿了。那么天舒公,您是打算继续与我们坐在这里大眼瞪小眼的等待结果的到来呢?还是我们暂且回去,在大营之中等待结果的到来呢?”

“在这里可以告诉世人我们的和谈还在继续,可以避免十分多的麻烦,倘若是我们离开止戈之帐,各自回营地去的话,那么便会引发各自军中将士乃至整个中洲的各方势力的各种猜测,到时候,只怕局面未战而先乱了,这样一种局面,却是我们所不能接受的,所以······”

“所以,我们还是继续之前的话题吧。”无双寂十分应景的发声了,“元稹,今年的试炼大会我们因故没有出席,为什么你也没有出席啊?”

元稹看着一脸热情的无双寂与一脸无所谓表情的洛嫔烟,心中忽然升起了一股不安的感觉。

依照自己之前掌握的情报来看,龙邈帝都这一次出的乱子不会比之前季氏一门被族灭的那一次要小,而求缘一败绝对不应该会有待在边境坐等龙邈生乱,等到叛乱平息之后再回去的余地和可能,因为这一次,龙邈的乱子是不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自动平息下来的,也绝对不是能够只将骚乱控制在龙邈城附近的,若是不及时制止的话,波及龙邈城周边的十几个州郡,乃至整个紫元中心地带的中洲中元地区是及其有可能的,所以求缘一败不应该如此的坐视这一切的发生的啊?

是了,一定是求缘一败对于这次的事情的具体情况并不了解,所以只是单纯的依照往日对于伊达启的映像,便做出了伊达启不会,也无法搞出大的乱子的设想从而决定在这里赌上一把,而他赌这一把的勇气便是对于伊达启在往日的映像以及对于这次事件的具体情况的不了解,所以无法深刻的体会到问题的严重性。

看来,我是必须要通过某种渠道让求缘一败知道这次事件的严重程度才可以啊!

想到这里,元稹便暗自下定决心,这次回营之后便要立即针对这件事情拿出处理的方法出来,一定要不露声色的将这件事情的详细情况透露够给求缘一败。

退一万步来讲,即便求缘一败真的不打算管龙邈城里面的浑水了,那对于自己与乾天来说,也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不是吗?

紫元乱了,那么乾天的机会不久来了吗?此消彼长,如此简单的道理,是人人都懂得的。

至于说求缘一败是否真的准备不管龙邈城了,那就不是自己应该过问的事情了,甚至于若是求缘一败真的因私废公,那对于自己来说,也未尝不是一件好的事情。

想到这里,元稹便已经是打定了主意了,“两位,今日在这个止戈之帐的谈判会议上,看起来是不会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了,所以我看我们还是暂且回到各自的军营之中,然后再从长计议吧,还请两位一定要好好的劝一劝军王殿下啊,千万要冷静,不要真的因为追逐边境的这一点蝇头小利,而放任紫元皇朝的大义沦丧而不顾啊!”

“孤明白了,天舒公的意思,孤一定会向军王殿下转达的!”洛嫔烟此时也不想继续再在这里带下去了,毕竟在她看来,自己只要是不让元稹找到借口或者说是空子从新燃烧起战火的话,那么自己的任务便算是完成了的,所以自己现在在这里也是出了大眼瞪小眼之外,没有其他任何的事情可以做,所以在洛嫔烟看起来自己还是暂且不要将时间浪费在这里为好。“告辞!”

元稹回到自己的大营之中之后,便立即找来了自己的副官兼管家的玄浪千涛。

“你去帮孤办一件事情,记住一定要办得隐秘,知道吗?”元稹吩咐道。

“天舒公尽管吩咐,仆臣一定万死不辞!”玄浪千涛应和道。

“孤要你将之前烟君府传给孤的那一封关于龙邈帝都的那则情报送到求缘一败的手中,”元稹交代道,“记住,绝对不可以让求缘一败知道这则情报是从你手中传到他那里的,一定是都尉府的宫羽心传来的情报,明白吗?”

“是,仆臣明白了,”玄浪千涛应和道,自家主子究竟在打的什么主意,这自然不是他能够明白的,而且作为一名奴才他自然也是不会去过多的干涉主子的事情的,当然,在这种情况之下,有些事情还是要提前问清楚为好的。

“大冢宰,若是您将这个消息传递给求缘一败,还要将这件事伪造的是宫羽心传过去的,那便就一定要使用烟君府在紫元的情报据点的人员了。但是此举极具风险,若是真的动用了那便的势力,那烟君那里······”

“玄浪千涛,孤以前怎么不知道你如此的为月尽孤阳着想呢?”元稹冷笑着问道。

“主子,仆臣仆臣绝对没有此意啊,”玄浪千涛吓得连连磕头道,“仆臣,仆臣只是······”

“好了,你不必再说了!”元稹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说道,“把孤交代的事情办好了就行了,其他的事情你不必过问,也是你过问不了的,明白了吗?”

“是,主子,仆臣明白了。”玄浪千涛擦了擦头上的汗珠,退出了大帐之中。

“这小子,心思一贯是如此的活络,用的是顺手,但是却同样使人无法放心啊!”元稹看着玄浪千涛离去的背影,想着,“看来,还是应该设置一个能够制衡他的人,以免他的心思活络的过了头,那就不好办了。”

想到这里,元稹微微的闭上了眼睛,开始沉思自己下一步的计划了。

要说玄浪千涛的办事能力还是相当的不错的,中午元稹给他布置的任务,晚上的时候,一封带着都尉府印信的紧急公文便送到了求缘一败的书案前。

“几位,对于这封情报你们怎么看?”求缘一败在接到这份情报之后自然也是不敢视为等闲,急忙将洛嫔烟、无双寂以及阳雪心召到了自己的大帐之中了,准备好好的商议一下这件事情应该怎么办才好。

“伊达启还联系了龙邈附近几个州郡的郡侯,都是一群对宫羽心以及墨灵启不满的贵族世家,让他们趁着孤、言王以及宫羽心都不在龙邈城的时机立即起兵进入龙邈城帮助他控制局势,而且还雇佣了江湖中有名的亡命之徒,盗匪流寇组成的乌合之众,不日便会进入龙邈城了!”洛嫔烟看着这一封记载着如此可怕信息的情报,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他也太胆大妄为了吧!”

“不仅如此,看来他的心还不止有如此之大呢!”求缘一败冷着一张脸说道,“这份情报上面说,伊达启联合中洲的道门准备一举改变紫元皇朝的立国之本,将独尊儒门改为以道为尊!”

“虽然我们之前对伊达启的举动已经有所疑惑了,但是还真是没有想到他居然搞出这么大的动作来!”无双寂说道,“军王殿下,这要是真的放任不管的话,龙邈城便是可能要出大乱子了!”

“嗯······”此时求缘一败也是有些犹豫了,毕竟这一次伊达启的动作便是真的是出乎自己的意料之外了。

召外州郡侯的私兵入帝都,雇佣亡命之徒组成雇佣兵以增强自己的军事实力,这都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因为这些人要么是受雇与钱帛,要么是受惑与权位,总之都只是伊达启拼凑起来的临时性的同盟,一旦取得暂时的成功,那么这伙人便会因为分赃不均而引发内讧,到时候不用自己动手,他们便会自行内斗而亡。

但是联系中洲道门,那性质就不一样了。

首先,若是外州郡侯以及雇佣兵那都只是伊达启的同盟,他们之间不可能有一方操控另一方的从属关系,所以即便他们乘虚而入控制了龙邈城,那也不可能做得到挟持政王控制龙邈城,更不要说紫元皇朝了,但是,道门就不一样了,同为四教之一的道门本身便不比儒门的实力弱到哪里去,现在蛰伏六百多年重新再涉红尘,只怕是来势不小并且已经谋划多时了,若是不管的话,那么极有可能会出现伊达启变成道门傀儡,受其利用操纵的局面发生,即便这种利用与操纵只是暂时的,那也会对紫元的内部根基造成不小的冲击,而这种冲击,是求缘一败所不愿意看到的。

但是要他就这样放弃边境那也是他做不到的,所以······

“阳宁郡侯,你怎么看这件事情呢?”他想听一听阳雪心的意见。

第一百六十二章 边境止戈,双雄会(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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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雪心此言一出,在场三人都显得有些错愕,求缘一败问道:“阳宁郡侯,你这话孤就听得不是太明白了,伊达启意欲在孤不在龙邈城之时祸乱紫元帝都之事不是之前你与孤便早有定论吗?怎么现在又说是来的太巧呢?”

“军王殿下容禀,微臣不是说政王之乱来的巧,而是说这份情报来得巧,中午您刚刚向元稹表明自己不会受到帝都乱局的影响便离开边境,急于和谈,晚上这份说明帝都局势的严重性的情报便就已经送到您的手中了,”阳雪心说道,“军王殿下,若是依照您的看法,宫羽心会不会在这个时候将情报送到你手中呢?”

“她?她怎么会······”求缘一败冷哼一声,忽然又恍然大悟道,“对啊,宫羽心应该是不会要孤插手帝都的事情的,上一次诛杀季无私的时候便就是她截断了帝都与孤的联系,若不是龙渊太岁的话,孤便不可能及时的赶回去了!”

“所以这便是微臣的不解之处了,”阳雪心说道,“您觉得这是否有可能是作为乾天大冢宰的元稹有没有能力仿照宫羽心的都尉府将这个消息传到我们这里呢?”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只能说明两件事情,其一,乾天情报机构烟君府在这场战争之中是站在天舒公府这一边的,其二嘛······”求缘一败在说道第二点的时候脸上忽然出现了一丝隐隐的怒意,“宫羽心的都尉府,全是废物!”

说着他便将那份密信展开,一边细细的重新查阅,一边骂道:“从印章的图示、制作的材质、印泥的制作工艺以及写字用的墨水、纸张的材质全部都是特别制作的,在市面上是无法买到的特供品,居然在这种情况之下还会被人仿制出来,宫羽心,你的都尉府该大换血了!”

“额,军王殿下,虽然孤也十分的希望阳宁郡侯的猜测是正确的,这这上面的情况全部都是元稹杜撰出来的,但是,”洛嫔烟提醒的,“但是在我们还没有确定这一切之前,还请军王殿下不要草率的下达定论比较好。收藏本站”

“不管这封密信是不是出自元稹的手笔,这里面的消息应该是真的,”求缘一败说道,“不过即便是真的,孤也打算暂时不管帝都的事情了,先将边境的大小事务全部都处理妥当了,孤在回转帝都为好。”

“这是为何?”洛嫔烟疑惑道,“伊达启的其他胡乱行为皆都好说,可是他勾结道门便是要将紫元皇朝的根基动摇啊,军王殿下当真坐视不管?”

“这件事情,第一时间着急的不应该是孤,而应该是宫羽心与龙渊太岁,若是他们及时出手,那么有孤没有孤,伊达启都掀不起大浪来,即便是他的背后有道门那也不行,”求缘一败说道,“而若是他们二位觉得伊达启勾结道门的事情没有我们在这里自认为的那样严重的话,那么就算孤现在回转的话,也是起不到什么作用的,毕竟,我方之中,只有孤与政后殿下、左大将军阁下步入了先天之境,而道门······”

接下来的话,求缘一败没有说下去,而洛嫔烟与无双寂却也是听明白了,作为在上古时代便存在的四教之一,道门的根基是十分恐怖的,即便现在与伊达启合谋的只有可能是偏向世俗的红尘道门,那步入先天之境的人也绝对远远不止三人,而要对付这样的一股恐怖的势力的人,放眼整个紫元皇朝,便只有身为儒门掌教的言王龙岩太岁了。若是身为儒门掌教的龙渊太岁出手,那自然是可以与道门相抗衡,而如果龙渊太岁不出手,那么自己这边就算是拼了命也是无法扳回帝都的局势的。

一句话,这一次的伊达启与道门生出的乱子之中,龙渊太岁与儒门才是绝对的主角,没有他们出手,一切都是白搭,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么自己这一边便无需对龙邈城中的局势如此的上心了。

想到这里,求缘一败彻底的下定了决心,“政后殿下,左大将军,孤决定不管龙邈的局势如何的变化,孤都会先将边境的局势稳定下来之后在去关注帝都的事情,你们觉得孤的想法如何?”

洛嫔烟对此是没有意见的,但是无双寂却表现出了一丝犹豫,而这一丝犹豫自然是被求缘一败与洛嫔烟给捕捉到了。

“左大将军,您有什么意见,不妨直说。”求缘一败微笑着说道。

“我有一点担心,那就是如果我们真的放任帝都生乱而不管的话,”说道这里,无双寂看了一眼洛嫔烟,而后者可是没有求缘一败的好脾气,似是对他的这种顾虑十分的不满,冷着一张脸,根本不看他,“门阀们······”

“又是门阀,又是门阀!”洛嫔烟没好气的打断了无双寂所说的话,“无双寂,你能不能不要太将帝都里的那些门阀们当一回事情啊?别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这种八荒四海通用的准则了,比起猫在逸都郡不知道在干什么的宫羽心以及回到文渊岁龙岛不知道在干什么的龙渊太岁,我们这里已经是在干十分重要的事情了好不好,那些贵族世家的废物们凭什么对我们指手画脚的?觉得我们好欺负吗?”

“政后殿下,慎言!”求缘一败急忙阻止洛嫔烟继续说下了,“即便是孤的疾风营之中,也有大量的门阀世家子弟,你这话若是不小心传扬出去,便又是一桩是非!”

“这······是孤失言,军王殿下莫怪!”看得出来洛嫔烟是根本没有将求缘一败的这句提醒放在心上,只是十分敷衍的向着求缘一败道了歉便不再言语了。

“左大将军,您的这种担心虽然也是有一定的道理,但是,”求缘一败阻止了洛嫔烟继续数落门阀之后,便将脸转到了无双寂的那一边,“孤不可能仅凭这一点便去迁就门阀势力,你说对吧?”

“这,在下也是晓得的。”无双寂说道,“我只是将这种可能出现的情况说出来,也好有备无患。”

“嗯,阳宁郡侯,你觉得孤这么做如何?”求缘一败忽然开口问道。

在场的三人,包括当事人阳雪心都表现的有些错愕,毕竟作为一名区区的一郡郡侯,身为紫元皇朝权力巅峰的军王求缘一败已经给了她太多与常理、规矩不和的特殊关注了,当然若是求缘一败真的将阳雪心当做了重点培养的对象的话,那么他继续如何大、如何多的关注都不稀奇,所以洛嫔烟与无双寂在短暂的惊诧之后便也没有在明里暗里的做出任何对这件事情态度上面的明示与暗示了,倒是阳雪心,对于求缘一败如此的关注,她表现出了最大程度上的谨慎与深思熟虑,最后,她还是决定不改变之前对待这几个大人物的应对的方针。

那就是一切真诚坦白,绝对不心口不一。

想到这里,阳雪心便将自己的真实想法说了出来,“军王殿下明鉴,微臣的想法是,若是军王殿下不想插手帝都乱局的话,那便就要保证宫羽心与言王殿下能够真的出手解决政王的野心,而不是向军王殿下一样被其他的事务缠住脱不开身。”

“嗯?此话何意?”求缘一败大抵已经知道阳雪心的意思了,不过他还是暂且装傻,让阳雪心先说出来。

“此刻,宫羽心在西境逸都郡,若是西荒魔月半岛的黑月皇城灵君乘机出兵侵扰西境的话,那么宫羽心便极有可能以此为借口待在西境,不去处理政王引发的动乱,而是作壁上观,指望别人先去将局势平定下来,”阳雪心分析道,“而依照微臣愚见,魔月半岛上一次错失律王之乱的机会,必定会十分的懊悔,断然不可能再错失这一次的机会了,所以,魔月半岛为宫羽心提供留在西境的可能性是十分的大的。”

“确实有这样的可能性,”求缘一败点了点头,“不过即便宫羽心不打算亲自解决龙邈帝都的乱局的话,那么龙渊太岁还是真心的不希望道门动摇他儒门在如今中洲之上的四教独尊的地位的,而且只要有龙渊太岁在,道门便不足为惧了!”

“怕只怕四教之中又了翻盘之心的不只是只有道门一家啊!”阳雪心说道,“到时候一教对两教,只怕言王殿下与儒门便是要处于被动的劣势之中了!”

“你是说,耶教?”求缘一败此时的神情算的上实在真正的凝重起来了,“你说的有道理,即便是佛门不涉红尘事,若是道门与耶教联手,确实不是儒门一家能够抵挡的了的,不过道门与耶教一向势如水火,若非如此,当初紫元开朝的时候也不可能那么顺利的便实现儒治天下,所以他们联手的可能性不大。”

“可能性不大,便是有可能性的,”阳雪心说道,“四教本是同源同宗,脱胎与万灵宫诸贤而来,又是旭天岛之战之中的生死战友,所谓势同水火,那便也是因为教义不同而导致的,若是儒门当初独尊之中便以仁爱之理统御四教的话,那么道、耶二教还有可能不会联手对付儒门,但是这六百年来,言王殿下施行高压政策对付道、耶二教,所以若是道、耶二教乘着此时紫元局势有变天下不稳之时,想要联合起来一举翻盘那是完全有可能的,所以若真是如此的话,他们很有可能是道门在帝都搞事,而耶教则前往儒门于言王殿下的大本营,文渊岁龙岛发动进攻,让言王殿下首位不能相顾,从而让政王在帝都的阴谋能够得逞!”

“嗯,你的这种言论乍听之下虽然显得有些匪夷所思,但是其实还是十分的额有道理的,”求缘一败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说道,“政后殿下、左大将军,你们对此有什么想法吗?”

洛嫔烟与无双寂对视了一眼,很明显,洛嫔烟是不打算在这种问题上多说什么,于是无双寂便开口了。

反正这种他们两人想法都一样的情况之下,既然烟儿懒得开口,那自然是自己代劳呗。

“我认为,应该让现在驻扎在西境的军之宫左丞相元武部立即将军队集结道西境边陲以防魔月半岛异动,这样一来,一是可以震慑魔月半岛,使其不敢轻易的出兵,打浑水摸鱼的主意,二来便是要让宫羽心没有留在西境的借口,告诉她,对抗魔月半岛的事情是军之宫的事情,请她立即回帝都安定局势。”

“主意是不错,但是有一点左大将军要注意,若是宫羽心真的打算赖在西境的逸都郡不走的话,那么无论我们做出怎么样的准备让她在西境的存在显得多余,她总是能找到借口待在逸都郡而不回帝都的,”求缘一败说道,“现在的重点是如何能够保证龙渊太岁能够回到帝都,不被耶教亦或是道门联合的其他势力给拌在文渊岁龙岛呢?”

“这个······”无双寂有些顾虑,没有说话,而是看着洛嫔烟。

“这个其实也不难办到,问题是我们现在手中的资源太少了,不足以干涉与影响入世三教的行动啊!”洛嫔烟知道无双寂的顾虑在哪里,无非是怕向求缘一败提出让军王动用自己世家的力量而招致军王的猜忌与不满,自己的这个情侣什么地方都好就是太注重紫元皇朝内部的世家门阀们是否能够威胁到他和自己这件事情一直耿耿于怀,不过这也不能够怪他,毕竟他和自己都曾险些丧命与这些世家大族之首,对于这些人有着些许的警惕与戒心是在平常不过的事情了,所以有些时候,自己除了有些烦他这一点之外其实也不想在这件事情上与他进一步的深究,毕竟,深究就是要进一步的扩大彼此的矛盾,“所以军王殿下,您这位耶教掌教的救命恩人,可否让他高抬贵手,不要在这种时候,插手紫元的内乱呢?”

第一百六十三章 边境止戈,双雄会(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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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当今耶教鳌首,天宗圣言的掌教伯灵主?”求缘一败的表情并没有如无双寂所设想的那样表现出反感与不满起来,反而是显得有些为难,“这只怕是有些困难啊,这种事情本生便是他背后势力的利益优关所在,政后殿下要孤与私情为由去做说客,只怕是让两边都为难啊!”

“自然不是光是让军王殿下去谈私情了,自然也是要军王殿下对耶教掌教晓以利害了!”洛嫔烟说道,“道门此次与耶教的联合,用心十分的险恶,既然是道门在帝都协助伊达启,那么在文渊岁龙岛之上阻击儒门于言王殿下的便一定是耶教势力了,军王殿下您一定要对耶教掌教晓以利害,让他明白这次的联合行动是道门有意要坑害耶教,是让耶教与儒门在文渊岁龙岛拼的个两败俱伤,而他道门是想要一举收拾两教,独霸中洲,让他们千万不可上当!”

“政后殿下啊,您的这个想法倒是提的不错,只是恐怕是晚了一步啊,”求缘一败说道,“现在具这个情报来说,道门与伊达启已经在龙邈城动手了,而若是这样的话文渊岁龙岛那便应该也是已经陷入战火之中了,打都打起来了,现在再说这个是实在是来不及了。收藏本站”

“那就将殿下您在文渊岁龙岛附近的兵力调过去援救儒门!”无双寂说道,“只要能让龙渊太岁及时的回转帝都,那么伊达启以及道门的阴谋便不会得逞。”

“政左将军阁下,请恕我之言,”求缘一败对此尚没有做出任何的表示,但是一旁的阳雪心开口了,“您从一开始到现在的所有注意都是在让军王殿下的力量不断的减损,这一点是军王殿下很难接受的!”

“并不一定是真的与耶教开战,只是威慑之用,”面对阳雪心的质问,无双寂并没有生气,因为他从求缘一败的脸色上已经看出来就也是求缘一败的想法,只是不好明说罢了,既然是这样,那又何必刁难与自己一样只是一个传声筒的这个小女孩呢?“重点还是要向耶教晓以利害,让他们不要被道门当枪使了!”

“嗯,这件事情孤要再好好的思量思量,这里就不再展开讨论了,”求缘一败定下了这个议题的最终基调,说道,“现在要先考虑的是如果孤在这个时候直接回绝元稹的意图的话,那么他有多大的可能性重新燃起北部边境的战火呢?若是这样的话,那么可就与孤最初的打算背道而驰了。”

“元稹应该也是不想打仗的,但是若是我们不给他一点甜头的话,那估计他还是会付诸于武力的,”洛嫔烟有些为难的建议道,“要不,在我们之前提出的条件之上进行删减一部分?”

“问题是这两日来,我们根本就没有提出过任何的具体条件啊!”无双寂说道,“这两日,我们的争论重点一直是在这场战争的性质以及谈判的总体基调上面,可以说谈判还没有正式开始,元稹就想利用伊达启在帝都的阴谋让我们自动退出谈判,到时候,呵呵,难保不会我们前脚一走,他后脚便再一次乘乱越过边境,攻占阳宁郡,甚至是更多的北境州郡!”

“是啊,我们阳宁郡之所以能够守得住城池,除了军王殿下及时救援意外,还是因为松岩凯是一个草包。”阳雪心也满面愁容的叹了一口气,“他将阳宁郡围的水泄不通,逼得我们与他背水一战,若是他当时围三路,放一路的话,祖父还不至于,但是我父亲便是一定会选择弃城突围的,根本就等不到我接任阳宁郡侯之位,阳宁郡便会易主了,不过······”

阳雪心的下一句话没有说出口,因为她原本是想说,不过若真是如此的话,可能父亲也不会就此死去,但是在现在的场合之上,她也知道这么说不合适,于是便将这话咽了回去,将话题一转,“若是元稹的话,兵力比之前的松岩凯雄厚便就不提了,若是由微臣与之交锋,微臣恐怕不是对手!”

“嗯,以你现在的实力,与元稹打确实是嫩了一点,”求缘一败同意了阳雪心的说法,“既然你们都觉得孤的妥协不可能换取边境真正的和平,那么孤便以强硬的姿态回绝元稹了。”

说道这里,求缘一败便带着众人走出了帐外,然后抬起头看了看天色,“看着天时应该已经过了寅时了吧,几位回去之后抓紧时间休息一下,辰时一到,我们便再一次开启谈判!”

“是,军王殿下。”在得到了求缘一败的肯定的答复之后,洛嫔烟、无双寂以及阳雪心三人便全都放心的回到自己的住处去了。很快的进入了安眠的状态。

但是在同一天空之下的有的人,却是注定要在这里度过一个不明之夜了。

在边境两军对峙之处向西北方向五十里之外的一处隶属于乾天军团的一处聚集点中,两个人影正在一片帐篷之间穿行,似是在寻找着些什么。

“兰娘,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松岩凯此时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了,他忍不住的问道,“这究竟是怎么样的一回事情?”

“别吵,我现在也无权利向你说明的更加的详细了,不过待伙儿我们见到要见的人之后,你大可以自己问他。”兰娘说道,“嗯,就是这里了!”

他们来到了一个与这个聚集点相对来说,显得有些僻静但是又大得多的营帐之处,这个时候兰娘开口说道,“走吧,进去吧!”

虽然在外边看上去,这个营帐之中是一点的光亮都没有透露出来,但是等到他们二人走进帐篷之后,松岩凯才发现这件帐篷之内是别有洞天。

松岩凯这个时候才知道为什么这件帐篷要比这个聚集点之中的所有帐篷比起来都要大得多,原来这里确实一家酒肆。

乾天军团作为一个已经基本上完成了原先的乾天贵族与北荒马背上的蛮族所交融之下诞生的军事政权来说其习俗上便就带有很浓重的乾天以及北荒蛮族之间的共同色彩,比如说这个酒肆,这种东西在乾天贵族北移之前是绝对没有存在在中洲北荒过的,而乾天贵族的到来,带来了粮食酒这种东西,所以一下子便让酒肆这个行业在北荒兴旺发达了起来,但是由于北荒的蛮族需要经常性的迁移,所以乾天军团治理下的北荒的酒肆便设计成了善于跟随聚落点迁移的帐篷的样式,成为了中洲的一种十分独特的存在。

此时的这家北荒酒肆之中虽然依旧是灯火通明,但是现在这里已经是没有客人了,只剩下一名值守的店伙计百无聊赖的趴在大堂的桌子上打盹。

兰娘走上前去,随后在那店伙计趴着打盹的桌子上略微用力的敲了敲,机敏的店伙计立即从椅子上窜了起来,而在看到兰娘与松岩凯两人之后,便换上了一副能够让人的心情十分舒服的笑容,热情的招呼道,“两位客官,小店之中有着北荒最好马奶酒与羊奶酪,还有老板娘亲自烤制的烤羊腿,您需要来点什么?”

“小二哥,我们是你家老板娘的朋友,还烦请小二哥替我们通报一声,请她出来与我们一叙。”兰娘说道。

“这个······”店小二有些犹豫,毕竟自家老板娘的底细自己还是知道一些的,说是有江湖上的仇家他信,有朋友,尤其还是向这两位这样一看便是江湖高手的朋友那还是真有点不相信,但是又看兰娘对他说话的和蔼态度上看,又真的不似凶神恶煞的寻仇之人,于是一时之间还是有些犹豫的。

万一他们真的是老板娘为数不多的朋友,若是被自己给挡下来了那么自己的的责任不就也是十分的严重的啊,若真是如此,老板娘怪罪下来,自己可是负不起这个责任的啊!

“小二哥不必多虑,我们确实是你家老板娘的朋友,”兰娘微笑着说道,“若是小二哥惧怕你家老板娘的责问,那么在去请你家老板娘的时候,请额外加上一句,从烟霞之中来的朋友要来与烟的儿女讨教一些事情,这样一来她便会来见我们了。”

虽然这名店小二觉得这句话显得十分的奇怪,但是他也实在不想拒绝这样一个带着和蔼微笑的美丽的大姐姐的请求,况且若这两位真的是老板娘的朋友的话,自己确实也是不敢得罪也是得罪不起的,所以便在片刻的犹豫之后起身向着内室走去。

“我今日才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做面善心恶、蛇蝎美人了!”在那名店小二走入了内堂之后,松岩凯才轻声的开口叹息道,“于温和的微笑话语之间,将人引入死亡的陷阱而不自知,兰娘,你是真的变了!”

我的变化你不是早已经有所感悟了吗,又何必在这里故作无病呻吟,令人厌恶!兰娘此时搭理都不想搭理松岩凯,只是找了一个令自己满意的位置坐下,静静的等待着这家酒肆的主人的到来。

过了半晌,松岩凯见内室迟迟不见有人出来,不禁有些焦急,但是看兰娘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又不好说什么,只得自己心中焦急。

“你急什么?人家既要将自己的内室处理干净,又要换好衣物方可前来见我们,这都要花费时间的呀,耐心的等待吧!”兰娘看出了松岩凯心中的焦急,于是出言让他沉住气,而就在这个时候,内屋之中,终于有了动静,只见间隔内屋与前厅的门帘被人掀开,随后,走出了一个风姿妖娆的身影。

若是第一次看见此人的外者,是绝对不会想到他是性别是男性,那白皙之中透着点点红润的脸,像极了七月之中鲜滴欲摘的水蜜桃,眼帘低垂让人无法察觉到他眼神之中到底透露着怎样的心绪,眉间两点乌痣点缀在他白皙的额头之上却是一点都没有破坏他整张脸的总体美丽的感觉,倒是仿佛一幅美人画像之上的点睛之笔,让他又添几分寻常美女所不具备的妖娆之感,而在他这张完美的脸上却是有着一点瑕疵,便是在那温红滑润的唇上有着一道划过唇边,贯穿整个嘴唇的刀伤旧疤,乍看之下甚是恐怖,但是若是结合他的这张脸来看,却是有着一种将完美艺术品破坏掉的凄凉之美,让人一看之下,便无法忘怀。

身着有别于紫元皇朝衣着风格服饰的白黑相间左衽长袍,在袖口出绣着一朵有着血色枝蔓的雪白蔷薇,这是乾天军团那名震中洲的情报特务组织烟君府的标志,而他头上戴着的那顶金边白纱流云帽则是彰显了此人超然的地位。

“见过古宫。”饶是兰娘已是今非昔比,但是在这烟君月尽孤阳最为倚重的七宫首之一,烟君府西北部间首的古千寻面前,却也是要保持自己表面上的尊敬才是的。

“绯兰无心,倒是有失远迎啊!”古千寻并不拿正眼看这兰娘,反而是紧紧的盯着兰娘后面的松岩凯,忽然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尖笑声,“很好,看来你没有让烟君失望啊,你还真的将松岩凯从求缘一败的手中给救出来了!”

“无心不敢有负烟君大人所托,”兰娘回答道,口中的客气之言让一旁受够了其一路上的恶劣对待的松岩凯十分的诧异的同时也是十分不不满,但是在古千寻的面前自然也是不敢说什么的,只好唯唯诺诺的站在一旁。“还请古宫带无心去找烟君大人复命。”

“好,请随我来。”古千寻一边让出了通往内屋的道路,一边在兰娘走过自己身边的时候冷冷的说道,“绯兰,你今日是欠了我一条伙计的命啊,来日可是要帮我物色一名好的伙计哦。”

饶是兰娘早已经心中有数,但是在古千寻这样的冷言之下还是经不住周身一寒,说道,“那名小二,他已经死了?”

“绯兰呀,明知故问有意思吗?”古千寻的声音之中带着些许的不满,“你将烟君府相互之间联系的暗语告知了一个外人,你说此人还活的了吗?再说了,想必你刚刚已经想用了他的怨魂了吧?”

没想到月尽孤阳竟是将自己的底细告知了古千寻!兰娘心中一惊,若是古千寻已经知晓了,那么多半烟君府中的七宫首只怕是都已经知晓了,毕竟月尽孤阳也没有必要厚此薄彼不是?那如果是这样的话,兰娘虽未回头,但是松岩凯那一脸探究的神情却是探查的一清二楚,心中暗想,“此人现在还杀不得,若是杀了,那便是对少主的未来大计不利,但是他今日知晓了此事,那么是否要在之前的鬼傀术的基础上加深对他的控制,以免徒增变数呢?”

“好了,到了!”这个时候,古千寻将二人带到了一处白墙之前,说道,“两位且随我进入,烟君已在这里等候二位多时了!”

第一百六十四章 边境止戈,双雄会(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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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古宫,你若是不开启机关,我等二人如何能够进入啊?”绯兰无心看着眼前光秃秃的白墙,说道。

“机关?这里没有机关,烟君便在这堵白墙之后等你晋见,”古千寻的声音十分的冷淡,似乎是不太想与绯兰无心多做交谈,这种态度却是让绯兰无心有些不知道该如何与他交流了,心中暗自想着自己是不是在什么地方得罪过此人,但是想来想去却又不知道自己哪里的罪过他,索性也就不想了,开始思考自己等会带着松岩凯见到月尽孤阳之后,月尽孤阳会说些什么,松岩凯会说些什么,而自己又应该说些什么,以及,这里若是没有机关的话,他们又如何见到白墙之内的月尽孤阳呢?当然最后一个问题很快有了答案,“好了,我们走了,你自便吧。”

“什么?你们走?我自便?”绯兰无心惊讶的看着转身欲走的古千寻以及虽然不太想离开却即将被古千寻强行拉走的松岩凯问道,“古宫,你离开了,我如何见到烟君,而且你将松岩凯拉走又是何意?”

“我不是告诉你了吗?穿过这面白墙之后你便能够见到烟君了,这对于你来说应该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不是吗?”古千寻听到绯兰无心的问话,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她,随后说道,“至于松岩凯,烟君说了,要分别见你们两人,所以,现在还不是他能够去见烟君的时候,你现在入白墙吧!”

绯兰无心一听这话,顿时心中一紧,因为她不知道月尽孤阳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按照道理来说,是月尽孤阳指派自己将松岩凯带回的,那么这一次会面的主角便理应是松岩凯与月尽孤阳才对,而自己在将松岩凯带回之后,任务就已经结束了,甚至可以说,月尽孤阳不用会见自己而单独见松岩凯自己倒是不会觉得奇怪,但是现在,月尽孤阳竟然是单独会见自己,而且是在会见松岩凯之前会见自己,这不得不让绯兰无心的心中闪过了一丝不安,因为她搞不清楚月尽孤阳到底是在打什么样的主意呢?

算了,不想了,今日之事多想也是无益,先去见了月尽孤阳之后在来看他如何说吧。

说着,绯兰无心见松岩凯已经被古千寻拉了出去,便先将自身的灵识散开与整个内室,在确定这个空间之中没有任何监视用途的术法与炼金装置之后便开始准备穿墙而过,一会月尽孤阳了。

只见绯兰无心口中低声吟唱咒文,顿时全身泛出幽蓝之光,随即身体变成了全无实体,虚无缥缈,好似游魂一般。

随后,绯兰无心便以此游魂之身不受阻碍的进入了那白墙之内,顿时蓝光散去,现场空无一物,好似之前之事全然不曾发生过一般。

绯兰无心穿过白墙,进入古千寻所说的月尽孤阳所处之地,随即恢复实体,开始环顾四周的环境。本以为是一个阴暗秘密的暗层所在,当然现实的情况表面上也确实是一如绯兰无心心中所想,只不过这密室之中的气氛却是让绯兰无心大感意外。

烛火点缀,轻烟寥寥,在这迷茫的气氛与景象之中,绯兰无心目光所见的是,那一片无风自动的片片黑色纱幔,而在这纱幔之中,一个人影端坐于一片轻烟烛火之中,看不清此人面貌,却是能隐约察觉其优柔身姿。

烟都之中的男人啊们啊,到底是都经过宫礼的,确实是比女子还要百媚千娇,尽管自己之前并没有真正的看到过月尽孤阳的真实样貌,不过,这样的身姿,那便不可能成一个男子的模样了,更何况······

一直有月尽孤阳乃是乾天前任摄政王的男宠的传闻,她,还是相信前任摄政王的眼光的。

而就在绯兰无心一边胡乱的想象着月尽孤阳的模样,一边静静的等待着月尽孤阳发话的时候,另一边一个轻轻的,但是带着威严的声音从黑纱幔之中传了出来,“绯兰,你在想什么呢?”

“绯兰不敢!”即便自己现在已经是今非昔比了,但是自己心中也是十分清楚的知晓,这位烟君大人的实力还是远远地超过自己的,更何况自己与他之间并非是不可化解的死敌,而是有着共同目标的盟友,所以自己的语气之中是自巨变之后便极少说出口的尊敬之言。

“烟君大人,绯兰有礼了,”绯兰无心向着月尽孤阳一行礼之后便开始汇报自己此行的情况,“绯兰幸不辱命,总算是没有辜负烟君大人嘱托,将松岩凯带回来了。”

“嗯,绯兰你做的很好,”黑纱幔之后的月尽孤阳虽然看不清表情,但是从他的语气之中判断,他此刻应该是对绯兰无心在这一次行动之中的表现是非常的满意的。“能够在求缘一败的手下救走松岩凯,放眼中洲也是没有多少人能够做到的,看来找到你这样的一个盟友确实是值得啊!”

“烟君谬赞了,”绯兰无心说道,“绯兰只想为家主全族以及绯兰自身报仇,了却自身怨念,方可重入轮回,现在与烟君之间的结盟,是烟君给与了绯兰报仇的机会,绯兰一定会帮助烟君,达成烟君所愿!”

“嗯,好,”说道这里,月尽孤阳忽然声音一沉,说道,“绯兰,你可知道我今日为何要单独的召见你吗?”

“这个······”我哪里知道你单独召见我是什么意思啊,不过深知月尽孤阳性格的绯兰无心却是知道,月尽孤阳既然如此发问了,便是不容自己再将问题发还回去,于是便说道,“绯兰斗胆猜测,是烟君要我汇报松岩凯的情况是吧?”

“呵呵,绯兰猜错了!”月尽孤阳似乎因为绯兰无心没有猜出自己心中的想法而十分的高兴,轻笑一声,说道,“松岩凯之事,我还没有放在心上,绯兰再猜。”

真是麻烦啊!绯兰无心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不过月尽孤阳如此一说,绯兰无心的心中倒是有数了,于是又低声说道,“那,请恕绯兰斗胆再猜,是有新的重要任务烟君要交托于绯兰,却又不想让更多的人知晓,所以才故意支开松岩凯,乃至古宫的?”

“是的,绯兰,你十分的聪明,这次的任务确实十分的重要,对你我而言皆是有关生死存亡,”随着月尽孤阳这句话音落下,只见一封密函飞出黑色纱幔,直向着绯兰直射而去。

绯兰稳稳接住,看了看手中那封密封的完好的密函疑惑的问道,“烟君,这是······”

“具体的情况已经都写在这上面了,之后你自己看吧!”月尽孤阳挥了挥手,示意绯兰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情,那便可以出去了,“你若没有其他的事情,便先行离开吧,对了,走之前记得叫古宫带着松岩凯来见我!”

“那,您准备如何安排松岩凯呢?”

“这个,我自有打算!”

“是,烟君,绯兰这就按照烟君的意思办妥!”说着,绯兰无心再一次化作了游魂状态,飞出了密室,随后,便按照之前的记忆出了内室,走进外堂。

此时松岩凯正在和古千寻在外堂上各自找了一把椅子坐在那里大眼瞪小眼,不得不说,这个古千寻的表现还真是出乎松岩凯的意料之外,之前他以为这个在烟君府地位超然的古宫首是一个颐指气使,盛气凌人的难伺候的主子,但是在接触之下,很快他便发现,这个人根本就不搭理他,既不对他指手画脚的吩咐这、吩咐那,也不上前要他将自己的情况向他做汇报,反正是没有一点上位者该有的态度,倒不是说松岩凯就喜欢被人吆喝来、吆喝去的,只不过他这样一言不发的就这样坐在那里,眼神直视着自己这边,但又不知道是盯着自己呢,还是不知道盯着什么的感觉实在是让松岩凯毛骨悚然,但是自己又不好意思,也没胆量直接问他到底在看些什么。

而且最重要的是,身为一名健全的男人,他实在是不太习惯于一名行过宫礼,并且容貌娇美的“男人”长时间的待在同一个狭小的空间里太久,这样子的话,他担心自己正在陷入一种自我否定的境地之中。

其实不仅仅是松岩凯觉得不好受,便是另一边的古千寻亦是觉得全身别扭,作为烟君府的宫首,他本就是独身寡居,不善于与人交谈的性格,与烟君相处的时候自然是不必多说,就是自己的那几个同等地位的宫首们也大多数不是合群之人所以自己这些年也是乐的清闲,也懒得去学习与人交流之道,逼近到了自己这样的修为的情况的时候,用刀交流永远胜过于用嘴交流,所以不管是对敌人、对下属还是对朋友他都是除了必要的命令之外,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而大多数时候对于像今天这样的情况,是那个刚刚被自己一刀斩首的店小二帮助自己解决的,所以现在尽管他亦是察觉出了此刻大堂之上所充斥着的尴尬的气氛,但是却是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才好,但是问题是这种尴尬的气氛实在是一种十分厉害的传染源,一开始还没什么感觉,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对面的那个名叫松岩凯的男人越来越坐立难安,他的这种不安的情绪也渐渐的影响着古千寻,让他的感觉越来越不对劲了。

真该死!要是眼前的这个人是敌人或者是下属就好了,他便能够以最简单直接的方式解处理这种尴尬的局面以及气氛,但是很不幸,眼前的这个人既不是敌人,严格来说也不是自己的下属,他或许听从烟君的吩咐,但是绝对不是烟君府的直属人员。

他十分肯定这一点,因为他十分明显的看到了这个人咽喉处的喉结,十分的突兀。

正在两人都是在那里坐立难安的时候,内室的帘子被人掀开了,松岩凯与古千寻几乎同时回头,当看到是绯兰无心从内室之中走了出来,两人明显的都松了一口气。

“怎么样?”松岩凯率先走上前去询问,“烟君如何说?”

绯兰无心十分的差异为什么松岩凯会做出如此怪异的举动,好像这里不是一间温暖舒适的酒肆帐篷,而是恐怖的火山口一样让松岩凯做出这种急欲想要远离这里的表情与举动,更让她诧异的是,就连古千寻在看到自己之后,也明显的表现出一副松了一口气的模样,“哦,古宫,烟君叫你带松岩凯进去见他。”

不过她自然是懒得过多的关注他们之间的异常,反正是与自己不相干的事情,在交代完月尽孤阳的吩咐之后,便准备离开这间酒肆。

“你去哪!”古千寻拦住绯兰无心问道。

“去完成你家烟君交代的任务啊!”绯兰无心扬了扬手中的密封信函说道,“这东西我还没打开来看过呢,所以具体是什么事情我也不知道,你要不要将这玩意拆开看看啊,古宫?”

古千寻自然是认出了这是烟君月尽孤阳亲自下达任务时的专用密函,再加上这上面印着烟君的大印,自然是不敢在阻拦,只是在让开道路的时候,丢下一句话,“你欠我一个店小二!”

一听这话,绯兰无心顿时差一点忍不住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此事我记得了,日后一定还你!”

说完这句话之后,绯兰无心一边暗暗检查了一遍松岩凯身上的傀儡灵丝是否安好,一边不动神色的退出了这间帐篷酒肆。

在离开这个酒肆所属的聚落点来到一片荒野之上,绯兰无心拆开了月尽孤阳的密函,一看之下,不禁大为吃惊。

“这,居然发生了这种事情!”绯兰无心不敢置信的将信封上的内容又看了一边,随即露出了一个冷笑,“看来月尽孤阳没有骗我,这等大事确实至关重要,对我如实,对月尽孤阳如是,对元稹,亦如是!”

再提到元稹二字的时候,绯兰无心周身的怨能暴涨,竟是化作幽兰色的火焰,在周身燃烧,火焰褪去了绯兰无心以术法制造的虚伪面貌,变成了她现在的原本面貌。

劈面的乌黑长发之下,隐约可以看到一张已经风干物化之下可以看到清晰的刀砍伤痕的脸,宛若细长窟窿一般的眼窝之中,闪烁着幽蓝的诡异光芒,乌黑色的嘴唇一张一合,发出凄厉的尖啸之声,随着声音的一高一低之下,不断有黑色的血从她的嘴中流出,令人全身不寒而栗。

“哈哈哈哈哈哈!元稹,你的机会来了,我的机会也来了,就看你我如何谁能够抢占这布棋的先机了!”

第一百六十五章 边境止戈,双雄会(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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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的元稹正如绯兰无心所设想的那样,正在处于一种焦头烂额的境况之中,当然,此刻的他还不清楚自己背后的乾天军团发生了怎么样的严重事件,只是在恼怒自己眼前的这几个人的不识好歹、冥顽不灵。

“军王殿下,请恕在下此刻没有完全领会您的意思,您是没有意识到紫元皇朝的帝都即将发生多么重大的变故了吗?”元稹的语气之中,已经快要压抑不知内心的怒意了,倒不是说是因为求缘一败等人对自己所透露给他们的情报的态度而生气,毕竟紫元如何混乱,都对自己只有好处而没有坏处,自己现在只是不喜欢这种事情的进展不在自己控制以及臆想之下的感觉。

“求缘一败在此先行谢过天舒公殿下的关心,事实上,就在前不久,求缘一败收到了匿名的对我紫元皇朝友好的人士传递出来的消息,说我紫元皇朝的帝都龙邈城即将发生重大的变故,”求缘一败微笑的说道,“说句实在话,求缘一败当时的确有过尽快结束边境谈判事宜,班师回朝的打算。”

一听求缘一败这样说,元稹不喜反忧,毕竟有过打算不代表能够去实施,若非如此,求缘一败今日也不会在之前表示不会轻易的结束边境的谈判了;而更加重要的是,自己在将消息透露给求缘一败的时候,明确的使用了都尉府的名义,而现在求缘一败却说这是“对紫元皇朝友好的认识匿名传递过来的”,这样一来的话,便是不相信自己的掩盖与伪装,亦是在近乎明示这则情报是自己透露给他的。

当然,这种事情,不管求缘一败如何套话,自己也是绝对不会承认的。

“呵呵,军王殿下所说的事情让孤实在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对于龙邈城的变故,孤亦是有所耳闻的,只是碍于身份,实在是不好向军王殿下透露,”不过元稹此时所说的话,却是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在里面了,“军王殿下如此决定,实在是让孤有些担心啊,毕竟这次贵方出的乱子可是不小啊,若是您不及时回去平定是非的话,那么在下是在是担心,会使得殿下那方的利益遭受到巨大的损失啊!”

“这一点就不劳天舒公殿下操心了,当然了,求缘一败十分感激天舒公,以及那名出于好心向我们传递这一消息的不知名的先生,”求缘一败笑着说道,“不过或许殿下与那名先生并不是十分的了解我紫元皇朝,我紫元皇朝的根基坚实,不是几个心怀不轨的宵小能够动摇得了的。”

“几名心怀不轨的宵小?”元稹一听这话,不禁也有些觉得好笑的同时,又暗自惊讶与求缘一败的自信,因为他听得出来,求缘一败并不是在故意说笑,而是真真实实的并不担心龙邈城的局势,这让元稹禁不住有些吃惊的同时也变得担心了起来,毕竟,求缘一败究竟是凭仗着什么才会如此的自信呢?“军王殿下,恕孤直言啊,这次的变故可是非同小可的呀,若是放着不管的话,必定成为贵方的一大祸患啊!”

“这一点,孤亦是赞同,”求缘一败笑了,但是这个笑容之中却是暗藏杀机的,因为如果说之前他还无法完全确定这件事情到底是不是元稹所为的话,那么此刻他通过元稹的种种言辞表现已经是确认无疑的了,心中禁不止一阵的恼怒,只是这个怒气是冲着元稹的呢,还是伊达启呢,亦或是自己的呢,便是连他自己可能都说不清楚了。“不过天舒公殿下却是有些小觑了我紫元皇朝的根基了,也轻视了我紫元皇朝的言王龙渊太岁的实力!求缘一败不妨在这里明示殿下,求缘一败相信有言王殿下以及帝都的各大门阀在,那几名宵小,是绝对翻不起什么大浪的,所以孤是绝对可以专心的在边境好好的天舒公商议关于这个战到底应该如何停的这个问题!”

“那军王殿下准备拿出一个什么样的停战方案来呢?”元稹在经过了一个十分短暂的震惊阶段过后,立即恢复了平静,并进一步的问道,“请不妨明示。”

“这个,抱歉,我方今日只是来知会天舒公殿下,我方不会因为后方出现变故而终止和谈离开边境,”说到这里,求缘一败才在今天的会议之上第一次感觉到了尴尬,因为这在一场和谈会议之上,是绝对不应该的,在和谈的时候,人家问你要谈判方案,你却拿不出来,这是什么意思?你到底还有没有真正想要和谈的诚意了?不过,求缘一败的尴尬也没有持续多长的时间,因为他断定,元稹也同样没有谈判方案,所以他决定将这个球踢回到元稹那边去,“若是天舒公殿下有成熟的方案的话,不妨拿出来,以便我方以此为基础,详加审查。”

“哦,那也好,这便是是我方制定的谈判方案,”但是这一次求缘一败却是要失算了,只见元稹带着一个可能是今日自求缘一败表示自己不会因为龙邈城的变故而想要尽快结束边境的谈判时之后的第一个愉快的笑容,从自己的乾坤戒之中取出了一个密封着的锦盒推到了求缘一败的面前,说道,“请军王殿下细细的查看,好好的斟酌。”

求缘一败实在是没有料到元稹竟然是真的准备了和谈所用的详细方案,这样一来的话,自己这边可就是显得有一点被动了。不过他既以打定主意要与元稹在边境做长久的周旋于是便也并没有便显出什么慌乱的意思,接过元稹推过来的那个密封着地锦盒,随后将之打开。

里面是一卷同样经过了密封处理的卷轴,打开之后,求缘一败便让洛嫔烟、无双寂和阳雪心一同研究起元稹提供的这份谈判方案了。

“天舒公殿下,你们打算不交出此次阳宁郡之战之中的罪魁祸首松岩凯等人,而是想以汉海龙庭的名义为此战负责?”求缘一败在只看到了卷轴之上所写的第一行内容之后,便提出了疑义,“孤想请问,贵方的最高首领,那位摄政王殿下明确同意这么做吗?”

求缘一败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他心中清楚元衾是绝对不会同意这么做的,那名刚刚登上乾天军团最高领导之位的年轻王者,虽然可能还不完全具备一名成熟王者应该拥有的手腕。气势与智慧,但是对于孰是孰非还是能够分辨的清楚地,自然是不会这么轻易的就同意,让汉海龙庭,实际上也就是自己,为元稹所扶植起来的军队背黑锅。

“这一点,似乎不是军王殿下该过问的事情吧?”元稹笑着回答,但是语气之中带着明显的疏离与防备,很显然,他十分忌讳别人提到关于此类的事情,“军王殿下,只管看完我方提供的这个方案之后,对于是否同意这上面的方案给予一个明确的答复就可以了!”

虽然元稹说的话有明显的不给求缘一败面子的含义在里面,不过在这件事情上,求缘一败也知道自己确实不应该过问元稹与他那已经成为乾天军团摄政王的侄子元衾之间的关系究竟如何,所以便也就不再就这个问题做更多的纠缠了,接着那个方案的内容继续往下看去。

其实乾天的方案十分的清晰明了,分别是以下几个条款:

1乾天军团与阳宁郡这一次爆发的一场战斗只是一个令人痛心的误会,乾天军团保证会严惩以松岩凯为首的虎熙军将领。使其终身不得返回带兵的第一线。

2乾天军团会酌情对阳宁郡的百姓给予经济赔偿,赔偿数额待议。

3乾天军团保证一年之内,此段边境,乾天军团一方的军队驻扎不超出两万人。

4阳宁郡、亦或是紫元皇朝,应该对乾天军团的战死士兵提供经济赔偿,赔偿数额待议。

5紫元皇朝在一年内亦不得在此段边境驻兵人数超过一万人。

6此方案一经双方签字,便立即生效,双方皆不得违反。

“这份协议之中的一些内容,孤还是有些疑问的,”求缘一败将手中的卷轴放下,然后看着元稹,一字一句的问道,“天舒公殿下,您究竟是为了什么要庇护松岩凯他们呢?”

“孤并没有庇护他们啊,孤不是说了吗?一定会严惩他们的!”元稹说道,“只不过他们即便是罪臣,是十恶不赦的逆反叛将,那也是我乾天的内政,该如何判,自有我乾天军法处置,将他们交给你们紫元来判?那便形同丧权辱国,这种事情,请恕元稹无法答应!”

“那,天舒公要求我方赔偿你家战死士兵金钱又是什么道理?”说道此处,求缘一败的语气之中开始隐隐的有了怒气了,“他们于我紫元而言便是侵略者吧?被侵略者给侵略者赔偿这种事情······请恕孤孤陋寡闻,但是孤实在是没有听说过如此奇闻!”

“军王殿下,此言差矣,”元稹正色道,“此番战争并无真正意义上面的侵略者,我乾天官兵受松岩凯小人蛊惑越境进犯于贵方,虽是错误,却也无奈,罪魁祸首松岩凯等人一定会遭到严惩,但是这些士兵却是无辜蒙难!再者说,此事军王殿下亦有责任!”

“什么?”求缘一败怒极反笑道,“倒是孤亦有责任了?那好,孤倒是愿闻天舒公殿下的高见!”

“本来军王殿下军临阳宁郡之时,松岩凯已经胆怯手下士卒皆因军王殿下之故而不肯上前,若是军王殿下在此时便不再有任何的行动,静待孤的到来,那么不用再流一滴血,便可以终至这场闹剧了,但是军王殿下偏偏存心想让我军将士永眠紫元之地,竟然派疾风营夜袭踏营,将虎熙军十万将士尽数血吞,才导致今日的这个局面!”

“哈哈哈哈,”求缘一败在听元稹的这一番可以称得上是颠倒黑白的奇谈怪论的时候,心中怒火是愈听愈胜,终于压抑不住,化作了一声长笑之音,“世人皆说乾天军团的大冢宰,天舒公殿下您才辩无双,今日一见,殿下果然是只靠这一张嘴,便能让白骨生肉、朽木回春啊!只不过,殿下的这番言辞,请恕求缘一败无法苟同!”

“哦?那元稹愿闻军王殿下之高见!”

“第一,松岩凯出兵之前,虽是有所诓骗手下将士,但是难道那些人连你乾天军法都不知道吗?还是说没有汉海龙庭手谕,任何人不得擅动军队的铁律仅仅只是一句空话,一纸空文?若是明知有此铁律而依旧听从松岩凯的鬼话,那便不算是无辜之人了。第二,那些人在阳宁郡下杀人如麻,求缘一败身为军王,若让他们安然离去,无法向阳宁郡的父老,以及紫元的臣民们交代!第三,若是求缘一败当时没有让他们葬身于紫元沃土之下,而是让他们在这路安然的等待着天舒公的带来,那只怕等天舒公来了之后便决然不是现在这样一幅渴求和平的面孔了吧?”求缘一败说道这里,便危险的眯起了眼睛,这是他即将与人动手前的习惯性动作,“说道这里,我还有一事想要请教天舒公殿下,您这份方案之上为何只有对紫元百姓的赔偿,我风旋军的十万将士们呢?还有被你们烧掉的整个西北大营三大仓的粮草辎重呢?你准备如何与我结算?”

“军王殿下,若说你之前的第一与第二点还有那么几分道理的话,那么第三点就完全是诛心妄猜之言了,”说道这里元稹的语气也强硬了起来,“至于风旋军与那些被烧掉的粮草与辎重,那就要问你们那个现在正在龙邈城大显神威的政王殿下了,这件事情便是你家那位政王殿下伙同道门干得!”

“一派胡言!天舒公,你说孤刚刚所言是诛心妄猜之言?在孤看来,你此刻之言才是子虚乌有之言!”求缘一败说道,“你若无诚心和谈,那你我之前才开一局战端又有何妨?只盼你到时候不要后悔!”

第一百六十六章 边境止戈,双雄会(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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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军王殿下要战,那元稹便奉陪到底!”见求缘一败说话再无半点余地,元稹自然是不会在此时示弱与求缘一败之前,当即站起身来,语带杀意的说道,“告辞!”

说完转身便转身一拂袖,向着帐外走去。收藏本站

“哎,天舒公!天舒公!”求缘一败对此自然是毫无表示的,但是其他三人,尤其是阳雪心却是知道如过此时再起战端的话,在现在龙邈城生变的档口,求缘一败很有可能会腹背受敌,这是十分的不利的,于是纷纷起身,劝阻元稹离开,“天舒公,我们可以再商量嘛,何必为一时之气,断送和谈机会呢?这样对双方都不好啊!”

“呵呵,断送和谈机会的可不是孤,而是你们的军王殿下啊!”元稹冷笑道,“既然军王殿下还没有完全的愿意与我方和谈,那么再在这里浪费时间又有什么用处呢?还不如先打出一个结果出来,让我们当中的一方彻底的认清楚形势,这样子或许对于和谈还是有着很好的促进作用呢!”

说完,便不再理会阳雪心等人的劝说,径直离去了。

“军王殿下,您这是做什么嘛!”眼见劝说元稹不成,洛嫔烟便回身对求缘一败说道,口气之中隐隐有着指责的意味在里面,“放弃和谈,重启战端,这样做对我们有什么好处呢?”

“是没有什么好处,但是也没有什么坏处啊!”求缘一败的语气郑重而略带一丝轻松的说道,看到洛嫔烟眼睛瞪得老大,作势就要出言教训于他,急忙挥手示意洛嫔烟等人听他把话说完,“至少比在这里与他干耗着,最终腹背受敌来的强!”

“笑话,你现在这样开启与元稹的战端,才是真正的腹背受敌!”洛嫔烟说道,“到时候面对伊达启乱党与元稹的同时进攻,孤倒是要看看你这中洲无敌的神话还能不能维持下去!”

“呵呵,我说烟姐姐啊,平时你不都挺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在这关键的时候犯这种低级的错误呢?”求缘一败的语气已经变成了一种揶揄,“你想想,我们能答应元稹刚刚提出的那些条款吗?”

“这个,自然是不能了,不过我们依然可以与他谈啊,你现在这样······”

“谈?哦呦喂,我的好姐姐啊!好好想一想,元稹在知道龙邈城生变,伊达启联合道门夺权的事情之后,你觉得他会给我们讨价还价的余地吗?谈也只是为了拖延时间在与我们扯皮而已,而等到伊达启万一,我是说万一啊,真的搞定了龙渊太岁、墨灵启以及宫羽心这一干人,真正做到了君临龙邈城,随后发兵讨伐我们的时候,你觉得元稹还会继续和我们谈吗?他只会立即翻脸,与伊达启一起对付我们,然后在与伊达启慢慢谈分赃的问题,这样一来我们才真正是腹背受敌呢!”

“所以军王殿下您的打算是趁着伊达启还没有除掉他的政敌,掌握龙邈帝都的局势之前,先将元稹打服,解决了北边的威胁之后,在慢慢收拾伊达启的叛军,对吗?”阳雪心瞬间明白了,“可是这么做实在是太冒险了!”

“阳宁郡侯,你要知道,行军打仗,百分百胜率那是不存在的,是一定会存在风险的,而现在这个风险我们必须得冒,因为这样我们或许还有胜算,若真的是拖到伊达启成功与元稹两面夹击我们的时候,那便是没有一丁点胜利的可能性了。”

“可是,您不是说,伊达启夺权成功的几率只在万一吗?”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作为三军统帅,必须事先考虑好最坏的结局,”求缘一败的表情也很纠结,但是语气却是十分的坚定,“况且,即便是伊达启被前面孤所说的那三位给摁下去了,那孤也不可能只是沾着他们的光在这里不作为,是不是?边境的问题是一定要孤一力解决的,而现在元稹既然不服,那孤便也正好打到他服为止!”

“军王殿下,既然如此,那不知道您有没有考虑过,若是伊达启现在已经掌握了帝都的局势那么您如果现在与元稹开战的话,那么不是比您所说的情况更加的糟糕吗?”洛嫔烟提出了一个更加糟糕的可能性,不过她提出的这种可能性被求缘一败嗤之以鼻。

“这种情况并不会比之前孤所说的结局糟糕到哪里去的,政后殿下,”求缘一败笑着说道,“除非有人打算投奔伊达启与元稹中的一方,否则结局都是一样的!”

“军王殿下,您这是什么意思?”洛嫔烟被求缘一败所说的话搞的心中有些恼怒,沉声问道,“还请您将话说清楚!”

“政后殿下,孤可是并没有特指具体的什么人啊,您又何必如此激动呢?”求缘一败不想在这个时候在这种无聊的问题上在多做纠缠,亦是深知现在也绝对不是开玩笑的时候,所以正色说道,“现在便背腹受敌与拖一段时间在背腹受敌其结局都是一样的,死战而已,这样一来有如何会有政后殿下您所说的所谓‘更加糟糕的局面呢’?反正我们在场的所有人是不可能去向伊达启或者是元稹投降的,对不对?所以便不要有这样的顾虑了,战便是了!”

求缘一败说的在情在理,洛嫔烟等人顿时觉得无话可说,就在此时,阳雪心忽然发话了,“军王殿下,我记得您之前说过,您这次是带走了龙邈城之中的大半守军啊,若是如此的话,那伊达启即便是控制了帝都的局势又哪里有兵北上对付殿下呢?”

“这个简单,之前的情报不是说了吗,伊达启密诏龙邈周边的几个郡侯带私兵入帝都帮助他控制局势,若是情报没有错的话,那么现在他应该多少拼凑起一只五六万人的军队了,当然这些军队不会听他的,不过若是道门的人真的支持他的话,将那些倒霉的郡侯杀了,夺去军权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求缘一败解释道,“当然,他也可以施以利诱,比如说取孤的首级者进爵为新任军王诸如此类的话他也是说的出来的,这样一来的话,那些继任郡侯之位没有多久,尚不知孤的可怕之处的傻子们估计就真信了他的鬼话,真的北上来讨伐孤了,若是平时孤自然是不会怕的,不过若是前有元稹与孤对峙的话,那就不好说了。”

“那可不可以让您的心腹将领带兵前来增援呢?”阳雪心提出了一个建议。

“恐怕不行,”求缘一败思索了片刻,给予了否定的答复,“西边有魔月半岛,东北方有凤羽将臣,甚至南部的桃源联盟都需要有人去注意,这样一来,动任何一方的军队都必须承受巨大的风险。”

“桃源联盟?那不是金王壁留影的势力吗?”阳雪心问道,“他们也会有异动吗?”

“不好说啊,桃源联盟之中,虽然说是壁留影实力最强,但也远远谈不上一家独大,而现在的问题是,壁留影的生死我们现在还不能下结论呢!若是壁留影真的也被伊达启与道门的那帮人给干掉了,那紫元皇朝的麻烦可就大了!”

“而现在要命的是,壁留影被干掉的几率是比龙渊太岁、墨灵启与宫羽心的几率要大得多的,”洛嫔烟补充道,“毕竟现在这三位都不在龙邈城,并且都呆在安全的地方,尤其是墨灵启,现在他正在末海慈航参加他女儿在书院的试炼呢,中洲绝对没人敢在末海慈航的管辖范围之内对他不利的。而壁留影就不一样了,现在金王宫之中有多少高手保护我们现在不清楚,但是伊达启现在雇来的这几个佣兵团可是在江湖上臭名昭著的,只怕金之宫这一次是避免不了一劫了。”

“那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么我便回阳宁郡做好准备,若是真的是出现最坏的结果,那么阳宁郡一定会挡住伊达启叛军对军王殿下的进攻的!”阳雪心起身向求缘一败保证道。

“现在阳宁郡大战方休,你一个人恐怕无法完全压制得住那些反对你的人所掀起的声势,这样吧,让政后殿下以及政左大将军陪你一同回阳宁郡备战好了,有他们两人在,应该是无人敢于反对你抵御伊达启叛军的决定了。”

“那,您这边······”阳雪心迟疑道,“若想破局,势必是要在与元稹的战斗之中保持绝对的优势才行,您如何能够在这种时候将政后殿下与政左大将军阁下派往后方,这不是与您的设想背道而驰吗?”

“呵呵,阳宁郡侯你如此说便是小瞧孤了,”求缘一败笑着说道,“元稹的实力虽然强劲,但是即便是孤单独对上他,却是也能够产生压倒性的优势的,所以相比之下,你那一边的局势才是更加的重要,毕竟阳宁郡现在可以算的上是我们的大后方,不容有失!”

“那,好吧,”阳雪心听到求缘一败如此说,便也只好同意了,“只要我一维持住阳宁郡的局势,便立即让政后殿下与左大将军回到前线来援助军王殿下您!”

“不用多想其他,你只要安心将阳宁郡这个大后方经营好了便可以了!”求缘一败露出了自信的笑容,“好了,时间紧迫,快回去吧!”

说道这里,求缘一败又特别嘱托洛嫔烟与无双寂道,“两位,这次孤以授以阳宁郡侯后方统领节制之权,两位虽然在位阶在阳宁郡侯之上,还请不要掣肘阳宁郡侯的行动意图才好!”

“军王殿下如此说便是瞧不起孤了!”洛嫔烟回了求缘一败一个让他安心的笑容之后说道,“孤也算是历经行伍之人了,自然是知道服从军令了,军王殿下还是担心担心元稹会采取多么猛烈的攻击吧!”

就在阳雪心带着洛嫔烟与无双寂返回阳宁郡准备抵御伊达启可能会北上进攻求缘一败的军队、而求缘一败也在紧锣密鼓的准备着元稹随时都可能发动的进攻的时候,在边境的另一边,元稹也在积极的调动兵马,准备尽快的给予在他看来不知天高地厚的求缘一败以沉重的打击,让他无法在痴心妄想着再自己所提供的那份和谈条件之上在做任何的讨价还价。

他自认为自己已经做出了十分重大的让步了,毕竟按照他原本的设想,便是要让紫元皇朝,准确的说是让求缘一败权当这场战争根本没有发生过,只当做一场梦,梦醒了,一切都过去了,这种样子的,现在自己能够承认在这场战争之中乾天一方应该负有责任便是对他求缘一败的最大的让步了,更不要说,他还准备赔付阳宁郡一定的补偿,帮助求缘一败收买阳宁郡的人心。

而没有想到的是,求缘一败竟然是这样的不知好歹,竟然拒绝了他互助互利的这份协议,不打算在自己出钱帮助他收买阳宁郡民心的同时,同样出钱帮助他收买虎熙军的军心,还妄想着以什么侵略者的可笑理由显示他的拒绝是多么的义正辞严,正是可笑至极,紫元与乾天之间已经打了六百多年了,哪里还分得清什么侵略者与被侵略者?交战双方谁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居然还扮起可怜的弱者来了,真是虚伪又可笑的举动!

“玄浪千涛!玄浪千涛!”元稹实在是有些等不及了,他恨不得立即在战场上杀杀那个自诩中洲第一的那个所谓的不败神话的威风,让他知道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大军还没有准备好吗?孤想要尽快发动对求缘一败的战争!”

“大冢宰,军队其实早就准备好了,只是······”玄浪千涛有些犹豫的说道,“烟君府又传来了一个消息······大冢宰还是先看完在做决定比较好。”

“又出了什么事情了?这个月尽孤阳,真是,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都报到孤这里来,简直······”元稹一边满不在乎的抱怨着,一边接过玄浪千涛递上来的密函,但是在他看到密函上所写的内容之后,就再也无法等闲视之,而是转而一下子从座椅上跳了起来,“怎么会这样!”

第一百六十七章 伊达启之死(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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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嫔烟想象过无数再见到求缘一败时的场景,好的坏的都有,但是她怎么都没有想到会如此的迅速的再次见到求缘一败——在她们刚刚抵达阳宁郡城门口,尚未入城的时候,求缘一败便传信又将她们给招回了前线边防军的大营之中。收藏本站

随后便告诉了他们一个让他们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的消息。

“你说真的?元稹离开边境,回汉海龙庭去了?”洛嫔烟不敢置信的问道,“他不是扬言要教训教训你的吗?”

“这个,孤也不是十分的清楚,只是刚刚元稹确实是又赶到止戈之帐,当时孤还没有离开那里呢,”求缘一败的表情也是十分的纳闷,“他建议我们先暂时达成一个双方无条件停战的临时协议,待到我们这边真正安定下来之后,在就具体的停战条件慢慢的协商。孤的猜测是,汉海龙庭也发生了什么严重的变故,所以元稹才会急于抽身回去,方才再一次找上了我。”

“这也太凑巧了吧,”洛嫔烟显得有些怀疑,不过有觉得除了这个解释之外,也确实没有其他更加合理的解释了,“那您答应了?”

“嗯,这样做对孤、对阳宁郡以及紫元的局势来说毕竟没有坏处,”求缘一败点了点头说道,“而且等到我们解决了伊达启,那之前孤答应为阳宁郡讨回的一切,那都是要一一兑现的!”

他最后一句话明显是说给阳雪心听,让阳雪心能够安心的,不过阳雪心此刻考虑的却是另外一回事情,“军王殿下,既然边境的问题暂时得到了解决,那么您打算如何解决伊达启呢?”

“这个不急,相比较孤而言,龙渊太岁、墨灵启与宫羽心想要解决掉伊达启的心情应该是更加的迫切的,在此之前,先帮助你将阳宁郡的局势彻底掌握住吧,”求缘一败说道,“呵呵,这一次伊达启可是干了一件大事情啊,说实在的,孤还真是对他刮目相看呢,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找上道门的,若是有机会的话,孤还真想好好的问一问他呢!”

当日,在四王与百官臣民一同在龙邈城外送别军王求缘一败之后,龙渊太岁便在归去的途中表达了自己也应该离开帝都的想法。

“什么?言王殿下您也要走?”壁留影与玥璇玑都吃了一惊,因为这样一来的话那么龙邈城之中岂不是没有强力人物在台面上坐镇了吗?这实在是太危险了,所以纷纷劝说道,“言王殿下,如今正是多事之秋,龙邈城急需言王殿下主持大局,此时您万万不可离开啊!”

“金王殿下,代律王殿下,不必忧心,”龙渊太岁语气十分的轻松而又自信,“正是因为现在乃是多事之秋,所以孤才要回文渊岁龙岛召集中洲儒门英豪,共同护佑我紫元千秋基业不至于被宵小破坏,此番;路途并不算遥远,以孤之能为,少则五六日,多则小半月,便可回转帝都,所以几位殿下不必担心,只要安心维持好帝都的日常秩序即可。”

“可是,您若是走了,那么帝都之中便再无先天级别以上的高手护持,万一真的有敌对势力的先天高手来犯,那么不就大事不妙了吗?”壁留影还是有些担心的说,“言王殿下,这不把一万就怕万一啊!”

“呵呵,金王殿下,孤还不知道你!”听到壁留影如此说,龙渊太岁便像是听到了什么十分好笑的笑话一般,轻笑两声之后便出言调侃道,“钱可通神的金王殿下啊,您养了多少高手恐怕这个世界上除了您之外便没有人能够说得清了吧,这种问题还能够难得到您嘛?再说了,中洲数得上名号的势力之中,又有哪一家不是与您有着千丝万缕的利益联结啊,他们不给谁面子也不能不给你面子不是?”

“这个······”龙渊太岁如此一说,倒是让壁留影感到了一丝惊慌失措,这不等于说他紫元金王壁留影与中洲其他势力都有来往,对紫元不够一心一意嘛,“言王殿下,孤的那些生意那都是为了我紫元皇朝的利益着想的啊,从来没有枉顾过紫元皇朝的利益而惠及他方势力的情况存在啊!”

“好了金王殿下,孤晓得的,做生意这种事情,孤虽然不及你金王殿下那般精通但是原理孤还是晓得的,”龙渊太岁笑着说道,心中确实是对壁留影的这种敏感的样子感到了一丝好笑,没有想到紫元皇朝开国六百余年,这些商人们居然还是这么的战战兢兢,唯唯诺诺的,难怪成就不了大事情,“做生意作重要的便是互惠互利,对不对?所以你兼顾了其他各方势力之中的生意伙伴那也不能就说是你枉顾了紫元皇朝的利益了不是?不要如此的多心,孤没有别的意思。”

“原来如此,多谢言王殿下的理解。”壁留影表面上松了一口气,但是暗地里还是不敢放松自己紧绷的神经,龙渊太岁作为一名活了至少六百多岁的老怪物,龙渊太岁的实力与心机不是自己这种修为的人现在一时半会仅凭寥寥数语便可以猜度的,所以最好还是尽快将这个话题转移过去,避免自己暴露出其他更多的让龙渊太岁猜忌的细节出来最好。

所幸的是,现在这里便有了一个现成的转移话题的绝佳的对象。

“政王殿下,您从刚刚送走军王殿下开始就一直沉默寡言的,到现在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壁留影将这个话题抛到了伊达启的面前,“言王殿下也要暂时离开帝都了,您对此到底有什么意见呢?”

壁留影的想法是,现在紫元皇朝内外暗流涌动,若是龙渊太岁也在此时离开帝都,那么留守的他们这三王之中,对此最应该担心的便是既不像自己这样拥有一定的财力势力,也不想玥璇玑那般有着不俗的武力修为,无权无势、弱不禁风,全然形如傀儡的政王伊达启了,所以伊达启即便在之前不久曾经与龙渊太岁之间发生过矛盾,但是也不至于无知糊涂到在这种时候还不知轻重的希望一向因为尊重紫元皇朝的传统政体而对政王多加庇护的言王龙渊太岁离开帝都,这样一来,只要伊达启也出言挽留,那么按照五宫廷少数服从多数的规则,龙渊太岁便不能在此时离开帝都了。而只要龙渊太岁不走,龙邈城有人坐镇,那么他便什么都不用担心了。

作为一名成功的商人,壁留影是有着对于危机降临的准确的预感与直觉,虽然目前来说并没有任何的证据,但是壁留影已经十分清晰的预感到,紫元皇朝内部,便是在这龙邈城之中,即将发生一些十分不妙的变故,所以在这种时候,他是无论如何都不想让龙渊太岁离开龙邈城,让龙邈城陷入一种没有强力人物坐镇的空虚状态之下,不仅仅是因为这样一来龙邈城与自己的安全得不到有力的保证,更重要的原因是······

这样一来,若是出了任何的事情,便是要自己来背锅了!因为指望那两傀儡摆设负责任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啊!

想到这里,壁留影便决定将希望全部都放到伊达启的身上了,只要他亦出言挽留,那么留守龙邈城的四王之中便有三王反对龙渊太岁此刻离开帝都,如此一来的话,短时间内龙渊太岁便走不了,而龙邈城当中,是好是歹便轮不到自己来负责了。

壁留影的这种想法是十分的美好的,严格来说按照正常的走向的话,也应该便是如此了,不过,现实往往是残酷的,也往往是充满了变数的。

既然龙渊太岁提出了要离开龙邈城,暂时回文渊岁龙岛一趟,那么在这种非常时期,这便是一向关系道紫元皇朝内外安定的大事情,四王自然便是不能各自回到各自的寝宫去了,而是要对整件事情进行正式的决议才可以。所以此时他们便直接回到了临时用来供五王议政的龙邈城的议政厅之中开始对龙渊太岁是否应该离开帝都回文渊岁龙岛进行讨论。

此时的伊达启是感觉到十分的滑稽与好笑的,早已与崇天老人密谋勾结的他自然是早已经知道龙渊太岁即将离开帝都前往文渊岁龙岛之事,不过现在金王壁留影以及代律王玥璇玑竟然会想让他出言挽留龙渊太岁这件事情,还是让其大大的惊讶,同时也大大的痛快了一番。

在他看来,这些平时对自己嗤之以鼻,冷眼斜视的同僚们现在对他屈膝请求的模样是那样的滑稽,让自己体验到了无比的痛快的感觉,在自己看来,即便是不为了自己与崇天老人的计划,而仅仅只是想要看一看这帮该死的。目中无人的同僚们的惊讶到滑稽可笑的表情,那自己也绝对不会按照他们的意图来行事的。

想到这里,伊达启在其余三人的目光注视之下,缓缓的开口了。

“言王殿下,要离开龙邈城而向天下儒门寻求援助,这一点,孤赞同!”

“言王殿下,您听到了吧,现在有三王······”这个猝不及防的答案,让壁留影一时没有反应的过来,在喜笑颜开的对龙渊太岁说了前面的半句之后,方才意识到了不对劲,“你,你说什么?政王殿下,你······”

“孤说孤赞同言王殿下离开帝都前往文渊岁龙岛召集天下儒门菁英援助我紫元皇朝,”伊达启一字一句的说道,“如何啊,金王殿下,孤的意思表达的够清楚的了吗?”

“你!你有什么样的理由能够说服我赞同这项决议?”壁留影忍住怒气,问道。

“孤没有理由,亦无需说服金王殿下您赞同这项决议,孤会赞成言王殿下会文渊岁龙岛完全是出于对言王殿下的信任。”伊达启慢悠悠的说道,“怎么,难道金王殿下您不信任言王殿下,所以才会反对言王殿下的决定?”

“孤······孤不是这个意思!”壁留影被伊达启这话憋的有些词穷,只是辩解道,“孤是认为这样做实在是太过于冒险,毕竟······”

“说句实在话,金王殿下您别见怪,”伊达启打断壁留影的话,这种行为可以说是已经无礼之极,即便是龙渊太岁都因为没有想到而有些讶然,“言王殿下离开帝都会文渊岁龙岛之事本就是言王殿下的私事,根本没有必要通过五宫廷的决议,这么做是冒犯了言王殿下的权利,言王殿下,孤说的没错吧?”

“对,政王殿下,您说的十分的正确,”若不是碍于场合,龙渊太岁已经想要大笑出声了,“金王殿下,恕龙渊太岁直言,前往文渊岁龙岛召集儒门菁英以护佑我紫元基业是孤的决意,并不会因为您与代律王殿下的反对而终止的,而若是孤真的要走,您与代律王殿下也不一定能懒得住孤不是吗?何必要因为此事而坏了彼此之间的同僚之谊呢?”

若不是龙渊太岁出声,壁留影此时真的想要活活的撕了伊达启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白痴不了,但是现在既然龙渊太岁都如此说了,那么自己便是真的没有其他的任何话好说了,再说,就真的无法保持面上的和谐了,若真的惹急了龙渊太岁,那情况可就彻底无法收拾了。

就在他锤头丧气的想要离开议事厅的时候,一直没有出声的玥璇玑说话了,“三位殿下,能否听孤一言?”

三人的目光顿时齐刷刷的集中在了玥璇玑的身上,自然三个人便是有着三种不同情绪的目光。壁留影的目光之中带着一丝希望,而伊达启的目光之中带着蔑视与愤恨,而龙渊太岁的目光却是沉静如水,让人看不出他的情绪,但是十分明显的是带着一丝探究与兴趣。

“代律王殿下啊,孤还真是不知道您还能在这种场合下说话呢。”伊达启首先开口了,语气之中是浓烈的几乎要具化成形的轻蔑与嘲讽,“哎呀,有些人还真是搞不清自己的位置啊!”

而玥璇玑却是丝毫没有理会伊达启的轻蔑之言,只是静静的看着龙渊太岁,等待着他的答复。

“你!竟敢······”见玥璇玑不搭理自己,伊达启顿时恼羞成怒,刚要出言呵斥,却被龙渊太岁给打断了。

“代律王殿下,您此时的表现却是出乎孤的意料,那么有什么话,您便直言吧!”

第一百六十八章 伊达启之死(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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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王殿下,晚辈在刚才便就有一个问题想要请教言王殿下,”玥璇玑十分明白目前的处境,她清楚此刻的自己在这位已经活了至少六百多岁的言王面前称孤道寡的那是对自己百弊而无一利的,但是若是自己在这几位名义上与自己品阶相同的“同僚面前”自称我的话,那也实在是太失礼数了,想来想去,觉得还是在以晚辈自称吧,想来自己这个比龙渊太岁至少小上六百多岁的小丫头在其面前以晚辈自居应该是没有任何问题的。“还请言王殿下不吝赐教。”

“好说,代律王殿下,”很明显,龙渊太岁十分满意玥璇玑对自我的定位,温和的笑道,“有话不妨直言。”

“言王殿下希望召集中洲的儒门菁英,于此多事之秋共同护佑我紫元国运,这自然是十分重要的事情!”玥璇玑欠身道,“但是,晚辈依稀记得,据史书上记载,当初百年前,紫元皇朝征讨魔月半岛之时,言王殿下亦曾经召集天下儒门菁英以相助我紫元皇朝,当时便是在龙邈城直接召唤便引天下儒门相应,为何入京言王殿下再一次召集儒门时,不能像上次一样直接在龙邈城召集即刻,而一定要回文渊岁龙岛呢?”

这话便是说的比壁留影有水平的多了,龙渊太岁暗自想到,没想到一个随便按出来充数的小女孩倒是还有些见识啊,倒是真不简单。

如果说龙渊太岁的心理活动隐藏的十分的完美,没有一丝的流露出来的话,那么壁留影此时的表情就十分的明显了,听到玥璇玑所说的话之后,自己实在是显得有些难以置信,不过很快的,这种难以置信便就转换成了一种欣喜,本以为已经无力阻止龙渊太岁在此时离开龙邈城,没想到这个原本以为只是个傀儡的代律王竟然以寥寥数语便再一次将局面逆转了,这实在是出乎了自己的预料。同时,自己也决定改变之前对这位代律王的一切印象,真正的将她当做是一名能够与自己平等对话、较量以及合作的政治同僚的地位之中去。

而相反的另一边,伊达启已经恨不得现在就将玥璇玑给宰了,当然能力不足的自知与求生欲成功的阻止了他这么做。

本来壁留影已经放弃劝说龙渊太岁了,而只要他们一旦离开了这间议事厅,那么一切便都会成为定局,事情的发展也会亦步亦趋的按照自己的计划开展,但是没想到玥璇玑竟然开口了,而且居然真的让局面的发展朝着自己所不希望看到的方向发展过去了,这一点实在是出乎他的预料之外,也就更加的让他显得气急败坏了。

玥璇玑此时感受到了来自壁留影与伊达启的两道带着截然不同的目光投在了自己身上,不过他们的态度并不是自己特别关心的,现在她唯一关心的龙渊太岁却是并没有对自己所说的话有一点表示,虽然她此时也无法探清龙渊太岁真实的想法,但就其表面上的流露出的信息来看,他似乎并没有因此而开始动怒,于是她决定继续说下去。

“言王殿下,如今天下,正值多事之秋;各方势力,窥探紫元神器;值此风云异变之时,龙邈城尚需言王殿下镇局护国,若是言王殿下能够在直接在龙邈城之中召集儒门菁英的话,那么岂不是两全其美吗?”玥璇玑接着说道,“天下儒门菁英仰慕的定然是身为儒门掌教的言王殿下您,而不仅仅是文渊岁龙岛这个儒门圣地,毕竟文渊岁龙岛也是言王殿下您一手创建的不是吗?所以理应您的立身之地,便是儒门圣地才是啊,文渊岁龙岛如是,龙邈城亦如是啊,言王殿下,您说我说的有么有道理啊?”

呵呵,还真是聪明的小丫头啊,看似嘴甜将孤捧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其实言语之中暗藏机锋,句句便是让孤无法反驳,一定要在龙邈召集儒门菁英不可啊。想到这里,龙渊太岁看了看此时面色已经快要黑出水的伊达启,心中暗自嘲讽道:伊达启啊,伊达启,你看这么一个小姑娘都比你像一个合格的王者,你说你做人是有多失败吧!

一般来讲,如果龙渊太岁没有另怀心思的话,那势必一定是会接受玥璇玑的建议,将天下儒门菁英召集到龙邈城来商议接下来的部署,不过很可惜的是,这个行动龙渊太岁自己便有着不足为外人道也的心思了,若是真的应了玥璇玑的话,那么接下来可就没戏唱了。

“代律王殿下,您可能并不了解中洲儒门的情况。”到了如此地步,龙渊太岁已经开始信口雌黄,打算诓骗在场的其他人了,反正事关儒门的最终解释权是在他这个儒门掌教的手上,现在自然是任由他怎么说都可以了,“中洲以儒教理念建立的宗门教派何止成百上千,这些门派虽然公推孤为当世儒门掌教,但是私下对孤之管辖并不心服者大有人在,而对于孤接受紫元皇朝的册封,出任言王之事,更是有着诸多的非议。当初出征魔月半岛,实在是军情紧急,孤实在是来不及回文渊岁龙岛,只得在龙邈城就近召集,即便事出有因,外加之讨伐异族左道的大义名分在,但还是颇遭天下儒门的非议,而如今局势虽然风声亦紧,但是若论紧急的程度,却是远远不及当初出兵魔月,若是一如当初一般在龙邈城召集天下儒门的话,那恐怕会造成不少儒门宗派的抵触态度,到时候难保不会出现一些导致尴尬的事情,到时候便是对于目前皇朝的局面大为不利了,所以孤依然坚持在文渊岁龙岛召集天下儒门,至少,能够保证中洲所有排的上号的儒门宗派是能够尽数到齐的,而只要他来了,那便一切好说,若是将召集第放在龙邈城,那孤是实在没有把握能让他们尽数到场啊!”

龙渊太岁再说这番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无奈而又委屈,若是不知道底细的便会以为他这六百多年的儒门掌教兼紫元皇朝的言王的地位全然只是痛苦无比,他龙渊太岁的每一天都是在煎熬之中度过。

只是,在场的三个人之中,可是全都是知道他平日里是如何威风的,所以现在看到他这个样子,心中也是只有一阵阵的无语叹息。

在场的彼此谁不知道谁啊,何必如此虚伪呢?

不过现在见到龙渊太岁这副模样,壁留影与玥璇玑自然也基本清楚龙渊太岁此时必然不仅仅是要去召集中洲儒门商议护佑紫元皇朝之事,必然也是另外有所企图的,所以现在自己自然是说什么都不会有所作用的。

既然是这样,那又何必白费唇舌,自寻烦恼呢?

想到这里,壁留影与玥璇玑双双说道:“言王殿下计较深远,高瞻远瞩,是孤等考虑不周,既然言王殿下言至于此,那孤等唯有预祝言王殿下一路顺风,早传嘉信!”

而另一边的伊达启,不知道他现在是否看出这里面的玄机了,只不过可以看得出来,他现在十分的高兴。

终于啊,这个该死的龙渊太岁终于要走了,要去走他的黄泉路了!而我,政王伊达启,也终于要真正的开始大展宏图了!

这次会议结束之后,龙渊太岁便离开了龙邈帝都,与军王出征前的万人相送不同,龙渊太岁是自己一个人悄悄的隐秘的离开了龙邈城。

壁留影与玥璇玑当然提出过应该派遣护卫护送龙渊太岁,不过却被他拒绝了。

“多谢两位殿下的关心,只不过现在帝都的防卫十分的空虚,就不要再为孤的安全分散所剩无几的兵力了,”龙渊太岁对他们两人说道,“相信孤,在现在的中洲,孤的实力是足可以自保的了。再说,这件事情本应该做的十分的隐秘,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若是泄露出去,只怕是对我紫元皇朝有所影响啊。”

龙渊太岁既然都这样说了,那么壁留影与玥璇玑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说了一些多多保重之类的客套话之后,便准备离开。

就在这个时候,龙渊太岁忽然叫住他们二人,说道,“政王殿下怎么走的如此急切,居然连送送孤的时间都没有,看来政之宫的公务倒还真是不同于孤等其他四宫啊!”

壁留影与玥璇玑面面相觑,两人都在对方的眼神之中同时看到了一丝疑虑与不安。

是啊,实在是太不寻常了,伊达启今日,不,应该说自从上一次在政后的府邸之中,与龙渊太岁发生了矛盾之后,他就变得十分的怪异。只不过由于他身份的特殊,所以大家都没有将这种怪异放在心上。

已经近乎于笑傲中洲绝世高手求缘一败与龙渊太岁自是不必多说,即便是壁留影与玥璇玑,也是一个拥有无匹财力而手握中洲风云,而另一个自身修为亦是不俗,虽不及军王与言王,但是至少有自保逃生的机会与能力,而伊达启呢?他不仅手无缚鸡之力,而且在上一次龙邈城发生的事变之中,他这些年来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一点势力已经被宫羽心以及墨灵启联手绞杀了,现在的他已经是形如傀儡,在洛嫔烟与无双寂离开之后,政之宫已经完全处于墨灵启操纵的左右政之丞相以及右大将军的掌握之中,如非特殊情况之下,伊达启可能连政之宫的大门都出不了。

这种人,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但是今日,在龙渊太岁的似有心似无意的提醒之下,玥璇玑暂且不说,壁留影是真的有些担心了。不说别的,即便是为了好不容易得到的这一丝短暂的自由,他也不应该会急于回到政之宫去啊,这是在是太不正常了。

“好了,诸位,保重!”就在壁留影想要在进一步询问龙渊太岁他说这番话究竟有什么用意的时候,龙源太岁却是不打算再给壁留影这样的机会了,只见他说完保重之后,便瞬间化作一道金光,随后便一闪而逝,消失的无影无踪。

“唉,言王殿下,有什么话您不能说完再走嘛!”壁留影没来的及问,便叹了口气,随即转向了玥璇玑,“代律王殿下,您要不要到孤的金之宫去坐坐?”

“金王殿下客气了,这‘殿下’二字,玥璇玑实在是不敢当啊!”玥璇玑将自己的身段放低,说道,“世人皆道,金王殿下的金之宫乃是世间少有的奇观,今日能受金王殿下相邀前往一饱眼福,也是玥璇玑的荣幸啊!”

“代律王殿下实在是过谦了,今日一会,已让孤明白代律王殿下并非是池中之物,任由他人可以拨弄的傀儡,既然如此,那代律王殿下又何必在孤的面前如此隐藏自己的真实品性与才学呢?”壁留影依旧笑着说道,“刚刚言王殿下提及政王殿下,孤总觉得言王殿下语带玄机,所以向请教代律王殿下的高见,只盼代律王殿下不要有所顾虑才好啊。”

“金王殿下如此说,倒是显得玥璇玑矫情了,”玥璇玑心领神会,当即改口道,“既然这样,那孤便在这里先谢谢金王殿下带孤去一饱金之宫的眼福了!”

两人随即便一同坐上了金王壁留影的马车,向着金之宫驶去。

“如何,代律王殿下,这座金之宫还入得了殿下的眼吗?”马车直接驶入了金之宫的大门,随后又行驶了好一会而才慢慢的停了下来,壁留影十分注重礼节向玥璇玑伸出了手,想将她扶下马车,不过他大概不知道,自己那双肥腻的大手却是对玥璇玑造成了不小的心理压力。“来,小心点,这架马车不是太适合女士乘坐的。”

“金王殿下客气了,中洲之内谁不知道,放眼天下,却是再也找不到比金之宫更加豪华的所在了!”不过玥璇玑却是非是平常人,只见她不动神色的牵住了壁留影的手,至于在牵手的那一瞬间,自己的内心是如何的翻江倒海,自然是没有泄露出一丝这样的意思,“今日亲眼所见,玥璇玑方知传闻不假,这里确实是中洲之上最富丽堂皇的宫殿了。”

“这话孤可不敢夸口啊,毕竟中洲之大,这个最字,还是不要随意说出来的好!”壁留影虽然说是这么说,但是看得出来,他十分的满意玥璇玑的恭维,“好了,代律王殿下,与孤一道去正厅,商议一下下一步该怎么办吧。”

第一百六十九章 伊达启之死(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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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季无私的律之宫在之前的龙邈事变之中被宫羽心全数歼灭之后,原来的律之宫议政宫殿便被都尉府以调查之名给查封了,所以现在的代律王玥璇玑只能暂时将自己那不到两进的小院子当做了自己临时的律王宫,当然了,现在自己的这个律王也就等同于光杆司令了,原来的将相已经全部都死走逃亡一个不剩,而五宫廷与都尉府似乎目前都没有恢复律之宫原有编制的想法,所以在看到金之宫的时候,玥璇玑所遭受的视觉与心理上的冲击,可以说是双重的。

金子,漫天的金子!这是玥璇玑在看到金王的议政主殿太阳神镜殿内部的结构之后,内心唯一的感叹。

“代律王殿下,不用客气,随便坐吧!”走入太阳神镜殿的壁留影径直走到自己的主座之上坐下,随后便招呼玥璇玑,让她不要拘谨。

“呵呵,你这里哪有多余的位子让别人做的呀?”玥璇玑看着宽阔的、华丽的、极具奢靡与安逸之气息的。但是看来看去却是只有壁留影现在坐着的那一把椅子的太阳神镜殿,内心吐槽道,“只怕是你当初设计的时候,便只是在这里设计只放置一把椅子,好让所有觐见你的人只能站着听你说话的对吧?”

“啊,抱歉!”这个时候,壁留影也看出自己刚刚的请坐之言实在是有些与现实的情况不符合了,于是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说道,“这间金之宫之中平日里很少有其他四宫廷的王前来,所以在当初初代金王设计金之宫的时候,这座太阳神镜殿便只有金王的一把金座,以昭显金王在这座金之宫之中至高无上的地位,实在是太失礼了,我们还是去旁厅谈吧。”

“不必了,金王殿下,就在这里谈即可。”玥璇玑看着壁留影完全没有打算从那个金座之上起身的模样,心中莫名的起了一阵怒火,说什么将她放到了与自己相同等的地位之上了,现在还不是想在这种形式之上压她一头?她可不会写相信堂堂的金王会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

说完,也不待壁留影有所表示,玥璇玑便迈步走上了金阶,来到了壁留影的身边,随后在壁留影惊讶的目光之中,一下子坐在了金座的扶手之上,背靠椅座,与壁留影之间只有毫厘的距离了。

在场众人,包括壁留影在内全部都被玥璇玑的这个举动给吓住了,四周壁留影的守卫们已经用手攥紧了腰间的佩刀。他们可是不会管对方是什么身份的,只要自家主君有了任何的表示危险以及不能接受的举动,他们便会立即拔剑一拥而上,将这个不懂规矩的小丫头剁成肉泥。

不过,金座之上的壁留影确实除了一开始的惊讶之后,便换上了一副十分高兴的面孔,不仅没有对玥璇玑的越轨举动表示任何的不满,还挥了挥手,示意布守在殿中的亲卫全部退出殿外,另外再将殿门关闭,百米之内,不得有任何人靠近。

“好了,代律王殿下,现在这座宫殿之中便只剩下你与孤两个人了,而且孤保证不会有任何人会知道这次我们会谈的内容,”壁留影语气温和,不过表情却十分的凝重,“我们要可以好好谈一谈今日会议上的玄机吗?”

“其实金王殿下也是看出来了是吧?政王殿下与言王殿下皆是各有心思,虽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合谋,不过就会议的结果来看,他们之间似乎有着一种暗地里的默契,这种默契言王殿下应该是心知肚明的,只不过就不知道政王殿下是不是清楚这一点了。”

“你的意思是,政王希望言王离开龙邈城?而言王知道政王希望他离开龙邈城所以故意主动提出去文渊岁龙岛召集儒门菁英,其实是挖了坑在等政王跳?”壁留影有些感到不可置信,“但是,政王又想干什么呢?”

“最为一个名为政王实为傀儡的存在,您说他现在最想干的是什么呢?”

“夺权?”壁留影的眼睛顿时瞪大了,“可是他之前攒下的那点势力不是已经被墨灵启与宫羽心联手坑掉了吗?”

“自然是政王殿下又找到了外力了,虽然现在还不清楚这个外力究竟是什么来头,但是政王殿下不是盲目无知之人,能让他有底气与言王殿下翻脸,那么这个外力一定不可小觑。”

“那能是谁呢?言王可不同于孤等其他三王啊,与孤等为敌,那为敌也就是交恶于孤等以及孤背后的一股势力,与言王交恶他得罪的可是整个中洲儒门啊!那样的话······”壁留影说道这里,已经有些说不下去了,因为他想到了一个十分可怕的可能性,让他的内心一阵悚然。

转过头看了看玥璇玑,从她的表情上可以看出来,玥璇玑与他保持着同样的想法。

“联合其余三教,试图动摇紫元国本!”壁留影的眼神之中闪过了一丝惊惧,随之而来的是无边的杀机,“看来,孤还真是小瞧了这个伊达启啊,以前还以为,他只是墨灵启找来的废物呢!”

“这与他是不是废物没有多大的关系,毕竟若孤想找一个傀儡,比起真正有能力的,孤的第一选择也是找一个废物,毕竟只有废物才能做到真正的听话啊!”玥璇玑毫不掩饰自己对伊达启的蔑视,“现在的问题是,到底是那一方势力找上了政王,若是三教联合,同时找上了他,那情况就糟糕了!”

“这个,可能性不大,”壁留影想了想,说道,“至少佛门是不会掺和道这种事情之中来的,至于耶教嘛,耶教现在的主要活动范围就是在南荒的与桃源联盟,亦在孤的时时关注之中,根据孤的了解,现在的耶教并没有太大的动作,这一点孤十分的肯定。”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便是只剩下道门了。但是,仅靠道门一家真的可以与儒门全面开战了吗?他们就不怕道儒两强相争,最后让耶教渔翁得利?”

“嗯,您说的十分的有道理,不过道门的心思现在光凭我们的力量还是无法把握的啊。”壁留影也在思索着这件问题的各方面的可能性,不过想来想去,他最终觉得亦是白费脑筋,随即便说道,“不管如何,政王欲在帝都生事这一点已经是毋庸置疑了,不管他联合与纠集了多少的外来势力,孤等都是不能坐视不管的,因为这关系到孤等的身家性命!代律王殿下,您看怎么办?”

“首先,拥有共同的敌人那便是出现结盟可能的第一步,”玥璇玑说道,“若说政王生事,那么首先剪除的对象必也不会是金王殿下与玥璇玑,而是都尉府与墨家,这样一来便让金之宫、律之宫以及都尉府和墨家联合对付政王及其潜在的盟友成为了可能。”

“墨家就不谈了,现在的墨家已经元气大伤,而墨灵启前往末海慈航的时候又带走了墨家仅存的大部分的战力,这样一来,墨家已经没有了值得结盟的价值,”壁留影说道,“只会给我方拖后腿。”

“金王殿下莫非忘了墨家那位承接天命的老祖?”

“代律王殿下是说墨君煋?孤自然没有忘记他,”壁留影笑道,“只不过正是因为有了这么一个就目前局势来说当属无敌的角色在,墨家就更加没有结盟的必要了。”

“金王殿下,您这话······请恕玥璇玑愚钝,实在是不能理解您这话的深意啊。”

“与人结盟对敌,无非要达到两种目的,一则杀伤敌人,一者保全自己,”壁留影解释道,“若是墨君煋这次不出手,不管孤等是否与墨家结盟墨家都必灭无疑,到时候还会连累孤等平白消耗战力,自然没有结盟的必要;而墨君煋若是出手,墨家便不需要任何外来势力的救援了,而墨君煋一贯的性格便是除了墨家之外绝对不会去管外人的死活,所以即便结盟,墨君煋也只会保证墨家的安全而不会管孤等的死活,这样一来,除了由墨君煋牵制政王进攻墨家的那一部分势力之外,结盟毫无益处。而即便孤等不与墨家结盟,政王生事,亦会去灭墨家,同样能够得到墨君煋牵制政王势力的效果,既然如此,孤等又何必此刻去找墨家请求结盟,平白受人牵制呢?”

“原来如此,金王殿下思虑果然深远,玥璇玑感佩!”玥璇玑露出敬佩的神情,这让壁留影即舒服又得意,“那金王殿下,都尉府那边您又是什么样的想法呢?”

“都尉府就完全不一样了,现在军王带着帝都的大部分军队北上,可以说就目前来将帝都的城防就掌握在都尉府的手中,再加上现在宫羽心虽然远在西境,但是她可是基本上是孤身一人离开的,都尉府的力量基本都还原封不动的在帝都没有动,这样一来,便就有了结盟的价值。”壁留影对于都尉府的看法明显就比墨府要看重的多,“只不过都尉府的目标是在是太过显眼,若是孤派人直接去都尉府,难保不会被政王察觉,到时候又会徒生变数。”

“这一点金王殿下不必担心,就交由玥璇玑来办好了,”玥璇玑自信的说,说完便对上了壁留影疑惑的目光,于是露出了一个宽慰的微笑之后说道,“金王殿下,现在律之宫的日常运作已经完全受都尉府节制,现在孤那名为临时律之宫的府邸之中便有一个名为管家,实为都尉府监视孤的细作,现在好了,细作倒是能变信使了,他与都尉府甚至是宫羽心都必然有着特使的联络方式,由他将殿下您的意思传到都尉府那边去,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嗯,他说的上话吗?”壁留影有些动心,但是还是担心的问道。

“金王殿下,宫羽心是绝对不会派一名无能小辈来充当监视孤的细作的,毕竟,孤多多少少也算是个有些修为的人啊!”玥璇玑自信的说道,“虽然孤确实不知道此人的真实身份,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绝对不是类似于普通暗骑鹰犬这样的存在,至少是宫羽心十分信任的心腹,而且颇有修为!”

“嗯,既然是这样,那便由代律王殿下想办法通过那名细作向宫羽心转达我们的意思吧,”壁留影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上食指中的一枚纹有金色麒麟图案的黑色戒指褪了下来,交到玥璇玑的手中,道“此乃孤之信物,若是代律王殿下真的联系上了宫羽心,那便以此物为凭,宫羽心定会对殿下另眼相看的。”

“玥璇玑多谢金王殿下了!”玥璇玑将黑金戒指贴身收好之后,便向壁留影行礼告辞,“时间紧迫,玥璇玑先行告辞了!”

“代律王殿下,您最好不要直接从金之宫的大门出去,”壁留影说着便一面站了起来,一面招来了一名自己的贴身卫士,吩咐道,“引代律王殿下从密道离开!”

送走了玥璇玑,壁留影坐回到了自己金座之上,渐渐的陷入了沉思之中。

伊达启,你究竟想要做什么呢?

同一时间,政之宫。

“崇天老人,现在龙渊太岁已经准备离开龙邈城了,”伊达启一回到自己的寝宫之后便立即驱散了所有的近侍,然后召唤崇天老人前来商议下一步的计划,“你准备什么时候动手?”

“自然是等到龙渊太岁回到文渊岁龙岛,召集天下儒门之后再将他们一举歼灭了!”崇天老人理所当然的说道,“政王殿下您放心,老夫即刻便前往计划之处早做准备!”

“哦,你的胃口还真是不小啊!”伊达启讪笑着说道,“在天下儒门聚集之时进攻文渊岁龙岛,你就不怕伏虎不成反被虎伤吗?”

若不是计划需要,崇天老人真想一道雷法炸到眼前这个毫无本事只会摆臭架子的傀儡政王的这张可恶的脸上,也好看一看他的脸皮是不是一如他表现的那般厚实。

不过现在,他还是要将该做的戏做全。

“这一点请政王殿下放心,”崇天老人保证道,“您再也见不到龙渊太岁了!”

第一百七十章 伊达启之死(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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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崇天老人你如此的保证,那孤也不再说什么了,孤只望崇天老人你好自为之。”伊达启依旧托着自己政王的架子,言语之中可以显示自己的威风,殊不知在崇天老人的眼中却是十分的滑稽与可笑。“那么你答应给予孤的援助呢?”

“政王殿下,请看!”崇天老人自然是早就知道伊达启会有此一问,此刻已经早早的做好了准备,之间他从乾坤戒之中取出一物,伊达启仔细一看,发现确实一只通体青色,纹有奇异咒文的令牌。只见崇天老人将令牌朝天一掷,口中默念道,“天敕尊然·受我之命·以身化影·千幻万形!”

随着崇天老人口中法咒不断的吟诵之下,那事物周身散发出淡青色的光辉,并且隐隐约约有兵戈躁动之声,不多时,只见那令牌忽然光芒暴涨,一道青色强光笼罩整个寝宫,让伊达启无法睁眼直视发生了何事,而当青色强光散去,伊达启再一次睁眼观察屋内情景的时候,他发现了令自己惊讶万分的一幕。

之间全本只有自己与崇天老人两个人的宽敞的寝宫之中,现在已经密密麻麻的站满了人,粗粗计算了一下,竟然是不下有数百人之多。

但要说他们是人,那又并不是十分的准确。

伊达启细细观察之下,悚然发现这些凭空出现的人竟然全部都没有五官,甚至脸部的轮廓也并不是十分的清晰,给人一种说不出来的诡异之感,就好像他们全部都是被一团色雾气所笼罩,真身早已经不知在何妨,而此刻他所见到的,只不过是一团团青色的虚影。

伊达启看到此情此景,顿时感到十分的惊奇。

“崇天老人,你的这些士兵都是,都是些什么人啊?”

“他们不是人,啊,确切的说,他们不是现在存在于此地的人。”崇天老人笑着解释道,“这是老夫以道门术法制造出来的幻影士兵,人数虽然只有几百人,而且无法长久的存在于现世,但是他们形同水纹幻影,刀剑砍之,变犹如抽刀断水,毫发无伤。而且这些幻影士兵身法极其迅猛,能够在万军之中穿梭自如,取上将首级于转瞬之间!再加上他们平时皆是收入这青瑛兵符之中的,所以更是能达到奇兵致胜的效果!”

“嗯,不错!”伊达启十分满意的看着这些泛着青色光芒的幻影士兵,忽然面色一敛,问道,“你说他们无法久存于世?他们究竟能够在这世间存在多久?”

“最多十二个时辰,”崇天老人一边说着,一边将幻影士兵收入了青瑛兵符之中,对伊达启说道,“十二个时辰之后,这些幻影士兵便会因为灵法耗尽而消散,所以请政王殿下切记,十二个时辰之内,必须将这些幻影士兵收入兵符,以免消散。另外这青瑛兵符之中,有老夫预设的灵法,只要政王殿下将幻影士兵收入青瑛兵符之中,便能够自动充盈灵法,一个时辰之后便可以再次召唤了。”

“原来如此······嗯?”伊达启点头称奇,忽然脸色一变,他想起了一件十分要命的事情。

“崇天老人!你在孤的寝宫之中搞出这样大的动静,难道就不怕月青权与彼岸丹心他们察觉吗?”伊达启带着满脸惊恐与愤怒的表情对着崇天老人低吼道,“你想害死孤吗?”

“殿下,殿下放心,老夫早已经在寝宫周威设下了结界,,墨灵启的人是什么都察觉不到的!”崇天老人强忍着将他撕碎的冲动,以一种即将爆发的隐忍的语气说道,“政王殿下只管安心等到三日之后龙渊太岁远去之时,便可以大展宏图了!”

“嗯,哼,你居然不经过的孤的允许便在孤的寝宫设置结界,你到底是什么居心?”但是此时伊达启的关注的重心却是另外的一件事情,“难道连你其实都没有将孤放在眼里?”

呵呵,您猜的对极了,老夫不仅没有将你这个百无一用的傀儡政王放在眼里,老夫现在还十分的想立即送你去黄泉路!崇天老人心中暗自想到,不过表面上,依然装作一副十分恭敬的语气与表情说道,“政王殿下,大战在即,请您千万不要在让外邪侵扰殿下的意志了,否则此战必不能成功,而老夫与政王殿下您的性命也是难以保全啊!”

“什么叫孤与你的性命难以保全?孤与你本不是一回事好吗?”伊达启冷笑道,“孤乃紫元政王,五王之首,靖难剿逆本是天经地义之事,他们谁敢杀孤!”

“是,是,是,您是上承天命的王者,普天之下没有人能动您一丝一毫!”崇天老人已经不想再与伊达启假意奉承下去了,虽然他对于自己的忍耐力十分的自信,但是人毕竟没必要虐待为难自己不是?只见崇天老人将那块召唤幻影士兵的青瑛兵符几乎是抛掷到伊达启的面前,语气已经是十分的冷淡了,“政王殿下记好了,需要召唤幻影士兵之时,只要将青瑛兵符抛掷于空中,在默念刚刚老夫所念之口诀,便能够成功召唤幻影士兵了。切记!老夫留于兵符之中的灵法亦只足够幻影士兵一次充能之用,政王殿下需好好考虑使用的时间与地点,以免贻误大事,悔之无及,切记!切记!”

说完这句话,崇天老人便化光离开了政之宫,伊达启连出言挽留的话都没有来得及说出口。

“这个老怪物!”在崇天老人化光消失之后,伊达启恨恨的嘟哝道,“若不是要利用你手上的道门势力对付龙渊太岁,孤如何会忍耐你到如今,你等着吧,反正你与龙渊太岁两虎相争必是一死一伤,到时候全都逃不掉!孤迟早要将你们都收拾了!”

想到这里,伊达启将手中的青瑛兵符收好,然后召唤来了自己的秘密心腹近侍,伍悦。

自从上一次自己被墨灵启所坑害,几十年来辛苦培育起来的政之宫政王一派的势力被宫羽心与墨灵启连根拔起之后,那两个犯上作乱的家伙便完全将自己视为傀儡摆设,而自己为了自保,也一直在他们以及服从与墨灵启命令的月青权等人面前摆出一副唯唯诺诺,听之任之的样子,反正有洛嫔烟与无双寂在,他们也不敢轻易的杀了自己。

不过暗地里,伊达启其实还是留有一颗暗棋,那便是现在作为他的贴身近侍的,墨灵启与他之间的两面间谍——伍悦。

伍悦本是伊达启早年安排在墨灵启身边的一名细作,而由于其办事能力十分的强劲而深得墨灵启的赏识,于是在墨灵启联手宫羽心将伊达启的势力被消灭之后,为了加强自己对于伊达启的绝对控制,墨灵启便准备派这名自己十分信任的家仆去监视伊达启的一切行动,却是没有想到为伊达启送去了一名忠心与能力兼具的有力助手。

“殿下!”伍悦进入寝宫之后,向伊达启稍稍行礼,便静立一旁,不在言语,因为他知道,自家的主子是不喜欢奴才们多嘴说一些自作聪明的话的,所以从来都是自己问安之后,由主子问话,自己在对应作答。

不过这一次,伊达启并没有如同往常一样立即询问伍悦一些具体的事情,而是不发一言的沉思的许久,就在伍悦都有些端不住的时候,伊达启终于开口了,“伍悦,孤交代你的事情准备的如何了?”

“回殿下,一切均已准备妥当。”听到自家主子询问自己的问题,伍悦暗自舒了一口气,十分确定的回答道。

“真的做到了万无一失?”听到伍悦的如此肯定的答复之后,伊达启却是显得有些疑惑不安,再一次确认道。

“殿下,仆臣受殿下天高海深之大恩,本就该万死以报,如今殿下殿下更是托付身家性命与仆臣,仆臣以项上人头担保,绝对万无一失!”这个时候,伍悦也听出了伊达启对于自己的这番自信的回答反而起了疑虑,于是立即跪下,语气诚恳而悲壮的再一次保证道。

但是,在自家主子根本没有将奴仆当做是一个真正与自己相同的人的时候,这种保证却是只会让自家主子更加的忧虑与烦躁。

只见伊达启有些烦躁的挥了挥手,说道,“好了,孤不用你的项上人头,你的项上人头也没那么值钱,远远抵不上孤的身家性命,只要你将事情办好就可以了!好了,你下去吧,另外在将右大将军绝心招来见孤!”

“是,殿下!”对于伊达启面对自己的言辞恳切的保证之后的令人寒心的表示,伍悦面色一僵,但在伊达启察觉之前便恢复如初,毕竟这便是紫元长层贵族对于仆人的主流态度,即并不拿自己这种仆人当做是与之生而平等的人,所以若是说出这样的保证,家主不仅不会安心与欣喜,反而会感觉是遭受了极大的侮辱,自己在墨家之时,对此也是深有体会,之时没想到,与自己同样出身寒门的伊达启在受墨氏扶持的这么多年之后,竟然也是耳濡目染,已是泯灭了初心,早已忘记了自己不仅仅是他的助手与忠仆,更是生死相托的好兄弟。

不再有过多的言语,伍悦向着伊达启默默再行一礼随后又退了出去。

看着伍悦退出寝宫的背影,伊达启隐隐觉得自己刚刚的言行有些不对劲的地方,但是又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不过他也没有再在这一问题上多做停留,而是立即开始思考自己接下来的部署。

很显然,崇天老人只想着剪除龙渊太岁、言之宫以及中洲儒门的势力,对于紫元皇朝的其他政治力量,如都尉府、军之宫、金之宫那是根本就不想动的,至于墨家,不过是能够与自己合作而找出来的替死鬼罢了,这样一来,即便自己真的与道门合作,只怕道门也绝对不会为了自己的大权独揽而对上目前紫元之中的那帮实权派,说不定为了攫取更大的利益,道门会将自己无情的一脚踢开,让自己变成他们肮脏交易的牺牲品!

想到这里,伊达启的嘴角闪过一丝冷笑。想要让自己乖乖的听从你道门的指示,只针对墨家?呵呵,孤此番举事又怎么会是仅仅为了报私仇?这一次,孤要一举做到君临天下!

在墨灵启与宫羽心对于自己势力的清洗过程之中,保存下来的除了被自己早早的派到墨氏卧底的伍悦之外,便只剩下了自己私藏的五千万两白银了。

这些白银在往常的时候,自然是不会起到作用的,但是在宫羽心、龙渊太岁、求缘一败以及洛嫔烟和无双寂都已经不在帝都的时候,这些银子便可以起到大的作用了。

当怪物们在帝都的时候,即便自己手中掌握了再多的杀人之刀,那都是形如虚设的,不过在这些怪物们都离开帝都之后嘛······

自己手中的银子,足可以买到足够将龙邈城掀翻的杀人之刀!

所以在自己与崇天老人商议好一切行动的计划,确定龙渊太岁、求缘一败、无双寂与洛嫔烟都将要离开龙邈城之后,伊达启便暗令伍悦将自己私藏的那五千万两白银全部都取了出来,用来雇佣兵甲与敢死之士,将他们秘密集结为自己的私军,只等时机一到,便立即将龙邈城置于自己的控制之下。

这样一来,都尉府、金之宫与墨家应该都是不成问题了。至于已经带兵北上的求缘一败,伊达启自然是不敢主动与之敌对的了,不过也要视求缘一败的态度而定,若是求缘一败执意要与自己作对,自己也是要保证在与其的角力之中,不至于一发溃败。

为此,伊达启目前除了需要私兵帮助他控制帝都之外,还需要一支正规军,好让自己不至于在求缘一败可能发动的攻势之下毫无还手之力。

要达到这样的一个目的,即将到这里来见自己政右大将军绝心,便至关重要了。

与月青权、彼岸丹心这样个墨灵启的纯粹奴才不同,绝心是一个既有实力又有野心的将领,他依附于墨灵启只是想借助墨灵启的势力以为自己的进身之阶,而这种带有目的的忠诚在墨灵启的势力大打折扣之后便也同时随之缩水了。

第一百七十一章 伊达启之死(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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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对此心中十分清明的墨灵启自然也对绝心有所保留,不仅仅在之前便对绝心不及月青权与彼岸丹心那般的信任与倚重,更是在龙邈之变平息,自己的势力大不如以前的情况下第一时间夺去了绝心在政右铁卫队的指挥权。收藏本站虽然这其中有宫羽心的压力存在,但是,明眼人都看的出来,相比较于绝心而言,墨灵启更情愿是宫羽心的都尉府掌管政之宫所剩无几的兵力。

很明显的,墨灵启其实还想进一步的剥夺绝心手中所掌握的权力,只不过由于暂时还不知晓的原因,他居然抛下了紫元皇朝的一切事物跑去了末海慈航,以至于对于绝心的处理也就跟着暂时停止了。

但是这件事情对于绝心的刺激无疑是巨大的,也是绝心被自己争取过来的最直接的原因,而且也因为墨灵启的突然离开,也让自己与绝心的合作少了很多的阻碍。

绝心不用担心与自己的的合作期间会受到墨灵启的阻挠与破坏,而由于墨灵启没有来得及完全的处理绝心手中所掌握的全部权力,而让自己的计划中最薄弱的一环得到了补充。

那就是自己手中缺少正规军的问题。

绝心虽然被剥夺了政右铁卫队的指挥权,但是,他手上却有着另外一份重要且雄厚的资本而让自己急切的想将之归纳在自己的麾下,那就是他掌握着龙邈城周边九个受到墨灵启掌控的郡侯的联系渠道,墨灵启显然被末海慈航所发生的变故急晕了头,居然忘记了将这样重要的权力从绝心的手中收回,这样一来,只要绝心愿意,他便可以以墨灵启的名义调集这九个郡的兵力来到帝都,而若是求缘一败想来硬的,自己也有了与之一拼的资本。

当然了,这是万不得已的一步,因为求缘一败的实力自己心中是清楚的,再加上洛嫔烟与无双寂······

此时,寝宫之外,传来了绝心请求觐见的通报声,伊达启闻言,整了整自己的衣冠,理清了自己现在杂乱的心绪,随后以自己自以为充满威严的声音喝道,“传绝心进来!”

寝宫的大门打开了,随即一名身着紫元制式黑色战甲,年纪大约四十岁上下的中年男子目光如炬、足下生风的走了进来。

身后的大门,随即被重新关上了。

在伊达启与崇天老人两个人正在那里各怀鬼胎的商议着即将发动的阴谋的同时,在龙邈城内城一个不起眼的清雅小宅邸之中,也上演这一出密谋的好戏。

只不过在这里上演的这一出戏就比前面的这一出戏要和谐的多也好看的多了。

虽然它的开场却是充满着火药味的。

玥璇玑从金王宫出来之后,便直接回到了自己这个工作居家两不误的小宅邸之中。站在这座今天之前自己还十分满意但是在去过金之宫之后便感觉怎么看怎么寒酸的屋子门前,玥璇玑心情复杂的叹了一口气,然后迈步走了进去。

刚一进门,玥璇玑便听到了一个慵懒而孟浪的声音,“我尊敬的代理律王殿下,会议应该是早就结束了吧,您这样不声不响的离开我的视线这么长的时间,可很是让我头疼啊!”

我现在才是真正的感到头疼呢!玥璇玑有些无奈的看着背倚在主屋的门框上,脸上正带着十分嚣张的笑容看着自己的毛头小子,心中一阵的郁闷。

一头犹如刺猬一般的墨绿色杂乱的短发随着自家主人的脑袋的一摇一晃而上下颤动着,搭配着两簇浓眉与他明亮且透着无谓世事的眼神的大眼睛,让人感觉到甚是喜感,面颊饱满而鼻梁高挺,微微有些翘起的嘴角正对着她露出一个明快到放肆的笑容,手中扬着一根不知道从哪里折下的柳枝,向小鞭子一样一挥一甩,模样十分的潇洒。

说实话,这个人与自己心目中的都尉府鹰犬有着极其强烈的差距,在自己的心,心目之中都尉府的人,多半应该是那种面容消瘦阴诡,眼神冰冷狠辣,武功高强,声音阴沉的形象,但是眼前的这个人,不管是他的笑容、声音还是眼神都是给人一种潇洒快意、游戏人生的浪子才会让人拥有的感觉,总之,这是一个让人忍不住想要与之相处,并且与他在一起会十分轻松愉快的人。

不过,玥璇玑并没有因此便放下心,相反,她现在十分的忌讳眼前的这个人,认为这不过是他的表面的伪装而已。

所以若不是情况必要,她是不打算与这个人多说一个字的。

但不幸的是,今天,她遇到了必须要与他说话,甚至于有可能要讨好于他的情况,一想到这里,玥璇玑便更加的郁闷了。

当然,玥璇玑并没有将这种郁闷表现出来,也没有刻意的表现出与平日里不想符合的热情与客气,而是尽量的表现的与平时并无二致。

“若是你担心没有办法向你的那位都主交代,下次孤参加会议的时候,你大可以跟着孤一同去,”玥璇玑说道,“万·云·天·总·管!”

一字一顿,显示着说话之人对于眼前人的一种无奈的情绪,这便是自从玥璇玑出任代理律王,随即便被宫羽心安排到自己的屋子里做总管之后,云万天所受到的自己名义上的主子的最直接大的态度,当然这也不能怪玥璇玑,谁让他在见到玥璇玑的第一眼的时候,便上前以一种常人难以看清的速度在玥璇玑的脸颊上强吻了一下呢。

当时,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宫羽心的脸色都十分的难看。

当然了,这个所有人不包括云万天,当时在所有人铁青的脸色与阴沉的凝视中,他笑嘻嘻的朝着宫羽心发了一个飞吻,随后便行了一个绅士见淑女通用的鞠躬礼,说道,“亲爱的羽心小姐,感谢你交给我这样的一个美差!”

亲爱的羽心小姐?玥璇玑顿时感觉自己刚刚的脸颊被偷袭了一下已经不算是什么事情了。

因为她明显的看到了宫羽心的脸颊抽动了一下。

她相信在场的其他人,包括其他四王、洛嫔烟、无双寂、墨灵启和其他五宫廷中的重要的官员以及数名都尉府的成员都十分清楚的看到了这一幕。

后来,玥璇玑与求缘一败、龙渊太岁、壁留影与洛嫔烟和无双寂等人谈起此事的时候,大家一致觉得,能够看到这一幕,玥璇玑的这个管家收的真是值得。

当然了,在云万天继续以十分轻佻的言语调戏玥璇玑之前,玥璇玑也是这样想的,不过在这之后嘛,玥璇玑已经不止一次的想将他大卸八块了。

而现在,自己不得不与他正面交流,这真的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情啊!

“呵呵,代理律王殿下,您是知道我的,像这样麻烦的事情,我是能避则避的,对不对?”云万天的语气依旧是十分的轻佻而放肆,似乎是一点都没有察觉出玥璇玑的语气之中隐隐蕴含这的怒意。“当然了,若是贷代理律王殿下邀请我与您深入的探讨大事的话,那在下倒是十分乐意的。”

“我很好奇的是,若是今日代理律王之位的是一个男人,而你又同样被宫羽心安排来做他的管家,你还会用这种口气对他说话吗?”玥璇玑冷笑着问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只是在蔑视我这个形同傀儡的代理律王而已,不过是我之言,你这个所谓的管家,也是受制于宫羽心的吧,这倒是与你放傲不羁的形象十分的不符合啊!”

云万天脸上闪过了一丝异样,不过很快便被那不羁的笑容所取代了,“代理律王殿下还真是富有想象力啊,我作为一个下人,又怎么敢蔑视代理律王殿下您呢?”

呵呵,下人?下人有直接自称“我”的吗?玥璇玑表面上平静如常,内心之中已经是暗暗骂开了,你若是称呼我玥璇玑、璇玑或者是姑娘的话我也就不生气了,直接称呼我代理律王殿下,代理二字还咬的那么的重,你是什么意思?

“好了,云万天,我现在不是在和我的管家说话,而是在和宫羽心的心腹商量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玥璇玑已经不想再与他废话下去了,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你现在有办法联系到宫羽心吗?”

听出了玥璇玑语气不对劲,云万天将手中的柳条扔开,然后从倚着的房门口直起身来,跳到了玥璇玑的身前,低身问道:“你为什么突然这样问?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不对劲的地方有很多,”玥璇玑说着步入正厅,随后又穿过了门廊进入了自己的卧室之中,这一路都在吊云万天的胃口,而云万天也就这样被玥璇玑一路吊着走,跟着玥璇玑进入了玥璇玑的卧室。“政王、道门,我现在就先告诉你这两个关键的词,剩下的,你自己慢慢体会吧。”

此时的云万天,已经完全像变了个人一样,完全没有了之前的那种吊儿郎当的模样,只见他的眼神之中闪过了几道思虑,最终化作了沉潜的一汪绿水,随即说道,“你从那里得到的消息,到底可不可靠?”

“云万天,你我之间并不存在任何的信任关系,不是吗?”玥璇玑微微一笑,说道,“现在即便是我赌咒发誓,你也并不会全然相信我所说的话,不是吗?所以,还是赶快向你的主子报告我所说的事情,将是否相信的问题交给宫羽心来处理,不是更好吗?”

“既然你我之间,并不存在任何的信任关系,那我有何必相信你所说的话,去联系都主呢?”云万天沉声问道。

“很简单啊,因为你无法承担知情不报所造成的后果啊,这是你所不能负责的,不是吗?”玥璇玑笃定的说,“你若是不想联系宫羽心呢,自然是你自己把握分寸了,不过,若是真的因此让你主子在接下来的龙邈城的一系列变故之中,由于你的知情不报而处于被动的境地,那······我就不知道你究竟是不是能够逃过你主子的怒火呢?不过我看你之前对宫羽心的态度,说不定她真的能够饶你不死呢!”

饶我不死是肯定的了,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啊,这都主的活罪惩罚还是相当的恐怖的啊,想到这里云万天打了一个冷战,随后便站起身来,说道,“你,容我想一想。”

说完便走了出去。

当他走出去的时候,身后传来了玥璇玑貌似关切的声音:“想的迅速一点啊,不然到时候贻误时机,即便是你联系上你的主子,那也来不及了不是?”

走出房间之后,云万天就立即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然后启动了能够与宫羽心联系的专用咒符。

在云万天念动口诀之后,咒符忽然发出了一阵金色的光芒,随即宫羽心的声音从符咒之中传了出来。

“云万天,你急着找本都主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宫羽心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慵懒有些不耐,这个时候云万天才想起来现在正值黎明时分,现在都主应该还没有起床,不禁更加感到心慌。

心中一慌,之前想好的说辞都被他抛到了脑后,张口径直便道:“都主,大事不好了,政王殿下要搞事情!”

“政王?搞事情?”云万天这句话登时说的宫羽心是一愣一愣的,同时也感到了一阵不不耐烦与恼怒,沉声说道,“究竟是怎么回事?说清楚!”

这个时候云万天才发觉出来自己说了一句多么不得体的傻话,但是现在既然已经说出口了,自然是不能在将这些话给收回来了,于是便只好一五一十的将玥璇玑对他说的话转述给了宫羽心。

“所以你就仅仅收到了玥璇玑的两个词,四个字的暗示之后,便脑补出了一处政王与道门合谋政变的大戏出来了?”宫羽心听到云万天的转述之后,顿时感到了十分的头痛,她现在觉得将因为云万天留在龙邈城与玥璇玑待在一起是一个错误了,“我可这是实在是太佩服你的想象力了!”

第一百七十二章 伊达启之死(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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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都主大人啊,您不是经常的教导我们说,作为一名优秀的都尉府成员,一定要用于怀疑怀疑、敢于联想、大开脑洞的吗?”面对宫羽心的责问,若是换做其他的任何人的话都是一件十分严重的事情,若是弱者必定会吓得肝胆俱裂,而即便是求缘一败之类的强者,也会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防备宫羽心的攻势,但是,在云万天的面前,宫羽心的这种责问却是与普通少女的娇嗔无异,只换来他的一阵不羁的笑声与调侃,“我这完全是按照你的只是去做的呀!”

“你!云万天,你不要仗着我宠你你就可以在我面前为所欲为、无法无天!”宫羽心此时是真的有些生气了,平心而论,云万天是她来到中洲之后所认识的人当中,屈指可数可以称得上是朋友的人之一,因为其身份与自己一样不容于中洲红尘,而天然的与自己带有一点亲近的感觉,再加上他那种能够让人开怀的性格,总是能够让自己在杀伐之余能够体会到一丝的放松,所以自己也就默认了他的存在的特殊,亦是一次又一次的对于他对自己完全不能够存在与下属之中的那种放肆一笑了之,不过,现在看到云万天如此严肃与正式的场合下竟然也是如此的不着边际,她现在已经在认真的思考自己对云万天的态度是不是太过于放纵了。以至于让他真的有些得意忘形,而成为对于自己的计划有害无益的存在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即便知道这其中自己也是应该负有责任的,她却是还是要狠心将他清除出去了。

“都主,若是我此刻猜的不错,你定是在后悔之前对我过于放纵,以至于我现在如此的不知分寸,正在犹豫是不是要将我清除出去,对吗?”这个时候,云万天开口了,语气依然是十分的轻佻,但是给人的感觉确实与之前完全的不一样。

这次的话语之中,带着无比的正经。

“你倒还真是大胆!竟敢这么当着本都主的面妄加猜测本都主的心思!”宫羽心依旧怒颜不改,心中的怒火确实在此时已经消去了大半,“既然如此,那你倒是说说,若是本都主真是如此想的,你又当如何呢?”

“都主,这件事情可以等你回帝都之后,咱们找个清净无人的地方,两个人私下里慢慢的细谈嘛,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请都主立即与玥璇玑会面,这样子才能够知道玥璇玑到底掌握了什么样的情况啊!”

“你,真的觉得玥璇玑掌握了伊达启的某些动向?”宫羽心见云万天再提此时,心中已然是重视了七分,但是还是带有三分的狐疑,“我都尉府都没有掌握的情况,她一个临时扶植上位的玩具能够掌握?”

“我的直觉告诉我,帝都即将有大的事情发生。”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好吧,云万天,你就马上准备九瑶灵虚幻镜,我要与她面对面的密谈!”

所谓九瑶虚灵幻镜,是紫元皇朝的炼金术士融合咒幻之术,所制造出来的一种通讯炼金设备,以九块融合了灵能与符文的魔晶镜面以素黯冰丝连接。只要操作人以正确的顺序依次启动九块魔晶,便可以将之启动,能够让两个人在相隔千里万里的情况之下看在对方,并且保持通话。而由于每次启动这种设备都要耗费大量的灵能,而且只能以特定的两人之间进行联系,所以,这也就变成了各方势力的顶层之间,商议重大军情的最常用的方式了。

而当云万天将九瑶虚灵幻镜拿到玥璇玑的面前的时候,着实是吓了玥璇玑一大跳,因为她实在是没有想到,云万天竟然这么快便说服了宫羽心与其开始交谈会议。不过短暂的惊讶过后,玥璇玑还是十分的高兴的,因为这样一来,自己与壁留影的谋算便是成功了一半了。

云万天虽然平时看上去十分的吊儿郎当,但是大事情上面是一点都不含糊的,只见他熟练的依照正确的顺序将九块魔晶依次依照符文启动,随即九瑶虚灵幻镜之中逐渐泛出青紫交替的光晕,而在这光晕之中,宫羽心的身影渐渐的浮现在了云万天与玥璇玑的眼前。

“呵呵,本都主还真是没有想到,在本都主离开龙邈城之后,第一个见到的五宫廷之中的王尊居然是你,代理律王殿下,玥璇玑!”不知道是不是玥璇玑的错觉,她总觉得宫羽心将“代理”二字之音咬的十分的重,不过她现在也不想在在乎这些,便任由宫羽心说了,“看来本都主当初希望五宫廷之中的某些人能够认清自己的职责与身份,安分守己的待在自己的位子上,倒是本都主想的简单了!”

“都主,正所谓时势造就英雄啊,都主如此,现在孤也是如此啊!”玥璇玑笑道,“若不是都主、言王、军王皆不在帝都,孤也是实在懒得做出如此的表现,乐意与躲在几位庇护与操控之下求得一己平安,可是现在几位都不在帝都,现在帝都即将生变,为求保护自身的性命,孤也只好硬着头皮顶上来了!”

玥璇玑如此说的时候,故意忽略了云万天频频对她施展的眼色,搞的云万天实在是非常的郁闷。

这个玥璇玑,平时面对自己的时候,我啊我啊的叫的顺口,现在面对都主,居然开始称孤道寡起来了,她难道不知道都主最不喜欢什么人都在自己的面前称个孤道个寡的显示自己的威风吗?自己现在这样好心的给她提醒,她居然装作看不见,真是枉费自己的一番苦心了。

其实此时他最应该庆幸的是,九瑶虚灵幻镜的视觉角度有限,这让宫羽心没有看到他做出的一系列小的动作,这样一来才躲过一劫,不然,他有少不得宫羽心的一顿臭骂了。

不过此刻,云万天还真是估计的对了,此时的宫羽心在听到玥璇玑的称孤道寡的时候,是愈发的不耐了,冷哼一声,说道,“代理律王殿下,您究竟要说些什么还请直言,否则,本都主可不像代理律王殿下这样的清闲能够有如此多的时间用来闲聊的!”

“关于此事嘛,”玥璇玑看了看一旁的云万天一眼,说道,“都主,您能让您的心腹爱将先回避一下吗?”

“既然你都知道云万天是本都主的心腹爱将了,那还用的着回避吗?”宫羽心冷冷的说道,“有话直说,本都主对你已经是十分的有耐性了,你不要一再的挑衅本都主的耐心!”

“既然都主您都这样说了,那么孤便直言了,”玥璇玑笑容不减的说道,“伊达启勾结道门意图祸乱皇朝的根基,而言王殿下似乎是想要引蛇出洞,可以放纵此事,军王殿下又北上抵御乾天军团的入侵去了,现在帝都只剩下孤与金王殿下,势单力孤,所以只好向都主您求援了!”

“哦,政王勾结道门,言王欲擒故纵?很有趣的故事啊,”宫羽心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但是这种事情你又是如何知道的呢?而凭证又在哪里呢?”

“毫无凭证。”

“你说什么?”与其说这句话的内容让宫羽心大为光火,不如说是玥璇玑的在说这句话的时候,那种毫无所谓而又理直气壮的态度让宫羽心七窍生烟,“玥璇玑,你在戏弄本都主吗?”

“孤,如何敢戏弄都主大人呢?”虽然这样说,但是玥璇玑的脸上却是没有一丝的惧色,“今日本身便是玥璇玑要将这个重大的消息主动的传递给都主大人您的,若是您不相信,亦或是不愿意相信,那么玥璇玑也绝对不勉强,只是若真的是伊达启勾结道门的话,那么道门所图那必定是不简单的,若都主您真的放任这些人为所欲为的话,那么这件事情便可能会引发十分严重的后果,到时候若是您与都尉府都毫无作为的话,那么对于您亦或是都尉府来说,那是绝对没有好处的!”

“玥璇玑,你是在公然的威胁本都主吗?”宫羽心的脸色已经是彻底的阴沉了下来,她已经不想在这里听玥璇玑在这里疯疯癫癫的胡说八道了,她现在真的很想立即赶回帝都将玥璇玑的脑袋给掰开,看看她的脑袋里面究竟装了些什么,若是有可能的话,她同样也会将云万天的脑袋也给掰开,看看他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脑回路才会认为她的感觉是有道理的。

“呵呵,都主大人您这话便就说的严重了,孤哪里敢威胁都主大人啊!”玥璇玑依旧笑着说道,“只是,都主大人,这道门居心叵测,若是冲着八荒龙气而来的话,那可就是兹事体大了,不可等闲视之,孤是知道都主对此事是十分重视的,所以才会立即向都主您禀报这一点,让都主您有所防备啊!”

一听这话,宫羽心的脸部忽然一抖,似是听到了什么让她万分惊恐而又惊讶的消息一样,眼睛死死的盯着玥璇玑,而后者似是完全不知道宫羽心为何要这样盯着自己,还是一副无辜懵懂的模样。

一旁的云万天自然是看不到宫羽心此时的表情的,见到局面陷入了僵持,另一边的宫羽心久久没有言语,顿时心中哀叹道,云万天啊云万天,你何苦揽下这么一个吃力不讨好的差事呢,现在好了,你那狗屁不通的直觉根本没有起到一丝的作用,还彻底将都主给得罪了,真不知道等到都主回来自己要受到什么样的酷刑呢,真真是自找苦吃啊!

就在云万天万念俱灰的时候,在九瑶虚灵幻镜的另一边,竟然传出了宫羽心的声音,虽然语调依旧是寒冰刺骨,但是话语的内容却是向着一个云万天意想不到的好的方向发展而去了,“你想要我给予你什么样的帮助呢”

“都主大人您太客气了,其实也没有什么只是让您的都尉府在您不在的这一期间,全部听从这位云万天总管的话,就行了,“一边说着,玥璇玑一边将身子让了出去,随后云万天的形象便出现在了宫羽心的视线之中,而让云万天感觉到十分恐怖的是,玥璇玑的这一个动作十分的突然而且迅速,使得刚刚正在对着玥璇玑挤眉弄眼的自己还没有来得及摆正自己的表情便已经暴露在了宫羽心的面前,这一下宫羽心看着自己的脸色便是更加的冷上了三分了。“若是伊达启真的与道门勾结祸乱皇朝的话,还便请这位云万天大人代理您不在时候的都尉府,与孤以及金王殿下一道,平定伊达启引发的乱局,您觉得如何呢?”

“嗯,可以,我立即便向都尉府下达命令,在我回到龙邈城之前,都尉府在龙邈城的一切人员,全部都听从云万天的命令!”宫羽心冷冷的答应了玥璇玑的建议,并十分意味声长的冷冰冰的瞪了云万天一眼,让后者顿时心中便凉了半截,“云万天,我不在龙邈城期间,希望你能够与代理律王殿下以及金王殿下好好的合作啊!”

“卑······卑职一定不负都主所托!”此时的云万天自然是一点玩笑都不敢开,只好点头称是。

“好,那便这样吧,云万天,结束通话!”说完这句话之后,宫羽心便转身离开了这间屋子,开始在一个无人的地方静静的思考起来了。

刚刚,玥璇玑实际上透露出了一个比伊达启与道门勾结更加让宫羽心震惊的消息,那就是玥璇玑刚刚几乎已经明示了,她是知道自己的身份的了。

而且知道,自己进入紫元皇朝是为了获得源天帝当初征伐中洲的时候,带回龙邈城封印囚禁的八荒龙气!

问题是,她是怎么知道的?是她原本就知道,还是什么人告诉她的?

按理说,是后者的可能性更加的大得多,但是,前者的可能性也不是完全的没有,而且,一旦是前者的可能性的话,那么事实便是比自己预想的还要严重的多了!

嗯,这次回去之后,一定要好好的调查一下这个玥璇玑究竟有什么秘密,现在还是先对付伊达启吧。

想到这里,宫羽心开始计划下一步的行动了。

第一百七十三章 伊达启之死(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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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洲紫元历五百八十三年八月廿八日,中洲帝都,午夜,没有月光。

政之宫,政王伊达启的暗室之内,一场会议正在召开。

“政王殿下,仆臣这边已经准备妥当了,”伍悦向伊达启汇报自己这边任务的进展,“赤旸寨与武鸣军的人马都已经准备妥当,乔装潜入帝都,只要政王殿下的号令一道,他们便会立即夺取整个帝都的控制权。”

“赤旸寨?武鸣军?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啊?”伊达启眉头一挑,语气之中带着怀疑与不满,“听都没有听说过,孤要你去找的霜铁寒阳呢?赤星翼呢?”

“殿下,您说的这两个是人数在十万人以上的顶级雇佣军,历来只接ss级的大规模会战型任务,您这个,说实话,夺城战至多只到a级。况且这两支雇佣军的价格······说实话,殿下您的钱人家,在这两家眼中只怕连五千人都雇不到。”伍悦有些为难的说道,“赤旸在与武鸣军虽然名气与规模没有霜铁寒阳与赤星翼大,但是对于夺城战来说,是中洲雇佣兵之中,首屈一指的两支队伍了,他们对于殿下您开出的条件十分的满意,已经准备全军参加,两支队伍加起来,算来也有三万余人了,绝对能够完成殿下您的任务。”

“笑话!这是一般的夺城战可以相提并论的吗我们这一次是要夺取帝都!是中洲的权力中枢,这么重要的目标你居然拿两个不入流的小雇佣兵团来这里糊弄孤?”伊达启怒道,“更有甚者,居然告诉孤孤的千万白银买不到二十万敢死之士?如此蒙骗与孤,你简直是岂有此理!”

“政王殿下,这······”伍悦的额头上已经开始有汗水流下了,他忽然发觉到自己可能犯了一个错误,那就是将伊达启的这次发怒当做是因为担心自己雇来的这两支雇佣军难以完成任务,以为只要自己将情况利害一一禀明,那伊达启便不会在纠结与这类问题了,但是现在他发现自己想错了,伊达启根本并不是因为处于对雇佣军的能力的担心为发怒,因为他根本就对于雇佣军的实力与价位根本就不存在任何的概念,他只是单纯的不满意自己没有想尽一切办法去完成他心中喜好的指示,并且疑心自己是否将那笔雇佣金私吞了。

伍悦竭力的避免自己想到这一点,因为这样会让自己心更加的心寒。

不过这只是伍悦心中的想法,在表面上,他作为一名深藏于墨氏而让墨灵启那个老狐狸深为信任的卧底之人,自然是有着一颗七巧玲珑心的,这让他立即组织起安抚伊达启的语言。

“政王殿下容禀,仆臣绝对没有贪墨一文殿下交给仆臣的雇佣金,如若政王殿下不信,那在此事大成之后,政王殿下可以随意查察中洲雇佣军的行情价标,如若之前仆臣说的话之中,有一个字与事实不相称,愿受千刀万剐之刑!”只见伍悦一下子跪伏于地,带着颤抖的哭腔说道,“至于雇佣军的人选,仆臣当时确实是自作主张,只因仆臣考虑到政王殿下已经求得绝心将军的强援,若是真的将那两个加起来人数在二十万人之上的雇佣军团召至帝都的话,引起天下震动,国体不安不说,若是与绝心将军的九郡之兵发生一些误会那么便会引起不必要的混乱局面,到时候局面便是十分的敏感,一旦失控,恐难以收拾,所以······”

“你!你放肆!”此话一出伊达启登时大怒,猛地站起身来,快走几步,到伍悦跟前,一脚将伍悦踢出七尺之外,骂道,“卑微贱奴,竟敢如此看轻于孤?你此话之意便是说孤能力不足,若是军队过多,孤便是难以驾驭?你······”

此时的伊达启还想要在说些什么,却是被一旁的绝心给打断了。

本来之前绝心是在一旁一边事不关己的看着伊达启那歇斯底里的表演一边暗自想着自己是否应该找一个适当的时机将这个百无一用的活宝干掉,以免让他连累了自己,而此时他现在唯一拿不准的事情是道门究竟在这个活宝身上想要获得一些什么。不过他十分的确定,道门是不会做出像将这个活宝真的当做是可以共商大计的盟友这种没脑子的事情的,毕竟连自己都看出来这个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了。道门那帮活了成百上千年的老怪物们没有理由看不出来不是?

而现在伍悦的一席话却是将绝心从自己的思绪之中拉了出来,此时他的感觉便是若是自己再不说话的话,那么伍悦可能真的会被伊达启这个白痴给逼着去将那两个人数高达十万之众的雇佣兵团给招来,到时候帝都的局势就真的不好控制了,所以绝心觉得自己不能在保持沉默了。

“政王殿下,能否请您抽出自己宝贵时间之中的一点小小的部分好好的听末将讲一讲九郡兵马的实际情况?”当然绝心还是想在正是撕破脸之前再给伊达启几天作为政王的威风的,所以在开口的时候,已经准备只是转移伊达启的注意力,而不是直接的否定伊达启的想法。“现在这件事情是十分的重要的,若得不到政王殿下您的裁决,末将实在是无法做出有效的、正确的部署啊!”

“哦,绝心将军,您遇到什么样的困难了呢?”伊达启果然对于绝心说话的语气已经向他请教的内容十分的受用,语气一下子缓和了下来,“孤一定会尽力帮助您的。”

“是这样的,目前末将已经假借墨灵启的名义传信于云凤、汉溯、灵水、莞州、和安、密阳、上渝、永平、静泉九郡郡侯,说军王求缘一败借助乾天大举进犯我紫元边境之机,夺取帝都兵权,屯兵边陲意图对身在帝都的四王不利,甚至直言要去墨灵启大人的项上人头,故召集九郡兵马拱卫帝都。”绝心奏报道,“但是现在有一个问题,那就是紫元明令禁止州郡地方军队随意进入帝都帝都,除非五王联名诏令,所以一时之间,末将无法将九郡的兵马调入京都,所以特来请示政王应该如何办。”

“你······绝心将军的意思是你这么多天时间什么事情都没有办成是吗?”伊达启一听绝心上报的消息,顿时坐不住了,毕竟伍悦至少还给他招来了三万军队,而绝心这么多天时间,居然一兵一卒都没有召集到,更让他恼火的是,绝心居然是到了现在才将这个消息告诉自己,顿时向自己陷入了进退失据的境地之中,不由得让伊达启更加的恼怒。

但是恼怒归恼怒,伊达启可不敢像对待伍悦那样对绝心动手,不用说伍悦只是个奴才而绝心却是政右大将军。又不用说若是自己对于绝心若是有半点不客气的地方,绝心一怒之下反了水,自己便就是季无私的那身首异处的下场。就是单论拳脚上的功夫,绝心单手都可以吊打伊达启了,伊达启看了看绝心此时依然披坚执锐的模样,咽了咽口水,将自己的语气变得更加的客气起来,“绝心将军,孤,孤不是在责怪将军,请将军千万不要误会,只是,将军您为何现在才将此事告知于孤!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您却告诉孤孤翘首期待的外援现在尚且还没有落实,这让孤实在是进退失据,您这是让孤如何是好啊”

“殿下,末将这此事告知于殿下,是想让殿下拿出一个主意来,不是在这里听殿下诉苦的!”本来绝心是想着对伊达启客气一点,保持保持他表面上的政王体面的,但是现在看到伊达启对着自己谄笑卑微的嘴脸的时候,心中顿时起了一股无名火,当即觉得若是在对伊达启客气的话,那便是将自己摆到了与伊达启相同的可笑立场之上了,故而语气开始倨傲了起来,“殿下请今日便请拿出一个主意出来,如果殿下没有主意的话,那,请恕绝心直言,绝心是不会跟着殿下去枉送性命的,殿下还是去请霜铁寒阳与赤星翼来为殿下的举事保驾护航吧!”

“你!”伊达启此时真的生出了一丝杀念,但是思考了一下自己能够在绝心将自己的脖子扭断之前召唤出幻影士兵的成功几率,伊达启便还是强行的将自己的内心的杀意压下了,再一次的放低了声音说道,“绝心将军,孤明白了,孤依仗的是绝心将军的大军,而不是那些乌合之众,霜铁寒阳与赤星翼之事孤不会再提了,不会再提了,还请将军一定要将那九郡兵马调入帝都保驾啊!”

“嗯,政王殿下是没有听清末将说的话吗?末将说了,在五王诏令没有下发之前,末将无法将九郡的兵马调入帝都。”

“绝心将军!你莫非是真当孤年少无知不成?”伊达启实在是忍无可忍,终于吼叫起来,“孤从没有听说过这样的规矩?你在此时这种关键的时刻说这种子虚乌有之言,你到底是何居心?”

“子虚乌有之言?呵呵,殿下为何如此不知丑,竟当中露短,实在是让末将大开眼界啊,”绝心冷笑道,随即转向伍悦说道,“伍悦先生,你告诉殿下,紫元皇朝是否有这一条铁律?”

“回禀殿下,这是紫元皇朝的一条不成文之铁律,近六百年来,是居于帝都之中的十大门阀与天下分封于天下的郡侯之间的一种默契,正所谓‘天军不临地、地军不入天’,隶属于五宫廷的紫元皇朝正规军若没有五宫廷联名签发的上谕,是不能够随意的进入与控制郡侯的势力范围的,同样的,若是没有上谕,地方郡侯的私人军队也是不允许进入帝都的。”伍悦据实回答道,说完之后还补充了一句,“若非如此,当初殿下与原律王殿下受墨灵启诓骗设计宫羽心的时候,原律王殿下早就要求墨灵启让被他控制的九个郡出兵进入帝都勤王了,若是那样的话,只怕墨灵启当场便会露出马脚出来。”

“一派胡言!”伊达启怒道,“若果真有此事,那孤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这个······”这个问题伍悦虽然是知道答案的,不过现在他是不太有胆子说出来的,所以目光在伊达启与绝心之间默默的徘徊,眼神之中透着一丝为难。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啊,毕竟政王殿下您长期不接触朝政,又并不是对于紫元皇朝权力结构的所有情况事无巨细全部都十分的上心,所以这种事情殿下您不知道也是十分正常的呀!”绝心没有想继续让伍悦为难的意思,其实他对于伍悦这个年轻人还是十分欣赏的,毕竟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聚集起三万多人的军队,即便是有银子的支持那还是很难办到的,更不用说神不知鬼不觉的将这些部队带入帝都隐藏起来了,所以至少他对伍悦的能力是十分的欣赏的,也有招揽、结盟的意思,“也怪政之宫的其他成员实在是太能干了,这样才让政王殿下有机会安居政之宫之中,大小事务全部都不用操心这才导致了政王殿下的孤陋寡闻啊!”

这已经是几乎明摆着说伊达启是个傀儡不说,而且还是一个不思进取,得过且过、以至于烂泥扶不上墙的傀儡,伊达启虽然心中恼怒但是却是不敢有丝毫的表露,只好在心里重复着已经重复了无数遍的话,“你们给孤等着!待到孤君临天下的时候,便是你们所有看不起孤的人死无葬身之地的时候!”

“绝心将军,其实这一点您不必多虑,待到我们控制帝都之后,五王印信便可到手,到时候在召九郡兵马入帝都勤王即可!”伍悦自然是不会知晓此时的伊达启已经连带这也将他划上了自己的死亡名单了,当然,他现在也没工夫想这些,毕竟伊达启心中再怎么想威风那都是在这次政变成功之后的事情了,而如果政变失败,那在场的所有人全部都别想活命,所以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拿出一个解决绝心将军所提出的的问题的办法,以稳定自己这一方的内部,“将军要先让九郡郡侯做好准备,只要五王印信一到便要他们立即开拔,向帝都进发。”

“这一点没有问题,”绝心点了点头,但是随后又提出了一个疑问,“龙渊太岁与求缘一败不在帝都,又哪里来的五王印信?”

“求缘一败既是已经被我等定为反贼,那他的印信在与不在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至于龙渊太岁,”伍悦犹豫了一下,最终决定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最好的结果是他没有将言王印信随身携带回到龙渊岁龙岛,这不是没有这种可能的,因为龙渊太岁之前便时常离开帝都去中洲各地处理儒门纠纷,那时也是直接将言王印信留在言之宫之内,若真是这样的话,那么言王印信便是最好得到的了,而如若龙渊太岁将印信随身携带的话,那我们便要寄希望于道门成功取龙渊太岁项上人头并将言王印信及时的送回龙邈城了。”

“也就是说,不管如何,言之宫是这次行动的主要目标了,”绝心想了想,终于表示愿意冒一次险赌上一把,“好,到时候我会亲自指挥对言之宫的夺取!”

“嗯,绝心将军愿意领兵自是再好不过了!”伍悦喜道,随后便问已经面色阴沉的快要滴出墨汁来的伊达启道,“政王殿下,您觉得这样可以吗?”

“原来你们如此重视孤的意见啊!还真是让孤意想不到呢!”伊达启冷冷的说道,“你们既然都已经商量好了,还问孤干什么?就这样办吧。明日动手!”

伍悦与绝心皆是装作没有听见伊达启语气之中的嘲讽,向他一行礼便退出了密室。

退出密室之后,绝心叹了一口气,对伍悦说道,“伍悦先生,您说您这是何苦呢?帮着这么一个烂泥扶不上墙的货色。”

“呵呵,绝心将军不也选择站在政王殿下那一边吗?”伍悦仅仅以一声苦笑回应了绝心的疑问,随后反问道。

“哎,我与你可不一样啊,我只不过是因为墨灵启要与我玩鸟尽弓藏的把戏所以才会与伊达启有了联盟的基础的,我也不怕告诉你,若是墨灵启死了,那我与伊达启势必会立即翻脸的!”绝心撇撇嘴说道,“但是你不一样啊,我看的出来,你是真心要为伊达启谋划的,所以我才奇怪啊,他对你如此恶劣,你为何要如此的帮助他呢?”

“政王殿下对我有知遇之恩,这一次更是将全部的身家托付到我的身上,我自然是不能负他的,至少在这一次,这件事情上是不能够负他的。”伍悦笑得坦然,“也许政王殿下的确已经与我最初认识的政王殿下不一样了,不再是那个有理想、有抱负、希望能够为紫元的寒门子弟争取一片天的政王了,不过至少这一次,我还是会尽心竭力的帮助他的,也算是还了他的知遇之恩了,这次过后,我亦会视政王殿下为陌路人了。”

“你倒是想的洒脱啊!”绝心笑道,“只怕到时候伊达启不会放过你啊。”

“这个就不用绝心将军您费心了。此次举事,若事败自然是不必多说了,若是事成只怕政王殿下也没工夫想的到我啊,毕竟他还有您这么一个潜在的政敌需要提防呀,到时候说不定他将您放在心头的功夫要比将我放在心头是功夫要多得多了!”

“呵呵,你可真会讲笑话!”

“明日便是举事之期了,讲一讲笑话也是无可厚非的,不是吗?”

而就在伊达启等人确定了明天发动政变夺去龙邈城的控制权的会议结束的同一时间,在龙邈城的另一边的金之宫之中,一场同样是三个人的会议也已经接近了尾声。

“正如两位所在密函上所看见的一样,伊达启身边那个墨灵启安排的监视其行踪的那个名叫伍悦的人其实是一个双面间谍,表面上是墨灵启的心腹,实际上是伊达启安排在墨府的暗桩,”云万天进一步的展开介绍这密函上面的情报内容,“据我们所知,此人在言王与军王离开帝都之后便一直处于一种十分活跃的状态之下,在他的身上我们发现了一笔数额十分巨大的资金的流动,流动的方向是两个在江湖之上名声十分恶劣的、以残暴与屠城之举而闻名的雇佣军组织。”

“那么他所拥有的资金可以雇佣多大的战力呢?”壁留影问道。

“大约在三万人左右。”云万天回答道。

三万人?壁留影与玥璇玑交换了一下眼神,彼此都可以发现对方的眼神之中闪过了一丝的凝重。

现在龙邈城在自己这一方的战力总共加起来还不到五千人。

“云万天,那你掌握了这三万人的行踪了吗?”玥璇玑问道。

“很抱歉,当我们将注意力投入到伊达启身上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了,现在这两支雇佣军已经不知行踪了,”云万天的脸色同样是十分的凝重的,“目前不排除他们已经乔装潜伏进了帝都。”

“嗯,万云天,你最好告诉我,这便是伊达启目前所掌握的全部兵力了。”

“这个还真不好说,毕竟我们现在无从知晓道门到底给予了伊达启多大的支持。”万云天想了想,然后开口道,“另外还有一件事情十分的奇怪。”

“什么事情?”

“据我们获得的情报显示,帝都附近的又九个州郡目前的兵马调动十分的不寻常,我们分析,他们有像帝都进发的动向。”万云天压低声音说道,“但是奇怪的事情在于,这九个郡的郡侯实际上是墨灵启扶植起来的。”

“这就怪了,地方州郡的兵马进入帝都需要五王手谕这一点墨灵启不可能不知道,”玥璇玑脑中猜想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忽然一个念头闪过,她急忙问云万天道,“身在末海慈航的墨灵启是什么动静?”

“我们无法知晓末海慈航之内的情景,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墨灵启绝对没有派人与这九个郡侯联络过,甚至于根本就没有派人回过帝都。”

“代律王殿下,您这是怎么了?”壁留影察觉到玥璇玑的脸色不对劲,于是急忙询问道。

“两位,孤现在有一个十分不好的预感,”玥璇玑声音低沉的说道,“这九个郡的兵马的异状也是伊达启搞的鬼!”

“什么?”壁留影与万云天都表示出了十分的惊讶,“这些兵马怎么可能听他的呢?”

“最可能的情况是,留守在帝都的墨家势力中的一个人出于某种原因倒向了伊达启,而这个人是有办法假借墨灵启的指令调动这九个郡的兵马!”玥璇玑分析道,“这在现在墨灵启元气大伤的时候是完全有可能发生的,虽然伊达启绝对不是一个好的合作对象,倒是若是作为一个唬人的招牌,却是十分的具有吸引性的,两位,你们认为呢?”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孤与代律王殿下同样也会成为他们主动针对的目标了!”壁留影的表情说不上惊慌,毕竟即便伊达启不是为了能够调动地方军队进入龙邈城的王之印信的话,也是不可能轻易的无视与放过自己的,“对了,云总管,军王殿下什么时候会回到帝都呢?”

“军王殿下目前陷入了与乾天的边境谈判之中,短时间内不可能来了,据前线传回来的情报,元稹已经亲临边境了,所以即便是军王殿下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解决边境的问题了。”云万天说道这里,忽然顿了一下,因为他身上都尉府的特使联络装置向他发送了讯号,“嗯,请稍等······”

在听完对方传来的消息之后,云万天对壁留影与玥璇玑说道,“刚刚得到的消息,政右大将军绝心与那名叫伍悦的人一同从政之宫出来,很明显是与伊达启密谈过了。”

“看来背叛墨灵启的人找到了!”玥璇玑说道,“知道他们谈了些什么吗?”

“他们与伊达启谈了什么我们没有获得讯息,不过他们之间谈了什么却是被我们完全的掌握了,目前最重要的信息便是他们明天便会动手。”

“明天?”玥璇玑与壁留影闻言之后脸色都是一沉,半响之后,玥璇玑问道,“能够通过跟踪伍悦查出那些潜伏在帝都的暗流宵小们的行踪吗?”

“很困难,伍悦好像已经事先就与那帮人都交代好了,此时他依旧待在政之宫之中,一步都没有离开过。”

“既然是这样,那就只能等着他们明天自己跳出来再做打算了。”玥璇玑对在场的其他两个人说道,“金王殿下,云万天,现在我们三方要将属于我们的力量聚集到金之宫,这样的话,才不会被伊达启各个击破而毫无还手之力。另外,我们还要立即传信给军王殿下,让他尽快回来主持大局!”

“将力量收缩到金之宫?那龙邈城怎么办?”云万天问道。

“你觉得我们能够守得住龙邈城吗?现在我们能够守得住这金之宫已经是十分的困难了!”说到这里,玥璇玑没有在接着说下去了,只是嘴角的一缕冷笑暴露了她的真实想法。

让龙邈城再一次经历一场血与火的洗礼,更加有利于它的重生啊!

第一百七十四章 伊达启之死(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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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壁留影与万云天都表示出了十分的惊讶,“这些兵马怎么可能听他的呢?”

“最可能的情况是,留守在帝都的墨家势力中的一个人出于某种原因倒向了伊达启,而这个人是有办法假借墨灵启的指令调动这九个郡的兵马!”玥璇玑分析道,“这在现在墨灵启元气大伤的时候是完全有可能发生的,虽然伊达启绝对不是一个好的合作对象,倒是若是作为一个唬人的招牌,却是十分的具有吸引性的,两位,你们认为呢?”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孤与代律王殿下同样也会成为他们主动针对的目标了!”壁留影的表情说不上惊慌,毕竟即便伊达启不是为了能够调动地方军队进入龙邈城的王之印信的话,也是不可能轻易的无视与放过自己的,“对了,云总管,军王殿下什么时候会回到帝都呢?”

“军王殿下目前陷入了与乾天的边境谈判之中,短时间内不可能来了,据前线传回来的情报,元稹已经亲临边境了,所以即便是军王殿下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解决边境的问题了。”云万天说道这里,忽然顿了一下,因为他身上都尉府的特使联络装置向他发送了讯号,“嗯,请稍等······”

在听完对方传来的消息之后,云万天对壁留影与玥璇玑说道,“刚刚得到的消息,政右大将军绝心与那名叫伍悦的人一同从政之宫出来,很明显是与伊达启密谈过了。”

“看来背叛墨灵启的人找到了!”玥璇玑说道,“知道他们谈了些什么吗?”

“他们与伊达启谈了什么我们没有获得讯息,不过他们之间谈了什么却是被我们完全的掌握了,目前最重要的信息便是他们明天便会动手。”

“明天?”玥璇玑与壁留影闻言之后脸色都是一沉,半响之后,玥璇玑问道,“能够通过跟踪伍悦查出那些潜伏在帝都的暗流宵小们的行踪吗?”

“很困难,伍悦好像已经事先就与那帮人都交代好了,此时他依旧待在政之宫之中,一步都没有离开过。”

“既然是这样,那就只能等着他们明天自己跳出来再做打算了。”玥璇玑对在场的其他两个人说道,“金王殿下,云万天,现在我们三方要将属于我们的力量聚集到金之宫,这样的话,才不会被伊达启各个击破而毫无还手之力。另外,我们还要立即传信给军王殿下,让他尽快回来主持大局!”

“将力量收缩到金之宫?那龙邈城怎么办?”云万天问道。

“你觉得我们能够守得住龙邈城吗?现在我们能够守得住这金之宫已经是十分的困难了!”说到这里,玥璇玑没有在接着说下去了,只是嘴角的一缕冷笑暴露了她的真实想法。

让龙邈城再一次经历一场血与火的洗礼,更加有利于它的重生啊!

中洲紫元历五百八十三年八月廿十九,龙邈城,政之宫。

月青权与彼岸丹心步入了政之宫,这是他们每天都必须进行的工作流程,他们会在辰时三刻从自家的宅邸进入政之宫,然后便在属于他们政之宫左右丞相的办公区域易风阁处理一天的行政上疏,然后戌时三刻的时候便将处理完的公文发还各州郡,没有处理完的公文全部封存之后便离开政之宫过自己的夜生活去了。本来还需要送去给政王伊达启看一看的,不过在伊达启与季无私被自家主子涮了一遍元气大伤之后,这一项程序也免了,在他们两个人研究决定紫元皇朝所有州郡上呈的公文处理办法之后便可以直接下达的地方州郡去了。

毕竟连政王的印信,现在都是有他们两个人轮流掌管了,伊达启?现在他的存在也是仅仅是给其他四王,不准确的是说应该是三王,尤其是言王与军王一个面子罢了。

至于守护,或者说是监视政王伊达启的工作,那便是主子钦点的那名所谓的心腹家臣伍悦以及右大将军绝心的事情了,他们根本不过问,事实上他们也懒得过问,所以说句老实话,自从伊达启彻底沦为傀儡之后,他们二人还从来没有真正的见到过这位自己名义上的上司。

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当伍悦前来告诉他们两个人,政王伊达启想见他们的时候,他们首先表达了惊讶,随后便表现出了一副想要直接无视掉的表情出来了。

“政王殿下想要见我二人?”月青权与彼岸丹心对视一眼,看出了彼此眼中的狐疑以及轻视,“请伍悦先生转告政王殿下,我二人现在不似政王殿下那般清闲,毕竟整个紫元皇朝的各个州郡的大小政务全部都要由我二人决断,实在是没有时间去与他闲话家常。”

说着,月青权还仿佛是故意在伍悦面前显示一番似的将一份上疏在他的面前扬了扬说道,“你看,这月塘河今年的八月又决堤了,月塘郡的郡侯一日三封加急上疏的要我拨款给他,像这样的事情每天都大把大把的发生,到处都是伸手向我要钱的,金之宫赚回来的钱,政之宫花,也难怪天下人都说我们紫元皇朝其实有两个金之宫,一个负责赚钱,另一个负责花钱的!”

“就是就是,”一旁的彼岸丹心附和道,“伍悦先生,您告诉伊达启,啊不,是政王殿下,若是有什么事情还请他到这里来与我等说,要不然便请他等着,等我们将这些伸手要钱的大小事务交代完了,再去见他!”

“当然,若是政王殿下愿意自己掏腰包帮我们解决这些问题的话,我们是十分乐意的现在就去见他的!”末了月青权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对伍悦说道。

伍悦自然是不会将自己的真实想法显露在面容之上的了,只见他不改自从见到这二人之后便一直保持的微笑,对着月青权与彼岸丹心微微一鞠躬随后便退出了易风阁。

在伍悦退出易风阁之后,便看到全副武装的伊达启正手持着一柄滴着血的剑站在易风阁之位的走廊上,身后站着的是密密麻麻的青色幻影士兵,而走廊上原本的侍卫与仆人,都已经不见了,只留下的斑斑的血迹。

“政王殿下,月青权与彼岸丹心他们······”

“不必说了,孤刚刚在外面听得是一清二楚!”伊达启脸色阴沉的低声说道刚刚伍悦在易风阁的时候并没有把门窗关好,所以月青权二人的话已经是一字不漏的传进了伊达启的耳中,“正在为月塘河的决堤而忧心呢是吧?真是孤的好臣子啊,放心吧,孤让你们从今往后再也不用为这种琐碎的事情担忧了!”

说着便取出令牌朝着幻影士兵们挥了一挥,示意他们把守住易风阁的所有进出口,不得让任何人进出,然后便准备进入易风阁。

“政王殿下,您还是将这些幻影士兵们带上吧,以防万一。”伍悦见伊达启想要一个人进入易风阁便急忙劝他道。

“没必要,对付那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小子,孤还是十分有信心的!”伊达启满不在乎的说,“你现在立即去通知赤旸寨与武鸣军的人,让他们立即动手,占领龙邈城府,控制城门,封锁全城,若无孤的手谕,任何人不得在城中内外行动,一经发现,格杀勿论!”

“是!”

月青权与彼岸丹心想过伊达启在听到了自己对他想要召见自己的命令的答复之后是一种什么样的反应,是咒骂?暴怒的砸东西?还是自嘲的苦苦一笑?不管是考虑到什么样的反应,他们两都是一笑了之的,毕竟在他们看来,不管这个名义上的政王对此是多么的愤怒,那都是伍悦应该头疼的事情,与他们并没有太大的关系,因为有伍悦和绝心在,伊达启应该连政王宫的寝室都不可以随便的进出的,所以他们根本不用担心会面对什么,即使真的面对了,再他们的想象之中,心惊胆战的也绝对不可能是他们,而是伊达启。

当然,这都是在伊达启闯入易风阁之前的想法了,因为即便是月青权他们两个人想到了自己有可能会面对盛怒之下的政王,但是也绝对没有想到是在这样的一种情况之下。

伊达启全身穿着的是他们从来没有看见过他穿的铠甲,手上来提着一柄沾着鲜血,正在一滴一滴往下流的剑。

“政王殿下,您······您这是······”月青权最先反应过来,开口询问道,不过却很快被伊达启打断了。

“你们两人,今天谁执掌政王印信?”

“政王殿下,之前微臣实在是忙于政务,疏忽了殿下定然也是有要事交代的,所以,”彼岸丹心知道现在的情况已经超出了他们的预估与掌控了,再多废话也只能是平白的增加自己的危险,于是想要先稳住伊达启,“还望殿下恕罪,殿下有何事吩咐,便请尽管传令于我二人即可,我二人一定会尽全力帮助殿下,将殿下所吩咐的事情办好的!”

当然,若是他知道今日伊达启来此只有一个目的那便是取他们二人的项上人头的话,他一定会先发制人的,依照伊达启那糟糕的体力与身手,即便他们两人亦是年老体弱之人,但是在二对一的情况之下,全力一搏还是有胜算的,只可惜他们并没有想到这一点,所以,便失了先机,也就注定了他们的,死亡。

伊达启理都不理会彼岸丹心刚刚的半试探半安抚的话语,一步迈到了离他近的月青权的面前,一把揪住了月青权的衣领,将剑横在了他的脖子上,眼睛死死的盯着月青权,再一次问出了同样的问题,“孤再问一遍,你们今日谁掌管政王印信?”

这一次的问话,已经变成了切齿的低吼,伊达启心中的杀意,已经是不需要过多的掩藏了。

“来人啊,侍卫何在?!”月青权被伊达启将剑横在了脖子上,揪住了衣领根本无法脱身,也吓得说不出话来,而此时的彼岸丹心已经清楚的意识到了自己之前想法的错误,伊达启今日便是专门为了杀他们二人来的,所以在后悔自己的轻疏与大意的同时,开始呼唤屋外本来应该存在的政之宫的侍卫,毕竟现在政之宫的侍卫全部都是墨灵启的人,只要自己一发话,便会毫不犹豫的将伊达启拿下。

但是这一次,彼岸丹心又失算了。

“别叫了,那帮墨灵启的狗已经被孤全部都解决掉了!”看着面色发白,一脸不可置信的月青权以及彼岸丹心,伊达启冷笑之中有着一丝难以抑制的快意,“现在易风阁之外全部都是孤的人,你们若是不想受苦,便乖乖的将政王的印信交出来!”

“伊达启,你这样子做,你就不怕墨灵启老爷将你碎尸万段了吗?”月青权喝问道。

“这一点就不劳你操心了,左丞相,”伊达启看着死死瞪着他的月青权,心中升起了一股恼怒与不耐烦,他今日本就是为了在这两个平日里对着他飞扬跋扈的老东西面前一雪前耻而想要独自一个人享受他们两人在看到自己掌握着他们生死的时候的那种惊恐与不可置信的表情,才想要一个人独自处理这两个老东西的,但是没想到这两个老东西出乎他意料的硬气让他此刻内心深处的无名火蹭蹭的往上扬,当下再也不想与这两个在他看来应该被千刀万剐的乱臣贼子多说废话,直接一剑刺穿了月青权的喉咙,“你先考虑考虑接下来的黄泉路,您应该怎么走吧!”

话甫落,伊达启将手中的剑从月青权的喉咙处猛地拔出,任由喷涌的鲜血将自己全身浴血而猩红。

“如何啊,右丞相大人,您准备告诉孤政王印信在哪里了吗?”伊达启一脚踢开月青权的尸体,然后又快步走到了彼岸丹心的面前,狞笑的看着他,低声的问道。

此时的伊达启在彼岸丹心看来简直就是从地狱浴血而归的恶鬼,狰狞恐怖,顿时只觉得下身一阵湿冷,随后一股骚臭之味便开始弥漫在整个房间之中了。

他并非是一个壮烈硬气的忠义之人,墨灵启将他摆在政之宫右丞相的位置之上是看中了他的行政能力而不是他的气节与忠诚,毕竟在墨灵启看来,他找不不到这两个人背叛自己的理由,原因很简单,无利可图嘛。

如果说在伊达启刚刚闯进来的时候,彼岸丹心还能够依仗着自己背后的墨灵启撑腰而料定伊达启不敢真的对他下杀手,从而还能够保持一个紫元丞相的威风以及对于墨灵启的忠心的话,那么现在月青权冰冷而凄惨的尸体则是明明白白的打碎了他的这种幻想。

在这种情况之下,他自然是愿意抓住一切的机会来保证自己的性命的了。不管这种机会实际上是多么的希望渺茫与不可信任。

“政王殿下,饶命啊!”彼岸丹心已十分迅速的速度从书案之下取出了政王印信,跪爬道伊达启的面前,将印信递给了伊达启,“这是政王印信,请政王殿下接收!”

“嗯,很好,”伊达启接过政王印信之后,一直阴沉的脸上终于出现了笑容,“你既然如此的识时务,那么孤也会信守诺言,不会再让你受苦了!”

“多谢政王殿下!”彼岸丹心心中一阵放松,急忙磕头谢恩,“谢谢······”

就在他的头磕到地上还没有来得及抬起来的时候,彼岸丹心便感觉到脖子一凉,随后,他的脑袋便离开了自己的脖子,掉在了地上。

“我好像······没有向自己的头磕的如此的低啊。”这是彼岸丹心生前的最后的一丝想法。

“孤一向说话算数,从今往后,你再也不会感觉到痛苦了!”伊达启看着还在地上微微打着滚的彼岸丹心的头颅,微笑着说道。

看着地上躺着的两具死的奇惨无比、残破不全的尸体,伊达启的胸脯在剧烈的起伏着。

天知道已经过了多久了,他期盼着这一刻已经有了多长的时间,自从他被墨灵启看中,坐上了这个有名无实的政之宫之主的位子上面之后,自己就没有一天的时间是真正的做过自己的,从来都只能够在虚伪与卑微的伪装之下勉强苟活,一步一步的积攒自己的力量,寄希望于自己有朝一日能够真正的做到君临紫元政坛,但是没有想到的是竟然遭到了墨灵启与宫羽心的双重算计,势力被诛灭殆尽,若不是自己反应迅速,通过忍痛背叛了一直信任与帮助自己的季无私,那么自己可能也难以保住性命。

就在他自己都已经灰心绝望的时候,上苍垂怜,竟然让道门之人找上了自己,寻求合作的可能,这让他喜出望外的同时也深感自己不愧是上苍垂青的真命天子,居然会在绝境之中获取一线生机,得到这样的机遇,也是从那一刻开始,他不在满足与扳倒墨灵启,真正的掌握政之宫了。

他现在想要的是紫元皇朝的全部皇权,乃至中洲天子之位!

他现在向大声的叫嚷,想让全亚玄的所有人,若有生命都知道,他伊达启的时代即将到来了!而他也是这样做的,现在他已经是这座政之宫的主人了,真正的主人了,又有什么不能做的呢?

他高声的,歇斯底里的嚎叫起来,这声音之中带着对昔日的哀伤与绝望,带着对未来的野望与狂喜。

这天子征途,便在这一间易风阁迈出了第一步——浴血涅槃的第一步!

第一百七十五章 伊达启之死(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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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伊达启沉浸在自己承接天运、当为中洲天子的美梦之中的时候,另一边的伍悦,已经开始策划给予紫元皇朝的立国根基、同时亦是祸乱之源的门阀势力以沉重的一击了。

在两个多月前的那场事变之后,龙邈城之中的权力结构开始发生了极大的变化,季氏全灭而墨灵启也是大伤了元气,这样一来导致的直接结果便是当初被季无私与墨灵启两个人早年逐步驱赶出帝都,在地方上寻求新的发展的其他门阀势力瞅准了这个机会开始又迅速的回转帝都,开始再一次染指紫元皇朝的最高权力,所以在这短短的额两个多月之中,原本大部分势力已经迁出龙邈城的紫元十阀之中,除了墨家与已经被全灭的季家,以及已经决意在南境发展的洛氏、以及在东境取得控制权的费氏与邬氏之外,郝氏、安氏、常氏、廉氏以及岑氏便又在龙渊太岁的支持之下回到了龙邈帝都之中。

门阀势力的重新回归,让龙邈城一时之间陷入了一种混乱的恐慌之中,所有的明眼人都看出来紫元皇朝的上层政治势力要进行一场重新的洗牌,不过这并不是生活在龙邈外城之内的普通百姓所关心的问题,因为不管五宫廷之中的势力成分如何变化都与普通的百姓没有任何的益处,老百姓们所担心的是,现在龙邈城之中的草菅人命的纨绔、仗势欺人的恶奴以及这种派头的苛捐杂税都要因为门阀们的陆续回归而大大的增加了。

而同为十阀之一的墨氏现在的心情想必也是十分的郁闷的吧,因为在当初墨家得势的时候,对于其他门阀之间的打压可是一点都不手软的,现在自己家族伤了元气,而人家风头正劲的回转帝都,虽是不怕他们挟私报复,但是日后恐怕也是难以和睦相处,而多方掣肘之下,墨家的利益恐怕也是少不得损失的,这样一想,墨灵启以及多年来依附于墨灵启的帝都官吏们也是忧心忡忡。

而就在目前几乎所有人都不太乐于见到十阀的回归的时候,有一个人却是十分的高兴的。

那个人就是伍悦。

因为若不是门阀们全部都回转帝都的话,他又如何能够在今日通过一场事变便能够将这些蛀虫,连根拔起呢?

就在今日,自己就要将这紫元失序的乾坤,彻底的翻转过来!

怀揣着这样令自己振奋的想法,伍悦快步的走入了金之宫地下暗藏的密室之中,一路上,除了满地的尸体颇为绊脚而让他的行动十分不便之外,他不曾受到过任何的阻力。道门的那些幻影士兵果然是十分的了得的。

密室之中,安放着两套九瑶幻镜,这是每一个宫廷之中的必备装置,用于在发生了突发状况的时候,能够及时的与外界取得联络,获得救援。

而今日,他伍悦,便是要用这两套九瑶幻镜下达可以改变整个紫元皇朝的命令。

启动九瑶幻镜之后,伍悦很快便看到了自己想要看到的人。

“赤雪衣寨主,武元修将军,现在政王殿下已经控制了整个政之宫,现在是两位大显身手的时候了。”伍悦看着在九瑶幻镜之中出现的两个人,语气激昂的说道,“请两位立即带领手下精英将士占领龙邈城府,扣押在场的所有行政官与议政人员。封闭外九城严守城门,若无政王殿下的手谕,任何人不得出入,同时控制内城五门,切断内城与外城之间的联系,封锁龙邈十五条主道,任何人不得随意在街上行动,若是有不听劝阻者,杀无赦!当这些事情都办完之后,请两位赶到政之宫之中,在下会向两位交代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虽然伍悦现在的语气在旁人听起来是那样的激动而又颇具威严,让人在心潮澎湃之时又感觉到了他的不容置疑。但是赤雪衣与武元修两个人却也是身经百战的大将军了,自然是不会被伍悦的三言两语的装模作样给唬住的。

他们二人现在并不在一起,仅仅是依靠着九瑶幻镜与伍悦单方面取得了联系,无法看到他们之间的彼此,所以也就没有机会看到此时对方的表情了,否则的话一定会十分的惊讶以至于感到非常的滑稽的。

因为他们此时,全部都是一种“你废话说的够多了,该给老子们谈谈正经事了吧!”的残念表情。

“在这之前,伍先生,您是不是应该兑现您之前对我们的许诺啊。”赤雪衣不仅仅是名字与他所从事的职业——山贼寨主十分的不符合,从样貌上来说,就更是不相匹配了,他实实在在的便是一个书生的打扮,说出来的话也是文质彬彬的,实在很难将他与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江湖恶汉相提并论起来,“当初先生前来与我们商议此事的时候,所提供的银两实在是不及此次行动花销之万一,在下······啊,想必武将军也是听得先生言之凿凿,说是我们来到帝都之后,会有一场大富贵,所以才会答应参与此足以震动中洲的大事,可现在已经举事在即了,不知道先生所说的大富贵在何处呢?”

“就是就是,伍悦!当初你可是说的好好的,只要老子们来龙邈城,你就将那大富贵送与我们,爷爷才答应带着弟兄们将脑袋别再裤腰带上,入伙的!可是他奶奶的!老子们现在已经到这龙邈城已经足足七日有余了,你只是将我们分批暗藏在犄角旮旯之中,也不见老子,现在终于肯见老子了,居然绝口不提那大富贵之事了,你到底是什么意思!”相比较赤雪衣而言,武元修的装扮、气质与谈吐,就有点向一个刀口舔血的恶徒头目了,“你若是此刻不与爷爷我讲清楚,爷爷立马带着弟兄们撤伙,到时候,到时候你就自己一个人玩泥巴去吧!”

面对的临起事之前两位带头大哥的发难,伍悦的内心没有一丝的慌乱,因为这都是在他意料之中的事情。只见他微笑着,以一种不紧不慢的,能够让人的心情平静下来的语气开口说道,“两位稍安勿躁,在下不正要与两位说起这件事情吗?嗯,首先,在下要先强调一件事情,两位应该还记得,当时在下的原话是,‘若是两位敢冒险,那在帝都之内还是有一件大富贵等着两位的!’对不对?”

见两人点头,伍悦脸上的笑容更加温暖了几分,“那么现在,我想请问一下两位,金之宫以及紫元内城、皇城之中各大门阀世家积攒了近六百年的财富,算不算得上是一笔大的富贵呢?”

一听此言,饶是赤雪衣有定性,也是忍不住面容暗暗失色。而另一边的武元修已经吼了起来。

“什么?伍悦兄弟,你真的愿意将那些门阀与金王的财富让给我们?”武元修的话语之中激动而又带着半分的怀疑,“你真的能做得了主?”

“武将军,此言差矣,不是在下将那些财富让给二位,在下只是为二位获得这些提供一些的便利而已!”伍悦说道,脸上的笑容已经隐隐的有些灿烂,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计划已经成功的大半了,“金之宫与那些门阀的府邸还是要二位自己派兵去占领的,而占领之后你们获得的一切,那自然是归于二位所有,在下,包括政王殿下,到时候又能够说些什么呢?”

伍悦的这句话说的十分的直接与明了,赤雪衣与武元修听后都是深以为意。是啊,现在龙邈城大部分的兵马都已经跟着求缘一败北上打仗去了,此时此刻,龙邈城之中的最强大的军力不就是自己这两只悄悄的潜进来的雇佣兵团吗?等到自己这两只军队真的已经控制内城与皇城,打下了金之宫,那伊达启这帮人能够活着等他们离开便已经是万分的幸运了,还会胆敢阻拦他们搜刮龙邈城的积攒几百年的财富吗?

当然,他们此时自然是不知道外面还有九郡兵马这只黄雀的存在,而伍悦也是绝对不可能告诉他们的。

至少是在九郡兵马进入帝都,格杀“逆贼乱军”赤旸寨与武鸣军之前,是绝对不会告诉他们的。

“但是,伍悦先生,若是就这样平白无故的去攻打内城与皇城之中的贵族,那我们又与流寇有什么区别呢?”赤雪衣到底是读书人出身,还是比武元修多了个心眼的,“我等是奉政王殿下诏令进入帝都勤王的义军啊,若是被天下人误会成了贼军,可就不好了!”

“那是自然的,”赤雪衣的这套说辞自然也是在伍悦的意料之中的,“其实刚刚伍悦让两位将军在完成上述的一系列任务之后前来政之宫也是因为这件事情,等两位前来,便会拿到盖有政王殿下印信的关于‘查抄奸臣家产’以及‘控制金之宫、保护金王殿下。’的诏令了,不过到时候两位需要象征性的向政王殿下上缴一点‘查抄所得’,以堵住天下人的悠悠之口,这一点,两位应该理解吧?”

“那自然是可以理解的!”赤雪衣此时已经完全放心了,连连高兴的点头说道,“伍先生请放心,赤旸寨一定全力以赴完成政王殿下的命令!”

而另一面的武元修,从他的表情上看来,他是十分的不能理解的,不过现在既然赤雪衣已经抢先一步表了态,他自然也是不好再说些什么了,于是一咬牙,也点头答应了下来。

“好!既然是这样,那就请两位立即开始行动!另外还有一件事情请两位注意,那就是为了达到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效果,金之宫与内、皇城最好是同时夺取。以防攻打一方的时候打草惊蛇,让另外的一方收到消息,转移财物或者是抢先一步做好防备那就不好收拾了,而两位手下的将士皆是万人有余,若是突然袭击,那么必然是能够手到擒来的,而且分兵而战,在战后对于各方在这次行动之中应该有多少的收获,那也是能够减少不小的纠纷的。所以在两位来政之宫接受诏令之前,最好先商议好哪一家夺金之宫而哪一家占领皇城与内城。”

“我同意!”这一次是武元修先表态了,“先说好,老子要打金之宫,他奶奶的,在就看壁留影那小子不顺眼了,上一次老子运货,路过他家控制的关隘,收了老子九成的关税啊!他奶奶的,这次老子要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赤雪衣虽然本能的觉得这种分兵的计划有哪里不对劲,但是却是说不出来到底哪里不对,见武元修已经表态了,自己便顺势也做出了正面积极的回应,“既然这样,在领到政王殿下的诏令之后,在下就立即拿内城与皇城之中的‘奸臣’们开刀!”

“很好,两位,你们实属我紫元皇朝立有开天再造之功的千古勋臣啊!”伍悦向二人恭敬的一行礼,感佩道,“祝两位马到成功!”

说完这句话,伍悦便结束了这次会谈,离开了暗室,径直向政之宫的主殿而去。若是他所料不差的话,此刻,伊达启应该已经结束了在易风阁歇斯底里的发泄,回到政之宫的主殿之中,等待着他的答复了。

果然,伊达启已经回到了政之宫的主殿之内,此刻正端坐在金座之上。此时的他已经顾不得八月的炎热天气而换上了那件平时他总是刻意回避的,象征着政王身份的黑色貂绒大袄,披着绣有金龙纹样的火红色狐皮斗篷,那顶他几乎从来都没有带上过的镶嵌有血钻十字纹章的玉质月桂王冠此刻也戴在了他的头上。

或许是因为此刻那几百名幻影士兵此时正整齐的分列在伊达启的金座之下,亦或者是此刻伊达启从来不曾拥有过的华丽装扮与意气风发的表情在作怪,此时的他,居然真的有了那么几分王者的模样。

“政王殿下,仆臣已经与赤旸寨、武鸣军的首领交代完毕了,他们在占领龙邈城府以及外城之后便会来政之宫听候下一步的指令!”

“嗯,很好。”伊达启一开口,就让已经千锤百炼的伍悦差一点忍不住笑出声来,因为他竟然在可以模仿龙渊太岁说话的语气,不得不说,这种缓慢之中透着威严的语气却是很像是一个王者,但是现在从伊达启的口中显现却是十分的变扭。

就在伊达启还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绝心的及时赶到拯救了伍悦,同时也提前结束了此刻现场即将发生的尴尬场面。

“政王殿下,情况有变,玥璇玑不在她的府上,不仅如此,她的府上没有任何人,律王印信也不知所踪了!”

第一百七十六章 伊达启之死(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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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缘一败在北上援助阳宁郡的时候带走了龙邈城之中绝大多数的军队,如今龙邈城之中简直可以算的上是一座不设防的城市,正规的常备卫戍军不到五百人,而那些实在无法调配的执勤任务便只能临时征招外城的龙邈城贫民组建的协防军来勉强补充缺漏。

这样的军事实力自然不可能对三万多职业军人的突然袭击采取什么样的有效的反应,在经过了一些零星的抵抗之后,外城的城门与城楼便落入了雇佣兵团的手中。

而作为龙邈城名义上的行政枢纽的龙邈城府议政厅,同样没有坚持太长的时间。

易庆元面色铁青的瞪着眼前的两个趾高气扬的站在自己面前的家伙,半晌才吐出这样的一句话:“两位今日这样子做,不怕日后在中洲大陆之上再无立锥之地了吗?”

若是在昨天,不,即便实在半天之前,易庆元都绝对不会想到在堂堂的紫元皇朝的帝都,会发生山贼乱军闯入帝都议政之府,扣押官员与议政代表,勒令自己交出议政厅官印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

但是现在,这件事情就这样发生了。此刻有两把刀正一左一右的横在自己的脖子两侧,而在自己的面前,站着两个看上去像是这帮贼军的头目的人,其中一个满脸胡子与血污的中年恶汉正一脸威胁的恶狠狠的盯着他。而另一边的那个书生模样的年轻人,虽然是满脸的微笑,但是那阴恻恻的眼神却是让易庆元更加的不舒服。

在听到易庆元这样说之后,那名恶汉明显是表现出了进一步的愤怒,实际的行动便是在他的眼神的授意之下,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刀,明显的更加在贴近了自己的皮肤,那种冷寒的感觉让易庆元感觉不到疼痛,但是他却是明显的感觉到了自己脖子上有液体在流动,这样他知道,自己的脖子已经开始流血了。易庆元的心中顿时一沉,他之前一直都不相信,这伙贼军真的敢杀他,但是现在看来,自己是想错了。

易庆元眼神之中的变化自然是被赤雪衣给捕捉到了,他脸上的笑容便又更加的浓郁了一些,只听他声音轻柔的说道:“易大人,您可能是误会了,我们可不没有打劫紫元皇朝帝都的胆子,我们可是义军哦。”

“义军?呵呵,这么说你们是妄想终结我紫元国祚,改朝换代了?”易庆元一听到‘义军’一词之后,心中猛然一惊,但是随后又释然了,这样一来便就解释的通了,随即冷笑道,“这样说来,你们的背后仍有黑手?难怪如此的有恃无恐!不过我告诉你们,你们的如意算盘打错了!你们的幕后黑手根本保不住你们,待到军王殿下、言王殿下归来之时,便是你等死无葬身之地!”

其实早在易庆元冷笑之时,武元修便已经很不耐烦的想要一刀劈了他了,但是却被赤雪衣及时的拦住了,赤雪衣低声对武元修说道:“武兄弟,冷静,记住我们今日可是义军,若是就此杀了他,日后便是给紫元皇朝清算你我提供了借口了。”

武元修这才勉强的压制住了自己对于易庆元的杀意,而另一边的赤雪衣则是对易庆元说道:“易大人严重了,我等皆是紫元皇朝的治下良民啊,正是因为有了紫元皇朝的有效的治理,我等的日子才会过的越来越滋润啊,是故我等为紫元皇朝赴汤蹈火尽忠竭力尚且来不及,又怎么会想要做改朝换代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呢?”

赤雪衣这句话其实是说出了事实。在紫元皇朝的治下领域,常年不断的土地集中、田园荒芜,在编人口大量的流失,流民每年都在不断的大量增加,这都为向赤旸寨与武鸣军这样的雇佣兵团提供了源源不断的兵员以及巨大的生存与发展的空间。所以赤雪衣这句话之中,已经明显的带着深深地嘲讽意味

易庆元自然也是听出了赤雪衣话语之中的讥讽之意,冷哼一声并不作答。但是,接下来赤雪衣的话却是让他的眼睛因为惊讶而瞪得巨大。

“我等今日之所以在这里,便是遵照了紫元皇朝的政王殿下之诏令,剪除帝都奸臣党羽,拱卫紫元皇朝的国体根基!”

“你······你可真是敢编故事啊!”短暂的惊诧之后,易庆元的脸上的表情便好像是听到了他此生之中最好笑的笑话一般,脸色自白转青,随即又变得潮红一片。然后便笑出了声,“哈哈哈哈!赤雪衣,你的这个故事编的不错,真的是成功的逗笑了我了!”

“你!”武元修被易庆元的这声大笑激的心中怒气更甚,一步迈到易庆元的面前,正要动手,却又被赤雪衣拦住了,“书呆子!这厮甚是可恶,我不杀他,教训教训他总可以吧?”

“没有这个必要,易大人,您······还有在场的诸位大人都不相信赤雪衣所说的话?”赤雪衣看了看易庆元,又用目光扫射了一遍在场被扣押的龙邈城府的官员以及议政厅的议政代表们,笑道,“无妨,赤雪衣可以理解,毕竟若是在一周之前,若是有人告诉我我即将变成响应政王殿下的号召,做拱卫紫元的义士那我也会认为他是在开玩笑。既然诸位不相信那也无妨,等一下我与武将军便要前往政之宫接受政王殿下的训令,到时候还请诸位与我等一同前往政之宫面见政王,到时候一见政王,易大人便会知道在下所言非虚了!”

赤雪衣话音刚落,一名雇佣兵便走进大厅之中,像赤雪衣与武元修汇报说,“寨主、将军,现在内城五门都已经被弟兄们拿下了,现在整个内城都在我们的控制之下,任何人都不能向外界传递消息了!”

“很好!武将军,我们现在可以去见政王殿下了!”赤雪衣一听到这个消息,一跃而起,在招呼完武元修之后,又对着易庆元说道,“易大人,我们走吧。”

“哎,书呆子,你究竟为什么要带上那帮紫元皇朝的狗官们啊?”在前往政之宫的路上,武元修悄悄的问赤雪衣道,“即便不杀了他们,那也应该将他们囚禁在议政厅之中看管起来啊,现在将他们放出来与我们同行,若是出了什么差错了就麻烦了!”

“就他们这帮手无缚鸡之力的酒囊饭袋?放心,出不了什么差错的!”赤雪衣回答的十分的自信,“武大哥,小弟我之所以这么做,便是防止政之宫的那帮人在此次事变结束之后,便翻脸不认人,将你我兄弟打成祸乱龙邈城的贼军而提前做出的预防啊!”

“嗯?伊达启他们敢这么做?”武元修一惊,随即狠狠道,“若是如此我们还会让他活命?”

“现在他自然是不敢的,但是我们也要防止在此是结束之后,特别是军王求缘一败回到帝都之后伊达启的反应啊!到时候他若是将这一切,尤其是劫掠金之宫与门阀的罪名全部推到我等身上,那我二人便是有口难辨啊,到时候在军王之前,你我还不是待宰羔羊嘛!”

“听你这么一说,好像是这么回事情······那你打算怎么办呢?”

“自然是那这些人做文章了。”赤雪衣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在雇佣兵簇拥之下,根本无处逃跑的易庆元一行人,自信的笑道,“待会只要与他们一同觐见政王,那么我们与政王之间的关系便会立即大白于天下,到时候政王便失去了将黑锅推到你我头上的余地了!”

“那,若是伊达启不承认我等与他的关系,当场翻脸了,那怎么办?”

“呵呵,现在龙邈城已在你我的控制之下,他若不是失了智,便不会做出如此愚蠢的行为,”赤雪衣的脸上现出一丝冷笑与杀气,“而若是他真的失了智,那你我不妨就顺势送他归天,到时候再讲龙邈城劫掠之后,向西潜逃,只要在求缘一败回归龙邈之前逃入魔月半岛的领地,那么便算是高枕无忧了,到时候我们坐拥富可敌国的财富,进退都有余地。”

“好吧,那便照你说的办吧!”

而在此时的政之宫。

“政王殿下,末将刚刚又去了一趟言之宫,发现言之宫之中也是空无一人,同样不见言王印信的踪迹。”绝心向伊达启汇报这不是特别好的消息,“末将觉得这件事情实在是有些蹊跷,当初龙邈太岁离开帝都的时候,的确是自己一个人吧独自上路的,为何现在言之宫竟然像是被遣散了一般空无一人,末将心中实在是有些不安。”

“那帮废物根本无足轻重,走了倒好,也是显得孤心烦了!”伊达启对此却是颇有点不以为然,“孤现在想要知道的是,如今既然言王印信不在,那么这九郡兵马究竟要如何调动?”

“关于此事,还请殿下不用过分的忧心,”伍悦说道,“既然言王印信不在言之宫,那势必是被龙渊太岁随身携带道了文渊岁龙岛,既然如此,在道门得手之后,定会将印信送还于殿下,请殿下先以控制龙邈城的局势为第一要务!”

若是崇天老人没有搞定龙渊太岁呢?那怎么办?又或者崇天老人不想将言王印信交到孤的手中呢,那又该怎么办?伊达启心中暗暗想到,不过这种话,他是不敢在此时说出口的,因为他之所以会得到眼前这些人的支持,作为他背后势力存在的道门是一个十分重要的因素,所以他此刻是绝对不敢对道门提出质疑的,因为若是如此了,那眼前的这些人,恐怕都不会好好的听自己的话了!

“既然这样,那便先拿下金之宫吧,”伊达启说道,“不是说玥璇玑现在也在金之宫吗?这样一来倒是正好方便了孤一网打尽了!”

“是,殿下,仆臣已经吩咐过赤雪衣与武元修了,在控制了外城与内城之后,便立即到皇城政之宫之中觐见殿下!”伍悦说道,“算算时间,应该也是差不多应该到了。”

就在此时,屋外一名侍从前来禀报说武元修与赤雪衣已经到了政之宫的大门口,现在正请政王殿下召见。

伊达启一听这话,顿时喜出望外,连连说道,“准!叫他们速速前来见孤!”

当政之宫之外的一行人全部进入主殿之后,伍悦的脸色顿时青了。因为他看到步入这座大殿之中的人不仅仅只有赤雪衣与武元修,还有易庆元以及龙邈城府的大小官员以及议政厅的议政代表。顿时感觉事情大大的不妙了。

与之相比,伊达启倒是没有这方面的感觉。不仅如此,在赤雪衣一行人开口之后,更是表现的心花怒放。

因为赤雪衣与武元修一开口便是,“草民赤雪衣拜见紫元皇朝伟大的至高王陛下!”

紫元皇朝五王并立,统一引用中洲传统上的亲王敬称而呼殿下。是故紫元开朝近六百年来,用以称呼皇帝天子的“陛下”一词已经在紫元皇朝境内绝迹了,现在赤雪衣与武元修直称伊达启为至高王,显然是将其置身于比其他四王更高一等的地位之上,而称其为“陛下”,便更是将他视为中洲的天子了。

这无疑是赤雪衣与武元修在来时的路上商量好了,试图将伊达启彻底拉上自己的战车,使其不能够与他们撇清关系的一种手段,是想在今日过后,还有谁会对于拥立伊达启为天子的他们两人与伊达启的关系产生怀疑呢?

当然了,此举也是十分对此刻的伊达启的胃口的。是故在伍悦试图纠正与阻止赤雪衣等人的企图之前,便忙不迭的应承了下来。

“哈哈,好!两位义士如此深明大体,朕心甚慰啊!”伊达启迅速的改了口,全然不顾一旁伍悦近乎于崩溃的眼神。“若是有像两位这样的忠义志士的辅佐,朕何愁大事不成啊!”

完了!伍悦心中暗自哀叹道,就在此时此刻,伊达启已经亲自将政之宫与现在正在发生的事变的所有撇清关系的可能性完全的抹杀掉了,此刻他甚至不敢去看在赤雪衣等人身后被强迫下跪的易庆元等人几乎要冒出火焰一般的目光了。

“嗯?你们难道不想承认朕的天子之位吗?”伊达启自然也是发现了易庆元等人的异样,随即皱眉喝问道,“既然如此,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呵呵,朕?你何德何能敢自称为朕?”易庆元冷笑道,“一个寒门竖子,受墨氏厚恩,扶为政王,不思勤勉为国,还报知遇之恩,竟然沐猴而带冠,做起黄粱美梦起来了,真正是可笑至极!”

“你!”伊达启怒喝道,“来人啊,将这帮不识好歹的家伙推出去斩了!”

“陛下暂且息怒!”赤雪衣连忙说道开玩笑,若是真的将这些人杀了,那自己这套戏不是白做了吗?“陛下,草民无能,在攻克龙邈城府之时,不曾收缴到议政厅官印,所以请陛下暂且饶他们不死,待他们交代私藏的官印下落,再杀不迟!”

“那······好吧!便依义士所言,留他们多活一段时间吧!”

随即,赤雪衣便招乎政之宫之外的雇佣兵们进入主殿将那帮被他强行押来看戏的官员们带出去。

在易庆元被带出主殿的时候,他听到赤雪衣请求伊达启下诏让他们带兵占领金之宫以及内城门阀们的官邸,以便“收缴奸臣家产以及保护金王殿下的安危。”

他清楚的听到了伊达启的回应。

伊达启答应了。

第一百七十七章 伊达启之死(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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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紫元皇朝的开国之初,曾经在废黜乾天皇室的斗争之中鼎力支持过紫元派贵族门阀的大富商玄金鳞在紫元皇朝最初订立国家体制的时候便被内定为五王之一,掌握了紫元皇朝的财务税收之权。

但是另一方面,玄金鳞无时无刻的不想将皇朝的南境乃至整个南荒收入自己的势力范围之内,建立一个以商道为根基的金钱帝国。所以作为当时中洲商贾的领袖人物,玄金鳞在方方面面都想要表现出自己于紫元皇朝之间特有的独立性,这一点也体现在了金之宫的建立的地点上。

与其他四宫廷皆是建立在龙邈城中心的皇城不同,玄金鳞的金之宫建立在了帝都的南郊。并设有相对于其他四宫廷来说比较独立的守卫与战力,并且也拥有比其他军队更高的战力与装备。

而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今日的金之宫成为了反击伊达启军事政变的联盟阻止抵抗的最好的场所。

“根据我们潜伏在龙邈近郊的密探的回报,就在一个时辰之前,龙邈外城的九门已经全部关闭,现在整个龙邈城都陷入了一种封闭的状态之下了。”金之宫的会议厅内,云万天正在向壁留影以及玥璇玑汇报了最新的情况,“所以我们现在安排在龙邈城内的人无法告诉我们目前龙邈城之中的具体状况。不过根据刚刚传递来的信息所知,在龙邈城九门封闭之前,城门方向响起了短暂的兵戈之音,想来必定是经历过短暂的战斗的缘故。”

“嗯,这么说来,现在龙邈城是多半已经落到了伊达启那个小子的手里了!”壁留影冷笑道,“孤还真是小瞧了那个小子了,没有想到他还真是有两下子啊!”

“只能说,有的时候,无知与懦弱也更够成为一个人获取支持的资本啊,伊达启的无能与懦弱以及他身上所拥有的那块紫元政王的金字招牌都让试图打开局面的野心家所青睐于他。”玥璇玑的笑容则是有些讽刺,“真不知道是他的幸运呢?还是不幸呢?”

说道这里玥璇玑忽然想起了什么,对壁留影说道:“金王殿下,您现在的当务之急应该是尽力的减少这次兵变对皇朝的损失。依照孤对现在拥护伊达启的那帮亡命之徒的了解,他们是绝对不会放过金王殿下您和这座金之宫的,所以金王殿下,孤建议您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尽力的确保皇朝的财政命脉不至于被伊达启和那帮亡命之徒毁于一旦啊!”

“这一点,代律王殿下请放心,皇朝的财政命脉早已经不在着金之宫之中了。”壁留影语气悠闲的说道,“孤将会与你们一道坚守在最前线,狠狠的反击那帮胆敢冒犯紫元皇朝威严的无耻之徒!”

这个时候壁留影忽然察觉到玥璇玑与云万天在自己说完这句的时候看向自己的表情有些异样,顿时郁闷道:“你们这是什么表情啊?你们别看孤的体型是比较雍容的,那即便是与求缘一败交手,孤也是可以不落下风的!”

“额,那是那是!”

“你们别不信!另外,孤的金之宫之中,要钱现在是没有多少的,但是要命的家伙事那可是要多少有多少!哼哼哼,孤现在就要看看是那些不开眼的家伙会选在这个时候到金之宫想要打孤的秋风,孤定然是要叫他有去无回!”

虽然在听到壁留影这样子说的玥璇玑与云万天是不置可否的了,不过不久之后前来金之宫“保护”金王壁留影的武鸣军首领武元修却是被深刻的体会到了壁留影的这句话,所言非虚啊。

不久之前,他与赤雪衣前去觐见了这次事变名义上的领袖,政王伊达启。在他们两个人一通高帽攻势下,那个白痴居然就真的做起了皇帝的美梦起来,这样因为自作主张将一干龙邈城府的官员押入政之宫为自己今日之举授意于政王这一点作见证,以防其过河拆桥而担心伊达启会当场恼怒而翻脸的两人实在是有些哭笑不得。说实话,武元修当时真的是十分同情站在伊达启左侧的那个叫伍悦的谋士模样的男人,很显然,他当时都已经气的快哭出来了。

而之后的事情就十分的顺利了,伊达启对于他们想要求得攻击内城、皇城之中的大小门阀以及金之宫的正式诏令的请求不仅满口答应,而且还特别赞赏了他们“事事请示、颇识大体、实为人臣楷模。”并且当场签发了两道诏令分别交给了自己与赤雪衣。

当时,他明显的看到了那名叫伍悦的谋士的脸色已经白的向一张宣纸了。

直到那时候为止,这次的任务的完成进展都是那样的轻松而顺利,顺利的让他差一点以为自己不是在夺去中洲最大帝国势力的都城,而只是一个小渔村。但是就在他满心以为这顺利的势头会一直维持到任务完成的时候,无情的事实却告诉了他,这势头也就真的到此为止了。

当赤雪衣就夺去内城与进攻金之宫这两个目标询问他的选择的时候,武元修不假思索的选择了金之宫。开玩笑!这可是中洲首富,而且是历代中洲首富的巢穴所在啊,不知道已经积累了多少代的财富,岂是那些宛若暴发户一般的门阀们所能够比拟的?

在听到武元修的答案之后,赤雪衣也没有提出什么异议,爽快的接受了武元修的选择,只是在请到了伊达启的诏令两人走出政之宫的时候赤雪衣意味深长的说了这么一句话:“武大哥,要小心啊,一般在好肉表面的油水之下,往往是难啃的骨头啊!”

当时他没有理解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也没有深究,但是现在想来,赤雪衣想必是早就知道自己目前的艰难处境了吧。

当武元修带着自己的部队出了龙邈外城之后开始向金之宫进发的时候,一切的局面都是与武元修所设想的大不一样了。

当他将不对开拔到金之宫之下的时候,目光所及之处,便是金之宫紧紧关闭这的大门以及两尊高达九尺的金甲人手持长戟分立于金之宫殿门两侧,其余再也不见一个人影。一开始武元修没有多做在意,只以为这便是金之宫用于装点门面的黄金雕像,还想着在自己控制金之宫之后便要将它们统统扛走。但是当他命令自己的一小队前去敲开金之宫的大门的时候,只觉得眼前一阵金色波光闪动数秒之后,被他派去的那一个小队,已经全部被剁成了肉泥。

将那些试探的小喽啰斩杀殆尽之后,两尊金甲人又回复到了原先的姿势,若不是现在在它们的脚下多处的一滩滩血肉模糊的尸体,没有人会认为这两尊金甲之前曾经以及其迅速与熟练的手法挥舞着手中的黄金长戟,收割了十几条生命。

从来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一幕的武元修一时间惊得目瞪口呆,半响说不出一句话来。

就在这个时候,金之宫之中,传来了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武元修,你居然就带着这些乌合之众前来孤的金之宫?你未免也太小瞧了孤吧?如何?像这样的金刚甲士孤的金之宫之中还有成百上千个,你要不要一一领教一下啊?”

“老大,怎么办啊?”一旁武元修的一个心腹低声的问武元修道,“这个点子看起来是太硬了,啃不动啊!要不,咱们撤吧!”

“你放屁!现在撤,那我们不就亏大了吗?就只有那个伍悦给老子的那一百万两银子?你们若是都愿意去和西北风那老子就撤!”武元修恶狠狠的瞪了那名小喽啰一眼,吓得他当即不敢再出声言语了,“现在看来消息一定是走漏了,要是想出其不意的夺取金之宫是不可能的了,现在只能强攻了!”

“可是,老大,这个······”小弟看了看直挺挺的站在金之宫们两侧的金甲人形,满脸的惧色。

“你傻啊!只会直冲冲的上前去让它砍?”武元修吩咐道,“传我的命令,四面围攻,上云梯!第一个翻过金之宫的宫墙的人,赏银一百!”

随着武元修的命令,武鸣军立即四下散开,将金之宫围了一个水泄不通,随后开始在宫墙之下架设云梯,以攀越一眼望去根本无人防守的金之宫宫墙。

而就在以一波雇佣兵即将攀上宫墙的时候,只见原本平滑的宫墙墙面之上竟然猛然展开数多正方缺口。而不等试图攀越宫墙的那些士兵对此变故做出反应,只见那缺口之中,便又火舌夹杂着剧毒烟雾澎涌而出,使得四面围攻攀越的士兵们不是瞬间被火烧成了木炭,就是吸入了毒烟导致毒发,全身溃烂而死!

“这······”见到如此情景,武元修一时之间也是陷入了六神无主的状态,他本来就没有做要打仗的准备,只想着现在壁留影等人一定是毫无防备,自己只需要带着大军一到金之宫便能够立即掌握局势,然后便只需尽情的搜刮财物便可以了。现在的这种局面实在是出乎他的预料之外,同时也是让他难以接受的。

一时心头火起,对着手下嚷道,“快,给老子用火炮轰,老子就不信轰不破那两尊破金人!”

“老大,这可是金之宫啊!”一旁的小弟有些犹豫,“炮轰五王宫殿,便就是明摆着是要向紫元皇朝宣战了!”

“宣战?呵呵,你以为现在老子实在干什么?都已经打破了头了,你还在纠结宣战的问题,你也真是可笑!别啰嗦了,有什么事情,老子上面还有一个刚刚自诩天子的至高王陛下伊达启呢,给我开炮!”

“开炮?孤还真是佩服武元修的胆子啊!”在金之宫地下的操作室之中,壁留影听到云万天的报告之后,冷笑着嘲讽道,“同时也要心疼一下他的智商啊!”

“虽然武鸣军之中不可能有什么太过于强大的火炮但是那毕竟是重武器啊,若是对金之宫有所损伤那可就不好了!”玥璇玑建议说,“要不我带人出去将那些火炮解决掉吧?”

“没必要没必要!”壁留影连连摆手,随即在操作台上又拨弄了一个按钮,“我已经启动了暗藏在金之宫地下的防御阵法了,那帮乌合之众连金之宫的地皮都别想蹭走!”

说着壁留影转过身对玥璇玑与云万天说道,“代律王殿下,云总管,金之宫的防备问题就无需你们操心了,你们还是要将重点放在如何利用我们现有的不多的兵力反击才好啊,毕竟目前攻击我们的这些家伙只是阴谋阵营之中的一小部分,他们的主力还在龙邈城之中啊,若是不能够将他们成功的驱逐出龙邈城,平息叛乱的话,那我们可是没有办法仅仅依靠守住了金之宫去向军王和言王殿下他们交代的!”

“此事,孤的心中也是十分的清楚的。”玥璇玑犹豫了片刻,说道,“孤的想法是先解决掉现在正在金之宫外撒野的那帮武鸣军,然后在让我们的人换上他们的衣服乔装混入龙邈城。接下来的事情,便就要看我们三人的是不是能够摆平伊达启身边的高手了!”

“这个想法,有点冒险啊,毕竟我们现在还不知道伊达启现在的底细,尤其是道门对于他的支持到底到了哪一步了,若是真有道门高手伴其左右,那我们的胜算可就难说了!”说到真里,云万天有向两人介绍了一个新的情况,“对了,根据刚刚收到的情报显示,伊达启似乎已经自诩天子、至高王了!”

“什么?”一听到这个消息,壁留影与玥璇玑都显得有些吃惊,“你说的是真的?”

“消息的来源是可靠的,好像是赤雪衣与武元修在控制了龙邈城之后前去觐见伊达启的时候称呼他为至高王陛下,而伊达启也欣然的接受了。”

“他还真是胆大包天啊,连战功卓绝的军王殿下和开国元勋的言王殿下都不敢如此的僭越,他一个被门阀扶持起来的傀儡居然敢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来,我真不知道这应不应该叫无知者无畏啊!”玥璇玑冷笑道,“哼哼,若是将这个消息宣扬出去,只怕不用我们动手,这天下的郡侯们就会一起将他干掉了!”

“那样子的话,龙邈城也就没有孤等的立足的余地了!”壁留影反对道,“而且若是将此事宣扬出去必定会引发中洲震动,到时候我紫元皇朝威信扫地不说,只怕乾天与魔月半岛都会乘机发难,若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局面可就难以控制了。”

“金王殿下说的有道理啊!”云万天表示同意壁留影的想法,“此这场变故的规模最好还是维持在龙邈帝都的范围之内为好,若是真的弄得天下震动,那我与两位殿下可是对内对外都不好交代啊!”

“那既然如此,关键的点还是在如何立足与我们现有的实力平定现在占据龙邈城的叛军之上了,”玥璇玑叹了一口气,随即说道,“那么现在两位,又比之前孤的想法更具有可行性的办法了吗?”

玥璇玑这么一问,壁留影与云万天都显得有些语塞。的确,玥璇玑的方法说是风险很大但是那好歹也算是一个办法啊,而他们此刻也是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以供参考了,实在不行那也只有冒险采用玥璇玑的方案了。

而就在壁留影与云万天准备表态的时候,一个声音忽然的出现在了他们的耳边。

“孤的想法是,你们不妨将他们暂且放入金之宫,等到他们拿走你们的金王与律王印信之后,便可以用金刚甲士轻而易举的解决掉他们!至于伊达启,还是交给孤来处置吧!”

一听到这个声音,三个人全部面容一惊,这个声影不属于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但是现在这种声音的出现却是让他们全然不觉得惊讶,反而让他们感觉到了无比的安心。

“言王殿下,您终于回来了!”

第一百七十八章 伊达启之死(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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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随着那一声的巨响,金之宫的宫墙连同大门以及把守在大门口的那两座金价人像全部都炮火炸毁了。

“哼哼,跟老子横?你还能横的过老子?”武元修看着被炸出了好大的一道口子的城墙,冷笑一声,随即转身喝道,“弟兄们给我冲,谁拿下了壁留影,赏银一千啦!”

一千两银子的赏钱,对于武鸣军的雇佣兵来说确实是一种十分巨大的诱惑,所以在武元修下达了说完这句话之后,其身后的武鸣军全都一拥而上,从那被炸开的缺口之处涌入了金之宫。

武元修骑着马肆无忌惮的在金之宫的回廊上穿行着,在他步入金之宫之后,第一个想法便是今天这一趟自己的选择还是真的不错的,就光光是这一座回廊便就太值得了。

在这个全部都是由水晶雕琢而成回廊之上,布满了钻石材质的藤蔓与花朵,让人仿佛置身于冰雪女神的宫殿之中,一切都是那样的晶莹剔透。

“真是太值钱了!”武元修喃喃的说道,“只是可惜这回廊是用不那么值钱的水晶做成的,要是用钻石来做不是更好吗?不过也没关系了,这些藤蔓和花也够老子回本的了!”

以武元修的见识,他自然是不知道这个回廊是由十八名名动中洲的著名工匠历时十年,以一整块巨大的千年蓝水晶雕琢而成的,其价值根本不是给其当点缀与陪衬的那些钻石藤蔓与花朵所能够相提并论的。

“老大,我们被骗了!”这个时候,几名小喽啰来到武元修的面前诉苦道,“这座宫殿之中什么金银珠宝都没有,我们现在还是快点去找那个骗了我们的伊达启算账吧!哎呦!老大您打我干什么?”

武元修收回了刚刚抽在了小喽啰身上的马鞭,语气之中带着轻蔑的说:“没见识的东西,金银珠宝算个什么,你看这些花,这可都是钻石啊!还不快给我把它们统统撬下来!”

小喽啰们虽然没见识,不过却也是知道钻石的宝贵的,一时之间也是来了精神,开始七手八脚的在这片回廊上忙活了起来。

“手脚麻利点,别管这个回廊,这个水晶不值钱!若是花和藤蔓撬不下来,就将回廊砸开便是!”武元修吩咐道,随即又唤来了一名小喽啰,对他说道,“去通知众兄弟们,这里的一切都不要放过,不管什么东西,不管拿东西看上去是多么的不值钱,全部都给老子收好了,一并带走,知道了吗?”

“是!”

越过了那片即将被毁于一旦的回廊,武元修来到了金之宫的主殿之中。

若是说那片回廊算的上是冰雪女神的后花园的话,拿着做主殿便可以看做是太阳神的神殿了。举目之下,全然是一片金黄灿然之色。武元修被眼前的金灿灿的光景给一时晃了眼,呆立在门口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过了半天,武元修终于想到要将自己已经快要延伸到地上的口水给收一收了,然后由衷的赞叹了一句:“好大,好大的一座金山啊!”

这个时候,武元修的副将走了过来,手中捧着两个印章一样的东西,呈到了武元修的面前,“将军,我们找到了金王与律王的印章了,不过壁留影与玥璇玑还是不见踪影。”

“看来是已经逃之夭夭了啊!哼哼,堂堂的紫元皇朝的金王与律王其实也不过如此嘛,也是贪生怕死之人啊!”武元修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吩咐道,“本将军现在有一座金山需要处理,这两个印章你直接送回龙邈城给伊达启便好了,别打扰我!”

打发走了副将,武元修便开始指挥手下的士兵们开始了对于金之宫主殿的洗劫。

其实与其说是洗劫,倒不如说是拆毁更加的合适。金之宫主殿之中那些价值连城的壁画,挂毯与镜面已经来不及洗劫便被销毁了,就现在而言,这座主殿的价值其实是浑然一体的。所以这些士兵们唯一要做的便是将这座宫殿拆毁,然后将每一寸能够带走的东西统统的带走便可以了。

而就在武元修忙着搬运金山的时候,在金之宫隐秘的暗室之内,一双冒着火的眼睛正死死的盯着由侦影之眼传回来的关于水晶回廊与主殿之中实时传输回来的一切景象。

“孤要杀了那个混蛋!孤一定要杀了那个混蛋!”看着那座已经由十八名顶级工匠雕琢了十年方才完工的水晶回廊就这样被一群什么都不知道的蠢货给拆毁殆尽,壁留影只感到自己的心在滴血,在燃烧,在渴望毁灭,“孤的冰蓝回廊啊!”

“好了,金王殿下,别伤心了!”玥璇玑试图安慰他,不过很显然并没有起到什么好的效果。“细细想来,这又不是您出钱出力雕琢出来的,现在毁了,也轮不到您如此伤心啊?”

“这叫什么话!”壁留影带着哭腔咆哮道,“这也是金之宫历代金王的传承啊,什么叫不是孤出钱出力便轮不到孤来伤心?孤是觉得愧对历代金王的嘱托,觉得以后若是泉下与历代金王相见无法交代啊!另外,你以为每年对金之宫各处的修缮是一笔很小的费用吗?”

呵呵,这才是你真正伤心的原因吧?玥璇玑心中暗想,面上也忍不住的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不再理会还在那里要死要活的壁留影,玥璇玑转向云万天,问道:“哎,云总管,你对于刚刚忽然出现的言王殿下的幻影传音是什么看法?”

“两种可能性,一是他便是真的言王殿下、二则是他是假的言王殿下。若是第一种可能性的话,那伊达启就死定了;若是第二种呢,那真的言王殿下很可能已经死了,而我们也死定了!”云万天依然是用那种玩世不恭的语气说着无比严重而恐怖的话,这让玥璇玑十分的抓狂,“关于这样点那一点是正确的呢,我现在还不好说。但是有一点我是十分的肯定的,那就是若是我们刚刚不照着那个家伙的话来办的话,那我们三人便是当场死定了!”

“说来说去全是废话······除了最后一句还有点见识之外!”

“好了,我的代律王殿下,别说小人了,您当时不也是这么想的吗?不然的话小人可没有本事将您的律王印信‘不经意’的送到武鸣军的手中啊?”

“你!”玥璇玑一时语塞,随即烦躁的挥了挥手,说道,“好了好了,现在再说这种事情也是于事无补的,现在具体情况怎么样了?”

“现在?武元修已经让人将金王印信以及律王印信送回龙邈城去了,”云万天慢条斯理的说着让金王几乎血管崩裂的内容,“而现在,武元修正在组织人在拆除金之宫的主殿呢!”

“什么?你,你怎么不早说!”壁留影顿时将眼睛瞪得犹如吞吐火舌的铜铃。

“原本在下刚刚是想要说的呀,这不是被代律王殿下将话题岔开了嘛!”云万天痞里痞气的说。

“金王殿下,事不宜迟,现在我们要立即行动了,不然最后即便剿灭了贼军,那也会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失啊!”玥璇玑一听得云万天如此说,便立即感觉到了不妙,这不是将壁留影的怒火向自己身上引吗?于是顾不得对云万天表示自己的愤怒的感觉,连忙向壁留影建议道,“玥璇玑愿意鼎力协助金王殿下,将这干无耻贼匪聚歼于金之宫之内!”

“就不劳烦代律王殿下费心了。”壁留影的反应却是大大出乎玥璇玑的预料之外,他表现的十分的平静,平静的有些令人胆寒,“呵呵,拆金之宫的主殿?他真当孤的金之宫是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为所欲为之地吗?”

此时的武元修已经指挥着手下的喽啰们将这座宫殿之中凡是能够移动的物品已经全部都搬出去了,现在他将目光投到了那张金座之上。

“头儿,这把黑金椅子好像是与下面的黄金台阶是一体的,弟兄们没办法将它弄走啊!”一个小喽啰看出了武元修的想法,连忙上前提前说明道,“您看······”

“既然无法整个搬走,那便砸碎在分批带走便是了!”武元修看着十三阶黄金台之上的金座,眼中射出了贪婪的光,随既拦住了正欲上前将金座砸毁的喽啰们,“等一等,孤要上去体验一下这把椅子究竟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

跟着武元修劫掠金之宫主殿的武鸣军成员全部都是他的心腹,自然是知道自家老大的心中所想。既然自家老大想要过把瘾,那自然是要全力配合的啦。于是在场的所有武鸣军的成员立即放下了手中的活计,迅速的站成两排,齐刷刷的下跪叩首道,“众小的们请将军高登一步!将军万岁!”

“你,你们这是干什么嘛!”虽然嘴上说着是责备的话,但是武元修的表情却是十分明显的告知着人们他现在十分的得意。“不用这么客气的嘛,我只是想要看看这把椅子坐着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感觉,到底舒不舒服而已嘛。”

说着,他便迈步登上了那十三阶的金阶,走到了金王壁留影的金座之前。

刚刚他在金阶之下,仰望金座,没有能够仔细的观察金座的细节,现在近身看来却是发现这座黑色金座之上确实铺满了血红色的天鹅绒毯,血红与墨黑交汇织成了一种象征着一种残酷奢华的美。

“难怪有这么多人想要坐上这把椅子呢,确实是很舒服啊!”武元修坐上金座之后,他的整个身体全部都陷入了温暖柔软的天鹅绒毯之中,让他顿时感觉自己的周身的每一寸肌肉都酥软了起来,一点没有倚靠在坚硬的黄金之上的那种冰冷的触觉,“哎,怎么······”

当异样发生的时候,武元修还沉浸在天鹅绒毯带给他的肌肉那种愉快的接触体验上面,所以在他还没有反应的过来是怎么样一回事情的时候,数把利刃便从金座靠背之上冒出,自武元修背后刺入,贯体而出!

“······”他想要大声的叫喊,想让正跪在自己脚下的那些心腹们救他,但是现在,他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其中的一道利刃,刺穿了他的咽喉。

他现在十分奇怪,自己为何没有当场毙命,而是一定要在这里感受那地狱般的折磨。

“将军万岁!将军万岁!”血色的天鹅绒毯,掩盖与吸收掉了他此刻不断溢出的猩红,而十三阶高台的距离更是让那帮正在山呼万岁的人们无法正确的看到此时他们的主子正在面临这怎么样的情况,任由他在这无比讽刺与尴尬的气氛之中,生命力一点一点飞速的流逝着。

直到十几个金色的高大身影从天而降。

当那些金刚甲士们从天而降的时候,那些跪在地上的武鸣军士兵们更本来不及做出什么反应,不少人就连抬头的机会都不曾获得便已经身首异处了,而那些即使抬起头并做出反应的人,却是希望自己如同那些迟钝的糊涂蛋一样,能够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飞快的死去,因为这样一来,自己也可以少受一点恐惧的折磨。

几声痛苦的哀嚎之后,金之宫的主殿之中又恢复了安静。但是在宫殿之外,刀兵的交戈之声与痛苦的哀嚎声却是接连不断的传了进来,传到了武元修的耳中,几乎要震得他耳膜崩裂。

“如何啊,武元修?孤的这把金座还好坐吗?”这个时候,金刚甲士的背后走出了三道人影,其中的一个衣着十分华丽的胖子,正死死的瞪着在金座之上苟延残喘的武元修,眼神之中几乎要冒出火来。

此时的武元修哪里还说的出一句话?咽喉之中仿佛是有浓痰滑动一般的“咕哝”几声之后,便头一歪,咽了气。

“就这么死了?真是太便宜他了!”壁留影走上金阶,发现武元修已经咽了气,顿时有了一种重拳挥空的无力与郁闷的感觉,“本来还想让他领教一下孤的手段的呢!”

“金王殿下,那您就不应该将他给三刀六洞啊,更不应该将人家的喉咙给刺穿了呀!”云万天接口道。

“好了,别说那些有的没的了!”玥璇玑很显然不想听到云万天的声音,“金王殿下,下一步您打算怎么办呢?”

“孤手上的这些金刚甲士是不可以在金之宫外活动的,所以我们的战力依然是出于劣势。”壁留影金台上跺了几脚,随即那座将武元修三刀六洞的金座竟然自动的被翻转了下去,而被翻转上来的是一座崭新的、与之前那座金座毫无二致的金之王座。“孤手下的大部分卫士都被孤派出去将金之宫之中存放的各种重要的文案、卷宗以及账册运送到安全的地方了,剩下的人现在孤也全部交给代律王殿下以及云总管了,你们是想夺回龙邈城也好,亦或是听从那个自称是言王殿下的人的话,待在这里等待他来处理现在的局面也好,孤都一概不干涉了,现在孤的首要任务是清理金之宫。好了,若是没有别的事情的话,那便请二位暂且离开,孤想要安静一下!”

第一百七十九章 伊达启之死(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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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壁留影便坐在了金座之上,眼神微闭,不在理会台下的玥璇玑与云万天了。

云万天还想要说点什么,却被身后的玥璇玑给拉着出了主殿。

主殿之外,到处都是金刚甲士们在拖拽着武鸣军士兵的尸体,不知道要将他们拉倒什么地方去,不过按照壁留影的说法,金刚甲士们是不能离开金之宫的范围的,那难道是在金之宫内处理这些尸体吗?

一想到这里,两人都不禁有些恶寒。真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之下,壁留影还怎么能安心的住在这里。

“哎,云万天,现在战事暂时告一段落了,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玥璇玑用手肘捅了捅身旁的云万天,问道。

其实她大概知道云万天接下来的打算,毕竟云万天的身份在这里,他的上面可是还压着一个宫羽心的,可供他选择的余地,是不可能有自己那般的充裕的。

果然······

“都主给我的命令是十分明确的,要伊达启死。”云万天撇了撇嘴,脸上的神情难得的正经了起来,“不要说现在我们没把握之前的那个人影当真便是言王殿下,即便真的是言王,那么我也不敢说言王就一定会因为这件事而要了政王的性命。所以这件事,还是我亲自去做比较好!”

说着云万天吹了一个响亮且十分悠长的口哨,待到他哨音消失,原本空无一人的金之宫广场上,出现了近千人的部队,人人身着黑色甲袍,右臂之上,绣有红色双头蛇纹样。

那是都尉府的力士的身份标志。

“代律王殿下,就此别过了!”

“你等一等!”玥璇玑叫住他,说道,“孤和你同去!”

“您这是······”云万天没有想到玥璇玑会这么说,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律王印信被他们夺走了,对于孤来说实在是不能够接受的事情!”玥璇玑说道,“如何,愿不愿意让孤与你同行?”

“那自然是求之不得了!”云万天笑得十分的开心,“早就听说代律王殿下修为不俗,此番有您相助,那小的便就是更加的有把握了!”

相比较已经团灭了的武鸣军而言,赤雪衣的赤旸寨的处境就十分的乐观了。

因为与本来自身实力已是不凡,而又是准备充分、有心算无心的金之宫相比较而言,内城与皇朝之中的那些大小门阀们真的可以算作是入梦时分、祸从天降了。

两个月多月前,当已经被墨氏挤出龙邈城多年的,如今都已经分散在紫元皇朝各地州郡之中的那些门阀成员们在听说了帝都遭变,墨家以及自己留在龙邈城之中的留守人员全部都死伤惨重,帝都上层权力出现了巨大真空状态的时候,心中纷纷开始盘算起来应该如何在紫元皇朝即将开始的新一轮的上层权力争夺之中重新回到帝都,以及再一次的掌握皇朝上层,准确的来说就是现在处于巨大真空状态下的,律之宫与政之宫的权柄。

当初由于承接天命的墨家家祖墨君煋的存在,墨氏一举变成了紫元十阀之中的领军人物。墨灵启仗着自己有着一个修为堪比先天的强大老祖宗便在龙邈城之中肆无忌惮,肆意的扩充墨家的势力,试图在十阀之中形成自己独一无二的权威。甚至将本来已经经过门阀之间的商议内定的政王人选撇在一边,重新扶植了一个毫无出生背景的寒门贱民登上了政王宝座,而他则在幕后遥控,掌握紫元皇朝的内政大权。将原本应该属于其他家族与门阀的利益全部独占。

在门阀阵营的内部遭受墨氏的独断欺压,而在外部的寒门势力则在几个离经叛道的门阀逆子的支持之下不断的压缩着门阀势力在紫元上层权力之中的分配比例。

季氏家主季无私、政后洛嫔烟以及她的情人无双寂便是那群逆子之中的代表,也是寒门势力的领袖。而因为洛嫔烟与无双寂那能够与墨君煋相抗衡的先天实力,寒门势力便也一跃成为了能够与门阀相抗衡的一股力量。

至于有着中洲战神美誉的求缘一败、德高望重而且实力深不可测的唯一言王龙渊太岁以及新晋崛起特务头子宫羽心,那都是有着自己的权力领域,对于紫元皇朝内政权柄的争夺并不是十分的热心

所以,夹在季无私与墨灵启之间的那些其他门阀们便渐渐的在帝都失去了立锥之地。慢慢的将自己的家族之中的大部分势力迁出了龙邈城,只留下一些留守的人员以表示自己表面上还是紫元的十大门阀的成员。

当然了,大部分被赶出帝都的门阀都是时刻的关注着帝都内部的形势动向的。所以在龙邈城发生变故,季无私族灭,墨灵启大伤元气之后,这些门阀成员们全部都是喜出望外,暗地里弹冠相庆。

至于那些在那场变故之中死去的家族之中的留守人员,反正都是一些不中用的旁支子弟,自然是不会在家主们的心中留下一丝涟漪了。

当时,家主们的所要关心的事情是,他们如何乘着这个机会重新的回到帝都龙邈。

所以当龙渊太岁发函建议他们回转帝都的时候,除了两家已经在地方上扎下了脚跟不愿意在回龙邈城蹚浑水的世家之外,其他的几个门阀全部都是满心欢喜的答应了下来,并且以十分迅速的速度将自家的物品全部收拾妥当,回转帝都,准备在已经出现了权力真空的龙邈城大舞台之上,再一次夺回他们自以为应该属于他们的权力与利润。

但是,当时的他们怎么都不会想到,这一去,便是踏上了一条黄泉之路。

当那些凶神恶煞的雇佣兵们忽然出现在了自己的家门前,将自己的宅院围了个水泄不通,所有人不得出入的时候,每一个回到帝都的门阀成员便就好像坠入了无边噩梦一般的惊慌失措而又不可置信。他们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直觉告诉他们,他们即将大祸临头了。

赤雪衣在接到伊达启的诏令以及一份长长的名单之后便立即指挥着他的赤旸寨的士兵们开始分割包围内城、皇城之中的所有门阀的宅邸。伊达启给他的诏令的要求十分的明确,要他控制住名单之上的所有奸臣的宅邸。接管他们的全部财产,并且将这些宅邸之中的所有人,全部羁押,等候伊达启的处置。

诏令应该是说的十分的清楚的。但是在伍悦将这份诏令交到赤雪衣的手上的时候,赤雪衣却是暗地里问了伍悦这样的一句话:“伍悦先生,若是这样的话,那我与弟兄们又能够得到什么好处呢?”

“赤雪衣寨主,这点事情您应该是能够理解的吧,这毕竟是政王殿下亲自签发的诏令,是要记录在案,流传于后世的。总不能在这上面写上类似将人杀光,屋子烧光,钱全部抢光这样直白的话吧?”伍悦笑道,“这个诏令之上不是还有一句若是遭遇奸臣反抗,寨主可以便宜行事吗?相信寨主是可以很好的理解这句话,并且是能够将这句话运用的十分的完美的,对吗?”

“伍悦先生,您要是如此说的话,那在下便就是明白了!”赤雪衣听到伍悦这么一说,终于笑出了声来,向伍悦告别之后,赤雪衣便来到自己的士兵部将们中间,对他们说道,“弟兄们,传我的命令,现在立即冲击那些被我们包围的宅邸,男子不论老幼全部杀死!女子全部羁押,等候本寨主的一一甄别!所有财务全部搜出集中存放,在一切完成之后,宅邸全部焚毁!”

听到他的这个命令,早已经摩拳擦掌、等待多时的赤旸寨的士兵们发出了一声不知是兴奋还是愤怒的嚎叫声,向着各自已经垂涎多时的目标,亮出了明晃晃的屠刀。

戌时临近,当龙邈城天空上的太阳被夜幕遮掩住最后的一丝光亮的时候,居住在外城的平民们惊讶的发现,虽然太阳已经下山,但是今晚的夜空却是亮如白昼。

被内城与皇城之中的火光映衬的亮如白昼。

由于在行动之前,伍悦曾经严令隔绝内城与外城的一切联系,所以被封闭在内城五门之外的外城平民自然是无法察觉到内城之中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只是在那不管向天空蒸腾的浓烟与火光让他们隐约的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妙。而此刻正在政之宫塔楼上俯瞰着整个龙邈城的伍悦却是将这几百年难得一见的景象尽收眼底。

从塔楼上往下看,龙邈城的皇城与内城便是一个大的五边形套着一个与其同一个心的圆形,皇城之中居住的便是五王以及有着紫元十阀之称的当初推翻乾天帝国创立紫元皇朝的“十天家”,而内城之中便是龙邈城的各个衙门和构成紫元中坚结构的上家贵族们在龙邈城之中的宅邸所在地。

第一把火燃烧起来的地方便是在那个五边形的的东南角落,伍悦十分清楚那是什么地方,那便是龙邈城的狱刑司,以前是为龙邈乃至是整个紫元皇朝的寒门庶子们最寄予希望的地方,因为主掌狱刑司的,是希望皇朝之中的寒门庶子们能够真正掌握国家命脉的律王殿下。但是现在,这里成了所有希望紫元皇朝的前途能够光明的有志之士,仇恨与诅咒的所在。因为现在,律王殿下已经死了,而取代律王掌管这里的,是那个恶魔,宫羽心!

律王殿下,您看到那正在熊熊燃烧的狱刑司了吗?若是您能够看得到,那么您现在又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在看着这一幕呢?您会责怪我此刻的行动吗?

看着那正在迅速蔓延着的烈焰,伍悦的嘴角勾勒除了一抹诡异的笑容起来。

不过,即便您现在反对,甚至是咒骂我的这个决定,我也一定要做,因为今天之后,不仅仅是狱刑司还是龙邈城,甚至是整个紫元皇朝,都即将在这熊熊的烈焰之中开始她的重生!

很快的,整个龙邈城的内城都在一片愈演愈烈的火焰之中颤抖,崩塌,虽然此时的皇城还没有收到严重的波及,但是,此时站在政之宫塔楼上的伍悦,却是仿佛能够感受到那一阵一阵越来越近的热浪。

火光将他的眼睛映衬的通红,现在他的心中只剩下一片狂热。

他并非是一个拥有非凡天赋的人,无论是作为手下还是作为卧底,那都不是,而之所以能够走到今天这一步,那全是因为神灵的指引。

伊达启是他的挚友,而季无私是他的恩师,虽然曾经他们全部都是与自己有着相同的目标的同路人,都想要终结门阀对于紫元皇朝的控制,而让广大的寒门能够掌握皇朝的命运。但是,季无私失败了,而伊达启忘却了初心。最后的最后,还是只有自己才能实现他们昔日的梦想。

在神灵的指引之下。

看着在烈火之中呜咽着的龙邈城,伍悦的笑容更加的灿烂了。

神灵啊,您喜欢我为您准备的祭礼吗?若是您满意的话,请指引我为这座城市带来新生吧!

就在伍悦在心中暗自向他的神祇祈祷的时候,塔楼之上,出现了另外的一个人影。

“伍悦先生,我家寨主让小人转告与您,内城之中,我军的行动已经逐渐进入尾声,”来者是一名赤旸寨的传令兵,看上去应该是赤雪衣的心腹,“那些门阀贵族们却是都是被我们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大多是都是在一片惊慌哀嚎之后便全部成为了我们的刀下亡魂,有些门阀拥有了抵抗的机会,不过也不曾对我军造成太大的麻烦便被乱刃分尸了。”

“嗯,就只有这些吗?”虽然传令兵的汇报中的行动似乎是非常的顺利的,但是伍悦的脸上的笑容却是消失了,因为他知道,这番话的最后,是一个“但是”。

“但是,进攻墨家宅邸的行动却是十分的不顺利,”果然,那名传令兵说出了让伍悦十分不想听到的消息,“从墨家的行动上来看,他们好像也是有所防备的,因为他们组织的抵抗十分的有力,一点都不像是完全没有防备的样子!”

“这一点,你告诉政王殿下了吗?”

“政王殿下现在正在接待一名自称是道门使者的人,小的被他直接打发来见您了,所以政王殿下应该还是不知道墨家发生的事情。”

“这就说得通了!”伍悦想到,刚刚他还在纳闷,为什么墨家那便出了这么严重的变故来找自己的竟然不是伊达启而是赤雪衣的小兵,看来一定是道门从文渊岁龙岛之上带回来什么重要的消息了。

想到这里,伍悦不再迟疑,立即从塔楼下来,向政之宫的主殿而去了。

一到政之宫的主殿,便看到伊达启正在那里来回踱步,脸上尽是兴奋欣喜的神情,一见伍悦来到,以及几步走到伍悦的面前,兴奋的对他说道,“伍悦,刚刚崇天老人的心是到了,龙渊太岁死了!”

伍悦闻言心中吃了一惊,因为在他原先的预想之中,道门想要杀死龙渊太岁是十分的困难的,绝对不可能在自己这一方需要言王印信的最后期限之内完成的,所以为了应付这种局面,他都已经提前制作了一个足可乱真的假的言王印信以备不测,但是却是没有想到······

想到这里,伍悦立即开口道“政王殿下,不知道道门之人有没有得到言王的印信,有没有将其带回来呢?”

“对了,刚刚孤一时太过于高兴,竟然忘记了这么重要的一件事情!”伊达启在伍悦提醒之后,终于想起了这件事情,于是朝着那名道门的使者问道,“道天门将,龙渊太岁的言王印信呢?崇天老人没有让你带来吗?”

伊达启口中的道天门将便是此刻正站立在他二人身前的是一名身着红袍黑甲,红发红眉的英气少年,神色淡漠而不卑不亢,全然不似一般凡人一般见到紫元王者时的模样。

听到伊达启的问话,那名道天门将随即便从怀中掏出一物呈上,道:“此物便是紫元皇朝的权柄至宝言王印信,小道来前,掌教便将此物交托于贫道,要小道务必将此物交于陛下,现在物归原主,请陛下收下。”

第一百八十章 幽煌现,政王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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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显然,此时的道天门将是已经知道了伊达启已经自封为至高王的消息了。收藏本站

不用说,伊达启对此十分的受用。只见他哈哈一笑便顺手接过了道天门将递上来的言王印信。

此时伍悦看到了那块言王印信的样子,只一眼,他便确定这的确是言之宫的最高权柄言王印信,而由此,他也就对于崇天老人袭杀龙渊太岁一事再也没有了怀疑。

不过现在他还是必须在伊达启正高兴的时候,去扫一扫兴致了。

“至高王陛下,刚刚赤雪衣向仆臣告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伍悦向伊达启一行礼,然后说道,“虽然赤旸寨的兵马在搜捕内城奸党的行动之中进展的十分顺利,但是面对墨家,他们还是有些吃不住,败下阵来了。”

“赤雪衣吃瘪了?”听起来伊达启对此是十分的惊讶的。“那武元修呢?你可以换他上啊!”

“武元修已经前往控制金之宫了,之前虽然已经夺得金王与律王的印信并且送了回来,但是他与武鸣军的大部分士兵现在依然还在金之宫没有回来。”说着话的时候,伍悦的额头上已经开始冒汗了,因为他有一种预感,那就是如果说自己之前所说的消息只是让伊达启有了一丝小小的介意的话,那么现在他肯定是非常的不高兴了。

“伍悦,你找来的家伙都是些酒囊饭袋是不啊?”果然,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伊达启立即收敛的笑容,皱着眉头等着伍悦说道,“如果朕没有记错的话,墨家残余的大部分势力都已经随着墨灵启去了逍遥十三城了吧,你的那些雇佣军居然还无法一击获胜,真是无用至极!更不用说武元修那个见财起意之辈了,他现在必定是已经躺在金之宫的黄金之中起不了身了!”

“是,是,是仆臣的失职!仆臣这就去第一线,督促他们尽快拿下墨家!”伍悦急忙说道。

“算了,不用你去了!”伊达启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说道,“孤这次亲自去!”

“什么?陛下万万不可啊!”伍悦在听到伊达启这样说的额时候,心中一惊,这不仅仅是因为伊达启此言十分的不妥,也是因为此时听伊达启这样说的时候,自己内心深处出现的那一种不详的感觉。“陛下万金之体,怎么能够轻易的到前线去呢?”

“怎么不行?朕等待这一天等待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了!”伊达启满不在乎的说道,“亲手将墨家上下的所有人全部斩杀殆尽!哈哈哈哈,朕只要想起这一点便会无比的兴奋啊!”可是你面对的只是墨家的那些老弱病残,我真是不理解虐杀这些人会让你产生怎么样的兴奋快感呢?伍悦心中暗道,不过他此时自然是不敢如此说的,只好试图用另外的事情转移伊达启的注意力:“陛下,现在四王印信都已经在您的手上了,您应该立即下达诏令让九郡兵马立即开拔前来帝都啊!”“这种事情便由你办好了!”伊达启说着,将言王印信扔给了伍悦,“其他的印信应该也是在你手上吧!现在你便和绝心留在这里,将诏令起草折后,立即发送给九郡郡侯,让他们务必亲自带着他们的全部军队立即到这里来勤王!”说完之后,他还特别补充道,“记住,一定特别交代,要他们亲自带兵到这里来,是全部的兵马!”“······是,仆臣知晓了!”

在得到伍悦的肯定的答复之后,伊达启便带着道天门将离开了主殿,将绝心与伍悦留在了这里。

“伍悦先生,你说伊达启为什么要特别吩咐要九郡郡侯将所有兵马都带来呢?”此时的绝心已经对于伊达启不在抱有丝毫的敬意,所以在伊达启走后,他便直接在伍悦面前直呼其名的抱怨着问道。

自然是想方便他将那些郡侯以及坐下的将领全部解决掉,然后顺势接管九郡的兵马以真正增长自己的势力了。伍悦心中想到,当然,这种事情他自然也是不能说给绝心听的。所以面对绝心的问题与抱怨,他也只是默默的回应了一抹苦笑。

赤雪衣在墨家门外吃瘪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毕竟与金之宫一样,墨家也事先得知了伊达启的计划。

就在伊达启行动的前一天。

南宫青依被睡梦之中的刀光剑影给惊醒了,从床榻之上起身,一扶额,方知自己出了满身的冷汗。

披上外衣,南宫青依从起身下了床,此时的她已经是毫无睡意,便走出了自己的卧房,向后花园走去。

八月的夏夜,无风,月明,倒还真是秉烛夜游的好时节。

不过此时的南宫青依却是没有观赏夜景的好心情,只是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想着自己的丈夫以及女儿。

自己的丈夫墨灵启已经离家已经两月有余了,在“季无私之乱”刚刚平息之后不久,墨灵启收到了一封来自南方逍遥十三城的加急信。

据说,墨灵启刚刚看到那封信,便立即昏了过去。

当时她并不在场,而等到她闻讯赶来的时候,那封信已经不见了踪影,而墨灵启身边的仆人也都是一副三缄其口的模样,南宫青依无论怎么逼问那都是没有一个人肯告诉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其实他们不说,南宫青依也多半能够猜的出来,既然加急信是从逍遥十三城之中发出来的话,那势必是与正在那里求学的自家女儿墨云霄有着莫大的关系了。

而当她在那天晚上,将带着这种疑虑向墨灵启提出疑问的时候,墨灵启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笑着告诉她他明天便要前往末海慈航看望墨云霄,请她将墨府上下照看好。

当时墨灵启说话的语气让她现在想起来都心中忍不住一阵一阵的发寒,那语气给她的感觉就好像是去为自己的女儿接灵一般。

南宫青依虽然十分的想要尽快的知道自己的女儿的真实情况,但是墨灵启当时的表情却是太过于可怕。她虽是及其强势泼辣的性格,却也是一个及其聪慧而善于辨别现场局面的女人,知道在这种情况之下,自己不仅仅什么消息都问不出来,若是自己逼得急了,墨灵启一怒之下将那几名知情的仆人全部都杀了,那便是真的什么线索都断了。

所以南宫青依准备等到墨灵启离开龙邈城之后,再好好的调查这件事情。

她是一个极其富有心计与手段的女人,在墨灵启离开家的当天,她便召集了当日墨灵启昏倒时在场的那几名仆人与侍女,一个一个的严加审问,终于知道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不过她再知道真实的答案之后,却是实实在在的后悔了。

自己的女儿,墨家的长房嫡女,墨云霄,居然被翷飏斩去了一臂,现在生死未卜!

虽然已经过去的两个多月了,但是南宫青依至今都对自己在听到了这一则消息的时候是一种怎样的心情。那一刻仿佛天都要塌下来了。

虽然在这之后的不久,逍遥十三城便又传来了墨灵启的消息,说墨云霄并没有大碍,身体完完整整的并没有任何的残缺,这让南宫青依放心了不少,但还是一再的要求墨灵启尽快的将墨云霄带回来。不过很显然,墨灵启有他自己的打算。

“现在帝都的局势风起云涌,千变万化,我们墨家一定要未雨绸缪。”在与墨灵启联系的过程之中,墨灵启语气坚决的回绝了自己希望让墨云霄立即停止末海慈航的修行并且马上回到帝都的要求,“家祖已经庇佑墨氏家族气运已经百余年了,但是家祖也一直是仗着自己承接的天命神器的护佑,所以谁也不能保证家祖会有能力庇护墨家的下一个百年,就算家祖高寿,但是现在龙邈城之中的新晋高手是越来越多,不说老一辈的龙渊太岁与求缘一败,即便是宫羽心那个小丫头,依照她在五王殿之前与军王角力的表现来看,恐怕至少也是一个先天的高手,所以光靠家祖那一个先天是难以维持墨家在紫元皇朝之中的优势地位的!”

“所以你便要将宵儿送到翷飏那个老怪物的手中?”南宫青依低声的吼道,“今日他能够断了宵儿的一只手臂,明日呢?是不是将宵儿的整个人全部都毁了?”

“哎,你小点声!要是让家祖听见你如此说翷飏,你只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这个我心中清楚!”南宫青依说道,“对了,家祖知不知道这件事?他是一个什么态度?”

“什么态度?事涉翷飏你说他会是一个什么态度?”墨灵启苦笑道,“在知道了是翷飏斩断了云霄的一只手之后,他只对我说了六个字,便将我轰出了他的房间。”

“哪六个字?”

“养不教、父之过。”

虽然之后,墨灵启一再保证,翷飏已经答应不会因为这件事便对墨云霄有所芥蒂,而因此取消她成为他翷飏的入室弟子的可能性。但是南宫青依对此却是一点都不乐观的。

“墨灵启,你便是为了墨家的将来一点都不顾及你女儿的安危了是吧?”在这次的谈话之中,两个人谁都没有能够真正的说服对方,所以结局自然是不可能愉快的了。最后,南宫青依愤怒的质问道,“在你的眼中,家族的那些利益比你的女儿还重要吗?”

“这个是不言而喻的,家族是比我自己的生命还要重要,更何况是我的女儿?”墨灵启的语气十分的理所当然,而更让南宫青依恼火的是,墨灵启还特别在“女儿”二字上加重了语气。

但是不等她进一步的表示自己的愤怒,墨灵启已经结束了他们之间的联系。

自此之后,他们便没有在联系过,知道如今。南宫青依也只能像这样在夜晚的时候对着月亮,暗自祈祷着自己的女儿能够平安的回到自己的身边。

不过今天,南宫青依的午夜梦醒,还不仅仅是因为自己心中对女儿的担心。她现在的心中隐隐约约的有一些不安,不,应该说是十分的不安。

看着天边的明月,南宫青依在这两个月以来第一次除了祈祷自己的女儿能够平安的归来之外,还提起了与自己负气的丈夫。

“墨灵启,你最好现在马上回来!”她看着天边的月亮喃喃自语道,“要出大事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影来到了后花园之中,看到了南宫青依的身影之后,便立即往她这边赶了过来。

南宫青依身边的侍女翡翠见到有人来到,立即替自家的主子拦住了来人,轻声喝阻道:“什么人,到墨府后园何事?”

“小的是都尉府的人,特有要事求见你家主人,”来人的说话的内容虽然有些孤高,但是语气与神态皆算得上是十分的友好而谦逊,“请您代为传话可以吗?”

翡翠也是见过世面的,在查看了他递上来的信封之上的印章之后便已经知道他的确是都尉府的人。当下也就不敢怠慢了,连忙跑到南宫青依的身旁,轻声的对她说道:“夫人,都尉府的人来了,好像是有什么急事,说是一定要见您······这是他给您的信!”

南宫青依一听这话,立即接过了翡翠递给她的信件并将视线从月亮上转移到了来者的身上,在打量了他好一会之后,便说道:“那就让他进来吧。”

“这······夫人,这可是后花园啊,而且您这个样子······”翡翠看着眼前因为半夜从床上爬起来,披头散发、未施粉黛、赤着脚并且还穿着单衣亵裤的南宫青依犹豫着应该怎么样委婉的提醒她这样做是多么的荒唐。

夫人在为嫁给老爷之前便是以纵情不驯、漠视礼法而闻名的江湖侠女,在进入墨家的这么多年时间里,自己作为她的侍女,便是不知道陪伴着她度过了多少个这样的月圆之夜,所以对于夫人的这种形象,自己也是已经习以为常了。反正他们只要知道老爷宠爱夫人,丝毫不建议夫人在自己面前这样,反而十分的高兴。而夫人对他们这些下人来说也是非常体恤下人的好主子就可以了。

但是无论如何这种形象去见一个外人便是太过分了。

“我什么样子······”经翡翠提醒,南宫青依才察觉出来自己是有多么的不成体统,急忙看了一眼来客方向,问翡翠道,“他没有看见吧?”

“这个,应该是没有吧。”翡翠的回答其实是有些不确定的,但是她自然是不敢给予南宫青依一个否定的答复的。

“那好,你现在带他前往正厅,我随后就到。”南宫青依吩咐道,“另外,最好想尽办法,让他告诉你,他是怎么知道我在后花园的,他又是如何这样如入无人之境的直接闯进后花园的!”

“是,夫人!”翡翠转身便要招呼来客离开,但是她刚刚一转身便发出了一声惊叫,“夫人,那个人不见了!”

第一百八十一章 幽煌现,政王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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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南宫青依一听这话吃了一惊,急忙朝着来客的方向看去,却见那名自称是都尉府的使者的来客真的已经不见了踪影。

如此一来,唯一的线索便只剩下这封信了。拿着信封,南宫青依不禁有些犹豫,但是直觉告诉她此事已经是刻不容缓的,于是她决定遵从于自己的直觉,拆开了信封。

信封之中没有其他任何的玄机,只有一张薄薄的信纸,南宫青依顿时心中松了一口气,将信纸打开。但是在看到信纸上的内容的时候,南宫青依的脸色顿时白的吓人。

“呀,夫人,您怎么了?”翡翠急忙上前,却被南宫青依给拦住了。“翡翠,去请三爷到正厅去,我有重要的事情要与他商量!”

墨灵浩,墨灵启的三弟,亦是墨氏家族之中,除了墨灵启之外的势力最为庞大的分支主事,也是最让墨灵启所忌惮的墨家之中的竞争者。

“夫人,这······”其实翡翠的心中知道,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南宫青依是绝对不会轻易的向墨灵浩有所接触的,但是她还是向应该事先提醒一下自己的主子,毕竟这件事情若是传到了墨灵启的耳中,那第一个倒霉的便一定是身为夫人的贴身侍女的自己了。“夫人,您可要想好啊,要是与三房的人扯上关系,在老爷那边可是无法不好交代啊!”

“见三爷再不好交代,也不会比墨家被灭更加的不好向老爷交代吧?”南宫青依说道,“你快去吧,有什么事情,我一力承担!”话说到这个份上,翡翠自然也是认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那自然也是不敢怠慢的,所以便飞快的去三房找墨灵浩了。

而南宫青依在翡翠走后,劲量的压抑住自己心中的不安,然后飞快的回屋将自己收拾的能够去应付自己的那个麻烦的小三叔,然后便也向着正厅而去了。

南宫青依来到正厅的时候,其中还没有见到墨灵浩的身影,于是她便坐下来好好的思考着那封信上面的全部内容,想着等到墨灵浩来到这里之后应该如何说。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影冲了进来。南宫青依一看,竟是翡翠。

“翡翠你怎么了?”看到翡翠神色有异,南宫青依急忙询问道,此时她也发现,翡翠的身后没有墨灵浩的身影。“怎么?墨灵浩没来?”

“三老爷说他已经睡下了,半夜三更的叔嫂相见不合礼数。请您有事明天再说!”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南宫青依暗自怒骂了一句,“你没说我是有生死攸关的大事要找他商量的吗?”

“这个,我说了呀,夫人,但是三老爷不但没有立即重视起来,还说奴婢妖言惑众,若是再让他听到这等言论,便要将奴婢活活打死!之后,便将奴婢赶了出来了!”

“欺人太甚!”南宫青依怒道,“不行,我得亲自找他!”

“夫人!”翡翠劝阻道,“他既然是这样说了,只怕您除了硬闯三房门楼之外是没有其他的办法在今晚见到三老爷的了!而硬闯三房门楼,只怕是······三老爷正愁找不到借口向您和老爷发难啊!”

“那怎么办?”此时南宫青依一时心急,也顾不得在翡翠面前保密了,将手中的信纸在翡翠面前一展,说道,“伊达启现在已经联络了道门和赤旸寨、武鸣军的雇佣兵要一举灭我墨氏满门,明日他们便会动手,若是等到明日在去商议那可就什么都来不及了!”

依照翡翠的学识来说,她自然是不会知道道门、赤旸寨、武鸣军这些人到底是谁,也不知道他们与伊达启联络究竟意味着什么,但是“灭墨氏满门”这句话她是能够明白其中的含义的,于是便脱口说道:“既然如此,夫人现在应该找的不是三老爷,而应该是老祖宗啊!”

这句话一出,言者、听者皆是一愣,不过紧接着,南宫青依却是表现出了一种犹豫的神色来。“若是老祖宗出面自然是好,但是老祖宗已经不理俗事多年了,他会理会我们吗?”

“哎呀,夫人,你怎么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老祖宗不理俗事便是要将精力留着用于在墨家陷入危机的时刻力挽狂澜啊,而现在不就是是墨家陷入危机的最后关头吗?”一语点醒梦中人。南宫青依便立即起身向着墨家禁忌之地——后园祠堂而去了。

墨家祠堂便是墨家家祖墨君煋的闭关之地,现在便是墨家所有人都无法涉足的禁地,所有的人都知道,除了家主墨灵启之外的任何人要是试图进入祠堂,注定有死无生。

“翡翠,你说要是家祖在我刚刚进入祠堂还没有开口的时候就将我杀死,那可怎么办啊?”站在祠堂外边,南宫青依看着这座没有一丝光亮的昏暗的建筑物,心中莫名的产生了一种恐惧,“我倒不是怕死,只是,若是我还没来得及告知家祖此事便死了,那现在的墨家上下,可就要遭殃了!”

“这个,奴婢也没有办法了。”翡翠自然知道现在这种情况之下,给主子提出的任何主意便是在为以后的自己挖坑,到时候一旦出现了任何的差错,自己可就是死路一条了。

南宫青依自然是知道翡翠心中的思量,不过表面上却是没有任何的表示。只是为难的在祠堂前面踱了几步之后,仿佛之下达了很大的决心一般,快步走到祠堂的门前,双膝下跪,随后伏地重重的磕了一头之后,便朗声道,“老祖宗在上,世孙媳南宫青依并非是有意破坏老祖宗的规矩,实在是墨家今日确实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而灵启在外,灵浩无视世孙媳的请求,不远出面。现在世孙媳只能冒死一破墨家禁忌,若是死在家祖手中,世孙媳亦是无悔!”

连说三遍之后,南宫青依依然是没有听到祠堂之内的有着任何的动静,心中知道不能在等下去了,于是站起身来,缓缓打开了祠堂的门。

走入祠堂之中,南宫青依便被眼前的景象所惊呆了。

这里根本不像自己刚刚在外面所见的那样无光无亮、黑不隆通,而是一片灯火通明,屋内的所有景象都能够看得十分的清楚,挂在墙上的墨家历代祖先的画像、排位,以及跪在这些画像与排位之前的一名少年。

虽然那名少年是背对着南宫青依的,但是南宫青依却是十分肯定他就是一个年纪与墨云霄差不多大的少年——她武功亦是不俗,自然是能够察觉出旁人身上的“气”的状态,而这个少年身上的气,出于一种十分蓬勃而富有朝气的状态之中。

“您,您便是家祖墨君煋?”虽然不敢置信,但是除了这个答案之外,南宫青依实在是想象不出其他的可能性了

“你便是墨灵启的妻子吧?”少年转过身,相貌居然有七分墨灵启年轻时候的样子,这让南宫青依更加的确信了这个少年的身份,“果然是一个有胆识的孩子啊,看来灵启之前在吾面前的夸赞,并不是子虚乌有啊!”

南宫青依顿时觉得自己今天晚上的境遇是那样的奇特,先是从都尉府那里得到了伊达启联络道门与两个在江湖场富有恶名的雇佣兵团的想要一举铲除墨家,而在这之后又遭到了自己原本寄予厚望的小叔墨灵浩的无视与挑衅,在她万般无奈之下,只好冒死闯入了墨家禁地、墨家老祖墨君煋的闭关之所——墨家祠堂之中,但是让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墨家的老祖墨君煋竟然是一个如此年少的少年。

虽然她之前一直听闻先天高人是如何如何的能够长生不老,也是看到过已经年逾百岁的洛嫔烟与无双寂的真实样貌,但是,返老还童之事,却还是南宫青依第一次看见,所以也就无怪乎她现在如此的惊讶了。

“看到吾如此真的令你如此的惊讶吗?”墨君煋看着南宫青依,笑得十分的和蔼。

很显然,他是十分的喜爱这个有勇有谋,行事谨慎的世孙媳的。

“啊,不是,南宫青依失礼,家祖恕罪!”南宫青依这个时候终于回归神来,向墨君煋告罪道,“家祖,这便是都尉府送到南宫青依手中的密函,情况紧急,世孙媳也没有来得及辨别真伪。”

“嗯,”墨君煋接过了南宫青依递上来的信纸,大致的看了看,随后说道,“那从你的感觉出发,你觉得这封密信的可信度几何呢?”

“七八分总是有的吧?”南宫青依有些犹豫的说道,“至少都尉府的标志世孙媳是知道的,那是不假的!”

“嗯,不要在自称世孙媳世孙媳的了,吾听着变扭!你以前对别人怎么说话,那便对吾如何说吧!”

“这······”

“怎么,你不愿意?”

“不,不,世······我愿意。”

“这就对了,嗯,你之前说你肯定送这玩意到你手上的是都尉府的人对吗?”

“是的,青依见过都尉府的标志,这一点是不会有错的。”

“都尉府的标志吾也是十分的熟悉的,不过这样子来看的话,也不能够证明这便是都尉的人送来的,毕竟他们那的印信也不是不能够仿制的,不是吗?你看到来人了没有?”

“这个······青依刚刚要请他去正厅询问清楚,没想到来人却不见了!家祖,您的意思是?”

“吾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反正这种事情也是另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现在时间如此紧迫的情况之下,他的话究竟真伪如何,倒是显得不那么重要了。”墨君煋说着,又将信纸上面的内容有仔细的看了一遍之后,然后对南宫青依说道,“但是有一点你要明白,这封信上面是有一个十分明显的自相矛盾之处的。”

“这······还望家祖赐教。”

“可能你对道门以及崇天老人一无所知,不过吾却是在以前便是与他们打过交道的,崇天老人是知道吾的性子的,照理说是不会贸然的上门找吾墨家的麻烦才对,若是信上所言属实,道门真的和伊达启搞在了一起,那么也绝对不可能是只针对墨家而来的,因为这样实在是太过于得不偿失了,以至于不符合常理。”

“那么按照家祖的意思的话,这封信的内容不实了?”南宫青依问道。

“若说全然不实,此刻吾亦不能下此断言,至少说这封信上的内容有三分不实。”墨君煋回答道,“所以青依,再接下来的不多的时间里,你便要在伊达启与道门是以针对整个龙邈城之中现有的对他不利的势力而不是单单只针对吾墨氏一族这个基础之上制定出一个能够在这场变动之中让墨氏立于不败之地的一个方案出来,关于这一点,就不用麻烦吾了吧?”

“关于这一点,恐怕还是要麻烦一下家祖的,”一听这话,南宫青依犹豫了片刻,还是准备实话实说,“是关于现在墨家的局面······”

“哦,对了,差点把这件事情给忘了!”南宫青依还没有说完,墨君煋便将她的话给打断了,“等一下,吾赐你一物,包你全无烦恼!”

说着,墨君煋左手微抬,一丝真气从他的丹田之处被催运至左手手心,顿时墨君煋手掌之中泛出一阵淡然飘动的紫色光团,在墨君煋的手掌之中游动。

而就在这个时候,墨君煋手指微动,将那光团似是提线木偶一般的摆弄,在十指抖动之间,那小小的紫色精灵终是无法挣脱墨君煋的五指山峰,最终无奈的幻化成了自己的主人心中想要的模样。

“这是?”看着墨君煋手中的依然泛着紫光的小小令牌,南宫青依隐约猜到了这是什么了,不过却还不敢确定的看着墨君煋。

“这是以吾之真元凝型聚化而成紫煌令,墨家上下见此令莫敢不从!”墨君煋将托着紫煌令的左手微微向上一抬,紫煌令便缓缓飞起,自动向南宫青依的面前飞去,南宫青依连忙伸出双掌接住。

“你便带着着紫煌令去做你认为对墨家有利的事情吧!若是有墨家的子弟不肖,你便代吾处置便是,记住,在他们杀到这个祠堂之前,吾是不会出手的,所以这次你能够救下墨家多少的人,就看你的本事了。”

第一百八十三章 幽煌现,政王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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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着那块散发着异样紫色光华的令牌,南宫青依一时之间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家祖,您知道青依想要什么?”

“那是自然的,毕竟这座宅邸之中,所发生的任何事情,我都能轻而易举的知晓。”

南宫青依怎么听都觉得墨君煋的这句话有什么地方不对,不过现在事态实在是太过于紧急了,所以也容不得自己多想了,在向墨君煋叩头拜谢了之后,南宫青依便转身离开了祠堂。

而在另一边,翡翠在祠堂的之前等候了已经有了半个时辰之久了。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心绪也随之越来越不安了起来。

夫人不会出什么事情了吧?要知道,擅闯墨家禁地的罪名可是非常严重的啊,自从自己进入墨家以来,墨家人中除了家主墨灵启之外人,凡是进入这座祠堂者,不管你是有心还是无意,统统消失不见了。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全部都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

夫人······虽然说没有当场被家祖处置,但是谁知道那个家祖的脾气到底有多么的古怪,若是真因此将夫人留下了,那家主回来之后还不是要让自己死无葬身之地吗?

想到这里,翡翠的脸上不禁又白了几分。

此时,却听见祠堂方向有动静传出,翡翠急忙抬眼看去,却是南宫青依从门内走了出来,看上去神色之中除了增添了几分激动之色之外,并无其他的变化。

“夫人!您,您没事吧?”翡翠在急忙迎了上去,急切的问道。

“翡翠,你真是瞎操心了,我去见家祖又能出什么事情呢?”南宫青依脸上的微笑却是有着发自内心的开怀,察觉到这一点之后,翡翠的心也就放下了。“走吧,召集人手,去三房,将墨灵浩揪出来!”

翡翠是个心窍玲珑的机灵丫头,在看到南宫青依这副意气风发的模样之后,心中确信必是老祖宗墨君煋给予了自家夫人十分大的支持,于是便也就不再多问,快步的跟上了夫人的步伐,朝着自家门厅而去了。

不多时,南宫青依便带着十几名家丁来到了墨灵浩的门楼前。

在三房门楼前把门的是一个个子矮小,身材敦实,面容阴鸷的男人。在问明南宫青依的来意之后,语气桀骜的说:“不好意思,夫人,三老爷特别吩咐过,现在深更半夜的,实在是需要避嫌啊,所以三老爷特地嘱咐小人守在这里,便是在此刻这种情况之下,提醒夫人,自重!”

“给我掌他的嘴!”南宫青依不想与他这样一个仗势欺人的奴仆废话,直接向她身后的家丁们下达了命令。

那人脸色一变,“夫人,你敢滥用私刑?这里可不是你的大房,不是你一手遮天,作威作福的地方!”

南宫青依将紫煌令掏了出来,在那守门家仆的面前晃了晃,说道,“你既然说本夫人滥用私刑,那好,我现在便将你打死,你又待怎样?”

很显然,南宫青依带来的家丁十分忠实与主人的命令,因为在南宫青依进入三房门楼之后走了好长的一段路,还是能够清晰的听到那个门房痛苦的嚎叫声。

就在这个时候,南宫青依看到了面色铁青着朝着自己走过来的墨灵浩。

与长子墨灵启相比,身为墨家三老爷的墨灵浩却是一点都不像他一母同胞的哥哥,墨灵启生的身材高大,健硕,须发浓密,极具男子气概。而眼前的这个墨灵浩却是生的身材娇小纤细,皮肤细嫩白皙,凤眼红唇,总之便是一副小女儿家的模样。

而在性格上,说实话,不要说与他哥哥墨灵启相比较了,便是他的嫂子南宫青依都比他有男儿习性,所以虽然墨灵浩的天资确实不差于墨灵启,尤其做生意更是一把好手,但是性格上的缺陷总是让他在关键的时刻避开了正确的选择,以导致现在被他的哥哥处处压上了一头。

说起墨灵浩的性格,确实不是一个能够堪当大任的材料,最要命的就是其在遇到阻碍亦或是敌对势力的挑衅的时候,他往往只会陷入一种歇斯底里的,只限于自身的狂乱之中,而拿不出任何的实际的办法来应对,所以往往除了自取其辱之外,没有任何的作用。

比如说,现在。

“你!你竟敢在我的门楼前行凶!打伤我的下人!你!墨灵启都不敢这么做!”

面对着向自己直直的冲过来的墨灵浩,南宫青依的脸上毫无波动。开玩笑!你一个毫无武功底子的人便敢这样直挺挺的向我这边冲?我若是躲不过去,那还叫南宫青依吗?

这样想着,南宫青依面色如常的在墨灵浩就要撞上自己之前闪到了以此,而墨灵浩也就因为这一撞扑空而摔了个狗啃泥。

“你······”墨灵浩狼狈的爬起来,正要再一次对南宫青依动手,却被南宫青依伸到自己面前的一个物件给吓了一跳。“这是,紫煌令?”

“看来你知道这是什么对吧?那便好办了,”南宫青依此时根本懒得再跟墨灵浩废话,之前亮出了紫煌令,下达命令道,“知道便好,这样也省去了本夫人的一些功夫,你既然认识此物,那便应该知道本夫人是如何得到此物的,如何?是否愿意听本夫人的话呢?”

即便是墨灵浩此时的内心有多么的不满与愤怒,此时也得强制的压下来了,他知道这紫煌令是墨家老祖宗墨君煋的真元分化凝结而成的,自然代表着墨家家祖的无上权威,既然这个女人手中有紫煌令,那便是说此时她便是代表老祖宗在说话,所以自己是无论如何都不敢不遵从的。

“墨家第十三代孙墨灵浩,谨受老祖宗的训示!”想到这里,纵然是有万般的不愿意,墨灵浩也只有老老实实的向南宫青依行了叩首大礼之后,安安静静的跪在那里,等待南宫青依的训话。

“你现在立即将你在外面能够找得到的能够作为战力的人手全部都召到墨家宅邸之中来,然后将墨家的所有炼金防御工事全部打开,这些都是你经手的,应该没有问题吧?”南宫青依说道这里,心中默默的吐槽自家丈夫的矛盾行径,一面对自己的这个弟弟十分的提防,一面又将宅邸防御这么重要的事情交到他的手中,还对他在外面私自豢养打手这种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莫非实在欲擒故纵不成?

要是他将这些事情都交个自己,那现在哪里用的着如此的费时费力?

“你,想怎么样?”此时墨灵浩自然也听出来事情的不同寻常了,他不禁想起了之前南宫青依的侍女翡翠曾经来找过自己,还说是有什么攸关墨家生死存亡的大事情,自己当时没有多加理会便将其轰出去了。

“你说怎么样?之前翡翠不是来找过你吗?”南宫青依语气十分的冰冷,“你若是当时便以我之言前来正厅与我商议,我又何必去麻烦老祖宗?”

“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了?”这一下,墨灵浩后悔之余也真的察觉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急忙问道。

“伊达启勾结了道门,并且私下安排了两支雇佣军团进入了帝都,想要一举消灭妨碍他成为一名真正的政王的障碍,我们墨家首当其冲!”南宫青依简要的将事情的经过与墨灵浩说了一遍之后,便吩咐道,“好了,我得到的消息上面说他们明天便会动手,现在时间是十分的紧急的,快点行动吧!”

墨灵浩此时也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是故即便是内心对南宫青依有着再多不忿也能暂且压下了。

毕竟,若是墨家毁了,那他们还斗个什么劲呢?

于是,当赤雪衣的赤旸寨士兵们在其他门阀贵族的宅邸里肆意妄为的掠夺与杀戮的时候,试图进入墨家宅邸的那一队士兵,却在墨家猛烈的炮火防御工事下面,全军覆没了。

随着皇城与内城之中对于世家大族的清洗已经接近了尾声,赤雪衣将越来越多的兵力投入到了对于墨家宅邸的争夺战之中,但是不管投入多少的兵力都根本无法在墨家的炮火覆盖范围内存活哪怕半刻钟的时间。这样赤雪衣大为恼火的同时也实在是惊惧与墨家的强劲实力,不敢在轻易的发动进一步的进攻。

所以当伊达启来到这里的时候,便看到了这样的一幅景象:数千赤旸寨的士兵们将墨家的宅邸围的水泄不通但是也全部都不敢继续向前靠近一步,而在距离自己这边有十丈远的墨家的宅邸之中,因为可以看到在墨家的大门稍稍向内的位置上,高耸这两座约有五丈高的瞭望塔模样的建筑,而这种建筑是之前自己来到墨家的时候所从来没有见过的。

“这是怎么回事?”伊达启感觉现场的气氛有些不对劲,所以沉声问赤雪衣道,“这两座突然出现的瞭望塔是什么情况?”

“这个,其实末将也不是十分的清楚,”被迎头痛击,损失惨重的情况之下,赤雪衣也不在向之前那样的自信而张扬了,面色凝重了不少,“具第一批负责墨家宅邸的幸存下来的弟兄们说,在他们发动进攻之前,这里本来并没有这两座建筑,但是就在他们发动冲击准备攻破一直紧闭着的墨家的大门的时候,这两座建筑物便忽然冒了出来,随后便从顶端以及其迅猛的速度与气势不断的喷射这火舌,弟兄们毫无防备,当场死伤惨重,只得退了下来。”

“然后你便在这里一直干等道现在?”伊达启语带不满的质问道。

“当然不是这样!”很显然,伊达启的语气让赤雪衣十分的不痛快,于是他的语气又变得强硬了起来,“陛下您来之前,末将曾经组织了多次的冲击,但是大多数兄弟们都在那两座瞭望塔所喷射的火舌之下被打的血肉模糊,而少数冲过火舌的弟兄在刚刚接近墨家大门的时候,便遭到了一种看不见的力量的切割,死无全尸啊!”

子母连环惊雷铳、银刃蛛丝,看来朕还是低估了墨家的手段啊!伊达启自然是知道这两样东西的厉害的,但是他却不想就此放过赤雪衣,当然,同时他也不打算就这样放过他自己。

“既然如此,你又为何一味地只攻取正门?不能从侧面发动进攻吗”

“陛下!你以为末将是年幼无知的三岁小孩子吗?”赤雪衣此时的语气已经绝对算不上恭敬了,很显然,他已经不想在与这个脑子有问题政王继续演戏下去了。“如果您愿意到这座宅邸的四周转转的话,您就会发现这座宅邸的四面都有像这样的可怕炮楼以及那种能够将人切碎的恐怖玩意存在,现在在您拿出更加切实有效的办法出来之前,我是绝对不会再将我的弟兄往虎口之上送了!”

“你!”伊达启刚要发作,这个时候,一旁的道天门将开口了。

“至高王陛下,也许小道有办法能够突破眼前敌人所设置的防御。”

“真的吗?”伊达启一听道天门将如此说,一时之间大喜过望,“道天门将,你说的是真的吗?那你还不快快施展你的道门神通,将这座该死的墨家宅邸给朕夷为平地?”

“是这样的,小道道法并不算的上精进,所以还没有能够达到陛下所说的那种神通,”道天门将的话让伊达启的脸顿时变了颜色,但是还没有等他发作,道天门将便说了一句让他喜出望外的一句话,“但是至高王陛下上承天命,却是拥有无边神通在手的,若是陛下愿意,小道现在便可以让陛下体内的潜龙觉醒,让陛下的神力激发出来,这样一来,不要说这一家小小的墨家宅邸了,便是整个中洲,都没有人是陛下的敌手了!”

“果真如此?”伊达启一听这句话,顿时喜出望外,连忙说道,“是什么样的办法呢?快一点说给朕听!”

此时赤雪衣却是一万个鄙视眼前的这个自称至高王的家伙的智商,简直是负数嘛,这种子虚乌有的话居然都相信!

不过这也不管他的事情了,自然也是由着他说了。

第一百八十四章 躁动了龙气(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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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道天门将从自己的乾坤戒之中取出一粒药丹递到伊达启的面前,说道:“陛下,此乃我云道天至宝图龙丹,只要是身负皇者天命之人服下它之后便会有金龙自天命者之体内冲出,成为天命者的护体神元,是天命者百法莫侵、万邪辟易,中洲之上,再无敌手!”

伊达启接过道天门将手中的那一粒小小的丹药,那丹药通体鎏金,似有金光流转,细看之下,伊达启竟是真的看到了一条金龙在那丹药周身盘旋,当下仅有的一点理智与疑惑便就此荡然无存。

“哈哈哈哈,这可真的是天命助我啊!有了这等圣药,中洲便就是朕的天下了!”一口将那颗图龙丹服下,伊达启哈哈大笑道。

正在此时,却见万里晴空瞬间乌云密布,只见惊雷阵阵天地失色之间,果有一条金龙自伊达启身后具现,冲天而起,翱翔呼啸于九天之上,随即又直冲而下,尽没与伊达启的体内,自此,伊达启的全身金光闪烁,宛若神人降临!

自此,即便是赤雪衣再怎么不相信,那也不得不忽视眼前所发生的一切了,这实在是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之内。在无法正确思考的情况之下,身体已经跟着直觉的本能做出了自认为在这一时间最恰当的举动。

只见赤雪衣猛然跪下,高呼道:“至高王陛下万岁!”

不管如何,至少在这一刻,赤雪衣是真心拜服在伊达启之下的。

主将既然都跪下了,那身后的那些雇佣兵们自然就更加的不在话下了,纷纷拜倒余地,朝着伊达启三呼万岁起来。

此时,道天门将向着伊达启开口道:“陛下,现在陛下已经有金龙之气护体,那些凡间事物根本无法伤及陛下分毫,现在还请陛下一展神通,将那些阻扰陛下霸业的障碍物彻底的击碎,亦好为陛下的忠勇之臣开辟全胜之路!”

道天门将的话音刚落,一旁的赤雪衣立即心领神会的跟着呼应道:“请陛下一展神威,好让那墨家的宵小们知道与天抗衡只是自寻死路,自会开门拜降的!”

“好,既然朕真的是顺应天命而生的天子,那那些世俗的凡物自然是奈何不了朕的了!”伊达启在众人如此奉承之下,已经有些忘乎所以了,当下便准备一试身手,以此向天下展示自己身为中洲天子的身份。

于是伊达启便直面墨家宅邸,一步一步向前进发。负责守护墨家大门的两座瞭望塔之上立即喷射出了数道火舌,但是就在那些火舌要将伊达启打成筛子的时候,伊达启的周身之上金龙出现,将那些火舌统统的隔绝在了外面!

就这样,伊达启宛若闲庭信步一般的走过了那密集的火舌之网后,原本上有些忐忑的心终于彻底的放了下来,他现在已经是刀枪不入了!那不正是中洲天子的最显著的象征吗?

再无犹豫,伊达启快步走到了墨家的大门前,现在的他已经对于图龙丹的功效以及自己中洲真命天子的身份已经是没有一丝的怀疑了,自信满满的正面撞上了那能够将普通人切割的粉碎的银刃蛛丝。

这一回,天命没有让他的自信变成一个笑话。

当他撞在那些银刃蛛丝之上的时候,金龙再一次从他的身体之中冲出,而后将他牢牢的护在其中。而就在这个时候,伊达启忽然发现自己的视力居然也变得出奇的好,那些原本用常人的眼睛根本看不见的银刃蛛丝自己居然能够十分清晰的看见了!

当他看到那些能够将寻常人利落的切割开来的银刃蛛丝只在自己的金龙的十分随意的摆弄之下就已经彻底的断裂开来之后,心中的狂喜与自信已经不足以用言语来表达出来。

能够表达出来的,便是有实际的行动!

看着紧闭的墨家大门,他现在十分的有信心只要一拳,便可以将这高大的铜门化作废墟。

而当他这么做的时候,帝王的天命似乎再一次对他产生了回应。

随着他挥拳的动作,那条金色的巨龙怒吼着冲撞在了墨家的大门之上。一瞬间,墨家的大门连同门后面的那两座瞭望塔全部应声崩塌!

墨家大院之内,南宫青依与墨灵浩虽然是亲眼看到了瞭望塔的倒塌,但是此时此刻却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没想到他们竟然能够直接攻破墨家的防御!”南宫青依看着前方犹豫瞭望塔的崩塌而扬起的满目的尘埃,不可置信的喃喃自语道,“这可是灵启斥巨资请言王坐下直属的炼金师协会打造的防御工事系统啊!”

“呵呵,大嫂,我早就说过了,这些花里胡哨的奇淫巧技关键时刻是顶不上大的作用的!”在最初的惊讶之后,墨灵浩的语气之中带着十分明显的幸灾乐祸,“还是让小弟来好好的招呼那些胆敢来冒犯紫元墨氏的愚昧之徒吧!”

说话间,只见烟尘之中,一个人影慢慢的出现在了墨家众人的面前,南宫青依与墨灵浩定睛一看,竟然是伊达启。

“政王!他竟然真的敢背叛我墨氏一族!”虽然早就在南宫青依所提供的情报上面知晓了这一点,但是在真正看到了伊达启杀气腾腾的从墨家大门外的废墟之中走了出来的时候,墨灵浩还是表现出了一种难以抑制的愤怒情绪,“算我当初瞎了眼,竟然没有看出他是一个如此狼子野心的卑劣之徒!”

这个时候,对面的伊达启开口了:“墨氏一族的人听着,现在朕给你们一个活命的机会,若是你们能够立即拜服于朕,承认朕是中洲新的天子,那朕便饶恕你们的性命!若是你们不识抬举,那今日便是墨家从中洲消失的日子!”

“朕?中洲天子?呵呵,什么时候中洲的天子已经变得是如此的廉价了?怎么什么不三不四的人都能够去幻想着坐上一把中洲天子的白日梦了?”墨灵浩嘲笑道,随即一挥手,喝道,“给我杀了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

随着墨灵浩的一声令下,从背后冲出了一群挥舞着钢刀的铁甲士兵,这些人便都是墨灵浩长期养在外面的私兵了,从装备与身手上面看,这帮人是墨灵启在外面花了大的心思与气力精心招募与训练出来的一只精英部队。所以在得知了这只部队的存在之后,南宫青依便对墨灵浩的意图产生了深深的怀疑,但是当她每次向墨灵启建议关注这件事情的时候,墨灵启便总是以“我自有分寸”这种借口来搪塞她,使她也不好对此做过多的打算,所以在今天这种对于墨家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南宫青依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要以这件事情为契机,用墨君煋赐予她的权威逼迫墨灵浩将他手中的部队能吐出多少是多少,最好是让他与伊达启两败俱伤。

本来按照南宫青依的设想,墨灵浩的人马现在就应该与伊达启手下的士兵厮杀在一起了,那么不管是谁胜谁败,自己都是可以坐收渔人之利的。但是,事情的发展却是再一次出乎了她以及墨灵浩的预料。

却见伊达启的身后出现的并不是与墨灵浩的铁甲卫队那样的全副武装的真正的士兵,而是一群全身散发着紫色光芒、身形虚幻,宛若水中倒影的人形物体,却是速度奇快,且爆发出了令人恐惧的战斗力。

墨灵浩的手下手中的兵器根本就无法伤及这些紫色的幻影分毫,一接触到它们的身体之上的时候,便如同抽刀断水一般根本起不到任何的杀伤作用,但是它们手中那看似同样是幻影的武器实际上却是锋利无比,能够十分轻松且迅速的切割开那些人身上所穿着的铁甲,然后在将他们乱刃分尸。

“这,这怎么可能!”看着不消一伙的功夫,自己精心培养的百十名手下竟然就这样被那些如同紫色幻影一般的人如同切豆腐一般的屠杀殆尽,墨灵启的脸上露出了与刚刚南宫青依同样的震惊表情。

“如何,现在你们相信朕乃是拥有天命的中洲天子了吧?”在幻影士兵以及其利落的手段迅速的解决掉了墨家的府兵之后,伊达启得意的走到了幻影士兵的前列,得意的朝着墨灵浩与南宫青依笑道,“如何?想要投降了吗?”

“呵呵,不过是区区道门幻术,也敢在这里冒充天命赐福吗?”比起现在已经面色苍白,正在认真的思考是不是应该先投降保命的墨灵浩来,南宫青依显然冷静的多,同时也有见识的多了,“伊达启,现在你勾结道门,背叛紫元皇朝的阴谋已经是路人皆知了,你居然还在这里坐着中洲天子的春秋大梦?当真是可笑至极!”

话甫落,只见南宫青依周身真气暴涨,此时她身上正穿着的玫瑰金红丝白纹昙花长裙与头上的丝金云形银步摇瞬间龟裂飞散,露出了长裙示下的精炼短衫和暗藏的两把佩剑,头发四散而开,随真气引动而狂舞飞扬。此时南宫青依将暗收与长裙之内的两把软铁短剑展开,分手而持,眼神犀利的盯着伊达启,语带轻蔑的说道,“伊达启,你若是能够赢得了我,那我便不在对你的天子美梦再多说一个字。”

“此乃废言!你若是输了,便就是死无葬身之地,那自然是不可能在对朕的天子之位再多说一个字了!”伊达启见南宫青依依旧是处于一种抗拒的态度,心中杀意更加炽烈,上前一步,语气森然的说道,“既然你想找死,那朕便成全了你!”

“陛下且慢!”就在这个时候,在伊达启的身后,赤雪衣与道天门将终于带着赤旸寨的人马冲进了墨家大院之中,看着这满地的尸体,道天门将一面阻止伊达启于此时开杀,一面对赤雪衣道,“赤将军,若是事事皆由陛下动手,那还您是不是便不好收下控制墨家的这份功劳了?”

此话一出,赤雪衣面色一变,因为他已经听出了道天门将的话外之音,那便是若是自己就这样坐看伊达启消灭墨家而一点都不出力的话,那墨家的财富自己可就不好在搂到自己的怀中了。

现在的伊达启可不不同于之前了,有了道门的撑腰,而自身的实力也随之非同寻常了起来,这样一来,赤雪衣就不能不将道天门将的警告当一回事了,想到这里,赤雪衣也走上前去,对伊达启说道:“陛下,不劳您在动手了,末将会将这里处理干净的!”

“嗯,好,那这里便交给你了!”伊达启现在十分满意赤雪衣对自己的态度了,点了点头说道,“男子一个不留的全部杀掉!至于女人嘛,朕便不做硬性的要求了,你便自己看着办吧!”

“是!”赤雪衣心领神会,立即指挥手下的赤旸寨士兵准备发起攻击。

“墨灵浩,你将你手下还能打的人留在这里受我指挥,然后便立即领着家中妇孺向祠堂方向退却!”知道将这个娇弱的小叔子留在这里也是拖后腿的,南宫青依立即让已经有些被吓傻的墨灵浩往墨君煋的方向退却,“老祖宗一定会护你周全的!”

“好的,大嫂,那这里便交给你了!”墨灵浩自然是不会对自己的这位嫂子客气的,当下便转身吩咐自己幸存的那十几名手下道,“你们,在这里挡着,一切听我大嫂的,明白了吗?”

说完,也不等这些人的回应,便匆匆的向着后方逃去了。

“呵呵,各位好汉,你们这也算是所托非人了吧!”看到因为墨灵浩的退缩而脸色对不怎么好看的那十几名甲士,南宫青依笑道,“不过现在即便是我放各位走,对面的那位也不会让各位安然的离开的吧?如何,要不要与我一道杀个痛快呢?”

那十几名甲士面面相觑了片刻,随即齐声道:“愿意与夫人同生共死!”

“好!”南宫青依此时的笑容之中,添加了几分的豪气,看着即将冲杀上来的赤旸寨士兵,将手中双剑交叉与胸前,喝道,“准备!”

就在两只队伍即将拼杀在一起的时候,天空忽起一声破空巨响,随即,伴随着一股将两方人马都吹的人仰马翻的气浪,两道人影从天空之中垂直降下,及时终止了战事。

“哎,还好还好,没有太晚啊!”在两人站定之后,其中的一名短发刺头的英俊男子以一种玩世不恭的轻松语气说道,“代律王殿下,到地方了,将那玩意扔出去吧,老提在手上,你不觉得恶心,我还觉得恶心呢!”

很显然,这番话是对他身边的那名少女说的。却见那名少女没有回答男子的话,而是将手中提着的一个圆滚滚的东西扔到了赤雪衣的面前,说道,“赤雪衣,你就要大难临头了,还不自知?看看这是何物!”

赤雪衣见那名被称为代律王的少女手中抛出一物,本能的觉得事情不妙,吓得退后了数步,不敢直视。待到那事物落在了自己的脚边,却是并没有出现什么异常,这才大着胆子抬头查看起来。

这一看不打紧,却是惊得赤雪衣一下子蹦了起来。

原来代律王抛出的,竟然是自己安排在龙邈城外城墙上负责封锁的副官的人头。

第一百八十五章 躁动了,龙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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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玥璇玑与云万天带着人马从金之宫出来之后,他们便发现了一个巨大的问题。

那就是只有五千轻卒而没有配备重型攻城武器的自己这一方的军队,现在是无法攻破已经封闭严守的龙邈城外城墙的。

没办法,他们只好将部队先隐藏在荒野的乱草从之中,然后在慢慢的商议对策。

“要不,你与孤先想办法跃上城墙,然后等解决了城墙上的守军之后,在将城门打开,让士兵们进城?”玥璇玑建议道,“反正对付那帮赤旸寨的普通兵卒孤是不成问题的了,云总管你既然能得到宫羽心的看中与信任,那应该也是不成问题的吧?”

“若是那么简单的话,我就不用与代律王殿下您商量这件事情了,”云万天有些无力的说,“您初登大位只怕是还不清楚着龙邈城的城防设置,龙邈城在当初求缘一败殿下击败了凤羽将臣而收复之后,为了防止不再重蹈当初凤羽将臣乘着当时龙渊太岁不再便以先天之威降下天雷击溃守卫龙邈城的守军的覆辙,在龙渊太岁的亲自过问之下,设置了以炼金术为基础,佐以四教及异法之术而形成的巨大防护结界,以我们两人的实力,想要突破那道结界顺利的登上龙邈的城墙却是难上加难了。”

“那帮贼军知道结界的事情?伊达启告诉他们的?”玥璇玑有些怀疑的问道,“不对!这种事情恐怕连伊达启都算不上的真正的了解吧?”

“伊达启了解不了解我是不知道,但是绝心是肯定十分熟悉这其中的情况的!”云万天苦笑着打消了玥璇玑的最后一丝侥幸的心理,“这龙邈城的防御本来就是他和无双寂两人负责的,现在无双寂北上了,按规矩是必须将自己的那一部分职权移交给绝心来统辖管理,这样一来,除非绝心实际上是一个双面间谍,不然恐怕现在结界已经启动了。”

“那结界启动了会怎么样呢?”

“我之前说过了,这个结界就是防范向凤羽将臣那样的处于敌对阵营的先天的,在有人试图突破结界的时候,便会产生巨大的反作用力将进犯者重创。而且进犯者的真元与攻击越猛烈反击的力道也就越大,当然,若是进犯者的实力已经全面超越了结界的承受能力那也是可以一举将其击碎的,不过按照龙渊太岁的话说,那必须是实力在他之上的人才可以做到了,”云万天说道,“我们两个就不要有此幻想了吧。”

“那,这些人能够越过结界吗?”玥璇玑偷偷的看了看再他们的身后聚集的轻卒,低声的说道。

“先天都过不去,你说那些凡人们能够过得去吗?殿下您的脑回路是一个什么构造啊,竟然会问出这样幼稚的问题。”云万天的语气之中带着掩饰不住的调笑,“只有摧毁维持与保存结界能源以及异法效果的炼金装置,这样才可以将结界破坏。”

说道这里,云万天忽然停顿了一下,随后语气更显轻佻,大大的眼睛也在对着玥璇玑肆无忌惮的忽闪着:“代律王殿下,现在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那一个啊?”

那语气,简直就是在明着说,快点说想听那一个,这样我才能在你面前显摆啊!可惜,他面对的是玥璇玑这样一个不喜欢按照常理出牌的人。

“两个都不想听。”玥璇玑淡淡的回答道,而这一个出乎云万天意料的回答,却是差一点没让云万天一口气没提上来。

“我说,你怎么不安套路走呢?一上来就将天给聊死了啊!”云万天不满的说,“你这样······”

“孤这样还怎么让你显摆你所知道的事情是不是?”玥璇玑笑着抢过了云万天的话头,说道,“这样吧,让孤来猜一猜你所说的好消息与坏消息是什么好不好?”

“呵呵,殿下莫非还有着洞察人心的本事,我是不相信的,既然是这样,那就请殿下让小的开开眼界吧?”

话语之中的怀疑之意自然是一点都不掩饰了,不过此时的云万天的心中确实产生的兴趣多过了怀疑,毕竟这个年轻的代律王已经在这短短的几天的时间之中给了他太多的意想不到了,现在,她能够让自己产生惊讶的感觉吗?

听出了云万天语气之中的怀疑以及略带的挑衅意味,不过玥璇玑却是不以为意,与云万天想出的时间也不算短了,她知道这个人一向都是吊儿郎当、热爱挑战而又十分任性的,不过她不知道这是否是他的本身性格,还是只是与自己在这里演戏,若是前者的话,那便只能够说明宫羽心的选择手下的风格还真是不拘一格啊。

想到这里,玥璇玑却似好像想到了什么十分令她开心的事情一般,嘴角微微的向上翘动,虽然只是一个表情淡淡的一个笑容,却还是让云万天的心中产生了一丝异样。

她现在这个笑是什么意思?她究竟在想些什么呢?云万天的脑海之中浮现出了这样的疑问。而就在云万天被玥璇玑这种浅笑之中的沉默搞的有些不知所措,刚刚想要开口的时候,玥璇玑却是提前说话了。

“就孤的猜测而言,你所说的好消息便是你这个目前龙邈城的最大的特务头子已经知道了那些维持结界的炼金装置的所在了吧?”玥璇玑语气十分肯定的说道,“至于坏消息那便是更加容易猜测了,一定是那些炼金装置必须要用强大的威力来摧毁,但是现在我们一无重型火力的炼金武器;二无实力强劲的先天高人,即便是找到了那些装置也是拿他们毫无办法的,对吗?”

听玥璇玑说完,云万天的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十分的丰富,既有玥璇玑早已经预料到的失落的情感,也有让她十分疑惑的表现出了十分的感兴趣的表情,她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云万天会露出这样的一个表情。

难道是因为自己表现的太过于聪明,让他对自己产生了兴趣吗?若是这样的话,那倒是一个意外的收获啊。

呵呵,你还真是一个谜一样的女子啊,云万天的心中此刻确实是对眼前的这个看上去还不到十六岁大小的女孩子产生了浓厚的兴起,这其中既有自己喜爱未知而难以掌控的事物的性格使然,也有宫羽心的命令的因素。

宫羽心通过这一次伊达启叛乱之中玥璇玑的一系列的表现,察觉出这个小女孩绝对不像是她表面上看上去的那样的背景简单,一定有着自己所不知道的秘密,这一点是让她所不能够容忍的,所以在之前同意了玥璇玑的联合方案之后,宫羽心随即便吩咐云万天一定要对玥璇玑密切的关注,一定要查出玥璇玑背后的底细。

查一个女孩子的底细啊,这种事情自然是云万天最拿手也是最喜爱去干的事情了,于是云万天当时是十分高兴而又自信满满的答应了下来。

而如果说,当时自己只是单纯的是出于自身的爱好以及上司的命令的话,那么现在他是真的对这个女孩子本人产生了一些兴趣了。

这个女孩子,也算得上是一个清秀的佳人了吧?完成都主任务的同时玩一玩,那我也是不吃亏的呀。这便是云万天此时的想法。

正在想着怎么样将玥璇玑揽到自己的怀中的时候,忽然云万天只感觉头上一痛,抬头看去,却见玥璇玑正站在自己的身前,表情愠怒的瞪着他,左手收回的动作被自己捕捉到了,很显然刚刚玥璇玑就是用这只手狠狠的在他的脑袋上来了这么一下!

“代律王殿下,您这是干什么呀,好痛的!”虽然心中对于玥璇玑能够在自己完全没有察觉的情况之下击中自己的头部这一点大为的惊讶与警惕,但是表面上,云万天却是依然是一副耍宝的表情,“您打我干什么?”

“你刚刚在想些什么?为什么笑得那样的猥琐?”玥璇玑满脸怒色的瞪着云万天,说道,“若是寻常时候,那孤自然是懒得理你了,不过既现在是一个什么样紧急的状况需要孤赘述吗?你能够集中注意力来应对此刻的危机吗?”

“这个,目前,还没有什么好办法。”

“真是!”玥璇玑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看了看天色然后对云万天说道,“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眼看这天色也快暗了,难道让我们这几千人还窝在这烂草丛里喂蚊子不成?要不我们现在先回金之宫?”

“你好意思回去吗?”云万天满脸的不乐意,“反正我是不大好意思回去的,毕竟当初在金王殿下那里信誓旦旦的说是要去收复帝都的,现在出去晃悠了一天之后在灰溜溜的回去?这种事情我了做不来!”

看着将头转的向拨浪鼓一样的云万天,玥璇玑的心中只觉得好笑,这人虽然看上去比自己年长一些,却是比自己还像一个孩子,真不知道宫羽心当初是看上了他什么地方,难道是他真的有什么过人之处没有在自己的面前显露出来?

既然是想不出来,那玥璇玑也就不再多想了,还是将注意力回转到眼前的事情之上来吧,“那你打算怎么办?”

“嗯,这个······我一时还没有想好。”拖拖拉拉了老半天,云万天却是说出了一个让玥璇玑几乎被气的晕厥过去的答案。

“没想好?是不是等到天完全黑了,你也没想好?”玥璇玑十分的生气,旁若无人的对云万天大加训斥了起来,“你现在没有打算,难道等到天黑之后,你就有所打算了?”

玥璇玑的这一声咆哮却是引得在场其他没有资格参与这场会议的士兵们的侧目,这样云万天感觉到了面子上面十分的挂不住,连连摆手。

“这里都是我都尉府的人,殿下您好歹给我在下属们面前留一点面子啊!再说,这也是说不准的事情啊,说不定马上老天爷就会送下一支神兵给我们呢!”

“老天爷?你简直是······”就在玥璇玑的“你简直是太不靠谱了!”这句话还没有说完,负责他们所在区域外围警戒的士兵带来了一个让他们两全都意想不到的消息。

“报告!在我军现在所处位置向东方向五十里之外,发现了大批的军队!”

“什么?”玥璇玑与云万天先是一愣,随即云万天便发出了一声十分夸张的欢呼声,“太好了,老天爷果然给我们送神兵来了!”

现在他们位置的东部,只有可能是从外部州郡赶到龙邈城来的紫元军队,所以云万天十分的自信,现在前来的这支军队绝对是他们的盟友。

“先别忙着如此的高兴!”玥璇玑却迎头泼了云万天一头的冷水,“别忘了,伊达启也有九个郡的援军,呵呵,若是他们的话,那你与孤可就算死定了!”

“那······那也不见得!”云万天听完玥璇玑的这句话之后面色一变,但是又很快的又十分自信的说道,“那九个郡的郡侯绝对不会拥护伊达启做中洲的天子的,他们一定都是被绝心矫诏骗来的,只要我们将事实的真相告诉他们,他们一定会倒戈到我们这一边来!”

“这是最乐观的情况,但是有一件事情你不应该忽视,那便是孤乃是刚刚上位没多久的代理律王,而你是见不得光的都尉府之人。况且现在律王印信又不在孤的身上,那帮郡侯说不定都不认识孤,你觉得他们会相信你所说的话吗?”玥璇玑十分冷静的说,“即便他们相信孤的代律王身份,那在他们的眼中孤也只是顶替前律王季无私的位子的一个摆设罢了,你觉得在孤与伊达启之间,他们会选择谁?”

“反正不可能是伊达启!”云万天说的斩金截铁,“紫元不允许有皇帝的存在是无论立国之初还是现在所有紫元贵族世家们的共识,若是伊达启自称至高王的消息让他们知道了,那么就算他们原本全部都支持伊达启,那也会立即倒戈的!”

“若是这样当然是好了,怕只怕他们连孤的代律王的身份都不认,那可就糟糕了!”虽然是这样说,但是玥璇玑却也是下定了绝心,一定要想尽办法将这帮人拉过来,“走,云万天,与孤一道迎迎他们!”

第一百八十五章 躁动了,龙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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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向龙邈城开进的这支队伍十分的庞大,玥璇玑与云万天一眼目测下来,便知这其中的人数超出了他们之前的估计。

“这一眼看下来,怎么着也得有四五万人啊。”云万天吐了吐舌头,说道,“嗯,而且还打着不同的旗号,看来这支队伍一定是临时拼凑起来的,这一定是被伊达启诓骗来的九郡兵马了?”

“你这么肯定?”玥璇玑问道,“九郡兵马不会来的如此的迅速吧?”

“绝对是他们没错!”云万天十分肯定的说,“他们的打出的旗号已经明白的告诉我们他们的身份了——云凤、汉溯、灵水、菀洲、和安、密阳、上渝、永平、静泉九郡的郡侯旗帜已经全部在这里了,这些州郡的郡侯全部都是墨灵启一手扶植的势力,对于墨灵启那可是忠心不二的啊,现在集结在一起向帝都进发,那一定是被从墨灵启那边反水到伊达启那边去的绝心将他们矫诏骗来的!”

“你等一下!你刚刚说的是静泉郡?”玥璇玑在听完云万天的叙述之后,心中忽然一动,连忙仔细的看着大军之中的林立的旗帜,果然看到了自己熟悉的图案,“果然是静泉萦天旗,这下可好了!”

“你在说什么呀?”云万天被玥璇玑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搞得莫名其妙,急忙问道,“什么就好了?”

“孤昔日游历之时,曾经救下静泉郡郡侯敬万秋全家的性命,自此一直便是时常有所来往的好友。”玥璇玑笑着说道,“这样一来,孤便不愁不能在他们面前自证孤的身份了!”

“原来如此,这倒真的是一个意外之喜啊!”云万天说着,便准备迎上去,但是此时却被玥璇玑拦住了,“代律王殿下,您干嘛拦住我?”

“当初劫杀敬万秋的幕后主使正是你家都主,所以他现在对于都尉府的人完全不抱好感,所以你最好不要在第一时间出现在他的面前,否则看见了你这身双头鱼龙服,只怕还没等到孤与他套上近乎,你与孤便都被万箭穿心了!”玥璇玑看了看身着都尉府特制校尉官服的云万天,说道,“孤一个人去见他便可,而你嘛,快回我们藏身之处,去通知你的人做好迎接的准备······最好啊,将你们的这身都尉府的皮换一换,明白吗?”

说完,也不等云万天回答,玥璇玑从草丛之中一跃而出,朝着大军行进的方向而去了。留下云万天一个人郁闷的在原地嘟囔着:“换衣服?你说的倒轻巧,一时半伙我去哪找几千套别的衣服给他们啊?”

作为九郡联军的总指挥,静泉郡郡侯敬万秋是一名在紫元贵族之中十分难得的智勇双全的将才,他幼年时曾经因为家族当时没落而饱受敌对世家的追杀与欺辱之苦,全仗着当初墨灵启的赏识与帮助之下,才一步一步的振兴了家族,并最终成为了静泉郡的郡侯的,所以他对于墨灵启是有着绝对的感恩与忠心的。

当他接到了绝心的密信,说求缘一败想要谋害墨灵启,虽然他出于谨慎而委婉的表示,没有五宫廷其余诸王的联名诏令,那么自己是不能带兵犯上的。但是在得到绝心拿到诏令的保证之后,他便立即着手准备兵马调动,等到诏令下达的时候,其他几个同样依附于墨灵启的郡侯还刚刚开始准备,他已经带着自己的队伍朝着帝都进发了。

在带着队伍朝着龙邈城开进的途中,他便陆续遇到了其他九郡郡侯派来的部队,这个时候他才知道原来九郡之中只有自己一人是亲自着两个军团共两万四千人倾巢出动的,其他的八个郡侯都只是派了一名将军带着几千人联队便来充数的,虽然心中十分的恼火不过他也确实没有什么办法,而现在九郡联军之中数他的地位最高,而且实力也是挡住无愧的雄厚,再加上他也算是一名有勇有谋的战将了,所以理所当然的,他便成为这支联军的指挥官了。

对此,远在自家州郡的豪宅之中醉生梦死的其他郡侯们自然是无法反对的,不过当时没有一个人认为在求缘一败回来之前,他们会遇到任何的战事,所以也就懒得过问大军的情况,将一众人马全部让敬万秋这个懂行的人去操心岂不是更好吗?反正军队的骨干都是各自的心腹,根本不用怕敬万秋能真的将众人的军队全部都眯了去。

此时的敬万秋显得有些心急,他不知道帝都的局势到底恶化到了一种什么样的程度,也不知道墨灵启与墨氏一族是不是平安。正当他再一次觉得军队的行军速度太过于缓慢而想要喝令队伍加快速度的时候,军队忽然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这让原本就有些焦虑的敬万秋更觉得一簇心头火怦然升起,大声的喝问道:“为何停滞不前?”

还没等到他的士兵给与他一个合理的解释的时候,一个声音便从不远处传来。

“玥璇玑求见静泉郡郡侯敬万秋阁下!”

一听这句话,敬万秋先是一愣,随即便露出了惊喜之色,连忙策马飞奔至军前,果然看到了一名白衣女子持剑而立,浅笑吟吟的看着他。

五年前,那个惊魂之夜,这名女子在解决掉了那些试图将自己全家灭门的凶手之后,也是这样微笑的看着他与他的家人,仿佛暗夜之中升起的骄阳。

“恩人!不,现在应该叫您代律王殿下了!”敬万秋见到来人果然是玥璇玑,心中大喜过望,急忙下马快步走到了玥璇玑的面前,便要下拜,“下官参见殿下!”

“侯爷不用这么客气,玥璇玑担当不起啊!”玥璇玑连忙将敬万秋扶起来,语气虽是客气,但是表情严肃的看着敬万秋,说道,“侯爷您为何带大军前来帝都呢?”

一听这话,敬万秋心中一愣,随即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代律王殿下,可不能如此与微臣开玩笑啊!”敬万秋虽然还保持着笑意,但是笑容已经是十分的勉强了,“不是包括您在内的四王殿下联名发下诏令,说求缘一败乘着乾天进犯之机,屯兵自肥图谋不轨,召我等九郡兵马拱卫帝都的吗?”

说着便将绝心发给自己的那份诏令取出,然后递到玥璇玑的面前,说道,“您看,诏书在此!”

玥璇玑结果诏令,看到上面的内容以及落款之上的四王印信,心中冷笑而面上却是显露出了痛心疾首的震惊表情,哀叹道:“侯爷,您可知道帝都发生了何事吗?”

“这个······微臣实在是不知啊,还请殿下明示。”

“就在昨日,道门势力联合了赤旸寨与武鸣军两支贼军力量乘着驻守紫元帝都的大军北上而内部防守空虚的机会,潜入了龙邈城,并且控制了;龙邈城的内、外以及皇城之后向金之宫进犯,孤与金王殿下已经联手击溃了来犯金之宫的贼军,现在正在准备纠集力量夺回帝都,没想到却碰上侯爷您了。”

敬万秋在听完玥璇玑的叙述之后陷入了深思之中,玥璇玑以为敬万秋有所怀疑,所以进一步说道,“侯爷若是不相信玥璇玑所说的话的话,现在就可以随玥璇玑去金之宫让金王殿下当面证实。”

“不是的,代律王殿下您误会了,”察觉出玥璇玑的话语之中已经微微的带了一丝不满,敬万秋连忙说道,“代律王殿下既是上尊,又是我敬万秋全家的救命恩人,如何敬万秋自然是绝对相信殿下所说的话的,只不过这封诏书所言······”

“孤以性命担保孤绝对没有在这样的一封诏书之上盖过印章,金王殿下亦没有,而言王殿下现在更是远在文渊岁龙岛而不在帝都,更加不会在这样一封荒唐的诏书之上用印。五宫廷也从来没有收到过有关军王殿下要谋反的传言!”玥璇玑听到这里,便是知道敬万秋是担心若是他手中的诏书是假的,那么这私自引兵入京、图谋不轨的追命就要落在了他的身上了,“但是,现在当当务之急是从道门以及谋反者的手中夺回帝都,以免迟而生变。若是侯爷真的能够带兵在贼人手中收复帝都的话,那便是紫元的旷古功臣,不仅仅是孤与金王殿下,即便是言王殿下与军王殿下也会激赏侯爷的!”

敬万秋是庸人,他自然是听出了玥璇玑的话外之音,玥璇玑这番话既是安抚也隐隐的带着威胁,在让他安心的带着兵马去帮助她与金王打龙邈城的同时,告诉他如果他不照做的话,那等龙渊太岁与求缘一败回来,那么自己以及其他八郡郡侯全都逃不过谋反的罪名。

其实这一点倒是还在其次,毕竟诏书上面明明白白有四王的印信,要是担责任的话,四王一个都跑不了。此时真正让敬万秋在意的是,刚刚玥璇玑的那番话语之中竟然没有一个字提及到政王伊达启。

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是这已经是十分明确的暗示了——政王伊达启和现在帝都的局面有着直接的关系。

如果是这样的话,事情就复杂了,要么将自己以及其他八郡郡侯招来的诏令就是政王的圈套;要么,便是自家主子真的要与五王开战了。

一想到这里,敬万秋禁不住心中一寒,不过他也是百战之将,面子上还是稳得住的,只是淡淡的向着玥璇玑行了一礼,随后不卑不亢的说道:“此事事关重大,微臣要亲自前往龙邈城一探究竟才好下最后的结论,还请代律王殿下不要见怪。”

“这是自然的,”玥璇玑自然是不怕敬万秋亲自前往龙邈城了,毕竟刚刚自己所说的话之中九成八是事实不是?再说若是敬万秋知道伊达启已经自封自己是中洲天子了,一向瞧不起伊达启这个寒门竖子的敬万秋怕不是会亲自将他的头给拧下来,“不知道侯爷您是要带大军去呢?还是先派一轻骑前往探查呢?”

“保险起见,还是先派斥候探查一下为好。”说着,敬万秋便吩咐下属的斥候前去紫元外城就近探查,速速回报,“对了,代律王殿下,您说金王殿下与您一同击溃了一只贼军,那为何不见金王殿下呢?”

“这个嘛······在贼军进攻金之宫的时候,金王殿下有了些许损失,所以他现在正在金之宫善后呢。”玥璇玑说道,“所以便由孤带兵想办法夺回龙邈城了。”

一说完这句话,玥璇玑便觉得有些后悔,果然,敬万秋立即问道:“听殿下您的口气,那金王殿下的‘些许损失’只怕是一个天文数字啊,那您的军队又在哪里呢?”

哎自己的嘴怎么就这么快呢?玥璇玑有些郁闷的想着。对于带敬万秋现在就与云万天见面,她是有些拿不准的。毕竟当初都尉府的人险些杀了敬万秋一家,而且敬万秋的妻子便是因此受了重伤,直接导致了她的早逝,这样的仇恨,如果在此时爆发,真不知道会产生怎么样的变数啊!

正想找一个借口搪塞过去,这个时候,身后忽然传出了云万天吊儿郎当的声音,“代律王殿下,您这边还好吗?”

玥璇玑一惊,不仅仅是因为云万天的突然出现,也是因为在云万天出现之后,敬万秋那忽然变得有些复杂的眼神与表情。

而等她急切的回过头去的时候,却是差一点将下巴惊得掉在了地上。

眼前站着的人,如果不是听着他的声音,玥璇玑已经完全无法辨认出他是云万天了。只见他**这上身,原本十分有条理的刺猬头现在已经变得十分的杂乱,脸上淤黑一片,已经根本看不清楚原来的相貌,驼着背向她这边走来。

“你······你这是······”玥璇玑惊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而就在这个时候,从云万天的背后,出现了更多的人影。

全部都是与云万天一样**这上身,将脸涂得黝黑的隶属于都尉府的轻卒们整齐的站在了云万天的身后,或许是没有驼背的关系,这些人就显得比云万天要向军人的多了。

至少从气势上来说确实是这样的。

“代律王殿下,这便是您的军队?”敬万秋问道,他当然没有轻视的意思,毕竟这些人身上的杀气自己是感受的道的,只不过他十分的好奇,他们为什么要**这上身,有为什么要将脸给涂黑呢?

“嗯······这个······”玥璇玑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了。

“殿下!黝面军有重要的情况向您报告!”这个时候云万天开口了。

黝——面——军?玥璇玑的嘴角抽搐了一下,真亏他想的出来。不过既然都这样了,自然是要将戏演下去了,于是玥璇玑换上了一副明快的笑脸对用探寻的目光注视着她的敬万秋说道:“侯爷,这是孤秘密招募的私兵,因为他们的身份是需要保密的,所以平时他们都是隐藏在帝都的角落之中,等被孤召集起来的时候,也是将脸涂黑,不至于暴露自己。至于**这上身,那是因为这次政变事发突然,孤是仓促之间连夜将他们召集起来的,所以,就变成这样了。”

“原来是这样。”敬万秋点了点头,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相信了,而就在这个时候,刚刚被他派出去的斥候回来报告说,“侯爷,龙邈城外城紧闭,完全处于封锁的状态之下,而且城楼上的守军虽然打着龙邈卫戍军的旗帜,但是不管是铠甲还是兵器都不是龙邈卫戍军的制式,反而像是······”

“像是什么?”见斥候有些犹疑,敬万秋不满的喝问道。

“像是曾经与我们交过手的赤旸寨军队的模样!”

“如何?侯爷,这下您相信了吧?”玥璇玑一听完斥候的汇报,便是道这件事情已经成功的九成九了,于是立即开口道,“侯爷,现在能不能竟帝都从贼军的手中挽救出来,可就看侯爷您的了!”

敬万秋此时确实已经对玥璇玑所说的话相信了九成九了,只不过现在让他有些犹疑的便是,他拿不准这一切究竟是伊达启在搞鬼,还是自己的主子墨灵启在背后策划着现在所发生的一切,若真的是伊达启自作主张那便不存在任何的问题,自己定是要亲自拧下那个不知好歹的寒门竖子的头不可,但是若这是恩主的计划,那······

想到这里,敬万秋问道:“敢问代律王殿下,墨家家主还好吗?墨氏在这场动乱之中,处境还好吗?”

“侯爷您不知道吗?墨灵启大人三个月前就因为自己女儿的事情离开了帝都去了末海慈航了。至于墨家现在的情况,请原谅,孤是真的不知道,但是想来他们既然敢进犯洗劫金之宫,那么墨家以及在龙邈城之中的其他所有世家的情况,相比都不会乐观的吧。”

这样一来,还是无法证明这一切是否是出自自家主子的计划啊。

看了看对自己有着救命之情的玥璇玑,以及她身后明显实力不俗的黝面军,又想到那实力恐怖的求缘一败以及龙渊太岁,敬万秋明显是有些犹豫了。

当然,他对墨灵启的忠诚是不可能动摇的。但是,他同时也必须为追随他的将士们以及静泉郡的百姓们负责啊!

想来想去,敬万秋觉得现在最好的办法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于是便下令道:“传令下去,向龙邈城全速前进!”

一百八十六章 联军入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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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玥璇玑暂时的说服了敬万秋与之一同向龙邈城进发,在行军的路上,玥璇玑详细的询问着这支部队的情况。

“这支军队的最高指挥官就是微臣了,”敬万秋自觉也没有什么是值得隐瞒的便如实说了,毕竟那其他八个郡侯的态度让自己也是火冒三丈的,早就想好了要是到了帝都,一定要在五宫廷面前好好的参奏他们,“其他八位侯爷都是派了部将,轮地位自然是远远不及微臣,而论带兵打仗的经验,又是属微臣最为丰富。跟何况在联军之中,微臣带的兵力远远超过了他们其中的任何一支军队,所以理所当然的,微臣就变成这支联军的指挥官了。”

听到这里,玥璇玑表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是早就乐开了花,因为这样一来,只要说服了敬万秋,那使用这支军队便不再会有其他任何的阻力了,想到这里,她心中闪过了这样的一个念头:最好是在这里的事情平息了之后,帮助敬万秋完全的控制这支联军,然后在收入自己的麾下,那么,自己就再也不仅仅是一个代律王了!

就在众人心中都怀有隐秘心思的时候,联军终于开近了龙邈城的外城墙之下了。

很显然,城楼之上的守军对于忽然到来的这支大军没有一点的心理准备。只见城墙之上人影攒动,旗帜倾倒,乱作一团。而城下的联军也不急着现在就发动攻城的行动,毕竟他们的指挥官还有一些问题需要城楼之上的守军回答。

而在等待了好半天之后,城楼之上的局面终于随着一个看起来像是守城军队的指挥官的人的出现,而稳定了下来。

“你们是什么人?居然敢带兵到龙邈城来,不知道这是紫元皇朝的帝都吗?”那人看着城下云集的大军,眉头一皱,扬声喝问道。

一听这话,敬万秋只觉得好笑,因为他已经认出了说话的人便是曾经与他在战场上打过照面的赤旸寨二寨主,大寨主赤雪衣的绝对心腹赤雪虎,他现在这样说,真是有几分贼喊捉贼的味道在其中,当下笑道:“哈!赤雪虎,照你的这个意思来说的话,这龙邈城我这堂堂静泉侯来不得,而你这潜伏山野,打家劫舍的贼人倒是能出入自如了?”

敬万秋一开口,赤雪虎便也已经认出了他,虽然他们只有一面之缘,但是对于让自己在战场上吃过亏的人,赤雪虎是全部都记在心中的,而敬万秋便是曾经让他吃过大亏的人之一。

当下,赤雪虎的脸便更加的阴沉了。

不过毕竟今时不同往日,现在他有了一层新的身份。他现在很想知道当敬万秋知道了自己现在的身份的时候是一个什么样的表情。

“原来是静泉侯爷!侯爷有所不知,在下是奉了至高王陛下的诏令入京铲除祸国奸佞的义军,自然是入得这龙邈城的,不知侯爷又是奉了什么人的令呢?”

“至——高——王——陛——下?”敬万秋一字一顿的说道脸上的表情显示十分的惊讶,而随即则是变得无比的愤怒,“你口中的那位至高王陛下,是说的哪位呢?”

“您不知道?那自然是至高无上的伊达启陛下了!”赤雪虎得意的说,殊不知这一句话,便是将他推入了致死之地。

此时此刻,敬万秋便是彻底的确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这件事情绝对不可能是墨灵启在背后策划的了,应为自己的主子自己最为了解了,他最不能够容忍的便是中洲出现一位真龙天子,因为这样一来中洲必然会走向集权而损害作为世家的墨氏一族的利益。所以若是墨灵启知道自己一手扶植起来作为傀儡的那个寒门竖子居然胆敢如此僭越,竟敢自立为中洲天子至高王,只怕是会亲自让他粉身碎骨的吧

想到这里,敬万秋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随即取出弓箭,张弓便要将那个现在正在城楼之上耀武扬威的赤雪虎当场射杀。

“侯爷,龙邈城的外城墙有结界守护,您现在射箭却是无法伤着那厮分毫的,”玥璇玑急忙说道,“现在维持结界的炼精装置的位置已被孤获悉,现在只需要用威力强劲的炼金火器来将之摧毁便可以了。那个······您带了重火器来了,对吧?”

“重火器确实是带来了,不过现在并不需要!”敬万秋自信的回答道,“关于龙邈城的防御结界这件事我也是知道的,不过据我所知,这件事情一直都是政之宫的左右大将军负责主管此事,伊达启即便知道结界的存在,若是没有左右大将军的配合他也是绝对不可能开启结界的!”

玥璇玑刚想要对敬万秋说绝心已经反水了,但是话还没有说出口,敬万秋那一边便已经出箭离弦,朝着赤雪虎飞驰而去。

“哎,侯爷你倒是听孤将话说完啊!”玥璇玑急忙拉住敬万秋便要往后退,以免遭受到即将到来的结界的反作用冲击,虽然一支流箭的反作用力并不可能多大,不过,最好还是小心为妙,“绝心已经反水了你知道吗?结界已经启动了!”

玥璇玑的话还没有说完,却见敬万秋笑得有些高深莫测,目光灿然的看着城墙的方向。玥璇玑顺着敬万秋的目光看去,不禁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同样对此表现出了惊讶的还有云万天,以及赤雪虎。

本来依照赤雪虎的身手,敬万秋的那支流箭是很容易就可以躲开的,但是很显然他也是知道龙邈城的守护结界以及坚信有这道结界在,这支流箭是无法伤到自己的,所以竟然就很托大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直挺挺立在原地等着飞箭射过来。

所以,这支飞箭就这样顺利的刺穿了赤雪虎的喉咙。

没有人知道当飞箭毫无阻碍的从赤雪虎的喉咙里穿刺而过的时候,他的心中究竟闪过了什么样的念头,不过当时正站在他身边的几名赤旸寨的士兵却是十分清楚的看见,他脸上的那一种极度的不敢置信的表情与充斥着仇恨的眼神。以及已经无法发出声音的嘴巴在无力的抖动着,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

若是这个时候有人知晓唇语,便可以勉强的读懂他抖动的嘴唇之中所透露出的含义:绝心,你竟然算计我们!

“如何,代律王殿下,我就说,这龙邈城的结界,绝对不可能成为庇护这帮贼军的屏障!”看着眼神之中带着震惊与复杂的玥璇玑,敬万秋豪迈一笑,随即举剑高呼道:“众军听令,杀除贼军,光复帝都!”

敬万秋话音刚落,却见两道人影从自己身边飞掠而过,身法之快,几乎让人无法察觉,而等到两道人影飞上城墙之时,敬万秋才发现居然是玥璇玑与云万天。

到底是帝都贵胄,果然是不同凡响啊!看着数丈之高的城墙竟然被两人如履平地的登了上去,心中由衷的感叹道,不是我这样的凡夫俗子所能够比拟的啊。

“将军,这二人也太爱现了吧?”这时敬万秋手下的一名静泉郡的将领策马来到敬万秋的面前,语带不满的说道,“将军您刚刚将那贼首一箭传喉,这两人定是不服,一定要在您面前摆一摆他们的威风!”

“末将刚刚大致估算了一下,这城墙之上的贼军不下三四百人,他们这区区两人,即便是有天大的本事有能如何?”另一名将领有些幸灾乐祸的说道,“我们便只等他们灰溜溜的退下来!”

“统统都给我闭嘴!”敬万秋眼神严厉的瞪了左右的两人一眼,吓得他们不敢再多嘴了,“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身居帝都高位之人是怎么样的强者,你们根本难以想象!”

而此时登上城楼的两人,就如同是在砍瓜切菜一般的将所有敢于抵抗的赤旸寨的士兵。

玥璇玑手中三尺青锋舞动的如同倾泻的江河,气势奔涌而所向披靡,与之敌对的赤旸寨士兵往往稍稍靠近便会被那股巨浪袭卷而起,绞杀与半空之中。

而另一边的云万天,这是他第一次在玥璇玑的面前展示自己的武学,令人惊讶的是,他原本的一双正常健美的手此时已经异变成了一双钢精指刃,而且身法急速而迅猛,所有被他靠近的敌人,都会在十指钢刃之中被搅成肉泥,死无全尸。

两人此刻出手如此的猛烈而残忍,与其说是在敬万秋以及大军面前显示自己的能为,不如说是想要借此缓和自己心中强烈的尴尬感觉。

“云万天,你提供的是什么情报?不是说龙邈城的防护结界已经开启除了破坏其维护装置之外没有破解的办法的吗?”在两人战斗的身影交错的瞬间,玥璇玑飞快的传音于云万天,表达着自己的不满,“你知道刚刚飞箭射中那个赤旸寨头领之后,在敬万秋以及数万大军的面前孤有多尴尬吗?”

“代律王殿下,又不仅仅是只有你尴尬啊,我也同样是十分的尴尬的好不好!”虽然这样说,但是云万天的语气之中却是透着一种深深的无赖气息,“我怎么知道事情会是这样的一个发展,这样一来,今日我们算是白白的在草丛里喂了那么久的蚊子了,明明只要我们两个人便可以搞定这城墙上的所有的守军嘛!”

“呵呵,你倒是会打马后炮啊!”玥璇玑很显然是不打算就此放过云万天的,继续逼问道,“你倒是说一说,这究竟是什么原因啊?”

“额,这个很简单啊,抛开敬万秋拥有百分百破除结界的特殊能力之外便只有两种解释了,”云万天回答道,“要么绝心是个白痴;要么绝心就是双面间谍!”

“那这么说来的话,在大军攻入龙邈城之后,你们都尉府的人要重点的去‘关注’一下绝心了是吧?”玥璇玑笑着问道。

“嗯,咦?殿下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因为他是双面间谍啊!作为都尉府的成员,你难道不会对他的另一层身份感兴趣吗?”

“您为何如此确定他是一个双面间谍呢?”

“哎,你不会如此的健忘吧?你刚刚说的呀,绝心要么是一个白痴,要么是一个双面间谍的对吧,孤虽然与绝心的接触的不多,但是却也知道,绝心是白痴的可能性是要比他是双面间谍的可能性要低的多啊!而你又只给了孤这两种可能性,这么说来的话,绝心就只可能是一个双面间谍了,不是吗?”

“额,您这么一说,好像的确是这么一回事情哈!”云万天笑得有些尴尬,“对此,我们都尉府一定会注意的!”

“不过依孤看,你们注意了也是徒劳无功的,”玥璇玑话锋一转,道,“孤觉得,绝心背后的人你们都尉府多半是惹不起的,而他搞这么多事情全部都是想要借伊达启之手来达成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

“代律王殿下,这话在下了不敢随意的接话茬了。这种事情,还是等到调查清楚之后再说吧!”说道这里,这个城楼之上的最后一名守军已经死在了云万天的指刃之下,这样一来整个城楼便算是全部被玥璇玑与云万天给控制起来了。“好了,现在我们已经拿下了这座城楼了,开城门让大军进入吧!”

“这,这真的是不可思议啊!”看着缓缓升起的城门,敬万秋身边的将领的脸上露出了震惊的神情,“居然真的就只是两个人就将那座城楼给拿下了!”

“现在你们知道能够在帝都之中步入高位之人应该存在的实力了吧?”敬万秋朝着左右的两名将领说道,“你们觉得人家需要在你我面前故意显露威风吗?”

“是,侯爷,末将明白了,”两名将领齐声道,“是末将失言!”

“嗯,明白了就好!”敬万秋说着,猛地一扯胯下骏马的缰绳,一骑飞驰向着已经洞开的龙邈城而去了,“传我将领,诸将士,入城!”

第一百八十七章 伊达启,最后的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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玥璇玑与云万天的叙述到这里便结束了,在前因后果说的十分的完全之后,他们便一同浅笑盈盈的看着眼前已经面色铁青的伊达启与赤雪衣。

“政王殿下,您为何没有告诉我还有这样一只军队的存在?”赤雪衣是十分聪明的,在刚刚听玥璇玑讲述敬万秋的军队是绝心招来的时候,他就已经面色十分不善的瞪着伊达启了,而称呼上也不再想要在进行客气的伪装了,“还是说您对于我们以及这次的行动有着自己与我们在协议之外的另外的打算吗?”

“就算是有你所说的另外的打算,你又能将朕怎么样?”很显然,自认为自己金龙护体的伊达启现在已经是极度的膨胀了,只见他直接了当的傲慢的说道,“你现在立即遵照朕的旨意将这些人统统给朕杀了,朕或许还会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不然的话······”

“哼哼······”伊达启还没有说完,赤雪衣便回应他一声冷笑,随后转身便打算带着自己的队伍离开这里。

“你找死!”伊达启大怒,抬手就想引动金龙之力将赤雪衣当场格杀,就在此时,身后忽然又磅礴之力冲击而来。伊达启回身一看,却是玥璇玑连发九道剑气直冲他面门而来。伊达启自恃金龙护体,不闪不避。

随着一声龙吟,金龙成功护住了伊达启的周身,九道剑气被尽数挡下。

“伊达启,你这是使用了什么样的邪术啊,”玥璇玑微微有些吃惊,当下疑问道,“倒还真是想那么回事啊,还搞出一条金龙唬人?”

“休得无礼!朕乃是受命于天的中洲天子,你们要是想活命,就快些下跪向我磕头,”伊达启很显然对于玥璇玑的语气十分的不满意,沉声喝道,“不然的话······”

“哼哼!不然你想要如何呢?”玥璇玑冷笑一声,用手指了指伊达启的身后,说道,“中洲天子?怕是只有孤家寡人这一点倒是符合条件啊!”

察觉到玥璇玑话中有话,伊达启回头一看,却见身后除了道天门将之外已经不见其他的人影了——幻影士兵已经被他收走了。而赤雪衣,则一定是乘着刚刚玥璇玑将自己的注意力分散开来的时候便已经撤的无影无踪了。

“该死的赤雪衣,竟然在现在这个时候背叛朕!”伊达启见到如此情景不禁惊怒交加,吼道,“朕要将他碎尸万段!”

“好了,赤雪衣之事便就不用你操心了,反正他也活不了,敬万秋侯爷的大军正在外城等着他呢!”玥璇玑笑着说道,“现在你要关心的是,你自己是否还能后活着从这里走出去!”

“哼哼,朕受命于天,那些蝼蚁的背叛根本不可能扭转你们今日败亡的命运,玥璇玑!”随着伊达启愤怒的咆哮,金龙光影以之前百倍的规模剧烈的膨胀了起来,龙影所掠之地,万物竭尽枯死毁灭,墨府的前院与外墙瞬间被金色龙影所吞没,化作了一片虚无。

而随着伊达启体内龙气的疯狂暴涨,他的外貌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肌肉开始急剧的增生以至于使他的身体完全脱离了人类的形态而转化为了一个看似血色肉球般的怪物,四肢变成了长短各异的四只触手,只剩下一颗已经毛发尽褪的光秃秃的头颅还保持着伊达启最后一点还有一点接近的人类特征。

“云万天,若是未来中洲的天子是这样的一副德行的话,那孤宁愿死战到底,也是万万不会承认的!”看到了伊达启竟然变成了这样的一副模样,玥璇玑脸上的笑容淡去了,声音也变得十分的郑重了起来,“你呢?”

“这种天子谁爱认谁认,反正要我认这样的一团猪肉球做天子?除非我死了!”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怎么能如此侮辱猪呢?”玥璇玑刚刚严肃下来的表情有被云万天的一句话给逗笑了,随即转身对站在自己身旁,显然已经被伊达启的这种变化搞的有些呆愣的南宫青依说道,“哎,墨夫人,你别被这个怪物给吓到了,有孤还有那个云万天在,这家伙伤不到您的。”

“是,额,代律王殿下,您认识妾身”一听身边的少女提及自己的名字,南宫青依却是有些惊讶的,刚刚他们与伊达启之间的对话,她听得十分的清楚,自然是知道这个少女便是顶替已经被灭门的季无私入主律之宫的代理律王,不禁有些惊讶,之前她还一直以为这个少女便是和伊达启一样是个摆设傀儡,没想到今日一见,却是不仅仅能为不凡,而且看来也并不是向众人所说的那样无权无势。不过最让她感到吃惊的是,这名少女竟然认识自己!要知道自从自己二十年前嫁给墨灵启之后,便已经在中洲江湖之中声名绝迹了,所以她十分惊讶眼前这个绝对不会超过十六岁的少女竟然知道自己。

“南宫青依,当年闻名东境的侠女,善使双持软剑,曾凭借双剑独挑黑道七十三位大佬而名动东境。”玥璇玑如数家珍的将南宫青依的来历一一道来,“您当初可是孤学习的榜样呢!”

“这······代律王殿下您太客气了!”见玥璇玑如此抬高自己,南宫青依倒是显得十分的不好意思了,“妾身哪有代律王殿下说的那般厉害,那都是江湖朋友给妾身面子而已啊。”

“你们!去死吧!”伊达启眼见事到如今,在场的这三个人竟然依旧如此的轻视与自己,顿时心中怒意迸发,咆哮一声之后,四只闪烁着金光龙影的触手便一齐攻向了前方的三人。

四只触手迅猛出击,夹带金龙之威,更显排山倒海之势,力求一击必杀。但是也正是因为如此,伊达启身后的部位,已经全完的暴露了出来。

所以,也就不可避免的被在场的三人抓住了空子,给予迎头痛击了。

在伊达启向着自己这边发起全面攻击的时候,玥璇玑、云万天与南宫青依迅速对望彼此一眼,毫不意外的看到了对方嘴角与自己并无二致的狡黠笑容,随即三人灵动身法急转,迅速避过伊达启猛烈的攻势,竟是立时转移至其背后毫无防备的空门之处,同运极招!

“璇玑十八剑式·月火!!”

“九封织命!”

“玄魔指·破云!”

三大高手极招齐出,皎月之火、封命之网、破云魔指三强气劲交汇,乘着伊达启全力正面进攻之时从背后直取空门,想乘着伊达启根本难以回转之机急欲一举击破眼前怪异兽身,诛杀邪佞。岂料······

三大气劲正面冲击,虽是出乎伊达启预料,触手、金龙皆是根本来不及回转防护,但是他如今的变异之躯已经是远远非同于凡人,三人极招之下,虽是将他击的剧痛怒吼,却竟是并没有真正的使他遭受致命的创伤。而当三人极招方过,尚来不及回气运转之时,伊达启的四根触手已经以一种令人惊讶的速度迅速的调整了过来,竟是乘着三人尚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发起了第二次的攻击。

伊达启刚刚虽遭重击,第二轮的攻击已远远达不到之前的全力施为,但是这一次却是换成玥璇玑三人来不及防御的状态之下,却是全数中招,纷纷被击飞而出,口呕猩红!

“哈哈哈哈,不自量力的蝼蚁!以为凭借着几分的小聪明便可以对付的了朕吗?简直天真!”看着倒在地上的三人,伊达启发出了一声得意而极度刺耳的嘲笑声,“现在即便你们后悔了,想要向朕乞饶那也是迟了!朕要将你们生吞活剥了!”

“呵呵,你休想如愿!”玥璇玑勉强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用剑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对着伊达启轻蔑的笑道,“孤即便是尽断筋脉,自爆肉身,也不会让你这怪物如愿以偿的!”

“呵呵,只怕是由不得你了!”伊达启狞笑道,随即四只触手再次出击。

玥璇玑持剑与正面向抗,却没想到在这个时候一道人影飞跃过她的身前,抢先一步正面迎向了伊达启的攻势。让玥璇玑大为吃惊,“云万天,你做什么?”

“我云万天最为一名绅士,怎么会让女子在我面前受害呢?”云万天依旧是那一种玩世不恭的嬉笑语气,而另一方面他的手上功夫却是狠辣异常,十指化作锋利的精钢指刃,朝着伊达启的触手便攻了过去,“伊达启便叫你尝一尝玄魔指·破云式的厉害!”

精钢指刃伴随着云万天的破云气劲,形成了势不可挡的贯体指劲,瞬间将最前方的两只触手冲击的粉碎。

“嗷呜!”伊达启再一次因为剧烈的疼痛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嚎叫声,但是随即,他身上便再一次暴涨金光,而被云万天击碎的触手,竟然瞬间便恢复如初了。

而云万天在一击得手之后,并没有见好就收,反而试图更进一步,这样一来便反而陷入了四道触手的前后夹击之中,顿时陷入了绝境!

糟糕,轻敌了!云万天立即意识到自己刚刚是严重的低估了如今已经变成了一个大肉球的伊达启的自愈重生之力,但是现在意识到却是也已经晚了,当下心一横,双手伸展开来,准备运转最后之力,决死一击。

而就在这时,皓月之火伴随剑气四射而出,竟是将伊达启的四根触手尽数点燃。

“······”看着被皓月之火烧灼着的凄厉哀嚎的伊达启,云万天有些呆呆的看着刚刚瞬间挡在了自己身前,尚未来得及回招的玥璇玑。

“你既是代表宫羽心与孤结盟,那若是孤放任你死在这等小人手上,那孤可不好与宫羽心交代。”发觉云万天呆呆的看着自己,玥璇玑淡淡的说道,“切莫多想!”

呵呵我可是什么都没说啊,怎么就多想了呢?不过,刚刚有一瞬间,我是不是因为一时眼花而看到这位代律王殿下竟然有一丝脸红了?发觉了这一点的云万天顿时觉得心情无比的愉快了起来,竟是脱口而出一句惊人之语:“是,在下明白了,女王大人!”

“女——王——大——人?”玥璇玑眼神异样的撇了云万天一眼,她此刻很想撬开这个人的脑袋看一看他的脑子里究竟是什么样的奇怪的东西,“呵呵,这我可不敢当啊!”

云万天还想说些什么,但是此时,伊达启却是不准备让他继续说下去了。

“你们!你们今天全部都得死!”极度的愤怒以及屈辱的感觉驱使着伊达启疯狂的催化与燃烧着自己的命元,暴涨的金龙之气迅速的愈合着自己之前所受到的创伤。而随之而来的是他的再一次的异变,之前最后还属于人类特征的头颅,被那已经变成大肉球的身躯给完全的吞噬了下去,自此,出现在玥璇玑三人面前的伊达启除了依旧能够口吐人言之外,已经完全看不出他曾经是一个人类了。

“说实话,我现在都有点可怜他了,”看着已经完全变成了由肉块与触手溶解合成而成的巨大肉球的伊达启,玥璇玑冲着一直呆在战场之外的道天门将说道,“我说道门如此坑害一名堂堂正正的紫元政王,这样的罪名可是不小的啊,中洲道门就没有真正的想过后果吗?”

面对玥璇玑的质问,道天门将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神回了一句——你们先考虑能不能活过今天在慢慢的替我道门着想吧!

见道天门将完全不理会自己,玥璇玑却也是懒得在进一步的质问了,毕竟现在来说,眼前的伊达启才是真正值得他们注意的目标。

此时的伊达启,已经将体内的图龙丹效用发挥到了极致,在实力已经超越了自身的极限的同时,自己的身躯也同样的彻底的脱离了人类的身体界限,此时的他,周身的大肉球之上长满了大大小小的、流着灰白脓水的肉瘤,原本由四肢所化成的触手现在已经增长成了几十只,而那依旧环绕在他周身的那道金龙,此时与其说是一种力量与权力的象征的话,倒不如说是对政王伊达启的最大的讽刺。

“你们,受死吧!”发出了一声怒吼之后,伊达启便张开了如同黑色洞穴一般巨大并散发着腐朽臭气的大嘴,向着玥璇玑三人冲了过来。

心知避无可避,玥璇玑与云万天运起最后之力,准备拼死一击。而就在此时,却听见身后的南宫青依大声喊道:“家祖,伊达启已经天时丧尽,请家祖速杀之,以彰显幽煌天命之德!”

第一百八十八章 龙渊太岁的谋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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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南宫青依的一声呼喊,于墨家宅邸的后院之中忽然一道紫光冲天而起,随即便见到一道如飞跃流星一般的紫色光影直冲伊达启而来,同时,一道人影从天垂而降,落入众人眼帘。

伊达启察觉到身后有紫色光箭向他飞射而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在做出反应了,不过当时他还是自信满满,认为凭借着自己的天命金龙之气当下那道紫光飞箭不成问题。

却没想到,金色龙影与紫光飞箭一经触碰之后便即刻消散的无影无踪,随后,紫光直入伊达启现在已经变成了大肉球的身体之中,表皮之下,立即泛起无数紫色微光,随后伊达启已经暴涨的肌肉与皮肤开始迅速的龟裂与畏缩,当紫光散去的时候,原先的那个大肉球已经完全的消失无踪了,地上只躺着一个干瘪而枯槁的人形。

随后一丝微薄的近乎常人无法用肉眼察觉的一丝金色气体从那如同干尸一般的人体之中飘散而出,直向北方而去了。

玥璇玑三人呆呆的瞪着眼前的这一幕似乎是还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片刻之后,还是云万天先反应了过来,用手一把遮住了玥璇玑的眼睛。

“你干嘛?”玥璇玑将云万天拉开,语气冰冷的说。

“女王大人,你看他光着身子呢,非礼勿视啊!再说了,向他这样的**不看也罢,看多了可能还会长针眼呢!”

“有病!还有,以后不许再叫我女王大人!”

“是!女王大人!”

“······”

“家祖!”南宫青依惊喜道,“没想到您真的踏出红尘了!”

“昨日已经言明了不是吗?”墨君煋对着南宫青依温和的说,“若是伊达启真的做出了有悖于天理之道的事情的话,那么吾出关杀之便不算造业了,亦算是无妨了!”

说完之后,便看了看面前那一团漂浮在半空的大肉球,语气轻蔑的说道,“似他这样服用引龙气强行拘禁而炼成的咒丹,最是有伤天和,杀之不仅不会妄加业力,反而算是一场大功德!”

此时的伊达启却是陷入了一种思考能力十分混乱的情况之中,这个少年是谁?他是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的?他又是如何在这短短的转瞬之间便将自己的金龙破掉的?这一切他都是一点都不知所云。而且就在刚刚,他似乎还听到了南宫青依称呼他为,家祖?

家祖?难道就是人们传说之中的墨家承接了天命神器的墨君煋?可是当初崇天老人不是说信誓旦旦的保证过墨君煋的存在存粹是子虚乌有,完全是墨家编排出来唬人的谎言的吗?

“道天门将!这是怎么回事?”又是惊惧又是愤怒的伊达启连忙转过身去,然而身后,已经不见了道天门将的踪影。

此时天边忽然传来这样的一句话:“呵呵,伊达启你以为你真的是什么真命天子?别做梦了,你只不过我们除掉紫元十阀家族而解封八荒龙气以及将墨君煋引出来的棋子罢了!现在你已经没用了,所以吾便将实情告知与你,让你下黄泉的时候不至于做一个至死不悟的枉死冤魂哈,够慈悲了吧!”

“你!道门奸贼!不得好死!”伊达启终于明白了到底是怎么样的一回事情,但是这也已经与他毫不相干了,他现在已经完全的、彻底的一败涂地了!

“如何啊,让道门涮了一道的滋味?至——高——王——陛——下?”走到了已经半死不活,形同废人的伊达启的面前,玥璇玑笑着问道,“对了,顺便说一句,你自己原来的班底其实也不是那么可靠,赤雪衣就不说了,若不是绝心没有启动龙邈城的防护结界,我们还有九郡联军也不可能这么快攻到这里来,怎么样,对此你有什么感想呢?”

此时的伊达启,四肢具废,气若游丝,在勉强听懂了玥璇玑所说的究竟为何之后,竟是凭着心中的一股羞愤实现了短暂的回光返照,厉声高呼道:“伍悦呢?朕的忠仆呢?快······快扶朕起来!”

而就在此时,一名士兵走了进来,向玥璇玑等人汇报道:“报告!现在敬万秋侯爷的军队已经基本控制了龙邈城,只在某些角落里还有零星的抵抗,现在党附伊达启的逆贼已经大部分伏诛,只有伍悦、绝心、赤雪衣三人尚没有抓住!”

“哦?伍悦与绝心不在政之宫吗?”

“政之宫空无一人,而······”说道这里,那名传令兵似乎是有些犹豫,没有接着说下去。

“怎么不继续说下去了?”

“而敬万秋侯爷似乎对于绝心,呃,绝心将军党附伊达启的说法嗤之以鼻,不仅仅不同意我们全城搜捕,反而要我等一定要保证他的安全。”

“这一点其实与孤的意图并不矛盾,孤也没有让你们一定要取了绝心的性命不是?”玥璇玑思考了片刻,随即给出了一个轻松的微笑,说道,“你们尽管去找绝心与伍悦,等找到了便客气的将他们们‘请’回政之宫不就没问题了吗?”

很显然,这个小兵是都尉府的人,因为在玥璇玑说出这样的态度之后,他并没有立即去执行,而是看着云万天。

“那个,就照着代律王殿下的意思去办吧!”说着话的时候,云万天的表情不是太自然的,这一点自然被玥璇玑清楚的捕捉到了。

所以在小兵走了之后,玥璇玑走近云万天的身边,说道,“为何如此?”

“什么?”云万天一时没有明白玥璇玑的意思。

“杀绝心与伍悦是宫羽心的意思吧?你怎么做不怕宫羽心怪罪?”

“都主给我的命令是清除伊达启的余孽,不给他们任何的机会,你是知道的,紫元皇朝那冗长的司法体系程序让夜长梦多变成了一个概率极大的现象。都主希望确保紫元皇朝不会再有被这些宵小威胁的危险。”云万天说道,“但是既然现在绝心有敬万秋的保举而现在与敬万秋翻脸又不是一个符合时宜的举动,所以,我确信,都主是不会因为我的周到的考虑而怪罪于我的!”

“那,他呢?”玥璇玑朝着地上的云万天努了努嘴,“你现在是否就要清除他?”

“我想即便是都主,也不会慈悲到让他这么轻易的死去吧?”云万天想了想,说道。“而且我也无权处置一名政王,这得五宫廷——至少得由您做决定。”

“嗯,我的决定?”玥璇玑想了想,走到了伊达启的面前蹲了下来,看着伊达启笑着说道,“至高王陛下,虽然现在尚不能清楚的知道伍悦与绝心是不是向道门一样是故意在坑你,但是至少说,他们对你绝对不想你想象的那样忠诚啊,如何?现在你还想说一点什么吗?”

伊达启在听到伍悦与绝心已经从政之宫失踪了之后,眼神之中便已经失去了所有的神采,他现在瘫软的躺在地上,眼中不断的流着泪,不知道是在后悔、绝望、悲愤,还是只是单纯的怕疼。

“······”忽然他的嘴角动了几下,发出了一段声音。

“你说什么?”玥璇玑没有听清他在说些什么,于是便又问了一遍。

“饶命······代,不,是律王,不,不对,至高王,至高王陛下,您,您就饶了小人吧!”伊达启看着玥璇玑,眼中尽是乞求,“我,我就是个小丑,就是一个笑话,陛下,陛下,饶了我吧!”

看着涕泪横流的拉着自己哀求着的伊达启,玥璇玑十分的无语,冷笑道:“至高王陛下?不好意思,孤了担不起这个称呼,还是让你将这个可笑的称呼带下黄泉去吧!”

说完一把甩开了伊达启,环顾四周之后,将目光投向了墨君煋。

“玥璇玑见过前辈!”上前行礼之后,玥璇玑便说道,“在场众人之中独数前辈德高望重,这处置此贼之事,还请前辈定夺!”

“啊,老祖宗!老祖宗!我是您家的忠仆啊!”一听玥璇玑将自己的生死大权交到了墨君煋的手上,伊达启连忙朝着墨君煋爬了过去,虽然他现在根本就连爬都无法好好的爬了,“墨灵启大人可是对我青睐有加啊!”

“你这等的忠仆,吾受用不起!”墨君煋终于败在了伊达启的无耻之下了,原本一直平淡无波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怒意,“等启儿回来,我一定要好好的训斥于他,这都是什么眼光!”

随即他便冲着玥璇玑说道,“吾无意插手你们紫元皇朝内部的事情,说实话,今日若不是这小子攻进了我家,我是绝对不会出手的,至于如何处置他,便由你们紫元诸王决定吧,只是快快将他弄走,他多待一刻我都会觉得恶心!”

玥璇玑是有些失望的,毕竟她很想就现在就将伊达启给宰了,以免将来在添加什么样的变数,但是自己作为代律王是无法处置比自己还有高出半阶的政王的,所以她才想借都尉府或是墨君煋的手来达成此事。

但是很显然,都尉府——至少是云万天以及墨君煋都不想插手这件事情,所以无奈,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伊达启被士兵们带下去了。

这下可不好办了,龙渊太岁多半是不会同在在一年之中同时处死两位王的,毕竟这样对于紫元皇朝在中洲各方势力,包括紫元境内的各州郡侯之间的形象来说实在是太难看了,况且,此事涉及道门,若是杀了伊达启那他与道门掌教勾结的事情就死无对证了,到时候龙源太岁来怎么以此为借口进一步打压道门在中洲的红尘势力呢?

而就在这个时候,却见伊达启的周身剧烈的颤抖与抽搐了起来,猩红的液体不断的从他的口鼻眼耳之中渗出,目光惨然,恐怖非常!

“这,这是怎么回事啊?”玥璇玑被眼前的情况下了一大跳。

“不好!他要自爆!”墨君煋立即反应了过来,出声提醒道,“快退!”

玥璇玑、云万天、南宫青依急忙向后疾驰退却,而即便是如此,立马到来的剧烈爆炸还是让他们三人心头气血一滞,口角顿现新红。

而来不及退却的几名墨家家奴和士兵,则是立即在这场爆炸之中粉身碎骨了。

“是他妄图强占龙气所造成的反噬,”墨君煋上前查看南宫青依等人的伤势,发现并无大碍之后,便放下心来,向还有些转不过弯来的南宫青依等人解释道,“他一定是服用了封印这一丝龙气的咒丹之后,才会忽然之间修为从无到有并飞涨道了如此的地步,不过,果然还是沐猴带冠的小丑啊,最终遭到了龙气的反噬,最终变成了这个样子。”

“您是说,他刚刚吃的所谓的图龙丹,只是一颗被封印了一丝龙气的咒丹?”玥璇玑若有所思的说道,“换句话说,谁有龙气,那谁就是这件事情的幕后黑手了?”

“吾明白你的意思,如今原本的八荒龙气八中七成被封印在了龙邈城之中,现在只有北荒的北金龙气随着本来的乾天皇权去了汉海龙庭,所以能够使用龙气制成图龙丹的势力,只有可能是乾天军团,对不对?”

“是的,而且想必诸位也察觉到了,刚刚墨君煋前辈在突破伊达启被图龙丹异化的肉身之后,一道金色的气体从他的体内冲出,然后之朝着北方而去了?”玥璇玑补充道,“这是不是就更加的证明了图龙丹是乾天军团制造出来的?”

“那道门又在这其中扮演这怎么样的角色呢?”听完了玥璇玑的叙述之后,云万天提出了一个现在每一个人都想要知道答案的问题。

而与此同时,在文渊岁龙岛。

“看来事情已经办妥了,”文渊岁龙岛的掌教寂塔之上。一名老者轻抿一口香茗,然后对着一旁看着天边云霞若有所思的龙渊太岁说道,“十阀势力已经基本上被摧毁殆尽了,而墨君煋那小子也已经被逼出来了,现在位于龙邈城的龙气封印已经十分的脆弱了,只要在稍稍使一点力气,便能够大功告成了!”

将目光从天边的七色云霞之上转移到了白发老者的身上,看着老者那兴高采烈的表情,龙渊太岁沉默了片刻,随即冷冷的说道,“大功告成?不,龙气的解封只是开始,是汝与吾大业的开始啊,崇天老人!”

第一百八十九章 龙渊太岁的谋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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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洲东荒北部的文缘内海之上的青冥薄雾之中,隐秘着一座悬孤岛屿,岛上孤峰青松、古雅文殿,无不显示出此地宗门的气派辉煌,而在耸入云端的孤峰之上的由无匹剑气所刻入的那一个大大的“儒”字,则是清楚的向人们昭示这座岛在那独特的地位。

这便是中洲红尘儒门之首,文渊岁龙岛。

今日,万道霞光刺破常年笼罩的青冥薄雾,使得原本隐藏于其中的龙岛真身显露了出来,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盛会送上天地之间的颂赞。

在青峰之上的文煌殿之上,文渊岁龙岛之主,当世儒门掌教龙渊太岁正与数百龙岛弟子集结于此,等待天下儒门的到来。

作为中洲儒门的鳌首,文渊岁龙岛拥有召集分散于中洲的儒门各脉到文渊岁龙岛议事的威信与权力。

三天前,孤便以儒门掌教的身份召集中洲儒门六大文脉于今日齐聚文渊岁龙岛,说是有大事需要商量。请他们一定及时前来。现在差不多也应该到了。眼见天际卓日当空,龙渊太岁心中有数,当即撤下了布置在龙渊岁龙岛周遭的防御法阵。

法阵刚刚撤下,便见数十人影或御风而至,或乘骑追星,自天边而来。

“久见了,诸位文脉主事!”龙渊太岁此时面带微笑的上前率先行礼,却是没有一点在龙邈城的时候那种颐指气使的傲慢模样,“诸位来到我文渊岁龙岛,龙渊倍感荣幸!”

“客气了,掌教——亦或是应该称呼您为言王殿下?”率先说话的是一个身着黑色绸缎长袍,须发皆白,面色阴沉且说话语带讥讽的老者,看得出来,他是十分的不待见龙渊太岁的。

“秋风先生,你我现在皆不算是紫元皇朝的为政者,又何必在意这些世俗虚名呢?”龙渊太岁似是丝毫没有将秋风先生的话放在心上,依旧语带轻松的笑道,“您身为泊宁书院之主,在紫元皇朝乃至整个中洲大陆之中都是享负盛名的,这次前来,龙渊正好就近向先生请教啊!”

“不敢!掌教年长与吾足足四百岁有余,这声‘先生’,吾实在是担不起!”秋风冷冷的回道。

见秋风先生态度如此的冷淡而不恭,龙渊太岁也并不在与之过多的纠缠,而是转而去与其他五大文脉的主事寒暄去了。秋风先生见龙渊太岁不在理会自己,冷哼一声,转而去找负责龙渊岁龙岛内务的副掌教忌语殇,让他负责安顿自己带来的泊宁书院的弟子们。

中洲红尘儒门,在经过了几千年的发展之后逐渐形成了以七大文脉为首的势力体系,分别是位于东方的文渊岁龙岛与泊宁书院,位于南方的文卷书鸿院与轩明殿,位于北方的雪笔丹心与春秋学宫,还有就是位于中部的功德林。这七大文脉本来势力、实力都是势均力敌、难分伯仲的,直到龙渊太岁的崛起。

支持紫元派贵族摧毁乾天帝国,建立紫元皇朝的功绩让儒门在龙邈城的新的统治者的眼中变得与其他三教与众不同了起来,依靠着与世俗王朝的深切关系,儒门得以在世俗层面上压制以往与其并驾齐驱的其他三教,确立的儒家思想的正统地位。而让此事得以实现的文渊岁龙岛之主龙渊太岁在天下儒门的之中的地位,也就因此变得超然了起来。

如果说势力的增长只是能让文渊岁龙岛与龙渊太岁在儒门之中享有暂时的领导的地位的话,那么当龙渊太岁还颜返老,成为了中洲红尘儒门之中距今为止唯一一个步入先天之境的高手的时候,他儒门掌教的地位就已经被长期的确立起来了。

这也是为什么六大文脉之中的秋水先生这么不待见龙渊太岁的原因,因为同属中洲东部的儒门大派,在龙渊太岁当上儒门掌教之后,泊宁书院就几乎变成了文渊岁龙岛的附庸了,被龙渊太岁到处使唤不说,就连原本隶属于泊宁书院的下属儒门组织也全部转投了文渊岁龙岛,泊宁书院几乎已经算是名存实亡了,只不过龙渊太岁不想引得中洲儒门侧目才没有将其正式吞并,不过这一天在秋水先生看来,也是不远了。

但是这又能怨得了谁呢?谁让人家已经步入先天之境成为了真正的修行者而自己充其量只算是一个修行的凡人呢?

中洲的修行者自十二大贤者那里传承而来的法门森罗万象,光是四教之中的修行心法前前后后便衍生出了不下百余种,更不用说是其他林林总总的各种异术,魔法、蛊术、萨满、巫医一应俱全。

不过不管是那一道的修行者,其境界的划分却是十分统一的,第一步需要突破的便是先天之境,这是真正的修行者与修道的凡人之间存在的一个十分难以跨越的鸿沟。

当修道者步入先天之境的时候,身体便会随着自身修炼的法门而起到重大的变化,这其中的变化随着修道者修行法门的不同而呈现出的结果也是不同的,不过相同是,这种变化都会让修道者返老还颜、形貌美善、寿比蛇龟。

长生不老,便是先天人与凡人之间最大的区别。也是先天之境最显著的特征。

所以在六大文脉因为紫元皇朝册封龙渊太岁为言王,并承认他是儒门掌教而气势汹汹的找上文渊岁龙岛想要龙渊太岁给他们一个合理的解释的时候,龙渊太岁没有说一句话,只是以自己返老还颜至二十岁时的样貌来到他们的面前,便让他们集体失声了,一个个灰溜溜的离开了。

而在这六百多年之后,原先的六大文脉的主事已经作古了几代的情况之下,龙源太岁的掌教地位更加的不可动摇的。

当然,前提是天下安定,方外四教的那帮老前辈们不插手中洲的红尘之事。

六大文脉的主事们都不是避世隐居之人,对于中洲目前的这种山雨欲来的风声形势还是比较了解的,所以龙渊太岁今天召集他们来的目的他们心中全都有数,寒暄了几句之后,一位白发老妪便一脸谄笑的对龙渊太岁说道:“掌教,这次您召集吾等前来是不是想要讨论关于紫元皇朝与儒门下一步该如何走的问题啊?”

说话的老妪便是中部文脉的功德林主事黄瑶珺,由于功德林地处紫元皇朝的复地,与皇朝之间的关系是除了文渊岁龙岛之外最为融洽与亲密的了,所以在黄瑶珺看来,自己与龙渊太岁之间的关系应该也是应该非比寻常的。

不过很可惜的是,龙渊太岁本身却是对黄瑶珺这种谄媚的行径十分的不满,所以对她却是比其他各文脉主事,甚至是比对秋水先生还是要冷淡上几分的。

这次自然也是不例外。

一见黄瑶珺开口,原本对着其他主事们还十分彬彬有礼的龙渊太岁一下子便没有了交谈的兴致,他实在是不想和这个恶心的老太婆多说些什么,况且这种事情现在说也确实不合适,于是便岔开了话题,说道:“诸位远道而来,实在还在这里干站着啊,忌语殇?忌语殇!”

刚刚把秋水先生连带着的几名子弟的住宿问题给解决了的忌语殇一听见自家掌教高声呼唤自己,急忙快步的走上前来,行礼道,“掌教有何吩咐?”

“怎么办事的?还不快带主事们及随行弟子前去安排住处!”龙渊太岁责怪的瞪了忌语殇一眼,随后又对六大文脉的主事们说,“请诸位暂且歇息,等用过晚膳之后,再商议大事不迟!”

其他主事们见龙渊太岁如此说了,也就不好在多言语什么,便纷纷行礼告辞了。只有黄瑶珺还想要和龙渊太岁说些什么,但是还没等她说话,龙渊太岁便立即转身,完美的避开了她,见到如此场景,黄瑶珺知道再说什么都是徒劳,也只好悻悻的离去了。

送走了六大文脉的主事们,龙渊太岁离开的文煌殿,穿过后廊,随后登上了位于文煌殿之后的明塔之上。

明塔上,崇天老人已经等在那里了。

“呵呵,儒门掌教果然是气度非凡,威风八面啊!”一见面,崇天老人便调侃上了,“只不过若是他们,啊,还有你在紫元的那些同僚知道你才是真正与道门勾结的人不知道他们会是一个什么表情?”

“若是没有重要的事情的话,那吾便走了!”龙渊太岁完全的回避了崇天老人的调侃,语气冷淡的说。

“刚刚传回的消息,墨灵启已经从末海慈航启程回龙邈城去了。”见龙源太岁根本不搭理自己的玩笑,顿感无趣的崇天老人便立即他通报了道门刚刚得到的消息。

“哦?那末海慈航的试炼结果如何?”看上去龙渊太岁对此的兴趣并不是很大。

“你知道的,翷飏的事情若是不想让别人知道,那就不可能有人能够知道!”崇天老人苦笑一声,随即情绪有变得有些心灾乐祸起来,“不过具老夫得到的可靠消息,恐怕墨灵启要面临后继无人的危险了!”

“怎么?墨云霄栽了?”

“应该说是已经彻底完了!”崇天老人纠正道,“墨灵启这算是为他之前的百般算计却从来没有真正的全切过自己女儿的成长而付出了代价吧?”

“这就不是吾关心的事情了,吾现在关心的是,这一批末海慈航的试炼中脱颖而出的那匹准先天们,会在不就得将来对中洲的局势,乃至于汝与吾的大业产生怎样的影响?”

“这一点老夫认为你无需太过担心吧。”崇天老人说道,“末海慈航的行事准则便是非逆天时便不会过多的干涉中洲红尘之事,所以你的那些计划,应该不在他们的干涉范围之内吧?”

“那是翷飏的准则,不是所有从末海慈航学成出来之人的!”龙渊太岁反驳道,“不说其他,你认为凤羽将臣、元稹以及洛嫔烟、无双寂这些人对于吾的大业会不会产生妨碍呢?”

而此时的龙渊太岁还有一句话放在心中没有说出来,“更何况,吾的真正的计划,很难说是非逆天时的,到时候只怕连翷飏都会出手!即便翷飏不出手,方外四教的那些老怪物们也一定会出手,那样一来的话······”

只怕自己这么多年来所经营的一切都会化为泡影了。

想到这里,龙渊太岁更觉得现在时间紧迫一定要将计划进一步的实施才可以,所以便对崇天老人说道,“计划不变,汝有意见吗?”

“说实话,老夫还真有不同的意见。”崇天老人的回答完全的出乎了龙渊太岁的意料。

“汝,此话何意?”

“根据老夫得到的情报,之前在紫元北境的阳宁郡城下战死的紫元与乾天的士兵们的尸体出现了十分奇怪的现象。”崇天老人盯着龙渊太岁,似乎是要从他的眼睛里读到一些什么,“尸体干瘪宛若僵尸,根本没有一丝的血液,似乎是被什么人······或者说是东西给将全身的血液给抽走了一样,若说是一具两具尸体出现这种情况那自然不算是什么大的事情,亦不必要老夫关心,但问题是几乎战死的双方数万将士的尸体全部都出现了这样的状况,这就十分的耐人寻味了,龙渊,你认为呢?”

“这种情况虽然不多见,但是却也不算是难以理解的事情,”龙渊太岁思考了片刻,随即说道,“要么是有人收集死者血元牟利,不过这种规模,而且又是在求缘一败的眼皮子地下,若真的是这样的话,那收集者的实力相比是不俗的啊,要么······”

说道这里,龙渊太岁忽然顿了一顿,随即问崇天老人道,“汝知道黯阳族吗?”

“传说中孤居外海群岛之上的吸食血液的诡异种族?”崇天老人的眼神严肃了起来,“所有耳闻,但是却是没有亲眼见过。你的意思是这是黯阳族所为?”

“只是有这种可能,”龙渊太岁回答的十分的敷衍,“汝的意思是现在应该将注意力放在北境而不是魔月半岛是吗?”

“至少魔月半岛应该排在宫羽心之后不是吗?况且北境的问题也确实是应该给予重视啊,特别是可能关乎到黯阳族。”

“宫羽心却是是一个问题,但是这个问题可以通过一场短兵相接能够解决,吾不信吾与汝联手,还不能够将她除掉!”龙渊太岁回答道,“至于阳宁郡的异象,那就交给求缘一败去处理好了,毕竟他现在似乎是想将阳宁郡变成他自己的军王封地了,这种事情自然是应该让他上心的!好了,你还有什么其他情况要说吗?”

见崇天老人摇头,于是龙渊太岁便站了起来,“既然如此,我要去主持与六大文脉的主事会面了!”

第一百九十章 龙渊太岁的谋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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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说文渊岁龙岛上厨子的手艺是非常不错的,但是一则众口难调,今日与会的儒门各大文脉来自中洲八荒之地,个人的胃口自然是差异非常之大的。二则便是在场的所有人现在心中都有各自的心思,注意力根本就不在现在的菜肴之上,所以这一场晚宴实实在在的吃的味如嚼蜡、压抑非常。

见到这样的情景,龙渊太岁也不打算在继续浪费时间了,便挥手让侍者撤下了酒菜,开门见山的说道:“诸位,既然吾文渊岁龙岛之上的食物不和诸位的口味,那吾也无意于在折磨诸位的味蕾与心情了,诸位若是没有吃饱的,可以私下找吾。吾定当尽量让诸位满意。”

“掌教,不如您现在便上一些合我们口味的东西吧。”秋水先生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对于您这次召集我等前来的用意,想必在座的诸位主事都与我一样,都是对此有着诸多的猜测,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这其中的答案呢!”

说完这句话之后,秋水先生立即转动目光,一窥在场诸主事在听完自己这番话之后是何种表情,在看到在场的所有主事都是出现了一种十分赞同自己所说的话的表情之后,秋水先生便松了一口气,盯着龙渊太岁的眼神之中也显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神色。

龙渊太岁见状那是一阵无语啊,他搞不懂这种事情有什么好得意的?不过他也没兴趣去进一步了解秋水先生现在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毕竟早一点将自己的意思传达给在场的六大主事也是他的意愿,既然秋水先生主动的开了这个头,那他自然也就是求之不得了。

于是便直接了当的开口了:“诸位,吾今日之所以召集诸位到文渊岁龙岛来,其实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想和诸位商议。由于现在实在是多事之秋,紫元皇朝的内部危机已经是越来越明显,律王季无私被满门抄斩仅仅过去了两个月,政王伊达启又在龙邈城之中发动了叛乱,虽然叛乱已被平息,而伊达启也已经伏诛,但是世居于龙邈城之中的紫元诸多贵族也在这场变乱之中被伊达启屠杀殆尽。一夕之间,紫元皇朝的根基一时之间已被撬动了大半!”

说道这里,龙渊太岁微微停顿了一下,观察着在场的众主事的表情。

听到龙渊太岁如此说,在场的六大文脉的主事们全都面色一变。他们虽然对于龙邈城如今的局面有所了解,但是万万没有想到会严重道这样的地步。

要知道,进过了近六百多年的发展,儒门于紫元皇朝之间早就形成了一荣俱荣、休戚与共的紧密联系,若是紫元的天要变,那么对于儒门是绝对没有一点好处的!

这其中又以黄瑶珺的反应最为激烈,因为她主事的功德林地处紫元皇朝境内复地,若是紫元有变,那么首当其冲将要受到影响的儒门组织便是功德林所领导的中原文脉一支。

想到这里,她急忙问道:“掌教,那您准备如何带领天下儒门闯过这道现在的危机呢?”

“功德林主事,请汝听吾将话说完,”很显然,龙渊太岁对于黄瑶珺此刻打断他的话的行为十分的厌烦,“本座身为紫元皇朝的言王,对于这种事情自是上心,不需要你的提醒!”

黄瑶珺被龙渊太岁一顿指责,当下不敢再说话了,龙渊太岁稍顿片刻,确定没有其他主事想要在这个时候开口之后,才继续说道:“现在最为严重的情况是,这一次政王叛乱的背后出现了道门的身影,至于同时出现的乾天军团的踪迹,那倒是正常的操作,不足为奇。但是道门······诸位,你们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

一听龙渊太岁提及道门,在场的其他文脉的主事们也都哗然色变,对于他们这些根据地并不在紫元复地的儒门组织来说,紫元不管怎么变天,那都轮不到他们第一个操心,毕竟有言王龙渊太岁与中原文脉的黄瑶珺在前面顶着。但是若是同为四教的道门参与其中,那事情的性质可就不一样了。

虽然自紫元开国以来,一直独奉儒门为尊,对于其余三教都是多有摒弃与打压,但是实际上儒门也不敢将事情做得更加的过分,有昔日耶教试图消灭其他三教而引来方外三教的高人们出手,搞的当时的耶教聖日教廷几乎全灭,若不是后来光明、黑暗主神出手,外加四教极神出面调停,耶教几乎被除名与四教之外。

教训在前,后来的红尘四教之中不管那一方坐大,都不敢对其他三教打压的太过厉害,以免步了聖日教廷的后尘。但是也正是因为如此,虽然在这之后的红尘四教都处于斗而不破稳定局面之中,但是人的贪欲又岂是这样的强压便能够压制的住的,所以当这种情况维持的时间一经持久,那各种力求与在不弄脏自己的手的情况之下迫害对手的阴谋诡计便接踵而至了。

佛门与耶教,这两家一者是本就不喜欢参与到这种世俗的权利争斗之中,另一者是进过聖日教廷的毁灭之后元气一直都是没有恢复的所以对于儒门的独尊,这两家都是只求自保的,而相对的儒门也就没有过多的为难他们,以免将方外高人们引出来徒增变数。

道门,可就不完全不一样了。

十道九黑,这便是其他三教对于道门的评价。十分形象的描绘出了道门喜欢玩阴的这种形象出来。

紫元立国一来,道门的那帮老杂毛对我儒门独尊与紫元皇朝这一点十分的不服气,为此几百年来一直没少给儒门使绊子,现在若是想要乘着乱局浑水摸鱼,那可就不妙了。

更何况,紫元皇朝并非是大一统的中洲帝国,换句话说,若是道门真的想要搞事,那他可有的是帮手啊!

就在在场的几位主事全都举棋不定,各怀心思的时候,龙渊太岁又开口了。

“吾今日召集诸位前来,便是想将吾的想法向诸位透个底,征求诸位的意见,请!”

说着,龙渊太岁抚掌唤来几名侍者,在六名主事的身前书案之上皆呈上了一卷卷宗,道:“此便是吾对于未来的设想,请诸位仔细看过之后在将意见想好后说出来。”

此话之中暗藏玄机,众人皆知道,这便是龙渊太岁说话的风格了,虽然明面上是说商量,但是这话中明里暗里已经给了诸多暗示,那就是关于这上面所写的内容,他一个字都不希望改动。

不过众主事们心中也是知道的,自己面前的这卷卷宗上面所写的内容是关乎到自己门下组织巨大的利益攸关甚至可以说是生死存亡的重要的事情,所以他们也没有打算就这样被动的全数赞同。

而在打开那些卷宗浏览之中的内容不多时间之后,在场的主事之中,除了黄瑶珺之外的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十分的难看。

“你竟然要我们将各自文脉悉数内迁至紫元复地之中?”秋水先生猛地将手中的卷宗拍回到书案之上,然后朝龙渊太岁吼道,“还想将我们的门人皆划归到你言之宫的名下?你简直是痴心妄想!”

“切莫误会,吾只是想让汝等挑选精锐弟子进入紫元政权之中,以便能够尽快的重建紫元的行政系统并让它尽可能迅速的正常运转起来!”面对众人虎视眈眈的质问目光,龙渊太岁只是语气淡然的回答道,“至于说建议汝等将自己门下的那些价值不菲的资产慢慢的输运至紫元复地,那是因为如今紫元皇朝四面皆非友善,若是将来紫元有变,北边与西边吾就不必多说了,盘踞在东境的那大大小小十几个雇佣军团与桃源联盟的那些商人们一个桀骜不驯,另一个唯利是图,指望他们到时候会对皇朝保持忠诚那无异于痴人说梦,所以吾的建议是,万一发生不可预料的变故的话,诸位若是能够凭自身实力自保的话,那当然是好,但是若是自感无法应付四方那些地头蛇们可能发起的攻击的话,那便还是乘现在将自己门下的那些宝贵的资源,尤其是那些被诸位精心培养的人才儒生,尽快的迁到紫元皇朝的复地,吾自会为他们做好一切的安排的。”

“掌教,若是我没有理解错的话,掌教您的言下之意便是不打算在可能发生变故的时候出手援救四方儒门了,对吗?”说话的是文卷书鸿院的主事文道吟。

“毕竟远水解不了近渴啊!”龙渊太岁的语气之中透着为难,“若是文主事汝有自信能够在桃源那帮奸商的攻击之下挺得过三日,那龙渊太岁若是没有其他需要救助的儒友的话,那自然是能够全力感到支援汝的······关于桃源联盟的实力,想必文主事知道的是比吾要深刻一些的对吗?”

文道吟铁青着脸说不出一句话来,三天,他的文卷书鸿院根本就是一个教书的地方,根本就没有自保的实力,不要说在那帮实力雄厚且手段无耻的奸商的手上坚持三天,只怕是一天都撑不下来。

“远水解不了近渴,那若是近水便可以了对吗?”秋水先生冷冷的问道,“我的泊宁书院与掌教您的文渊岁龙岛同在紫元东境之内,难道若是有事,掌教您也要三天之后才能赶去支援吗?”

“秋水先生莫急,听吾将话说完,若是以往那自然是不到一日便可从文渊岁龙岛赶到泊宁书院,但是现在的问题是,”说道此处,龙渊太岁话锋一转,语气变得颇具威胁意味了起来,“吾早前便已经开始将文渊岁龙岛的根基慢慢的向龙邈城内迁了,现在大部分文渊岁龙岛的弟子,都在龙邈城之中有了安身立命之所,而且也都会在未来的紫元皇朝的行政系统重建运转的过程之中发挥作用,所以,严格来说,秋水先生,汝的泊宁书院与吾不在是同属一片地区了,吾从龙邈城赶到汝那里,只怕会比去文卷书鸿院还有费时呢!”

看着秋水先生在那里面色潮红,仿佛是压抑了巨大的愤怒的模样,龙渊太岁又笑了起来,语气温和的说道,“若是先生想要内迁的话,那事情就好办了,吾一定会为先生与先生的子弟们准备好出路的。”

是啊,你的人都安排在龙邈城的言之宫之中,而我们呢?我们便只能被安排到言之宫的下属衙门之中,换句话说,那就是只能够成为你的下属对不对?

这不仅仅是秋水先生,也是在场所有主事内心的想法,不过即便是秋水先生也不太敢于将这一番话明着说出来罢了。

所以现在最好的办法那便是和稀泥、打哈哈了。

“掌教,关于此事,可否让我等回去之后,与门人商议有了结果在回禀您呢?”文道吟开口了,这一次语气变得十分的恭敬,可以肯定,他的内心其实已经同意了龙渊太岁的想法。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谁叫他们这些儒门分支实力不济呢?

“自然,这件事情全凭诸位自愿,吾对此并不过多的要求,”龙渊太岁说道,“不过,不知道诸位是不是只看到了卷宗的前半段,关于卷宗之上所描述的后半段内容,请诸位现在就给吾一个结论。”

后半段?众人听完龙渊太岁的这句话之后都是一愣,因为他们在看到龙渊太岁要求他们将自己的门派根基内迁的时候脑子里便已经炸开了锅,所以也就根本没有多注意还有后半段的内容。

当然,这其中不包括黄瑶珺。

“掌教,关于您想要征讨魔月半岛的决定,功德林必定会全力支持的。”

听到黄瑶珺这样说,原本还犹豫这要不要在翻看一下卷宗的众主事们心中都是一动,征伐魔月半岛?对此主事们全部都不会产生什么意见,毕竟能打的全部儒门高手现在基本都在龙渊太岁的麾下,在他们的心中,这种事情应该是不可能与自己以及自己的组织扯上什么关系的。

“多谢汝,功德林主事,”听到了黄瑶珺如此说,龙渊太岁露出了今晚一来,面对黄瑶珺的时候的第一个微笑,随后便将目光转移到了其他人的身上,“诸位主事汝等的意见呢?”

见到黄瑶珺抢先一步满口答应了龙渊太岁,其他文脉的主事们出了心中暗骂她不顾六大文脉的大局,一心只想着满足龙渊太岁的任何要求。而她的那点心思在场除了龙渊太岁可能还没有想到之外谁不知道?说句不好听的,简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嘛!

但是另一方面,他们也想不出什么很好的理由来反对龙源太岁的决定,儒门承平日久,他们这一代主事也根本没有经历过战争,所以根本就想象不到龙源太岁会让他们去对此付出些什么。

不过应该知道的事情还是必不可少的需要知道的。

“掌教,我能够冒昧的问一句,您是出于什么目的要在这个时候攻击魔月半岛的?”问话的依然是一向与龙源太岁不对盘的秋水先生。“相信在座的其他主事都向要知道这一点,对吧?”

“是吗?不见得吧。”龙渊太岁笑着说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

“功德林主事,汝想要于此时知道吾征讨魔月半岛的理由吗?”龙渊太岁没有理会秋水先生的质问,而是转而问黄瑶珺道。

“那自然是不必了,”黄瑶珺的这句回答让在场的其他主事们脸色一变,而她的下一句话则更是让他们脸色变得十分的难看,“因为一切的原因都在掌教您给我等阅览的这封卷宗之中有着十分详细的记载。所以黄瑶珺对此事的情况已经了解的十分的透彻了,而黄瑶珺还是那句话,我与功德林下属的所有力量会全力支持掌教您的这次行动的!”

“很好,功德林主事,汝的言辞让吾非常的感动!”听完黄瑶珺说完的这句话之后,龙渊太岁看向黄瑶珺的眼神之中的笑意似乎有浓烈的几分,“那能不能麻烦汝帮我也向在场的诸位还不太了解情况的主事们详细的、通俗易懂的讲解一下大体的情况呢?”

“这是我的荣幸,掌教!”看得出来,如果不是黄瑶珺的身体状况不允许,她已经要高兴的跳起来了。

“好了,诸位,吾要暂且失陪一下了,”龙渊太岁在得到黄瑶珺的反馈之后,十分满意的站起身来,朝着在场的主事们说道,“诸位,吾知道,吾的许多做法历来是不受到诸位的支持的,对此吾没有什么要辩解的,但是吾要说的是,现在正是多事之秋,儒门大业的生死存亡皆在诸位的转念之间,希望诸位在听功德林主事讲述事情经过的时候能够用明了会这其中的厉害关系,做出正确的决定。吾在此拜托诸位了!”

见到龙渊太岁如此,六大文脉的主事们全部都起身拱立于龙渊太岁身前,行礼道:“我等必不负龙渊太岁之期望,矢志光耀儒门千秋荣光!”

上位者恳求的诚恳,下位者保证的真诚,文煌殿之中洋溢着一种万心同力的和谐氛围。只不过这样的表面的氛围又是有几分真实的呢?

谁知道?

龙渊太岁离开文煌殿之后,再一次登上了明塔,在那里,另一场极其重要的会议正在等着他。

“真不愧是言王殿下啊,那只利舌却是不同凡响啊!”在龙渊太岁走上明塔之后,早已等在那里崇天老人已经用半敬佩半嘲讽的语调开始调侃了,“说实话,老夫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会说话啊?”

“那是因为你以前根本就不认识吾!在吾登上云道天将你请出来之前!”龙渊太岁冷冷的说,“好了,我们尽快进入下一个议题吧!”

第一百九十一章 龙邈城新格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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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个议题?”崇天老人不解的问,“你不会真的想······”

“是的,吾希望现在正在文煌殿之中的六位文脉主事们永远也不能够回到他们的组织之内了。”龙渊太岁以一种十分平静的语气说着让崇天老人都不免有些心惊的话,“这件事情交给汝来办应该不会有问题吧?”

“······龙渊太岁,你到底是打的什么算盘?”崇天老人现在看着龙渊太岁的眼神之中充满了疑惑,不过这也怪不得他,毕竟在他看来,龙渊太岁现在的有些做法实在是过于匪夷所思了。“你先是利用伊达启,当然还有老夫搞死了龙邈城中的门阀,并且最终搞死了伊达启本人,又引出了墨君煋这一个实力强劲而又立场不明的不稳定因素,现在又想借老夫的手除掉儒门六大儒脉的主事,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行为很像是在自毁长城啊?”

“这种事情就不是你应该考虑的事情了,你只需要记住吾之前答应你的条件会在事成之后一点折扣都不打的兑现就可以了。”龙渊太岁很显然是不想对崇天老人解释什么,“再说了,杀了他们削弱儒门的力量,对你道门也是有好处的,不是吗?”

“你这话真的不像是一个儒门掌教应该说的出来的。”崇天老人愈发的怀疑龙渊太岁的动机了,“你该不会是想借刀杀人之后再过河拆桥吧?”

“呵呵呵,崇天老人,你要是真的直挺挺的以道门的身份去杀他们那吾就不会费劲找你合作了,”龙渊太岁笑道,“我知道,你是肯定不会让儒门六大儒脉的主事之死与道门扯上一丁点的关系的,对不对?至于你想找谁背锅的话,那便是你的事情了,额,吾个人推荐让魔月半岛背锅,这样也方便未来吾对他动手对不对?”

看来现在龙渊太岁是肯定不会向自己透露他的真正的意图了,崇天老人心中十分的不快,但是他也无意于再在这里浪费时间,正如龙渊太岁所说,若是儒门六大儒脉的主事于一夜之间消失了,对于他与道门来说的确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

至于龙渊太岁的真实意图嘛,来日方长,自己也并非是全无手段之人不是?总是能查得到的。

“动手的时间、地点?”

“此事吾会另行通知于汝,”龙渊太岁道,“汝现在自行准备便是,总之便是这几天的事情了。”

“······好吧。”崇天老人答应了下来。

与崇天老人分别之后,龙渊太岁又重新回到了文煌殿之中,在在场的众主事的表情之上便可以看出来,黄瑶珺已经将卷宗之上的内容告知于众人了。

“如何?众人现在皆知吾为何要讨伐魔月半岛了吧?”龙渊太岁目光扫视众人之后,从新端坐回主座之上,“对此汝等的意思又是什么呢?”

“掌教,若是我们的理解没有错误的话,您要讨伐魔月半岛的一个重要的理由是魔月半岛为道门提供了栖身之地?”文道吟见龙源太岁问话,便起身说道,“不知道是否有证据吗?”

“证据?汝居然为了敌人而向自己的同门要作为讨伐他们理由的证据?哈,汝真是好笑!”龙渊太岁笑着说道,“等到儒门踏平魔月半岛的时候证据自然就有了。”

“这样做实在是出师无名!”秋水先生反对道,当然了,对于龙渊太岁所提出的一切方案,他大多是时候都是反对的。“我绝对不赞成这样不道德的行径,这有违儒门的处世之道!”

“其他人也是这样的想法吗?”龙渊太岁环顾了四周问道。

除了黄瑶珺之外,其他所有的人都站了起来,一脸义正辞严的看着龙渊太岁,表情十分的坚定。

“很好,果然是吾儒门的楷模啊,不过吾觉得诸位之所以对于儒门出兵魔月半岛的事情这么的抵触,其中最直接与重要的原因恐怕还是在于这个卷宗之上的其他一些内容,”龙渊太岁语气不慌不忙的说道,“比如说,上面的计划是希望各文脉将其名下统辖的资财一一登记造册,然后交到吾的手中,以便吾在与魔月半岛的冲突期间能够有效的调度与指挥,这是其一;其二,吾想便是希望诸位在与魔月半岛的冲突维持期间,未达到令出必行的目的,成立仲裁会,对于天下儒门在场期间的一切越轨行为拥有直接的处置权,这一点,是否是触及到了诸位的逆鳞了?所以才会让诸位如此的抵触吾的这个计划?至于说什么征伐魔月半岛的理由不充分。找不过是诸位不想出兵的幌子吧?”

虽然龙渊太岁的话直接戳穿了在场主事们的心思,但是他们全部都是久居高位的老油条了,自然是不会因为这一点事情便脸红脖子粗的恼羞成怒的,只见在场主事们在静默之中伫立片刻之后,一人开口了:“掌教,我等敬你修为以至先天,又有大功于儒门,所以才处处以你为尊,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你可以借此藐视儒门真谛,为所欲为,并且羞辱于我等!”

说着话的是秋水先生,此人一向便是一个耿直的硬骨头,现在由他来说出这样的话实在是众人心照不宣的事情了。只见秋水先生怒目圆睁,仿佛刚刚龙渊太岁所说的话是对于他的奇耻大辱一般,随后秋水先生微微一欠身,草草的向着龙渊太岁行了一个礼之后便拂袖离去了。倒是附和了他本身的性格而丝毫不显得做作。

有秋水先生领头,其他的五名主事们微微对视了一眼之后,依次向龙渊太岁草草的行了一个礼之后便傲慢的离开的文煌殿,似乎是摆明了是不想再给龙渊太岁面子。很快,文煌殿之中便只剩下了黄瑶珺这一名主事了。

“掌教,这······”现在的黄瑶珺真的显得左右为难,她不打算

虽然说文渊岁龙岛上厨子的手艺是非常不错的,但是一则众口难调,今日与会的儒门各大文脉来自中洲八荒之地,个人的胃口自然是差异非常之大的。二则便是在场的所有人现在心中都有各自的心思,注意力根本就不在现在的菜肴之上,所以这一场晚宴实实在在的吃的味如嚼蜡、压抑非常。

见到这样的情景,龙渊太岁也不打算在继续浪费时间了,便挥手让侍者撤下了酒菜,开门见山的说道:“诸位,既然吾文渊岁龙岛之上的食物不和诸位的口味,那吾也无意于在折磨诸位的味蕾与心情了,诸位若是没有吃饱的,可以私下找吾。吾定当尽量让诸位满意。”

“掌教,不如您现在便上一些合我们口味的东西吧。”秋水先生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对于您这次召集我等前来的用意,想必在座的诸位主事都与我一样,都是对此有着诸多的猜测,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这其中的答案呢!”

说完这句话之后,秋水先生立即转动目光,一窥在场诸主事在听完自己这番话之后是何种表情,在看到在场的所有主事都是出现了一种十分赞同自己所说的话的表情之后,秋水先生便松了一口气,盯着龙渊太岁的眼神之中也显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神色。

龙渊太岁见状那是一阵无语啊,他搞不懂这种事情有什么好得意的?不过他也没兴趣去进一步了解秋水先生现在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毕竟早一点将自己的意思传达给在场的六大主事也是他的意愿,既然秋水先生主动的开了这个头,那他自然也就是求之不得了。

于是便直接了当的开口了:“诸位,吾今日之所以召集诸位到文渊岁龙岛来,其实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想和诸位商议。由于现在实在是多事之秋,紫元皇朝的内部危机已经是越来越明显,律王季无私被满门抄斩仅仅过去了两个月,政王伊达启又在龙邈城之中发动了叛乱,虽然叛乱已被平息,而伊达启也已经伏诛,但是世居于龙邈城之中的紫元诸多贵族也在这场变乱之中被伊达启屠杀殆尽。一夕之间,紫元皇朝的根基一时之间已被撬动了大半!”

说道这里,龙渊太岁微微停顿了一下,观察着在场的众主事的表情。

听到龙渊太岁如此说,在场的六大文脉的主事们全都面色一变。他们虽然对于龙邈城如今的局面有所了解,但是万万没有想到会严重道这样的地步。

要知道,进过了近六百多年的发展,儒门于紫元皇朝之间早就形成了一荣俱荣、休戚与共的紧密联系,若是紫元的天要变,那么对于儒门是绝对没有一点好处的!

这其中又以黄瑶珺的反应最为激烈,因为她主事的功德林地处紫元皇朝境内复地,若是紫元有变,那么首当其冲将要受到影响的儒门组织便是功德林所领导的中原文脉一支。

想到这里,她急忙问道:“掌教,那您准备如何带领天下儒门闯过这道现在的危机呢?”

“功德林主事,请汝听吾将话说完,”很显然,龙渊太岁对于黄瑶珺此刻打断他的话的行为十分的厌烦,“本座身为紫元皇朝的言王,对于这种事情自是上心,不需要你的提醒!”

黄瑶珺被龙渊太岁一顿指责,当下不敢再说话了,龙渊太岁稍顿片刻,确定没有其他主事想要在这个时候开口之后,才继续说道:“现在最为严重的情况是,这一次政王叛乱的背后出现了道门的身影,至于同时出现的乾天军团的踪迹,那倒是正常的操作,不足为奇。但是道门······诸位,你们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

一听龙渊太岁提及道门,在场的其他文脉的主事们也都哗然色变,对于他们这些根据地并不在紫元复地的儒门组织来说,紫元不管怎么变天,那都轮不到他们第一个操心,毕竟有言王龙渊太岁与中原文脉的黄瑶珺在前面顶着。但是若是同为四教的道门参与其中,那事情的性质可就不一样了。

虽然自紫元开国以来,一直独奉儒门为尊,对于其余三教都是多有摒弃与打压,但是实际上儒门也不敢将事情做得更加的过分,有昔日耶教试图消灭其他三教而引来方外三教的高人们出手,搞的当时的耶教聖日教廷几乎全灭,若不是后来光明、黑暗主神出手,外加四教极神出面调停,耶教几乎被除名与四教之外。

教训在前,后来的红尘四教之中不管那一方坐大,都不敢对其他三教打压的太过厉害,以免步了聖日教廷的后尘。但是也正是因为如此,虽然在这之后的红尘四教都处于斗而不破稳定局面之中,但是人的贪欲又岂是这样的强压便能够压制的住的,所以当这种情况维持的时间一经持久,那各种力求与在不弄脏自己的手的情况之下迫害对手的阴谋诡计便接踵而至了。

佛门与耶教,这两家一者是本就不喜欢参与到这种世俗的权利争斗之中,另一者是进过聖日教廷的毁灭之后元气一直都是没有恢复的所以对于儒门的独尊,这两家都是只求自保的,而相对的儒门也就没有过多的为难他们,以免将方外高人们引出来徒增变数。

道门,可就不完全不一样了。

十道九黑,这便是其他三教对于道门的评价。十分形象的描绘出了道门喜欢玩阴的这种形象出来。

紫元立国一来,道门的那帮老杂毛对我儒门独尊与紫元皇朝这一点十分的不服气,为此几百年来一直没少给儒门使绊子,现在若是想要乘着乱局浑水摸鱼,那可就不妙了。

更何况,紫元皇朝并非是大一统的中洲帝国,换句话说,若是道门真的想要搞事,那他可有的是帮手啊!

就在在场的几位主事全都举棋不定,各怀心思的时候,龙渊太岁又开口了。

虽然说文渊岁龙岛上厨子的手艺是非常不错的,但是一则众口难调,今日与会的儒门各大文脉来自中洲八荒之地,个人的胃口自然是差异非常之大的。二则便是在场的所有人现在心中都有各自的心思,

第一百九十二章 龙邈城新格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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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邈城内城、皇城之中,哀嚎、告饶之声响彻全城,外城的普通平民们在听到内城之中传出来的这种令人不安的响动之后,大多都是听若惘闻,偶尔有人对此表示出关切的模样,也只是稍稍驻足片刻,便自顾自的去做其他事情去了。

很难说龙邈城外城的普通百姓们是一群麻木不仁的人,但是这已经是短短的三个月不到的时间之中,龙邈城的内、皇城之中发生的第三起大规模的流血事件了。

而且话说回来,这些事情确实也与外城的平民们没有太大的关联。

如果说紫元皇朝的这种壁垒分明的等级制度有什么好处的话,套用五宫廷的说话,那就是在内部斗争的时候,能够最大限度的保证不会波及到无辜的平民。

当然,“最大限度”的解释权,在五宫廷的手中。

就好像这一次的伊达启叛乱来说,赤雪衣与武元修一开始就被告知了所有的油水都在内城、皇城与金之宫之中,外城的那帮穷鬼是不可能为他们提供丰硕的收获的,所以赤雪衣在封闭的内外三城的联系之后,一直都是尽量的让自己的手下在内城与皇城之间行动。时间宝贵,他可没兴趣浪费在一无所获的穷鬼们身上。

而武元修的想法是与赤雪衣相同的,接到了伊达启的诏令之后,便直接出城向着金之宫进发了,在这过程中,除了在外城的街道上横冲直撞踩死了几名十分倒霉的百姓之外,就再也不曾对外城造成过更大的伤害与洗劫了。

当然,若是他们能够安然的收拾完金之宫与内城、皇城的话,在时间允许的情况之下也是一定会将手伸向外城的,毕竟苍蝇再小那也是肉不是?

只不过,由于之后一连串的变故,赤雪衣仓皇逃命,而武元修更是已经命丧金之宫了,所以外城这才避免的最终遭受浩劫的命运。

当然这一切,外城的平民是不会感受到的,所以他们现在出了表现出终于可以恢复到以前的生活之中的庆幸之外,并没有其他诸如大劫余生后的庆幸以及对打败赤旸寨与武鸣军的紫元军队的感激。

而这一切在紫元的将领与贵族们看来,则又是贱民无知且麻木的一个重要的证明。

龙邈城,议政厅。

“代律王殿下,现在对于叛逆的搜捕工作仍在继续,”伊达启死了之后,易庆元与其他被扣押在政之宫的龙邈议政厅的官员们便全都被解救了出来,所幸的是伊达启的迅速败亡让他还没有来得及好好的折磨这些在他眼中亦是墨灵启走狗的可怜官员们。而在重获自由之后,他们也被壁留影与玥璇玑做主重新启用,用以尽快恢复龙邈城的正常秩序,并且协助敬万秋的军队搜捕残余的叛军。而现在,他正在就这一工作向玥璇玑做出汇报,“除了伍悦、绝心还有赤雪衣下落不明之外,其他政之宫、赤旸寨与武鸣军的叛逆党羽全部都已经悉数落网,经过简短的审判之后便会被立即处死!”

“也就是说,除了伊达启之外,这次叛乱的所有主要参与者全部都已经跑了,对吗?”玥璇玑一下子就听出了易庆元这句话的关键,冷冷的问道。

这一问题已经问出,易庆元的冷汗便流下来了。

见到易庆元这样,玥璇玑忽然觉得自己有些过分,毕竟这件事情怎么着都不应该怪到他的头上不是?于是便放缓了语气说道,“好了,孤知道这件事的责任不在你,对此你不用过多额担心。不过关于龙邈城的秩序恢复的问题你又有什么要向孤汇报的吗?这可是你全权负责的事情!”

一听代律王殿下问及此事,易庆元的精神顿时抖擞了起来,语气也变得沉着且自信了起来,“外城的秩序已经尽数恢复,今日,外城的街市已经重新开始正常运转,食品以及其他一切交易的运行也都已经恢复了正常,平民们的生活并没有因为伊达启的叛乱遭受到多么巨大的影响。”

“嗯,这也是等级制度壁垒分明之下的一个不多的好处对不对?”玥璇玑嘲讽的一笑,随即又问道,“那皇城与内城呢?”

“这个······”

“这么了?”听出了易庆元的话语之中有了犹疑与不确定,所以玥璇玑追问道,“有什么话,便直说就是了!”

“是!回禀代律王殿下,内城······没了。”

“内城······没了?”玥璇玑一时没有反应的过来,“你说的没了是什么意思?”

“殿下,就是被洗劫一空,杀光烧光的意思。”易庆元语气之中带着悲痛与愤恨,很显然,他的家族连同他的所有亲人也在“没了”的范围之内。“贼军控制了龙邈城之后,伊达启为了收买贼军首领好让他们安心的卖命,竟然准许他们洗劫龙邈城与金之宫,并且下诏为他们的这种暴行正名!赤雪衣与武元修这两名贼首果然大喜过望,商议之后,便决定分兵两处同时洗劫,武元修负责金之宫、而赤雪衣则负责龙邈城中。武元修的事情想必代律王殿下应该是已经知晓的一清二楚了,而赤雪衣,他是一个十分狡猾的人,自然是不敢轻易的去动皇城之中五宫廷诸王的宫殿,而外城的平民身上的油水又是在是太少······所以,内城之中的贵族们便首当其冲,成为了他施暴的对象了。”

“又是一个等级制度优异的证明啊,若非如此壁垒分明的话,想要如此迅速的全中贵族目标在龙邈城这样的帝都级别的城市之中也并非一件简单的事情啊!”听到这里玥璇玑忍不住有反讽了一句,“那么十阀,还剩多少人?”

“除了墨氏以及大部追随军王殿下北上的常氏还有一直没有回来的洛氏、邬氏与费氏之外,其他五家在帝都的所有成员,都已经被屠杀殆尽了!”易庆元语气十分痛苦的说道,“再加上其他居住在龙邈城之中的贵族世家,这一次变乱之中,贼军掠杀我紫元皇朝世家公卿达万人之多!”

“多达万人?!”玥璇玑一听这话顿时惊呼出声,她对于世家贵族虽然素来没有好感,但是乍一听竟然有多大万人的生命丧失在了这群暴徒的手中,一时之间也禁不住惊诧悲凉,“全都死了吗?”

“男子与老幼女性皆不曾幸免,至于其他女性······”说道这里易庆元已经说不下去了,不过这已经无妨了,因为玥璇玑也已经大致明白了她们的遭遇了。

等待她们的,是生不如死的人间炼狱。

“难道,没有救下来的人?”玥璇玑怒吼道,“敬万秋的军队到底在干什么么?”

“这并不是敬候爷的责任,他打进龙邈城的时候,城中的赤旸寨的士兵除了防守外城楼的以外便只剩下负责攻打墨家宅邸的那些了,其他人在内城各处放火之后便押着珍宝与女人离开了龙邈城,遁入山林去了。”

这样也好,如此一来十阀血统必遭玷污,到时候封印龙气的封印又会大大的削弱一层了。玥璇玑心中暗自想到,虽然同为女子,她对那些女人即将面临的遭遇感到惋惜,不过现在既已经难以救回,那便不必在为此费神了,还是将精力放在更加重要的地方吧。

当然,这种想法她是不会让易庆元发现的,毕竟易庆元的家族之中应该也有被掠走的女子吧。

“这件事情绝对不会就这样算了的!”玥璇玑向着易庆元郑重的承诺道,“那些女子,孤一定会想办法找到她们的!”

有的时候,该做的样子还得做不是?

“微臣,微臣代那些女子感谢代律王殿下!”看得出来,易庆元十分的激动,这让玥璇玑确定自己之前的决定是正确的了,“那,代律王殿下,您还有什么其他的吩咐吗?”

“哦,暂时没有了,你只记住,一定要安排好龙邈城现在所有住民的日常生活问题,绝对并能够在因此激起民变了,知道吗?”

“代律王殿下放心,此时微臣能用项上人头担保,一定不会出任何的差错的!”易庆元保证道,“那,微臣就先告退了!”

易庆元前脚刚走,敬万秋与云万天后脚便进来了,而紧接着,壁留影也跟在他们的身后来到了议政厅。

“金王殿下,您的金之宫的事务都已经处理好了吗?”玥璇玑站起来朝着壁留影打招呼道,“有什么需要玥璇玑效劳的地方吗?”

“孤的金之宫的问题,相比代律王殿下您是帮不上忙的,”一提起此事,壁留影的脸色就好看不起来,他的那座冰蓝水晶雕砌而成的钻石花回廊啊,现在已经被武鸣军的那帮杂碎拆成了残垣断壁了,“等言王殿下回来,孤会找他好好就此事交换一下意见,最终达成一个比较合理的共识的!”

龙渊太岁,若不是你让孤放他们进入金之宫,孤怎么会遭受如此巨大的损失呢?孤等你回来,并且希望你能给孤一个合理的解释!

不过就目前而言,还是正事要紧。

“代律王殿下,孤觉得在座的诸位都应该考虑一个问题,那就是下一步龙邈城应该怎么办吧?”

“关于这个问题,孤倒是觉得没有什么好讨论的,”玥璇玑装作无意的说道,“孤的想法是,现与诸位一道稳定住龙邈城的局势,然后等言王与军王殿下回来,在做详细的讨论。”

“可现在的问题就出在这龙邈城的局势上面了!”敬万秋急切的说道,“代律王殿下,您应该知道,现在我的处境十分的尴尬啊!”

敬万秋虽然是被伊达启矫诏骗到龙邈城之中的,但是这私自引兵入京却是在他明白事情的原委之后,一开始虽然玥璇玑给了他保证,但是他的心中依旧感觉到了隐隐的不安,而在帝都的防务皆是由他掌握的现在,他心中的这种不安不仅没有消失,反而愈演愈烈了起来。

现在,他终于有时间好好思考的时候,他才惊觉之前玥璇玑的承若是多么的不靠谱。

她一个代理律王有如何有权力替其他四位正统王做出保证呢?

虽然之后在壁留影那里得到了与玥璇玑相同的保证这件事情让他稍稍的安心,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心中的不安由再一次的萌发了出来。

言王与军王的态度,究竟是什么样的呢?

联想到言王与军王与自家老主子墨灵启恶劣的关系,若是他们一旦动了解除掉自己以打击墨灵启的心思,眼下可是一个绝好的机会啊!

“敬候爷,即便您信不过孤与金王殿下,担心孤二人无法替言王与军王殿下做主的话,那孤倒是可以给你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玥璇玑自然是知道敬万秋究竟在烦恼一些什么,当然,在局势稳定之后,解决掉这支九郡联军以打击墨灵启是她乐于见到的场景,至于与自己私交不错的敬万秋,玥璇玑认为单单保下他并不是一点困难的事情,这甚至都不太要自己伤脑筋,“说到底,这支军队便是,墨灵启在地方州郡豢养的私军,与侯爷您本身的关系并不是十分的密切。若是您实在是担心这支军队会成为招惹祸端的源头的话,您可以暂且将军队的指挥权交到墨家手中,相信墨家家祖的面子,即便是言王殿下也是会给的,您说呢?”

玥璇玑的这番话正中敬万秋心中所思,在他看来,自己手上的这支军队便是墨家的私军,所以将军权交给墨家家祖对他来讲不会产生一点心理的障碍,而另一方面,军权交出之后,自己便顺理成章的成了墨君煋的副官,这样的话自己也就避免的正面与龙渊太岁以及求缘一败接触了,到时候不管是自己回去静泉郡还是跟在墨君煋的身后,安全都有保障。至于军队,墨家想怎么处理那就不管自己的事情了。

玥璇玑见敬万秋脸上的神色放松了下来,便知道自己说到了他的心坎之中,于是趁热打铁道,“言王殿下随时都有可能回来请侯爷您早做决断啊!”

“多谢代律王殿下提醒,微臣这就去墨府!”打定主意的敬万秋向玥璇玑一行礼,随后便起身离开了。

见敬万秋走后,玥璇玑便收敛的笑容,朝着壁留影与云万天说道,“好了两位,说说你们的来意吧?”

第一百九十三章 龙邈城新格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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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得到消息,龙渊太岁召集了儒门六大文脉的主事前往文渊岁龙岛密谈,”云万天将都尉府最新的情报报告给了玥璇玑,“不过他们具体谈了什么暂时还不得而知。收藏本站”

“这一点,孤相信你迟早是会查出来的,”玥璇玑对这一情报没有给予太多的关注,“不过身为儒门掌教在这个多事之秋召集主持中洲四方儒门大计的文脉主事商议事宜,这也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啊。”

“但是有意思的是,在文渊岁龙岛的附近,我们发现了道门的踪迹。”云万天补充道。

“这个,就有意思了。”一听到云万天说发现了道门的踪迹之后,玥璇玑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郑重起来了,“如果是在文渊岁龙岛附近的话,那么若是说言王殿下不知道的话,那是肯定说不过去的。”

“可是如果说言王殿下知道这件事是怎么一回事情的话,那么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可就耐人寻味了。”云万天语气显得有些不确定,因为他知道在这一结论的背后,隐藏着怎么样的惊人的可能性。“代律王殿下、金王殿下,您二位是什么样的看法呢?”

玥璇玑与壁留影面面相觑之后全都选择了沉默,和云万天一样,他们都明白如果说龙渊太岁真的默许道门的势力在他的文渊岁龙岛周围活动的话,那这背后所代表的深意可就是十分的恐怖的了。

尤其是在道门刚刚参与······不,确切的说是策划了伊达启的叛乱的现在这个时候。

“这件事情暂且放在一边,还是等到言王殿下与军王殿下回来之后,在另行讨论吧。”壁留影说道,这件事情若不是当面询问的话,估计龙渊太岁理睬都不会理睬他们,而若是求缘一败没有回到帝都,他们也不敢去就此事询问龙渊太岁。

毕竟若是军王不在现场,那一旦谈崩了,龙渊太岁翻了脸,凭自己与玥璇玑可是无法挡得住的啊。

对了,还是应该找个借口将龙渊太岁与求缘一败尽快的请回帝都才是,否则不说其他,光是现在维持帝都局势的事情,自己与玥璇玑都快要支撑不住了。

眼下倒是有一个让他们回来的十分得体的借口。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代律王殿下您的事情啊。”壁留影微笑着看着玥璇玑说道。

“我的事情?”玥璇玑一时没有回过神,以至于连称呼都忘记加上了,“我能有什么事情呢?”

“自然是代律王殿下您转正为正式律王的事情啊!”壁留影说道,“您这一次在伊达启之乱之中有着过人的表现,这一点孤与其他参与了反击伊达启的将士们都是有目共睹的,您立下如此大的功勋,转正为正式律王,那自然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啊!”

“这······”玥璇玑没有想到壁留影竟然会提出这样的想法,“律王大位之事,一向是由五宫廷集体决定的。所以,这件事情得等到言王殿下与军王殿下回来之后才好商议的吧?”

“所以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将言王殿下与军王殿下从文渊岁龙岛和阳宁郡请回帝都主持大局啊。”壁留影说道。

“这······”玥璇玑看了看云万天,她想知道他的想法,以便能够预测出宫羽心的态度出来,“云总管,你怎么看?”

“我怎么看对于女王殿下您来说有那么重要吗?”云万天自然是知道玥璇玑问这话的真实意图的,只见他懒洋洋的说道,“不过我可以肯定,都主是绝对不会高兴女王殿下您将律之宫的权利从她手中夺去的。”

“她不高兴便由着她不高兴就是了!反正五宫廷的事情还轮不到她来表达自己的不满!”壁留影冷冷的对着云万天说道,“只要言王与军王殿下点了头,孤想宫羽心还不至于失了分寸吧!”

玥璇玑一开始对于壁留影的提议确实是抱有了一种惊讶的感觉。不过现在想来,若是当上了真正的律王,那对于自己来说也不失为一件好事情,于是便开口道:“现在的帝都确实需要言王殿下与军王殿下出面主持大局啊,孤赞成立即将他们请回帝都。至于其他事情,还是等言王殿下他们回来之后再说吧!”

“不用怎么麻烦的去请孤了,孤回来了。”这个时候,一个声音从议政厅大堂之外传了进来。

三人一惊,连忙迎了出去。一见来人,便齐声唤道:“言王殿下,您总算回来了!”

“帝都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孤能不回来吗?”龙渊太岁语气中威严而带有一丝欣慰,“不过二位殿下的表现,倒真的是让孤欣喜啊!”

“哪里哪里,言王殿下您过誉了!”壁留影与玥璇玑齐声说道,“帝都遭劫,在下实在是有愧于言王殿下啊!”

其实虽然龙渊太岁表面上十分的高兴,心里面却是十分的郁闷的,因为本来在他的计划之中,玥璇玑与壁留影现在应该是躲在金之宫的暗室之中瑟瑟发抖的等待着他的援助,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在龙邈政议府之中主持着龙邈城的大局,这让自己拯救者的形象大大的打了一个折扣。

而更加令他郁闷的是,刚刚他居然发现,自己的文渊岁龙岛的附近也有都尉府的间者在活动,而且已经发现了道门的踪迹了。

看来有必要敲打敲打宫羽心了,她实在是忘乎所以了!

当然这是后话了,眼下的当务之急是先要稳定龙邈城的局面。

“对了,孤在回来的时候听到了一个令人十分震惊的消息,”在与玥璇玑等人进入议政厅分别落座之后,龙渊太岁便直奔主题了,“说的是与龙邈城临近的九个州郡的郡侯居然派兵私自进入了帝都,请问两位殿下,领兵者是何人?孤要当面问问他还知不知道紫元法度了!”

“关于此事,确实十分的微妙,”玥璇玑在得知道门与龙渊太岁又瓜葛之后便隐隐约约的觉得龙渊太岁肯定会有此一问的,现在果不其然的,龙渊太岁提出了这个问题,她便就心中早已编排好的台词说了出来,“因为在当初孤与九郡联军刚刚见面的时候,联军主将,静泉郡的敬万秋侯爷拿出了一封招他与其他八郡联兵入京的诏书,上面有孤、金王殿下,还有言王殿下您以及伊达启的印章,诏书上诬指军王殿下引兵北上是要拥兵自立,图谋不轨,所以要他们带兵拱卫龙邈城。”

“一派胡言!”龙渊太岁表现出了一种惊讶与愤怒,“代律王殿下,这种无稽之谈你居然也会相信?”

“无稽之谈孤自然是不会相信的,但是孤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封诏书之上有孤、金王殿下以及您的王之印信,这点孤是亲自验证过的。”玥璇玑冷静的说道,“话说,言王殿下,孤与金王殿下的印信是由于言王殿下您的命令而落到了伊达启的手中,那言王殿下您的印章是怎么落到伊达启的手中的呢?”

“孤回文渊岁龙岛的时候,并没有将印信随身携带,想来是伊达启从孤的言之宫中取得的吧。”龙渊太岁自然不会说是自己亲手将印信交给了道天门将让他带回龙邈城交给伊达启,好让他的矫诏计划得以顺利实施的吧。

不过现在看来,此举做的并不是十分的高明。

“不管如何,敬万秋都属于私自领兵入京,这便是重罪!即便是被伊达启所欺骗,那也是失智之过,总之不可再让他带兵!”龙渊太岁打算不讲理了,“他在哪里?孤要见他!”

“现在?他可能在墨府,与墨君煋先生在一起吧。”玥璇玑说道,心中暗暗祈祷此时此刻敬万秋已经将军权顺利的交到了墨君煋的手上了,“敬万秋侯爷好像已经将军权交给了墨君煋先生,所以现在他也算不上是在带兵了。”

一听这话,龙渊太岁的脸色已经铁青了一片。

原本他计划即便是无法借口九郡郡侯私自带兵入京将他们除掉的话,也一定要夺了他们的兵权,相信以自己的实力再加上这无懈可击的理由的话,是一定会马到成功的。到时候自己既铲除了伊达启与紫元的门阀势力,又大大的削弱了,墨灵启的势力,这出自己自编自导自演的大戏也就可以以自己的一举数得而完美落幕了。但是若是敬万秋将军队交到了修为不逊于自己的墨君煋的手上的话,那这只军队自己是很难将之从墨家手中拿走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壁留影开口了:“言王殿下,关于玥璇玑晋升为正式律王的事情,不是道您的意下如何呢?”

“对此,孤没有意见。”龙渊太岁此时根本不关心谁做律王,反正谁做律王都会和宫羽心斗得死去活来的,根本用不着自己操心,现在他唯一关心的事情是那九个郡的军队自己能不能从墨君煋的手中夺过来,所以在说完这句话之后,他便转身离开了,“律王殿下,祝您宏图大展!”

“好了,这样一来,就只剩下远在阳宁郡的军王殿下与现在顺势代掌政王职权地政后殿下的态度了。”壁留影笑着对玥璇玑说道,“不知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呢?”

就在这个时候,易庆元忽然走了进来,向在场的三人躬身行礼道:“金王殿下、代律王殿下、云将军,刚刚在下接到了从阳宁郡而来的加急文书,经确认,是军王殿下与政后殿下的联名发出的。”

“看来他们暂时是不会回来了。”壁留影接过了易庆元呈上来的文书之后苦笑着对玥璇玑说道,“那就先看一看他们的态度吧!”

紫元西境、逸都郡、郡侯府。

“所以玥璇玑就这样晋升为正式的律王了?”宫羽心通过幻镜听取了云万天的汇报之后,一脸平静的问道:“而帝都的门阀除了墨家之外,其余的都被屠杀殆尽了?”

“是这样的,都主。”云万天回复道,“现在律之宫已经重新解封,成为玥璇玑的办公之所,而在律之宫的成员配备上,现在五宫廷的人全都表现的十分的积极。”

“他们当然积极了,这可是从本都主手中将律之宫的大权夺取到他们手中的一个大好的机会啊!”宫羽心冷笑道,“对此你不要轻举妄动,只要继续与玥璇玑保持着现在这样的良好私人关系便可以了。”

“这······”

“放心吧,本都主断定这个玥璇玑绝对不像表面上看到的那样简单,那些想乘着现在在律之宫占据一席之地的人,到最后绝对会倒大霉的!”宫羽心十分肯定的说,“而且玥璇玑也一定会主动的联系本都主的,到时候,你便是本都主与她之间联系的一个渠道了,明白吗?”

“属下明白了,请都主放心,属下一定不会让都主失望!”

结束了与云万天的通讯之后,宫羽心又招来了负责西境情报的负责人问道:“虎元启那便怎么样了?”

“还躺在病床之上没有下来。”负责人回答道,语气之中带着一丝不满意的情绪,“都主,他也实在是太能装了,具属下得到的情报,骨沙城的所有大夫都已经断定他活不过今年了。”

“是啊,让他继续这样装下去也不是个事情,对吧,”宫羽心想了想,然后说道,“看来得由我们推动一下局势的发展了。”

“都主,您的意思是······”

“将墨灵启即将押着季无私的孙子季飞阳返回帝都的消息传到骨沙城,然后再让我们潜伏在季无私组织的江湖势力之中的暗桩去鼓动红棉沁血她们去劫下季飞阳,这之后的事情,便就看虎元启的了。”

“属下明白了,属下立即去办!”

“等一等,本都主还没有问完呢,你想上哪里去?”宫羽心叫住了转身想要离开的手下,继续问道,“在骨沙客栈被人劫走的那具实验体的下落找到了吗?”

“回禀都主,属下查到,是幽泉金首干得,至于幽泉金首受雇与何人,属下无能暂时还没有查到。”

“那便不用查了,反正在剿灭幽泉金首之后,这种事情自然是查得到的了。”

“都主您······是想要直接对幽泉金首实行报复?”负责人一听宫羽心这话,不禁一愣,“都主,这不符合杀手界的行业规矩啊。这样一来的话,以后是不会有杀手再接我们的生意的了。”

“杀手界的行业规矩?哈哈哈!中洲最大的杀手集团好像就是本都主的都尉府了吧?本都主还要去请外人来替本都主干事情吗?”宫羽心仿佛是听到了一个十分好笑的笑话一般,哈哈大笑道,“好了,将命令发下去便是了,其他的无须多问!”

“属下遵命!”那人应了一声之后,又说道,“都主,既然说到了骨沙客栈,那属下这里还有一件事情向都主汇报。”

第一百九十四章 逸都郡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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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怎么回事?”宫羽心看着地上摆放着的几具尸体,沉声问道。收藏本站

“禀告都主,这几人都是属下派到骨沙客栈进行调查的暗骑,在调查的过程之中忽然中断了联系,于是属下便立即派了一队人马去骨沙客栈查看情况。”那名负责人唯唯诺诺的说道,“然后便发现了他们全都死在了骨沙客栈之中,而且全都变成了干尸,就好像已经死去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似的。”

“他们并不是因为死亡时间过长而变成干尸的!”宫羽心俯下身子仔细的观察了着尸体的情况,“他们全都是因为被某种事物吸收了体内的精元而被迅速风化成了干尸的。嗯······”

说道此处,宫羽心运动体内灵元,意图探寻干尸体内是否藏匿着一丝残存的灵识,以便让自己能够知晓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见宫羽心伸出食指抵在干尸天灵之处,指尖赤光闪烁,随即一道光线自宫羽心指尖射出探入干尸天灵之中,散发逼人魂魄的气势,肆意搜寻着干尸脑中残存的灵识。

宫羽心的灵元霸道非常,干尸脑袋之中的灵识根本不敢在它的面前耍什么花样,只能乖乖的现出了踪迹,让灵元将其彻底的吞噬,随后炼化,得出宫羽心想要知道的讯息。

那一日的场景在宫羽心的脑海里重现,她看到了一个让她无法忘记并且恨得咬牙切齿的身影。

“原来是它?呵呵,这下子有意思了。”宫羽心得到了想要知道的讯息之后,便收回了灵元,转身对西境负责人说道,“立即去骨沙城附近散步季飞阳的消息,另外告诉虎元启,现在红棉沁血那一方的势力已经大为减损了,若是在这种情况之下,让他自己看着办,若是还不能成功的话······告诉他,我都尉府不养废物!”

“是,属下立刻去办!”

西境负责人躬身行礼之后便转身离去了,而宫羽心却依然待在这间密室之中,盯着眼前的这几具尸体静静的思考着什么。

“这些暗骑的记忆告诉我说,千灵机芯和那个淫妖打算来逸都郡,可是这些人都已经死了不短的时间了,按理说千灵机芯即便全程步行那也应该早已到达了,怎么她们一直没有采取什么行动呢?”宫羽心思索片刻,发现并没有理出什么头绪来,于是便摇了摇头,说道,“不管了,反正她们来逸都郡的目的肯定是为了我,我不妨就在这里守株待兔便是了。”

想到这里,她又脸色阴沉的加上了这样的一句话:“千灵机芯,这次是你自己想要找死,我一定会好好的成全你的!”

而在与此同时,在逸都郡最大的旅店金云客栈的豪华套间之中。

“千灵,你怎么了?”风信莲察觉到千灵机芯的神色有些怪异,连忙关切的传声问道。

“没有什么事情,只是忽然之间有了一种被盯上的感觉。”千灵机芯同样传声回答自己并无大碍,然后又对着一旁的老者继续这之前的话题,“万大人,关于合作的事情,您考虑的怎么样了?”

千灵机芯面前的这名老者,名为万安国,乃是季无私在逸都郡培养扶植的地方势力的负责人,在以前也是逸都郡中的一个颇具实力的人物,但是随着季无私的垮台,他也就变成了朝不保夕的紫元钦犯了。

出于对季无私的知遇之恩的报答以及对宫羽心一贯的行事作风的憎恶,他不想就这样投降都尉府,于是便暗自在逸都郡集结力量与倒向都尉府与宫羽心的逸都郡侯处处作对,气的逸清泉连连跳脚却又对他们无可奈何。

但是这一切随着宫羽心的到来而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万安国自然不可能是宫羽心的对手,几场较量下来,自己这边损失惨重,再加上宫羽心的收买分化、威逼利诱,自己这边屡屡出现背叛事件,有好几次自己都差一点变成了叛徒们向宫羽心邀功的投名状。

万安国感觉到自己已经在逸都郡待不下去了,正在犹豫着是否要想办法尽早退出逸都郡另寻他处立足的时候,却意外的有人前来拜访了。

其实正如宫羽心所怀疑的那样,千灵机芯与风信莲早就到达的逸都郡,并且根据千灵机芯植入宫羽心体内的额纳米机器人掌握了宫羽心随时随地的动向,但是掌握动向不代表有机会下手,与宫羽心交过手的千灵机芯知道自己一个人不可能在都尉府重重重兵之下对宫羽心产生威胁,于是便决定先处理红棉沁血交代的另外的事情。至于宫羽心,还是要另等机会才行。

在千灵机芯离开骨沙城之前,红棉沁血要求她到了逸都郡之后,便要设法联系逸都郡之中的季无私残存势力,而且根据古嫣然提供的信息来看,逸都郡的这股势力发展的十分庞大,是季无私培养的势力中实力最为雄厚的力量之一。

千灵机芯自然是明白这其中的重要性,于是在接收了古嫣然亲笔写下的证明千灵机芯身份的密函之后,便应承下了这件事情。

而当千灵机芯与风信莲来到了逸都郡,发现一时间找不到对付宫羽心的时机的时候,便准备先将红棉沁血交代的这件事情办好。

她们根据之前古嫣然提供的信息,去拜访了好几处万安国的据点,但是到了地方之后,却发现那些地方的气氛却是全部都非常的不对劲,不管是客栈、茶肆还是赌坊,全都透着一股阴沉而充满着杀意的气氛,这让千灵机芯不打算轻易的试探这些店家是否是万安国的手下,而砸几经试探之后,却是发现都尉府在这几处频繁活动的迹象。

“看来,都尉府已经将万安国的据点端掉了不少,这下可难办了。”千灵机芯有些为难的说道,“我们对这个万安国实在是谈不上了解,所得到的讯息全部都是古嫣然提供的,现在古嫣然提供的所有联系点都被宫羽心给端了,现在怎么办呢?”

风信莲提出了一个建议道:“要不然,我们私下调查调查,说不定能找到线索呢。”

“私下调查?你说的倒是轻巧,我们现在连万安国是生是死,是否投降了宫羽心那还不知道呢,就算是巧遇了万安国或者是他的心腹,你觉得他们会在光天化日之下,将这等机密之事透露给我们这两个陌生人吗?”

面对千灵机芯的怀疑,风信莲却是嫣然一笑,道:“这有什么难的,千灵你莫非是忘记了,我可是一只淫妖啊!”

风信莲的自信很快就得到了现实对她的肯定,在她们进入逸都郡的第五天,逸都郡大街小巷便传出了一个美艳无双的女子在逸都郡暗夜的街头寻找露水情缘的香艳传说,并且越穿越神,让逸都郡之中人数众多的单身男子们去趋之若鹜,即便是已经成家的男人,即便明面上装的嗤之以鼻但是内心深处却也是心驰神往的。

而在风信莲的露水情缘计划实施的第四天,也就是千灵机芯二人来到逸都郡的第九天,风信莲成功的从一个男人的忘情呻吟之中套出了他的真实身份与自己想要知道的一切。

“我说,你这样子逢人便问万安国的事情的话,要是那人万一是一个都尉府的暗骑怎么办呢?”面对得意洋洋的风信莲,千灵机芯忍不住打击她道。

“这是不可能的。”风信莲自信的回答道,“那帮男人在完事之后都会被我抹去这一段的记忆——当然了,最美好的那一刻,我会大发慈悲的让他们保留下来的。”

“这,这还真是一种方便而受人欢迎的技能啊!”千灵机芯表示出了无语以及敬服。

正说着,她们便找到了之前那个被风信莲施以露水情缘的男人所以供的万安国现在的藏身之处,具那个男人交代,万安国至今仍然在坚持这不肯向宫羽心投降,虽然他已经在考虑是否应该放弃逸都郡的据点了。

万安国现在藏身之地便是逸都郡最大的客店金云客栈之中,在此之前,除了万安国与他的几个心腹之外没有人知道,这座逸都郡最大最豪华,也是郡侯逸清泉最喜欢来此幽会的客栈是万安国私下的产业之一。

面对千灵机芯与风信莲的突然拜访,万安国在短暂的震惊之后便迅速的冷静了下来,而在确认过古嫣然写给自己的密函之后,便对千灵机芯与风信莲热情了起来。立即备下酒宴,要为她们接风洗尘。

“两位既然是古城主派来的特使,那万某自当尽到地主之谊,”面对千灵机芯对于万安国的款待表示感谢的时候,万安国笑着说道,“特使来到逸都郡,想必是带来了古城主对万某的什么重要的指示吧?”

“并非如此。”千灵机芯听出了万安国此话之中的试探之意,似乎是对古嫣然对自己有所“指示”颇为介意,于是立即准备说出实情,“在下原本是红棉左丞相的下属,受红棉左丞相的命令,来逸都郡刺探宫羽心的行动,与万大人的联系只是受古城主连带委托,要在下来向万大人请教下一步应该如何抵御都尉府以及反对季无私殿下的势力对诸位的进攻。”

“原来如此!”万安国一听这话,心中大石顿时放下了一半,脸上的笑容之中又添了几分真挚,“不过万某还是想先听一听古城主的高见啊。”

“对此,在下离开骨沙城的时候,古城主只送给了在下一句话,让在下转告万大人。”千灵机芯回答道,“合则可生,独则死!”

“古城主想要与万某结盟?”万安国十分聪明,自然是立即领会了这句话其中的含义了,于是当即表示道,“若是能够结盟那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了,只是,特使须知,仅仅只凭这一句话,可是很难达成真正的结盟的啊!”

“我等此番前来逸都郡是要刺探宫羽心在逸都郡的动向,关于结盟的具体事宜不管是古城主还是红棉左丞相都没有交代与在下具体的方案。”千灵机芯说道,“具体的事宜我想还是由万大人亲自与古城主与红棉左丞相商议吧!”

刚刚千灵机芯第一次提到红棉左丞相的时候,万安国还在思考千灵机芯从骨沙城来到逸都郡的真实意图,所以对此没有太在意这个名字背后的含义,而这一次,在听到这个名字之后,他的心中咯噔一下,“敢问特使,红棉左丞相是······”

“万大人不知道?”这一下千灵机芯顿时感到十分的尴尬,本来还以为能用红棉沁血的名头震慑一下万安国的,没想到人家居然根本没有听说过这个人,也不知道自己刚刚的语气是不是设置的太过于盛气凌人了若是因此妨碍了古嫣然与红棉沁血的大局,那可就太糟糕了。“就是季无私殿下的律之宫左丞相红棉沁血啊!”

“特使是说红棉沁血左丞相在骨沙城”万安国惊讶的问道。

“没错,而我便是红棉左丞相的下属。”千灵机芯从万安国此时表情的变化判断出他绝对不是没有听说过红棉沁血,而是刚刚根本就没有好好的听自己说话,一时之间,语气有渐渐转冷了,“不知万大人对此有什么疑问吗?”

“这个,自然是毫无疑问的了!”万安国笑着对千灵机芯说道,“之前不知道是上使莅临,万安国怠慢了,请上使恕罪!”

呵呵,“特使”变“上使”了,千灵机芯心中觉得好笑,不过她倒是好奇,难道古嫣然在证明她们身份的密函之中没有说明她千灵机芯是红棉沁血的人吗?

想到这里,千灵机芯便问道:“万大人,古城主没有说明在下是红棉沁血的人吗?”

“这个,上使明鉴,”万安国将密函递到千灵机芯手中,轻声解释道,“密函之上空无一字,只有她古城主的印信,证明上使却是从古城主那里前来逸都郡,所以,在下只是知道上使绝对不是都尉府之人,而上使的真实身份,在下之前一无所知。”

第一百九十五章 逸都郡起义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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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这样啊,那倒是千灵机芯失礼了,”千灵机芯在听完万安国的叙述之后,便笑着说道,“那万大人对于左丞相以及古城主的建议有什么想法吗?”

见到千灵机芯表现的额神色如常,万安国心中却是暗自惊讶,因为在他看来千灵机芯之前确实是没有动过那封密函,也就说她事先确实是不知道那上面却是一个字都没有写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刚刚作为一个普通人,她的正常反应应该是震惊之后在露出愤怒的神色,因为古嫣然这样做,实际上是可以被视为有耍她的嫌疑在里面的。换做一般人,即使不表现出愤怒的情绪,至少也会因为密函之上一个字都没有写而感到惊讶而不可置信的将信函拿去仔细查看一番的。

但是她的表现呢?微微一笑之后便若无其事的直接掠过了这件事情。仿佛这件事情是再小不过的一件事情。

“上使不愧是左丞相身边出来的人啊,这份气度便已经越超常人了。”经过此事,万安国便确定千灵机芯绝对不是一个平凡的跑腿之人,必定是红棉沁血身边极其具有能力而又受红棉沁血信任的心腹,说话的语气也与之前有了变化,在恭敬之余,又多了一丝希冀,“之前万安国说话唐突,还望特使不要见怪。”

千灵机芯虽然不通人性,但她体内智脑却是对旁人所说的每一句话背后之意能够分析出十之**的,所说之前万安国直言密函之上空无一字时的奇怪表情自己还不太能够猜得出的话,那现在万安国态度的些许变化自己已经能够分析出一个**不离十了。

“万大人不必如此,毕竟初次见面,有所疑虑也是人之常情啊!”根据主脑分析的出的结果,千灵机芯的面部表情显得十分的平和,“现在万大人有任何想法,但请直言。”

“那么上使,在下唐突了!”万安国忽然俯身跪拜道,“在下希望能够在逸都郡发动起义,请上使将在下的意思传达给左丞相与古城主,请她们助在下一臂之力!”

千灵机芯没有想到万安国居然有攻占逸都郡的想法,主脑疯狂分析他此话真伪以及幕后用意之后,询问道,“万大人,你有把握在宫羽心坐镇逸都郡的时候夺下它?若是这样的话,那可真是毕其功于一役啊!”

“上使说笑了,”万安国听出了千灵机芯语气之中的调侃,却也不敢有什么不满的表示,因为之前他对这个计划的实施的可能性同样的极度悲观,“在下确实没有办法能够与宫羽心的实力相提并论,但是左丞相就不同了,左丞相是驰名中洲的高手,对付宫羽心自然是不在话下的!”

呵呵,你家左丞相之前都差一点被人家收去魂魄而毫无还手之力呢,你还指望她?千灵机芯心中暗笑道,不过这话自然是不好对着万安国说出来的,于是只好说道,“万大人,若是让在下在您与左丞相之间来回传递消息的话,只怕既是耽误时机,而且也大大的增加了风险啊,不如您现在立即随我离开逸都郡前往骨沙城,亲自向左丞相说明情况吧,若是您能够拿出逸都郡起义时机已经到来了的证据以及成熟的计划的话,我想左丞相一定会乐意助您一臂之力的。”

见万安国有些犹豫,千灵机芯连忙补充道:“若是您亲自去不方便的话,那派一名能够代表您的使者随我回去也是可以的。”

万安国十分清楚,平心而论,千灵机芯的这个建议已经很给他面子了,因为红棉沁血是什么人?堂堂律之宫左丞相,即便是自己亲自去与她谈这个问题都已经大大的僭越了,现在千灵机芯居然做主允他派使者前去,这便是已经给了他天大的面子了,这让他在感动之余也是更加的为难了起来。

因为说实话,他现在实在是派不出人手来了。

现在他手下倒是不缺能玩命的也敢玩命的士兵,这种人只要有钱多少都能够招的来。但是要说到能够代表自己去和红棉沁血谈合作的人选,自己现在真的想不出来还有谁了。一想到这里,他又恨起了宫羽心,若不是她将自己手下摇白纸扇的杀的杀,招降的招降,自己又怎么会现在陷入这种窘迫的境地之中呢?

看到他这个样子,千灵机芯却是已经将真相分析出了七七八八了,不过作为人工智能,自然是不会对此表现出人类才有的好笑与嘲讽,毕竟万安国与她的关系还没有达到这样的级别。既然红棉沁血嘱咐过“最好尽力促成万安国与骨沙城的合作”的话,那自己便帮一帮眼前这个这个看上去非常可怜而为难的老人又如何呢?

于是她便开口道:“这样吧,我来这里有两个目的,一是与万大人商议合作事宜,再者便是刺探宫羽心的动向,好为左丞相的下一步行动提供帮助。现在万大人既然不排斥我们,那合作事宜便算是成功了一半了,若是万大人能够在刺探宫羽心的事情上提供帮助的话,那千灵机芯乐于帮万大人做一回信使,如何?”

“这,这自然是最好了!”万安国立即答应下来,不过他此刻心中却是闪过了另一丝的想法,“上使放心,万某一定全力协助上使完成任务!”

万安国心绪的那一丝变化却是已经被千灵机芯给捕捉到了,不过她此时却是不打算深究的,毕竟她完全没有从万安国的语气之中分析出抵触的情绪。

“既然如此的话,那便请万大人多多指教了!”千灵机芯说道,“对了,关于我们在逸都郡的落脚之处······”

“这一点完全不必上使操心,一切交给万某即可!”万安国想都没有想的便开口说道,“上使,还有······这位姑娘?”

万安国疑惑的看了看一旁一直沉默的风信莲,不解的问千灵机芯道:“上使,这位姑娘为何一直保持沉默啊?”

“呵呵,万大人有所不知,她还是沉默着好,她一开口,那可是要吃人的!”千灵机芯说道。

万安国自然不会想到千灵机芯所说的“吃人”是一个什么含义,不过他也知道这不是自己应该刨根问底的事情,知道的越清楚自己越是没有好处的,所以也就打着哈哈的过去了。

千灵机芯还真是没有想到这金云客栈实际上就是万安国自己的产业,所以在万安国将这件豪华的包房让给自己的时候十分的推辞,怎么都不愿意接受,直到万安国说出了实情,表示这便是自己的产业的时候,才接受了下来。

“对了,万大人,千灵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在万安国帮她们安排好一切,准备离开的时候,千灵机芯忽然叫住了他。

“上使实在是太客气了,”万安国表现的十分吃惊,其实他自见到千灵机芯之后便有一种奇怪的感觉,现在他终于明白了,那种奇怪的感觉是一种疏离感,好像眼前的这个妙龄少女不似他这个世界的人似的,这种真挚不做作的客气绝对不是紫元皇朝的上位者能够表现出来的,即便是素有贤名的律之宫左丞相身边出来的人,这种朋友之间的相互尊敬都是有着十分巨大的违和感的。“有什么事情,上使尽管吩咐便是了。”

当然,以他的想象力自然不会想到千灵机芯是异界穿越而来的人,他现在一心认为千灵机芯绝对是一名清心修欲的方外高人,与左丞相交好,而出山相助而已,于是愈发的对她尊敬了起来。

“请万大人从今以后约束手下们的行为,杜绝他们出入青楼、赌坊等容易被人抓包的地方。”千灵机芯说道,“虽然我们在青楼是使用了一些特殊的手段才找到了万大人的位置,但是我敢肯定,宫羽心也是很有一些特殊手段的,所以为了以防万一,大人最好还是对手下严明纪律,让他们深居简出,出门多多小心才好。”

“多谢大人提醒,万某明白了!”其实自从千灵机芯出现在万安国的面前之后,万安国便一直想要问清楚她们是如何找到自己这里的,但是一直都碍于千灵机芯的身份,不敢随意发问,但是没有想到千灵机芯竟然自己说出来了,当即欣喜的向千灵机芯道谢,并且保证道,“也请上使放心,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看来有人要倒霉了。”万安国走后,千灵机芯对风信莲说道,“刚刚他转身离去的时候,我捕捉道他的眼角闪过了一丝狠辣的表情。”

“我真没有想到你居然主动的说出来了。若是这样的话你还让我消除那个人的记忆干什么?”风信莲不解的问。

“消除他的记忆是为了防止那个家伙在回忆起自己泄露了自家主子的行踪之后被追究而鱼死网破的投靠宫羽心,若是那样的话,万安国就完了!”千灵机芯解释道,“而我将此事告诉万安国也是十分有必要的,因为他的手下若是还想这样稀稀拉拉,整天流连于青楼赌坊的话,那么被宫羽心逮到也就是朝夕之间的事情,若是我们不在逸都郡那自然不必去管,但是现在我们与万安国算得上是一个同盟了,若是他完蛋了,我们也会跟着遭殃,所以这件事情,他是非重视不可的,如果他不重视的话,那我也要想办法让他重视起来!所幸的是,从他离开时眼中的狠辣分析看来,他已经是对此十分的重视了。”

说到这里,见风信莲似乎对那个与她一夜露水的男人还是有些担忧,不禁打趣道:“你为何对那个只有一面之缘的男人如此的恋恋不忘?难道说他还是一个强悍的枪兵么?”

“去!你这样说,可便是太小看我这个淫妖了吧,”风信莲说道,笑骂道,“我只不过是因为吸了他的精元,又害他因此而死,心中有些不安,毕竟他与我并没有什么私仇啊。”

“我还真没有想到你这只淫妖倒是天性良善啊,”千灵机芯想了想,安慰她道,“其实那人也未必就必死无疑了。”

“咦,此话何意?”

“话说,你不会没注意到,我至始至终都没有将那人的名姓透露个万安国吧?”千灵机芯笑道,“所以万安国一时半伙也是查不出是谁透出了他的行踪,因为我敢肯定他手下上青楼一定是一个常态。除非他动大的周章,但是这样一来动静太大,对他同样不利,再者说所谓法外无罪,他的手下出入青楼如此平凡,想必他之前一定并无明律,若是因此由惩处某人的话,想必是难以服众的。所以,我猜想向他这样的聪明人,是绝对不会做这种自找麻烦的事情的。”

“若是如此那便是最好不过了。”风信莲笑道,“那你之后准备怎么办呢?”

“下一步?我准备先等宫羽心出手。”

“等宫羽心出手?怎么说?”风信莲不解的问道,“难道说你料到宫羽心会有大动作吗?”

“也可以这么说吧,因为我们遗落在骨沙客栈里没有处理的都尉府暗骑的尸体,是迟早会被宫羽心发现的——我想应该也不会过太长的时间吧,”千灵机芯说道,“到时候宫羽心一定有办法从那些尸体上面取得一些关于我与你的证据,这样一来,她必然是会知道我们回到逸都郡来,所以近期之类一定会有动作的!”

“什么?”风信莲惊叫道,“难道说,你是故意将那些尸体留在骨沙客栈不让我将其处理掉的吗?”

“我疯啦!当时我根本没有想到这一层,”千灵机芯实话实说道,“只是后来我想到这一层的时候再回去便太耽误时间了,而我又计算出宫羽心发现尸体的时间与我们的行程的时间是有几率够岔开的,所以就没有回去处理。而在看到逸都郡并没有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的时候我便知道我的计算是正确的!”

“那,你计算出的几率是多少呢?”风信莲怀疑的追问道。

“额,这个······”千灵机芯没有想到她会追问,一时有些语塞。

“说呀!”

“三,三成。”

“你!”

第一百九十六章 双方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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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之内,千灵机芯与风信莲便潜伏在逸都郡之中等待时机。她们婉拒了万安国帮她们安排的僻静而奢华的宅邸,却要求万安国帮助她们选择一处逸都郡达官显贵们经常光顾的烟花之地,并安排好她们的身世背景之后便将她们安排进去。

不知道风信莲淫妖身份的万安国自是认为此举旨在方便刺探情报,当下也不曾疑心,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水月楼,是逸都郡乃至整个紫元西境之中最大的青楼,作为金王壁留影在西境最大、最豪华的产业之一,一直是逸都郡夜幕下最璀璨的明珠之一。

而要说现在逸都郡最时鲜的话题是什么,那便是水月楼新来的两名双姝头牌,湛莲、冰灵。

这对姐妹花模样长得一模一样,仿佛是一个模子里雕琢出来的一样,但是内在的气质却是天长地别。

湛莲妩媚多姿、雍容绚丽,冰灵冰风玉骨、冷艳无双,一时之间水月楼群花失色,逸都郡之中的达官贵人们蜂拥而至,都想要一亲芳泽。

这其中过程自然是不足为外人所知,只是在所有见到这对倾国双姝之后的所有男人全都变成了她们的裙下之臣,其他的烟花佳丽却是再也入不了他们的眼了。

水月楼,顶层,如意居。

“这是今日的第几个了?”将那一脸意犹未尽的华服男子送走,已经将身体幻化为了与风信莲一般模样的千灵关切的问着慵懒的躺在床上的风信莲问道:“你,没事吧?”

“呵呵,我的好姐姐,你这样问可就是太看轻我这只淫妖了吧。”风信莲从床上翩然起身,随着纱衣滑落,洁白的玉女神峰傲然出现在了千灵机芯的眼前,只见风信莲酥软的靠在千灵机芯的身上,一双玉臂搂着千灵机芯的脖子说道,“姐姐当不至于问如此失智的问题吧,莫非姐姐吃醋了?”

“你嫌弃我看轻你,你这问题又何尝不是看轻我的失智之问?”千灵机芯并没有推开风信莲,因为她根本不存在这样的意识,只是冰冷的身躯与疏离的语气却是让身为淫妖的风信莲也是兴致全无。

无趣的松开千灵机芯,风信莲缓缓的回到床上将纱衣捡起穿好之后,开口问道:“你我来这水月楼也有小半月了吧?你有什么收获吗?”

“逸都郡的头面人物倒是来的不少,其中来的最勤的便要数郡侯逸清泉了,”一提及此事,千灵机芯便感到一阵阵的挫败感在自己体内涌动,“但是我却从来没有发现有都尉府的人前来,看来宫羽心能将万安国搞的几乎在逸都郡站不住脚,并不是完全是双方势力的差距使然啊。”

“你怎么确定在场的人之中没有都尉府的人呢?”风信莲质疑道,“或许他们全都乔装前来呢。”

“若是如此,那便应该是你的工作了。”千灵机芯将话题抛回道风信莲的面前,“如何?你这些时日有收获吗?”

“那要看你指的是什么样的收获了!”说道这里,风信莲粲然一笑,仿佛想起了什么让她十分愉快的回忆一般,“若是你要的收获的话,那确实是没有,但就我个人而言的话,这是我在亚玄界过的最愉快的几日!”

“是啊,比如说刚刚的那个俊俏的公子哥吧,”千灵机芯没好气的说道,“刚刚我送他出去的时候,他对我说他今生认定你了,要娶你做他的妻子——这好像是你与他第一次见面吧?”

“这些时日以来,这样的话我已经听了无数遍了,”风信莲却是不以为意,“但是为了他们的生命着想,我自然是一个都不会应允的,再者说了,同一道菜再好吃,吃多了,那也是会腻的,对不对?”

“哎,你现在倒是满意了,只要不被然发现你淫妖的身份,你就可以在这座青楼里面待到你腻了为止,”千灵机芯烦躁的挠着头,“可是我这边迟迟没有进展,可怎么办呢?”

“你不是有那个什么······纳米机器人的吗?”风信莲问道,“想知道宫羽心的动向,派一只去侦查不久可以了吗?”

“可是宫羽心已经有所防备了,我派去的纳米机器人被她的结界挡在了逸都郡郡侯府之外了。”千灵机芯苦恼的说,“所幸她还没有发觉她体内还有一只被我植入的纳米机器人,但是那一只机器人只能够告诉我她目前的位置,对于我探查她的动向、计划什么的是一点帮助都没有的。”

“哦,原来如此。”风信莲眯着眼睛,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随即安慰道,“没事,你不是十分肯定宫羽心一定会发现你来到逸都郡然后才去行动的吗?我们现在只要静等她的动作不就行了吗?”

“那也不能够就这样被动的等着人家出招吧,万一人家一出手便是绝杀那我们可就完蛋了。现在目前最重要的是,我要知道她有没有察觉、若是没有察觉的话,那何时会察觉到我们已经来到逸都郡,这样我们才能够及时的做出反应来。”说道这里,千灵机芯便不打算继续说下去了,因为智脑的分析结果告诉她,目前谈论这个问题不会对现实的状况产生实质性的改变,“若是羽芊小姐在这里的话,她一定会想出办法来的。”

“谁?”风信莲还是第一次听千灵机芯主动提及除了红棉沁血与宫羽心之外的人名,立即对此展现出了极大的兴趣。

“是我创造者的女儿,也是我侍奉的主人。”千灵机芯淡淡的回答道,“现在应该是在一个叫末海慈航的地方修行。”

“末海慈航?那地方我听说过,”风信莲在还没有来到亚玄界之前便从她的种族中的领袖口中得知了这一所在以及它背后的强大人物,“末海慈航的院长翷飏可是长期居于淫妖一族的传奇任务的榜首呢!”

“传奇任务?”千灵机芯下意识的认为这并不是一个什么好事情,不过出于收集亚玄界信息的本能她还是进一步的询问道,“内容是什么呢?”

“呵呵,千灵,你还真是一个石头脑袋,淫妖的传奇任务又能是什么呢?”风信莲呵呵娇笑道,“自然是要与翷飏共赴**喽,我们淫妖一族的长老们说了,谁若是能够完成这个传奇任务,便能够立即取得淫妖一族的王权呢!”

“这么厉害?”千灵机芯咋舌道,“那在你们淫妖之中又有几人完成了这个任务了?”

一说到这里,原本兴致勃勃的风信莲的脸便垮了下来。

“至今为止,一个都没有。”

“咦,看你这样子,莫非你也去尝试过了?”看到风信莲一脸灰白落寞的脸色,千灵机芯那名为备份信息云终端的八卦之魂正在熊熊燃烧。

“怎么可能,我这种刚刚来到亚玄界的小淫妖,怎么可能会见到这样的传奇人物呢?”风信莲否认道,“我自从来到亚玄界,可是一直都呆在骨沙客栈的。”

“听你这么一说,好像那个翷飏是一个十分自律,能够有效控制自己的**的人啊!”千灵机芯说道,“若是这样的话,那羽芊小姐在末海慈航应该不会出什么危险吧。”

“话说回来,你既然这么牵挂你家羽芊小姐,那为何不去末海慈航与她在一起,而是要到这逸都郡来,帮助红棉沁血对付宫羽心呢?”

“我与红棉沁血那是合作关系,宫羽心也是我以及羽芊小姐的敌人。”千灵机芯将自己、宫羽心与宫羽芊的恩怨纠葛略作编排,变成一个七分实三分虚的故事告诉了风信莲,“羽芊小姐想要找到她失踪的母亲,也就是创造我的人,而宫羽心曾经对我们下过杀手······我们收集到的信息显示她极有可能是羽芊小姐同母异父的妹妹,并且确切的知道我的主人的下落,所以,我便负责追踪宫羽心期盼能够得到主人的消息,而红棉沁血,与我只是巧遇,且是宫羽心的政敌,所以我便顺理成章的与其合作了。”

“原来是这样,”风信莲点了点头,然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叫道“对了!我今天听到那个公子提起过一件事情,好像是说帝都那边发生了什么重大的变故,从他话中表达的意思来说,好像宫羽心在逸都郡呆不长了。”

“这件事情我之前也已经听说了。”对此事,千灵机芯的想法只有一个,那就是作为一个帝国的首都,在短短不到三个月的时间之中便连续发生两次“重大变故”,实在是不可思议,“我认为宫羽心不太可能因此离开。”

“为什么?”风信莲问道,“难不成你觉得宫羽心会为了对付你与红棉沁血留在逸都郡而不去处理龙邈城的事情?”

“我没有这样说过,不过宫羽心必然是早在我们得知此事之前便得到了第一手的资料的了,”千灵机芯解释道,“既然她在变数发生的时候都没有回去,那现在变故已然平息了,她回去又有什么意义呢?”

“你这话,说的也有道理。”风信莲说道,“那我们应该怎么办?”

“现在也只有等待时机了,不过我想宫羽心应该会很快的主动来找我们了。”千灵机芯说道,“我现在再确认一遍,到时候真的和宫羽心正面冲突,你又自保的能力吧?”

“只要她有**,那我便又办法对付她!”风信莲自信的说道,“怎么,你这么确信她会来找你?”

“最近逸都郡里的风声变紧了,应该是宫羽心的意思。”千灵机芯这几日也不是完全的没有收获,在三日前,逸都郡的气氛忽然变的有些微妙,寻常百姓可能察觉不出来,但是身居高位的人确实敏感的察觉到了,在水月楼的杯盏交错之间,却也是流露出了不少这样的味道,而这一切自然是尽在千灵机芯的眼中。“根据我的分析,有很大的几率是尸体已经被宫羽心找到了?”

“······多大的几率?”一听千灵机芯谈到几率,风信莲就想要翻白眼。

“七成。”不过这一次,千灵机芯回答的十分的肯定而坚决。

而就在此时,逸都郡郡侯府之中。宫羽心正在听取都尉府西境负责人的最新汇报。

“都主,根据您的指示,已经将关于季飞阳的讯息在骨沙城四周广为散步了。”都尉府的西境负责人说道。

“嗯,没有露出什么破绽吧?”宫羽心问道。

“禀告都主,属下保证绝对万无一失!”

“嗯,很好,”宫羽心暗自自嘲自己愚蠢,这种事情即便是真的有破绽,只怕也不是眼前的属下所能够察觉的,那自然是问了也是白问,于是便吩咐道,“要随时与虎元启保持联系,任何变化都要及时回复,明白吧?”

“是!属下一定将此事处理妥当!”

“好了,你先下去吧。”宫羽心点头道,“出去之后,让逸清泉前来见我。”

西境的负责人行礼退出了宫羽心的房间,不久之后,逸清泉便进来了。

“小的见过都主!”

“好了这套虚礼就不必了,”宫羽心有些急切的问道,“我让你办得事情如何了?”

“回禀都主,小的按照都主的吩咐,已经在都尉府其他弟兄的协助之下在逸都郡之内开展了广泛的搜查了,”逸清泉说这话的时候,是显得有些心虚的,“不过,几天下来,还没有什么进展。”

“你,是怎么搜查的啊?”宫羽心问道,心中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总觉得逸清泉的下一句话能将自己气死。

果不其然,“属下严密的封锁了逸都郡的各个城门,所有进出的人都要经过严密的盘查,另外还加强了宵禁的巡逻力度,是······”

“够了!不要再说了。”宫羽心打断了正在那里滔滔不绝的逸清泉,“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本都是与你讲过她们可能在半个多月前就已经潜入了逸都郡了吧?你现在封锁城门有什么用?”

“这个,小的的想法是她们即便已经潜入城中,但是在城中并无根基,那自然是要时常与外面的同伙联系的,所以······”

“一派胡言!”宫羽心实在是忍不住了,这个白痴一次又一次的挑战自己的忍耐底线,现在她在恨不得宰了他的同时,再一次的无比后悔自己怎么就找了这么个白痴而放弃了支持虎元启这样的枭雄机会。“她们的同伙都在骨沙城呢,怎么联系?”

“都主,此言差矣,”逸清泉争辩道,“万安国不是尚在逸都郡吗?”

“若是她们真的与万安国接上了头,你觉得你的这种封锁会有用处吗?”宫羽心冷冷的问道。

这一下,逸清泉没有话说了,因为若是千灵机芯与万安国接上头了话,自己是不可能在逸都郡找到她们的了。

毕竟在他眼中,找到万安国的话,他便算是抓住了全中洲最狡猾的狐狸了。

“还有,听说你现在整天的往一个叫水月楼的烟花之地跑是吗?”宫羽心接着带着训斥的口吻说道,“你是觉得万安国刺杀你的机会太少了,去那种地方为他创造机会是不是?”

“这,这个······”逸清泉眼神闪烁之间吱呜着什么,似乎有话要说却又不敢在宫羽心面前说出来的样子。

“怎么?觉得本都主说的不在理吗?”

“不敢,不敢,”逸清泉连连说道,“只是,都主,水月楼新来的两名头牌,实在是······”

“实在是什么?”宫羽心已经不想在听他多说一个字了,“听好了,你若是想玩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游戏的话,便乘早将逸都郡侯的位子让出来,我当初将你推上这个位子不是方便你去会婊子的明白吗?”

“是,是,属下,属下明白了!”

“滚!”

就在逸清泉连滚带爬的想要逃出宫羽心的房间的时候,身后的宫羽心却又将他叫了回来。

“等等,先别急着走,将那两个头牌的事情,好好的讲给我听一听!”

此时,宫羽心忽然有了一个十分有趣想法,若是那两个头牌是在半个月前左右出现在逸都郡的话,那这件事情可能就会想着一个十分有趣的境况发展了。

一听这话,逸清泉虽然心中疑惑,但是也不敢多问,连忙如实禀报道:“那两名头牌是一对双姝姐妹花,姐姐名唤冰灵、妹妹名唤湛莲。她们确如都主所说,是在半个多月前忽然出现在水月楼的。”

“那她们现在还在水月楼吗?”宫羽心问道。

“那自然是在的,”说道这里逸清泉有些不敢置信的问道,“都主,您是想······”

“这话也是你应该问的?”宫羽心眼睛一瞪,“还不快滚!”

将逸清泉轰出去之后,宫羽心在自己房间之内静静的沉思了半天,唤道:“武灵!”

“都主,有何吩咐。”随着宫羽心的呼唤,一名白甲少女出现在了宫羽心的眼前,俯身行礼道。

这名少女便是宫羽心培养的八校尉之一,同时也是她的贴身內侍武灵,说实话,单就私人情感来说,宫羽心倒是很喜欢这个耿直忠贞有带一点天真活泼的少女的。所以在与其说话的时候,语气之中却是带了一丝与众不同的宠溺之情。

“去,换上男装,本都主带你去逛青楼。”

第一百九十七章 双方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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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羽心是一个雷厉风行的人,既然说要一探水月楼那两个的新头牌的虚实,那么便不会在有所犹疑,当天晚上,她便带着武灵一道着男装前往水月楼探查去了。

宫羽心换下了自己一沉不变的黑色长袍与软甲,换上了一件紫色云锦长衫,腰间绑着一根苍蓝虎纹锦带,一头血红色的头发随意的束在脑后,在配上了一双清澈的眸子,原先的那个杀人如麻的都尉府头子,却已经变成了风流倜傥的浊世佳公子。

“都主,您这样······真是太好看了!”武灵此时也已经换装完毕,不过她的打扮便是十分的简单了,就是一身青衣书童的打扮配上她粉嫩的小脸蛋,说不出的俏皮可爱,“真像,嗯,像是从画里面走出来的美男子!”

止戈之帐之内,双雄角力仍在继续,求缘一败与元稹都是双方阵营之中拥有巅峰修为之人,又是将彼此认作了此身宿敌,今日相会,本就暗藏斗心,此刻见对方竟是不肯让步退却于自己,更是斗志上心头,原本的试探之举竟然弄假成真,两人竟已经开始各施本领,开始了真正的角力了。

两人皆是当世中洲红尘之中的顶尖高手,双方角力,却是苦了一旁的旁观之人,洛嫔烟与无双寂修为并不比求缘一败与元稹差,自然是能够抵挡两人角力四溢的余劲威能,但是阳雪心本就修为浅薄,现在又是大伤初愈功体根基皆是不稳,此刻已经是脸色开始发白,口角之下,隐隐竟是又新红流下。但是此时她已经被两人角力的余劲所压制的动弹不得,连呼救之音都发不出来,便更遑论躲避抵抗余劲的威压了。

此时,求缘一败与元稹两人已经是相持较量到了忘我之时,自然是不会注意到在场之人之中竟已经有人无法承受他们角力的余劲威压,竟是开始出现生命垂危之兆,所幸的是,他们没有发现不代表别人发现不了。就在求缘一败与元稹两人之间角力正进行的如火如荼的时候,忽然一股磅礴之力忽然介入两人的对峙之中,竟是一举克制两人真气,结束了两人的对峙。

两人大为惊讶,急忙向着打断他们角力的施力方向看了过去,却见洛嫔烟华装尽然褪去,露出之下的一身青玉铠甲,一脸怒容的瞪着两人,而在她的怀中,还依偎着一个小小的身影,正是阳雪心。

“啊,阳宁郡侯,你······”求缘一败见此情景,急忙上前想要查看阳雪心的情况,却被洛嫔烟一记眼刃给逼了回去,以他的脑子自然是立即想到了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禁心中气恼之余又有些后怕,若是刚刚洛嫔烟没有及时发现的话,那么一个上好的苗子就要折在自己与元稹的手中了,“元稹,你看你干的好事!”

“一个巴掌拍不响啊,军王殿下,”元稹虽然心中亦是有些坎坷,毕竟他来这里的真实目的还是取得和平的,只不过希望在此基础上能够为乾天复**争取到最大的利益罢了,若是真的因为他与求缘一败之间的角力而间接害死了一名紫元方的谈判人员,而且据自己所知,此人还是这次阳宁郡之战的直接当事人,刚刚接任阳宁郡郡侯之位的前阳宁郡郡侯阳雨暝的孙子阳雪心的话,那可是自己绝对不愿意看见的了,“所幸阳宁小侯爷有惊无险,军王殿下,孤看你我之间要是想分出一个高低胜负出来的话,以后也有的是机会,今日还是先完成正事要紧,您说呢?”

“天舒公殿下,您的话孤十分的认同,”见元稹如此说,求缘一败不要真的现在就立即与元稹撕破脸,只好暂且将怒火压下,说道,“那么我们便现在开始谈判,如何?”

“真搞不懂你们这帮男人的奇怪想法!”洛嫔烟没好气的说道,刻意不去看无双寂委屈的眼神,“明明几句话就能够说明白的事情,非要比个高低,差点害死雪心了你们!”

说完,一把将阳雪心扶了起来,然后转身说道,“你们想谈便现在谈吧,我先带雪心去帐外休息。”

求缘一败虽然知道此时阳雪心最好是留在这里为宜,但是一来自己又愧在先,更重要的是洛嫔烟此时正在气头上,要想让阳雪心重新参与谈判的话,并非是要等阳雪心休息好,而是要等洛嫔烟的气消了,所以现在自己真的是不好也是实在不敢出言阻拦,洛嫔烟虽然平时十分的明识大局,但是她的问题就是十分的护短,凡是是她认定的人的话,那必然是帮亲不帮理的,现在既然她认定了阳雪心,那必然是不容许任何人对她造成一丝威胁与伤害的,即便是自己那也是不行的。所以现在若是他想要阻止杨雪的退出的话,那么局势必然是更加的难以控制了,所以尽管现在让阳雪心留在这里是最好的方式但是最好还是依照洛嫔烟的想法先带阳雪心退出止戈之帐为好。

此时求缘一败转身,发现元稹看着自己笑,那笑容的意思十分的明显:军王殿下如何,被队友坑了吧?所以说这种时候带着一个实力与自己不相上下,脾气又是十分的捉摸不定的队友来协助你处理这种非武力解决性质的事情并不是一个高明的主意,因为这种情况下,这种队友不仅不会对你起到任何的助力,反而会起到相反的作用,现在见识到了吧?

求缘一败心中顿时起了一股子无名火,但是又不知道如何发向谁发。正在气闷之时,却听到了一个声音响了起来:“政后殿下,我无妨的,这场谈判我必须参加!”

顿时,现场所有人,求缘一败、洛嫔烟、无双寂甚至是元稹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说话之人,现在还被洛嫔烟搂在怀里的阳雪心的身上。

“雪心,你······”洛嫔烟没想到阳雪心居然不领自己的情,不禁有些不悦的说,“此地凶险,你还留在这里做什么?有军王殿下在这里便已经无忧了。你功力低微,若是再出现刚才的情况,孤可不一定能再一次即使的救你啊!”

“我,我是阳宁郡侯,所以必须在这里!”阳雪心语气坚定的说,“阳雪心接任此位不过几日而已,紫元与乾天的军国大事我知道的不多,但是我既是阳宁的一郡之首,在这事关阳宁郡血战最终结局与阳宁郡未来走向的会议之上,我若缺席,必是无法像阳宁郡数十万父老乡亲们交代!”

“这······”洛嫔烟没想到阳雪心居然会这样说,一时之间也有些犹豫了。

“更何况,军王殿下并非是有勇无谋之人,我相信在谈判之中,即便是有小人肆意挑衅,军王殿下也一定会以大局为重的,”阳雪心见洛嫔烟心中已有动摇,急忙乘热打铁道,“今日谈判事关重大,还望政后殿下体恤阳雪心为阳宁郡百姓请命决心。”

“既然你这样说了,”洛嫔烟自然是知道阳雪心所说的话是句句在理的,毕竟若是真的不让她这个阳宁郡郡侯参与到这其中的谈判之中去,不说阳雪心无法与阳宁郡的百姓们有所交代了,恐怕那些对阳宁郡郡侯之外早已经望眼欲穿的那些外支旁姓们都会就这件事情大做文章的,想到这里,洛嫔烟决定还是让阳雪心留在这里继续参与谈判为好,于是便警告似的瞪了求缘一败一眼,说道,“若是你的安全能够得到保证,绝对不会在出类似于之前这种事情的话,我便不在反对你继续呆在这里继续参与谈判!”

此话虽然看似是对阳雪心说的,但是洛嫔烟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一直盯着求缘一败,求缘一败自然是心领神会,急忙保证道,“这是自然,孤以军王之名义做担保,阳宁郡侯在谈判期间的安全,由孤全权保证!”

随即便走到阳雪心的面前,向阳雪心施以一个敬慧之礼说道,“阳宁郡侯深明大义,却是叫孤且佩且愧啊,受孤敬慧之礼!”

敬慧之礼,是紫元上层贵族之间的长辈在遇到自己所赏识的后辈的时候所施行的礼节,一旦一名长辈向一名晚辈施行敬慧之礼,那便等于是将那名后辈认作了自己的忘年交。现在求缘一败不管是从地位还是在辈分之上来说向阳雪心行敬慧之礼都是对阳雪心的最大礼遇了。

“军王殿下,您,您这是作甚么?”阳雪心没想到自己的一番单纯且无心的言语竟然换来了求缘一败的如此礼遇,一时之间惊讶居然压过了惊喜,面色之中带着恭敬的说,“阳雪心当不起啊!”

“呵呵,你当不当得起现在孤亦无法断言,此事还要看你之造化发展,不过今日,却是让孤着实对你进一步的有所了解了啊!”求缘一败笑着说。

若是说之前求缘一败对于这个于乱军之中继承战死的祖父与父亲的爵位,并勇敢的将之一力承担起来的女孩子还只是有所好感、有着些许的欣赏的话,那么现在自己对她可是真的是有了几分真正的将她培养成军后的想法了。

军后,便是军之宫之中所持权柄与军王大致相同之人,由于紫元王朝的女子大多不喜武功之风,所以军后一职在六百多年的紫元历史之中大多是空缺的,即便是偶尔有门阀之中的奇女子能够担任此位,多半亦是以当时的军王近属的身份为军王的心腹附庸,难以独当一面。本来洛嫔烟崛起之后,紫元皇朝的上层都以为紫元终于要出一个名副其实的军后了,但是没有想到洛嫔烟却是因为无双寂出任政左大将军的缘故跟去了政之宫成为了政后,让一心以为历代军之宫的遗憾终于可以圆满,甚至能够从此开启紫元皇朝新的风气,军之宫崭新篇章的自己愤愤不平了好久,也从此对无双寂有了怨言。

而现在,既然让自己遇到了如此一名能文能武,懂得责任担当,并且还是有了一定权利根基的女子,自己又如何能让她白白的离去呢?

此时求缘一败已经打定了注意,一定要将这名小女孩好好的培养,若是是自己等不到她成为自己军之宫之中的军后的话,那自己便将其培养成紫元历史上第一位女军王!

当然,现在这种心思自然是一点都不能让除了自己之外的任何人知道的,包括阳雪心本人都不行,于是求缘一败便将惊讶于自己向其行了敬慧之礼而连连还礼,不肯起身的阳雪心扶了起来,说道,“好了,阳宁郡侯,孤是因为你投了孤的脾气,才会认下你这个忘年之交的,你不必有所多心,更不要做任何的非分之想啊,现在,便将你的全部精力都集中到这次的谈判之中去吧,为你的亲族与阳宁郡父老讨回一个公道!”

这句话比其他任何话语都能够转移阳雪心的注意力,听到求缘一败如此说,阳雪心果然不在执着于之前的求缘一败对于自己的不寻常的举动了,而是立即颤声道,“那便拜托军王殿下了!”

“无需如此拜托与孤,这一切还是得由你自己来好好的把握啊!”求缘一败笑着安慰她道,心中想,自己果然成功的将阳雪心的注意力从自己之前的举动上转移出来了,心中便十分的高兴。

但是实际上,求缘一败此时高兴其实实在是有些为时过早,因为虽然他亦阳宁郡成功的将阳雪心的注意力从自己之前的举动之上给转移了出去,但是,其他人可不想小女孩阳雪心这样的好糊弄。

洛嫔烟在求缘一败对着阳雪心施以敬慧之礼的时候便悄悄的向着一旁冷眼旁观这一切的无双寂比了一个炫耀的胜利手势,自己的这一招果然有效!

因为阳雪心在求缘一败与元稹的对峙之中受到了伤害便要将其带走而全然不顾及大局?她洛嫔烟怎么可能是这样子的人呢?她是护短不错,不过能让她护短,那可不是一般朋友能够享受到的待遇,阳雪心嘛,虽然自己现在也很喜欢她,不过她还没有到这个资格呢。

而自己之所以这么做,便还是要为求缘一败与阳雪心之间提供可能啊!

第一百九十八章 再次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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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水月楼顶层,如意居。一阵阵男人的荡笑声不断的从屋内传出,引得旁人阵阵的不适。

逸清泉**着上身,眼睛上蒙着一条紫色的纱巾,摸索着看不见的美人,脑海之中不断的想象着美人被自己用在怀中的香艳模样,口水不自觉的从嘴角流出。

“冰美人、火美人,你们在哪儿啊!”其实按照逸清泉一贯的作风来说,他自是不屑于做这种麻烦且幼稚的游戏,不过现在毕竟他面对的是能够惑乱人心的淫妖风信莲,自然也就无法在按照自己的本心行事,而只能对风信莲所说的话俯首帖耳了。

“我说,你这样耍弄他有意思吗?”千灵机芯一边轻易的躲避掉了逸清泉的进攻,一边无奈的传音给了风信莲,“早点打发掉他不是更好吗?”

“你以为他容易打发吗?”风信莲的回应同样是有些无奈的,“这家伙完全是不要命的主啊,完全不顾及自己的身体吃不吃得消,我是怕他死在我的床上让我们的计划有所变数才会有意拖延的。”

“真是,逸都郡的百姓摊上这样的一个废物郡侯也真是够倒霉的了!”千灵机芯无奈的说,忽然,她心中一动,安排在水月楼四周的侦察兵开始向自己示警了。千灵机芯在接收到了侦察兵传递回来的信息之后,脸上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看来今天这位侯爷是难以得偿所愿了。”

“嗯,你什么意思?”风信莲问道。

“有贵客到了。”

风信莲刚想要问是什么贵客的时候,如意居的房门就被敲响了。门外传来了水月楼老板娘薇娘的带着惶恐的声音:“侯爷,二位姑娘,事情紧急请速开门啊!”

逸清泉脑中的幻像已经即将达到让他心驰神往的**了,没想到这个时候竟然被人打断,自然是十分的恼火,只见他恶狠狠的将脸上的纱巾扯下,一把拉开房门,瞪着薇娘低吼道:“薇娘,你在这个时候打扰到本侯的好事,最好有一个合理的解释!”

然而在薇娘开口之后,逸清泉的脸色也忽的起了变化了,“侯爷恕罪,但是都尉府派人来,说是都主宫羽心要见二位姑娘还有侯爷您,所以······”

“都主?”逸清泉听罢一惊,当即也不敢在将此事等闲视之了,急忙将衣服披在自己的身上整理好,说道:“都主来啦?不会吧!”

“来者没有透露出她的身份,只知道是两名女子,着男装,但在奴家看来,十有**便是都主本人不错了!”

薇娘的识人本事逸清泉是知道的,当下自然也是不敢再有所怠慢,头也不回的朝楼下走去。

“薇妈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千灵机芯故作不解的问道。

“哎呦,我的两位小祖宗哦,快点收拾一下,见贵客了!”薇娘自然现在也没有时间对她们两人多说些什么,只是嘱托道,“庄重些,下面的那位贵客可能并不喜欢你们现在的打扮,尤其是你,湛莲。好了,我先下去,你们快些啊!”

薇娘说完便匆匆的下楼了,留下了面面相觑的两人。

“湛莲,薇娘刚刚说的‘贵客’不喜欢你的装扮的意思是不是说,要我们被光着身子去见人啊?”千灵机芯看了看几乎不着一物的风信莲,问道。

“我想······是吧。”

片刻之后,已经打扮好了的千灵机芯与风信莲便来到了宫羽心所在的那间雅房之外。

雅房之外,除了一脸不知所措的薇娘之外,还有一名书童模样的少年,看薇娘看此人的神情,应该便是之前薇娘所说的那个随从打扮的都尉府成员了吧。

“哎呦,两个小祖宗可是快别磨蹭了,前面就要到了,你们两个今日这一番,若是有了什么差池,可是要小心自己的命!”薇娘有些不放心,看着若是一会那可怕的宫羽心出来之后,他们两个不要出什么其他的纰漏,这心里还是要多多的紧张几分才可以。

“不过就是去见一个人,薇娘,何至于让你如此这般的紧张?”风信莲似乎根本就不曾将这一切都放在自己心里过。

那一旁的逸清泉看着薇娘,却是冷声了一声。“薇娘,今日就算是有这样的人来召见,可是你也实实在在的破坏了我的好事,我自是不能够放过你的!今日的事情就先记在本官脑子里,等到他日定是要让你加倍偿还。”

薇娘只好是讪讪的不说话,这逸清泉是一方父母官,早就称霸了这里,自己倒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安稳。

逸清泉做了这么多的郡侯,还不曾像今日这般的紧张。寻常时候若是换了旁人敢如此的打扰自己好事,只怕早就已经被他直接杀死了。可是,今日却是那心狠手辣的宫羽心,宫羽心是何等人物,那般的心狠手辣,她手下的能人就已经说不清有多少了。单单是从里面找出来一个都够他逸清泉喝上一壶了。这个时代就是这样,强者为王只要你是一个强者,那么不管做出来的事情是有多么的过分,也总是能够轻易的找到拥护者。

千灵机芯的心里却是没有什么太大的波动,她的双眸仍旧是那样的清澈。似乎是盛放了整个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清澈到底,所有的一切目光都会被她的双眸尽数笼罩进去,再也不会在剩下其他什么东西。

风信莲看着四周都是金灿灿的装扮,心里突然就多了几分别的念头。她忍不住就用自己的手碰了一下千灵机芯,“薇娘将咱们两个带到这里来,就走了,咱们这一身衣裳应该是不成问题罢?”

千灵机芯似乎是听到了她的说话,又似乎是根本就没有放在心里。她的耳朵里突然就传进来了一阵很是奇异的声音,那是她之前都没有听过的。并且那声音像是从极为遥远的地方一点点蔓延过来,几乎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将你心智也收进去。千灵机芯下意识的就皱紧眉头。

宫羽心坐在帘子后面,似乎还没有打算要立即出去。那一旁的小随从有些轻声的问着,“都主,您将这两个人召进来,又为何不出去见他们呢?”

宫羽心的双眸一寒,像是千年寒冰一般幽深。“我做事何时要你来多嘴?去后面自己领三十刑罚,今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滚!”

那随从早就已经吓傻了,只好是双膝跪在地上,那脸色也变得青白一片,几乎就看不到什么血色。“是。”

高高在上的宫羽心大人,行为做事什么时候需要别人来插手?!

宫羽心的目光就没有从千灵机芯的身上转移开来,似乎还从来都没有人能够在瞬间就识破她的声音攻击,眼前的人很明显是第一个。

从宫羽心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就觉得眼前的这个人,还是不一般就像是一摊一眼就看不到边际还有尽头的深水一样,这还是宫羽心从来都没有遇到过的事情,他的心里就像是泛滥下了一片惊天的迷雾,想要一直的往前走,就想要拨开迷雾看看尽头是代表着什么,所以今日她不惜动用自己的武力,尽管自己一点儿都不想看到那个狗官逸清泉一脸谄媚的样子,但是为了能够测试出来自己想要的结果,宫羽心也忍了。

她在等着那个人出现一些更大的反应,来进一步证实她心中所想的东西,但是眼前的那个人却像是突然呆滞住了一样,双目无神,在整个内室中不断的游走,半分就没有将自己的声音攻击放在眼里,他到底是真正的高冷还是在故作姿态,想要迷惑自己?宫羽心的双眸忍不住就眯了起来,像是要将这个,心思都看破。他想了想,还是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那逸清泉看到自己这一次所来的目的地,堂堂的宫羽心大人出来了,早就谄媚的连跑带跳迎接了上去。幸好薇娘已经走了,并没有看到眼前的一幕,若是看到了只怕是这心里也都会觉得有些膈应。

“都主,您真是好兴致啊!今日尽是要将本官同这两个人都带过来,只是您还有什么其他的吩咐?大可以派个人到府上说一声,下官即刻就会赶过来,又何必让您身边的人跟着下官,等上那么久,以至于耽误您的宝贵时间呢?下官实在是罪过,也是于心不忍呢。”

逸清泉的声音里格外的透着几分油腻,实在是让人听着都觉得恶心到极致,竟是再也不想在这个内室之中继续的待下去了,只是到了最后的时候还能够剩的下什么东西呢,却是谁也说不清楚了,千灵机芯早就已经注意到了眼前的这个人不一般。

“哼!”宫羽心早就已经见惯了这样的人,她这么多年以来一路走到现在,早就已经练成了铁血心肠,什么时候会那么容易的就动自己的感情。所以见到这逸清泉对自己这般的谄媚,宫羽心知道,这眼前的人不过是又一个欺软怕硬的人罢了。还能够有什么不同呢,这所有的一切到了最后的时候也不会再有什么其他变化。

“可有说是要然你一起来的?”宫羽心冷声说着。

那逸清泉早就已经将自己的脸上都堆满了笑容,简直就不是一般的人能够承受也不是一般的人就可以抵抗的。“原本下官正有极为要紧的事情做,可是因为听到了您的召唤,这才过来的!”

宫羽心将她的目光转移到了一旁的千灵机芯身上,这个人实在是不一般。

千灵机芯早就已经注意到了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只是她也没有再说什么别的话,而是就这样子看着一旁的风信莲,突然就凝声说着。“眼前的人很是不一般,她似乎在一直的要试探我。一会儿,若是她有什么正面的进攻,你一定要注意。”

风信莲的心里也察觉到了几分的不同,只是没有再说出来,而是就这样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放心,还有逸清泉这个淫官呢。”

“宫大人,您这府中实在是太过耀眼了。我这一路走过来竟是觉得自己这么多年的人都白活了!”逸清泉口中的话就从来都没有停下来过,可是偏偏这宫羽心是一个非常讨厌别人说话时候同自己这般拐弯抹角的人,这心中自然是震惊到不想理会他。

偏偏这个人口中的话却是一点也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宫羽心一时觉得麻烦,挥手用了一个最简单的功法,让他闭嘴了。一旁的逸清泉脸上的神色都瞬间变了样子,他还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的情况呢,双腿也有些发软。

“宫大人饶命!”宫羽心也懒得再去搭理他,毕竟今日她的重要目的是眼前的这个人。

宫羽心并不打算再继续的绕圈子了,她手上最厉害的功法还没有亮出来过,只是眼前的这个人也像是已经将自己的所有一切都尽数笼罩进去,没有要露出来真实面目的意思。

宫羽心的招式已经飞了出去,那是一个极为强劲的进攻,若是不能顺利的将那招式化解过去,后果是非常的严重的。宫羽心嘴角勾着三分的笑意,她就不相信这样的招式之下,眼前的这个还能够继续的进攻?还能够继续的伪装下去?

可是让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眼前的一幕竟是会被一旁的风信莲彻底打散。风信莲身体里的特质,同宫羽心眼前的一切竟是相生相克的。风信莲只是一个很简单的功法就已经将宫羽心的进攻打散了,宫羽心一心想要试出来的千灵机芯,竟是站在原地根本就没有动。

宫羽心在试探!千灵机芯终于是明白了自己今日在这里的原因,那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一个幌子罢了,或许也可以说是一个借口,所有的一个不过都是宫羽心想要试探自己的一个借口,她所想要的那些东西,怎么可能!

千灵机芯正在凝声思考的时候,宫羽心的另一个招式进攻也已经飞了过来。宫羽心的进攻从来都不是儿戏,每一次都极为致命,可是偏偏每一次千灵机芯都能够化解掉。

她的双眸仍旧是那样的深邃,似乎对于眼前的这个人,下一步是要如何行动完全的不在乎,也完全的没有放在心里。就像是这眼前的所有一切到了最后的时候,也都没有能够进了她自己的眼睛里,这样子的千灵机芯却是让宫羽心犯愁了。

她有些无从下手的感觉,这眼前的人竟像是一个圆滚滚的球一般,每一面看过去都是一样的,自己想要下手也是根本就毫无空隙可言。

第一百九十九章 针对宫羽心的刺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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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宫羽心因为千灵机芯那滴水不漏的,让自己的种种试探都徒劳无功的态度而显得气急败坏的时候,门外忽然响起了一个女孩子的声音:“薇妈妈,茶点已经备好,现在奴婢可以进来吗?”

薇娘此时正在因为现场的紧张气氛而不知所措,一听门外的呼唤立即显得如临大赦一般的松了一口气,急忙招呼道:“怎么这么慢?你们在外面磨蹭些什么呢?还不快进来!”

随即薇娘便转身对一脸阴沉的宫羽心说道:“都主啊,您先消消气,关于冰灵姑娘是不是您要找的千灵机芯一事呢,可以慢慢的调查嘛,不要气坏了身子不是?”

“调查?本都主忽然不想要自己调查了,我想让老板娘您告诉我!”宫羽心冷笑着瞅着薇娘说道:“不知道老板娘是现在在这里告诉我呢,还是去郡侯府坐坐之后再告诉我呢?”

“这,这个,都主明察啊,奴家可是将奴家所知道的一切都已经交代给了郡侯大人了!”薇娘顿时吓的脸色苍白,她虽然是对万安国忠心耿耿,但是不代表她不惜命啊,更何况若是去了郡侯府,落在宫羽心与逸清泉的手中,只怕不是能够一死了之那样子简单的了。但是连连磕头之后却发现宫羽心根本无动于衷,急忙泪眼朦胧的望向跪在一边的逸清泉,“逸侯爷······”

蠢女人,你别害我呀!看着望向自己的薇娘,逸清泉心中暗自骂道。自己现在都已经是自身难保了,他现在恨不得宫羽心将他当成一粒尘埃那样能够认为他随风飘走,只要不在将注意力放在他身上,他现在宁愿化身为一直蟑螂钻到地底下去永远不出来了。

“对了,我差一点将你忘记了。”可惜事与愿违,宫羽心在薇娘的提醒之下成功的记起了逸清泉以及自己要与逸清泉算的账,“逸清泉,我忽然有一件事情想要请教请教你,希望你能够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啊!”

“这······这个,都主,您这样的客气,这是真的令小人毛骨悚然啊!”

“毛骨悚然?你毛骨悚然什么呢?”宫羽心指着跪在一旁的薇娘说道,“你都找到了这样的合作伙伴,每日也必然是财源滚滚,只怕你,每天做梦都有可能被笑醒,又怎么会毛骨悚然呢?”

“都主,您误会了,薇娘与我只是,只是······”逸清泉想要解释,但是怎么想都觉得解释不清楚,不禁流了馒头的额冷汗。

不过逸清泉现在却也是并不是完全绝望的,他现在也看出来宫羽心不打算在这里当着大庭广众之下将自己倒卖精灵的生意宣扬的全世界都知道,而只要她此刻不当场处置自己,那自己便有了一个时间差的机会为自己谋取生机。所以他现在与其说书害怕,不如说是在脑海之中飞快的思索着下一步应该如何从宫羽心的盛怒之中求生却一时想不到好的办法而苦恼不已。

就在这个时候,刚刚从门外走进来的那几名婢女将宫羽心面前的茶案之上的茶点准备妥当之后,刚要躬身行礼退下。就在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武灵忽然将她们叫住,“等一下!”

千灵机芯发现,在武灵叫住这几名婢女的时候,她们的身形明显的僵硬了一下,这样原本对这几名婢女并不是十分在意的千灵机芯顿时产生了兴趣。

因为根据她对于这几名婢女动作细节之中的分析来看,她们不像是单纯的害怕,到更像是因为某些原因而十分的懊恼。

当然,这几名婢女身体的僵硬也只是维持了相当短的片刻时间,之后便神色如常的转回身来俯身静候武灵接下来要说的话,寻常人根本不可能察觉到她们那一瞬间身体的僵硬。

只是很可惜,现在在这个屋子里,“寻常人”反倒是占了少数了。

只见武灵示意这几名婢女走进,然后指了指茶案上的茶点对她们说道:“都尉府的规矩,入口之物必需先试毒,现在既然是你们送入的,那还请你们完成这项工作吧。”

虽然只是一刹那的变化,但是武灵还是清楚的察觉到了那几名婢女之中有一人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便当即飞身靠近那名婢女身前,电光火石之间,利剑已经横在了她的脖子上面。

这场变故实在是出乎了薇娘与逸清泉的接受能力之外,一时之间,除了跪在地上颤颤发抖之外根本什么表达能力都已经失去了,而千灵机芯虽是显然也没有料到武灵会突然发难,但是还是立即示意风信莲做好准备。一旦形势不对便立即采取自保计划。

“唉,你说会不会是薇娘背后的大老板,也就是那个万安国知道宫羽心今日要来,所以安排了这一切啊?”风信莲自始至终都对眼前所发生的一切阴谋与变故视若罔闻,反正在她的思维里面是无法理解直白的**之外的其他人类心理的,哪怕这种心理与完全直白的**仅仅隔了一层薄纱。所以在给了千灵机芯一个“放心吧”的回应之后,风信莲还进一步追问道,语气平静的就像是在问今天晚上的晚饭吃什么一样。

“应该不会,毕竟从逸清泉之前的反应来看,他好像事先并不知道宫羽心要来的事情,若是说逸清泉不知道而万安国却得知了消息,那只能够说明逸都郡的都尉府机构全部都是饭桶了!”虽然对于风信莲此时的安逸心理同样无法理解,但是千灵机芯也计算出了自己与风信莲即便是与宫羽心正面冲突之后安然脱身的几率亦在九成之上,所以同样并不是十分担心即将到来的冲突,于是耐心的回答风信莲的问题,“先不要轻举妄动。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也是无妨的。”

而在另一边,武灵手中的剑已经贴在了那名婢女的脖子之上,眼神森然,与之前她一脸童稚的书童模样判若两人,“若是你想要安然的离开这间屋子的话,还是请乖乖的为都主试毒吧,若是并无不妥,我绝对不会为难于你的。”

一般这种话说出来的时候已经基本上就相当于废话了,至少那个被武灵拿剑架在脖子上的那名婢女是绝对没有将武灵这看似十分合理的话放在心里的,因为她一脸绝望的“噗通”跪了下来,速度之快,用力之猛显然连武灵都是大为惊异——若不是自己收手的速度足够迅速,只怕手中的剑已经伤到了她。

“此事与奴婢无关啊,还请大人饶命!”那名婢女哭出声来,连连求饶道。

“哦?我并非是要娶取你的性命啊,”武灵状似不解的眨着眼睛吗,问道,“你为何要如此呢?”

就在这个时候,武灵四周忽起破空之声,只见其他一直保持沉默的婢女们忽然从衣袖之中掏出短剑,向武灵攻了过去。

杀机自四方而临,武灵却是不闪不避,轻蔑一笑只见,手中剑飞速挑下了求饶婢女的头颅之后便以四道自发剑气回应四方杀意!

“啊!”随着几乎同时响起的惨叫声,围攻武灵的几名婢女统统人头落地,猩红喷如泉涌,浸染一片赤红。

突如其来的变故,引得在场众人皆是脸色一变。

宫羽心显然也是没有想到武灵会在这个时候动手处置这些刺客,当即喝道:“武灵,为何斩断线索?”

“主谋在此,走卒无用。杀之以防生变。”武灵说完,持剑向前,正对准了逸清泉的方向。

逸清泉见武灵剑尖正对自己,不禁又惊又怒又惧,当即顾不得其他,只是连连磕头道,“都主,都主!小人都都主忠心耿耿啊!请都主明鉴,莫听小人谗言啊!”

“行了,逸清泉,别在这里丢人了!”宫羽心看到逸清泉向自己磕头的模样,心中顿时觉得有些反胃,于是不耐烦的将他喝止道,“武灵说的又不是你。”

逸清泉一听宫羽心这样说,才稍稍的放下了心,但是随即又悚然提了起来——自己身后空无一人,武灵剑指之人若不是他,那又会是谁呢?

而武灵此时心情却亦是十分的忐忑的,刚刚刺杀失败,一瞬间的情绪波动让她捕捉到了这间屋子中还有一个隐身人的存在,但,那也仅仅只是一瞬间,现在,他的气息已经完全不知所踪了。而是找不到此人,只怕是无法向都主交代,情急之下,武灵只好使出了激将法。

“武灵希望阁下能够死的体面,固而希望阁下现身一战。”武灵见无人回应自己,心中顿时大为不快,激发剑气自自身为中心而向四周不断的扩散开来,意图逼出隐藏之人,“阁下若是执意藏头缩尾,倒是显得武灵自作多情了,若是阁下执意驳武灵的面子,那武灵就不再客气了!”

很显然,这种在寻常不过的激将法根本不可能对那个隐身人产生一丁点的作用,眼看根本无人回应自己,武灵顿时陷入了一种唱独角戏的窘迫处境之中了。

“武灵,你还真是脱不了你那武人义气啊!”宫羽心笑言道,“既然人家做了暗杀的勾当又怎么会因为你这几句激将之言而现行呢?说不定早就逃之夭夭了。”

说着,宫羽心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到那几具尸体身前,左手抬起,掌心向下,正抵着一名婢女的头颅。

“都说杀人灭口······在我这里却是并不适用哦。别说人死了,即便只余一缕残魂,我照样能从之中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

此时,宫羽心的掌心之中忽现赤色红光,并很快形成了一片红色旋涡,紧接着,那头颅眉心之间,竟涌现出一道银色丝线,渐渐的被吸入了赤红旋涡之中。

“喂,要动手了吗?”看到此情景,风信莲悄悄的传音给千灵机芯道,“这是个好机会啊。”

“别急,谨防有诈。”千灵机芯想了想,回答道。她还不想这么快就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与立场,“刺杀肯定与我们这一方无关,不然薇娘不可能瞒着我们,先让刺杀的幕后人物登场再说。”

正说着,那头颅之中露出的银丝已经完全被宫羽心的血色旋涡所吞噬,宫羽心眼神微闭,嘴角露出笑容,似是十分的享受刚刚的那个过程。

“还不出现,以为我只是虚张声势的吊你上钩?”品味了这个过程片刻之后,宫羽心猛然睁开眼睛,眼神凌厉的扫视四周之后,说道,“作为中洲大陆顶级的刺客,你的隐身功夫确实不同凡响,不过嘛······武灵!”

“在!”

“等一下回去之后,让安城的都尉府分部前往舞仙境,去找倾歌澜聊聊她丈夫的问题。”宫羽心笑道,语气之中却是蕴藏着无限的杀机,“虽然舞仙境在紫元也算后台高深,但是刺杀都尉府都主的罪名只怕是没有人愿意为舞仙境出头的,看来这一次安城的那帮小子们可是有口福了,倾歌澜可是中洲闻名的大美人啊!”

宫羽心表面上虽然是在吩咐武灵,暗自却是在时刻关注着四周气息的变化,在提及倾歌澜这个名字的时候,她明显的感觉到了一处方向的气息忽然有了剧烈的变化,而当她说出会将刺杀自己的罪名按在倾歌澜的身上的时候,那气息的波动相信即便是武灵都清楚的察觉到了。

果然,在宫羽心话音甫落之时,武灵就果断出手,密集的剑气封锁了这间雅房之中所有的逃生之路,并开始向着一点逐渐的压去。

武灵剑气凌厉,气势非常,似是要将隐藏在暗处的暗杀者绞的粉身碎骨,可是在剑气即将逼近中心点的目标的时候,忽然反遭一击,顿时溃散无形。

“啊!”武灵忽造反击,根本来不及回转体内真气,顿时面色一白,惨叫一声,口呕新红。

不过她到底是让隐藏在暗处的人,现身了。

密封无窗的雅房之中,悲风忽起,之间一名素衣俊美的男子,面带愁容,似是凭空出现一般,自一片空无之中渐渐的现身了。

千灵机芯一见此人,心中大为惊讶,不为别的,这个人,她是认识的。

“悲秋鸣蝉,怎会是他?”

第二百零一章 身份暴露!

看到宫羽心忽然变异的容貌和气场,血明月却是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惊讶,只是淡淡的咦了一声,随即说道:“原来朕之前在云殊峰上空察觉到的血冥之气,果然是你所发出来的。看来你我之间不仅仅有新仇,还有旧怨啊,说!血冕冥君在哪?”

阎羽葬心一听血明月这样说才知道自己的身份其实早已经被血明月所察觉,再加上此时她称呼自己母皇是所表现出来的不屑一顾,更是让宫羽心心头怒火熊熊,当即反唇相讥道:“即便我告知你母皇下落,你又能如何?昔日旭天岛之战你便是母皇的手下败将,难道现在你还妄想翻天不成吗?今日不劳我母皇动手,我便要替母皇教训教训你!”

“手下败将?血冕冥君告诉你的?哈,她还真是敢吹啊!”血明月怒极反笑,而随着她心中怒意高涨,其所化的红黑魔神似乎是受到了感应,周身暗血之光更加森寒,即便是阎羽葬心也因为这一股彻骨的寒冷杀意而随之心神紧张起来,“替血冕冥君教训朕?可以呀!不过小丫头,得先看看你破不破得了朕的月天煞再说!”

话甫落,那尊魔人在此扬起刚刚在此生长出的巨手,向着阎羽葬心临头压下,一时之间,阎羽葬心顿时感觉周遭方寸之内整个空间都在颤抖与燃烧,当即手中冥葬化枪而现,一出手便是极端之招。

“阎心漩!”阎羽葬心舞动冥葬,一股磅礴的血冥之力借助手中血枪加持之威,汇聚成一股巨大的血色旋涡,与月天煞正面冲击。

“呵,看来也算是有些本事的,不过比起你那母皇来,还是差的远啊!”讥讽的同时,血明月操纵月天煞巨掌一握似是要将那血色旋涡连同阎羽葬心一道攥杀其中。

但是似乎血明月低估了阎羽葬心阎心漩的威力,在月天煞巨掌甫一接触到血色旋涡的一瞬间,便好似遭受到万千血色利刃的绞杀一般,瞬间化为了一片黑红的血雾。

血色漩涡之下,阎羽葬心足尖一点,便在漩涡的掩护之下向后退却,她十分清楚,现在的自己根本不可能是血明月的对手,此战目的非是破敌而是要尽快脱身。

但是这月天煞的厉害她曾经听血冕冥君提及过,这月天煞是血明月的护体式神,双目通天,可视千里之遥,而且凡是修为根基在血明月之下的人,所施展的一切招式,不管是武学、玄法还是奇幻之术,统统免疫,自己在它的面前,可以说是无所遁形,所以要想脱身,只有先破了这月天煞才有机会。

阎羽葬心十分清楚,这月天煞便是血明月灵能幻化而出的护体式神,要想破除那便只有两个办法,一则是耗尽血明月灵能使之无法维持式神幻化,二则便是血明月现在必然暗藏在式神之中,只要找出她的藏身之处一举重创那这尊月天煞也会因为驭主受创而自行消散。而现在的问题是自己应该采取那一种方案呢?

心思急转,阎羽葬心在退却落地之时,便打定了主意——血明月修行数千载,根基深不可测,若是与她拼灵能消耗那自己便是以卵击石,只有找出她现在藏身之处,以极招攻之,方有胜算。

拿定主意,阎羽葬心迅疾而动,分化数十道虚影,自四面八方向月天煞攻了过去。

“阎心岚!”数十道阎羽葬心的身影同发一招,阎羽葬心速度又快上了几分,直接向着血明月击杀而去了。

此时的血明月却是以为阎羽葬心要找她拼命,于是便在心中冷笑着想道,因为自己的月天煞已经将她的实体看穿了,她有自信在下一招之中送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血冥界小丫头去永寂之乡。

月天煞感应驭主心中之意,顿时双拳交握,随即赤黑之光大盛,一道巨大光体自其双拳之中喷射而出,直向已经被月天煞通天目所看穿的阎羽葬心实体击杀而去。

在血明月的预料之中,阎羽葬心此时飞速向着自己这边攻击过来,面对自己如此凶悍的杀招,一定来不及躲避抵御,而只要她正面迎受此招,那么必定会被击杀的粉身碎骨。

可血明月却是没有想到,自己这样一来,便正中阎羽葬心的计策之中了。

原来在血明月以意志催动月天煞发出极端杀招的时候,阎羽葬心便已经觉察到了她的意志是从何处发出而指挥月天煞的了,再加上大量灵能被调至月天煞双拳之处,导致血明月的藏身之处略显空虚,这样一来阎羽葬心的机会便已经来到了。

就在阎羽葬心即将与月天煞所发出的光体迎面相撞的时候,却见她身子一旋,竟是凭空在将其身体升腾数倍,随即立刻向已经被其洞察的血明月藏身之处发出一招。

“阎渊天火·尽葬黄泉!”无边的阎狱之火亦是汇聚成一波庞然洪流向着血明月猛攻而去,但与此同时阎羽葬心亦被那光体的巨大余劲所伤,顿时口出新红。

而在另一边,因为运起灵能对抗阎羽葬心的阎渊天火·尽葬黄泉的威力,月天煞顿时消弭,而阎羽葬心豁尽全力发出的极端之招,竟是不曾伤及血明月分毫便被她轻松的化解了。

“呵呵,想不到你倒是还挺聪明的嘛,居然知道攻击我来化解我的饿月天煞,”飘然落地,血明月看着半跪在地的阎羽葬心,嘲笑道,“只不过这样子做又有什么用处呢?你伤不了朕分毫,不是吗?”

却见此时的阎羽葬心虽然面色惨白,但是嘴角却是勾勒出一道狡黠的笑意,血明月心中一沉,眉头一皱刚要有所动作,却见红芒一闪,躺在地上的阎羽葬心已经消失不见了!

“可恶!居然是幻术!”血明月登时心中出现了一股自己被愚弄了的愤怒感觉,“原来是忌惮朕的月天煞能够堪破她的一切招式包括幻术的特点,所以才会千方百计的要破除朕的月天煞啊!大意了······不过,也无妨了,毕竟已经知道了她究竟是谁了,以后要杀她的机会还有很多呢!”

阎羽葬心,你以为你今日侥幸逃出了朕的追杀就万事无忧了吗?从今天起,只怕你便要举世皆敌,永无宁日了!

一边这样想着,血明月一边想着远方的群山意味深长的望了一眼,然后化光而去了。

而在血明月离开之前所注视着的山脉之中。两双眼睛一直静静的窥视着血明月与阎羽葬心对决的整个过程。

“龙渊,没有想到你紫元皇朝还真的是引狼入室啊!”在确认血明月已经离开之后,崇天老人开口说道,“当初是谁调查的宫羽心的来历啊,只怕应该是被处以极刑了吧?”

“现在知道,却也是不晚的。”龙渊太岁冷冷的转移了话题,因为当初力主成立都尉府以及将宫羽心挖掘出来的人,正是自己,“现在她已然受伤,只要抓住现在的机会,便可以一举铲除后患了!”

“嗯?你准备亲自动手?”崇天老人怀疑的问道。

“······汝的语气好像是并不相信吾会亲自出手追杀宫羽心一般,”龙渊太岁看着崇天老人,眼神之中尽是不满,“难道吾会坐视这样的一个隐患继续在紫元皇朝之中坐大吗?”

谁知道你是如何想的。崇天老人心中腹诽,不过面子上却是笑嘻嘻的说道:“龙源你切莫误会,老夫只是觉得若是宫羽心身份暴露,那么中洲各方势力都容不下她,为何一定要我们先出手呢?这样不仅消耗战力,而且还会引起其他势力的察觉与戒备啊!”

“汝以为现在知道宫羽心即为阎羽葬心的人还少吗?”龙渊太岁冷冷的说道,“翷飏与红棉沁血是肯定知道的,然后考虑到谛悦灵佛、元稹以及凤羽将臣与翷飏的关系,只怕他此刻也已经知道了,这样一来,不久之后,除了伯灵主,全中洲的势力领袖们只怕是全知道了。”

“咦?紫元军王与政后从何得知?”崇天老人问道。

“蠢!求缘一败与红棉沁血同行,你觉得红棉沁血不会将此事告知于他,即便红棉沁血拿不出实质性的证据,求缘一败未必会全然相信,但是七分信还是会有的。”

说完,龙源太岁便慢慢的转身,对着崇天老人说道:“走吧。”

说完,两人便也化光离开了这个地方。

阎羽葬心毕竟之前已经被月天煞所重创,所以即便是已经依靠了幻术脱身,但是也无法走的太远,所幸血明月与龙渊太岁、崇天老人都没有想过要继续进行地毯式的搜查,不然的话,只怕阎羽葬心是难以脱身了。

脱离战场之后,阎羽葬心便立刻恢复了自己宫羽心的身份与样貌,拖着伤体跋涉了数里之后,终于找到了一处村庄,在交给了村长一块小小的碎银子之后,她便被村长一家热情的接待了。

在静养运功疗伤几个周天之后,宫羽心便感觉到了自己的心脉已经平稳了许多,自己的性命算是已经保住了,但是,只怕短时间之内是无法运功,自然也是无法感到逸都郡,及时与赵熠晨、虎元启他们会合了。

想到这里,宫羽心便立即准备联系他二人,就讨伐骨沙城之事进行先行部署。

通过幻镜,宫羽心立即联系道了赵熠晨与虎元启。

“赵熠晨见过都主,都主您有何吩咐?”面对宫羽心的传唤,赵熠晨与虎元启二人自认是不敢怠慢,立即俯身行礼道。

“好了好了,客气的话就不多说了,现在我只问你们,准备的如何了?”宫羽心直奔主题道。

“逸都郡大军已经开拔,”赵熠晨汇报道,“有都主的手谕在,果然所经州郡畅行无阻,讨伐骨沙城的大军正在不断地扩大。”

“嗯,如此迅速,甚好!”宫羽心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说道,“本都这里有好、坏两则消息交代与你二人,好消息就是现在红棉沁血不在骨沙城而且将会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之内不可能回去了。”

“如此甚好!”虎元启立即兴奋了起来,“只要红棉沁血不在,那光凭骨沙城成剩余的乌合之众,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

“敢问都主,那么坏消息为何?”赵熠晨却是没有虎元启的这般自信喜悦之情,毕竟上次自己与虎元启从骨沙城被赶出来的时候,红棉沁血也并不在场。

“这一次末海慈航的会议上,五宫廷已经与律影宫议和,所以你们一定要加紧速度,一定要在五宫廷停止讨伐律影宫的新的诏令下发之前,将骨沙城拿下,并且将我在西境的势力整合完毕,以防迟则生变。”

“这个······敢问都主,五宫廷的新诏书何时会发出。”赵熠晨迟疑的问道。

“以本都对五宫廷的了解,最快也要半个月才能从龙邈城发出。”宫羽心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动摇他们二人的战心,于是便半真半假的说道。

“若是如此,那便无碍了,”赵熠晨却是全然的相信了,松了一口之后随即保证道,“半个月之内,在下一定拿下骨沙城,并将都主在西境的势力做一个初步的整合!”

“如此甚好!”宫羽心笑着赞许道,“那我就静候二位的佳音捷报了!”

“咦,都主您不来西境亲自指挥吗?”虎元启有些惊讶的问道。

“我另有要事,此事便全权交由你二人专断了!”宫羽心自然是不告诉他们,自己现在被人打成重伤根本无法及时赶到了,“二位,切莫让我失望啊!”

“愿为都主赴汤蹈火,万死不辞!”赵熠晨与虎元启二人异口同声的高声保证道。

“好,非常好!”宫羽心对着他们露出一丝赞许的笑容,随即便结束了与赵熠晨与虎元启的联系。

而在结束了他们二人的联系之后,宫羽心眼中的笑意便消失了,替换成了一股浓郁的杀意。

“现在应该联系一下武灵了,”宫羽心语气森寒的喃喃自语道,“还真是将谎话捻口就来啊,若不是今日遇到了血明月的逼杀,只怕无现在还被蒙在鼓里呢!”

雪·灵歌、焰·灵歌,不,应该称呼你们为千灵机芯与千灵机芯的同党!你们以为你们真的能够完美的潜伏在我身边一辈子吗?太天真了,今天我便要让你们后悔编出这样的一个故事出来诓骗与我!

这样想着,宫羽心施咒开始联系武灵了。

第二百五十七章 越来越热闹了。

黑月灵君此言一出口,在场的人族群雄们全都是面色一变,他这话的意思难道是想要凭借一己之力独斗在场的人族高手不成?

在场众人虽然都是当世中洲红尘之中的顶尖人物,但是面对黑月灵君这个传说之中曾经参与过旭天岛大战,与万灵宫诸贤以及末海神族同一时期,已经活过了万载岁月,实力深不可测的绝世强者,心中自然凛凛,是故在场的大多数人在听到黑月灵君扬言要在末海慈航开杀戒的时候,全都是心间一沉,面露惊戒之色。

唯独二人在听到黑月灵君宣告要在末海慈航大开杀戒之时,面色与众人不同,一者面色如常,而另一者更是面露喜色。

面露喜色之人自然是求缘一败,他本求武成痴,最喜欢与高手对决,今日上末海慈航的根本目的也正是想乘机向被洛嫔烟吹得天上少有地下全无的末海慈航院长翷飏挑战。

现在,又一传说中的绝世高手出现,并且扬言要开杀戒,这让求缘一败血液之中的嗜斗本性骤然沸腾,恨不得血明月现在就动手,也让自己有机会一见上古高人的本事。

而面色如常者,却是现场的当事者之一,翷飏。

在听到黑月灵君扬言要在末海慈航大开杀戒的时候,碧落倾、莫离等刚刚出关的翷飏亲传弟子们全都高度戒备起来,纷纷握紧手中兵器,真气灵能急运,只等待翷飏一声令下。

只有宫羽芊神色如常,只是饶有兴趣的看着一直不发一言的翷飏。

“羽芊,你怎么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啊?”碧落倾担心的问道,“这个黑月灵君可不简单,我听说她的能为已经无限接近神级了,若真的是动手的话······”

“若真的是动手的话,即便我们以死相拼,也只是人家动动手指头的事情,”宫羽芊以毫不在意的语气说着十分恐怖的话,给人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不过既然我们的院长大人都没有表现出丝毫的紧张的话,我们又何必自己吓自己呢?”

宫羽芊话音刚落。果然便听到翷飏再一次开口了,声音依旧是十分的平静,仿佛刚刚血明月不是在扬言大开杀戒,而只是在谈论今天天气的好坏一样。

“我说血明月啊,怎么这么多年不见,你这嘴上硬的毛病还是改不了呢?在我末海慈航大开杀戒?当着我的面你可要想好了在说话啊,要是吓着了在座的来宾,那我可是依旧不会依你的哦。”

众人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翷飏居然一点都没有将黑月灵君的话当做一回事情,心下惊异的同时也都在暗中思索着一个问题——这个翷飏究竟是什么来头,竟好似与黑月灵君很久之前便熟识了一般,难道之前有传言猜测他是参加过旭天岛之战的上古人族奇人这竟然是真的?

而另一边,血明月在听完翷飏的话之后,竟然没有一如众人所预料的那般再一次的大发雷霆,而是换上了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

“朕若是在这里与你正面交战那势必会波及中洲的人族生灵,好让人族有像魔月半岛宣战的借口,你以为朕是这般好糊弄的?”说着忽然长袖一挥,之间袖中血雾四溢,在血明月身侧环绕几圈之后便飞离而去,飞快的凝聚成了人形。

“今日我魔月半岛的四灵尊之一的‘灵血尊’无间劫鸣想要讨教末海慈航的惊世绝学,还请翷飏院长成全了他的求学之心,让您的高足们与他切磋一番啊。”

血明月话音刚落,却见那团红雾人形依然露出真面目,宫羽芊等人一见其样貌,登时感到心中一阵阵的恶寒。

之见那“人”面似干尸,赤面獠牙,双眼血红突出,头上嵌有一把倒悬着的弯刃头饰,竟好似是直接插入头颅之中的一样,而最可怕的是他敷一出场,脸上便挂着一抹狰狞的笑,嘴角一咧,白森森的。沾着不只是什么生物的血肉的尖牙在月光下泛着寒光。看得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翷飏心中一沉,此人是血明月座下魔月半岛四灵尊之一,血灵尊无间劫鸣,虽然实力在魔月半岛四灵尊之中算不上有多强大,但是亦是有着两千载修为的高手了,以现在宫羽芊他们的实力,与其交手只怕是占不到便宜。不过若是不应战······

“若我不想指教呢?”

“若翷飏院长您不肯赏脸,那朕亦不勉强,只是还请翷飏院长不要在干涉朕与紫元诸王之前的纠纷!”

“······我看不出来这其中有什么联系。”翷飏被血明月的逻辑搞的一阵无语。

“您看不出来不要紧,只要紫元诸王们看出来就可以了。”血明月说着转过头来问龙渊太岁等紫元诸王道,“你们看如何呢,诸位?”

龙渊太岁心中清楚,血明月现在说白了还是在自己面前显露威风,只要翷飏不应战,便是表示末海慈航在实力上比不过魔月半岛,这样一来末海慈航书院在中洲人族之中的超然地位便会大打折扣了,这一点若是换个时间点来说的话,那必然是正中自己的下怀的了,不过现在这种情况之下嘛······

自己依旧十分乐于见到末海慈航吃瘪啊!

“翷飏院长,您悉心培养的高足们都是中洲乃至亚玄的新的希望,如何不能够对付得了魔月半岛的妖人呢?”龙渊太岁语气之中含枪带棒的说道,随即一欠身,向翷飏行礼道,“还请翷飏院长为紫元,为人族主持公道!”

龙渊太岁这样一表态,早就盼着末海慈航与魔月半岛打起来的宫羽心与求缘一败立即跟进上来,而壁留影明明知道这样子做十分的有问题,却是不敢明面上违逆了龙渊太岁,也跟着行礼,只有洛嫔烟与无双寂毫无动作,无双寂一脸冷漠的注视着眼前的这一场闹剧,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而洛嫔烟已经被龙渊太岁播弄是非的行径气的跳脚了,若不是无双寂拦着,只怕现在已经冲上去与其理论起来了。

而翷飏表面上依旧十分的平静,心中却是早就骂开了花,龙渊太岁,你真不愧是儒门的掌教啊,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啊!我刚刚可是再帮你紫元皇朝说话,你现在居然联合血明月拆我的台?哼哼,要不是我事先已经有了准备,现在只怕还真的是不好下台了!

不过,说到这里,早该来的那位现在怎么着也应该来了吧?

就在这个时候,翷飏心中一动,似是有所感应,心中暗暗的笑出了声,终于到了。

“如何啊,翷飏院长,您准备让您的哪一位高足出来赐教啊?”血明月见翷飏迟迟不说话,心下便已经起了疑惑,当即追问道。

“无间劫鸣,领教!”无间劫鸣也十分配合的摆出了一个武者即将决斗时候的动作手势,显然是想把翷飏往无可回转的道路上逼。

不过此时的翷飏,却是心中依然有了底牌了。

“魔月半岛的血灵尊想要指教我这几个不成器的弟子那翷飏自然是求之不得的了!”翷飏说着,便悠悠的伸出手指了指天空之上,说道,“不过,血灵尊您可能要先接下这一招,然后在谈指教的事情了!”

话甫落,却见天际乍起万丈红芒,之间赤云涌动之间,一把通体血红的劈天长剑对着血灵尊的天灵之处悍然劈下,血灵尊躲闪不及,一声惨嚎竟是只来得及发出一半声响,便戛然而止,肉体化作漫天血雾,四散而去了。

随即,天际忽然传来了一个女子英气的声音,“哪里来的丑陋妖孽,居然敢在群雄齐聚之时,在末海慈航撒野,翷飏院长,请恕红棉沁血来迟一步。您没受惊吧?”

“没受惊,没受惊,”翷飏朗声笑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左丞相来的就是真正是巧上加巧了!”

翷飏话音刚落,便见两道人影从天而降,一种一名女子赤发如火,眸若灿星,英气逼人,正是红棉沁血。

而在她身后的那名年轻男子却是让宫羽芊等人稍稍吃了一惊,竟是季飞阳,他不是已经与墨云霄一道回帝都了吗?怎么会有回到这里来了呢?

红棉沁血的出现自然也是大大超出了紫元众人的意料之外,而此时众人也都不约而同的将目光又转向了宫羽心。想看一看她面对红棉沁血的突然出现有着怎么样的表情。

宫羽芊此时心中却是惊喜交加,惊得是她没有想到红棉沁血居然会抛下骨沙城的那帮子乱党来末海慈航凑这里的热闹,而喜的是,既然红棉沁血已经到了这里,那么骨沙城之中必然是不存在什么像样的助力了,这样一来虎元启与赵熠晨平定骨沙城的计划应该是能够完成的相当顺利的了,有一瞬间她甚至有些懊悔,或许自己真的不应该到这里来,而是应该去指挥骨沙城的平叛战争,说不定现在骨沙城已经拿下了呢。

不管了,既然是这样,那就必须想办法将红棉沁血牵制在,不能让她有机会再回到骨沙城了!

想到这里,宫羽心刚要说话,却见紫元一方之中有一人站了出来,竟是与红棉沁血热情的打起了招呼。

“红,好久不见了,这些日子你过的如何啊?”洛嫔烟旁若无人的走上前去拉起红棉沁血的手便热情的问候道,“你成立律影宫的事情五宫廷都已经知道了,那篇檄文写的是真不错,不是你的手笔吧?”

“是霖乐烟的手笔,政后殿下,注意一下现在的环境好吗?”不仅仅是紫元诸王与宫羽心被洛嫔烟这一手搞的目瞪口呆,即便是红棉沁血也是显得浑身的不自在,“红棉沁血毕竟是紫元五宫廷下诏海捕的通缉犯,您这样不太好吧?”

“通缉犯又怎么了?孤与无双当年还是五宫廷明文海捕的通缉犯呢,现在又如何了?通缉令?震慑弱者的可笑玩意罢了,你又何必在意这种可笑的东西!”洛嫔烟每说一句,宫羽心的脸上便黑上了一分,“再说孤可没有在那封诏书上面盖印啊!”

言下之意便是不承认之前发出去的那封宣布律王谋反的诏书了。

“言王殿下,事到如今了您还不管一管政后殿下吗?”宫羽心终于按耐不住了,冲着龙渊太岁低吼道。

“这是政后殿下的个人意见不代表五宫廷的意志。”龙渊太岁语气十分的冷淡,就是不知道这种冷淡是针对红棉沁血、洛嫔烟还是她宫羽心的了,“对于这样的言论,孤想来是不多加干涉的。”

“你!”宫羽心又转向了紫元其他诸王,却见他们全都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表达的意思十分的明确——红棉沁血主要对付的人是你,要发难你自己发去,别扯上我们!

就在宫羽心气的全身发抖的时候,一旁的血明月却是如她所愿的向红棉沁血发难了。

“红棉沁血是吧?倒是没有想到你居然会替翷飏出头,这还真是让朕大失所望啊,没有想到大名鼎鼎的末海慈航居然没有一个拿的出手的弟子,倒是要外人帮衬啊!”

“灵君此言差矣,在下刚刚并非是为翷飏院长出头。”红棉沁血却似对血明月明里暗里的嘲讽毫不在意,温言道,“只是刚刚在下看到有一血红尸鬼在末海慈航肆掠,而我紫元皇朝的诸王皆在其攻击范围之内,红棉沁血担心诸王有所变故,情急之下方才出手,也怨在下见识浅薄,实在是没有认出那人居然是魔月半岛的血灵尊,还请灵君恕罪。”

“就是就是,怪只怪血明月你为什么派出的是无间劫鸣这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家伙,你要是派出的是明神谕、骨魔天、神判无踪这样的俊男美女,左丞相还会将其当成是尸鬼错杀吗?”

“你!”血明月正要发作,却听见红棉沁血说出了一句让她瞬间冷静下来的话。

“灵君且稍安勿躁,红棉沁血有关于被掳掠的精灵的重要消息要告诉灵君知晓。”红棉沁血说完,不等血明月有所回应,便径直说道,“红棉沁血得到消息,精灵被掳掠与血冥界有着莫大的关系!”

第二百五十八章 红棉沁血与血明月的约定(上)

红棉沁雪这句话一出口,首先面露惊异之色的便是紫元皇朝诸王,因为他们之前已经猜测血明月之前所说的“紫元重臣”便是指的宫羽心,现在红棉沁雪居然说掳掠精灵的事件是血冥界在背后策划。

要知道血冥界便是前末海三尊之一的血冕冥君的领域,在旭天岛之战过后,血冕冥君便隐遁于血冥界之中不再现身亚玄界了,现在红棉沁雪居然直言掳掠精灵之事竟是血冥界所为,那简直是······

不过仔细一想,说不准还有这种可能呢。

传说中黑月灵君与血冕冥君之间一直是水火不容的敌对关系,还真说不准血冕冥君在血冥界待了千百年之后闲的无聊出来找找老对头的晦气。

反正现在血明月与人族是敌对关系,只针对精灵人族各方势力是肯定不会干涉,而只要她的行为没有影响到亚玄界的安危,那翷飏亦是肯定不会去管的。

这样一来,她还不就能够为所欲为了吗?

而血明月一听红棉沁雪这样一说,不禁心中一动,看红棉沁雪神色这话不似在说假话,但是自己的情报应该是不错的,掳掠精灵贩卖的生意网络之中必然是有紫元内部的贵族参与无疑的,那么照红棉沁雪此时这样说来的话,莫非······

“红棉沁雪,你现在这样说,莫不是拿血冥界给你紫元皇朝的诸王开脱呢!”血明月心中虽然已有明算,但是表面上却还是充满怀疑的问道,“朕倒还真是没有想到你一个小小的人族——原丞相竟然对上古时期的那些秘闻还知道的这么清楚啊,居然知道应该搬出什么说辞出来转移朕的注意力。”

她刻意将“原丞相”三个字咬的特别的重。

“灵君此言差矣了,我并没有说这件事情与紫元皇朝没有关系啊,”说到这里,红棉沁雪意味深长的眼神送紫元皇朝众人身上一一扫过,随后又转过脸对血明月说道,“紫元皇朝内部确实有血冥界潜伏的暗桩,只不过我暂时还没有将他给揪出来罢了。”

虽然红棉沁雪这样说,但是基本上紫元皇朝的诸王们皆已经听出来她所指之人必是宫羽心无疑了,不过就不知为何没有直接指控,反而为其隐瞒了下来。

“你这么说,可有什么证据吗?”黑月灵君也被红棉沁雪这番言语弄糊涂了,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意思,便打算先听听她有何说辞了。

“我这段时间一直辗转于西境,期间查明负责掳掠、贩卖精灵的是一个叫血衣亭的黑恶组织,而血衣亭的首领顾血衣,其真实身份便是西境逸都郡郡侯逸清泉!”

这话一出口,紫元诸王脸上都是一沉,其实逸清泉背后不干净他们心中都是有这样一笔账的,只是碍于他的背后是宫羽心所以一直都对其采取了姑息的态度,确实没有想到他们竟然做的如此的过分,竟是将手伸进了精灵贩卖这种能遭至灭顶之灾的事情上面来了。

“可根据朕的情报,这逸清泉早些时候已经被刺客暗杀死了,”血明月继续问道,“你这不会是拿死了人顶缸吧?”

“呵呵,灵君您不要在明知故问了,若是您的情报准确的话,您便应该知道逸清泉是逸都郡一个精灵奴隶的集散地,一个名叫水月楼的青楼的幕后大金主吧。”红棉沁雪笑着说道。

一听这话,宫羽心差点没忍住将那一句“你怎么不说水月楼便是你扶植的那个什么律影王万安国开的呢?”脱口而出。

不过现在她知道自己最好不要随便的将众人的注意力转移到自己的身上。

毕竟是早就预料到与千灵机芯在一起同行这么久的红棉沁雪必然是早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故而之前红棉沁雪一来,自己便对红棉沁雪会将自己的真实身份拿出来作为攻击自己的武器而早有心理准备,心道只要自己死不承认,那么顶着逆反罪名的红棉沁雪在没有实际证据的情况之下也不能将自己如何,毕竟一个身背谋反罪名的人,又有谁会真的将她说的话当真呢?

不过现在,红棉沁雪竟是没有直接将自己的名字说出来,这一点倒是出乎了宫羽心的预料。

事出反常啊,难道红棉沁血还有别的什么不为自己所知的图谋?宫羽心这样想着,心中暗自警惕。

而此时,血明月开口说出的一句话,却是再一次出乎了宫羽心的预料,同时也让她忍不住差一点笑出声来。

“这说明不了什么,毕竟据朕所指,那家水月楼的幕后金主可不止是逸清泉,似乎你刚刚认作律影王的那个万安国也是大金主吧?若是将逸清泉视为贩卖朕之族人的罪魁祸首,那么你家影王殿下又该如何说呢?”

“灵君这样说,便是不了解水月楼的内情了,”面对血明月的质问,红棉沁血面不改色的说道,“水月楼最初的老板的确是律影王殿下,但当时水月楼也只是一家符合紫元律令的普通青楼罢了,直到逸清泉在紫元某位大人物的帮助之下,逸清泉操纵血衣亭全面压制了律影王殿下的生意,并且将他驱逐出了逸都郡之后,水月楼才变成了精灵奴隶的集散地的。”

高明的谎话便是应该六虚四实,这样才不会让旁人听出假来。而红棉沁血的这一番话大体是真是的,只不过有两点隐瞒之处,其一就是在逸清泉接管了水月楼之后,万安国依旧是隐藏着的幕后大金主,只不过明面上换成了双面间谍薇娘打理而已,而渐渐不满宫羽心对自己轻视,害怕她选择虎元启而自己即将沦为弃子的逸清泉在被薇娘用金银喂饱了之后对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懒得去过多的干涉了,知道宫羽心不久之前来到西境主持大局,逸清泉不敢再有所怠慢,之中局面才被进一步的打破了。

所以若是说万安国对于水月楼的精灵贩卖交易毫不知情,那自然是万万不可能的了。

当然了,现在的这种情况之下,这也已经不是重点的问题了。

“那照你这么说,逸清泉已死,那在他之上的那个紫元高层是谁也是已经死无对证了是吧?”血明月语气冰冷,因为这实在不是自己想要知道的答案,“你的这个答案可是不能够让朕满意的!”

“若是只有如此的话,那在下也不敢在灵君您的面前说这一番话了,”红棉沁血脸上依旧不改自信的笑意,“逸清泉死后,他在逸都郡的族人以及亲信也在一夜之间神秘死亡,所以最后继承逸都郡郡侯之位的是一名自称是逸清泉的私生子,之前从来没有露过面的年轻人。”

“逸清泉多行不义,他全家死绝那也是他的罪业反噬,最后只有一个一直不得他承认的私生子继承他的爵位这不得不说是莫大的讽刺,”血明月嘲讽道,“反正你们紫元皇朝的贵族们一向私生活混乱,有私生子不是十分稀松平常的事情吗?”

“呵呵,灵君您说的不错。”红棉沁血笑道,“不过虽然这个私生子在逸都郡没有人见到过,但是我确实有幸曾经一睹过他的真容啊。现在想来还真是奇妙的很啦!”

“红棉沁雪,有什么话你不妨直说了吧,”血明月已经显得有些不耐烦了,“朕的时间有限,而你也应该不是穷极无聊之人吧,就不要在绕弯子了好不好?”

“这个私生子对外宣称自己的名字是逸晨,不过据我所知,他的真实姓名却是叫做赵熠晨,是曾经是骨沙城血衣亭分部的首领虎元启的心腹与智囊,前不久应为阴谋推翻骨沙城城主古嫣然的统治失败而被驱逐出了骨沙城,倒是不知道他怎么就会摇身一变成为了逸清泉的私生子,更凑巧的是,他在骨沙城失败之后,逸清泉与他的亲族手下就全部都神奇的死亡了,留下了一个巨大的权力真空让赵熠晨、虎元启以及从骨沙城败退下去的残兵败将们正好补全了进去。哎,这还真是让人费解啊!”

红棉沁雪每说一句话,紫元皇朝诸王的面色便就黑上了几分,虽然红棉沁雪并没有指名道姓,但是他们都已经猜到其所指之人便是宫羽心。

虽然之前他们都已经料到了宫羽心经略西境,而且与逸都郡关系非同寻常,但是现在却也是万万没有想到她居然真的敢视五宫廷如无物,肆意暗杀不顺从自己的郡侯,以此进行威慑,甚至李代桃僵,让自己的手下安排的宵小冒名顶替郡侯之位,简直就是将紫元皇朝的神圣的血统等级制度践踏入泥。

尤其是求缘一败,这些年他自以为有手握兵权的自己坐镇,宫羽心就是在如何猖狂也不敢僭越紫元血统权威,却万万没有想到宫羽心在自己布置了重兵的西境居然还搞了这么多的动作,简直就是对他这个军王的最大侮辱,此时若不是在末海慈航之上的话,那么只怕他已经对宫羽心动手了。

“我没有兴趣知道你们紫元皇朝内部究竟有什么龃龉,你刚刚的话依旧还是没有说到重点!”血明月皱眉道,“红棉沁雪,朕已经给了你太多的机会了,你若是还不切入正题,那朕可就要对你不客气了!”

“灵君莫急,正题马上就到!”红棉沁雪说着,忽然右手举起摊开,一团半个拳头大小的小小光团便从她的手中升起,随着光团的不断上升,而不断的变大,终于众人在那团光之中看出了异常的景象。

夜幕笼罩下的荒野之中,两道人影伫立对峙着,一人全身笼罩在黑袍之中,而另外一人紫发凤眼,娇媚之中带着无比的杀气与狂态之色。

宫羽心心中一惊,这场景竟是当初自己与千灵机芯初见交战之地,而伫立对峙的两个人,居然就是自己与岳湮鬼帝。

虽然画面之中自己阎羽葬心的容貌本就是与自己现在的模样有所区别,再加上妆容上面的的差异,若不是有心人几乎不可能察觉到画面之中与黑袍人在一起的女子便是在自己,但现在的问题是······

现在在现场的知道自己底细的“有心人”可是不少啊,翷飏就不用说了,宫羽芊与红棉沁血如何会放过这样一个致自己于死地的大好机会呢?

一想到这里,宫羽心暗自戒备,一旦有不利于自己的局面即将发生的苗头出现,就立即强行突围,现场高手虽多,但是自己若是想从末海慈航脱身,想必还是能够做到的。

就在这个时候,却见光团之中有声音传了出来。

“岳湮鬼帝,我已经操纵血衣庭控制了以逸都郡为中心的紫元西境的一大块地区,假以时日必然是要将整个西境收入囊中,现在你却叫我回转帝都,究竟是什么道理呢?”画面之中,那名紫发女子语气不善的问黑袍人道。

这不是我的声音!我也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话!宫羽心猛地瞪向了红棉沁血,眼神之中闪烁着惊疑的神情,这对话被她做过手脚?她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又有什么目的?

“神族想在龙邈城搞出一点大的动作,到时候想请你接应一下,作为回报,神族会帮你解决你妹妹,如何?”

“成交!不过西境的精灵奴隶贸易该怎么办?”紫发女子语气之中有着深深的可惜的感情,“我们的最终目的并没有达到啊。”

“难道你的手下就没有能够在这个时候挑起大梁的人吗?”岳湮鬼帝的声音之中透着一丝不满,似乎对于紫发女子的说辞并不是十分的相信,“阎羽葬心,你与神族合作是你母皇获得创者谅解的第一步,作为血冥界的少主,你不应该为此尽心竭力吗?”

“母皇的意志,我自然是要坚决贯彻的!”沉默了半响,阎羽葬心终于似乎是下定了决心说道,“你要我怎么做呢?”

“等你回到了帝都,我会将下一步的计划通知给你的!”岳湮鬼帝说完便消失在了夜幕之中,而光团之中的景象也就到此停止了运作。

在众人还没有回过神来之前,红棉沁血已经将光团再一次收入手中去了。

“如何,灵君,你应该知道我手中的东西确实是真实的对吧?”红棉沁血笑着看着血明月说道,“这件事情与血冕冥君甚至是末海神族之间都有牵连,你单单问罪与人族,实在是中了末海神族的奸计了!”

第二百五十九章 红棉沁血与血明月的约定(下)

“红棉沁血,你是从何处得来的此物?”血明月沉声问道,“这种东西可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得到的!”

“月君,这难道不是红棉沁血用来混淆视听的幻术吗?”一旁的元禛问道,他乐见紫元与魔月半岛矛盾激化,自然是不愿意看到红棉沁血就这样找出了能够让紫元皇朝脱离贩卖精灵指控的说辞的。

“小辈就是小辈,没见识!”月君白了元禛一眼,说道,“这玩意我在上古时期曾经见过,是十二大贤者从异世界带入亚玄界的一种炼金技法,能够将已经发生过的景象印画保存下来,留于日后所用,不过这种炼金术时至今日应该已经失传了才对,红棉沁血,你是从何得来的?”

“不瞒月君,我曾经在西境遇到了一名从异界而来的少女,她自称是被那个世界的人族所创造出来的拥有智慧与自我意志的炼金人,名叫43号。”红棉沁血说道这里,眼神向着一旁末海慈航一方看了过去。

果然,在听到了43号的名字的时候,一名白发俊颜的少女神色微微一动,虽是立即恢复了平静但是却还是被红棉沁血给捕捉到了。

看来她便是千灵机芯所说的宫羽芊了,嗯,不错、不错。

“那这玩意便是她之物了?”血明月问道。心中想的却是,又有人从异世界穿越过来了?别又是像万灵宫那帮人一般的变态强者啊。“她人在哪里?”

“这个······此物一出她必遭血冥界与末海神族的仇视,所以还请月君恕在下不便相告。”

“哼,你倒是想的周全!”血明月细细一想,若这件事真是有血冥界甚至是末海神族掺和进来那自己今日却是鲁莽了,便放缓了语气道,“你就直说你将这玩意给朕看你准备如何吧!”

“我想请月君给与红棉沁血调查此事的时间,红棉沁血一定会给出一个让月君满意的交代的。”

“哼哼,红棉沁血,你这个保证略显空洞啊!”血明月发出一声冰冷的笑,“再说了,你刚刚杀了无间劫鸣,难道就想这么过去了?”

“血明月,在我面前你还想唬人?”血明月话音刚落,翷飏淡淡的声音便传了过来,“那无间劫鸣本是你炼制的血傀儡,之前身形虽被红棉沁血虽破,但它的魂心应该还在你的手上,要想再造一个对于你来说实是易如反掌之事,怎么?你还打算借这玩意让红棉沁血偿命不成?”

被翷飏当众揭穿自己的谎言,血明月恼羞成怒,刚要发作,但是这个时候红棉沁血却抢先开口了。

“不管如何,刚刚红棉沁血出手实在是冒昧了,在这里给月君赔罪了!”

“哼,你倒是机灵的紧,不过这赔罪就免了,”血明月冷哼一声,思索片刻道,“朕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之内,若是你的调查没有进展亦或是你的调查结果不能另朕满意,那朕便先杀你,在屠紫元!”

这话一出,全场皆惊,尤其是紫元诸王皆是面色巨变。

“欺人太甚!”求缘一败率先站了出来阻止道,“一个月的时间是否足够另当别论,这调查结果不能满意是什么意思?月君,是不是意思就是只要你不满意,你就要与紫元开战了?”

“朕可以明确的告诉你,常军临,朕现在就想立马和你们紫元开战以泄朕心头之恨!不过既然红棉沁血提供了这是血冥界与末海神族勾布置的圈套,那为了亚玄大局,朕便姑且相信并暂退一步。”血明月直面求缘一败,气势不减反增,隐隐竟有压制军王之相,“但既然是末海神族参与与进来了,那么便表示情况危急,那势必不能容许她红棉沁血慢条斯理的慢慢调查,一个月的时间,朕都感觉给的宽裕了!”

“这个即便你说的有理,那么红棉沁血的调查结果需要让你满意是什么意思?”求缘一败进一步质问道,同时不断的释放自身威势一抗血明月威压,“那不就是说,紫元皇朝的生死存亡皆在你的一念之间?不过红棉沁血调查出来的结果如何,只要你说不满意,难道我紫元皇朝上上下下万千人族百姓都要乖乖的引颈待戮不成?”

“那就是你们的事情了,朕可没说要你们引颈待戮。”血明月眉头一皱忽显不耐之色,“和你们人族说话便是麻烦!就这么跟你们说吧,你们是想朕现在就带着魔月大军跟你们紫元皇朝开战呢?还是等到一个月之后,红棉沁血的调查结果出来了,在由朕决定要不要与你们紫元皇朝开战呢?你们自己选择吧!”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求缘一败亦知在和她说下去也是没有什么结果的,便传音给身后的龙渊太岁道,“言王殿下,您看呢?”

“有一个月的准备时间总比现在突然开战好得多!”龙渊太岁立马就给与了答复,“先答应吧。”

“不能现在就一举拿下她吗?”

“军王殿下,你这武痴的毛病要是不改,你早晚要在这上面栽大跟头!”龙渊太岁的语气明显严厉了不少,“不要说血明月是修为比肩神级的绝世高手,你觉得元禛与三教会放过这个能够一举将我们歼灭的大好机会吗?”

求缘一败心中虽然仍是有想与血明月现在便动手的心思,但他亦知道龙渊太岁的担心的事情是绝对会发生的,所以一咬牙,退回了紫元诸王之中。

见求缘一败退避,血明月眼中闪过一丝得意,随即又将视线转向了红棉沁血,“如何啊,红棉沁血,你敢对此做出承诺吗?”

“红棉沁血答应月君的要求!”不见丝毫犹豫,红棉沁血笑道。

“好好,不错,难得人族有你这样的爽快人啊!”血明月哈哈一笑,随即看向其余众人,语气骤然一变,冷然道,“我知道,你们这之中不少人与红棉沁血敌对,不过在她调查的这一个月之中,她受魔月半岛的保护,动她便是与魔月半岛为敌,便要正面承受朕之怒火,望诸位好生思量!”

说完,她的目光转回到红棉沁血的身上,眼神中有着能够将她一举看穿的凌厉。

红棉沁血,朕知道你想要干什么,你虽然没有明确指出,但是话里话外都将疑点指向了都尉府和宫羽心,再联想到你最近做的事情,朕确信你是要借着掳掠精灵一事与朕结成同盟共同对付宫羽心。

不过没关系,反正若这宫羽心真的是你景象之中出现的那个阎羽葬心的话,那即便你不说,朕也是不会放过她的,不过,你既然敢利用朕,那朕也绝对不会就这样放过了你,待到解决了宫羽心,朕便要好好的收拾你了!

血明月眼神如凌厉刀锋,似是要将红棉沁血凌迟当场,可是红棉沁血竟是身如虚空,即便面对万刃加身,皆是毫不在意。

她自然是领会了血明月眼神之中的含义,不过她的心中的计较,却是比血明月还要深沉的多。

“既然如此,那朕便先走一步了,红棉沁血,一个月之后,朕等你的交代!”言罢,血明月便化作了一团黑雾,随即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呼,总算是走了!”见血明月离开,红棉沁血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笑道,“她若是再不走,我估计都要被吓死了!”

“她若是再不走,我想我就能够看到一幕期待已久的好戏了!”翷飏笑着走上前来,对着红棉沁血微微欠身,道,“律影宫的左丞相,欢迎欢迎。”

“翷飏院长,好久不见了!”红棉沁血一边回礼,一直被自己挡在身后的少年推到了翷飏的面前,“我将季飞阳平安的带回来了。”

“季飞阳见过院长!”季飞阳立即伏地向翷飏行礼道,“院长大恩,季飞阳永世难忘!”

“好了好了,不必多礼。”翷飏笑着将季飞阳扶起,宽言道,“你的身体恢复的不错啊,即是这样,我也就放心了。”

看到恢复正常的季飞阳,末海慈航众人的眼中都闪过一丝惊异,季飞阳不是与墨云霄一道回龙邈城了吗?怎么会和红棉沁血在一起?

看来,自己闭关的这一个月内,发生了许多意想不到的事情啊!众人心中不约而同的想到。

看到这种情景,别的人还好说,宫羽心可是坐不住了。

“翷飏,你这话的意思是你承认这个叛逆的合法身份了?”她厉声质问道。

“呵呵,什么是合法?什么又是非法?”翷飏却是根本没有用正眼看宫羽心,只是环顾众人道,“再说了,我能让紫元与乾天同处,你们便应该明白我翷飏的立场了吧?”

说到这里,翷飏眼神一凛,语气猛地转冷,“再说,若真的是有末海神族的人卷入这次事件之中,那翷飏与末海慈航便不可能等闲视之了,必然会全力支持红棉沁血追查的!”

“你们如何说?”最后,翷飏将话再一次引到了在场众人,尤其是紫元诸王的身上。

“虽然院长你与血明月都对红棉沁血之前所展示的那个所谓的炼金设备予以证明,但是孤还是不能够轻易的相信,除非让红棉沁血口中的那个所谓的炼金人43号出面对质。”龙渊太岁代表紫元开口了。

“她现在在哪里我也不知道,所以恐怕暂时不能带来给言王殿下辨别无所言的真伪了。”红棉沁血笑着说,“不过也无妨,我本意便是无需诸位殿下现在就全然相信红棉沁血,只要能够有所警惕,不要让血冥界与末海神族的暗桩在钻了空子,就可以了。”

一听这话,宫羽心心中冷笑,正要出言讥讽几句,不想龙渊太岁却是根本就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哦,这倒是让孤惊奇了。”龙源太岁的语气之中有着深深的怀疑之意,“有什么事情是比证明血冥界与末海神族的阴谋更重要的呢?”

“这件事情虽然比不上末海神族的阴谋这样严重,但是却是已经到了迫在眉睫,不得不解决的地步了,”红棉沁血答道,“那便是关于乾天间者一事了。”

又是一道惊雷落下,在场的绝大部分人都没有想到,红棉沁血居然也会拿乾天间者说事,紫元、乾天两拨人脸上更是精彩一场,紫元诸王脸上喜忧变换极快,而元禛与凤羽将臣的脸瞬间沉了下去。

“红棉沁血,这种把戏之前宫羽心已经玩过一回了,而且鸾座已经当场反驳的她无话可说。”元禛冷冷的开口了,“你虽然拉出了反对宫羽心的旗帜,不过所玩的伎俩倒是出奇的相似啊!难道这便是你们紫元人的共性吗?”

“天舒公稍安勿躁,先听红棉沁血将话说完。”红棉沁血丝毫不在意元禛的嘲讽指责,依旧是轻声细语的模样,“红棉沁血在西境,还遇到了一个人,就是他向红棉沁血提供了乾天间者的消息,并且委托红棉沁血调查处理。”

“哦,是谁?”

“乾天军团烟君府原东君,天绣江山·岁千寒。”红棉沁血一说出这个名字,元禛与凤羽将臣脸上蓦然变色。

“你,见到了东君?”元禛很快便反应了过来,沉声问道,“有何证明?”

“东君现在应该还在西境隐居,若是天舒公不相信,大可以在这里的事情结束之后,随我一同回西境,去拜访一下。”红棉沁血说着又看向了凤羽将臣,“当然,若是鸾座一同前往的话,那就是最好不过了,相信东君一定会非常高兴的。”

“你说东君给你提供了乾天向紫元派遣间者的证据?那纯属一派胡言!”元禛反驳道,“别的不说,东君绝对不会做出有损乾天军团的事情吗?”

“东君自然是不会做出有损乾天军团的事情了,”红棉沁血笑道,“抱歉,是我之前没有说清楚,东君是要我揪出月尽孤阳这些年欺下瞒上,打着乾天军团的名义私自在紫元境内建立的间者组织,以免他实施阴谋,破坏紫元与乾天之间的和平。”

“月尽孤阳擅自在紫元境内设置间者组织?”元禛重复了一遍红棉沁血的话,随即质问道,“你有什么证据?”

“天舒公,您这话就问的有趣了,我若是有证据的话,那还会等到现在吗?还不是早就拿出来给天舒公您看了吗?”红棉沁血一脸无奈的看着元禛,似乎元禛问这种问题是一件极其不应该的事情一样,“不过呢,根据东君给出的信息,我倒是能够告诉天舒公您我下一步的调查方向。”

“那究竟是什么呢?”

“东君所言月尽孤阳与黯阳族有所勾连,现在再结合不久之前阳宁郡所发生的事情······”

一听这话,求缘一败心中一动,脱口而出道,“你是说,阳宁郡的吸血事件是月尽孤阳勾结黯阳族搞出来的?”

“目前看来却有这样的可能性。”红棉沁血说着看向元禛道,“如何,天舒公,您还打算无视月尽孤阳可能会在您的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这种可能性存在吗?”

“只要你的调查不侵犯乾天之民的利益,那孤也没有什么立场反对与干涉不是吗?”沉默了片刻,元禛才吐出了这么一句话。

言下之意,便算是默许了红棉沁血的调查。

“那么,诸位殿下的意见呢?”红棉沁血如此说着,目光却是直直的盯着龙渊太岁,“言王殿下,我可以去阳宁郡调查这件事情吗?”

“五宫廷可以暂时恢复你的左丞相职权,并且保证你调查期间的合理需求。”在与壁留影、求缘一败眼神交流之后,龙渊太岁说道,“但是你的调查必须在军王殿下的监管之下,你同意吗?”

“我完全同意。”红棉沁血微笑着点头道。

“军王殿下,您的意思呢?”龙渊太岁转过头来问求缘一败道。

“完全灭没有问题!”

“好了!现在看来事情已经圆满解决了,只是要辛苦左丞相您了,又是血冥界与末海神族的阴谋,又是黯阳族与月尽孤阳的勾结,真不知道你能不能兼顾的过来呢!”上前一步,翷飏笑着说道。

“呵呵,院长,您对我还没有信心吗?”红棉沁血笑道,“再说了,说不定查着查着,这两件事情便就变成了一件事情了呢!”

“那就预祝你马到成功了,”翷飏说完对着在场的其他人说道,“诸位,我们该谈一谈正事了吧?”

“等一下,”就在这个时候,求缘一败开口了,“孤有话说。”

第二百六十章 难以逾越的裂痕(上)

终于开始了!一听见求缘一败这样说,紫元众人,尤其是洛嫔烟心中更是一紧,以她的看法来说,求缘一败若是想翷飏挑战,那被单方面吊打是毋庸置疑的了,但问题是翷飏以绝对优势击败了求缘一败之后,那么会对今日的会议以及中洲接下来的局势产生怎么样的影响呢?

毕竟紫元皇朝的无敌军王,那便是紫元雄踞中洲的一个重要凭证与支柱,若是让今日在这里输的太难看,那么紫元无敌神话破灭,必然引起内外宵小们的轻举妄动。到时候局面一旦失控,那必然不是院长所期望看到的局面。

但是若是翷飏因为顾及了这一点而照顾求缘一败的面子在他挑战的时候刻意留手,那只怕这个嗜武成痴的家伙会更加的不将翷飏与末海慈航放在眼中,要是这样的话,今天的会议可就没法再开下去了。

真是两难的选择啊,洛嫔烟叹了一口气,眼神不经意间瞥向了乾天这一块,发现凤羽将臣流露出担心的神色,而元禛则完全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不禁心中又是一阵气闷。

哼哼,只怕他是巴不得求缘一败向院长挑战,好借此打击军王声势,完全不顾及这样子做会让院长陷入两难的境地。

到底是乾天狼崽,养不熟的白眼狼!

而此时只听得求缘一败继续说道,“翷飏,你一向自诩超凡脱世,只为守护亚玄而奔走,百余年来深隐在这末海慈航之中,不问世事,这让孤不得不担心你是否有这个本事代表中洲甚至是亚玄一抗末海神族,所以今日我想向你讨教几招,看看你的武学修为能不能当得起强者二字!”

“萧大哥,这个军王是个很厉害的角色吗?”宫羽芊悄悄的传音询问萧楚客道。

“他是紫元皇朝的无敌战神,自不如中洲红尘一来不管是战场交锋还是武学决斗都未尝一败。故而便有了求缘一败的名号”萧楚客对宫羽芊解释道,“不过那也只能够说是因为没有遇上真正的强者,今日他挑战院长,只怕是要吃苦头了。”

“我看也是,”宫羽芊点了点头说道,“我看他修为至多先天,又如何能够与已经达到神级的翷飏院长相提并论呢?”

不过听萧楚客说这个求缘一败也是一名十分厉害的高手,这么说来的话,今天翷飏至少也要露一手他的真实实力来才行啊,想到这里,宫羽芊便对即将发生的挑战十分的期待。

却见翷飏接到了求缘一败的挑战之后便一言不发,神情平静的缓缓的走到了求缘一败的面前。

求缘一败眉头一皱,往常自己朝别人发出挑战的时候,对方要么选择避战,若是应战,那都是先说些场面上的话,随后便是刀剑相向,先这样一言不发径直朝自己走开的情况还真是没有见过。

不管了,既然你没有明言拒绝与孤决斗,那么便算是默认了,即使如此,孤即便现在先出手,那也不算是不将规则了!

一念及此,求缘一败运起真气,一道泛着青黑色光晕的气劲自掌心发出,直朝翷飏攻去。

求缘一败此招本就是只为试探,所以并没有使出太大的力量,本来料想翷飏不管是运招抵御还是躲闪都会十分的轻易而自己也了从中找出翷飏行动之中的破绽从而进行下一步的进攻。

而结果却是大大的出乎求缘一败的预料。

只见翷飏不闪不避,面色依旧安然,随即眼底余波青光一闪,自己所发的那道气劲竟然即时消弭无踪。

求缘一败心中一惊,这道气劲自己虽然没有使用出多大的力量,但那时针对自己而言的,若论常理,其威力亦是相当的惊人,这翷飏居然能够在顷刻之间将这道气劲消弭于无形?刚刚的哪一个瞬间,他到底做了一些什么?

就在求缘一败惊疑之间,忽见翷飏眼底再起冰蓝余光,求缘一败瞬间便感觉周身麻木四肢冰凉完全动弹不得。

恐惧,没错,就是恐惧!虽然这种感知对于求缘一败来说是十分的陌生的,但是他还是清楚的知道这种感知就是被人称之为恐惧。

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居然会被这种感知所左右了自己的行动,但是此时的求缘一败便真的像是被一个人用手牢牢的扼住了咽喉,根本无法做出任何的反抗。

在翷飏的眼神之下,他认识到了一个全新的自己。

一个渺小、胆怯的自己。

就在求缘一败为这个全新的自己而惊恐万分的时候,翷飏忽然缓步走到了他的身边,以一种温和道近乎柔软的语气对求缘一败说道:“军王殿下,我明白您现在一定对我充满了不信任的感觉,而我完全理解这样的不信任,不过现在中洲乃至亚玄界都处于末海神族的威胁之下,在这种时候,我希望军王殿下您能够以大局为重,而我也可以在这里对您做出保证,我翷飏只想为守护亚玄界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至于谁当领袖那对于翷飏来说便是无所谓之事了。若是军王殿下担心翷飏想借此夺取人族最高权柄的话,那还望殿下今日能够明白翷飏的心意。”

这是在场的众人听到的翷旸的话,而在求缘一败的灵识之中却出现了这样的一段内容:“如何?知道我的厉害了吧?小子,你以为你有武岚星天命护体你就真的天下无敌了?今日明白了何谓井底之蛙了吗?”

他,他居然知道我身负天命的秘密?求缘一败心中惊骇之意更甚,冷汗不住的从额头上流下,他到底,到底是什么人啊?

“武岚星星主拥有武岚玄金体护体,外力难以伤及分毫而且身体拥有无以伦比的恢复能力,不过你以为世间真的没有力量能够摧毁得了它吗?”翷飏的声音源源不断的直接注入了求缘一败的脑识之中,“求缘一败,你自有你的天命,我无意干涉,亦不想打破你不败军王的神话,让一些宵小去妄动那不该动的心思。若是你想体面的结束这一场由你而起的闹剧的话,那接下来无论我说什么,你都要只管点头,明白了吗?”

然后,那充满威逼的声音终于从求缘一败的脑识之中消失了,取而代之是一句飘进他耳朵之中的温言细语,温和的让求缘一败以为自己产生了幻听,这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人发出来的呢?

“等到彻底结束了末海神族对亚玄的威胁之后,若是到时候军王殿下依然希望与我决战的话,那翷飏绝不推辞,现在还请殿下千万以亚玄众生为重,殿下能够答应翷飏的请求吗?”

求缘一败的心中涌现出一阵阵的滑稽感觉,这个人,有必要将戏做的这样的足吗?不过现在的重点不是这个,能够从新获得身体的支配权才是真正的重点。

想到这里,求缘一败依照翷飏的吩咐,点了点头。

瞬间,那股压制着自己,让自己动弹不得的力量消失了,求缘一败瞬间气出长虹,忽然顿感气脉刺痒无比,剧痛难当。

“军王殿下!”翷飏上前一步,扶住求缘一败,关切的问道,“您无恙吧?”

“孤······无妨!”求缘一败忍着剧痛,瞪着翷飏说道,“多谢末海慈航院长的······关心!”

关心二字,几乎是求缘一败从咬着的牙齿缝之中挤出来的。

“您无恙便好,”翷飏随即便松开了扶住求缘一败的手,求缘一败一时没有反应的过来,差一点栽倒在地,抬头怒视翷飏,却见他毕恭毕敬的向求缘一败行礼道,“殿下乃是紫元皇朝柱石,亦是中洲和平的一大保障,还请千万保重自己啊!”

这一幕让在场的那些修为平平的人看的摸不着头脑,不知道本来应该是十分激烈精彩的强者对决最后怎么会以这样一种吗,莫名其妙的结局收场。不过在几名强者的眼中,却又是另一番光景了。

“之前一直听闻翷飏神目术的厉害,现在看来果然是名不虚传啊。”龙渊太岁叹息道,“竟然能够以眼底余光便震慑的军王动弹不得,真不愧是纵横中洲数百年的奇侠啊。”

“早就听说翷飏神目绝技,没想到居然这样的厉害。”壁留影随即看向龙渊太岁试探性的问道,“言王殿下您若于翷飏交手胜负几何?”

“我与翷飏本就是两条线上面的人,不可能产生过多的交集,更加不可能成为对手!”龙渊太岁回避了壁留影的问题,只是给了他一个近乎于自我安慰的答案。

而另一边,洛嫔烟满脸堆笑的看着元禛,说道,“如何?这样的结局,你很失望吧?”

“有什么好失望的,孤又不是今日才认识院长,他老人家的本事孤还是知道的。”元禛语气虽然十分的平静,但是眼角稍稍显得有些失望的光彩却暴露了他此刻的真实心情。

看来他原本还是有几分期望求缘一败能够成功的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的。

同样感觉到十分失望的还有宫羽芊。

“翷飏院长也真是的,难得有人敢向他提出挑战,他居然用一个眼神就将人家给秒了!还装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叹了口气,宫羽芊摇着头道,“虽然我承认他这么做有着十分充分的理由,不过······哎,可惜了这么一个近距离观察翷飏院长实力的机会啊!”

“行了,羽芊,这还不能说明院长的实力吗?”一旁的碧落倾笑道,“神目术可是院长的独门绝学,平日里我们想看都看不到呢!”

“绝学······嗯,的确是绝学。就是有点······”说道这里,宫羽芊没有在说下去了,心中暗想道,就是不够华丽啊,不太能够彰显他绝世高人的身份啊。

不过,或许翷飏院长走的是低调奢华风也说不定呢?

就在这个时候,翷飏再一次开口了。

“诸位,我们今日已经被不少意外情况缠住心神了,现在是不是应该谈正事了?”说着,翷飏对着众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请诸位进入主殿详谈。”

洛嫔烟已经有近一百年没有踏进过这座云殊峰的主殿了,再次踏入,见到了与自己记忆之中并无二致的陈设,心中百感交集。

“院长,还是那样慵懒,几百年不换陈设,他倒是不嫌腻啊。”洛嫔烟看了看走在最前面的翷旸,对身旁的无双寂说道,“不知道会议过后有没有时间与院长叙叙旧。”

“别想了,院长的脾气你还不了解?”无双寂还没有来得及说话,走在洛嫔烟身后的元禛便抢先插言道,“我都猜的出来他会说什么,‘你们各自皆有天命,若是因为与我接触过密导致天命受到影响,便就是我的罪过了,好自为之吧!’院长一定会这样说的。”

“是吗?元禛,看来你还真是了解我啊!”

“是啊院长,我是谁啊······嗯?”面对突然出现的翷旸,元禛瞪圆了双眼,宛若一直偷腥而被主人逮着的猫,在没有了一点天舒公、大冢宰的气势,“院长,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您不是在前面······”

“我如何走好像不在您乾天大冢宰的管辖范围之内吧?”翷旸依旧笑如春风,但是在场几人,尤其是元禛在看到这个笑容之后,却是宛若掉进了千年冰层之中,寒心彻骨。

“院长,学生我不是那个意思。”元禛讪讪的笑道,笑容极其尴尬。

“那不如这样吧,这次会议之后,嫔烟与无双就在末海慈航住上一段时间,陪我这个老头子说说话,”说到这里,翷飏看向一旁一直保持沉默凤羽将臣,笑着说,“小凤羽也可以留在这里哦,当然,如果你愿意的话。”

凤羽将臣的眼睛瞬间的亮了起来,立马连连点头。

“很好,小凤羽,我很高兴你愿意留下来,”翷飏说着又瞟了元禛一眼,随即说道,“那么大冢宰,会议之后,你可能要独自会乾天了。”

“院长,学生真的······”元禛来想要说些什么,但是立马又停止了行动,脸上阴晴不定的死死的盯着翷飏。

这当然不是因为翷飏头也不回的就带着洛嫔烟他们走上了前,而让他感觉受到了侮辱,而是因为就在刚刚,一个声音忽然出现在了他的脑识之中。

“你真的有心思留下来陪我?元衾已经失踪了快半个月了吧?我可告诉你,月尽孤阳可是找到了个厉害的寻人高手帮助他,找到元衾那只是时间的问题,若是真的让他找到了元衾,那你可就麻烦了,毕竟元衾的身上,可是有你的秘密的。”

“这个世界上到底还有什么事情是他不知道的?”元禛默默的看这翷飏的背影,现在他虽然背对着自己,但是元禛却是仿佛十分清晰的看到翷飏那充满温和笑意的眼睛正直直的看这自己,想象着翷飏此刻温和却又让人毛骨悚然的笑脸,元禛不禁打了个哆嗦。

求缘一败居然有胆量冲这样一个恐怖的对手挑战,真能够称得上是无知者无畏了吧。

“羽芊,你在想些什么呢?”走在宫羽芊身边的碧落倾看这宫羽芊一边走一边出神的思考着什么,便温和的询问道。

“碧学姐,你说这帮人族大佬们怎么会这么听院长的话呢?”宫羽芊有些担心的问道,“难道就是因为院长单体实力强大吗?还是说,院长其实在中洲人族各方势力之中都扶植了很多他的人?”

“这一点我也不是很清楚,”碧落倾不解的问道,“怎么,难道说院长凭借着他个人的强大不能让他们心服吗?”

“若是他们只是单独的强者的话,那或许有可能,但是作为一方势力的领袖,就不是那么简单了。”宫羽芊脸上的忧虑越来越重,她担心等到开会的时候,会出现意想不到的变数。

“宫学妹,你的感觉十分的准确。”壁涵君说道,“这帮家伙现在肯听院长的,那只是因为他们都惧怕末海神族,若是到了那时候会议的内容不能够顾及到他们的利益,只怕他们就会立马翻脸了!”

“放心吧,有院长在,不会失控的。”

这个我自然是不担心的,不过若是这次会议没有获得院长预期的成果的话,只怕接下来对抗末海慈航的一系列计划都将受到影响啊!宫羽芊心中默默的想着,但愿不要出现这种情况才好。

第二百六十一章 难以逾越的裂痕(下)

云殊峰主殿之中因为今天的会议而进行了新的布置,原本翷飏专属的高台与主座都已经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巨大的,能够容纳下在场所有人族领袖们的黑色木质圆桌,十二张椅子已经被整齐的摆放在了圆桌的周围等待着各自的主人。

“在这里部分宾主高低,皆是为了亚玄界安危殚精竭虑之人。”翷飏招呼各方势力的领袖们说道,“圆桌之上众人平等,请诸位各自选择自己的心仪的位子吧。”

就这样,龙渊太岁、壁留影、洛嫔烟、无双寂、宫羽心、谛悦灵佛、崇天老人、伯灵主、元禛、凤羽将臣、红棉沁雪十一人分别落座,虽然翷飏明言众人平等,让他们自由选择自己满意的位子,但是所有的人都心照不宣的将位于正北方位的位子空了出来。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不管如何,这个位子其他的人都坐不起,只能由翷飏去坐。

翷飏一直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众人挑选座位,看到这一幕他心中清明,不过对此并没有任何的表示,既没有自谦推辞也没有感谢众人的拥戴。毕竟之前说了圆桌之上人人平等,现在若是再说这种客套话,那可就显得自相矛盾了。

等到各方势力的领袖们全都落座,翷飏才神色自若的走到正北的座位之上落座,目光扫过了在场神情各异的人族群雄,微微笑着说道:“诸位,我们现在正式开始吧!”

宫羽芊等亲传弟子们自然是在这张桌子上不存在任何的位置的,所以现在此刻只能后静静的站在翷飏的身后,各自以密语传音交流。

“本来以为出关仪式我们会是主角的呢,没有想到现在居然成了背景了。”在与魏雪莹的交流之中,萧楚客的语气之中带着些许的抱怨,“院长也真是的,拿我们当由头引来这帮人就算了,到现在居然让我们傻傻的站在这里,好无聊啊!”

“闭嘴吧你,老老实实的站在这里好好观察观察这帮一方人杰们是如何处理外交事务的对于我们来说也还是一个十分难得的机会不是吗?”魏雪莹暗自瞪了萧楚客一眼,语气不善的说,“还有,在场的这些人可都是高手,你别以为我们现在的密语传音他们绝对察觉不了,若是因为你的无礼而让会议出现波折,看我回去不扒了你的皮!”

“哎,好雪莹,我只是随口说说,你别翻脸啊,”萧楚客急忙道歉道,但随即他又冲着宫羽芊传音道,“羽芊,你说他们现在这样的局面能谈出一个什么样的结果来呢?”

“现在这一切都还不好说啊,”宫羽芊虽然对于这样一个参会各方之间都有数不清的利益对立面的错综复杂的会议不抱有任何的乐观态度,不过同时她也希望翷飏的每一个计划的步骤都能够取得进展,因为这就意味着自己距离母亲的复生又更近了一步,所以在简短的回复了一下萧楚客之后,宫羽芊便全神贯注的观察这会议的情况。

她希望能够通过对会议的观察,找出一些翷飏行为背后的深度意图。

只听见翷飏开口说道:“诸位,现在亚玄的局面不容乐观,末海神族的渗透越来越严重,而其背后末海创者的阴谋也在步步逼近。现在末海神族的威胁已经超越了诸位之间的利益矛盾了,生存与利益哪一个应该放在首位?我相信对于在座的诸位而言,这个问题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问题了,所以现在我呼吁在场的诸位,能够结束紫元皇朝与乾天军团目前的敌对状态、结束四教之间的纷争、结束紫元皇朝内部的分裂!”

“孤作为乾天军团的大冢宰可以在这里代表乾天军团表态,愿意与紫元皇朝签订一个具有效力的和平协定,以此恢复双方之间的稳定局面。”元禛率先表态道。

咦,这个乾天军团的大冢宰的表现十分的奇怪啊,之前他不是对紫元皇朝的态度还是十分的强硬的吗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率先服软了呢?宫羽芊有些意外元禛的态度,难道是以退为进?不,不对,即便是以退为进那哪有一上来就交底服软的呢?

细细想来,自从他进入主殿之后,神色就一直有点不对劲,而确切的说,则应该是在什么时候呢······

对了!是在翷飏院长瞬移到他们身边与他们交谈之后。难道当时翷飏院长对他说了些什么?

想到这里宫羽芊的眼神深邃了许多。

翷飏院长,你这么做究竟是什么用意呢?

而对于元禛的态度转变感到奇怪的不仅仅是宫羽芊,在场的紫元诸王都表现出了异样的神色,不过相比较神色阴沉的求缘一败、惊疑不定的壁留影以及面露喜色的洛嫔烟,龙渊太岁最先开口,代表紫元皇朝表达了明显的反对情绪。

“感谢天舒公愿意为人族的稳定团结考虑,既然是这样,那孤便说一说紫元皇朝对于和平的最低底线,”龙渊太岁一开口,元禛、凤羽将臣包括洛嫔烟的神色都闪过一丝阴影,因为这三个已经对龙渊太岁十分熟悉的人已经从他的语气之中听出了他的态度了。“首先,乾天军团必须为在阳宁郡所犯下的罪行对紫元皇朝进行赔偿,另外为了边境的安宁,以阳宁郡为中心东西八百里距离的边境线上,乾天军团不得在这一段乾天一方百里之内驻扎军队。这是双方订立和平协定的前提!”

这个紫元皇朝的言王可真是一个得理不饶人的能手啊,宫羽芊心中暗自笑道,他提出这样的条件那还不如直接拒绝呢,说不定还不至于让双方的关系进一步的恶化呢。

不过这样一来,只怕翷飏院长原先的意图是很难继续往乐观的方向发展了。

再看翷飏却见他神色没有丝毫变化,依旧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这样宫羽芊心中感到十分的惊讶,难道说龙渊太岁的态度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不过除了翷飏与发声的龙源太岁之外,圆桌之上的其他人的面色已经全部都变了,紫元皇朝那一方,除了面色一直十分阴沉的求缘一败,就连宫羽心的脸色都是有点难看,看来她现在亦是不太愿意看到紫元皇朝与乾天军团全面开战的。

不过这也很好理解啊,紫元与乾天开战,那在紫元背后的那个律影宫势力不就有机会坐大了吗?而律影宫可是明确反对宫羽心的组织,所以这自然是其所不乐意见到的了。

而如果说紫元众人的脸色是难看的话,那么元禛与凤羽将臣的脸色就可以用恐怖来形容了。

见自己的示好不仅被无情的驳回,龙渊太岁居然还蹬鼻子上脸的提出如此过分的条件来,这让元禛感觉到了深深的侮辱,当即面色沉黑的宛若是火山喷发后被熔岩肆虐过后的大地。

凤羽将臣在龙渊太岁开始讲话的那一刻起就开始眼神冰冷的死死的盯着他,在他结束完那一通已经等同于开战宣言的所谓“条件”之后的好半天,凤羽将臣才嘴角轻扬的勾勒出一个残忍的微笑,然后轻轻的吐出这样一句话:“院长,现在看来,首先灭了紫元皇朝更有利于人族的团结啊。”

“凤羽将臣,你这话可就说错了。”回应凤羽将臣却不是翷飏,而是一直没有说话的伯灵主,自认为自己好不容易找到了打击儒门与龙渊太岁机会的他一边说话一边摇头晃脑,面露得意之色,语气极度张扬,“应该被消灭的可不是紫元皇朝,你没有看到另外几位紫元的殿下们此时的脸色都不太好看吗?应该被消灭的只有那用歪理蛊惑中洲百姓的儒门啊!不如我们合作将儒门灭了,到时候中洲人族一定能够重归太平。”

面对伯灵主的狂言,龙渊太岁却没有直接斥责伯灵主,而是转而看向翷飏,道:“你就这样看着耶教的教宗直言如此敌视儒门的言论吗?”

“言王殿下,看上去比起紫元皇朝而言你更加的关心你的儒门呢。”翷飏没有直接回答龙渊太岁的质问,而是以一种惊奇的口吻说道,“若是刚刚凤羽扬言要灭紫元的时候,你提出类似的质问,那倒真是叫我为难了啊。”

“那么,现在呢?”龙渊太岁的语气依旧冰冷,一点没有受到翷飏的奚落以及周围紫元众人眼神的影响。

他这是故意的!洛嫔烟望向求缘一败,后者眼中也有与她相似的不满与担忧,龙渊太岁今日与会绝对有他自己的私人目的,而且他的私人目的绝对是与紫元皇朝的利益相悖的,不然像刚刚的那足以让紫元与乾天之间关系全面恶化的外交宣言,依照他以往的作风是绝对不可能在不知会五宫廷的情况之下独自发出的。

“军王殿下,现在我们是不是应该出面制止一下言王殿下的言行呢?”洛嫔烟传音给求缘一败道。

“你有能力制止吗?”求缘一败的语气颇为无奈,“在孤看来现场只有翷飏有办法以实力制止言王了,不过看来他完全没有想要制止的意思。”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无需担心了。”洛嫔烟的语气变得轻松了下来,“院长一定能够处理的妥妥当当的。”

“······政后殿下你有点迷信你的翷飏院长了。”求缘一败对于洛嫔烟对于表现出的无底线的信任表示极度的不可置信。

“院长当得起我的迷信。”洛嫔烟笑着回应道,“好啦,静静的看下去吧。”

正说着,翷飏的声音响了起来。

“在我看来,若是耶教教宗真的能灭了儒门,那也是极好的。”

此话一出,全场悚然。

“翷飏,孤可以理解你这话的意思是要我儒门为敌吗?”龙渊太岁语气森冷,面上满是杀意。

“我已经多次说过,我只在乎守护亚玄界,所以龙源太岁,如果你和你的儒门不能为守护亚玄界贡献力量的话,那么在我的眼中你们的作用便只剩下一个了,”翷飏丝毫不在意龙源太岁充满尖锋的眼神,用满不在乎的语气说着极端冷酷的话,“被屠杀殆尽,然后由此引出隐遁于红尘之外的儒门乃至四教的那些先天、大先天、近神级别的高层们,我现在已经一点都不想与你们这帮目中无人的小子们多费唇舌了,现在正在红尘之外逍遥的那帮家伙比你们好交流多了,现在我只想请你们快点去死,然后,换人。”

“呵呵,你以为你今天说了这些话之后,你以为儒门高层会放过你吗?”龙渊太岁冷笑道,“你倒是会做梦啊!”

“会不会放过我呢,就不劳言王殿下您操心了,我究竟会不会做梦我可能自己都不知道,不过我却知道言王殿下您的记忆力一点都不好,您不会真的忘记了文宁书斋的血案,还是说你自信在你手上儒门几大文脉尽数被屠杀殆尽这件事情不会影响那些儒门高层对你的印象呢?”

此时翷飏脸上的笑容给了龙渊太岁从来不曾有过的感觉。

他感到心中发寒。

翷飏的这句话,在外人看来似乎只是在指责他的失职之过,但是龙渊太岁却从他的眼中看到了异样的信息。

他······知道了?

心中一瞬间闪过了一个念头——动手灭了他的口!但是仅仅一瞬间就被他彻底的打消了,这已经不是有没有风险的问题了,这根本就不现实。

不说翷飏深不可测的实力,就是现场这么多人也绝对不是动手的好时机。

而就在这个时候,翷飏的声音忽然响起,不是通过他的耳朵听到的,而是直接出现在了他的脑识之中。

“想杀我灭口?呵呵,你以为我会给你这个机会吗?”

冷汗一滴一滴的从额上划过,龙渊太岁这一生第一次明白了恐惧是一个什么样的感觉。

“别害怕,我不会杀你,杀你对我没有任何的好处,”那个声音继续肆无忌惮的出现在龙渊太岁的脑识之中,即便他凝聚起全部的精神力量都无济于事,翷飏瞬间就突破了他的防线。“一个交易,你收回之前开出的条件,并支持紫元与乾天就和平协定开始的谈判,我会帮助你突破现在的瓶颈,你的计划现在正在面临的理论瓶颈。”

他竟然······连这个都知道!

龙渊太岁的脸颊剧烈而快速的抖动了一下,现在的他仿佛赤身站在翷飏的目光之下,在他的目光下自己变得完全透明,没有任何的秘密。

不过,他的条件,自己也当真无法拒绝。

威逼利诱,威逼逼得人无法动弹,利诱诱得人无法拒绝,翷飏,你真是一个恐怖的存在啊。

“孤收回之前所提出的无礼条件,并愿意与乾天就和平开始谈判。”长久的沉默之后,龙渊太岁终于再一次开口了,“元禛,刚刚是孤无礼,对不起了。”

龙渊太岁居然会为了自己之前的言行道歉?在场众人的脸上再一次露出了惊讶的神色。今天的末海慈航之行,来的可真是值得啊!

“哈,龙渊太岁,你这可是太丢脸了!”伯灵主粗声大笑起来,随即看向了翷旸问道,“翷飏,你刚刚说的希望我将儒门灭掉的话还算不算数?”

“当然还是算数的,”翷飏点头道,随即不等面色突变的龙渊太岁与面露狂喜的伯灵主开口,便又继续说道,“不过伯灵主我觉得你的记忆力也真是够差的了,耶教是因为什么原因沦落到今日这个地步的,您当真不记得了吗?”

这一下轮到伯灵主的面部抽搐了。

“我十分肯定是,若是这一次在发生一次三教高层联手针对耶教的事情发生,耶教一定会比目前的状况还要凄惨,而到时候身为教宗的您,耶教的高层们只怕不会对您有好印象的吧。”翷飏笑着补充道,“所以,您确定您还想挑起耶教与儒门之间的战争吗?”

第二百六十二章 暂时的共识(上)

一听到翷飏这样说,伯灵主瞬间面色僵住了。

三百年前耶教曾经在教宗叶浩容辰的领导之下凌驾于其他三教之上,独霸中洲。

而仗着自己修为境界中洲无敌的叶浩容辰便动了赤灭三教让耶教成为中洲大陆唯一信仰的念头,一时之间,中洲各地烽烟弥漫,到处都是耶教设置的特殊裁决司与火刑场,三教门人面临灭顶之灾。

就在这个时候,已经远避红尘的三教高层们纷纷入世,规劝叶浩容辰及早回头,叶浩容辰自以为修为天下无敌,不将三教高层放在眼中,不仅断然拒绝高层们提出的四教和平的提议,还狂妄的要三教高层也纷纷向他臣服,否则便要大开杀戒,结果话音未落,便被被激怒的高层们一掌打的当场碎体,死无全尸。而被叶浩容辰一手带入巅峰的耶教也在一夜之间被屠灭大半,自此一蹶不振。

幸存下来的三教势力本想着借助高层的势力报仇,一举灭了耶教,但是没有想到当夜过后,三教高层们竟又隐遁,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从来就没有出现过一样,而红尘三教依靠自身实力无法彻底消灭耶教,也只好就此签订了休战协议,从此四教并列的局面再一次稳定下来,知道紫元皇朝创立而儒门坐大为止。

归根结底,若是没有叶浩容辰之祸,耶教也不可能势微到今天这个地步,不可能被龙渊太岁与儒门压制的如此厉害而毫无翻身之力了。

所以翷飏的一席话明明白白的击中了伯灵主的心中的痛处,而近乎于直言的警告也是让本以为自己终于有机会压上儒门以及龙渊太岁一头的他心中十分的怨恨,若是按照他以往一贯的作风的话,那么此时要么已经大打出手,要么便是已经拂袖而去了。

不过此时面对翷飏,伯灵主罕见的产生了一丝谨慎的情绪,认为现在正面敌对是万万没有好处的,而若是说现在要离开这里······

那今日一会,自己不是白参加了吗?

“翷飏院长,现在乾天与紫元的局势已经基本稳定下来了,我们是不是应该说一说我们今日来到这里的初衷了呢?”伯灵主说着话的时候,眼神扫过翷飏身后的宫羽芊等人,尤其是在目光落在宫羽芊身上的时候,眼中的光明显了亮了一下。

宫羽芊的眉头皱了皱,她很不喜欢伯灵主看向自己的目光,不过现在这种局面之下似乎不是一个很好的教训猥琐肥男的好时机,想来想去,宫羽芊决定暂且忍耐一下。

“哦,那不知道教宗想要说些什么呢?”翷飏显然也已经察觉到伯灵主看向宫羽芊的目光,他当然知道伯灵主对于宫羽芊是没有什么非分的想法的,有的只有利用的心思,不过这依旧是他所不能容忍的,当下声音也冷了下来。

“我们今日不是为了您的亲传弟子出关而来吗?”伯灵主笑道,“末海慈航为中洲培养英才,但是这些英才自末海慈航出来之后也要有用武之地啊,您说对吗?”

“您是说我身后的这些人吗?”翷飏显然没有任何与伯灵主虚伪客套的打算,直接了当的说,“他们各自都有各自的天命,人力是干涉不得的。”

“你······院长这话的意思莫非是说今日我参加这场大会,耶教不会新添以为先天了吗?”伯灵主的声音阴冷的问道。

“若教宗你今日来此是想看看能不能为耶教再添一名先天的话,那现在就可以离开了!”翷飏伸长手臂,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道,“翷飏身后无人能够让阁下得偿所愿。”

“你!”伯灵主涨红着一张脸,作势便要起身,就在这个时候忽然感到肩上一沉,自己一时竟然没有起身,回头一看,居然是站在自己身后的瑟斯九世用手按住了自己。

“瑟斯!你想干什么?”伯灵主低吼一声。

“教宗殿下,请您稍安勿躁,”瑟斯低声说道,“现在走了,对您,对耶教都是毫无好处的。而且这样一来,您就等于是放弃了耶教与儒释道三教相持的机会,若是您走之后,翷飏院长与三教另有协议,您又如何说呢?”

伯灵主听完一愣,随即便明白了瑟斯话中之意。

如今人族势力在末海慈航召开会议,想必都是冲着末海慈航这一次培养的这些新晋的先天们来的,若是翷飏真的一个不给那只怕在场的所有人都不会善罢甘休的,到时候一旦闹起来,只怕就算是翷飏也是弹压不住的了。

照现在的情况来看,莫非是翷飏已经与其他三教掌教们已经提前通过气了,现在故意将自己气走,然后在和三教另立协定?嗯,很有可能啊!这样一来便是让耶教白白的吃了哑巴亏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儒释道三教之中平白添加好几名先天而自己的耶教什么都没有得到而又无处说理。因为是你自己沉不住气提前退场的啊。

呵呵,翷飏,你的如意算盘打得好啊,那好,我就不走,我就要看看你和儒、释、道这三家最后能唱出什么好戏出来,若是到最后你的这出戏里面没有我耶教的角色,那就不要怪我撕破脸了!

此时的伯灵主是怎么都不可能想到,现在在场的额所有人族群雄之中,元稹、凤羽将臣、洛嫔烟、无双寂与壁留影是早已经领教过翷飏的厉害,自然是不敢造次的,而求缘一败与龙渊太岁即便之前可能有此打算,但是刚刚也在翷飏的威压之下打消了这个念头。红棉沁血来这里本来就只是寻求人族群雄对律影宫的支持的,末海慈航如何还不在她的关切范围之内。至于宫羽心,她虽是不怕翷飏,但是对翷飏身后的这些先天们没有任何的争取想法,相反出于某些原因还巴不得他们早点死光才好,所以现在对这些先天有想法的,便只有他伯灵主一人了。

想到这里,伯灵主勉强平复了心中的怒火,挂着一脸假笑说道,“翷飏院长这是说的哪里话,我如何是这样不顾大局的人呢?我会绝对的支持你的。”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没有开口的谛悦灵佛开口了:“阿弥陀佛,翷飏院长,谛悦灵佛作为中洲红尘的佛门掌教现在代表中洲的佛门向院长做一个表态,佛门一定会全力的支持末海慈航,抵抗末海神族的侵略!”

一听到谛悦灵佛这样的表态,站在谛悦灵佛身后的昙心佛眼皮一跳,面露不悦之色。

与大公无私一心只想着守护中洲红尘与亚玄众生的谛悦灵佛不同,昙心佛更加关心与看中的是佛门的利益,现在谛悦灵佛这样的额表态,明显是与佛门的利益有所冲突的,所以也就难怪昙心佛会面露不满之色了。

其实谛悦灵佛此举昙心佛心中也早就有所预料了,只不过他没有想到谛悦灵佛居然会在这次会议上便当着人族群雄的面就直接的表明出来,让他再无转圜的余地。是故面露不满的神色也就在情理之中了。不过即便是昙心佛,也知道现在不是出言反对的时候,这样一来只会让其他三教看了笑话,只是心中已经暗暗地将谛悦灵佛给责怪上了。

翷飏神情意味深长的看着谛悦灵佛,而谛悦灵佛一直面色坦然,过了好半天,翷飏才露出了自开会以来的第一个真挚的微笑。

“谛悦灵佛心怀苍生,此种高义,翷飏深深感佩!”

而在场的人族群雄对此反应不一,已经暂时老实了的龙渊太岁与求缘一败自不必说,洛嫔烟等从末海慈航出来的人都是对事情终于向乐观的方向发展而心中大松,表情也随之放松了下来。壁留影、红棉沁血对此本就毫无敏感反应,宫羽心倒是面露嘲讽的冷笑,就是不知道实在嘲讽翷飏还是谛悦灵佛了。

只有崇天老人与伯灵主此时面露坐立难安的神色。不过他们两人的表情虽然相似,不过所造成这种表情的原因却是各不相同。

崇天老人在谛悦灵佛开始表态的时候起就开始频频示意龙渊太岁,想要让他清楚的表明自己的态度,但是龙渊太岁却是始终视若罔闻,最后崇天老人急了,冒险传音道:“龙渊你怎么哑巴了?佛门已经表态了,你什么态度倒是有个表示啊!”

过了半天,崇天老人才得到了这样的回答:“吾刚刚不是已经有了吾的态度了吗?汝应该清楚了啊。至于汝该如何做出表态,不用吾来教你吧!”

崇天老人心中十分的惊讶,在他的印象当中龙渊太岁还从来没有用这种无所谓的语气对他说过话,这样崇天老人心中生出了些许不详的预感。

而另一边伯灵主的眼中露出了一种果然如此的神色,心中暗道,果然翷飏是与佛门有所勾结,已经暗通款曲很久了,现在才回在众人面前演上这一出双簧剧!接下来只怕翷飏就是要乘机将自己手下的弟子们安排到佛门去“协助”,等再过不久,这些人便都要成为佛门的战力了!

虽然伯灵主与崇天老人心中所思所想皆不相同,不过此时他们的心中都暗自后悔感到自己没有抢在佛门前面表态而让佛门占据了先机。

既然已经有所懊悔,那自然是想要亡羊补牢以求未为晚也了,崇天老人与伯灵主都先后表示自己愿意代表道门与耶教全力支持翷飏对抗末海神族的计划之中。

“不错不错,非常好!”翷飏这个时候终于露出了一个满意的微笑,说道,“诸位如此顾全大局,为亚玄众生的安危着想,这真是让翷飏感到十分的额欣慰啊。”

“龙渊太岁,现在四教之中便只剩下你儒门没有表态了,你究竟对于翷飏院长的呼吁抱持一个什么样的态度呢?”伯灵主依旧没有放弃给龙渊太岁找麻烦。

龙渊太岁丝毫不理会伯灵主的嘲讽,毕竟伯灵主在他的眼中只是一个自带莽夫属性的小丑而已。

伯灵主见龙渊太岁竟然一点都不理会自己,不禁心头又是一阵恼怒,刚要说些什么,翷飏就再一次开口了。

“教宗,儒门的事情就无需您操心了,您还是先和您带来的耶教高层们好好的商量一下具体应该如何准备防范末海神族的侵袭吧!”末了翷飏还补充了一句,“有的时候您是应该多向道门与佛门的二位掌教们请教请教了。”

顺着翷飏的目光看过去,伯灵主发现崇天老人与谛悦灵佛已经在和身后的各自宗门的高层人员一起低声的交流这什么,很显然是在商议四教联合的话,应该进行哪些基本的实施方案。

“不劳翷飏院长费心!”伯灵主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之后,便悻悻与瑟斯九世等耶教的高层一起也开始了低声的交谈。

而就在这个时候,龙渊太岁结束了与紫元诸王们的讨论之后,对翷飏说道:“孤希望能够和元禛以及凤羽将臣进行单方面的会谈,争取在这次会议结束之前,拿出一个双方都能够接受的方案出来,定下和平协定。”

“元禛、凤羽,你们听到了?你们的意思呢?”翷飏问一旁的元禛与凤羽将臣道。

“院长,元禛乐见于此。”

“凤羽将臣乐意奉陪!”

“很好,很好!”翷飏微微点头,随后朝着赫连星吩咐道,“将紫元皇朝与乾天军团的诸位待到偏殿去吧,注意保护他们的安全与隐私。”

赫连星应了一声,随即便带着元禛、凤羽将臣、宫羽心以及紫元皇朝的诸王前往了偏殿。看样子他们在那里会有好一番唇枪舌剑了。

“翷飏院长,我想去向那边那位红棉沁血打听一下43号的下落。”由于各方代表都要与自己的高参们好好的商议之前会议的内容所以翷飏宣布暂时休会,终于找到机会的宫羽芊对翷飏请示道,“不知道可以吗?”

“哦,没关系,去吧去吧!”翷飏无所谓的说道,“红棉沁血可是你应该好好结交的人哦,与她搞好关系对于你将来可是受益匪浅的哦。”

“是,我明白了!”宫羽芊谢过翷飏之后,向着红棉沁血的方向走了过去。

“嗯,现在四教之间暂时不会出大问题了,”翷飏心中想到,“接下来就看乾天与紫元的谈判结果如何了。”

这样想着,翷飏神识一动,偏殿的场景瞬间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

第二百六十三章 暂时的共识(下)

这偏殿虽然是叫偏殿,但是因为翷飏院长的吩咐自然也是要找那最好的一个位置。里面所有的东西包括装修都是上等的,包括那用的材料与东西都是最好的。就连窗棂子上挂的布也都用紫元皇朝最上等的刺绣做成。那厚度也是非常可以的,挂上去以后基本上太阳光都不能够照射进来。

看着众人都走了进来,一旁的侍女们也早就已经将自己手中的茶具都奉了上来。那军王求缘一败,最先走进来。他的脾气秉性向来都是这样的,众人常年在他的身边服侍或者是伺候早就已经习惯了。只是那些还没有想明白的人,却是要好好的看着。

“这茶可是去年的沉茶?哼这就是翷飏院长的待客之道么?竟是连那上等的好茶也拿不出来,就一定要将这些东西都拿出来糊弄我?本军王这么长时间了,可是还没有喝过这等难过的茶水!”

军王求缘一败冷声的说着,一边的话还没有说完。这手中的茶杯早就已经扔了出去,落在那青石板的台阶上竟是发出了极为沉闷的声响。

一旁的侍女正愣在原地不知道应该怎么办,那政后洛嫔烟确实冷冷的笑了出来。

“呦,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本竟是军王求缘一败。想来在这大陆之上,在这翷飏院长的偏殿之中,还有人能够这样的肆意张狂。也就只有军王求缘一败了,只是不过一个小小的茶而已。那侍女也都是按照命令行事,自己是没有什么决定权的。军王大人又何至于将脾气扔到它们的身上?”

政后洛嫔烟是一个长得极美的,那五官就像是盛开的花一般。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彻底的到极致。将你四周围所有的风景都收拢到一起,最后完全的剩下一个结尾,旁的东西却是再也说不出来了。

“政后洛嫔烟说的有道理,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茶水而已,军王求缘一败是何等的心胸?这等事情早就已经被带过去,再也不会有什么别的东西出现,又何至于此?”言王龙渊太岁的声音很是有辨识度,就像是从高山上留下来的水一样。落在那深色的山谷里,再也不会剩下别的东西,谁也不知道最后的时候这一团光影之中,再出现什么样子的东西。

“呵?言王龙渊太岁说的话却是这么轻松?只是先前有了问题来找我帮忙的时候,却不是这样的语气与态度!哼!本王又岂是这等小气之人?竟是也要让你们说到了如此地步?”军王求缘一败向来都是一个骄傲的人,在他的统治的地界之中还从来都没有遭遇过这样的事情。只是,谁也不知道会成了什么样子。

看着那军王求缘一败似乎是到了气头上,这金王壁留影想要不说话独善其身也都是不能够做到了。

“军王,不过就是这么一点小事而已,怎么就能够如此的生气伤心呢?不过就是一个这样的小小侍女罢了,今日来可是有正事要做的。”金王壁留影的声音很是有些浑厚,这是因为他多年修炼功力的缘故,如今竟是也能够看得出来一二,倒是可以让旁人都尽数的想想。

“今日可是有大事呢!军王求缘一败,您身上是有多少的担子,那么多的事情都在等着,都是等着咱们去解决。又何苦要将自己的时间都浪费在这样的事情呢?你又至于此呢?”

政后洛嫔烟说话的声音不自觉的就放缓了几分,正是她知道自己若是不能够好好的说话将那军王求缘一败安抚住,这接下来的事情只怕是也不好在继续的进行下去了。只是最后的时候,还能够有谁的光影在你的眼前展现呢,却是谁也说不清楚了。

金王壁留影,军王求缘一败,政后洛嫔烟,还有个宫羽心正在僵持中。那乾天军团的人却是已经来了,远远的从那大殿之中走过来,却是声音震天像是要将你的所有一切都尽数笼罩进去,再也不会剩下别的什么东西。

“军王求缘一败,这里可是咱们同乾天军团要商讨阳宁郡血案的地方。如今可不是你我二人可以随意妄为的时候,咱们的身后都是代表着紫元皇朝!你心里可是要好好的想想了!”她冷声的说着,早就已经将自己身上的气势都拿了出来,只是再也不会剩下别的东西了。

政后洛嫔烟的声音响起来,早就已经传进了军王求缘一败的耳朵里,他知道自己如今是意味着什么,也知道自己是再想着什么。

沉默了片刻,心里早就已经清楚了。这脸上却是没有什么变化,也没有什么。“哼!本王,自然是知道的!”

“军王,知道这些事情就自然是好的,想必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你也是有些清楚的,也就不用我再多说什么了。这一次咱们几个全部都过来,也足以证明了紫元皇朝对于这一次事情有多么重视。若是因为这样的一点小事儿将这件事挫败回去,只怕你我几人脸上都无光,军王是一个明白人。不必我将事情都说透,三言两语点到即止。”

金王壁留影说的话倒是让人心里听着很是舒服,几乎是不会再有什么别的东西出现了,只是这样的一个光影在这偏殿之中也是异常的不错。

那窗外的天色,若是认真的看起来就会知道,已经变得有些昏暗了。只是这偏殿虽然是一个偏殿,但是这地理位置还是非常好。就算是外面的天气已经很冷了,可是这里面还是非常的暖和。那阳宁郡的血案可是一场的凄惨,众人相聚在这里也是为了说清楚。

原本还没有到了很冷的时节,此时看起来竟是已经带了几分的凉意。院子里的松树还有扶桑花都开的很好,风吹过后,一地的落叶与花瓣倒也成了一个美景,让人看着就觉得心情愉悦。

“行了你少给本王在那里咬文嚼字,说一些文绉绉的话。这些道理,本王还是晓得的。方才也不过是做戏罢了,如今既然真正的主角已经来了。”军王求缘一败说话的时候,双眸的深处就迸射出几分的狠厉光芒,有些像是吃人的野兽。只是这野兽也是有机会的,到了他们这里,很多事情却都不是那么好像的了。只是,这最后的最后还会有什么东西出现呢,却是谁也不说不清楚了。

“接下来才是真正的好戏要登场,阳宁郡的那一场血案震惊了整个大陆,几乎有头有脸的人都已经知道了那个事情的发生。咱们这一次既然是要当面锣,对面鼓把这一件事情都说清楚,那么自然也没有什么好遮掩的,他们在背地里干的什么勾当,自己都是清楚的,也就不用我再多说了。”政后洛嫔烟看着乾天军团的人走进来,这双眸之中似乎是有些深意。

那乾天军团的人走进来之后,整个偏厅里倒是变得异常的安静,从人数上来说的话,紫元皇朝的人似乎要比对面多,但是当众人全部都一字排开,做成两排,形成一个对垒之时之后,这气势上尽是没有失掉半分,倒是形成了半壁江山之分。

“早就已经听过了,诸位的大名可算是大名鼎鼎,如雷贯耳,我一直都想着有一个好的机会可以去拜访诸位,咱们坐在一起安静的好好讨论讨论,毕竟这两方的势力如今都是非常的强大,若是咱们能够握手言和,那么想必会省了非常多的事情,只是可惜我这一腔热诚之心都尽数的空抚了,竟是一直都找不到个好的时间与时机来同各位坐在一起,好好的聊一聊!今天也算是进了东道主的礼仪吧,咱们几个人竟是可以坐在这偏殿之中,好好地讨论一番。如今那些事情你们都知道了,确实不知道在座的几位都是怎么看待这件事情的。”

宫羽心一直都坐在角落里,算是一个没有引起别人注意的。可是她只要一开头就一定会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只是到了最后的时候还能够剩的下什么东西呢?却是谁也不知道了。

“你说这话也实在是太客气了,在场的这几个人,哪一个名字单独拎出来不是大名鼎鼎,如雷贯耳,真是一封地域的人,如今咱们坐在这里已经是为了讨论那小小的血案,说出去只怕一笑大方。其实这两方的势力,如今打成这样,不过就是七伤拳罢了。我在烧你的同时,也在伤自己,这对于咱们两方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只是不知道我这个不成熟的想法在众位的眼里,是不是也觉得如此,若真的可以在这件事情上达成共识,那么咱们日后的路就会好走很多。”

金王壁留影的声音缓缓的响起来,像是有很多的事情要说,只是到了最后的时候也没有太多的办法可以将那一切都说完。谁也不能够将这一切都尽数的安排清楚。

“那个人的行为,其实我觉得是有人在背后暗中的安排,不目的就是为了要离间咱们双方。毕竟这件事情彻底的闹大了之后对于你,对于我对于咱们的乾天军团还有紫元王朝都是没有好处,只有坏处的,有谁会傻到用这样的方法来对付自己的敌人呢?最后的结果却是将自己伤的更惨。只怕没有人会这样做,所以这一次的事情只是一个误会,我觉得只要加这个误会解开,将里面所发生的那些事情都解开所有的一切真相大白了之后,咱们自然就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了。”

政后洛嫔烟的声音响起来。

“据我所知我自己这两天背后在默默的调查过那一次事情,只是烟军府的私人行为,与我们没有半分的关系,这一次的事情竟是是中了敌人的离间之计,他的目的就是要让我们双方开始殊死的拼杀,最后打的你死我活之后,他们在做收渔翁之利,在座的各位都是一等一的精英,自然是能够看破这种小小的伎俩。既然他们的目的,是要让我们在边境之战中消耗自己的实力,不断地彼此刺杀,最后达到他们想要的目的,那么咱们既然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又为什么不能够停手呢?或者是暂时的建立起一个平等的合同协议来停止双方的战争?”

大冢宰元禛一直都没有开口,如今也终于是开口说话了。

“这段时间边境的百姓有多苦,想必不用我说,在座的各位都是异常清楚的历来打仗,受影响最大的都是商人与老百姓,而这边境的贸易往来,可是咱们国家的贸易重头戏,如此长期累月的下去,只怕也会影响整个大陆的朝局动荡与安稳。”

“若是这样想的话,那幕后的黑手其心是有多么的恶毒。想着咱们双方打到你死我活之后,他们去坐收渔翁之利,万万不可以让他们得逞,所以咱们今日这几方人坐在这里探讨此事,就是为了要将这个事情解决掉。”声音缓缓的响起来,像是要将众人的心也都尽数穿透。

“金王壁留影,还有政后洛嫔烟所说的事情正是我一直都想要说的。”大冢宰元禛与大将军凤羽将臣竟是异口同声的说着。

“这件事只是烟君府的私自行为与乾天军团无关!还要我说多少遍呢?尽管去查去!只要能够查出来有任何的问题,都尽管来找我,这件事只是烟君府的私自行为与乾天军团无关!是不是要我说上几遍这个事情才可以呢?”

“好吧,那就先签订一个临时性的和平协定,在这件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谁也不能够继续在边境动武!若是再有人敢如此!就是与我军王求缘一败为敌!”

那几个人也不说话了,而是默默的点头,这件事情也就算是落幕。也算是彻底的安排清楚了。

其实说到底,如今的这个局面也都是众人想要见到的。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么今日之会就在这里告一段落了吧!”龙渊太岁想了想,站起来说道,“好了诸位,我们将这里的情况告知给现在正在主殿之中的那些人吧!”

众人互相看了几眼,都觉得也没有什么值得说的了,于是便纷纷的站了起来,一起向外走去了。

第二百六十九章 离开书院(上)

“凤雪归尘?”凤羽将臣听到元禛提起这个名字,眉头顿时皱了起来,“小凤雪确实是一个让你我信任的人,但是你说要他去查案,这能够让人放心吗?”

“他无需直接介入案情之中,只要在宫羽芊她们找到摄政王之后,对摄政王进行保护就好了。”元禛一边说,一边踱步思索着,“凤雪的剑技,我还是有信心的。”

“光论剑技他自然是独步北域了,”凤羽将臣却不像元禛一般对自己的这位义弟充满信心,“但是若是说我们的对手真的是月尽孤阳与黯阳族的话,那可就不是单单剑技好能够对付得了的啊。”

“这点你不用担心,月尽孤阳说到底还是乾天烟君,自然不敢公然露面参与到谋害摄政王的行动之中来,至于黯阳族······”元禛面色十分的自信,“想要对付黯阳族的又不止我们乾天一家,有求缘一败他们以及红棉沁血两方人马在,只要不是赤彦光政亲自前来,想必也是翻不出什么大浪来的。”

“说到赤彦光政,”见元禛提及黯阳族现在的黑阳大将军,凤羽将臣面色一紧,提出了一个之前一直可以忽略的问题,“月尽孤阳若真的是与黯阳族有所勾连,只可能是赤彦光政与其私下联系,若是其他地位低一点的番阀大名,只怕月尽孤阳根本不会理睬。就是不知道他们二人之间达成了什么样的秘密交易。”

“这个,暂时以我们目前现有的情报对此还没有什么清晰的头绪出现,”元禛眉头微微一皱,随即又露出了他一贯的那种泰然处之的态度,对凤羽将臣说道,“不管如何,他既然是与黯阳族有所勾连,那图谋只怕甚是恐怖,这也就绝对不仅仅是乾天一家的事情了,所以我们在无需太过于急躁,毕竟我们现在明里暗里的敌人那么多,若是在月尽孤阳之事上面,处理的过于失当,之怕会让其他潜在的对手找出攻击乾天的机会。”

“可是,乾天毕竟是首当其冲啊!”凤羽将臣对元稹这种事不关己的态度感到十分的震惊,“你当真丝毫不打算有所应对?”

“谁说我不打算应对的?”元禛将自己一直慵懒的斜倚在椅子上的身体坐直,一本正经的说道,“明日等他们都离开末海慈航之后,我们也向院长告辞,去紫元西境一趟。”

“去西境?”凤羽将臣先是面露疑惑之色,但随即她便想到了元禛要前往西境的动机了,“你是想要去找岁千寒?”

“既然月尽孤阳已经不能用了,那烟君府也应该换一个新的烟君了不是吗?”说这句话的时候,元禛波澜不惊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狡黠而残忍的笑,“岁千寒一定会对我们的到访十分的惊喜的。”

就在元禛与凤羽将臣密谈今后的打算的时候,在云殊峰的主殿之中,另一场两个人之间的密谈也正在进行之中。

在会议结束,人族群雄们都已经陆续告辞离开之后,翷飏便对还站在自己身后的学子们说道:“你们一会儿也都随着顾熙言一起前往烟城,待我将末海慈航这边的事情处

理完之后,便也会前往烟城找你们,若是已经有了自己心中去处的,可自行离去,若是尚没有拿的定注意的话,就等我到了烟城,在做计较,哦对了,宫羽芊留一下。”

宫羽芊答应了了一声,走到了翷飏的身后静立,在此期间,她特别留意了其他未被翷飏点名的学子们的反应。

她本事聪慧警敏之人,在听到翷飏单独留下自己的时候,第一时间便想到了其他的人会不会对自己这份厚待而心存嫉妒,毕竟自己比起在场的其他学子来说,怎么也算是一个半路冒出来的外人,现在看到翷飏对自己如此重视,心中有所想法那自然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所以在听见翷飏单独留下自己的时候,宫羽芊便暗自观察在场其他学子们的反应,打定主意若是有人面色有一丝的失常,那以后与其相处的时候就要心中有所警惕。

但是让宫羽芊大为惊讶的是,在听到翷飏单独将自己留下的时候,所有人的脸上都不曾出现一丝嫉妒的表情,相反都对她露出了一抹同情的笑容。

这些人与翷飏相处的时间比宫羽芊要长久的多,自然是知道翷飏的一些癖好秉性,他那要留人独处,固然是要对你的修为境进多加提点,但是于此同时,你也会在不知不觉之中被他坑进一个无底深渊之中,在场的学子都曾是被翷飏坑惨之人,所以对于宫羽芊这个也算是与他们一道共过生死的战友日后的遭遇都是深表同情。

宫羽芊在短暂的疑惑之后,也很快的意识到了他们为何都是这样一副表情,不禁在苦笑只余也对在场这些与自己一起在幻境之中共过生死的战友们产生了一丝的歉意,自己刚刚还真的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啊。

“羽芊啊,知道我为什么要单独将你留下吗?”在众人走了之后,翷飏招呼宫羽芊坐在自己的对面,然后问道。

“羽芊猜测,是翷飏院长有关于这一次阳宁郡的任务以及我母亲的事情有话要交代于我吧。”宫羽芊无意在翷飏面前藏拙,如是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聪明,”翷飏一边笑着一边一挥手,桌上立即出现了两盏茶盅,递给宫羽芊一盏之后,自己端起来轻抿一口,随后说道,“关于宫羽心你难道不想知道些什么吗?”

“想知道的太多了!”宫羽芊回答道,“不过我知道您一定不会告诉我,所以我也就不问您了。”

“的确如此,关于宫羽心,我的确没有要告诉你的事情,不过你可以放心,不久之后,有人会告诉你的。”翷飏一边说着,又抿了一口茶,随即说道,“这一次你跟着红棉沁血前往阳宁郡必然会与黯阳族正面对抗,所以有些你应该知道的事情,还是要让你提前知道,以防有变。”

“······您将我单独留下是因为这些都只是我一个人需要知道的吗?”宫羽芊迟疑的问道。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这么无知的问题,因为答案绝对是自己不想听到的。

“你想什么呢?是因为同行的那些人之中只有你不知道这一些事情,所以我单独留下你,”翷飏笑得十分的邪恶,“以免在众人面前暴露你的无知。”

“如果您马上要说的话是在这本书的内容范围之内的话,那就不必再说了。”宫羽芊说这句话的时候,虽然依旧是面无表情的,但是在看到翷飏眼神之中一闪而过的呆滞的时候,她还是十分受用这一个过程的,“之前在劫轮峰的时候,我已经看过这本书了。”

“那六本摞起来已经能与你现在一般高的书你已经都看过了?”翷飏知道在宫羽芊的字典之中,“看过”二字就代表着已经深深的刻录在自己的脑海之中了,所以也就不再继续吻下去,只是干咳了一声缓解气氛的尴尬之后,将话题转移到了宫羽芊最感兴趣的地方了,“那我们就直接说说茹雪吧。”

“我母亲她在血冥界,还好吧?”果然一提起宫茹雪,宫羽芊的声音就变得不再那样镇定了,而是带着明显的颤音问道,“血冕冥君准备如何救她?”

“一缕残魂,能够用好与坏来形容她此时的处境吗?不过我确信血冕冥君是绝对会竭尽全力的保证她不再受到一点伤害的,”一提起宫茹雪,翷飏也是一脸的惆怅,“至于办法,宫羽心就是她提出的解决办法了,而我是不同意这样子做的,更重要的是,茹雪也不同意,所以现在最好的解决办法还是由你取得修补灵魂的最高权柄,这样才能够让茹雪完美的复活。”

“宫羽心到底是什么样的解决办法呢?”虽然知道翷飏不会回答自己这个问题,但是宫羽芊还是忍不住问道。

“你知道我是不会告诉你的,该你知道的时候,你自然会知道的。”

“那么,就真的一定是我吗?”宫羽芊又提出一个让她十分困惑的疑问,“其他的人无法取得最高权柄吗?”

“那当然不是,在通往至尊境界的道路上每一个人的机会都是平等的,都是一样的绝望而渺茫,”翷飏说道,“之所以选择你只是因为若是换了其他人的话,他们即便取得了最高权柄他们也有可能选择拒绝复活茹雪,到那时候不管是我还是血冕冥君都那他毫无办法,而你······这样做的几率是最小的,所以我选择指导你去追求最高权柄。”

“不是最小,是绝无可能!”宫羽芊感觉到自己被深深的冒犯与侮辱了,不禁扬高了声音说道。

“我从来不做绝对完美的假设,当然若是你觉得我的这种措辞冒犯了你,那我向你道歉。”虽然是这样说,但是翷飏的语气之中毫无一丝的歉意,“还有一件事情要在现在告知与你,茹雪现在的一缕残魂被血冕冥君植于亚玄界灵源地脉的一出支点之上,依靠汲取亚玄界的天地灵能维系那一丝残魂不灭。”

宫羽芊静静的看着翷飏,她虽然不知道翷飏对她说这一番话是什么意思,但是她可以肯定的是,他的话中一定是有着自己的深意所在的。

“也就是说,只有亚玄界保持稳定,茹雪的那一缕残魂才会安然无恙,而若是亚玄界遭受到了重创······”翷飏一边仔细的观察着宫羽芊的脸上的表情变化一边继续说道,“没有人会保证她会不会就此彻底飞灰湮灭。”

“你这是在担心我会因为要救母亲而可能会做出不利于亚玄的行为,而提前给我打预防针吗?”宫羽芊沉着脸问道,她十分不喜欢现在翷飏对自己的态度。

不信任的态度。

“有些事情,我觉得还是提前说清楚的好,以免日后不必要的误会和麻烦。”翷飏十分坦然的承认了宫羽芊提出的质问,“当然了,我是绝对没有骗你的,事涉茹雪的存亡,请你一定要相信我。”

“你都这样说了,我想不信也不敢了。”宫羽芊叹了口气,说道,“还有别的事情吗?一并说了吧。”

“没有其他的事情了······哦对了还有,”一边说着翷飏一边将一块令牌递到宫羽芊的手中说道,“这个你收好。”

宫羽芊接过令牌,这块令牌手掌大小,通体赤红,让宫羽芊惊讶的是,这上面印着图案居然就是自己的全身像,只不过在这块令牌上的自己只有一半而已。

“这个······有什么作用?”宫羽芊心中奇怪,问翷飏道。

“没什么奇特的作用,只是一件普通的接头信物而已。”翷飏解释道,“我安排了一个帮手帮助你调查阳宁郡的一系列事件,你到了阳宁郡之后,便前往吉新客栈,将这块令牌挂在腰间显眼处,自然会有人来找你,你会看到他的腰间也挂着一块同样的令牌,而且两块令牌相接,就是一副完整的你的全身像,那就是我为你安排的帮手了。”

“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是一个能够对你有所帮助的人。”

这么说话鬼才能听得懂呢!宫羽芊忍不住翻了翻白眼,站起身来,说道,“若无其他事情,那我便前去与红棉沁雪他们会合了。”

“等一等!”翷飏叫住她,“茶,你还没有喝呢。”

宫羽芊回头看了翷飏一眼,却是怎么都无法从翷飏的眼中看到任何的信息,最后宫羽芊放弃了想从他的眼中看出他让自己喝茶的真实意图的想法,端起茶盅,一饮而尽。

“好了,我走了。”

“羽芊,”翷飏再一次叫住了她,“此去路途遥远曲折······一切小心。”

“你也一样,”宫羽芊没有回头,语气也是淡淡的,“据我之前的观察,刚刚坐在这张桌子前面的所有人之中,除了那个佛门掌教我此时还不敢确定之外,其他的人,无一例外的全部都是心怀鬼胎之辈,你若是不想从中干预的话,最好不要对他们刚刚作出的承诺有任何的幻想。”

第二百七十章 离开书院(下)

“我本就对他们不报任何的幻想。记得吗,羽芊?”虽然背对着而看不见此时翷飏脸上的表情,但是宫羽芊却是十分清楚的听出翷飏的语气之中带着明显的高兴的情绪,“我说过,你们这些刚刚走出轮回试炼场的人,才是真正的希望。”

“那就但愿你的眼光是准确的吧!”说完,宫羽芊背后气化双翼,一展翅,旋空而起,飞出了大殿,随即消失在了天际。

“好了,现在这里事情终于告一段落了,那么接下来该干什么呢?”目送宫羽芊离开之后,翷飏喃喃自语道,“对了,元禛上一次下棋赢了我,现在正好乘现在他在末海慈航久居的时机赢回来才是!”

话甫落,翷飏便消失在了主殿之中。

当宫羽芊飞出鹭飞海湖,降落在烟城之外的时候,却发现顾熙言带着众人已经等在那里了。

“你们怎么······”瞬间的惊讶之后,宫羽芊便立即猜到了是怎么回事,“顾大少爷,是翷飏院长通知你我已经过来了的吧?”

“确实是义父刚刚通知过的,”顾熙言笑道,“不过红棉沁血左丞相之前也已经早就准备好了,你若再不过来,只怕就要自己独自前往阳宁郡了。”

说着看了一眼红棉沁血,朝着宫羽芊半打趣半认真的说道:“红棉沁血左丞相最是看中时间,若是想让她等人,只怕是义父都做不到呢。”

“顾大少爷,你是觉得我离开了龙邈城没有人查你之前偷漏下的税所以显得无所事事才会拿我打趣是不?”一旁的红棉沁血虽然这样说,不过倒是不见一点真的怪罪顾熙言的模样,当然了,也不见顾熙言出现一丝的害怕,“我早已不是律之宫的左丞相了,你这样称呼我,不怕五宫廷怪罪吗?”

“有什么可怕的?”顾熙言一边满不在乎的说道,一边看着一旁的求缘一败说道,“刚刚军王殿下不也直称您左丞相吗?莫非左丞相您嫌弃顾熙言商贾出生,叫不起您的尊号?”

“顾大少爷,这话说的严重了,”求缘一败笑着插言道,“若是开不得玩笑,便还是少言为好。”

“好了好了,别再这里互相开玩笑了!”洛嫔烟站出来,看着宫羽芊道,“羽芊,院长和你说了些什么啊?”

“翷飏院长向我讲解了黯阳族的一些特征与消灭的诀窍”宫羽芊自然是不会讲自己母亲的事情透露给这些人的,所以便避重就轻的将之前翷飏打算做的事情说了出来,以应付洛嫔烟的问话。

“是那本吧?”顾熙言笑道,“他不会是连着给你将那几本都讲完了吧?那可是摞起来比你还高啊。”

“院长自然是只告诉我一些关键所在了。”宫羽芊回答道。

“好了,现在既然羽芊已经到了,拿我们应该启程了吧?”说话的人是萧楚客。

“咦?萧大哥、魏姐姐、彦?”宫羽芊惊讶的看着一副已经准备妥当,似乎是想和自己一同上路的萧楚客三人,问道,“你们也要去阳宁郡吗?”

“是这样的,萧楚客有一个叔叔就住在阳宁郡,他想要去拜见一下那个叔叔,也好告知他自己学有所成了。”魏雪莹笑着说道,“那我与彦就准备陪他走一遭了。”

“原来是这样。”宫羽芊笑着点了点头,目光在萧楚客与魏雪莹身上来回扫过,“萧大哥一定十分敬重那位叔叔吧?”

“我从小就是跟着叔叔长大的,在我的眼中他便算是我的父亲一般,”萧楚客笑着说道,不过宫羽芊却注意到,他在说道父亲这两个字的时候,眼中的光彩暗淡了一下,随后又瞬间复原了,“现在我也算是有所小成,自然是要回去拜见一下他老人家啦!”

“那自是应该的,”虽然对萧楚客的身世有所好奇,不过既然他不想多谈,宫羽芊自然也不会主动的提及此事,而装过头看着红棉沁血行礼道:“宫羽芊见过沁血夫人,往后还请多多指教。”

“嗯?”红棉沁血一听宫羽芊的称呼先是一愣,随即饶有兴趣的问道,“你刚刚称呼我什么?沁血夫人?”

“宫羽芊自翷飏院长处得知,红棉二字是夫人禁忌,万不可以这两个字单独称呼夫人,而左丞相的称呼似乎夫人似乎也不为夫人所喜,故而自行以沁血称呼夫人,不知夫人意下如何?”

“呵呵,不错,沁血夫人?这名字不错。”红棉沁血笑道,“羽芊,你我既然同为调查团成员那便是战友,称呼什么的便无需有什么讲究的了。”

“既是如此,那羽芊就在这里多谢沁血夫人了。”

就在宫羽芊等人在和顾熙言、壁涵君与莫离告别的时候,红棉沁血走到求缘一败的面前,客气的低声说道:“军王殿下,这下我们可是要合作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了啊!”红棉沁血笑着对求缘一败说道,语气之中带着一分客气,半分疏离,“还请军王殿下多多提点红棉沁血啊!”

“沁血夫人你客气了,”不知道是觉得继续称呼红棉沁血左丞相实在是有些不合适,还是真心觉得“沁血夫人”这个称呼更加好听,求缘一败也改口了,“自末海慈航会议结束之后孤就再也没有见到过宫羽心,沁血夫人就不担心她的去向吗?”

“不仅仅是宫羽心,就连言王殿下与金王殿下都不见了踪影,”红棉沁血没有正面回答求缘一败的问题,而是顺势反问道,“不知道军王殿下可曾见到过二位殿下呢?”

“金王殿下要在逍遥十三城逗留一段时间,以便于处理桃源盟的一些内部事务,至于言王殿下嘛······”说到这里,求缘一败忽然没有了声音,眼睛微微眯起,直直的凝视着红棉沁血。

红棉沁血却没有为求缘一败的凝视而让自己的表情出现一丝一毫的变化,依旧是微笑着与求缘一败对视着。

不知道过了的多久,求缘一败终于收起了凝视的目光,转而变得温和的笑意,说道:“看来沁血夫人是胸有成竹了?”

“彼此彼此,”红棉沁血的笑容就更加的温和了,“我们现在就启程吧。”

就在红棉沁血的调查团与求缘一败等人动身前往阳宁郡的同时,宫羽心正化作一道红光向着西境飞驰而去。

首先她一点都不相信红棉沁血所作出的任何的保证,而其次,她也不相信律影宫的那帮人真的能够服从红棉沁血的决定真的停止讨伐自己。

正重要的是,红棉沁血现在没有道理还不知道自己就是阎羽葬心,毕竟她已经和千灵机芯相处了这么久,又已经的到了自己与岳湮鬼帝勾结的实时影像。那么她为什么要帮助自隐瞒这一切呢?

她自然不会天真的因此就以为红棉沁血其实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不管她还有翷飏以及那个宫羽芊为什么没有在之前众人面前揭穿自己的真面目,他们一定是有着针对自己的更为隐秘而阴险的阴谋。

所以不管是出于防患于未然,还是出于掌控西境的目的,自己这一次一定要亲自指挥讨灭律影宫的战役,只要自己在五宫廷的新的诏书颁布之前,讨平律影宫,那么一切都会成为定局,自己下一步的计划也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实施了。

对此她丝毫的不怀疑。九个郡的兵力再加上自己亲临战场与红棉沁血的缺席,打一个小小的骨沙城那还不是手到擒来之事吗?

现在关键就看虎元启与赵熠晨是否已经准备妥当了,是不是只要自己已抵达逸都郡就可以立即出击呢?

一想到这里,宫羽心不禁又加快了速度。

就在这个时候,宫羽心的心中忽然产生了一种十分强烈的危机预感,似乎自己的生命即将面临极大的危机。

她的直觉一向十分的准确,所以宫羽心迅速的放慢了自身的速度,开始戒备周围的一切变动。

就在这个时候,一股磅礴巨力自宫羽心头顶横压而下,宫羽心已有准备,挥掌应对。血色掌气与那巨力迎面对撞,逼压宫羽心的巨力瞬间消散,这个时候宫羽心才有机会抬头查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而就在她抬起头的一刹那,宫羽心眼神瞬间收缩,心中暗叫不好。

一个身高百丈,通体散发着暗红色微光,面目狰狞的魔人伫立在宫羽心的面前,魔人的右手之上没有手掌,不过在红黑色的光芒闪烁之间,右臂缺少手掌的地方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的生长着一个新的手掌出来。

而在魔人之上一个声音传了下来:“宫羽心,我们是不是要好好的聊一聊了?”

天,暗淡额下来,一轮黑月凌空高挂。

“黑月灵君?”宫羽心心中一沉,现在她忽然出现在这里拦住她的去路,只怕是来者不善啊。

不想现在与血明月多做纠缠,宫羽心朗声道,“黑月灵君,你截杀紫元皇朝都尉府之主,难道是想与紫元皇朝全面开战吗?”

“呵呵,我本就不惧与紫元皇朝全面开战,不过很可惜的是,今日之事还真到不了那个份上啊!”血明月冷笑的声音再度加剧了宫羽心心中的不安,“若是让五宫廷知道了你的秘密,只怕你顷刻之间会被那些家伙们群起而攻之啊!”

宫羽心心下一沉,当即试探性的说:“黑月灵君,本都日前在逸都郡查封了水月楼,解救了那里面即将被贩卖的精灵,这样算起来我与阁下的关系应当是是友非敌的,不知阁下今日半路截杀本都,是精灵的待友之道吗?”

“哦,那那些被你‘解救’出来的精灵们呢?”血明月冷笑一声,说道,“为何朕没有直至现在都没有见到一个精灵越过边境重新回到魔月半岛呢?”

“那许是路上有些波折,所以耽搁了,”宫羽心面不改色继续振振有词道,“但是本都确实已经将精灵们全都从水月楼解救出去了,这一点本都可是有证人的!”

“证人?哈,你觉得你找来的人族来作证,真的足以让朕相信你的话吗?”这个时候,拦在宫羽心前方的魔人幻像已经消失,血明月出现在了宫羽心的面前,脸上挂着讥讽的笑容。

“灵君这就猜错了,本都的证人是两名精灵。”宫羽心试探的说道,试图取信血明月的同时,她却也暗自盼望血明月否认自己所说的话,因为这样一来的话,灵歌姐妹两的身份就能够大白于自己眼前了,“而且还是两名暗影精灵呢!”

“暗影精灵?宫羽心,你不会不知道暗影精灵所代表的含义吧?”血明月眉头一挑,露出惊讶的神色,“在中洲,只有朕的亲卫队之中才有暗影精灵的存在,而这些精灵的姓名样貌朕皆熟知于心,若是你以此编谎话诓骗朕,那可是会被朕立马拆穿的,你可要想好了再说。”

“千真万确,那两人自称是一对姐妹,姐姐名为雪·灵歌、妹妹名为焰灵歌,肤色青黑,朝天尖耳,长发银白,正是暗影精灵的样貌特征。”

“嗯,样貌特征倒是不差,不过······”说道这里血明月忽然爆发了一阵狂笑,“哈哈哈哈哈,宫羽心,下一次说谎的时候,麻烦事先做好功课好不好!”

“这,有什么不对吗?”宫羽心面色一沉,惊道,“我查过,灵歌确实是暗影精灵之中的氏族之一,难道有假?”

“应该说,曾经是暗影精灵的氏族之一,”血明月冷冷的说道,“最后一名灵歌氏族的暗影精灵已经在百年前朕与紫元的战争之中战死了,宫羽心,你现在提及这个名字,是觉得自己命太长,着急让朕往生之途上送你一程吗?”

宫羽心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雪·灵歌与焰·灵歌果然是冒牌货,那么她们的真实身份基本上已经不再有悬念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黑月凶煞之气突然暴涨,那一尊百丈魔人再一次伫立在天地之间,威势逼压之下,似乎是将自己的对手碾碎为止。

“朕今日前来只是想要确认自己心中的疑惑,一开始倒是没有想过一定要下杀手,不过现在看来,不杀你实在是难消朕的心头之恨!”魔人口中发出血明月阴寒的声音:“今日,你难逃死劫!”

“很好,既是如此,那就别怪本都不客气了!”宫羽心的声音同样的阴冷而带有杀气,而当她抬起头来的时候,相貌已经与刚刚有了些许的不同,而紫红色的水蛇般舞动的长发与瞬间变得妖媚的妆容更是让她的气质发生了巨大的异变,让人几乎无法分辨此时的她与刚刚的宫羽心是同一个人,“黑月灵君之威,今日阎羽葬心,领教!”

第二百七十一章 身份暴露

看到宫羽心忽然变异的容貌和气场,血明月却是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惊讶,只是淡淡的咦了一声,随即说道:“原来朕之前在云殊峰上空察觉到的血冥之气,果然是你所发出来的。看来你我之间不仅仅有新仇,还有旧怨啊,说!血冕冥君在哪?”

阎羽葬心一听血明月这样说才知道自己的身份其实早已经被血明月所察觉,再加上此时她称呼自己母皇是所表现出来的不屑一顾,更是让宫羽心心头怒火熊熊,当即反唇相讥道:“即便我告知你母皇下落,你又能如何?昔日旭天岛之战你便是母皇的手下败将,难道现在你还妄想翻天不成吗?今日不劳我母皇动手,我便要替母皇教训教训你!”

“手下败将?血冕冥君告诉你的?哈,她还真是敢吹啊!”血明月怒极反笑,而随着她心中怒意高涨,其所化的红黑魔神似乎是受到了感应,周身暗血之光更加森寒,即便是阎羽葬心也因为这一股彻骨的寒冷杀意而随之心神紧张起来,“替血冕冥君教训朕?可以呀!不过小丫头,得先看看你破不破得了朕的月天煞再说!”

话甫落,那尊魔人在此扬起刚刚在此生长出的巨手,向着阎羽葬心临头压下,一时之间,阎羽葬心顿时感觉周遭方寸之内整个空间都在颤抖与燃烧,当即手中冥葬化枪而现,一出手便是极端之招。

“阎心漩!”阎羽葬心舞动冥葬,一股磅礴的血冥之力借助手中血枪加持之威,汇聚成一股巨大的血色旋涡,与月天煞正面冲击。

“呵,看来也算是有些本事的,不过比起你那母皇来,还是差的远啊!”讥讽的同时,血明月操纵月天煞巨掌一握似是要将那血色旋涡连同阎羽葬心一道攥杀其中。

但是似乎血明月低估了阎羽葬心阎心漩的威力,在月天煞巨掌甫一接触到血色旋涡的一瞬间,便好似遭受到万千血色利刃的绞杀一般,瞬间化为了一片黑红的血雾。

血色漩涡之下,阎羽葬心足尖一点,便在漩涡的掩护之下向后退却,她十分清楚,现在的自己根本不可能是血明月的对手,此战目的非是破敌而是要尽快脱身。

但是这月天煞的厉害她曾经听血冕冥君提及过,这月天煞是血明月的护体式神,双目通天,可视千里之遥,而且凡是修为根基在血明月之下的人,所施展的一切招式,不管是武学、玄法还是奇幻之术,统统免疫,自己在它的面前,可以说是无所遁形,所以要想脱身,只有先破了这月天煞才有机会。

阎羽葬心十分清楚,这月天煞便是血明月灵能幻化而出的护体式神,要想破除那便只有两个办法,一则是耗尽血明月灵能使之无法维持式神幻化,二则便是血明月现在必然暗藏在式神之中,只要找出她的藏身之处一举重创那这尊月天煞也会因为驭主受创而自行消散。而现在的问题是自己应该采取那一种方案呢?

心思急转,阎羽葬心在退却落地之时,便打定了主意——血明月修行数千载,根基深不可测,若是与她拼灵能消耗那自己便是以卵击石,只有找出她现在藏身之处,以极招攻之,方有胜算。

拿定主意,阎羽葬心迅疾而动,分化数十道虚影,自四面八方向月天煞攻了过去。

“阎心岚!”数十道阎羽葬心的身影同发一招,阎羽葬心速度又快上了几分,直接向着血明月击杀而去了。

此时的血明月却是以为阎羽葬心要找她拼命,于是便在心中冷笑着想道,因为自己的月天煞已经将她的实体看穿了,她有自信在下一招之中送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血冥界小丫头去永寂之乡。

月天煞感应驭主心中之意,顿时双拳交握,随即赤黑之光大盛,一道巨大光体自其双拳之中喷射而出,直向已经被月天煞通天目所看穿的阎羽葬心实体击杀而去。

在血明月的预料之中,阎羽葬心此时飞速向着自己这边攻击过来,面对自己如此凶悍的杀招,一定来不及躲避抵御,而只要她正面迎受此招,那么必定会被击杀的粉身碎骨。

可血明月却是没有想到,自己这样一来,便正中阎羽葬心的计策之中了。

原来在血明月以意志催动月天煞发出极端杀招的时候,阎羽葬心便已经觉察到了她的意志是从何处发出而指挥月天煞的了,再加上大量灵能被调至月天煞双拳之处,导致血明月的藏身之处略显空虚,这样一来阎羽葬心的机会便已经来到了。

就在阎羽葬心即将与月天煞所发出的光体迎面相撞的时候,却见她身子一旋,竟是凭空在将其身体升腾数倍,随即立刻向已经被其洞察的血明月藏身之处发出一招。

“阎渊天火·尽葬黄泉!”无边的阎狱之火亦是汇聚成一波庞然洪流向着血明月猛攻而去,但与此同时阎羽葬心亦被那光体的巨大余劲所伤,顿时口出新红。

而在另一边,因为运起灵能对抗阎羽葬心的阎渊天火·尽葬黄泉的威力,月天煞顿时消弭,而阎羽葬心豁尽全力发出的极端之招,竟是不曾伤及血明月分毫便被她轻松的化解了。

“呵呵,想不到你倒是还挺聪明的嘛,居然知道攻击我来化解我的饿月天煞,”飘然落地,血明月看着半跪在地的阎羽葬心,嘲笑道,“只不过这样子做又有什么用处呢?你伤不了朕分毫,不是吗?”

却见此时的阎羽葬心虽然面色惨白,但是嘴角却是勾勒出一道狡黠的笑意,血明月心中一沉,眉头一皱刚要有所动作,却见红芒一闪,躺在地上的阎羽葬心已经消失不见了!

“可恶!居然是幻术!”血明月登时心中出现了一股自己被愚弄了的愤怒感觉,“原来是忌惮朕的月天煞能够堪破她的一切招式包括幻术的特点,所以才会千方百计的要破除朕的月天煞啊!大意了······不过,也无妨了,毕竟已经知道了她究竟是谁了,以后要杀她的机会还有很多呢!”

阎羽葬心,你以为你今日侥幸逃出了朕的追杀就万事无忧了吗?从今天起,只怕你便要举世皆敌,永无宁日了!

一边这样想着,血明月一边想着远方的群山意味深长的望了一眼,然后化光而去了。

而在血明月离开之前所注视着的山脉之中。两双眼睛一直静静的窥视着血明月与阎羽葬心对决的整个过程。

“龙渊,没有想到你紫元皇朝还真的是引狼入室啊!”在确认血明月已经离开之后,崇天老人开口说道,“当初是谁调查的宫羽心的来历啊,只怕应该是被处以极刑了吧?”

“现在知道,却也是不晚的。”龙渊太岁冷冷的转移了话题,因为当初力主成立都尉府以及将宫羽心挖掘出来的人,正是自己,“现在她已然受伤,只要抓住现在的机会,便可以一举铲除后患了!”

“嗯?你准备亲自动手?”崇天老人怀疑的问道。

“······汝的语气好像是并不相信吾会亲自出手追杀宫羽心一般,”龙渊太岁看着崇天老人,眼神之中尽是不满,“难道吾会坐视这样的一个隐患继续在紫元皇朝之中坐大吗?”

谁知道你是如何想的。崇天老人心中腹诽,不过面子上却是笑嘻嘻的说道:“龙源你切莫误会,老夫只是觉得若是宫羽心身份暴露,那么中洲各方势力都容不下她,为何一定要我们先出手呢?这样不仅消耗战力,而且还会引起其他势力的察觉与戒备啊!”

“汝以为现在知道宫羽心即为阎羽葬心的人还少吗?”龙渊太岁冷冷的说道,“翷飏与红棉沁血是肯定知道的,然后考虑到谛悦灵佛、元稹以及凤羽将臣与翷飏的关系,只怕他此刻也已经知道了,这样一来,不久之后,除了伯灵主,全中洲的势力领袖们只怕是全知道了。”

“咦?紫元军王与政后从何得知?”崇天老人问道。

“蠢!求缘一败与红棉沁血同行,你觉得红棉沁血不会将此事告知于他,即便红棉沁血拿不出实质性的证据,求缘一败未必会全然相信,但是七分信还是会有的。”

说完,龙源太岁便慢慢的转身,对着崇天老人说道:“走吧。”

说完,两人便也化光离开了这个地方。

阎羽葬心毕竟之前已经被月天煞所重创,所以即便是已经依靠了幻术脱身,但是也无法走的太远,所幸血明月与龙渊太岁、崇天老人都没有想过要继续进行地毯式的搜查,不然的话,只怕阎羽葬心是难以脱身了。

脱离战场之后,阎羽葬心便立刻恢复了自己宫羽心的身份与样貌,拖着伤体跋涉了数里之后,终于找到了一处村庄,在交给了村长一块小小的碎银子之后,她便被村长一家热情的接待了。

在静养运功疗伤几个周天之后,宫羽心便感觉到了自己的心脉已经平稳了许多,自己的性命算是已经保住了,但是,只怕短时间之内是无法运功,自然也是无法感到逸都郡,及时与赵熠晨、虎元启他们会合了。

想到这里,宫羽心便立即准备联系他二人,就讨伐骨沙城之事进行先行部署。

通过幻镜,宫羽心立即联系道了赵熠晨与虎元启。

“赵熠晨见过都主,都主您有何吩咐?”面对宫羽心的传唤,赵熠晨与虎元启二人自认是不敢怠慢,立即俯身行礼道。

“好了好了,客气的话就不多说了,现在我只问你们,准备的如何了?”宫羽心直奔主题道。

“逸都郡大军已经开拔,”赵熠晨汇报道,“有都主的手谕在,果然所经州郡畅行无阻,讨伐骨沙城的大军正在不断地扩大。”

“嗯,如此迅速,甚好!”宫羽心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说道,“本都这里有好、坏两则消息交代与你二人,好消息就是现在红棉沁血不在骨沙城而且将会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之内不可能回去了。”

“如此甚好!”虎元启立即兴奋了起来,“只要红棉沁血不在,那光凭骨沙城成剩余的乌合之众,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

“敢问都主,那么坏消息为何?”赵熠晨却是没有虎元启的这般自信喜悦之情,毕竟上次自己与虎元启从骨沙城被赶出来的时候,红棉沁血也并不在场。

“这一次末海慈航的会议上,五宫廷已经与律影宫议和,所以你们一定要加紧速度,一定要在五宫廷停止讨伐律影宫的新的诏令下发之前,将骨沙城拿下,并且将我在西境的势力整合完毕,以防迟则生变。”

“这个······敢问都主,五宫廷的新诏书何时会发出。”赵熠晨迟疑的问道。

“以本都对五宫廷的了解,最快也要半个月才能从龙邈城发出。”宫羽心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动摇他们二人的战心,于是便半真半假的说道。

“若是如此,那便无碍了,”赵熠晨却是全然的相信了,松了一口之后随即保证道,“半个月之内,在下一定拿下骨沙城,并将都主在西境的势力做一个初步的整合!”

“如此甚好!”宫羽心笑着赞许道,“那我就静候二位的佳音捷报了!”

“咦,都主您不来西境亲自指挥吗?”虎元启有些惊讶的问道。

“我另有要事,此事便全权交由你二人专断了!”宫羽心自然是不告诉他们,自己现在被人打成重伤根本无法及时赶到了,“二位,切莫让我失望啊!”

“愿为都主赴汤蹈火,万死不辞!”赵熠晨与虎元启二人异口同声的高声保证道。

“好,非常好!”宫羽心对着他们露出一丝赞许的笑容,随即便结束了与赵熠晨与虎元启的联系。

而在结束了他们二人的联系之后,宫羽心眼中的笑意便消失了,替换成了一股浓郁的杀意。

“现在应该联系一下武灵了,”宫羽心语气森寒的喃喃自语道,“还真是将谎话捻口就来啊,若不是今日遇到了血明月的逼杀,只怕无现在还被蒙在鼓里呢!”

雪·灵歌、焰·灵歌,不,应该称呼你们为千灵机芯与千灵机芯的同党!你们以为你们真的能够完美的潜伏在我身边一辈子吗?太天真了,今天我便要让你们后悔编出这样的一个故事出来诓骗与我!

这样想着,宫羽心施咒开始联系武灵了。

第二百七十二章 久违的联系

当宫羽心联系上武灵的时候,一种十分疑惑的感觉便出现在了她的心中,武灵此时给了她一种十分奇怪的感觉。

此时的武灵面颊绯红,眼神游离并且说话之间偶尔会带着微弱的喘息之声,这种种的一切都引得宫羽心的心中微微的感到了一丝不安。

“武灵,你没事吧?”宫羽心奇怪的问道。

“属下没有什么事情,只是近日······近日偶感风寒,现在还有些发烧而已。”武灵的回答有些闪烁,“让都主担心了。”

“风寒?你怎么会······算了,此事暂且不提,”宫羽心虽然心中也生出一些的疑惑,但是很快的,这些疑惑便也被心中对那对冒牌的暗影精灵姐妹的愤怒所掩盖了,“那对自称是暗影精灵的所谓姐妹呢?”

“她们现在正在外屋,都主联系我的时候,我借故避开她们了,”武灵回答道,“需要我去传她们来见都主吗?”

“没有那个必要,你这件事做的谨慎,很好。”宫羽心说道,“我刚刚的到了一个消息,这两个所谓的暗影精灵其实是假冒的,我现在怀疑她们是我的敌对势力安插在我身边的间者。”

这句话刚刚说完,宫羽心便清楚的看到武灵的脸色瞬间白了。

她确定此刻武灵的表现绝对不寻常了。

“武灵,你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宫羽心眯起了眼睛,鼻子微微的皱了皱,这是她对面对的对象有所疑惑的时候才会做出的动作。

“都主准备如何处置她们?”相当长的一段时间的沉默,此时的武灵紧紧的咬着嘴唇,似乎是在忍耐着什么即将爆发的情绪一般,而最终,她声音沙哑的吐出一句话来,“需要我现在就清除她们吗?”

“现在还不到清除她们的时间,”宫羽心想了想,然后对武灵说道,“密切监视她们,不过也不可以让她们查出破绽,一切等我与你会合之后再做计较。”

千灵机芯的实力只是略逊与她,若是这两人之中有一人真的是千灵机芯的话,那么再加上一个深不可测的帮手,那么武灵便绝非是她们的对手,所以暂时还是不要妄动为好。

“是······属下遵······额······遵命”武灵忽然发出了一声微弱的呻吟。

“武灵你真的没事情吗?”宫羽芊皱着眉头问道。

“好吧,那你就见机行事吧,记住不要要她们看出破绽!”宫羽芊虽然已经知道武灵有事隐瞒,但是现在两人仅靠幻镜进行交流,并不是一个追根问底的好时机,所以便也不再继续追问,就此结束了联系。

“看来武灵那边也已经出现变故了,但是会是什么样的变故呢?”宫羽心喃喃自语道,“八校尉是我一手遴选、培养出来的,对于他们的忠诚那我自是毫不怀疑的,但是武灵这样子的模样必然是对我有所隐瞒······会是什么事情呢?”

幻镜的视角范围有限,所以宫羽心也就只能够看到幻镜视角范围之内的武灵的模样与表情,而无从知晓在她通过幻镜无法看到的地方,武灵究竟出现了什么样的状况。

让宫羽心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虽然幻镜之中的武灵衣冠整洁得体,但是在幻镜无法显现出来的下半身,却是不着一缕,将洁白修长的双腿完全的暴露在了空气之中,而一个人此时正倚在她的双腿之上,伏在她的腰间,用伸出自己粉嫩的小舌头探寻着武灵最不为人知的秘密。

粉嫩的小舌头就像是一跳粉红色的小蛇,柔软而又灵活的钻入一片神秘而又未曾有人真正涉足的黑森林之中,去寻找隐藏于森林深处的珍宝。

腾挪,伸缩,探寻,翻找,小蛇肆意的在黑森林之中寻找着,而丝毫不在乎自己的这种找寻会给这边原本安宁祥和的黑森林带来怎么样的震撼与变化。

终于粉红色的小蛇找到了她今天想要寻找到额珍宝,是一个红色的珍珠,如血一般红艳的珍珠,小蛇将它裹入其中,这是她的珍宝,她要永远的将这裹在自己的怀里而不让任何人染指于它。

在和宫羽心联系的时间之中,武灵在自己的脑海之中建起了一座名为敬畏的堤坝,一抵挡从自己身下不断涌入脑识之中的滚滚春潮,她不能够在都主面前失态,绝对不可以!而或许是自己真的忍耐力非凡,亦或者是自己身下的那个人一直到若是被宫羽心察觉这一切会引发诸多的麻烦而一直控制着节奏,她脑识之中的那一座堤坝竟是真的挡住了那汹涌的春潮。

但是当她结束与宫羽心的联系之后,那道堤坝便瞬间决堤了,滔天汹涌的春潮席卷了她的整个脑识,武灵发出了一声近乎于雌豹一般的嚎叫,双手下意识的死死按住自己身下的那个人,似是要将她压入自己神秘的黑森林之中,将其包裹进自己最圣洁的地方。

当然,那样的疯狂之事一瞬间的,这个瞬间过后,武灵便像是泄尽了全身的力气一般,瘫软在了她身下之人的怀中。

“都主······都主刚刚说的话你都听见了吧?”武灵眼神迷离的看着俯身直视自己的风信莲嘶哑着声音问道。

“听见了,”风信莲媚眼一挑,一边抚着武灵小巧圆润的脸蛋,一边问道,“那你准备怎么办呢?按照她说的做?”

“你们真的是都主的敌人吗?”一定风信莲的语气不对,武灵立即坐直了身子,将风信莲一推,低喝道,“你们若是真的是都主的敌人的话,那我便不会留情!”

“真实无情啊!”虽然语气甚是哀怨,但是此时的风信莲却是满脸的戏谑,“可我看你绝对不像是这般无情冷血的人啊,还是说······你的情全都给了都主大人了?”

武灵脸上刚刚退去的红潮再一次出现在了她的脸上,勉强的挤出一个十分虚假的尴尬笑容道:“你胡说什么呢!”

说着,武灵就想要站起来,可是没有想到的是,一时手脚疲软,竟是无法支撑身体的重量,再一次倒进了风信莲的洁白的玉腿之上,而身体,竟是再一次燥热起来。

“反正都主大人亦只是让你密切监视我们姐妹两,而没有让你现在就下杀手不是吗?”风信莲媚语潺潺,流入武灵心底,带着使她根本无法抗拒的诱人魅惑。

“是······是又如何?”武灵拼命的想将体内的那股燥热压制下去,可是越是压制,她便感觉到体内的燥热越是烧灼的旺盛,自己的身体便似乎越是不受自己的控制了。

“而且都主大人不是说了,在她与我们会合之前,不可让我们查出异样,心生警惕,对不对?”

“可,可是,你已经知道了,又怎么可能不会查出异样?不会心生警惕?”

“办法自然是有的,比如现在,我便是只感到欢愉而半点警惕之心也没有哦。”风信莲将武灵从自己的玉腿之上拉起,拥入怀中,将头轻轻的靠在她的肩上,媚语不断的伴随着散发着清香的气息扶在武灵的脸上,吹进武灵的心中。

“当······当真?”

“自然是真的了,你看这样如何?既然都主大人没有让你现在就下杀手,而只是让你监视于我又不可让我察觉出异常,那么今日之事,你我便只当从来没有听到过都主大人的这番话,如何?”此时的风信莲已经让自己的婬妖之气充斥了整个房间,武灵的婬之一欲已经完全被风信莲所掌握了,此时的她根本无法抗拒风信莲对她所说的任何的话,即使她此刻不一定有这样的认知。

“只当······只当全然没有听到过?”武灵下意识的重复着风信莲的这句话,有那么一个瞬间,潜在的意识之中,似乎有一个声音在对着她高声的呼喊着,叫嚷着不可以这样做,但是顷刻之后,这个叫喊的声音便彻底被风信莲的声音给淹没了。

“是啊,我们就一如往常一样,一如今日一样,执行都主大人的命令。就要忘记今天都主大人所说的每一句话,这样你才不会让我们察觉出一丝的破绽不是吗?”一边说着,风信莲的手顺着武灵的锁骨不断的往下滑,滑到了武灵此刻燥热之感最为强烈的地方,而这个时候,她的手指之上,已经出现了浅蓝色的冰晶,“我们还要每天都要做此时我们正在做的事情,这样一来才会让我失去戒心了,不是吗?”

她那已经结成一层薄薄冰霜的手指就这样温柔的,却也是不容拒绝的深入了武灵此时因为燥热而变得干涸的黑森林的深处。开始为已经干枯的黑森林重新引来源源的春水。

“呃······啊!”冰雪与燥热交织而成的奇特的冲击让武灵在那一瞬间只感受到了一股足以让自己升天一般的舒适感觉,随后发出了一声一如干涸已久的大地终于迎来甘霖一般喜极而泣的尖叫之后,最终彻底归于了沉寂。

“43号,你那边怎么那么吵啊!”听到了武灵最后那极度舒适而引人遐想连篇的尖叫,宫羽芊皱着眉头,问道,“不要告诉我,有人在那里行巫山云雨啊。”

“羽芊小姐,您真是太聪明了!”时隔多日之后,终于与自己的主人重逢。千灵机芯的面上是写满了惊喜,“与我同行的人之中,有一只专以人类婬之一欲为食物的婬妖,所以对于这种事情,还请羽芊小姐不要见怪才好。”

“对了。43号,我听说你改名字啦!”虽然之前宫羽芊通过通讯器与千灵机芯联系上之后,直接称呼她为43号,而没有引发任何的程序排斥,但是对于她同意红棉沁雪更改她的名字这件事情,宫羽芊还是依旧耿耿于怀的,“千灵机芯······嗯,这个名字可比43号好听多啦。”

“对于我来说,名字好听与否并不重要,只是我的系统通过运算得出了修改称呼之后会有大的几率使我大大的避免麻烦,”面对宫羽芊的质问,千灵机芯表现的十分的坦然,“基于这个原因,所以我才会接受红为我提供的这个新的称谓。”

“红?你是说红棉沁血吗?”宫羽芊眉头一挑,语气之中带着不满的说道,“你倒是叫的亲热,我都只叫她一声沁血夫人,你到直接叫她红了,不错,真是不错!”

“我与她毕竟也算是共过生死的了,”千灵机芯的语气依旧坦然,让宫羽芊即便生再大的变扭都是不好发泄出来,“若是羽芊小姐不喜欢,我便改称她沁血夫人便是。”

“算了算了,不必了,”宫羽芊叹了口气,知道自己现在是让感情左右了自己的理智判断了,摇了摇头说道,“我以前就说过,母亲赐予你真正的智能就是将你与我们摆在同等的地位之上,再说······千灵机芯这个名字,确实是比43号好听啊。”

“羽芊小姐······”

“算了,我们就不要再在这些小事情上面浪费时间了,先说一说目前的大事吧,”宫羽芊显然不想再继续目前的对话,于是换了一个话题问千灵机芯道,“听说你被宫羽心派出来调查乾天间者的事情了,怎么样目前有危险吗?”

“在今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之中是没有什么危险的,”千灵机芯看了看身后紧闭着的大门,想象这风信莲与武灵在里面交缠在一起的画面,十分自信的说道,“宫羽心派来与我们一起执行任务并监视我们的人员,战力虽然不弱,但是是一个不谙世事的菜鸟,根本不是与我同行的那位婬妖的对手,现在已经沉浸婬靡,无法自拔了。”

“若是这样自然是好的,不过也不可以掉以轻心,”宫羽芊想了想,建议道,“你们不是在调查乾天间者一事吗?我与红棉沁血也要为了同样的事情赶赴阳宁郡,不如你以调查为由到阳宁郡与我会和吧。”

“这个······”

“怎么?不想见到我?”见到千灵机芯犹豫,宫羽芊故意将脸沉了下来,冷冷的问,她知道,要是想让自己的这个智能机器人说实话,这招最管用。

“羽芊小姐,我只是担心若是我与小姐您会和,到时候引来将宫羽心引过来,那么小姐可能会有危险。”虽然早已知道宫羽芊是在做戏,不过千灵机芯还是老实的将她的想法说给了宫羽芊听,她其实很想对宫羽芊说实在是没有必要每次都摆这种表情,她本就不会说谎骗小姐的。

“呵呵,你尽管放心的来吧!”宫羽芊一听这话,以及喜笑颜开的说道,“我之前已经与宫羽心交过手了,她没有占到任何的便宜!”

“羽芊小姐,请允许我向您说明,宫羽心由于防止暴露她阎羽葬心的真实身份,一直压抑着自己的实力,”千灵机芯说道,“您若是因此而轻视于她,只怕不妥。”

“此时我已经有所考虑了,我与她对决的时候,也未尽全力,”宫羽芊说道,“总之,我现在要你立即动身前往阳宁郡与我会和,我说的十分的清楚了吧?”

“明白了,43号一定照办。”千灵机芯点了点头,说道。

“这就对了嘛!”宫羽芊满意的一笑,然后关闭了通讯器。

而就在这个时候,千灵机芯身后的门开了。

“完事了?”风信莲走了出来,挂着一脸满足的笑容看着千灵机芯。

“你也完事了?”千灵机芯点了点头,然后反问道,“今天怎么这么长的时间?”

“没办法啊,宫羽芊好像已经知道了我们的身份,联系武灵戒备我们,”武灵笑着说道,“不过经过我的一番努力,她现在已经失去了这件事情的记忆了。”

第二百七十三章 阳宁郡的血夜(上)

“需要先下手为强吗?”千灵机芯问道。

“没必要,她现在已经完全在我的掌控之中了,”风信莲自信的笑道,“只要在调教几日,她便完全能够成为我的小忠犬了。”

“你能让她背叛宫羽心?”千灵机芯对此表示了十分的怀疑,“我觉得不可能。”

“直接强行让她背叛宫羽心那当然是不可能的了,那样子做不禁难度巨大,而且还有极大的可能会让她的脑识产生不可逆转的伤害,这么好的玩具我还不想让她变成活死人。”风信莲解释道,“不过我可以通过暗示,逐步的篡改她记忆,模糊她对于宫羽心的概念······”

“请说的清楚明白些。”千灵机芯打断道。

“简单来说,当我对她的改造完成,她记忆之中的都主的模样就会变成我风信莲的样貌,这样子理论上她的效忠对象并没被改变依旧是她的‘都主’,只不过这个都主已经从宫羽心变成了我风信莲了而已。”

“原来是这样。”千灵机芯一边点头,一边将风信莲所说的每一句话都编成了数据储存进了系统空间之中。

就在这个时候,内屋的房门再一次打开了。

看到武灵出现的时候,千灵机芯还是相当的警惕的,因为她之前已经计算出风信莲的这个计划的成功几率只在百分之二十到二十三之间,失败的风险还是相当的大的,如果风信莲失败了,那她就要立刻采取行动,将武灵迅速的消灭,以防留下隐患。

另一边的风信莲倒是没有一点这方面的担心,缓缓走到武灵的面前,温和的说道:“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不多休息一下吗?”

“乾天间者之事实在不能再耽搁了,”武灵脸上充满了担忧,当然,也带着刚刚云雨过后特有的虚弱与潮红,“都主这么久没有与我联络了,我实在是有些担心。”

“原来如此,”风信莲一边说着,一边得意的瞟了千灵机芯一眼,意思就是,你看我厉害吧?“不要紧,我刚刚和姐姐商量了一下,目前阳宁郡出于乾天兵锋威胁之下,必受到乾天间者的觊觎,我们下一步便直接前往阳宁郡,一定会有所收获的!”

“我同意,我刚刚得到消息,五宫廷已经派出了调查组前往阳宁郡,专门调查乾天间者案件,”千灵机芯附和道,“前往阳宁郡,我们一定会有所收获的。”

“五宫廷派遣了调查组?”听到千灵机芯的话,武灵显得十分的惊讶,“雪,你和都主联系上了?”

“暗影精灵,也有自己的消息渠道。”千灵机芯一语带过武灵的疑问,随即转移了话题道,“如何,武灵,我们前往阳宁郡吗还是你先去和宫羽心都主先汇报汇报呢?”

一听千灵机芯说这句话,风信莲急忙瞪了她一眼,心中暗骂,千灵机芯你搞什么?居然引她联系宫羽心,若是她真的现在联系宫羽心那我刚刚不就白忙活了吗?而且我们的身份也就彻底保不住了啊!你脑子是不是坏掉了?哦不对,你是炼金术人,根本就没脑子得吧!

这个时候却听五灵说道:“还是不要了,出来这么久。乾天间者案一点进展都没有,若是我现在与都主联系,只怕是要被骂个狗血淋头了,我们还是直接前往阳宁郡,等到有了实质性的进展,在与都主联系吧。”

“这样再好不过了,”风信莲见千灵机芯还想说些什么,急忙抢先说道,“这样子的话我们方方面面也好向宫羽心都主交代了对不对?好了,武灵,我们各自准备,今天就启程前往阳宁郡。”

“那就请两位自行收拾,我去外面采购一批北上的应用之物好了。”武灵说着,随即就出了门。

“我说,你是不是有毛病啊!”直到武灵关上屋门走远了,风信莲瞪着千灵机芯质问道,“要是她刚刚真的联系了宫羽心怎么办?”

“那样的话我就有充足的理由杀了她以绝后患了,反正宫羽心其实早就对我们产生了深深的防备,而小姐有已经出现,我继续伪装潜伏也只是浪费时间,不如及早与小姐会合。”千灵机芯淡淡的说道,而后不等风信莲再次质问又继续说道,“根据我的计算,武灵有百分之八十九点七五的几率只在做戏,你的所谓的操纵改造计划已经失败了,所以还是尽早除掉她,以免后患无穷。”

“你说武灵是在做戏?”风信莲语气之中充满了怀疑,“你有什么根据?”

“······”千灵机芯沉默了半天,终于又再一次开口了,“风信莲,你知道微表情吗?”

“······”风信莲被千灵机芯的这句没头没脑的问话问的一愣,随即摇了摇头。

“那你知道微动作吗?”

“······”风信莲继续一脸茫然。

“你知道心理测谎吗?”

“你这都说的是什么啊!”风信莲终于忍受不住了,“给我说的清楚明白些!”

“这些都是在我的世界之中,判断一个人是否说谎的技能,而我作为一个万能型智能机器人,测谎便是我需要掌握的必要技能,”千灵机芯解释道,“但就像你之前所表现出来的一样,你对此毫无了解,所以我也就不能系统的向你解释什么了,我只希望你相信我,在那个世界的时候,我的心理测谎,从来没有出现过判断失误。”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也可以告诉你,这亚玄红尘之中,还从来没有出现过过我迷惑不了的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一样!”

“红棉沁雪······”

“她已经算不得是红尘凡人了!”虽然这样说,但是一提及红棉沁雪,风信莲就显得异常的暴躁,“不过怎么说,也请你相信我的能力。”

“总之,请你对她警惕一些。”说完这一句之后,千灵机芯便不再说话了,只是默默的在自己的系统日志之中将“与跨世界同等智力生命交流”的难度从不易升级到了难。

“好了,此事我心中自有计较,你就不必多问了!”风信莲想要转移话题,所以一脸莫名所以的笑容的对千灵机芯问道,“你家的那个小姐,是不是也是倾国倾城,秀色可餐啊?”

“是,”千灵机芯回答的十分干脆,“但是你想对小姐有类似于武灵那样的企图的话,那你必然会死的很难看。”

一听这话,风信莲轻哼一声,明显的毫不在乎。不过当千灵机芯的下一句话传出来的时候,风信莲的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

“听羽芊小姐说,红棉沁雪和她同行,也在前往阳宁郡的路上。”千灵机芯说着,看了看风信莲瞬间激动的表情,静静的说,“所以我不认为你到了阳宁郡之后有空闲的时间去骚扰羽芊小姐,甚至,都没有空余的时间对付武灵。”

风信莲就千灵机芯说的如此笃定,本来心中不服想要出声反驳,但是一想起她炼金术人的身份,又觉得自己这样实在是无聊的紧,所以悻悻的一撇嘴,一边生着闷气,一边开始收拾东西了。

就在千灵机芯与风信莲交谈的同时,在距离阳宁郡偏南百余里的天空之中。

“阿嚏!”与千灵机芯结束通话之后不久,宫羽芊便忽然打了个大喷嚏。

揉了揉鼻子,忽然看到一旁红棉沁雪正一脸玩味的看着自己,宫羽芊心中不爽,瓮声瓮气的问道:“怎么了,没见过先天感冒吗?”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反正宫羽芊总是对这个红棉沁雪不抱好感。

“我倒是真的没有看到过有先天感冒的事情发生,羽芊你倒还是让我开了一回眼啊!”红棉沁血丝毫不在意宫羽芊的态度,依旧是笑得很欢。

宫羽芊别过脸不说话了,她似乎已经知道自己为什么都对红棉沁血不抱好感了,因为她的笑容——她看向自己的时候,笑容之中,似乎有着一种莫名其妙的,似乎是看着小孩子一般的意味在里面,这让她心里感到非常的不舒服。

“好了好了,左丞相,你何必开羽芊的呢玩笑呢?人家可能实际年龄远不如你,但是经过了末海慈航的这一番历练,只怕阅历已经是不下于你了。”一旁的洛嫔烟出言缓解气氛道。

“这也未必,末海慈航再有本事也只是增长其修为,至于阅历,未曾真正的活过,哪里还得阅历?”红棉沁血笑着转移了话题,“我们应该快要到阳宁郡了吧?”

“不到百里了,预计再过一刻钟便可以抵达阳宁郡了。”求缘一败对于她们的对话,尤其是所提到的末海慈航的修行之事显得十分的在意,于是旁敲侧击的询问洛嫔烟道,“政后殿下,对于末海慈航的修行一道,孤有疑惑,可否向政后殿下您求教呢?”

“怎么?军王殿下你我相识百余年了,你可是头一次在我面前显露出对末海慈航的兴趣来啊,”洛嫔烟故意露出不解的神色,内心之中却是已经笑开了花,“您不是一直对末海慈航与院长都表现的不屑一顾吗?怎么今日如此的上心呢?”

“让政后殿下笑话了,”求缘一败心中暗骂自己的这个损友拆他的台,表面上却是露出了一种英雄惜英雄的神情出来,“以前只是耳闻,未曾亲眼所见,所以对于中洲关于末海慈航及其院长的态度显得有些半信半疑罢了。”

“哦?那现在亲眼所见了,又当如何呢?”

“亲眼所见之后,翷飏院长气度不凡,令求缘一败敬服。”求缘一败已经预料到洛嫔烟不会告诉自己关于末海慈航的秘密,但还是有些不甘心的追问道,“所以政后殿下,对于孤关于末海慈航的有些疑惑,您愿意为我解答吗?”

“若是军王殿下所惑之事是末海慈航如何培育出诸多英才,使之速成先天的话,那就不必问了,此事只有院长一人有权力透露。”洛嫔烟一边说着,一边摇头叹气,真是的,给你台阶你都不知道下,还非要我将话说绝了,你的面子上才好看是不是?“若是其他的事情,那就请军王殿下尽管开口,孤一定知无不言。”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吧?被直接了当拒绝了的求缘一败面子上十分的不好看,但是面对洛嫔烟自己确实也真的是毫无办法,只能转移了话题:“阳宁郡到了啊,政后殿下,孤入城之后在向您请教吧。”

“没有问题。”洛嫔烟见求缘一败终于借坡下驴不再继续追问她关于末海慈航的修行之事,语气立马便轻松了下来,“孤之前已经通知了雪心我们即将回来的消息,现在她应该已经在城门口迎接了吧。”

“说的对,所以我们现在就落地步行吧。”

落地步行?宫羽芊心中升起了疑问,直接飞过去不就好了吗?为什么要落地步行呢?

“这是紫元皇朝的规矩,因为中洲飞天遁地之士众多,为了不影响到普通百姓的生活,所以紫元皇朝规定,凡是修行之人,不管修为深浅,在进入紫元皇朝管辖区域内的城镇,都必须在距城墙五里之外落地,步行入城。”察觉到宫羽芊的疑惑,一旁的碧落倾悄声向她解释道。

“那,那些世外高人都甘心遵守紫元皇朝的规矩吗?”宫羽芊疑惑的问道,“他们有那么守规矩吗?”

在她以往的映像之中,桀骜不驯那便是世外高人的代名词啊,他们会遵守这种明显是杀他们威风的规矩?

“你是不是忘了?紫元皇朝目前刨去已经可以预见的要和五宫廷决裂的宫羽心和尚未归位的红棉沁血,台面上还有言王、军王、政后与政左大将军四位先天,而他们还有多少底牌谁都不知道,再加上言王龙渊太岁身为儒门掌教,背后亦有红尘外儒门组织的支持······势力非同小可啊。”碧落倾解释道,“反正据我所知,红尘中的修行者不管出身、组织如何,在紫元的地头上,都没有发生过直接飞行入城这种事情的,至于红尘外的修行高人嘛······反正我们院长是十分遵守这条规矩的。”

“呵呵,碧落姑娘你谬赞了,其实紫元皇朝并没有你想象的那样势力庞大一手遮天啊,”求缘一败听到碧落倾对紫元皇朝的势力庞大做出这样的评价,虽然嘴上是这样说,但是从他脸上的笑容就可以看出他对碧落倾刚刚的话十分的满意与受用,“那都是多亏了各方朋友的支持与帮衬而已嘛。”

“是啊,这种事情倒是没有什么值得炫耀的,毕竟紫元的城市是说到底是百姓们城市,若是时时受到惊扰,那就是五宫廷失职了了。”洛嫔烟附和道,“不说这个了,阳宁郡到了!”

果然一如洛嫔烟所说啊,宫羽芊看着眼前的场景想到。

其实他们一行人距离阳宁郡的城门尚还有两三里的距离,但是此时,这段距离已经被黑压压的人群给堵得水泄不通······不对,说是水泄不通并不准确,因为这些人都十分整齐的静列在两边,而让出了一条宽敞的,用红鹅毛绒毯铺设的大路。

这里居然还有地毯?宫羽芊先是一惊,随后又立即释然了,这又有什么奇怪的呢?这里连古欧罗巴式的宫廷礼裙与高跟鞋都有,有鹅毛地毯又有什么奇怪的呢?

而站在人群最前端的是一个身着银色战甲,腰佩长剑,英姿飒爽的少女,肤白如雪,眸灿如星,背后的披风迎风猎猎。一见到自己这一行人走近,立即喜笑颜开的迎了过来。

这个应该就是政后殿下所说的那位阳宁郡郡候阳雪心了吧?宫羽芊看着少女走近,脑海中回忆这洛嫔烟曾经说过的话,心中暗自想到。

“政后殿下,军王殿下,雪心在此恭候多时了!”少女走到众人面前便朝着走在最前面的求缘一败与洛嫔烟半跪行礼道,“还有诸位贵宾,阳宁郡郡侯阳雪心代表阳宁郡的全体百姓,欢迎诸位的到来!”

果然是她。宫羽芊微微点头,心中却是已经产生了一个疑惑,怎么她在行礼的时候,是先称呼的政后洛嫔烟呢?虽然在紫元皇朝王、后在地位上是相等的,但是从职权上来说,她不是更应该对掌握兵权的军王求缘一败更加尊敬一些才是的吗?她这样做,难道不怕求缘一败对她有所芥蒂?

还是说,她这么做其实是有其私人因素掺和在其中发挥作用?

宫羽芊一边这样想着,一边与其他人在阳雪心的引领下,踩着红地毯进了城,过去在那个世界的时候,宫羽芊在出席一些盛大的科学庆典以及颁奖仪式的时候,也走过红地毯,不过今天这个红地毯一脚踩在上面,却是有着不一样的感觉。

这么软,绝对是纯天鹅绒的,哎,贵族就是贵族,就是和研究所里面的那帮抠门的老古董不一样啊!

一边在心中暗自的感慨,一边享受这脚下天鹅绒带给自己的额舒适感觉。不过很快的,宫羽芊的注意力便从脚下的红地毯转移到了别的地方。

周围的气氛,不对劲。

虽说欢迎的人群都是极力的想要表现出一种因为他们的到来而抒发而出的诚挚的喜悦,但是宫羽芊还是注意到,每个人,几乎每一个列队之中的人的眼中都带一种疲惫,担忧,甚至是恐惧。

恐惧?这些百姓究竟在恐惧着什么?宫羽芊心中一沉,顿时有了一种极其糟糕的预感在其中,难道是······

而一直与阳雪心并排而行的洛嫔烟,显然也已经察觉到了这一点,于是她开口朝阳雪心问道:“雪心,今天的气氛可是有点不对劲啊,百姓们这是怎么了?”

“政后殿下,您看出来了?”阳雪心听到洛嫔烟这样问,稍稍迟疑了一下,回答道,“具体的情况可以等到了郡侯府在详细说与殿下知悉,可以吗?”

“······这样也好。”从阳雪心的语气之中已经听出此事非同小可的洛嫔烟同意了阳雪心的建议。

唉,要到郡侯府再说啊,一直凝神倾听洛嫔烟与阳雪心对话的宫羽芊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本来还想听到一点内幕的,现在他们要去郡侯府密谈,估计会对自己这一方有所保留了。

“没有听到感兴趣的事情,你很失望吗?”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忽然悠悠的飘进了宫羽芊的耳朵,惊得她心几乎要漏跳了半拍,回头一看才发现,不知道何时,红棉沁血已经出现在自己的身后了。

“沁血夫人,我知道您的修为深不可测,让我毫不察觉的忽然出现在在我的身边这种事情对您来说根本不是问题。”宫羽芊长舒一口气,没好气的对红棉沁血说道,“万一哪一天我下意识的对你动了手,而你又因为玩笑没有防备,这万一有了个闪失,那最后是我负责还是你负责啊?”

“除非你的武学修为能够达到意发而行先至的境界,不然有闪失的绝对会是你哦。”红棉沁血笑道,“而从刚刚你的表现可以看出,你离那样的一个境界可是尚有一段距离呢。”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宫羽芊问道,“我直接了当的说吧,我看出你对我有未知的企图,现在你能将这种企图明白的告诉我吗?”

“你认为我会告诉你吗?”红棉沁血的笑容更深了。

“我认为不会,所以我刚刚只是告诉你我知道你有企图了而已,”宫羽芊叹了口气,随即又说道,“不过你总是要对我有所行动的对吧?到时候我想我自然就会知道你的企图是什么了。”

“那你可就有的等了,”红棉沁血说到这里,将笑容掩去,声音也变得清冷了起来,“不过我们可以先玩一个游戏,如何啊?”

第二百七十四章 阳宁郡的血夜(中)

“游戏?”宫羽芊眼中眸光一闪,随即脸上出现了一种十分感兴趣的笑容说道,“你不会将烟君府间者的案子当做游戏来与我一起玩吧?”

“烟君府的间者事关重大,而且牵扯的也不止是阳宁这一郡之地,更不是短时间内能够彻底解决的,拿来当做游戏自然是不合适的了,”红棉沁血笑道,“不过现在阳宁郡之中正在遭受的麻烦那就是另外的一回事情了。”

“哦?沁血夫人难道知道什么内幕吗?”宫羽芊感觉自己心中的兴趣更加的浓厚了,“阳宁郡正在遭遇怎么样的麻烦呢?”

“此事极为隐秘,军王殿下之前再三叮嘱我一定要注意保密,不可让外人知晓,”红棉沁血的笑容之中透露着十分的真诚,“羽芊,若是我告诉了你,你能够保守秘密不告诉别人吗?”

“不能,您最好还是不要告诉我。”宫羽芊给了红棉沁血一个大大的白眼,然后径直往前走,准备离红棉沁血越远越好,“至于您的什么游戏,我也是实在没有什么兴趣。”

“哎,你这丫头······”红棉沁血没有想到宫羽芊会给她这样的一个答案,惊诧只余,又几步走到宫羽芊的面前,不解的问道,“你刚刚不是表现的很感兴趣的吗?怎么现在又不感兴趣了呢?”

“我若是刚刚回答您我能保守秘密,您是不是会回我一句‘我同样能保守秘密’呢?”宫羽芊没好气的回答道,“沁血夫人,我与你非亲非故,更谈不上是朋友,还请不要开这等熟识之间才会开的玩笑为好。”

“你也太不经逗了吧。”红棉沁血撇了撇嘴,颇为无奈的说,“那好,我也不逗你,等一伙阳雪心小侯爷会将事情的经过对此行的所有人做详细的介绍,等小侯爷介绍完了之后,我真诚的邀请你与我一同调查,可以吗?”

“在此之前你先给我透个底,”宫羽芊问道,“此案,凶险吗?”

“异常凶险。”红棉沁血阴恻恻的说道。

宫羽芊不再发问了,看她那夸张的表情与表演痕迹明显的语气就知道她根本就没有正经的回答自己的问题,真是不知道为什么上至翷飏中至人族群雄下至宫羽心都对这样的一个活宝那么的看中,难不成在她满不正经的貌相的背后,还有不为现在的自己所知的另外一面吗?

想到这里,她摇了摇头,快步走上前去,与碧落倾、萧楚客等人走在了一起,与他们交谈了起来。将红棉沁血落在了后面。

这一回,红棉沁血没有继续追上来了,因为此时,她们已经抵达了郡侯府,接下来,就要做正事了。

阳雪心招呼众人来到郡侯府正堂落座之后,就开始介绍起现在阳宁郡的境况。

“自从军王殿下、政后殿下以及政左大将军离开阳宁郡的第二天夜里,便再一次发生了百姓被吸干血液而死的事情,随后几天之内,夜夜都有百姓因为相同的事情而丧命。直至今日诸位回返阳宁郡,已经有十三个人被吸干血液而死了。”阳雪心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满是悲愤与惭愧的表情,“现在每天都有百姓聚集在郡侯府的门前询问我何时才能够捉住凶手,我······我都不知道应该如何回复于他们。”

“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求缘一败沉声问道,“孤等自前往末海慈航直至今日不过六天时间,这六天之中就有十三人遇害了?你有采取什么措施吗?”

“宵禁、戒严,并且增派兵甲加大夜间的巡查力度,”阳雪心越说,声音越低,“但是毫无作用,每天夜间依旧有百姓被吸干鲜血而死,凶手来无影去无踪,巡查的士兵们根本提供不了任何的线索。”

“若是作案者是一个修为颇高的修行人的话,那你的士兵无法发觉他的动静本事寻常的事情,”洛嫔烟问道,“那么关于死者,你这几日有什么发现吗?难道与上一次的吸血事件一样?”

“完全不同,上一次是已经战死了的士兵,而这一次是活生生的百姓,”阳雪心说道,“这些人之间都没有明显的共同点,若真要说的话,那就是其一她们都是女性,其二,年龄在十二至十四岁之间。”

“那么验尸的结果呢?”宫羽芊插言问道。

话一出口,宫羽芊就暗骂自己怎么这么绷不住,一听到一个还算有点刺激的奇异案件,就出言参与,也不管是不是确定真的与自己有关。

“这位是······”阳雪心之前虽然已经看到了宫羽芊等末海慈航之人,但是军王等人在前,自己自然不可能对这几位陌生面孔过多的给予关注与招待,现在见宫羽芊发声,才将目光正式的投到了这几个新的面孔的身上。

一看之下,阳雪心立即发觉了宫羽芊等人修为竟然与求缘一败、洛嫔烟等人一样具有深不可测的修为境界,当下不敢怠慢,急忙行礼,并询问宫羽芊等人的名字。

“啊,孤介绍一下,”洛嫔烟见求缘一败丝毫没有开口介绍的意思,站起身来朝着阳雪心说道,“这几位便是末海慈航新晋培养出关的先天高手。”

一边说着,洛嫔烟一边挨个向阳雪心介绍宫羽芊、碧落倾、萧楚客、魏雪莹以及彦,其实也就是告诉阳雪心他们的姓名,毕竟这几人的实际情况洛嫔烟自己也并不是十分的清楚,至于宫羽芊穿越者的身份。她与宫羽心令人玩味的关系以及她能够与其战平的能为,洛嫔烟想了想,决定还是不要节外生枝为好。

“至于这一位的大名,你应该听说过吧,红棉沁血,驰名中洲的紫元皇朝原律之宫左丞相,”洛嫔烟指了指红棉沁血,对阳雪心介绍道,“她们都是为了调查烟君府潜伏在紫元境内的间者一案来阳宁郡调查的。”

“原来是红棉沁血大人,久仰大名了,”阳雪心连忙行礼道,“还有诸位末海慈航的高足,刚刚真是失敬,还请不要见怪。”

“侯爷严重了,这之中哪里存在什么失敬不失敬的问题啊,没必要的啊,没必要。我本是谋逆戴罪之身,现在承蒙五宫廷的诸位殿下宽宥明智,给了我一个暂时的特赦之身,还赐予我调查烟君府间者一案期间的便宜之权,”红棉沁血一边摆手,一边笑着说道,“说到底,我现在也还就是一个虽是都有可能回复成逆贼身份的有点特权的一介草民而已,还请侯爷不必折煞于我了。”

“大人您要是这样说的话,只怕军王殿下与政后殿下都不会同意的啊,”阳雪心依旧恭敬的说道,“不知大人对现在阳宁郡的血案是如何看得呢?”

“此事颇为蹊跷,很有可能是与烟君府的间者有所关联,故而我准备进行深入的调查。”说到这里,红棉沁血忽然看了看宫羽芊,露出一抹微笑,而宫羽芊则是一脸警惕的看着红棉沁血,因为宫羽芊心中清楚,接下来红棉沁血所说的话,绝对不是自己愿意听到的。

果然,“对了,侯爷您可知道,这位宫羽芊宫姑娘,可是末海慈航院长翷飏最喜欢个的弟子之一了。才思明锐,头脑清澈,善于决断,论调查案件的能力可是不下于我的。”

你还真是拿上来就说啊!若不是现在的场合极端的不合适,宫羽芊就要忍不住破口大骂了,这个红棉沁血简直就是睁着眼睛说瞎话,自己与她根本不曾说过几句话,她从何得知自己“才思明锐,头脑清澈,善于决断”的?还论调查案件的能力可是不下于她的?你当我不知道你是打算强行拉我下水吗?

所以不等阳雪心对红棉沁血的这句话做出何等的反应,宫羽芊便抢先开口了:“沁血夫人您太过于夸将在下了,在下只是一个少不经事的黄毛丫头而已,哪里能够和富有神探之名的沁血夫人您相提并论呢?若论查案,还是要仰仗沁血夫人您啊。”

“仰仗我那是肯定的了,”让宫羽芊没有想到的是,红棉沁血居然直截了当的承认了这一点,完美的突显出了一股厚颜无耻的气质,不过让她更加恼火的还是后面的这一句话,“不过说到底我也是势单力孤的一个人啊,双拳难敌四手,我的身边也总要有一个人帮衬着我吧,我看你就挺合适的。如何,做我的助手,我们一起调查这个案子吧。”

“你是在命令我吗?”宫羽芊的语气冷了下来,“以五宫廷专案调查团团长的身份?”

“如果你觉得五宫廷的名号不够让你心服的话,那我就以末海慈航专案调查团团长的身份向你提出建议,”红棉沁血一边说着,一边若无其事的扣着自己的指甲,漫不经心的语气和表情在宫羽芊看来简直可以称得上是欠扁非常,“翷飏在我们离开末海慈航之前,给了我全权,你若不服就请去找翷飏诉苦吧。”

我······我忍!宫羽芊恨恨的一咬牙,看来翷飏与红棉沁血之间有一个针对自己的协议了,就是不知道这个协会之中有多少是关乎于自己母亲的方面,在没有完全确认之前,自己还是不能够轻易的将话说死,不然的话后面可就不好回转了。

“侯爷,您也同意我参与到关于吸血案件的调查之中吗?”宫羽芊微微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在此开口询问阳雪心的时候,已经是非常得体的郑重语气与平静的情绪了。

“那是自然的了。”因为落嫔烟的关系,阳雪心对于同时末海慈航出来的几人都怀着天然的好感,再加上红棉沁血的举荐,自然对于宫羽芊的能力更加的放心,一听宫羽芊这样问,连连点头道,“还请宫姑娘施以援手才好。”

“那你就先说一说验尸的情况吧。”宫羽芊将之前的问题在问了一遍,顺便再一次将自己这一多管闲事的行为狠狠的鄙视与责骂了一番。

“过于验尸一事······”阳雪心的语气中开始带了一些闪烁以及尴尬的情绪,“由于案件的死因过于诡异奇特,为了防止验尸过程之中可能出现意外,所以······”

天啊,宫羽芊感到了一阵头疼:“侯爷,您该不会已经将所有的尸体都处理掉了吧?”

“那自然是没有的!”阳雪心连忙说道,“所有这几日被害的尸体,连同之前神秘失血的士兵们的尸体都安置在我的郡侯府的地下冰窖中,若是诸位想要查看,我立即为诸位引路。”

“那自然是现在就麻烦一下侯爷了。”宫羽芊说着,颇有些挑衅意味的看了看红棉沁血说道,“不过我看不用都下去了,就在下与沁血夫人即可。”

“你这是在命令我吗?”红棉沁血问宫羽芊道,语气与之前的额宫羽芊如出一辙。

“不敢,建议而已。”与之相比,宫羽芊的回应之中却是只有深深的无奈了,“还是说,你准备将这个案子全权交给我处理了?”

“全权交给你?那当然不行,若是那样的话,我这个团长不是变成吃干饭的吗?”红棉沁血笑道,随即转身对阳雪心说道,“侯爷,还请带路。”

让沈宏弈留下招待其他人,阳雪心亲自带着红棉沁血与宫羽芊进入了冰窖之中。

虽然冰窖之中极度严寒,不过在这三位身怀修为的人面前其实与外面并没有太大的差别,就这样三人轻松的越过冰窖向对底层的停尸地走去。

这个侯爷也真是有意思,一边说为了防止意外不肯仵作检验,一边又将这些死状诡异的尸体安置在自家的冰窖之中,难道她对于自己的能为十分的自信,觉得自己能够处理好可能发生的变故?嗯,有这个可能,毕竟她的能为也确实不低,儒道双修不说,境界居然都是不凡,道家的修为已经进入了玄始中期六阶,而儒家的修为也突破了教化的境界,以她十几岁的年龄就能够达到这样的境界,假以时日,必然又是中洲人族的一代先天啊。

不过就算是阳雪心对自己能为有自信,这将尸体藏在自家冰窖之中的事情也不是一般的人能够做的出来,宫羽芊现在十分的好奇,若是想夏天的时候,阳雪心将冰窖之中的冰块取出来使用的时候,会不会想起这些冰块与尸体曾经近距离的与尸体接触过,而发出一身的鸡皮疙瘩呢?

不过宫羽芊自然不会现在问阳雪心的,因为第一这会让她显得十分的不识趣;第二,则是因为她也没有时间问这种问题了,因为她们已经抵达了停尸之处,现在是应该做正事的时候了。

“这些是前几日刚刚发生的命案是尸体,”阳雪心别着脸用手指给宫羽芊与红棉沁血看,似乎是不想看到这些尸体的脸,“而那边的是之前在阳宁郡保卫战之中战死,随后在安葬之时发现神秘失血的士兵们的尸体,所有尸体的身份信息全部记录在册,都在这里了。”

说着,将一卷卷宗递到红棉沁血的手中,然后说道:“两位自便,我先上去了招呼军王殿下他们了。”

“好的,侯爷,多谢您引路。”宫羽芊向阳雪心道谢,她明白阳雪心为什么不愿意多看着这些尸体,若是自己有可能,也不愿意在这里面多待片刻。

十三具尸体全部都是十二三岁上下的妙龄少女,尸体干瘪且支离破碎,不知道她们的家人在发现她们这样的尸体的时候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之下?宫羽芊可以肯定他们一定不会有什么充足的心理准备。而遭受了多么巨大的打击,也不知道今后他们能不能支撑过来。

“怎么?对这样的场景不适应?”红棉沁血温和的声音从另一边旧尸体的方向传了过来,“你很少经历死亡的场景吧,羽芊?”

“你应该把你敏锐的洞察力放在案情上面,而不是在关注我的情绪变化,”宫羽芊迅速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冷冷的说道。“还有,不要叫我羽芊,你我的关系还没有熟络道那个地步。”

“在我看来,你的情绪可是比这些尸体以及整个案情都要重要的多哦,”红棉沁血笑着说道,自动忽略了宫羽芊的最后一句话。而在宫羽芊发作之前,又添加了一句,“毕竟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作为我的助手的你情绪是否稳定,关乎着我的性命呢。”

“案情的发展同样关乎你的性命,”宫羽芊一边仔细的检查着死者的伤痕一便夹枪带棒的说道,“从这些尸体的情况看来,凶手在吸干这些死者之前一定是对她们进行了非人的虐待,说不定这些少女们在被吸血之前就已经被折磨致死了。根据这一点我断定这个凶手一定是一个狂妄的变态,而这种变态往往是不会容忍有人挑战他的权威,所以你我此时说不定已经上了他的必杀名单了。”

“前提是凶手确实是个实实在在的人,若真的是黯阳族那帮披着人皮的禽兽的话嘛······嗯,好像也会是如此的吧,”红棉沁血走了过来,与宫羽芊调换了调查的区域,说道,“这样一来的话,你的刚刚关于凶手的那一番长篇大论的其他内容我都不予置评,只是有一点,若是黯阳族的话,是不会吸食死人的血的。”

“你是说······这些死者在被吸干全身的血液之前还是活着的?”宫羽芊有些惊讶的问道,“受到了如此残酷的折磨······”

“黯阳族在维持猎物的生命以加强他们进食的乐趣方面拥有别样的天赋。”红棉沁血说着,结束了对尸体的调查,抬起头看向宫羽芊,这个时候她发现宫羽芊也结束了对那些士兵们的尸体的调查,向着她这一边走了过来。

“有什么发现?”红棉沁血问道。

“这种话不是应该由我这个助手询问你这个主角的吗?”宫羽芊反问道。她现在似乎还不想进入主题。

“这种时候就不要再废话了好吧!”红棉沁血的神色终于沉重了起来,“先在可不是赌气的时候,办正事要紧!”

“已经过了最佳的验尸取证的时间,现在我们能够取得的信息实在是太少了。”见红棉沁血终于不是一副拿自己开玩笑的模样,宫羽芊便正色的说道,“现在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士兵们的尸体与少女们的尸体虽然都出现了血被抽干的现象,但是却并不是同一回事情。”

说着宫羽芊将一具少女的尸体的头部扬起,让她的脖颈处完全的暴露在自己与红棉沁血的视线之下。

“在所有的新发生的命案的受害者的脖颈处都有一个非常清晰的咬痕,”宫羽芊一边将咬痕展示给红棉沁血看一边说道,“但是我仔细的看过了那些士兵们的尸体,他们的绝对没有这样的咬痕。”

“这个咬痕,透露出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信息。”红棉沁血看着宫羽芊,问道,“你知道是什么吗?”

“咬痕边深而内浅,成赤黑之色,是黯阳族造成的咬痕。”宫羽芊说道,“这边的凶杀案已经可以确定是黯阳族所为了,那么那边士兵们的离奇失血呢?”

“我在他们的尸身上察觉到了法阵残存的气息,”红棉沁血说道,“他们的失血应该是某种法阵的结果。”

“法阵?”

“对,虽然是什么样的法阵我现在还说不清楚,到我可以肯定的是,这背后一定有一个十分恐怖的阴谋。”红棉沁血说着说着,眼神逐渐变得犀利起来,“看来除了宫羽心与月尽孤阳,中洲人族之中还有另外的阴谋家啊。”

“沁血夫人,你知道施展法阵的人收集血液有什么作用吗?”宫羽芊问道,“是要做什么生物实验吗?还是有什么商业用途?”

“生物实验?商业用途?哈哈!你是在套用你的那个世界的常识吗?”红棉沁血笑道,“在亚玄界,生灵的血元可是一种性价比非常高的能源呢,几十万人的血元若是能够凝聚在一起,爆发出来的威力可不比原子弹弱哦。”

“这么厉害啊!”宫羽芊惊叹一声,忽然挑眉问道,“你知道原子弹?你怎么知道的?”

“啊,这个,是翷飏告诉我的。”红棉沁血笑的有些尴尬。

“哦,原来如此。”宫羽芊给了红棉沁血一个‘你猜我信不信’的眼神之后,继续问道,“那照你这么说的话,这个法阵的主人正在汲取数十万中洲百姓的血液用以实施他的阴谋了?”

“我希望我的猜测是错误的,”红棉沁血面露悲悯之色,“因为如果我的猜测是正确的话,那么一场足以撼动整个中洲的大阴谋便正在一步步的逼近中洲的百姓们了。”

“嗯,的确是这样,”宫羽芊想了想,然后对红棉沁血说道,“其实要想确认这一点其实是很简单的。”

“哦?你有什么建议?”

“既然这些士兵是死于与乾天军团的交战,那总不可能只有紫元一方死人吧?”宫羽芊说道,“去问问乾天军团,有没有出现类似的情况,如果有的话······”

“如果有的话,”红棉沁血接着宫羽芊的话说道,“那就足以证明这是一个需要收集数十万人血元的巨大阴谋。”

“而且这个阴谋的发起人是在同时针对紫元皇朝与乾天军团的,只怕之前的那场战争都是由他策划挑起来的!”宫羽芊补充道,“来头不小啊!”

“你说的很有道理,”说道这里,红棉沁血发出了一声苦笑,“不过现在问题是,元禛与凤羽将臣都在末海慈航不再乾天,现在的乾天朝堂完全由烟君月尽孤阳把持,对于我们的关于阴谋者的警告和互通消息的要求,人家可能根本就不会当一回事情。也不会将自己战死的士兵们的真实情况告知与我们的。”

“嗯?乾天军团的最高统治者不是摄政王元衾吗?”宫羽芊问道。“元衾不是一个能够与之交流的统治者吗?”

“你觉得若是元衾能够执掌乾天大政的话还需要元禛这个监国公做什么?”红棉沁血又发出了一声苦笑,“就是因为元衾尚未亲政而月尽孤阳作为一个宦官是摄政王的宠信之人,所以现在乾天的朝堂只怕已经在他的掌握之中了。”

“若是这样的话······”宫羽芊思索片刻,提出建议道,“那我们便先解决黯阳族对阳宁郡的祸害吧,至于收集血元的阴谋家,我想先和元禛以及翷飏院长取得联系之后,再说。”

“现在看来,也只有先这样了。”红棉沁血想了想说道,“走吧,我们先出去将黯阳族的事情告诉小侯爷再说。”

第二百七十五章 阳宁郡的血夜(下)

宫羽芊与红棉沁血走出冰窖,却见阳雪心正静静的站在冰窖的出口处等着两人。

“侯爷这是专程等待我二人的吗?”红棉沁血笑着说,“却是叫我等受不起了。”

“事关阳宁郡数万百姓的性命,由不得我在乎什么郡侯威仪,”阳雪心一步走到了宫羽芊与红棉沁血的面前,一脸期待的问道,“两位的调查有结果了?”

“有了一些结果,”宫羽芊与红棉沁血眼神稍一交流,便读懂了对方的心思,于是对阳雪心道,“我们去正堂再说吧。”

“嗯,也好。”阳雪心点了点头,随即招呼两人道,“二位,请。”

三人回到了郡侯府的正堂,军王等人以及末海慈航众人都在,另外除了沈宏奕之外,又多了几位一看便是阳宁郡文武骨干的官员,见到宫羽芊等人的身影,所有人都停下来原先所做的事情,视线全都集中在了三人的身上。

“啊,我先介绍一下,”阳雪心上前一步向宫羽芊与红棉沁血介绍新多出来的几人,“这几位分别是阳宁郡卫戍官韩少鸿、法丞马元荣,以及阳宁新军六个营的将官和九位阳宁郡名流担任的民意代表。”

当宫羽芊与这几位新面孔打过照面之后,阳雪心就满怀希望的急切的问道,“那么两位,调查有进展吗?”

“倒是谈不上什么进展,”宫羽芊开口说道,“由于耽搁的时间太久,我们无法从那些少女的尸体上找到多少有效证据,目前仅仅是从死者脖颈处的咬痕确定,军王殿下走后,出现在阳宁郡的血案,的确是黯阳族所为。”

本来在听到宫羽芊的前一句话的时候,阳雪心的脸色出现了一瞬间的黯淡,而那些阳宁郡的显贵们却是神情各异,沈宏奕与那几名官员的神色都是十分的焦虑,而那几名民意代表之中却是大部分露出了失望的神色,而有一个人则是暗自闪过了一丝得意与喜悦。

而随着宫羽芊发言的继续,这些人的面色又开始出现变化,到了最后,除了那个一开始得意的人之外,其他的人的面色都只有一个表情——凝重。

至于那个一开始得意的人,他的面色也不好看,不过与其说是凝重,不如说是惊慌。

“几位,”沉默了好一会而,阳雪心才对那几位明显是来旁听调查进展的官员、将领吩咐道,“现在这件事情已经超出了诸位有能力处理的范围之外,现在这件事情由我与军王殿下、政后殿下以及在场的修行者们全权处理,诸位的任务就是在事情有一个妥善的结果之前,稳定阳宁郡百姓的心,阳宁郡已经经不起大的折腾了。”

“属下一定不会辜负侯爷的希望!”在沈宏弈、韩少鸿与马元荣的带领之下,六个营的将官们立即表态道,“谁若是想在这个时候乘乱生事,我们手中的刀,可不认人!”

一见到这样的场景,本来还打算继续观望的九名民意代表也立即站了出来表明了自己的立场,而宫羽芊注意到,最先站起来的那一位民意代表就是刚刚露出得意冷笑的人。

“那好,沈宏弈将军,您留下来继续参加接下来的会议,其他的诸位,就请回去各司其职吧。”阳雪心站起来,向着那些文武官员以及民意代表们深深的鞠了一躬,“诸位,拜托了!”

众人忙向阳雪心回礼,随后便退出了正堂。

“好了现在不该在的人已经不在了,”又是一阵长时间的沉默之后,阳雪心才再一次的开口道,“宫姑娘,之前不方便的说的话,现在请说出来吧——关于那些莫名失血的士兵。”

聪明啊,这小丫头,宫羽芊心中一惊,之前倒是小觑她了,不过她也没有将这种惊讶维持过多的时间,便直接说道:“关于那些士兵的情况,还是请沁血夫人解说一下吧,对此她是比较熟悉的。”

红棉沁血本来正打算就这样一直看戏看到散会,没有想到宫羽芊居然直接点了她的名,顿时心中感到一阵恼火,但是看到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自己的身上,就等着自己开口,所以只好站起来,将自己在那些士兵身上发现法阵痕迹的事情详细的向在场的众人做了说明。

听完红棉沁血的讲述之后,现场所有人都表现的十分的惊讶,原本单单只是黯阳族就已经够棘手的了,没有想到居然还有隐藏的更深的阴谋者存在,求缘一败沉着脸想了好久,终于开口问红棉沁血道:“左丞相,您的对此是否有对策了呢?”

“我与宫羽芊之前在冰窖之中已经达成了共识,”红棉沁血说这话的时候,有意无意的观察这宫羽芊的反应,却发现她居然面无表情的目视前方,不禁心中暗自叹了口气,至于这是松了一口气呢还是在表达自己对宫羽芊态度的失望,只怕她自己都说不上来,“我们现在先着手解决在阳宁郡肆掠的黯阳族,以及通过这里的黯阳族看一看能不能找到烟君府与黯阳族勾结的证据。至于在幕后搜集血元的阴谋者,我们首先要搞清楚他是只针对我们紫元皇朝一家还是针对中洲的所有势力,当务之急只要确定乾天军团那些战死的士兵是否也出现了类似的失血现象,若是有的话,那么基本上就可以确定,阴谋者是针对的整个中洲了,那样一来的话,别的不说,我们至少会得到翷飏的全力支持。”

求缘一败与洛嫔烟对视一眼,两人在眼神之中已经知道了对方的心思为何,所以异口同声的说道:“孤对此没有意见。”

“我也没有意见。”此时的阳雪心已经被城中的吸血案件搞的焦头烂额了,自然乐见众人将着力点优先放在黯阳族的身上,自然不可能有什么意见的了,“那么,诸位,这件事情我们便暂时商议到这里,如何?”

求缘一败、洛嫔烟以及红棉沁血相互对视了一眼,都觉得该商议的事情已经都已经达成了共识,于是洛嫔烟便开口问阳雪心:“我们这边都没有什么事情了,雪心,还有什么事情吗?”

“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了,”阳雪心笑道,“今晚为诸位准备的接风晚宴已经准备妥当了,到时候,阳宁郡的高官显贵以及民意代表们悉数都会出席,还请诸位务必赏光啊。”

原来是这件事情,原本以为阳雪心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需要陈述的洛嫔烟放下心来,笑道:“这样也好,借这次晚宴,让阳宁郡的百姓们知道我们的到来,也好安定人心。”

嗯,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但是这里面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今晚绝对不可以发生吸血伤人的事件了,不然那可就是自找打脸了。宫羽芊暗自想到,关键在于全城的百姓都注意力今晚都集中在了郡侯府,没理由那只潜伏在阳宁郡城中的黯阳族不知道,若是······

想到这里,宫羽芊心中已经有了谋算,所以在求缘一败宣布散会,而众人陆续离开正堂的时候,她却让碧落倾等末海慈航众人先行一步,自己留了下来。

“那雪心,孤也先告辞了。”本想留下与阳雪心叙旧的洛嫔烟看出宫羽芊有要事和阳雪心密谈,于是便起身告辞道,“再会。”

“政后殿下,再会。”阳雪心行礼送走洛嫔烟之后,转而口气有些生硬的问宫羽芊道:“宫姑娘还有什么事情?”

宫羽芊知道她是不满自己打扰了她与洛嫔烟的叙旧,当即毫不含蓄的直奔主题道:“关于今晚的宴会,宫羽芊有点事请相与郡侯大人商量。”

“哦?”从宫羽芊的语气之中听出了不对劲的阳雪心立即一改之前生硬的语气,急切的询问道:“宫姑娘对今晚之宴有何疑问?但说无妨。”

大约三刻钟之后,宫羽芊从正堂走出,直接去了红棉沁血的居所,而当她从红棉沁血的居所走出来的时候,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

“阳宁郡的戏能不能唱的好,就看今晚了。”

灯火通明,酒盏交错,阳宁郡郡侯府的会客厅之内充满了欢声笑语一片祥和之气,但是只要稍加留心,便可以发现,在这一片和谐之下,每个人的微笑背后都流露出一种忧心忡忡的神情。

今天的接风宴阳宁郡侯阳雪心可以说是花了大心思,似是要依靠今天的晚宴安定已经逐渐在血案的惊恐中浮动的人心,而她的筹码就是今天回到阳宁郡的求缘一败、洛嫔烟与无双寂以及随行而来的红棉沁血以及宫羽芊等人。

能不能成功呢?至少,阳雪心对洛嫔烟是绝对信任的,再加上红棉沁血的神探之名以及之前宫羽芊与自己的一番谋划,她确信今晚自己的目的一定可以打成。

阳宁郡的中有头有脸的家族主事者今日悉数到齐了,其中自然也就包括了萧家的家主萧睿勋夫妇以及他们的女儿——萧凝雪。

本来萧老爷与萧夫人对于说服女儿来参加晚会很是废了一番心思,想出了不少劝女儿出席的理由,因为他们记忆之中的萧凝雪在离家闯荡江湖之前是十分厌恶参加这类显贵们之间的聚会的,对于萧睿勋有心介绍给她认识的同龄青年更是嗤之以鼻,认为他们不过都是纨绔子弟,酒囊饭袋而已,而且这种嗤之以鼻都是直接了当的当中表达出来,搞的每次都是尴尬收场,为此萧老爷可没少给别人赔不是。

虽然知道女儿的个性不适合参加这样的宴会,但是郡侯阳雪心摆出这场宴席的目的萧睿勋是十分清楚的,作为阳雪心的主要支持者之一,萧家若是不全员到场,那可就大大的不妥了,所以他打定主意一定要让萧凝雪同意与自己一同参加这场宴会。

另外,他对于萧凝雪这几年的江湖历练也抱有一种近乎不切实际的期望,希望这几年萧凝雪的心性已经被磨练出来了。

然而,当这种近乎不切实际的期望,最终变成了现实的时候。当自己与夫人仅仅开口向自己的女儿提及这件事情,劝说的话一句没说出来的时候,萧凝雪便直接了当的开口回答道:“郡侯大人亲笔邀请?那我可一定要去参加啊,父亲、母亲,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在今晚给郡侯大人留下一个深刻印象,让她发现我的优异之处,从而招揽我入仕的。”的时候,萧睿勋却没有入想象的那样安心,为女儿终于懂事了而喜悦,反而有了一种怅然若失的失落感。

为什么而失落?因为女儿成长的变化?大概吧。

“你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一直站在他身边的萧夫人韩暮卿轻轻的推了萧睿勋一下,问道。

“啊,咳咳,没什么,没什么。”萧睿勋干咳几声,将自己心中的情绪掩饰了下去,“有什么事情吗?”

“你看看那是谁?”韩暮卿指了指正在一边挥着手一边向他们这边走过来的青年,笑着问萧睿勋。

“嗯?”萧睿勋看了那名不断向自己这边靠近的青年好一伙,忽然也露出了喜悦的笑容,“客儿,你怎么来了?”

萧楚客原本对眼前这种充满虚伪的礼数的宴会兴味阑珊,正想着找一个机会脱身,却是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见到自己此次阳宁郡之行真正想要见到的人,此时他几步走到了萧睿勋与韩暮卿的面前,伏身行礼道:“叔父,叔母,侄儿给您二老磕头了!”

“客儿,快起来,快起来,”见到亡兄的嫡子,萧睿勋同样是神情激动,忙将萧楚客拉起来,然后仔细询问道:“你,不是在末海慈航修行吗?怎么会到这里来呢?”

“哦,我此次来阳宁郡一是拜见叔父、叔母,二则是受院长的指派,协助阳宁郡侯阳雪心大人一起处理发生在阳宁郡的吸血奇案的。”萧楚客向自己的叔父说明了自己此行的目的,不过却隐瞒了自己已经步入先天之境的事情,这是翷飏的要求,“本来想明日携礼登门拜见的,没有想到在这里便遇到了。”

“傻小子,这有什么不能想到的?萧家是阳宁郡的望族,这样的宴会,郡侯大人能不邀请萧家吗?”这个时候,一个略显趾高气昂的年轻女子的声音插进了三人的对话之中,却是萧凝雪,“这都想不到,你是怎么做我的堂兄的啊。”

想不到这一层与做你的堂兄之间好像没有关系吧?萧楚客刚想反驳,但是却立马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等一等,堂兄?

“凝雪,不得无礼,客儿是你的兄长,你得尊敬他。”萧睿勋语气温和的责备萧凝雪道,“快向你堂兄赔礼道歉。”

“堂兄是不会因为这种事情对我斤斤计较的,”说着,萧凝雪忽闪着大大的眼睛,朝着萧楚客道,“堂兄,喔?”

“呵呵,那是,那是,叔父,不妨事······”萧楚客正傻笑着摆手,忽然感到腰间一痛,差点忍不住叫出来,回头一看,却见魏雪莹与彦已经出现在他的身后,魏雪莹满脸堆笑,但是放在萧楚客腰间的手的力道却是反应了她内心的真实心情,而彦则是带着一脸冷漠的嘲讽看着萧楚客。

“那怎么行呢?她这么的失礼······”萧睿勋还想要在说些什么,但是却被萧楚客拦住。

“叔父,刚刚顾着与您叙旧,忘了介绍一下,”说着萧楚客将魏雪莹与彦推到萧睿勋夫妇的面前,介绍道,“这是魏雪莹,这是彦,她们都是我在末海慈航的同窗。”

“哦,欢迎你们来到阳宁郡。”萧睿勋热情的与魏雪莹与彦打起了招呼。

而韩暮卿则是将萧楚客拉到一边,低声问道:“哎,怎么样?是这两位姑娘中的哪一位啊?”

“叔母,您在说什么啊?”萧楚客明白韩暮卿的意思,却装傻道。

“呵呵,你在叔母面前装的如此正经做什么?”韩暮卿笑道,随即便看向了正在和萧睿勋与萧凝雪寒暄的魏雪莹与彦,说道:“两个姑娘我看都不错,不过那一个叫彦的明显太小了,而且一看这个表情就知道不是一个好相处的,若是你娶了她,只怕不会有好日子过哦。”

“叔母,别胡说了,”萧楚客顿时脸便红了,“我拿彦,只是当妹妹看的!”

“那那位魏姑娘呢?”韩暮卿立即抓住了重点。

“······”萧楚客顿时红着脸,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好好把握哦。”韩暮卿微笑着揉了揉萧楚客的头发,“哎,客儿长大了,我也算是对姐姐有了交代了。”

而在萧睿勋父女与魏雪莹、彦那一边。

许是萧楚客在之前已经有所交代,不仅仅是魏雪莹,就是彦也一改以往冷漠的表情,脸上挂着笑容,与萧睿勋寒暄,不过因为不习惯的缘故,给人的感觉是怎么看怎么奇怪。

萧睿勋看出了彦在自己面前的拘谨,便笑着拉过萧凝雪,介绍道:“这是我的女儿萧凝雪,比你虚长三岁,你们之间一定聊得来!”

萧凝雪顺着自己父亲的话头,向彦伸出手道:“萧凝雪,很高兴认识你!”

而当彦接触到萧凝雪的手的时候,心忽然咯噔跳了一下。

她感受到了一股阴寒、肃杀的气息从萧凝雪的手中不断的专递到自己的手中。

“彦,你怎么了?”魏雪莹见彦握着萧凝雪的手没有动作,连忙问道。

“姐姐的手,十分的美,一时竟忘了松开,还望不要见怪。”彦随口编了一个自己都不相信的借口。

“啊?呵呵呵,小妹妹你真是惹人喜爱啊!”也不知道萧凝雪是不是真的相信了,不过从她喜笑颜开的模样来看,至少说彦的话让她十分的受用是真的了。

随后,彦便故意将话题往魏雪莹身上引,在萧家父女都将注意力集中在魏雪莹身上的时候,彦便乘机跑到了萧楚客的身边。

本来在看到韩暮卿在萧楚客身边的时候,彦还在犹豫应该找个什么理由将这个萧夫人支开,好让自己无所顾忌的将刚刚的发现告诉萧楚客,没有想到的是,萧夫人看到侄子的朋友过来了,便非常通情达理的加入了萧家父女盘问魏雪莹的队伍之中去了。

于是彦也就能够直截了当的对萧楚客说自己刚刚感受到的异样了。

“你的那个堂妹,有问题。”

“凝雪有问题?”萧楚客一时没有明白彦这话是什么意思,于是追问道,“你察觉到了什么吗?”

萧楚客知道彦的直觉一向十分的灵敏,故而有此一问。

“我刚刚在与她握手的时候,感受到了一股极其阴寒的肃杀气息,”彦说道,“这绝对不是一个世家贵女的身上应该存在的气息。”

“可是凝雪绝对不是一个寻常的世家女子啊,”萧楚客一听彦这样一说,顿时放下心来,笑着说道,“听叔母说,她三年前与叔父定下赌约,出去闯荡江湖,几日前刚刚回来,身上有些沧桑气息也是平常事情嘛。”

这位萧大小姐居然这样的有个性?这我倒是没有想到啊,不过她的身上所散发出来的绝对不是江湖侠士所散发出来的沧桑江湖气,而是······类似于杀手刺客一类人的阴寒肃杀气息,难道这三年她去做刺客了?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这堂妹根骨虽好,但是一看就是修炼不得法,导致武艺平凡,根本对我们无法造成威胁。”彦在确认了这个萧凝雪对他们无法构成威胁之后,便懒得关注她了,“其他人呢?”她所指的其他人,自然是宫羽芊与碧落倾了。

“碧落说自己无法适应这种宴会,所以没有过来参加,至于羽芊······”萧楚客自然明白她所指是谁,于是环顾四周后指出了宫羽芊的所在,“不是就在那边和阳宁郡的郡侯待在一起吗?”

萧楚客所指之处,宫羽芊与阳雪心正在对今晚他们的部署进行最后的交流。

“你确定那个黯阳族的禽兽会来我的郡侯府行凶?”阳雪心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这一点。

“结合黯阳族与月尽孤阳勾结、黯阳族在阳宁郡活动以及你抓住的那个乾天贵族这三点来看的话,这是一个合理的解释,”宫羽芊说道,“那些黯阳族是受到月尽孤阳的指派潜入阳宁郡,目标就是你郡侯府之中的那个乾天人。”

“那他们为什么不早些下手,而是在城中制造多起血案呢?”阳雪心问道,“而偏偏要在今日,你们抵达阳宁郡的时候在动手呢?”

“第一个问题我无法给你一个明确的答案,我的猜测是他们不想暴露自己的最终目标是郡侯府,所以想要在玩美解决你的郡侯府四周所布下的法阵的情况下在做出行动,这要耗费不小的灵能。而我之前刚刚得知,黯阳族能够通过吸食恐惧来增强自己的灵能,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所有被黯阳族所杀害的死者,全都是支离破碎,饱受折磨。”说道这里,宫羽芊的眼前浮现出了红棉沁血在自己请教她的时候,面上得意的神色,心中不由得又是感到一阵郁闷,“至于第二个问题,就十分的简单了,那就是因为他们若是今晚军王、政后都在参加宴会的时候不动手,以后再动手可就难了。”

“是啊,军王殿下他们与你们会来的如此迅速,是他们始料未及的。”阳雪心露出一个安心的笑容,“不过,更让他们想不到的是,因为岁千寒先生提供的信息,我们已经将他们与月尽孤阳以及我府上的那位乾天显贵联系在一起了。”

顿了顿,阳雪心压低声音问道:“那红棉沁血大人与碧姑娘就被你请去监视郡侯府的外围与那名乾天人了?”

“我可请不动红棉沁血,她在哪我也不知道,”说道这里,宫羽芊的眼前再一次浮现出红棉沁血一听到自己请她去参与抓捕黯阳族凶徒的时候,那摇的像个拨浪鼓一般的脑袋以及耳边一大堆“年轻人应该多依靠自己,怎么能是是都依赖老人家呢?”诸如此类的歪理,头再一次感到大了,“我只是安排碧学姐监视那个乾天人,一来是保护,二来,若是运气好的话,或许黯阳族的凶徒能够帮助我们了解到这个乾天人到底是一个什么身份。”

“所以,今晚,我们便只管关门捉贼就是了,”说到这里,宫羽芊的眼中忽然说过一丝慵懒的狡黠,“当然了,他们若是今天晚上不来,那也是好事,以后的事情就由军王他们主持大局就可以了,省的我今晚动手了。”

随后两人对今晚的计划的几个细节再次核对确保无误之后,宫羽芊向阳雪心告辞道:“郡侯大人,若是对计划没有新的疑问的话,我现在就去与碧学姐会合了,也请郡侯大人也做好准备。只要宫羽芊信号一到便立即前来增援。”

“嗯,请小心,再会。”

“再会。”

“但愿一切顺利吧。”目送着宫羽芊悄然离开了宴会,阳雪心叹了口气,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看屋外的天空。

今晚阳宁郡的夜,似乎是更深了一点了。

第二百七十六章 阻击黯阳族

藤血梦辉注视着正在不断传出靡靡之音的郡侯府,眼中闪烁着贪婪而饥渴的光。

这些无能而腐朽的中洲猪,只配成为黯阳族勇士的食物!郡侯府之中的欢声笑语刺激着藤血梦辉的神经,在他的观点之中,作为食物的中洲人是不配拥有快乐的情绪的,他们只可以拥有恐惧与绝望,而快乐,那是黯阳族的勇士才配拥有的情感。

所以,现在郡侯府之中的众人越是快乐,他的心中的杀意与憎恨的魔火便燃烧的越是炽烈。

这个时候,他的心中又将怨恨转移到了这次任务的负责人,一个殁厄藩的贵族,一个仗着自己血统高贵、出生藩阀就对自己颐指气使的无能的懦夫北山光斗身上,因为在确认了行动的目标就在郡侯府的时候,藤血梦辉便主张直接血洗那座建筑,在清除掉目标的同时将包括那个有着白嫩嫩的脖子的女郡侯在内的所有人全都变成血奴,以犒劳所有参与行动的成员一路的辛勤劳苦,虽然行动组大多数的成员都支持他的想法,但是,那个懦夫不但一口回绝了自己的建议,还对自己大肆冷嘲热讽,并且利用他的血统优势压制住了自己对他的权威的挑战,最后免除了自己副队长的职务。

而北山的计划则是不断的通过虐杀猎物,然后通过吸纳他们死前的恐惧各自增加灵能,然后施法匿影术,以期望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郡侯府四周那可笑的警戒法阵然后在除掉目标之后,在飞快的脱离这座建筑,避免惊动建筑之中的所有人。

这真是一个可笑的计划,堂堂黯阳族的勇士居然会惧怕进入猎场狩杀猎物,而只敢偷偷摸摸的行动,一开始藤血梦辉满心以为小队之中不会有任何一个人会认可那个懦夫的这个计划。但是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虐杀猎物的快乐让那帮蠢货迅速的改变了他们原先的立场,这让他迅速的失去了对部下的权威,也使得他不得不在今晚变成一个独自行动的马前卒。

当然了,他是绝对不会承认,他对此同样也是乐此不疲的。

北山光斗你给我等着,藤血梦辉心中恨恨的嘀咕道,等回到了黯阳族,我非在大将军要你的好看不可!

看了看天上的那一弯新月,藤血梦辉知道今夜即将步入丑时,在这个时间段之中,一日之内所残存的阳光的力量彻底的被消弭了,黯阳族能够完全的解除自身的限制,不用担心自己的身体会被阳光的力量所伤害到。

完全解除了自身的限制,藤血梦辉的周身被一层青灰色的光芒所覆盖,随即,他的身影渐渐的消融在了这层青灰色的光芒之中,不见了踪影。

阳宁郡侯府,西北偏院。

这里便是软禁那个神秘的乾天来客的院落,由于阳雪心的再三命令,所以这里变成了整个郡侯府之中防护最严密的地方。

今天依旧是如此,五十名全副武装的士兵将这里里三层外三层的防守的水泄不通。而在距离这里不到十丈远的地方便是正在举行宴会的郡侯府大厅,两相对比之下,这完全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忽然,在士兵们的眼中,眼前的景象忽然发生了变化,一股淡淡的,泛着青色光晕的气体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士兵们的眼前,来不及做出任何的反应,士兵们便感觉大脑一沉,身子一软,纷纷瘫倒在地上。

等到所有的士兵都倒在地上陷入昏迷之后,一个人影便慢慢的显出了身形。

“能够在我的手上多活一些时候,你们当真是十分的幸运了。”看着躺倒一片的士兵,藤血梦辉狞笑道,“等我解决了目标,再来好好的享用你们。”

说着,藤血梦辉便转身朝着偏院之中走去。

刚刚步入庭院之中,便看到此行的目标正静静的站在院落之中,似乎是已经等候自己多时了。

“你是来杀我的。”没有想到目标开了口,笃定的语气,不带一丝疑惑,似是早已料到自己回来一般,而更加出乎藤血梦辉意料之外的是,他的声音竟然是非常的平静。从那声音之中,他几乎听不出一丝的恐惧,“我能知道是谁要杀我吗?”

虽然在他的眼中,这个模样斯文,相貌还算清秀的年轻男子亦不曾脱出猎食对象的范畴,不过,毕竟是大将军点名需要自己处理的目标,他亦不会吝惜一点虚假的尊重的。

“黯阳族狩猎不需要任何人的指使,”藤血梦辉发出一声他自以为很斯文其实十分粗鄙的笑声,一边舔着嘴唇一边狞笑着说道,“你不怕我?还是说,你其实并不怕死?”

“我怕死,不过你倒是没有什么好怕的。”青年依旧是一副平静无波的表情。

藤血梦辉忽然感觉到自己似乎是受到的莫大的侮辱一般,一道瞬影闪过,他已经出现在了那个青年的面前,随即手一扬,生长着尖利黢黑的指甲的枯手已经掐住了青年的脖子,将他提了起来。

“你······你知道······”青年被掐住了脖子,脸因为缺氧而涨得通红,却还是勉强的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么一句话,“知道我是谁吗?”

“你是谁?我不知道,我也不感兴趣,”藤血梦辉冷酷的说道,“就像你不会在乎你每日进食的肉在生前的名字一样,我也没有必要记住你们这些中洲猪的名字,不是吗?”

“呵呵,我······我赌你······”青年的眼珠子几乎都要突了出来,但嘴角却是扬起了一抹嘲讽的笑,“我赌你······不敢让我死!”

“我不敢让你死?!”被侮辱的感觉再一次袭向藤血梦辉,他一把将青年抛出,眼睛之中尽是嗜血杀意,“我改主意了!我告诉你,我改主意了!去他的命令,去他的一刀毙命迅速解决,我要慢慢的将你折磨致死,让你后悔对我说出刚刚的那一番话!”

“抱歉,刚刚的那番话并不是对你说的,”青年的眼中尽是充满嘲讽的歉意,“而且你今天,多半是走不出这间院子了。”

藤血梦辉一听青年的这句话,本想上前用自己的利爪将他开膛破肚,在让他亲眼看着他的五脏六腑被自己的吃掉,但就在这个时候,他忽然感到背后一凉——两道凌冽的寒锋正中了毫无防备的藤血梦辉,将他瞬间击飞了出去。

看着藤血梦辉从自己的头顶飞了出去,青年的眼神回转到了正前方,看着似是忽然出现的两个人,嘴角温和的一笑,似感激又似嗔怨的开口说道:“我就知道你们不敢就这样让我死,只是下一次速度在快一些就好了。”

“你的脚若是还能动弹,就麻溜的闭上你的嘴然后滚进房里面去!”宫羽芊冷冷的说道,“我虽然接到了任务要保证你的性命,但是相信我,暴打你一顿在我这里是不会产生任何的障碍的。”

许是被宫羽芊的这番话给吓住了,有或许是真的觉得这里实在是危险,那名青年乖乖的爬起来,然后飞快的回到了房间之中,关紧了房门。

其实当看到前来的只有两名少女的时候,青年的脸上是明显的写着一丝失望,只在心中暗自期盼这两个女子真的有些本事,能够帮他争取到其他援军到来的时间。

“接下来,就是如何处理你的问题了。”宫羽芊将手中的铁剑负在身后,注视着一片虚空喝道,“阳宁郡的那十三条少女的性命,我是不是应该找你讨要啊!”

“嘻嘻,差不多吧。”随着一声邪气非常的冷笑声,一时间血光大作,一个身材矮小,皮肤干瘪宛若行尸的人影自血光之中逐渐成型,缓缓的走到了宫羽芊与碧落倾的面前,发出一声宛若野兽般的嚎叫,“既然已经狩猎了十三条了,那再多两条那也是可以的,不是吗?”

“那也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宫羽芊铁剑一扬,一个瞬闪便向藤血梦辉攻了过去。而在这个时候藤血梦辉才真正意识到了自己刚刚真的是小瞧了眼前的这个女人,因为本身以速攻见长的自己居然在一瞬间看不清那个女人的身法,只在一瞬之间,自己右肩再一次被刺中,然后那个女人身形一变,竟又瞬间出现在了自己的后方左侧,随即自己的右小腿一阵剧痛,竟是再一次中了招。

这个女人居然这么的厉害!在屋子里密切关注屋外战局的那名青年在看到宫羽芊的这一番攻势的时候,不禁赞叹出声,当宫羽芊刚刚开始有了动作的时候,他也是几乎没有看清宫羽芊的动作,但是结果就是十分清楚明白的呈现在他的眼前的,那个刚刚还张狂的要命的干尸般的家伙根本毫无还手之力,若不是他身体特异的话,此时只怕已经身首异处,一命呜呼了。

“羽芊,小心!”就在宫羽芊准备再一次发动进攻的时候,一旁的碧落倾忽然叫道,“这个家伙有古怪!”

宫羽芊听到碧落倾这样一说,当即便凝神戒备,而就在此时,泛着赤红色血光的长鞭在藤血梦辉的操纵之下,向宫羽芊猛卷了过来,但是对已经有所防备的宫羽芊自是不再构成威胁,被她轻松的躲了过去。

“呼,刚刚好险啊!”宫羽芊舒了口气,向碧落倾道谢道,“多谢了,碧学姐,若不是您刚刚提醒,我可就没那么容易躲过刚刚的那一击了。”

“羽芊,记住了,即便是对上再弱小的对手,也不可掉以轻心哦,”碧落倾虽然表面上实在告诫宫羽芊,但是实际上却是在赤裸裸展开了对藤血梦辉的嘲讽,“须知兔子尚可蹬鹰哦。”

兔子?那个女人什么意思,是说在她们的眼中自己只是一只兔子?伴随着气血入脑,藤血梦辉的眼睛转变成了一片赤红,原先干瘪的身材居然一瞬间爆胀了数倍,崩裂开来的皮肤之下,是完全暴露在空气之中的肌肉,条条血管清晰可见。

“不好!载血灌顶,他狂暴了!”宫羽芊记起在书上看到过关于黯阳族的记载,载血灌顶是黯阳族特有能力,就是通过燃烧自身的血液而大大加强自身各方面的能力,一个黯阳族在载血灌顶的情况之下,防御力与物理攻击力都会大大的提神,更会让他的凶残程度呈现出几何增长,没想到碧落倾的几句话居然会激的这个黯阳族大发狂性到这样的地步,果然是凶兽本性,“碧学姐,快退!”

“太迟了,你们今天都得死!”藤血梦辉如一只看见猎物的饿狼一般向碧落倾冲了过去,这个女人刚刚居然敢那样的讥讽自己,他要让她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面对藤血梦辉狂暴的进攻,碧落倾面色始终十分的平静,就在藤血梦辉即将击中她的时候,足尖一点,从容而迅速的脱出了这只野兽的攻击范围。

不好!屋内的青年却是没有看出来碧落倾表情与动作的从容,只觉得碧落倾刚刚的躲避既是非常的勉强又显得愚蠢。

现在狭路相逢,只有正面一拼才有一线生机啊,你现在这一让,局面彻底陷入被动,在与这只已经彻底失去理智的凶兽的对抗中只要一步踏错,那就是万劫不复啊!

想到这里,青年不由得埋怨的瞪了一旁的宫羽芊一眼,若不是她刚刚出言让那名少女快退,影响了少女的判断,局面必然不会是如此!

可是一看之下,青年却发现宫羽芊面色十分的平静,一点都看不出来有为同伴担忧的样子,结合刚刚她让那名同伴快退时的紧张神色,青年心中一惊,莫非这是她与那名少女的计谋?

而就在这个时候,屋外的战局又出现了新的变化。

与藤血梦辉周旋了两三个回合之后,那名少女就像是已经掌握了藤血梦辉的行动规律一般,闪避动作越来以从容,一招一式之间竟似是都能够提前预判一般。

而另一方面,藤血梦辉却是因为屡次攻击都落空,气力严重消耗的同时,心性更加狂暴,出招章法也渐渐混乱,破绽逐渐显现。

就在这个时候,碧落倾终于出手了。

两道寒芒闪现手中,一瞬间现场居然亮如白昼,碧落倾双剑交叉负于身后,身影瞬闪之间,便是迎着藤血梦辉暴露的破绽疾杀而去。

此时藤血梦辉豁尽全力双拳齐出,誓要将这个可恶的女人一举击杀,并让她死无全尸。可这也就导致了他脖颈门户洞开,为碧落倾提供了绝好的秒杀他的机会。

“呲嘤!”随着一声金属割开血肉,与骨头摩擦的声音传出,藤血梦辉的双拳在距离碧落倾尚有一尺的距离外停下了,因为这个时候,碧落倾的一柄长剑已经将他的胸口给刺穿了。

随即,又见一道寒芒闪烁,藤血梦辉的右臂被碧落倾另一柄长剑飞快的卸了下来。

在藤血梦辉右臂离体,血花四溅的瞬间,碧落倾飞快的将插在他胸口之上的长剑抽出,及时的脱离了战场——黯阳族的血液有剧毒以及引人发狂的效果,若是沾上了,却是一件麻烦的事情。

剧烈的疼痛让藤血梦辉一下子瘫跪在了地上,而比疼痛更加能够将他压垮的是自己居然被两个原本被自己轻视的猎物吊打秒杀的事实。

此时,载血灌顶的副作用也开始显现出来,由于刚刚藤血梦辉大量燃烧了自己的血液,再加上刚刚被碧落倾重创,现在他的力量、灵能与生命力正在以无法逆转的趋势迅速的流逝,他的身体也以一种肉眼可视的速度迅速干瘪了下去。

“你们······你们不要得意,我,我只不过是一个马前卒而已,”藤血梦辉用怨毒的眼神盯着眼前的两人,巨大而散乱的瞳孔之中仿佛要发出千万支利刃要将宫羽芊与碧落倾千刀万剐了一般,“马上,马上我的战友就会来找你们的,黯阳帝国万岁!”

高呼完最后一句之后,藤血梦辉的身体忽然爆炸,一片血雾自他已经血肉四散的躯体之中冒出,然后迅速的消散在夜幕之中。

“不好,是血雾遁术!”宫羽芊叫到,她从书上看到过这是黯阳族特有的夺命逃生的能力,急忙对碧落倾说道,“快去通知阳雪心,让她立即全城搜捕,他用了这招之后必然已经是气空力竭、极度虚弱,而且血雾遁术不可能让他逃出多远的距离,他一定还在郡侯府附近!”

碧落倾应了一声,便迅速闪出了院落,一出院落,便看到了已经察觉到这边动静的阳雪心以及求缘一败等人已经带着郡侯府的人马向这里赶了过来。

“碧姑娘,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一看到碧落倾出现,阳雪心立即问道,“黯阳族的禽兽抓住了吗?那名乾天人怎么样了,宫姑娘人呢?”

“黯阳族的凶徒施展血雾遁术逃走了,羽芊让我过来通知郡侯大人您,让您立即安排人马在郡侯府附近仔细搜寻,现在那个黯阳族凶徒已经十分虚弱一定跑不远的。”碧落倾回答的沉稳而迅速。

“宫姑娘在哪里?”求缘一败插话问道。

“那名院落之中的乾天人受了不轻的伤,羽芊正在处理。”碧落倾语气不变,“军王殿下您知道的,黯阳族所造成的伤口,很麻烦的。”

“好,那我立即让士兵们仔细搜寻郡侯府的周边,对那禽兽一定要做到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阳雪心一边说着,一边转向身后对身后的士兵们扬声道,“听清楚了吗?”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身后的士兵们高声回应,随即便迅速四散而去,通知各个关节开始运作,搜捕肆虐阳宁郡多日的凶兽。

“那个乾天人。伤的有多重?”对于阳雪心的一系列行动,求缘一败并没有在意,他此时一直凝视着碧落倾,希望能够从她的表情中看出一些破绽。

“军王殿下,您应该十分清楚,黯阳族制造的伤害,都是非同寻常的。”碧落倾坦然道,她知道求缘一败并不相信自己的话,其实她也不喜欢说谎话来蒙人,不过没有办法,刚刚宫羽芊的神情自己看的十分的明白,她明显是有话要与那名乾天人说,自己必须为她创造时间。

“······那宫姑娘有把握医治好那人的伤势吗?孤得去亲自看看······”求缘一败见在碧落倾这里探查不出什么东西出来,便准备亲自前往别院,却再一次被碧落倾拦住,“碧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

求缘一败面色一沉,中洲战神的强大威压开始向碧落倾汹涌而来。

“羽芊之前与我说过,她能够处理好那人的伤势,但是羽芊也再三的交代,说治疗的时候绝对不可以有人打扰,”面对求缘一败的威压,碧落倾却好似毫不在意。既不刻意凝神与他对抗,也没有表现出一丝的胆怯退让,始终是一种平静无波的模样,“军王殿下,请您见谅。”

求缘一败冷哼一声,想要强行动手,但是这个时候,一旁的洛嫔烟却说道:“既然这样,那就交给宫姑娘了,碧姑娘,你与我们一道去搜寻那只黯阳族的禽兽吗?”

“理所应当。”碧落倾立刻说道。

求缘一败还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在与洛嫔烟的眼神一接触之后,便放弃了这个打算,他看的出来,洛嫔烟在这件事情上已经采取行动了。也就是说,自己无需再在这个问题上操心了。

而就在三人一同离开之后不就,一道人影,出现在了刚刚三人所在的地方。

“烟儿也真是的,居然让我做这种听墙根的事情。”无双寂看着已经消失在夜色之中的三人身影,小声的抗议道,“不过我也真的是比较有兴趣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物,居然要劳动黯阳族出手对付呢?”

看着不远处庭院的方向,无双寂沉思着,迈开了脚步。

与此同时,郡侯府西偏院的屋中。

昏暗的灯光下,宫羽芊静静的与青年对视着,虽然这个人的相貌与之前元禛和凤羽将臣想自己描述的完全不一样,但是考虑到在自己的那个世界,改变容貌都不算是一件难事,就更不要说是神奇的亚玄界了。而另一方面,自己有足够的理由怀疑,眼前的这个青年,便是自己此行的目标之一。

“你是乾天人?”虽然如此,但是宫羽芊决定还是先试探一下为好。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青年依旧微笑,笑容中却有着警惕与疏离。

算了,时间紧迫。没时间慢慢试探了。宫羽芊见眼前之人丝毫不配合,决定不再和他浪费时间,直接了当的说道:“我是受乾天军团监国公的委托,来寻找失踪的摄政王元衾。”

说道这里,宫羽芊十分满意的看到了青年在听到自己这样说的时候,脸上出现的一瞬间的惊愕,这让她更加确信了自己的结论,再接再厉道:“我寻找摄政王的目的是要告诉他,他的烟君月尽孤阳不可信任,因为根据我们收获的情报,月尽孤阳已经和黯阳族有所勾结······哦对了,刚刚那人便是黯阳族的,如何,很恐怖吧?”

“你既然是乾天之人,那么对你家摄政王应该是很熟悉的吧?若是有机会遇见他,一定要将我今天的这番话转告给他哦,黯阳族哎,不是开玩笑的!”在成功的用铁青之色替代了青年脸上淡漠而疏离的微笑之后,宫羽芊转身向房门走去。

即将走到门口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一个文雅而又充满威严的声音:“关于月尽孤阳与黯阳族勾结,你有什么证据?”

宫羽芊回过头,用一种玩味的眼神看着那名青年道:“再问我这个问题之前,阁下是否应该先报上您的大名呢?”

“阁下推测我是谁,那我便就是谁。”那名青年的脸上又恢复了之前那淡淡而疏离的微笑,乍看之下,好似初春时节的水仙花,“阁下是聪明人,话不用说的太明白吧?”

“确实不用,”宫羽芊想了想便决定实话实话说,“这个消息的来源是乾天原烟君府东君岁千寒提供的,岁千寒如今隐居在紫元皇朝的西境,机缘巧合之下,拜托紫元神探红棉沁雪铲除烟君府私自设置在紫元境内的间者组织,此事便是当时东君提供给红棉沁雪的。”

“若是这样的话,那此事便不足采信,”青年微微一点头,说道,“岁千寒与月经孤阳既是政敌,又有私怨,若是只有他对月经孤阳有所指控,只怕难以让我相信。”

“我也没有让你相信啊。”宫羽芊笑道,“我只是拜托你,若是见到了乾天军团的摄政王,一定要将这件事情告知于他,至于他相信不相信,那便也是他的事情了。”

“这个完全没有问题。”青年保证道,“我一定会转达给摄政王知晓的。”

“那么,就拜托你了,”宫羽芊一边说着一边走出了院落,“再会。”

走出偏院,宫羽芊忽然扬声道:“堂堂政之宫左大将军,不应该是一个听墙根的猥琐之人吧?”

片刻的沉默之后,无双寂出现在了宫羽芊的视线之下。

“你是如何发现我的?”无双寂问道。

“左大将军,潜行就不是一个适合您的行为,”宫羽芊笑道,“是政后殿下要你过来的?”

“谁说的,至少该知道的事情我基本上全都知道了。”无双寂说道,“那人真的是元衾?”

“你问我?”

宫羽芊指了指自己,问道,“您难道没有亲眼见到过元衾吗?”

“相貌完全不同。”无双寂想了想说道,“不过这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就是了。”

“现在的问题是,左大将军,您是否会将这件事情告知军王殿下呢?”

“如果按照我的想法来说的话,我确实不会讲这件事告知军王,以免再徒生事端,影响紫元与乾天的现在相对还算稳定的局面,但是······”无双寂实话实说道,“这件事情我并不打算隐瞒烟儿······当然,也是无法隐瞒的。所以······”

“所以,这件事情会如何发展主要还是看政后殿下的态度是吗?行,我相信政后殿下会顾全大局的,”说道这里,宫羽芊忽然笑了起来,“左将军,你可真实一个好男人,以后我若是要找丈夫,便要找你这样的。”

“宫姑娘,切莫说笑,”无双寂飞快的转移了话题,“那个黯阳族的禽兽,不会跑掉了吧?”

“应该不会吧,他逃走之前已经被我和碧学姐打成了残血,再加上逃跑时后进行的自爆······”宫羽芊想了想,最终决定谨慎对待,“走吧,我们也去参加搜寻。”

重新安排好了这座庭院的护卫之后,宫羽芊便和无双寂一起离开了。

而在另一边的,正如宫羽芊所说明的那样,藤血梦辉却是并没有逃得太远,在距离郡侯府仅有一街之遥的一处偏僻的小巷子之中,离散的血雾飞快的从新汇集在一起,逐渐凝聚成了一个人形。

该死的北山光斗,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你不知道那两个厉害女人的存在!你这是借刀杀人,故意要致我于死地啊!藤血梦辉脸上充满了对自己同伴的怨恨,但是很快的,这怨恨的表情便转换成了恐怖的狞笑。

嘿嘿,你别得意的太早,北山光斗,我已经将你的存在透露给那两个女人知道了。现在你就等着领教她们的厉害吧!而我,则只要安静的躲在一旁看戏就好了······呃啊!

身体上不断传来的剧痛以及虚弱的感提醒他恐怕无法安然的躲在一旁看戏。

不行,之前那一战,消耗掉了我大量的灵能与血液,若是在不进行补充的话,我就会虚脱而死了,更不要说······

藤血梦辉抬头看了看天色,再过一两个时辰,天就要亮了,若是在太阳出现之前自己还无法找到安身之处的话,那自己就要灰飞烟灭了。

不行,我不想死在这里,更不愿意在阳光下飞灰烟灭!

抱着这样的想法,藤血梦辉爆发出了他最后的力量,挣扎着站了起来,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寻找能够让自己生命得以延续的猎物。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道白色的身影出现在了藤血梦辉的视线之中。

那是一个身穿着裙摆上镶嵌着珍珠的白色纱裙的年轻女子,正依靠在巷子的入口处,歪着脑袋看向自己这边,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女子的眼神之中没有一丝的惊慌,反而是只有浓浓的兴趣。

若是往常,藤血梦辉或许会对一个衣着华美的年轻女子深夜出现在这样的深巷之中以及她此刻的表现产生怀疑与警惕,但是现在,求生的欲望掩盖了他的理智,现在的他的脑海之中只剩下萦绕着的鲜血的芳香,再也没有其他的事情了。

自己现在虽然身受重伤,但是以现在的实力,对付这样的一个女人,那是完全不成问题的。

毕竟,自己不会那样的倒霉,一夜之间连续遇到三个披着少女外皮的怪物吧?

产生这样的想法的时候,藤血梦辉已经朝着那名女子扑了过去,而当他的手即将掐上女子的脖子的时候,他也终于看清楚了女子的脸。

这张脸的样貌,对他来说是陌生的。但是这张脸上所挂着的笑容,却是他所熟悉的,因为每一次狩猎结束之后,他也会露出这样这样愉悦的笑容。

藤血梦辉的心猛地沉了下去。而就在这个时候,那个白衣女人忽然凭空消失而,而随之而来的,却是漫天飞舞的蓝色樱花。

樱花?蓝色的樱花?藤血梦辉疑惑的看着漫天飞舞的樱花,忽然,那美丽的樱花忽然就化作了一阵又一阵的血色雾气,本来藤血梦辉应该是十分乐于见到这样的景象的,但是现在,他的眼中居然慢慢的出现了恐惧。

恐惧的源头,在于自血雾之中慢慢呈现人形的身影。

九具残破不全的身躯,或被开膛破肚,或已经不见了全身的血肉只剩下白森森的骨架,或是身体被强行扭曲到了一个常人难以想象的地步,一眼看过去便能够对她们的痛苦感同身受,因为而这些残破不全的身躯之上还都有一个个因为极度的痛苦而被扭曲了面容的头颅,虽然有几具躯体的头颅已经并不完整了,但是她们那夹杂着痛苦、恐惧与怨恨的表情还深深的印在她们原先的脸上。而此刻,倒是怨恨更为占据主要情绪。

因为,她们的怨恨,此时有了宣泄的对象。

“十三位死者之中死在你手上的便有九人,”一个冰冷而沙哑的嗓音从未知的暗处飘来,看似微弱却无比清晰的飘进了藤血梦辉的耳中,“你要偿命啊,她们所经历的恐惧,现在就要偿还与你!”

恐惧吗?难道我还会有这样的情绪,在面对曾经的猎物的时候?此时的藤血梦辉努力的想让自己放声大笑,讥讽这些死在他手上的猎物的不自量力,居然妄想找他偿还罪孽。但是喉咙之中却怎么都发不出声音,嘴角就好似被冻住了一般,即便是在想要勾出一个冷笑的弧度却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而这个时候,那九具不知道应该是被称之为怨灵亦或是行尸的人形躯体已经逼近到了藤血梦辉的面前,她们残破的嘴张得大大的,似是在哀嚎,又似在咆哮,虽然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但是在藤血梦辉的心中,不管是多么刺耳的尖啸都不如此刻眼前无声的哀嚎让自己的心灵遭受到的冲击与悸动,他忽然感到自己已经无法呼吸,双腿也根本无法支撑起自己身体的重量,瘫倒在地上。

那九具躯体已经爬上了他的身体,在他的映像之中应该是柔弱无力的那一双双手此刻却好似锋利的利刃一般飞快而毫无章法的切割这他全身的肉。先是眼睛被一双手活生生的抠了出来,极度的痛楚中,世界陷入了一片黑暗,然后他便感觉到自己的全身的肉都在不断的被切割脱离了自己的身体。

他想大叫,想大声的嚎叫,但是却不能发出一点声音,他想承认,承认自己现在十分的恐惧,他想求饶,想忏悔,想做任何事情只求能够结束这样的噩梦。

“既然你这样乞求了,那我便成全你。”那个沙哑的声音再一次传了过来,还没有等他产生任何回应的念头,一抹极冷极冷的寒意,从他的脖颈处渗透,飞快的蔓延道了他全身。

痛楚消失了,世界有再一次恢复的光明,之前的那些缠绕在他的身上折磨着他的恐怖的躯体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那诡异的伴随着血雾的樱花也不见了,他依然置身在那个黑暗的小巷子之中,眼前是那个身着白衣,神情慵懒的女子,只不过她此刻的手中多了一把正在滴血的剑,那把剑上面血的颜色,让他莫名的觉得十分的熟悉。

刚刚所发生的一切都是一场梦吗?藤血梦辉几乎就要相信这一点了,几乎都要相信自己刚刚的经历只是一场噩梦,此时的他就如同一个刚刚大梦初醒的人一般,眼神茫然而散乱的看着前方,而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要看的是什么,不过这其实本就没有关系,因为在下一刻,他的头,就从自己的脖子上飞了出去。

他这个时候才想起来为什么他会觉得那把剑上面的血的颜色一场的熟悉,那就是他自己的血啊。

该死,我竟然真的连续遇到三个披着少女外衣的怪物!这是藤血梦辉陷入绝对的黑暗前,最后的心声。

第二百七十七章 打草惊蛇(上)

看着躺在地上已经身首异处的藤血梦辉,白衣女子冷冷一笑。就在这个时候,不远处传来大批人马向这里飞速靠近的动静,白衣女子表情飞速变幻,变成了既是迷茫又有些后怕的模样。

“侯爷,就是在这里,我听到了男人的惨叫声!”这个时候,巷子口传出一个男人的叫喊声,随即,无数的火把出现在了白衣女子的视线之中。

白衣女子既知来人便是阳雪心,当即换上了一副安下心来的表情,扬声叫道:“郡侯大人,我在这里。”

正如她所预料的一样,领头的人正是阳宁郡侯阳雪心,此时阳雪心也看到了她的样貌,顿时露出了惊讶的神色:“萧凝雪?怎么会是你?”

同行而来的萧楚客也看到了白衣女子的脸,正是自己的堂妹萧凝雪,连忙越过阳雪心走到萧凝雪的身旁,急切的问道:“凝雪,你怎么在这儿,发生什么事情了?”

“这个人,”萧凝雪指了指地上的尸体,声音发颤的说道,“之前我看到他鬼鬼祟祟的逃出了郡侯府,便疑心可能是盗贼,所以就悄悄的跟上去查看,不想被他发觉,双手竟然变成利爪要来抓我,我情急之下挥剑便砍,不想一下子便砍下了他的首级······”

“这人是······”萧楚客看着地上的尸体想要上前查看,却被宫羽芊拦住了。

“小心,这人的血碰不得!”宫羽芊一边拦住萧楚客不让他靠近,一边随手点中了萧凝雪的穴道让她动态不得,“黯阳族的血液又致人发狂的魔力,碧学姐,快带这位萧姑娘下去仔细查看,确保没有问题!”

碧落倾应了一声,便以真气包裹住萧凝雪,托着离开了。而因为担心萧凝雪的安全的同时也害怕真的出什么意外时碧落倾没有帮手,萧楚客、魏雪莹与彦也跟了上去。

这个时候,一晚上没有出现的红棉沁血的声音忽然从人群之中传出:“羽芊,这人便是那个黯阳族的禽兽?那十三名少女都是他杀的?”

“他是黯阳族,这一点不错,至于那些少女是不是都是他杀得,那就未必了。”宫羽芊仔细的辨认了一下滚落在一旁的藤血梦辉的人头,确信的回答道,随即转身盯着红棉沁血,眼中充满了疑问,“你今晚上哪里去了?若是你在······”

“若是我在,也不会对你们有多大的帮助,毕竟你们做的很好,不是吗?”红棉沁血嬉皮笑脸的回应道,“我自然有我的事情,该告诉你的也一定会提前告诉你。”

“真不知道你这附德行,43号是怎么得出你‘沉稳干练、机警异常、可托生死’这样的评价的!”宫羽芊叹了口气,不过自己于情于理都是管不了她的,所幸也就不再追问了,转而看向阳雪心,“这人刚刚逃走之时,曾经说过自己尚有同伙潜伏在阳宁郡附近,若他所言非虚的话,那这件事情还远远没有到结束的时候。”

“嗯,不管怎么说,今日杀了这个禽兽,算是对那些枉死的百姓以及他们的亲人有了一个交代了!”阳雪心看着地上已经身首分离的藤血梦辉,充满仇恨的说道,“我要将他挂在郡侯府外示众三天,以此告慰那些死去的女孩儿,还要以此激励全郡的百姓!”

“郡侯大人啊,您的这个想法,我看是不能完成了。”亿欧昂的红棉沁血又开口泼了阳雪心一盆冷水。

“嗯?这是为什么?”

“黯阳族受天地诅咒,身躯终身见不得太阳,一旦接触阳光就会立即燃烧,直至飞灰烟灭,所以你若将他挂在郡侯府外示众,只要明天,不应该说是今天的太阳一出头,他就即刻化成飞灰了,哪里还可能示众三天呢?”红棉沁血笑着解释道。

“若是如此,倒是便宜了这个禽兽了!”阳雪心不甘心的说道。

“郡侯大人,虽然您无法将他示众三天,但是只要操作得当,激励阳宁郡百姓的目的还是可以达到的。”见到阳雪心不甘心的模样,宫羽芊笑着安慰道,“说不定还能够打草惊蛇,让他在阳宁郡的同伙方寸大乱,有利于我们今后的行动哦。”

“真的,愿闻其详。”阳雪心果然来了兴趣。

“这个嘛······”

听完了宫羽芊的计划之后,阳雪心连连点头,面露喜色的转头看向了红棉沁血问道:“红棉沁血大人,您的意见如何?”

“勉强可行吧。”红棉沁血表面上虽然这样说,但是从眼神中看得出来,她对宫羽芊的计划十分的赞同与欣赏。

“那好,”阳雪心转身吩咐身后的士兵道,“你们立即将这个禽兽的尸体带回郡侯府,暂且将他的脑袋缝合好,然后通知阳宁郡文武官员,世家贵户,民意代表与百姓,今日卯时两刻的时候在郡侯府门前集会,尤其是那些死难者的亲人,一定要尽数到场!”

“遵命!”与阳雪心随行的卫队队长是与阳雪心在之前的保卫战中一起出生入死过的,所以自然不会对她的命令有任何的质疑,在接到命令之后,立刻指挥士兵准备抬走藤血梦辉的尸体。

“等一等!”见他们作势要直接将尸体抬走,宫羽芊连忙拦住了他们,从乾坤戒之中取出了一大块黑色的布料递给士兵,说道,“这是特制的能够隔绝毒物的布料。用这个,可以隔绝他身上的毒血,防止变故。”

“多谢!”卫队队长接过黑布,小心翼翼的将藤血梦辉的身体与首级包裹完好,然后抬走了。

“我现在终于知道翷飏为何如此的看重你了,你的表现的确是令人惊讶啊。”红棉沁血看着宫羽芊笑道,“不知道你以后还会给我带来怎么样的惊喜呢?”

“来日方长,你总会看到的!”宫羽芊不甘示弱的回了一句之后,便不再理睬红棉沁血,而是转过头对阳雪心说道,“郡侯大人,你想好明日对官员与百姓们说什么了吗?”

阳雪心还没有说话,红棉沁血的声音又到了:“这种事情对她来说是手到擒来的,你就不用操心了,还是想想怎么揪出剩下的黯阳族余党才是重要的。”

苦笑着与宫羽芊对视了一眼,阳雪心说道:“宫姑娘,红棉沁血大人说的有道理,我这边的事情都是小事,如何彻底消灭那一伙禽兽,还请姑娘多多费心啊!”

宫羽芊知道红棉沁血这样说是因为与阳雪心有隐秘的话要说,而想要支开自己,虽然她很想知道她们之间究竟想要说些什么,但是目前自己显然是不具备偷听她两人交流内容的本事的。

哎,要是43号在就好了,她一定能够帮我窃听到她们之间对话的内容的,宫羽芊暗自叹了一口气,随后便向阳雪心告辞了。

回到郡侯府,宫羽芊便遇到了碧落倾与萧楚客,问道:“萧姑娘如何了?”

“凝雪没事了,碧落帮她检查完了,没有毒血入体的迹象。”萧楚客刚刚一直紧张的神色终于放松了下来,“现在雪莹正在陪她。”

“哦,那就好,若是她出现了什么意外,那就麻烦了。”宫羽芊点头道。

“是啊,”萧楚客也是一脸后怕的表情,“若是她出了什么意外,我真不知道怎么和叔父叔母交代。”

“咦,她在自己的地盘上出事,需要你交代什么?”宫羽芊惊奇的问道,“你叔父将她托付给你啦?”

“什么······咳咳,你说到哪里去了!”萧楚客被宫羽芊的这句话惊得瞪圆了双眼,连忙说道,“这话你可不能在雪莹面前说啊,被她知道了,我便不得安生了,若是因此,那我也太冤了!”

“好了好了,知道了,你放心吧,我就是开个玩笑嘛,”宫羽芊看着萧楚客笑道,“萧大哥真是一个完美的好男人啊,我以后若是找另一半就要找萧大哥这样的!”

“你才多大,想这种事情早了点吧!”萧楚客看了看宫羽芊一脸的青涩,笑道,“上千上万年的时光呢,现在说这个,早了点啊!”

说着,便上去胡乱的摸了摸宫羽芊的头,将她的头发摸得一团乱之后,就一脸快乐的飞快离开了。

宫羽芊顿时郁闷了,若不是自己穿越过来的时候莫名缩小了十岁,你现在得叫我姐姐的好不好。

“这句话,我好像在哪里听到过啊,”就在这个时候,一直静立在一旁的碧落倾忽然开口道。

“嗯?”宫羽芊一愣,随即恍然大悟道,“你刚刚没走?”

“是啊,”碧落倾十分难得的露出了感兴趣的样子说道,“现在你说说,是无双寂那样的男人好,还是萧楚客那样的男人好啊?”

“他们两个不都是一类人吗?都是疼女人的人,”宫羽芊说着,忽然一步迈到碧落倾的面前,照着脸上亲了一口,俏皮的说道,“不过要说最疼羽芊的人,那自然是碧学姐啦!”

“去!”碧落倾被宫羽芊忽然的的举动吓了一跳,“正经点!”

“是学姐你先不正经的哦。”宫羽芊笑道。

而就在这个时候,阳雪心与红棉沁血终于也回来了。

一见到这两人,宫羽芊的脸上的笑容立即消失了,换上了疏离的礼貌对阳雪心说道:“郡侯大人,告诉您一个好消息,萧凝雪姑娘无恙了。”

“那真是太好了!”阳雪心露出松了一口气的表情,“那这样一来的话,卯时两刻的那出好戏,主角已经全部到齐了”

“是啊,所以我建议郡侯大人还是先利用现在至卯时的一两个时辰的时间好好的休息一下,”宫羽芊笑道,“养足了精神,才好面对新的一天嘛。”

“嗯,无妨,”阳雪心说着便往郡侯的正堂走去,“我们还是将天亮之后的安排在好好的规划一下,确保万无一失吧!”

“这样······也好!”宫羽芊想了想,同意道,“那就请郡侯大人将所有关键人物都召集到正堂,我们一同合集一下吧!”

阳宁郡,郡侯府之外。

现在已经临近寅时的尾声,天空的夜色开始逐渐的消退,但是北境的冬夜所特有的刺骨的寒意依旧肆掠,而受到郡侯府的命令而聚集在这里的人群,也在这寒风之中,带着困惑的期盼,三三两两小声的交谈着。

“萧兄,萧兄!”与萧睿勋同为阳宁郡显贵与名义代表的丁辉走到萧睿勋的身边,拉了拉萧睿勋的袖子,急切的连声询问道,“今日这么早就将几乎阳宁郡的人全都集中在郡侯府,郡侯大人想要做什么啊?”

“我怎么会知道?”此时萧睿勋正在忧心自己一夜未归的女儿,根本就没有听清楚丁辉在说些什么,就语气急躁的回应道,“郡侯大人召集我等,自有她的道理!”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阳宁郡之中这些家族,就你萧家与阳家走的最近!”丁辉误会萧睿勋此时的恶劣态度正是与今日集会郡侯要宣布的事情有关,急切的问道,“萧兄,我们多年的交情了,若有好歹,你可不能藏着掖着啊!”

萧睿勋这下总算是听出来丁辉这话是什么意思了,刚想要调整语气让他不要胡思乱想,就在这个时候,郡侯府的门开了。

首先走出门的便是郡侯阳雪心,后面跟着的是昨晚宴会上见到的红棉沁血与宫羽芊,再然后是萧楚客、魏雪莹还有彦,再然后,紧随在他们这群人之后的就是······

萧睿勋的眼睛顿时瞪大了,居然是自己的女儿,萧凝雪!

“哎,萧兄,这不是你的女儿吗?”丁辉也看到了萧凝雪,惊奇的问萧睿勋道,“你何时让她到郡侯府入仕的?”

对此萧睿勋自然也是一头的雾水,看着自己的女儿一夜之间在郡侯府那里地位居然发生了巨大的改变,出场居然排在了沈宏弈的前面,他的心中忽然隐隐产生了一种巨大的不安。

这个时候,萧凝雪自然也已经看到了站在人群最前方的父亲,仿佛是察觉到了父亲脸上的不安,她朝着父亲偷偷的俏皮的眨了眨眼睛,让父亲放心。

萧睿勋见女儿的表情如此轻松,心中稍安,但是依旧不敢掉以轻心,因为他知道,女儿涉世未深,有很多事情现在还不了解,一切都要等到阳雪心开口,自己才能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而就在此时,阳雪心终于开口了。而她这一开口,萧睿勋便愣住了,在他旁边喋喋不休的丁辉也愣住了,聚集在郡侯府之外的所有人全都愣住了。

“诸位,今日将诸位紧急召集到这里,是因为之前的吸血凶案有了重大的进展,所以阳雪心在此特向诸位进行通报!”

第二百七十八章 打草惊蛇(下)

在听到阳雪心这样说之后,全场顿时陷入了肃静之中,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阳雪心的身上,尤其是第一排的二十几位中年男女,目光尤为殷切——他们便是那些惨死少女们的父母,自然是极度的希望虐杀女儿的凶手能够尽早的被绳之以法。

“昨天晚上,本侯在郡侯府之中设下酒宴,招待莅临阳宁郡的贵客上宾,没有想到那凶徒居然胆大包天,一心以为郡侯府设宴,必然会疏于防范,竟潜入郡侯府行凶。”阳雪心将昨日的情况大致的述说了一遍,理所当然的隐去了其中不足为外人所知的部分,“所幸侍卫及时发现,一番激战之后,终于将那名凶徒伏诛了!”

阳雪心话音刚落,郡侯府之中便传来木轮滚动的声音,由远及近,最终众人都看到了那是一架连着平板车的十字木桩,木桩之上绑着一人,耷拉着脑袋,一看便知已然是生机断绝。正是藤血梦辉。

“此人便是近日阳宁郡噬血凶案的主犯,”阳雪心扬声道,“一只来自黯阳族的禽兽!”

此话一出,顿时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场面瞬间爆炸开来,人群之中议论纷纷,场面一时激烈非常。

“侯爷说,这人是黯阳族,你怎么看?”

“看上去和我们也没有太大的区别啊。”

“不会是侯爷见实在拿不到人,找个替死鬼顶缸的吧?”

“可是我听侯爷刚刚说的额可是有鼻子有眼的,应该是真的吧?”

“我看悬!”

就在这个时候,在人群的最前排,一个带着哭腔的声音响了起来,顿时盖过了后边所有的议论,响彻全场。

“小侯爷,你可得体谅我们为人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女儿至今还死不瞑目无法昭雪的痛楚,可不能拿一个替死鬼糊弄我们啊!”说话的是一个一身素白的夫人,面容憔悴,神情激愤,“这个人看上去与我们相貌都是一样,你却说他是什么黯阳族,他死是死了,便任由你怎么说那也无所谓,我们可不是那样好糊弄的,你说他是杀害我们女儿的凶手,请拿出证据来!”

“夫人莫急,证据马上就会出现在诸位的面前。”阳雪心认出出声者乃是第一个死者田书的母亲,心中的不忍盖过了她打断自己说话的不满,温和的出言劝慰道,“今日,我之所以将诸位在卯时之前便早早的召集在这里,便是要让诸位一同见证这一时刻!”

一听这话,田夫人神情激动的张口还想要说些什么,却被一旁的丈夫给拦住了。而在现场的其他人在听到了阳雪心的这句话之后,许是被阳雪心的自信的语气所折服又许是真的对所谓的证据产生了好奇,反正是逐渐的都安静了下来,静待阳雪心所说的证据出现的那一刻。

“如何,宫姑娘?”见现场局面暂时稳定了下来,阳雪心稍稍的松了一口气,随即侧头低声询问一旁的宫羽芊道,“不会有什么变化吧?”

“绝对不会,只等卯时两刻,旭日初升,”宫羽芊回应给阳雪心一个自信的微笑,“然后证据自然就会呈现在众人的眼前了。”

“若是那样,便是最好了。”

就在此时,卯时两刻来到,今日的太阳十分准时的划拨灰白的云层将光辉播撒在阳宁郡所有人的身上。

而当阳光照到那个被绑缚在十字木桩之上的死人身上的时候,所有人的眼睛都瞪的圆圆的,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那木桩上的死人原本相貌与常人无异,但是在阳光的照射之下,皮肤瞬间变成了青灰色,而且干枯异常,原本乌黑的长发瞬间枯萎,脱落,最终只剩下几根灰白细毛还残留在他的脑袋上,嘴唇之中,原本正常的牙齿几乎增长了三寸有余,原本正常的手指也长出了尖利的指爪。

全场所有人都被这惊变的一幕给惊呆了,尤其是位于人群前段的一干世家显贵们更是面容变色,纷纷侧目不敢再看。

而就在这个时候,木桩之上藤血梦辉的尸体再一次发生了变化。在阳光的照耀之下,藤血梦辉的身体开始不管的冒出青黑色的烟雾,伴随着肉体燃烧的时候所一贯发出的“滋滋”声,他的尸体开始燃烧了起来,顿时一股令人作呕的气味弥漫在全场,不少人忍受不了这样的气味,纷纷弯腰呕吐起来。

“宫姑娘,这个气味不会有毒吧?”阳雪心虽然在这样的气味之下眉头紧锁,不过这还是在她的承受范围之内,不过这也让她忽然想到了另一件要命的事情,“他的尸臭不会像他的血一样有些恶毒的效果吧?”

“郡侯大人尽管放心,若是真有这样的事情,宫羽芊便不会让郡侯大人将百姓聚集在这里了。”宫羽芊的神色依旧十分平静,似乎对弥漫在现场的尸臭毫无所觉一般,“阳光会消灭掉他身体中的所有毒素,所以在场的人都不会有任何问题。”

说着,她看了看台下已经瘫倒在地口吐白沫的丁辉,瞬间又改变了说法道,“当然,对这样的臭气抵抗力差的人除外。”

这个时候,木桩之上,藤血梦辉的尸体在阳光下终于被燃烧殆尽了,在他灰飞烟灭的那一刻,人群之中忽然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欢呼声。

位于第一排的那些死难者的亲族,包括之前厉声质疑过阳雪心的田夫人,全都冲出人群,跪伏在阳雪心的身前,叩首道:“多谢侯爷,为我们报仇雪恨啊!”

“诸位,诸位,快快请起,快快请起啊!”阳雪心将这些人一一搀扶起来,面露恭谦的说道,“诸位向我阳雪心行此大礼,阳雪心实在是受之有愧啊!”

“侯爷何处此言啊!”田老爷也是一副老泪纵横的激动模样,颤着声调说道,“侯爷为我们报仇雪恨,保护了阳宁郡的一方安宁,如何受不起我们这一拜呢?”

“田老爷,话不是这样说的。”阳雪心将田老爷拉起来,随即退后一步,面对全场所有人扬声道,“诸位,今日阳雪心将诸位召集在这里,一同见证这一幕,不是为了我自己邀功,更不是让诸位安心庆祝的,今日之举目的有二,一是让诸位明白,我们现在需要对付的是怎么样的敌人,不瞒诸位,根据我的调查,潜入阳宁郡的黯阳族禽兽不止这一只,所以对于阳宁郡的威胁还远远谈不上消除,接下来还有更加残酷的战斗在等待着在场的每一个人!诸位,现在我们所面对的是比乾天人更加凶恶的敌人,是完全没有人性的禽兽,所以在这里,阳雪心拜托诸位,拜托诸位与阳雪心同心协力一起保护阳宁郡的安宁,将这些噬血的禽兽彻底消灭干净,诸位愿意帮助我吗?”

“谨遵郡侯大人之命!”全场响起了异口同声的怒吼,所有人都明白这是一场没有任何妥协余地的战斗——若是说面对乾天军团的时候,尚有谈判的余地,若是出于绝对弱势,还能以割地赔款甚至是投降换取生机的话,那么人与以人血为食的黯阳族噬血者之间便只剩下了生与死了。所以面对这样的敌人的时候,任何一个正常的人都只会殊死对抗而不会想到妥协的。

而选择了殊死对抗的话,那么支持、依附于阳雪心自然就变成了毫无争议的最好选择了。这便是全场绝大部分人的共识。

“感谢诸位对我的支持!”很显然的,阳雪心十分满意人们对她的回应,上前一步,声音比之之前又高亢了几分,“下面就是我召集大家的第二件事情,表彰一位在昨晚绝杀黯阳族禽兽的时候,立下汗马功劳的英雄······”

说着,阳雪心一个侧身,将在她身后左侧的萧凝雪让到了自己刚刚所立的中心焦点之中,“萧凝雪!”

“什么?”萧睿勋瞪圆了眼睛,无比吃惊的看着站在阳雪心的身边一脸兴奋神情的女儿,那种不安的情绪又在持续的加深。

就在这个时候,阳雪心的声音又传到了他的耳中。

“昨日擒拿黯阳族禽兽的时候,郡侯府守卫准备不足,差一点便让其逃脱,幸好萧姑娘挺身而出,才最终让其伏法!”阳雪心的目光扫视全场,最终落到了那些受害者亲族的身上,语调柔和的说道,“所以诸位你们应该拜谢的人,是萧姑娘啊!”

“多谢萧姑娘!”那些被害少女的亲族们立即再一次朝着萧凝雪的身前行礼道。

“诸位快请起来,不必如此!”萧凝雪连忙将这些人都一一搀扶了起来,“除暴安良本就是我辈侠义之士理所应当之事,诸位真的不必如此啊!”

看着萧凝雪被众人拜谢时一脸受宠若惊的模样,阳雪心与宫羽芊微微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笑意。

将萧凝雪推出来,然后吸引黯阳族以及烟君府间者的注意,等到这些暗藏的残余力量为了对付萧凝雪而冒头的时候,再将其一网打尽,这便是刚刚众人商议之后制定的方案。

对此萧凝雪毫不犹豫的便答应了下来,倒是萧楚客顾虑到他的叔父的心情,表示了反对。

“堂兄,我从小就梦想着向您一样做一个行侠仗义、除暴安良的侠士,现在这么好的机会摆在眼前,您就成全了我好不好?”萧凝雪对着萧楚客摆出小女儿姿态撒娇道,从小她若是与萧楚客相争,就是用此招让萧楚客举手投降,屡试不爽,“再说了,有这么多高手在,那些黯阳族又怎么可能伤到我呢?堂兄您觉得自己不行呢?还是觉得魏姐姐、宫姐姐还有沁血夫人她们不行呢?”

萧楚客一脸的为难,但是还是坚持道:“凝雪,这可不是闹着玩的,黯阳族可是杀人不眨眼,万一······”

“萧姑娘居然有此侠义之心,实在是让求缘一败感佩啊!”就在这个时候求缘一败开了口,彻底将萧楚客的话封死了,“若是萧少侠你对其他人不放心的话,那么由孤担保萧姑娘无虞,你总该放心了吧?”

求缘一败的反问让萧楚客哑口无言,只能够埋怨的瞪了出这个主意的宫羽芊一眼,然后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那好,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了,那我就去准备准备啦!”萧凝雪说着一把拉起萧楚客说道,“走吧,堂兄,你不是担心我吗?那从现在起,你一刻都不能离开我的身边哦。”

一看这种情景,魏雪莹脸色骤变,作势就要跟上去,却被彦拉住了。

“魏姐姐,你敏感了。”彦低声说道,“他们是堂兄妹,不会发生任何事情的。”

“我也担心萧凝雪,不可以吗?”魏雪莹甩下这一句话,便跟着萧楚客跑了出去。

“鬼才信你呢!”彦无奈的摇了摇头,也起身跟了上去。

这一下子,现场几个对宫羽芊刚刚所提计划呈反对与中立态度的几个人就都离开了,剩下的所有人,都是赞同宫羽芊的方案的。

“那么,我们便就照着这个方案执行了。”宫羽芊说道,“根据方案,军王殿下、政后殿下、政左大将军与沁血夫人作为战略力量暂时隐蔽,就不出现在卯时的集会以及日后的一系列公开场合了,郡侯大人与在下会想一个合适的理由让对方认为四位已经不在阳宁郡了,以此降低他们的戒心。”

“若是我们四个人都不出现,那也就太假了吧?反而会引起对手的警惕,”求缘一败反对道,“尤其是作为调查团团长的沁血夫人,你以什么借口让她消失于人前呢?所以孤的意见是,孤与政后殿下、政左大将军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借故离开阳宁郡——是真的离开,然后等到对手冒出来的时候,在杀一个回马枪。而沁血夫人则留在这里主持调查团的工作,也为我方的第二道阵线增加一层保障。诸位你们的意见呢?”

“我同意!”红棉沁血首先表态道,她已经听出来宫羽芊是想要借故将自己调离她的身边,好让自己不要再烦她,呵呵,自己怎么会让宫羽芊如愿呢?

随后洛嫔烟、无双寂甚至是阳雪心与碧落倾都表示赞同将红棉沁血留在阳宁郡的第二道阵线之中,宫羽芊孤掌难鸣,再加上心中深知求缘一败说的有理,只得表示了同意。

“好了,现在我们的筹码已经上桌了,就看黯阳族的那帮禽兽如何出牌了,”红棉沁血笑着说道,“现在我们是不是应该讨论一下关于萧凝雪的事情了?”

“萧凝雪?”宫羽芊一愣,“她有什么事情呢?”

“你不觉得她答应做这个吸引黯阳族仇恨的诱饵答应的稍稍有点痛快了吗?”红棉沁血说道,“这是一个世家大小姐应该有的表现吗?”

“关于这一点,我可以解释一下,”阳雪心开口道,“萧凝雪从小梦想成为一个行侠仗义的侠士,而且在此前的前三年都是在外面江湖上闯荡的,只不过一直没有闯出什么名气才回家来的。据我所知,她已经与她的父亲定下了赌约,若是三年期满而她还没有闯出名堂的话,那就得已从父母之命乖乖的嫁人了,所以,这样一个成名的机会,她自然是不会放过的啊。”

“是这样吗?”红棉沁血依旧有些怀疑。

“沁血夫人,你是不是在律之宫与都尉府那阴诡的斗争之中沉浸的久了,忘记自己也曾经是一个热血的武林中人了?”求缘一败笑道,“热血豪意的江湖儿女有这样的举动有什么奇怪的吗?”

“听你们这样一说,好像是我多心了,”红棉沁血舒展开刚刚疑惑的表情,从新换上了微笑,“那我没有别的问题了。”

现在看着萧凝雪备受瞩目的模样,阳雪心知道他们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了,当然,为了让这出戏更加的逼真,还需要她在加上一把火候才可以。

“萧姑娘是阳宁郡大世家萧氏的嫡长女,现在看来,还是萧叔叔教女有方啊!”阳雪心一边说着,一边招呼台下面色阴晴不定的萧睿勋到台上来,“萧叔叔,萧姑娘有今日,想必您十分的额骄傲与欣慰吧?”

“哪里,哪里,全仗着郡侯大人看得起小女,”萧睿勋自然不会想到自己的女儿已经变成了吸引黯阳族仇恨的诱饵,只当是昨晚围杀那只黯阳族的时候被自己的女儿捡了漏,“小女能够受到大人的青睐,在下自然是十分高兴的了。”

“呵呵,萧叔叔过谦了,萧姑娘侠肝义胆,实力出众,称得上是我辈的楷模,”阳雪心一边说着,一边拉起萧凝雪的手道,“萧姑娘,您是阳宁郡的功臣,有什么需要阳雪心做的事情,请尽管说,若是我能办得到就一定满足你!”

阳雪心这话一出口,全场都惊讶了。

一郡之侯那便是一方州郡之间的土皇帝了,权力自然是能够在这个州郡之中为所欲为的,所以这种承若一旦做出,大抵便是能够兑现的了,但是阳雪心为人谨慎谦和,从来不滥用手中的权力,所以不管是对她现在唯一的亲人,她的生母周雪婼还是与她一同出生入死保下阳宁郡的功臣们她都没有做出过这样的承诺,现在她居然如此承诺萧凝雪,看来萧凝雪阻杀黯阳族的功劳的确是实实在在的了。

听到这样的承诺,萧凝雪先是一愣,随即飞快的看向萧睿勋,眼神之中有一丝探询,但更多的,却是得意。

“既是郡侯大人的厚爱,那你只管说便是了,”萧睿勋从女儿的眼神之中已经看出她想要什么了,认命的叹了口气,然后说道,“只是不许过于放肆!”

“那······”萧凝雪想了片刻,在阳雪心面前屈膝跪下,伏身道,“我想在郡侯府之中谋一个差事,为郡侯大人、为阳宁郡出一份心力!”

居然是这个要求,阳雪心与宫羽芊都愣住了。原因无他,若是让萧凝雪到郡侯府任职,那不是又将黯阳族的仇恨引回到郡侯府了吗?

但是,若是不答应······

“怎么了,郡侯大人,”见阳雪心犹豫,萧凝雪急忙问道,“我的这个要求很过分吗?”

呵呵,你们的计划倒是不错,让萧凝雪充当吸引黯阳族仇恨的诱饵,引蛇出洞之后在将其一网打尽,若是从前的那个傻丫头萧凝雪只怕真的被你们牵着鼻子走!萧凝雪,不吗,应该说是为伪装成萧凝雪的绯兰无心心中冷笑着想到,不过我本来正愁于没有好的借口进入郡侯府接近目标,现在这样正好合我心意。

阳雪心,现在你已经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了承诺了,现在,你还能够反悔吗?

阳雪心自然知道现在反悔或者找借口推脱都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于是说道:“萧姑娘,我应承你了。你今日便可以住进郡侯府之中,至于差事,等迟些时候我在给你安排,如何?”

“那就多谢郡侯大人了!”萧凝雪此时笑的像一个刚刚获得了一个糖的天真孩子,让人根本无法想象她的内心刚刚有过怎么样的心理活动。

“好了诸位!”阳雪心让萧凝雪先与萧睿勋离开,然后看着在场的其他人说道,“下面请沈宏弈沈将军宣读新的特殊戒严令,直到黯阳族的余孽被彻底清除之前,这份戒严令将一直生效!”

这份新的戒严令与之前的相比并没有什么太多的改变,只是多了不少针对黯阳族特征的内容,在沈宏弈宣读完之后,在场的所有人都表示会坚决的拥护阳雪心,与黯阳族对抗到底的。

集会到这里便结束了,看着陆续离场的人群,阳雪心低声问宫羽芊道,“如何,有什么发现了吗?”

第二百八十五章 战力缺失

“也不能这么说啊,”面对阳雪心的抱怨,宫羽芊却是表现出对于求缘一败等人这样的决定的理解,“黯阳族能力诡异,与中洲人族有着极大的不同,若是没有摸清对方的实力就贸然行动的话,只怕是要陷入被动的了。”

“你这样一说······似乎也有道理。”阳雪心虽然同意宫羽芊的说法,但是还是有些苦恼的问道,“那我们下一步怎么办?就只能干等着隋玉庵的消息?”

“咦,你不是对隋玉庵的能为十分的推崇的吗?”宫羽芊有些吃惊的问道,“你不是说隋玉庵是中洲有名的情报贩子吗?怎么现在却是对他没有信心的样子呢?”

“我那也只是听说,谁知道这以讹传讹的话能当的了几回真呢?”阳雪心语气之中带着明显的憋闷之感,“不过现在阿春死了,我们好像也只能依靠他了。”

“别这么沮丧嘛!”宫羽芊安慰阳雪心道,“等会儿我们便将我们今日的发现告知与军王他们,虽然可能不至于说动军王他们出手,但是众人合议的话,说不定能够相处有突破性的新思路呢。”

“呵呵,你的这个安慰实在是太没有说服力了,”听完宫羽芊对自己的安慰,阳雪心苦笑道,“不过反正是要和他们通报的了,就死马当活马医吧。”

虽然阳雪心对于宫羽芊所描述的场景并不抱有希望,但是令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现实之中,这场会议的结果,是比她想象的还要糟糕一些。

一进入郡侯府的大堂,两人便一眼发现了已经失踪了一天多时间的红棉沁血,正被其他人围在一起,满脸的疲惫。

“这是怎么了?”两人分开众人,走到红棉沁血的身边,宫羽芊没好气的问道,“沁血夫人,您能够告诉我您这是去哪里了吗?”

“骨沙城,”许是实在过于疲劳,又许是事态真的十分的严重,红棉沁血竟是一点都没有在意宫羽芊言语之中的揶揄之意,喝了一口茶,便急切的说道,“我是刚刚从骨沙城赶回来的!”

“骨沙城?”宫羽芊一愣,“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骨沙城应该是在西境吧?”

“确切的说,是西境与南境的交界之处,”红棉沁血急道,“哎,你别打岔好不好,听我说正事,这事十分的紧急!”

我的天,从阳宁郡到骨沙城直线距离也有一万二千里了,她居然一日多之间竟可以走过一个往返?看来这先天果然是不同于凡人啊!宫羽芊这样想着,心中对红棉沁血的抱怨也就消失殆尽了,因为她知道,能够让红棉沁血这样疾驰一万多里的,一定真的是非常紧急的事情了。

果然,“宫羽心手下的赵熠晨与虎元启根本就没有履行我与他们的主子在末海慈航签订的协议,已经出兵对骨沙城的律影宫势力开战了!”红棉沁血一出口,便是惊天的消息,让在场的众人都惊诧不已。

“赵熠晨?”求缘一败皱了皱眉头,虎元启他是知道的,是近些年驰名中洲的一个江湖大鳄,但是这个赵熠晨······名字倒是有些熟悉,但就是不知道是在哪里听过呢?

“赵熠晨是虎元启背后摇白纸扇的军师,同时也是就是那个自称是逸清泉的私生子,现在接掌逸都郡军政的逸晨。”红棉沁血向求缘一败,同时也是向众人解释道,“现在虽然他们是打着逸都郡的旗号对骨沙城用兵,但是考虑到赵熠晨、虎元启与宫羽心的关系,这背后若是没有宫羽心的指使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那,宫羽心呢?”宫羽芊问道,对于宫羽心的消息,她一贯十分的敏感,“她直接出现在赵熠晨的队伍之中了吗?”

“她若在,只怕我现在便无暇回来通知你们这件事情了。”红棉沁血说道,“这一点我也觉得奇怪,这段时间我不在骨沙城,确实下手的最好时机,若是她亲自指挥的话,只怕我还没有得到消息,骨沙城便被她给拿下了,依照宫羽心的智谋,她不会想不到这一点啊,可是为什么她居然没有出现在第一线,以至于现在导致了两军之间呈现出胶着的状态呢?”

“那会不会这就不是宫羽心所为,而只是赵熠晨与虎元启的私自行动呢?”阳雪心立刻说道,因为她有预感,若是这真的是宫羽心与都尉府在作怪的话,那红棉沁血、求缘一败与洛嫔烟这三个人的注意力绝对就不会再在阳宁郡之上了,这是她绝对要尽全力避免的现象,“亦或是宫羽心故意没有将末海慈航的谈判结果告知赵熠晨与虎元启二人,导致他们的自行其是呢?”

“不可能!”求缘一败忽然开口说话了,“刚刚孤接到了代律王玥璇玑殿下以及孤驻守在西境的军之宫左大将军鬼极金风的密报,参加这次对骨沙城的讨伐的并不是只有逸都郡一个州郡的兵力,而是囊括了西境半数的十三个州郡,其中舟阳、伊枞、宁山、明城四个西境兵力过五万的大州郡皆在其中,再加上西境第一郡逸都郡,讨伐骨沙城的总兵力甚至超过了紫元皇朝在西境的驻守军,这都不是紫元五王之中的任何一王能够单独做到的,更不要说只是一个小小逸都郡侯的赵熠晨了!”

“所以,军王殿下您的意思是,”宫羽芊询问道,“这里面是宫羽心的意思?”

“不管是不是宫羽心的意思,这都是一起十分恶劣的地方郡侯违背五宫廷诏令的逆反事件,必须马上进行处置!”求缘一败用十分坚决的语气说道,“代律王殿下希望孤等立即回到帝都,召开五宫廷会议,迅速解决这一事端,不知道政后殿下您是怎么想的呢?”

“这样的情况确实十分的严重!”洛嫔烟沉思了片刻,最终做出决定道,“若是不及时的处理的话,只怕是要引起内战的啊,看来我们必须立即回龙邈城了!”

这下了急坏了阳雪心了,但是现在她却是没办法说出阻拦的话,因为这件事情确实是非常的严重的了。

这个时候,宫羽芊看着红棉沁血开口了:“沁血夫人你的意思呢?你也准备先去处理骨沙城的事情吗?”

“嗯,我现在回来就是要告知军王殿下与政后殿下骨沙城目前的情况的,”红棉沁血点头道,“等会儿我还要赶回去的。”

阳雪心一听之下可就急了,求缘一败是军王、洛嫔烟是政后自己没有拦阻他们的理由与权力,但是红棉沁血自己可是真的不能在放走了,因为若是在这样的话,阳宁郡这边可的战力可就严重的缺乏了,一想到这里,阳雪心说道:“沁血夫人,我觉得您还是最好不要牵扯经骨沙城与西境大军的浑水之中为好。”

阳雪心一时情急,说出来的话便显得是有一点口无遮拦,甚至是有一点的无礼,但是红棉沁血却是丝毫不以为意,而是笑道,“阳宁郡侯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现在律影宫的律王万安国已经战死了,现在律影宫群龙无首,若是我不回去,只怕不等五宫廷的决议下达,骨沙城便已经城破了。”

“这个······”阳雪心一时语塞,连忙看向宫羽芊,希望宫羽芊能够出言挽留红棉沁血。

却见宫羽芊低头蹙眉了好久,再抬起头的时候已经是换上了一副轻松的笑颜,说道:“看来诸位都有非离开阳宁郡不可的理由啊,既然如此,还请诸位自便,我只请求一点,那就是请诸位走的时候一定要千万注意自己的行踪,不要让黯阳族的人察觉到诸位已经离开了,因为若是这样话,黯阳族便会肆无忌惮的正面向我们发难,局面就不好收拾了。”

“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红棉沁血笑道,“在座的所有人都是此道的老手,你放心,黯阳族的人绝对不会知道我们已经离开的阳宁郡的!”

求缘一败与洛嫔烟也做出了绝对不会在离开阳宁郡的时候暴露自己行踪的保证之后,便随着红棉沁血一道离开了正堂。

“宫姑娘,你是怎么想的?”等到求缘一败等人离开了正堂,阳雪心才一脸无奈地质问宫羽芊道,“居然一句劝说他们留下的话都不说?”

“他们去意已决,我劝说他们又有什么用呢?”宫羽芊语气淡淡的说道。

“那也应该对他们晓以利害啊!”阳雪心的神情转为激动,“他们一走,阳宁郡怎么办?”

“恕我直言,郡侯大人,”宫羽芊直直的注视着阳雪心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您的心中应该十分的清楚,在阳宁郡与整个紫元皇朝之间,军王殿下与政后殿下的选择。”

“你······”阳雪心被宫羽芊的这句话问的瞠目结舌,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好,她说的对,她对于现在的这种局面应该是可以预料得到的,“那红棉沁血呢?她不是专门负责调查烟君府间者案的吗?怎么会突然去管骨沙城那边的战事了呢?”

“这一点,我也想不通,”宫羽芊沉思片刻,说道,“排除骨沙城那帮人抓住了她的什么软处对她威逼或者利诱的可能之外,最合理的解释就是她其实是有别的事情要离开阳宁郡,又不好和我们实说,便拿骨沙城的战事当幌子。”

要是那样的话,那就无需要在留她了,毕竟她们需要的是她全心全力的去侦破案情,而不是只是留个人在这里,而心中随时随地想的却是如何离开,再说阳宁郡在军王等人走了之后,估计也没有留得住她,更不用说这么做会给黯阳族制造多么完美的机会了。

“若是这样的话,那还真没办法留下她了,毕竟我们需要的是一个盟友,又不是一个囚犯,”阳雪心也终于想明白了,“再说我们也没办法留的住她。”

“那我们下一步应该怎么办呢?”阳雪心接着问道。

“首先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保密了,”宫羽芊沉思片刻,对阳雪心说道,“要是让黯阳族的人知道我们这边最强战力一下子走了四个,那还不得翻了天?!”

“这个我自然是知道的,问题是应该如何做到这一点呢?”阳雪心说道,“要不,将与你一道来的那几位都召集起来,看一看有什么好主意,你看如何?”

对此宫羽芊自然是不会有什么顾虑的了,那些人自己都是绝对信任的了,所以传信号给正在阳宁郡各处的末海慈航众人,晚上到郡侯府商议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晚上,郡侯府,郡侯阳雪心的书房。

“这么说现在黯阳族和烟君府间者的事情就由我们这几个人全权处理了?”听完宫羽芊的叙述之后,萧楚客率先表示了意见,看得出来,他现在十分的兴奋,“那真是太好了!”

“萧大哥,你现在怎么这么兴奋啊,之前也没见你对这个案子太上心嘛。”宫羽芊对萧楚客的这种态度表示了惊奇,“话说回来,这近两天的时间我好像都没有怎么看见你呢,你去哪儿了?”

“之前查案有你和红棉沁血,自然不用我井边打水江边买了,不过现在红棉沁血已经走了,那我不顶上去谁顶上去呢?”萧楚客理所当然的说道,“至于这两天嘛,这不是凝雪在加入了郡侯府的卫队了吗?叔父高兴,所以就带着我、雪莹还有彦在阳宁郡四处玩。”

“哦,呵呵,真没想到你叔父还真是开明啊,”宫羽芊回应了一声,然后迅速的将话题又转移到了正事上面,“那现在的情况是我们尚未摸清黯阳族那便的真实情况,我方的战力便已经严重缺失了,现在我们应该这么办呢?”

“这还不简单,我们来一出狐假虎威呗,”萧楚客想都没有像就开口了,随即便看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连忙改口道,“那个,我随便乱说的,你们别当真啊。”

“不不不,很有意思!”宫羽芊连忙说道,“萧大哥,你打算怎么狐假虎威呢?”

“这个嘛······”萧楚客确定宫羽芊没有那自己的开玩笑的意思之后,才将自己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在听完萧楚客的想法之后,宫羽芊看了看其他人问道:“诸位是什么意见?”

“好像有点冒险,不过现在也只能这样了。”阳雪心犹豫了好一伙,最终表示赞同。

“萧楚客,我还真没有想到你的鬼点子还挺多的嘛。”魏雪莹赞叹道,一听到魏雪莹夸奖他,萧楚客的眼中顿时亮了不少。

“我同意楚客的建议。”碧落倾简洁的表示了自己的赞同。

“好,既然是全体通过,那我们就按照萧大哥的计划进行实施,”宫羽芊站起来,说道,“各位就先进行准备吧,我现在就去找隋玉庵,看看他那便有没有什么进展!”

三百四十六章 怨灵作祟?

经过了表面上平静无波的一夜之后,宫羽芊等人开始准备进入文宁书斋的内部进行调查任务了。

来到文宁书斋的大门之前,宫羽芊丝毫不意外的看到了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到达的范星剑和其他血杀团成员。

“团长阁下,没想到您也对这次的调查任务如此的上心啊,”宫羽芊上前和范星剑寒暄道,语气十分的热情。

“哪里哪里,这是我们基本的职业素养而已。”本来范星剑是不打算和眼前这个笑面虎一般的女孩子做过多的接触的,但是没有想到他还没有对此做出冷漠的表示,这个女孩子就已经貌似熟络的和他打起招呼起来,这种情况之下,他自然也不好将自己不愿意和宫羽芊做任何交流的想法表现出来,于是也只好扯着嘴角和宫羽芊应付了起来。

当然了,语气之中的冷淡,自然是再怎么掩饰都掩饰不了的。

“您太客气了,”宫羽芊并没有因为范星剑语气之中的冷淡而表现出任何不满的情绪出来,语气一如之前一般的热情而有礼,“我们马上就要进入文宁书斋了,此行祸福难以预测,还请团长阁下多多的帮衬啊。”

“这个,自然是理所应当的!”范星剑此时的嘴角已经控制不住的开始抽搐了起来,他现在很想冲着宫羽芊大吼一句:你杀了我的副手,还在我的成员面前卖乖,让我在团中的威信一落千丈,你还想让我帮衬你?开什么玩笑!

当然了,此时的他是绝对没有勇气将这句话给真正的吼出来的,不过即便如此,他此刻已经开始逐渐转为铁青的脸色已经充分的暴露了范星剑此时的心理活动了。

而就在范星剑越来越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即将爆发的时候,终于有人出言救场了。

“喂,我说你想在这里泡蘑菇泡到什么时候?”血杀团的成员现在自然是没有胆子和宫羽芊这么说话的,而在宫羽芊的团队之中,会用这种口气对宫羽芊说话的也只有一个人了,“要是没胆子进这个破地方就直说,用不着在这里浪费时间!”

宫羽芊看了看说话的宫羽心,此时后者正一脸挑衅的盯着自己,心中有些可惜,本来还想多消遣一下这个已经和她结下梁子的佣兵团团长,让他在这个团队之中的威信进一步下降的呢,被宫羽心这样一说,她到不好再在这里“浪费时间”了。很明显刚刚的那一番话是故意说出来的给宫羽芊难堪的,不过对此宫羽芊倒也并不是太在意的,于是便转头看向神色因为宫羽心的那句话有所放松的范星剑,笑道:“这么说也有道理,团长阁下,我们现在就进入文宁书斋,对这栋建筑进行调查吧!”

“如此甚好,请!”对此,范星剑自然是求之不得的,于是忙不迭的率先进入了文宁书斋,他身后的血杀团成员在看到文宁自家老大已经一马当先的进去了,也紧随其后的悉数进入。

与之相比,宫羽芊等人倒是没有急着进去,而是等到血杀团全部进入了文宁书斋的大门之后,宫羽芊才招呼众人道:“我们也走吧。”

走进文宁书斋的大门,众人便置身在了一个风格古典雅致的庭院之中,不大的庭院里面却是种满了名贵而稀有的雾灵松的盆景,不断的有乳白色的雾气从松树的枝叶之中涌出,笼罩在庭院的每一个角落之中,宛若人间仙境一般。

“这便是文宁书斋在血案中被焚毁之前的景致吗?”宫羽芊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神奇的景致,十分感兴趣的自问道。

“应该是,”碧落倾听到了宫羽芊的自言自语,于是便回答道,“我虽然之前没有真正的来过文宁书斋,但是听说过,文宁书斋中的雾灵庭院是东境有名的景观之一呢。”

“是吗?唉,那可还真是可惜啊!”宫羽芊叹了口气,说道,“这么美丽的景色就怎么被付之一炬了,现在我们所能够看到的,只不过是一缕残影幻像罢了。”

“你若是想要伤春悲秋的话,就请先出去好吗?”宫羽心似乎是不想放过任何一个挤兑宫羽芊的机会,“血杀团已经不见了踪影了,我们该怎么办?”

“怎么办?难道你堂堂的都尉府大都主真的要那个血杀团给你帮衬着吗?”宫羽芊和宫羽心对话的时候,也会一改往常温文尔雅的说话方式,言辞变得犀利起来,“我们自然不会和他们同路调查,刚刚我看了,他们是往东那边去了,那我们便从西便开始调查起,到时候,能够和他们会和就可以了。”

说着,被宫羽心将心情全都破坏了的宫羽芊再也没有将目光投到那些神奇的雾灵松上面,而是带头向文宁书斋的深处而去了。

“呵呵,关键是你所指的地方是真正的西方,你才能够最终和他们会和。”宫羽心嘟囔着,脚步却是没有迟疑的跟在了宫羽芊的后面,她可不想让人以为自己真的是想要得到血杀团的帮衬。

走过雾灵庭院,宫羽芊等人便进入了一个祠堂模样的院落之中,正对院落大门的墙壁上,悬挂在数十张画像和排位,看上去应该是儒门的历代先贤。

“这里就是文宁书斋的先贤祠了?”宫羽芊看着这座院落,脑海中浮现出之前程元方给自己所提供的关于文宁书斋的地形分布图,在那上面清楚的描绘出了整个文宁书斋的布局情况,不过之前宫羽芊以为这个在被火焚毁之后,又再一次奇迹般的出现的文宁书斋的布局应该是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程元方所提供的那一张分布图自然也不存在什么大的用途,现在的这个情况倒是大大的出乎了宫羽芊的意料之外,“那么这些画像和牌位上面所供奉的人,就都是从文宁书斋出来的历代儒门先贤了?”

“是这样不错,这上面供奉着的确实是文宁书斋的历代院长和从书斋之中走出的,声名远播的儒门先贤们。”碧落倾接过宫羽芊的话头为她介绍道。

“是吗?那就有些奇怪了······”宫羽芊走近那面正对着庭院门口,挂满、摆满了画像和牌位的墙壁,仔细的端详了一阵,喃喃自语的开口了,“有些不对啊。”

她这个样子让后面的几人都来了兴致,纷纷走到她的身边,也开始端详起面前墙壁上面的画像和牌位了起来。

“如何?你们看出什么来了吗?”宫羽芊问身后的几人。

“画像和牌位都是崭新的,而这上面供奉的人距今最近的一位都已经作古了二十多年了。”碧落倾率先说道,“在我的记忆中,亚玄界不管是江湖门派亦或是修行宗门,亦或是皇天贵胄还是平民百姓,祭奠先人最忌讳的便是这擅自更换代表往生者永受香火供奉的牌位和画像了,文宁书斋作为儒门重要分支,对此尤为重视,一般都是以重木材鎏金制成,确保长久岁月之间不必更换,怎么可能会将先人的牌位换成崭新的呢?”

“而且香火也有问题。”紧接着,让宫羽芊和其他人都颇为感到意外的是,第二个开口的居然是宫羽心,只听她语气冷冷的说,“我刚刚一进入便一直很在意牌位和画像前的烛火和高香,我发现从烛台和香炉之中的堆砌物来看,这些香火是已经燃烧了一段时间了,但是以我对所燃烧的香火的长度来进行判断的话,可以这么说,这些香火在点燃之后就完全没有短过。这也很不寻常。”

“我说······”风信莲挥了挥手,让大家将目光都集中到了她的身上,然后语气得意的说道,“你们怎么都不发现一点有价值的线索啊?千灵,你在骨沙客栈时候和红棉沁血应该涨过见识了吧?你现在怎么哑巴了?”

“你别说千灵,有什么高论你倒是说说啊!”宫羽芊对风信莲十分的反感,而其中尤为反感她提起红棉沁血,于是没好气的呛她道。

“其实这里面最反常的事情,就在于虽然有接受供奉的画像和牌位,还有供奉这些画像和牌位的香火,但是却缺少一个最重要的东西。”风信莲忽闪着大眼睛,放缓了语调,在确认大家的兴趣都被她调动起来之后,这才公布的答案,“那就是缺少了设置这些供奉的人啊!”

切!众人大失所望,宫羽芊更是嘴角抽搐的瞪了风信莲半天,发现对方全然没有一丝开玩笑和愧疚的意思,才缓缓的吐出了一句,“那么我想请问,我们现在看不到人有什么奇怪的吗?难道在文宁书斋制造了这一系列诡异事件的幕后人员还会就这样堂而皇之的聚集在这里一边祭拜这些先贤,一边等着迎接我们吗?”

“你们看不到人当然没什么奇怪的了,”风信莲撇撇嘴,似是一点都不在乎宫羽芊的语气,“问题是我感受不到啊,我是什么存在?我可是婬妖啊。”

我的天,这难道是一个什么很光荣的身份吗?宫羽芊一时无语,虽然她现在很想这样质问风信莲,但是最终还是忍住了,因为根据她的判断,风信莲十有八九在内心深处是真的这么认为的,婬妖的立场,最好还是不要带入人族的身份评价为好。

“好好好,即便你是婬妖,”宫羽芊头疼的说道,“那你感受不到人的存在有什么问题吗?”

“有什么问题?”风信莲的声音听上去很夸张,似乎宫羽芊不了解这一点是多么不能够让人理解的事情似的,“淫之欲望是人之本欲之一,如果一个地方身为婬妖的我感受不到人的气息,也就是感受不到淫之欲望,那抛开这个地方已经至少一百年不曾有人居住这一种可能之外,只有另外两种可能。”

“哦。”宫羽芊淡淡的一点头,她知道即便现在她对于风信莲所要说的话十分的感兴趣,但是也不能够表现出来,不然的话,她可以肯定,风信莲一定会狮子大张口的开出一些极度无礼的条件来的。

“哎,你怎么不问我是哪两种可能呢?”风信莲没有料到宫羽芊会是这样一种态度,顿时表现的十分泄气。

“我问了,你就会说吗?”宫羽芊装出一副疑惑的神情,问风信莲。

真的是该死啊!风信莲心中恨得牙痒痒,本来还想着借此勾引宫羽芊提出问题,然后在所要一些福利的呢,没有想到居然被这鬼机灵的小妮子一句话给堵回去了。

什么?你说自己不说就可以了?哎呀,话到了嘴边要是不说的话,可是会将人憋死的啊!

想了半天,风信莲忽然感觉,与其自己回答宫羽芊“是”,以让别人产生自己在宫羽芊面前“有问必答”的感觉,从而对自己一贯塑造的形象造成颠覆性影响,自己还不如直接了当的说出来呢,这样,只要自己说完之后在摆出一副施舍者的高傲派头起来的话,自己说不定还能够挽回一些颜面呢。

“那两类人,一类是已经修出佛相的佛门大先天及以上级别的高人,第二类人便是和我一样由存粹欲望纠集而成的意识体生命。”风信莲一边说着,一边考虑着自己应该摆出一个怎么样的施舍者高傲的派头来,“不过从目前已知的情况来看,应该不是前者。佛门的高僧们,是绝对不屑于做这种事情的。”

“啊,多谢你了,没想到我还没问,你就将答案告诉我了。”还没等风信莲想好如何摆出派头,宫羽芊又是一句话将她堵回去了,风信莲这个郁闷啊!“也就是说,他或者他们是纯意识体生命?”

“是的,而且我可以肯定,一定是由强大的恨欲所纠集而成的纯意识体,”风信莲勉强压下郁闷,为宫羽芊进一步解释道,“也就是我们通常意义上所说的——怨灵!”

“怨灵吗?”听到这里,宫羽芊倒是并没有感觉有多么的惊惧,在那个世界的时候她就不怕鬼,现在都已经有一身的修为了,那自然就更加的不怕了,“这么说,是被杀死的六大文脉的主事和弟子们作祟了?但是他们为什么单单只挑儒门中人下手,而放其他人以活路呢?这说不通啊!”

第三百四十七章 怨灵出现

“这一点我也是感到有些不解的,”风信莲接过宫羽芊的话继续说道,“而且怨灵的诞生过程是很复杂的,我不认为仅仅那群被杀死的儒门主事和弟子能够在这么短是时间之内被转化成怨灵啊。”

“看来这件事情还得继续往下探查,”宫羽芊点了点头,对身后的其他人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不过你们还是没有发现这里面真正的不对劲的地方啊。”

“哦,还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呢?”风信莲好奇的问道。

“你们看这些牌位,最下面灵位的灵字,”宫羽芊将这些牌位一一指给众人看,“是不是每一个灵字都写错了?”

“羽芊小姐,这不是写错了。”千灵机芯看了看牌位上面的字之后,对宫羽芊说道,“这是中洲中部一些地区特有的字体。”

“中部地区特有的字体?”宫羽芊显得有些吃惊,反复向千灵机芯确认道,“是这样吗?”

“绝对没错!”千灵机芯在此确认之后十分肯定的对宫羽芊解释着说道,“我已经将中洲大陆各个地区的字体分别归类储存起来了,这里确实是中洲中部一些地区习惯使用的写法。”

“切,我原先还以为你有么的多博学广闻呢,原来你也有不知道的事情啊!”宫羽心再一次很合时宜的出言挖苦了宫羽芊,不过宫羽芊也一如既往的无视了她的挖苦。

“好了,这里我们也已经发现的差不多了,我们往后面走吧!”宫羽芊对众人说道。

于是他们便离开了先贤祠,继续往前走去,一路上,却始终没有发现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宫羽芊看了看四周,感觉十分奇怪,但是也并没有说破,而是继续向前走着。

而后他们便和走另外一条道路的范星剑等人最终会和了。

在看到范星剑和血杀团成员的时候,宫羽芊并没有表现出多么吃惊的样子,倒是范星剑一副受到了惊吓的表情看着在他的眼中似是突然冒出来的宫羽芊等人。

“你们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他皱着眉头,脸上的神情惊疑不定。

“就是从那边过来的啊。”宫羽芊指了指身后,然后对范星剑小声的说道,“怎么,你们那边也没有什么线索吗?”

“完全找不到一点点的线索。”范星剑依旧皱着眉头,表情显得十分的沮丧,“一切都显得十分的平常,而这种平常之中似乎又透露着一些不同寻常。”

“哦,”宫羽芊颇感兴趣的问道,“你有感觉到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吗?”

“哦。那倒没有,只是一种直觉。”范星剑老老实实的说道。

宫羽芊一阵无语,转身去和其他人商量了起来。

“看来之前的猜测是正确的,文宁书斋,只对儒门中人下手,”宫羽芊说道,“现在我有一个打算,你们看看可行不可行?”

“别卖关子了,有什么想法你快说吧!”说话的是宫羽心。

“我想要施展血符咒之中带有儒门功法的咒符,看看能不能借此将文宁书斋背后的力量给引出来。”

“你有这个本事?”宫羽心怀疑的问。

“我有没有这个本事你可以亲自验证的嘛,”宫羽芊也毫不客气的回敬道,“不过现在有一个问题,我们这些先天高手们自然不怵文宁书斋之中暗藏的那些魑魅魍魉了,但是血杀团的这些人就不一样了,所以在我施展咒法将文宁书斋的幕后势力给引出来之前,我们先想办法让这些血杀团的人离开这里,以免到时候他们有生命危险的同时还有可能拖了我们的后腿!”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劝你还是不要这样子做的为好。”宫羽心冷冷的说道,“你这是自找麻烦!”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呢?”宫羽芊不解的问道。

“以我对这帮人的了解,你如果以这种理由让他们出去的话,他们不仅不会服从和感激你,反而会怀疑你的动机。”宫羽心一副嘲讽的表情说道,“他们多半会以为你想要独吞调查的功劳,而绝对不会乖乖的听从你的指令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便是他们的问题了,之后若是出了什么事情,也绝对不是我们的责任了!”宫羽芊一边说着,一边往范星剑那边走了过去,“团长阁下,有件事情能不能和你商量一下?”

见宫羽芊竟然以这么客气的语气和自己说话,范星剑的脸色却是并没有会因此而出现半点的放松,而是依旧以一种怀疑的眼神看着宫羽芊,然后默默了好半天之后,才说道,“芊芊姑娘实在是太客气了,有什么事情需要范谋效劳的话,请尽管直言!”

于是宫羽芊便将自己的猜测和想法告知了范星剑,当然,也是有选择性的,血符咒的事情她自然是不会去说的了,最后,她对范星剑用拜托的口吻说道,“所以我希望团长阁下能够帮我们去将程元方请回来,以便验证我们的猜测是不是正确的呢?如果是的话,那我们也好尽快的解决问题啊!”

“哦,你是这样想的吗?”范星剑定定的看着宫羽芊,忽然露出了一个颇具意味的笑容说道,“那我们去找程元方的同时,你准备做一些什么事情呢?”

“我们自然是留守在这里继续调查了。”宫羽芊立即理所当然的说对范星剑说道。

“呵呵,不看不会是怎么简单的吧?”范星剑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刚刚还挂着的笑容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和冷漠,“想必芊芊姑娘是已经找到了文宁书斋秘密的调查方向和线索,等到我们将程元方叫过来之后,芊芊姑娘就可以直接找他交任务了对不对啊?到时候芊芊姑娘您得到了这次调查任务的头功,而我们这些人,也能够得到一些跑腿钱,两全其美的好事情,你说对不对啊?”

我靠啊!还真的是让宫羽心给说中了,这帮人真的是冥顽不灵啊!宫羽芊内心吐槽道,正要接过范星剑的话在劝说他几句的,而就在这个时候,四周忽然起了变化了。

一阵朗诵文章的声音忽然传了过来,没有人能够分辨的出来这个声音是从哪里出现的,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搞的有些不知所措了,所以正在凝神戒备的时候,从远处走来了一队人马,似乎人数不在少数,且走且停似乎是在顾及着什么。

而当他们走进之后,宫羽芊便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让她大为惊讶,竟然是沈飞才!

沈飞才自然也已经看到了宫羽芊等人和血杀团的众人,在看到这些人之后,他脸色极具的变化起来。

他现在根本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明明他刚刚还带着队伍在文宁书斋的外围寻找安放雷火的合适地点,怎么现在就出现在了文宁书斋的里面,还和宫羽芊不期而遇了!

沈飞才只感觉身体里的血液因为那可怕的景象急速地冷却了,冻结了。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捏住了,窒息的厉害。整个身体像极了秋风中晃动的枯枝,脑中唯一清醒的认知告诉自己应该赶快逃走,颤抖的四肢却像扎根在了原地,无法挪动半步,整个人陷入无尽的绝望之中······

“沈飞才?”宫羽芊听着面色苍白的沈飞才,疑惑的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的?你在这里做什么?”

说着,她的目光便移到了沈飞才身后的那个黑色马篷车上面了,“这里面是些什么东西呢?”

见到宫羽芊将目光投向了自己身后的黑色马篷车,沈飞才的面色更加的惨白了,他现在似乎是终于找到了自己双脚一般转身想要逃跑,但是很显然这里的人都比他强大的太多了,那里能够容许他们跑掉,他刚刚一转身,便看到自己带来的那些人都已经被佣兵们控制住了,而另外的两名佣兵正拦住了他的去路,并且正一脸不善的盯着自己,然后,范星剑便走上前去,到黑篷车里面去查看了一番。

片刻之后,范星剑脸色铁青的回来了,看着宫羽芊说道:“是雷火!”

“看来这个家伙是打算将我们连同整个文宁书斋给端上天啊!”宫羽芊点了点头,不过现在却也不是追究这件事情的好时机了,因为由于身为儒门弟子的沈飞才的进入,文宁书斋的杀机,必然是被激活了!

她和身边的人的视线交汇过后,发现此刻站在她的左右的人,悲秋鸣蝉、宫羽心、碧落倾甚至是风信莲都是一脸的凝重之色,便可以想见,此刻的这个对手是多么的难以摆平了。

但是,并不是所有人都意识到了这一点。

范星剑此时的注意力以及他此生所有的怒气已经全部都集中在了眼前这个脸色苍白的年轻人身上,这个可笑的小子居然有胆子用雷火来暗算自己,而且愚蠢到居然将暗埋雷火的队伍带到了他们的面前?

“小子,你是活得不耐烦了是吧?”越想越觉得心头火大,范星剑干脆利落的拔出了身后的长剑一个箭步便冲到了沈飞才的身前,凭借着冲锋而带有的呼啸而来的气势将沈飞才撂倒在地,一脚踩在了他的身上,于此同时,剑已经横在了沈飞才的脖子上,“说,是谁让你来暗算老子的?”

tnnd,自己这几天已经过的够憋屈的了,现在这样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子也敢趴在自己的脖子上拉屎拉尿,真当自己的病猫啊!

沈飞才已经被横在自己脖子上的那柄长剑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声了,不过好像他的大脑倒是没有因此而被吓断片,刚刚短短的时间,他还是察觉到了一个事实,那就是程元方,似乎并不在这个队伍之中,若是这样的话······

这一口大黑锅他不背,谁背?

想到这里,沈飞才立即大声叫道:“是程元方!是程元方指使我来干掉你们这里所有的人的!”

真亏他想的出来!宫羽芊冷笑道,这个理由实在是不靠谱,不说她可以列举出一万个理由从程元方之前的动作、语言、神态、微表情等等方面全角度的分析出程元方不可能对他们不利,退一万步说,即便程元方真的想要对他们不利,那也应该是在他们从文宁书斋调查结束之后,他取得了想要得到的信息之后,出于杀人灭口的目的,他才会找机会动手,现在动手?她真是想不出来程元方这样子做有什么意义。

不过很显然,范星剑完全没有想到过这种种的因素,因为在他的心中,本来就对程元方对自己和血杀团的不信任十分的不满,而受程元方委托而来的宫羽芊等人对他的种种轻视最终也被他算在了程元方的身上从而加深了怨恨,而现在,听到沈飞才亲口说出了程元方竟然要出手用雷火炸死自己,这让他心中的怒火如同火山一般的迸发了出来。

“该死的程元方!”他直起身,狠狠一脚踢在沈飞才的脸上,沈飞才登时两眼一黑,晕了过去,“你等着,咱们两个没完!”

“我的天,还真有这样脑子不开窍的啊!”宫羽芊再一次感到十分的无语,不过现在她倒也不想对范星剑说明程元方是无辜的,一来这不关她的事情,二来嘛,就是现在有更加棘手的麻烦需要她去集中精神应付,实在没必要浪费精力去向他解释这么简单的问题。

“喂,芊芊姑娘,”倒是范星剑冲着宫羽芊开口了,他粗着嗓子对宫羽芊说道,“你刚刚不是说要我们暂且退出文宁书斋吗?我应允你了,而且退出去了,我就不会再回来了。”

见宫羽芊沉默不语,范星剑也不在意,继续说道:“我现在要去找那个天杀的程元方算账!tnnd,敢阴老子,老子非扒了他的皮不可!喂,芊芊姑娘,我和程元方之间,你帮谁?”

“你们之间的事情,不关我的事情,”宫羽芊开口了,却是看都不看范星剑一眼,“想走,团长阁下您请便吧!”

说完,宫羽芊在心中默默的加了一句话,只要你还有命能够活着出去的话。

因为,怨灵,已经出现了。

第三百四十七章 五毒夺天心

范星剑见宫羽芊这样说,点了点头,他本就没指望宫羽芊会帮着自己,只要她不帮着程元方,那自己对她,也就没有什么要求了。

想到这里,范星剑又恨得牙根痒痒,因为这件事情在范星剑看来简直是一出奇耻大辱,自己居然差一点栽在了程元方这个小辈的手中,如果不是程元方委托办事的家伙是个白痴,居然直接被自己撞上的话,这一车的雷火还不会要了自己的命吗?想到这里,范星剑简直是又气又急,转身边招呼部下准备离开文宁书斋。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范星剑的眼前所见到的景象竟然在忽然之间起了微妙的变化。

他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原先一直站在他身后的血杀团成员们居然全都出现在了他面前,手中紧握着刀剑,眼神赤红,正一言不发的死死盯着他。

“你们这是干什么?”范星剑心头一紧,常年刀口舔血的日子让他对眼前的这一幕产生了巨大的不祥预感,他迅速的拔出了自己的长剑,将它横持于自己胸前做出战斗的架势,随后冷声厉喝道:“你们想要做什么,要造反吗?”

回应他的质问的,不是任何属于人族的回应,而是一声声尖利的长啸声。

然后,在范星剑的眼中,他的这群手下们的样貌发生了令他十分恐惧的变化。

他们的脸开始变长,甚至几乎表现出了三角形的模样,耳朵也开始变尖变长,嘴巴张开,露出了根本不似人族的尖利獠牙,而他们的眼睛,变得修长且高高的吊起,眼瞳之中射出了骇人的绿色幽光。

他们的身体也在飞速的膨胀了起来,以至于将他们的甲胄都撑裂了,露出了裸露的上半身,不,说是裸露也已经完全不准确了,因为他们的身体上已经长出了浓密的棕黄色的毛,四肢也早已经变成了巨大的爪子。这个时候,他们手中的刀剑已经都因为爪子无法有力的握住它们而纷纷掉在了地上,他们也已经无法再双腿直立在地面上了,而是纷纷四肢着地,抬起那长长的头颅,眼眸中墨绿色的幽光里夹杂着残忍、贪婪和······饥饿。

范星剑只感到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冻成了冰,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在他的眼前居然会发生这种事情,他的队员们,居然全都变成了一群狼。

一群一人多高,身材无比巨大的饿狼。

而就在这个时候,范星剑忽然发现他身处的环境也发生了变化,他的四周居然飞舞着雪花,四周的气温几乎冷的要将他和自己手中的长剑凝结在一起,他现在······竟然身处在一片茫茫的雪原之中。

一如他十岁那一年,自己的父亲被群狼分尸而食时,那一夜的雪原。

不对,我不是应该在文宁书斋的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等等,文宁书斋······文宁书斋是?啊!我的脑子!

范星剑只觉得现在自己的脑子十分的疼痛,他想要竭力的保持清醒,但是有一股十分强大的力量似乎并不允许他这样做,而当一只狼向他扑过来的时候,在巨大的求生欲的支配下,范星剑终于彻底的放弃了他刚刚一直坚持的理性思考,挥舞着长剑便迎了上去。

武师级别的实力,在中洲的凡种生物之中,那也是站立在生物链高层的存在,范星剑体内真气外放,凝结于长剑之上,瞬间,他长剑的攻击距离便暴涨了五丈有余,随即,范星剑便向切豆腐一样将那只狼的头够迅速的切割了下来。

此时的他,依然全然顾及不到,这个刚刚被他砍了脑袋的,是自己曾经亲密无间的伙伴了。

“呵呵,不知死活的畜生们,当初害死我父亲还不够,现在还要来害我?”范星剑将剑一挥,刚刚沾染在剑身之上的鲜血散落一地,在狼群和范星剑之间隔出了一条血路。

鲜血刺激着那些尚未出手的狼们,它们龇着牙,雪原上响起了此起彼伏的低吼声。

“来吧,你们这些不知死活的畜生们!”范星剑将剑再一次高举了起来,脸上挂着不屑一顾的笑,“我会你们知道我已经不是十岁那一年的我了,我要让你们,为了当初对我父亲做过的事情付出惨痛的代价!”

而在另一边,宫羽芊等人的眼中也出现了不一样的景象,不过他们却是一起看到的这些景象。

火,无尽的大火吞噬着这座文宁书斋,而火光中,无数的黑影在攒动着,似乎是厮杀在了一起,惨叫声、哀嚎声交织着大火燃烧的声音,让人听了格外的毛骨茸然。

“注意了,这是原途瞬闪,怨灵的招牌伎俩。”风信莲扬声提醒众人道,“大家一定要稳定住自己的心神,因为一旦心神有变,那这些幻像就会具现化,到时候更加麻烦。”

“呵呵,在这种小儿科的东西面前还不能够稳定心神的人,那只能够说是个弱鸡了。”宫羽心冷冷的回道,不知为何,她的目光又向着宫羽芊的方向瞟了一眼。

宫羽芊自然是不会理会宫羽心了,她看了看四周,语气冷静的对众人说道:“看这个场景,应该就是当初儒门六大文脉的主事和弟子们在文宁书斋被屠杀时候的现场画面了吧?呵呵,那倒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说着,宫羽芊灵眼开通,视线通达现场火光之中的每一个角落,想要从这里面找出当初文宁书斋血案的线索。

片刻之后,宫羽芊收起了灵眼,表情微微的有些惊讶,她刚刚,似乎发现了有些了不得的秘密了呢。

知晓宫羽芊此行来历的众人自然知道宫羽芊刚才所为的目的,也从她的表情之中,知道她一定是有所发现了。

“羽芊,你找到关于文宁书斋血案的真相了?”碧落倾开口问道。

“就现在而言,我们距离真相还远着呢,我刚刚只是发现了一个令我产生了兴趣的事情。”宫羽芊回答碧落倾道,但也很快的转移了话题,目光转向了风信莲,“现在我们还是以先想办法脱出这个原途瞬闪为最重要的事情吧,风信莲,这里面就你对怨灵和原途瞬闪最熟悉,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这个······原途瞬闪说白了就是怨灵以其极具怨恨之力的意念凝结而成的一个半独立于亚玄界之外的一个特殊空间,”知道现在的情况其实还是比较严峻的,所以风信莲也就一反常态的没有在和宫羽芊卖关子,而是直接解释道,“这对于近神境界以上的高人们来说自然是不费吹灰之力的事情,但是对于我们这种境界的人来说嘛······除非找到隐藏着的怨灵本体,不然是无法脱出这个幻境的,而且一旦心志稍有波动,便会被怨灵乘虚而入,到时候,就糟糕了。”

“找到怨灵的本体吗?”宫羽芊低头想了一想,忽然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或许我可以试一试。”

“可别轻举妄动!”风信莲急忙说道,“这个幻境到底有多大谁都拿不准,轻易而盲目的发动攻击的话,那不仅是徒劳无功的,而且消耗真气灵元,会让怨灵更加容易寻找到机会。”

既然不知道怨灵所创造的这个空间到底有多大,那只要我的攻击能够全方位覆盖这个空间不久可以了?宫羽芊心中暗想着,随后头顶天音冠红光一闪,五毒夺天心已然出现在了宫羽芊的手中。

“这是······”除了碧落倾之外,众人从来没有见过宫羽芊弹奏过什么乐器,他们都以为宫羽芊只是剑法高超,外加翷飏传授的血符咒已经是十分的厉害了,但是不知道她取出这个造型奇特的琵琶要做什么。

“既然这个怨灵用幻境来对付我们,那我便以这幻音来回敬他!”宫羽芊看着众人疑惑不解的目光,也不多做解释,只是提醒道,“等一伙大家要凝神守心,五毒夺天心的威力······有点呛。”

说完,宫羽芊便盘腿而座,手指开始在琵琶上飞快的拨弄了起来。

贪、嗔、痴、疑、恨是为五毒,你即为怨灵,必然是恨毒产生,只要以五毒夺天心走出怨恨之音,必定会引发和你的意志的共鸣,从而找到你的本体何在!

这样想着,宫羽芊开始演奏宫茹雪以怨恨为主题所创造出来的焚心恨曲,同时,她不断的调动着自己的情绪,让怨恨的负面情绪不断的蕴积,然后通过手中琵琶所弹奏的音乐而将这种怨恨的情绪化作利箭向着真个空间之中四面八方无休止的扩散。

正如宫羽芊所预料的那样,在她演奏的过程之中,她感受到了空间之中的某一处一方出现了和自己现在的演奏的幻音产生了明显共鸣的意念,宫羽芊心中暗喜自己预估正确的同时,一心多用的特殊能力在此产生了效果——虽然此时的她双手弹奏的琵琶无法结印,但是净化法印已经在她的心中默念成型,只要时机一到,便可以迅速结印发出。

她对自己的结印速度,还是相当的有信心的。

五毒夺天心的曲调越来越激烈怆愤,仿佛是一个人在遇到了世间所有的苦难和不公之后,在一个风雨雷电交加的夜晚,绝望而怨毒的怒骂着苍天,诅咒着人世,尽情的宣泄这自己的怨恨。

在宫羽芊的身后,她的同伴们也受到了这充满了怨恨的乐声的影响,尤其是宫羽心,如果不是之前宫羽芊提前提醒了要他们凝神守心,她提前做好了准备;或者如果不是现在她的身边一左一右坐着碧落倾和千灵机芯心中清楚地知道自己不能够轻举妄动的话,那现在自己很有可能已经压抑不住心中对宫羽芊的恨意的燃烧,而发疯的攻击宫羽芊了。

而这还仅仅只是宫羽心被宫羽芊的幻音攻击所产生的效果,相比较而言,那个受到宫羽芊直接冲击的怨灵,所感觉自己意识体之中的恨意就不仅仅的是在燃烧了,而已经快要达到沸腾的边缘了。

而越是如此,这个怨灵自然就必然要对宫羽芊下重手——既然原途瞬闪无法奈何得了她,那自然是需要亲自动手了。

而既然要亲自动手,那自然是不能够躲在遥远的空间彼端了。

宫羽芊一心多用,手中弹奏着焚天恨曲,心中暗自准备着净化咒文,而精神力却是一刻未停的探知这四周的动向,她已经清楚的感觉到了怨灵的逼近,但是却并没有立即进行反击,因为怨灵还没有进入她理想的区域内。

只有在这个距离内,怨灵的攻击才会最具杀伤力,她料定怨灵不会在这个范围之外对她动手。

当然,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也只有在这个距离之内,她的进化符咒的威力也才能够发挥出最大的威力来。

还差一点、还差一点······感受着怨灵的步步进逼,宫羽芊稳定心神,神色如常,终于,宫羽芊睁开了眼睛,眼中精光一闪——怨灵进入她事先预想的范围内了!

收起五毒夺天心、结印、出招,一气呵成。

但是那个怨灵似乎也已经早就准备好了攻势,一只巨大的黑色鬼爪自她的手中现出,猛地拍向了宫羽芊。

净化咒文与鬼爪相撞在了一起,宫羽芊和怨灵都同时一震,而在两人短兵相接的那个瞬间,宫羽芊也终于看到了那个怨灵的样子。

其实看不看的倒也没什么要紧的,因为那个怨灵脸上一边干枯惨白,十分明显的干尸的模样,不过也有可能是带了面具或者依旧是幻化的形象,因为她同时拥有的纤细白皙的玉手和黑雾云鬓都不是一个干尸能够拥有的,而这些也让宫羽芊确定,这个怨灵,十有八九是一个女鬼。

净化咒文和鬼手在相持了一阵子之后便爆裂开来,随后,宫羽芊和怨灵都受到了冲击。

宫羽芊被这股冲击力击退数步,心口一阵刺痛,她立刻调整灵能将其压下,而那怨灵被净化咒文击中之后,尖叫一声,消失不见了,而幻境也随之消失了,几人有回到了之前和范星剑会和的那个庭院之中了。

第三百四十九章 初见遗语心

“她跑了?”碧落倾和千灵机芯立即走到了宫羽芊的身边询问她的情况,后面跟着悲秋鸣蝉和风信莲,而宫羽心则是动都没动。

“嗯,受了我一记净化咒文,应该是受了伤了。”宫羽芊点了点头,对众人说道,“大家都没事吧?”

“我们都没什么事,不过你刚刚演奏的那一曲还真是够呛啊!”碧落倾笑着说道,而后面的悲秋鸣蝉也点了点头。

千灵机芯和风信莲并没有什么表示,她们一个是机器人,另一个是婬妖,都不会被宫羽芊之前琵琶曲中的“恨”的力量所影响到,所以自然也就没有什么想法了。

“既然是这样,那就好。”宫羽芊放心的点了点头,她一点都不想去过问现在宫羽心的想法,反正她也绝对不会有好话说得出口的,“我们来看一看其他人······”

说道这里,宫羽芊说不下去了,因为眼前的景象告诉她,已经不存在“其他人”这个说法了。

地上躺了一地的人,从衣着上,宫羽芊立即判断出了他们全都是血杀团和之前与沈飞才一同出现在文宁书斋的人。而沈飞才,已经找不到他的行踪了。

宫羽芊很其他人走到这些人的身边仔细的查看了一遍躺在地上的每一个人的情况,每看到一个都要摇一摇头,表示已经无力回天了。

他们当然不是已经死了,每个人都有气息,只不过,也和死没有什么区别了。

他们,除保留一些本能性的神经反射和进行物质及能量的代谢能力外,认知能力已完全丧失,无法进行任何的主动认知活动了,

也就是通常意义上讲的“植物人”。

“看来这些人都已经进入了活死人的状态之中了,”这个时候,碧落倾也适时的提出了亚玄界对植物人的称呼,“但是沈飞才呢?”

“估计是凶多吉少了,”宫羽芊回答道,“不是说所有儒门弟子进入这个文宁书斋之后全都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吗?看来这个沈飞才也是不例外啊。”

“呵呵,拿到还真是这个小子活该啊!居然敢算计到了我的头上来了!”宫羽心冷冷的说道,“不过这样子的话从另一角度说,也算这个小子运气好,要是他没死,落在我的手中,我一定会让他的结局凄惨一万!的!”

“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了,”宫羽芊不想听宫羽心多吹牛,她一边检查了每个躺在地上的人的精神力情况,一边问风信莲道,“风,这些人的精神力已经全都几近崩溃了,而我从残存的精神力之中所读取而来的信息表明他们残存的精神力之中充满了憎恨和恐惧,这对于我们找出那个怨灵有没有关系呢?”

“估计关系不大。”风信莲看着宫羽芊不动神色的说道,不过内心之中,她对宫羽芊对自己的新称呼倒是很是受用,“他们的精神力之中之所以会带有恐惧和憎恨的情绪,那是因为他们是凡人,按个怨灵十分容易的就攻破了他们的精神力防线,读取了他们的记忆,知道了他们最恐惧和憎恨的事务究竟是什么,然后,他们便被怨灵利用这样的记忆而制造出来的幻像给连同他们的肉体也一并击垮了。”

说完这些话之后,风信莲仔细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其他人,又补充了一句:“我必须得说,这个怨灵现在还是比较讲原则的,不然要是她想要杀死这些人的话,我看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了。”

“最恐怖憎恨的事情?”宫羽芊有些疑惑了,“那就是说,他们和我们看到的幻像是不一样的了?”

“当然不一样了,”风信莲立即回答道,“那个怨灵根本攻不破我们的精神力防线,自然读不到我们的记忆,也就自然不可能制造什么让我们恐惧憎恨的幻像出来,所以怨灵就只能够以原途瞬闪困住我们,想要等我们精神力防线出现破绽的时候在找机会下手,不过没有想到的是,我们之中也有一个使用幻术的高手,你演奏的那一曲‘恨之音’直接将那个怨灵点燃了,让那个家伙不得不直接现身对你出手,从而也就落入了你的圈套之中了。对了,说到这里,我还没问你呢,你和那个怨灵正面交手的时候,看清楚那家伙的长相了吗?”

“一个十分标准的干尸脸,具体如何,你们就自行脑补吧!”宫羽芊一边做着一个鬼脸一边对风信莲和众人说道,“不过我感觉那个样貌也只是她为了吓唬人而幻化出来的,而且从她的头发和手的情况来看,这个怨灵应该是一个女鬼——或者确切的说,她愿意被人将她视为一个女鬼来看待。”

这样说起来,不是还是没有找到关于这个女鬼的消息了吗?众人一听这话,都显得有些丧气。

“我看我们再在这里耽误时间了,这里应该查不出什么东西出来的了,”宫羽芊最终做出总结道,“依照我的判断来说,这个女鬼,从她的原途瞬闪之中来看的话,她一定是和被屠杀的六大文脉有关系的,只是现在,我们对六大文脉了解的太少了,所以一时没有进行下一步调查的头绪和方向而已,现在我们去找程元方,让他想办法给我们找来儒门的资料,看看能不能从中的六大文脉的信息里面,找到调查的方向和突破口。”

“我看也只能够这样了。”风信莲也表示了同意宫羽芊的想法,并且进一步的补充道,“如果这个怨灵真的是被那百余人的被杀而转化而来的话,那这个事情可就蹊跷了。”

“嗯?这有什么蹊跷的?”众人都对风信莲的这句话表示了不解和疑惑,“人枉死之后不就是会成为怨灵吗?”

“没有那么简单,区区一百多人的怨恨不足以引发这样巨大的能量,制造现在这一系列的幻境,”风信莲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自己,问众人道,“你们猜,多少人的淫之欲望能够凝聚成一个我这样的婬妖?”

众人纷纷摇头。

风信莲抬起右手,伸出了两根手指头。

“二百?”风信莲摇头。

“二千?!”风信莲还是摇头。

“两万?!!”

“是二十万,最少二十万。”风信莲终于给出了答案,然后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之中进一步解释道,“亚玄界红尘之中的淫之欲望自红尘生灵心中生成,溢出体外之后便会流向六欲之天,然后再在那里重新凝聚成像我这样的纯意识体生命——婬妖,同样的,恨欲也是一样,所以向这样一百多人的恨欲就能欧凝聚起来的这样一个怨灵,从常理来说,是根本不可能存在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件事情就更加值得推敲了,”宫羽芊想了想说道,“看来我们必须要从死去的六大文脉的人的经历看是调查,看看他们尤其是那些主事们是不是练了什么能够催化怨灵的心法,亦或者是拥有什么能够发挥这样作用的法宝之类的。”

“这倒是一个调查的方向,”碧落倾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不过却又随即表现出了忧虑之色,“只不过,我看儒门不会那么容易就让我们调查他们的辛密资料的。”

“若是他们不愿意,那我们也不强求,”宫羽芊狡黠一笑,语气轻松的说道,“到时候,我们自己想办法就是了嘛。”

看着宫羽芊的笑脸,碧落倾可以肯定,她所谓的“自己想办法”,绝对不会是儒门乐意看到的。

不过比起完成师尊的任务来说,儒门具体乐意不乐意,也不在她碧落倾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于是她毫无意外的表示了同意。

至于其他人便更加的不会有意见了,千灵机芯对宫羽芊的决定是绝对服从的;而悲秋鸣蝉对此没有任何态度;宫羽心和风信莲都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主,而且宫羽心十分期盼宫羽芊能够真正的和儒门交恶,这样一来自然更加不会对宫羽芊现在这个想法表示任何的异议了。

所以,众人十分默契的互相对视了一眼之后,开始了今天整件事情的善后工作。

将那辆装有雷火的黑篷车卸了车棚之后,宫羽芊等人便将躺在地上的血杀团众人和那些脚夫们全都一股脑的堆在了车上,然后用真气推着车离开了文宁书斋。

一出文宁书斋,众人才发现他们已经进入这栋建筑已经整整一天了,此时天已经完全的黑了下来,不过宫羽芊感受到了在不远处,似乎有精神力在运动,那些精神力外围,包裹着儒门独有的浩然之气,而且其中的一股精神力,还比较大的强大。至少已经达到儒门修行境界之中,才阳上品的修为,距离突破先天之境,中间便只是隔了一个“浩成”了。

看来不用去找程元方了,儒门高层已经带着人在外面等着自己了。宫羽芊惊讶之余又感到一阵好笑——即便是儒门的高层,在文宁书斋的威力面前还是显得有些胆怯啊,这么好的修为,也只敢带着外围安全区域,不敢踏进来一步,还真的是笑死人了!

这样想着,宫羽芊带着其他人便径直向着那群儒门中人走了过去,片刻之后,便看到了他们想要看到的人。

前方站着十几名儒生打扮的人,为首的那人面容英俊却十分冷傲,头戴金叶冠,冠上镶嵌着一颗大大的金色宝石,宝石上面纹有一个大大的黑色“儒”字,身穿一件白色鹤氅,身后背着一柄金色的长剑,正神态倨傲的看着宫羽芊等人。

而宫羽芊呢?注意力却并不在这个人的身上,而是落在了他的身后之人——程元方的身上。

程元方看到宫羽芊他们出现,面上显示表现出了惊喜,但是随即便看到了黑篷车生面堆砌的血杀团成员和脚夫们,面色便又开始惊疑不定了起来。眼神不住的往那名明显是他们这队人之中的领头者那边瞟去,面色阴晴不定的。

“程元方,这就是你找来的人?”当看到宫羽芊等人的时候,那人也转过头来,冷冷的瞪了一眼程元方,说道,“看来你是对我找来的那些血杀团的实力不怎么放心是吧?”

“回禀执命大人,事实胜于雄辩。”程元方虽然是口出敬语,但是对这位执命大人的态度却是一点都谈不上恭敬,只见他指了指宫羽芊身后的那辆车说道,“谁的能力更强一些,这已经是无需争辩的事情了,您说是不是呢?”

“事实如何,还要看你找来这帮人的汇报结果来定!”这位执命大人自然也看到了被堆在车上的血杀团众人,面色转而变得阴冷了起来,对程元方说道,“若是他们没有拿出能够让儒门满意的结果的话,程元方,我会给你机会好好解释解释你擅作主张的行为的!”

程元方对此也只是应了一声,然后便没有在说什么了。

这个时候,宫羽芊等人来到了程元方的面前,程元方便满脸堆笑的迎了上去,向他们施了一礼,说道:“诸位果然了得,看来文宁书斋并没有奈何得了诸位啊。”

“好说,好说。”宫羽芊也笑着回礼道,随即,便看向了程元方背后的那名执命,问程元方道,“这位是······”

“啊,我介绍一下!”程元方立即向宫羽芊介绍道,“这位便是文渊岁龙岛的遗语心执命,这一次是专程从文渊岁龙岛到这里来了解诸位的调查进展的。”

“不敢,不敢,来这里之前,我还真不知道,除了血杀团之外,程公子居然还另外找了别的帮手,”遗语心冷冷的打断了程元方的讲述,一点都没有给面子的说道,说完之后,他看了看车上已经人事不知的血杀团众人,又补充道,“看来诸位的实力倒还真的是强大啊!”

“执命客气了,”宫羽芊说着,向遗语心行了一个末海慈航的特有礼节,然后说道,“末海慈航弟子宫羽芊,奉院长翷飏之命前来调查文宁书斋疑案,在此见过遗语心执命!”

第三百五十一章 贺光腾

一听到这个声音,遗语心不禁一愣,随即便只能低头称是道:“遵命,副掌教!”

副掌教?宫羽芊心中暗自称奇,因为刚刚那个声音传出来的时候,自己竟然根本探听不到这个声音的主人的方位究竟在哪里,也根本无法得知这个声音的主人的具体修为境界已经到达了一个什么地段,这就让宫羽芊感觉到了一阵疑虑了,因为如果自己感受不到一个人的修为的时候,那就只有两种可能,一种就是那个人的修为高出了自己整整一个大境界,另外一种可能就是这个人完全没有修为。

现在在宫羽芊看来,这个副掌教两种可能都不合理——她可不相信儒门的副掌教已经突破了大先天的境界已经进入了近神之境了,要是那样的话,别的不说,之前在末海慈航会议之上,龙渊太岁应该就不会是那样的一个态度了才对。

但是另一方面,她也不太相信儒门鳌首文渊岁龙岛的副掌教是一个完全没有修为的普通人。

所以,由于心中带有这样的疑虑,宫羽芊对于进入文渊岁龙岛调查一事,倒是显得有些踌躇了起来。

当然,现在这种局面之下也容不得她反悔了,在接到了副掌教的命令之后,遗语心即便心中再怎么不情愿,也只能够冲着宫羽芊点了点头,对她和身后的其他人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道:“诸位,请随我来。”

说完之后,他又冲着自己身后那些儒门弟子们说道:“你们把血杀团和其他在文宁书斋之中受到伤害的人安顿好了之后,便回文渊岁龙岛复命,记住,不要靠近文宁书斋。好了,我先走一步······哦,对了,你,跟我一同回去!”

这句话,是对程元方说的。

程元方苦着一张脸,他知道,这一回回到文渊岁龙岛之后,等待着他的,将是一大堆的麻烦,虽然应该不至于获得什么太过于严厉的处罚,但是这些麻烦,也会极大的影响到自己的修为进境啊。

宫羽芊等人在遗语心的带领下,腾空向着东北方向飞了过去,在飞了不到一个时辰之后,几人飞临到了文渊岁龙岛的上空了。

看着脚下的文渊岁龙岛,宫羽芊心中暗道,当今红尘儒门鳌首之地果然名不虚传,整个文渊岁龙岛之上都有被一个强大的法术结界给笼罩着,就现阶段的自己而言这个法术结界可不是自己能够办法对付的了,也就是说,若是没有遗语心的带路,自己短时间内根本就不可能会有办法进入道文渊岁龙岛之中。

“这道防护法阵需要内部成员才能够将其解开,”将身形停留在半空之中,遗语心对宫羽芊等人说道,“稍等片刻,我这就和里面的人员取得联系。”

说着,他便稍稍飞离众人,眼神微闭,口中念念有词,似乎是正在和里面负责维持防御法阵的人取得联系。

正在这个空档口,宫羽芊看了看和他们一起前来的宫羽心,找准机会悄声传音道:“你的胆子还真是大啊,居然敢跟着我们到文渊岁龙岛来,不怕遇上龙渊太岁吗?到时候打起来,我可不会帮你啊!”

“用不着你帮!当初要不是他们耍阴招偷袭,就凭龙渊太岁在加上崇天老人的话,也不是我的对手!”宫羽心语气冰冷,也不知道是因为宫羽芊的调侃,还是因为想起了自己被崇天老人偷袭的事情,“再说了,龙渊太岁现在正被西境的战事拖在了龙邈城,根本无暇顾及文渊岁龙岛上面的事情。”

“这你是怎么知道······”宫羽芊首先表示了惊疑,但是随即她明白了过来,“你和你都尉府的人取得联系了?”

“哟,看来你还不是太笨的嘛!”宫羽心语气之中带着嘲讽,“我作为都尉府的都主,要是连一点秘密联络的紧急途径都没有,那都尉府早就被人给灭了。”

说着,她又斜着眼睛盯着宫羽芊,语气坚定的补充了一句:“你别想从我这里知道都尉府的任何秘密!”

“切,说的我对你这个都尉府会感兴趣一样!”宫羽芊不屑一顾的说道,“所以,正是因为龙渊太岁不在,你才有胆子来文渊岁龙岛的吗?”

“我已经说过了,我根本就不惧龙渊太岁,今天即便他和崇天老人都在文渊岁龙岛的话,那我一样是想入文渊岁龙岛,便入文渊岁龙岛!”

“呵呵,我看你的实力和龙渊太岁也只在伯仲之间,要是再加上一个崇天老人,只怕你要吃不了兜着走了。”宫羽芊明显是不相信宫羽心的话,笑着说道,不过话说了一半,宫羽芊忽然心中又是一动,对宫羽心说道,“不过,这崇天老人和龙渊太岁的关系还真是不错啊,之前在末海慈航的时候,我可没有看出他们之间会像是进行合作的关系啊。”

“哼,别说你没有看出来,之前我们······”宫羽心想要就此酸宫羽芊几句,但是就在这个时候,她的心中忽然一动。

是啊,龙渊太岁和崇天老人是什么时候勾搭上的呢?怎么之前一直都没有察觉到了呢,儒道两家本来是势同水火的,这两家的掌教是什么时候达成的某种合作的呢?

现在仔细想一想,之前中洲各方之间出了这么多的事情,若是龙渊太岁和崇天老人儒道联手,一明一暗的操弄世局的话······

看来事情不妙了啊。宫羽心这样想着,面色开始显露出忧虑的神色。

“你想到了什么?”其实宫羽芊已经开始对于宫羽心的想法已经有了大致的猜测了,不过还是问道。

“你会不知道我现在在想些什么?”宫羽心冷冷的回道,不等宫羽芊回答,她又补充道,“即便你真的不知道,我也不打算告诉你。”

宫羽芊早就知道宫羽心会是这样的一个态度,心中暗自翻了一个白眼,之后便不再切断了和她的心语交流,因为这个时候,文渊岁龙岛上的法阵已经被打开了。

从前,在末海慈航的时候,宫羽芊便始终觉得翷飏的云殊峰的主殿便已经算的气派雄伟、金碧辉煌的了,但是现在看到了文渊岁龙岛之上的建筑之后,她才算是真正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真正的金碧辉煌。

金瓦、金柱、金楼阁,宫羽芊看到文渊岁龙岛之上的建筑之后所产生的最直观的印象,她不禁有些好奇的问一旁的碧落倾道:“哎,落倾,这紫元皇朝之中,应该也只有龙邈城的那些王宫能够比得上文渊岁龙岛的豪华了吧?”

“呵呵,羽芊,这你就说错了。”碧落倾笑着说道,而接下来的一句话,却是让宫羽芊惊掉了下巴,“龙邈城里面的王宫怎么比得上文渊岁龙岛上的建筑豪华呢?”

“什么?没有吗?”宫羽芊确实是惊讶了,没有想到文渊岁龙岛居然设置的比龙邈城的皇宫还要豪华,这样看来,龙渊太岁也并不是太注重于维护和其他四王哪怕是表面上面的团结和稳定啊,这样张扬,不怕其余四王心中有异动吗?

“对,风格华丽金碧辉煌是儒门的惯有特色,当然,另外的一个重要的原因是儒门的人都非常的有钱。”碧落倾笑着解释道,“虽然说现在中洲的首富是紫元皇朝的金王壁留影,但是不管是他还是桃源盟其他富贾们的财产,那是有一个具体的数字的,而根本没有人知道儒门龙渊太岁以下,那些儒门大佬们的手中究竟有多少钱——当然,随着六大文脉在文宁书斋的被杀,这笔钱的管理权,估计会悉数的落到龙渊太岁的手中。”

“原来是这样······哎,落倾,”宫羽芊忽然想到了另外的一个问题,“你说,翷飏院长他是不是也非常的有钱啊?”

“院长?”碧落倾微微一愣,然后忽然笑道,“到了院长那个境界的时候,财富什么的对他而言应该已经是一种无所谓的东西了吧?”

宫羽芊想了想,觉得碧落倾说的也对,毕竟翷飏都已经算是能够达到了神级以上的修为了,财富这种东西对于他来说,确实已经不算什么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他们也已经飞到了文渊岁龙岛大殿之外的广场上面了。

广场上出来迎接的人并不算太多,但是却绝对都是文渊岁龙岛的精英分子了,宫羽芊十分明确的察觉到,广场之上一共聚集了三十七个人,其中三十个都是有着儒门教化上品的修为境界,而另外又六个都是和遗语心一样的才阳境界的高手,而唯独站在众人前面的一个白发老者,宫羽芊居然全然看不出他的修为境界。

看来他就是那个之前出声,让遗语心带我们前来的那个副掌教了吧。宫羽芊心中暗暗想到。

还没等她多想,那名白发老者已经主动的迎到了宫羽芊的身前,微微欠身,然后对宫羽芊说道:“您就是末海慈航的宫羽芊宫姑娘了吧?幸会幸会,老夫便是文渊岁龙岛副掌教,贺光腾。”

还真就是他!宫羽芊心中暗自心惊,没有想到这位老人竟然正是之前出声的那一个人,但是他的修为······

宫羽芊决定暂且不要对贺光腾的修为多做纠结,毕竟自己上文渊岁龙岛又不是真的要和儒门为敌的对不对?现在,还是先要处理好关于文宁书斋的事情才好。

“在下末海慈航弟子宫羽芊,受院长之命来文宁书斋调查六大文脉主事们被杀一案。”宫羽芊恭敬的向贺光腾行礼道,“之后我们在文宁书斋找到一些线索,但是这些线索有过于隐晦了,所以我们才想要拜访一下贵门,希望能够在这里找到一些答案。”

“哦,原来如此,”贺光腾笑容不改,依旧十分亲和的看着宫羽芊,并且开始招呼他们进入文渊岁龙岛主殿之中,“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诸位还是先请入内吧!”

“那就打扰了。”宫羽芊一边笑着回礼,一边心中想到,到底是一派副掌教啊,比起那帮没礼貌的中级成员要好的多了,知道要先请客人们到屋内说话。

进入了正殿,贺光腾吩咐侍从为宫羽芊等人斟茶,随后便招呼宫羽芊等人在大殿右侧落座,而贺光腾则坐在了大殿的左侧第二张座位上。

宫羽芊看了看空出来的大殿主座和贺光腾右侧的那把座位,心中暗自思忖,看来那把主座便是龙渊太岁的位子了,而贺光腾右侧的座位应该就是另一个副掌教的座位了吧?看来那个副掌教的地位在贺光腾之上啊。

不过现在这些都不是自己应该费心思考的问题,想到这里,宫羽芊便没有继续再在这个问题上多做停留了,而是将自己在文宁书斋之中所遭遇到的事情向贺光腾叙述了一遍。

当然,她只是说了自己在遭遇怨灵之后的一系列遭遇,而之前在先贤祠之中所发现的一系列的疑点,她自然是没有说出来的。

“所以,因为你们在遭到那个怨灵攻击之后进入了那个怨灵的原途瞬闪,所以你们认为目前文宁书斋的一系列诡异事件是六大文脉的主事和弟子们死后怨气不消,以至作祟?”贺光腾听完了宫羽芊的叙述之后,脸上的笑容隐去,显得一片严肃。

“副掌教,我知道这对您还说可能有点难以接受······”宫羽芊想要解释什么,但是却被贺光腾打断了。

“啊,不是,宫姑娘您误会了,我倒不是因为他们同属儒门便对你所说的话全然排斥的。”贺光腾脸上恢复了一些笑意,不过宫羽芊察觉他这笑容恢复的非常的勉强,“不过你若是想让我全然相信你所说的话,那还是要提供出更加有力的证据才可以啊!”

“嗯,我就是为此想要来拜访贵门的。”宫羽芊提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我希望能够翻阅儒门的典籍卷宗,看斋以及已经死去的六大文脉主事和弟子们的资料,看看能不能从这里面找到关于这件事情的进一步证据。”

“你要翻阅儒门典籍和卷宗的目的之前我已经知道了。”贺光腾微微思索了片刻之后,才点头对宫羽芊说道,“我可以做主,授权给你调阅这部分的资料。”

第三百五十二章 黄瑶珺出于巫道?

宫羽芊倒是没有想到贺光腾会这么痛快的答应自己想要查阅六大文脉主事及弟子的资料的要求,不过她也并没有将之表现出来,而是笑着对贺光腾微微的欠身,然后用感激的口吻说道:“贺副掌教如此通情达理,真是让晚辈敬佩啊。”

“哎,不敢不敢,您是先天,而我只是一个没有修为的凡人,”贺光腾连连摆手道,“即便我在年龄上虚长于姑娘,这晚辈一说,贺某也是担待不起的啊。”

“贺副掌教多虑了,您既然比我年长,我在您面前以晚辈自称,您便就是合情合理的啊。”宫羽芊嘴上说的十分客气,但是内心深处却是感觉到了一阵惊讶,没有想到这个贺光腾副掌教居然真的没有一点修为。

说话间,贺光腾便领着宫羽芊等人前往文渊岁龙岛的藏书阁,那里存放着儒门有史以来的全部典籍和卷宗。

一路上,宫羽芊不断的找机会和贺光腾搭话,想要知道一些对自己此行有用的信息。

“贺副掌教,您刚刚说您没有修为?这不太可能吧。”宫羽芊首先开门见山的将自己心中的疑虑说了出来,“文渊岁龙岛的副掌教怎么会是一个毫无修为反而凡人呢?”

“宫姑娘不相信我说的话,难道还不相信姑娘你自己的眼睛吗?您你应该已经发现你无法探知到我的修为了吧?”贺光腾不改笑容的对宫羽芊说道,“那么在你的心中,你觉得哪一种情况更加的合情合理呢?是我是一个毫无修为的凡人呢?还是我的修为已经步入近神境界了呢?”

“这个······”宫羽芊在贺光腾那里碰了一个软钉子,一时之间显得有些语塞,不过她并没有让这种尴尬的静默持续下去,而是继续向贺光腾提出问题道,“这样说来的话,副掌教您也必然是在其他方面有着过人之处,才会被言王殿下所看重,被委以重任的吧?”

“不好意思,宫姑娘,在文渊岁龙岛,请称呼龙渊太岁为掌教。”贺光腾的面色稍稍露出了不悦,似乎“言王殿下”这个称呼在他的眼中是一种忌讳一般,“在这里,龙渊太岁不是什么言王殿下亦或是其他任何人,他只是文渊岁龙岛的掌教!”

“哦,实在是不好意思,我刚刚实在是太冒犯了。”宫羽芊连忙带着不好意思的笑容表示了对自己言语冒犯的歉意,“我对你们文渊岁龙岛的规矩,还真的是知之甚少啊。”

“呵呵,无妨,不知者不怪嘛,宫姑娘初次登上我们文渊岁龙岛,这些事情不了解那也是正常的嘛,”贺光腾这个时候已经恢复了之前满脸温和笑容的模样,仿佛刚刚的不快根本不曾存在过,“请宫姑娘记住,那就好了。”

“一定,一定。”宫羽芊应和了一声,但是心中想着的却是另外的一件事情。

为什么自己在提到了他必然是因为有什么过人之处,才能够被龙渊太岁所看重当上儒门副掌教的时候,他的反应隐隐显得有些激烈,并且是马上就转移了话题?是因为真的对我在文渊岁龙岛提及龙渊太岁的紫元皇朝言王的身份而感到了忌讳呢?还是因为他想要回避之前我提到的关于他的过人之处的好奇呢?

而如果是后者的话,那么他又为什么回避呢?是因为他其实并没有这样的过人能力,只是单纯的依靠对龙渊太岁的谄媚献宠亦或是依靠裙带关系才爬上这个位子的呢?还是因为他确实有特殊的能力,但是这种能力的背后却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宫羽芊觉得现在还不是将重点放在贺光腾的身上的好时机,现在她的当务之急是要搞清楚文宁书斋里面的怨灵是不是真的和六大文脉有关系,如果真的有关系的话,有是什么样的关系呢?

正在这样想着的时候,宫羽芊便察觉到贺光腾的脚步放慢了,她收回思绪,定睛看了看四周的变化,原来是藏书阁到了。

文渊岁龙岛的藏书阁占地非常的宽广,上千排的书架密密麻麻的摆满了整个空间之中,宫羽芊心中估算了一下,若是想要将这里的全部藏书都要吃透的话,即便是以自己过目不忘的记忆力,没有个十年的时间,怕是无法完成这样的任务。

贺光腾引着宫羽芊他们不断的往藏书阁深处走去,终于在第八十五排右侧方的第一排书架前停住了脚步。

“这一排便就是记录着儒门六大文脉的主事以及所有弟子们资料的卷宗了。”贺光腾说道,“当然,具体到个人的卷宗到底安放在什么地方,这个我就不是很清楚了,之前将这些卷宗归档到藏书阁的时候,负责整理这些卷宗的儒门弟子现在随着掌教在龙邈城办事,此刻他并不在文渊岁龙岛。”

“之前整理归档的?”宫羽芊发现了贺光腾语言之中的有一些奇怪的地方,于是问道,“之前这些卷宗不是被放置在这里的吗?”

“那自然不是了,文渊岁龙岛虽然是儒门鳌首,但是说到底,六大文脉也是拥有绝对独立性的宗门,只不过是和文渊岁龙岛同属儒门之教统罢了,”贺光腾立即解释道,“之前这些卷宗都是安放在六大文脉各自的宗门之中的,只不过现在是这件事情必须要有我文渊岁龙岛来调查这件事情,所以才会将六大文脉的资料全部都调到文渊岁龙岛这边来的。”

“原理如此。”宫羽芊点了点头,随后意味深长的问了贺光腾一个问题,“那不知道文渊岁龙岛在调查这个案子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呢?如果有的话,还请告知我们。”

“哎,惭愧啊,这件事情发生之后,中洲一直都处于多事之秋的状态,文渊岁龙岛上下也是为了中洲大局而奔走,以至于忽略了六大文脉的事情,”贺光腾语气悲戚而决绝,“现在想来,还真的是实在对不起那些死去的儒门同道们啊!”

看着贺光腾一脸为了中洲大局而牺牲儒门的大义凛然的模样,宫羽芊的心中一阵无语。

自己曾经和翷飏一起讨论过有关于四教之间的立场问题,当时翷飏就对她说过,四教规模庞大,成员复杂,善恶混杂,所以不能够一概而论。

而其中,四教之中的善者都是一个模样,都是能够为了匡扶世间,拯救苍生而愿意牺牲一切之人,不过四教之中的恶者嘛,却是能够坏的各有千秋。

比如说这从儒门走出的恶者,那就是一副十足的伪君子的模样。

现在看到贺光腾那样一副为了苍生大义不惜牺牲一切的慷慨悲悯的模样,宫羽芊没由来的想到了之前翷飏对她说的那一番话,伪君子?眼前这个儒门副掌教给人的感觉实在是不能够再贴切这样的说法了。

当下,宫羽芊也不打算在和贺光腾多做交流了,反正就目前来看,他也绝对不会将他所知道的事情全都告知于自己,而且自己现在也不希望在他的监视之中进行对六大文脉之间的调查。

“贺副掌教,我们现在可以开始了吗?”带着这样的想法,宫羽芊问贺光腾道。

“哦,你们随时都可以开始了。”贺光腾一边说着,一边做出了要退出去的架势,“那么,诸位请自便吧,我就不打扰诸位了。”

说完,他刻意的停留了片刻,不过这个时候,宫羽芊等人已经开始埋头在六大文脉的卷宗之中了,似乎目光已经不再在贺光腾的身上有所停留了。

贺光腾微微一笑,便不再言语,转身退出了藏书阁。

“羽芊,你觉不觉的这个副掌教现在就这样走了,是不是显得有点奇怪啊?”碧落倾问宫羽芊道。

“可以肯定的是,他一定有后手,只不过现在我们尚不清楚他的我后手是什么。”宫羽芊的语气给人一种她已经了然于心的感觉,“不过也无妨,到时候见机行事即可,现在还是先看看这里的卷宗能够给我们带来怎么样的讯息吧。”

“那······好吧,”碧落倾点了点头,同意了宫羽芊现在暂且搁置贺光腾的动向,先全力解决这里的事情,“你觉得我们应该如何从这些卷宗里面找到我们需要的东西呢?”

“自然是先要从六大文脉的主事们找起了。”宫羽芊想也没有想便开口说道,随后,她便看到碧落倾正一脸尴尬的看着自己,“嗯?落倾,你怎么这么看着我?”

“她是在想如何委婉的让人知道你是一个有眼无珠的白痴,”宫羽心那嘲讽的声音传了过来,“如果你愿意花时间好好的观察一下的话,你就会发现,六大文脉的主事们每一个人的卷宗都摆满了整整一个书架,所以呢,如果我们从六大文脉的主事们开始找起的话,这项工程没有半个月的时间应该是完成不了的,而半个月之后······谁知道这帮儒门的酸秀才们准备了什么样的招数来对付我们了!”

“是这样吗?”宫羽芊点了点头,随后目光转向了一直没有说话的千灵机芯,问道,“千灵,如何?有困难吗?”

“没有任何问题,”千灵机芯立即回答道,“我已经将这里的所有资料都拷贝起来了,只要环境合适,我便立即开始进行智能筛选。”

“嗯,很好。”宫羽芊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又看向了宫羽心,语气之中满是揶揄,“现在你还想要说些什么吗?若是没有的话,这架书架的卷宗,就是你的任务了!”

说完,不等已经脸色铁青的宫羽心说话,宫羽芊便径直走向了一处书架,然后翻找了起来。

众人见状,虽然不解宫羽芊这样做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此时也不再多问,同样学着宫羽芊的样子开始在书架上翻找了起来。

“羽芊,我们现在这是在做什么啊?”碧落倾在宫羽芊的旁边一边翻找着一边问道,“你不是已经让千灵将资料都弄到手了吗?我们还要找什么?”

“你不是一直担心贺光腾的后手吗?我这也是以防万一啊,”宫羽芊说道,“这件藏书阁之中,我估计儒门必然是安置了监视系统的,也就是说,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贺光腾的监视之下,这种情况之下呢,我们如果表现的太过与匪夷所思的话,那必然是会遭到他们的怀疑的,所以,该做的戏我们得做全套才行啊。”

宫羽芊的猜测十分的正确,此时贺光腾正在透过之前便安置在藏书阁之中的炼金监视装置,观察的宫羽芊等人的一举一动,不过呢,由于之前宫羽芊等人的对话,全都是通过心语交流的,所以,贺光腾完全监控到一丁点有用的讯息。

“他们刚刚静默的那一小段时间究竟是在说些什么呢?”贺光腾架上卷宗的宫羽芊等人一边喃喃的自语道。

他对于现在宫羽芊等人翻找卷宗的行为一点都不在意,因为这些卷宗里面都没有什么真正能够威胁到自己和儒门的情报存在,只要他们的搜索范围只在自己指定的那个范围之内,那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而让贺光腾显得十分在意的却是之前宫羽芊等人在翻找卷宗之前,静默的那一小段时间,贺光腾确信,这一小段静默的时间,会是一个十分重要的关键,在这段时间里面,一定是发生一些十分重要的事情。

而就在贺光腾还在猜测着那一小段静默的时间之内,宫羽芊等人究竟在做些什么的时候,在另一边,宫羽芊也有了一些新的发现。

“原来六大文脉之中,功德林的主事黄瑶珺是出身巫道之人啊。”宫羽芊捧着这一份卷宗说道。

“巫道?是真的吗?”众人都表示了十分的惊讶,纷纷围了过来。

“对啊,你们看。”宫羽芊指了指卷宗上面的文字说道,那份卷宗上面明明白白的写着黄瑶珺之前是巫道中人,后来才转投到儒门正宗之下,后来再一步一步的成为了六大文脉的主事之一。

“黄瑶珺竟然是巫道之人?”众人面面相觑,都显得有些不敢置信。

第三百五十三章 向贺光腾询问

“黄瑶珺曾经是巫道中人?”宫羽芊看着眼前的卷宗,有些不敢置信的提出了疑问,“巫道不是不被四教所接纳的吗?黄瑶珺一个巫道出身的人是怎么进入儒门的?还成为了儒门六大文脉的主事?”

“一般情况之下这自然是不可能的。”碧落倾对宫羽芊解释道,“巫道确实不被四教所容,而儒门和巫道的关系也是四教之中最极端的一支,不过,有一种情况可以例外。”

“哦?什么情况?”宫羽芊立即问道。

“那就是那名巫道中人为儒门做出了非常大的贡献,有大功于儒门的情况之下,这个巫道也就能够被儒门所接纳了。”碧落倾对宫羽芊解释说道。

“有大功于儒门吗?”宫羽芊皱了皱眉头,语气不确定的喃喃自语着说道,“但是一个巫道的成员又怎么会对儒门有所贡献的呢?”

“我说你还真的是笨啊,这种事情都想不明白?”宫羽心嘲讽的声音又在此传了过来,“一个巫道成员怎么会对儒门有所贡献?那自然是做了叛徒呗。”

说完这句话之后,还没有等宫羽芊对她所说的话有所表示,宫羽心便又继续补充道:“这个黄瑶珺必然是巫道的某个宗门的成员说不定是还是一个小头目之类的骨干分子,后来因为种种原因——儒门的威逼利诱啦,美男计啦诸如此类的原因之下背叛了自己原先的宗门,后来儒门在她的帮助之下消灭了那个巫道门派之后,便象征性的给了她一个六大文脉之一功德林主事的职务作为奖励。”

“我说,在你这个内心阴暗的人的眼中,是不是所有人都得靠着背叛才能够上位啊?”宫羽芊没好气的说道,虽然在心中她也觉得宫羽心说的似乎是有些道理的,不过不管如何,在她的面前自己都是压抑不住想要反驳一下她的冲动,“再说了,六大文脉之一诶,那可是在儒门之中地位仅次于言王龙渊太岁的地位了,你觉得儒门和龙渊太岁会将这样一个重要的位子让给一个毫无忠诚可言的叛徒?”

“如果龙渊太岁认为自己可以掌控的住这个叛徒的话,”宫羽心想都没想便说道,“依照我对龙渊太岁的了解来看,他有这个自信的。”

“不管怎么说,既然黄瑶珺是巫道出身的话,那文宁书斋的诡异事件和她有关的可能性就很大了。”眼看着宫羽芊和宫羽心将话题越拉越远,并且似乎又有吵起来的架势,碧落倾连忙将讨论的方向努力往正题上引了过去,“羽芊,那这个卷宗后面有没有说黄瑶珺出身于巫道的哪一个流派的呢?”

巫道又有毒巫、虫巫、灵巫三大流派,而其中灵巫一派所擅长的便是借助于往生者的力量,所以若是黄瑶珺是出身于巫道之中灵巫一派的话,那文宁书斋的诡异事件和黄瑶珺有关的可能性就更加的大了。

“这上面并没有后续的记载啊,”宫羽芊听到碧落倾这样说,连忙又将那个卷宗仔细的看了一遍,然后露出了垂头丧气的表情,说道,“这上面并没有后续的记载啊,只有一笔带过的说黄瑶珺曾经出身于巫道而已的啊。”

其他人一听到宫羽芊这样说,眼中也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看来,要想搞清楚这件事情,我们还是要去向那位贺副掌教询问的啊。”沉默了半晌之后,宫羽芊叹了口气,然后说道,“其他几位主事们发现了什么问题了吗?”

“暂时还没有。”千灵机芯用有些无奈的语气给了宫羽芊回答,“不过羽芊小姐您也看到了,这可不是一天两天能够全部查阅完的事情啊。”

“那你们便就继续在这里好好的查阅,我要去向贺副掌教问一问关于黄瑶珺巫道出身的事情。”宫羽芊一边对众人指派任务,一边招呼碧落倾

道,“落倾,我们走。”

“哎,好的。”碧落倾应了一声,然后便跟着宫羽芊走出了藏书阁。

“我说,你这个羽芊小姐的派头还真的是大啊!”在宫羽芊和碧落倾离开藏书阁之后,宫羽心便再一次开始抱怨了起来,“居然让我们留在这里找资料,她倒是跑到外面去多清闲去了!”

“是啊,她应该带着你去躲清闲才对!”风信莲语带揶揄的对宫羽心说道,“不带你这个妹妹,倒是带碧落倾那个外人,哎,我也不知道你姐姐是怎么想的呢!”

“风信莲,我再说一遍,宫羽芊不是我的姐姐!我们之间没有任何的关系!”宫羽心怒气冲冲的说道,话音刚落,她又的语调又转而阴沉了下来,对风信莲说道,“你要是实在记不住的话,那我很乐意帮助你加深一下你的记忆!”

“得了,你们姐妹两个都是怪物,我谁都惹不起!”风信莲虽一边这样说着,一边不着痕迹的开始远离宫羽心,“以后你们的这些破事情,我可是不打算参与了!”

“这本来就不是你应该参与的!”宫羽心用鄙夷的口吻说道,不过再说这句话的时候,宫羽心的脸是微微的往下低垂的,所以,其他人就没有看到她说这话的同时,眼中流转的精光。

当然相对了,其他人的眼神,宫羽心也没有看的十分的真切。

而理所当然的就是,通过监视设备观察这藏书阁之中情况的贺光腾,自然也不可能知道,在宫羽心和风信莲之间充满火药味的对话的背后,是不是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情呢。

看来这些人之间,也是有龃龉可以供我利用的嘛。听着之前宫羽芊、宫羽心以及后来宫羽心和风信莲之间的对话,贺光腾自以为自己已经掌握了这些人之间不为人知的关系,所以心中是十分的得意的。而且,对于不久之后,宫羽芊即将找到自己然后会提出的问题,他也已经早就想好的要给宫羽芊一个什么样的答案,让他能够准确无误的误导宫羽芊。

呵呵,先天又怎么样?末海慈航的得意弟子又怎么样?还不是被我一个毫无修为的凡人玩弄于鼓掌之中吗?等着吧,我一定会向你们证明,只有炼金术,才是真正的强大力量!贺光腾心中这样想着,只感觉自己的心都要即将被燃烧起来了一样。

不过······宫羽芊和宫羽心的名字自己好像感觉有点耳熟啊,好像是关联着什么一样。贺光腾的思绪忽然转到了这两个人的身上,但是想了半天,都没有想得起来自己究竟是在什么地方听到过这两个名字,而这两个名字于自己又有什么样的关联。他摇了摇头,准备不再想了,反正在他的思维之中,只要有炼金术的实验就可以了,两个小丫头的名字,又能有什么大的干系呢?

正在这样想着的时候,门外传来了侍从的传话声:“启禀副掌教,宫羽芊和碧落倾求见!”

“跟他们说,我已经睡下了,”贺光腾装出一副睡觉被吵醒的模样,没好气的说道,“若是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请他们明日再说。”

侍者应了一声之后,便没了声音,过了片刻之后,侍者的声音再一次在门外想了起来:“副掌教,她们说这件事情很重要,还请您现在就见她们一面。”

“既然事情紧急的话,那我也不得不见了。”这个时候贺光腾便改了口,对侍从吩咐道,“你将她们两人带到偏厅等候,带我梳洗整理过后,便去偏厅与她们会面。”

侍从再一次应和了一声,离去了,这一次,他没有再一次去而复返。

贺光腾待在自己的房间之中静默了半天,将自己等一会在宫羽芊面前要说的话,再一次细细的在心中默默演练了一遍,确认应该是不存在问题了之后才起身走出了房间,往偏厅走去。

带着一如既往和善的笑容,贺光腾来到了偏厅,朝着宫羽芊和碧落倾招呼道:“宫姑娘,碧姑娘,让那个两位就等了,实在是抱歉啊!”

“哪里哪里,我们才是应该道歉的啊,将贺副掌教从床上叫了起来,实在是不好意思,”虽然宫羽芊心中是一点都不相信贺光腾刚刚已经就寝了,但是表面上却一点怀疑的神色都没有显露出来,“不过虽然不好意思,但是刚刚我们在藏书阁的时候,却是实在是看到了很大的疑惑,现在就想贺副掌教为我们指点一二才好,还望贺副掌教多多包涵啊。”

“呵呵,好说,好说。”贺光腾依旧笑容不改,“那么请问宫姑娘你们是遇到了什么样的疑问呢?不用客气,尽管问就是了。”

“是这样的······”宫羽芊便将自己发现的黄瑶珺出身巫道的事情说给了贺光腾听了,然后问贺光腾道,“黄瑶珺主事出身巫道一事,贺副掌教您之前是否知道呢?”

“有这等事情?”听完了宫羽芊所说的话之后,贺光腾脸上温和的笑意隐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惊诧的表情,“这倒是大大的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啊。”

“看贺副掌教的表情,这件事情想必您是全然不知道的吧?”宫羽芊心中不屑,但是表面上依旧保持着淡淡的笑意。

“不,儒门不拘一格招揽各式人才的事情我是知道的。”贺光腾摆了摆手,说道,“我只不过是对瑶珺主事竟是巫道出身一事感到震惊而已啊。”

“儒门招揽了很多修行之道异于儒门的奇人异士吗?”宫羽芊立刻抓住了贺光腾刚刚所说的话的问题关键。

“不然儒门又怎么会鼎立于中洲六百多年,拥有至尊的地位呢?所依靠的就是儒门对其他修炼法门采取的态度要比其他三教更加的具有包容性的啊,”贺光腾解释道,说完又怕宫羽芊对此依旧不相信,便直接以自己为例道,“别的不说,我能够坐上文渊岁龙岛的副掌教的位子,便是因为我在炼金术上面颇具天赋而被掌教看重提携的结果啊!”

原来这个贺光腾精通炼金术啊,宫羽芊心中暗自惊讶,不过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继续将话题定在关于黄瑶珺的事情上面:“那关于黄瑶珺,贺副掌教您还有什么能够告知于我们的讯息吗?”

“嗯,这个嘛······”贺光腾假装思索的模样,静默了半天,才开口道,“瑶珺主事的大致生平,藏书阁的卷宗之中已经是叙述的十分的详尽了,这里我就不再赘述了,而关于我对瑶珺主事的了解嘛,虽然没有特别的证据,不过,种种细节的迹象却是表明,瑶珺主事对掌教的态度似乎······不一般。”

“不一般?”宫羽芊倒是真的没有想到贺光腾会这样说,连忙进一步的问道,“怎么个不一般呢?”

“这个······宫姑娘你叫我如何说呢?”贺光腾表现出为难的神色说道,“他们两人一个是我儒门的掌教,另一个是儒门文脉主事,而且已然是一个逝者了,这种捕风捉影的事情,还是不要深究了吧。”

我靠啊!宫羽芊心中暗骂道,明明是你将这个话题挑起来的,现在又说不要深究,这正话反话都让你一个人说了啊!不过从贺光腾现在所说的话看来,宫羽芊大致也知道贺光腾所说的是什么意思了,这种事情当然不是现在自己想要了解的了,于是她进一步问道:“那么瑶珺主事在六大文脉和文渊岁龙岛之间的关系之中,所秉持的是一个什么态度呢?”

“嗯?”贺光腾看上去没有想到宫羽芊会问这样一个问题,有些茫然的回了一句,“宫姑娘您所指的关系,又是什么意思呢?”

“就是说,瑶珺主事在六大文脉和文渊岁龙岛之间意见相左的时候,她的立场一贯是十分鲜明的对吧?”宫羽芊进一步的解释道。

“那是自然的了!”贺光腾不知道宫羽芊为什么会提出这样的一个疑问,他立即回答道,“瑶珺主事是一贯坚决支持掌教的决定的!”

“哦,原来是这样啊。”宫羽芊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然后站了起来对贺光腾告辞道,“今天实在是太打扰您了,不好意思,告辞了。”

第三百五十四章 鬼儒现身

从贺光腾那里回来之后,宫羽芊便径直回到了藏书阁阁去和碧落倾他们会合。

阁之外等着自己。

“怎么样?”宫羽芊问道,“我走了之后,你们有发现什么新的线索了吗?”

“之后便没有再发现什么新的线索了,”碧落倾回答道,“不过呢,千灵说她已经找到了关于黄瑶珺的重要的线索了。”

“等一等,”宫羽芊连忙问道,“千灵,你说这话的时候,是直接说出来的吗?”

“当然不是了。”千灵机芯知道自己的羽芊小姐是在担心着什么,于是立即出言保证道,“我和其他人刚刚都是用特殊的通讯器材进行对话的,监视者是绝对不会发现这一点的。”

“哦,那我就放心了。”宫羽芊放下心来,随即摆了摆手,招呼另外几人道,“在这里我们便处处置于贺光腾的监视之下,我们还是先离开文渊岁龙岛之后,在进行对这件事情的商讨吧。”

说着,便带着众人准备去向贺光腾告辞了。

见到宫羽芊来辞行,贺光腾面露惊喜得意之色,不过嘴上却是挽留着说道:“怎么?诸位要走?调查出了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了吗?”

“在藏书阁确实找到了有限的一些眉目了,”宫羽芊以一种比较丧气的口吻回答贺光腾的问话,“我们打算再到文宁书斋去一次,看看能不能有所新的发现。”

“呵呵,什么找到有限的一些眉目了?一无所获就说自己一无所获了,虚伪!”说这话的,是站在贺光腾身后右侧的遗语心,此时他正一脸倨傲的瞪着宫羽芊几人,眼神之中满是不屑,“我之前就说过,儒门的典籍之中不会有你们要找的讯息,如何?浪费时间了吧?!”

“遗语心,不得无礼!”贺光腾出言训斥遗语心道,不过眼神和语气之中却是没有一点责备意思在里面,随即,他便起身对宫羽芊等人行礼说道,“既然是这样,那我也就不挽留诸位了,诸位,请!”

“贺副掌教,别这么快便下达逐客令嘛,”看到他就这样痛痛快快的对自己下了逐客令,宫羽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只是得体的回了一礼,说道,“我这里还有一事相求,希望贺副掌教能够给予帮助呢!”

“哦?那究竟是何事呢?宫姑娘你但说无妨。”虽然是这样说,但是从贺光腾脸色的变化可以看出来,他很介意宫羽芊进一步麻烦他的行为。

“我们前往文宁书斋进行第二次的调查,免不了会到附近的村镇去,这样一来便会和正在村镇执行贵门戒严令的弟子们撞上,”宫羽芊朗声说道,“为了避免类似于沈飞才的事情再一次的上演,我希望贺副掌教能够给我们出具一份通行文书,让我们能够免收戒严令的桎梏,不知道贺副掌教你能不能给予我们这样的一个方便呢?”

“原来你们说的是此事啊,此事好说,好说。”说着,贺光腾便立即写下了一张文书,盖上了他副掌教的大印,然后递给宫羽芊说道,“在此次戒严令期间,你们只要持有这个文书,在文宁书斋附近的城镇之中,你们应该就可以畅通无阻了。”

“那贺副掌教,我们后会有期了,请!”宫羽芊接过了文书之后,便向着贺光腾行礼告别,随即便带着众人头也不会的转身离开了,

将宫羽芊等人送出了文渊岁龙岛之后,贺光腾便立即招来了一名心腹,对他吩咐道:“立即联系掌教,就说末海慈航派人前来调查文宁书斋的案子,现在人已经被我暂时打发走了,但是为恐生变,还我那个掌教速速回文渊岁龙岛坐镇,主持大局!”

“遵命!”

而与此同时,宫羽芊等人离开了文渊岁龙岛之后,倒是并没有立即去前往文宁书斋继续展开调查,而是先到了附近的一个小镇子上面安顿了下来。

有了贺光腾提供的通行文告,这一次进入城镇,宫羽芊一行人真的可以称得上是畅通无阻了,镇守在这个镇子里面的儒门外门弟子看到了印着贺光腾大印的通行文书,以为眼前的这几位便是文渊岁龙岛什么了不起的高层,不仅没有对他们进行任何的刁难,还将她们在客栈的中的一切费用都报销了。

客栈、宫羽芊的房间内,几个人围坐在一起,开始讨论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我说,你问贺光腾要通行文书,便是打的这个主意吧?”宫羽心带着嘲讽的口气对宫羽芊问道,“打算让儒门的外门弟子们替你买单?”

“我们现在是在这里讨论应该文宁书斋的进一步行动,请不要说无关紧要的话。”面对宫羽心的嘲讽,宫羽芊一如既往的根本不想搭理,她的视线转向了千灵机芯,问道,“千灵,关于黄瑶珺,你不是有所发现了吗?那究竟是什么呢?”

“是这样的,在我们进入藏书阁的这一段时间之内,我便已经将藏书阁之内的所有资料全都拷贝了下来,”千灵机芯回答道,“现在经过智能筛选和重组,有关黄瑶珺的情报已经完整。

“是吗?那就说给我听一听吧。”宫羽芊淡淡的说道。

“黄瑶珺,真实姓名不详,原因是一出生,她便是刹狱门圣女,所以在被龙渊太岁赐名黄瑶珺之前,她对内对外便都是以圣女自称。”千灵机芯开始介绍起黄瑶珺的身世背景了。

“等一等,”宫羽芊打算了千灵机芯的叙述,询问道,“这个刹狱门,是一个什么组织呢?”

“文渊岁龙岛的藏书阁对这个组织的记载并不是十分的详尽,只是知道这个组织是一个以灵巫流为主的巫道宗门,”千灵机芯立即对宫羽芊的疑问给出了答案,“擅长操纵死尸和死灵诅咒。”

“这就够了,黄瑶珺既然是灵巫流派的巫道中人的话,那现在文宁书斋之中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跟她就应该脱不开干系了。”宫羽芊点了点头,然后对千灵机芯说道,“千灵,你继续说下去,那作为一个巫道宗门刹狱门的圣女,又是怎么会成为儒门的六大文脉之一的主事的呢?”

“关于这一点,文渊岁龙岛的藏书阁之中记载了几个不同版本的故事,”千灵机芯继续说道,“版本与版本之间呈现出自相矛盾的态势,所以我暂时也不知道这几个版本那一个可信度最高。”

“那你就说出来让大家一起分析分析嘛。”宫羽芊吩咐道。

千灵机芯得到了宫羽芊的指令,于是便开始向众人提供那几个关于黄瑶珺如何成为儒门众人的版本了。

“根据文渊岁龙岛大事纪要之中的记载呢,黄瑶珺是在六十年前被龙渊太岁教化之后,充当了儒门消灭刹狱门的内应,而在儒门消灭了刹狱门之后,被儒门接纳,后来便在儒门平步青云,最终成为了地位仅次于儒门掌教的六大文脉之一功德林的主事。”千灵机芯说道,“但是根据功德林的内部文献记载呢,黄瑶珺是因为不满刹狱门滥杀无辜,而且还要将数百童男童女活活的血祭给邪神,所以才会主动的找上儒门,请求儒门替天行道的,而且她也是主动分化了刹狱门内部的防御力量这样儒门才能够将刹狱门一网打尽的,一句话,在功德林的内部文献的记载之中,儒门灭刹狱门的行动之中,黄瑶珺这个原本的刹狱门圣女,便是绝对的主要策划者,儒门也只是跟在黄瑶珺的后面沾光而已啊。”

“这就是你所说的自相矛盾的地方吗?”宫羽芊低头想了想,然后笑着说道,“这两种说法,一个是文渊岁龙岛为龙渊太岁的脸上贴金,一个是功德林为黄瑶珺的脸上贴金,呵呵,还真是有意思啊······对了,还有其他的版本吗?”

“还有一个,记录在儒门秘史一书之中。”千灵机芯立即说道,“那本书之中的记载与在文渊岁龙岛的记载大致相同,只是有一点,那就是黄瑶珺之所以投靠儒门反对刹狱门,不是因为受到了龙渊太岁的教化,而是因为被龙渊太岁的俊美容颜所吸引,中了龙渊太岁的美男计,所以才会背叛自己原先的宗门,在刹狱门被灭之后,龙渊太岁利用她对自己的爱慕之情,又扶持她做了功德林的主事,为的就是在六大文脉之中安插一颗自己的钉子!”

“呵呵,这倒是有意思了,”宫羽芊呵呵一笑道,“之前我在和贺光腾进行询问的时候,他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的,也提到过龙渊太岁和黄瑶珺之间的关系不同寻常的事情。”

“什么?”众人惊讶万分,“那你是怎么看的呢?”

“怎么看的嘛······”宫羽芊想了想,说道,“其实说白了,黄瑶珺是因为什么才会以圣女的身份背叛自己原先的宗门,投身儒门这根本就不重要,现在我们只要知道她精通巫道之中灵巫流派的术法,那就已经足够了。”

见众人所有所思的模样,宫羽芊进一步的解释道:“根据之前我们所经历过的原途瞬闪,我们可以肯定,目前在文宁书斋作祟的,一定就是之前被屠杀的儒门六大文脉的成员所化成的怨灵,但是根据风信莲的说法,怨灵的形成绝对不是如此简单的,这样一来我们就几乎可以进一步推断出来的就是,有着灵巫根基的黄瑶珺,是否是在这一个怨灵形成的过程之中,起到了不可忽视的作用呢?”

“要想知道这一点,其实很简单,”最后,宫羽芊给出了总结道,“我们应该立即再一次的探查文宁书斋的现场,再一次的将那个怨灵引出来,这一次,我们一定要揭开这个家伙的真面目!”

宫羽芊这一次很快便再一次分配好了任务,这一次,宫羽芊决定只带宫羽心和碧落倾三个人前往文宁书斋,而将其他人留在了小镇上。

一听到这样一个安排,宫羽心立马便提出了异议。

“我凭什么听你的安排?”宫羽心语气冷冷的说道,“况且你要和我一组?你就不怕我到时候在你背后捅一刀吗?”

“我既然敢将你和我一组,便是对你的实力有着绝对的信心嘛。”宫羽芊笑眯眯地说道,“你要是非反对我的分配方式那也行,不过你得有更好的建议才能够服众不是吗?”

宫羽心一听宫羽芊这样说,脸顿时阴沉了下来,什么叫“对你的实力有着绝对的信心”?这不就是明摆着瞧不起我吗?于是便愈发的反对宫羽芊的分配起来,不过反对的理由,却是略显无理了:“我不需要服众,我只问一件事,我凭什么听从你的安排?”

“因为我相信你不是一个傻子!”宫羽芊不想和宫羽心多废话了,直接传音威胁她道,“要是把你留在这里?可以啊?我带着千灵和落倾去的确更顺手,而且还能够把你留给悲秋鸣蝉和风信莲!呵呵,他们一个想杀你,另一个想······想上你,要是把你留给他们,那画面一定很美好吧?”

“你!你别以为我会怕那两个家伙!”宫羽心显得有些气急败坏。

“怕?我们现在是在讨论你怕不怕他们的问题吗?”宫羽芊的语气之中充满了疑惑,“我们是在谈论悲秋鸣蝉和风信莲两个人联手你能不能打得赢的问题吧?到时候你若是打不赢,哈,那画面可就太美好了,堂堂血冥界的少君,紫元皇朝都尉府的都主,先被风信莲上,再被悲秋鸣蝉杀,这要是编成故事,那可就太精彩了······对了,武灵有和你说过风信莲的本事吧?据说技术和能为都很不错哦。”

“你······”宫羽心又冲着宫羽芊怒吼了一声“你”字,不过她目前除了“你”字之外,也说不出来别的字了,涨红了脸憋了半天,终于悻悻的吐出一句话,“你的分配计划,我没有意见了。”

“这就对了。”宫羽芊露出了一个无比快乐和灿烂的笑容,然后招呼碧落倾道,“落倾,我们走!”

早就已经准备好了的碧落倾微笑着跟上了宫羽芊的脚步,而宫羽心则脸色铁青的跟在她们身后。

“哎,你说宫羽芊是怎么说服宫羽心跟她走的呢?”三人走后,悲秋鸣蝉问风信莲道,宫羽芊和宫羽心刚刚完全是用心语对话的,所以他并不知道两人说了些什么。

“这还用问吗?”风信莲笑道,“自然是拿你我说事,威胁宫羽心的咯。”

对于宫羽芊,她自信已经很了解她了。

第三百六十章 君之剑(下)

就在宫羽芊和碧落倾暗自警惕鬼儒邪说很有可能会就此逃之夭夭的时候,另一边的鬼儒邪说,也确实一如宫羽芊和碧落倾所预估的那样,正在努力的寻找能够遁离这个是非战场的机会。

之前当鬼儒邪说被宫羽心的黄泉之气所束缚住的时候,当时她的心中便是只有一阵绝望,因为宫羽心作为轮归星的星主,其所操纵的黄泉之气可以将本是往生者而使用禁术所凝聚成型的怨灵克制的没有一丝胜算。

可是就在她几乎要绝望的时候,忽然有人打散了宫羽心的黄泉之气,让她从这种恐怖的压抑感觉之中挣脱了出来。

虽然这个家伙施展的是自己最为深恶痛绝的纯正儒门心法,虽然知道这个家伙的最终目的也是要抓住自己,但是,现在鬼儒邪说对君之剑刚刚打散了黄泉之气的行为还是抱有了一丝感激之意。

毕竟不管是多坏的情况,也总比被黄泉之气摄住,最终被强制性的送入轮回之中来的好。

那么现在的当务之急,便是要乘着两人缠斗的机会之下,找准机会离开这里。

毕竟自己现在自然也是不希望被君之剑带回文渊岁龙岛的,虽然说到底······

想到这里,鬼儒邪说便开始一刻不停的关注着君之剑和宫羽心之间的战斗,因为她知道,自己的机会只可能拥有一次,若是没有办法一次性成功逃离宫羽心和君之剑的追捕的话,那么自己很有可能遭遇到君之剑和宫羽心的联手攻击,而这样一来的话,那么自己逃跑的希望就真的是十分的渺茫了。

至于宫羽芊和碧落倾两个人嘛······

如果宫羽芊的速度还有碧落倾的佛门功法两者集合在一个人的身上的话,那自己是绝然不可能成功脱逃的,但是所幸的是,她们是两个人。

宫羽芊的速度固然非常迅速,但是她的佛门清圣之气并不纯正,难以对自己造成过大的困扰。而碧落倾虽然精通佛门镇教心法菩提禅,能够对自己产生足够的威胁,但是她的速度嘛······就实在是不敢恭维了啊。

总而言之,自己只要找准时机,让君之剑和宫羽心无法在第一时间捕捉到自己的踪迹,从而紧追不放的话,那么成功隐遁逃离的可能性,还是相当的大的。

而就在这个时候,鬼儒邪说所期盼的时机,也终于到来了。

在另一边的战场之上,宫羽心和君之剑两个人很明显的是已经打出了真火,就在刚刚鬼儒邪说心中祈祷他们的战斗能够尽快的陷入更加胶着状态的时候,似乎是呼应了鬼儒邪说心中的祈祷,宫羽心和君之剑同时极招上手。

却见宫羽心双手平摊,将血冥之气凝聚在双手之上,迅速转化成了黑红色的剧烈火焰出现在宫羽心的双手之间熊熊的燃烧着,并且迅速的增长到了半径二尺大小的一个黑红色的火球。而当这个火球成型之后,宫羽心便将这一击阎心爆迅速的向君之剑射了过去。

宫羽心这一次施展出来的招式的时候是足足使用了十成的气力,所以其速度,比之之前和君之剑战斗的时候足足快了十倍有余,君之剑一时之间并没有足够的时间做出反应躲避,只能够准备硬生生的接下宫羽心刚刚所施展出来的那一击阎心爆。

君之剑双手自然下垂,乍一看之下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已经放弃了抵抗,而就在这个时候,两道剑气自君之剑下垂的食指与中指之间迅速发出并且瞬间以螺旋上升的态势包裹住了君之剑的周身,形成了一股强劲的剑气旋风,直面阎心爆的巨大冲击力。

就是现在!鬼儒邪说心中知晓,现在的这个时候,不管是宫羽心还是君之剑都已经无法收招回头了,只能够一往直前的与对方的大招冲突在一起,而在这样的一种情况之下,便是自己远遁的最好时机,因为现在这种情况之下,不管是君之剑还是宫羽心都不可能分神,更不可能分力来顾及自己的逃离了,而等他们两个大招相撞,尘埃落定之后。他们能够回过神来追踪自己的时候,自己已然是已经远远的逃离了,他们在想要找自己,那便是难如登天了。

而的确正如鬼儒邪说心中所预计的那样,在她化作一阵黑烟想要逃离的时候,不管是君之剑还是宫羽心都察觉到了这边的异动,但是也只是一瞬间的感知之后,这件事情便被两个人同时的抛之脑后了——现在他们两个人即将大招相对,这种情况之下,谁分神,谁就注定了死状凄惨。

而另一边,宫羽芊和碧落倾见到鬼儒邪说终于如她们所预料的那样准备乘着君之剑和宫羽心大招冲突,无暇顾及突发异变的机会之下想要乘机逃离,早就做好准备的两个人迅速的采取了措施。

但是即便两个人迅速的展开了行动,但是就如同鬼儒邪说之前所预估的那样,碧落倾的身法速度还是逊色于宫羽芊,这个时候,宫羽芊已经挡在了鬼儒邪说的去路之上,试图牵制住鬼儒邪说,而碧落倾还远远的落在了后面。

“没用的!”鬼儒邪说看着宫羽芊的胸前在此浮现出一道金符,便知道宫羽芊是想要再一次将自身真气转化为佛门清圣之气,以此来对付自己,不禁微微一笑,对宫羽芊说道,“你这种根本不正宗的佛门清圣之气或许能够和我略作周旋,但那时我想要和你交战的时候,你能够以此对我制造些许的麻烦,拖延些许的时间,但是在此刻我想要迅速的逃离的情况之下,你拦不住我的!”

“是吗?那不知道我拦不拦得住你呢?”鬼儒邪说正准备直接越过宫羽芊,哪怕正面承受宫羽芊施展的佛门圣气对自己怨灵之体的烧灼,也要迅速的逃离此地,但是让鬼儒邪说没有想到的是,宫羽芊面前所浮现的金符,其中并没有发出泛着白金色光芒的佛门圣气,而是出现了的一个青衣少女的身影,正是碧落倾。

此时鬼儒邪说正直直的朝着碧落倾而去,却只见碧落倾莞尔一笑,语气温和的问了鬼儒邪说一句“不知道我拦不拦得住你呢?”随即在鬼儒邪说还没有对这样的变故有所表达的时候,她的右手一挥,一颗拳头大小白金光球便从碧落倾的手中射出,正面直向鬼儒邪说面门而去了。

鬼儒邪说根本来不及躲闪和防御,那颗光球直直的打中了鬼儒邪说的面门之上,只听得她惨叫了一声之后,连连后退数步,站定之后,脸上已经布满了鲜血和焦黑的灼烧痕迹,就像是刚刚被火烧过了一般。

而此时,宫羽心和君之剑两人也已经在之前的大招冲突之中反应过神来,两人不约而同的一个健步便跃到了鬼儒邪说的背后,将她所有的逃跑路线尽数封锁了。

而这个时候,鬼儒邪说也已经知道了,现在的自己已经是根本不可能逃离了,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颓然跪坐在地上。

“你胆子不小啊!”宫羽心见鬼儒邪说看上去放弃了抵抗,便放下了一半的心来,一步走上前去便就想要将鬼儒邪说给揪起来,“竟然还敢玩花样,想要逃跑!”

不过她终究没有成功的将鬼儒邪说揪起来,因为宫羽芊和君之剑便已经一同挡在了她和鬼儒邪说之间,阻止她对鬼儒施暴。

“你们想要做什么?”宫羽心见两人看着自己,脸色一沉,冷声问两人道。

“你想要做什么?”君之剑没有回答宫羽心的质问,而是反问道。

“我要做什么?”宫羽心的嘴角勾出了一个残忍的微笑,“我要让她知道一个贪存于红尘之中往生者,在让轮归星星主感到不爽之后,会受到怎么样的惩罚。”

“刚刚她若是乘着我们两人大招冲突的时候,没有选择逃跑,而是选择在我们两人之间横插一杠的话,那你这个轮归星星主就少不得走一遭黄泉路了,”君之剑一字一顿的说道,“既然她做事留有余地的话,那我希望你做事也能够留有余地!”

宫羽心冷哼的一声,显然是对君之剑的这一番说辞十分的不以为然,不过最终她还是收回了手上的动作,因为这个时候,她听到了宫羽芊所说的话。

“你要是自信能够在鬼儒邪说的拼死一击之下能够毫发无伤的话,那就请自便吧。”只听宫羽芊语气冰冷的说道,“不过到时候,若是让悲秋鸣蝉感觉到机会到了而想要动手的话,我可是不会管的哦。”

一听到宫羽芊这样说,宫羽心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这不仅仅是因为宫羽芊威胁了她,而且她有些惊恐的感受到,宫羽芊的这个威胁对自己而言还是相当的有效果的——在听完宫羽芊的话之后,宫羽心便真的将手上的动作停止了,这让宫羽心心中升起了一种没来由的惊慌。

难道自己从今往后都要被宫羽芊处处的压一头了?就算悲秋鸣蝉的名头失效了的话,她怕是还是能够找到别的由头的来撑场面让自己行动受制的吧?

而就在这个时候,鬼儒邪说开口了。

此时的她已经恢复了之前的容貌,若不是因为刚刚收到了菩提禅正面一击而依旧存在于脸上的剧烈的疼痛而显得有些扭曲的脸的话,之前满脸的血雾和焦黑的伤痕就好像是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般,这让宫羽芊不禁感叹,做一个纯意识生命体就是有这一点好处,想要整容那都只是分分钟的事情而已。

不过此时她说话的声音倒是不再带有一丝杀气和怨恨了:“你们,既然我已经落到了你们的手中,那自然是由得你们处置了,说到底也是我自己失算,原本笃定了你和她,一个佛门圣气不纯,一个速度过慢,根本拉不下我,倒是真没有想到,你居然用瞬移符咒,将那个会使用菩提禅却速度过慢的人拉到了你身边,成功的拦住了我。”

此时她已经全都想明白了,宫羽芊和碧落倾之前一定是早就想到了她们两人之间都有不足,若是自己逃跑,她们两人以寻常办法一定拦不住自己,于是便采取了这样的战术——让速度极快的宫羽芊率先到达自己前方拦住自己,然后迅速施展瞬移符咒,将碧落倾拉倒宫羽芊的身边,然后再由习得菩提禅的碧落倾负责正面阻击自己。

可笑啊,自己当时还自信满满的将宫羽芊所施展的瞬移符咒当做了之前她转换佛门圣气的符咒,还直挺挺的朝着对方撞了过去,这样一来,简直就是正中了宫羽芊和碧落倾的下怀啊。

若是当时自己没有那样直挺挺的撞过去的话,那说不定碧落倾想要拦阻自己,也没有那样的简单。

“哦,这么快就已经想明白了吗?”宫羽芊的表情显得有些惊讶,似乎对于鬼儒邪说这么快便能够想明白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感到颇有些不可思议。

听你这话的意思······是好像在奚落我吧?鬼儒邪说心中暗自思忖道,不过这个时候她自觉没有什么立场追究这么多了,只是看着宫羽芊,沉默了半天,才说道:“好了,我现在在你们的手中了,你们准备怎么处置我呢?”

“我们?”宫羽芊指了指自己,然后再指了指君之剑,然后摆手对鬼儒邪说说道,“我们可不是一伙的,你将我和他归位一伙人,可是不太合适的哦。”

“有什么区别吗?”鬼儒邪说语气冰冷,面无表情的看着宫羽芊,幽幽地说道,“难道你还会帮助我逃离儒门的掌握吗?”

“那就要看你能够告诉我一些什么了。”宫羽芊说的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一愣,“是具体的情况来决定我对你的态度,若是情况合适的话,那我帮助你远离儒门,那也不是不可能的啊。”

第三百六十一章 血夜的真相(上)

“你们做什么都这样看着我?”宫羽芊看着众人都一脸惊愕的看着自己,她的语气却是显得十分的平静,“我刚刚说的话有问题吗?”

“你刚刚所说的话没有问题吗?”宫羽心反问道,语气之中带有一种略显做作的感慨,“哎,我以为我这个人翻脸就已经够快的了,没有想到你居然翻脸比我还要快啊!”

“所以说嘛,”这个时候君之剑开口插话道,“你们不愧是亲姐妹嘛,真的是一个比一个阴啊。”

虽然君之剑说这句话的时候完全是一种调侃的语气,但是宫羽芊和宫羽心却是都变了脸色。

不过君之剑没有给她们再一次澄清自己并非是对方姐妹的机会,而是直接了当的出口问宫羽芊道:“宫姑娘,你能够解释一下你刚刚所说的话的意思吗?你是想要与我儒门为敌吗?”

“君少侠,您稍安勿躁······”宫羽芊刚刚要解释,但是却被君之剑打断了说话。

“我已经七百多岁了,你叫我少侠?”他表现出很不可置信的表情,用惊讶的语气说道。

“那我还已经超过一千岁了呢,你不是还在叫我姑娘吗?”宫羽芊翻了一个白眼,表示十分的无语。

本来宫羽芊说这句话的同时,心中便已经开始忐忑起来了,毕竟自己的岁数和修为涉及到了末海慈航的秘密,要是宫羽心和君之剑因为自己所说的这句话,而心中产生了怀疑的话,那可就糟糕了。

但是让她意想不到的是,在听完宫羽芊所说的这句话之后,除了君之剑的表情微微显得有些意外之外,宫羽心和碧落倾的神色都十分的平静,就像宫羽芊刚刚只是说了一句最平淡无奇的一句话一般。

其实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了,碧落倾本身就知道宫羽芊真实年龄是怎么样的,而且碧落倾自己对于这件事情也是丝毫不避讳的,所以自然也就不会认为宫羽芊的这句话有任何的问题。

而宫羽心呢?她也一直以为宫羽芊的岁数是和自己差不多的,这样一来的话······

在血冥界与亚玄界红尘之中加起来已经度过了八百岁的宫羽心,除了对于宫羽芊果然比自己年长这一点稍感纠结之外,其他的便在没有任何的想法了。

而君之剑呢?他此时倒是感觉,宫羽芊这样的岁数才和她的修为对的上号,要是真的以她所显示在世人眼前的这个年龄配上她此刻的修为的话呢?

十六岁的先天顶峰?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亚玄界不可能容忍这样的妖孽存在的。

所以在片刻的静谧之后,君之剑便根本没有就宫羽芊的岁数提出怀疑来了,而是笑着用调侃的语气说道:“哎,很少有女孩子会这样暴露自己的真实年龄啊,宫姑娘你到真是一个奇人嘛。”

宫羽芊一听君之剑开口依旧称呼自己为“宫姑娘”,心中便知道他不打算纠结于两人的年龄问题了,虽然疑惑于他为什么不起疑心的问题,不过现在既然他不提,那她自然也绝对不会提起了,于是便继续了之前的问题:“那君少侠愿意听我说了吗?”

“······宫姑娘您请便吧。”君之剑语气淡淡的说道。

“是这样的,君少侠之前便已经是知道了的,我们几人是来调查六大文脉的主事以及主要弟子在文宁书斋被杀一案的,”宫羽芊语气平和的对君之剑说道,“现在我们猜测这位鬼儒邪说姑娘是文宁书斋一案中的重要证人,所以我们想要试一试,看看可不可以从她的口中探听出文宁书斋的真相。”

“是这样吗?”其实君之剑心中隐隐已经猜测道宫羽芊会对自己这样说,不过他还是故作惊讶的问道,“那之前宫姑娘为何要对鬼儒邪说动手,并且还要帮助我阻拦住鬼儒邪说的逃生之路呢?”

“鬼儒邪说逃走对我没有好处,而从另一个方面来说,”宫羽芊毫不隐晦自己之前所做行动的动机,“我也不希望你将她带到文渊岁龙岛去,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你说的如此明白,我怎么会不明白呢?”君之剑苦笑了一声。

“那你的回应是什么呢?”宫羽芊见君之剑不打算往下说了,于是便追问道。

“我的回应嘛······现在还没有想好,”君之剑的回答倒是出乎宫羽芊以及在场其他人的意料之外,“我入红尘,其实也是奉了师门之命前来调查六大文脉主事以及主要弟子离奇死亡的案子的,所以若是鬼儒邪说能够现在就给我提供出对我的调查有所帮助的线索的话,那我其实也没必要特意将她带回文渊岁龙岛。”

宫羽芊没有想到君之剑居然怎么好说话,顿时心中十分的愉悦,于是便转头看向还瘫坐在地上,似乎是被刚刚那一记菩提禅正面一击而还没有缓过神来的鬼儒邪说说道:“鬼儒邪说,刚刚我和君之剑之间的对话你也听到了吧?”

鬼儒邪说点了点头,然后说道:“你们想要知道些什么,尽管问吧,不过回答不回答,要看我的心情!”

这个家伙,死到临头了还在这里装逼?宫羽心气的想要上前用黄泉之气让她好看,却被碧落倾拉住了。宫羽心想要挣脱碧落倾拉住自己胳膊的手,但是却没有想到,碧落倾的力气居然比自己想象之中的要大得多,自己一时之间居然没有挣脱开来。

“嗯,这个要求不过分,”宫羽芊却是笑容温和,不过比起一脸杀机的宫羽心,这个带着温和笑容的宫羽芊却是让鬼儒邪说产生了更加巨大的危机感,“不过我很好奇,你居然会答应就在这里直接交代给我们听。”

“不然呢?去文渊岁龙岛?还是末海慈航?”鬼儒邪说撇撇嘴,有气无力的说道,“这两个地方我都不想去,就在这里直接解决好了。”

“呵呵,还,爽快,我就喜欢你这样的人。”宫羽芊笑容更加的温和与亲切了,“那我的第一个问题就是,你是文宁书斋血案的当事人吗?”

“确切的说应该叫当事鬼,”鬼儒邪说语气之中带着一丝调侃对宫羽芊说道。

“呦,你还挺幽默,”宫羽芊语气之中透着惊讶,但是心中却暗自警惕,在这种情况之下,鬼儒邪说有可能会编个故事忽悠自己,自己一定要集中精力,好好的听她说了些什么,“那当时的情景,你还记得些什么,能够告诉我们吗?”

“其实整个过程真的是十分的简单,”鬼儒邪说语气淡定的对宫羽芊说道,“当时六大文脉的主事们收到龙渊太岁的号召,齐聚文渊岁龙岛,但是当时我们谁都没有想到,龙渊太岁是想要和道门联合远征魔月半岛,到时候在和道门势力瓜分西荒土地。”

“龙渊太岁居然有此野心?”宫羽芊语气惊讶的问道,随即还将视线转移到了宫羽心的身上,眼神颇为玩味。

那眼神之中所表达的意思是十分的明显的——这件事情你不知道吧?哎,你这个都尉府都主是干什么吃的啊?

宫羽心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她倒是真的没有想到龙渊太岁居然想要打魔月半岛的主意,倒不是她低估了龙渊太岁的野心,只不过,在她的眼中,眼下中洲红尘之中还没有哪个人或者哪一方势力会敢打血明月和魔月半岛的主意,这个龙渊太岁是活得太久了,活得不耐烦了吧?

不对啊,他明明比自己、君之剑甚至是宫羽芊都要年轻啊?怎么会这样想不开呢?

宫羽芊自然是不知道宫羽心此时在想些什么,不然的话,她的白眼又要翻起来了,此时,她又将目光转移到了君之剑的身上,其中所表达的含义也十分的明确:君之剑,关于这件事情,你们儒门应该有一个态度的对吧?

君之剑自然也是收到了宫羽芊用眼神传递给自己的讯息了,不过此时他却选择了沉默,并没有就此进行表态。

因为现在他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对此事进行表态,还是先将事情的前前后后都问清楚再说吧。

“鬼儒邪说,那龙渊太岁提出了这个方案之后,你们六大文脉又是如何表态的呢?”君之剑继续问道。

“其实一开始听到了龙渊太岁提出了这个计划之后,六大文脉的主事们都对这个计划表现的不置可否,”鬼儒邪说继续说道,“但是当龙渊太岁以建立儒、道两教联军为由而将六大文脉的势力归纳成册交给文渊岁龙岛,并且要天下儒门弟子都要直接听从他龙渊太岁的言王印信号令的时候,形势就出现了一边倒的改变了。”

“你们全都反对了?”宫羽芊猜测的问道。

“除了功德林的黄瑶珺之外,其他的主事都明确的反对了,”说道黄瑶珺,鬼儒邪说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鄙夷的神色,似乎是非常的瞧不起这个人一样,“叛徒就是叛徒,当年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

宫羽芊眉头一挑,她现在对这个黄瑶珺的事情的确是非常的感兴趣,不过嘛,现在还不是向鬼儒邪说单独询问黄瑶珺的好时机,所以她便强压下想要向鬼儒邪说详细询问黄瑶珺的事情的冲动,继续就那一次的会议询问鬼儒邪说道,“那场会议,应该说是不欢而散了那你们又是怎么会到文宁书斋去的呢?”

“那是秋水先生的提议······哦,秋水先生是六大文脉之一泊宁书院的主事,”鬼儒邪说继续说道,看到宫羽芊等人对这个秋水先生似乎是很感兴趣的样子,所以进一步的解释道,“泊宁书院和文渊岁龙岛同处于紫元皇朝东境,所以秋水先生是六大文脉的主事之中与龙渊太岁关系最为紧张的一位,所以他提出要在泊宁书院管辖之下的文宁书斋之中再开一次会议的时候,其他主事们都并不是十分的吃惊。”

“哦······那后来你们所召开的第二次会议商讨出一个什么结果出来了吗?”宫羽芊问道。

“并没有,事实上,六大文脉的人刚刚坐定,那些黑衣杀手就出现了。”鬼儒邪说回答的十分肯定。

“关于这一点,我有些不明白啊,”宫羽芊提出了一个萦绕在自己心头许久的一个问题,“你们难道就没有进行像样的抵抗吗?就这样被他们杀鸡宰羊一般的单方面屠杀了?”

很显然,宫羽芊这个“杀鸡宰羊”的比喻深深的刺痛了鬼儒邪说的神经,只见她脸色阴沉了不少,不过还是回答了宫羽芊的这个疑问,“如今天下承平日久,而且儒门又处在了四教至尊的地位之上,所以红尘儒门之中,除了文渊岁龙岛之外······”

“除了文渊岁龙岛之外,红尘儒门就已经毫无战斗力可言了,你是这个意思对吧?”宫羽芊将鬼儒邪说没有说完的话补充了起来,“我想,龙渊太岁之所以要召集六大文脉过来开会,其真正的意图也并不是想要六大文脉为自己增加战斗力,因为现在,红尘儒门的战斗力已经基本全部都在他的手上了,他之所以没有自己一个人单干,还想六大文脉组织起来开会,知会你们一声,其目的应该只是要钱吧?”

说这话的时候,宫羽芊的视线一直注视着君之剑。

很显然,他现在的脸色也十分的不好。很明显心中已经憋了一肚子的火气。

不过君子剑倒是没有将他那一肚子的火气给表现出来,而是接着对鬼儒邪说问道:“那么,照你这么说的话,你也算是儒门中人了对不对?那你为什么要在文宁书斋这边兴风作浪,而且还专门攻击儒门的人呢?”

“我没有专门攻击儒门的人,”鬼儒邪说的回答让众人再一次感到了惊讶,“我只是专门攻击文渊岁龙岛的人而已。”

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差别吗?君之剑心中暗自想到,不过这个时候,宫羽芊却开口了。

“难道你以为六大文脉的被屠杀,是文渊岁龙岛干得?”见鬼儒邪说点头,宫羽芊似乎也被自己给吓了一跳,“你有什么证据吗?”

第三百六十二章 血夜的真相(下)

“证据?证据就是当时在文宁书斋攻击六大文脉的那群黑衣杀手,其实是道门的人假扮的。”鬼儒邪说语气冰冷的说道,“加上之前龙渊太岁所说的道门和儒门已经在他的谋划之下联手的消息,你们觉得这两者之间是否有所关联呢?”

“道门?”宫羽芊等人面面相觑,问鬼儒邪说道,“你怎么知道那群黑衣蒙面人是道门之人呢?”

“虽然他们在之前的战斗之中,一直刻意的隐藏自己的功法路数,却在最后的一刻漏出了破绽,”鬼儒邪说语气之中带着嘲讽的说道,“他们后来不是焚毁了整个文宁书斋吗?”

见众人点头,鬼儒邪说接着往下说道:“也许是因为看到六大文脉之人已经全部都被屠杀殆尽了,有或许是真的不想在文宁书斋留下一点可提供追查线索的痕迹,那群杀手最后焚烧文宁书斋的时候,使用了玄天百炼真火!”

“什么?玄天百炼真火?”听了鬼儒邪说的这句话之后,除了宫羽芊之外,其余众人齐齐都变了脸色。

“怎么了”宫羽芊小声问碧落倾道,“这玄天百炼真火有什么特别的吗?”

“那是红尘道门掌教崇天老人的绝技,”碧落倾向宫羽芊小声的解释道,“所以,如果排除了是红尘外的道门高人出手杀死了儒门六大文脉的可能性之外,那么这件事情的凶手基本上就已经可以确定了。”

“道门的掌教是屠杀文宁书斋的凶手?”宫羽芊微微感到有些吃惊。

“怎么?你很难想象道门的掌教会做这种事情吗?”宫羽心看着宫羽芊吃惊的样子,有些嘲讽的说道。

“我确实是很难想象。”让宫羽心感到万分惊讶的是,这一回,宫羽芊居然没有反驳自己,而是顺着自己的话就往下说了。

这让她感到心中一阵苏爽,正要就此好好的奚落宫羽芊几句的时候,就听见宫羽芊紧接着说道:“难道说道教时至今日,已经势微到了这个地步了?杀人这种脏活都需要堂堂一介掌教出手了吗”

宫羽心愣住了,她原本以为宫羽芊所说的难以想象是说难以想象道门掌教这样的德高望重的身份居然能够做出如此的残忍之事,而自己便要好好奚落一下宫羽芊的不谙世事,但是没有想到宫羽芊居然是说崇天老人亲自动手这样的事情,这倒是让她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了。

好在其他人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将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鬼儒邪说的身上了。

“鬼儒邪说,你刚刚是在指控中洲红尘的道门掌教策划实施了对儒门六大文庙进行了一场大屠杀,”君之剑的声音十分的低沉,“现在暂且不说你同时还指控了现任的中洲红尘的儒门掌教也参与了这件事情,单单就说是你对崇天老人的指控便已经足够引发四教之间的剧烈震荡了,所以,我希望你能够有足够的证据。”

“证据其实很好找到的,”宫羽芊说道,“只要鬼儒邪说带我们进入她的归途瞬闪的话,那我们便可以亲眼见证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了。”

说道这里,宫羽芊见君之剑面露难色,于是便问道:“怎么?有什么为难的地方吗?”

“归途瞬闪只怕并不能够取信世人啊,”君之剑的语气之中带着深深的为难,“不说鬼儒邪说根本就无法证明龙渊太岁真的和崇天老人勾结屠杀了六大文脉,即便是单单对崇天老人的指控,他想要被无罪开释也并不会遇到多么大的阻力,毕竟,单单只是以归途瞬闪来说的话,想要辩解,那理由实在是太好找了。”

“这倒是一个问题······”宫羽芊沉思之间,却见鬼儒邪说的脸色越来越阴沉,为了防止因为君之剑刚刚所说的话惹恼了她,而让事情变得更加的复杂,于是急忙对君之剑说道,“不过就目前来说,龙渊太岁其实是有杀死六大文脉的嫌疑的对不对?他想要六大文脉支持他远征魔月半岛,但是很明显六大文脉的人拒绝了他,这是一个十分合理的动机。”

“嗯,确实可以这样想,”君之剑说道,“但是若是仅仅凭借这一点就对龙渊太岁采取措施的话,那可就······”

“哎,我可没说要对龙渊太岁采取什么措施啊,”宫羽芊立即打断了君之剑的话,说道,“你说的不错,目前来说,不仅仅是指控龙渊太岁,即便是指控崇天老人,证据都是严重不足的。”

“你知道?那你刚刚是什么意思?”君之剑不解的问道。

“我的意思是,这样一来,将鬼儒邪说带回文渊岁龙岛便不合适了吧?”宫羽芊看了看鬼儒邪说,然后对君之剑说道。

“嗯······原来你说的是这样一件事情啊,”君之剑恍然大悟,点了点头,然后说道,“确实,现在既然发现了龙渊太岁是有嫌疑的,那么将作为这个案子的直接当事人的鬼儒邪说带到他的地盘之上,那就不太合适了。”

说着看了看鬼儒邪说,然后对宫羽芊说道:“但是这样一来,我们应该如何处置她呢?”

宫羽芊想了想,然后对鬼儒邪说问道:“你能够离开这一带吗?还是说你只能在以文宁书斋为中心的有限距离之内活动呢?”

“如果没有空间限制的话,你觉得之前那个叫程元方的儒门小子能够活到见到你们的那一天吗?”鬼儒邪说冷笑一声说道,“我只能够在文宁书斋周围活动,无法远离文宁书斋。”

“这样啊······但是若是这样的话,君之剑你准备怎么将她带回文渊岁龙岛呢?”宫羽芊忽然想到了这一点,连忙向君之剑提出了这个问题。

“很简单啊,我准备先将她封印在法器之中,然后在将她带回文渊岁龙岛啊,”君之剑理所当然的说道,“你不知道这一点吗?”

“啊,嗯······”宫羽芊显得有些尴尬,正想找个什么说辞将之搪塞过去,但是很可惜,宫羽心又怎么放过这个揶揄宫羽芊的大好机会呢?

“君之剑,宫羽芊不知道是很自然的事情,”只听宫羽心语气十分轻松的笑着说道,“你是有所不知啊,这个宫羽芊,可不是土生土长的亚玄界之人哦。”

“不是土生土长的亚玄界之人?”君之剑有些疑惑的看了看宫羽心,又有些疑惑的将视线转移到了宫羽芊的身上,细细的打量了一番,心中想道,这是什么意思呢?

宫羽芊此时已经从之前的尴尬之中恢复了过来了,刚刚她没有回答君之剑的问话,但是不代表现在她无法回击宫羽心的揶揄,只听她朗声对宫羽心说道:“我是比不得都主大人的,毕竟少君不是人人都能够当得上的嘛。”

宫羽芊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将少君这两个字咬的特别的重,同时,她还一脸嘲讽的看着宫羽心那张气的煞白的脸,眼神之中透露出的意味十分的明显——要揭我的短是吧?来啊,互相伤害啊!

你······你狠!宫羽心现在确实已经是气的说不出来话了,看着宫羽芊一脸微笑的看着自己,宫羽心却是越看越觉得宫羽芊的微笑正在变得越来越可恶,心中也已经默默的使用阎心爆将宫羽芊给无数次的轰杀成渣了。

而君之剑呢,看了看宫羽芊,又看了看宫羽心,心中想道,不属于这个世界少君?看来这一次,除了文宁书斋之中,六大文脉的主事和主要弟子被杀的真相之外,自己这一次行程之中还能够出现其他的收获啊。

而就在这个时候,碧落倾终于出声将三个人有拉回到之前所要讨论的话题之上来了。

“哎,我们现在似乎是要讨论比羽芊以及宫羽心两个人到底来自何方之外,还要更加紧迫的问题吧?”碧落倾出言提醒三人道,“这个鬼儒邪说到底怎么处置啊?”

三人这才回过神来,看着还躺在地上的鬼儒邪说,宫羽芊不禁问道:“你刚刚怎么没有乘机逃跑啊?”

鬼儒邪说像是在看一个怪物一样看着宫羽芊,但是现在看上去似乎这个小丫头似乎还真的是在很有兴趣的问这样的一个问题,而并非是之前她所以为的那样只是在拿她消遣,于是便粗声粗气的说道:“你觉得我能够跑到哪里去了呢?我根本不可能离开文宁书斋之外太远的距离,所以你觉得我还能够跑得掉吗?”

“可是刚刚你不是跑过一次了吗”宫羽芊接着问道,“那一次你怎么会想到跑的呢?”

“那是因为我当时并没有中菩提禅,所以我有希望能够通过隐遁身形让你们找不到我,但是由于菩提禅的施展,我已经无处遁形了。”

原来别菩提禅击中的怨灵,都会随着施展者的运转真气,而会发出白金色的光芒,而这样一来,鬼儒邪说自然也就根本无法遁形了。

“那你身上的这一击菩提禅,需要多久才能够好呢?”宫羽芊连忙关切的问道,这样的语气就好像鬼儒邪说,是自己十分关切的好朋友一样。

但是鬼儒邪说自然不会这样认为,她也早就看穿了宫羽芊问这句话的意思,就是想知道碧落倾对自己能够掌控多长的时间,不过这种事情欺瞒那一定是欺瞒不过去的,于是她只好实话实说道:“只要施术者不设法解除粘在怨灵之上的菩提禅气劲,那么菩提禅便会一直跟着中招的人,她存在了多久,那菩提禅也能够存在多久!”

“好吧,若是这样的话······”宫羽芊顿了顿,然后对鬼儒邪说说道,“只要你以后不再加害包括文渊岁龙岛在内的全部儒门弟子的话,那我便放了你,让你至少能够在文宁书斋方圆所规定的空间大小之内能够保证自由。如何?”

“但是,你若是在答应了我们之后再出尔反尔,再一次去加害儒门子弟的话,那我可就不会简单的让你尝一尝菩提禅的滋味了,”见鬼儒邪说显得有些动心,心中不知道在打的什么样的算盘,便立即语气转冷的对鬼儒邪说补充了一句,“我就要让你切身的领教一下黄泉之气的厉害!”

一听到宫羽芊说这样的话,鬼儒邪说便将目光转向了宫羽心吗,在看到了宫羽心此时正在一脸阴恻恻的看着自己,鬼儒邪说顿时感觉到自己的后脊梁骨正在感觉到了阵阵的森冷,急忙不断的表示,自己一定不会在做出谋害儒门弟子的行为。

于是就这样,宫羽芊等人便目送这鬼儒邪说消失在了土地之中,而就在这个时候,宫羽芊等人都忽然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力量正在以极其迅速的速度正在不断的向着这里靠近。

就在众人凝神戒备的时候,一道身影从天而降,落在了众人的眼前,而宫羽芊等四人看到了这个从天而将的人的时候,都禁不止愣了一下。

来的人居然是中洲红尘的儒门掌教,文渊岁龙岛之主,龙渊太岁。

一看到是龙渊太岁,宫羽芊心中暗自吃惊的同时,也暗自庆幸鬼儒邪说在他还没有真正抵达这里之前便已经做好了一切的准备工作,不然的话要是让龙渊太岁和鬼儒邪说相互看到的话,那可就有热闹可以看了。

不过久现在这种情况来看,自己还不能够完全的放心这里的局势才可以,若是能够让他尽早的离开这里,这样才是真正的能够让自己放心的事情啊。

想到这里,宫羽芊便立即向龙渊太岁行礼道,“龙渊太岁,末海慈航一别之后,你可好?”

“尚好,尚好,”龙渊太岁的语气之中都流露出一种期待夹杂着幸灾乐祸的情绪在其中,“不过我若是能够听到你们的进展的话,我这边就更加的好了,你们能够有些好的消息送给我吗?”

第三百六十三章 对龙渊太岁的说辞

一听到龙渊太岁这样问,宫羽心、君之剑甚至是碧落倾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宫羽芊的身上,那个意思已经是非常的明显了——现在所有的主意都是您出的,那么这个局面也请您去摆平吧。

哎,真是一群团结合作,亲密无间的好队友啊!宫羽芊在心中暗自叹了口气,想道:你说宫羽心这样我自然不意外,毕竟我和她之间,那是恨不得对方立即就死,绝对不会给予对方帮助的关系;而君之剑和我们萍水相逢,这个时候不会说话,我也能够理解;怎么现在连落倾你都是这样的一个态度了呢?

想到这里,宫羽芊眼神哀怨的看了碧落倾一眼,而碧落倾回应的眼神却是十分的坦然:你和我,现在谁开口比较合适?谁的忽悠能力更加的高超?你心中有数吗?

哎,难道现在口才好的人也要被拉到前面去顶雷了吗?宫羽芊读懂了碧落倾话中的含义,心中不平的想到。

不是现在,而是一贯如此,好了,快点去,这次任务可不可以圆满的结束就看你能不能成功的忽悠住龙渊太岁这个老狐狸了!

接受到了碧落倾的眼神讯息之后,宫羽芊心中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眼神移向了一旁的君之剑,那意思实在是再明显不过了——喂,别人不说,你这个红尘之外的儒门高层代表应该出来说话的吧?

但是君之剑给宫羽芊的回应却是让宫羽芊一阵的无语:这个,我入世之前,师门曾经特别叮嘱过,不可以在红尘儒门成员,尤其是龙渊太岁的面前暴露自己的身份,所以,现在不仅我自己不方便出面,而且若是龙渊太岁问起我的话,还请宫姑娘代为隐瞒我的身份啊。

哎,这里面还有谁靠得住吗?宫羽芊在心中认命的摇了摇头,然后站在三人之前,看着正在一边盯着自己一边往自己这边走的龙渊太岁,心中一阵苦笑。

上前一步,还没有等到龙渊太岁开口。宫羽芊便先一步向龙渊太岁欠身行礼,说道:“言王殿下,关于这里所发生的一切,不是三言两语所能够讲的完的,我们不如先回文渊岁龙岛,然后在仔细的向您汇报,您看如何?”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让龙渊太岁尽快的离开这里,因为他待在这里的时间越长,那么发现隐遁的鬼儒邪说的几率就越高。

毕竟,她可不会将龙渊太岁看成是一个草包。

而龙渊太岁看了看四周,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对宫羽芊说道:“也好,不过之前听贺光腾所说,之前诸位登上文渊岁龙岛的时候有六位,现在却只剩下······”

他看了看宫羽芊以及宫羽芊背后的几人道:“好像只有四个人了吧,另外两位呢?”

“哦,他们被翷飏院长叫走了。”宫羽芊一点草稿都不打的编起了故事,“翷飏院长必然是有着其他的任务想要交代他们去办吧。”

说道这里,宫羽芊又补充了一句:“哦对了,忘了向您介绍一下我们之中的新成员。”

宫羽芊指了指君之剑,然后对龙渊太岁说道:“这位是殊玄机,也是末海慈航的弟子,只不过之前他甫一出关便被翷飏院长安排游历去了,所以之前您在末海慈航,没有见过他。”

君之剑的反应也是极其迅速的,没有任何迟疑的便接过了宫羽芊所说的话,朝着龙渊太岁微微欠身行礼,然后道:“殊玄机见过言王殿下。”

“嗯,好。”龙渊太岁这声好其实说的是十分勉强的,他自然是不认识君之剑的,但是他能够清楚的察觉出来,君之剑亦是达到了先天境界的强者,这一点让他的心情瞬间的沉重了下来——现在中洲大陆,随着越来越多的先天强者步入红尘,只怕自己凭借修为对红尘儒门以及中洲的其他势力所保持的优势会被打破,可以想见,在不久的将来,自己将彻底失去对中洲局面的掌握。

这笔账,必然是要算在末海慈航和翷飏的身上了。龙渊太岁在心中暗自恨恨的想到,看来,必须要加紧计划的进度了,不然,一旦我失去了对中洲局面的控制,那可就被动了。

心中这样想着,龙渊太岁的嘴上却是极为客气的对宫羽芊说道:“那既然是这样,诸位便随我立即前往文渊岁龙岛吧。”

宫羽芊应了一声,正要离开,这个时候,身后却传来了宫羽心冷冷的声音:“这文渊岁龙岛,我便不去了。”

其实之前,龙渊太岁便已经看到了宫羽心也在这支队伍之中,对此,他也只是稍稍的在心中惊讶了一下,然后便不再对此有所关注了,因为他觉得现在这种局面之下,他似乎并不能够拿下宫羽心。

这也是他对宫羽芊所提出的回到文渊岁龙岛的建议没有提出任何异议的一个比较重要的原因——自己若是光凭自身修为和这一队先天交手只怕是要吃亏的,但是若是进入了文渊岁龙岛嘛······

那里有一大堆自己亲自设计的有趣的东西,只要宫羽心登上了文渊岁龙岛,那便绝对休想活着离开。

但是在这个时候,宫羽心却说自己不会登上文渊岁龙岛,这就能让自己感到为难了。

宫羽芊瞪了宫羽心一眼,她当然知道宫羽心不肯登上文渊岁龙岛的原因,不过她居然不相信自己有能力带着她从文渊岁龙岛全身而退?这让宫羽芊心中极度的不爽。

当然了,若是她知道文渊岁龙岛之中蕴藏着什么的话,那她就不会这样说了。

宫羽心看都没有看一眼宫羽芊,而是直直的盯着龙渊太岁,然后语气冰冷的说道:“本都主来这里是给翷飏一个面子,现在既然事情已经办得差不多了,翷飏那边我已经能够有所交代了,现在我要去处理我自己的事情了。告辞!”

说完,宫羽心便不给任何人说话的机会,便一个瞬闪,就此身形消失了。

“哎,玄机兄,快去将她追回来!”宫羽芊语气急切的朝着君之剑叫喊道,“她若是跑了,我们无法向翷飏院长交代!”

“哦,我这就去!”君之剑立即心领神会,其实他也不想上文渊岁龙岛,现在见宫羽芊有意将自己支开,便立即腾空飞起,然后朝着天边宫羽心若有似无的残影追了过去。

“唉,言王殿下,让您见笑了。”宫羽芊朝着龙源太岁无奈的摊开了手,苦笑了一声,然后说道,“现在只有我们两,和您回去了,不过您放心,若是您只是想要了解文宁书斋所发生的一切的话,那只有我们两个人,那也完全足够了。”

龙渊太岁看着宫羽芊和碧落倾,笑容不改的说道:“既然如此,那就请两位和我走吧。”

而在他的心中,已然对这两个人,尤其是对宫羽芊,产生了浓烈的杀机。

他可不会相信刚刚的那一幕只是一场意外变故,这种事情只有傻子会相信,现在他一心认为,这一定是这几人——也有很大可能就是宫羽芊一个人设计好的一场戏,为的就是不让宫羽心登上文渊岁龙岛,而那个殊玄机,便只是配合演出而已。

看来,宫羽芊和宫羽心的关系,并没有她们口中所描述的那样差嘛,龙渊太岁心中想道。

其实,龙渊太岁有一点是想错了,那就是其实宫羽芊并不关心宫羽心的死活,她只是不希望君之剑进入文渊岁龙岛,以杜绝让龙渊太岁有察觉到儒门高层有已经介入了这件事情的可能性。至于宫羽心,她才是配合演出的那一个人。

而就在这个时候,宫羽芊和碧落倾,在龙渊太岁的引领之下,再一次来到了文渊岁龙岛。

有了龙渊太岁的引领,这一次两人就基本上没有遇到什么阻碍了,不消片刻,宫羽芊和碧落倾便坐到了文渊岁龙岛的正殿之中了。

“好了,两位,现在在这里已经不会再有其他人打扰我们了。”龙渊太岁说道,“现在请两位将对文宁书斋的调查结果告知于在下吧。”

“那我便直接说了,”宫羽芊也做出一副十分痛快的样子,将事情的全部经过说了出来,“其实很简单,就是当初被屠杀殆尽的六大文脉之人,怨力凝聚,成为怨灵,然后作祟行凶,整个事件大致便可概括于此了。”

······你这也,太概括了吧?龙渊太岁心中腹诽道,但是表面上却是露出了惊讶的神情,说道:“竟是如此?宫姑娘,您这样说,依据是什么呢?”

“依据就是我们在文宁书斋的时候,曾经进入过怨灵的归途瞬闪之中,”宫羽芊不紧不慢的说道,“当时,我们看到了六大文脉之人被屠杀的全部过程。”

“哦,原来是这样。”龙渊太岁自然是知道归途瞬闪是怎么回事的,不过他很快就提出了一个新的问题,“那为什么六大文脉枉死之人的虽凝聚而成的怨灵,会对我文渊岁龙岛弟子下手呢?”

“这个······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啊,”听到龙渊太岁的这句问话,宫羽芊心中冷笑,表面上显露出来的却是一副疑惑的表情,“按理说,这个怨灵应该是找道门算账才对的······”

“你说什么?”龙源太岁一听到宫羽芊这样说,眼神一跳,然后厉声问道,“这和道门有什么关系?你知道些什么?”

宫羽芊早就知道龙源太岁会是这样的一个反应,语气不卑不亢的回答道:“归途瞬闪的最后一幕,就是那些屠杀了六大文脉之人的那些凶手,放火焚毁了文宁书斋,而他们焚毁文宁书斋的方式,是玄天百炼真火。”

说完这句话之后,宫羽芊注视着龙渊太岁的表情,然后说道:“您应该是知道这个玄天百炼真火代表着什么意思吧?”

这个我当然知道,龙渊太岁在心中恨得牙痒痒,这个崇天老人到底是养了一帮什么样的废物?竟然暴露出了如此直接的证据!

玄天百炼真火?玄天百炼真火!他们怎么不直接在杀人的时候便大喝一声:“我们是云道天派来杀你们的人!”?

此时的他,忘记了一点,那就是若不是怨灵的关系,这件事情本来是根本不可能有人能够察觉到的,所以,就此而言,也怪不到道门之人的头上。

“所以我觉得我们下一步的调查方向,是道门之人。”宫羽芊进一步的说道,“而现在,道门鳌首是云道天,所以······”

“嗯,那个······”龙渊太岁连忙打断了宫羽芊的叙述,向她询问道,“那这个怨灵之事······”

“这件事情,请言王殿下不必担心。”宫羽芊自信一笑,说道,“我们已经成功将怨灵净化了。”

“已经净化了?”龙渊太岁的语气之中充满了不可置信,“怎么净化的?”

“哦,这都要归功于玄机兄了。”宫羽芊笑着再一次不打草稿的对龙渊太岁说道,“他研习佛门真传,好像是叫什么菩提禅的,言王殿下您也知道,佛门功法对那些怨灵一类的东西最是克制,所以净化怨灵也就是不言而喻的事情了。”

那个殊玄机居然研习了佛门的镇教心法?龙渊太岁终于将惊讶的神情表现在了脸上了。

“是啊,所以我可以向您保证,文宁书斋那一带,不会再出现怨灵作祟这种事情了。”宫羽芊信誓旦旦的保证道。

说完这句话之后,宫羽芊不等龙渊太岁做出回应,便和碧落倾一道站起身来,然后对龙渊太岁欠身行礼,准备告辞。

“言王殿下,这就是我们几人这几日所调查出来的文宁书斋怨灵作祟的真相,现在我们要前往云道天,调查当初六大文脉被杀之谜了。”

“且慢。”龙渊太岁见宫羽芊和碧落倾两人转身想要离开,连忙出言拦阻道。

“言王殿下还有什么吩咐?”宫羽芊和碧落倾转过身来,宫羽芊语气缓缓的问道。

“哦,是这样的,”龙渊太岁说道,“两位最好是会阳宁郡看一看,那里······马上就要出大事了。”

第三百六十四章 两方失火,必有蹊跷

“阳宁郡那边······出了什么事情了吗?”宫羽芊和碧落倾听到龙渊太岁这样说,都是一惊,异口同声的问道。

“你们不知道吗?”龙渊太岁看着她们,貌似十分惊讶的问,“我来以为有宫羽心跟在你们后面,这件事情你们应该早就知道了呢。”

说着,龙渊太岁也不再卖关子,而是直接对两人解释道:“军王求缘一败知道了乾天军团的摄政王元衾现在化名潜入了阳宁郡,似乎还变成了阳宁郡郡侯阳雪心的客人,所以······”

说到这里,龙渊太岁一脸坏笑的静谧了半响,似乎是想要向勾得宫羽芊和碧落倾她们压抑不住率先发问,但是等了半天却是根本就没有得到两人的回应,龙渊太岁心中顿觉失望,但是表面上却好似是刚刚回忆起求缘一败的态度似的说道:“所以,他似乎是不打算恪守与翷飏先生在末海慈航所达成的协议,要对元衾动手了。”

最后,龙渊太岁又状似不经意之间的提起一件事情:“对了,你们之前就是在阳宁郡调查黯阳族一事的对吧?你们离开的时候,有没有其他末海慈航的人在留守呢?如果有的话,恐怕会起冲突的啊。”

龙渊太岁说这句话的意图已经是十分的明显了,而宫羽芊和碧落倾的心中自然也已经领悟到了他究竟是什么意思,所以向龙渊太岁告辞之后,便立即离开了文渊岁龙岛,到之前落脚的小镇和千灵机芯她们会和,准备回转阳宁郡。

而在宫羽芊等人走了之后没过多久,龙渊太岁也起身离开了文渊岁龙岛。

他的目的地,便是他回到文渊岁龙岛之前站着的地方——已经重新化作了一片废墟的文宁书斋。

在抵达了文宁书斋之后,龙渊太岁在四周看了看,然后沉着声音对那片废墟说道:“怎么,不想出来见我了?”

话甫落,却见青黑色的火焰再一次的燃烧了起来,随后,鬼儒邪说便从那一团青黑色的火焰之中慢慢的现出了身形。

龙渊太岁笑着看着慢慢朝着自己走近的鬼儒邪说,轻声问道:“我现在应该如何称呼你呢?是鬼儒邪说?还是黄瑶珺呢?”

“黄瑶珺已经死在了之前针对六大文脉的屠杀之中了。”说着悲戚的话语,但是鬼儒邪说的语气之中却带着与龙渊太岁别无二至的轻笑。

“那你现在就是鬼儒邪说了对不对?”龙渊太岁点了点头,又抛出了一个问题,“宫羽芊他们没有怀疑你吧?”

“我有信心已经完全的取得了他们的信任了,”鬼儒邪说的语气之中充满了自信,“不过现在既然连末海慈航都在调查这件事情,你的计划还能够照常进行吗?”

“为什么不可以照常进行呢?”说道这里的时候,龙渊太岁忽然掩去了笑容,双眼紧紧盯着鬼儒邪说,缓缓的说道,“除非,你有了别的想法,若是这样的话,我或许会因为顾虑到你的想法而接受你的建议的。”

“你应该是了解我的,”鬼儒邪说面色不改,脸上继续保持着轻笑对龙渊太岁说道,“我什么时候会不遵从你的意愿了呢?”

说着,鬼儒邪说忽然欺身上前,猛地靠近了龙渊太岁,发出了一声娇媚的嬉笑声,随后说道:“如何,之前我是那副老态龙钟的模样你看不上,现在的这副模样你感觉如何?”

龙渊太岁微微一转身,便避开了鬼儒邪说的靠近,然后缓缓开口,语气十分冷淡的对鬼儒邪说说道:“你误会了,我和你之间从来就没有可能,这无关于你的样貌和年岁。”

鬼儒邪说一听龙渊太岁这样说,脸色顿时一变,脸上的娇媚笑容顿时转化成了一抹冷笑,说道:“是吗?当初你接近我,诱惑我背叛刹狱门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说的!”

“虽然说了不同的话,但是我所表达的意思是一以贯之的。”龙渊太岁语气不改,像是丝毫不理会鬼儒邪说的指责,“你身为刹狱门的圣女,在年满十六岁的时候便要被祭祀给刹狱门所祭祀的邪神,所以你祈求我拯救你,而我也做到了不是吗?”

鬼儒邪说咬着嘴唇,没有回答。

“当初,我向你保证的事情,难道不是全都实现了吗”龙渊太岁并没有因为鬼儒邪说的不搭腔,而跟着保持了沉默,进一步的对鬼儒邪说说道,“我向你保证了什么?崇高的地位?绝对的自由?你说说我哪一样没有兑现之前的承诺?不管是功德林的主事之位,还是这些年来我对你放纵,是不是都是我之前对你所作出的承诺的完美履行呢?”

“······是这样不错了。”鬼儒邪说的语气之中,已经不见了之前的那股气势。

“那你对我的指责又从何说起呢!”龙渊太岁猛地提高了音量,瞬间爆发出来的气势让这场与鬼儒邪说的辩论瞬间决出了胜负。

“我······我是······”看来鬼儒邪说已经完全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了。

“好了,关于这个问题,我不希望今天过后你再提起了,”龙渊太岁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也是带着一些无奈的,因为他知道,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不过至少今天,应该不会再让他面对这样的困扰了,这样一来的话,自己也就可以充分的去做自己的事情了,“现在,将你所了解的宫羽芊这些人的情况悉数的告知我吧。”

“你应该已经知道不少关于他们的事情了吧?”果然鬼儒邪说此时已经恢复了之前的冷冽,不答反问道,“你就直接问你想知道的事情吧,若是我知道的话,便一定会如实告知的。”

龙渊太岁想了想,觉得这个方法其实不错,于是便想了想,问出了第一个问题:“那个殊玄机,你和他交过手了吧,探了他的深浅了对不对,如何?”

“殊玄机?”鬼儒邪说想了想,问道,“是那名男子吗?”

“就是他,怎么······”龙渊太岁忽然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连忙问道,“他不叫这个名字吗?”

“我倒是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鬼儒邪说立即意识到他问的便是君之剑,不过他倒是没有打算将君之剑的事情告知龙渊太岁,于是便将这一点隐瞒了,顺着他的话头说道,“这个家伙剑术很杰出——当然了,宫羽芊、碧落倾两人的剑术都很杰出。”

“你就知道这些吗?”龙渊太岁的语气表现的十分的失望,“关于这个殊玄机,你没有其他能够提供的讯息给我了吗?”

“关于他我确实是没有的了,”鬼儒邪说想了想,说道,“不过关于宫羽心,我倒是有了重要的发现。”

“哦?那是什么呢?”龙渊太岁兴致阑珊的问道,他心中感觉自己已经将宫羽心的底牌全都摸透了,鬼儒邪说想要说的无非就是宫羽心其实是血冥界之人,是阎羽葬心之类的,所以自然兴趣并不是很大了。

但是他却猜错了,鬼儒邪说是真的有新的重要的发现了。

“宫羽心会使用黄泉之气,”鬼儒邪说说道,“她是轮归星的星主,承接着轮泉归葬的天命!”

“什么?”龙渊太岁眼中精光一闪,急忙问道,“你敢肯定?”

“我敢肯定!”鬼儒邪说表现出了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对龙渊太岁说道,“我和宫羽心交手的过程之中,她使用了这黄泉之气,将我克制的死死的,若不是因为宫羽芊的干涉的话,我可能已经被她的黄泉之气给吞噬掉了。”

“宫羽心居然承接了天命,”听完了鬼儒邪说的叙述,龙渊太岁语气显得有些懊恼,“这样一来可就不好办了。”

“你为何会这样的为难呢?”鬼儒邪说不解的问道,“她的这种天命应该是对我克制最大啊,对你应该没有什么影响吧?”

面对鬼儒邪说自以为聪明的结论,龙渊太岁没有回答她,只是在心中暗自思忖道:宫羽心若是承接天命之人,不管天命为何,那都是会受到末海慈航和翷飏的庇护了,自己若是想要对她动手,那必然会和翷飏起冲突,这样做便显得是得不偿失的了。

现在最好是能够利用一个人成为自己的炮灰,来对付宫羽心,到时候既能够除掉宫羽心,还不至于得罪翷飏。

本来呢,鬼儒邪说是最好的人选,但是宫羽心好死不死的居然会使用黄泉之气,这样一来,不说鬼儒邪说自己会不会真的会为了自己对付宫羽心,即便她愿意,自己都舍不得让她被白白的浪费掉。

但是若不是鬼儒邪说的话,那自己还能够利用谁呢?龙渊太岁低头沉思了许久,一个身影终于自他的脑海之中浮现了。、

对了,必然是他无疑了,求缘一败!

“你怎么了?”鬼儒邪说看着龙渊太岁的面部表情的变化,出声询问道。

“啊,没有什么事情。”龙渊太岁自然是不会将自己现在的真实想法告知鬼儒邪说的了,在看到鬼儒邪说正在一脸深思的看着自己的时候,龙渊太岁立即转移话题道,“对了,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了呢?”

“什么打算······”鬼儒邪说想了想,然后看着龙渊太岁,说道,“你有什么任务需要我去完成的吗?”

“现在我并没有这样的任务。”龙渊太岁说道,“亦或者你可以一直呆在这里?”

“若是那样的话,我可就无法继续获得能量而提升自己的修为了,”鬼儒邪说摇了摇头,不同意龙渊太岁的建议,“我若是继续对文渊岁龙岛弟子下手的话,你若是告知宫羽芊等人,那我必然在黄泉之气之下,烟消云散,而若是你不将此事告知宫羽芊等人的话,要是她们从别的途径知晓了的话,便必然会对你起疑心。”

“你说的也有道理,”龙源太岁想了想,然后对鬼儒邪说说道,“那么你下一步打算如何做呢?”

“照现在这样看来的话,我觉得我应该要去准备离开这里了。”鬼儒邪说说道,“本来在宫羽芊她们走了之后,我便是等你来找过我之后便离开这里,去找一个适合我修炼功体的地方,现在你既然已经没有什么可以交代的了,那我也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有想过去哪里吗?”龙渊太岁问鬼儒邪说道。

“泊宁书院不错。”鬼儒邪说想了想,便开口回答了龙渊太岁的这个问题,“虽然现在只有一些文弱儒生在泊宁书院留守,但是亦能够向我提供不小的一些能量了,而且那里离你这边也很是比较接近的,一旦你有事情需要我去处理的话,也能够及时的通知到我。”

“嗯,这个地方确实不错。”龙渊太岁想了想,同意了鬼儒邪说想要前往泊宁书院的想法,但还是叮嘱道,“那此行你可要多多留意,谁知道泊宁书院是不是留下了什么样的底牌。”

“嗯,好的,你就放心吧。”鬼儒邪说一边说着,一边消失在了空气之中。

“看来,我是可以加紧下一步的计划了。”心中知晓鬼儒邪说已经走远了,龙渊太岁喃喃自语道。

而宫羽芊一行人到了之前她们落脚的地方之后,便看到君之剑已经出现在了这里,而宫羽心却是不知去向。

君之剑能够找到这里宫羽芊并不奇怪,因为这是之前自己便已经告诉了君之剑的事情,但是宫羽心的失踪,就明显是脱离了宫羽芊自己的计划了。

“你没有追到宫羽心?”宫羽芊拉过君之剑,小声的问道。

“我有义务追她吗?”君之剑反问道,语气充分的彰显了什么叫做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宫羽芊一阵无语,于是便转身看向留守的几人,发现千灵机芯等人商量着什么事情,几个人的脸色都有一点不对劲。

“怎么了?”宫羽芊问道,“出了什么事情吗?”

几个人中脸色尤为不好看的悲秋鸣蝉站起身来,对宫羽芊说道:“玥蕊,被人掳走了。”

第三百六十五章 血罪城和齐山军府

宫羽芊一听到悲秋鸣蝉忽然冒出这样一句话,心中顿时一惊,急忙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情?这个消息你是从何而来的?”

“我是自己的身份十分的清楚,于此同时对于我的身份会给玥蕊造成什么样的麻烦也是十分的清楚的,所以你觉得我不会提前留下人手来保证玥蕊的安全吗?”悲秋鸣蝉冷冷的对宫羽芊说道,“说道这里,我倒是想要问一问你,你不是说你派了可信之人去逍遥十三城去探查玥蕊的近况了吗?怎么,他没有将这件事情告知与你?”

宫羽芊闻言,急忙从自己的乾坤戒之中取出了通讯器想要立即联系隋玉庵,而当宫羽芊将那颗小小的通讯器取出乾坤戒的时候,她便立即发现通讯器之上隐隐有红光闪动。

这是隋玉庵曾经联系过她时所留下的证明。

隋玉庵什么时候联系的我?怎么我完全没有察觉的到?难道是之前和鬼儒邪说打斗之时,所以自己没有感受的到?宫羽芊心中暗自思忖,手中的动作却是并没有因为心中的思索而有所暂停,而是立即向隋玉庵发出了请求联系的讯号。

很快的,通讯器便让宫羽芊和隋玉庵取得了联系。

“哎呦喂,我的姑奶奶,你可算是想到要联系我了,你可知道我这几日找你找得好苦啊!”已联系上,隋玉庵便立即向宫羽芊抱怨了起来,不过他倒是也没有忘记了正事,只怨声怨气的抱怨了一句之后,便立即进入了正题,“现在水莱丽天出事了!”

“是玥蕊姑娘出事了吧?”宫羽芊立即问道。

“是······咦,你是怎么知道的呢?”隋玉庵立即用惊奇的语气问道,“你那边收到消息了?”

“是悲秋鸣蝉收到了消息。”宫羽芊如实回道。

“哦,原来如此,”隋玉庵点头表示自己已经了解了,“那你们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目前我们只知道玥蕊姑娘被人掳走了,”宫羽芊说道,“具体情况我们现在尚不知情,你能够告知于我们吗?”

“是这样的,玥蕊姑娘是被齐少飞绑走的。”隋玉庵立即回答了宫羽芊的疑问。

宫羽芊自然是不可能知道这位齐少飞是何方神圣,不过看到悲秋鸣蝉脸上猛然变了颜色,于是便本能的知道这件事情并不简单,于是便问隋玉庵道:“这个齐少飞又是何人,为何要绑走玥蕊姑娘呢?”

“这个齐少飞的父亲是被悲秋鸣蝉曾经所了结过的生意,所以,你懂得吧?”隋玉庵说道,“就是不知道这个家伙从哪里得知了悲秋鸣蝉和玥蕊的事情,所以想借玥蕊向悲秋鸣蝉报仇了。”

“原来是这样。”宫羽芊点了点头,然后又问隋玉庵道,“我之前是嘱咐过你一定要保证玥蕊姑娘的安全的不是吗?既然在她被绑走之前你没有出手,是不是这个齐少飞是你惹不起的存在啊。”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呢?”隋玉庵语气之中带着一丝郁闷,“其实这个齐少飞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富贾而已,做生意是一把好手,不过要论动武,我隋玉庵让他一只手都能够轻松的吊打他,只不过······”

“只不过他带了帮手,而这个帮手你惹不起,对不对?”宫羽芊见隋玉庵犹豫着不再往下说了,于是便顺着他的话接道。

“是的,这个家伙不知道通过了什么门路请到了凌东替他办事,”隋玉庵提到凌东,眼神之中闪出了一丝不自觉的担忧,“所以悲秋鸣蝉之前安排护卫玥蕊姑娘的人全都被解决了,而我,自然也没有送死的必要了不是吗”

“嗯,确实,送死是没有必要的。”宫羽芊虽然并不认识这个叫凌东的人,不过她在这件事情上,是相信隋玉庵的,短暂的相处下来,宫羽芊知道隋玉庵虽然平时看上去疯疯癫癫,表现的不着四六,但是在关键时刻还是能够顶得上去的,而既然他说这个家伙他惹不起,那宫羽芊心中便相信这个凌东,一定是一个十分棘手的对手。

而且,在听到凌东的名字的时候,悲秋鸣蝉这忽然变得十分难看的脸色也进一步的说明了这一点。

“不过,我想你也一定没有就躲在一旁就此不管了是吧?”宫羽芊面露笑容的对隋玉庵说道,“你一定不单单只是通知我玥蕊被人掳走,而罪犯十分强大这一点的吧?”

“嗯?你为什么这么说?”隋玉庵问道,而语气之中隐隐带着一丝期待。

“这还用问吗?玉庵先生您这样聪明绝顶而又义薄云天的人,又怎么会眼睁睁的看着玥蕊姑娘这样的绝代佳人被人掳走而什么事情都不去做的呢?”宫羽芊用真挚的语气说道。

俗话说的好,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尤其是向宫羽芊这样一贯待人冷情之人所拍的马屁,威力自认不同于一般,在隋玉庵听到了宫羽芊这一番的说辞之后,立即喜笑颜开起来,不过他倒还真的是端得住,也没有忘记现在悲秋鸣蝉还呆在一旁听着他说话,他可不想之后费劲千辛万苦的救回了玥蕊之后,没有得到一点好,还被悲秋鸣蝉追杀,那可就不美好了。

于是他语气十分坚定而充满正气的说道:“宫姑娘这是说的哪里的话,我是看不惯那帮家伙恃强凌弱,再说了,这也完全不符合祸不及妻儿的江湖规矩,和玥蕊姑娘是不是什么绝代佳人没有任何的关系。”

这个家伙,夸了他两句,他倒是端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也不看看自己的样貌,像是正人君子吗?宫羽芊心中一阵好笑,然后便不再和隋玉庵废话,直接问道:“快说,你知道一些什么?”

“齐少飞一行人在这里的落脚点,”隋玉庵也不卖关子,直接了当的说道,“当然,玥蕊姑娘是不是也被关在同一个地方,这个我现在还不敢保证。”

“他们,没有发现你吧?”一听到隋玉庵这样说,悲秋鸣蝉首先坐不住了,急忙问道。

毕竟要是隋玉庵被齐少飞他们依然发现了的话,现在说话的功夫,他们或许已经转移到别的地方去了。

“呵呵,秋公子,你说的这是哪里话,”隋玉庵笑着说道,“我若是被他们发现了,那现在我还能够这样安然的和你们通话吗?”

说道这里,隋玉庵便掩去了笑容,忽然正色的说道:“不过呢,你也要抓紧时间想办法过来营救玥蕊姑娘了,从这几日他们的动向来看,他们是想要离开这里,回齐山军府了,若是玥蕊姑娘到了那里,只怕是少不得要脱层皮的了,你还是快点拿一个主意出来吧。”

结束了和隋玉庵的通话之后,悲秋鸣蝉立即看着宫羽芊说道:“我现在就要动身去救玥蕊,你怎么说?”

“那要取决于你即将要告诉我一些什么样的事情了,”宫羽芊不答反问道,“这个齐少飞,和你的杀父之仇看上去没有隋玉庵之前说的那样的简单,还有那个凌东,又是什么样的人物,你能够为我讲解一下吗?”

一听宫羽芊这样说,碧落倾脸色一变,羽芊这是什么意思?她难道是想要去和悲秋鸣蝉一起去营救那个玥蕊姑娘?那阳宁郡那边怎么办?萧楚客怎么办?

想到这里,碧落倾刚要说话,这个时候,宫羽芊已经偏头示意她稍安勿躁,虽然对此碧落倾心中还是有所疑虑,但是出于对宫羽芊的信任,碧落倾还是将想要说的话,暂时压了下去。

安抚住了碧落倾,宫羽芊便再一次转过头看着悲秋鸣蝉,眼神之中的意思很明显——你是否说实话,决定我会不会现在就立即取消和你的合作关系。

对此,悲秋鸣蝉并不是十分的在意,因为一则,自己原也没打算欺骗宫羽芊什么;二则,他也并不是太指望宫羽芊会答应帮忙的。

于是他淡淡的说道:“齐少飞,现今齐山军府之主,而关于他和我的恩怨,我只说一句话,齐少飞是我的义兄,被我杀死的那个人,是我曾经的义父,其余的,一概无可奉告。”

“哦,原来是家族恩怨,那我便不问了。”宫羽芊听到悲秋鸣蝉给出了这样一个答案,于是便立即说道。

宫羽芊的这样表态倒是出乎了悲秋鸣蝉的预料之外,而更让他感到有些惊讶的是,原本以为宫羽芊会就此表示不会帮助自己,可是她却在静谧了片刻之后,主动开口道:“那凌东呢?你也是无可奉告?”

虽然没有想到宫羽芊会继续这个话题,不过看到她似乎还是愿意为了玥蕊出力,悲秋鸣蝉心中还是有些高兴的,毕竟营救行动自然是高手越多越好了。

于是在宫羽芊有关凌东的情况这个问题之上,悲秋鸣蝉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

“凌东是血罪城的六当家,如血罪城之前曾经是血煞修罗榜排名第十二位的杀手。”

“才排名第十二位?那你这个排名第六位的会如此忌惮他?”宫羽芊表示不相信。

悲秋鸣蝉沉默了一伙儿,似乎是在组织措辞,随后才说道:“血煞修罗榜存在于中洲大陆数百年,自然不可能是一成不变的,他比我早上榜了十多年,说真的,他那个时期的血煞修罗榜······含金量是比现在要高出了不少。”

“原来如此,”宫羽芊点头表示理解,随后又问道,“那你刚才说的,这个凌东是入血罪城之前的血煞修罗榜上的杀手,难道入了血罪城之后,他就被血煞修罗榜除名了吗?那这血罪城又是什么样的组织呢”

“血罪城,是一座不存在于世上的城池。”悲秋鸣蝉说的。

“······不存在于世上的城池?”宫羽芊被悲秋鸣蝉这一句无头无尾的话,搞的十分迷惑,“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所谓不存在于世上,就是说,虽然中洲武林都知道有这么一座血罪城,但是没有任何人知道这座血罪城究竟在什么地方。”悲秋鸣蝉看到宫羽芊的表情便知道她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于是便进一步的解释道,“而就好像我认识诸如凌东这样的血罪城成员,但是我也不知道这个血罪城到底在什么地方,甚至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血罪城这样一个城池。”

“那么这个血罪城,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呢?”宫羽芊问道。

“血罪城,便是被逼的走投无路的罪人们的聚集之地,这个组织专门收容被追杀的恶人,不管是江湖凶徒还是贪官污吏,甚至是逆臣叛将都可以在血罪城之中寻求得到庇护,”悲秋鸣蝉解释道,“但是想要进入血罪城也有代价,那就是必须要与自己进入血罪城之前的一切人生彻底的斩断联系,不得在留下羁绊,而且在没有得到城主首肯的情况之下,终身不得踏出血罪城一步。”

这不就是这个世界的恶人谷了吗?宫羽芊心中暗自想到,随后又转念想到了一件事情,问悲秋鸣蝉道:“这么说,这个凌东能够离开血罪城跟在齐少飞的身后,想必是经过了那个血罪城城主的首肯的了,这样一来的话,岂不是说我们可能要对付的就是一整个看不见踪迹的血罪城了吗?”

“其实的确是这样,”悲秋鸣蝉说道,“如何,现在你决定和我一起去救玥蕊了吗?”

宫羽芊没有立即回答悲秋鸣蝉的问题,而是看向了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碧落倾和千灵机芯道:“如何,你们怎么看?”

“羽芊,我还是认为我们现在应该以阳宁郡为重,”碧落倾见宫羽芊征求她们的意见,于是便立即说道,“若是求缘一败真的要对元衾不利的话,那么后果可是不堪设想啊。”

宫羽芊点了点头,正想要说话,却被千灵机芯打断了。

看到千灵机芯想要说话,宫羽芊心中有些惊讶,她原本以为只有碧落倾会提出不同的意见,而千灵机芯不可能违背自己的意愿。

不过惊讶归惊讶,宫羽芊也知道若不是情况特殊,千灵机芯也不可能出言提出自己的意见,于是便安静下来,想要听一听千灵机芯想要说些什么。

结果千灵机芯果然说出了一个十分特殊而紧急的情况:“羽芊小姐,我刚刚追踪到了宫羽心的行踪,她现在正在往骨沙城那边前行,西境,恐怕会有变数。”

啊,没想到居然是三方失火,不,其实应该还有一处变数。说到这里,宫羽芊感受到了之前在文宁书斋的废墟之下暗藏的一道符咒,这道侦测符咒刚刚告知了她一股强大的儒门气息刚刚光临了文宁书斋的废墟,并且和一股强大的怨气交汇再一起好久,而当儒门气息消失的时候,侦测符咒也感应不到怨气的存在了。

看来龙渊太岁早就和鬼儒邪说有所勾连了,而且鬼儒邪说不能够离开文宁书斋附近,那也是一通鬼话,这样说来的话,之前鬼儒邪说所说的话,就要好好的思量思量了。

那么现在目前的情况就是如下这样:阳宁郡那边,求缘一败想要对元衾不利、而宫羽心有已经准备进入西境亲自指挥对骨沙城的战争,而在这里,文宁书斋之谜又随着鬼儒邪说和龙渊太岁的模糊不清的关系而再一次陷入了不确定之中,在这种情况之下,自己提出要去逍遥十三城帮助悲秋鸣蝉营救玥蕊姑娘,就显得是主次不分,尤为荒唐了。

不过,或许正因为荒唐,才会让幕后之人意想不到,才能够有此打乱他们的部署,夺去主动权啊。

隔山打牛,似乎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嘛。

想到这里,宫羽芊对碧落倾和千灵机芯说道:“现在这个时候我们赶到阳宁郡的话只怕已经来不及了,等我们赶到阳宁郡的时候,结果不管好坏肯定是已经出来了,这样的话,我们去了也没有什么意义了,所以,我决定,还是先前往逍遥十三城,一则是帮助悲秋鸣蝉营救玥蕊姑娘,二则是找到顾熙言,看看能不能通过他找到翷飏院长,将文宁书斋以及西境的变数告知于他,这样你们还有意见没有了?”

第三百六十六章 拉君之剑同行

心中十分清楚现在赶往阳宁郡在时间上确实已经来不及了,再加上宫羽芊将翷飏抬了出来,碧落倾便不再提出反对的意见了,微微点了点头,对宫羽芊说道:“那我便不再有其他的意见了。”

碧落倾不再有意见,宫羽芊便看向了一边的风信莲和君之剑,问他们两人道:“我们这边已经就下一步的行动达成了共识了,你们两人下一步有什么打算呢?和不和我们一起同行呢?”

“我是无所谓,只要有美艳的欲望载体供我食用即可。”说道这里,风信莲不禁舔了舔嘴唇,然后问宫羽芊道,“听你和悲秋鸣蝉之前所说,这个水莱丽天是一个淫靡之境,想必淫之欲望一定颇为浓郁吧?”

“这个······”宫羽芊有些尴尬的看向悲秋鸣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风信莲的问题。

毕竟自己要是说这个水莱丽天确实是一个充满淫之欲望的地方的话,那不就是等于将悲秋鸣蝉挚爱的那位玥蕊姑娘也划入其中了吗?

不过出乎宫羽芊预料的是,悲秋鸣蝉倒是表现的十分的豁达,只听他说道:“水莱丽天确实是烟花之地,内有红、白二楼,红楼之中便皆是千人可枕之玉臂、万人可探之黑林,若风姑娘所说的是淫靡之境便是指的如此的话,那么秋某可以保证,那里确实能够让姑娘非常的满意。”

“是吗?”风信莲立即露出了期待的神色,点头道,“若果真如你所说的话,那我便随宫羽芊她们去确认一下吧。”

得到了风信莲的肯定的答复,宫羽芊心中自然是十分的高兴的,毕竟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多一个向风信莲这样的战力自然是只有好处而没有坏处的。不过在高兴之余,宫羽芊还是不忘给了悲秋鸣蝉一个意味声长的眼神。

那眼神的意思十分的明确:竟然这样说自己所爱之人所出的生存环境,你还真的是豁的出去啊。

悲秋鸣蝉自然是接收到了宫羽芊眼神之中的含义,不过他倒是不以为意,自己若是不能够接受玥蕊的出身的话,那他们两人也不可能开始一段感情,再说了,玥蕊身处白楼之中,其中境遇与红楼天壤之别,看来这位宫姑娘是不常去这种烟花场所,所以对中洲烟花之地的内部情况根本不怎么了解的嘛。

如果这个时候,宫羽芊知道了悲秋鸣蝉心中的心理活动的话,只怕是要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了,这不是废话嘛,那个女孩子会有事没事的去那种地方嘛。

当然,宫羽芊此时自然没这个闲心去探听悲秋鸣蝉的心理活动,现在她的注意力已经转移到了一旁一直没有表态的君之剑的身上去了。

“君公子,你的想法呢?”宫羽芊问君之剑道。

君之剑低头略微思索了一下,然后并没有立即给予宫羽芊答复,而是反问道:“宫姑娘你觉得我还有必要跟着你们吗?”

宫羽芊心中早已经料到君之剑不会想要和自己继续组成一队,所以君之剑会有此一问自己自然是一点都不奇怪,但是自己也是真心的想把这个能力强而且颇有些正气的男子拉到自己的队伍之中来,于是她整理了一下措辞,然后问道:“君公子是打算继续追查文宁书斋之事呢?还是回去向师门复命?”

“调查并没有出现什么成果,我如何去向师门复命?”君之剑发出了一声苦笑,然后才说道,“我有预感,鬼儒邪说一定还有隐瞒了一些事情,我准备再去问一问她。”

你不用去问了,因为她已经不再那里了。宫羽芊心中想到,不过这话她不想直白的说出来,于是便婉转的表达了自己的意思:“鬼儒邪说若是之前便有所隐瞒的话,那你现在即便去问了,只怕也可能从她嘴里套出什么话来,再说了,你有克制其怨灵之体的办法了吗?”

宫羽芊的这一问,让君之剑一时有些语塞,他直感到宫羽芊所说的话其实十分的有道理,但是就这样放弃鬼儒邪说的这一条线的话,自己又十分的不甘心。

“对此,我倒是有个建议,”这个时候,宫羽芊见时机已经差不多了,于是便对君之剑抛出了鱼饵。

“哦?愿闻其详!”君之剑,也一点都不辜负宫羽芊所期望的那样上钩了。

“之前我们通过调查,得知了一个重要的调查方向,”宫羽芊毫不隐瞒的将自己之前在文渊岁龙岛所得到的消息告知了君之剑,“六大文脉主事之一的功德林主事黄瑶珺,以前是巫道门派刹狱门的圣女,而刹狱门,便是主修巫道灵巫一流的宗门······灵巫一流主要修炼何种功法,想必君公子您是清楚的吧?”

“灵巫一流,擅长于驱使往生者的灵魂为其所用······”君之剑皱着眉头喃喃自语道,忽然眼中精光一闪,盯着宫羽芊问道,“你的意思是······黄瑶珺,就是鬼儒邪说?”

“我只是有这方面的怀疑,”宫羽芊说道,“要确认的话,要得到更确凿的证据才可以。”

“如果确认了鬼儒邪说便是黄瑶珺这个精通灵巫咒术之人的话,那便说明,这个怨灵的诞生就绝对不可能是自然形成的了,”君之剑眼中逐渐燃烧起了火焰,“而是一个经过精心策划的阴谋了。”

“但是要想确认鬼儒邪说就是黄瑶珺的话,我们还是必须有更加确凿的证据才行。”见君之剑完全在自己的引导之下思考,宫羽芊心中暗喜,然后便说出了自己的终极目的,“想听我的意见吗?你应该去功德林走一遭,在那里一定有关于黄瑶珺的讯息,说不定能够找到有价值的线索。”

“对,没错!”君之剑先是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宫羽芊的意见,然后却又用审视的目光看着宫羽芊道,“而最重要的是,我若是前往功德林的话,那便又要和你们同行了,倒是后少不得要帮助你们解决一些诸如齐山军府和血罪城的麻烦,我说的对不对?”

“哎呀,君公子您说的这是哪里话?”虽然被说破了心思,但是宫羽芊却是心跳如常,笑容不改的看着君之剑,然后说道,“宫羽芊一向是一个直肠子,怎么会有这种九曲十八弯的心思呢?”

君之剑心中哼了一声,摆明了是不相信宫羽芊让自己去功德林的做法没有自己的目的,但是现在看来,自己除了去功德林之外好像也没有更好的调查方向了,罢了,同行就同行吧,再说了,和末海慈航的人交好,对于自己来说,那也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不是?

抱着这样的想法,君之剑点头道:“既是如此的话,那接下来的这一段路,君子剑便请姑娘多多帮衬了。”

“呵呵,哪里话,哪里话!”见君之剑答应与自己同行,宫羽芊眼中露出了淡淡的笑意,随即便向君之剑欠身道,“是宫羽芊请君公子多多包涵才是!”

既然已经全员赞成前往南境逍遥十三城,那么之后的事情便就简单许多了,五人随即做出了决定,明日早晨便立即动身,前往逍遥十三城。

入夜,宫羽芊等五人落脚的小客栈的二楼阳台上。

“羽芊,你怎么也在这里?”睡不着的碧落倾走到阳台上,看到了正倚着栏杆看着月色的宫羽芊,疑惑的问道,“也睡不着么?”

“是啊,而且······”宫羽芊一边说着,一边笑着抬头,看着天边的圆月说道,“这么好的月色,若是无人欣赏,那就太可惜了。”

“呵呵,这中洲天下人多了,”碧落倾掩嘴笑道,“也不差你这一个赏月之人啊。”

“这······倒也是啊。”宫羽芊哑然一笑,随后又正色的问碧落倾道,“落倾,你是否觉得我不去阳宁郡援助萧大哥他们实在是有些无情呢?”

“你就是因为这个睡不着的吗?”听到宫羽芊这样说,碧落倾顿时心中一阵好笑,随后没由来的一阵玩心大起,调皮的眨了眨眼睛,然后语气调侃的问道,“我的想法,对你来说十分的重要吗?”

“那是自然的!”宫羽芊脱口而出,忽然又觉得自己的这个反应又显得不太对,于是便试图转移话题道,“不过落倾你冰雪聪明又通透是非,我自然不会是在担心这个。”

“哦,是吗?”碧落倾却不想就此放过这个话题,她继续就这个话题问宫羽芊道,“那你为何刚刚会有那么一问呢?”

“这个······哎呀,我们干什么要讨论这个问题呢?”宫羽芊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于是干脆耍赖道,“反正我并不是因此忧心而难以入眠的就对啦,落倾你切莫再多心了!”

“嗯,好吧,你说不是就不是吧。”碧落倾嘴上虽然是这样说,但是她的眼神却明白的告诉宫羽芊她绝对不是这样想的。

不过对于此,宫羽芊也并不是太过于在意的——对于自己赶往阳宁郡援助萧楚客的事情既然已经说通了,那么剩下的就只是同门师姐妹之间的一些玩笑话,那又有什么值得在意的呢?

想到这里,宫羽芊问碧落倾道:“喝酒吗?”

碧落倾没有想到宫羽芊会忽然这样问,明显的愣了一下,随即又笑着对宫羽芊说:“有好酒吗?不是好酒我可不喝哦。”

“天罗紫花酿,我从文渊岁龙岛顺出来的,”宫羽芊笑着从乾坤戒之中取出了两个小巧的玉坛,并将其中一个抛给了碧落倾,“可是费了我不少的功夫呢!”

“羽芊,还真有你的啊!”碧落倾一听到宫羽芊报出了酒名,眼中便是一亮,随后将宫羽芊抛给自己的玉坛稳稳接在了手中,掀开盖子,微微的闻了闻,不禁赞叹道,“果然是天罗紫花酿,哎,你是怎么搞到手的啊,之前在文渊岁龙岛的时候,你可是一直在我的视线之内的啊,我可没有看到你有机会去找酒啊。”

宫羽芊神秘兮兮的笑了两声,她自然是不会告诉碧落倾,这是程元方的地下交易之一,自己用三十金便从程元方的手中换取了这两坛天罗紫花酿,可以说是物超所值的了——当然了,自己也是稍微的坐了坐程元方的思想工作,让他知晓了其中的厉害关系,不然的话,她恐怕也不可能得到这么的便宜了。

碧落倾看着宫羽芊一脸得意的笑容,心中也不在意,有好酒在前,那哪里还需要在问的这么清楚呢?没有再说其他的话,碧落倾便仰起头,将玉坛之中的液体猛地灌了一口在嘴中,顿时感觉到满口留香,而液体入喉之后,亦是感到一片甘醇。

这个时候,碧落倾发现宫羽芊眼神直直的看着自己,不解的问宫羽芊道:“羽芊,你怎么这么看着我啊?”

“啊,不是,”宫羽芊连忙转过眼神,然后问道,“这个酒,是这么喝的吗?”

这样的好酒,不是应该倒在酒盏之中,慢慢的品尝的吗?怎么落倾就这样仰头就灌呢?

“呵呵,这酒就应该这样喝才能喝出味道啊,”碧落倾笑道,“若是慢条斯理的慢慢来,那可就没有这个味道了哦。”

说完,碧落倾用眼神示意宫羽芊学着她的样子来一口。

宫羽芊不好拒绝,看了看手中三十金换来的玉坛,咬了咬牙,学着碧落倾刚才的样子扬起了头。

“如何?”看着宫羽芊也猛地灌了一大口酒,碧落倾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问道。

“额······果然是一种不同凡响的体验啊,”宫羽芊灌下这一口酒之后,便感觉一股清冽的气息流转在自己的四肢百骸之中,一股清香萦绕在自己的口腔之中迟迟不散,精神感觉说不出的清爽,“看来,这亚玄界之中,我能够学习的事情还有很多啊。”

而就在宫羽芊和碧落倾两人说笑之间,天地忽然发生了异变。

只见天际一颗星星忽然迸发出冰蓝色的光芒,随后,以那颗星星为起点,一道冰蓝色的光柱猛地从天际降下,落到了北方的某的地点之上了。

第三百六十七章 刀皇魄星(一)

宫羽芊和碧落倾几乎是同时发现了天地出现的异常,两人同时转过头注视着天边忽然迸发出光芒的星星以及降下的冰蓝色光柱,神情皆是肃穆之中带着些许的兴奋之情。

“羽芊,你看这个是不是······”虽然在心中已经立即猜到了是怎么回事,但是碧落倾还是向宫羽芊求证道,“这道光柱,还有星空的爆发,莫不是······”

“错不了,是某个天命星主觉醒了。”宫羽芊肯定的说,“这和之前翷飏院长和我们讲述的天命觉醒时所发生的情景是一模一样的。”

“这颗星星是······”碧落倾仔细的辨认了一番之后,才带着肯定的语气说道,“是刀皇星的魄星觉醒了。”

说着,两个人为了能够进一步看清楚刀皇魄星觉醒的详细情况,便双双腾空而起,飞至半空之中,居高临下查看刀皇魄星的具体情况。

“而从那道光柱降下的地方来看,觉醒之人应该是在紫元皇朝的北境,”碧落倾注视着那道冰蓝色的光柱说道,忽然她心中猛地意识到了一种可能,连忙转头看向宫羽芊,而这个时候,她便发现宫羽芊也以同样的眼神看着她,“羽芊,你说会不会是·······光柱降下的地方,是阳宁郡?”

“萧大哥,觉醒了刀皇魄星。”宫羽芊接着碧落倾的话往下说,“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萧大哥一定是和求缘一败交上了手,在战斗中,觉醒了自己的天命!”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看来我们不去阳宁郡的决定还真的是正确的呢,”碧落倾笑着说道,她现在已经是一点疑虑都不存在了,“当然了,本来我们也不可能在刚刚萧楚客觉醒天命之前赶到阳宁郡的,所以这也并不是什么问题。”

“落倾,你现在就认定了觉醒天命的就是萧大哥吗?”宫羽芊倒是显得没有碧落倾那样的乐观,“我们好像还没有确定了吧?”

“要不,我们打个赌?”碧落倾笑着问道,“你要是输了,就要告诉我你到底是从哪里搞到天罗紫花酿的,怎么样?”

打赌?宫羽芊心中犹豫了,她只要打赌,可就从来没赢过啊,这一次的话······

“就算是萧大哥,那着刚刚觉醒的刀皇魄星,能够对付的了求缘一败嘛?”宫羽芊果断决定转移话题,不打算和碧落倾就打赌再继续纠缠下去了,“那个求缘一败,好像也是一个承接了天命之人吧?”

“不管能不能对付得了,萧楚客不会有危险那是肯定的了。”碧落倾笑容不减,“擅自伤害天命者乃是亚玄界的大忌,求缘一败即便再怎么自负也不可能不顾及这一点的!”

时间回溯到一天前不到,在龙渊太岁突然出现在了文宁书斋的废墟之中和宫羽芊等人会面的同时,在阳宁郡,同样出现了一场会面。

只不过这一场会面,相比较而言,充满了危险的火药味。

当求援一败之神一人出现在阳宁郡郡侯府的时候,阳雪心正在城外北部的烽火台前了解新组建的阳宁郡卫戍军的操练进展,在得知求缘一败忽然孤身一人出现在了阳宁郡郡侯府,指名要她立即前去见他,并且“脸色十分的不好看”的时候,她先是明显的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了一丝苦笑。

看来,军王殿下到底还是知道了啊,阳雪心心中想道,这一次军王殿下孤身前来,也就是说,自己这一回可没有政后殿下为自己说话了啊。

“我知晓了,这便立即赶回去。”阳雪心压制住心中的不安,随后看着前来向她报告的士兵,吩咐道,“去萧府,将这件事情告知萧楚客公子,让他······最好准备。”

“小的马上去。”前来报信的士兵是阳雪心的侍卫,对阳雪心的忠诚那自然是不必说的,现在听到了阳雪心的吩咐,虽然心中并不是很明白这个命令的含义,但是丝毫不曾犹豫的转身向萧府走去。

阳雪心也同时上马往城中赶去,但是刚走了几步,便又勒马听了下来,看了看身旁的沈宏弈,说道:“沈将军,你就不要和我回去了,在这里照看一下那些新兵吧。”

“侯爷,您这是······”沈宏弈知道阳雪心是有意不让自己回去面对求缘一败,连忙反对道,“要是军王殿下是铁了心的要惩罚您,您身边若是一个亲信都没有······”

“那么把我的亲信都带上就能够阻止军王殿下对我的行动吗?”阳雪心反问道,毫不意外的看到了沈宏弈语塞的模样,阳雪心微笑道,“我是真的想让你在这里带一带那些新入伍的菜鸟的,刚刚的操练实在是不成样子!”

“这······那您那边······”沈宏弈还是表现的十分的不放心。

“放心吧,我有把握,只要我不阻止军王殿下带走元衾,他便不会对我怎么样的。”阳雪心语气自信的对沈宏弈说道,“说的不好听一点,将自己在末海慈航所作出的承诺当一阵屁放出去了,现在理亏的可是军王殿下自己啊。”

沈宏弈感觉阳雪心说的也有道理,稍稍放下了一点心,不过对自家小侯爷十分了解的他还是谨慎的确认道:“您真的不会阻止军王殿下带走元衾吗?”

“哈哈,沈将军您居然担心这一点?”阳雪心笑了,“放心吧,现在元衾有末海慈航的人保着,还轮不到我出头!”

说完之后,便没有再给沈宏弈再一次表示担忧的机会,而是直接一扬马鞭,向着阳宁郡城中驰骋而去了。

一进入阳宁郡侯府,阳雪心便感受到了一股骇人的威压之力,心中禁不住感到了一阵好笑——用不着这样吧,军王殿下,说到底,我可是会坚定的服从你的命令的哦,你用不着将我当做敌人来进行威慑吧?

走进郡侯府的大堂,便看到求缘一败面色冰冷的坐在大堂主座之上,眼睛似闭非闭,阳雪心进来之后,他没有做出任何的表示,仿佛已经陷入熟睡之中,根本没有察觉到阳雪心已经进来了一样。

阳雪心神色如常,先是欠身向求缘一败行了一礼,然后也不等求缘一败说话,便招呼一旁战战兢兢的下人和侍女,让他们出去,并且将正堂的门关上、守好,不允许任何人进来。

等到门被关上,正堂之中便只剩下了求缘一败和阳雪心两个人,而求缘一败依旧没有任何的表示,阳雪心也丝毫不显得慌张,径直走到了左边随便找了一张椅子坐了下了来,然后便是眼观鼻、鼻观心,没有了任何动作。

“阳雪心,你知道不知道孤这一次来这里是为了什么?”求缘一败终于开口了,他的语气之中并不带什么情绪,但是却是气势十足,若是没有什么修为定力的人,只怕在他一开口的时候,便会“噗通”跪下了。

幸而阳雪心的修为定力不算差,虽然被求缘一败的这句话之中蕴含的威压搞的心惊肉跳、气血翻涌,不过好在还能够坐得住,没有一下子跪在地上。

努力的平息的体内翻滚的气血,阳雪心尽量的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回军王殿下的话,微臣事先并没有接到任何军王殿下会来阳宁郡的文书通报,所以对于军王殿下为何会到阳宁郡来,微臣并不知晓。”

“并不知晓?”求缘一败看着阳雪心,眼神之中透着冰冷的光,“你是不是还要告诉孤,关于元衾之事,你也丝毫不知晓啊?”

“军王殿下,您说笑了,关于元衾之事,还是微臣上报到五宫廷的,这件事情,微臣自然是知道的了,”阳雪心继续语气的平静的回答着求缘一败的质问,不过说道这里,却又换上了一种奇怪的语气,问求援一败道,“这么说,军王殿下来阳宁郡是为了元衾而来?”

“明知故问!”求缘一败语气虽然依旧冰冷,眼神却是缓和了一些,这便表示刚刚阳雪心的表现还是让他比较满意的了,“现在元衾人在哪里?孤要带他会龙邈城!”

“元衾现在暂时居住在萧府,由末海慈航的萧楚客、魏雪莹和彦这三个人专门看护。”阳雪心如实回答道,“军王殿下,恕微臣多嘴,他们一心想让元衾去与元禛等人会和,只怕是不会让殿下您将元衾带回龙邈帝都的。”

“你将他安置在了萧府?”求缘一败凝视着阳雪心,语气不辨喜怒的问道,“为什么不将他监管在郡侯府?”

“这是微臣和末海慈航的宫羽芊当时商议之后所做出的决定,因为郡侯府之中,有着太多事关紫元命脉的绝密公文,将元衾这个敌对势力的首领安排在这里实在是有些不太合适,而且他身边还有一个元禛派遣过来的实力高强的剑客,”阳雪心眼神坦然的和求援一败对视,语气同样十分的平静,“而之前政后殿下已经将您和五宫廷的其他殿下与元禛的协议告知于微臣了,再加上末海慈航的人就在阳宁郡内,直接对元衾不利或是将其关进狱牢之中都不太合适,所以在得到了宫羽芊关于元衾绝对不会偷偷离开的保证之后,微臣便将他安排在了萧家。”

阳雪心这句话说得合情合理、滴水不漏,求缘一败一时之间也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反驳,只得在点了点头之后,便对阳雪心说道:“那就让末海慈航的人把元衾带到郡侯府来,就说孤要与他会面。”

“这个······”阳雪心站起身,面露犹豫之色。

“怎么?阳宁郡侯对孤的这番话有意见吗?”求缘一败问道。

“不敢,微臣只是想要确认一下,”阳雪心回道,“军王殿下是否要对元衾不利呢?”

“怎么?若是我真的对元衾不利,你想要做什么?”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求缘一败露出了一个笑容,直教人心底发寒的笑容。

“我会立即遣散郡侯之中的所有人,并且立即组附近的百姓到城外避难,”阳雪心语气依旧平静,“您在加上末海慈航的三人,四个先天的战斗,足以将阳宁郡郡侯府方圆十里之内的所有建筑夷为平地了。”

求缘一败微微一愣,他倒是真的没有想到阳雪心会这样回答,随即便隐去了那让人心底发寒的笑容,沉着脸挥了挥手,然后说道:“你想的太多了,这对你有害无益知道吗?去请元衾他们过来吧,孤自有分寸。”

听到了求缘一败做出而来保证,阳雪心便不再说话了,微微欠身,向求缘一败行礼告退之后,便转身离开了正堂。

走出正堂之后,阳雪心一直沉默不语的朝着郡侯府的大门走了过去,而在走出大门之后,阳雪心才招呼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管家,对他悄声说道:“把郡侯府之中的所有下人、侍女还有侍卫都招呼好了,等一伙我带着萧府的人进来之后,你们便立即悄悄的到城外的别院去,没有我的指令,不准回来。”

“侯爷啊,难道军王殿下真的会在郡侯府动手?”管家是个聪明人,所以立即就明白了阳雪心的意思。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阳雪心的眼神之中充满了担忧,“虽然这只是我能够预想到的最坏的结果,但是未雨绸缪总是不错的,你快去准备吧,记住,倒是后走的时候一定要隐秘,不要引起不必要的恐慌知道吗?”

“侯爷请放心,老奴知道了。”管家立即保证道。

得到了管家的保证,阳雪心这才点了点头,朝着萧府赶了过去。

来到萧府,阳雪心却看到已经接到了那名士兵的通知的萧楚客正站在门前等着自己了,眼神有些焦急。

“元衾呢?”阳雪心心中微微一惊,“不会已经跑了吧?”

“你想到哪儿去了,”萧楚客微微露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容,“还是说,这是一个不好笑的笑话啊?”

听到萧楚客这样说,便知道元衾现在还在萧府,阳雪心微微松了一口气,若是元衾跑了,那这件事情可就要自己一个人背锅了,倒时候即便洛姐姐保着自己,只怕求缘一败盛怒之下自己依旧难以保得住小命啊。

“现在军王殿下要见元衾,我那边恐怕是顶不住了,”在萧楚客招呼阳雪心进入萧府的同时,阳雪心便悄声说道,“我看军王殿下有可能要来硬的啊,你们这边是怎么打算的?”

第三百六十八章 刀皇魄星(二)

还没有等到萧楚客回答自己的问题,阳雪心便看到元衾从内堂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一脸尴尬的凤雪无尘、表情愠怒的魏雪莹以及依旧神情冷漠的彦。

“摄政王殿下,您这是打算······”阳雪心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神色平静的元衾,有些拿不准他到底想要做什么,于是便用疑惑的语气问道,“您是想要和我去见军王殿下吗?”

“若不是这样的话,难道我是想要避开求缘一败,从这个阳宁郡之中潜逃而出吗?”元衾一改之前对阳雪心时候的那种带着疏离意味的彬彬有礼的态度,而显得有些跋扈而不客气起来,“若是这样的话,那我还用得着等到现在吗?”

说完之后,便看也不再看阳雪心一眼,头也不回的走上了跟在阳雪心身后一同来到了萧府的那辆被金黄色幔布所遮掩住的豪华马车之中。

“那个······郡侯大人,您可千万不要往心里面去,”相比较紧跟着元衾一同进入马车之中的凤雪无尘,萧楚客却是难掩尴尬之色的上前向阳雪心解释道,“元衾他······这不是他的本意的。”

“我明白,现在这种时候元衾若是对我表现的哪怕稍微友善一点,军王殿下那边我恐怕都不好过关啊。”阳雪心笑着表示理解,不过随即又面露难色的问萧楚客道,“不过你们怎么会决定前去与军王殿下会面呢?你们有把握在面对军王殿下的时候留下元衾吗?”

“这个······”萧楚客和身后的魏雪莹都露出了一丝苦笑,对阳雪心道,“现在时间比较紧迫,这个问题我们还是路上在跟你说吧。”

阳雪心也感觉现在这个时候,确实不宜在单独的花费时间听萧楚客他们汇报他们是怎么商量出这样的一个结果的,于是便微微颔首,道,“那几位就都上车吧。”

于是魏雪莹和彦也都走上的马车,而阳雪心则在吩咐车夫将马车驶向郡侯府之后,便和萧楚客一起,带着侍卫跟在后面。

而此时,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发现,阳雪心所带来的侍卫之中,有一个人已经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之下,被悄无声息的替换掉了,取代那名侍卫的,是萧家的大小姐——萧凝雪。

亦或者更准确的说,是伪装成萧凝雪的绯兰无心。

此时,乘着这样的一个机会,阳雪心也从萧楚客的口中知道了之前在萧府时他们几个人商议的过程。

当时,在接到了宫羽芊派遣的那名心腹的报告之后,萧楚客等人的第一反应便是带着元衾立即离开阳宁郡以避免和求缘一败正面的冲突。

而当时在这个消息传到萧府的时候,那名士兵也只是将消息传到了萧楚客那边而已,知道求缘一败已经抵达阳宁郡,并且要对元衾不利这件事情的,便只有萧楚客、魏雪莹、彦和凤雪无尘四人。而居住在后院的元衾则对此丝毫的不知情,而就在这个正主不知情的情况之下,萧楚客四人便将吧元衾带出城以及带去西境交给元禛、岁千寒等人的事情给敲定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元衾出现了,他先是一脸怒色的对萧楚客四人,尤其是凤雪无尘对自己的隐瞒表示了强烈的不满,随后又斩金截铁的表示,自己绝对不会因为求缘一败的到来而“毫无尊严的怯懦的逃出阳宁郡。”

“况且,若是让我从求缘一败和元禛之前作出选择的话,我宁愿选择求缘一败!”丢下这句话之后,元衾便头也不回的向门外走去,而也正是这个时候,萧楚客才发现自己小瞧了这个少年王者的能为——在他体内所迸发的龙气力量之下,自己这边的四个高手都无法拦得住他。

而就在这个时候,阳雪心来到了萧府,而元衾也就乘着萧楚客出去向阳雪心说明情况而阻拦他的人手力量不足的机会之下冲破了阻拦来到了萧府大门之前。

在看到了元衾的情况之下,阳雪心自然不可能让其离开阳宁郡了,不然众目睽睽之下,阳雪心要是让元衾离开,求缘一败那边她就没有办法交代了,所以此时,萧楚客等人也就只能无奈的跟着阳雪心陪同元衾去参加与求缘一败的会面了。

“这就是我将求缘一败来到了阳宁郡并且打算对元衾不利的消息传给你们之后,你们所做的一切事情?”听完萧楚客的叙述之后,阳雪心沉默了半晌,然后问道,“那么我现在只想弄清楚一件事情,那就是那个向元衾通风报信之人你们现在清楚他是谁吗?”

我若是清楚他是谁的话,我现在就活劈了他!萧楚客在心中恨恨的想到。而看到他的沉默,便已经知道这个问题答案的阳雪心也只是微微的叹了口气,然后便不再说话了。

萧楚客自然是不会想到,告知元衾求缘一败来到了阳宁郡以及他们四人准备在不通知元衾的情况之下便将其带出阳宁郡去和元禛会和的消息之人,便是当他们得到了阳雪心派来的士兵所传递的消息,正在商议这件事情的时候,一直躲在窗外偷听的绯兰无心。

在宫羽芊等人离开阳宁郡之后,绯兰无心便一直在找机会让元衾脱离末海慈航和元禛的掌握,并且将其带回汉海龙庭,而求缘一败的这次出现便给了自己一个绝佳的机会。

只要自己能够准确的把握住机会,在求缘一败和末海慈航的这些人相争的时候,乘乱将元衾带走,那么自己的计划不就成功了一大半了吗?

在有了这个想法之后,绯兰无心自然是不会准许萧楚客等人将元衾带出阳宁郡而去与元禛他们会合的打算的了,而相反的,她还要尽力的促成元衾去赶赴这场充满危险的会面,以此引发求缘一败与萧楚客、凤雪无尘等人的冲突,这样自己才能够有机会最终将元衾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至于之后自己如何将元衾带回汉海龙庭嘛······

强行带他回去那是肯定不行的,这样做对少主的计划没有益处,自己要想个办法不着痕迹的让他自愿和自己回去才可以。

当然,这是自己将他从萧楚客、凤雪无尘以及求缘一败三方之中抢出来之后,自己才会面对的问题了,现在,可以先暂且搁置一边。

于是在知道了萧楚客和凤雪无尘等人准备立即将元衾带出阳宁郡去和元禛会和之后,她立即去了元衾那里,装作泪流满面的样子去向他告别,然后在他一头雾水的询问之后,向他透露了萧楚客等人的商议结果。

元衾一听到萧楚客他们竟然在知会都不知会自己一声的情况之下,便准备将自己带离阳宁郡,并且还是带到元禛那边去的时候,当场便炸了,随后便发生了萧楚客之前所说的那一幕了。

当然了,她同样在看到了元衾居然能够以龙气冲破两个先天高手和一名顶级剑客的拦阻的时候,感到了惊讶,同时也更加坚定了绝对不能够用强行的手段将元衾带回汉海龙庭的打算。

之后,绯兰无心所进行的谋划暂且不足为外人道。这一边,元衾所乘坐的马车抵达了阳宁郡侯府。

元衾走下马车,并没有看到求缘一败在郡侯府门前等待着自己,脸上不禁显露出了一丝愠色——只是不将自己放在眼里啊,本来自己和求缘一败都是王,等级相同,出于最起码的礼貌,他都应该在门前迎接自己的,更不用说,自己在书面所规定的权责之中要比求缘一败要高上一筹,毕竟他只是专管军事的军王,而自己若是亲政了的话,权力可是要紫元五王合力才能够与自己比肩的了。

而现在,求缘一败居然连最起码的礼貌行为都不愿意做,元衾认为,这绝对不是一个好的预兆,可以肯定,求缘一败接下来一定会做出对自己极端不利的行为的。

这样的预感,使得元衾即便十分讨厌萧楚客和凤雪无尘等四人,但是还是在郡侯府门前等了好一伙,知道阳雪心和萧楚客从后面跟上来了之后才在五人的陪同之下,进入了郡侯府。

若是他自己独自进去的话,只怕在见到求缘一败的一瞬间,他就要动手了。

虽然自己现在极端的反感萧楚客等人,对于他们居然在知会都不知会一声的情况之下便自作主张要带自己离开阳宁郡,并且还是要带到元禛那里去的事情依旧是十分的恼火,但是他不至于因此便丧失了起码的判断能力,并且连自己的自身安全都不顾了。

而当元衾走到正堂之中的时候,才在正堂见到了依旧静静的坐在主座之上,似乎是在阳雪心离开正堂之后,便一直没有让自己移动一点点,甚至没有变换一个姿势的求缘一败。

看到求缘一败对于自己的出现了进入几乎可以称得上是熟视无睹,元衾看了看跟在自己身后的萧楚客等人,心中自然也是有了底气,便也对求缘一败来了一个熟视无睹,没有行礼和问候,元衾自己便径直走到了正堂右边,随便找了一个座位坐了下来,然后饶有兴趣的盯着求缘一败。

元衾打量着求缘一败,而另一方面,虽然动作并不明显,求缘一败也在打量着元衾。

正堂之中的气氛顿时陷入了一片静谧之中,求缘一败和元衾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就好像这两人正在进行着一场无声的较量一般。

似乎在这场较量之中,谁先开口,谁就是最后的输家了。

“两位殿下,既然两位是想要和对方进行一次深入的交流,”阳雪心最终打破了沉默,“那为什么两位见到了对方之后又不想说话了呢?”

求缘一败和元衾心中都是起了一点微小的波澜,因为阳雪心的这一番话。

是啊,在这里大眼瞪小眼实在是没有什么意思,而且对方居然都是一句话都不说这倒还真的是出乎自己的预料啊。求缘一败和元衾同时想道,看来对方是不可能先开口了,既然是这样的话······

“我们······”求缘一败和元衾同时开口了,此言一出,双方两人都是一愣,脸色绯红,很显然是极端的不好意思。

这个时候,阳雪心出来打圆场道:“现在有什么话,军王殿下请尽管吩咐,还有摄政王殿下您,也请尽管吩咐,我会严格的按照两位的意图,去完成的。”

求缘一败和元衾都没有开口,因为他们两个人知道,这件事情并不是阳雪心目前所能够办到的事情。

“哎,”终于求缘一败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然后说道,“元衾要和孤前往龙邈帝都,在那里他会得到妥善的安置的,所以请你们不用担心元衾的安全,请相信这就是事实,孤以人格担保这一次绝对不会再出任何的差错。”

“军王殿下的人格,那自然是无价之宝了,”元衾一边说着一边冷笑了一声,补充道,“但是孤还有要事去办,希望军王殿下能够行个方便才好!”

“现在世道不太平,依照孤的看法的话,孤希望摄政王殿下您能够和孤一道回到龙邈城去,”求缘一败再一次重复了一遍自己的想法,似乎有一种只要元衾不答应,自己便会将其强行带回龙邈城。这让元衾身后的萧楚客等人感到了十分的恼火。

闹了半天,感情你当我们都是死人了是吧?军王殿下!

这个时候,在萧楚客的眼神之中,元衾被告知萧楚客等人一定会支持着自己,这样一来,自己便打算在这里正面和求缘一败进行言语之间的交锋了。

只是很可惜,自己现在想的是非常的好,元衾忽略了一点,求缘一败怎么可能让他在自己面前照着他元衾的思路走下去呢?

于是求缘一败便看了看元衾身后的萧楚客等人,说道:“你们会一直在他身边支持他吗?即便知道了若是你们支持他,便是与我们为敌,你们还是支持他吗?”

“这是师尊交给我们的任务、”萧楚客回绝的十分坚决。

求缘一败一听萧楚客这样说,微微的点了点头,然后说道:“那么你打算如何呢?是准备直接摊牌还是······”

第三百六十九章 刀皇魄星(三)

“军王殿下,这种玩笑还是不要随便乱开的好,”还没有等到萧楚客开口回答关于求缘一败的所提出的“摊牌”的问题,另一边的元衾开口了,“几位都是修为超群的先天大能,若是这要动起手来,实非中洲之福,阳宁郡的百姓更是会首当其冲的受到伤害。”

元衾这一开口,正堂之中的所有人便都将目光转移到了他的身上,其中尤以求缘一败的眼神尤为讶异。

至始至终,求缘一败都没有将元衾放在眼中,一个形如傀儡的毛头小子,哪里还会有在自己面前说话的份儿呢?所以自打阳雪心将这一干人等带到了他的面前之后,他都一直没有用正眼看过元衾一眼,只是在心中盘算着如何从萧楚客等人的手中将元衾抢过来,并且,不能够引发太过于严重的影响,像是诸如因为和萧楚客同手而导致阳宁郡郡侯府连同半个阳宁郡都被夷为平地这种事情,那是绝对不能够发生的。

但是现在,这个形如傀儡的毛头小子居然开口说话了,而且一开口,便是直接对着自己言语挑衅,似是已经打定了主意自己不敢在阳宁郡动手来硬的一样。

这还了得了?自己居然被这样一个黄口小儿当面顶撞!求缘一败终于调整了视线,看向了元衾,说道:“孤相信萧少侠是一个深明大义的人,一定不会做出有损于阳宁郡以及中洲的行为,对吧,萧少侠?”

“彼此彼此,我们相互之间对这一点都是深信不疑的。”萧楚客微笑的说道。

“你们两对这一点似乎是已经达成了共识了对不对?”元衾看了萧楚客,又看了看求缘一败,然后说道,“只是很可惜,孤似乎并不在两位的共识所能够囊括到的范围之内啊。”

“怎么,对于我们所要讨论的问题,摄政王殿下也有高论?”求缘一败已经不打算和这个在他眼中已经非常的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再多说废话了,在他看来这个小子实在是欠教训,“摄政王殿下,您最好了解一件事情,那就是有什么样能力的人才能够说什么样的话,而向您这样的,似乎并不能够资格在这里发言吧?”

“嗯,孤在诸位面前确实是没有资格说话,”元衾却是出人意料的没有因为求缘一败的这句颇为轻蔑的话,而表现出愤怒的情绪,反而微微一笑,说道,“其实严格来说,孤对于诸位的任何决定都是不抱有任何的意见的,但是嗯,很不幸的是,孤的身体和思维都不是仅仅属于孤本人的,孤的体内,可还有这一条北荒的龙气呢。”

说道这里,不等其他人有所反应,元衾便继续说道:“孤现在可以很明确的告诉诸位,北荒龙气不希望孤前往龙邈城,而另一方面,正如军王殿下所说,孤的能力低微,呵呵,孤的能力确实低微啊,孤的能力低微到连体内的北荒龙气都无法随心所欲的操纵的地步,所以现在军王殿下,您必须考虑一个问题,那就是您要如何说服孤体内的龙气,让它同意前往龙邈城呢?”

见求缘一败并不回答自己的问话,而是眼神不善的撇着自己,元衾面不改色,继续笑道:“事先和您说一下啊,若是您使用强硬手段的话,那孤可不敢保证能够控制住体内的龙气不暴走哦,若是龙气暴走了的话,那之前军王殿下以及萧少侠之前所说的那一段不会让阳宁郡百姓因两位而蒙受损失的慷慨陈词,可就要成为笑柄了。”

“若是注定今日孤要成为笑柄,那孤也欣然接受。”求缘一败站了起来,然后看着元衾说道,“你的龙气会爆发?那好啊,孤倒是想要见识见识!”

元衾的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求缘一败的这个回答实在是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况且

真的要引爆龙气吗?那可是要冒着自己爆体而亡的危险的!况且,引爆龙气是不是真的能够消灭这个传说中战无不胜的紫元战神,元衾的心中一点底都没有。

话说回来,自己为什么要消灭求缘一败呢?而且为了消灭求缘一败而将自己的性命搭上,即便是真的和求缘一败同归于尽了,那对于自己来说又有什么意义呢?到最后还不是便宜了元禛那个乱臣贼子?

不行,自己现在绝对不能够做出极端的行为,但是难道真的要想求缘一败低头?被他抓到龙邈城幽禁起来,然后成为求缘一败与元禛亦或者是月尽孤阳交易的筹码?

不说自己绝对不能够接受这样的事情,即便自己愿意,自己也做不了自己身体的主啊。

之前他并没有信口雌黄,在听到求缘一败想将自己带去龙邈城的时候,元衾体内的龙气一阵剧烈的翻腾,漫天的怒火几乎是要将他的灵魂焚烧殆尽。他可以肯定,若是自己答应和求缘一败返回龙邈城,那龙气是一定会从他体内爆体而出的!

到时候求缘一败会不会死,他不敢妄加揣测,但是他一定会没有任何悬念的一命归西的了。

而在另一边,求缘一败见元衾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站在那边一直沉默着,心中暗自好笑:呵呵,早就知道你是在这里虚张声势,以为孤是这样好糊弄的吗?还龙气爆发,你是当孤是三岁小儿,什么都不知道,任你胡诌的是吗?龙气爆发,以你现在这全无半点根基的肉身,你还能够活得下去?

想到这里,求缘一败准备进一步的逼一逼元衾,于是上前一步,脸上露出了期待的笑容,说道:“如何,摄政王殿下不是要引爆龙气吗?现在这是怎么了?”

“军王殿下说笑了,孤刚刚已经说了,北荒龙气现在并不完全在孤的掌控之中,这引爆龙气,也不是孤说引爆就能够引爆的了的。”虽然元衾的面色已经变白,不过气势倒是没减,依旧端着一副王者气派,“不过若是军王殿下相要看龙气引爆,可以呀,您现在只需要以极招对我发动进攻,这样一来,龙气必然会自行有所动作,您也能够如愿以偿的看到龙气引爆了。”

他这话一出口,一旁的阳雪心心中猛地一跳,担忧的目光投向了求缘一败。

若是真的如元衾所说的那样,求缘一败对着元衾下杀手的话,那这件事情可就要向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了。

紫元皇朝的军王因为想要引爆了北荒龙气而击杀了乾天摄政王?还是在双方前不久才在末海慈航签订了停止争端的协议的现在?这样的消息会让求缘一败甚至是整个紫元皇朝都变成中洲公敌的。

若是之前,阳雪心自然是绝对不会担心求缘一败会做出这样疯狂的举动的,但是现在嘛······

自从求缘一败这一次因为元衾之事来到阳宁郡之后,不知为何,阳雪心总感觉他和以前相比有了些许说不出道不明的变化,这种变化十分的微妙,但是在对人对事都能够做到细致入微的自己面前又是十分明显的,现在,阳雪心对于求缘一败是否能够在元衾的挑衅之下不会做出过激行为这一点来说,并没有之前的那么确定了。

想到这里,阳雪心便将目光转移到了萧楚客的身上,眼神之中的意思十分的清楚明白:这件事情有失控的可能啊,你打算怎么办?

萧楚客的回应也很快的反馈给了阳雪心:我已经看这个乾天小子十分的不顺眼了,所以我现在想要借这个机会先好好的给这个小子一点教训,不过,当然了,我是不会玩的太过火的。

在我看来,不管怎么玩,这都是已经足够过火的了!阳雪心心中暗自恼火,不管怎么说,他们也绝对不可以在郡侯府动手!

想到这里,阳雪心上前一步,挡在了萧楚客和求缘一败的身前,面对的求缘一败说道:“军王殿下,请三思,若是真的动了手,那事情可就不好收场了。”

其实说真的,求缘一败也并没有就这样被元衾的几句挑衅给搞的失去了理智,反倒是阳雪心挡在自己和元衾之间的行为让他心中感觉十分的不痛快——这是做什么?难道是对自己的不放心吗?还是说,是有意的想要违背自己的意思?

不管是出于那种目的,阳雪心的行为都是不被求缘一败所准许的,再说了,这里何时有你一个阳宁郡郡侯说话的份了?想到这里,求缘一败不耐烦的一挥手,一道青黑色真气凝聚成的长刀便朝着阳雪心劈斩而来。

依照阳雪心的身法速度,要想避过求缘一败所发出的那道气刀其实并不是不可能的,但是也不知道阳雪心是因为担心躲避求缘一败的攻击而引燃其更多的怒火,还是不想因为自己的躲避而让身后的元衾承受这一刀而引发不可控制的后果,总之阳雪心就这样不闪不避的站在原地,似乎是想要正面接下求缘一败的这道气刀。

求缘一败看到这个场面心中也是一惊,他没有想到阳雪心竟然不躲,他刚刚的出手也只是想要将阳雪心逼退,让她脱离战场而已,现在事情的发展却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之前早就做好了应对突发状况准备的萧楚客便瞬间有了动作。

身法瞬闪之间,萧楚客已经施展出了回天式·御天行,在电光火石之间将阳雪心和元衾两人同时带出了求缘一败那一道气刀的攻击范围之外。

气刀没有击中三人,便是向着紧闭的正堂大门直直的劈了过去,随即这道青黑色的气刀便将大门瞬间击碎,余劲更是已经附上了没有被正面击中的墙壁的边缘,迅速的腐蚀开来。

“军王殿下,你这古怪的气劲怎么处理啊?”萧楚客看到居然是这样的情景,急忙问求缘一败道,“不赶快处理的话,这会不会将这整个房子给腐蚀掉啊?”

求缘一败一挥手,又挥出了一道掌气,与上一次的那道青黑色的气刀不同,这一次的掌气之中所包含的是完完全全的透明真气,而随着这道气劲击中了不断被腐蚀的墙壁的时候,整个墙壁全都化作了齑粉。

“青衍真气的腐蚀性是不可抑制的,”看着目瞪口呆的阳雪心和怒视着自己的萧楚客,求缘一败语气平静的说道,“所以唯一阻止腐蚀的办法就是将被青衍真气整面墙全都击碎。”

“若是这样的话,刚刚军王殿下您说明一下,微臣动手亦可啊。”阳雪心此刻的表情十分的扭曲,因为痛心而扭曲。

求缘一败刚刚的那一掌,拍掉了整整五百两白银啊,天知道在如今的局势之下,她还能不能从阳宁郡的财政之中扣出这五百两来修自家正堂的墙了。

看到阳雪心的肉疼的表情,求缘一败心中好笑,想着不就是一面墙的事情吗?到时候自己掏腰包给她修就是了。不过嘴上却依旧冷淡:“这也算是给你一个小小的教训了,以后切记不得再行这样的失智之事。”

阳雪心低头轻声称是,心中却是忍不住想道:自己错在哪里了?是挡在了他和元衾之间做错了?还是刚刚自己没有躲开而让元衾直面那道气刀做错了?

如果她没有做出上述的两件事情的话,军王殿下会不会自己克制住被元衾挑衅的怒火,适可而止的收手,而不造成严重的后果呢?

说实话,自己还真的是没有信心啊。

“那么摄政王殿下,您现在究竟是一个什么意思呢?亦或者说您体内的龙气现在究竟是否有了新的想法呢?”求缘一败不再关注阳雪心现在的想法,而是又将目光转向了元衾。

元衾的面色阴沉的沉默着,此时他自然是知道在和求缘一败硬来的话自己是一定是没得好了,而更让他感到心虚的是,在经过了刚刚的那一系列事情之后,自己体内的龙气似乎也没有之前翻腾的那么厉害了。

换句话说,龙气也被求缘一败的给震慑住了。

在这种情况之下,元衾自然是不会再有和求缘一败正面冲入的打算了,于是他的目光转向了萧楚客,说道:“萧少侠,您的意思呢?”

第三百七十章 刀皇魄星(四)

“军王殿下,看来咱们还是要靠武力来解决这件事情啊,”萧楚客和身边的魏雪莹和彦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后带着苦笑却又坚定的语气对求缘一败道,“乾天摄政王殿下是师尊要我们安然的将他带去见天舒公的,军王殿下若是执意要将他带去龙邈城,想必是不准备将他在放出来了吧?若是这样的话,那我们便只能得罪了。”

“好说,好说,”求缘一败笑着看着萧楚客等三人,又看了看站在一旁面色阴沉的元衾和一脸戒备之色的凤雪无尘两人,对萧楚客说道,“萧贤弟,你们与孤立场有别,也不谈什么得罪不得罪的,这里不方便你们与孤动手,去城外如何?”

阳雪心一听求援一败这样说,心中顿时一松,不管怎么说,自己的郡侯府和半个阳宁郡城是保住了,于是立即点头道:“军王殿下英明!我们现在就出城去吧,有什么事情,到了城外再慢慢的从长计议,如何?”

在场的几人自然是都知道阳雪心心中是一个什么样的心思,不过他们双方之中,求缘一败看中其资质准备好好的提携这个后辈,而萧楚客等人与她则有共同对付黯阳族的战友情谊,自然都不想过于为难于她。

再说了,要是真的因为求缘一败与萧楚客等人的交锋而导致半个阳宁郡城被毁,那双方对此都是不好向五宫廷和末海慈航交代的。

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双方都想点了点头,表示愿意和对方离开郡侯府,到远离城市的地方在好好的“从详计议”。

阳雪心见萧楚客和求缘一败对此达成了共识,心中暗喜,随即便将目光移到了元衾的身上,语气恭敬的问元衾道:“摄政王殿下对此还有意见吗?”

她已经吸取了萧楚客等人之前的教训,之前萧楚客便是因为没有征求元衾的意见,仅仅是和凤雪无尘商议之后便决定带着元衾离开阳宁郡这件事情便引发了元衾的反弹,从而造成了现在的这样的局面,如若如此,说不定元衾已经随着他们一起离开了阳宁郡,也就没有现在的着一系列的事情了。

所以在萧楚客和求缘一败达成了共识之后,她特意开口征求元衾的意见,以示对元衾这个乾天军团摄政王的尊重。

当然,也仅仅是尊重而已,她心中暗自希望这个元衾是一个知道好歹的聪明了,不要说出一些让自己下不了台面的蠢话。

她的希望,得到了灵验。

元衾虽然面子上依旧十分的冷淡,但是却也没有说什么过分的话,只是语气阴沉的说道:“离开阳宁郡孤没有意见,但是孤还是那句话,龙邈城孤是万万不会去的。军王若是执意逼迫,孤体内的龙气即便是玉石俱焚,也不会让军王殿下如愿!”

说着,他向萧楚客等人深深的行了一礼,语气坚定的说道:“元衾的性命就摆脱诸位了!”

萧楚客等人见他如此的配合,不在向之前在萧府那样情绪激动,暗自松了一口气,同时也暗自后悔,若是自己之前商议的时候,将他也带入其中的话,说不定这位性情古怪的摄政王殿下已经随着他们一道离开了阳宁郡,哪里还会有现在这样的事情?

他们哪里会知道,元衾因为某些不足为外人道的原因,是绝对不会去和元禛他们会合的,可以这么说,若不是体内的龙气誓死不愿意进入龙邈城,他现在又没有办法能够控制住龙气的意识的话,他还就真说不准会跟着求缘一败走了呢。

而现在,他心中不希望求缘一败与末海慈航这几人中的任何一方获得胜利,最好是能够让他们两败俱伤,让自己能够独自脱离他们之中任何一方的掌控,才是最好的结果。

尤其是那个被元禛派来的凤雪无尘,最好是死在求缘一败的手中那是最好不过了!

求缘一败与萧楚客等人自然是不清楚此刻元衾心中的所思所想,现在既然三方都同意离开郡侯府去找一处适合先天级别的高手动武的地方“从详计议”,那几人便不再有所耽搁,全都在阳雪心的带领之下,飞出了阳宁郡城,朝着一处荒野之地而去。

飞到了目的地,阳雪心回头看了看自己开始的方向,估算了一下这里距离阳宁城的距离,心中想道:这片荒原距离阳宁郡城已经有百里之遥了,即便是先天级别的高手对决,其战斗过程之中,其能够波及的范围也不应该超过方圆百里的吧?

但是······四个先天级别修行者之间的战斗,究竟会迸发出多么巨大的破坏力,这是谁都说不清楚的啊。

低头沉思了一阵,阳雪心的心中依旧还是有点忐忑,于是对着已经形成对峙态势的两方人说道:“诸位都是我紫元皇朝的栋梁柱石,若是因为这件事情有所损伤那便是在是可惜了,军王殿下,萧少侠,我建议诸位是不是提前说好,这番比试,以一对一的形式进行,并且点到为止,尽量不要伤人性命。”

求援一败和萧楚客等人都用疑惑的眼神看着阳雪心,这规矩虽然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她阳雪心提出来可就显得有些突兀了。

阳雪心作为一个在这件事情上完全不存在话语权的小小的地方郡侯,现在最应该做的事情便是立即返回阳宁郡,然后再也不必管这里的事情,不管是过程还是结果她都不应该再过问了,毕竟这是紫元皇朝和乾天军团在加上末海慈航三方中洲大势力之间的博弈,即便是在她的地头上进行,她作为一个小小的阳宁郡郡侯,对此进行过问便已经是僭越了,现在居然还想要对这件事情的过程指手画脚的,实在是有些太不懂规矩了吧?

尤其是她提出的以一对一进行比试,这不是摆明了坑求缘一败吗?要知道,现在求缘一败这一方可就只有他一个人,一对一,不就是要求缘一败和萧楚客等人打车轮战吗?

求缘一败面色一沉,正想要将阳雪心喝退,便听到萧楚客诚挚的声音响起:“郡侯大人请放心,我们保证这里的任何战斗都不会波及到阳宁郡的一分一毫,如果出现了任何的意外,萧楚客甘愿便将这条命赔给郡侯大人!”

求缘一败听到萧楚客这样说,心中立即明白了过来,原来阳雪心这样说还是因为害怕阳宁郡被他们之间的战斗波及到,毕竟先天高手究竟有多么的恐怖她一个凡人自然是不可能见识到的,心中没有底,那也十分的正常。

而如果是以一对一的形式进行比试,那战斗的时候所产生的破坏力自然是比四人群战所产生的破坏力要小的多,而点到为止的话,那双方一些威力巨大的招数或者宝器都不好施展,产生的破坏力那就更是要小得多的了。

既然产生的破坏力小了,那自然对阳宁郡的波及,也就随之大大的减小了。

看她如此忧心阳宁郡,求缘一败对她僭越言辞的怒火便消去了不少,脸色缓和下来,同样对阳雪心做出了保证:“你且回去,履行好你身为阳宁郡郡侯的职责即可,孤这边之事不必过问,孤以军王冠向你保证,阳宁郡不会因为这里的战斗而出现一丝一毫的损伤!”

见求缘一败和萧楚客两人,一个以军王王冠保证,一个以自己的生命保证,阳雪心自然是不可能再说什么的了,于是便没有在多说一句话,只是向双方分别欠身行礼,然后飞身离去了。

阳雪心走了之后,求缘一败转过身来看着萧楚客,笑道:“如何?萧贤弟,你们准备如何与孤对敌?”

萧楚客乍一听闻求缘一败这样问,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过来,便顺着求缘一败的话反问道:“怎么?军王殿下还真的要和我们车轮战吗?”

“那也未尝不可啊。”求缘一败豪迈一笑,战神气概显露无疑,“几位虽然在修为境界之上与孤相差不大,但是孤毕竟是身经百战之人,若是几位与孤团战,只怕是不仅不能够发挥团体优势,反而会因为临场变故而让孤抓到几位的空隙而各个击破啊。”

言下之意就是,老子对你们这帮人的战斗配合能力实在是有些表示怀疑,要是团战的话,到时候输了你们以老子战场经验丰富欺负你们这帮战略战术的菜鸟为由耍赖的话,那老子可就懒得和你们玩了,还是一个一个的上,只凭修为境界单打独斗,这样你们若是输了那也无话可说了吧?

萧楚客眼珠子转了转,他此刻正在犹豫求缘一败究竟实在使用激将法呢还是别有心思而真的想让自己选择车轮战?

若是前者的话,那自己自然是不会上这种低级的激将法的当,但是若是后者的话······

想来想去,萧楚客总觉得求缘一败应该是不至于用这种低级的激将法的人,也就是说,求缘一败对车轮战有其自己的依仗,自己若是选择了车轮战,那便是落到了求缘一败的陷阱之中。

自己和魏雪莹、彦三个人自然不是什么空有境界修为而没有一点实战经验的菜鸟,他们三人在被翷飏收入末海慈航之前,就已经一同结伴闯荡江湖,彼此之间的配合与默契那自然是不必说的,之前在轮回试炼场之中更是积攒了大量的实战经验,就战场应对而言,可以说丝毫不比求缘一败这个百战百胜的中洲战神来的逊色。

虽然车轮战对于自己这方而言有着极大的好处,但是若是求缘一败真的有所自持的话,那自己这边可就真的是陷入危机之中了,这样看来,还是他们三个人一起上来的好。

当然,在他们三个人对上求缘一败之前,有人先去试试手,那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了。

“我们选择团战。”萧楚客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求缘一败脸上神情不改,依旧是一脸笑容,不过正当他要开口说话的时候,却被萧楚客接下的一句话说的微微一愣。

“我和魏雪莹、彦,三人一组和军王殿下您对战。”萧楚客继续补充道。

“嗯?”求缘一败疑惑的看了看一直站在元衾身边的凤雪无尘,很显然,凤雪无尘的神情也是十分的疑惑,不知道萧楚客为什么没有将自己算在和求缘一败对战的团队之中,“那位凤雪少侠和你们一起出战吗?”

“凤雪少侠是元衾殿下的近卫,负责保护元衾殿下的安全即可,”萧楚客将早已经准备好的说辞说了出来,“再说了,风雪少侠并不在在下的统辖范围之内,所以我也无权对凤雪少侠发号施令。”

这番说辞说的十分在理,凤雪无尘原本也担心战斗过程之中,元衾可能会出现种种意外,让自己无法向元禛交代,现在萧楚客这样一说,自己自然不会有意见。

而求缘一败,对此更加没有意见了,因为不管萧楚客怎么安排,他都自信自己必然是最后的胜利者。

求缘一败没有意见,凤雪无尘也没有意见,现在现场之上,便只有一个人对此十分的有意见。

那就是元衾。

开玩笑,要是凤雪无尘看着自己,那自己还怎么找机会逃跑?

想到这里,元衾立即开口道:“孤有龙气护佑,无需额外在增加护卫。再说了,孤如何能够看着末海慈航的朋友为孤涉险战斗,而直属于孤的战力在一旁冷眼旁观?萧少侠,孤现在就授予你在战斗之中指挥凤雪无尘的权力。”

一听这话,最先表示反对的便是凤雪无尘:“摄政王殿下,凤雪无尘的职责是守护您的安全。”

“那难道不去与即将掳走孤的敌人厮杀,便是对孤的安全的守护吗?”元衾冷笑着问道。

凤雪无尘被元衾问的一愣,怔了好一伙才开口道:“若是萧少侠三人不敌求缘一败的话,凤雪无尘同样会挺身而出······”

第三百七十一章 刀皇魄星(五)

不等他将话说完,元衾便冷笑一声说道:“若是他们三人都败了,你一人又如何能够在求缘一败的手中护得住孤?莫要说这些无用的漂亮话,和萧少侠他们一同战胜求缘一败是正经!”

凤雪无尘被元衾这样一问,已经完全处于无话可说的地步了,值得遵照元衾的命令,朝着萧楚客三人走了过去。

萧楚客、魏雪莹和彦三人眼神貌似不经意的交汇,三人都自各自眼中看到了计谋得逞的高兴神色——元衾果然十分配合的上钩了。

萧楚客不知道凤雪无尘有没有意识到元衾对于元禛的古怪态度,按理说,元禛与元衾是亲叔侄,又隶属于同一阵营之中,元禛更算得上是乾天的托孤重臣,这样的重重身份之下,即便元禛和元衾够不到亲如父子,那自然也应该是关系十分亲密的了。

但是从之前元衾的那种糟糕的表现来看,如果说在之前他们刚刚到阳宁郡的时候对他们隐瞒身份还是对他们持有戒心,那还说得过去。刚刚找出他的身份的时候不愿意和他们一同离开阳宁郡前去和元禛会和是他少年叛逆心作祟也没有什么问题的话,那他现在似乎是宁愿和求缘一败回到龙邈城,受到五宫廷的软禁甚至有可能会带来的危险,也不愿意和他们去找元禛,就只会有一种解释了——他和元禛之间一定有着不为外人所知的严重矛盾和隔阂。

而现在,这位既不想和自己去和元禛等人会和,而又不敢跟着求缘一败前往龙邈城,害怕因此真的逼得自己体内龙气爆体而出的摄政王殿下此刻心中究竟在想些什么,那就是十分简单明了的了。

他一定是想着乘自己与求缘一败两方人马打的难解难分,甚至是两败俱伤的时候再寻找机会,当自己和求缘一败都没有机会对付自己的时候,逃跑,这就是他的最终目的。

那么本来应该属于第三方,和他同属一个立场的凤雪无尘,就自然是被元衾划归到了和自己这一方的同属阵营之中了,而元衾要是想顺利的逃走,那必然是要让原本应该在他身边守护自己的凤雪无尘加入到自己这即将和求缘一败正面交锋的队伍之中,以为他的最终逃离争取到足够的时间。

当然,元衾的这个想法让自己刚刚所制定的计划有了变为现实的可能性。

此时,看着不断向着自己靠近,已经准备加入自己队伍之中,和求缘一败正面敌对的凤雪无尘,萧楚客出言阻止道:“且慢,凤雪少侠不适合与我们组队作战。”

不管是凤雪无尘还是元衾在听到萧楚客的这句话的时候十分明显的愣了愣,很显然,他们没有想到萧楚客居然会拒绝凤雪无尘加入他们的队伍和他们一起作战,难道他不知道这会大大的增加这支队伍之中的战力吗?

但是很显然,萧楚客并不是如他们那般的考虑的,一个十分明显的证据就是,萧楚客在拒绝凤雪无尘加入到他的队伍之中的时候,态度十分的坚决和不客气,完全看不出一丝假推脱的含义在里面。

“风雪少侠莫怪,”似乎是担心元衾和凤雪无尘没有听清楚自己的意思,萧楚客又重复了一遍之前的话,只不过这一次,他适当的增加了一点歉意包含在了语气之中,“但是作战之时我与雪莹还有彦已经极度适应了三人协同作战的模式,现在猛地在增加一个人,若是没有充足的时间慢慢磨合的话,这多出来的一个人,是不太能够成为战场之上的助力的,说不定······”

这句说不定后面的话,萧楚客没有说,但是元衾和凤雪无尘都明白他的意思——说不定,你还会拖了我们整体战斗力的后腿呢!

此时,凤雪无尘的脸色逐渐开始有些发白,他感觉自己极大的别人轻视了!可是还没有等到他开始发作,元衾的话又再一次响了起来。

这一次,元衾开口吐出的内容却是让凤雪无尘眼前一阵眩晕。

“萧少侠说的也是十分的有道理啊!”元衾语气轻松,轻描淡写的声音从凤雪无尘的身后响了起来,“那就这样吧,安排凤雪与求缘一败先来一场一对一的比试,这样既能够消耗军王的体力,也能够帮助萧少侠他们试出求缘一败的深浅,孤的这个提议你们看如何啊?”

这个提议简直是太好了!萧楚客几乎想要这样大声的将这句话给嚷出来,不过表面上,他知道不应该表现的这样的直白,这是院长大人多次交代过他的。

“这样不好吧?”萧楚客面上露出了愧疚的神情,对元衾说道,却是看都不看凤雪无尘一眼,“让殿下您的侍卫为我们打头阵试招?”

“孤看没有什么不好的!”元衾立即回答道,同样,他也没有看凤雪无尘一眼,“你们若是败了,凤雪无尘一样保护不了孤的安危,若是他能够在与求缘一败的战斗之中,为你们提供最有效率的作战思路的话,那我的目的也就达到了。这种两全其美的好事情,我何乐而不为呢?”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了,凤雪无尘想不出战都不可能了,只见雪白光芒一闪,一把长剑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这是一把通体雪白的长剑,剑身之上飘散这透骨的寒意。

“紫元皇朝军王求缘一败,凤雪无尘指教!”凤雪无尘将长剑立于自己胸前,朝着求缘一败微微欠身行礼道,“雪莲照,期待军王殿下多时了!”

“期待了孤多时了?是吗?”求缘一败对于凤雪无尘这番话,没有给予更多的关注和肯定,只是他是带着笑容说完这句话的,那个笑容之中带着一丝了然,以及一丝的残忍,“那孤也不能够敷衍的回应你手中之剑的期待不是吗?”

说着,求缘一败的手中,青黑之气暴涨,手中握着一把黑色的铁质长枪,然后不怀好意的看着自己面前的凤雪无尘说道。

凤雪无尘并没有在和求缘一败继续说些什么,脚下微微一点,体内真气飞速的流转开来,然后那柄周身散发出雪白银光的寒冰的宝剑之上忽然白色的光芒闪耀,随即,一朵有一朵的白色雪莲花随着,自己的宝剑,绽放出一大片美丽的花朵。

凤雪无尘的身法速度十分的迅速,手中雪莲照挥舞出一道有一道的银白色光芒,则似乎是要将这个黑夜给迅速的亮至天明。

“你看这一击,能不能够产生一些我们所乐于见到的结果了呢?”魏雪莹问萧楚客道。

“雪莹,你怎么会产生求缘一败是十分容易打发的人的这样的想法的呢?”萧楚客反问魏雪莹道,“你看着吧,虽然我不是很了解,这位军王殿下从来就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打发的人了,因为若是这样的话,那这中洲战神便就是无从说起的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凤雪无尘手中的剑和求缘一败手中杵撞击在了一起,随即,青黑色的光芒和雪白色的光芒在撞击之中四散开来,化作了黑白相间的点点光雨。

嗯,孤倒是真的没有想到,这个凤雪无尘倒还真的是比孤所预计的那样厉害啊,求缘一败一击之后,回转数步,感受着刚刚两把宝器相交之时,由雪莲照给自己带来的不小的冲击,心中暗自想道,虽然还没有到先天之境,但是就战斗力而言,武道修为已经是十分的厉害了,这个时候,就应该是看好了这里的所有能够对自己和紫元皇朝能够产生威胁的存在,然后便是牢牢的看着他们,而在找到合适的机会的时候,再全力的清除掉他们,以免日后对紫元皇朝造成威胁。

但是就现在这个情况而言,自己似乎是并不能够很好的找到将眼前之人一举清除掉的实力和把握啊。

不管了,还是先完成赌约再说吧,眼前的这些人已经上了自己的威胁名单之上,终归是跑不掉的,既然这样的话,那不妨先暂且按下清除这些人的事情,而先夺得元衾的控制权再说。

想到这里,求缘一败将自己眼中的杀意暂时的掩盖了过去,而只是剩下了对眼前这场战斗的慎重和好奇,现在还不是下杀手的时候。

不过也快了,十分的快了。

而在另外的一边,凤雪无尘在努力的压制这自己体内几乎来时沸腾了的真气,其实现在他和对面的求缘一败同样的感到了一个强者是如何在比自己弱小的人面前是如何帮助自己的同伴的。

这个时候,凤雪无尘看着依旧和自己对峙的求缘一败,心中想到,这个家伙似乎是比凤雪无尘更加的冰冷,但是这种冰冷是不想凤雪无尘那样只是单纯的寒冷,那与之相比较而言,你们一定对面对方的眼神的时候都是感受到了一种近乎于死亡前的最后的颤栗的眼神和态度。

现在,凤雪无尘想要取胜的话,他自信,在自己刚刚加入攻击之中的方法,一定能够或多或少的产生对自己的杀伤力的增强。

但是凤雪无尘真的便只有这一点实力能够使用了吗?很明显不是的,但是凤雪无尘应该能够对自己采取更加强有力的攻击,和产生更加厉害的破坏力量才对啊?

但是,现在的这种情况,让凤雪无尘的攻击掺和这漫天的飞雪让自己和凤雪无尘的身影都想的朦胧了起来,让自己无法充分的给予地方太多的力量,但是很明显的这样的一个总爱性之外,但是这个······

看着凤雪无尘那面无表情的模样,萧楚客便知道凤雪无尘便是一定有战胜第一滴水,不过这也只是身份标准的答案,但是这份标准的打哪是因为标准而产生了巨大的默契,现在他已经不满足与仅仅和眼前些皆是带着这些不入流的货色,和眼前之人比起来,那可比性已经是最坚决的要和凤雪无尘容易就得到受到东子便开始一样了这点,让凤雪无尘看上去是坚决,坚决能够和军王殿下即将展开的较量充满了悬疑和期待!

当然了,这还得等到自己能够准确的看到自己的内在情况的观察,一定不能够在这种时候,开始出现让人无法释怀亦是无法解释的事情。

现在看着凤雪无尘的样子,看来他是准备竭尽全力的拿下自己,不禁要对自己下杀手了吗?然后自己在找,虽然最终是已经炒到了想要突破而有了想要而且即使那两只消失了,到那时很明显,他们一边都是会胡乱想要听出了是西北角边陲的一个小地方,而这个胆子也暂时不要关回去了,自己这边一定要好好的看住了那些能够和刚刚在他们身边的那两股力量有所关联?不过看上去又不太相似······不,应该说,他天天的趴在这里十分的想要和试图谋害军王殿下的事情已经开始逐步的了解到了终至心理学家能够感受到了自己想要劝阻的事情,皆开始战斗在最开始的第一线,到那时看来看病去,看一下又不会少些什么故事吗?此时能吸收这个箱子笔记爱哦猫姐,但是这个时候能够以便对应该是hi对了,这个库国土部反复商贾与想象一些会不黑掉了自己的特色的话,那么自己这边有连在三道额商贾图都不发请我一定想要和自己的最后一些力量凝聚起来的,不过之前要真的对着自己的怒火的,这个假话实在是hi固体爱来之人额哭声,但是这个人声已经让你已经进入了这个开着手工艺吗,不这个研发实在是有些意思,他想要能够在和凤雪无尘的时候,便有了离开的打算,不过这也仅仅是打算开始呢?我我偶希望就喜欢这个人喜欢最后,进行最后的赌约,不辜负这样糟糕的世界呢?

而他也终于是能够如愿以偿的等到这一刻的到来了。

他和求缘一败终于要开始了!

第三百七十二章 刀皇魄星(六)

凤雪无尘努力压制住刚刚和求缘一败试探性交手之后,体内翻涌的气血,将握着雪莲照的手紧了紧,然后目光炯炯的看着站在自己对面的求缘一败。

他惊讶的发现,他居然连求缘一败一丝受到攻击所一起的体内的波动都感觉不到。

不可能的啊,凤雪无尘心中暗自想到,虽然之前和求缘一败的一击交手只是试探性的,但是自己也算是用了四成威能了,难道竟然没有在求缘一败的体内留下一丝的波澜?

怎么可能?自己的真气威力自己心中是有数的,刚刚似然只是试探性的使用了四成的威力,但是即便是一颗石子扔进海里也该有些涟漪才是的啊?怎么可能求缘一败的身体毫无波动呢?

自己虽然于长生一道并不像萧楚客和宫羽芊那些末海慈航弟子一般,没有那种天才到妖孽的天赋,但是却是乾天军团内部少有的少年剑道天才,二十三岁突破玄武上品,离先天境界其实也只有一步之遥,其光就战斗力而言,是绝对可以和先天比肩的。

而现在,求缘一败不过是先天下品的修为境界,在自己的四成威能的攻势之下,身体居然毫无波动,这······难道求缘一败可以的隐藏实力?其实他已经是大先天修为境界,身化不灭天体才让自己的真气试探如泥牛入海,全然毫无声息,不起一丝波澜?

不,绝对不可能!随即,凤雪无尘便自己立即推翻了这个假设,求缘一败若是已经达到了大先天的修为,那么不管是他自己还是紫元皇朝都绝对不会只是这样的一种作为。而且,若是中洲红尘之中有一个大先天修为的修行者行走于世俗之中,而且还并不隶属于四教之列的话,那么红尘之外的那些四教大先天、甚至是近神境界的高层们,是绝对不会向现在这样置身于红尘之外的。

但是,若是这样的话,那这件事情就更加的令人不安了。因为若是求缘一败是大先天,那么凤雪无尘好歹是知道现在这种令人不安的诡异境况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不管是认输也好,求援萧楚客等人也罢,都好歹有一个明确的方案,但是现在,这种诡异的让人根本不知道要如何解释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而陷入进退失据的情况,才是真正的折磨人的。

而就在凤雪无尘暂时陷入了进退失据的情况的时候,求缘一败却是并没有乘机向凤雪无尘发动进攻,而是静静的站在那里,似乎是想要给凤雪无尘充足的时间考虑对策——那架势,就好像他和凤雪无尘并不是立场敌对正在死战的敌人,而是一对关系并不怎么融洽的师徒在切磋,徒弟在苦恼应该如何进攻才能够突破师傅严密的防守,而师傅也在耐心的等待徒弟相处完美的进攻方案而一点都没有率先出手的意思。

“楚客,你看军王殿下究竟是使用了什么招数,居然能够让凤雪无尘的试探性攻击毫无收获?”一旁观战的魏雪莹问萧楚客道,“虽然是试探性攻击,但是凤雪无尘的真气和军王的真气相互碰撞的震荡,不管强弱总是该有一些的吧?可是却是什么都反应都没有,真是太奇怪了。”

萧楚客的神色也显得有些凝重,看到了刚刚求缘一败和凤雪无尘的交手,现在他已经隐隐对求缘一败的无敌传说背后的真相已经有了点头绪了,而想到这里,他便无比希望宫羽芊还在这里,因为他现在只是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了一点头绪,但是究竟是什么,还是非常的朦胧的,而他相信,若是宫羽芊这个会移动的末海慈航资料库在这里的话,一定能很快道出求缘一败究竟是有着什么样的秘密。

就在这个时候,静谧了好一阵子的战斗现场,也终于产生了变化。

这一次依旧是凤雪无尘有了行动,心中知晓真气攻击对于求缘一败并不会产生作用,心中猜测可能求缘一败拥有能够吸纳真气功能的宝器的凤雪无尘这一次果断选择的近身直接以剑招决胜负。

喔······居然敢和孤近身肉搏啊?好胆色!求缘一败看到凤雪无尘的架势,微微有些吃惊,但是又很快的换上了一副饶有兴趣的神色,也好,毕竟接下来还有一场团战要打,这一场就不耗费真气了,嘿嘿,既然这个小娃娃想玩玩,那自己就陪他玩玩吧。

想到这里,求缘一败做出了一个让在场所有人都有些吃惊的举动。

他居然收起了手中的长杵,随后摆出了一个徒手搏斗的架势,似乎是想赤手空拳的和凤雪无尘的雪莲照较量一番。

这也太托大了吧?萧楚客和魏雪莹甚至元衾的心中对于求缘一败的举动都是纷纷表示不解,凤雪无尘的剑道造诣他们心中是清楚的,比之先天境界的他们而言也是毫不逊色的,即便求缘一败拥有先天境界的修为,但是若是单单比试武技的话,那未必能够在凤雪无尘面前产生压倒性的优势,况且还是以徒手对战,这不是平白无故徒增变数吗?

虽然萧楚客心中清楚,求缘一败是想要节省真气顺便隐藏实力好全力对付自己这一方,但是徒手对敌这一点是萧楚客没有想到的。

“雪莹,你觉得求缘一败为什么要徒手和凤雪无尘对战呢?”这一次换萧楚客问魏雪莹道。

“两个原因,”魏雪莹很快给出了萧楚客问题的答案,“一是因为求缘一败真的是十分自信自己能够徒手击败持有武器的凤雪无尘,第二个原因嘛······就是因为他的那杆铁杵之上也有玄机,所以他不想在这一场战斗的时候过多的暴露出自己的实力,所以才会选择不用。”

“原来如此啊,他是想保留自己的真气和武器的秘密,到了第二场的时候招待我们啊!”萧楚客点了点头,随即脸上露出了好战的兴奋表情,舔了舔嘴唇说道,“我现在可是十分的额期待和他的交手呢。”

而此时,求缘一败与凤雪无尘的近身肉搏也很快分出了胜负。

很显然,求缘一败不负于他无敌战神的名号,在近身战的时候所表现出来的技巧和威能都更甚凤雪无尘一筹,在萧楚客和魏雪莹说话的这短短的时间之内,凤雪无尘的剑便已经被求缘一败所击落,算得上是失败的十分的彻底了。

“还要继续比试吗?”击飞了凤雪无尘的剑之后,求缘一败并没有继续进行攻击,而是及时收了手,然后对凤雪无尘笑道,语气十分的温和。

“在下甘拜下风,”凤雪无尘捡起了被击落在地的雪莲照,向求缘一败深深的弯腰行礼,表示自己甘愿认输,“军王殿下盖世神威,凤雪无尘敬服!

求缘一败目光之中透着对凤雪无尘的赞赏之色,语气温和的笑着对凤雪无尘说道:“你的天赋极佳,小小年纪在剑道之上便有如此的境进实属世所罕见,孤期盼你早日步入先天之境,到时候,孤定要和你全力一决,看看你是否拥有让孤得偿心愿的能为啊。”

所谓要让求缘一败得偿所愿,那便是要在决斗的过程之中打败他。

凤雪无尘微微一愣,随即说道:“这是凤雪无尘的荣幸!”

说着,便转身走向了萧楚客等人。

元衾看到凤雪无尘和求缘一败的决斗居然就以这样不温不火的结局所结束了,心中暗自失望——他还想着求缘一败能够将凤雪无尘打成重伤,甚至是击杀当场,这样也算是剪除了元禛的一大战力了。

而凤雪无尘现在自然是不会,也没有功夫去顾及元衾的想法了,现在的他要抓紧时间将自己刚刚与求缘一败战斗的时候,所采集到的一些讯息告知了萧楚客等人。

“你是说,求缘一败的身体十分的古怪?”萧楚客看着凤雪无尘,眼神有些凝重,口中确认道,“你的真气和剑招都根本无法刺穿他的身体,对他造成哪怕些许的伤害?”

“是的,原先我也以为是他的护体真气太过于彪悍,所以才会导致我之前第一次的试探性的真气攻击无法对他造成伤害,但是在刚刚他撤下真气完全与我肉搏的时候,我才发现是之前想错了。”凤雪无尘一边回忆之前的事情,一边对萧楚客他们说道,“我的剑砍在求缘一败的手臂之上,竟好像是砍在了金石之上,不仅没有丝毫砍入求缘一败身体之中的迹象,而且你们看······”

说到这里,凤雪无尘将雪莲照递到了萧楚客等人的面前,示意他们仔细看一看剑身之上他所指的的位置。

那里,赫然出现了一些细小的裂纹,虽然十分的细微,但是绝对不应该出现在向雪莲照这样的兵器之上的。

“你的意思是,这些裂纹是求缘一败的手臂和你的剑交击的时候,由求缘一败的手臂造成的?”萧楚客的语气却是出乎凤雪无尘的意料,虽然有些沉重,但是却并不显得惊讶亦或者是慌张。

“是的,萧少侠,你知道求缘一败是用了什么办法达到这个效果的吗?”凤雪无尘也不是笨人,自然马上明白过来,感叹末海慈航的弟子果然是见多识广之后,立马开口询问道。

“嗯,我之前游历的时候曾经听说过在中洲西南部有一个神秘的佛门宗派,他们便会一种特殊的功法,只要修成之后,刀剑等兵器还有真气便难以对其造成伤害,而且还能够做到百毒不侵。”

“这么厉害的吗?”凤雪无尘瞪大了眼睛,既惊讶于求缘一败功体的强大,也惊讶于萧楚客的见多识广,毕竟这个所谓的功法,自己之前可是听都没有听说的。

不过现在凤雪无尘对于萧楚客的这个说法自然是深信不疑的,毕竟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他不相信。

“那萧少侠,你们可知道破解之法?”凤雪无尘有些担忧的问萧楚客道。

“若是想直接破解,那就我们目前的条件来说,还是做不到的,”萧楚客对凤雪无尘交底道,“不过我们能够通过耗费他的真气来让他最终无法维持他的这个功法,到时候就非常的好办啦。”

原本听到萧楚客说他们没有办法破解求缘一败的功法的时候,凤雪无尘还是表现出失望的神情,不过听到后面的这句话之后,眼神不禁一亮,是啊,萧楚客、魏雪莹和彦都是达到了先天境界修为的修行者,求缘一败在如何的强大,也不过是先天境界的修为,一人对抗三个同级别的修行者的话,被耗空真气灵能那并不是什么难以想象的事情,于是当即面色也缓和了许多。

“好了,凤雪,刚刚真的是辛苦你了,现在便请下去休息吧,接下来的事情便交给我们了。”说道这里,萧楚客看了看一边冷眼旁观的元衾,意味声长的对凤雪无尘说道,“看护好你家摄政王······话说,你也应该回过味来了吧?”

凤雪无尘点了点头,他当然知道萧楚客指的是什么,不过却没有就这个话题延伸开来说,而是语气淡淡的说道:“我只是受义姐凤羽将臣的嘱托前来保护摄政王殿下的安全的,乾天军团的内部矛盾,与我无关。”

“嗯,这样就拜托你好好的保护你家摄政王的安全,”萧楚客语气十分的客气,“千万别让他脱离了你的视线,让这件事情进一步变得复杂化了。”

“知道了。”凤雪无尘应了一声便转身向着元衾方向走去,此刻,他清楚的看见了元衾因为他毫发无伤的回来,而表露出来的一闪而过,但在他的眼中依然是十分明显的失望事情。

我亲爱的义姐啊,你到底是给我找了一个什么样的麻烦啊,凤雪无尘叹了一口气,并且在心中将凤羽将臣好好的数落了一遍。

而在凤雪无尘走远之后,魏雪莹却走到了萧楚客的身边,在他耳朵旁轻声的笑骂道:“萧楚客啊,你编瞎话的本事倒是愈发的精纯了啊!”

萧楚客从魏雪莹的这句话之中听出了危险的意味,连忙说道:“那我应该怎么说?难道要告诉他,求缘一败有天赐的无敌肉身,我们即便是拼上了性命,都无法伤害他一丝一毫?”

听到萧楚客这样说,魏雪莹的神情也变得凝重起来,语气有些不确定的问萧楚客道:“你确定,求缘一败是武岚星的星主?”

“绝对不会有错,”萧楚客的语气十分的坚定,“从刚刚凤雪无尘的描述来看,我可以肯定,求缘一败拥有武岚星星主的特殊能力——武玄绝金体!”

第三百七十三章 刀皇魄星(七)

为了能够在不知道什么便会出现的末海神族再一次展开入侵的时候,亚玄界的本土力量能够有足够的能力守卫自己的世界,万灵宫在旭天岛之战结束后,给予了亚玄界的日月星辰、天地洪荒以特殊的意识,会遴选出合适的众生,承接相应的天命,并且会受到这些神秘意志的帮助与回馈。

简单来说,天命就是给予合乎那些意识的胃口的众生以足勘以匹敌神的力量以此达到对抗末海神族的目的。

而武岚星,便是专门负责观察那些好武斗勇,追求武道巅峰之人,并从中遴选出心仪的人选成为承接武岚星星主的天命,代表了这个亚玄界红尘众生对武道的终极追求。

而武玄绝金体便是武岚星星主搜特有的天命异能了,一旦拥有了武玄绝金体,那就相当于拥有了一道无敌金身,不管是如何厉害的神兵利器,功法咒术还是剧毒奇蛊都不能够对武岚星星主产生丝毫的伤害,真正可以说是无敌于天下了。

“当然,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办法,”最后,萧楚客以这样一句话,结束了对于武岚星与武玄绝金体的讲述,“武玄绝金体毕竟比不得不灭天体,虽然人力难伤,但是以天雷地火这些洪荒力量却是其所不能够阻挡的了,所以以我们的力量要破他虽是困难,但也还是做得到的,不过现在的问题是······”

“现在的问题是,我们真的要这样做吗?”魏雪莹接过了萧楚客的话头,说道,“不说我们若是将求缘一败如何了,紫元皇朝回事一个什么样的反应,就冲着他是承接天命之人这一点来说,我们也不能够擅自决定他的生死啊。”

“不仅不能够对他采取不友好的举动,而且还要让他正确行使他的天命,将其统合到对抗末海神族的队伍之中,”彦话不多,但是每一次开口都是切中要害,“但是现在的问题是,身份北域龙气的元衾,我们同样不能够放弃。”

“是的,其实求缘一败的意图是十分明显的,如果元衾被带去龙邈城,八荒龙气就又被重新监禁在一起了,这对于师尊防范末海神族入侵的布局构想是没有好处的。”萧楚客点头说道。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呢?”魏雪莹有些为难的说道,“既然我们的攻击都不可能对其造成伤害的话,那我们又怎么赢他呢?”

“或许我们可以这么干,”彦建议道,“我们可以用引动一个小型的天雷来对其进行攻击,这样既不至于杀死求缘一败,也可以对其造成伤害从而达到战胜他的目的。”

“你觉得怎么样的小型天雷才合适呢?”魏雪莹问道,“不过武玄绝金体,求缘一败本身的修为可也是先天境界了,寻常的天雷根本不了能对其造成足以让其丧失战斗力的伤害,而若是大雷暴的话······你能够把握的住分寸吗?”

魏雪莹的这个问题,却是将彦给问住了,她想了想,发现自己给不了魏雪莹一个准确的答案,于是便摇了摇头,在此陷入了沉默之中。

“我看还是这样吧,采取保守一点的战术,”萧楚客这个时候开口说道,“我们虽然不能够对求缘一败造成伤害,但是我们可以消耗他的体力、真气与灵能啊,只要将他耗到了精疲力竭之际,那便是我们赢了,呵呵,我看终归我们三个先天境界的修行者都要比他一个先天境界的修行者要耐耗一些吧?只要我们将他耗得精疲力竭躺在地上,那我们便算是赢了!”

一听萧楚客这样说,魏雪莹和彦面面相觑,都是一阵无语。

不过······似乎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那我们要怎么做才能实现对求缘一败进行消耗的目的呢?”魏雪莹提出了自己的担心,“求缘一败这样一个身经百战之人,他会看不出我们是在故意消耗他的真气和灵能?他一定会采取相应说完反制措施的。”

“难道要我们重新要求进行车轮战?”彦冷着一张脸问道,似乎是在对萧楚客当初选择进行团战的这一举动十分的不满。

“关于这一点嘛······关于车轮战我们就不要在对此抱有期望了,”萧楚客却是一点都不担心,“我们就按照之前我们所设计的配合团战的方式进行应该问题就不大了吧,还是那句话,我们三个先天境界的修行者怎么着也比他一个先天级境界的修行者耐耗的吧。”

魏雪莹和彦面面想去,对于萧楚客的自信,她们却是同是从心底闪出一丝不安。

当然,不安归不安,她们也没有什么比萧楚客更好的建议,所以,这件事情就这样敲定了。

在一旁的元衾冷眼旁观一旁萧楚客三人的窃窃私语,开口向凤雪无尘问道:“之前你和他们商量了好一会话,你到底说了些什么。”

“萧少侠叮嘱在下,在他们和求缘一败交锋期间,一定要将摄政王殿下给看护好,以免发生任何的意外。”凤雪无尘现在已经不再想和元衾多说什么了,只找了一个元衾绝对不会展开来聊的话题以免他进一步的讨论开来。

“哼!”果然,在听到了凤雪无尘这样说之后,元衾冷哼了一声,便不再言语,转过头假意看着已经准备动手了的萧楚客、求缘一败双方四个人,冲着凤雪无尘说道,“好好观察战局,等一下要是求缘一败输了那道没什么,要是萧楚客他们有失败的危险的话,你要及时去援助,知道了吗?”

“是,属下知道了。”凤雪无尘微微颔首,表示自己会照办,随即又看着元衾,语气意味深长的说道,“没有想到摄政王殿下还是十分的关心萧少侠他们的啊。”

元衾听到凤雪无尘这样说,便又是发出了一声冷哼,不过这一次,他没有再说一句话。

“看来,你们是想到办法对付孤了啊?”另一边,求缘一败见萧楚客和魏雪莹、彦三个人已经摆好的架势和自己形成对峙之势,不禁眼露好斗的兴奋光彩,笑道,“想好了办法对付孤了吗?”

“军王殿下您武道绝伦,我们哪里有什么对付得了您的办法呢?”萧楚客笑道,只不过这笑容,实在是有点假,“只要保证不输的凄惨,在下就心满意足了,剩下的,便权当请军王殿下指点了。”

“孤的指点?呵呵,好啊,我也好久没有碰上值得孤出手指点的晚辈了,”求缘一败一边笑得和蔼,一边将那杆八荒神叹现于手中,“那我们便开始吧。”

萧楚客知道,求缘一败是绝对不会抢先出手的,因为他自恃身怀武玄绝金体,自然是不害怕他们几个先发制人而占据主动权,不过在萧楚客看来,求缘一败这一脸慵懒的表情······似乎还是懒得先出手的成分占据了大多数的原因吧?

这样一想,萧楚客的心中顿时感到了一阵的不爽,于是当即也不打算和求缘一败客气了,与魏雪莹、彦三人之间眼神交汇一瞬,随即各自百年有了动作。

只见彦率先发难,身形一闪,便消失在了她之前所站立的地方,随即在出现的时候,已经是出现在了求缘一败的头顶,随即无数孔雀羽毛般的利刃朝着求缘一败周身疾驰攻来,远远的看上去,直教人头皮一阵发麻。

而就在几乎同一瞬间,萧楚客和魏雪莹各自亮出刀剑,萧楚客施展回天刀·越天行几乎一个瞬闪出现在了求缘一败的身侧,随即又使出一招无痕叹,凌厉而刀风瞬间消弭的杀意,似乎只是一股温润的午后暖风一般,但是就是这样的午后暖风,却是暗藏着无边的杀机。

求缘一败见状,微微一笑,居然是不躲不闪,任凭万千孔翎千机弹照着自己的天灵而下,以及无痕叹的刀风划过自己的喉咙。

一阵清脆的金石之音想响了起来,随后,一切如旧。

“萧贤弟,你这样做又有什么意义呢?”毫发无伤的求缘一败看着萧楚客,语气之中充满了揶揄,“这样是无法对孤造成伤害的。”

说完这句话,求缘一败倒是有一些后悔,毕竟作为军王是不应该用这样轻佻的语气说话的,而且自己对萧楚客的语气的这种调侃的语气是不是太过于无礼了呢?

“我们原本也没想要对你造成伤害啊,”萧楚客却并没有因为求缘一败刚刚说话的语气而有任何不满的意味,这让求缘一败稍稍的松了一口气,不过接下的一句话却让求缘一败的心再一次稍稍一变,“毕竟这点攻击对于武岚星主的军王殿下而言那是完全不够看的嘛。”

“你······”求缘一败完全没有想到萧楚客会对自己这么说话,心中惊诧只余居然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萧楚客,只是问道,“你是如何知道孤的秘密的?”

“军王殿下,所有的天命者都是我们所有末海慈航弟子的重点关注对象······当然,也是重点的保护对象,”萧楚客说道这里,眼神往后面元衾与凤雪无尘的方向稍稍的瞟了瞟,“不妨告诉您,我们会出手维护乾天摄政王,最大的原因也是这个,不然您以为我会为了这样一个不着四六不说人话的熊孩子得罪军王殿下您吗?实在是师命难为啊。”

听他这样一说,求缘一败心中稍定,不过对于萧楚客关于保护元衾的说法,他还是不打算松口:“萧贤弟,事关紫元皇朝的生死存亡,元衾这个人孤是一定要带回龙邈城的,不过孤可以向你保证,孤一定会保证他的安全。”

“那您能够保证他体内龙气的安全吗?”萧楚客又貌似轻描淡写的问道,在十分满意的看到求缘一败脸色变幻莫测的时候,说道,“你看,你是不能够保证的吧。”

“萧贤弟,孤还是那句话,你们这样的进攻根本伤不了孤的分毫,你有何必在与孤敌对呢?”求缘一败不打算和萧楚客好好的交涉了,直接冷下脸来威胁道,“你应该也知道,孤不打算和你们真正的交手,萧贤弟要是在不识好歹的话,那孤可就不客气了。”

“我们本就没打算伤害军王殿下您啊,刚刚不说了吗?所有天命者的安危都是我们末海慈航关切的对象,这其中自然也包括军王殿下您在内啊,我们只是想要让你无法阻止我们离开就是了。”说道这里,萧楚客的视线忽然越过了求缘一败的身体,看向看了他的后方,扬声道,“雪莹,你好了没有啊,我已经拖了这么久了,实在是不好在拖下去了!”

萧楚客话音刚落,便听到魏雪莹的声音自求缘一败身后响起:“早就准备好了,我也是好奇,想看看你到底能和他扯多久。”

话甫落,却见无数冰晶汇聚成一道寒冰洪流自求缘一败的身后袭击而至。

万晶流是一种属性极寒的冰灵术法,是魏雪莹自轮回试炼场之中习得的一招十分厉害的招式,威力十分的强大,如若不是求缘一败身负武玄绝金体的话,只怕刚刚一击足以将他贯体而过,将其五脏六腑瞬间冻结碎裂成冰渣,而即便是现在收到武玄绝金体的保护,万晶流不能够对求缘一败造成伤害,但是将其躯体暂时冻结,使其能够在对元衾构成威胁,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看到计划正在按照自己原先设定的步骤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萧楚客的脸上逐渐露出了得意的神色,但是就在这个时候,他却看到了求缘一败那诡异的笑容。

这个笑容······为什么这么危险呢?萧楚客的心中猛地闪出了一丝不安,但是还没有等到他想清楚是怎么回事,意外情况却是再一次出现了。

那柄黑色的铁杵长锥,周身忽然暴涨出了猛烈的黑色火焰,随即便脱离了求缘一败的手掌的控制腾空而起,朝着魏雪莹的方向急速攻了过去。

第三百七十四章 刀皇魄星(八)

周身包裹着八荒神叹从求缘一败的手中飞出之后,立即幻化成了一条巨大的火龙,扬首发出一声响彻云霄的龙吟之后,便朝着魏雪莹的方向急速飞驰而去了。

魏雪莹原以为求缘一败放出手中神兵只是想要抵挡自己的万晶流,却是没有想到这是求缘一败针对自己的杀招,不过她的反应也是极为迅速,在看到这一切之后,便随即采取了对应行动。

撤招、回气、瞬闪,一气呵成,魏雪莹以极其果断的速度闪过了八荒神叹所化成的火龙的第一次攻击,飞出数丈之后,才再次站定凝神。

一击落空,八荒神叹却是并不继续追击,而却是回到了求缘一败的手中,此时,刚刚求缘一败因为万晶流而在周身凝结而成的冰晶已经被他自己的真气所熔炼。八荒神叹回到了求缘一败的手中的时候,他上前一步,看着神情凝重的萧楚客,微笑,语气之中带着一丝得意的说道:“计策不错,可惜你错算了我的八荒神叹!”

话甫落,求缘一败手中的八荒神叹在此产生了异变,这一次却是周身散发出了紫蓝色的苍雷,而后,随着求缘一败的一声大喝,裹挟着苍雷的八荒神叹又再一次飞出了求缘一败的手中,这一次是幻化出了一条比上一次的火龙大上数倍的雷龙,张牙舞爪的朝着萧楚客扑杀而来。

萧楚客见到这样的情景,脸色变得更加的凝重了,他现在十分清楚,求缘一败手中的这把铁杵,不像是看上去的那样简单。

他的感知十分的正确,八荒神叹是一柄其中融合了风、火、水、雷、土、光、暗七种元素力量的神器,为求缘一败追求百年才机缘巧合之下得到,而现在它所幻化出来的,便是其中雷的力量。

萧楚客的身法不及魏雪莹迅速灵动,而且这一次幻化出来的雷龙似乎也并不像这前攻击魏雪莹的火龙一般,一击不得手,便不再攻击了。这一次,雷龙似乎是受到了求缘一败的指示,在自己避过它的攻击之后,仍然不依不饶的直直追着萧楚客,这架势似乎是誓要将其击杀当场一样。

这样不是办法啊,萧楚客第三次十分勉强的躲过了雷龙的攻击,心中暗自做出了决定,躲,看来是躲不过去了,既然这样······

还不如与之正面交锋呢!

心中有了决定,萧楚客便迅速稳定住身形,直面再一次向他扑来的雷龙,随后,手中弯刀一翻,无数弯刀刀影自刀身上飞旋而出,随即又迅速凝聚成了一把足有数十丈长的青色弯刀,直接向着雷龙击杀而去。

求缘一败见萧楚客居然想要正面迎击自己的雷龙,登时眼前一亮,随即双手迅速闪动结印,一股巨大的灵能自求缘一败体内注入八荒神叹之中,致使那条雷龙又增长了数丈,威势更甚的朝着萧楚客的巨大刀气正面冲了过去。

两人都是先天境界的高手,根基修为只在伯仲之间,所以这种硬拼自身真气与灵能的战斗其实也是萧楚客所乐见的,毕竟之前他和魏雪莹、彦三个人所商议的对付求缘一败武玄绝金体的时候,就是打着让其力竭或是将其困住,使得求缘一败无力再战的主意,现在这样比拼真气,倒是符合了他之前所制定的策略。

他自然是知道,求缘一败所使用的这根铁杵有古怪,恐怕不是自己手中的弯刀一般的凡品能够比拟的,若是自己单独和求缘一败比拼真气的话,那长久以往,自己一定会落入下风,但是自己这一方,也有求缘一败所没有的助力。

魏雪莹和彦这个时候闪身出现在了萧楚客的身后,随即各自伸出手按在了萧楚客的后背之上。

萧楚客登时感到两股强大却又十分温顺的真气注入了自己的体内,心中对于赢过求缘一败顿时充满了信心——呵呵,有神器又怎么样?你一个先天境界下品的修为能够在单纯的根基修为的比拼之中胜过我们三名与你修为相差无几的修行者?

果然,在操持这雷龙与萧楚客的青色弯刀相持了一会之后,求缘一败便感觉到自己精神力的回转速度完全赶不上自己维持八荒神叹之上的那些雷电力量所幻化出来的那一条雷龙了,虽然八荒神叹之上本身就封印这雷元素从而耗费不了自己的多少的灵能,但是要操持神器攻击并且维持雷龙的攻击形态却是要自己耗费巨大的精神力来达到的。

而精神力方面的战斗技巧,一直都是他的软肋。

不知道是不是获得了武玄绝金体这样的无敌身躯之后所带来的负作用,他的精神力调用,往往会受到比其他修行者更大的阻力,所以此时的求缘一败暗自有些后悔,自己怎么会选择在和三个和自己同等修为的先天级修行者战斗的时候,采取这样扬短避长的战斗方式呢?果然还是太托大了吧。

不过,现在后悔又如何呢?现在的局面,允许他改变战斗的方式吗?

当然允许!

只见求缘一败迅速的撤下了精神力,那只与萧楚客的刀气对峙的雷龙立即消散光了周身裹挟的雷电之力,恢复成了八荒神叹原本的样子,回到了求缘一败的手中。

而失去了雷龙的阻拦,萧楚客那凝聚了自己、魏雪莹和彦三个先天境界的修行者真气的巨大青色刀气,便毫无阻碍的劈向了求缘一败。

巨大的崩裂声音、爆炸声音瞬间响了起来,扬起的巨大烟尘遮挡住了萧楚客三人的视线,让他们无法看清他们这一刀下去,对求缘一败造成了什么样的效果。

但是,烟尘是无法阻挡他们神识的探寻的,所以,即便刚刚的根基修为的比拼是他们三比一战胜了求缘一败,但是现在他们哪一个人的脸上都没有露出喜悦亦或是松了一口气的神情。

“武玄绝金体······当真是无敌之身?”沉默了半晌之后,魏雪莹才语气之中带着不确定的口吻问一旁同样沉默的萧楚客道。

“在我们三人合力之下毫发无损······呵呵,”萧楚客干笑了两声,“这个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其实,也不尽然,”下方,烟尘之中,一个声音响了起来,随即一道身影自烟尘之中腾空而起,飞至三人对面凌空而立,正是求缘一败,只见他虽是满身尘埃,身上盔甲也破损不堪,但是正如萧楚客所说,他确实毫发无损,“你们其实也知道,只要引动天雷地火便可以对孤造成伤害的吧?不过······呵呵,你们的表现实在是让孤战心高涨,好久都没有出现像三位这样武力武德都能深得孤心的对手了!”

“我也是从来遇到过像军王殿下这样变态······啊不,是天赋异禀的人,”萧楚客苦笑道,其实他没有说实话,因为这样的变态他其实早就见过了,末海慈航之中从来就不缺乏这样的变态,那些已经飞脱红尘的老学长们就不用说了,和他同级的人之中,宫羽芊、龙千泱、壁菡君那一个不是天赋异禀的变态啊,也就自己是俗人一个罢了,“那么,军王殿下,我们还继续比下去吗?”

“一战定胜负吧,”求缘一败说道这里,忽然心中闪过一个念头,眼中闪过一道狡黠的精光,看着萧楚客道,“不过,孤想要和萧少侠在元衾的基础之上再加上一注,如何?”

“军王殿下要加注?那倒是让在下十分的有兴趣了,”萧楚客一听求缘一败这样说,内心立即升起一些不祥的预感,但是表面上却是不动神色,依然眼带笑意的问道,“军王殿下想要如何加注呢?”

“若是孤输了,此战之后,孤便宣告天下不再以求缘一败自称,并且承诺以后遇到末海慈航之人,退避百里而行。”求缘一败看着萧楚客,一字一句的说道,语气之中没有一点点开玩笑的意思,“但说是萧少侠三人输了,便要将手中兵器交给孤,并且要承诺自己以后皆不可以刀者自居,如何?”

萧楚客微微一怔,随即笑出了声:“哈哈,军王殿下舍得下这样重的注,看来殿下是想和在下生死相搏了啊!”

“孤本来就求敌若渴,萧少侠是个好对手,孤自然是要和少侠你相决生死,以此一试孤的极限了。”求缘一败语气平淡的说道。

“嗯,那在下若是不答应呢?”萧楚客掩去笑容,语气冷淡的问道。

“那萧少侠可有自信能够摆脱求缘一败的搅扰呢?”求缘一败的笑容之中带着满满的恶意,“孤只要认定了一个对手,若是不和孤打一场的话,那孤便会一直跟着他,并且在他和孤交手之前,孤会保证他做不成其他任何的事情,直到他愿意和孤对战为止。”

无赖啊,这简直是一个无赖啊!萧楚客内心深处忍不住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看了看求缘一败,从他的神情确定了他不是在开玩笑之后,萧楚客冷冷的开口了:“可以,不过我有两个条件。你若不答应,那便免谈,你若是真的一直跟着我······哼!那我便回末海慈航,到时候,请师尊出面,和殿下您交涉!”

“哦?你说。”求缘一败想起了之前在末海慈航被翷飏眼角余光震得无法动弹的事情,心中也是有些泛虚,于是开口道。

“第一,战斗方式改为车轮战。”萧楚客提出第一个条件。

“可以,不过嘛······”求缘一败答应的十分的爽快,但是却有很快提出了附加条件,“若是三对一,你们轮番上阵的话,那魏姑娘和彦小姑娘的兵器也要交给我,同时要宣告天下以后不得已剑客与刺客自居,如何?”

“这个······”萧楚客征求魏雪莹和彦的意见。

“我虽然用剑,但是却本来就不是剑客,”魏雪莹满不在乎的对回应了萧楚客的担心,“我那柄剑更是凡品,你想要,便拿去吧。”

“无所谓。”彦简短的回答道。

“两位好气魄!”求缘一败笑着赞叹了一声,看向萧楚客,“萧少侠如何说?”

“这一条,在下允你了,”萧楚客点了点头,“殿下还有其他要补充的吗?若有,现在请一次说明。”

“没有了,”说道这里,求缘一败从空中落下,八荒神叹再一次出现在了他的手中,“我们随时都可以开始。”

萧楚客点了点头,然后和魏雪莹、彦一道也降落到了地面之上。

“有一点我要提前说明,”萧楚客对求缘一败说道,“三战结束之后,若是我方三战皆输,之前针对我们的赌约才算有效,同样,只有我们侥幸的赢了军王殿下三场,针对殿下的赌约才算生效,若是其中有一场变故的话······那这场赌局便要以和局收尾,军王殿下你没意见,对吧?”

“除了一场意外,”求缘一败说道,“你与孤对战的那一场,若是那一场之中决出了胜负,那赌约立即生效!”

萧楚客一听到求缘一败这样说,立即觉得压力山大,刚想要出口拒绝,这个时候,魏雪莹走到他的身边,对他说道:“你不会对自己如此没有信心吧?”

“我······”萧楚客被魏雪莹这样一问,登时觉得脸上有些红,喃喃道,“我不希望你和彦出事。”

“你击败这个狂妄的家伙,我们便不会出事了不是?”魏雪莹微微一笑,随即又露出了恐吓的神情,对萧楚客道,“我的那把宝剑虽然不是什么神兵利器,但是彦的那间孔翎千机弹可是她的祖传珍宝,若是因你而失去了,即便彦不追究,你也休想我以后还会理睬于你!”

说完,也不等脸色变得更加苦瓜的萧楚客说话,魏雪莹便朝他丢下了一句:“第一战,我来!”

随后便走过萧楚客,朝着求缘一败的方向走了过去。

而此时,远远站在一旁观战的元衾,此时已经陷入了一种焦躁的情绪之中,其实对于求缘一败和萧楚客三人之间的赌约,他是一个字都不知情的,现在只知道不知怎么回事,交战的四个人又改团战为车轮战了,想来想去,也只能够问一旁的凤雪无尘道:“这是怎么回事?他们怎么又改成车轮战了?”

凤雪无尘瞟了一眼元衾,没有说话,对于这他个熊气爆表的名义上的上司,凤雪无尘现在只想着以沉默应对,直至将他带到元禛身边。

他不是没有想过现在就将其打晕了,在带走得了,但是却还是有些忌惮元衾体内的龙气的。

若是到时候龙气爆发的话,那可就不好办了。

想到这里,凤雪无尘只想着,萧楚客能够走一点解决掉求缘一败,然后几人合力制住元衾,再将他带走。

第三百七十八章 水莱丽天之变

“若是那样,倒是不幸之中的万幸了。”萧楚客也觉得求缘一败应该会优先处理宫羽心以及西境的动乱,随意心中也微微的放下了不安,“那么我们这边下一步应该怎么办呢”

“根据萧大哥你之前所提供的情况,我是赞同将萧凝雪列为元衾被掳走这整件事件之中的最大嫌疑人的,”宫羽芊说道,“虽然这是可能发生的最坏的结果,但是我们不得不对此有所考虑,并且做出相应的措施为好了。”

“······你,打算让我们如何做呢?”

“我的想法是,萧凝雪······或者确切的说是那个自称萧凝雪的人,应该是除了我们、元禛、黯阳族和紫元皇朝之外第五个对元衾与北荒龙气有所垂涎的势力,”宫羽芊想了想,说道,“最大的可能就是和我们之前交手的黯阳族有所关联,他们的目标不也是元衾吗?”

“黯阳族?”萧楚客感觉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可是那个自称凝雪的女子不是之前杀死了一个黯阳族的凶徒吗?”

“不排除苦肉计的可能性,”宫羽芊很快回应了萧楚客的质疑,“而且不是都有传闻说黯阳族和烟君府有所勾连吗?萧大哥你看有没有可能这个冒充萧凝雪的人是烟君府的人呢?”

“烟君府?这的确是一个思路。”萧楚客想了想,点头表示对宫羽芊的猜想表示了赞同,“那么我们是不是应该前往乾天境内呢?”

“不管怎么说,萧大哥你们最好不要在阳宁郡继续待下去了,”宫羽芊说道,“我估计求缘一败到时候多半会将元衾失踪的黑锅扣在我们末海慈航的头上,若是你们继续留在阳宁郡的话,多半会在未来和他产生一些龃龉,而现在我们还不宜和紫元皇朝撕破脸面。”

“以调查为名离开阳宁郡是最稳妥的方法。”宫羽芊最后提出建议,对萧楚客说道。

“嗯,我会好好考虑的,”萧楚客点了点头,很显然是已经十分倾向于宫羽芊的建议了,“那羽芊你们那边的额进展怎么样了?”

“我们?我们现在准备前往逍遥十三城,向翷飏院长汇报一下文宁书斋的一系列调查结果,顺便处理一点事情。”宫羽芊说道,神色微微变得有些不自然。

“那我就不多打扰你了。”萧楚客却是没有发现宫羽芊神色有变,继续说道,“你多保重。”

“彼此彼此!”说完这句话之后,宫羽芊便结束了和萧楚客的联系。

“你这样欺骗你的同门好么?”见宫羽芊结束了与萧楚客的对话,一旁的君之剑问道。

“我如何欺骗他了?”宫羽芊辩解道,“我的确是准备去向翷飏院长汇报文宁书斋的情况的,但是院长不在,我又有什么办法?”

原来之前宫羽芊等人离开了东境之后,虽然已经决定到南境协助悲秋鸣蝉解救被抓走的玥蕊,但是出于对任务的忧心,宫羽芊等人还是在前往水莱丽天之前,到天舟岛上想要再一次拜见翷飏,将文宁书斋的情况向其做一个简短和详细的说明,并且求得下一步的指示。

可是没有想到,等到了天舟岛之后,已经是人去岛空——不仅仅是翷飏已经不见踪影,连之前悬浮在天舟岛之上的九座山峰都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在确认了在天舟岛之上已经不可能找到翷飏的踪迹之后,宫羽芊无奈的决定,还是先去水莱丽天所在的曦城,解救玥蕊,之后在想办法和翷飏取得联系。

所以,她对萧楚客所说的要去找翷飏汇报的说辞,自然不算实在欺骗萧楚客了。

“那你难道不准备将翷飏院长失踪的消息告知你的同门吗?”君之剑依旧表示无法理解,“这样大的事情,你难道要一直隐瞒下去吗?”

这关你什么事情哦?!宫羽芊心中暗自吐槽道,不过她自然是不会将这句话给说出来的,只得不在搭理君之剑了。

不过,也还好,他们抵达了此行的目的地——逍遥十三城了。

逍遥十三城群,是整个紫元皇朝南境,乃至整个中洲大陆之上最繁华奢靡的城市群,十三座城池之间相连排布十分神奇,若是白天的时候,这一点还提现的不是十分的明显,若是在晚上,居高临下的俯瞰南境,便可以发现,排布奇特,似是环环相绕的逍遥十三城在城中万千七彩霓虹的映衬之下,便宛若落地的天河一般,和天际的群星于天地间辉映之下,成就中洲一大奇景。

而宫羽芊一行人的目的地曦城则是十三城之中,最具烟花迷香的城市了。

所谓烟花迷香,顾名思义,就是指的是曦城乃是十三城之中,花街柳巷最多的城市。

“所以这里就是亚玄界的阿姆斯特丹了?”宫羽芊一边听着碧落倾的介绍,一边随意问道。

“嗯?阿姆斯特丹是什么地方啊?”君之剑一听到宫羽芊提及阿姆斯特丹,十分好奇的问道,“还有羽芊你说亚玄界的阿姆斯特丹,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这个阿姆斯特丹不是亚玄界的地名吗?你不是亚玄界的人?”

“呃······”宫羽芊心中暗自有些后悔,因为碧落倾是知道自己是从异世界穿越过来的,所以在向她提出问题的时候,也没有回避这个这一点,倒是将君之剑和悲秋鸣蝉给忽略了。

不过听之前萧楚客和翷飏所说的情况来看,亚玄界之中的人,倒是对异界穿越之事并不是那样的不可理解的,尤其是向君之剑这样立身四教的修行之人。

所以,若是告诉他们自己其实是异界穿越过来的人,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吧?

“我确实不是亚玄界本地人。”想到这里,同时也是自知君之剑和悲秋鸣蝉不好糊弄,与其编借口使得双方之间的信任蒙上阴影,还不如大方的承认呢。于是宫羽芊便给予了君之剑的疑问肯定的回答,当然在回答的同时,她也在不断的观察着君之剑和悲秋鸣蝉的反应。

悲秋鸣蝉听到了宫羽芊的这句“我确实不是亚玄界本地人”的宣告之后,确实眼角透露出了无法掩饰的惊讶的光,但也仅仅只是惊讶而已了,宫羽芊初来这个世界的时候所预想到的惊呼场面自然是没有发生的,就连不可置信的情绪都没有出现过。

而君之剑呢?在听到了宫羽芊的话之后,眉角微微向上扬了扬,随后,便也就没有别的表示了。

不过,所有当事人都能够感觉到,现场的气氛,还是一些沉闷与尴尬的。

这个时候,碧落倾试图转移话题,向宫羽芊提问道:“为什么说这曦城便是亚玄界的阿姆斯特丹啊?那阿姆斯特丹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或许碧落倾提出这样的疑问只是想要缓解现场气氛的尴尬,不过在宫羽芊看来,这个问题已经足以让现场的气氛愈发的尴尬起来了。

她能够怎么说呢?难道说阿姆斯特丹是以“性”闻名,所以自己将之与曦城联系在一起了吗?

不过继续保持沉闷的尴尬气氛显然也是不行的,于是宫羽芊便随口胡扯道:“啊,阿姆斯特丹啊,那是我原先那个世界一个文化气息十分浓郁的城市,和曦城十分的相像。”

“文化气息十分的浓郁?”碧落倾像是要求宫羽芊确认一下这个答案一般的重复了一遍,在得到了宫羽芊再一次的确认之后,终于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不过就在宫羽芊刚要松了一口气的时候,碧落倾却说了一句话,让她一个趔趄差一点栽倒:“原来是文化气息浓郁的原因啊,我还以为是因为那个阿姆斯特丹和这个曦城一样在男女之事上面比较通达,所以才会让羽芊你将之联想起来呢。”

听完碧落倾这句话,宫羽芊一时无语,心中暗自自嘲道,若是早知道碧落倾有所体会了,那自己何必要昧着良心说话呢?这不仅仅是侮辱了曦城,也侮辱额阿姆斯特丹啊。

不过就碧落倾刚刚的一番转移话题,队伍之前的沉闷以尴尬倒是得到了充分的化解,五人商议决定,在曦城城郊一处僻静地方降落,然后再进一步商议进入曦城之后具体的计划。

“我们从隋玉庵的口中已经知道了齐山军府和血罪城的人在曦城的两处据点,”宫羽芊说道,“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是两个问题,其一,玥蕊姑娘在不在这两处据点之中;其二,若是在的话,那他们将玥蕊姑娘关押在两处据点之中的哪一处了?”

“隋玉庵不是说过玥蕊还没有离开曦城吗?”悲秋鸣蝉不解的问宫羽芊道,“既是如此的话,那第一个问题便不存在了吧?”

“秋公子,我们、以及隋玉庵都不能够肯定玥蕊姑娘就真的被关押在他提供给我们的这两处据点之中啊,”宫羽芊笑着解释道,“换句话说,我们不能够肯定,齐山军府和血罪城在曦城还有没有其他的据点了”

“这个······“悲秋鸣蝉一时语塞,他倒是还没有想过这样一个问题。

“想听一听我的建议吗?”宫羽芊见悲秋鸣蝉不说话了,于是便笑着问道。

你这不是在说废话吗?快说!悲秋鸣蝉用眼神不耐烦的回答道。

“我的建议呢,就是兵分两路,”宫羽芊说道,“一队人马去哪两个据点周围秘密监视,另外一路去水莱丽天守株待兔。”宫羽芊笑着说出了自己的打算,“当然了,守株待兔的那一方必然是要和秋公子一队,才可以了。”

“守株待兔?”众人听完都是一愣,“派人去监视齐山军府的据点自然是应该的,但是守株待兔怎么能够奏效呢?”

“很简单啊,”面对众人的质疑,宫羽芊笑着解释道,“齐山军府的人掳走玥蕊姑娘,最终的目的是要针对秋公子的,现在若是秋公子若无其事的出现在了水莱丽天的话······若诸位是齐山军府之人的话,那么诸位会如何去做呢?”

听到了宫羽芊的问题,其他的人都是面面相觑。

“如果我是齐山军府的人的话,应该会在水莱丽天找上秋公子的麻烦吧。”过了半晌之后,碧落倾才开口给出了一个答案,“拿玥蕊姑娘的事情来威胁秋公子,以此达到自己的目的。”

“很好!”听完了碧落倾所说的话之后,宫羽芊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所以呢,我的想法就是,我们可以在水莱丽天等着齐山军府的人找上门来,然后嘛······就可以从那些还找秋公子晦气的齐山军府喽啰的身上找到第一手的讯息了——关于玥蕊姑娘的!”

大家一听到宫羽芊这样说,纷纷交换了一个眼神之后,便向宫羽芊提出疑问道:“那如果那些人利用玥蕊姑娘做要挟呢?”

“这个,很好解决啊,我就是希望他们搬出玥蕊姑娘来,”宫羽芊回答道,“只要他们搬出玥蕊姑娘以此威胁秋公子的话,那必然是知道一些关于玥蕊姑娘的事情的,这样一来的话,那我们便算是找到了最合适的猎物了。”

“那你打算怎么分配我们这几个人呢?”悲秋鸣蝉问道,显然在他看来,宫羽芊所提出的这个想法还是很有可行性的。

“很简单啊,秋公子是一定要去水莱丽天的,然后我们之间,”宫羽芊指了指碧落倾、千灵机芯、君之剑和自己,说道,“选出一个人来陪同秋公子一起前往,既是防止发生意外,再者呢,也是负责我们两队之间的联络。”

几人对望了一眼,这个时候君之剑开口了:“宫羽芊,我可不打算参合你们之间的什么救人计划,我要前往功德林查找关于黄瑶珺的有关线索了!”

说着,君之剑就想要离开,这个时候,宫羽芊叫住了他:“我觉得你要是一个人前往功德林调查的话,那么你所遇到的困难不必我们几人在这里所遇到的困难要小啊。”

成功的让君之剑的脚步停住了,宫羽芊微笑的点头道:“不如我们一起合作吧,你在这里帮助我们,我们也在功德林帮助你,如何?”

第三百七十九章 玥蕊的去向

这就叫红果果的威逼利诱啊,君之剑现在非常的向向宫羽芊翻一个大大的白眼以此来表达自己对她的鄙夷之情。

不过,他那张充满着一脸苦大仇深的神情却让这个白眼完全偏离了正常的含义,而显得有些诡异了。

“哎,君先生,有话好好说啊,”宫羽芊见到君之剑翻白眼时候的表情,果然是感到了一片惊悚,“关于这件事情我们还是可以再商量的嘛,你做什么要吓唬我们呢?”

君之剑嘴角抽搐了一下,他百分百可以肯定这个丫头现在绝对实在装蒜,不过他自然也是懒得陪她演戏了,于是撇过头去,说道:“你真的会和我一道去功德林?”

“在文宁书斋这件事情上,末海慈航永远是君先生的盟友!”宫羽芊立即说道。

君之剑心中冷笑,她这话,说的相当的模棱两可啊,只说末海慈航会在文宁书斋的事件中会给予他援助,到那时通篇不提及她自己,也没有说和自己一道前往功德林调查黄瑶珺。

也就是说,若是这边事情了了之后,她推脱不和自己前往功德林,只要借口合适,那自己也是不好谴责于她的。

不过嘛······借她的口将末海慈航拉进来也并不是一件坏事,相反,似乎比得到宫羽芊一个人的帮助要来的有价值的多啊。

想到这里,君之剑站起身来,走到宫羽芊面前,示意宫羽芊和他对立站好。

宫羽芊不知道君之剑想要做什么,不过多半是和之前她所做出的保证有关,他似乎是想要在自己这里得到一些什么保证。虽然不知道他会以什么样的形式让自己做出保证,不过,为了保留住君之剑这个战力,她不妨代表末海慈航做出一些让步也是可以的。

“空口无凭,我要你对天立下誓言才行!”君之剑看着宫羽芊,语气淡淡的,听不出此时他的情绪。

一听这话,碧落倾和悲秋鸣蝉的脸色都是一变,在亚玄界,这对天立誓可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去做的,若是到时候背了誓,当初立誓之前所承诺的惩罚,那是一定会应验的啊。

想到这里,碧落倾便连连向宫羽芊使眼色,让她考虑清楚,倒不是说碧落倾反对宫羽芊以誓言的形势和君之剑达成合作关系,她是想要宫羽芊现在就要对对天立誓的严重性产生重视,在之后立誓的过程之中一定要留有余地,切不可将话说死以免留下无穷的后患。

而宫羽芊呢?她不知是有没有明了碧落倾向她示意之中所包含的意思,只见她点了点头,语气温和的对君之剑说道:“这是自然。”

“好!那你······”君之剑见宫羽芊答应,脸上终于有所舒展,刚要让她按照自己所说的誓言对天立誓,这个时候,宫羽芊却又开口了。

“不过,君先生,你是否应该在我立誓之前,先立下自己对我的誓约呢?”宫羽芊脸上依旧是一片温润春风,不过在君之剑看来,就是和一只算计着如何到一个防守严密的鸡圈之中偷鸡的黄鼠狼的表情差不多,“说到底,既然君先生希望我们之间的合作要让天道来做见证人以此来建立我们之间对彼此的信任的话,君先生你自己是不是应该先为我做一个榜样呢?”

君之剑叹了口气,他心中其实也知道,自己提出对天立誓这个建议的时候,宫羽芊很有可能会拿这件事情反将自己一军,不过对此他倒也无所谓,立誓而已嘛,只要做到了,那便不存在任何的问题了。

“九天容禀,神魔共鉴,”只见君之剑左手抬起,三指向天,一字一句的说道,“君之剑在此敬立誓言,若是宫羽芊立誓答应末海慈航会全力协助君之剑前往功德林调查文宁书斋一案,君之剑便竭尽全力帮助宫羽芊解决曦城之事,如有违背,天雷击顶,神魂俱灭!”

说完之后,君之剑右手放下,直指宫羽芊道:“若是对誓约无异议,请说,吾允诺!”

“吾允诺!”宫羽芊之前一直在准确的接受着君之剑所说的每一个字,在在听到最后觉得君之剑的这个誓言并没有什么问题,于是便点了点头,一字一句的说道。

“轰隆!!”随着宫羽芊“吾允诺”三个字话音落下,天边忽然降下了一道惊雷,就在君之剑头顶上方的天空中炸了开来。

宫羽芊吓了一大跳,不会这么快就灵验吧?难道是上天察觉到了君之剑所立的誓约和他心中所想不一致,所以现在就要降下一道雷霆劈死他?

不过在看到身边碧落倾和悲秋鸣蝉一脸见怪不怪的表情之后,宫羽芊也立刻镇定了下来——看来,这也只是正常操作了吧?

想到这里,宫羽芊不等君之剑催促,便也学君之剑具起了左手,还没等开口,君之剑便摇着头说道:“错了错了,你是女子,立誓的话应该举右手。”

宫羽芊一听顿时一阵无语,怎么在亚玄界,立个誓言还要分男左女右的吗?不过既然君之剑这样说了,那自然是有这样的一个规矩,宫羽芊于是也没有说什么,而是将左手放下,将右手抬了起来,然后伸出了三根手指。

这一次,君之剑没有在说其他的话,只是示意宫羽芊快点开口,结束誓约。

“九天容禀,神魔共鉴,”于是宫羽芊便按照之前君之剑所说的誓词开始立誓,“宫羽芊代表末海慈航在此敬立誓言,若是君之剑能够帮助宫羽芊解决南境之事,末海慈航会全力帮助君之剑调查功德林主事黄瑶珺之辛密,如有违背,天雷击顶,神魂俱灭!”

说完之后,宫羽芊左手放下,直指君之剑,准备有样学样的要他做出允诺。

但是还没有等宫羽芊开口,君之剑便皱着眉头摇头道:“南境之事?我只答应了帮你处理曦城之事,你为何要将范围扩大到了整个南境?”

“我在南境需要解决的,只有曦城之事,”宫羽芊见君之剑注意到了自己刚刚誓言之中有问题的地方,于是便试图蒙混过去,“说南境,说曦城,那本就是一回事情嘛。”

“你当我是三岁小儿吗?”君之剑冷笑一声,眼神之中具是对宫羽芊的鄙夷之色,在被自己揭穿了之后居然还狡辩?这实在侮辱他的智商,还是在侮辱她自己的智商?看来末海慈航收徒的智力标准,也不怎么高嘛,真是枉费了师尊对那个翷飏那样的推崇敬佩,“谁知道你在南境还有什么杂七杂八的琐事?不行,这个誓约我不允,你要重新定下誓约,一定要将目标确定的相当的具体才可以!”

“唉,”宫羽芊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满脸无奈的说道,“既然如此,我将南境之事改成成功救出玥蕊姑娘,确保她平安之后,如何?我到南境的唯一目的就是帮助秋公子救助玥蕊姑娘,现在我具体到人了,够具体了吧?”

君之剑想了想,觉得宫羽芊这个目标定得确实十分的具体,竟然比自己所定的曦城之事还要具体,想来自己刚刚已经识破了一次宫羽芊在誓言之中所耍的小聪明,现在她必然是不会、也不敢再在自己面前卖弄巧计了,于是便点了点头,表示是应允。

于是,宫羽芊按照修改的誓约重新立下了誓约,只一次,君之剑没有提出任何的意义,点了点头,道:“吾允诺!”

话音刚落,一道惊雷便从天而降,在宫羽芊头顶的天空之中炸裂开来,宫羽芊直感这一道天雷比之之前君之剑立誓完毕之后所降下的天雷更加的剧烈强大,不过转念一想也对,这道天雷是专门劈在了自己的额头顶上的,在自己眼中自然是要比劈在别人的头顶上的那一道天雷要厉害的多了。

不管怎么说,这一次宫羽芊也是有所准备了,所以这一道惊雷并没有对她造成多么大的震撼,伤害那便更加的不值得一提了。

惊雷过后,君之剑便表示自然你我已经定下了誓约,那么自己便会全力的配合宫羽芊接下来的计划,痛快的表示,自己现在接受宫羽芊的一切安排。

宫羽芊想了想,然后对君之剑伸出了两根手指,说道:“两个任务,一个是和落倾、千灵两个人一起去监视齐山军府和血罪城在曦城的据点,当然,根据隋玉庵的说法,他们在曦城有两处据点,嗯······千灵你一个人盯一处没有问题吧?”

“毫无问题。”千灵机芯立即回答道。

“那好,千灵你就去盯着曦城东勇溪巷的那一处据点,具体方位之前我已经传给你了。”宫羽芊得到了千灵机芯的保证,于是便放心的分配了起来,“君先生你就和落倾一组,前往曦城南郊的永济庄,路线我已经交给了落倾了,君先生你只要跟着落倾走就可以了。”

君之剑、碧落倾和千灵机芯点了点头,便各自离去了。

“好了,”宫羽芊分配完三个人的任务之后,心情舒畅的点了点呕吐,随后对一旁的悲秋鸣蝉说道,“秋公子,我们也该去水莱丽天搞事情了!”

水莱丽天是曦城最大,也是最奢华的风月之地,它的最大的特色便是整的楼宇都是建立在一座巨大的画舫之上,在环绕曦城的江水之中游荡,要想登上水莱丽天,则必须乘坐特有的小舟才能够登得上去,这样一来,水莱丽天便就不是只要有钱就可以上去的寻常烟花之地了,而这样一种设计却是更能够让那些曦城乃至是整个紫元皇朝的达官贵人为止趋之若鹜。

“简而言之,不就是贱吗?”宫羽芊听完了悲秋鸣蝉的叙述之后,语气之中带着一丝不屑,“对那些热情周到的青楼嗤之以鼻,却偏偏对这个给他们设台阶摆脸子的地方这样的上心,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

悲秋鸣蝉没有想到宫羽芊作为一个女子,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青楼的藏污纳垢,而是一开始就指责这些达官贵人犯贱,心想这个女子实在是太有个性的,不过对于宫羽芊的这个想法他自然也是不敢苟同的,因为不说别的,自己要是赞同了宫羽芊的话的话那可是将自己都给骂进去了。

毕竟自己可没有在别的青楼遇见玥蕊不是?

“话也不能这么说,”悲秋鸣蝉想了想,对宫羽芊详细介绍起水莱丽天来,“水莱丽天能够稳坐曦城风月场所的第一把交易,光靠这种表面故作清冷的经营风格那自然是不可能的,最关键的是它内在的实力十分的出众。”

“简单点说,就是这里的姑娘们本事出众就是了嘛。”宫羽芊一边说着,一边看了看不远处江面上灯火通明,丝竹绕耳的巨大画舫,点了点头说道,“我之前还在奇怪,有人强行闯入掳走了花魁,怎么这家青楼还能够照常营业呢,原来是因为实力雄厚的缘故啊!”

“这个水莱丽天的实力并没有多大关系,”悲秋鸣蝉说道,“玥蕊是在上岸去逛花会的时候被人抓走的,自然不会因此影响到水莱丽天的生意了,更何况······因为我的关系,玥蕊已经很久没有被安排招待别的客人了,所以她的失踪,其实并不影响水莱丽天的生意。”

“所以,这就是水莱丽天的老鸨一点都没有担心玥蕊姑娘,每天就像没事人一样照常做生意的原因?”

“玥蕊是她的花魁,又不是她的女儿,她怎么会担心玥蕊的安危呢?”悲秋鸣蝉说道,脑海之中浮现出水莱丽天老鸨子那一脸的势利尖酸的模样,心中暗想道,即便失踪的真的是她的女儿,她也不见得会放弃生意去寻找的吧?

“嗯······有道理,”宫羽芊同意的悲秋鸣蝉的说法,随后又开口问道,“那么我们准备如何上去呢?”

“我们?我作为水莱丽天的常客,有水莱丽天的贵宾通行证,自然是随时都能够进入了,”悲秋鸣蝉一边说着一边看了看宫羽芊,“不过贵宾通行证只对我一个人有效,你若是想以客人的身份进入水莱丽天,只怕是行不通的,再加上你又是个女子······”

踌躇了半天,悲秋鸣蝉终于开口给出了一个方案:“你换上男装,假装成为我的侍从,便能够和我一起进去了。”

宫羽芊简直绝倒,这样一个简单的答案,他居然要一点一点的分析过后才能够得出来,这是服了啊!

和悲秋鸣蝉一道坐上了通往水莱丽天的小舟,一路上,悲秋鸣蝉开始向宫羽芊详细的介绍了一遍水莱丽天。

水莱丽天除了整个建筑独具风格之外,其最吸引人的地方,便要数其中的姑娘,是在曦城的其他风月场所之中都是找不到的了。

“凡是想要进入水莱丽天的女子,姿色那便是自不必说了,”悲秋鸣蝉说道,“除此之外,还必须要有一向拿得出手的艺技,琴棋书画、歌舞弹唱都必须是顶尖之才的女子,才有资格登上水莱丽天的画舫。并且呢,每隔一年就要在水莱丽天内部进行一次相同艺技的女子之间的比试,只有胜出者能够保持自己花魁的地位,而失败者,地位就要随之下降了。”

“我的天,这是青楼还是皇宫啊?”宫羽芊望着悲秋鸣蝉,一脸的不敢置信,“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位皇帝陛下选妃子呢!”

“其实,也差不多了······”悲秋鸣蝉仿佛是没有听到宫羽芊语气之中的嘲讽一样,喃喃的说道。

“什么?”宫羽芊愣住了,她没有想到悲秋鸣蝉居然会回应自己的这个嘲讽,并且是给予正面的回应。

“这一代金王壁留影的夫人,就曾经是水莱丽天的头牌,”悲秋鸣蝉语气说道,语气之中蕴含这一丝自嘲的微笑,“就此来说,所以说是在选妃子,那倒也并不算妄言,即便金王夫人只有一个,但是从这里走出来的郡侯,乃至是其他达官贵人的夫人,那可是不少的。”

宫羽芊愣住了,悲秋鸣蝉的话,很大程度上颠覆了她的认知,过了好半天才说道,“那些达官贵人······一想到自己的夫人之前是这里出来的,心中不变扭吗?”

“有什么好变扭的?”悲秋鸣蝉下意识的反问一句,不过后来,他便意识到了什么,问宫羽芊道,“在你们那个世界,娼妇和艺伎是一个意思吗?”

悲秋鸣蝉这样一句反问,立即让宫羽芊明白过来,虽然在她之前的那个世界,这两者的差别确实不太明显,不过考虑到悲秋鸣蝉的心仪之人便是一个艺伎,她自觉也不好继续说下去了,于是便转移了话题,道,“到时候我们登上了水莱丽天之后,我们是要先去找老鸨子询问玥蕊姑娘的情况吗?”

“相信我,那个见钱眼开的势利女人绝对不曾花费过一点心思去寻找过失踪的玥蕊,她其实也并不知道玥蕊和我之间的关系,”悲秋鸣蝉摇了摇头说道,“我们即便是去问她,她也不可能向我们提供什么有价值的讯息的,我们只要看看你的估计是不是正确的就可以了。”

“我的估计?”宫羽芊听到悲秋鸣蝉说出这一句话微微一愣,随即便反应了过来,“你是说齐山军府的人会找你麻烦这件事情吗?”

“就是这样!”悲秋鸣蝉想了想,然后说道,“到了里面之后,跟紧我,水莱丽天的内部结构十分的复杂,一不小心,就会迷路的。”

“明白了!”宫羽芊笑着应道,心想悲秋鸣蝉表面上冷冰冰的,实际上还是挺会关心人的嘛,不过他的担心倒是多余了,自己早就在隋玉庵那里得到了一分水莱丽天的地形图了,现在她对水莱丽天内部的结构,只怕是比悲秋鸣蝉还要清楚呢。

第三百八十章 水莱丽天的风波(上)

所以,比起画舫之上的结构来,宫羽芊更关心的则是这座漂浮在水上的风月之地,是否有着某种需要自己特别注意的规矩和明里暗里的门道,为了避免因为不知道这些规矩和门道而引发麻烦,宫羽芊决定还是先找一个机会向悲秋鸣蝉问问清楚,而在问清楚之前,自己自然是要紧紧的跟在悲秋鸣蝉的身边的了。

但是很快的,宫羽芊便发现自己现在的这个担忧也是多余的了。

水莱丽天的内部环境大大的出乎了宫羽芊的预料之外,根本就没有出现自己预想之中那花团锦簇的姑娘们倚在楼廊之上招呼,勾搭登上画舫的客人的热闹场景,相反,整个画舫之中,却是呈现出了一种静雅别致的氛围,甚至在别的也在江面上游弋的画舫的笑闹乐舞之声比较起来,竟是显得有些冷清了。

整个画舫便是与通常风月之地所通常使用的艳红之色作为主要点缀装饰色调不同,而是全都是以冰蓝色与暗紫色相互衬托交织而成的一种夹杂着清雅,冰灵与神秘的气氛,却是别有一种清冽的吸引与神秘的诱惑。

画舫的顶端,由十二颗双人拳头大小的紫色幻彩夜明珠之中散发着高贵而神秘的彩光,在这样的光芒的映衬之下,四周的环境十分的安静,不要说是丝竹笑闹之声,在画舫内部楼廊之间行走的人,无论男女,衣着身份为何,言语交流的时候都是十分的安静的,根本就不存在大声说话的情况。

当然了,这也并不能够说明,整个水莱丽天的生意其实十分的冷清。

画舫之上的楼廊,其实只是整个水莱丽天这个巨大画舫的一小部分,在画舫之后,近百个房间将整个水莱丽天划分成了近百个方圆十丈有余的独立空间,而宫羽芊的精神力探查的结果告诉了她,每一个房间之中都至少有一男一女两个人,而这些人现在所作的事情嘛······

宫羽芊一边走着一边观察着画舫之中的环境,最终感慨的得出了结论,怪不得这里能够出一位金王夫人呢,看来这里的姑娘竟是真的不似普通的烟花女子,她倒是佩服起了这个水莱丽天的主事妈妈了,不知道她是从哪里找到这样一群能够将冷情绝艳与轻佻疯狂、阳光率真与风情万种、如此完美的揉搓在一身的奇女子的,

这样的女子,说白了就是那种即便赤裸身躯,却只让人感到圣洁悲戚而不显一丝淫靡。

原来如此啊,宫羽芊心中想到,若是普通的美艳**的风月女子,想必即便紫元皇朝的达官贵人们即便是口味再重也绝对不可能娶回家做夫人顺便被奉送一顶不知是什么时候给他戴上的绿帽子的吧。不过想这样有着如此复杂而迷人的因素交织在一起的女人,对男人的吸引力,应该可以算的上是致命的了吧?

这样想来,水莱丽天和那个在悲秋鸣蝉口中被称之为“甄夫人”的画舫主事,在宫羽芊的眼中便不似之前想的那样简单了。

同样的,玥蕊的被抓,也可能不仅仅是齐山军府找悲秋鸣蝉报仇这样的原因的了。

宫羽芊一边这样想着,一边奇怪的跟在悲秋鸣蝉的后面,看着他似乎一直是在漫无目的的在画舫的楼廊之上闲逛,于是便悄声问道:“我们莫非要就这样走下去吗?你没有什么目的地吗?”

“目的地还要有一会二才会到”悲秋鸣蝉说道,“同时我也是在等人找上我们。”

“等人找上我们?”宫羽芊有些不敢置信的重复了一遍悲秋鸣蝉的话,心中一阵无语,“方便还告诉我一下谁可能会找上我们吗?”

“我希望的自然就是齐山军府,尤其若是齐少飞现在就出现在我们的面前的话,那便是最好不过的了,因为这样一来救出玥蕊的事情就可以直接进入收尾阶段了。”悲秋鸣蝉兴致盎然的说道,不过随后又摇了摇头,情绪低落了下来,“不过我估计他应该是不敢明目张胆的在水莱丽天闹事的,所以······这种可能性不大。”

“那如果是这样,你打算下一步如何进行下去呢?”宫羽芊听到悲秋鸣蝉这样说,勉力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之后,语气平和的问道。

“这就要说到我们现在要去的地方了。”悲秋鸣蝉一边说着,一边停住了脚步,指了指面前的房间说到,“我们先进去吧,然后就可以实施下一步的计划了。”

说着,悲秋鸣蝉便走进了那个房间,同时十分熟稔的找了一个座位坐了下来,然后按动了桌子上一个十分向按钮的物件。

表面上并没有出现任何的情况,但是在悲秋鸣蝉按下了按钮之后,一个身着紫色绸缎衣服的年轻男子,带着恭谦的笑容出现在了门口。

“贵客光临,有失远迎,实在是失敬万分啊!”从那人的笑容,宫羽芊判断出他可能就是水莱丽天的小厮,也就是通常意义上的龟公了,不过这倒是让她对于水莱丽天的阔气程度有了一个全新的了解——连小厮都是一身精致绸缎的衣服,可想而知,这家青楼有多么的有钱了。

正在这样想着,却听到那名侍者有开口了:“小人斗胆,不知贵客能否将本楼发放给客人的贵宾凭证出示一下,以让小人确认贵客的身份?”

话中的言辞虽然十分的恭谦,但是语气却是透着一种不容悲秋鸣蝉说不的强硬态度,这又是让宫羽芊大大的感到了一丝意外。

悲秋鸣蝉却似是早就想到了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一言不发,只是再一次取出了之前自己曾经看到的玉牌,递到了那名侍者的眼前。

那名侍者并没有伸手去接,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脸上的笑容愈发的亲和恭谦了。

“原来是本楼的特殊贵客,刚刚实在是失礼了!”那名侍者深深的向着悲秋鸣蝉行了一礼,语气也从刚刚不容拒绝的硬气,瞬间变得谄媚了起来。

“嗯,不用挂怀,这样的例行公事爷也已经习惯了,”悲秋鸣蝉点了点头之后,又指了指宫羽芊,说道,“他是爷的侍从,不曾有印证,所以你也无需在费时间检验他了!”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那名侍者连连点头道,随即又朝着悲秋鸣蝉问道,“贵客既是熟人,小人也就不向贵客多做介绍了,不知贵客今日要找哪位姑娘啊?”

“我要找玥蕊姑娘!”悲秋鸣蝉语气依旧淡淡的。

宫羽芊很高兴的看到了那个侍者,自进入到她的视线之后,第一次变了脸色。

她微微的用眼角的余光瞥向了悲秋鸣蝉,看到他也在微微的点头,眼神之中,一派满意的神色。

不过那名侍者似乎到底是见过不少大场面的人,在这样情况之下,自然不会失色太久,在短暂的惊讶过后,便立即恢复了常态,并且语气依旧是十分恭谦的问道:“贵客认识玥蕊姑娘吗?”

“这和你有关系吗?”宫羽芊十分带入自己现在所要扮演的身份,没等悲秋鸣蝉说话,便冷声喝道,“我家公子是玥蕊姑娘的老朋友了,顺路看看老朋友,怎么,不可以吗?”

“啊,可以!可以!”那名侍者见宫羽芊居然敢这样呵斥自己,脸上一瞬间闪过了一丝恼怒,但是很快便又恢复了之前那一种恭谦的笑容,却是看都不看宫羽芊一眼,依旧双眼只盯着悲秋鸣蝉说道,“贵客稍等,小的马上去禀报甄夫人,让甄夫人立即为贵客安排!”

说着,便飞快的退了出去,并且轻轻的带上了门。

用精神力扫视了一遍房间内外四周,确定不曾有人或者装置会让自己在房间之中的谈话泄露出去,宫羽芊坐到了悲秋鸣蝉的对面,问道:“你这是想要敲山震虎?”

“你看出来了?”悲秋鸣蝉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惊讶。

“与其说是看出来了,不如说是隐隐约约的有些猜到了,”说到这里,宫羽芊皱了皱眉头,说道,“我现在就很奇怪一件事情,按理说你刚刚进入水莱丽天的时候就应该已经在他们的监视之下了吧,那么,至少来说他们对你会找玥蕊姑娘应该是心知肚明的,怎么会在知道你要找的是玥蕊姑娘的时候,表现的如此惊讶呢”

“很简单,”悲秋鸣蝉缓缓的说道,“因为他们一开始并不知道我要找的是玥蕊啊。”

“不知道?”宫羽芊眉头一挑,有些不敢置信的问道,“你和玥蕊姑娘那样的关系,他们会不知道你要······”

说道这里,宫羽芊停住了话头,她明白了:“水莱丽天的人对于你和玥蕊姑娘之间的感情,也是并不知情的,对吗?”

“不错,我们之前的感情确实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说实话,在你说隋玉庵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我是非常的吃惊的。”悲秋鸣蝉给了宫羽芊一个肯定的答案,“虽然天下有不少人知道我有一个红颜知己,而她也有一个心仪郎君,但是很少有人能够将我和她联系在一起。”

“嗯?这是为什么呢?”宫羽芊问道。

“很简单,因为我们可以不让自己在世人的视线之中有所交集,”悲秋鸣蝉回答道,“甄夫人是不允许水莱丽天的姑娘们私定终身的——在她的眼中,这些女子全都是她的摇钱树和聚宝盆,怎么可能让她们在感情上脱离她的掌控呢?所以若是有姑娘与某个男子又了私情,而这个男子在某些方面不能够让甄夫人满意的话,那么这个男子,就要被她想尽一切办法被消失在这个世界之上了。”

“不过这应该对你来说并不算是什么阻力吧,”宫羽芊听到悲秋鸣蝉这样说,不禁问道,“应该还是你那边出了问题吧?”

“没错,若是只是甄夫人的话,那我完全不用怕她,但是好巧不巧的,我所在的幽泉金首也有着类似,甚至是更加严苛的规定,这样一来,我便不可能拿玥蕊的生命冒险了。”

“你······自信能够瞒过甄夫人和你的组织?”宫羽芊想要确认这一点。

“幽泉金首那边我完全能够保证没有让他们知道我的红颜知己究竟是谁,”悲秋鸣蝉肯定的说,“至于水莱丽天这一边,若是甄夫人有所察觉的话,那么我刚刚要玥蕊过来陪我的话,那他便不会出现刚刚那样震惊的神情了。”

宫羽芊想了想,觉得悲秋鸣蝉对于水莱丽天这一方的分析是有道理的,不过关于幽泉金首是否真的如他所说,对玥蕊和他的感情一无所知呢?宫羽芊倒是没有他那么乐观了。

正要在开口说些什么,宫羽芊却察觉有一群人接近了,连忙收住了口,站起身来,站到了悲秋鸣蝉的身后,同时用眼神将这个情况传递给了悲秋鸣蝉。

悲秋鸣蝉在接受到宫羽芊的示意之后,便很快也调整好了状态,就在这时,门便被打开了。

一群模样清秀,花枝招展的少女托着装着酒的玉壶以及盛放这水果点心的玉碟、玉碗缓缓的走了进来,将这些水果。点心和酒依次摆在了桌子上。

刚刚那名侍者在之后走了进来,笑容依旧是一成不变的恭谦,对悲秋鸣蝉说道:“玥蕊姑娘稍做准备之后便会来见贵客,在此之前请贵客稍待,品尝一些酒水点心。”

悲秋鸣蝉心中冷笑,心道玥蕊已经被齐山军府的人抓去了,你到哪里去给我找一个正在准备来见我的玥蕊?不过心中却是一点都没有表现出这种情绪出来,直接点了点头,然后说道:“知道了,退下吧。”

那名侍者见悲秋鸣蝉让自己退下,脸上有一瞬间闪过了松了一口气的神色,随后便行了带着那群少女,退出了房间,并且再一次关上了房门。

再一次确定了没有人在外面偷听之后,宫羽芊在悲秋鸣蝉耳边轻轻说道:“我有预感,我们如果不吃点喝点什么的话,那么便很难继续进行下一步的啊。”

第三百八十一章 水莱丽天的风波(中)

齐山军府,根据地位于紫元皇朝南境的齐山五郡中心的齐威山中,其开创者齐山都天,也就是我和齐少飞的义父颇具才华勇略,抓住了紫元皇朝与魔月半岛相争的契机,以三千银甲玄兵为主要战力,整合齐山五郡的力量,在南境阻挡住了魔月半岛的攻势,最终发展成为了能够和桃源盟并驾齐驱的南境又一大势力。

“齐山军府坐拥齐山五郡之地,又有三千银甲玄兵坐镇,便是军王求缘一败都不敢小觑,”悲秋鸣蝉以这句话结束了自己刚刚的一段陈述,“不过没有想到的是,他们居然会将手伸到逍遥十三城了来,这样一来,桃源盟若是知道了此事,只怕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宫羽芊点了点头,明白悲秋鸣蝉的意思,齐山军府既然派人到桃源盟的势力范围逍遥十三城私自抓人,尽管主要目的是针对的玥蕊和其背后的悲秋鸣蝉,但是领地被侵犯了的桃源盟,想必是不会轻易的咽下这口气的了。

“那么,那个银甲玄兵又是什么?”宫羽芊又问道,“很厉害吗?”

“这个······其实我知道的也并不是很多,只是外表上看去是一个身高十数丈,全身银甲包裹的巨人,似乎是要有专人进入巨人体内操纵才能够驱动巨人行动。威力······足可一人当千。”悲秋鸣蝉说道这里,却见宫羽芊表情有些诡异,以为她是在担心这次与齐山军府交恶会对上这样恐怖的对手,于是安慰她道,“驱动银甲玄兵可不是什么小事,动静太大了,我想齐少飞还不至于现在就胆大的想和桃源盟撕破脸而只是为了对付我的,所以你不用担心会对上它们。”

其实宫羽芊此刻现在脸上的古怪表情绝对不是出于担忧亦或是恐惧,而是在思考一个有趣的问题——这个银甲玄兵,会不会是当初母亲与万灵宫的贤者们制造出来以对付末海神族的机动武器呢?

当初萧楚客在向她介绍亚玄界的历史的时候,曾经提到过,万灵宫在与末海神族的战争之中曾经使用过百丈金人与之交战,当时她就在怀疑这就是类似于高达一般的巨型机动武器,后来在翷飏那里,她的这一点猜测被证实了,又出现了这样一个成建制使用机动武器的势力,虽然他们所使用的所谓的银甲玄兵不管实在身高上与母亲所制造出来的那些机动武器有着相当大的差距,一人当千的战斗力更是与那些能够移山填海的金甲巨人们有着巨大的差别,但是,自己实在是不能够不怀疑,这些银甲玄兵之所以能够出现,是因为齐山军府的人,找到了母亲所遗留下来的科技知识。

那么,只要找到了齐山军府的人,是不是就能顾找到有关母亲的一些线索呢?

想到这里,宫羽芊极力压抑住内心的兴奋与紧张,语气依旧平淡的问悲秋鸣蝉道:“那么关于这些银甲玄兵的来历,你知道一些什么吗?”

“你为什么对银甲玄兵这么感兴趣?我不是说过我们不会在战斗中遇到银甲玄兵吗?”悲秋鸣蝉疑惑的看着宫羽芊。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万一玥蕊姑娘已经被带离了曦城的话,那我们可就要去齐威山救人了,”宫羽芊立即说道,“所以现在提前知道一些也是好事。”

悲秋鸣蝉想了想,虽然心中觉得宫羽芊对银甲玄兵所表现出来的好奇有些异样,不过他也说不出到底有什么地方不对,横竖想了想,觉得她的顾虑也不是没有道理,于是便说道:“这些银甲玄兵的来历我倒是真的不是太清楚的,只知道第一次出现便是齐山都天带领着他的门人弟子们操纵这些银甲玄兵对抗魔月半岛,只把他们打得落荒而逃,直到血明月亲临在止住了溃逃的态势,在那之前,便从来没有过这些银甲玄兵出现的记录了。”

“那你操纵过这些银甲玄兵吗?”

“没有,”悲秋鸣蝉实话实说,“齐山都天从来不让我们去碰这些银甲玄兵,事实上,就算是齐山军府之内的人,除了他严格遴选的成员之外,根本没有人有机会接近这些银甲玄兵。”

“我知道了,”宫羽芊心中有些失望,不过同时也更加坚定了之后一定要去齐威山走一趟的想法,“那关于之前所说的你和齐少飞之间的杀父之仇,难道就是齐山都天?”

一听宫羽芊这样问,悲秋鸣蝉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宫姑娘,这是我和齐山军府的私人恩怨,”他语气顿时变得十分的冰冷,“你自愿来帮助我解救玥蕊,我十分的感激,日后我也必定会报答与你,但是若是你想以此探听我的私密,那我便只好说对不起了!”

宫羽芊微微一愣,她没有想到悲秋鸣蝉居然会对这件事情如此的敏感与忌讳,刚想说点什么来缓和一下现场冰冷的气氛。这个时候,宫羽芊却察觉有一群人接近了,连忙收住了口,站起身来,站到了悲秋鸣蝉的身后,同时用眼神将这个情况传递给了悲秋鸣蝉。

悲秋鸣蝉在接受到宫羽芊的示意之后,便很快也调整好了状态,就在这时,门便被打开了。

一群模样清秀,花枝招展的少女托着装着酒的玉壶以及盛放这水果点心的玉碟、玉碗缓缓的走了进来,将这些水果。点心和酒依次摆在了桌子上。

刚刚那名侍者在之后走了进来,笑容依旧是一成不变的恭谦,对悲秋鸣蝉说道:“玥蕊姑娘稍做准备之后便会来见贵客,在此之前请贵客稍待,品尝一些酒水点心。”

悲秋鸣蝉心中冷笑,心道玥蕊已经被齐山军府的人抓去了,你到哪里去给我找一个正在准备来见我的玥蕊?不过心中却是一点都没有表现出这种情绪出来,直接点了点头,然后说道:“知道了,退下吧。”

那名侍者见悲秋鸣蝉让自己退下,脸上有一瞬间闪过了松了一口气的神色,随后便行了带着那群少女,退出了房间,并且再一次关上了房门。

再一次确定了没有人在外面偷听之后,宫羽芊在悲秋鸣蝉耳边轻轻说道:“我有预感,我们如果不吃点喝点什么的话,那么便很难继续进行下一步的啊。”

“你觉得······”悲秋鸣蝉看着摆的慢慢一桌的酒以及水果点心,问宫羽芊道,“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古怪呢?”

“古怪?”宫羽芊奇怪的看了看悲秋鸣蝉一眼,说道,“若是有古怪的话,那你这个杀手不是应该会比较有发言权吗?”

“我是一个杀手,不是下三滥的小人,”悲秋鸣蝉纠正着宫羽芊的错误认知,“下毒的事情,我是绝对不会去做的。”

宫羽芊并没有和悲秋鸣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看着看着桌上的酒和食物,心中想道:若是真的有毒的话,那他们是想要毒死自己和悲秋鸣蝉呢,还是只是想将他两放到之后在另行处置呢?

若是后者的话,那自己有穹灵剑在手,能够消除任何因为毒物所造成的负面影响,但是若是前者的话······

穹灵剑只能够消除对精神力上的负面影响,对于身体的伤害还是会存在的,若是只是昏睡药物还好,要是用了什么能够让自己全身无力的毒药的话,那自己可就没有任何抵御能力了,而且她还不能够保证水莱丽天的人真的不想就这样将自己和悲秋鸣蝉就地毒死,若是这里面是能够致死的剧毒的话······

宫羽芊心中开始盘算着自己是不是应该假意吃一些桌上的食物,然后引水莱丽天的人进行下一步的动作。

表面上看来,这当然是一个十分聪明的计划,但是问题是,这个假意之中,要掺和进多少的“真”,才能够足够欺骗的了水莱丽天的人呢

宫羽芊眼角余光不经意的扫过了自己身处的这个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她有预感,就在刚刚那些侍女们将酒水和食物端进来之后,房间之中有些地方变得不一样了。

她现在感觉得到,有一双眼睛正透过这件房间之内的某处与外界相同的连接点,正在看着自己和悲秋鸣蝉的一举一动。

这样想着,宫羽芊抬起头,看向了悲秋鸣蝉,却意外的发现此时悲秋鸣蝉也在看着她,两双眼睛对视的瞬间,宫羽芊立即意识到,悲秋鸣蝉对此也已经有所警觉了。

宫羽芊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缓缓的在酒桌上的酒杯之中斟满了一杯酒,举起,向着悲秋鸣蝉扬了扬眉毛,然后送到了唇边。

水莱丽天的一处隐秘暗室之中,一个风韵妩媚的紫衣女子,透过了监视装置看到了这一幕,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

“去,通知三爷和四爷,就说人已经握在我们的手掌心里面来了,”紫衣女子吩咐一旁的侍者道,“让他们来将人领走!”

“是,甄夫人!”侍者向着说话的紫衣女子微微一行礼之后便转身快步的离去了,原来她就是水莱丽天的主人,甄夫人。

甄夫人吩咐完身后的侍者之后,便再一次将目光透过监视装置看向了悲秋鸣蝉与宫羽芊所在的房间之中的场景,当她看到了两人已经瘫倒在了地上的时候,满意的微笑之中却也带着一丝可惜。

“哎,又是一个帅气的小伙子,不过没有办法,谁让这是齐山军府的命令呢,这里谁敢得罪他们啊?不过呢,你放心,若是你不是齐山军府要找的算账之人,你便不会有危险。”

正在感叹的时候,忽然甄夫人的身后,转来了一声森然的声音,“甄夫人,你说你找到了我们要抓的人?”

甄夫人被这森然的声音吓了一大跳,转过头来,便看到了两个身披黑袍、脸蒙黑巾、一胖一瘦两道黑影正站在他的身后,唯一露在外面的眼睛都同时冷冰冰的看着甄夫人。

“三爷、四爷!”饶是甄夫人长袖善舞,八面玲珑,在这样森然的冷眼注视之下还是微微在颤抖,努力的老半天,终于让自己的声音恢复的正常,挤出一个笑容道,“你们看,是不是你们要找的人?”

甄夫人口中的三爷、四爷全名叫齐三与齐四,两人都是齐少飞的心腹近卫成员,之前他们在凌东的帮助下成功抓走了玥蕊之后,齐少飞便知道悲秋鸣蝉已经得到了消息,一定会赶到曦城来救人,于是便抢先一步买通了水莱丽天的掌事妈妈,也就是甄夫人一道设下圈套,诱捕悲秋鸣蝉。

只要是前来找玥蕊的男子,全都先放倒了之后在让齐三与齐四前来辨认,若不是,那便有不做任何事情,待到那人清醒,也只会以为自己喝酒宿醉,并不会闹出什么乱子来。

而如果是齐少飞所要找的的人的话,那便就是齐三齐四需要处理的事情了。

齐三与齐四走到监视装置前,看了看仰面躺在地上的悲秋鸣蝉,冰冷的脸上忽然露出了一个让人毛骨悚然的狞笑,道:“不错,就是他!”

甄夫人闻言一喜,看来这一个多月来的麻烦终于要划上一个句号了,天知道自己这一个多月来放倒了多少之前来水莱丽天的常客,损失了多少的生意,只为了配合齐山军府去抓那个得罪了齐少飞的玥蕊的情人,每次看到大把大把的银子在自己眼前不翼而飞,甄夫人的心中都在流血,但是没有办法,齐山军府她是绝对得罪不起的,所以也就只能够在心中将玥蕊和她的情人问候而来千百遍,并且下了决心,这一次玥蕊若是回不来,那便罢了,若是回来的话,那定要让她尝一尝自己的厉害,让她知道知道何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体验。

齐三和齐四两个人自然是没工夫去管甄夫人的心中所想的了,在确定现在躺在房间之中的是悲秋鸣蝉无疑之后,齐三和齐四便要求甄夫人带他们去悲秋鸣蝉的房间,让他们带走他。

甄夫人却是没有动,现在虽然她心中思绪万千,但是有些事情还是要先说清楚的。

“两位齐爷,在此之前两位是不是应该将之前答应过奴家的,嗯,那个······赏钱先结清一下呢?”甄夫人笑得非常谄媚,语气却是十分的坚决。

第三百八十二章 水莱丽天风波(下)

一听到甄夫人这样说,齐三和齐四都不由而同的露出了鄙夷的神情,这个女人,当真是钻到了钱眼里了,除了钱,怕是其他什么东西都看不到了吧。

“你放心吧,答应给你的报酬,我们是不会少一个子儿给你的!”相比较于根本就不屑于搭理甄夫人的齐三,高大黑壮的齐四倒是出乎人意料的好脾气,温言对甄夫人道,“但是好歹你要让我们先完全确认了那是我们要找的人在说啊,不见到他的真人,我们怎么好将报酬给你呢?老板娘,做生意的规矩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这你都不知道吗?”

甄夫人还想要在说些什么,但是转念一想,齐四的话自然是全然没有任何问题的,她也实在是找不到什么合适的话来反驳,而更为重要的是,自己也是绝对惹不起他们的,虽然水莱丽天之中也养了高手,但是齐三齐四的背后可是齐山军府啊,这可是和桃源盟并驾齐驱的大势力,怎么是自己这个小小的售颜卖笑之地能够比得上的呢?

想到这里,甄夫人也就不再坚持了,上前几步,朝着齐三和齐四做了一个请跟我来的手势,然后说道:“既然齐四爷都这样说了,那我也不做那不识抬举的事情,两位,跟着我来吧。”

在甄夫人的带领之下,齐三、齐四两个人片刻之后,便走到了宫羽芊和悲秋鸣蝉所在的那个雅间门外。

站在门外,齐三与齐四却都是停住了脚步,没有推门进去的意思,甄夫人心中感到奇怪,正要开口询问,但是眼睛却是先一步察觉到了齐三与齐四的真实意图。

他们是想让自己推开门,等到自己确认门内的情况已经真的尽在掌握了,他们在进去!

这两个罔夫!甄夫人心中暗自骂道,想来她一个腰缠万贯的青楼老板,从来都是男人为她赴汤蹈火的份,还从来没有那个男人会让她为自己蹚雷的,更不用说自己还是一个全然不会武功的普通女人,而让自己蹚雷的是两个身怀绝技的高手了。

但是现在的这种情况,好像也由不得自己说半个不子了吧。

心中十分清楚的甄夫人,叹了口气,迈步走过齐三齐四的身边,来到了雅室门前,缓缓的推开了门。

她想好了,不管屋内是一个什么情况,她都要将这两个该死的家伙和引进来,若是真的有什么变故的话,那倒是最好了,到时候就好让他们尝一尝被人坑死,是一个什么滋味了!

什么?她这么做怎么就不怕齐三齐四找她算账?笑话,到时候若真有变故,两方人马打的不可开交,哪里会有人顾得上她?反正她已经打定了主意,若是真的有什么变故,不管最后齐三齐四是不是能够顺利的摆平里面那两个人,她都准备不让他两活着离开水莱丽天了,反正两虎相斗必有一伤,以自己手下养的那些人,解决两只伤虎还是没有问题的,到时候若是齐山军府的认为问罪,就将一切推到现在屋内的人身上去便好了,反正也是死无对证了,齐山军府没有确凿的证据,也不可能真的奈何得了自己的。

这样想着,甄夫人推门走进了雅室之中,而让她十分失望的是,这个雅室之中,没有任何的异常,之前进来的那个贵公子模样的人和他的侍从还像之前自己在百目镜之中所看到的那样,躺倒在地上,连躺倒的姿势都不曾有一丝一毫的改变。

失望之余,甄夫人又明显的松了一口气,于是便转身朝着门外的齐三与齐四说道:“无事,进来吧。”

齐三与齐四听到甄夫人这样说,也不疑有他,迈步走进了房间之中。

一进门,便看到了躺在地上的两个人,其中一个侍从打扮的貌美男子他们并不认识,不过另外一位却是他们非常熟悉的一个人了。

“如何?现在可以将我应得的东西给我了吧?”甄夫人站在一旁,面容逐渐显露出急切的神色。

真是受不了这个见钱眼开的女人!齐三皱了皱眉头,看了看一旁的齐四,说道,“四弟,你去和甄夫人结清她应得的报酬,我带这个叛徒去见二少爷!”

齐四点了点头,然后转身与甄夫人一同走了出去。

齐三回过神来,看了看躺在地上的悲秋鸣蝉,笑道:“大少爷,好久不见了,我们和二少爷可是非常的想念你啊!”

当然了,现在的悲秋鸣蝉自然是不会会齐三得意的笑语有所回应的,而齐三自然也不会指望悲秋鸣蝉现在会顺着自己的话来给予回应,转身投向了另一边的宫羽芊。

这个人要如何处置呢?齐三摸了摸下巴,陷入了沉思之中。

看上去只是一个毫无修为与武学的普通人啊,带回去似乎也没有什么用处,二少爷要的就只有悲秋鸣蝉一人,要是将这个小白脸带回去的话,说不定还要因为自作主张而被二少爷责骂,不如······

“小子,怪只能够怪你识人不明,居然跟在悲秋鸣蝉这个祸星的后面了!”齐三狞笑一声,朝着宫羽芊伸出了手便想要结果了她的性命,“死了之后,可不要找我哦,要找,就要找悲秋鸣蝉算账!”

话语之间,齐三刚要动手,却见眼前躺在地上的貌美男孩居然一瞬间消失了踪影,还没等到他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忽然后颈一阵剧痛,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识人不明?呵呵,你怎么不说自己有眼无珠呢!”宫羽芊看着躺倒在地,真的已经失去了意识的齐三,笑容可掬的说道,“秋公子,地上凉,你还是先起来再说吧。”

刚刚水莱丽天的侍女们端上酒水的时候,宫羽芊和悲秋鸣蝉便一致肯定,这些酒水与点心水果之中绝对被人做了手脚,但是现在他们是想要引水莱丽天的幕后之人出现,所以不得不冒险引蛇出洞了。

宫羽芊假装举起了酒杯,然后慢慢的一到嘴边,却是安运真气将酒水尽数蒸发,然后轻声问悲秋鸣蝉道:“能够看得出,这里面有什么玄机吗?”

“对于毒物,我并不擅长。”悲秋鸣蝉说道,“不过,我可以肯定不是致命的毒药,多半是能够使人昏睡或者是让人身体虚弱,真气受阻,无法施展武功的药物。”

“这么肯定?”宫羽芊问道。

“没错,齐少飞是不会这样轻易的让我死的!”悲秋鸣蝉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相当的自信。

“原来如此啊,”宫羽芊想了想,然后又问悲秋鸣蝉道,“那我们就装晕将他们引出来?”

“计策不错,但是有一个问题,”悲秋鸣蝉有些犹豫,“若是他们只是下了是我们身体虚弱无法反抗的毒,我们装晕,不是就暴露了吗?”

“这个简单,”宫羽芊立即说道,一边将一块糕点放在嘴边,用真气将其迅速分解,做出被她吃掉的假象,“要是他们真的是那样做的话,那在我们进食之后,他们便会主动的来找我们的,要是他们在我们进食完毕之后还不出现,那就说明他们实在等我们毒发,倒是后我们假装昏迷,绝对不会有任何的差错!”

悲秋鸣蝉听到宫羽芊这样说,心中也觉得有道理,于是便点头同意了宫羽芊的计谋。

现在看来,竟是出乎人意料的顺利。

宫羽芊的招呼声响起,却见悲秋鸣蝉从地面上一跃而起,看着躺着的齐三,面上带有一丝惊异的神色。

“居然是他?”悲秋鸣蝉喃喃自语道,似乎对于齐三的出现颇为感到惊讶。

“怎么,他是齐山军府的什么大人物吗?”宫羽芊见悲秋鸣蝉语气惊异,便疑惑的问道。

“倒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只是呢,这个家伙是齐少飞的贴身近卫,是绝对不会离开齐少飞的身边的,现在出现在这里,那便只能说明一件事情,”悲秋鸣蝉解释道,“齐少飞,就在这曦城之中了。”

“嗯?”宫羽芊看了看悲秋鸣蝉,有些不解的问道,“你不是早就知道是齐少飞绑走了玥蕊姑娘了吗?”

“我没有想到齐少飞竟然会亲自来!”悲秋鸣蝉一边说着,一边紧锁眉头,有些不安的说道,“齐山军府和桃源盟一向是互相看不对眼的,现在齐少飞身为齐山军府的现任掌事人,居然亲自到桃源盟逍遥十三城的领地之上来,这其中只怕是不那么简单的了。”

“好了,这就不关你的事情了吧?”宫羽芊说道,“只要成功的救出了玥蕊姑娘,你的事情也就可以结束了对不对?”

心中想的却是,好像顾熙言就是桃源盟的十分重要的人物吧,这件事情我要不要插手呢?

想来想去,宫羽芊决定还是先解决眼前的问题,然后再考虑齐山军府和桃源盟的矛盾,于是便问悲秋鸣蝉道,“外面还有一个,我们就在这里等他来?”

悲秋鸣蝉给出了一个否定的回答道:“齐四这个人是比较谨慎的,而且他们之间肯定是配备的远程联络装置的,所以在和齐三获得联络之前,是不会在进如这个房间的。”

说完这句话之后,悲秋鸣蝉有补充了一句:“等他和甄夫人商量好了报酬问题之后,他是一定要和齐三联络的,所以,我们还是先想办法将齐三带出水莱丽天即可,若是等齐四意识到了我们已经将齐三摆平了的话,而在招来一帮齐山军府的援军,那可就不好办了。”

“远程联络装置吗?”宫羽芊想了想,然后对悲秋鸣蝉说道,“你能将那个什么远程联络装置给找出了吗?”

“你要那玩意做什么?”悲秋鸣蝉疑惑的问道,不过还是依照宫羽芊的要求在齐三的身体上翻了了翻,然后从他的身上找出了一小张画着符咒的金箔,递给宫羽芊道:“就是它了,传音符,你想要做什么?”

“做什么?自然是要做一些有意思的事情了!”宫羽芊嫣然一笑,笑容却是让悲秋鸣蝉暗自觉得有些背脊发寒。

因为,此时,宫羽芊说话的声音,已经完全变的和齐三一模一样了。

就在这个时候,宫羽芊手中的那道传音符忽然开始泛出了一片红光,并且似是在微微的震动。

“这是有人要联络齐三了,”悲秋鸣蝉看到这样的场景,立即对宫羽芊说道,“肯定是齐四,你真的要这样做?齐四可是不是一个好糊弄的人啊?”

“总要试一试吧,不管如何都比直接让他知道我们已经撂倒了齐三而让他立即冲出去要好得多吧,”宫羽芊说着,将传音符递还到悲秋鸣蝉的手中,然后说道,“咯,快点与那一边取得联系,让我好好的会一会那个人!”

这样一说,悲秋鸣蝉也没有办法了,只好伸出手指,在传音符上点了点,随即,传音符之上的红光便消散了大半,齐四的声音从里面传了过来,说道:“齐三,怎么回事,怎么现在才和我联系上?”

“我要将这里处理妥当,刚刚一时没有来得及将传音符取出。”宫羽芊的声音再一次变幻出齐三的声音,不紧不慢的对齐四说道,“你那边如何了?”

“搞定了,你说的真不错,那个女人真tm的是一个见钱眼开的奸商!”齐四的语气之中带着一丝的怒意道,“二万两银子,她还真敢开口!”

“好啦,现在不是和她计较的时候,”宫羽芊回道,“你快过来,我们一起将人带走!”

“我回去?”齐四一听这话,心中便感到了些许的疑惑,不禁问传音符那边的宫羽芊道,“不是说好了,我们各自事情办完之后,直接到水莱丽天之外会和的吗?”

不好!听到这里,悲秋鸣蝉心中暗自叫遭,宫羽芊多半这是要露馅儿了,如果下一刻宫羽芊没有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的话,那多半是要糟糕了。

但是宫羽芊的反应,却是大大的出乎了悲秋鸣蝉的意料之外。

“我这不是······”宫羽芊的语气依旧不敢,十分平静的说着,但是在说道“是”这个字的时候,却是瞬间变换了脸色,变成了一副惊恐的表情,惊叫一声:“啊!!!”

这一下,不仅仅是传音符那一头的齐四,就连悲秋鸣蝉也是吓了一大跳,若不是他定力足够,说不定便会跟着宫羽芊尖叫起来。

“三哥,你那边怎么了!??”另一边的齐四自然也是一瞬间就慌了神,连声询问道。

宫羽芊却是不在搭理他,将手中的传声符一扔,然后飞速来到悲秋鸣蝉身边,一拉他的胳膊,轻声快速的说道:“走,快藏起来!等他上门了!”

“你说什么?”悲秋鸣蝉被她忽然这么一拽,显得有些不知所措起来,一时没有听清楚宫羽芊在说些什么。

“没时间解释了,快藏起来!”宫羽芊一推悲秋鸣蝉,再一次说道,“在不藏起来可就来不及了!”

第三百八十三章 忽悠甄夫人,成功离开

其实悲秋鸣蝉现在对于宫羽芊是不是真的能够将齐四引到这里来实在是抱有深深的疑虑的,不过他不是一个不顾大局的人,知道现在的时间确实十分的紧张,于是便不再多问,而是一个纵身跃到了房梁之上。

在房梁之上做好一切准备,确保自己的身形与气息绝对不会被任何人察觉之后,悲秋鸣蝉便探头查看房梁下屋内的情况,却看到让他十分吃惊的一幕。

却见宫羽芊没有丝毫的想要躲避隐藏的动作,却是双手如兰的结出一个法印,随即一道白光便出现在了宫羽芊的手中,并且迅速的蔓延扩大直至笼罩了宫羽芊的全身,随即又迅速的淡化消失,而随着白光的消散,宫羽芊的身形便也消失在了房间之中。

这是······隐身咒吗?悲秋鸣蝉被宫羽芊的这一手弄得有些惊讶,之前在和她相处的时间之中,他虽然敏锐的感觉到了她身上凌厉的气势,却是始终都没有看清她的真实修为,本来以为她是一个武道高人,没有想到在咒符一道上面也有这样的造诣。

想到这里,他不禁又想到了之前在云来镇郊外与自己交过手的千灵机芯,想到了她独有的那些自己以前看都没有看到过的奇怪术法,心中不由得感叹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怪物都喜欢和怪物交朋友。

而就在这个时候,悲秋鸣蝉忽然在门外忽然出现了齐四的气息,便立即凝神戒备,准备在第一时间的时候便将其制住,而此时屋内已经不见的宫羽芊的踪影,悲秋鸣蝉甚至是连她的气息都感知不到了,不过见识过宫羽芊的能耐的悲秋鸣蝉自然也不会去担心她的安危,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他考虑了。

比如,出现在门外的不仅仅只有齐四一个。

似乎还有甄夫人以及十几个彪然大汉,悲秋鸣蝉可以肯定,这十几人绝对就是水莱丽天的看家打手们。

悲秋鸣蝉心中开始有些犹豫起来,这些人要解决掉自然不在话下,但是若是将这些人全杀了,那就是将事情闹大了,齐少飞那边一定会知道消息。

而若是不管那些人直接将齐四解决之后带着他和齐三离开水莱丽天自然也是易如反掌之事,但是······同样的,这样做之后,齐少飞也一定会因为甄夫人的报告而知道关于自己已经来到了曦城与解决了齐三、齐四的事情。

而这样一来,玥蕊的安全就很难得以保证了。

虽然,齐少飞为了确保能够让自己就范,应该不会过分的为难玥蕊,但是在知道了自己将齐三、齐四抓走,知道行踪有可能会被泄露的他一定会将玥蕊转移甚至是直接放弃这一次针对的自己的行动,那样的话,自己即便从齐三、齐四口中得到了情报那也会因此而作废,甚至直接威胁到了玥蕊的安全。

想到这里,悲秋鸣蝉便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之中,自己应该怎么做才能够及脱身,而不会被齐少飞知晓自己的行踪呢?

门外的齐四与甄夫人自然是不会给悲秋鸣蝉细细思忖的时间的,宫羽芊刚刚假装齐三的那一声惨叫,让一向小心谨慎的齐四都一时之间慌了手脚,连忙叫上了甄夫人带着水莱丽天的打手们回到了之前的那一间雅室之外。

这一次,齐四没有让甄夫人或是那些看家打手们先进去探查情况,他现在已经对这些人不太信任了,而是让他们将雅室的们团团围住,自己走进了雅室之中。

一进门,齐四便看到了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的哥哥齐三,顿时瞳孔一缩,急忙朝着齐三躺着的防线奔了过去,刚走到齐三身边,正要低下头查看齐三的状况,忽然颈后一股寒风猛地吹过,两眼一翻,也倒了下去。

在门外围着的甄夫人和打手们根本就没有看清是怎么一回事,门内忽然出现了一股巨大的吸力将门外的人都吸了进去,然后房门重新关上了。

甄夫人战战兢兢的站在房间里,低头看了看躺在地上的齐三齐四,和自己的十几名看家打手,又抬头看着站在自己不远处和自己对视的两人,声音颤抖的说道:“你······你们······”

究竟是怎么样的怪物啊!不说齐三与齐四,自己带来的十几名打手可全都不是泛泛之辈,居然在一瞬间就被解决掉了,而自己居然根本就没有看清他们是如何做到的。

“我们如何啊?”地面的怪物之中的一个开了口,让甄夫人稍感惊讶的是,这个开口的人并不是那位周身散发着冷冽肃杀之气的公子,而是一旁那个一直露出温和笑脸的侍者,“甄夫人,现在能叫玥蕊姑娘出来与我家公子相见了吗?”

不知是不是收到了那个小侍从的笑容的影响,甄夫人现在稍稍的镇定了下来,嘴唇也不再颤抖,而是略带强硬的看着面前的两人,语气冷然的说道:“你们想做什么?难道不知道逍遥十三城的规矩了吗?”

逍遥十三城隶属于桃源盟的势力范围,在法规礼数上面大多是比紫元皇朝的其他统治区域要松弛一些的,不过有一点却是例外。

谋害桃源盟名下的商人,任你逃到了天涯海角,都要不惜一切代价的将你找到,然后绝杀无赦。

所以身为桃源盟名下成员的甄夫人,自然也在桃源盟的保护范围之内,于是她想要向用桃源盟的名头震慑住对方。

只可惜,这一次,她算是撞到了枪口之上了。

“逍遥十三城的规矩?我是不太清楚的哦,”宫羽芊脸上依旧是一片温和,但是嘴里说出的话,却是让甄夫人如坠冰窟,“不知道老板娘是不是可以和我们讲一讲,勾结齐山军府,试图谋害桃源盟烟城主事的特使,依照逍遥十三城的规矩,应该如何处置呢?”

“你······你再说什么,我听不懂!”甄夫人之前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一点气势再一次烟消云散了,她脸色惨白的颤声辩解道,“什么勾结齐山军府?什么谋害烟城特使,你简直就是在胡说八道!”

“哦?胡说八道?是这样吗?”宫羽芊看都不看一眼正在气急败坏的甄夫人,一跃便来到了甄夫人的身前,脸上的笑容更加的温润可亲了。

甄夫人张嘴正要发出一声尖叫,眼前忽然出现了一块五菱形状的黑色小小物件,甄夫人的声音顿时被阻在了嗓子眼之中,待到看清楚眼前的物件究竟是什么的时候,甄夫人便只感觉双脚一软,瘫坐在地上。

看到甄夫人这样的表现,宫羽芊笑着将手中的黑色令牌重新放回了乾坤戒之中,心中想道:倒是真没有想到,顾熙言给她的这个无限量黑卡倒是真的有用啊。

这块令牌是宫羽芊离开末海慈航之前,顾熙言送给她的,据他所说,这块令牌是他专门为自己设计出来的,只和自己的灵能有所感应,只要自己将灵能注入令牌之中,便可以发出淡绿色的光芒。

当然,这也并不是什么宝物,只不过宫羽芊可以凭借着发出淡绿色光芒的令牌从逍遥十三城乃至整个中洲大陆之上的所有顾氏钱庄之中提取到银子。若是有什么其他需要的话,也可以凭此令牌去调动顾氏的人手为她效劳。

已经修成了先天之体的宫羽芊自然是对银子的需求十分的有限了,不过若是有些什么情报与物资需求有了顾氏的帮助那可就帮了大忙了,而且宫羽芊觉得自己也不好逢人便将自己末海慈航的身份展示出来,想着可以接着这块令牌是不是自己能够有另外的一层对外展现的身份呢?

“当然可以了!”面对宫羽芊的询问,顾熙言立即给予了肯定的答复道,“只要你手持这块令牌,那你就是顾氏的全权代表,只要是给顾氏面子的势力,就必然会给你面子了!”

于是,宫羽芊便将这块被她起名为“黑卡”的令牌收了下来,准备日后应对不时之需,不过倒是真的没有想到,居然会这么快便派上了用场。

看着眼前瘫倒在地上的甄夫人,宫羽芊决定乘胜追击,彻底的将她唬住,于是便故意说道:“如何,甄夫人,你在逍遥十三城境内私会齐山军府现任主事者的近卫,并且联合其对我们暗下毒手,是准备作为齐山军府的内应意图占据逍遥十三城吗?!”

宫羽芊这话说的相当的严厉,并且稍稍的用上了些许精神威压,甄夫人的心理顿时被彻底击溃了,磕头如捣蒜办的朝着宫羽芊告饶道:“大人明鉴啊,奴家就算是有一千个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对桃源盟升起二心啊!”

“那······他们是怎么回事?”宫羽芊指了指躺在地上依旧昏迷不醒的齐三与齐四,问甄夫人道。

“我······这个······奴家实是不知道他们是齐山军府的人啊!”甄夫人试图辩解,不过却被悲秋鸣蝉给瞬间揭穿了。

“不认识他们,不会吧,我刚刚可是明明听到你喊他们齐三爷和齐四爷,喊得十分熟稔啊。”悲秋鸣蝉冷冷的说道,“你现在说你不认识他们,你觉得我们会相信你的鬼话吗?”

“我······奴家虽是知晓他们的名字,那也不代表奴家知道他们的身份啊!”甄夫人也并非寻常女子,现在也已经恢复了镇定,面对悲秋鸣蝉的诘问,也开始为自己辩解道,“天下齐姓之人何其多,奴家又如何会知道他们便是齐山军府之人呢?”

“好了好了,”宫羽芊现在预期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所以也就不打算在这里多和这个女人纠缠,若是耽搁了,让齐三齐四转醒那可就不好了,于是便摆了摆手,对甄夫人道,“既然甄夫人你如此说,那本使便姑且相信你一回,现在我们要将这两个齐山军府的奸细带回去严加审问,这件事情目前只有你和我们三人知道,我相信这两个奸细的幕后之人是绝对不会知晓这样的一个情况的对不对?”

这话一出口,甄夫人便立即知道自己这一关算是暂时过了,至于眼前这个表面上看上去清秀可人实际上无比恐怖的顾家特使所提出的要自己保密的要求嘛······

“奴家明白,奴家明白!”当然是现在立即答应了,她几乎要担心,自己若是答应的晚了,这个恐怖的小子就会要了自己的脑袋。

“很好!”宫羽芊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目光扫过了雅房外面,虽然水莱丽天是个极其清幽的地方,不过也很难保证自己现在出去之后便不会被人看到了。

不过她也并不担心这一点,毕竟现在甄夫人已经被自己唬住了,自然是自己怎么说,她怎么做了。

甄夫人果然是一个十分伶俐的女人,看到宫羽芊的眼神望向门外,便立即意识到她在想些什么,再加上刚刚宫羽芊已经明说若是齐山军府知道今夜这里所发生的事情,便专找自己算账,立即便站起身来道,:“我为两位大人将出路清干净,两位稍等!”说完便飞快的走出了房门。

“真是个聪明的女人,”宫羽芊看着甄夫人走远之后,便笑着对悲秋鸣蝉说道,“现在看来势利的女人也是有可取的一面的嘛。”

“你信不信不只要齐少飞找上她,她立马便会将我们给卖了?”悲秋鸣蝉以为宫羽芊对甄夫人产生了好感,不以为然的提醒她道。

“我相信,”宫羽芊的回答出乎了悲秋鸣蝉的意料,随即,宫羽芊又笑着反问一句,“那你信不信我能够在齐少飞找上她之前便从齐三齐四口中知道我们想要的讯息,然后救出玥蕊姑娘?”

“你对刑讯一道很精通吗?”悲秋鸣蝉有些犹疑的看着宫羽芊,语气之中有些不确定,“齐三齐四作为齐少飞的近卫,对齐少飞的忠诚那是自不必说的了,你想要从他们的口中知道些什么,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

“我很好奇,你作为一个杀手,难道就没有自己的一套套取情报的方法吗?”宫羽芊十分好奇的问道。

“我是一个杀手,又不是间者,”悲秋鸣蝉理所当然的说道,“我只负责杀人,用我的蝉翼刀,其他的事情,我并不擅长。”

“哦,我明白了,”悲秋鸣蝉的回答让宫羽芊有些无语,不过还好,自己并不依靠悲秋鸣蝉去获取自己想要的情报,“走吧,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吧!”

第三百八十四章 得到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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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羽芊和悲秋鸣蝉自然也不会真的堂而皇之的从水莱丽天的正门出去了,所以宫羽芊用凝气成冰将齐三与齐四冰封了之后,便将其收入了自己的乾坤戒之中,然后再通过雅室的后窗,离开了水莱丽天。

当甄夫人回来的时候,雅室之中只剩下了躺了一地生死不知的打手,宫羽芊与悲秋鸣蝉连同齐三齐四都是去了踪影。

她立刻明白刚刚那名自称是顾氏特使的小子只是想要支开自己,并不是真的想要从正门出去,心中暗骂小贼狡诈的同时又在心中暗自担忧,那个狡猾的小子是不是乘着自己离开的这一段时间,在这间雅室之内做了什么手脚。

她立即又招来了一批打手,将这间雅室之中翻箱倒柜的搜了一遍,最终当然是一无所获,甄夫人却还是不放心,吩咐手下人,这间雅室从今以后便要处于封闭状态,禁止任何人靠近,跟不允许任何人进出。

这个狡猾的小白脸真是到处都透着古怪,在忙完了这一些之后,甄夫人终于有功夫静下心来好好的思考一下今天所发生的事情了,言谈作风都与自己接触过的顾氏乃至是桃源盟的人有着很大的差异,不过那块黑色令牌是货真价实的顾家信物,这一点甄夫人自认是绝对不会认错的。

难道是桃源盟的那几个大佬发现了自己与齐山军府有联系,所以想要除掉自己这颗暗钉子,又拿不准桃源盟内部谁曾经拿过自己的好处,所以才会找一个外人来解决自己?

可今天看这两个人的架势又不像啊,那么······

不管了!甄夫人收回了思绪,做出了最后的决定,不管怎么说,这两个人都是来者不善的,还是先提前与那一位商议一下,让他做好准备,到时候,实在不行,就只能先送那两个家伙上路了!

想到这里,甄夫人的嘴角所流露出的笑容开始变得狰狞起来了,她在心中想道:虽然你们可能有点本事,但是在那位大师的眼中,也不过是蝼蚁罢了!

不说根本不了解修行者实力划分的凡人甄夫人是如何沉浸在自己编织的美梦之中,于此同时,宫羽芊与悲秋鸣蝉也回到了之前他们事预定的集合地点——位于曦城东南角一家偏僻的小客栈之中。

一进房门,便看到接到了宫羽芊的召唤而匆匆赶过来的千灵机芯已经在房间内等着他们了。

“羽芊小姐,这么着急的将我召回,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千灵机芯一看到宫羽芊回来了,立即急切的问道。

“自然是有重要的事情!”宫羽芊一边将被她变成冰雕的齐三齐四从乾坤戒之中取了出来,一边不忘关切的问道,“你那边怎么样了?过来之前留下侦察兵了吗?又发现了没?”

“留下了,”千灵机芯立即回答道,“不过我所监视的那座建筑的外有具有强烈的能量磁场,所以纳米侦察兵并不能够进入建筑之内查看,我只能够让它们在能量磁场范围之外活动,监视进出的人员——目前来说还没有什么有价值的发现。”

“哦,好的,那就先这样吧,现在你先注重处理一下这两个人!”宫羽芊点了点头,指了指地上被冰封着的齐三与齐四,对千灵机芯做出了新的要求,“这两个家伙是我和秋公子在水莱丽天上抓来的这次对手的心腹,你要从他们的脑袋里面读取我们想要的情报,明白吗?”

“明白!不过羽芊小姐,您能不能够给出在具体一点的要求呢?”千灵机芯先是非常快速的答应了下来,随即向宫羽芊提出了自己建议,若是全面的读取的话,那所需要承担的运转负荷可就大了。”

“嗯,就是关于你现在所监视的那所建筑以及落倾他们所监视的那座建筑的内部情况,玥蕊姑娘现在就近在哪以及······他们到曦城究竟是有什么目的,在逍遥十三城内部,他们就近有多少同伙,”宫羽芊略微思考了一下,便将自己认为的目前最急切需要了解的讯息告诉了千灵机芯,“我们的时间并不充裕,千灵,你尽快一点!”

“已经全部收录完毕了,”千灵机芯点了点头,语气十分自信的对宫羽芊说道,“我马上就可以开始对这两个人进行讯息读取,请您先将他们周身的禁锢解除吧。”

宫羽芊纤手一抬一握,冰封着齐三与齐四身体的坚冰便瞬间化成了一片水雾四散开去。

“好了,禁锢解除了,他们马上就会醒过来,你抓紧点时间啊。”宫羽芊一边说着,一边拉着悲秋鸣蝉往门外走去。

“哎,你做什么?”悲秋鸣蝉被宫羽芊的这个奇怪的举动搞的满头雾水,“你为什么不让我旁观?”

“这种场面可不是适合你这样的纯良青年看到啊,”宫羽芊一边说着,一边将悲秋鸣蝉拉出了房间,悲秋鸣蝉的抗拒根本就没有起到一点的作用。

“纯良?我?”悲秋鸣蝉对于宫羽芊对自己的评价很是吃惊,“你说我······纯良?”

他可是个杀手哎,而且还是一个名满中洲的顶级杀手,手上已经有了无数血债的他居然被人说成是纯良青年,倒是真的让悲秋鸣蝉倍感哭笑不得,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对啊,你是很纯良啊,”宫羽芊理所当然是说的,“一个单纯的良家少男······我没说错吧?”

那······倒是没错,不过你对纯良的解释倒是真的很别具一格啊,倒叫人大开眼界!悲秋鸣蝉心中腹诽道,忽然他想到了一个十分重要的问题——宫羽芊说接下来屋内的画面不适合我这样的纯良青年看,而在她的解释之中,纯良指的是纯洁的良家少男的,那不适合纯洁的良家少男看得场面就是······

悲秋鸣蝉忽然很想去见识一下“不适合纯良的青年看到的场面”究竟有什么样的内容。

不过这也仅仅就是想一想罢了,他担心现在自己贸然闯入的话,那便极有可能影响到千灵机芯的审讯——啊,用千灵机芯的话来说是读取进程,从而一想到了之后援救玥蕊的行动。

所以虽然对千灵机芯就近和齐三与齐四在房间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十分的好奇,不过悲秋鸣蝉也强忍着没有破门而入去一探究竟,只是侧耳听着房门里面飘出来的声音,以此猜测着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紧闭的房间之内不是会传出一些零零碎碎的粗壮的闷哼声,声音虽然粗壮,但是却有无比的低沉,虽然只有零星点点,不过悲秋鸣蝉却能够感觉到在这闷哼之中透露着的是极大的恐惧和痛苦,他终于有些忍受不住这种愈加弥漫着好奇与未知的沉默气氛,转身试探性的对宫羽芊道:“齐三与齐四是齐少飞的绝对亲信,一般的酷刑审问是绝对不可能让他们出卖齐少飞的,千灵姑娘她,能行吗?”

“听千灵说过,你和她曾经交过手,”宫羽芊笑道,“对于她的能为,你的心中没有一丝估量的吗?”

这根本就是两码事情好吧!悲秋鸣蝉心中吐槽道,他和千灵机芯交过手,对于对方的战斗能力自然一点都不怀疑,但是这个她审讯犯人,获取信息的能够根本就是两回事情好吧!

想到这里,悲秋鸣蝉刚要开口向宫羽芊指名这一点的时候,房间的门就在此时开了。

“怎么样?”宫羽芊问从屋内走出的千灵机芯道,“我想要的讯息,你得到了吗”

“已经全部得到了,”千灵机芯笑了笑,给与了宫羽芊一个十分肯定的答复,“这两个人的精神力防线可比宫羽心要脆弱的多了,你所需要的讯息,已经全部被我读取到了。”

“太好了!”宫羽芊高兴的一挥手,对悲秋鸣蝉说道,“秋先生,你和千灵就在这里稍候片刻,我去将里面那两个家伙处理了,顺便将通知落倾他们结束监视,回来一同商议下一步的计划。”

“处理?”悲秋鸣蝉被宫羽芊的措辞下了一大跳,他感觉这个少女再一次的超乎了自己的想象,“你要杀了他们?”

“自然不是要取他们的性命了,”宫羽芊回答道,“放心吧,善后的工作千灵已经做得差不多了,我只是做一点最后的收尾工作。对吧?千灵?”

千灵机芯点了点头,可能是顾及到了一旁的悲秋鸣蝉,所以并没有多说什么其他的话,只是对宫羽芊叮嘱道:“羽芊要小心,敌人在这曦城之中······势力不小。”

“放心吧,我有分寸。”宫羽芊安慰千灵机芯道,心中想的却是,只要我联系上顾熙言,那我方战力便是整个桃源盟了,即便齐山军府的势力再大,能够打得过桃源盟这个地头蛇吗?

走进房间之中,宫羽芊看到了躺在地上神情呆滞,近乎于痴呆的齐三和齐四,笑着摇了摇头,看来千灵这一次下手是稍稍的重了一些,不过也不没有什么特别的危害,让他们自己静养一段时间,便会自行恢复了。

将他们两人重新冰封,装进了乾坤戒之中。随后,宫羽芊便离开了客栈,千灵机芯刚刚应该是已将这两个人关于今天接到甄夫人的讯息以及之后的所有记忆全都消除了,自己现在要做的,就是找一个妥善的地方将他们丢在那里,不让齐少飞亦或者是其他任何有心人知道两个家伙失去的记忆和自己有关系就可以了。

那么哪里找到能够不会让齐山军府的人发现这两个人的地方呢?宫羽芊一边这样思索着,一边将整个曦城转了一圈。

转着转着,宫羽芊便不知不觉的转到了城郊的河边,看着不断湍流着向着大海而去的河水,宫羽芊的眼中露出了理当如此的笑意。

等到回到了客栈之中的时候,宫羽芊看到碧落倾和君之剑都已经回来了,正和悲秋鸣蝉与千灵机芯四个人一道凑在一起窃窃私语着什么。这个时候看到宫羽芊进来,都将目光移到了她的身上。

“你们怎么都这样看着我啊?”宫羽芊被这几个人盯的莫名其妙,连声问道。

“你将齐三齐四怎么了?”碧落倾紧张的问道。

“没怎么了呀,”宫羽芊见到碧落倾这样的一种表情,就更加显得疑惑了,“你这么关心齐三齐四做什么?”

“你之前是不是说要将他们处理了?”碧落倾紧紧的盯着她,语气十分的严肃,“你······将他们杀了?”

“杀了?不,我只是将他们冰封起来之后,让他们随着河水顺流飘走了,”宫羽芊笑的十分恶意,“依照曦城郊外那条河的流速来看,等到几日之后,冰封溶解,他们应该已经快要入海了。”

众人都没有想到宫羽芊会是这样的一个回答,尤其是碧落倾,明显的是露出一副松了口气的模样,瞪了宫羽芊一眼,嗔道:“你呀,说话也不说清楚,我还以为你说的处理是······”

“你以为我将他们杀了?”宫羽芊这个时候却是隐去了笑容,直视着碧落倾道,“若我真的将他们杀了,你会如何?”

“我?这与我有有什么干系?”碧落倾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连忙说道,“你以为我是见不得你杀人?”

“嗯?不是吗?”宫羽芊皱了皱眉头,其他还有什么原因。

“羽芊,不管你今日是否杀了齐三齐四,那都不会影响你我之间的友谊的,”碧落倾语气真挚,“我之所以对此表示但是,是因为此举会积攒自身的罪业,若是罪业积攒过多,那必然是会影响你今后的气运。”

碧落倾言语诚恳、目光清澈,竟似完全在为自己着想,在看出了这一点之后,宫羽芊感动、愧疚只余也暗自有些哭笑不得,杀人影响自身的气运?这种说法恕她实在不能够理解啊。

不过这话,她自然也是不好明说的,于是便反问碧落倾道:“那齐三齐四是要先对我动手的,我难道不能够反抗了?”

“因自卫而失手杀人是能够受到天道的谅解的,”出乎宫羽芊的意料之外,碧落倾面对她的问题很快就给出了答案,“这和对方失去了战斗能力之后还要杀死对方是有着本质的区别的。”

这个天道······还真的是人性化啊,居然还知道什么叫正当防卫,什么叫防卫过当。宫羽芊这一回是彻底没话说了。好在这个时候,悲秋鸣蝉及时转移了话题。

“好了,关于罪业与天道的问题请你们以后在详细去说吧,”悲秋鸣蝉眼神急切的看着千灵机芯道,“现在宫姑娘已经回来了,你能够将你知道的讯息说出来了吗?”

之前他已经问了好多遍,但是千灵机芯就是要等到宫羽芊回来,才肯说,知道千灵机芯本事的他也不好用强,于是便只好干着急。

现在宫羽芊既然已经回来了,那自己自然是不能够等下去了。

千灵机芯看了看宫羽芊,在得到了她的首肯之后,才开口说道:“根据齐三与齐四所透露出的讯息来看,他们这一次来到曦城的目标似乎是要对桃源盟不利,至于绑走玥蕊姑娘,那倒是有些巧合的成分在里面了。”

第三百八十五章 齐少飞的据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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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秋鸣蝉一听千灵机芯这样说,不禁愣住了,呆滞了半天才失声问千灵机芯道:“巧合?这是什么意思?”

“根据齐三与齐四的记忆所现,玥蕊姑娘就是在花会之上遭遇了齐少飞,一开始齐少飞并不知道玥蕊姑娘与秋公子您的关系,只是如同一般的纨绔子弟一般想要轻薄玥蕊姑娘,但是却遭到了秋公子你安排护卫玥蕊姑娘的人手的阻拦,而齐少飞认出一个人是你昔日的旧交,于是便通过那个人得知了你和玥蕊姑娘的情谊,最终导致了玥蕊姑娘被齐少飞当做对付你的人质被掳走。收藏本站”

“原来······最终是我害了她,”悲秋鸣蝉一听到千灵机芯说出这一番话的时候,顿时便愣住了,半响之后才喃喃自语道,“是我害了她啊!”

“这个······秋公子,你也别太责怪自己了,这其实和你关系不大的,”千灵机芯说道,“即便齐少飞没有发现玥蕊姑娘和你的关系,从之前他轻薄玥蕊姑娘的举动来看,我想他是不会轻易的放过玥蕊姑娘的了,从这一点来说,可因为你的关系,玥蕊姑娘可能还因此免去了一番灾难呢。”

“嗯?免去灾难?”千灵机芯的话让悲秋鸣蝉微微一愣,急忙追问她道,“什么意思?什么免去灾难?”

“本来按照齐少飞的本意,不将玥蕊姑娘搞到手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而依照之前你们对那个水莱丽天的主事者的评价来说,只要齐少飞的银子给的足够多,那她是绝对不会帮玥蕊姑娘说话的,这样一来的话,玥蕊姑娘势必是难逃齐少飞的淫威,”千灵机芯一脸正色的对悲秋鸣蝉分析道,“而根据之前我从齐三与齐四那里得到的消息,在齐少飞知道了玥蕊姑娘是你所爱之人之后,便对她规规矩矩,再也没有做过任何失礼的行为。”

“真的吗?”碧落倾笑道,“没想到这个齐少飞还是一个君子呢,知道不为难妇孺弱小。”

宫羽芊听了千灵机芯这样说的时候,却是直觉的认为齐少飞的这个举动绝对不像是碧落倾所言的那样单纯明了,不过到底哪里不对呢,她也说不上来。

而相比之下,和齐少飞相处日久的悲秋鸣蝉就比较熟悉齐少飞这么做的套路何在了:“他是想利用玥蕊,变成对付我的杀手锏吧。”

“有一部分这样的原因,但其实也不完全是,”千灵机芯先是点头肯定了悲秋鸣蝉的猜测,随即又摇头补充道,“根据齐三与齐四的记忆来说呢,用齐少飞的话说,就是当着秋公子你的面前,将玥蕊姑娘凌虐至死更能够激活他的快乐。”

“真是个变态!”碧落倾被千灵机芯的这句话给惊到了,随即狠狠的骂了一句,脸上掩饰不住的是憎恶鄙夷的神情,宫羽芊虽然对齐少飞的为人颇有疑虑,但是却也没有想到这个人居然会变态到这个地步,眼角也流露出了一丝冷冽的杀意。而一旁的君之剑也露出了愠怒的神色。

倒是这件事情的主要当事人,悲秋鸣蝉,在听到千灵机芯转述了齐少飞的话之后,却是不见一丝怒意,反而嘴角勾出了一丝笑意。

虽然这抹笑意让人禁不住寒毛直立。

“呵呵,这道也真是齐少飞的性格呢,”悲秋鸣蝉看到大家都看着自己,不禁笑着说道,“不管如何,我都要感谢他在我前去将玥蕊救出来之前,保证了她的平安无虞。”

不是吧你,人家都要当着你的面前将你的爱人凌虐至死了,你还感谢他?在场大部分人一瞬间都闪过了这样的一个想法,碧落倾甚至已经忍不住想要上前呵斥悲秋鸣蝉了,就在这个时候,悲秋鸣蝉的下句话已经又说出了口:“为了表达我对齐少飞的感激呢,等一下若是遇到他的时候,我会给他一个痛快的。”

此话一出,现场几人表现各异,碧落倾刚要呵斥的话语到了嘴边便被悲秋鸣蝉这一句话给硬塞了回去,一张俏脸涨得通红。而君之剑则是嘴角剧烈的抽搐了一阵,好不容易才将一声笑给忍了下去,在转眼看到了碧落倾涨得通红的小脸蛋,顿时再也忍耐不住,张嘴哈哈大笑起来。

千灵机芯和宫羽芊倒是没有什么反应,千灵机芯是压根没有感觉这有什么好笑的。而宫羽芊呢,也不知是性格使然还是事先料到了悲秋鸣蝉会这样说,所以虽然嘴角也噙上了一抹笑意,不过却是赞许之意为多,并没有什么向君之剑那样夸张。

“好了好了,现在我们要说正事了,”宫羽芊让大家安静下来,然后继续问千灵机芯道,“关于齐少飞的本来目的你从齐三齐四那里知道了多少?”

“这个,齐三齐四那里并没有具体的讯息,”千灵机芯道,“我只知道他们是要通过水莱丽天的主事甄夫人为中间人与一个势力合作,消灭桃源盟,谋夺紫元皇朝南境控制权。”

“谋夺南境控制权?他的胃口还真是不小啊!”悲秋鸣蝉冷笑,“莫不是当求缘一败和龙渊太岁已经死了?”

“现在紫元皇朝的天下已然是开始乱了,人心思变是不可逆转的常态了,”君之剑却是有些惆怅,他虽然此行的主要目的不在维护紫元皇朝的稳定,但是看到这个以儒为尊的皇朝现在变成了这个样子,心中还是不太好受的,“千灵姑娘,照这么说的话,这水莱丽天也不像是表面上看到的那样简单了?”

“从齐三与齐四的记忆之中所透露出的讯息来看,甄夫人是一个和各方势力都有联络的专业中间人,通过水莱丽天做掩护,为有着共同利益的势力牵线搭桥,从中谋取暴利。”千灵机芯说道这里,有些歉意的对宫羽芊说道,“不好意思,羽芊小姐,关于齐山军府在曦城的目的,我实在是找不到更多的情报了。”

“我就想确认一点,”宫羽芊不置可否的问千灵机芯道,“你确定齐少飞目前就在曦城?”

“这一点我可以肯定!”千灵机芯连连点头,十分肯定的说。

“这就可以了,”宫羽芊终于露出了笑容,接着问道,“那你再说一说玥蕊姑娘现在的行踪吧。”

悲秋鸣蝉一听终于要说到自己最关心的问题了,不禁神情有些紧张,而其他人也都是一脸关切神情的看着千灵机芯。

“玥蕊姑娘她现在就被关押在我之前所监视的那做庭院之中,”千灵机芯这一次回答的十分迅速,“具体的方位我也已经摸清了,不过似乎是齐少飞与凌东都在那里面,似乎还有一架银甲玄兵。”

“好,那我们就先来分配一下任务,”宫羽芊立即斗志盎然的说道,似乎是完全忘记了千灵机芯之前所说的关于对方战力的描述,“落倾,你现在就立即前往烟城,向顾熙言说明一下曦城现在的情况,我相信齐山军府的主事亲临对桃源盟不利以及水莱丽天的甄夫人其实是一个游走在各个势力之间的中介贩子这两件事情足够引起他的兴趣了。”

“好的,”碧落倾应了一声,“你让顾熙言派人支援我们?”

“这个最后还是要看顾熙言和桃源盟的其他大佬们的意思了,落倾不必强求,”宫羽芊说道,“不过我想也无需我们强求,毕竟这一回支援我们也是支援他们自己了。”

“明白了,我这就动身,”碧落倾站起身来,“你多加小心!”

“彼此彼此。”宫羽芊回到。

碧落倾离开之后,宫羽芊便和千灵机芯、悲秋鸣蝉与君之剑商议制定如何救出玥蕊的计划。

本来以在场的四人的实力来说,齐少飞现在手头上的那点战力,收拾起来自然是不在话下,不过考虑到一定要保证玥蕊的安全,于是一定要制定一个非常详尽的计划,以确保万无一失。

“秋公子你是齐少飞的主要针对目标,所以你作为诱饵用以调动齐少飞的战力,以此削弱其防御能力是在合适不过了。”宫羽芊对悲秋鸣蝉说道,“我们兵分两路,一明一暗,秋公子你走明线去吸引齐少飞的注意,我则走暗线去解救玥蕊姑娘,如何?”

“明线?你是想让我直接从大门口突入齐少飞的据点?”悲秋鸣蝉有些狐疑的看着宫羽芊,不太相信这是她所制定的计划。

“怎么可能,那样子的话就太假了。”宫羽芊进一步向悲秋鸣蝉解释道,“我所说的明线,指的是你直接以悲秋鸣蝉的身份去吸引齐少飞的注意,那自然还是以潜入的方式进行了,放心吧,既然齐少飞知道你的实力,那必然是会防范你一手的,这一次不管你以如何隐蔽的方法潜入,都会被他发现的。”

这是要让我放心说的话吗?悲秋鸣蝉心中腹诽道,当下也不打算就这样放过宫羽芊,道:“之前甄夫人去通知齐三、齐四的时候,齐少飞应该也已经知晓了我是与宫姑娘你两人同行,若是我孤身一人前往的话,那难免也会让齐少飞心中生疑,所以我想还是要劳烦宫姑娘再一次作为我的书童和我一起行动了。”

“这个······”宫羽芊觉得自己还是和千灵机芯一起行动默契一些,于是说道,“我要和千灵负责暗线,乔装潜入,书童嘛,君公子也可以胜任啊,反正齐少飞也不可能在收到甄夫人的报告之后还详细询问悲秋鸣蝉身边的书童的长相,所以不一定要是我啊。”

“为以防万一,最好还是由宫姑娘担任吧。”悲秋鸣蝉表示出了自己的坚持。

“我也觉得宫姑娘去比较合适,”君之剑也开口附和道,他可没有给人当书童的打算,“宫姑娘的能为比我们都要高强一些,能够为我们引开更加多的齐少飞所带来的战力吧。”

四个人之中,有两个主张由宫羽芊与悲秋鸣蝉一组,在千灵机芯不表态的情况之下,宫羽芊便显得有些势单力孤了,不过她又岂是这样便让别人做了自己的主的人?眼珠子转了转,宫羽芊笑道:“好啊,既然你们都觉得我合适被分到明线那一组和秋公子一同行动的话,那我也不好在拒绝了,呵呵······只要到时候,玥蕊姐姐在看到我站在秋公子身边的时候不要太在意就好了。”

这话一出,宫羽芊满意的看到了悲秋鸣蝉的神色明显一僵,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极其不愿意回想的往事来了。心中暗笑道,隋玉庵之前给她的情报果然不错,悲秋鸣蝉身为一个顶级杀手,居然是一个极端惧内的人,偏偏玥蕊又是一个极其好吃醋的人,所以若是到时候看到悲秋鸣蝉的身边站着的是一个秀丽的女子的时候,只怕会醋意大发,让悲秋鸣蝉大感头痛一番。

果然,在想到了这一点之后,悲秋鸣蝉的心中也开始对让宫羽芊与自己同行的安全性表现出不确定起来,想了半天,才说道:“我仔细思忖了一下,还是让君兄与我一路吧,倒不用做书童打扮了,反正齐少飞也必然是没有将当时在水莱丽天跟着我的人真的当做是我的书童。”

宫羽芊见悲秋鸣蝉改了口,脸上顿时露出了微笑,向着悲秋鸣蝉与君之剑行了一礼之后,便走去与千灵机芯商议到时候如何潜入据点,营救玥蕊去了。

而君之剑呢?他刚刚只是不想扮书童,至于被分配到哪一组和谁合作那倒是并不在意,所以现在见悲秋鸣蝉并不让自己扮书童,那也就没有什么不满了。

于是,两人也开始将凑在一起商议接下了的行动要如何进行下去了。

入夜,曦城西北角,齐少飞隐秘的庭院。

密室之中,正位之上,一个容貌清秀,神色确实十分狷狂的青年正在冷冷的听取这属下的汇报。

耐心的听完属下的汇报,青年才语气凌厉的问道:“齐三与齐四怎么还没有回来?他们去哪里了?”

跪在底下的那名下属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这种事情怎么问我们呢?他们不是主事您的亲卫吗?他们的行踪我们怎么可能知道?

见底下人不答话,青年略一思索也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于是也不恼怒,而是进一步吩咐道:“快去派人去水莱丽天去找,若是找不到齐三齐四,便将甄夫人给本公子带来,我要好好的问一问她将本公子的人弄到哪里去了?”

“是!”那名属下如临大赦,正要离去的时候,另一名黑衣下属走了进来,跪在了青年的面前。

“启禀主事,屋外禁制法阵有了动静,有人传进来了!”那名黑衣人以极快的语速对青年汇报道。

“哦?”青年微微抬起眼,语气之中虽然微微有些惊讶却一点不显慌张,“发现是哪路人马了吗?”

“根据被我们锁定的气息判断,应该是悲秋鸣蝉那个叛逆!”

“哦,大哥这么快便到了,那我可要好好的招待招待,”青年立即做出喜笑颜开状,对地下人一挥衣袖道,“你们还不下去好好准备,迎接大公子?对了,快去将玥蕊姑娘请出来!”

“是,遵命!”跪下底下的那些黑衣手下们全都心领神会,高声应了一声之后,便纷纷离去了。

“呵呵,大哥,好久不见了啊,少飞真的好想你啊!”众人走了之后,齐少飞并没有立即有所行动,而是再一次的坐回了主座之上,笑得满目凶光。

第三百八十六章 佳人玥蕊

悲秋鸣蝉与君之剑潜入齐少飞设置在曦城据点的行动不可谓不顺利,轻轻松松的越过了府外的高墙,两人开始向院落伸出进发了。

“秋兄,你觉得这府苑之中这样疏忽的防御,齐少飞能够知道我们已经潜进来了吗?”君之剑看到自己两人这样如入无人之境的潜入了这座院落,不禁有些担心他们两个人并能够很好的完成吸引齐少飞注意力的任务目标。

“依照我对他的了解,这座庭院绝对不会像看上去的那样简单,齐少飞多半是已经发现了我们的踪迹了,”悲秋鸣蝉看了看四周,然后对君之剑说道,“即便他们没有发现我们那也无妨,千灵姑娘已经将齐少飞在这座庭院之中的主要活动区域都告知我了,若是他真的迟钝到了如此的程度,那我便主动的去找他便好了!”

就在两个人商议的同时,紫元皇朝西北部边境,军王求缘一败的大营。

在见到了元稹的旗帜之后,求缘一败便放弃了越过紫元边境将战果扩大到乾天境内的想法,而是在自己这一边安营扎寨了下来,等待后续军队的到达,而在另一边驻扎在乾天境内元稹的部队好像同样是在等着一些什么,不曾有过将要有所行动的迹象,反而同样是在对面安营,与求缘一败展开了对峙之势,似乎同样是在等待着什么。

“军王殿下,我们要等到什么时候?”大帐之中,阳雪心询问求缘一败下一步的行动计划,“对面的动向十分的诡异,我们就这样静等下去,只怕不久之后,乾天再生异动,到那时候,我们的处境可就被动了。”

“动向诡异?阳宁郡侯言过其实了吧?对面之人不就是在和我军一样只是在那里等待部队集结而已吗?”求缘一败言语轻松的说道,“放心吧,元稹不是疯子,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一次双方之间如此贸然的开战,是孤与他都不愿意见到的,此次孤在边境与他一会,便是要通过谈判彻底解决这次的事件。”

其实求缘一败本来是想说这次的闹剧的,但是看了看阳雪心,闹剧一词便是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了。

“那,既然如此,元稹为何到现在都不与殿下一会呢?”阳雪心依旧表示了担忧,“刚刚斥候前来报告,说是元稹大营之中异动频频,元稹在安营之后,连派出十几路轻骑往四周离散而去,动向不明,但是都是手持他的令节,想必是元稹有交代重要的任务让他们去办了,现在这种情况之下,实在不能不让微臣心生疑惑啊!”

“无妨,无妨,”求缘一败依旧是那种了然于心的微笑,“虎熙军已被我军冲垮,兵员将帅均已经四下逃散,而然虎熙军乃是元稹一手扶持起来的,他是不可能坐视虎熙军的编制被撤销的,所以,他就必须乘着局势尚可以挽救的现在,将虎熙军的底子再一次的归拢起来,这样才能在将来讨论虎熙军归属问题的时候获得主动,所以根据孤的想法,元稹此时按兵不动便是在处理虎熙军的那些残兵败将的问题。”

“我明白了,就好似军王殿下也不会坐视风旋军被撤销编制是一个道理,对吧?”阳雪心了然道,“军王殿下,等待后续的大军集结,是想在声势上压过元稹,以能够在未来的谈判之中获取更多的利益,而元稹则是以虎熙军的重新集结来对抗来自军王殿下的威压,以此确保自己在未来谈判之中的地位。可是军王殿下,您为何不乘着这个机会,一举消灭元稹呢?现在的情况是,我军的集结已经基本完成了,现在人数上我军占据了绝对的优势,再加上您与政后殿下与左大将军之力,一举消灭元稹不在话下,为何不趁此机会拿下元稹这个紫元最大的威胁,为皇朝立下盖世功勋,反而要与他谈判,将机会白白坐失呢?”

“第一,孤与政后以及左大将军三人合力,灭眼前的乾天军队容易,但是想要杀元稹,却是困难,他的能力不下于孤,即便在孤三人合力之下无法取胜,脱身却是不难的,到时候便是紫元与乾天的全面开战,生灵涂炭,非是中洲之福。”求缘一败此时是真的将阳雪心当成了自己能够悉心培养的后辈了,若是换做旁人如此猜度自己的心思,还提出与自己的决议南辕北辙的提议的话,自己即便不即刻将其杀了,也一定会将其轰出帐外的。而现在,他却是在细心的为阳雪心解惑,“至于第二点嘛,便是即便孤等在此地真的将元稹击杀,亦不会造成乾天内乱与元气大伤,因为元稹之后尚有凤羽将臣与月尽孤阳,此二人比之元稹能力虽有些许欠缺但是野心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乾天若失元稹而由他们二人掌权,那局面便是难以控制了。所以为了双方现在的和平局面的维持,元稹永远都是紫元在乾天上层问题上面的最好的选择······至少,孤是这样想的。”

“怕只怕其他四位殿下不是这样想的啊,”阳雪心这个时候才将自己手中的那封信函提给了求缘一败,“龙邈加急密令,上面有四王的联名印信,内容······只怕是殿下您不想看到的了。”

这个时候求缘一败才明白阳雪心之前的问话并不是出自自己本身的疑惑,而是在龙邈命令之下对于自己的关心,欣慰之余又有一丝说不出的失落感,默默的结果信函,目光匆匆的扫过之后,求缘一败开口了,“这封命令,有些不对。”

“不对?怎有可能?”阳雪心惊讶道,“格式与印信都没有问题啊?或许内容有些不妥,但是,若真的其他四王之中对您的做法有所非议的话,那也就不足为奇了。”

这封命令是以帝都五宫廷的名义发出的,大意便是已经知晓求缘一败已经击败乾天军队,解除了阳宁郡的危机。而龙邈方面也已经知道元稹此时已经到达边境与求缘一败呈现对峙的态势,便下达命令责问求缘一败为何畏缩不前,将元稹拿下。然后便是一套十分冠冕堂皇同时却是暗含威胁意为的标准官方辞令了,不管怎么看,这都是一封求缘一败的同僚们因为不满意求缘一败在边境消极保守的做法而下达的一封表示自己不满的一封公函,没有什么不妥的啊。

“阳宁郡侯,你刚刚执掌阳宁郡,换句话说,便是刚刚步入紫元皇朝的上层权力圈,所以有些事情你不了解,惯用历史思维去理解那也是正常的,以后你就明白了。”此时的求缘一败的脸色变得有些凝重,“这封信函,不可能是四王联名发给我的,因为与乾天在现阶段内维持和平是我与金王壁留影、律王季无私以及言王龙渊太岁共同的意向,而现在季无私虽然死了,但是代律王玥璇玑却是并没有改变前任对于乾天的态度,所以只有可能是政王伊达启与都尉府的宫羽心才会为了达到自身的不可告人的目的才会这样做,而宫羽心此刻却又不在龙邈而远在西境,这样一来的话,这封所谓的四王联名发出的信函的始作俑者便不言而喻了。”

“政王?但是政王有如何能够获取其他四王的印信呢?”阳雪心此时也开始不安了起来,“难道是政王以其权力逼迫其他三王签名?”

“呵呵,你还真是不了解目前紫元权力顶层的具体情况啊?”求缘一败虽是笑语,但是眼神之中却是有所担忧,“但关键问题便在于此了,如你所说,四王印信确是实物,那么问题便是伊达启是如何获得着其他三王的印信的呢?不可能是他逼着其他三王交出了,更何况龙渊太岁此刻应该已经前往文渊岁龙岛了而不在龙邈才是啊?难道······”

“那,这封命令殿下您打算如何处置呢?”阳雪心问道。

“此事孤一人无法做主,必须与政后殿下商议之后才能作出决定,”求缘一败一面安排亲卫去请正在阳宁郡之中与沈宏弈商议粮草问题的洛嫔烟与无双寂,一面让阳雪心不要多想此事,“阳宁郡侯,此事涉及龙邈五宫廷之间的矛盾,甚至可能还会涉及到都尉府,所以,你便不必再过问了。”

“是,殿下。”阳雪心自然知道求缘一败此举是为自己着想的,于是便行礼告退道,“那微臣便立即前往阳宁郡接替政后与左大将继续主持粮草运输的工作。”

“很好,下去吧。”看得出来求缘一败对于阳雪心的表现十分的满意。

在阳雪心离开大营之后不久,洛嫔烟与无双寂便来到了中军大帐之中。

“军王殿下,这么着急的找孤与左大将前来到底是出了什么棘手的事情了?”洛嫔烟此时的情绪不是很高,因为她是可以离开前线去阳宁郡好给求缘一败与阳雪心创造独处的机会的,现在却被求缘一败找了回来,自然是以为自己的心中盘算被看穿了,所以十分的郁闷,“难道元稹那边有什么动作?”

“若是元稹那边有动作便就好了!”求缘一败自然是不明白洛嫔烟此时的想法,表情凝重的将那封信笺递给了洛嫔烟,“政后殿下自己看吧。”

“这个伊达启又在搞什么鬼?”在粗略的扫视了一遍信笺的内容之后,洛嫔烟叫了起来,“他这不是添乱吗?”

“你也看出来这不可能真的是四王联名发出的对吧?”此时的求缘一败脸上的担忧之色变得更加的重了,“但问题是,这个信笺之上的四王印信确实货真价实的,这样一来现在的问题便严重了,那就是伊达启如何会得到这四王印信的?”

“宫羽心那边有消息传过来吗?”无双寂此时抓住了问题的要点,“伊达启不足为惧,现在怕只怕宫羽心在背后搞事情,这就麻烦了!”

“这件事情应该不大可能是宫羽心在搞鬼,”洛嫔烟分析道,“宫羽心的性格我们都十分的了解,若真是她在背后做主谋的话,那么不可能现在还呆在西境不回龙邈主持大局啊。”

“现在问题关键在于,伊达启是如何得到其他三王的印信的,”求缘一败强调道,“玥璇玑暂且不谈,我们姑且认为她与伊达启之间还有达成某种交易的可能性,不管这种可能性是多么的微乎其微。龙渊太岁和壁留影,是绝对不会和伊达启搅在一起做出这种愚蠢的举动的,壁留影为了这一次乾天与紫元的商贸互通的谈判几乎是将自己的全部身家给搭进去了,若是真的全面开战的话,他恐怕是要倾家荡产的了。”

“没错,为了保证边境局势的稳定,他之前都几乎要与我翻脸的了,”洛嫔烟应和道,“至于龙渊太岁嘛,不好说啊,此人作为紫元皇朝的开国言王,活了六百多岁的老怪物了,心思实在是太难以猜度了,寂,你怎看?”

“龙渊太岁虽然心思深沉,但是此刻开战是否对他亦或是中洲儒门有所好处呢?”无双寂提出了自己的观点,“我们若是从这一点上看就不难找出龙渊太岁心中所想了。”

“中洲儒门全靠紫元皇朝强盛方可独霸中洲鳌头,平压其他释道耶三教,此时若是全面开战的话势必影响紫元国运,对于儒门却对毫无益处。”求缘一败按照无双寂所说的建议分析了起来,“如此一来的话,那么龙源太岁也是不可能与伊达启在这个问题上达成一致的意向的可能了。”

“殿下的估计应该是不错的,”无双寂赞同道,随即又看了看洛嫔烟,后者同样表示了赞同,于是无双寂又提出了自己之前的看法,“那么宫羽心有没有可能与伊达启有所勾结呢?在这一时刻的这一问题之上?”

“应该也是不大可能的。”洛嫔烟说道,“一个十分现实的问题是,若是紫元与乾天全面开战的话那么必定会造成的一个结果便是由于需要有人统帅大军出战,那么军王殿下甚至是你我的声势必定会随着战争的开始而进一步的加强,而如果战争往积极的一方发展的话,那么我们的声望与权势便会到达一个巅峰时期,这是对于宫羽心与都尉府是不利的,所以,她也不大可能支持此时与乾天全面开战,并且还是由我们三人领兵。”

第三百八十七章 血罪城的叛徒?

宫羽芊看了看出现在了自己面前的这个男子,此人面容清秀斯文,但是眼神之中却带着狡诈,一头及腰长的白发之上点缀着点点冰蓝之光,身着蓝白相间的晶莹布甲,周身散发着一片冰晶幽蓝之光,手中轻摇着一把黑色雨伞,嘴角的笑意之中透着一丝掩盖不住的欲望。

“你是······凌东?”宫羽芊看着眼前的冰蓝身影,眉头微微的皱了皱,在脑海之中回想起之前隋玉庵提供给自己的额情报之中,关于凌东的相貌特征和能为武学,“血罪城的六当家?”

“哦?姑娘认识我?那倒是凌某的荣幸了,”凌东一听到宫羽芊居然一下子便猜测出了自己的名姓身份,微微有些惊奇,不过脸上却露出了更加感兴趣的神情,“在下倒还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凌东此名变得如此人尽皆知了。姑娘能否告知在下,在下的名姓,姑娘实从何处得知的?”

“并无旁人告知,只不过江湖传闻血罪城六城主有一头类似雪山冰莲般飘逸的长发,现在看来,果然是名不虚传啊,”宫羽芊笑道,“当然,若是先生并不是血罪城六城主的话,那算是宫羽芊看错了,宫羽芊在此请罪。”

“呵呵,你猜的不错,我正是血罪城六城主凌东!”凌东自然是不相信宫羽芊所说的因为江湖传闻自己有着一头冰蓝相间的头发所以便被其认出是血罪城六城主之中在他看来狗屁不通的理由,不过现在他也知道眼前的少女自然不会主动的将事情告知于他,不过没关系,等到她落在了自己的手中,那自己自然有的是办法让她乖乖的听话,“你说你叫宫羽芊?我好像真的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呢,你是那个势力的?”

没听说过?不是说末海慈航名扬中洲的吗,怎么自己这个末海慈航自己人人都没有听说过呢?宫羽芊心中感到一阵郁闷,不过转念一想这样也好,若是对手一早便知道自己是末海慈航出来的先天的话,那只怕就不好随意的打发了。

“我是烟城顾熙言少爷门下的使者,顾少爷今日获悉,齐山军府向曦城派遣大量的兵力,甚至齐山主事齐少飞本人都已经到达了曦城,顾少爷心中不安,特令我等前来查看,”宫羽芊将之前想好的身份和托词说了出来,“今日前来便是要一探齐山军府的底细,就是不知六城主为何会在此,难道血罪城也想在这逍遥十三城分一杯羹,已经与齐山军府勾结在一起了吗?”

说到最后的时候,宫羽芊的语气已经变得极为严厉,大有代表顾氏与桃源盟,向齐山军府和血罪城兴师问罪、讨要说法的意味在其中。

代表顾熙言?凌东眼中一闪,沉声道:“若是顾氏特使,必然有身份令牌,可否取出一观!”

话还没有说完,宫羽芊便取出了令牌,也不怕他不还,直接递到了他的面前了,凌东看得真切,这确实是顾熙言亲自设计的独特令牌,象征着手持令牌者是顾熙言绝对的亲信了。

那还不太好办了。宫羽芊亮出的身份倒是出乎了凌东的意料之外,之前他只当是幽泉金首之中与悲秋鸣蝉交好的杀手,被悲秋鸣蝉请来撑场子的,这样的话,自己远甚于悲秋鸣蝉的实力对上她们自然是手到擒来了,不过若是换成了顾熙言的人的话······

且不说顾熙言财大气粗,究竟能请到怎么样的高手那是谁都说不准的事情,也不必提及桃源盟与血罪城之间还算融洽的关系,就是桃源盟背靠末海慈航的这颗大树,翷飏那个老怪物带出来的那帮小怪物可是惹不起的啊。

想到这里,凌东便有了退却之意,但是之前齐少飞刚刚将玥蕊交给自己处置,结果自己还没来得及好好的调弄美人,先是齐少飞又遣人将玥蕊带走,后又是这个顾氏使者准备将人带走,一肚子的气现在哪里能够压抑的住呢?于是便冲着宫羽芊一抱拳,语气低沉了不少的说道:“原来是顾氏的特使,倒是失敬了。”

宫羽芊笑道:“无妨无妨,六城主既然知晓了我们的身份,应该不会为难我等了吧?”

宫羽芊这句话说的十分含蓄委婉,她的心中亦不会如此天真的以为这件事情会如此的顺利,所以她的这句话,不过是场面上的客套,她知道,凌东的下一句话,多半会与自己的想法背道而驰,最低限度,也是要出一个让自己为难的提议的。

果然,“好说好说,”凌东微微一笑,语气淡然了不少,与之前相比倒是十分符合他的儒雅翩翩的样貌了,“两位只要将你们身后的犯人交于本座,两位便只管离开此地,本座绝不干涉。”

“六城主此话之意是执意要协助齐山军府与我桃源盟为敌了?”宫羽芊心中暗道果然如此,脸色却是一沉,冷声道,“不知道六城主背后的血罪城是否与六城主统一立场呢?”

“宫姑娘这话说的奇怪,我只不过是要姑娘交出背后那位悲秋鸣蝉姘头,如何就是要与桃源盟为敌了呢?”凌东依旧笑得温和,一改之前的淫靡之色,他对待敌人的时候与对待美人的时候,从来都是全然不同的两个人,哪怕那个敌人同样也是一个美人,“再者说了,姑娘救助这位悲秋鸣蝉的姘头,难道就不是为了悲秋鸣蝉与我为敌了?”

“与你为敌?”宫羽芊听出了凌东的话外之音,声音转而微微有些惊讶道,“你不是血罪城的人了?”

凌东闻言也是一愣,他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少女竟然明锐至此,不过一次为契机向齐山军府表一表忠心,对自己以后的任务,也有好处,于是便装出一副没办法只好说实话的样子,叹了口气道:“没错,我已经叛出了血罪城,现在我是齐山军府的护山长老,所以自然是要为齐山军府效力的了!”

他这话刚刚说完,另一边,宫羽芊便接受到了千灵机芯的传音:“羽芊小姐,根据我的测谎系统的分析,这个家伙说的绝对不是实话。”

宫羽芊听了之后,心念一动,心中已经有了计较,于是回复千灵机芯道:“此事暂且不是我们需要关注的重点,现在这个家伙目前不管不是齐山军府的人,那都是我们的敌人,这家伙现在就交给我,你只管带着玥蕊姑娘离开,同时通知悲秋鸣蝉撤离即可!”

“明白了。”千灵机芯飞快的回了一句之后,便拉起玥蕊闪身而动朝着后方迅速的移动,以期待迅速的脱离这个战场。

“想走?”凌东早就在关注着千灵机芯和玥蕊的动向,现在见两人有逃脱的迹象,冷笑一声,同时双手一翻,一股极其阴寒冰冷的气息朝着千灵机芯与玥蕊,当然也包括宫羽芊的防线飞速的侵袭而去,似乎是要将三人冻结,“先问过本座的冰雪漫天再说吧!”

凌东在入血罪城之前,是一个十分厉害的咒术师,尤其擅长冰系咒术与攻击技巧,这招冰雪漫天便是他的得意之招,随着凌东的发招,四人周围的天地之间气温骤降,亦有将此间天地之间万物都冻结的架势。

宫羽芊见寒冰之气就要袭到自己身前,却是不慌不忙,左手微抬,在此施展聚气凝冰,在她和千灵机芯、还有玥蕊身前迅速的凝聚起了一道长十余丈,高八九尺的巨大冰墙,竟是以寒制寒,将凌东的冰雪漫天阻挡在了冰墙之外。

“你也会冰系法术?”凌东一见此景不由得心中大骇,“你是咒术师!”

宫羽芊微笑不语,她自然不是什么咒术师,也不会什么冰系法术,聚气凝冰是在轮回试炼场的空间之中,某一世轮回的时候,所学到的以自身真气灵能调动转化四周空气的属性,使之成为自己的坚盾与利刃。

至于为什么是冰?那就是她宫羽芊的个人爱好了。

在之前的阳宁郡一战之中,宫羽芊受到了那个影级黯阳族的威压所迫,差点沦为其奴隶,但是却因祸得福的使之精神力能够成功外放,经过这些天的修炼,加之玲珑心的辅助,现在宫羽芊对直接使用精神力外放攻击的手段已经十分的纯熟,也成功的以精神力代替了真气灵能作为聚气凝冰的主要手段,使这招的速度更快,效用更强。

当然这一切凌东自然是不知道的,虽然真相比他所想像的更加骇人听闻,但是现在他所想像和预估的结果也足够使之无比骇然的了,他并不是想玥蕊这样看不出宫羽芊真实年龄的人,她的命轮无比清楚的显示现在的她只有十六岁,也就说她是一个在十六岁的时候便已经达到了咒术使级别的冰系咒术大能了。

中洲大陆的修行等级五花八门,但就四教之内便都有自己的一套内部的等级划分与命名,武者以炼体之道以求长生逍遥,走的是比四教修行更加艰辛坎坷的路途,但是也好歹自成一道,而其他诸如咒术师、蛊师等都未算作修行一道,而只能够算作是凡人战斗职业。因为这些职业,不管实力如何强大,哪怕是能够毁天灭地,他们都也只不过有短短的一两百年的寿命,并且一生也只能够在亚玄界红尘之中感受喜怒哀乐,自然是不能够与能够获得千载万载寿元,有望超脱尘世束缚,逍遥遨游于宇宙洪荒的修行者相提并论的了。

所以这些职业的力量等级就是比较统一的了,连同没有进入真武境界的武者算在内,都以力量为凭,分为者、师、士、使、宗五个等级,每一个等级又分十八品,每品又分三十六阶,应该可以将所有的凡人强者都细细划分在内了,而宗师级便是凡人实力的巅峰,若是有了新的突破,便算是踏入修行一道,正是成为了逍遥长生大道之上的一份子,不过要想踏出这一步,就要看各人的机缘与造化了。

不过虽然品阶区分有所不同,但是这些战斗职业也与修行一道有共通的地方,比如说,若是与你对阵之人的修为品阶比你高上两个级别以上的话,你便无法看出他的修为了。

现在已经是师级正一品巅峰咒术师的凌东,在看到宫羽芊施展冰墙挡住了自飞雪漫天的攻击而自己又无法看穿宫羽芊的修为的时候,便理所当然的认为宫羽芊是一个冰系正一品巅峰咒术使了。

他自然是没有往更高的方向去想,更加没有想到宫羽芊会是修行者,乃至是一个先天。

十六岁的正一品巅峰咒术使啊,这已经够变态的了,若是级别还要再次之上的话,那还是人吗?

而另一边的宫羽芊在听到对方将自己看做是冰系咒术师,也不打算纠正他,反正即使她说了自己其实是一个先天境界的修行者,对方要么是不会相信,要么是相信了便会因此有所戒备而让接下来的战斗变得充满变数起来,这种自找麻烦的事情,她才不会去做呢。

反正自己的聚气凝冰能够凝聚冰剑、冰枪、冰龙等用以攻击,也能够凝聚成坚固的冰牢困住对方,假装一个厉害的冰系咒术师应该不成问题吧。

想到这里,宫羽芊眼角含笑,仿照之前在末海慈航看到的咒术师上位者见下位者的时候做出了一个近乎等同于允许觐见的手势道:“不错,我是一名咒术师,如何?要与我斗法切磋一下吗?”

凌东看穿了宫羽芊的这个手势,更加确信她是一个比自己等级高的咒术师,至少已经是一个正一品大巅峰状态的咒术使了,自己若是继续和她斗法的话,估计会死的很难看。

那若是近战呢?自己入血罪城之后,在大城主的吩咐与指点之下,武道一途亦有精进,而这个十六岁的少女咒术使,决然是不可能再在武学上有所造诣的,他想象不到那样的可能性。

若是以武技战斗的话,是不是赢面要大一些呢?凌东此时忽然想起了之前宫羽芊瞬间凝聚起一道冰墙阻挡自己飞雪漫天的攻势的情景,心中一紧——她既然能够瞬发咒术,那自己若是近身只怕也占不到什么便宜了。

而就在凌东犹疑不定的时候,不远处,忽然处传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两人顺着巨响传出的方向看了过去,却见不远处忽然爆发出一阵巨大而耀眼的银光,光柱之中,似有一道高十余丈的巨大身影缓缓呈现。

那个地方是······悲秋鸣蝉与君之剑所在的方向!宫羽芊心中一紧,看来这里得速战速决了!

而另一边的凌东也是心中暗道不好,齐少飞也不知道发什么疯,居然现在在曦城之中公然使用银甲玄兵,这一下不仅原定的计划全然被打乱,整个南境的局势也变得不可控制了起来。

心思各异的两人对视了一眼,却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相同的内容:我们都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就不在这里浪费时间了吧?

心念一转,两人同时有了动作,先是往后一跃,使得两人之间的距离变得安全一些之后,再往各自往自己想要去的地方离开了。

第三百八十八章 银甲玄兵(上)

那外面的天色早就不知什么时候变得阴沉下来,外面一团又一团的风舞动着天边的云,将这整个天色都变得更加稀薄,更加阴沉几分。无端端的让人心里就生出几分的悲凉之意。

原本是一团混乱的局面,原本是各自为营的场面,却是因为他们两个人的离开,而瞬时间变得简单起来。

其实本来的情况变简单,只是因为多方势力混淆在其中,容易让人看不清底,也分不清楚铭便不能够彻彻底底的搞清楚。如今宫羽芊他们。都已经各自离开了之后,整个面上也就只剩下了齐少飞和悲秋鸣蝉。

“齐少飞,你方才倒是打着一盘好算盘,是不是看着他们两方都在现场,我不敢轻易的对你下手,你才这般的状况,可是如今呢,他们都已经走了,现在这里只剩下了你跟我。你有几斤几两我是最清楚的,你还逃不过我手下三招,如今倒是赶紧乖乖跪在地上向我求饶吧,若是好好的课上三个响头,喊上两声爷爷,我心情一好,或许可以饶你一条狗命。“悲秋鸣蝉说话声音非常的得意,依旧是那样的让人听着心里不爽,十分想用自己手中的法术和砌法去将他痛扁一顿。

齐少飞这么多年来纵横江湖,纵横整个大陆,纵横整个南境,什么时候受过人这样的侮辱,受过人这样的嘲讽挖苦,他若是能够忍下这三言两语,他也就不是齐少飞啦!果然听到这个话之后,齐少飞站在原地,怒目而视,双手紧紧我成了拳头,却依然不肯退后半步。

“悲秋鸣蝉,你有什么可得意的,你手中的武器也不过就那几种而已,我都已经见识过了,如今你有什么新的招数使出来吗?若是没有的话,我劝你最好是还是乖乖的离开这里。“齐少飞就算是知道自己可能打不过悲秋鸣蝉,但是这表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一做的,毕竟如今他身后不只是自己一个人,还有他的一个手下,他的一干兄弟。

若是自己在这样一个人面前,被他三言两语就挑逗的不敢说话,不敢行动,那么日后自己在这一群兄弟面前还要怎么样立威呢,还要怎么样树立自己的威信,他简直就不能想,所以此时此刻,就算是粉身碎骨,就算是明知前面是无敌的火坑,是无边无尽的深暗悬崖,齐少飞也是断断不能退后半步的。

就算是招数上赢不了半分,首先气势上也要拿出十乘十的威力来震慑住悲秋鸣蝉。

“哈哈哈哈哈哈!我悲秋鸣蝉纵横着整个大陆这么多年,已经很多年不曾见过这样厚脸皮的人了,你小子倒也算有几分骨气,竟然比我想象的要好上几分。想不到你就是还有几分骨气,到时我也小瞧了你。既然如此,那么大家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你我各凭自己的真本事取胜吧,若是最后真的,谁折在了谁的手上,那边是老天注定的,从此这大陆之上就少了你我某一个人的名号罢了。18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又有何惧?”

悲秋鸣蝉站起来,来回踱步走了几下,他要自己的双手放在身后,然后似乎带了几分深沉的意味,只是那说话的声音似乎是用了千里去传艺的秘书,就这样真真切切的传到了齐少菲的耳朵里,仿佛悲秋鸣蝉就站在自己的耳朵旁边,在跟他说话一样,齐少飞突然就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台,将自己手中的剑提起来,横在了胸口。

“你?不要在这里废话了,有什么招数都使出来吧,到时候我看看这几年不见,你是不是有什么新的进展?”齐少飞一边说着,早就已经用了他们的暗号,向自己身后的一干兄弟,将自己心中的计策,与思良也都交代清楚了,他们就是要用车轮战,活活的拖死,悲秋鸣蝉。

悲秋鸣蝉,不是一向自视甚高嘛,从来都不愿意让别人说他会欺负后辈晚上,所以在遇到那些武功跟六叔不如自己的年轻人时,从来都是一条一,或者是车轮战,或者是大家一起上,总之不要让外面的人传出去,说他悲秋鸣蝉,欺负新来的人。

“行啦,你们几个人一起上吧,别回头,外面风声又传我呗,悲秋鸣蝉是一个以多欺少,欺负你们这些后辈,晚上你们有一个算一个有两个算两个,全部都一起上来吧,我倒要看看你们这样一群人上来,能够坚持过半柱香的时辰吗?”悲秋鸣蝉,倒也不是说真的狂妄自大,而是他身为一个早就成名许久的英雄人物,在这大陆之上闯荡了这么多年,也不是空穴来风,也不是浪得虚名,也都是凭借自己一拳一脚闯荡出来的真实名称,他手上的功法最为得意的一个便是那十里音。

将自己全身上下所发出来的任何一个声音都化为友情或者无形的攻击波,只要这个人站在他的实力范围之内,都能够在极短的时间之内射中他,你想要怎么样的逃避都是没有用的,因为你早就已经处在他的包里圈之中了,早就已经处在它的范围之内了,主要是落在了这个圈套里面,不管你怎么。一样的逃跑怎么样的?

致命都是没有用的,根本就挣脱不了。而悲秋鸣蝉在早年间也是因为这个秘诀儿大大的扬名整个大陆之上,可是难免因为他的成名技太过出名,便有许多的人,合起来来一起想了一个法子来治住它,这个是李英。也正是因为有这样一群人。悲秋鸣蝉的成名技却是已经好几年不曾用过了,他一直都在研究一个新的攻击秘术出来,只是他后面又研究的这两三个成名力,却终究还是比不上一开始的十里音。

说到实力,因悲秋鸣蝉,就能够想起来他的师傅。

他的师傅是那样一个高远的山外高人,他从小就跟着师傅一起长在山里,那山里面有各种各样的奇珍异宝,似乎他想要的任何东西在那山里面都能够找到。她原来还觉得神奇,以为所有的山都是一样的,以为每一处的山都长的跟自己脚下的五零山是一样的。

他没有父母,也没有兄弟姐妹,不知道自己从什么地方来的,也不知道自己日后的命运是怎么样的,在他的记忆之中,对于师傅的印象就是那样。

“悲秋鸣蝉,出了这个门之后,你就再也不是我的弟子拉,也与我没有半分的干洗,从此之后,山高水远。在这大陆之上,你四处飘荡去闯荡的时候,却千万不要说是从我五零山上走出去的弟子,也不要说我是你的师傅,以免你日后长出来什么大的祸,惹出来,什么了不起的名头,败坏我的名声,我只当自己小时候捡了一条流浪狗,现在他自己走了一样吧,我就当从来。都没有认识过你,从来都没有收养过你,你边自己去那大路上自生自灭吧。只是切记,无论你犯了多么大的错,最好都不要来找我。”

师傅,弟子好想你呀,不管后来我到了这大陆之上,又遇到了怎样的师傅,又遇到了怎样的人又重新开始了怎样不同的人生。可是在五龙山上,从小长大的时光,却是我这一生永远都不能够忘记的过往。

如今为了对付齐少飞,悲秋鸣蝉竟是将自己难得失去已经很多年不用的十里音又重新捡了回来。

“齐少飞,你少在那边装大头狼了。如今你们这么多人一起上吧。”

悲秋鸣蝉的耐心早就已经到了极点,他根本就半分都不想再停留了,将眼前的这些人全部都灭掉,自己赶快的离开这里,去进行下一个目标,才是他真正需要做的事情。而沉迷于以前的那些过往,那些伤感的往事又有什么用呢?

她到底还是这个冷酷无情的悲秋鸣蝉,在五零山上长大的那些时光,她已经很多年不见得是。之后就永远的存在于自己的梦境之中吧,日后也不要再想了。

悲秋鸣蝉狠狠的闭上自己的双眼,将双眼之中,那有一些泛红的血丝,进入的收敛之后,再度睁开眼,似乎又在转身之间,成了那样一个冷酷的杀人不见血的地狱。魔者是一个真正从地狱深渊里走出来的红色使者一样,手中的那一个键,双手一个指尖。那变动就可以轻易将眼前的人名去掉,它就是这样的强大,近乎于变态强大力量的存在,却也是他经过无数次的失败与修炼,才能够有如今这样的实力。

“悲秋鸣蝉,我告诉你,你不要得意,你也不要张扬,如今我们这么多人,人多力量大,车轮战都可以耗死,你明年的今日便是你的祭日,你便去了阴曹地府里,再多的状况,得意自大吧,这一次绝对不会再让你轻易的从我们手上逃脱开,从此整个南境之中,整个大陆之上,再也不会有你悲秋鸣蝉这个名号的存在。”

就算是齐少飞能够忍得下这口气,他身后的那些兄弟们却也都不是吃素的,此时早就有人蹦出来,站在齐少菲的面前,对着悲秋鸣蝉恶狠狠地说道。

“呵?一个两个的,嘴皮子倒是刷的都很利索。就是不知道真本事如何。”悲秋鸣蝉的眼波,就像是秋日里的流水一样,那样缓慢的转动了一下,就已经将他手中,十里音的秘术实施了出来,并且也发射出来。

那声音很快,似乎是一道光,又似乎不是一道光,似乎是一柄极为短小的剑,却又似乎什么东西都没有发生过,就那样极快的速度,一个花开的刹那,都不道齐少飞身后的那一群人都已经中了这个攻击波儿倒在地上了。

“你们?大何?!你们没事吧?!”齐少飞还没有反应过来,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之前他身后的那一群弟兄们,早就都已经三个两个地倒在了地上。

“啊啊啊,?!”

突然之间,这些声音就这样快速的传到了齐少飞的耳朵里,等到他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身后那些生龙活虎的弟兄们,却早就没有一个继续站在原地了,几乎发生什么都是说不清楚的,他身后那些人脸色瞬时间就变得惨白无比。

“这是?!天呐,大家都要小心,真是,他将自己手中的技术都用了出来,只是没有想到今天精神会将它逼到这样的地步里面。俗话说得好,狗逼急了都会跳墙,我刚才就已经说过了,悲秋鸣蝉是万万不能够将它急迫的一面使出,是什么过分的手段了?如今果然是用了自己手上的力气,我只怕他下一步会,对咱们的少主对齐少飞不理。”

那些人在倒下的片刻,却还是在担心着自己家烧出的安慰,并且也还在讨论着要怎么样才可以避开悲秋鸣蝉的攻击,只是他没有,怎么会想到悲秋鸣蝉受伤的功力竟然会到如此地步。

“哈哈哈哈哈!齐少飞?!你还有什么可得意,可张扬的呢?如今我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用力,他们都已经被我踩在了脚下,下一步我要送走的人就是你。”悲秋鸣蝉冷声的说着。

突然,齐少飞的双脚之下像是中了什么魔咒?

“这是?!召唤符!”悲秋鸣蝉突然就原地大喊着。

那周围像是突然之间就跌进了什么无底的深渊之中,那声音从层层叠叠的万丈深渊里一点一点的传过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跌进了你的眼里,也落进了你的心里,齐少飞早就已经失去了控制,瞬间有一些通红,可是此时此刻,他的心里却有一个极为理智的声音在提醒自己,这是召唤符,不要紧。你的情绪妄动,毕竟真正走火入魔的悲秋鸣蝉是谁都没有见过的。

“悲秋鸣蝉,你居然敢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伤害我还有我的兄弟们,就不要怪我不会顾及曦城之人的伤亡了!”齐少飞恶狠狠的说起。

若是在此时在曦城之中操纵银甲玄兵对付悲秋鸣蝉的话,那么便就等同于齐山军府宣布对桃源盟宣战了,这样子的话,阳城那便的桃源盟大佬们便会很快的做出反应,这样一来,自己的计划可就无法继续实施了。

齐少飞再清楚不过,可是为了赢悲秋鸣蝉,他愿意。

第三百八十九章 银甲玄兵(中)

在悲秋鸣蝉看到那具十几丈高的银色身影的时候,便已经十分的确定齐少飞已经在自己的打击之下陷入疯狂状态了,居然敢在曦城之中使用银甲玄兵,闹出的动静可是会直接导致桃源盟与齐山军府直接开战的了。

就在这个时候,曦城某处忽然升腾起一个青色的光点,光点飞到了半空之中,猛地炸开,化作了一朵巨大的青色百合。

行动之前,宫羽芊考虑到千灵机芯的身份特殊,不想将她的能力过多的暴露出来,所以在和悲秋鸣蝉分兵的时候,并没有能够和千灵机芯远程联络的通信器交给他,而是商议以自己独制的百合烟花作为信号,若是青色百合,那便是自己已经成功的将玥蕊救出,正在等待他们的会和,而若是红色百合的话,那便是计划遇到了麻烦,需要他们的支援,而若是白色百合的话,那就只能说明计划已经没有成功的希望,换句话说,就是玥蕊已经死了,计划终至,全员紧急撤离。

而现在,看到了青色的百合烟花,悲秋鸣蝉心中一喜,随即便来齐君之剑往庭院之外飞了出去——现在既然玥蕊已经获救了,那自己这次行动的目的便已经算是达到了,自然也就没有必要继续在这里做吸引齐少飞的诱饵了,毕竟这个银甲玄兵还是比较麻烦的。

至于齐少飞,既然他已经在曦城之中使用了银甲玄兵,那自然便是等同于宣告齐山军府正式向桃源盟宣战了,那之后便就由桃源盟收拾他就好了,自己没有必要继续插手这件事情了。

悲秋鸣蝉此时想的的确很好,但是他忽略了一点,那就是齐少飞是否愿意就这样放他安然的离开了?

“想跑?你做梦!”齐少飞知道现在召唤出银甲玄兵在曦城的举动已经是让自己走上了风口浪尖,没有办法回头了,现在怎么可能就这样让悲秋鸣蝉就这样脱离战场呢?当即立刻操纵着银甲玄兵便朝着悲秋鸣蝉飞奔的方向追赶了过去。

银甲玄兵看上去似乎高大笨重,但是速度却是几位迅捷的,几步之下,便追上了悲秋鸣蝉,随即便是右拳一挥,一道银白色的拳型光影便朝着悲秋鸣蝉砸了过去。

对银甲玄兵的厉害之处早已十分熟悉的悲秋鸣蝉心中早已经有了准备,松开了拉着君之剑的手,向右翻身一躲,那道银白色的拳型光影便从两人之间穿插而过,打在了两人身前的一栋建筑之上,直接穿墙而过,轰出了一个巨大的空洞。

“这么厉害?”君之剑之前对于银甲玄兵的了解仅仅出自悲秋鸣蝉的讲述,对他所描述其破坏力并没有什么深刻的认识,现在一看之下,瞬间有些咋舌,“一拳之下竟然就有这么强大的破坏力?”

“要不然你以为齐山军府凭什么与桃源盟平起平坐成为南境的双极之一呢?”悲秋鸣蝉一边飞快的向城外闪动一边对君之剑说道,“现在和他在曦城打的话,实在是牵扯太广了,将他引到城外去,然后再想办法对付他。”

君之剑点了点头,不禁也加快了速度,但是两人没有向城外行进多少的距离,便再一次发声了变故。

之前他们潜入齐少飞的庭院之中,虽然也闹出了不小的动静,但是因为庭院附近的法阵亦有屏蔽外界探知的作用,在法阵的干预之下,外界根本察觉不到这些动静,所以不管是庭院附近的百姓还是曦城的守军都没有察觉到是否发生了一些不妥,但是现在,随着齐少飞追着悲秋鸣蝉与君之剑冲出了法阵,大乱也随之猛然发生了。

齐少飞追赶悲秋鸣蝉和君之剑的时候可是一点都不在顾及自己身在何处了,直接追着两个人一路直线狂飙,但凡是阻挡在自己身前的,不管是人还是建筑物全都是一路用蛮力碾压冲撞开路,很多曦城的百姓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便已经死在了齐少飞的手中。

而这样的动静也终于是引来了曦城的守备军的关注开始向着这里蜂拥赶至了。

而当这些士兵赶到现场,看见了正在横冲直撞的银甲玄兵的时候,他们也全都傻眼了,很多士兵有都开始纷纷往外逃,这样一来便有何后面还在往这边赶的士兵堵在了一起,场面一度极端的混乱。

而在这样混乱的情况中,齐少飞竟然也被堵在了人群内,一时竟然无法冲出堵塞的人流,这样悲秋鸣蝉与君之剑终于摆脱了齐少飞的追击,得以成功离开了曦城。

“那边怎么办?”出了城,两人停下了狂奔的身形,这才发现齐少飞居然没有追的出来,细细一想,便也就明白了怎么回事,于是君之剑问悲秋鸣蝉道,“城中似乎是被齐少飞搞的一片混乱啊。”

“你有办法切割开银甲玄兵的外围护甲吗?”悲秋鸣蝉问的十分直接了当,“若是没有,那便不要回去添乱了。”

“这个······我今天才看到这样玩意,我怎么知道我能不能将它割开呢?”君之剑皱了皱眉头,然后问道,“它有多坚固?”

悲秋鸣蝉想了想,似乎是感觉自己也说不清楚这玩意到底有多坚固,于是说道:“我们还是先去与宫姑娘和千灵姑娘她们会和,然后在看看我们下一步应该怎么办吧。”

话甫落,却听见一个女子的声音响了起来:“我们自然是要解决掉这个银甲玄兵的了。”

说话之人正是宫羽芊,而出现的并不只有她一个人,还有千灵机芯与被千灵机芯搀扶着的,面色有些苍白的玥蕊。

“玥蕊!”悲秋鸣蝉自然是第一眼便看到了这个自己心心念念的爱人,连忙上前一步,从千灵机芯手上接过玥蕊,然后一边细细查看他的情况一边眼中含泪的笑着问道,“你没事吧?没事吧?”

玥蕊此时倒是已经从之前的被千灵机芯携着飞离曦城的那种飞天遁地的不适感觉之中恢复了过来了,此时正温和的笑着对回应着悲秋鸣蝉的关心:“秋大哥,玥蕊没事,是玥蕊让你费心了。”

而另一边,宫羽芊也没有打扰悲秋鸣蝉与玥蕊此时的叙旧,而是走到君之剑的面前,问道:“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不是说齐少飞是不敢在曦城使用银甲玄兵的吗?”

“我只能说,一个人若是失去了理智,那真的是什么事情都能够做的出来,而恰巧,我们的额秋公子将他的义弟逼得有些神经失常了。”君之剑将之前悲秋鸣蝉如何吊打齐少飞的事情向宫羽芊飞快的讲述了一般,然后苦笑一声,问道,“现在我们怎么办?是否回去和曦城人一道解决这个大麻烦?”

宫羽芊心中一动,他现在这样说是什么意思?

现在玥蕊已经被救出来了,这样一来,之前君之剑对宫羽芊的承诺也就算是完成了,按照常理,君之剑是应该要求宫羽芊兑现对自己之前所作出的协助他前往功德林待查黄瑶珺之事才对。

当然了,自然不能够排除君之剑身为儒教新秀,侠肝义胆,想要帮助曦城百姓免受灾难,解决掉银甲玄兵,但是宫羽芊还是决定暂且不要就这件事情给与君之剑回答,以免陷入被动。

想来,这个问题也无需自己给与回答,有人会替他们直白的做出选择的。

正在这样想着,宫羽芊便感受到了大地开始震动起来,并且越来越剧烈,似是有庞然大物正在朝着自己这边靠近一般。

同样感受到了这股震动的人自然不只是宫羽芊一人,悲秋鸣蝉脸色一变,道:“是齐少飞,他追来了!”

“追来就追来了,莫非我们还怕他的银甲玄兵不成?”宫羽芊一边说着,一边看了看玥蕊说道,“玥蕊姑娘,你先找个安全的地方暂避,等我们解决了齐少飞,再与你会和。”

玥蕊点了点头,便准备离开,原本悲秋鸣蝉是想和玥蕊一起离开的,但是却被玥蕊劝住了:“秋大哥,银甲玄兵实力恐怖异常,你留在这里充当战力,宫姑娘他们的胜算便大几分,放心,我在老地方等你!”

悲秋鸣蝉看了看宫羽芊等人,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巨物迈进的声音已经足以震天动地了,就在玥蕊离开了没多久,曦城的城墙居然“轰隆”一声破开了一个大洞,随即,一个身高十数丈的银甲巨人便出现在了宫羽芊等人的面前。

巨人从城墙之外的大洞迈出,一下子也看到了悲秋鸣蝉,齐少飞张狂的声音从巨人身体之中传出,得意非常:“哈哈,悲秋鸣蝉,现在我看你还能够跑到哪里去!”

悲秋鸣蝉轻蔑的看了那银色巨人一眼,没有搭理得意洋洋的齐少飞,倒是一旁的宫羽芊开口了:“操纵银甲玄兵之人可是齐山军府之主齐少飞?”

“嗯?”齐少飞疑惑的看了看眼前陌生的少女,他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见过这个人,“我正是齐少飞,你是何人,敢插手我和悲秋鸣蝉之间的战争?”

“府尊阁下与秋公子之间的恩怨在下自然是不便干预的,”宫羽芊不卑不亢,一脸正色道,“但是府尊阁下于曦城之中动用银甲玄兵,残害我曦城百姓的行为,在下身为顾熙言先生排至曦城的特使,却是不能够让府尊阁下就这样离开曦城的!”

齐少飞闻言一愣,这个小丫头居然是顾熙言的特使?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虽然顾熙言的地盘是在烟城,按常理来说,曦城的事情与他无关,但是他还有一层身份是桃源盟的核心成员,这样一来的话,只怕自己现在在曦城的事情已经被桃源盟所知晓了。

不过在短暂的惊诧之后,齐少飞又迅速的镇定了下来,心中念头电光火石般的飞转了起来:现在看来,自己与桃源盟的全面开战必然是要提前的了,既然如此,此时桃源盟知道亦或是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所作所为又有什么关系呢?自己只要在桃源盟的援军抵达之前拿下曦城,那这一局,自己便不算是失算!

这样想着,齐少飞的声音狂傲之中又带着一丝阴狠:“呵呵,本座可不管你是不是真的顾熙言的特使,也不管你到曦城有何目的,更不想知道你为何会和悲秋鸣蝉搞在一起,现在本座要的,就只有你们的命!怪只怪你们和悲秋鸣蝉在一起,若是要恨,你们便恨他去吧!”

说完,银甲巨人便扬起了拳头,向着宫羽芊等人发出了磅礴的一击。

宫羽芊等人又怎么会让他一击得手呢?沉稳且迅速的四散开来,躲开了银甲玄兵的重重一击。

“千灵,你先不要直接参与战斗,”宫羽芊对千灵机芯传音道,“等一下我们战斗的时候,你便将银甲玄兵的战斗数据收集齐全,此战之后,若是能够获得完整的样本那自然是最好,若是不能,我要你利用这些数据,分析出完整的银甲玄兵的设计信息!”

“明白!”千灵机芯快速的给与回应,随即飞快的调整自己的身法,不经意间便已经处于战场的后方。

宫羽芊交代完千灵机芯之后,手中穹灵剑冰蓝之光闪烁,身后随即伸出四对羽翼,身形化作一道虚影朝着银甲玄兵冲了过去,手中穹灵剑发出鸣镝办的破空之声,数十道冰蓝色剑气便朝着银甲玄兵激射而去。

数十道剑气与玄兵周身的银色护甲正面相击,发出金石之音,剑气随之溃散,而与此同时,玄兵的巨拳也朝着剑气所散发的方向轰击而来。

宫羽芊身法有幻音四翼加持,已经足可堪比音速,那里能够是能够轻易被击中的?躲过玄兵巨拳轰击,宫羽芊与银甲玄兵之间保持了足够的安全距离之后,脑中心念电转。

刚刚自己发出剑气的时候,便可以算作是鸣镝剑法威力最大的距离了,而居然不能够伤及其分毫,这实在是有些不可思议。

难道要用从轮回试炼场中学到的威力巨大的招数?但是若是波及到了曦城······

正在沉思之间,银甲玄兵的攻击又至,眼见宫羽芊静思之中竟然没有丝毫躲避的意思,一道凌厉剑气越过宫羽芊击中了就要击中宫羽芊的巨拳,使之攻势一顿,随即一个身影飞到了宫羽芊的身边,拉开她,语气之中满是怒气:“发什么呆呢?不想活了?”

来人正是君之剑,看得出来,此时他非常的生气,眼中冒火的冲着宫羽芊低吼道:“你自己想要找死,是你的事,但是别忘了我们现在是一个团队,别拖累了我!”

君之剑并不了解宫羽芊,其实由于宫羽芊能够一心多用,刚刚齐少飞的动作都在她的眼中,那一拳也根本伤不到她。

不过现在不是解释的好时机,面对怒气冲天的君之剑,宫羽芊只是点了点头,歉然一笑,随即又虚影一闪,自君之剑眼前消失了。

君之剑愣愣的看着自己空荡荡的右手,前一刻,那手中还拉着宫羽芊的胳膊,而现在······

自嘲的笑着摇了摇头,自己只怕是自作多情了。这个小女孩,当真是比自己厉害的多了。

还没有感叹完,齐少飞的攻势又至,这一次便是冲着君之剑来的了,君之剑此时心中正是不爽,现在一看齐少飞冲着自己来了,心中更是恼怒,足下施展渡云步腾空而起,随即君圣文风气劲全开,数十道威力巨大的气柱朝着银甲玄兵激射而去,砰砰砰一阵惊天巨响之后,银甲玄兵退后数十步,轰的一声栽倒在地。

成功了!宫羽芊和悲秋鸣蝉心中一喜,但随即喜悦便消失无踪了,因为他们看到齐少飞操纵的银甲玄兵从地上又爬了起来,速度快的和那巨大的身形根本不相符合,更可怕的是,在经受住了君之剑刚刚无比凌厉的一击之后,银甲玄兵周身的护甲上依旧是毫发无伤。

“这是什么样的怪物啊!”君之剑明显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已经与宫羽芊、悲秋鸣蝉会和一处,此时正在轻声的问悲秋鸣蝉,“受到我全力施展的君圣文风居然都没有受到一丝伤痕,这到底是什么材料做成的啊?”

“万灵宫大贤者所传下来的炼金术技术,即便只是残缺的资料所制造出来的残缺品,其威力也是不容小觑。”悲秋鸣蝉一边说着,一边问宫羽芊道,“你有什么好的想法吗?”

“既然这样,我们还是就坚持到桃源盟的援军到了吧。”宫羽芊略一思索便道,“桃源盟与齐山军府对峙多年,应该是有能够克制其的办法吧?现在我们暂时伤不了他,那就先拖住他,之后等桃源盟的人到了,那便交由他们去解决吧。”

第三百九十章 银甲玄兵(下)

“一定要这里和他纠缠吗?”悲秋鸣蝉救出了玥蕊之后便似乎并不是很想继续和齐少飞纠缠下去了,“现在我们若是要撤离战斗的话,那齐少飞可是追不上我们的。”

“你不想和你这个所谓的二弟生死相争?”宫羽芊立刻便看穿了悲秋鸣蝉的心思,堪堪躲过齐少飞的一拳攻击,转身问道。

“这个······”悲秋鸣蝉被宫羽芊说中心事,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只能讪讪道,“我只是感觉我们没必要······”

他可是没有宫羽芊一心多用的本事,刚刚被宫羽芊说中心事,略一分神之间,齐少飞的另一记攻击已经到了眼前,躲闪不及之间,忽然一道剑气越出,替他挡下了攻击,却是君之剑。

“别分神!”君之剑这一次教训悲秋鸣蝉可就是没有任何心理负担了,“现在可不是你表演兄弟情长的时候!”

悲秋鸣蝉长叹了一声之后,才说道:“银甲玄兵的极限威力还没有施展,几位多加小心!”

话甫落,便像是要印证悲秋鸣蝉的这句话的一般,齐少飞所操纵的银甲玄兵以远胜先前的速度再一次发动了攻击,巨大的银色铁拳裹挟着飓风向着悲秋鸣蝉的方向挥来。

“这家伙还真是没完了是不是?”悲秋鸣蝉身边的君之剑自然也在这一击的攻击范围之内,运起君圣文风化作一道气盾挡住了齐少飞的这一击,却还是因为余劲被震飞出于数丈之远,顿时没好气的冲着悲秋鸣蝉说道,“这家伙到底有什么弱点没有,你知不知道?”

“除了强行摧毁银甲玄兵之外,没有什么别的方法能够对付它,”悲秋鸣蝉说道,“而以我们的实力而言,并没有能够强行摧毁它的大威力招式拿的出手。”

“秋公子,话可不能说的太满哦。”这个时候,宫羽芊也飞到了他们身边,一听到悲秋鸣蝉这样悲观的说,便笑道,“别的不说,既然银甲玄兵是炼金术的产物的话,那必然是有某种能源来驱动它行动的,对此你有什么有价值的信息来告诉我们吗?”

“能源?你是说银辉晶石?”一听到宫羽芊这样说,悲秋鸣蝉先是眼睛一亮,却又随即暗淡了下去,“那玩意安置在银甲玄兵的心脏位置,是其全身防护最严密的地方,我们若是能够攻击到银辉晶石,那自然亦是能够摧毁银甲玄兵的了,但是现在······”

“我不是那个意思,”宫羽芊看了看不断向着这边逼近的银甲玄兵,飞快的阐明自己话中的意思,“我是说,这银辉晶石恐怕是不能够永久性的为银甲玄兵提供动力的吧,它能够维持多长的时间?我们能不能坚持到那一刻?”

“为银甲玄兵提供动力的时间吗?”悲秋鸣蝉一愣,随即摇了摇头说道,“一块崭新的银辉晶石能够维持银甲玄兵以第一形态全力战斗十日之久,而既然齐少飞是想针对桃源盟,必然是事先换上了崭新的银辉晶石的了。”

也就是说,若是不能够将其正面摧毁的话,这大家伙还能折腾九天半了?宫羽芊心中立即否决了将银甲玄兵消耗到能源耗尽,最终不能动弹的作战计划,心中想着,还是等桃源盟的大军过来吧,毕竟这本来就是他们应该处理的事情,自己在这里卖力代劳的话,那实在是有点不像话。

但是,有些人显然是不想按照宫羽芊的思路行动的。比如说,此刻正在操纵着银甲玄兵,正濒临疯狂的边缘的齐少飞。

该死的,这帮家伙怎么像臭虫一样怎么打都打不死呢?齐少飞看着银甲玄兵之外,躲过了自己一次又一次攻击的三人,眼中一片血红,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这几个人,绝对不能够让他们活着离开这里。

悲秋鸣蝉是忘恩负义,杀害义父的叛徒,而另外两人是桃源盟的密探,不管是那一方都是自己的死敌,绝对不能够让他们活过今日,于情于理都不可能!

哼哼,想拖到桃源盟的援军到来是不是?能够想到提前告知桃源盟我在曦城的行动算是你们还算有点脑子,不过······你们不会真的以为能够在银甲玄兵的威力之下,撑到他们来吧,放心,我还有后手,等到桃源盟的那些傻瓜抵达的时候,一切都无法挽回了。

当然你们是看不到这一切了,下一刻,我就要送你们去永寂之乡!

此时宫羽芊正在疑惑为什么刚刚不断朝着自己这一边逼近的银甲玄兵忽然停止了运作,忽然看到银甲玄兵周身发出耀眼的白光,这白光之下,甚至有点点金色光晕在不断的涌动。

一看到这个场景,宫羽芊心中隐隐感到了强烈的不安,而这个时候,耳边有传来了悲秋鸣蝉的声音:“现在我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们想先听哪一个?”

宫羽芊有些不可置信的看了看悲秋鸣蝉,她倒是真没有想到,这个家伙在这样的紧要关头居然还幽默起来了。

“坏消息是什么?”更让宫羽芊意想不到的是,君之剑居然十分配合的回应了悲秋鸣蝉。

“坏消息是,齐少飞启动了银甲玄兵的第二形态,”悲秋鸣蝉语气平静的说道,“根据我之前在齐山军府时候的了解,银甲玄兵一旦变为第二形态的话,其全盛的战斗力,不亚于一个先天巅峰境界的修行者。”

这样,也不算是什么太坏的消息吧。宫羽芊心中暗想,自己也是先天巅峰境界,应该还是有一拼之力的吧。

“那好消息呢?”于是乎,宫羽芊也回应起悲秋鸣蝉的幽默来了。

“好消息就是,银辉晶石在银甲玄兵第二形态之下只能够维持一个时辰,一个时辰之后,银甲玄兵就不能够在作战了,”悲秋鸣蝉语气依旧很平静,“当然,现在问题是我们能不能坚持到一个时辰之后。”

“应该不成问······”宫羽芊话音未落,忽然身形一虚,已经飞至十丈之外,于此同时,一个银光之中泛着金丝的光球自宫羽芊的虚影处穿过,击中了身后的大地,爆发出巨大的轰鸣。

好险!宫羽芊看着自己之前所漂浮的下方地面已经变成了一片火海,也是心有余悸,若是刚刚那一团光球击中了自己······

再看现在银光散去,同样漂浮在空中的银甲玄兵,宫羽芊心中暗自惊叹,没想到第二形态的银甲玄兵的威力居然能够有这么大!

此时的银甲玄兵,与之前的第一形态亦有了巨大的变化,首先十余丈的巨大身体缩小到了一个正常的成年人一般的身高,而且宫羽芊仔细观察之下,居然发现此时那银甲之人的面容变得和齐少飞一般的样貌,背后伸展出两对巨大的银色羽翼,坚硬犹如钢铁一般,凌立于天空之中,威势非常。

而此时的齐少飞,已经将宫羽芊摆在了悲秋鸣蝉的前面,变成了自己最想要杀死的人了。

转变为第二形态之后,齐少飞在银甲玄兵之中对外界的感知能力也是大大的增强,所以刚刚宫羽芊等人的对话他是听得一清二楚。

居然敢如此轻视银甲玄兵的第二形态?好,那我就要你付出生命的代价!

宫羽芊立刻就察觉到了现在银甲玄兵的不同寻常,之前银甲玄兵第一形态的时候,是一直专注与击杀悲秋鸣蝉,对于自己与君之剑倒是次要的目标,但是现在······这家伙的重点击杀目标明显换成了自己!

宫羽芊自然是无法了解齐少飞现在心理上面的变化的,不过面对忽然将自己视为重点击杀目标的齐少飞,她自然也是不惧的,当即四翼一展,向着上方更高的天际飞了过去。

齐少飞紧随其后,同时双手一会,又挥出了两团光弹。击向了宫羽芊。

光弹左右夹击,意图封死宫羽芊的躲闪空间,而宫羽芊心中却是冷笑道:又不是制导武器,你又如何奈何得了我?当即身子一曲,猛地往下坠去,同时,已经不耐烦就这样被齐少飞撵在身后追,宫羽芊也不管有没有用,两道精神力冲击便反击而去!

光弹左右攻来,顿时撞在了一起。于此同时,那两道无形的精神力冲击也集中了身后的银甲玄兵。

呆在地上的君之剑和悲秋鸣蝉自然是没有看到宫羽芊躲避光弹的那一幕的了,只是看到了天空之中忽然银光暴涨,一瞬间亮如白昼,同时还伴随的巨大的爆炸轰鸣之声,两人心中一紧,不禁为宫羽芊暗自担心。

不过下一个,两人便又安下心来,因为他们看到,银光照耀之中,一个纤细的人影向着他们这个方向飞了过来,正是宫羽芊。

此时的宫羽芊,虽然神情有些紧张,却是不见一点伤势,悲秋鸣蝉与君之剑当下放下心来,看着宫羽芊纷纷笑道:“你倒是真敢上,刚刚那一下真的是有先天巅峰境界修行者的威能了。”

宫羽芊虽然表面上不动神色,但是心中却是还是十分的后怕的,是的,刚刚那两个光弹的威力,已经超过了她现在的全力一击,刚刚若是被击中了,那后果实在是不堪设想。

但是转念,宫羽芊又想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为什么齐少飞现在还没有想来继续追杀自己呢?难道那两个光弹让他的银甲玄兵能源耗尽了?不对,应该不是这样。

难道说······

宫羽芊心中想到了一个可能,面色一动,精神力扫过方圆数丈,随即微微一笑,虚影一闪,朝着东北方向而去了。

悲秋鸣蝉与君之剑被她突然的举动给惊到了,来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宫羽芊又消失在了他们的眼前。

“她这是做什么?”君之剑有些不解,“不是说要拖延时间的吗,她怎么正面冲上去了?”

悲秋鸣蝉心中同样不解,不过他到底是了解银甲玄兵与齐少飞的人,自然也知道现在齐少飞迟迟不下来继续追击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的,于是便也隐隐感觉到了宫羽芊这样做的原因,心中暗自期望,宫羽芊的想法是正确的了。

而此时的齐少飞呢?他现在正在痛苦的折磨之中饱受煎熬。

刚刚,在看到宫羽芊忽然下坠,躲过了自己两面夹攻的光弹之后,齐少飞怒不可遏,刚要继续发动攻击,让正在下坠,一时不能够改变自身方向的宫羽芊在自己的下一次的攻击之中彻底被毁灭,但是就在这个时候,他忽然感受了身体被两股极大的力量击中了。

这股巨大的力量震得他的精神都开始剧烈的震荡了起来,他登时感觉如坠冰窟,全身上下都被冻僵而不能动弹,身形一顿,坠下地来。

该死的!齐少飞心中又惊又怒,同时还夹杂着瞬间的恐惧——那个女人做了什么?居然能够穿透银甲玄兵的防护,直接对自己造成伤害?

正在惊怒之间,一个人影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正是那个自己现在最痛恨的人。

“我果然没有看错。”宫羽芊看着正趴在地上一时之间还动弹不得的银甲玄兵,又是两道精神力冲击击出,齐少飞惨叫一声,登时晕了过去。

“怎么回事?”这个时候,君之剑与悲秋鸣蝉也从后面跟了过来,看到这个场景都不禁惊奇的问道。

“精神力冲击。”宫羽芊淡淡的给出了答案,“银甲玄兵的防护只对针对肉体的攻击有防护作用,对于我的精神力冲击,没有防护效用。”

君之剑和悲秋鸣蝉面面相觑,原来是这样么。

但随即,他们的神情又转变成了惊讶,齐声问道:“你竟然会精神力攻击?”

精神力攻击的最大特性就是只有精神力防护能够抵御,也就是说这种攻击能够无视除了同样是用精神力凝聚起的护盾之外的其他任何防护,不管是盔甲还是法术结界都是如此。

当然,虽然是有着这样犀利的特性,但是精神力攻击在修行者之中却被视为鸡肋而很少有人修行,因为修行这种攻击手段困难不说,面对对方同样是精神力强大的修行者,即便被击中了也不能够产生多大的攻击作用,所以只能够起到辅助、奇袭的作用,有着功夫,不如选择一点更加实用的威力强大的功法去修行了,所以就使得大多数的修行者们只是微微通略一点皮毛作为阴人的手段之外,便不会在涉猎其中了。

似乎看出了君之剑和悲秋鸣蝉眼中的惊疑,宫羽芊笑道:“撇去银甲玄兵,齐少飞只是凡人一个,要想制住他,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其实事实上自然不是这样简单的,若是一般的精神力冲击的话,齐少飞至多会晃神不适,切不至于向现在这般昏迷不醒,但是由于宫羽芊本身神魂便是异常的强大,再加上自己先是在那个影级黯阳族的威压之下激化了自身精神力攻击的能力,其威势自是比一般的精神力冲击要强大一下,更重要的是,宫羽芊在穹灵剑的影响之下,其神魂已经转变成了寒冰属性,所以在之中拥有属性加成的精神力的攻击之下,齐少飞才会产生自己的灵魂如坠冰窟的幻觉,一时承受不住昏死过去。

当然,这一点君之剑与悲秋鸣蝉自然是不会理解的,宫羽芊这话说的在情在理,也由不得他们不信,悲秋鸣蝉沉吟了片刻,感叹道:“之前我一直督促他修行,提升自身实力,可他却仰仗这自己会操纵银甲玄兵自认天下没人伤的了他,所以便总是不用工,现在想来,倒是我们的幸运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那架银甲玄兵周身的银光已经消散了,悲秋鸣蝉看到这个情景,心中终于松了一口气,道:“银甲玄兵的能源耗尽了。”

宫羽芊点了点头,看了看天色,说道:“天也快亮了,不过顾熙言怎么还没有到?落倾应该是早就到烟城将事情通报给了他们的吧?”

“不管桃源盟的人来没来,这里的事情已经算是了了吧?”君之剑忽然说道,“你该履行你的承若了吧?”

“知道了,知道了!”宫羽芊有些无奈的冲着君之剑摆了摆手,随即走到一直在战局之外的千灵机芯道,“如何千灵,刚刚的我们战斗的时候,你的数据收集的如何了?”

“收集工作已经完毕,正在进行汇总整理。”千灵机芯回应道。

“嗯,很好!”宫羽芊点了点头,然后对悲秋鸣蝉说道,“那个,齐少飞就交给你处置了,我要协助这位君先生去功德林调查一些事情,时间紧急,现在就要动身了。”

悲秋鸣蝉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大恩不言谢,日后凡是有用得着悲秋鸣蝉的地方尽管开口便是。”

“那是自然,我是绝对不会和你客气的!”宫羽芊笑道,随即走向了君之剑,说道,“那我们这就启程吧!”

君之剑点了点头,正要说话,不远处却传来了一各不属于这几人之中的声音。带着些许的颤声道:“那个······几位高人,能否入城一叙?”

第三百九十一章 黑衣特使

听到这个声音,宫羽芊等人回过头去一看,便发现不知从合适开始,城门那边的缺口之中已经站满了人。

“他们是······曦城的百姓?”宫羽芊等人面面相觑,都有些不解他们想要做些什么。

这个时候,刚刚说话的人又开口了,此人站在人群之前,是一个颇为贵气的中年男人,身着华服、仪态威严,一看便知晓身份一定特殊。

只见那个中年男子走到了宫羽芊等人的面前,深深的行了一礼,之后,面容恭谨,语气十分的客气:“在下唐义宇,是这曦城城主,几位恩公擒拿凶徒,救我曦城百姓与水火之中,请到城主府,在下要代表曦城百姓好好的感谢诸位恩公!”

宫羽芊几人在此互相对视一眼,这种情况他们倒是没有料到。

“几位恩公,有什么不方便的吗?”唐义宇见几人迟疑,连忙表态般的说道,“若是有需要在下帮忙的地方,在下一定义不容辞!”

“我听你的!”宫羽芊看了看一旁的君之剑,准备把锅甩给他。

说实话,她还真不打算现在就抽身从逍遥十三城走人,这里毕竟也算是末海慈航的基本盘了,有事情自己自然是不能够置身事外的了,不过现在还是要听君之剑的意见,不然的话,这违背誓言的天罚真的以此降下的话,那可不就还在是太不值得了吗?

这四人之中,千灵机芯自然不必说,就连悲秋鸣蝉和君之剑都是一直在听宫羽芊各种拿主意,所以现在一听到宫羽芊说听君之剑的安排,两人都有点以为自己听错了,悲秋鸣蝉还好,反正怎么样都无所谓,君之剑却是直接被宫羽芊忽然让自己拿决定的行为搞的一懵,有些茫然的指了指自己,说道:“问我?”

“你现在是我的债主,不问你问谁啊?”宫羽芊这样对君之剑说道,口气相当的理所当然,“你若是不想去接受曦城百姓的感谢的话,我们便立即动身前往紫元中央复地,道功德林去找寻你感兴趣的线索,这一点我是完全听你的安排。”

唐义宇官场混迹多年,自然也是练就了一双好眼睛,自然也看出来要想将这几尊大神请如城中,一定就要说动这个虽然一脸贵气,但是却衣着寒酸的年轻男子。

“这位尊者,”他自然是懂得修行之人的套路的,这个青年男子的年龄虽然看上去只和自己儿子一般大小,但是若论实际年龄的话,或许自己还没有人家的零头大,所以此时也就用了一个凡人对修行之人的通用的称呼了,“尊者另有要事,本不敢感悟尊者形成,但是尊者大恩,曦城百却是不敢不报,请尊者务必赏脸如曦城一叙,哪怕是让我们尽一尽地主之谊,略尽心安也好。”

呵呵,这个什么城主真是不会说话,什么叫让我们尽一尽地主之谊略尽心安?难道是我们欠你们不成?宫羽芊一听这话便感到心中好笑,在看到君之剑那虽然也觉得此言十分欠妥,但是却一句反驳之言都说不出来的窘迫模样,心中更是觉得有趣,不会吧,这个红尘外儒门高层培养的新秀居然这么的不谙世事,一个凡间老油条的几句话就把他说的哑口无言了?

她自是有一万种完美的理由让唐义宇无话可说的,但是呢,现在既然自己本身就不想这么快的离开曦城,那自然是不会帮君之剑开口的了。宫羽芊好整以暇的站在一边,似乎这里面根本就没有她什么事情一样。

悲秋鸣蝉看着一脸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君之剑,又看了看只当是在看好戏的宫羽芊,一时之间有些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便开口提出自己要去看看玥蕊的境况,先行告辞云云。

悲秋鸣蝉一离开,君之剑便似乎也像是找到了借口一般,立即对唐义宇说道:“我们也有朋友在别处等候,我们现在也要去见他们。”

这个谎话说的实在是太刻意了,在加上君之剑本就不是一个擅长说谎之人,其言语之间闪烁的眼神便是早就将其出卖了,唐义宇心中了然,却是并不说破,只是依旧恭谦的笑道:“尊者的朋友如今身在何处,在下这便去将他们接来!”

“嗯······这个······”其实这个时候,君之剑若是摆出上位修行者的架子,来一句“此时与你无关,速速退去。”便可将唐义宇的话给堵回去了,怎奈他的红尘阅历实在是太浅,这个时候居然因为自己没有想好之后的圆场之词而结巴了起来,这一下,反而陷入了被动之中了。

“尊者是借故不愿意进入曦城吗?”见君之剑窘迫,唐义宇心中暗笑,脸上却是一变,变作一副谦卑惶恐之状,对君之剑泣声道,“哎,尊者若是看不起我曦城之人,便只管明说便是,有何必找寻这等推脱之词呢?难道我等答谢之意,居然让尊者如此为难吗?”

说着,唐义宇不等君之剑回话,便伏在地上,哭了起来。

他这一哭不要紧,身后黑压压一群人也都十分配合的跟着伏在地上哭了起来,那场面,真的是想相当的壮观了。

“你们······你们别哭啊!”君之剑这一下是彻底的慌了神,连忙用求助的眼神看着宫羽芊,说道,“你看······这怎么好?”

“怎么好?”宫羽芊被他那可爱的无所适从的表情和语气差一点逗得笑出声来,连忙摆出一副冷酷的表情道,“不理他们,咱们直接飞走便是了。”

“这个······不好吧。”君之剑立即露出了犹豫的神情来。

“那就跟着城主走一趟呗,”宫羽芊假装思考了一下,然后说出了自己中意的那个答案,“反正不过是接受一下曦城百姓的感谢嘛,又不会真的耽搁多长的时间的。”

“那好吧。”君之剑想来想去,似乎也只有这一个办法了,于是便点头同意了。

“尊者,你答应了?”唐义宇见君之剑答应了,连忙收起哭腔,转身朝着依旧伏在地上的曦城百姓们喊道,“来,迎恩公们进城!”

刚刚还伏在地上的曦城百姓们一听到城主招呼,也迅速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分列两旁,挥舞着手臂,呼喊着做出欢迎的架势。

这也······太熟练了吧?这一下连宫羽芊都露出了惊诧的表情,她现在已经开始十分怀疑这些人的动机没有自己之前想象的那样简单了。

“羽芊小姐,你说曦城的百姓为什么一定要我们留在曦城呢?”在去城主府的路上,千灵机芯传音宫羽芊问道。

“我本来的猜测是,这个曦城城主害怕这次的事件引得桃源盟震怒,从而追究他的责任,所以想将我们留下,通过讨好我们来达到为他作证乃至为他说好话的目的,”宫羽芊一边说着,一边用眼角的余光看开看被几十人拖着进城的银甲玄兵说道,“另外还有可能是担心我们走了之后,他们没有办法对付这架银甲玄兵,所以便要留我们直到桃源盟的上层到来,这本与我与顾熙言会面的打算不谋而合,所以我也就借这个机会留下来了,但是现在看来嘛······”

“现在有变化吗?”千灵机芯问道。

“说不好,也许是我多心了,但是我感觉这里的情况有些诡异。”宫羽芊想了想,觉得暂时还没有什么头绪,于是便说道,“暂时先不想这些了,见招拆招吧。”

就在宫羽芊等人被迎进了城主府的同时,一道人影飞身潜入了安静的停泊在江畔的水莱丽天之中。

他目标明确,在偌大的画舫之中飞快的行进,很快便来到了他此行的目的地之前。

推来门,他看到屋内灯火通明,有两个人正在屋内等着他,一个便是水莱丽天的主事妈妈甄夫人,见到他出现,立即起身问道:“六城主,情况怎么样了?”

“不妙,”凌东语气沉重的说道,“齐少飞已经被抓住了。”

“哎呀,这可怎么办才好?”甄夫人一听凌东这样说,脸瞬间便白了一下,回过头来看着屋中的另外一个人说道,“特使,你倒是说句话啊,现在这种情景怎么办?”

被称为的特使的人,从头到脚笼罩在一身黑色的宽大罩袍之下,让人根本无从判断他的身高体态,而唯一露在罩袍外面的脸上也带着一张血红色的鬼脸面具,让人一看之下,便心生诡异之感。

而在听到这位特使嘶哑而阴狠的宛若寒冰一般的声音的时候,诡异之感之上有新添了几多恐惧之意。

“齐少飞被擒?这倒是出乎本使的意料之外啊,”因为面具的关系凌东与甄夫人看不清那名特使现在的面部表情,但是此时他的声音阴沉的让人十分清楚此时的他心中不高兴,十分的不高兴,“那么现在能不能告诉我,他身边有你这个血罪城的六城主保护,又有银甲玄兵这个秘密武器在,又是怎么会被抓的呢?对了,说到这里,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齐少飞被抓了,而你却安然的来到了这里了呢?”

“这,因为我们对上了一群厉害角色,”凌东语气难得客气的说道,他虽也是杀人如麻的狠角色,但是眼前这个特使身份实在特殊,而且行事也实在是太过于诡异,最好还是不要轻易得罪他的好,“至于为什么我没有被抓,那是因为在齐少飞使用银甲玄兵的时候,我便知道这次的计划已经出现了严重的变故,所以就只好来这里找特使您汇报情况了。”

“厉害角色?”特使对于凌东后面的一大堆辩解自动的忽略掉了,只是饶有兴趣的看着凌东,回味这他的寥寥几字的前一句话,“是不是一男一女两个人?”

“一男一女,不是,是两个女子。”凌东说道,“而且应该还不止她们两人,齐少飞应该还要对付了其他强大敌人,不然不会动用银甲玄兵,以至于打乱了整个计划。”

“两个女子?其他的敌人?”特使喃喃自语片刻,忽然转向了甄夫人,目露寒芒的说道,“你之前不是这样向我汇报的!”

“大人,奴家真的没有一句假话啊,当初来水莱丽天的真的就是一男一女两个人,男的就是中洲的黄金杀手悲秋鸣蝉,也就是玥蕊那个小贱人的姘头,而另外一个虽着侍从打扮,但是悲秋鸣蝉却是十分的听从她的话,后来,她自称是烟城顾氏特使,专程来追查曦城之中想要对桃源盟图谋不轨的势力,”甄夫人吓得一下子跪了下来,连连解释道,“奴家害怕暴露特使大计,便假意逢迎,待两人走了之后便立即向特使大人您汇报了啊。”

“哦,这么说,本使应该夸奖你的机谨了?”特使冷笑一声,声音更加的低沉,“那么机谨的甄夫人,你不要告诉本使,那个侍从大半的女人一说她是顾熙言的特使,你就信了。”

“那······那是自然!”甄夫人连忙说道,“但是那个女人拿出了顾熙言的令牌,那是只有顾熙言的亲近之人才会拥有的顾家信物,所以,由不得奴家不信啊!”

“亲近之人才会拥有的信物吗?呵呵,”特使意味不明的暗笑一声,然后回头问凌东道,“和你交手的那两个女人,自报了家门没有?也说是顾熙言的鹰犬了吗?”

“是的,她们也都是自称是顾熙言的特······鹰犬的。”凌东连忙说道。

“那么,她们的实力如何?”

“当时有一女子护着玥蕊逃跑了,现场滞留一人与我交手,”凌东说道,“是一名冰属性的咒术使!”

“冰属性的咒术使?”特使的声音之中略微感到一阵惊讶,“你敢肯定?”

“在下绝对肯定!”

“若是这样说来,你败了那便也是无可奈何之事了,毕竟等级压制在这里嘛,是不是?”特使轻笑一声,但是嘶哑的嗓音却是笑得人心中发毛。

“······特使明鉴!”

“好了,既然如此,我也不想追究你们的责任了,”特使摆了摆手,示意两人坐下,然后说道,“你们准备一下,进行下一步的计划吧。”

说着便看向甄夫人道:“甄夫人,通知南荒的人,让他们立即向这边进发!”

“是!”甄夫人连连点头,然后如释重负的离开了。

“六城主,你则立刻去和潜伏在曦城之外的那另外六架银甲玄兵取得联系,让他们做好准备,立即发动攻击!”

“这个······他们会听我的吗?”凌东有些担心。

“你就说,齐少飞已经被抓了,他们想不想救他们的主子请他们想清楚!”特使说道,随即又语气阴寒的补充了一句,“当然,他们若是忘恩负义的不想救自己的主子,那你就替齐少飞清理门户吧,对付六个不通修为的炼金术师,对于你来说应该没有问题吧?”

“是!”凌东起身也想要离开,特使的声音又再一次响了起来。

“若是他们不想救齐少飞,那便将他们的银甲玄兵带回来给我,知道了吗?”特使说道,“我们帮助齐少飞清理门户,那拿他一点报酬自然也是应该的了。”

凌东一时之间感觉自己有点跟不上这位特使的思路,不过他也不想多问,只是回应了一声之后,便转身离开了。

房间之中,便只剩下特使一个人,只见他静默了好一会,才发出了一声神经质般的笑声。

“顾熙言的亲密之人?会是她吗?”他的笑声之中透着兴奋与嗜血,“若真的是她,那可就有意思了!”

第三百九十二章 二号战略

凌东在离开了水莱丽天之后,便直接朝着齐少飞在城外事先准备好的据点迅速的赶了过去,那是齐少飞准备在自己第一步得手,成功的拿下了曦城之后用以对付前来救援曦城的桃源盟大军的。到时候足足七架银甲玄兵,足可以在数万大军的围攻之下守住曦城,若是再加上南荒那边的势力的话,彻底颠覆如今南境的势力格局完全不成问题。

但是现在,这庞大的计划的仅仅第一步便依然受挫,不仅仅曦城没有拿下,就连齐少飞本人都被人抓了俘虏,实在是出师不利。

该死的桃源盟,居然事先便已经派遣了实力强劲的高手潜入曦城以对付他们,这一次倒是真的小瞧了那帮满身铜臭气息的肥猪们了!

如果凌东知道了他其实高估了桃源盟高层的本事,这次的行动事先他们可以说是丝毫的不知情,而导致计划失败的跟桃源盟毫无关系,只是因为齐少飞偶遇玥蕊,先是想要行不轨之事,随即在知道了玥蕊是悲秋鸣蝉的心爱之人的时候,又想以此做要挟,却不料引来了宫羽芊等人,结果导致了计划的全部崩盘的时候,只怕他会吐血晕倒。

所幸的是,暂时他并不知道这一点,现在他完全将这笔账算到的桃源盟的身上,并且在心中不断的盘算下一步应该怎么做才好了。

现在,那个行为和思维都十分诡异的特使,要他去召集潜伏在曦城之外的那操纵另外六架银甲玄兵过来提前启动第二阶段的方案,凌东的心中不禁暗自打鼓。

那些齐山军府的人,能听他的话吗?即便他将齐少飞被擒的消息告诉他们,他们的第一反应是会去救这个已经身陷囹圄的府尊呢?还是立即撤退回齐山军府去另外在立一个府尊呢?

要知道,齐少飞可不是齐山都天的亲生儿子,也就说现在齐山军府之内,有资格有能力继承府尊之位的人可不是仅仅只有他一个,所以还真说不好要是将齐少飞的事情告诉那帮人,到底会不会产生截然相反的效果那可是谁都说不准的事情。

一旦事情朝着最坏的方向发展,那自己怎么办?难道真的要将那些能够操纵银甲玄兵的炼金术师们全都杀了,在将银甲玄兵交到那个特使的手中?

且不说自己能不能成功在那些炼金术师的手中得到银甲玄兵,就说一点,那个家伙真的不像是会操纵银甲玄兵的人,甚至在进一步说,他根本就不像是真诚的想要帮助他们夺取曦城的人。

想来想去,凌东决定还是先向潜伏在城外的那些齐山军府的人将今夜所发生的事情经过详细的汇报一遍,若是他们决定就此放弃齐少飞另立新的府尊,那自己也就随他们会齐山便是了,毕竟夺取曦城并不是自己的首要任务。在齐山军府立足,才是。

此时的曦城似乎陷入了大胜狂欢之中,城主府内热闹气氛萦绕在曦城的夜空之中,再加上之前经过了齐少飞之前的大肆破坏之后,现在的曦城根本拦不住凌东,在轻松的躲避了几个看似在巡逻却眼神迷离的士兵小队之后,凌东便顺利的潜出了曦城,往城郊齐少飞事先安排好的据点而去了。

那是一个废弃的小村庄,当然,它的废弃与齐少飞有着直接的关系,对此凌东是不关心的,他在村庄的外围转了几圈,很明显的感觉到这片废弃的村庄之中有好几双眼睛正在盯着自己,他并不立即进村,而是蹲了下来,一边将手举过头顶拍了拍,一边学着麻雀的叫声,以拍一下就两声的节奏传递的信号。

很快,村子里面也有了动静,回应着的,却是两声麻雀叫带一声拍手声,这让凌东心中安心,知道这个据点安然无恙,于是便走入了废村中。

入村还没有多久,一扇门便被打开了,一个青年人有些惊讶的看着凌东招呼道:“六爷,你怎么现在就来了?”

“这里是说话的地方吗?”凌东却是没有回答青年人的疑问,而是反问了一句,随即径直越过青年人准备直接往屋内而去,“进去再说!”

青年刚想要继续拦住凌东问些什么,却是哪里能够拦得住的?见凌东已经进入屋内,值得关上了房门,在紧紧的跟了上去。

房间之内,包括那名开门的青年在内,有六个人,具是眉目英挺,目露精光的一见便是知道都并非是泛泛之辈,凌东看着眼前的着六人,心中暗自腹诽道:那个什么特使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整天上下嘴皮子一打便要手底下人为他玩命,这些人之中,修为最次的也有真武中品的能为,是说解决就能够解决的吗?

他自信能够在瞬息之间秒杀其中两个人,但也仅仅到此为止了,因为在那瞬息之间,便已经足够另外的四个人启动银甲玄兵的了,到时候,便轮到自己被秒杀了。

“咦,这不是六爷吗?”一个看上去明显是这群人之中的领头者的青年站了起来,他身材高挑英俊,此时看向凌东的眼神之中却是尽显阴郁,似乎是已经有些预感这一次凌东带回来的不是什么好消息一样,“府尊不是说,在他开启第一阶段行动并且取得成功之前,是不会在和我们发生联系了么,您现在是······”

“在下前来自然是有严重的情况要和安龙兄商议。”凌东飞快的将今晚上发生的事情详细的对齐安龙说了一遍,然后说道,“现在府尊已经被擒,下一步应该怎么做,还是要诸位赶快拿个主意啊。”

“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让凌东稍感意外的是,齐安龙并不十分感到十分是的惊慌失措,而只是略微的皱了皱眉头,“特使大人是什么意思?”

“特使大人大人的意思是让我们提前进入第二行动阶段,就是现在就动用诸位的银甲玄兵发动真的曦城的攻击,”凌东立即说道,“我来之前,特使大人也已经表示,要和南荒那边取得联系,要他们也提前行动,不过说实话我们和南荒方面要想协同作战的话那是已经不现实了,所以我现在就像听一听安龙兄的意见。”

“若是府尊被桃源盟之人所擒获的话,那我们也是不得不按照特使的方案来了,”齐安龙立即给出了答案,“既然桃源盟已经知道了我们在曦城采取的行动的话,那桃源盟所组建的援军随时都有可能抵达这里,我们一定要在援军到来之前,抢占曦城,救出府尊,并且一定要坚持到南荒的人马到来!”

“就靠现有的六架银甲玄兵?”凌东对此表示了自己的担忧,心中暗想,没有想到齐少飞自身本事不强,倒是挺有人格魅力的嘛,居然能够让这几人不顾生死的去救他,“安龙兄,这一次的人可不是易于之辈啊。”

“六爷,您是对我们的银甲玄兵没有信心嘛?”齐安龙的语气之中带着深深的不满,他最见不人轻视银甲玄兵的行为。

“对于银甲玄兵,我还是了解的,”凌东实话实说道,“它最引以为傲的地方便是其近乎无法被突破的防御能力,而现在既然现在曦城的那些人已经成功的击败了一架银甲玄兵,那就意味着那些人的手中已经掌握了突破银甲玄兵防御能力的方法,这样一来,银甲玄兵在对战的时候,优势可就并不是那样的明显了。所以我想我们还是想一下是不是传信回去找齐山军府的本营求援吧。”

“六爷,你以为我们若是能够得到齐山军府的本营支持的话,还会只带这些人吗在城外潜伏吗?”齐安龙听到凌东提出要去齐山军府大本营求援,苦笑摇头道,“这次对曦城的行动,齐山军府之中大多数长老们是不同意的,而府尊却想着以此为契机立威,让自己摆脱长老会的钳制,所以这一次的行动完全是府尊带着我们这些他多年培育的亲信的独子行动,现在掌控齐山军府大本营大局的长老会们巴不得我们失败,怎么可能会派兵援助我们呢?”

“你说什么?”凌东一听这话,顿时感觉到了一阵晕眩,“那之前齐少飞怎么又信心依靠你们就能够对付桃源盟的?”

“这个······”齐安龙犹豫了一下,觉得眼前这个人和自己应该已经算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了,于是也就不对其隐瞒了,“府尊的信心来自与那位特使。”

“特使?”凌东一听见这两个字就皱眉头,“我倒是非常的好奇,你们府尊到底是怎么和这样一个诡异的人勾搭上的?他到底是什么来历?”

“具体的我也不是知道的特别详细,只知道她是来自与龙邈城之中的紫元高层,”齐安龙说道,“紫元皇朝中的反金王势力似乎是想要对桃源盟出手了,所以派这个特使和我们齐山军府接洽,先是说动了府尊在长老会上提议对桃源盟动手,在被长老会拒绝之后,又保证他能够请到南荒势力作为助力,请府尊独自出兵,并说,说是府尊若是真的打下了曦城,那长老会即便在不情愿也只能配合府尊行动了。府尊相信了他所以才会带着我们来曦城冒险的。”

“真是······”凌东现在不知道怎么去形容那个脑子不太好使的齐山军府府尊齐少飞了,他已经意识到,齐少飞是绝对被这个什么特使利用了。

或许这个特使以及背后所代表的紫元皇朝中的反桃源盟与金王的势力真的想要收割逍遥十三城这块大肥肉,但是既然是紫元皇朝的人想要又怎么可能让你齐山军府染指呢?只怕是仅仅拿你齐山军府当枪使罢了,到时候说不定再乘着你齐山军府和桃源盟拼的两败俱伤的时候,在将你们全都消灭掉罢了。

“你真的要继续齐少飞的计划?”凌东有些怀疑齐安龙的动机了。

“你以为我们就这样回去之后还有命在吗?”齐安龙苦笑道。

凌东点了点头,这倒是真的,只怕齐安龙他们回到齐山军府便会立即被扣上保护不利甚至是蓄意谋害齐少飞的罪名,而死无葬身之地了。

那自己呢?自己若是现在回齐山军府,虽然不至于被杀死,但是自己在齐山军府立足的任务,可就彻底的泡汤了。

想到这里,凌东下定了决心,看来,只有搏一把了。

凌东回到水莱丽天时候,天,已经微微泛白了,城主府那边萦绕的热闹气氛似乎还没有消散,这让凌东对接下来的行动有了一些信心。

骄兵必败,这是自古不变的真理,现在正是曦城之人防备最松懈的时候,便也是他们下手最好的时机。

径直走到之前与特使和甄夫人密探的密室之外,却见甄夫人此时正守在密室门外,看到他进来,却也没有任何的表示,只是淡淡的说道:“特使正在和南荒方面的人交涉,现在不要打扰。”

“他还真找上了南荒的那些蛮子?”凌东显得有些吃惊,他之前还以为那只是这个特使忽悠齐少飞的托词呢,没有想到他居然真的敢去和南荒之人交涉。

南荒的那些部族,在失去了身负内南龙气与极南龙气加持的两方王者的管辖八百多年,早就恢复了之前未开化之时的彪悍与野蛮,礼仪不与中洲内陆相容也就罢了,竟然多有部族有食人之举,实在不能够算作是一个好的合作对象,所以之前凌东在听到齐安龙说那个特使承诺会带南荒的那些部族助战的时候,第一反应便是不相信,但是现在看来,这居然是真的不成?

“蛮子怎么了?蛮子可比道貌岸然的内陆人好打交道多了,也可爱多了!”说话之人自然不是甄夫人,而是门内的特使,只见他打开密室之门,走了出来,一见凌东便问道,“看你没有将银甲玄兵带回来的样子,他们答应我的计划了?”

“是的!”凌东说道,“只等特使您的命令了!”

“呵呵,那倒是说明他们的聪明了,”特使发出了一声阴鸷的笑声,随即说道,“看来我们的运气还算不错,南荒方面也答应提前出兵了,好,那便现在立即行动,打曦城一个措手不及吧!”

第三百九十三章 曦城劫

而在另一边,宫羽芊一行四人随着曦城城主唐义宇来到了城主府之后,便被直接引入了城主府正堂之中,随即正堂四扇大门关闭,将外面那浮夸的欢声笑语隔绝的严严实实的。

“这是怎么回事?”君子剑很明显是并没有弄明白现在的状况,看着一旁面带笑容,似乎一切尽在其掌握之中的宫羽芊,连忙低声问道。

“这不明摆着吗?”宫羽芊回答道,“城主大人是有事情要和我们商量的吧?”

说这话的时候,宫羽芊声音并没有刻意的压低,很明显这既是在回答君之剑的疑问,也是在向唐义宇寻求答案。

“宫姑娘明察秋毫,冰雪聪明,真不愧是翷飏上师的弟子啊!”唐义宇笑着点头道,算是给了宫羽芊一个肯定的答案,“在下之所以邀请诸位来我城主府,一则确实是想向诸位表示感谢,二则便是希望诸位能够帮助曦城在敌人接下来的强攻之中坚守到援军的到来。”

“接下来的进攻?”君之剑显得十分疑惑,很明显,他并没有搞清楚现在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于是看向宫羽芊道,“齐少飞不是已经被抓了吗?哪里还来的第二次进攻?”

“齐少飞之前曾经说过,他还有后招没有使出来呢,”宫羽芊解释道,“而对于我而言,我是不相信,他想着仅仅凭借着一架银甲玄兵就能够拿下曦城的。”

说着,宫羽芊转头看向唐义宇,语气有些不善的问道:“想必曦城之中也是有能够对付银甲玄兵的力量的吧,只不过因为我们的缘故,城主大人就没有拿出来对付齐少飞,对不对?”

“这个······其实也并不是如此。”唐义宇尴尬的笑了笑,回答宫羽芊的问题,“曦城之中确有能够击穿银甲玄兵护甲的玄雷炮,但是那玩意组装起来十分的麻烦,在我们将之准备就绪的时候,齐少飞已经被诸位引出城去了,所以被安置在城主府之中的玄雷炮便失去了作用。”

“你把重型武器安置在城主府之中?”宫羽芊有些惊讶,这倒是有些超乎她的认知了,“那玩意不是应该安置在城墙之上的吗?”

“玄雷炮的体型太过于巨大了,不适合用于常规的防守战,”唐义宇解释道,“平时只能够分解安置在最为稳妥的城主府之中,而在最紧要的关头,作为曦城最后的反击力量。”

“原来如此,”君之剑站起身来,直言道,“但是城主大人以谎言将我们诈来,我们却是不忿这样的举动的,您这样我们是无法和您合作的,告辞!”

说着,转身就走。而看到这一幕的唐义宇,却是没有表示挽留,甚至没有多说一句话,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看都不看君之剑一眼,目光始终注视着宫羽芊。

君之剑走到门边,回过头,看了看依旧一动不动的宫羽芊一眼,沉声道:“你想在此拖延时间,不去履行你的承诺吗?”

“你用自己的神识感知一下,”宫羽芊没有回答君之剑的这个问题,而是静静的说道,“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吧。”

君之剑闻言一愣,随即便向着门外释放了自己的神识探查,却感到之前在进入正堂之前的那些欢歌笑语已经变成了惊恐的哀嚎之声,不禁一愣,看向宫羽芊和唐义宇道:“这是什么情况?”

“什么情况?齐少飞的后手到了呗,”宫羽芊淡淡的回答道,“当然也有可能是他背后的人前来援助他了。”

说着,宫羽芊不在搭理君之剑,而是抢先一步越过了君之剑走出了正堂。

千灵机芯紧随其后,在走到宫羽芊的身边的时候,低身问道:“羽芊小姐,你之间所预感的诡异之事,现在似乎已经变成了现实了。”

“是啊,不过我还真没有想到他们的反击会来的这么快,”宫羽芊皱眉道,“难道是曦城刚刚的庆祝让齐少飞的人有了能够乘虚而入的假象吗?若是这样的话,那故意摆出这副姿态的唐义宇城主倒真的是一个心狠手辣的老狐狸啊。”

曦城的城主府与宫羽芊之前搜见过的阳宁郡郡侯府等一城中枢有着很大的区别,不同于后者只是建立在城市中心的一座威严府衙,这座城主府简直可以算作是一个堡垒,四周围建着比外围城墙更加高大坚固的府墙,其上防御工事一应俱全,而此时府墙上面人头攒动,无数士兵已经出现在了城墙之上,宫羽芊虽然不能够亲眼看到那些士兵们的表情,却是能够清楚地额感知到,那些士兵们心中所流露出来的惊恐气息。

此时,一名士兵从府墙之上飞快的向着这边跑了过来,看到唐义宇,脸上一松,连忙行礼道:“见过城主!”

“好了好了,现在就不要在顾及这些虚礼了!”唐义宇将他招呼起来,然后沉声问道,“现在的外面是一个什么情况?”

“启禀城主,六架银甲玄兵,整整六架银甲玄兵!”一听唐义宇这样问,那名士兵似乎是被勾起了什么恐惧的回忆一般,面色瞬间苍白如纸的回答道,“城主,那些怪物正在城中大肆破坏,曦城······曦城完了!”

“好了,不要惊慌,去,守好你的位置!”唐义宇说道,“传我的命令,坚守城主府,没有我的指令,不得擅自出府迎战!”

那名士兵答应了一声,随即便转身离去了,这个时候,唐义宇转身看向了宫羽芊几人,问道:“宫姑娘,您看······”

他也看出来了,这几个人之中,拿主意的还是宫羽芊,所以要想取得他们的帮助,守护曦城。还得先让宫羽芊答应帮忙才可以。

“我们刚刚一番恶战,现在真气灵能都已告罄,”宫羽芊这一次倒是没有让唐义宇去问君之剑的意见,因为她知道,依君之剑的意思,事到临头是绝对不会丢下曦城一走了之的,不过呢,现在她倒是担心君之剑一下子便答应了下来,立即出去了那六架银甲玄兵拼命,所以直接回道,“现在我们需要暂做调息之后,才能够继续作战。”

她十分讨厌被人利用当枪使的感觉,虽然看在顾熙言的份上,她不会让同属桃源盟的曦城落入齐少飞还是别的什么势力的手中,但是这个唐义宇城主,却是已经被自己纳入了黑名单之中了。

“这个······”唐义宇其实心中并不是完全相信宫羽芊所说的话,不过既然宫羽芊宫羽芊这样说了,自己自然是不能够对此在做强求的,不然这几位高人一个不高兴,自行飞走了,那可就不好办了,“既然如此,那请诸位好好的调息到最好状态吧,在此之前,曦城军民会守护好曦城的!”

说着,唐义宇便转身走上了曦城城主府的府墙之上。

“你想要做什么?”唐义宇走了之后,君之剑问宫羽芊道,“我以为你会帮助这个城主,现在我们并非没有战斗的能力啊。”

“我会帮助桃源盟守护住曦城,不过就这个城主而言嘛,”宫羽芊笑道,“我只是让他在尽他的职责罢了。”

说完,便不等君之剑再说什么便转身往城主府正堂而去道:“更何况现在我们还不是巅峰状态,你不会是真的想要在有损耗的情况下参战吧?好了,先利用这段时间好好的调息一下吧。”

“我们身体的损耗,只怕是要一两天才能够恢复完全,你不会指望靠这些人能够守得住一两天吧?”君之剑虽然嘴上这样说,但是却也已经跟上了宫羽芊的脚步。

“这个,自然是不可能的了,”宫羽芊笑道,“放心吧,我有分寸,曦城我是一定要想办法守住的,但是那个试图利用了我们的曦城城主,我也不会让他太好过!”

说着,她已经带着君之剑走到了正堂之内,然后看着门外的千灵机芯和悲秋鸣蝉说道,“千灵,秋公子,你们就在此地帮我们护法可以吗?要是有人来,不管是谁,都给我挡在门外!”

“没问题!”千灵机芯立即答应道。

悲秋鸣蝉没有说话,但也只是默默的点头,算是同意了。

宫羽芊见两人同意了,便放心的关上了正堂的大门,随即便在正堂四周布下了防护结界,之后便和君之剑一道端坐调息了,不在管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而就在于此同时,唐义宇走上了府墙之上,看着带着摧枯拉朽一般的威势不断朝着自己这边四面围杀而来的六架银甲玄兵,心中不由自主的有些发颤,一把拉过身边的一名士兵,对他吩咐道:“去,通知操纵玄雷炮的炼金术师,让他们锁定目标,随时做好开炮准备,还有,把齐少飞给我带上来!”

之前被押到城主府之后,齐少飞终于被曦城城主府之中的炼金术师们给从银甲玄兵的保护之中给拎了出来,现在正被关押在城主府的地牢之中,现在既然进攻曦城的人之中有着银甲玄兵,那必然是齐少飞的手下们了,那利用齐少飞应该是能够拖延一点时间的吧。

唐义宇这样想着,在他的心中,使用玄雷炮实在是最后不得已的选择,因为使用了玄雷炮的话,那其一炮之威只能够毁灭一架银甲玄兵,这样一来,也就暴露了自己玄雷炮的位置,若是剩余的银甲玄兵以玄雷炮为突击目标而全力进攻的话,那以曦城城主府现在的力量,只怕是不能够拥有开第二炮的时间与机会的了,所以一定要尽量拖延使用玄雷炮的时机,做好是能够确保玄雷炮使用之后,宫羽芊等人能够出现救场才好。

不过,很显然,他错估了一点,这一次来进攻的那些银甲玄兵,其本意并没有一点想要救出齐少飞的意思。

所以当齐少飞被押上府墙之上,唐义宇向府外正在曦城肆掠的银甲玄兵们喊话让他们停手退兵的时候,正对着齐少飞那边的齐安龙向着正漂浮在自己身边的那个黑衣红面的特使问道:“您之前的承诺,算数吗?”

“现在再问这个问题,您不觉得有点多余吗?”特使笑道,“您是我成功的所必须存在的条件,所以,不用担心我会反悔,现在是一个上好的机会,乘着其他人还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动手!”

特使的话语之中带着几分诱惑的魔力,使得齐安龙几乎是下意识的将这那枚细小的弹子瞄准齐少飞发射了出去。

此时的唐义宇正准备对外喊话,却发现身边的齐少飞闷哼了一声,随即便迅速的软倒了下去,大惊失色之下,连忙上前查看,却发现齐少飞胸口忽然炸开了一个大洞,血花四溅,已然是回天乏术了。

而就在此时,府墙之外忽然传出了一个声音道:“曦城杀害了府尊!诸位,血洗曦城为府尊报仇!”

唐义宇现在面色惨白,他现在忽然发现,自己将齐少飞拉的府墙之上,实在是一个错误到不能够在错误的决定了。

看着在四周因为齐少飞的死而陷入狂暴状态向着城主府猛攻的银甲玄兵,唐义宇死死地盯着眼前同样朝着自己这边全力挺进的齐安龙,眼中几乎要冒出火来。

一定是这个家伙干得!虽然他现在还暂时没有想到齐安龙为什么要杀死自己的上司,但是他十分的肯定,这一切一定是这个家伙干得!

而此时的齐安龙,也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要想把齐少飞的死毫无破绽的嫁祸到曦城的头上,那就只能让整个曦城死无对证才可以,不然要是有一个人不承认这件事情,按照长老会那帮老不死的态度,自己十有八九要被按上谋害府尊的罪名而被处以极刑,不管有没有证据。

现在的他也已经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于是便十分强硬的朝着城主府不断的挺进,府墙之上的士兵们的箭矢和小型炼金火器的威力根本不足以阻挡住这些银甲玄兵的进攻。

看来,只能够使用玄雷炮了吗?

唐义宇犹豫了片刻,终于下定了决心,吩咐道:“立即启动玄雷炮,将我面前的这个银甲玄兵给我消灭!”

虽然他还没有想到为什么这个银甲玄兵要杀齐少飞,但是,既然是这家伙坏了自己的好事,那自然是要这家伙用生命来偿还了!

第三百九十四章 天音道的初战 (上)

由于那名特使在之前已经向齐安龙提到过曦城之中有玄雷炮的存在,这样一来,当玄雷炮朝着他发射青色的雷光的时候,齐安龙便已经做好的准备。

只见就在青色的雷光向着齐安龙激射而出的时候,他十分顺手的将身边的一座九丈多高的楼宇连同地基都举了起来,随即便朝着那团朝着自己飞驰而至的绿色电光抛了出去。

楼宇在接触了那团电光的一瞬间便陷入了湮灭状态,化作了飞灰,而绿色电光仅仅是被稍稍阻了一阻去路,随即便又再一次朝着它的既定目标齐安龙所操纵的银甲玄兵轰杀而去了。

这个时候,站在府墙之上的唐义宇几乎都要露出得意的笑容了——你竟然指望着小小的楼阁便可以阻挡住我玄雷炮的威力?实在是太看得起自己了吧?

但是就在下一刻的时候,唐义宇便笑不出来了,因为他惊恐的发现自己的玄雷炮一击,竟然真的在将那座楼宇化飞灰之后,便真的不能够进一步的向着银甲玄兵飞去,而是被一颗巨大的银白色拳影所阻止,随即便消散于空气之中。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唐义宇被眼前的这一幕给惊吓的快要崩溃了,这怎么可能呢?自己的玄雷炮居然在银甲玄兵的一拳之下便化作虚无了?

刚刚挥出一拳击散玄雷炮的齐安龙在银甲玄兵之中暗自得意,老小子,你还真的以为爷爷我齐山军府的银甲玄兵真的只是属乌龟的,仅仅只是壳子硬?你这玄雷炮要想伤着爷爷我,那只可能是爷爷我站着让你打才行了!好了,现在你的一击没有得手,之后,你便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一边这样想着,齐安龙通过安置在银甲玄兵之中的九瑶幻镜与其他五位队友进行了联络。

“安虎、安豹,刚刚那一击已经被我挡了下来,你们找到那个该死的玄雷炮的具体位置了没有?”齐安龙问道。

“一切准备就绪了,”齐安虎和齐安豹纷纷给出了让齐安龙十分满意的答复,“就等老大你下令了!”

“很好,”齐安龙立即下达指令道,“立即强行攻入曦城城主府,将那个该死的玄雷炮给我消灭掉!”

“遵命!”两人应了一声,随即便同时展开了动作。

唐义宇目瞪口呆的看着两个身高十数丈的银甲巨人一跃而起,腾空飞过城主府的府墙,落下的位置便“非常凑巧的”在玄雷炮被安置的地方。

几声微不可闻的惨叫过后,便是惊天动地的一声巨响。

唐义宇的脑袋仿佛也被“轰”的一声给炸懵了,脑海之中闪过了这样的一个念头:完了,全完了!

他的玄雷炮,已经化作了一片飞灰了。

那现在他还能够那什么来对付这些齐山军府的恐怖怪物呢?

这个时候,齐安龙见自己这一方一击得手,却是大喜过望,连忙吩咐尚在外围的其余小队成员和自己一道开始城主府外围开始大肆的破坏,而接应已经强行跃入城主府之中的齐安虎、齐安豹两人。

之前若是被视为实力悬殊的战斗的话,那现在便只能够被称之为一面倒的屠杀与摧毁了,城主府的士兵们根本已经没有了抵抗的意识,而只是一味地被齐山军府的银甲玄兵们追的私下逃散,被追上,然后,被杀死。

齐安虎正在杀着那些士兵们杀得正欢,忽然看到了正在试图往城主府外逃窜的唐义宇,于是便立即兴奋的两眼冒光,一下子便跃到了唐义宇的身前,唐义宇根本就不具备任何的反抗之力,便被齐安虎所操纵的银甲玄兵给拧了起来。

就在齐安虎操纵着银甲玄兵正想要将齐安虎给抛出去重重摔死的时候,他忽然感到精神一阵恍惚,手上的动作也停止了下来,而等到他回过神来在看的时候,被他拎在手心之中的唐义宇已经消失不见了。

这是怎么回事?齐安虎有些摸不着头脑,唐义宇刚刚明明是在自己的手中,就要将其人扔出去的,怎么会忽然从自己的手中消失了呢?

而在另一边,唐义宇也十分诧异这一点,有些茫然的看着正一只手夹着自己飞离险境的悲秋鸣蝉,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好,只是不断的喘着粗气,过了老半天,才出现默默的吐出一句话:“你们要是早一点出手,便不会······”

“这就叫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我们若是早一点出来,便不会赶上救下城主您的大好机会啊!”宫羽芊没有给唐义宇继续说下去的机会,而是看向夹着他的悲秋鸣蝉说道,“秋公子,带着城主大人道安全的地方躲一躲,保证他的安全!”

“你怎么老是让我去做这种将人带到安全地方去躲起来的任务呢?”悲秋鸣蝉不满的说道,“我可是一个刺客!”

“你是一个擅长杀人的刺客,”宫羽芊一边说着一边看着正在向自己这边逼近的银甲玄兵,笑着说道,“现在我们要对付的可不是人啊,你可不擅长对付这些大家伙的吧?”

悲秋鸣蝉被宫羽芊说的哑口无言,他虽然有心想要反驳一二,但是却知道自己并没有什么好反驳的地方,自己确实不太擅长对付这些银甲玄兵,而且似乎宫羽芊确实有对付这些家伙的奇异招数,于是便也不再坚持留在这里,夹着已经昏死过去的唐义宇便离开了战场。

齐安虎见到这样的场景便有心去追赶,但是这个时候便再一次感到了心中一阵不适,正在疑惑之间,忽然听到了齐安龙在九瑶幻镜之中有些恼怒而惊惧的声音:“安虎,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已经感受到了两股精神力的冲击波透过你的精神力连接,朝着我这边攻击过来了。”

九瑶幻镜需要启动,便只能够依靠几个使用者进行精神力上面的连接才能够做到,而这就不可避免的因为宫羽芊对一个人的攻击而使得全体成员遭受到了绝对的战斗,但是这个时候,宫羽芊实在是有些意想不到这样的情况的发生,于是也就根本无法去对于现在的状况来的及进行调整,便已经将自己暴露在了敌方的视线之内了。

“就是她!”齐安龙的视线已经转移到了宫羽芊的身上,“就是她击败了府尊,找到了突破银甲玄兵防御的办法!”

说着,齐安龙便兴奋的招呼着其他小队的成员开始围攻宫羽芊,准备合力将她瞬间击毙在这里。

特使看了看很明显已经陷入了好战状态的齐安龙等人,很无趣的摇了摇头,很明显,这个家伙已经陷入了一种不可自拔的深深兴奋与狂热之中,很明显的,这即将是一场一面倒的战斗,他可不会觉得,现在的这种情况之下曦城居然还有理由不会被这六架银甲玄兵给拿下了,于是感到没有了乐趣的他便不再留在战场之上,而是准备会水莱丽天。

临走前,这个特使还看了一眼正陷入了几个银甲玄兵围攻的宫羽芊一眼,现在的距离让她根本无法看到那个人到底谁,不过他的心中升起了对这个人的一种没有来由的怨恨,这种感觉十分的奇怪,他没有多想,只狞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对齐安龙说了一句交给你们了,随即便转身离开了。

这个时候,宫羽芊自然也是没有心思去关心那个特使的离开,陷入几个银甲玄兵包围交攻的她实在是心中气恼,而且对于自己的精神力冲击居然对眼前的这些银甲玄兵不再起到作用。

难道是自己的估计出现了错误?其实之前导致齐少飞被拿下的并不是因为自己的精神力冲击?

不,应该不会如此,因为自己可是连续施展了好几次的精神力冲击,这才是将齐少飞彻底击败的,这样看来,自己应该是不至于错误估计才对啊。

那难道是因为现在人多,自己的谨精神力冲击在这种情况之下威力打折扣了?

也不对啊,精神力冲击应该不会有这样的短板才对的。

那会是什么原因呢?总不会是这些人的精神力防御比齐少飞要大得多吧。

等一等······

宫羽芊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这个可能性让自己的精神力确实无法对现在的这些银甲玄兵造成伤害变得十分的有可能,那就是他们的精神力应该通过了某种方式实现了共享,于是这种精神力共享的情况导致了自己的精神力冲击对于某个人的伤害被其他几个人给抵消掉了,所以现在的自己猜不能够对这些人造成伤害的。

那么,对于这样子的情况,自己的战略应该做出怎么样的调整呢?宫羽芊一边闪避着对方四面八方的进攻,一边想着应该如何对付这些精神力不知道为什么实现了共享的人。

既然是自己攻击其中一个人,所造成的伤害被其他几人抵消掉了,那自己便换一种更大威力的群体型精神力攻击手段不就可以了吗?

但是这样的精神力攻击,自己现在,能够熟练的掌握了吗?

一边这样思考着,宫羽芊的目光看是闪到了君之剑的身上。

“君公子,你会使用一些厉害的精神力攻击吗?”宫羽芊向君之剑提出了疑问,“亦或者是,能够削弱这些该死的银甲玄兵的护甲的手段,都可以啊。”

“精神力的攻击我是一窍不通的,”君之剑冷着脸回答道,也不知道是不是说的实话,“至于威力强大的招式,你觉得我会在现在在你的面前使用吗?”

真是一个记仇的小气鬼,不就是因为自己之前在唐义宇在请自己一行人进入曦城的时候,自己没有和他站在同一阵线之上吗?需要现在这样记仇吗?宫羽芊听出了君之剑对自己的不满意,心中有些腹诽道。

“你若是真的有本事的话,那便以一声长啸来击退他们吧。”最后,君之剑不无开玩笑说道,“都说音声音是的精神的外放之气,你以一声长啸还代替精神力冲击的话,应该是能够等同于大范围的精神力冲击的吧?”

这句话,君之剑只是在打趣宫羽芊,但是没有想到,因为他的这一句话,竟然说的宫羽芊眼前一亮。

是啊,音乃精气神外放的体现,自己应该是能够做到这一点的吧,只要情况合适的话。

想到这里,宫羽芊又看了看,被银甲玄兵肆掠的曦城,哀声遍野,死伤无数的这一片修罗杀场,实在是一个最理想不过的场所了,在这里,自己应该能将那一招发的威力发挥道了极致才对。

不过现在还有另外一个问题。

确切的说,应该是还有两个问题,不过其中的一个问题,现在无解,也顾不上了,至于另外的一个问题嘛······

“君公子,你现在能不能立即离家这片战场呢?”宫羽芊忽然开口问君之剑道。

“嗯?你想要做什么?”君之剑没有想明白宫羽芊究竟要做些什么,于是便有些惊讶的问道。

“我要做什么现在你暂时不要问,”宫羽芊说道,“你就说,我想要你现在立即离开,脱离这场战斗,你可不可以现在就先离开呢?”

深深的看了宫羽芊一眼,君之剑看出宫羽芊眼中的自信,于是便不再多问了,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然后便一个转身,向着前方射出了几百道剑气,随即在剑气的掩护之下,消失在了众人的眼前。

看到有人已经开始脱离战场了,齐安龙心中又惊又喜,喜的是现在有人已经脱离了战场,曦城守卫势力的力量又被大大的削弱了一番,而惊的是,若是这几个人都向这样从战场上撤走······这样的情景可不是自己所乐意看到的啊。

所幸的是,之后,留在战场之上的那两个年轻女子似乎并没离开的意思,齐安龙心中大定,连忙吩咐众人一定要在第一时间之内拿下这两个难缠的家伙。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齐安龙的心中,忽然涌动出了一丝一丝的不安,而这不安的源泉,就是在于眼前这个笑得一脸清冷的女子身上了。

以及她手中忽然忽现的那把暗红色的琵琶之上了。

第三百九十五章 天音道的初战(中)

齐安龙见到宫羽芊双手之中忽然出现的血红色琵琶,心中没来由的一阵心悸,他有一种预感,这个女子手中的这个看上去十分诡异的琵琶绝对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东西。

危险的东西,自然是要第一时间消灭的!

几乎是在同一时刻,六架银甲玄兵之中的操纵者们的心头都略过了同样的一个念头,现在自己六架银甲玄兵已经将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击败了府尊的妖女给包围了,要想杀死她便只是在这顷刻之间。

虽然自己这边无从知晓她究竟是想到了什么邪术让府尊饮恨的,但是想必那样的旁门邪术也只堪堪对付一架银甲玄兵,府尊轻敌冒进,才会酿成今日之祸,而现在他们六兄弟所操纵的银甲玄兵,在共生印记的作用之下,这个妖女的邪术伤害被六人均摊,自然是不再受到什么影响,虽然现在他们还不是太了解这个妖女究竟是用了什么办法穿透银甲玄兵直接对里面的操纵者施加伤害的,但是现在,自己这些人也用不着忌惮她了。

虽然此时从宫羽芊的架势上来看,似乎是还有更强的后招,但是齐安龙等人并不是十分的担心,看到宫羽芊拿出五毒夺天心的时候,齐安龙便十分的肯定,眼前的这个女子是想要借助这个造型诡异的琵琶作为媒介来加强那种邪术的威力,但是正是因为如此,齐安龙的心中却是一点都不惊慌。

虽然并不知道这个诡异的琵琶是何种品阶的宝器,威力如何,但是齐安龙心中清楚,但凡是用这种乐器型宝器作为媒介的施法,虽然往往都是有着不俗的威能,但是却也有一个十分共同的特点,那就是施法速度,太慢了。

这样的宝器,往往是配合一些十分奇特的乐章来施展法术,而既然是要演奏乐章,那其威力往往是不能够一趋而就的,虽然一旦全面施展起来威力惊人,但是,在全面施展起来之前,对手有着十分充裕的时间去将法术的源头——施术者杀灭。

这样的法术往往只存在于大型战争,尤其是守城战之中,而极少用于单体力量的战斗,原因很简单,你在单挑的时候,对手不可能给你机会将整个将宝器的力量发展到极致,而只要你被人杀了,那即便你的宝器再厉害,那也只能够是便宜了别的人。

“妖女,为府尊大人偿命!”想到这里,齐安龙的脸上便露出了一个狰狞的笑容,操纵着银甲玄兵挥舞着巨拳向着宫羽芊狠狠砸下,“纳命来!”

而在那张裹挟着银色光流的巨大拳头砸向宫羽芊的时候,宫羽芊也在手中的五毒夺天心之上拨动起了夺命之弦,充斥着怨恨、恐惧的精神力量透过五色丝弦在几个银甲玄兵周身碰撞肆掠,不断的折磨着齐安龙等人的神识。

没想到,她居然能够借助这个琵琶形状的宝器,发挥出如此强大的力量!齐安龙的耳中似乎听到了万千厉鬼的哀泣嚎叫,与万千刀兵相交厮杀的肃杀金石之音,心中神识便感觉一阵扭曲,仿佛要被一只巨手给硬生生的撕扯开来一般,他拼命的让自己的意识神魂触及共生印记,以求得与其他银甲玄兵的操纵者们共享自己所遭受到的伤害,但是很显然,这样并没有取得什么良好的效果,因为似乎在他的神识受到摧残的同时,其他银甲玄兵的神识同样在这样的充斥着恐怖与怨恨的乐曲之中饱受煎熬。

这样下去可不行啊!齐安龙心中一片骇然,要是一直这样在这样包含着恐怖精神力的魔曲之中煎熬而想不出脱困之法的话,那自己和其他几个兄弟的神识非被这个家伙给活活消磨的神魂俱灭不可。

努力的凝聚起一点精神力,齐安龙奋力开口朝着他身边的齐安虎和齐安豹道:“现在这样耗下去我们只有死路一条,或是合魂的话,那还有一线生机!”

所谓合魂,便是之前齐少飞所施展的银甲玄兵的第二形态,以自己肉体与银甲玄兵暂时合二为一,以自身神魂化作玄兵之魂,这样不仅仅能够极大的增强操纵者对于银甲玄兵的操纵能力,并且银甲玄兵自身的各项实力都会有着极大的提高。

不过这样子做并不是只要好处而全然没有危害的,相反的,合魂之后,银甲玄兵的驱动能源便由之前的银辉晶石变为了自己的神魂命火,简单来说合魂之后便就是燃烧自己的生命以换取银甲玄兵比之之前强大得多的力量,所以合魂便是每一个银甲玄兵的操纵者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是绝对不会使用的绝命之招。

但是现在,应该就是这样的绝命时刻了吧?

齐安虎与齐安豹在接到了齐安龙的招呼之后,便立即将齐安龙的这个建议传递给了另外的三人——齐安熊、齐安鸠和齐安狼。众人在听到齐安龙有了合魂搏命的打算之后,先是心中一愣,但是随即便都不约而同的在心中回响起了这样的心声。

而就在这个时候,齐安龙所操纵的银甲玄兵身上银光暴涨,紧接着便是向之前的齐少飞一样飞快的缩小成了一人大小,却是比之先前更添加了绝伦无比的威势。

由于肉身和银甲玄兵暂时的合二为一,在利用银辉晶石的能源转化反补的情况之下,得到增强的齐安龙的神识居然在这一刻抵挡住了宫羽芊的魔音侵蚀,便在下一刻对宫羽芊展开了反击。

而就在这个时候,眼见齐安龙已经发动了合魂之后,其他五人的心思却是活泛了起来。

他们的心头又都不约而同的闪过了这样的一个问题——齐安龙已经施展了合魂并且已经抵挡住了魔音的攻势而一举反击了,那自己这边还有必要进行合魂吗?

要知道,合魂所需要消耗神魂和命火,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啊,刚刚在场众人皆被那个妖女的魔音所制,为求自保自然是要无奈合魂的,但是现在既然齐安龙已经抢在了他们的前面合魂,那只要他能够在这一击之下杀灭这个妖女的话,那这侵蚀自己神识的那些恐怖的魔音便自然会彻底消散,那在这种情况之下,自己这边便只要在齐安龙杀灭这个妖女之前保住自己的神识不毁不就行了吗?又何必要牺牲自己的命火去发动合魂呢?

这样的心思一经在心头萌芽,其余几个银甲玄兵的操纵者们的手上的动作便显得迟疑了下来,而就是这一瞬间的迟疑,让齐安龙之前预想之中的八方围攻,将宫羽芊击杀当场的设想彻底的落了空。

宫羽芊迅速一转身,轻松的躲过齐安龙的银白色拳光,随即足尖一点,虚影一闪便脱出了几个银甲玄兵的包围圈之中,与此同时,纤纤玉指在丝弦之上猛拨数下,数道带着怒意的音波正面冲击到了齐安龙的神识之中。

“该死的!”一击落空,齐安龙心中本就又气又急,现在魔音入神识,夹杂着无边怒意的精神力的影响之下,便是更加觉得怒火中烧,扭头看向了刚刚因为迟疑惜命而坐失良机的自己的那几个兄弟们,心中怒意更甚,不禁暗恨道,“若不现在合力将这个妖女杀灭,齐山军府永无宁日,我等今日更是要首当其冲的变成她音律之下的亡魂!”

看到宫羽芊在施展魔音的同时居然还有能力轻松的躲过了齐安龙合魂银甲玄兵之后的猛烈一击,在场的其他齐安虎、齐安豹等人的心中无不骇然,要知道施展刚刚这样的大范围的精神力冲击的话,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心无旁骛,凝神聚精,所以往往只要能够通过近距离攻击的话,便能够打断这样的施法,甚至是使其遭到反噬,神识紊乱从而爆体身亡也并非不可能。所以刚刚齐安龙通过合魂使他通过强化的神识暂时抵挡住了宫羽芊的魔音攻击并且展开反击的时候,他们都认为宫羽芊这一次不死也必然受到重创,最不济也能够彻底的打散她的魔音攻击。

但是现在的情况却是大大的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这个宫羽芊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女妖怪,居然能够在不中断魔音攻击的情况之下,轻松的躲避了齐安龙的全力反击。

这一下,在场那些银甲玄兵的操纵者的心中都已经十分的清楚,现在已经不能够在奢望能够在自己不发动合魂的情况之下,单单由齐安龙一人拼命就能够杀灭眼前的妖女了,而若是不能够现在杀死她,待一会儿,还不知道会产生多大的变数,到时候,若是桃源盟的援助大军赶过来支援的话······

几个银甲玄兵的操纵者的心中都是一颤,知道今天是一定要拼命的了。

于是就在此时,另外五架银甲玄兵便也在周身散发出银白的光芒,他们也开始启动合魂了。

宫羽芊看到这样的场景,心中微微一笑,现在知道拼命了?可惜,已经晚了。

眼看着周围的敌人就要一拥而上的将她围杀至此,宫羽芊微微一笑,随即语气轻松的说道:“千灵,还没好吗?我可是要被他们打死了哦。”

话音甫落,便见宫羽芊周身忽然出现一道紫红色光罩,整整六架银甲玄兵的攻击击打在光罩之上,光罩的光壁之上一阵扭曲但是却还是根本没有因为六架银甲玄兵的全力一击而就此破裂。反倒是全力攻击的齐安龙等人,全都被从防护罩之上反弹的自身力道给震飞了出去。

“羽芊小姐,您不知道这个防护立场是十分好费时间的吗?”防护罩之内,千灵机芯忽然出现在了宫羽芊的身边,用一种略显娇嗔的语气对宫羽芊说道,“再说了,我可不相信,这些大铁疙瘩会能将您如何了。”

“铁疙瘩?人家那是银好不好?”宫羽芊笑道,并不可以掩盖自己的声音,所以在场的人全都能够听得到,“不过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嘛。”

随即她便向千灵机芯提出疑问道:“你的这个防护罩能够挡住他们几下攻击啊?”

“报告羽芊小姐,这是我之前通过这些银甲玄兵们的战斗数据,得出的结论然后设计的防护罩,”千灵机芯利索的回答道,“这个防护罩便是专门用来针对银甲玄兵的攻击的,大数据显示,还能够承受住银甲玄兵第二形态两次全力一击的。”

“还能够承受两次全力一击啊?”宫羽芊看着已经开始积攒力量,似乎随时都可以开始的二次攻击防护罩夫人齐安龙等人,将五毒夺天心抱在怀中,悠闲的和衣坐了下来。

“羽芊小姐啊,这几个人可是非常的强大的对手吗?”千灵机芯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道,“根据我的计算,您之前的那些音律已经不足以对付银甲玄兵的第二形态,因为这个第二形态的力量已经因为这些人的合魂而躁动了起来,他们的神识都已经在银辉晶石的帮助之下的道了进一步的强化,以您现在那段乐曲的威力似乎已经不能够有效的对他们进行攻击了,您现在准备怎么办?”

“怎么办?那自然是要加强自身的实力了!”宫羽芊笑道,此时她的笑容略略的危险了起来。

呵呵,如果不是之前这些银甲玄兵的一番折腾的话,那么依照自己现在的实力还不能够对他们合魂之后的形态造成绝对的伤害,不过现在这样子的话······

想到这里,宫羽芊便再一次一拨五毒夺天心的丝弦,然后微笑的看着正准备对自己发动新一轮攻击的齐安龙等几人,口中喃喃自语道:“拙作,在诸位面前献丑了!”

此时的齐安龙正准备发动第二次的攻击,寄希望于这一次的攻击是能够将千灵机芯的防护罩给彻底的击碎,但是就在这个时候,防护罩之内,居然又一次响起了在人心中荡起狰狞之色的琵琶音律,齐安龙连忙混转神识抵挡,但是却似乎并没有对自己的神识早场伤害。

这是怎么回事呢?齐安龙有些疑惑不解的看向了宫羽芊的方向,而这一看,齐安龙便看到了最让他感到恐惧的一幕。

那宫羽芊在防护罩之中所弹奏出来的音律,似乎已经转化成了一片红黑色的诡异浓雾,这些浓雾遮蔽住了齐安龙等人的视线,是他们几乎是处于了伸手不见五指的状态,齐安龙眯起眼睛,想要看清楚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也不知道是他的眼睛适应了这样的诡异的红黑色雾气,还是其他的一些什么原因,齐安龙的视线终于看到了除了红黑色雾气之外的景象。

那是一张一张充满了痛苦和怨恨的脸,就贴在银甲玄兵的视镜之前不断的游走,每一张脸上都写满了对于死的不甘心和对复仇的渴望。

本来,这些恐怖的人脸还只是在银甲玄兵之外游动,这让齐安龙虽然因为这些忽然涌出来的鬼脸而心中惊恐,到那会却也暗自庆幸,这些鬼脸没有暗自进入银甲玄兵的内部的能力。

第三百九十六章 天音道的初战(下)

但是他的这种庆幸并没有维持多久,很快的,宫羽芊的拨动丝弦的手微微一转,曲调之中杀意更甚,而那些漂浮在银甲玄兵之外的恐怖面孔,便就像是得到指示一般,开始疯狂的试图涌入银甲玄兵之中。

银甲玄兵的护甲根本不足以将这些宛若黑色雾气一般的恐怖面孔阻挡在外,很快的,那些黑雾一般的恐怖面孔便轻松的穿过了银甲玄兵出现在了齐安龙的眼前,张开了黑洞洞、看不见牙齿和舌头的大嘴向着齐安龙噬咬而来。

你们······你们不要过来啊!齐安龙看到这样的场景几乎是要被吓得心肺具裂,不断的试图将自己的身体往后靠,想要让自己尽量的远离那些已经似乎是想要将自己生吞活剥了的恐怖怪物。

但是他现在身处银甲玄兵之中,四周能够供他活动的空间极为有限,又是怎么能够逃得掉的?齐安龙根本就无从逃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怪物慢慢的一点一点的向着自己靠近,那一张张宛如黑洞一般的嘴中,齐安龙能够明确的在其中感觉到从那之中所发出的死亡与腐朽气息。

而就在那些恐怖的面孔不断的向齐安龙靠近的时候,他也看清了那些面孔的模样,这个时候,他竟然意外的发现,这些面孔,他并不是完全的陌生。

他认出了其中的那几幅面孔,就是在刚刚,他操纵银甲玄兵的时候,在曦城之中大肆破坏的时候,他曾经看过这些面孔,他们当时正用一种十分恐惧的而眼神看着自己以及自己所操纵的银甲玄兵,凄惨哀嚎着想要逃离他的杀戮。

对此他其实是毫不在意的,他并没有可以的去虐杀眼前的曦城人,只不过在不断朝着曦城城主府进发的时候,他自然没有去刻意的绕开不小心挡在自己前方的那些可怜虫的道理,但凡是挡在了自己前面的东西,他可不管是房屋还是生灵统统都只有被他才在脚下的份儿,这其中便包括了很多来不及跑到安全地方的曦城人,而那些人即将被他操纵的银甲玄兵踩成肉酱之际所流露出来的那种恐惧、绝望与憎恨的神情,现在,便和那想要将自己生吞活剥的黑色雾气之中所呈现出来的脸孔重合在了一起。

这些怪物······难道就是自己之前所杀死的曦城人的怨灵所化成,现在来找自己寻仇的吗?

可笑!自己怎么会死在这些可怜虫的手中?在看穿了这些带着诡异面孔的黑色雾气的真实身份之后,齐安龙心中反而是没有了之前的那种惊惧骇然,心中暗想:你们这些蝼蚁活着的时候便只能够任我宰割,如何?死了还想翻天不成?

心中惊惧之意去了大半,齐安龙也就恢复了以往的冷静,迅速拿出了应对的办法。

这个时候,那些涌入银甲玄兵内部的怨灵已经和齐安龙近在迟只,齐安龙已经深深的感受到了从那些怨灵的身上所传递而来的地狱般的气息,怨灵们看着眼前自己极度怨恨之人,纷纷发出凄厉而恐怖的嚎叫,有一只怨灵已经猛地将自己的嘴巴张到了一个几乎能够一个吞下一整个人的大小,猛地往前一冲,似乎是想要将齐安龙一口吞下。

而就在此时,齐安龙周身忽然发出一道金光,将其牢牢的护在其中,那些怨灵看到这道带着无比浩然威势的金光,便似是看到了洪水猛兽一般,纷纷惊叫着想要退避,而之前想将齐安龙吞噬的那道怨灵更是被金光正面击中,全身迅速的燃烧了起来,那个怨灵直来及发出一声哀嚎,便被燃烧殆尽,不留一丝痕迹。

齐安龙看到这样的场景,心中先是一松,随即冷笑道:“如何?你们这些可怜虫,以为死了之后便有能耐找我报仇了吗?”

齐山军府的人杀人如麻,那些死了的人怨力不散,自然是有找这些人寻仇的,所以齐山军府之中那些不通晓法术之人,尤其是想齐安龙这样能够操纵银甲玄兵的炼金术师,便会定期领到专门防护这种恶灵的辟灵符,以免被恶灵找上寻仇的时候,无法逃脱。

也好在齐安龙的心智比常人坚定,从那些黑雾之中的恐怖面孔的表情之上看出了他们其实便是之前被自己杀死的曦城之人的怨灵所化,若是换做其他人,只怕现在吓便已经别吓傻了,再加上这些怨灵的形态特征与普通的怨灵全然不同,哪里还会想到发动辟灵符。

现在在辟灵符的防护之下,齐安龙的性命得以保全,但是这个防御符咒便只有一刻钟的失效,若是过了这一刻钟,便再也无法护着他了,到时候他只怕同样免不了万鬼噬神的结局,所以现在必定是要想出一个脱身的办法的。

既然这些怨灵是受到那个妖女的琵琶之音的引动才会聚型作祟,那只要离开了琵琶之音的效用范围,不久自然而然的脱离现在所处的困境了?

想到这里,齐安龙的视线微微向下倾斜,看到了自己的左下方一只手的距离处有一个白色的机关按钮,心中微微暗喜,太好了,紧急飞离装置也在辟灵符的防护范围之内,只要自己能够摁动这个按钮,今日便应该能够逃出生天了。

齐安龙手指微微的向前伸了出去,飞快的按下了那个白色的机关按钮,随即银甲玄兵的上半身便迅速的解体,同时一股巨大的力量从齐安龙现在的座椅之下涌出将齐安龙弹射了出去。

齐安龙这边算是成功的逃离了战场,相对而言,齐安虎等人的境况就不想齐安龙这边这样乐观了,齐安龙能够成为这几个人之中的主事之人那是有理由的,这其余的几个人没有一个是有着齐安龙的处事不惊的性格与缜密的心思的,更不要说临场应急的能力了。

当那些怨灵涌入银甲玄兵,向他们扑来的时候,他们便已经全数崩溃了,只知道不断的挣扎尖叫,什么辟灵符、什么紧急飞离装置,便是早已经被他们忘在了脑后。

于是本来亦有机会逃脱生天的其他五人便因为无法克服心中的恐惧,错失了最佳的逃生机会,在极度的恐惧与怨灵们的撕咬吞噬之中,他们的神识逐渐崩溃消弭,神魂离散,命火也全数熄灭了。

东方的天际出现了一道金红的光芒,这一夜终于过去了。‘

脸色苍白的宫羽芊停止了拨动丝弦的手,长长的输了一口气,瘫坐在了地上,千灵机芯连忙上前去查看她的情况,发现她只是力竭而并没有其他不妥之处,便也就放下心来。

曦城之前被齐安龙等人杀死的人们的灵体,其实只是在宫羽芊那带有她自身精神力的音波的调动引导之下,才能够成型化作怨灵的,现在失去了化形的基础,便只能够在阳光之中,烟消云散。

不过在今夜,他们手刃了杀死他们的仇人,应该是能够瞑目了吧。

在经过了一夜的混战之后,此刻的曦城陷入了一种极度的寂静之中,那些逃脱了齐安龙等人毒手的曦城人此时都逃了出去,现在应该还在城外观望动静而没有回来,现在的曦城之中,便只剩下一地的残瓦废砾,六架已经失去了主人的银甲玄兵和宫羽芊与千灵机芯了。

忽然,天边白光一闪,三道人影飘然落下,是君之剑和悲秋鸣蝉,以及碧落倾。

“落倾?”宫羽芊一见碧落倾,先是面色一喜,随即又皱眉道,“你是孤身一人回来的?顾熙言和桃源盟的援军呢?”

“他们已经从烟城出发了,现在正在往这里赶,”碧落倾知道宫羽芊在担心什么,于是笑着给她吃了一颗定心丸,“我和顾熙言都不放心你这一边,所以在商议之后,他带着大军前进,而我便提前赶回曦城查看你的情况。”

“真是······我这里有什么好担心的?”虽然嘴上这样说,但是宫羽芊对于碧落倾对自己的关系在心中依然是感动的,“他们什么时候才能够抵达曦城?”

“最迟明晚。”碧落倾说道。

“嗯。”宫羽芊皱了皱眉,明天晚上才能到?这个时间在宫羽芊看来还是有些拖沓,她心中不由的闪过了一丝不详的预感。

对手很有可能会有后招,而若是真的有后招的话,那只怕是会马上就要到来的,而如今防御曦城的战力······

想到这里,宫羽芊便转而看向君之剑与悲秋鸣蝉,问道:“唐义宇呢?他还活着吗?”

“活得好好的!”悲秋鸣蝉说道,“只不过现在他正在城外安抚避难的曦城百姓,并且还要重新将曦城的军备组织起来,所以现在只怕是没有时间来见你了。”

“用不着他来见我,我待会自会去找他。”宫羽芊点了点头,看来这个唐义宇还是有点本事的,就看他聚集起来的曦城守备力量加上自己这些人,能不能够抵御住对方下一轮的进攻并且坚持到顾熙言到来了。

而在宫羽芊思考着下一步应该怎么办的时候,君之剑的目光却转向了另一边已经失去了操纵者的六架银甲玄兵身上。

“那几个操纵银甲玄兵的人如何了?”君之剑问宫羽芊道。

“一个跑了,其他的都还在里面,”宫羽芊一边盘算着下一步的行动计划,一边回答君之剑道,“应该是······死了吧。”

此话一出,君之剑与悲秋鸣蝉的脸色都变得古怪了起来。

“我想我是知道你之前为什么要让我们离开了。”君之剑心有余悸的说道,“你施展出来对付这些银甲玄兵的乐曲攻击,只怕是不分敌我的吧?”

刚刚他们在城外的时候,也受到了宫羽芊乐曲攻击的影响,以至神魂震荡,但是因为已经远远的离开了战场,所以并没有出现什么大的损伤,不过,从这一点上也可以看出,这宫羽芊的乐曲攻击是多么的可怕。

“嗯,是的,刚刚的那一招,暂时我还并不能够很好的控制分辨敌我。”宫羽芊并没有隐瞒这一点,“所以我让你们先行离开,便是避免误伤。”

其实,本来按照宫羽芊现在的精神力攻击威力与对天音道的修炼精进程度来说,原本也不能够发挥出现在这样恐怖的威力,只不过因为之前齐安龙等人在曦城之中大肆屠杀曦城的百姓,宫羽芊于此得以借助那些枉死的百姓的怨力加持五毒夺天心的力量,从而达到一举击杀五个银甲玄兵操纵者的战绩。

怨力虽然能够加持自己天音道精神力攻击的威力,但是因此也会让自己的精神攻击变得不好控制,所以,宫羽芊才会想到先让君之剑与悲秋鸣蝉带着唐义宇离开,以免误伤友军。

“那······”君之剑很显然还有其他的问题想要问宫羽芊,但是已经思考完下一步应该如何做的宫羽芊不再给他机会了。

“好了,我现在要出城去,必须快些让唐义宇带着曦城的百姓与军队返回曦城,并且要尽快的组织好城防。”宫羽芊说道,心忡忡的看着远方的天际,“我们的敌人一定还有后手,我们一定要保证曦城不失知道顾熙言带着大军赶到!”

而在同一时间,曦城之外数里的一个小丛林。

一个物件出现在了小树林的上空,乍看上去像是一张撑着一把巨大黄色布伞的座椅,若是仔细看得话,便还能够看到座椅之上还有一个人,神情非常的沮丧。

这个人自然是刚刚从曦城死里逃生的齐安龙,和宫羽芊一样,他也在思考着自己下一步应该怎么办才好。

毫无疑问的,针对曦城的战斗是已经彻底失败了,现在的他必须考虑一个问题,那就是自己要不要在回齐山军府了,还是应该隐姓埋名,就此隐遁江湖呢?

诚然,他是不甘心这样做的,自己付出了多少的努力才在齐山军府有了一席之地,现在眼看府尊之位也已经近在眼前了,却在转瞬之间失去了一切,现在他非常的痛恨那个弹琵琶的女人,虽然现在他似乎连那个女人的名字都不知道,但是却已经恨不得吃她的肉,喝她的血了。

自己这么多年费劲心血才走到这一步,怎么能够就这样放弃呢?

但是不放弃又如何呢?自己还能够回去齐山军府吗?齐少飞死了,自己利用齐少飞精心培育起来的亲信也死伤殆尽了,连自己的银甲玄兵都被自己放弃了,自己回到齐山军府的话,还有活命的可能吗?

就在这样想的时候,齐安龙的座椅缓缓落在了小树林之中,而刚刚从座椅上站起,齐安龙便看到,那个诡异的特使,正在那里等着自己。

第三百九十七章 莫名的恨意

“你怎么知道我会撤退到这个地方?”齐安龙微微的皱起了眉头,虽然在这种情况之下有同一阵营的人前来接应自己是一个很不错的事情,但是若是这位特使的话,那他现在可就有点说不清楚这究竟是好还是坏了。

更何况自己启动了银甲玄兵的逃生机制之后,降落的地点完全是随机的,所以他怎么会知道自己会降落到这个地方的?难不成是一直在监视着自己吗?

齐安龙的心中一阵警惕,若是这个特使刚刚一直在全程监视自己的话,那自己一定要好好的质问他刚刚在那个妖女发动邪术之时没有出手相助,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与自己的兄弟们被那些怨灵侵蚀,这难道是友军应该做的事情吗?

然而,让齐安龙没有想到是,这个特使给了一个让他更加恼火的答案:“并不是这样的,这里是本特使与南荒盟军约定的会和之地,所以本特使只是在这里等待南荒的盟军到达,和你遇上那纯属巧合。”

在这里等南荒的援军和我遇上纯属巧合?你存粹的当我是傻子!齐安龙被眼前这个黑袍怪人那这在他看来完全是在敷衍他的说辞给激的心中一阵火起,刚想要重言质问,这个时候却听见两人所在不远之处有稀松的脚步声响起,抬头一看,却是凌东与甄夫人向他们这边走了过来。

甄夫人是齐安龙所认同的合适盟友,而凌东在他心中更是自己人,所以心中并没有对这两个人的突然出现产生戒备,随口问道:“六爷、甄夫人,你们怎么来了。”

“特使大人要我们来这里和他一起迎接南荒的援军。”甄夫人说道,她八面玲珑自然是看出来齐安龙和这个特使之间似乎产生了龃龉,而现在在场的众人之中,似乎只有她合适出来打圆场,于是便细声说道,“特使大人之前说援军今日便可抵达曦城,已经和他约定好了在此接应,要我和六爷一道在这里等候迎接。”

“这······又是为什么呢?”齐安龙听到甄夫人也这样说,不由得心中也就信了几分,但是还是带着疑惑的语气问道,“照理说这南荒人马是特使他招来了,为什么要两位一起过来迎接?三方具是盟友,甄夫人、六爷,你们这样岂不是凭白低了那些南蛮子一头?”

“关于这一点,就是要问你了,当然,首先是要问齐少飞的,不过鉴于齐少飞已经死了,那自然是要问你的。”不等甄夫人开口回答,特使便抢先一步开口了,“同盟之间的地位高底说到底是由各自的实力来决定的,这一点你认同吗?”

“这个,我自然是认同的。”齐安龙说道,不过他并不是明白这个特使为什么要问他这样一个奇怪的问题,“但是这个现在······”

“现在?现在你觉得我们,不,确切说的你还有没有实力在这个同盟之中保有与其他人平等的地位呢?”特使嘿嘿笑道,“诚然,最为引动南荒部族与我们联合的发起人,出于最起码的礼节,我是要亲自来迎接我们的盟友的,不过你们嘛······”

他环视一圈三人,目光落到了齐安龙的身上,发出的笑声之中更见嘲讽:“其他人暂且不说,我的未来齐山军府的府尊阁下,您现在有实力获取待在家中等着盟军上门拜访的资格吗?”

齐安龙心中一阵怒火中烧,长这么大还从没有人敢于如此奚落与他,但是现在他也只能够暂时隐忍下来了,不说现在的自己根本得罪不起这个人,就说真要是动起手来,自己能不能拿下这个黑衣怪人这都是要打一个问号的啊,这个家伙一直以来都不曾出过手,自己对他的实力根本就是一无所知,但是他周身散发出来的阴鸷与危险的气息却是十分的明显的,所以他实在是不敢轻易的和他动手,自己就武学而言只是一个武道真武上品的修为,这个家伙······即便是有着太武亦甚至的玄武的修为那都可以想象,而要是他有紫元皇朝的护国宗门儒门——文渊岁龙岛的修炼背景的话······

是了,这个家伙是紫元皇朝的门阀贵胄出身,这样一来的是儒门修士的可能性便是非常之大,而一个儒修,哪怕他只是儒门境界之中的第二层惊笔下品,也能够稳胜自己这个武道境界第三层真武境界上品的武修了。更何况自己现在根本看不出眼前这个人的修为,也就说,这个家伙至少也是儒修第三境界教化以上的修为了——他可不会相信这个家伙全然没有一点修为,紫元皇朝怎么会让一个没有修为的废物来做这样重要的任务呢?跟何况之前在进攻曦城的时候,他可是亲眼见过这个家伙是如何御风而行的,他的修为比之自己绝对只高不低。

综上所述的种种原因之下,齐安龙即便现在对这个说话一点都不给自己留情面的特使十分的恼火,但是表面上还是得十分客气的回答他的问题道:“特使阁下说的有理,是我没有看清眼前的形势。”

特使在听到他这样说之后,却只是哼了一声,却是什么表示都没有,而是直接岔开话题道:“这次行动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你一五一十的说给我听一听。”

说话的语气,俨然是将齐安龙当做了自己的下属,而且这样转移话题的做法,很明显的是已经对自己刚刚示弱的行为根本就不甚在意,齐安龙心中的怒火不住的升腾,但是几经思量之后,还是决定暂且按下了,准备尽量的以一种平和的心态将曦城一战的情况如此这般的作了说明。

但是让他没有想到,在他刚刚开口之后,便被特使打断了。

“不对,你说的不对!”特使说道。

齐安龙一愣,语气之中带上了愠色:“特使阁下,在下还没有开始说,您为何说不对?”

“你说话的语气不对,太平静了!”特使说道,“你的弟兄们全都死了,现在的你应该是满腔的怒火的吧,怎么能够以如此平静的语气来说这一切呢?我要听你用最真实的情感所说出来的话,那才可能是最详细与最真实的情况。”

不错,我现在的确是满腔的怒火,不过只有一半是对那个妖女的,还有一半是对你这个混蛋的!齐安龙心中冒火的想到,不过既然这个黑衣混蛋已经这样说了他倒是也懒得再假装表明的平静了,反正自己无论怎么样表达对这个黑衣混蛋的不满与愤怒都可以推到曦城的那个妖女的身上,那自己又何必掩饰呢?

于是在加下来的叙述之中,齐安龙的语气便变得激昂而愤怒,口中也多了许多平常往日之中搜不可能从他口中吐出的粗鄙之词。

“······那个弹琵琶的小贱人,简直ctnnd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妖女!她一弹琵琶,那些在曦城之战的时候被我们杀死的废物,都变成了厉鬼来向我们索命,要不是我反应快,及时使用了辟灵符,还就真tnnd着了她的道了!”说道这里,齐安龙的语气变得有些落幕了,“但是我的那些兄弟们,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所以未来齐山军府的府尊是你而不是他们了,”黑衣特使笑呵呵的说道,“说道这里,我想问一下,那个你口中的弹琵琶的小贱人,你知道是什么人吗?”

“我只知道她应该是桃源盟派到曦城来调查我们的人,”齐安龙冷冷的说道,“具体的名字,就不清楚了。”

“桃源盟派到曦城来调查的人?”特使喃喃的重复了一遍,随即便转过头来问一旁的凌东道,“你之前不是也说过你遇到过顾熙言派到这儿来调查你们的特使吗?莫非是同一个人?”

“如果那个女子能够搞定银甲玄兵的话,那就是同一个人,”凌东说道,“齐少飞应该就是栽在了她的手中。”

“原来如此,看来我倒是小瞧了顾熙言的手下,本还以为他的手下全是一些酒囊饭袋呢!”特使说道这里,眼神阴鸷的看着凌东道,“对方有这么厉害的人物存在,你为什么没有告诉过我详细的情况?”

“你可从来没有问过我啊!”凌东辩解道。

“那我现在就问你了!”特使说道,“那个桃源盟的人应该是自报过家门的吧,她是谁?”

“她说她叫宫羽芊,是一个······”凌东原本还想说宫羽芊是一个冰系咒术使的,但是现在却是无法在我往下说下去了。

因为在听到“宫羽芊”这三个字的时候,凌东明显的感觉到,黑衣特使周身的温度急剧下降,冰冷阴寒的杀意让他这个冰系咒术师都感到一阵又一阵的不寒而栗。

有这样感觉的人,自然不止他一个,齐安龙和甄夫人也都明显感觉到了特使在听到“宫羽芊”这三个字之后所发生的变化,齐安龙想了想,于是开口问道:“特使大人,莫非认识那个小贱人?”

“你叫她什么?”特使猛地回过头,看着齐安龙,眼神之中带着凌厉与杀机。

“我······”齐安龙没有想到她是这样的一个反应,一时之间瞠目结舌,冷汗如雨,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说的好!说的好啊!小贱人······没错,她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小贱人!”黑衣特使一边说着,一边发出了歇斯底里的狂笑,笑声骂声之中充满了恨意,“没错,你说的十分正确,宫羽芊就是一个小贱人,一个该死千万次的小贱人!”

看着一边狂笑一边怒骂,一边手舞足蹈的黑衣人,凌东、齐安龙甚至甄夫人的心中都是闪过了同一个念头——这人,莫不是是一个疯子?

不过不管怎么说,齐安龙可以肯定,这个黑衣混蛋一定是和那个叫宫羽芊的妖女是仇人,那这样一来的话,自己的是不是可以利用他和那个妖女相杀之时,为自己求得最大的利益呢?

嗯,很有可行性,不过现在还不是想这些事情的时候。齐安龙心念顿转,便暂且压下了这个念头,准备先应付眼前的局面再说。

这个时候,特使也安静了下来,看向齐安龙问道:“那现在曦城之中的情况如何了?”

语气阴寒但十分沉稳,仿佛之前狂笑怒吼的身影,只是他齐安龙做的一场梦一般。

但是齐安龙从甄夫人和凌东的表情之中可以得出结论,刚刚绝对不是自己在做梦,不禁对这个情绪变化如此之快的怪人心中更生忌惮,当下也不迟疑,快速而直接的回答他道:“曦城的四方城墙已经尽数被我们之前的第二轮进攻给摧毁了,所以现在他们应该是毫无防守能力的。”

“你得出这个结论的理由就是城墙被摧毁了?”特使冷笑一声,似乎对齐安龙所说的话嗤之以鼻,“战力呢?他们的战损是多少?还有多少战斗力能够应付接下来的战斗呢?”

这个我怎么可能知道,我有没有对此具体的了解过!齐安龙心中腹诽道,不过现在他自然是不可能这样说出来的,于是便想了想对给了特使一个模糊的答案:“这个得等南荒那些······援军到来之后,才能够知晓了,现在我只能说,以我们现在目前的力量来说,根本不可能拿下曦城的。”

“你真是喜欢说废话啊,”特使叹了口气,但随即又笑了起来,因为她感受到了在这片树林南方的不远处,正有巨大的马蹄震动地面的声音出现,并且离自己这边是越来越近,“不过也不用等太久了,他们来了!”

齐安龙自然也是感觉到了这马蹄震动大地的声音,站起来举目向南方望了过去。

“你在这里可看不到什么的!”特使笑道,随即也站起身来,招呼几人道,“走吧,随我去见一见我们的南荒友军!”

第三百九十八章 南螭月狼族

齐安龙虽然也算是身经百战之人,但是却也从来没有看到过千军万马呼啸奔腾而来的场面。

以往自己与属下们操纵数具银甲玄兵一起行动,虽然也是气势威伦,但是现在对比这千军万马一同进发的场景,却是明显的要逊色的多了。

既然身经百战的齐安龙都已经是如此的震惊于眼前这千军齐发的威势,那之前很少,甚至是从未经历过战争场面的凌东与甄夫人自然便更是一脸的惊骇无措之色了。

尤其是在那只军队越来越靠近他们之时,当他们近距离的看到这支军队的时候,忽然发现,这支军队不仅仅模样怪异奇特,口中所说的言语也不是自己能够听得懂的,于是不禁心中都生出了一丝恐惧的情绪。

这个时候,却见那名特使静静的站立,并且从宽大的黑袍之中将手伸了出来。

这是齐安龙第一次看到这个黑衣怪人的身体的某个部位,而这一看之下,心中便是一阵骇然,只感到一阵有一阵的寒意涌上了自己的脊背。

这双手,齐安龙很难说这是一双正常的人手,因为这双手上根本看不见一丝好的皮肤,通体焦黑,没错,就像是人的皮肤被烈火剧烈烧灼过后的模样,而且更让齐安龙感到心惊胆战的是,从这双手被烧焦的程度来看,正常的人类若是被烧成了这个样子的话,那是绝然活不成的,而若只是手被烧成了这个样子的话,那也绝然是无法再留在人体之上的了,但是现在,这双应该已经被烧成了焦炭的手,居然十分灵活的被这个诡异的黑衣人使用着,丝毫不见有任何的困难之处,这就不由得齐安龙心中生出一股凉意了。

因为,这是在是太不符合常理了。

而另一边,那名特使似乎并没有在意齐安龙观察他的反应,只见他双手快速结印,一道嘴唇形状的咒印便出现在了他的双手只见,随即,他便开口大声了说了一句齐安龙根本听不懂的话。

黑衣特使说话的声音本身并不是十分的高,但是却因为手中咒印的效果,那声音便被大大的加持了,甚至隐隐有了压过千军之中鼎沸的人声和战马的嘶鸣之声,清楚的进入了每一个人的耳朵之中。

很快的,正在不断向着这边逼近的军队停了下来,随即,一个人影便自千军之中策马而出,用生硬的中洲官话问道:“对面可是龙邈城的朋友?”

这个人说话的方式十分的奇怪,说话的时候似乎是刻意的带着笑音,但是却让人感受不到一点的笑意,不仅如此,还更加增添了一股诡异的之感。

至于他的容貌······在场的几人都是无法形容的,因为他的脸上带着一张白色的,显露着诡异笑脸的面具。

“笑颜尊使,你来的好快!”或许是同样是与诡异之人的缘故,那名黑衣兽面的特使对于这名带着笑脸面具之人的态度却是出奇的友好,“感谢你为我带来了这些南螭月狼族的勇士!”

“黑衣特使阁下,您太客气了。”那名笑颜尊使的中洲官话虽然说得并不怎么样,但是语气之中却是对这个诡异的黑衣特使带上了十二分的尊重的,“您是治愈了我族瘟疫的大恩人,而且这是对我们双方都有利的大好事,实际上应该是我们感谢您才对啊。”

两人之间的寒暄让一旁的齐安龙十分的惊讶,没有想到这个诡异至极的黑衣家伙居然有医治瘟疫的本事,而且,他居然也会说人话了?

特使自然是没有理会齐安龙脸色的变化,而是继续对笑颜尊使介绍现在的情况:“现在您前来的时机刚刚好,我们这边的先遣队伍已经对曦城之中的防御力量进行了毁灭性的打击,现在南螭月狼族的勇士们若是立即发动进攻的话,那一定是能够成为一举完成月螭王殿下赋予尊使您的使命,将曦城收入囊中的!”

他说这番话的时候,是用的之前让南螭月狼族停下来的语言说的,想必是南螭月狼族族中的语言,而说话的声音在咒印的作用之下变得十分的响亮,传遍了所有南螭月狼族士兵的耳朵之中,一时之间,那些南螭月狼族的士兵们都兴奋的高声呼喊了起来。

真是一帮头脑简单的蛮夷!看着此情此景,齐安龙有些不屑的撇了撇嘴,心中想道。

虽然他并不怎么知晓那个黑衣混蛋究竟对那帮人说了些什么,也不知道那帮人现在到底是在呼喊个什么劲,但是从那帮蛮夷在听到了他所说的话之后,便那样兴奋的模样看来,想必是这个黑衣混蛋给那帮人许下了什么让他们十分感兴趣的诺言,所以才会让这些蛮夷如此的兴奋的吧。

虽然他并不清楚黑衣混蛋究竟许下了什么的样的诺言,但是有一点他的心中却是十分的肯定的,那就是,这个诺言,黑衣混蛋必然是不准备去实现的了。这绝对只是隐诱这帮蛮夷去替他当炮灰的诱饵。

“您实在是太客气了!”从语气上听起来,那些笑颜尊使对于特使所作出的承诺也是十分的满意,当即表态道,“我现在立即就组织攻势,今天便可以拿下曦城!”

就在笑颜尊使正在和黑衣特使等人商议如何攻去曦城的时候,在不远处的曦城之中,一场针对他们的会议也在紧急召开。

曦城位于紫元皇朝的控制范围的最南端,与南荒的交界处已经是十分的接近了,而南荒蛮族的恐怖传说一直在曦城人的口耳相传之中成为了最恐怖的噩梦,是故即便是现在南荒蛮族已经老实了一百多年的今日,曦城依旧将防范南部可能出现的威胁视为头等大事。

所以,其实在笑颜尊使带着数万南螭月狼族的士兵越过边境的时候,他们的行踪便已经由安排在边境侦查的间者送到了唐义宇的手上。

当唐义宇面如死灰的找上宫羽芊的时候,她正在和千灵机芯一道研究之前缴获的银甲玄兵,看到唐义宇的时候,不禁好奇的问道:“城主大人,您这是怎么了?”

“大事不好了,宫姑娘!”唐义宇语气惊慌的说道,“我刚刚得到消息,有一股蛮族部队从南荒进入了紫元皇朝境内,目标是直冲我曦城而来啊!”

“南荒的蛮族部队?”宫羽芊心中一动,难道这就是齐山军府的另外的一个盟友?是那个什么特使的后招?“知道是南荒的哪一只部族的队伍吗?”

“这个······目前我也不知道啊,”唐义宇说道,“而且这个也并不重要,不管是哪只部族前来,以曦城现在的情况都守不住的啊!”

“这倒也未必!”宫羽芊立即说道,“城主,将所有能够战斗的士兵们都召集起来吧,曦城又有一场硬仗要打了!”

第三百九十九章 三元昊阳阵(上)

“城主阁下,现在曦城之中还有多少战力?”会议一开始,宫羽芊便直接了当的问唐义宇道,“根据落倾带回来的消息,桃源盟的援军得到今夜才能够抵达曦城,当前曦城的军力,能不能守到这个时候?”

“这个······”唐义宇看了看参加会议的八名曦城守备军校尉,几人都是一脸苦涩的摇了摇头,顿时唐义宇的脸变得比他们更加的苦涩起来,“关于这一点,还是请几位校尉为您解答吧。”

那八名校尉见城主大人将话头引向了自己这边,面面相觑之后,纷纷开了口。

“在下之前已经做出了统计,现在曦城之中的守备军只有不到一千人,”说话的是,曦城守备军之中资历最老的第一营主官校尉孟易,“即便是现在临时从百姓之中征招壮勇,最多也只能够征招到五千人,而根据边境间者的报告,这一次入侵的蛮族士兵足有三四万,实力实在是太悬殊了。”

“人数倒还在其次,”第二营的陶天接着孟易的话说道,“现在的关键是,曦城的城墙已经被之前银甲玄兵的两次攻击给彻底搞垮了,现在的曦城简直就是没有城防的,蛮族大军到了之后,便可以长驱直入,我们只能够选择和他们在城中巷战肉搏,但是······”

“但是我们的这六千人根本谈不上什么战斗力!”唐义宇最终做出总结道,“宫姑娘,我想······”

“城主大人,你在想什么?”其实宫羽芊现在已经猜到唐义宇想要做什么了,于是当即冷下了脸,问道。

“这个······我想若是实在不行,还是放弃曦城,”果然,唐义宇说出了一个十分懦弱且自私的方案,“现在桃源盟的援军依然已经启程,那我们可以撤到临近的云城去和他们会合嘛,这样既让百姓躲过的蛮族的兵锋,我们也能够早一些聚集起反击的力量,何乐而不为呢?”

这话一出,不仅是宫羽芊等人面露鄙夷,冷笑连连,就连坐下的校尉们都是一脸的不赞同。

“大人,我们并不能够这么做!”说话是三营的主官校尉李星华,只见这个看上去不到三十岁的年轻人站了起来,一脸激动的说道,“我们怎么能够放弃曦城呢?这里是我们的家啊!”

“迂腐!”唐义宇见下属提出了反对,心中一阵恼怒,说话的声音也打了起来,“我们只是暂时离开曦城避其锋芒,等到与援军会和之后,我们还是可以打回来的,若是在此地与敌人死战,到时候玉石俱焚,这家,也算不得是你的家了!”

李星华顿时涨红了脸,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但是他似乎并不是什么能言善辩之人,被唐义宇如此一抢白,自己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我是城主!你们怎么敢违抗我的命令?”压下了李星华之后,唐义宇见似乎那些校尉之中大多数都是一脸的反对,心中的怒意便更加强烈,直接一挥手道,“这是我的决定,你们若是觉得不遵从,那便以抗命论处吧!”

看着唐义宇一摆出城主的威严,这群手握利剑身披战甲的军人之中除了李星华表现出一副不甘心的模样,其余的人居然都面露惊惧之色,再也不敢说一句话,宫羽芊不禁摇了摇头,心想,看来这紫元皇朝的森严等级观念真的是深入人心啊,唐义宇一拿出城主的架子来压人,这帮手握兵权的军人们居然就这样怂了?不过她也知道,现在,倒也真不是动摇内部稳定的好时机就是了。

想到这里,宫羽芊开口了:“城主大人,在下也觉得,撤离曦城并不是一个好主意。”

“嗯?”唐义宇就像是刚刚看到了宫羽芊一样,那样的神情仿佛是在说‘你怎么还在这里啊?’的样子,让宫羽芊心中一阵的不爽,“宫姑娘,现在是曦城之人在讨论曦城的存亡。”

言下之意便是,你这个外人就不要多嘴了。

之前见识到了宫羽芊勉强击败了六架银甲玄兵,而与她同行的几人全是第一时间便逃离战场的景象之后,唐义宇的心中便就对这个之前他眼中的世外高人的实力有了一个大致的定义,诚然她是强大的,但是从她和六架银甲玄兵拼命之后的虚弱模样之中,唐义宇得出了结论,在数万蛮族进攻曦城的现在,自己已经指望不上这些高人了,不然他也不会提出弃城而逃这种事后一定会被严厉问责的方案的。

只可惜的是,他对与高人这一种人的能力,还是不太了解。

唐义宇态度如此不客气,宫羽芊却是不见一丝愠色,只是手掌一番,一块黑色的令牌便出现在了她的手中。

将令牌递到了唐义宇的面前,宫羽芊笑着说道:“哎,仔细看看,看完之后,我允许你将之前的话收回,重新说一遍。”

唐义宇一看到令牌上的那个大大的顾字,脸色顿时一变,盯着宫羽芊道:“你······你怎么······”

“我怎么有这个的?是一个叫顾熙言的人交给我的,说是我如果拿着这个玩意就可以全权代表他,”宫羽芊收回黑色令牌,笑着看着唐义宇说道,“如何,我现在可以说一说我的意见了吗?”

“您······您请······”唐义宇脸上的笑容变得十分勉强,他已经深深感觉到,将这几人留在这里替他对付银甲玄兵是一个非常大的错误了。

其实严格来说,顾熙言即便势力再大,那要作威作福也只限于他所在的烟城,还轮不到他到曦城指手画脚,更不用说只是拿着他的令牌的宫羽芊了。

但是现在的问题是,自己已经有了痛脚被宫羽芊抓到了,让齐少飞混入了曦城之中,这不管如何说都是一个失察渎职之罪,再加上现在他居然当着宫羽芊的面前提出要弃城而逃,要是宫羽芊到顾熙言那里告上一状,而身为桃源盟核心成员的顾熙言又将此事捅到最高元老会的面面前的话,自己这个城主只怕就真的恕做到头了。

宫羽芊似乎是一点都不在意此时唐义宇不断变换的脸色,只是径直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根据之前边境间者的汇报,这一次进攻的数万南荒蛮族之中,有一支规模庞大的狼骑兵队,初步预计足有万人之多,而曦城与云城之间,则是一马平川的平原地带,现在请问城主,你准备如何带着百姓在狼骑兵的追逐之下安全的抵达云城呢?”

我没有打算带上百姓去云城啊,我是打算让他们留在曦城,由那些蛮族处置的啊。唐义宇心中想到,当然,他是绝对不敢将这话说出来的。

这个时候,宫羽芊的目光已经从唐义宇的身上离开,转而扫视着在场的几位校尉,说道:“而若是坚守曦城,即便是巷战,狼骑兵的发挥有限的情况之下我们便有一战之力,若是真的在平原之上与狼骑兵遭遇的话,那我们······就这的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了!”

她这话说的极为在理,八名校尉对视一眼之后,便都点头道:“宫姑娘说的有理!请教姑娘我们应该如何守住曦城?”

“现在的首要任务是要立即将城中的战力与非战力区分开来,”宫羽芊说道,随即转向唐义宇,“城主大人,请您下令,要城中老弱妇孺尽数到城主府之中暂避,所有十六岁以上五十岁一下的青壮男子尽数去军营报道!”

“你直接下令便可以了,”唐义宇说道,语气之中毫无斗志,“现在起,宫姑娘,我正式授权给你全面接手曦城的城防。”

他现在心中十分的肯定,等到顾熙言带着桃源盟的援军到来之后,自己一定是挥别严厉的问责,削去爵位,甚至是沦为阶下囚都不是不可能,所以现在比起守住曦城,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乘着顾熙言还没到,而城中混乱的时候,准备跑路了。

宫羽芊没有想到唐义宇居然会这样放权给自己,心中顿时生出一丝警惕,不过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只是在谢过唐义宇之后,便开始着手布置自己的计划了。

在宫羽芊的安排之下,八位校尉迅速的行动了起来,他们要在半个半个时辰之内将全城的老弱妇孺接引到城主府之中躲避即将到来的烽火。另外还要将全城的青壮集中到军营之中。

虽然他们也并不清楚,现在临时征招青壮到底有什么作用,但是这位宫姑娘的神通他们是见识过的,所以也就在心中暗自觉得她这么做自有神通妙法,能够力挽狂澜了。

校尉们接到了宫羽芊的任务离去之后,唐义宇也借口自己要去安置安歇即将进入城主府避难的百姓,也匆匆的离去了,这一下,现场便只剩下了宫羽芊、君之剑、千灵机芯、悲秋鸣蝉和碧落倾了。

而此时的宫羽芊,掩去了之前分配任务时候的气定神闲、好似一切尽在掌握的模样,神色开始凝重起来,不断的从乾坤戒之中将这次守城的必须之物给取了出来。

“这是······”碧落倾细细看看了宫羽芊从乾坤戒之中取出的一面面令旗与符箓,心中一惊,说道,“羽芊,你想用阵法应敌?”

“不然你觉得我们还有什么其他办法吗?”宫羽芊说道,“以我们几人的实力,若是在平原之地捉对厮杀,那面对数万凡人敌军那自是不惧,但是现在我们是要守护城中百姓,这样一来便显得力不从心了,所以为今之计便是以阵法守护曦城,才有可能保全曦城全城百姓的性命,直至援军到来。”

“但是这种范围覆盖整做城池的大型法阵对于目前的我们来说,只怕是不能够维持多久的吧?”君之剑说道。

“只靠我们自然是不能够维持多久的了。”宫羽芊笑道,“但是我们不是还有整座曦城的青壮吗?有他们在,我们便有了胜算!”

“他们?一群凡人,恐怕对阵法是见都没有见识过,你如何能够依靠他们?”

君之剑有些不以为然,但是一旁的碧落倾却说道:“羽芊,你是想布三元昊阳阵?”

“知我者,落倾也,”宫羽芊笑道,“没错,我就是要布三元昊阳阵!”

所谓三元昊阳阵,便是以天阳为基,地阳为心,和以人阳构造便成法阵底图。

简单来说,这个阵法只能够在白天有太阳的时候发动,以设置法阵之地的地火与天阳相通,形成的力量,佐以人阳,也就是青壮男子的命火献祭,这样方能成阵。

“不行!”君之剑首先提出反对道,“我不同意你用这种草菅人命的办法来守住曦城!”

“嗯,君公子你不同意,”宫羽芊似乎并不在意君之剑的态度,而是转而看向碧落倾道,“落倾,你的意思呢?”

“我也反对以献祭曦城百姓的命火的方式来防守曦城,”碧落倾轻轻笑道,“不过我想,羽芊你应该是已经解决了这个问题了吧?”

“哎,落倾,你可真是······我好像在你面前没秘密了。”宫羽芊装作无奈的说道,不过很明显,她现在十分的高兴。

“你······解决了?”君之剑有些没有搞懂碧落倾和宫羽芊说话的意思,于是问道,“什么解决了?又是怎么解决的?”

“简单来说,我所设计的三元昊阳阵之中的人阳,是以阳气代替命火为阵法能源。”宫羽芊说道,“这样一来,虽然阵发的威力不如真正的三元昊阳阵,但是以目前的形势来看,坚持到援军到来应该是没有问题的,而最重要的是,若只是以阳气作为阵法之源的话,那城中青壮便不会因为献祭命火而丧命了。”

“真的不会丧命吗?”君之剑有些怀疑的问。

“如果你是要我保证真的一个人不死,那我无法给予保证,”宫羽芊说道,“但是,若是我不布置这法阵,让他们直接刺刀见红的去和敌人拼命,又如何呢?”

君之剑不说话了,是啊,若是这样的话,那只怕那些青壮的死伤要惨重的多。

第四百章 三元昊阳阵 (中)

很多时候很多人的命运都像是已经注定好的,你无法选择,也不能够去改变自己既有的方向,你只能够默默地承受,一起接受命运给你的安排。

不管前方是怎样的?刀山火海还是刀枪林海,一旦你的心里已经接受了这种设定,你也接受了这样的事情,接受了这样的选择与命运的安排,那么你就只能一步一步不停地往前走。

什么才是真正的伟大,什么又是渺小呢?从来都不是一人之言,而是相对而言。一百个人的伤亡,若是与你这成千上万百姓的命运来相比,那么倒也不算什么了,若是一人的伤亡在这三人之中,便会显得尤为珍贵,尤为可怕。

所以所谓的伟大与渺小,从来都是相对而言。对于宫羽芊来说,她自己也知道自己用这样的方法,发动三元昊阳阵,对于这些参与其中的士兵来说是非常不公平的,毕竟要让她们自己的命格,用阳气献祭于着阵法之中,才能够发挥出威力。

可若是不这样做的话,城中数万百姓的姓名,却又会危在旦夕,甚至支撑不到援军的到来,整个城都已经被灭亡了。

真正的三元昊阳阵早就已经消失在了时间的长河之中,整个大陆之上,也没有人能够用处真正的三元昊阳阵。

而如今的三元昊阳阵也不过是宫羽芊,在上古秘境之中,所看到的方法来进行一个简易的支撑吧。

“一定要这样么?”似乎还有些不忍心。

那些老弱病残们全部都紧紧地抱在一起,双眸之中带着几分的害怕,还有几分对于未来的绝望。

毕竟只是一些平头老百姓,可能一辈子没有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就只是这样安安稳稳的过自己的日子,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会遇到什么灭顶之灾。也没有想到会有这样可怕的事情发生,甚至有一天自己的家人自己的亲人,自己所处的家园,一夕之间都可能会被毁灭掉,这样的感觉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还是非常难以接受的。

宫羽芊心里的计策早就已经有了,她只需要一步一步的按照自己所计划好的走下去就行了。

现在身后那些质疑的声音,她确实没有理会。

宫羽芊微微一笑,她站在那高高的城门之前。手中握着自己的利剑,似乎是用了几成的功法在里面,才到了这样的一个地步里。

“各位将士们,敌人正在攻击城门。可能过不了半个时辰,城门就会被攻破,这整个城内的上万百姓,你们的妻儿老小,你们的家眷亲人。这整个城中数万鲜活的生命,可能就会这样死在敌人的攻击之下,死在那些荒蛮将士的手中。”

宫羽芊用了千里传音的秘术,以至于那样小的声音也很快就传到了众位将士的耳中。

那军中早就有了热血的男儿发出声音,“我生下来就是为了上战场,就是为了杀敌!那些城中的老百姓有什么错?要让他们去承担这样的痛苦?!兄弟们!你们能忍么?!”

最开始的时候也不过只有那么一两个人在说话,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这么多人像是都受到了鼓舞一样,一点一点的,就像是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将整个军中将士们的热血全部都点燃了起来。

宫羽芊仍就是站立在那高高的城门之上,手中不知道是握着什么东西,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她是在用了一种秘书,放到了千里传音之上,将这些青壮年们心中的热血全部都快速的激发出来,才能够达到如今这样的效果,他承认自己这样的手段是有一点卑鄙。

这些青壮年们原本也都没有经历过战场的生离死别,也都没有接受过系统的训练,与那些誓死都浸泡在战场上的人来相比,肯定是不可同日而语的。如果想要让他们诚心诚意的献祭出自己的阳气,与自己的命格来点燃这三元昊阳阵,并且让整个阵法达到一个最巅峰的状态,那么宫羽芊,就只能够用一点不得已的手段。

那千里传音秘书上面已经被她施了一点点的蛊惑术在里面,这蛊惑术是整个大陆之上的禁忌之术,很少有人能够练成,并且也没有什么人敢再这样明目张胆的环境之下,将这蛊惑术用出来。

原本宫羽芊的心里也是有一些犹豫的,他也害怕自己这样用出来会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但是没有办法。此时箭在弦上早就已经不得不发。

宫羽芊没有什么别的选择,也没有其他退路可以走。

“去吧!!!带着你们的使命!去走你们命定好的路!!!”宫羽芊用千里传音秘术继续说着。

“我们愿意,我们愿意以自己的血,自己的肉,自己的命格去献祭于三元好两者是死,也要护卫整个城中的百姓,绝对不能够让那些荒蛮知足的人进到城里来,残忍的杀害我们的骨肉同胞!!!”

“不能!!不能!!不能!!!誓死扞卫曦城!!!誓死扞卫!!!不可让他们进攻到曦城来!!!”有那高头大马的士兵站起来,高声的振臂呼喊着!

宫羽芊嘴角的笑容却是越来越大,这一切似乎比她想的还要更加顺利。甚至也更加的快速,真是完美。

“宫羽芊,你还真是好手段。这样的法子也就只有你能够想得出来吧。”那人嘴角的笑容变得很大,似乎是已经将这所有的事情都想到了自己的心里。似乎这眼前所发生的事情都尽数在他的掌握之中。根本就没有半点可犹豫的地方。

“哈哈哈哈哈!不亏是中将,我这样的一点小小手段竟是被你发现了。”关于谦有一点得意的说道,她得意时候就会有一些小表情,比如说眼尾微微的上挑,似乎透着几分的风流意味。

“你这样做真的妥当吗?真的好吗?毕竟带了一点点的魅惑术,将这一些从来都没有上过战场的青壮年性命就这样骗取了出来,甚至于他们可能到死之前都不知道自己是为何而死。你这样实在是太残忍了。“

“哈哈哈哈哈?!我残忍?”

他们两个人还在说着什么,还想要再继续说什么,却被城门外那巨大的轰鸣声儿召唤了过去。

蛮荒族的进攻已经开始了,最开始的时候,这城里面还非常的安静,但是到城门外那喧嚣声与进攻声越来越大的时候,这些人却是再也坐不住了。尤其是那些老弱病残们,那些一辈子都没有经历过生离死别的人,此时都慌了阵脚。

“你听到了吗?外面那么大的声,他们很快就要将城门攻破了,咱们可能今天就会死在这里,可是我还不想死,天哪,这要怎么办才好。”

“我听到了那城门外一声又一声的响雷,一声又一声的进攻,他们是在用着最蛮横的攻城方式来攻破咱们的城墙和城门,只是现在外面没有什么力量正在守护我们这座城,只怕用不了几个时辰,他们就能够将城门攻破。”

有一些人坐在角落里面,眼睛里面却带着几分的绝望,小声地说着。

“没有别的法子了,你看如今成外面的喧嚣声,那些人进攻起来可是不要命的,如果你不想让整个城里上万老百姓都为你而陪葬,都死在这蛮荒军的进攻之下,那么就只能够用我这个法子了,只能够使用这些青壮年的阳气来点燃散三元昊阳阵,并且依托这个阵法的威力来维持住他们的进攻,来顶住这四万蛮荒军队的蛮横进攻,一直等到援军到来。”

“轰!!!轰!!!轰!!!杀!!!进入曦城中的人,只要杀敌十人者,赏赐百金!!!确保你们家人往后这一生的富贵荣华,都给我杀,都给我进攻,今天势必要拿下这座城!!!”

城门外那四万蛮荒军的首领,看着这城中灯火通明的样子,早就已经杀红了眼,他向来是一个杀伐决断的人,只要是自己想要的东西,从来都没有得不到的,不管用什么样的代价,不管要付出什么样的血肉,他一定要达成,并且势必都会达成!

“你们都听到了吗?你们如果都听到了就要给我一个回应,让我能够听到你们对于自己往后人生一辈子荣华的渴望!!!来!!!杀!!!”

“杀!!!”

只是隔着一个高高的城墙,隔着那似乎很容易就能够被攻破的城门。

城门外,这四万蛮荒军进攻生早就已经传到了城中百姓的耳朵里,并且那蛮荒族首领也是用了自己的法术在里面,他就是要用这样的事方法来取得一个精神上的压迫感。

俗话说得好,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如果想要轻松的赢得一场一场战斗,那么从内部瓦解是最好的办法。

若是能够将这场中老百姓的心理防线一瞬间都击垮掉,让他们觉得自己马上就要输了,如果有那想要逃命的胆小者,偷偷的将城门打开,那么就是最好的办法了。

他要的就是这样一个结果,所以才会这样不断的用自己的声音,还有这里里外外将士的声音,大声的呼喊着,以达到一种震慑城中老百姓的目的,让他们觉得自己今日就要命丧黄泉啦,若是想要活命的人就赶紧投降,将城门打开。

“城里面的人都听着!若是想要活命的话,就乖乖的把城门打开,举着白旗出来投降,这样的话我还可以饶你们一命,饶你们不死,不然若是被我强行进攻,到了城门里面。这些抵死反抗的人,没有一个可以逃出生天,没有一个可以摆脱自己死亡的命运。”

似乎也用了千里传音的秘术,从这高高的城门之内传过来。一直到了城中所有老百姓的耳朵里。

就像是在凌迟处刑一样,那样缓慢又带着几分坚韧,一刀又一刀的在你的身上划着伤口,那血流的很慢,你却能够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痛苦,你能够感觉到那鲜血从你的血液,从你的四肢百骸里一点一点的流光,你却不能够阻止它。

你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去阻止,只能够眼睁睁的看着鲜血越来越少,这样窒息的恐惧感,就是蛮荒族首领所要达到的目的。而很明显,此时城中的老百姓早就因为他外面的进攻声音,还有这样可怕的压迫感而惊慌失措了。

“怎么样?!”宫羽芊看着站在自己身后默不作声但脸色极为难看的中将,嘴角勾起了三分笑容。

“你去吧,发动三元昊阳阵。”

天早就亮了起来,可是那城门外的进攻生却是一点要减弱的迹象都没有,反而越来越大,越来越激烈。

三元昊阳阵是一门极为厉害的阵法,那些青壮年们早就已经将自己的阳气也献祭了进来。除此之外那阵法的威力竟是越来越大,透过那城门早就有了光波传过去。

过了半个时辰,那城门的进攻声音似乎减少了一些。这城里老百姓的心也总算是可以安定下来了。

“能支撑多久?!”有人不断的问着,可是宫羽芊却没有再说话。

其实就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那城门的四万蛮荒族也是用了秘术的。早就已经练成了不老不死的身体,这样的一些阵法也不过就是能够起到一个拖延的作用。若是真的如此,若是真的能够将这进攻尽数的抵挡下来,宫羽芊的心里也早就放松下来。

“已经撑了两个时辰了。”

“杀!!城里的人,等着!杀进去!!!”那蛮荒族的首领早就已经被这三元昊阳阵折磨的快要疯了,他的耐心快要到达极限,再也不能够忍受,此时竟是也要用出自己的杀手锏了。

“将这些药丸给他们吃下去足够强劲,他们的心还有意志。”蛮荒族首领吩咐下去。

那些人吃了这些药完之后,果然又变得力大无穷,那进攻的力量又翻了一倍都不止。宫羽芊惊讶于他们的这种改变,却也无能为力。

三元昊阳阵也就只能到如今这样的威力了。

“天要黑了。”有人说着。

“杀!!!蛮荒族若是不想被灭族就退兵!!!”

宫羽芊知道,是她等的那个援军,到了。

第四百零一章 三元昊阳阵(下)

而在听到宫羽芊说防守曦城的时候需要借助自己的力量,之前满心欢喜的曦城百姓们的脸色有纷纷变得不好看起来了。

在看到宫羽芊绝尘降世的时候,他们都将她视为了下凡拯救他们的神女,只要她站出来,那那些南荒蛮兵们自然就不再话下了,现在听她还要他们贡献力量相助,都不由得一阵失望,心中都闪过这样的一个念头:我们若是有能力的话,那还要你做什么呢?

而肖震平作为一个对修行之事有所了解的人,在听到了宫羽芊说着话的时候,心中一动,他是知道一些威力强大的咒法符阵是要用人命献祭才能够发挥作用的,难道宫羽芊竟是打的这个算盘?

一想到这里,肖震平心中不禁骇然,连忙止住在场百姓的议论和小声的质疑,看着宫羽芊说道:“敢问前辈,要我们如何相助呢?”

“我欲在曦城布下一道防御法阵,以阻挡南蛮军队,而只要坚守到日落时分,桃源盟的援军便会赶到,到时候,曦城便算是摆脱险境了。”宫羽芊将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而这道法阵若要坚持道那时,便需诸位阳气为源才可持久,所以,我希望诸位能够协助我维持法阵,直到援军赶到。”

原来只是阳气,在听到宫羽芊只是想要他们提供自身阳气维持法阵的时候,肖震平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好在不是祭命,不然只怕现在场面便已经不可收拾了。

但是,心中知晓身后曦城百姓心中所想的肖震平知道,有些问题必须现在就问清楚,不然的话,这布阵之事只怕是不可能顺利完成,于是便继续问道:“前辈自有神通,这布阵之事我们凡人不懂,只有几个问题想要请教前辈,首先,前辈布阵汲取我等阳气,对我等有何影响。”

肖震平自顾自的提出了问题,原本是一件极其失礼的事情,但是宫羽芊却是一点不见愠色,直接给出了答案:“明人之前不说假话,汲取阳气之后,人便伤了元气,会变得体弱多病,不过在下想来,若是和诸位与南荒蛮军直接相遇厮杀比起来,应该是好的多了吧?”

肖震平心中微微点头,表面上却不置可否的说道:“汲取阳气之后,当真不会有生命危险?”

“诸位若是答应为守护阵法提供阳气,便就等于和守护阵法合为一体,而在面对数万蛮兵进攻的时候,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宫羽芊直率的说道,“在下不会夸口只要阵法启动,今日在场的诸位都能够活着,但是诸位心中亦明白,诸位若是直接与蛮兵对上之后生机几何,在下可以保证,诸位若是以法阵应对蛮兵,生机高于直接与蛮兵交手九成以上,而在下亦可承诺,必定会竭尽全力的保证在座诸位的生机!”

宫羽芊这话说的情真意切,不由得在场的曦城百姓不相信,肖震平也是在心中不住的点头,知道宫羽芊所言不错,正要带头应允的时候,人群之中忽然传出了一个声音:“你不是高人的吗?难道没有能力保护我们?还要我们协助与你?”

这话一出口,全城皆是静谧。

谁啊,如此的不知好歹!不仅仅是君之剑等人,即便是肖震平心中也闪过一丝不满,人家又不是曦城的什么人,能够前来襄助曦城那已是情分,你说这样的话,那可实在是有些太不知好歹了吧?

虽然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是很明显这个视乎不能够这样说,明白这一点的肖震平将目光又转向了宫羽芊,先看看她是如何处理这件事情的。

“刚刚发言者是何人,先请现身,宫羽芊愿意当面回答你的这个问题。”宫羽芊神色不变,依旧是平和之中暗藏着不可冒犯的冷傲的语气说道。

没有人站出来,开玩笑,这个时候站出来,那不是找死吗?人家高人要是一不高兴,想要杀人立威,那只怕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哦,无人站出来吗?”宫羽芊笑道,“这倒是齐了,有人发问,却无人站出,难道刚刚发问之人不是人吗?”

这话之中便带着些许轻蔑挑衅的意味在其中了,宫羽芊目光扫视众人,眼神之中玩味之色十分的明显,现场一些百姓忍不住要站出来反驳,但是想了想又觉得自己站出去做什么啊?这有什么好辩解的呢?

这个时候,又有一个声音响了起来:“这是我等共同的疑问,仙子便不必在追究感刚刚发问这是谁了。”

宫羽芊微微一愣,倒不是因为被那人的回答给说的不知道如何回答了,而是那句“仙子”······

好像两世为人,再加上轮回试炼场之中的黄粱千载之中,还是第一次听人叫自己仙子呢。

哎,现在不是沉迷于称谓的时候啊,宫羽芊心中暗道,正了正脸色,说道:“以芊与芊之同修几人的实力而言,对阵数万蛮兵原不是难事,但是若是说要在对战同时在保全诸位的安全,那便难免首尾不能兼顾。”

说到这里,宫羽芊不等将台之下的人群有所回应,继续说道:“四万蛮兵,只要分出一万便可将芊与同修四人牵制一个时辰,在座的诸位若是有谁能够自信能够在这一个时辰之中,面对三万蛮兵而能够保全生机的,请站出来。”

全场静谧,没有一个人有这个胆子站出来。

现场的大多数人,都是平生连军刀都没有摸过的普通人,根本就见不得血腥,更何况那是面对以骁勇残忍著称的南荒蛮兵呢,只怕大多数人只一个照面便连逃跑的勇气都没有了,只能够瘫坐在地上任人宰割。

宫羽芊看着眼前的一幕,心中了然,随即朗声道:“归根结底,这里是诸位的曦城,诸位的亲人都已经被安全的安置在了曦城的城主府中,只要诸位这里不出差错,那诸位在城主府之中的亲眷们皆可安然无恙!而若是诸位不愿意相信芊的保证的话,芊也不会怨怼诸位,芊与芊之同修同样会为了曦城而战,但是诸位的安危,可就要诸位自己把握了!”

话说道了这个份上,已经不需要在多说什么了。肖震平直觉已经了然了曦城百姓们的态度,上前一步向宫羽芊行礼道:“草民肖震平愿意效劳!”

紧接着,那几名校尉也站了出来,一躬身,齐声道:“下官愿意效劳!”

随即是那些守备军的士兵们,再然后,整个军营之中便全都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呼喊声。

“愿意效劳!”

“愿意效劳!!”

“愿意效劳!!!”

在解决了人阳的问题之后,布置三元昊阳阵的行动便十分顺利的展开了。

在碧落倾和君之剑的分配之下,整个曦城的青壮们全都按照三元昊阳阵阵图所设定的方位,静坐在曦城之中,三万余人,遍布曦城的大街小巷之内,凌空望去,场面颇为壮观。

而与此同时,宫羽芊凌空而起,手中飞快结印,一个巨大的太阳形状的图腾便出现在了曦城的上空,在汲取了真正的天阳之光之后,那面图腾之上便散发出了金色的光辉,万万看去,变宛若天生二日一般,壮丽非常。

随即宫羽芊衣袖一挥,八道金光骤然坠地,化作八面阵旗按照八极方位安插在曦城八方,那是能够吸取地火之用,这样一来,天阳为基,地阳为心的阵法格局便骤然成型了。

紧接着,金色的太阳图腾之中忽然散出无数金色细小的丝线,每一根丝线便会和一个曦城青壮的身体产生连接,这便是在汲取人阳,也就是那些青壮们的阳气以为阵法之源。

君之剑、碧落倾被宫羽芊派出去了,宫羽芊请他们等到自己这边和蛮族军队相持胶着的时候,便找机会拿下对方的首脑。

千灵机芯还是一样在自己身边护法,而至于悲秋鸣蝉,他的任务便比较简单了——维持城主府的之中的秩序,一定要尤其要保证曦城城主唐义宇“不出差错。”

就在宫羽芊正在布置三元昊阳阵的时候,南螭月狼族的大军终于抵达了曦城之外。

齐安龙失去了银甲玄兵之后,在这场战斗之中的作用已经不值一哂,而甄夫人更是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女流,是故两人都是暂且道水莱丽天等待最终的结果,而凌东和那名神秘的黑衣特使,则跟着南螭月狼族的大军来到了曦城之下。

“看来你们没有夸大其词嘛,”看着已经破败不堪的曦城城墙和根本就看不见的守卫,笑颜尊使点了点头,语气之中十分的满意,“看起来倒像是我族捡了便宜了。”

“笑颜尊使,您可不要掉以轻心啊,”凌东说道,“曦城的普通防御现在自然是已经名存实亡了,但是里面还是有好几个厉害角色的。”

“厉害角色?好几个?”笑颜尊使哈哈大笑,这一次是真的笑出了声音,他一边笑着一边指了指自己身后的数万南荒大军,说道,“好几个厉害角色,和我的大军比如何?”

凌东看了看身后的大军,没有说话,是啊,什么样的厉害角色能够击败几万大军呢?他想象不出来。

“是啊,笑颜尊使,我都等不及要见识见识南螭月狼族勇士们的英勇无敌的战斗力了!”那名神秘的特使说道,“要是抓住了宫羽芊,请把她留给我哦!”

“好说,不就是一个女人嘛,到时候特使想要那个女人尽管开口好了!”很显然,笑颜尊使并没有明白特使言语之中的恨意,豪爽的说道。

而黑衣特使呢?知道笑颜尊使根本没有理会自己的意思,但是却也不说破,只是怪笑了几声之后,便不再说话了。

笑颜尊者虽然并不知道这个黑衣特使究竟在笑些什么,但是他却十分的清楚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于是便一挥手,他身后的蛮族大军们便立即朝着曦城进发了。

他们根本不担心会不会受到什么埋伏和阻击,他们不相信在这种情况之下曦城之人还敢埋伏和阻击自己,在这种情况之下,他们应该逃跑都来不及吧,现在唯一会引起南蛮士兵们为难的事情便只有是应该在曦城之中劫掠好呢,还是去追赶逃跑的曦城百姓“狩猎”好呢,这个选择了。

但是很快的,他们便不会因为这件事情为难了。

巨大的金色强光让数万蛮族士兵们全数睁不开眼睛,然后当他们好不容易适应了这样的强光之后,眼前的一幕,便让他们惊呆了。

曦城的上方,漂浮着三颗巨大的金色光球,就好像是······三个太阳!

还没有等到那些蛮族士兵们对这样奇怪的景致发表什么议论,三个太阳之中忽然金光暴涨,无数金色的利剑射向进入了它们攻击范围之内的额蛮族士兵们,一瞬间,那些蛮族士兵们全都化作了飞灰。

笑颜尊使、凌东还有没有进入三个太阳的攻击范围的蛮族士兵们都被这恐怖的一幕给惊呆了,呆呆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只有那名黑衣特使嘿嘿一笑,对笑颜尊使说道:“尊使,我们若是在这里耽搁太久,桃源盟的援军就要到了。”

“可是,这······”笑颜尊使指了指那三个太阳,语气之中都是惊恐。

“有能力做到这一点的在曦城之中只有一人!”其实他也不知道末海慈航派到曦城的是不是只有宫羽芊一个人,但是姑且这样说也不是什么问题不是吗?若是吓坏了这位笑颜尊使可就不好了,“尊使您可是有数万大军的哦。”

笑颜尊使犹豫了一下,看着身后的数万大军,然后又看了看前方的三个太阳,心中想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便会出现的桃源盟联军还有自己若是拿不下曦城之后的下场,心中咬了咬牙,一挥手道:“冲,给我冲进去,将那个施展妖术的家伙给我烧死!”

在发现三元昊阳阵第一次发威之后,那些蛮荒蛮军居然依旧选择发动进攻的时候,宫羽芊的心中便微微一沉,每一次三元昊阳阵的发动攻击的时候,都会耗费大量的阳气,若是真的打断的发动攻击的话,很难说最后是蛮兵被自己的三元昊阳阵杀光,还是自己这边的曦城百姓们会因为阳气耗尽而亡。

很多时候很多人的命运都像是已经注定好的,你无法选择,也不能够去改变自己既有的方向,你只能够默默地承受,一起接受命运给你的安排。

不管前方是怎样的?刀山火海还是刀枪林海,一旦你的心里已经接受了这种设定,你也接受了这样的事情,接受了这样的选择与命运的安排,那么你就只能一步一步不停地往前走。

什么才是真正的伟大,什么又是渺小呢?从来都不是一人之言,而是相对而言。一百个人的伤亡,若是与你这成千上万百姓的命运来相比,那么倒也不算什么了,若是一人的伤亡在这三人之中,便会显得尤为珍贵,尤为可怕。

所以所谓的伟大与渺小,从来都是相对而言。对于宫羽芊来说,她自己也知道自己用这样的方法,若是继续发动三元昊阳阵,对于这些参与其中的士兵和来说是非常不公平的,毕竟要让他们自己用阳气献祭于着阵法之中,才能够发挥出威力。

可若是不这样做的话,今日城中的所有百姓,却又会危在旦夕,甚至支撑不到援军的到来,整个城都已经被灭亡了。

当然,现在的问题,还不仅仅是如此。

如果一旦有人支持不住了,法阵的能源便会受到大幅度的削弱,自己一定要尽力减缓这种情况发生的进度。

“看来只有这样了。”宫羽芊下定了决心,从乾坤戒之中取出了天音道之中的宝琴——太易十三人不还。

曦城的百姓们毕竟只是一些平头老百姓,可能一辈子没有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就只是这样安安稳稳的过自己的日子,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会遇到什么灭顶之灾。也没有想到会有这样可怕的事情发生,甚至有一天自己的家人自己的亲人,自己所处的家园,一夕之间都可能会被毁灭掉,这样的感觉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还是非常难以接受的。

宫羽芊心里的计策早就已经有了,她只需要一步一步的按照自己所计划好的走下去就行了。

拨动琴弦,带着宫羽芊强大精神力的音律传遍了整个曦城。

那些贡献阳气的人在听到的这琴音之后,一个声音便直入人心。

“各位,敌人正在攻击曦城。可能过不了半个时辰,城门就会被攻破,你们的妻儿老小,你们的家眷亲人。这整个城中数万鲜活的生命,可能就会这样死在敌人的攻击之下,死在那些荒蛮士兵的手中。”

这些青壮年们原本也都没有经历过战场的生离死别,也都没有接受过系统的训练,与那些誓死都浸泡在战场上的人来相比,肯定是不可同日而语的。如果想要让他们诚心诚意的献祭出自己的阳气来点燃这三元昊阳阵,并且让整个阵法达到一个最巅峰的状态,那么宫羽芊,就只能够用一点不得已的手段。

原本宫羽芊的心里也是有一些犹豫的,他也害怕自己这样用出来会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但是没有办法。此时箭在弦上早就已经不得不发。

宫羽芊没有什么别的选择,也没有其他退路可以走。

“去吧!!!带着你们的使命!去走你们命定好的路!!!”宫羽芊的精神力继续影响着曦城的百姓,让他们不断的超越着自己的潜能。

南荒蛮兵的进攻依旧没有间断,最开始的时候,这城里面还非常的安静,但是到城门外那喧嚣声与进攻声越来越大的时候,这些人却是再也坐不住了。尤其是那些老弱病残们,那些一辈子都没有经历过生离死别的人,此时都慌了阵脚。

“你听到了吗?外面那么大的声,他们很快就要将城门攻破了,咱们可能今天就会死在这里,可是我还不想死,天哪,这要怎么办才好。”

“我听到了那城门外一声又一声的响雷,一声又一声的进攻,他们是在用着最蛮横的攻城方式来攻破咱们的城墙和城门,只是现在外面没有什么力量正在守护我们这座城,只怕用不了几个时辰,他们就能够将城门攻破。”

有一些人坐在角落里面,眼睛里面却带着几分的绝望,小声地说着。

“没有别的法子了,你看如今成外面的喧嚣声,那些人进攻起来可是不要命的,如果你不想让整个城里上万老百姓都为你而陪葬,都死在这蛮荒军的进攻之下,那么就只能够用我这个法子了,只能够使用这些青壮年的阳气来点燃散三元昊阳阵,并且依托这个阵法的威力来维持住他们的进攻,来顶住这四万蛮荒军队的蛮横进攻,一直等到援军到来。”

“轰!!!轰!!!轰!!!杀!!!进入曦城中的人,只要杀敌十人者,赏赐百金!!!确保你们家人往后这一生的富贵荣华,都给我杀,都给我进攻,今天势必要拿下这座城!!!”

笑颜尊使,看着这城中灯火通明的样子,早就已经杀红了眼,他向来是一个杀伐决断的人,只要是自己想要的东西,从来都没有得不到的,不管用什么样的代价,不管要付出什么样的血肉,他一定要达成,并且势必都会达成!

“你们都听到了吗?你们如果都听到了就要给我一个回应,让我能够听到你们对于自己往后人生一辈子荣华的渴望!!!来!!!杀!!!”

“杀!!!”

只是隔着一个高高的城墙,隔着那似乎很容易就能够被攻破的城门。

城门外,这四万蛮荒军进攻生早就已经传到了城中百姓的耳朵里,并且那南荒蛮兵首领也是用了自己的法术在里面,他就是要用这样的事方法来取得一个精神上的压迫感。

俗话说得好,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如果想要轻松的赢得一场一场战斗,那么从内部瓦解是最好的办法。

若是能够将这场中老百姓的心理防线一瞬间都击垮掉,让他们觉得自己马上就要输了,如果有那想要逃命的胆小者,偷偷的将城门打开,那么就是最好的办法了。

他要的就是这样一个结果,所以才会这样不断的用自己的声音,还有这里里外外将士的声音,大声的呼喊着,以达到一种震慑城中老百姓的目的,让他们觉得自己今日就要命丧黄泉啦,若是想要活命的人就赶紧投降,将城门打开。

“城里面的人都听着!若是想要活命的话,就乖乖的把城门打开,举着白旗出来投降,这样的话我还可以饶你们一命,饶你们不死,不然若是被我强行进攻,到了城门里面。这些抵死反抗的人,没有一个可以逃出生天,没有一个可以摆脱自己死亡的命运。”

似乎也用了千里传音的秘术,从这高高的城门之内传过来。一直到了城中所有老百姓的耳朵里。

就像是在凌迟处刑一样,那样缓慢又带着几分坚韧,一刀又一刀的在你的身上划着伤口,那血流的很慢,你却能够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痛苦,你能够感觉到那鲜血从你的血液,从你的四肢百骸里一点一点的流光,你却不能够阻止它。

你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去阻止,只能够眼睁睁的看着鲜血越来越少,这样窒息的恐惧感,就是南荒蛮兵首领所要达到的目的。而很明显,此时城中的老百姓早就因为他外面的进攻声音,还有这样可怕的压迫感而惊慌失措了。

天色渐渐的暗淡了下来,可是那城门外的进攻生却是一点要减弱的迹象都没有,反而越来越大,越来越激烈。

三元昊阳阵是一门极为厉害的阵法,那些青壮年们早就已经将自己的阳气也献祭了进来。除此之外那阵法的威力竟是越来越大,透过那城门早就有了光波传过去。

过了半个时辰,那城门的进攻声音似乎减少了一些。这城里老百姓的心也总算是可以安定下来了。

“能支撑多久?!”有人不断的问着,可是宫羽芊却没有再说话。

其实就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那城门的四万南荒蛮兵也是用了秘术的。早就已经练成了不老不死的身体,这样的一些阵法也不过就是能够起到一个拖延的作用。若是真的如此,若是真的能够将这进攻尽数的抵挡下来,宫羽芊的心里也早就放松下来。

“已经撑了两个时辰了。”

“杀!!城里的人,等着!杀进去!!!”那笑颜尊使早就已经被这三元昊阳阵折磨的快要疯了,他的耐心快要到达极限,再也不能够忍受,此时竟是也要用出自己的杀手锏了。

“将这些药丸给他们吃下去足够强劲,他们的心还有意志。”笑颜尊使吩咐下去。

那些人吃了这些药完之后,果然又变得力大无穷,那进攻的力量又翻了一倍都不止。宫羽芊惊讶于他们的这种改变,却也无能为力。

三元昊阳阵也就只能到如今这样的威力了。

这个时候,忽然一片阴影罩在了宫羽芊的头顶。

难道是天黑了?若是天黑了的话,三元昊阳阵失去天阳作为基础,只怕是再也不能够维持了!

宫羽芊抬起头,却发现天阳既然坚强的没有落下去,遮挡的阴影,是别的东西。

一架巨大的云鲸!

宫羽芊惊讶之间,忽然听到云鲸之上传来一个慵懒之中带着贵气的声音:“南螭月狼族,胆子不小啊,居然敢到逍遥十三城的领地撒野!”

宫羽芊的心中顿时大感轻松,这是顾熙言的声音。

桃源盟的援军,终于到了!

第四百零二章 旧恨相逢

经过了之前的连番大战,尤其是之前与齐安龙等六架银甲玄兵对战的时候,奏响追魂引怨曲消耗了她大量的精神力,此时的宫羽芊已经坚持的十分勉强,仅凭着意念凝聚精神力于太易十三人不还之上,以用音律振奋在场所有曦城百姓的精神,让他们不断的发挥自己的潜能以维持三元昊阳阵的运转。

这本是极具消耗精神力的做法,宫羽芊这样做无疑是让自己的神魂承受了巨大的压力,不过她知道不管如何自己这边都是能够保证自身的安全的,但是若是那些曦城的百姓们支撑不住,导致三元昊阳阵崩盘的话,那他们面对已经被阵法搞的死伤惨重,现在已经是人人红了眼的南荒蛮兵,是绝对没有获生的希望的。

而现在,在听到了顾熙言的声音,知道援军已经到了的时候,宫羽芊心下一松,之前勉强凝聚在太易十三人不还之上的精神力顿时消散,身子一歪萎顿在地上。

“羽芊!”这个时候,一个人影从云鲸之上落下,伸出手将宫羽芊扶起来,关切的问道,“你没事吧?”

“我没事,”羽芊一见来人,便露出了一个笑容,说道,“顾大少爷,你亲自来了?”

“曦城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能不来吗?”顾熙言见宫羽芊面色虽然有些苍白,但是气息平稳,而且神魂也非常的稳定,料想是没有什么事情的,于是便松了口气说道,“再说了,还牵扯到了你······你要是有什么意外,翷飏那个老不死的能杀了我!”

我有意外,翷飏院长杀你做什么?宫羽芊一时之间没有搞懂顾熙言说这句话的意思,不过现在也不是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现在她更关心的是战场的局势。

自己刚刚那一倒,太易十三人不还那能够激发曦城百姓士气的琴音便也戛然而止,好在刚刚,宫羽芊在最后的关头将援军到来的消息传达给了曦城的百姓们知晓了,所以现在,即便没有了她的琴音激发士气,曦城的百姓们依旧士气高涨,没有人会怀疑自己这一方能够获得最终的胜利。

而相对的,进攻曦城这一方的那些南螭月狼族的蛮兵们便都是一个个面露惊恐之色,原因无他,便是那忽然出现在曦城上空那一只黑色的巨大怪物。

这些常年生活在南荒之地的蛮族战士们,根本没有见识过云鲸的模样现在一看之下,自然是以为是什么恐怖的凶兽忽然来袭,惊吓之下,已经是军心动摇。

而就在这个时候,云鲸之上的桃源盟士兵们开始操纵惊雷炮开始向着地上的蛮族士兵们开火了。

士兵们看到这飞在天上的“怪鱼”竟然开始从全身喷射出金色的雷火向着他们发动攻击,心中更是惊慌失措,四下开始逃散开去。

“诸位,现在还不是掉以轻心的时候,”宫羽芊神识感应到有不少曦城的百姓和士兵们已经打算放弃自己坚守的阵点,转而去追杀逃散的南蛮兵,连忙凝气发声,声音传到了曦城每个人的耳中,“诸位的在战场之上的使命是守护好诸位的家人,现在他们依然没有完全的安全,请坚守原地,继续为三元昊阳阵供源!”

她这话之中的语气说的平和但是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有些本来已经打算站起身来追杀已经转身准备逃跑的南蛮士兵的曦城守备军们都具是心头一震,纷纷打消了之前的念头,继续安心为三元昊阳阵贡献自身的阳气。

而此时的宫羽芊已经开始准备撤销三元昊阳阵了,其实也并不用准备什么,在过最多半个时辰,太阳便会落下西山,到时候,三元昊阳阵便会因为失去天阳而再也无法发挥作用,到时候,阵法便会自行撤销了,不得不说,顾熙言来的时机却是刚刚好。

做好了准备工作,确保到时候三元昊阳阵失去效用自行撤销的时候不会发生意外造成曦城百姓不必要的伤害之后,宫羽芊便看着四散逃离的南螭月狼族的士兵们,取出了穹灵剑,往前迈了一步。

“你打算出城杀敌?”顾熙言有些好笑的问道,“刚刚你还让那些人不要轻举妄动呢,怎么你自己就······”

宫羽芊微微一笑,说道:“我是去和落倾她们会和,战前我安排她潜伏在城外,伺机擒贼先擒王,现在我要去看看她们有没有得手。”

说着看了看下方依旧在为三元昊阳阵提供阳气的曦城百姓,补充了一句道:“我之前的作用就是振作他们的士气,现在,不需要了。”

说着,便腾空而起,朝着城外飞了过去。

“哎,你这个是欺负我不会飞是不是?”顾熙言不满的嘟囔道,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嘴角露出了一丝冷酷的笑意,“算了,这边没我什么事情了,我还是先去找我的老朋友唐义宇城主叙叙旧好了。”

而在城外,笑颜尊使看着已经自己已经陷入了崩溃之中的军队,气的全身发抖。

“可恶!你们真的是丢尽了南螭月狼族和月王陛下的脸!”抽刀看到了一个想要拉着他逃离战场的一名亲兵,笑颜尊使挥舞着手中的刀,颤抖着声音高声叫骂道,“传我的命令,临阵脱逃者,杀!”

即便到了现在,他说话的时候,语气之中依旧带着一丝笑音,倒是真的不愧于他的称号,真的可以算的上是笑颜尊使了。

凌东看着这一幕,怎么看,怎么觉得滑稽,而一旁的黑衣特使呢?他对这一幕似乎连看的兴趣都没有,转身便准备离开。

“你做什么?”看到他转身,笑颜尊使厉声喝问道。

“你失败了,”黑衣特使头也不回的说道,“我没兴趣和失败者合作!”

“你!你给我站住!”黑衣特使语气之中的不屑与鄙夷让笑颜尊使瞬间失去了理智,冲上前去当即便是一刀朝着他劈了下来。

而那个黑衣特使呢?却似乎是早就看出他的行动一般,轻轻一侧身,笑颜尊使的刀便贴着黑衣特使的面劈下,虽然是贴着脸,但无疑是已经劈空了。

随即,黑衣特使便一把拉住了笑颜尊使的胳膊,将他朝着自己身后抛了出去。

那里,一支长枪正找着自己这边飞射而来。而此刻便正好刺穿了笑颜尊使的心口,将他钉在了地上。

“你······你······”口呕新红的笑颜尊使瞪着走到自己眼前的黑色身影,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放心,你因为中计而在曦城全军覆没的消息我一定会让你得族人们知晓的,”黑衣特使说道,语气之中是令人毛骨悚然的温和笑意,“相信他们一定会为你报仇的吧?”

听到他这话,笑颜尊使的面容一阵扭曲,但是此刻他已然是说不出话来了,甚至连朝着眼前这个杀死他的凶手怒目而视都做不到,便可之后,便死不瞑目的咽了气。

“走吧,我们回水莱丽天。”黑衣特使再也没有看已经变成了尸体的笑颜尊使一眼,对凌东说道。

“你······打算下一步怎么办?”如果说之前他给凌东的感觉是诡异和神秘的话,那么现在他给凌东的感觉就是彻头彻尾的恐惧了。

“我刚刚不是说了吗?告诉南螭月狼族的月王,他的笑颜尊使和四万大军在桃源盟的诡计之下全军覆没了,嗯,按照我对南螭月狼族的了解,他们是一定要报仇的,曦城······不,确切的说实在整个逍遥十三城都会被他们屠杀的干干净净,”黑衣特使残忍的笑道,“呵呵,我已经等不及要看到这一幕了!”

“你倒是真的会打好算盘!”一个声音忽然响起,随即,两道人影闪入战场,紧接着,便是两道剑气朝着凌东与那黑衣特使激射而去。

凌东心中大惊,想要以咒法阻挡却是怎么都来不及了,正想着这一次自己铁定是要完蛋了,却不想那原本在自己身后的黑衣特使一闪身跃到了自己身前,黑色长袖一挥,一道黑红色的光盾便出现在了她的身前,阻挡住了那两道剑气。

出现的那两道人影自然就是君之剑与碧落倾了,本来呢,他们见曦城之战自己这方已经毫无悬念的大获全胜了,便并没有打算出手的意思,但是在听到黑衣特使在笑颜尊使死后的计划的时候,他们便觉得,不能让这个家伙活着离开这个战场了。

那两道剑气,君之剑与碧落倾都用了五成实力,因为他们清楚的察觉到凌东只是一个实力只达到师级的冰系咒术师,而另外的那一个奇怪的黑衣人则根本没有修为,在这种情况之下,他们使用五成实力,便是打了将他们绝杀的心思,到那时却没有想到,这一击,居然没有得手,反而将自己暴露在了对手的面前。

没道理啊,这个黑衣人应该是毫无修为的凡人一个,怎么可能挡得下他们的剑气呢?刚刚难道是法宝符箓?但是即便是法宝符箓那也得有法力催动吧?他们就感受不到这个人的身体之中藏有一丝真气灵能的迹象,这个家伙究竟是以什么办法挡住自己的进攻的?刚刚那道红黑色的光盾又是怎么回事?

正在这样想着,却听到黑衣人充满残忍意味的笑声:“我还当是哪路小贼,居然搞暗箭伤人的勾当,原来是末海慈航的高足啊,碧落倾,你这样做,就不怕翷飏那个老不死的蒙羞?”

这话说的碧落倾心中都是一惊,这个人居然认识自己?脑中飞快闪烁一阵,确认自己的记忆之中并没有这个人的存在,碧落倾沉声问道:“你是何人,为何知道末海慈航与我的名字?”

“你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不过也没关系,”黑衣人冷冷的笑道,鬼面之后的眼睛之中闪烁着因残忍而兴奋的光,“等一伙我将你在此腰斩的时候,你应该能够想得起来我是谁了!”

腰斩?碧落倾心中一惊,立即冷然问道:“你是墨云霄?”

“呵呵,你还不算太傻吧,”墨云霄听到碧落倾认出了自己,不知为何十分的高兴,哈哈笑了一声说道,“你说我是现在就将你腰斩了呢,还是先擒下你等到了宫羽芊的面前在将你腰斩了好呢?”

“我看这腰斩还是你自己留着给你自己慢慢享用吧!”身后传来了宫羽芊的声音,“墨云霄,没想到这么长时间不见,你还是老样子,看来你并没有得到教训!”

墨云霄一听到宫羽芊的声音,之前那一点都没所谓的玩笑语气终于变了,变得十分的阴冷,只见她转过头来,看着漂浮在空中的宫羽芊,嘿嘿笑了两声,说道:“你来的正好,宫羽芊,也省的我去找你了,今日便要叫你死的凄惨,让世人知道,忤逆我墨云霄的人,会是一个什么下场!”

宫羽芊沉默不语,心中想道:对付这样的疯子,就不要多说什么了,直接上吧!

于是手中的穹灵剑一挑,便是一道冰蓝色的弧形剑气便破空而现,朝着墨云霄激射而去。

这本来便是宫羽芊想要试探一下墨云霄的实力如何而使出来的一击,虽然墨云霄之前因为自己被万千怨灵反噬而被废去了修为与功体,但是现在忽然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还放出狠话说要杀了自己,这样一来,便由不得宫羽芊心中生出疑虑,这个家伙的自信之心是从哪里来的呢?

这样想着,宫羽芊便也不想擅自出手,于是先示意远距离攻击进行试探。

而墨云霄呢?却见她不避不闪,也不运作之前的那道光盾阻挡宫羽芊的攻击,而只是伸出一只焦黑的手在弧形剑气接触到她的手掌的一瞬间猛地一握,居然就这样硬生生的将那道剑气给握的粉碎,消散无踪了。

手,还真硬,宫羽芊心中暗自有些吃惊,这道剑气虽然并没有多大的威力,但也不是肉体凡胎能够阻挡的的住的,这个墨云霄,当真是已经今非昔比了吗?

就在宫羽芊心中有些吃惊与墨云霄的变化的时候,正好接受到了千灵机芯的传音:“羽芊小姐,刚刚我扫描过这个人的的身体,发现她的全身遍布金属骨骼,她应该进过了十分彻底的机械改造的,不过改造她身体的金属我无法读取,应该是这个世界一种独有金属。”

“好的,我知道了!”宫羽芊恢复了千灵机芯,在看向墨云霄的时候,心中想道,看来墨灵启还真的是看中墨云霄,居然在墨云霄修为功体具废的情况之下使用炼金术帮助她重塑了一个金属身躯,就是不知道这个身体出了够硬之外,还有什么别的能为呢?

其实宫羽芊想错了,墨云霄成为废人之后,墨灵启便已经彻底的将她放弃了,怎么可能在花心思为她重塑身体呢?而且墨云霄现在的身体,也不是墨灵启有本事能够办到的,墨云霄现在之所以能够站在宫羽芊的面前,自然是有着更奇特也是更黑暗的境遇了。

而此时的宫羽芊,自然是不知道,也并不关心墨云霄究竟有什么样的境遇,现在既然已经明显地感受到了墨云霄对她的必杀之心,那自己今日也断然不会放过她。

当即身形一闪,手中穹灵剑之上,冰蓝色光辉暴涨,竟似剑身比之原来变长了数丈,带着无比的威势与速度,朝着墨云霄攻了过去。

其实之前在来到曦城之前,墨云霄完全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上宫羽芊,但是现在既然遇上了,自己便没有放过她的道理,同时,她也想试一试,这个经过彻底的改造之后,现在已经可以称得上脱胎换骨的躯体,究竟能没有那个人宣称的那般厉害。

当即,墨云霄面对宫羽芊威势绝伦的一剑,再一次做出了不避不闪,正面迎击的架势,随后,焦黑的双手弯曲成勾,自身同样化作了一道残影,正面冲向了宫羽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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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三章 再战墨云霄

穹灵剑在整个大陆之上,兵器冥剑谱排行榜上已经站到了前十的位置,俗话说得好,好刀配好剑,好马配好鞍。一个人想要将自己全身的功力与能量都发挥到极致的话,不只是要有一个完美的躯壳,还要有精密的大脑,一柄清美无敌的宝剑,也能够再无形之中将她全身的功力与功法影响发挥到极致。

在对敌之中两个人缠斗的画面,这种硬碰硬其实是最费力不讨好的,需要一个极大的勇气与魄力,因为一个搞不好有可能就会让自己深陷中上,但很显然没云销已经打定了主意,他根本就不想躲开公寓钱对于自己这样的进攻,所以硬碰硬又如何,就算是受了极大的伤,对于此时此刻的他来说,却也不是那么重要了。

宫羽芊非常的淡定,她手中那一抹冰蓝色的光影却是越闪越大,那一道光影像是受到了什么蛊惑一般,忽隐忽现。

墨云霄被改造了之后,大大小小的战役经历过无数,什么样的人也都见过,但是这一次面对宫羽芊这个对手,他确实有几分得慎重,毕竟这个人可算是如今大陆之上最为精悍的一个存在,不管是之前她的功法如何,又或者是说现在她这样一个已经经过改造,完美的无懈可击的躯体,将力量与机械金属做了一个完美的融合,自己又应该怎样去应对她呢。

墨云霄心里这样想着,或许是因为大脑之中的思绪太久没有快速运转的缘故吧,他手中那一个监刀锋微微的偏了三寸,却也只是这样一个小小的疏漏,已经被宫羽芊抓住了点空隙。

宫羽芊手中冰蓝色的光芒大涨,一瞬间将整个墨黑色的手掌全部都弹掉了出去,他整个人重重的跌在地上,并且像是一一棵百年老树,突然之间就要死掉了一样,拖在地上,又走出去好几丈远,一口鲜血强行忍住才没有能够喷出来。

她自诩天资出众,在整个大陆之上也走了这么多年,什么时候吃过这样大的一个闷亏,一时之间竟事不知道,应该先顾及自己心中的失落感,还是应该先抢救自己受伤的身体。

那外面的风景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换了无数次,风是什么时候又开始刮起来的,那云又是何时飘散的?

那天和地之间的交界处,又是什么时候变得这样遥远又轮廓却又清晰,根本就没有人注意到。此时此刻,这两个人现在激烈的缠斗与大战之中,竟是半分都顾及不到周围神色的变化。就算是那天从黑夜又到白天,又从白天到了黑夜,如此不停循环往复的上几遍,只怕他们两个人也都是不会太过于注意到。

宫羽芊看着自己手中的剑,嘴角却是勾起三分笑容。那笑容之中不知道是带了什么样的微笑,也不知道是带着怎样的感受。

墨云霄有些凄惨的躺在地上,他双眸也有一些无奈的闭了起来,只怕今天这一次他是必输无疑了。

宫羽芊已经起了杀意,如果今天他不能够将眼前这个人杀死,那么只怕自己也是逃不掉了如此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结局倒是很明显,倒也不用有太多的思量。

这样心里暗暗下了决心之后,他似乎已经看到了那一条路,所有的地方都已经暗了下去,只剩下那一条路还发着光,那就是他要活下去,必须要走的路。将眼前这个人杀死,自己才有机会继续活下去,不然的话,今天就是他自己的祭日。

“你手中的那一柄剑,也不过如此吧,却是离我的剑气还差得很远,之前也是我太高看了你,竟是将你也当成我的一个对手,谁知如今这样硬碰硬的交手下来,竟是如此的不堪一击。”宫羽芊说话很直接,她手中冰蓝色的那一抹剑影,早就快速的消失在了半空之中,他如今放自己的功力,又收自己功力的能力,早就已经练到了超一流的水平。

宫羽芊知道,他是最为自负的一个人,不管眼前这个人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来,也不管眼前这个人是出于一种怎么样的目的,既然他已经犯到了自己的手中,既然两个人对决已经到了迫在眉睫的地步,那么宫羽芊就只能是下狠手,下狠的杀手,将这个人从自己的眼前除掉。

宫羽芊不只是身体经过了更为精密的充足,就连她的大脑也变得比以前更加缜密,心里有一个想法之后,脑海之中早就已经快速转动出了无数其他想法来与他对接。形成这样的一个快速流转。

如今她知道要将眼前这个人逼到一种崩溃巅峰的状态,将她的意识,与大脑全部打乱,那么出手自然也会有小小的纰漏,只要有那一个小小的疏漏,就能够让她抓住这个机会,一举将眼前这个人彻底的消灭掉。

“宫羽芊!你不要太得意,你有什么可骄傲可自狂,可自傲的?除了你手中的那一柄破剑,还有你这个躯壳之外,你整个人还有什么值得吹嘘与炫耀的地方,若是单论功法的话,我未必会输给你!方才那一招却是你赢过我,但是接下来还有无数的招数,咱们大可以站上100个回合来好好的比拼比拼一下。从早战斗到晚,就算是站上三天三夜不眠不休,我也一定要与你较量出一个高下,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又有什么可在犹豫的,你也不用在这里同我假惺惺的说那些的废话,没有什么意思,咱们两个就真刀实枪的干吧。”

墨云霄已经恼羞成怒了,不过说回来也是他少年成名,一路上在这大路之中都没有遇到什么真正的对手,或许是前半生活得太过顺利了吧,还没有吃过这样大的闷馈,如今竟是被龚宇谦死死地踩在了脚下,自己手中的那一些招数竟然全然都不起作用,他心里又怎么能够咽得下这口气呢,但是表面上却还是要维持着。强扭的镇定,毕竟输人不输阵,就算是他心里早就已经慌乱到无比的地步,脸上那最起码的镇定还是要露出来的。

“哈哈哈哈哈!可以来呀,我什么时候说过不能与你真刀实枪的干了,咱们两个之间根本也就不用有这么多的废话,来吧,我手中这一把宝剑,可是已经饥渴很久了,他看着你的血就觉得异常的兴奋,早就已经想要将你彻底地收入囊中了。”

宫羽芊说着,那手中宝蓝色的光芒一瞬间大涨,像是被人喝下了什么强效药一样,半点都不能够犹豫的。你只能够顺着那光芒一路的走过去,半分都停不下来。

宫羽芊的身影没有动,仍旧是站在原地。就这样静静的看着。看着那周围的一切是怎样的变动,看着那外面的一切都是为了什么而最终的存在。

“来吧!”墨云霄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一股力气,突然之间就从地上弹跳而起,她原本被宫羽芊手中的冰蓝色光芒震慑到了地上,整个人都已经弹出了三张媛此时此刻就一直躺在地上,调养生息,但是突然之间不过是一个瞬间,他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整个人竟是从地上有滩跳了起来,手中。那黑色的手掌带着逼人的光芒,就这样直直的朝着宫女千射了过去待着,那样骇人的气势,让你半分都不能够更改半分也不能够避开你,也不知道自己的钱入到底是怎么样的,自己的最后自已的背后,又带着怎么样的光芒,才能够将这一切全部都尽数的掩盖过去。

他心里知道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那么既然如此的话,倒也很简单了,他只要奋力一搏,用上自己全部的力量,将眼前的这个人杀死。

宫羽芊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那嘴角的圆弧形似乎涨的更大了,不知不觉之间,你也看不清楚他的前方与前路还能够剩下什么。宫羽芊什么时候惧怕过别人的挑衅与威胁?自从他更换成这样一副精密无双的躯体之后,将自己全身的机械与重量都已经磨合到了极致,宫羽芊都不会再去在意别人的眼光。

你要进攻就尽管来吧,谁又会怕谁呢?

整个空中突然之间就只剩下了他们两种光芒,冰蓝色雨墨黑色,来回的交替轮换着,就像是整个墨绿色的苍穹之上,最耀眼的两种光芒,最耀眼的两种颜色,你不知道这两种颜色是从何而来,也不知谁先出发,谁又是后手,只能够看到他们两个来回的晃动着,不过。半柱香时间,他们两个已经交手了,几十招,正是打的难分难解。

墨云霄正是用了他们家族之中流传下来的一个禁忌之术,封印之骨,这个蛊术有一个最大的好处,就是你可以在限定的时间之内,将自己全身的潜力发掘到十倍大的威力,这一个招数原本是已经被他们家族禁止了,列为百年不得擅自学习的秘术之中。

若是被查出来有谁会暗中使用这个技术的话,是会被永久的开除与这个家族之中,并且永生永世都不得在入家族半步。这样的惩罚对于整个大陆习武之人来说都是灭顶之灾,从来都没有人敢去挑战自己的家族,也就意味着它在整个大陆之上,成了单独的一个人?风雨之中飘摇的人,再也没有了强大的力量作为他的后路,也作为他的靠山,所以也是因为这个缘故,基本上没有人会强行违背自己家族的意思。

墨云霄原本也没有想到要用这个禁忌之术,但是眼前他已经被宫羽芊逼到这样的地步,自己若是再不行动的话,只怕就要命绝于此地了,他怎么能够忍受这样的局面发生呢?也绝对不能够让自己的性命,今日就葬送在这里。人总是要先活命,活下去才能够去想以后的那些事情,他若是今日连命都整个断送在这里,又还会在乎什么家族的禁忌之术么,又如何去在意家族人的追杀?

“封印之骨?呵呵,有意思。“宫羽芊看着墨云霄手中大涨的墨黑色,手中的剑发出了极为尖锐的响声。

墨云霄,你已经成功的引起了我这一把剑的注意,正好它也已经好多天没有好好的喝过人血了,今天就让你来祭奠我的剑吧!!!

“你的封印之骨武修炼的还不到家,如今强行催动,他已经将你体内仅剩的那一点力量全部都用完了。如今天渐渐的黑下来了,我的时间还很多,只是怕你再撑不了多久了。无妨我倒是可以做在这里慢慢的等着你,看着你到底能够撑到什么时候,到了那个时候。咱们两个之间也就可以见一个分晓了。”宫羽芊冷声的说着。

墨云霄虽然此时看上去整个人身上的光芒大涨,那功力似乎也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但是公寓钱确实能够一眼就看出来其中的问题,这不过只是一个表象罢了,就像世人撑起一个高高的躯壳,但里面却已经空了,先前宫羽芊对墨云霄下的那个战术,早就已经让他身体累瘦了。如今身体受伤的部分还没有调整过来,却又被他强行的催动功力,发起了封印之骨。

墨云霄根本就撑不了多久了。

“你怎么知道的?!“他非常的震惊,要知道各个家族之中,尤其是像他们这种传承数百年以上的家族,能够长久的屹立于整个大陆之上,保持他们自己的位置与地位,都是拥有一些不可外传的秘术的。

他们家族在整个大陆之上,虽然算不上最顶尖的却也算是一个二流的家族,封印之骨。这应该使他们家族内部核心的长老才能够知道的机密,却是被宫羽芊这样随随便便两眼就看了出来,如何能够不让墨云霄吃惊呢?

宫羽芊一步一步的走过来,像是死神的宣判。

“你要死了。”她说着。

眼看那冰蓝色的光芒越来越盛,几乎要将她整个人全部都笼罩进去,墨云霄却不知是从何处来了一把力气,用了一个幻术扔过去。宫羽芊整个人突然就被困住。

墨云霄就借着宫羽芊愣神的这么一会儿功夫却是逃了出来。

这是他们家族不外传的另一个秘术,今日竟是会救了他的命。宫羽芊。你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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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四章 雅宾阁

居然让墨云霄跑了!宫羽芊看到眼前已经没有了,墨云霄的身影,心中实在是有些郁闷,收起穹灵剑回头,正好看到了碧落倾等人匆匆的赶了过来。

“羽芊,墨云霄人呢?”碧落倾一见宫羽芊就连忙问道。

“跑了,”宫羽芊闷声道,“真没想到短短时日不见,她倒是长脑子了。”

刚刚墨云霄和她战斗的时候,且战且退,自己还当她是怯战了,没有想到却是让自己和碧落倾与君之剑拉开距离,这样子才能够避免三人围攻她,而顺利的脱离战场。

这样想来,或许从一开始,她就打定了逃跑的主意了吧?

“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呢?”君之剑看着宫羽芊道,“现在曦城之事应该已经完结了吧?你应该实现你的承诺了吧?”

“君之剑,羽芊刚刚经过了连番大战,现在没必要如此急迫吧,”碧落倾有些不满的说道,“功德林之事等羽芊稍做恢复之后,在处理也不迟啊。”

君之剑冷哼了一声,刚要出口讥讽几句,宫羽芊却抢先说话了:“落倾,此事是我拖得太久了,君公子现在着急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说着,她有转过头来对着君之剑说道:“君公子,可否在容宫羽芊一些时间,等我回曦城与顾熙言将曦城之事交接妥当,便立即动身,不知这样君公子觉得如何?”

她这样一说,君之剑自然是说不出其他反对的话了,只是又哼了一声道:“我又不是不讲理的人,你若有伤,那自然是伤好了之后我们在动身。”

他说这话时候的语气神态,活脱脱一个可爱的傲娇少年,宫羽芊顿时被逗乐了,噗呲笑出了声,没想到乐极生悲,这一笑,便扯得她刚刚与墨云霄之战的伤口硬生生的疼,顿时笑声变成了一声呼痛声。

“羽芊,你怎么了?”一见到她面带痛容,碧落倾与千灵机芯连忙上前关切的询问道。

“无妨,只是一点小伤而已,”宫羽芊摆了摆手,然后站起身来说道,走吧,先回曦城再说。

回到曦城,三人便发现三元昊阳阵已经失去了效用,不过现在南螭月狼族的士兵们已经尽数被消灭了,此刻天上又有那个威力巨大的云鲸巡护,想必曦城现在已经不会出现什么不可预料的变故了。

直接找上了顾熙言,宫羽芊第一句话便问道:“翷飏院长呢?我去了末海慈航,不但没有找到翷飏院长,就连末海慈航的那几座飞峰都不见了踪影。”

“你找那个老东西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顾熙言问道。

“我要向他汇报关于儒门文来书苑的血案的调查进展,”宫羽芊说道,“还有现在中洲已经乱成一团了,我现在想要请示他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顾熙言听到了她的回答之后,低头沉吟了一伙说道:“那老东西已经闭关去了,只怕没个一年半载的是不会在出现了,我现在也找不到他到底在哪,你是知道的,他若是有心隐藏,恐怕中洲大陆没人能够找到他。”

这一点宫羽芊自然是了解的,一个已经达到了神级境界的高手,若是有心隐藏的话,只怕真的是无人能够找的到他了。

“那现在的局势怎么办?”宫羽芊问道。

“现在的局势嘛,那自然是要羽芊你自己拿捏了,”顾熙言理所当然的说道,“末海慈航的弟子,皆会成为中洲大陆上的风云人物的,怎么能够事事都向那个老东西请示呢?”

“嗯,看来现在也只能够先这样了,”宫羽芊想了想,觉得现在反正也找不到翷飏,不如就像顾熙言所说的那样,现在走一步看一步吧。

于是说道:“等一伙,我想和君之剑前往功德林一趟,去那里找一找关于文来书苑凶手的线索。”

“这个是你自己的事情了,”顾熙言笑着说道,“不过在此之前,我想先带你去认识几个人。”

“几个人?”宫羽芊微微一愣,随即说道,“不会是桃源盟的高层吧?看来在桃源盟的眼中这曦城还挺重要的嘛。”

“你猜对了一半,”顾熙言笑道,“桃源盟的那些核心成员自然是不会屈尊降贵的到曦城来的了,不过呢,我这次要向你介绍的人,也算都是桃源盟的实力派人物了。”

“实力派人物?”宫羽芊的兴趣上来了,“还没有进入桃源盟核心的实力派人物?”

“嗯,确实是这样,”顾熙言一边说着,一边忽然朝着前方的几个人影招呼道,“诸位,过来见一见这次守卫曦城的大功臣啊。”

那便正围在一起窃窃私语的几个人,听到顾熙言这样说,纷纷将头转了过来,在看到宫羽芊的时候,每个人脸上都露出了一丝惊讶。

“看来他们是没有想到守住曦城的大功臣居然是这样一个年轻漂亮的姑娘呢。”顾熙言笑着,轻声在宫羽芊耳边说道。

“呵呵,他们要是知道我的真实年龄,只怕是会吓一跳的。”宫羽芊也回以一个微笑。

“真实年龄?”顾熙言有些诧异的问道,“你不是只有十六岁吗?”

说着他又似立即释然了一般,叹了口气道:“也是不错,要是他们知道你是一个年仅十六的先天巅峰的话,只怕是真的会吓一跳的。”

宫羽芊这一次没有说话,看顾熙言的表情,他似乎并不知道轮回试炼场的事情。亦或者他是知道的,只是现在假装不知,不过不管是那种情况,现在都不是一个谈论这个话题的好时机。

说话间,君之剑已经带着宫羽芊走到了那几人的身前。

几人之中,一个看上去不到三十岁,面容清秀,神情却是十分冷峻的年轻人站了出来,先向顾熙言行了一礼,然后才面露好奇的看着宫羽芊道:“熙言,这位美丽的姑娘是······”

“啊,我来介绍一下,”顾熙言笑着说道,“她便是这次曦城保卫战的最大功臣,宫羽芊,是末海慈航这一届最优秀的学子之一。”

然后,又转而向宫羽芊介绍道:“这一位,便是逍遥十三城的雅宾阁主事罗嗣,也是这一次援助曦城的桃源盟军队的统帅。”

这人的命轮显示他绝对不超过三十岁,居然已经在桃源盟身居高位能够统帅一军了?宫羽芊心中微微有些惊讶,但是表面上却是丝毫不见迟疑的朝着罗嗣行了一礼,道:“在下宫羽芊,见过罗主事。”

而另一边,罗嗣在听顾熙言说起宫羽芊是末海慈航之人之后,眼角微微向上一抬,看得出来他也很为宫羽芊的身份而感到惊讶,不过很快也回过神来,微笑着回礼道:“宫姑娘客气了,姑娘既是翷飏先生的高足,那便是绝尘世外的高人,罗嗣凡人一个,怎么能够劳动姑娘大礼呢?”

说着,罗嗣转头向后面叫道:“如儿,过来见过贵客。”

罗嗣的身后响起了一声几乎低不可闻的应和声,随后一个模样清秀腼腆的少年便从人群之中走了出来,站到了宫羽芊等人的面前。

“这是我的养子,同时也是我的副官,圣如殇。”罗嗣向宫羽芊等人介绍说,“如儿,快来过来拜见几位前辈!”

“如儿见过诸位前辈!”那名叫圣如殇的少年走上前来,腼腆的叫了一声之后,向宫羽芊等人行礼道。

宫羽芊连忙扶起圣如殇,笑着道:“好可爱的小美郎,罗主事有福了。”

心中想的却是,这么小的孩子居然已经是一支军队的副官了?我是该夸桃源盟愿意为年轻人提供机会呢还是应该感叹桃源盟之中已经青黄不接到要让这样的小孩子上阵了呢?

“小如既然是我的养子,自然不能够如寻常孩子一样了,”罗嗣似乎看出了宫羽芊的想法,连忙说道,“他从小在我身边历练,已经是一个十分优秀的军人了!”

“是吗?那可真是了不起呢!”宫羽芊笑着说道,心中却是对桃源盟内部的管理制度产生了一些微词。

这个雅宾阁她是知道的,是由逍遥十三城之中众多小商人、手工业者与农民等等众多被排挤在桃源盟核心之外的群体为主体的组织,是桃源盟独立于紫元皇朝之外的军队的主要来源,而且还主持着桃源盟的情报工作,很有点都尉府加军之宫的意思在里面,不过由于其成员和领袖们可没有宫羽心或者是求缘一败那样的神通广大,所以自然也就没有办法脱离把控着钱袋子的桃源盟上层的掌控了。

想到这里,宫羽芊不禁感叹起这个世界的奇妙了,要是在她的那个世界,像桃源盟这样有着分离倾向的组织,那绝对是重点的打击对象,而在这里,或许是因为桃源盟是一个纯粹由凡人为主体的组织,在紫元皇朝的高层,尤其是在龙渊太岁的眼中,这些没有正统修行者坐镇的凡人组织对其的威胁,远没有释、道、耶······不,从这一次调查的结果来看,道门可能已经在某种情况之下与儒门达成了协议了,所以现在龙渊太岁的大敌有佛门、耶教、北境、西荒与黯阳族,甚至可能还有宫羽心,但是南境的桃源盟,应该暂时还不在他的敌视范围之内。

不过将来,可就不好说了······

宫羽芊正在想着,这个时候,有个士兵跑上来,朝着顾熙言和罗嗣汇报道:“报告顾长老、罗将军,我们没有找到水莱丽天的画舫,它已经提前撤走了!”

“该死!”顾熙言懊恼的说道,“居然让它跑了!”

“宫姑娘,在曦城保卫战的时候,你没有下令将水莱丽天控制起来吗?”罗嗣却是看着宫羽芊,语气冷峻的问道。

“我为什么要去控制水莱丽天?”罗嗣的语气让宫羽芊听来十分的不舒服,反问道,“维持三元昊阳阵已经耗尽了曦城之中所有能够使用的力量了,我还如何去控制水莱丽天?再说了,当时水莱丽天已经驶离了曦城,我如何去控制?”

“好了好了,这不是羽芊责任,”顾熙言阻止了还想要说些什么的罗嗣,随后又对宫羽芊说道,“隋玉庵没有跟你说过,水莱丽天的甄夫人是联络齐山军府和南荒的南螭月狼族的中间人吗?”

“他从来没有和我说过这件事情,”宫羽芊十分肯定的说道,“而且齐山军府和南荒的中间人也不是甄夫人,而是墨云霄。”

“墨······墨云霄?”顾熙言瞪大了眼睛,十分惊讶的看着宫羽芊说道,“她不是已经被废了吗?”

“我之前和她交手的时候,她可不像是被废了啊,”宫羽芊说道,“你们现在首先要搞清楚她是代表谁将齐山军府和南荒的人纠集在一起的,如果是墨家的还好办,如果是紫元皇朝的话······”

顾熙言和罗嗣对视了一眼,两人都读懂了对方眼神之中的意思。

“我要立即赶回阳城向最高长老会汇报这件事情!”罗嗣对顾熙言说道,“顾长老,曦城的事情,您一个人······”

“放心的去阳城吧,”顾熙言摆了摆手,说道,“小小的一个曦城,我还是能够搞定的!”

听到顾熙言这样说,罗嗣点了点头,说了一句:“我将军队的指挥权交接给你。”

说着将身上的佩剑与印章交给了顾熙言,随后便转身带着圣如殇与几名亲兵就离开了谈话的高台。

“没想到你还是什么长老啊?”宫羽芊看着顾熙言,笑着问道。

“呵呵,我倒是真的不想当这个长老,不过没办法啊,”顾熙言笑得有些无奈,“桃源盟的规矩,逍遥十三城金榜前十二名的家族世袭桃源盟长老之位,很不幸的是,顾家现在只有我一个人有资格做承接顾家的名额了。”

“那还是真的不幸啊。”宫羽芊由衷的说道,“那曦城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处理呢?”

“处理嘛······”顾熙言想了想,然后说道,“首先唐义宇是肯定做不成城主了,当务之急是任命新的城主,对了,你不是和曦城之人并肩作战过吗?你有什么好的人选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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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五章 成为曦城城主

宫羽芊听到顾熙言这样说,脑海之中便想起了之前为了曦城百姓当面向她提出质疑,后来在自己将其说服之后,便不遗余力的支持自己的肖震平来,于是便将这个人说给了顾熙言听。

“肖震平?”顾熙言一听宫羽芊说出来的这个人名先是一愣,随即摇头道,“他是雅宾阁曦城分部的主事,嗯······”

从顾熙言欲言又止的表情上,宫羽芊便已经看出了端倪,立即问顾熙言道:“你不想让雅宾阁的人掌握曦城的大权?”

“我倒是不排斥雅宾阁的人,但是曦城城主之位给雅宾阁的人,长老会那便只怕会炸了锅,”顾熙言一点都不避讳的向宫羽芊说明了桃源盟之中代表巨商大贾的长老会与代表小商人与平民的雅宾阁之间的那些外人不知的龃龉,“长老会之中的大部分成员其实都不怎么看得上雅宾阁的人,尤其是有了宫羽心的都尉府前车之鉴······”

宫羽芊一听,便明白了,五宫廷网罗宫羽心主管都尉府,本来是想豢养一只给自己办脏活的鹰犬的,但是不到十年的观景,鹰犬就成功了反噬了主人,这其中自然是有宫羽心超凡的实力的缘故,不过在不知内情的外人眼中,这活脱脱就是一个控制不好下属被夺权的反面教案,自然对同样有都尉府效能还掌管军队的雅宾阁严加防范了。

“这样一来就难办了,”宫羽芊说道,“这样的话,让曦城百姓自己推举想必是不行的,以肖震平的实力和人望,只怕推选的话,他是唯一的人选了······嗯,那你从曦城之中的长老会势力中选一个出来?”

“曦城属于长老会势力的就是原城主唐义宇家了,当然,现在他们家也已经被长老会除名了,”顾熙言依旧摇头,“长老会派我来,就是要处理他的问题的,怎么可能还让他继续呆在城主的位子上?”

“那就没办法了,那就只有你顾大公子先代理了,”宫羽芊最想了想,觉得也只有这样的办法了,“直到桃源盟的长老会提出新的替代人选,这样看起来是最稳妥的。”

“呵呵,你以为如果我能够这样做的的话,我还用的着苦恼吗?”顾熙言露出了一个苦笑,“长老会的那帮家伙们一贯就觉得我游手好闲,不管桃源盟的内部事务,现在若是我做出希望担任曦城城主的意思与行动的话,他们绝对会顺杆爬,将这个烂摊子彻底的丢给我的,我可不干!”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究竟是想和我商量个什么劲!”宫羽芊有些不耐烦起来,忽然她脑中灵光一闪,一个念头出现了,她直直的盯着顾熙言,心中有些不敢置信的问道,“你现在和我商量,该不会是想要我······你不会是这个意思吧?”

“我就是这个意思!”顾熙言立即换上了一脸温和的微笑,变脸速度之快让宫羽芊禁不止暗自咋舌,“现在你才是让曦城百姓与桃源盟长老会之间都能够接受的城主,哦不,是代理城主人选。”

宫羽芊简直就想要为了顾熙言的脑袋之中的奇妙想法而大大的翻一个白眼,她现在十分想将顾熙言的脑袋拆开看看里面究竟什么奇怪的内容,怎么会提出这样的建议。

不过细想之下,这个建议还是有一些道理的,自己刚刚和曦城百姓齐心协力救下了曦城,也算是和曦城的百姓们同生共死过一回了,想来自己在曦城百姓心中的形象,至少要比前城主唐义宇来的好吧?而自己末海慈航的身份,再加上顾熙言的举荐,获得桃源盟长老会的支持想必也不会太难,而自己虽然身份特殊,但终究并不是桃源盟的成员,长老会绝对不会将曦城拱手让给一个外人,所以也绝对不会出现顾熙言所担心的长老会将摊子直接扔给自己,让自己长期关系曦城的状况出现。

而更重要的是,曦城位于南境西部,自己呆在曦城,更加方便自己关切西境那便的战况。

听说宫羽心在骨沙城下和红棉沁血的律影宫呈现出了胶着的态势,不过红棉沁血一城之力抵挡宫羽心数个州郡的兵马还是出于绝对劣势的,长期以往,那绝对是对律影宫不利的,所以自己这边也要做好准备才可以。

“如果我答应做曦城的城主,你给我多少军队供我调遣?”宫羽芊也不和顾熙言客套,直接问道。

“你说话······还真是直接,”顾熙言笑道,“除了曦城的资源你可以随便调用之外,我将这次带来的两万桃源盟精锐还有那艘云鲸战舰都交给你,如何?”

“你到还真的是痛快啊,”宫羽芊也没有想到顾熙言居然这么大方,不过现在她还有一个难题想要交给顾熙言去解决。

“还有一个问题,”宫羽芊走到顾熙言的身侧,用眼神示意他看向一边的君之剑说道,“我答应了君之剑,这边事情一了便和他去功德林调查文宁书院之事,现在这边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了,我却要出尔反尔,只怕君之剑那边······”

“这好办,交给我就好了!”顾熙言微微一笑,便朝着君之剑那边走了过去。

原本宫羽芊以为顾熙言并不是能够十分容易的说服君之剑,甚至做好了君之剑会恼怒的对顾熙言动手,而自己及时上前阻止的准备。

不过让她感到意外的是,君之剑在和顾熙言的对话的时候,全程保持着平静的神色,似乎是早就知道顾熙言会和他进行这样的讨论一样。

最后,君之剑微微点了点头,然后撇过脸看上宫羽芊的方向。

宫羽芊十分明显的看到了君之剑的眉毛向上挑了挑,满脸的嘲讽之意,宫羽芊知道这一次实在是自己有些理亏,只好尴尬的朝着他笑了笑,然后转身离开了。

“哎,你干嘛走这么快啊?”顾熙言追上宫羽芊,问道。

废话,不快些走,难道要站在那里等着君之剑骂吗?宫羽芊嘴角抽搐了一下,顾熙言这个问题让她十分的无语。

这几个人的状态暂且不提,却说宫羽芊,自从将强敌击退了之后,她心里却一直都有一些不安,宫羽芊知道自己接下来的路是怎样的。

宫羽芊现在在想是不是应该让顾熙言帮忙,从里到外的制造出舆论攻势,帮助自己成为这整个曦城新的城主。

那些百姓们是不会理会你们内部人员是如何的权力争夺,他们在乎的只有自己的安危,还有安全。

毕竟是从小土生土长的地方,这里就是自己的家,如今是这眼前的这个人,将他们的家园守护了下来。将他们赖以生存的这个地方完整的保留了下来,不管是从哪种角度上来说,宫羽芊似乎都是成为整个曦城城主的不二人选。

“你尽管放心,我原本安插在暗处的那些人随时都可以行动了,如今整个城里面人心刚刚安稳下来,需要推选出一个新的领袖,我只要将这个话传递给他们,他们自然知道应该如何去做了。”顾熙言将自己手中的茶盏轻轻的放到了桌子上,对宫羽芊说道,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站在她身后的那个暗卫,已经将他说的那些话,全部都听清楚,并且转身吩咐下去。

“是。”那个人转身走了,似乎这里又恢复到了以往的平静。

可是大战过后,整个城里城外全都是一片狼藉,那些百姓们的惨状,简直不能够用三言两语来形容。宫羽芊在天亮了之后,将自己手中的活安排下去,就转身往城里面四处转了转,她想要去看一看,经过这一场大战之后,就整个城里面到底变成了一种怎样的样子。

宫羽芊还没有走到十字街路的尽头,就已经听到一旁传来一阵悲悲切切的哭声,那声音带着几分的苍老,带着几分的哀婉,像是几十岁的中年老妇人。

“我的儿啊?!你怎么能够丢下我一个人呢。在你三岁的时候,你的父亲就丢下你跟我们母子两个人撒手而去,从此在整个天地之间,整个大陆之上,我唯一的亲人就只有你一个人了。“

“我受了那么多的苦,一直坚持着没有要嫁人才终于将你抚养长大。如今你好不容易长大成人,眼看着再过几年,我就可以给你娶妻生子,从此也享一下今天的太平日子,可是你为何就那么冲动,一定要冲到外面去呢?就这样被那些强敌,那些蛮荒之族的人用流星弹就这样活活射死,你就这样的躺在我的面前,如今让我一个人要怎么过下去呢。”

那个老妇人形容有一些凄惨,手中似乎紧紧握着一件衣裳,那个衣裳上面全都是斑斑的血迹,几乎快要辨别不出来原本的颜色与样子了,可是就这样,被她如视针宝一般紧紧地握在手心里,捏的手指节有一些发青,却还是不愿意松开。

“大娘,你别哭了,你就算是把眼睛哭瞎,把自己的眼泪都流干了,你家儿子也活不过来了。如今咱们这座城里的人能够活下来,整个城能够保命,能够把咱们的家都守住,已经很不容易了,这些都还是要多亏了宫羽芊,如果不是他想出来的策略,只怕咱们如今整个曦城早就已经成为了蛮荒族的刀下亡魂。你整个城里数万的百姓全部都要被他们屠杀殆尽了。”

这说话的是一个青年女子,长得倒是有几分姿色,但是那语气之中带着几分的轻蔑,总之让人看着心里也觉得很不舒服。

“行了,你也别在这里废话了,瑶大娘一个人含辛茹苦把儿子养大,养了这十几年,好不容易儿子成人了,眼看就要娶妻生子,却被这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给击毁了。他的儿子,小小年纪就去世了,让瑶大娘一个人安静的待一会儿吧,在这里哭上一哭,可能心里还会好受一点,你说的那些话简直让人没法听。”

站在一旁的另一个人似乎是一个三十岁的中年女子,长的样子倒是平常,但是脸上和双手都布满了皱纹,一看就是饱经风霜的人。可能家里面的条件也不是很好,总是要自己在外面奔波操劳,才会有这样一种形容,她说的话到时让人心里听着有些舒服。

“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我们家的十几个铺子都被烧啦,我自己的弟弟腿也瘸了,还伤了一条胳膊,我都没有在这里坐着哭天抢地,如今我好心好意跑过来安慰她几句,却还要被你这样的挖苦讽刺,我真是图什么呀?”那青年娘子听着就是一个得理不饶人的人,从来都不会真正在意别人的眼光与看法,只图自己说话,一时痛快,听到有人反驳自己,当时就将那个话还了回去。

“我?!”那娘子似乎也不依不饶。

宫羽芊站在一旁听了半天,就觉得自己一点儿也不想听这些妇人之间的唠叨了,他们简直就是刚刚解决了自己的生命之忧,眼看家园保住了,自己也没有了性命之忧,才会有心情在这里做,那些普通百姓之间的闲言碎语,吵上几架。

他转身继续往前面走去,走了一圈儿,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这周围的一切却都是与她当时想的一般无二。

如今这样的一个时代与大陆里面,又有哪个城市在经历了动乱与大战之后,还能够恢复如初的,基本上都是一片苍茫,也是一片虚无,像是千疮百孔的荒原一样。基本上每个人的身上都带着伤,每个人的眼中也都透着几分的无奈。

那十字街上有好多人躺在原地,他们没有钱看病也却也不愿意等死,所以只好是站在路边,希望那些路过的医者手里面带着药箱可以救他们的性命。

“让曦城的百姓们都不要害怕,我这里有足够的药,还有医者可以帮助他们治疗身上的伤,只要我在这里一日,就不会有人看不起病。”宫羽芊和身边的侍卫说道。

随后宫羽芊看着这满目疮痍的曦城,默默的拿出了自己天音道之中的第三件神器——箫·八苦具在·枉顾红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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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六章 月狼战神

现在的曦城之中,需要自己去安抚的,并不只有活着的那些曦城百姓,更重要的是那些不幸在这场变故之中丧生的人。

枉死之人,必是怨气缠身,若是不加紧处理的话,只怕会给曦城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再加之,这些死去的人们,对于这场战争的胜利,也是做出了他们的贡献的——若不是他们的怨力加成,自己只怕是多半无法在那六架银甲玄兵的围攻之中反败为胜。

所以现在于情于理,宫羽芊觉得自己都应该为这些人吹奏渡魂曲,渡化他们安息,前往往生之地,前去轮回。

渡魂,是宫茹雪所留下的乐谱之一,其作用就是将自己的精神力通过八苦具在·惘渡红尘的箫音加持,转而起到渡化死灵,使其安心进入轮回的作用。

清润舒缓的箫音在宫羽芊的灵能加持之下,传遍了曦城的每一个角落之内,而飘荡在曦城之中的枉死之灵,也在这箫音的渡化之中渐渐怨气消散,心境平和的前往轮回去了。

而活着的曦城百姓呢?他们可能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他们却是能够感受到,这神奇的箫音之中有着能够让他们的身心处于一个极度安详和乐的状态之下的力量,渐渐的他们暂时忘记了自身所遭受的种种不幸的经历,带着笑容安然的进入了梦乡。

“你没事吧?”顾熙言走到宫羽芊的身边,关切的问她道,“你现在进行这样的精神力消耗,是不是太勉强了一些?”

“没办法啊,有些事情是必须第一时间做好的,”宫羽芊面色有些苍白,不过神色气息都还正常,并没有因为刚刚的精神力消耗而出现什么负面的情况,“对了,我很好奇,你是怎么说服君之剑的?”

“他?很简单啊,”顾熙言听宫羽芊问话,呵呵一笑道,“呵呵,我只是让他给翷飏那个老不死的一个面子,他就妥协了。”

一听到这里,宫羽芊忽然转了一个话题,问道:“顾大少爷是很不喜欢翷飏院长吗?”

“嗯?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怀疑呢?”顾熙言显然十分惊讶宫羽芊竟然有此一问。

“这不是明摆着的吗?”宫羽芊撇撇嘴,说道,“自从我见到你之后,你可是一直在称呼翷飏院长为‘老不死’的啊?”

“哦,你说的是这个啊,”顾熙言笑了,不过笑容之中却还是带着些许的尴尬,“我之前一直是这样称呼他的,我们都没有觉得这样的情况有什么不对的啊。”

“原来如此,”宫羽芊点了点头,心中决定不再纠结于这个话题了,没准这就是翷飏和顾熙言这对神奇的养父子之间的相处发生呢?于是转移了话题道,“对了,关于曦城的下一步,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呢?”

“现在曦城的城主已经由你代理了,那这种事情自然是你自己拿主意了,”顾熙言表示这件事情他不管,于是反问道,“你准备如何进行下一步呢?”

“我的打算,那自然是先抢修坚固西城的城防以及重整曦城的军备战斗力了,”宫羽芊不假思索的说道,“曦城之战,应该还没有到尘埃落定的时候,现在虽然我们已经连续挫败了齐山军府与南螭月狼族的连续进攻,但是墨云霄以及她背后的紫元高层之中的反金王势力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我们要做好准备,下一次的攻击,应该会很快的到来。”

“你说的不错,”一提起这件事情,顾熙言也收敛起自己一贯轻松自在的神情,变得脸色凝重起来,“原本我以为这只是齐山军府与南荒异族勾结的叛逆行为,但是现在看来,我们真正的敌人是紫元上层五宫廷的人啊,不行,我的立即向金王殿下汇报此事!”

“他可能已经收到消息了,不然的话,他这个金王也当得太失败了吧?”宫羽芊说道,不过还是赞同了顾熙言的行为,“你在向他报告的时候,要让他重点关注墨家,他们应该是这场反对金王和桃源盟的阴谋的主要力量。”

“这是自然!”顾熙言点头应了一声之后,便转身离开了。

“墨云霄,你还打算玩什么把戏呢?”宫羽芊看向南方的天际,口中喃喃自语道。

而与此同时,一艘精致的画舫,正在随着江水顺流南下,一路莫停。

“我们还要继续航行多久?”齐安龙有些不耐与不安问墨云霄,“你究竟想将我们引到什么地方去?”

“当然是能够让你能够东山再起的地方了,”墨云霄语气冰冷的对齐安龙说道,见齐安龙很显然是对这个答案并不买账,她又冷冷的补充了一句,“南螭月狼族的领地,我们要去继续搬救兵!”

“什么?我们还要和那些蛮族打交道?”齐安龙一脸的惊诧,同时也是一脸的反对,“齐山军府永远不会再和那些蛮族打交道的!”

“那是你的问题,我代表的是紫元皇朝,”墨云霄冷冷的回了一句之后,忽然讥讽一笑道,“话说回来,你究竟还能不能代表齐山军府,现在也已经不好说了,对不对?”

“你!”齐安龙心中大怒,但是他也知道,自己绝非眼前之人的对手,于是只好暂且按下心头的怒火,沉静了下来。

而这个时候,一直在画舫外面观察外界情况的甄夫人走了进来,冲着墨云霄低声的说了一声:“到了!”

墨云霄一听到甄夫人这样说,便立即站了起来,然后对着在场的三人道:“走吧,诸位,和我一道去见识见识南螭月狼族的大本营!”

四人皆走到了画舫之外,却看到了画舫已经驶入了一片广袤无垠的大湖之中,若不是现在画舫之内的定位装置显示他们依然身处南荒,他们几乎都要以为自己已经离开了中洲大陆,进入了外海之中了。

“你带我们到这片湖海之中是什么意思?”齐安龙忍不住问道,“你该不会说,南螭月狼族是生活在这片湖海之下吧?”

“你要如此理解,也并不无不可,”墨云霄很明显是不想多搭理齐安龙的,默默的看了看天边的那一轮明月,确定它现在正处于自己想要的方位,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从乾坤戒之中取出了一面散发着银白色光辉的镜子。

口中默念口诀,墨云霄将银镜抛出,顿时银镜之上所泛出的银白色光晕暴涨为万道银芒,随即,银镜分出数十道银白色化影,向着湖海的四面八方飞驰而去了。

而在画舫的三人之中,凌东作为一个冰系咒术师,他的神识是比较强大的,尤其是现在所处在这样的江河之中的时候,更能够发挥地域优势,所以此时他能够十分明白的察觉到,那银镜所化出的数十道虚影便是已经将整个湖海给包围起来了。

随即,让他们叹为观止的情景便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天边那一轮皓月的月光在银镜的映照之下,与湖面的月影之光连接在了一起,而紧接着,距离画舫不远处的湖水竟然猛地向天际涌去,分出了一个宽阔的陆地出现在了几人的眼前。

“南螭月狼族在处于月亮阴影交叠之中设下了结界,要想找到他们,须于龙离月湖旁,以冰月华镜环绕湖面四周,将顶头之月反射在湖面倒影,双月叠合,结界便会消失,出现直接通往南螭月狼族的大本营的通道,”面对甄夫人等人的惊叹,墨云霄解释道,“好了,随我一道,去一会南螭月狼族的月狼战神吧。”

说着,带头跃下画舫,踏上了刚刚由湖水分开的陆地之上。

凌东与齐安龙见她无事,便也依样从画舫跃下,正好跳到了墨云霄的身边。

“特使大人啊,奴家就不下去了吧,”甄夫人看着这一幕,踌躇了一伙儿,终究还是不敢离开画舫,“奴家就在这里为大人守着船吧。”

“也好,”这一回,墨云霄出奇的好说话,点了点头,同意了,“你就待在这里吧。”

没有想到她居然会这样的好说话,凌东与齐安龙微微对望一眼,心中都有些懊悔,自己不应该这么急着跟着墨云霄跳下来的,说道底他们也并不想和那个什么南螭月狼族打交道。

不过现在既然已经跟着人家下来了,便也绝对不好意思再说回到画舫之上的话,于是两个人只好自认倒霉的跟着墨云霄往陆地深处走去。

走了没有一会儿,凌东与齐安龙便看到了一座雄伟瑰丽的宫殿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

两人对望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惊讶之情——在他们的映像之中南荒的蛮族们全都是落后而未开化的野蛮人,现在看到他们居然能够拥有这样的建筑,很显然,之前对他们的看法并不十分的准确。

而墨云霄呢?她自然不会存在这样的惊讶,只是朝着宫殿提高了音量呼喊道:“紫元皇朝特使墨云霄求见南螭月狼族摄政战神!”

连喊三遍之后,宫殿的大门便缓缓的打开了,墨云霄便领着三个人朝着宫殿之内走了进去。

步入了南螭月狼族的宫殿之中,凌东和齐安龙两个人更加的惊讶,因为在这样的一个宫殿之中,他们竟然没有遇到任何的盘查,甚至连一个守卫都没有见到。

“这里是南螭月狼族的摄政战神残月凌雪的寝宫,残月凌雪不喜欢被打扰,所以他的宫殿之中,便只有他一个人。”墨云霄轻声的对凌东和齐安龙解释道。

“那他的安全岂不是没有任何的保障了?”齐安龙见墨云霄愿意解释,连忙进一步问道。

而这一次,墨云霄却是理睬都没有理睬齐安龙。

齐安龙顿时感觉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但是他现在依然是不敢当场发难的,于是便只好安静的默默跟在墨云霄的身后。

继续向前走了一段路之后,终于,他们走到了宫殿通道的尽头,在一扇紧闭的宫殿大门前停下了脚步。

“就是这里了,”这一回,不等两人发问,墨云霄便率先开了口,然后走上前去,伸出手,重重的在宫殿的大门上面敲了三下。

宫殿的大门“滋呀”一声自动的打开了,由墨云霄领头,三人缓步进入了宫殿之中。

这座宫殿一如整个皇宫一样,空旷,安静,唯一不同的是,他们终于看到了除了他们之外的活人了。

端坐在金座之上的人,银甲红袍,手握一柄银光炽耀的长柄战戟,右边眼连同半张脸笼罩在一块银制面具之下,而露在外面的左眼,之中,散发着坚毅而平和的光。

威严,而充满了睿智。

“尊敬的南螭月狼族的摄政战神殿下,”饶是墨云霄在这个人的面前也表现出了恭敬,“墨云霄前来求见。”

“特使,”残月凌雪缓缓的开口了,语气平静之中透着威严,“我们的友谊应该在您鼓动笑颜背离南螭月狼族随你出征的时候便已经结束了,现在你又为了什么来见我?”

“这一次,墨云霄前来是给摄政战神殿下带来了不好的消息,”墨云霄回答道,“笑颜尊使阁下······已经死了。”

即便是冰系咒术师的凌东,也无比深切的感受到,在墨云霄说出这句话之后,大殿之中出现了令人彻骨阴冷的寒意。

“解释清楚!”短短的四个字,已经显露出战神的无边威压,凌东与齐安龙顿时面色惨白,齐齐的向后退了数步。

墨云霄倒是丝毫没有向后退,而且她隐藏在面具之下的脸,也是看不出现在的面色的,所以此时的她,似乎显示出了能够和残月凌雪的威压向抗衡的态势。

“说吧,究竟是怎么回事?”终于,残月凌雪确认自己的威压无法让墨云霄屈服,于是便先一步进行了妥协,现在的他最想知道的就是笑颜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笑颜,他······究竟是怎么死的?”

“关于这件事情,”墨云霄面具这下的嘴角,勾出了一个嘲讽的微笑,随即缓缓行礼道,“罪魁祸首便是宫羽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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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七章 月王下落不明?

“就这样,因为笑颜尊使的一意孤行,所以在导致了这次攻略曦城的全面失败。”墨云霄真假参半的向残月凌雪讲述了之前的曦城攻城战的经过,战斗的过程倒是并没有什么虚假的成分,只不过将失败的主要责任一股脑的推到了笑颜尊使的一意孤行之上,而全然没有提及自己之前是如何进行鼓动的。

“这么说来,曦城之败,倒是怪不得特使您了是吧?”残月凌雪自然也不是好糊弄的人,虽然现在自己确实是找不到证据证明墨云霄实在这里信口开河,推卸责任,但是此时的他已经决定,不准备在和这个人合作下去了。

这个家伙,完全不可信任!这是残月凌雪现在对墨云霄最深刻的印象了。

“必要在下承担的责任,在下也绝对不会推却,”墨云霄浑然不觉此时的自己已经在残月凌雪的心中打了负值,还在继续拉着残月凌雪的仇恨值,“没能够劝诫住笑颜尊使,实在是在下的过失,所以在这里恳请摄政战神殿下,在下一次出兵的时候,希望能够授予在下统兵全权!”

下一次出兵?饶是残月凌雪也被墨云霄这样的思维给搞的愣住了,“我什么时候答应要继续出兵了?”

“摄政战神殿下的意思,难道是说殿下您不打算为笑颜尊使报仇了?”墨云霄立即问道,语气之中大有谴责之意。

“按照特使您之前的说法,这场战斗的失败是笑颜咎由自取,那我又何必为了他报仇而在此兴兵呢?”残月凌雪笑得十分平静,“您说服我出兵的理由······并不能够让我服众啊。”

“明白了,您是想要签订更有利于您的协议是吧?”面具之下,墨云霄的嘴角暗自抽搐了一下,心想,倒还是真没有想到,畜生堆里居然还冒出了一个人脑子啊,真是让人不爽!“既然如此,您不妨说出您的意愿,我们还是可以再商量的嘛。”

“商量自然是可以商量的,不过······”残月凌雪眼神眯起眼睛看着墨云霄,缓缓说道,“我不认为您是一个合格的合作者,我觉得我有必要重新评估紫元皇朝与我南螭月狼族合作的诚意,毕竟若是他们真的有诚意的话,便不会派你这样的人前来与我们合作。”

这已经是赤裸裸的不将墨云霄放在眼中了,若是从前,只怕墨云霄已经是大发雷霆,当场暴走了,不过在经过了之前的蜕变之后,她的心性也发生的巨大的变化,变得更加的跳脱而难以捉摸。

所以在这个时候,墨云霄不禁没有生气,而是发出一声嘶哑难听到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声之后,说道:“摄政战神殿下,我很佩服您的智慧和胆量,不如这样我开出一个价码,若是您依旧不满意的话,那我现在就离开,绝对不在多打扰您,而若是您满意的话,那我们在谈合作,如何?”

残月凌雪心中一动,他不认为现在的墨云霄还有什么能够打动他的价码,不过······听一听又何妨呢?

“残月凌雪洗耳恭听。”

“月王,冥幽舞。”墨云霄语气平静的抛出了一个巨型惊雷。

“你说什么?”残月凌雪终于不淡定了,眼神瞬间睁圆,眼神之中杀意瞬间暴涨。

幽冥舞便是南螭月狼族的当代女王,也是残月凌雪的同父异母的妹妹,因为不满月族给她安排的政治联姻而出走,现今依然下落不明,而这也是现在月族上下皆由残月凌雪摄政的最重要的原因。

“摄政战神殿下,请您不要这么激动,不然的话,若是将我微弱的心脏给吓出什么毛病的话,您在想找回您的月王,可就不是那样的容易了。”墨云霄的语气之中,没有一点害怕的样子,而是全都是自信之色。

残月凌雪毕竟是久经沙场的名将,很快的,便在最初的惊诧之中回过神来,看着墨云霄道:“我如何知道你真的知道吾王的下落?”

“早就知道摄政战神殿下有此一问,”墨云霄从乾坤戒之中取出一枚戒指,真气一凝,戒指便缓缓漂浮在了空中,随后朝着残月凌雪的方向飞了过去。

残月凌雪将戒指接住,仔细查看起来。

其实并不需要仔细的查看,只一眼,残月凌雪便认出了这枚戒指。

那是一枚镶嵌着南螭月狼族特有的名为血月石的宝钻的银白色戒指。南螭月狼族以月为尊,故而银贵于金,只有王族的成员有资格使用银制的用具首饰,再加上戒指周身之上所雕刻的王印,无不昭示着戒指的主人的身份。

更不用说,这枚戒指还是幽冥舞登基那一天,自己亲手为她带上的。

“这枚戒指,你是从何而来?”残月凌雪沉声问墨云霄道。

“从何而来?摄政战神殿下问的好生奇怪,在下还能够从何而来呢?”墨云霄笑道,“自然是从戒指的主人处而来了!”

“主人处?”残月凌雪眉头一挑,语气之中流露出紧张之色,“你将她如何?”

“摄政战神殿下啊,您要是在问这样奇怪的问题的话,那在下可是没法和您继续合作了啊,”墨云霄的语气愈发的轻快,很显然,现在残月凌雪越来越紧张的语气让她十分的高兴,“我若是真的将月王殿下如何了,那我们现在还有合作的余地吗?”

“你要南螭月狼族提供兵马,可以,我现在允你了,”残月凌雪说道,“不过,我也有我的条件,你答应了,那我们才出兵。”

到了现在你还敢和我提交件?墨云霄心中冷笑,嘴上却是说道:“有何条件,摄政战神殿下尽管提出!”

“现在我若是要求你们立即将吾王送回之后在出兵助你,只怕也不现实,”残月凌雪说道,“这样吧,吾王贴身有一块印有吾王一簇命火的凝魂玉,你将它归还,我们便能够知晓吾王性命无忧,自然会出兵助你。”

“至于何时将吾王送回,倒是可以在实现了我们两家的合作目标时候在详谈。”随即残月凌雪补充道。

面具下墨云霄的脸色微微一沉,不过嘴上倒是答应的迅速:“此事自是理所应当,不过现在此物在下并没有放在身边,所以,今日只怕是不能够让摄政战神殿下如愿了。”

“无妨,此事我不着急。”残月凌雪笑道,“特使阁下可以先在我族住下,遣人回去取来即可,当然,特使阁下若是住不惯我族,亲自回去取也可。”

“既如此,那在下便先告辞了!”墨云霄自然是不想呆在南螭月狼族的,于是笑着行礼,准备告退。

走出宫殿之后,墨云霄开始考虑下一步应该怎么办了。

她自然是拿不出那个什么凝魂玉给残月凌雪的了,因为幽冥舞根本不在她的手上。

那枚戒指是那个帮助她蜕变的神秘人,给她的,当时只说只要拿出这枚戒指的话,那她和残月凌雪之间,便有了谈判的余地了。

现在的情景看来,神秘人所言非虚,不过······她们可能都低估了残月凌雪的智商了。

现在怎么办?难道要回去找那个神秘人求助,但是这样一来,岂不是让自己在那个人面前大大的失了面子吗?

不行!当初说好了的,自己和那个家伙之间只是合作关系,要是自己事事求助于她的话,那岂不是让自己成了那个家伙的小跟班了吗?

想到这里,墨云霄心中暗自有了决定,好在自己在南螭月狼族之内还有一个棋子。

作为摄政战神的残月凌雪可能不会为了笑颜尊使报仇而出兵,但是笑颜尊使情同手足的泣颜尊使嘛······就不一定了。

而在另一边的摄政战神的宫殿之内,残月凌雪也在进行一番部署行动。

此时的大殿之中,除了端坐在金座之上的残月凌雪之外,在金座之下还站立这一个人影,此人一头金色长发,上半张脸笼罩在一个冰蓝色面具之下看不出样貌性别,不过从他下半张脸上的雪肤焰唇与修长的身材来看,必定也是一个相貌出众的美人。

“幻雪,你马上前往中洲,一定要查清楚冥幽的下落!”残月凌雪对眼前之人说道。

“大哥,你何必在管她死活!”残月幻雪冷冷的说道,“她既然不想承接王位,那便应该由大哥你来承接,便让她在外自生自灭好了!”

“幻雪,这件事情,我觉得我已经没必要再向你说明的更清楚了!”残月凌雪的语气之中带着些许兄长对弟弟的严厉,“冥幽对于吾族的重要程度,已经不需要我在重复了吧?”

“是是是!您已经说过了很多次了!”残月幻雪语气之中透着无奈,他也知道,自己没资格说大哥,甚至也没资格说小妹,因为这月王的王位就是因为他和大哥都不想当,所以才会落到小妹的头上去的。

至于为什么不想当?虽然在他和大哥拒绝月王王位的时候找出了很多的借口,不过归根结底的原因也很简单——他喜欢杀人,而大哥喜欢打仗,两个人可以是一个好的刺客和一个好的将军,但是要他们做王首先没兴趣,其次,他们自认也没有这个实力。

至于小妹,倒是一个合格而尽职的王者,但是,这也只是族中给她安排政治联姻之前的事情了,他家的小妹,果然是和他们一脉相承的手足,一样的叛逆,在得知自己即将要下嫁给一个自己根本不喜欢的人之后,便果断的,没有和任何人商量的撂了挑子,直接跑了,让族中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有的时候他都不得不感叹,南螭月狼族的人民摊上他们兄妹三人究竟是幸运还是不幸运,他们都是族中千年难遇的天才,都是修为高深的先天级别的高手,自然是有能力带领族人走上强大和辉煌的,但是个体的能力不能代表整体啊,他们三人偏偏都不愿意承接王位,真的是让族人都是头疼不已,却又无可奈何。

“你打算让我将小妹残从那个阴阳怪气的特使的手中救出来?”残月幻雪问道。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残月凌雪回到答道,“因为冥幽根本不在这个家伙手中。”

“嗯?你为何如此说?”残月幻雪感到奇怪,但是很快便反应了过来,叫道,“我说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她有一块凝魂玉呢,你是在诈那个家伙吧?”

“我自然是在诈她,”残月凌雪理所当然的说道,“不然的话,要是我知道冥幽在那个特使手中的话,我又何必让你出手呢?直接将那人扣住再说。”

“明白了,”残月幻雪点了点头,说道,“我即可动身······嗯?”

话说到这里,残月幻雪发出一声迟疑之音。

“怎么了?”残月凌雪知道自己的这个弟弟主管情报,他现在这个样子,想必是有人向他汇报情况了。

“那个特使刚刚去见了泣颜了,”残月幻雪说道,“泣颜将他的本部兵马都带走了!”

“哦,这样啊,”残月凌雪一点都不惊讶的样子。

“大哥,那可是整整五万大军啊!”残月幻雪有点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兄长,他怎么能够这样的平静的接受和放任这个结果呢?

“五万人马对于我族来说并不算什么,”残月凌雪说道,“再说了,那也并不是我南螭月狼族的本部兵马,只是笑泣双尊的私兵势力,若是死在外面,倒也干净了。”

“那若是他们打赢了呢?”残月幻雪有些担忧的说道,“那样的话,泣颜的势力可能就要大大的膨胀了!”

“这一次,他们要面对的不是一般的对手,”残月凌雪显得很自信,“我听墨云霄说过战况,曦城之中可能有高人驻守,泣颜,只怕要步笑颜的后尘了。”

“再说了,不是还有你吗?”见自己的弟弟还是一脸的担忧,残月凌雪又笑着补充道,“如果他真的能够拿下曦城,那你就顺手代替你的兄长好好的‘勉励’一下我们的大功臣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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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八章

而此时,远在曦城的宫羽芊,自然是不会知道,她所担心的墨云霄的下一轮攻击竟然会来的如此的快,现在的她正全力以赴的主持着曦城的重建工作。

“代理城主阁下,属下已经将曦城因为这次战乱而损毁的民舍房屋全部登记在册,请代理城主阁下审阅,”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将一大摞公文堆到了宫羽芊的书案之上,语气之中带着急切的恳求,“重建曦城百姓家园事关曦城人心向背,请城主尽快拨款。”

“代理城主阁下,这是末将按照阁下的吩咐所统计出来的关于修筑城墙和关于重组守备军的计划,”紧接着,原曦城守备军第一营的校尉主官,现在已经被宫羽芊擢升为曦城守备军副统领的孟易将一份丝毫不下于前一份厚度的公文也堆到了书案之上,“敌军随时都有可能向曦城在此发动攻势,请代理城主阁下尽快拨款!”

“副统领阁下,现在曦城刚刚大战平息,正是休养生息的时候!”那名须发皆白的老者一看就是曦城之中的文官头子,看武将怎么看怎么不顺眼,根式见不得他们伸手要钱,“你现在还要扩充军备,简直就是置百姓于不顾!”

“现在敌方的势力还没有被完全打败,”孟易自不是那些胸无点墨的大老粗武人可比,毫不示弱的反唇相击道,“在这种紧要关头居然要轻慢曦城的武备,恐怕主丞大人您才是别有用心吧?”

“你!”被孟易这样一顿抢白,主丞顿时气得吹胡子瞪眼,但是却又说不出什么话来反驳,呆立片刻之后,转头道,“请代理城主大人亲自决断!”

“请代理城主阁下亲自决断!”孟易紧接着也开口道,他才不担心宫羽芊会站在主丞那一边,因为他知道,宫羽芊是明白现在那一方更加重要的。

神识一扫,宫羽芊便知晓了两打厚厚文案之中的内容,也明白了眼前两位曦城文官武将的头面人物的心中所想。

如果说孟易还有着为了让曦城在墨云霄的新的攻势之下保全下来的心思的话,那么这位主丞于异则是赤裸裸的前任城主一派的心腹,现在根本就是找个由头来让自己好看的,所以就冲着这一点,自己也不会给这家伙好脸色。

哎,要不是文官之中实在找不出一个唐义宇没有牵连的人的话,那我又何必在这里听这个老家伙唠叨!宫羽芊心中暗自下定了决心,离开曦城之前,一定要将这里的文官武将系统之中唐义宇的势力好好的清理一番,也省的继任的城主以及顾熙言到时候麻烦。

不过虽然自己不会同意于异的提议,不过他所提出的问题也确实是实实在在存在的,这一点自然也由不得自己忽视了。

“孟副统领,关于你解散义勇兵重新招募守备军的提议,我并不赞同,”宫羽芊说道,“一来一回程序太过繁琐,敌方势力的后手随时都有可能卷土重来,我们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慢慢的走程序了。”

孟易听到宫羽芊一上来先是否定了自己的提议,先是一愣,但是仔细想了想却又觉得她说的有理,于是便问道:“不知代理城主阁下有何高见?”

“我的意思呢,不如就在现今义勇军的基础上再行筛选,具体事宜由你和其他八营校尉操办,”宫羽芊说道,“将现在的义勇兵分为两个部分,有打仗基础的分到第一队直接配合桃源盟的援军加紧训练,若是差一些的便分到第二队去,让他们修筑城防工事。”

“这样的话······”孟易一听宫羽芊这样说,先是面色一喜,随即又露出了忧色,“只怕城中百姓会有反弹啊。”

“我之前不是已经颁布了曦城战时法令了吗?”宫羽芊秀眉一挑,语气平淡无波,“孟将军该不会是以为我那法令是说着玩的吧?”

孟易心中一凛,之前宫羽芊继任代理城主之后,却是就立即颁布了十余条战时法令,其中一条就是不服从城主军令者,以通敌罪论处。

这是放权给自己,一旦有人闹事,自己可以大开杀戒了啊。

“当然,你若是觉得自己不能够处理的话,也可以组织有异议的百姓集体来找我。”宫正当孟易对宫羽芊的放权有些疑虑的时候,宫羽芊接着说道,“记住,一次性全来即可,我不耐烦一个一个的处理。”

处理?怎么处理?难道是向处理银甲玄兵和蛮族兵马一样吗?孟易额间渗出冷汗,还是不要了吧,到时候不仅让自己看上去十分的不中用也就罢了,别到时候这个祖宗一不高兴连自己都给灭了,那就不好了。

“是,末将保证能够处理妥当!”孟易立即说道。

“很好,待伙儿你便与肖长老、顾长老一起就城防工事修筑的详细情况进行商议,到时候需要用多少钱,就直接报给我,我照批就是了。”说着宫羽芊指了指站在自己身侧两边的肖震平和顾熙言,说道。

在宫羽芊成为代理城主之后便立即将这两家伙安排做了顾问长老,肖震平倒是当仁不让的接受了,顾熙言原本不想当,结果宫羽芊说你要是不当这个顾问长老那我这个城主也不当了,没办法,顾熙言也只好含泪接任了,原本向着将担子交到宫羽芊手上就可以回去继续享清闲的美梦也彻底的破碎了。

“是!”一听宫羽芊爽快的答应批钱给自己,孟易之前被宫羽芊抢白之后心中小小的不快顿时一扫而空,连连称谢。

“别谢我,我也没有做什么,只是最后帮你们盖章而已,”宫羽芊摆摆手说道,“具体的事情便是你和肖长老他们去办吧。”

“是是是!末将一定与顾、肖二位长老商议出一个完美的额反方案出来。”孟易一边说着,一边也向肖震平和顾熙言行了一礼。

“用不着完美,只要肖长老他们认可了就行。”宫羽芊点了点头,随即终于将目光看向了一边的于异,说道,“至于主丞大人的这份报告嘛,现在是战时,等到战事完全结束之后,再行商议吧。”

“城主大人!”于异急忙高声叫道,“城主大人这样行事,将曦城百姓置于何地?!”

“置于何地?”宫羽芊偏了偏头,眨了眨眼睛,随即说道,“曦城的所有男子全部编入军队,昼夜食宿具在军营与修筑工事的工地之上,老弱妇孺皆在我城主府之中妥善安置,不知这个答案,主丞大人可满意?”

“这······”于异没想到宫羽芊这样说,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对了,肖长老,”宫羽芊回过头来看着肖震平说道,“务必和曦城的百姓们解释清楚现在的请示,并且代我保证,战争期间,城主府会保证所有百姓们衣食医宿无忧,请他们安心。”

于异一听到宫羽芊对肖震平这样说,顿时又是气恼又是尴尬,这本是作为曦城文官之首的他应该管辖的范围,现在宫羽芊居然当着他的面直接吩咐肖震平这个没做过一天官的平民去办这件事情,简直就是不把他这个主丞放在眼里!

想到这里,于异的心头闪过一丝怨恨,虽然仅仅一闪而逝,但是还是被宫羽芊捕捉到了,她心头暗笑,嘴上却是不动神色的继续向肖震平询问道:“肖长老,有问题吗?”

“没有问题!”肖震平立即行礼答道。

“好了,那今天就这样吧,你们有什么其他的问题就直接问肖长老就好了,”宫羽芊说着站起身来,转身就走,“他的话,就是我的话,以后有什么事情,那就是通过他来和我说!”

见到宫羽芊离开,一旁的顾熙言急忙跟了上去,这时于异也想上前去在说些什么,却被肖震平拦住了,“主丞大人,您刚刚也听到了代理城主的话了,有什么事情,便和我商议就可以了。”

“哼!”于异再也按捺不住心头的怨恨与怒火,重重的哼了一声之后,便拂袖而去了。

而在另一边,已经离开了城主大厅的宫羽芊也遭受到了顾熙言不停的埋怨:“羽芊,你今天是怎么回事?”

“怎么了?”宫羽芊不解的看着他,“那个于异完全就是来找茬的,我驳了他的意见,有什么不对的吗?”

“关于这件事情,我没有任何意见,”顾熙言说道,“但是你刚刚为何那样放权给肖震平?这样等于是在树立肖震平的权威啊!”

“你是说这件事情啊?”宫羽芊一听顾熙言这样说,便瞪着他,语气不满的说道,“你还来问我,若不是你不想接这曦城城主之位,我又何必可以树立肖震平的权威呢?”

“嗯?什么意思?”顾熙言被宫羽芊的反问给问懵了。

“我说,你不会真的以为我会一直做这个曦城的城主吧”宫羽芊撇了顾熙言一眼,道,“我做曦城城主最重要的原因是想有一个前哨基地方便我时刻关注西境骨沙城那边的动向,若是有什么变化我也好随时做出反应,等到西境那边的事情结束了,这个城主我自然是不会再当的了,到时候新城主要是没有权威,那曦城又要动荡。”

“新城主?你还想扶持肖震平做曦城的城主?”顾熙言一愣,随即说道,“我不是和你说了吗,肖震平他······”

“我知道,他是曦城雅宾阁的负责人,入不了桃源盟上层的眼,”宫羽芊说道这里,忽然笑眯眯的看着顾熙言,看得他心中有些发毛,“但是现在不是还有你嘛?”

“我?”顾熙言指了指自己,表示不知道宫羽芊是什么意思。

“对啊,我不是让你也做了曦城的顾问长老了吗?”宫羽芊笑眯眯的说道,“你乘着这个机会和肖震平建立良好的合作关系,到时候他得到你的帮助,不就能够入得了桃源盟长老会的眼了吗?”

“明白了,你是想让我帮助肖震平发迹,让他从一个有名望和能力的平民变成巨富大贾对吗?”顾熙言明白了宫羽芊的想法,登时冷笑一声,说道,“不过我凭什么要花费我顾家的资源分给肖震平,平白的树立一个竞争的对手呢?”

这个时候,顾熙言有了一瞬间的失望,他不禁想,是不是自己之前对宫羽芊太过于温和而有求必应了,所以才会让她产生能够要求自己牺牲自身利益去成全别人的错觉的?

看来自己有必要冰冷的拒绝她以此了,不然的话,向这样的事情只怕是会越来越多。

自己确实是很愿意向她提供帮助的,但是现在,他必须让她明白,这种帮助,绝对不是没有底线的。

“哎呀我去,你怎么关键时刻脑子就不聪明了呢?”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宫羽芊在看到他转而冰冷的态度之后,并不是表现出失望或者是进一步的用他们之间的关系继续请求他,而是做出了一副绝倒的样子,“唐义宇能够做到曦城城主的位子,想必也是一个十分有实力的商人了吧?”

“嗯?是这样不错啊?”这个反问让顾熙言不知所措起来,他没料到宫羽芊会这样问。

“那他从事的是什么领域的生意呢?”宫羽芊继续保持一副看白痴的表情问道。

“这个······你看曦城的产业就知道了,”顾熙言回答,“自然是风月行业了。”

“原来如此啊,”宫羽芊一拍手做恍然大悟状,“你刚刚那么激动,难道说你在风月行业和唐义宇之前的竞争对手?”

顾熙言一听宫羽芊这样说,一口气差一点呛到。

“你别胡说啊,我绝对没有涉猎这个行业!”顾熙言急忙辩解道。

“那你是打算乘着这一次唐义宇倒台,接手他的生意?”

“没有!绝对没有这样的打算!”顾熙言连连摆手道,他也搞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在宫羽芊的面前急于澄清这件事情。

“这不就结了,”宫羽芊撇撇嘴,然后对顾熙言说道,“你和肖震平保持良好的关系,然后扶植他接手唐义宇的风月生意,这样一来肖震平不久变成了大商人了?再加上你顾家大少爷的关系,成为曦城城主不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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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九章 再见隋玉庵

“反正唐义宇的生意是一定有人要接手的,与其让让一个你完全不熟悉,甚至可能与你有过节的人接手,那倒不如在你和肖震平建立了不错的私交之后,扶植他接手对不对?”宫羽芊继续补充道,“等到他接手了唐义宇的生意之后,他便不再是没有生意的平民而变成了在桃源盟之中说的上话的大商人了,而你便也算是得到了在桃源盟这个金钱联盟之中一个重要的盟友,对不对?”

顾熙言听到宫羽芊的这一番言辞,心中惊讶之余也只剩下了连连点头了,承认宫羽芊说的有理了。

“但是,这里面还有一个问题啊,”最终,顾熙言提出了最后的一个问题,“肖震平,对于风月生意可是一点兴趣都没有的啊。”

“哎呀哎呀,顾大少爷,”宫羽芊一边拍着顾熙言的肩膀,一边笑的一脸的高深莫测,“只要是对异性但兴趣的男人,都不可能对这种生意不感兴趣的啦,我看那个肖震平应该就是一个十分纯正的直男了,现在不感兴趣没关系啊,你带着他长期进行‘深入了解’,过不了多久,他便会对此感兴趣啦。”

······这是一个女孩子会说出的话吗?顾熙言怔怔的看着宫羽芊,久久无语,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了。

“好了,顾大少爷,你要是没有其他的事情,那我便先失陪了。”宫羽芊可不管顾熙言现在的心境是否受到了冲击,丢下一句话便准备闪人。

“哦,没有······”顾熙言想要回一句没有了,但是话刚刚说出口,宫羽芊便化作一道虚影消失了。

顾熙言笑着摇了摇头,表示了一下自己的无奈,随即便转身返回议事大厅,他还有好多的事情要和孟易以及肖震平商量呢。

至于于异,他自然看出来,这个家伙的心还在唐义宇的身上,没关系,他会注意,能够让他对唐义宇死心最好,若是不能够的话,那自己也可以成全了他!

话分两头,宫羽芊和顾熙言分别之首,便立即去城主府的后院和碧落倾等人会和,商议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一到地方,便看到了一个让她有些意外的人。

“玉庵先生?你怎么在这里?”宫羽芊看着忽然出现的隋玉庵,脸上的神情着实有些吃惊,她没想到能够在这里再见到隋玉庵。

“玉庵先生是随着顾熙言的大部队过来的,”回答宫羽芊这个问题的却是君之剑,他语气淡淡的,一时之间,宫羽芊倒是听不出其内心的喜怒之意,“当时你只顾与顾熙言说话,丝毫没有注意而已。”

“你······不恼我?”宫羽芊见他语气平常,禁不住问道。

“是我给了顾熙言与翷飏先生一个面子,为何要恼你?”君之剑的语气依旧平淡,不过他的眼神却透露出了他的真实想法——他对于此事,实际上十分的介意。

“我保证,这边事情一了,我定助你将文宁书斋的事情调查清楚,将血案的真相查的水落使出。”宫羽芊亦感到有些不好意思,所以不仅做出了保证,而且,加大了自己的承诺范围。

君之剑听了,也没有过多的表示,也只是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宫羽芊心中明白君之剑现在对自己的保证并不是十分放在心上了,于是也不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的纠缠,现在还有正事要办。

“玉庵先生,你这次到曦城来,可是翷飏院长又有何指示了”宫羽芊问隋玉庵道。

“倒是没有明确的指令,”隋玉庵笑道,“只不过翷飏要我为你提供情报方面的帮助,所以我就到曦城来找你了。”

“原来如此,那就请您说一说西境的战事如何了?”宫羽芊一听隋玉庵这样说,便就不再和他客套,直接问道。

“不太好。”隋玉庵直接了当的说道,随即,向几人讲述西境骨沙城外的战况。

本来宫羽心没有现身西境的时候,讨伐骨沙城的西境联盟军之中,那些郡侯与负责指挥的虎元启和赵熠晨之间摩擦不断,导致进攻连连被红棉沁血挫败,但是不久之前,宫羽心一到西境,西境联盟军之中便在无人敢不听她的军令了,之后其作为一只正规大军的优势便逐渐显现出来,这样一来,胜利的天平又开始向西境联盟军一方倾斜了。

“值得庆幸的是,之前在宫羽心没有到来之前,律影宫的大权已经牢牢的掌握在了红棉沁血的手中,”隋玉庵补充道,“万安国的死使得红棉沁血的指挥少了一个严重的掣肘,实在是律影宫的大幸,现在骨沙城之外的双方互有胜负,就看谁能够坚持到最后了。”

“那么,龙邈城究竟什么时候能够下诏,让宫羽心退兵呢?”宫羽芊问道,“这都已经过去了一个月有余了吧,龙邈城之中还没有一个定案吗?”

“只怕是在骨沙城打出一个结果之间,龙邈城是不可能有态度的了,”隋玉庵摇了摇头,说道,“龙渊太岁和求缘一败现在都不在龙邈城之中,少了他们两人,这勒令双方停战的诏书是无论如何都发不出去的了,而他们两人······很明显是打算隔岸观火了。”

“隔岸观火?他们也不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宫羽芊冷冷的哼了一声,随即对碧落倾、君之剑和千灵机芯说道,“看来我们这边要做好准备,一旦骨沙城有变,就要将律影宫的高层救出来。”

“律影宫的高层?他们有那么重要吗?”碧落倾不解的问道,“我们为什么一定要救下他们呢?”

“其实按照我的想法,是要保住骨沙城的,只有保住了骨沙城,这样才能够避免西境完全处于宫羽心的控制之下,”宫羽芊说道,“但是现在我们手中的战力不够,曦城的军队并不能够足以战胜西境联盟军,所以只好退而求其次了。”

“你打算利用律影宫与宫羽心对抗?”碧落倾问道。

“是合作,”宫羽芊纠正道,“既然我们和他们有着相同的敌人,那合作一下,又有什么问题呢”

“那曦城这一边的事情呢?”君之剑听到宫羽芊这样说,于是便问出了这个问题,他现在愈发的感觉宫羽芊刚刚的承诺,越来越不靠谱了。

“自然是要解决的了,”宫羽芊理所当然的说道,“这一次,墨云霄若是再来,我必然是要解决掉她永绝麻烦的,到时候,我们就能够腾出手来关注骨沙城那边的局面了······希望红棉沁血能够坚持到那个时候。”

“真到了那个时候,你又想如何呢”隋玉庵摇头道,“桃源盟和曦城的军力,你只怕是不能够调去骨沙城参战的吧?”

“那是自然,不然我刚刚又何必只说救出红棉沁血等人呢?”宫羽芊说道,“我若是能够派桃源盟的士兵参战,那何不直接解了骨沙城之围呢?不说别的,就是那艘云鲸,只怕便可以让西境联盟的军队吃不了,兜着走了。”

说道这里,宫羽芊看向隋玉庵,问道:“对了,我差点忘了还有一个问题没有问你,关于墨云霄和这次针对曦城的进攻,你有什么情报能够提供给我吗?”

隋玉庵想了想,说道:“关于墨云霄是怎么从被废除功体根基的阴影中走出来的,以及她是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得到如此强大的力量这一点,我们暂时还不能够知晓,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她针对曦城乃至整个桃源盟是出于紫元王朝高层的授意,其中最主要的幕后支持者便是她的父亲墨灵启。”

“这一点我已经猜到了,”宫羽芊点了点头,随后又问道,“那我现在想要知道关于齐山军府、墨云霄以及那只南荒蛮族是怎么勾搭到一起去的?”

“嗯······根据我掌握的情报来看,墨云霄是利用了齐山军府的现任······不,准备的说是前任府尊齐少飞与长老会之间的矛盾,鼓动齐少飞带着他的心腹势力,也就是那六架银甲玄兵与她合作拿下曦城,乃至逍遥十三城,以此在齐山军府内部立威,达到其大权独揽的目的,”隋玉庵说道,“不过结果你也看到了,事实证明,齐少飞并不是一个好的合作对象,正是因为他,才导致了墨云霄的整个计划的失败?”

“嗯?这是怎么回事?”宫羽芊很有兴趣的问道,她很惊讶,墨云霄居然不是搞砸他们阵营之中整个计划的关键一环。

“很简单啊,本来桃源盟的高层根本不知道墨云霄的计划,也没有察觉到齐少飞已经带着人潜入了曦城准备搞一个大动作,”隋玉庵撇了撇嘴,颇有些不屑的说道,“直到齐少飞在花节之上遇到了玥蕊姑娘,调戏不成又察觉到了她和悲秋鸣蝉的关系,于是将其掳走,将悲秋鸣蝉以及你们引到了这里,随后的事情,你们也就都知道了。”

“原来如此,”宫羽芊一听隋玉庵这样说,倒是真的有些哭笑不得,没想到事情的经过竟然是这样,“看来,这个齐少飞还真真是一个猪队友啊······那那个南荒的蛮族呢?你对他们有所了解吗?”

“南螭月狼族?关于墨云霄是怎么和他们取得联系的事情,我暂时还没有查到,”隋玉庵说道,“不过你们一定要注意一点,那就是南螭月狼族的王族世代传承月螭血脉,拥有远超常人的力量,尤其是当今主政南螭月狼族的战神残月凌雪和二皇子残月幻雪,实力不在诸位之下,所以你们一定要当心。”

“你要我们当心这两个人?可是我们可不认识这两个南螭月狼族的王族啊,”宫羽芊问道,“如何分辨他们呢?”

“残月凌雪一头银发,残月幻雪一头金发,”隋玉庵说道,“残月凌雪面覆半张银白色面具,而残月幻雪则是带着一张冰蓝色面具,你们只要记住这两个特征,在南螭月狼族的军中,便可以轻易的找到他们了。”

“你说的这两个特征,好像都是十分容易伪装的啊。”宫羽芊想了想,然后说道,“对了,你说残月凌雪是战神,残月幻雪是二皇子?难道南螭月狼族没有王吗?”

“自然是有的,不管现阶段王座空缺,所以暂时由身为战神的大王子残月凌雪摄政。”隋玉庵回答道。

“王位空缺?大皇子摄政?”宫羽芊顿时糊涂了,“老王死后,大皇子不是应该直接继承王位吗?怎么只是摄政?”

“你误会了,之前王位之上坐着的并不是大皇子的父亲,而是大皇子的妹妹。”隋玉庵解释道。

“······”结果他越解释,宫羽芊便越发的糊涂了。

“是这样的,本来南螭月狼族的老王死了之后,是应该由大王子残月凌雪继承王位的,但是这个残月凌雪只想做一个将军驰骋沙场,不想承接王之权柄,这样王位便落到了二皇子残月幻雪的头上,结果二皇子更离谱,说只想做一个杀手,也不想继承王位,结果南螭月狼族的王冠就落到了老王的女儿,也就是这两位皇子的妹妹冥幽舞的头上了。”隋玉庵做出了详细的解释。

“原来是这样,”宫羽芊一脸的惊奇,没想到这世上还有这样的奇葩啊,“那现在南螭月狼族王位空悬,是冥幽舞死了吗?”

“尚不确定冥幽舞是不是死了,据我所知她只是失踪了。”隋玉庵说道。

“失踪了?”宫羽芊眉头一挑,有些调侃的说道,“不会也是不想做王,才跑的吧?”

“聪明!”隋玉庵赞叹了一声,然后说道,“那冥幽舞一开始做王的时候,还是十分合格的,但是后来,因为不满意族中给她安排的政治联姻,所以就跑了。”

哈哈,倒真的是有个性的一家子啊!宫羽芊不禁笑道:“既然冥幽舞跑了,那不是应该由那位喜欢做将军的大皇子继位的吗?”

“并非如此,南螭月狼族的王权象征月华之心现在还在冥幽舞的体内,若是残月凌雪没有月华之心而称王的话便是僭越,无法服众。”说完这句话,隋玉庵又补充了一句,“当然,最根本的原因还是,残月凌雪根本就不想做王。他手握重兵,南螭月狼族的那些长老们也不敢强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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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章

南螭月狼族那些恩怨纠葛,还有那些内部核心成员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实在不是三两句就可以说清楚的,甚至于你用上很长的时间去仔仔细细的说,都未必能够搞清楚。

关于钱,虽然知道这其中会有怎样的利害关系,他心里也是非常的想要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但是他知道自己应该要管住自己的好奇心,毕竟有一句话说得好,好奇心害死猫,如今这整个大陆之上风起云涌,各方势力此起彼伏,此消彼。找各种各样的实力在背后盘根错节,实在是错综复杂,你一个不小心,就可能会掉进某个世家大族的圈套与陷阱之中。

宫羽芊心里很明白自己到底想要什么,自然也就会更加清楚的了解什么应该说什么不应该说。

窗外的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下来,带着遥远北边的含义,就像是一整个黑诶夜里无人问津的血一样,你不知何时已经落满了肩头,等你再度抬起头的时候,他已经成了一整片,你根本就不能够将自己的心意也从中间快速的剥离开来,只能够认命。凭着这节奏,不断的继续往下走。

关于钱,不想再继续说南螭月狼族的那些事情了,她将自己手中的茶盏放下去。双眸看向远处,似乎是在跳网,但是熟悉他的人就会知道,他其实是在思考着什么东西。

“唐义宇也算是作茧自缚吧,他自己那样子自私,身高又有一些小聪明,时常会耍着小聪明踩到我们的头上,想让大家都承认他是多么厉害的一个人,但是谁也没有想到,有一天今日会栽倒这样深的一个坑里,再也爬不起来。“

“他这个人其实还是很有能力的,只不过小聪明太多,在很多时候小聪明太多的话,反而会误事。毕竟那些真正做大事的人,从来都不是凭借小聪明而胜出的,他们都是凭借自己对于各方能力与资源掌握的均衡性。一个人要想成功,并不是要看他自己的能力有多强,还是要看他自己是否能够整合众多有能力的人,做自己的手下。人真正厉害的,并不是说我自己可以做成什么事,而是你有能力让别人帮你去做成的一件事,你只需要在背后站着等着他,或者是等到她将那件事情办清楚了以后,转身向你汇报,你再轻轻地走出来这才是一个上位者最应该有的姿态。“

“肖大人,对于唐义宇名下的青楼生意有没有兴趣呀?“顾熙言将自己手中的茶展重重的放到了红木桌子上,似乎是要说些什么。但是沉吟了片刻,还是将自己心中的话说了出来,她的双眸就像是秋日里的清波一样,带着那样的清澈与光感,直直的就找史进你心里,让你无处可躲,也没有办法逃避,只能够这样安静地接受着。

“我对于那些生意有一点点的兴趣吧,不过还不是很精通,毕竟我之前从来都没有接触过这个行业,也都没有接触过那些事情,假如贸贸然的让我接手去做的话,我只怕会做不好,并且从来都没有尝试过做这种生意,我一直以来都是在做一些粮食交易,那种都是实物画实物你。给我一件,我还你一剑从来都是公平公正的,也不用有什么心眼,或者是没有想不到的事情,就会影响到很差的结果,也都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就只要你安安静静的将你手中的事情处理完,换取对等的钱就好了。但是青楼生意却不一样啊,我们都知道这表面上的青楼生意,背地里走的,可是交接掩人耳目的把戏,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会伤害到现任,到那个时候才是真正的得不偿失。”

“可是如果说现在没有人管的话,那青楼的生意可能就要关门大吉了,毕竟在我的心里,除了你之外,从来都再也不会有第二个人可以适合接手这个青楼生意了。

我可不是在逗你玩,我也不是在胡言乱语,而是真的发自内心的将我自己的心掏出来,一字一句跟你看的。这个事情就像是老天早就已经注定好的,你不知道自己应该走到那一步,你也不知道自己应该走到哪儿,才能够看到终点与港湾。”

顾熙言的声音有一些软软的,实在是跟他整个人的形象有一些不太符合,但是没办法,谁让他现在就是这样的状态呢,你想让他变成别的血,只怕更加难,更加都做不出来吧。

“我觉得在我心里你是接受那些勤劳生意的不二人选,如果说连你都不想接受的话,那我还想不到这世界上还有谁能够第二个过来接手。”

窗外的天色不知不觉间就变得爱暗沉了几分,也变得阴沉了几分,这整个大陆四季分明,黑白变化也是非常的快上一秒,你觉得还刚刚走过冬天,下一秒却已经四季如春了,这样大的温差变化,让人很容易感冒,但是宫羽芊他们却没有事情,毕竟因为修炼的时间已经长了,自身的抵抗力早就已经。提高到了极致,再一个就是现在所处的这个环境是这样的,安静祥和,根本就不会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出现,来扰乱你的身体,精神,这是一个很重要的方面,如果说那些周围出现的闲杂人等太多,就会很容易影响到你真正的判断。

宫羽芊决定要将自己安静下来,听顾熙言的一人之词。看看他能够坚持到怎样的地步。

肖震平没有说话,而是安静的坐在椅子上她旁边的那个红木桌子,因为时间太过久远的缘故,似乎被人来回的摩擦磨的特别亮,就像是上了十几层的漆一样,并且用几千倍数的砂纸来回的打磨,经过整整一天的时间,才能够看到这个雕像最原本的粗糙样子。其实这有什么呢?本来这青楼的生意,就是一个极为重要的纽带支点。

如果说这个时候你都没有想着要选择他来成全自己,那么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够正大光明的写上他的名字呢?

“顾熙言,你不要再说了,其实这些事情我原本也都已经想过,可是我觉得我实在是不适合这个环境,假如说没有店长的话还是可以重新再招一个的。”

自从他说了自己心里的想法之后,宫以前他们那几个人就开始了围成一个巨大的农合院的圆圈,在里面参与,姚哥像是要将你整个人的心,还有所有的情绪都带着一起飞到操场上去一样,再也不会剩下任何一点点的肥料,再也不会剩下有任何一点点的垃圾。

“我当然知道青楼生意表面上做的是什么,实际上背后干的是什么,但是这一次我突然想要将自己的这个名字,还有那些压着你不好的事情,全部都放弃掉,角美的穿着我的小脸,带着我的一切快速出发。”

假如说在这世界上在寻找最后的一丝光亮,可以照亮你的前景与未来,那么对于肖振平来说,或许就是已经很久不见了,勤劳上一把,他原本并不是一个特别擅长做生意的人,也并不是一个擅长于接受这些尔虞我诈的事情的人。

“肖震平,你是不是真的已经做好了准备?是不是已经真的想好了这些事情,其实就算是你没有想好,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也没有什么可怕的事情,毕竟在这长久的岁月时光里,从来都不是只有你自己一个人在行走你回头看看,你还有我们。”

在这大陆之上,你想要平平安安的生活下去,没有一技之长是不可能的好歹也要有一个可以养活自己的本事,才能够在这大陆之上生存下来,毕竟如今各方势力风起云涌的,从来都没有一个世家大族会同意养一个闲人,他们要收留的那些人,最起码都可以是要帮自己收集情报的人,或者是有一些资质。从来都没有一个人会白白的在世家大族里面干活,并且也没有什么太出色的技能可以这样顺利地度过一辈子。

哪怕是你单独的想要换出来一个人样儿,或者是说你单独的想要有一个。能够展现自己机会的平台,那么你也是需要向你世家大族的那个组长去提出来要求,请求他给你一个位置,并且给你一段时间的适应期,让你可以快速地过渡到那种状态之中,并且等到那个时期过去之后,会有专门的人来查看你这段时间里工作做的是不是到位,如果真的完美的话,才还会继续让你做下去,一旦让他们查出来有任何不妥当的地方,就会在一个转身之间,很快将你剩下的那些东西全部都收回,再也不会剩下任何别的。

“你根本就不用担心自己做不好,到那个时候也不用我来提醒,你也不用我来帮你监管,自然会有别的人来告诉你什么应该做什么,是不应该做的,等到那个时候你过了试用期,如果说你还是觉得自己不能够适应这个环境,或者是说你到了那个时候,还是觉得自己想要将这一切都放弃掉,你再来跟我说也不迟啊。”

顾熙言说着,他坐在那红木凳子上,双手有一些用力的握着椅子的靠背,或许是因为实木的缘故,南木头的颜色越有水越深沉,你原本想要让它的颜色变得咁靓一点,重新上过游戏之后,却发现这油漆又在再度的被木头死死的吃了进去。

整个椅子像是重新上了一遍油漆一样,发着光亮,你想要的类型。也没有一样是可以简简单单就做到了。

“唐义宇当初将那个名头打的实在是太过响亮了,他将这一切想的也都太简单又没好了,知了一个那么大的摊子,最后却没有什么能力,将这一切全部都变得美好起来,只好是让贤了。”顾熙言冷笑着。

他原本是一个长相极为温柔纯美的人,可是这个时候待了三分的嘲讽意味上来,那样大的笑容挂在她的嘴角,莫名的就让人觉得情绪有一些低气压。

肖震平做事情实在是太过谨慎了,也是跟他的性格有关,他从小就长在那样的一个环境里面,不管做什么事情都习惯了,要做好全方位的准备,从来都不会打无准备的仗。

可也正是因为这样,才会养成了她有一些懦弱又胆小的性格,其实这种性格的话,说好听了叫做谨慎,叫做小心翼翼。说难听了就是瞻前顾后,前怕狼后怕虎,生怕自己的一个行为不小心行差踏错,就会造成难以挽回的后果。但是你仔细想想,这世间又有什么事情是真的那样不可挽回呢?又不是说爱情与生死。

“好吧,你既然都已经把话说到这种地步了,如果我再继续推辞的话,倒是显得有些小气了,那我就姑且试一试吧,但是前提我要先跟你说好,如果说我试了一段时间,还是发现自己不太适合做这些生意,也不能够将这些生意特别好的管理起来,那么你就只能继续接手了,到那个时候我在去推辞。我在去推脱,你就不能够再阻止我了,并且也不能够再说什么别的话来挖苦讽刺我了。”

肖震平知道自己今天算是躲不过去了,他如果说继续坚持自己的主见,不接受这些东西的话,只怕会将他们两个人之间关系弄得比较僵硬。

这样想了以后,两个人以后还是会时不时的经常见面,再者是顾熙言说的那些话,也不是没有道理,肖震平也有一些激动,或者说有一些心动。

“对呀,你早这样说就太完美了,你的能力我是了解的,不管这一摊生意有多么的混乱,或者是眼前的这个局面有多么的难看,你总是能够在第一时间之内找到自己的突破口,我相信给你一定的时间,你一定可以将这里收拾的完整。”顾熙言说着,那双眸子亮晶晶的闪动着,就像是一个胜利者自由的姿态一样,在阳光的照射之下,闪闪的发着光芒,那光芒有一些强烈让你想要转移开自己的眼睛,却又忍不住眯起眼睛,仔细的去看这种越害怕却又偏偏认真想要去看的心态,也是非常有意思了。

宫羽芊站在一旁没有说话,她知道这一次自己只要在旁边做一个辅助者就好了,毕竟顾夕颜一个人出马,就已经将肖震平搞定了。

他要的结果就是肖振平接受唐义宇的生意,继续去管着这青楼的生意,结果是这样的不就好了,宫羽芊根本就不在乎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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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一章 诡异再现

暗夜时分,在距离边境战火并不算太过遥远的一处苍原小筑之中,奇异之事正在上演。

只见齐少飞被平稳放置在一块造型十分诡异的木板之上,九座造型同样诡异的烛台被依序放置在木板的九个方位,烛台住上烛火寥寥,赤红色的火光之中,似是亦有一丝青黑之色,让人看到之后产生了说不出的不适感觉。

腹部的洞穿伤口早已结痂变黑,不时地散发出一股难闻的恶臭。所幸的是,此时的齐少飞已经基本上失去意识了,所以自是也不必在承受腹部洞穿之伤所带来的巨大痛苦,此时的他,已经完全进入濒死之态,若不是有异术拘魂,不让其离开身体,只怕齐少飞早已经命归黄泉,再入轮回了。

而在齐少飞的身边,一个黑影静静的伫立在那里,眼睛紧紧的盯着躺在那里已经基本算是一个死人的齐少飞,口中喃喃自语道,“若不是少主人往后尚要倚重于你,我可是根本不想救你这废物!不过,鉴于你以往的劣迹,还是应该在你身上上好保险才是!”

言罢,黑影的身躯开始以一种及其剧烈且诡异的姿势左右摆动起来,似是舞蹈,又似是一种灵魂的颤动,并在口中默默的吟诵这咒文:“万鬼悲世、断阻黄泉、灵愈肉身、为我傀偶!”

伴随着黑影一声又一声的吟唱,四周异变更加的明显,只见那九根之前尚有赤红之色的烛火现在已经完全的变为了青黑之色。紧闭的空间之中,阴风乍起,青冥阴灵同声哀嚎,无数死之灵力注入齐少飞体内,他的那腹部洞穿之伤竟似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不断的愈合之中。

“不行!速度太慢!”黑影的语气之中透出了一丝的慌张,“若是不能在九阴冥火阵时效结束之前完成鬼元转命,只怕会再起意外!”

想到此处,黑影运转灵能的速度再行加快,十分明显的开始渐渐的超出了自身本能够承受与应付的极限,黑色身影之中渐起苍白之色,黑影却是浑然不觉,勉力撑持,不断操纵鬼元只能,修复齐少飞的肉身。

“啊!”终于,随着一声断喝,齐少飞圆睁双目,生机再一次涌现,而腹部洞穿之伤竟也在同一时间痊愈了。

当然,此时有一缕青黑之气已经自齐少飞额头之上侵入其脑中这一件事情,齐少飞自然是不会察觉的了。

“兰娘,是你救了我?”齐少飞不愧是百战之将,死劫刚过便开始密切的观察起周围的局势,在看到站在自己身边的那一团黑影的时候,齐少飞先是起了片刻的惊疑不定,随即便立即察觉出了对方的身份,“马俊武的脚程再来应该也不至于快到如此的程度吧?你是如何及时将我救出的?”

“呵呵,果然是一个薄情冷血的杀戮之将啊,即便是面对着救命恩人也是不先思报答恩情,反而先是先是思虑恩人是否居心叵测!”黑影的声调一改之前在其运用鬼元之术救助宋袁凯的时候所发出的诡异凄惨的嘶哑恐怖的声音,反而变得有些妩媚,但是这种变化却是更加令齐少飞感到不安,在黑影缓缓的靠近他的时候,他顾不上身后燃烧着的烛火以及自身依旧存在的剧痛,连连后退,“你不要紧张,我对你这种废物并不存在一点的兴趣与企图,只不过,你也知道,烟君舍不得你死,所以,我只好在他的命令之下,就近保证你的周全,不然的话,呵呵,你刚刚也说了,你那个手下的脚程再快,在找到我的时候,你也应该是早已经死的硬邦邦的了,你说对吗?”

黑影的这一句话并不是与齐少飞说的,而是看着身后发出的问话,而在黑影侧身的时候,齐少飞才发现黑影的身后还站着一个人,一个此时虽然面色苍白,却也依旧面露喜色之人。

“马俊武!”见到熟悉的忠诚部下,齐少飞的心中稍稍有了些许的安定,他出声唤道,“你为何会在此?”

“松将军,马俊武恭喜松将军再获新生!”马俊武见自己忠心的将军平安无事了,一时之间悲喜交加,“将军,虎、虎熙军······”

在见到自己部下之后的那一瞬间的喜悦心情便被“虎熙军”三个字给彻底抹灭了,齐少飞的脸色,再一次沉了下来。

“马俊武,此事你不必再说了,”在花费了片刻的时间将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之后,齐少飞语气温和且坚定的对这个现在唯一还跟随着自己的部下说道,“有你我在,虎熙军便永远都在!而且,刚刚你应该也已经有所了解了,我没有那么容易死,你说对不对?”

“是!将军!”马俊武丝毫没有对齐少飞的话有所怀疑,是啊,便是那洞穿腹部、雷击肉身的伤害也没有奈何得了自家的将军,那么这名将军又会有什么样的方法才能够将之击败呢?

“好了,你且下去,我与······”齐少飞看了看一直默默站在的黑影,对马俊武说道,“我与这位,嗯,重要的人物要有一些重要的事情要谈!”

“是,将军!”马俊武对于在战场之上,与十几名疾风营狼骑口中救下自己,来去从容如风的这一团黑影同样抱有敬意,在分别向齐少飞与黑影行礼之后,便转身离开了这个房间。

“他,在各方面都与你比较的相像,”黑影在马俊武退出房间并将房门关好之后,才再一次发出了声音,“同样的愚蠢且孱弱,而且同样的擅长与自我安慰以及,轻信假象!”

“兰娘,你其实并不需要将话说的如此的难听吧!”齐少飞此时已经能够站立起来了,只不过五脏之中的雷击之伤并不是那么容易痊愈如初的,每一个动作都是伴随着一阵阵的剧痛,“毕竟我们都是少主身边出来的人,你······”

“你居然还有脸面提起少主?!”黑影的语调瞬间变得愈发的森冷起来,“当初若不是你的愚蠢、无能与懦弱,少主怎会······而我,而我又怎会······”

听闻此言之后,齐少飞的脸上闪现出了一丝的痛苦与懊悔,但是那也仅仅是一瞬间的事情。

“我的愚蠢、无能与懦弱是为了大局着想,有的时候为了大局,一切都是可以牺牲的?”齐少飞面色平静,语气之中却是尽显理直气壮。

“什么样的大局?又是什么样的牺牲?”兰娘的语调愈发的尖锐了,这便是也让齐少飞愈发的警惕起来,“全族人的性命、少主的性命便是换来了烟君大人对你的恩典,对吗?”

“兰娘,你这话便是说的不对了,现在你不也是在为烟君大人效力吗?”齐少飞说道。

“请你认清,盟友与走狗的区别!”

“你!”齐少飞对兰娘对自己的奚落与轻视十分的愤怒,但是他亦是知道,自己此刻不可能对她表现出不满的情绪,除非自己不想活了。

很显然,齐少飞想活,十分的想活。

“兰娘,我,我是对不起你,对不起少主,对不起族人,”他的语气放软,不在是那样的理直气壮了,“但是,我,我真的是有苦衷的啊!”

不得不说,齐少飞是一个十分擅长演戏的人,至始至终自他第一次登场以来,极少在众人面前表现出真实的自己,但是他的演技又是那样的真实,不管是在达达保擎死后会议上的晓以大义,还是刚刚与马俊武同袍情深,亦或是现在面对兰娘是的痛苦、愧疚与真诚的悔恨,都是同样的给观众以极其强烈的带入感觉,是看到他演技的旁观者,会对此便是齐少飞真实的自己这一点深信不疑。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旁观者必须对齐少飞其人抱有至少中立的态度,若是旁观之人对齐少飞本身便充满了怨怼,那么便只会是该配合你的现出,我视而不见了。

一如现在的兰娘。

“好了,过去的事情我不想再提了,现在你要考虑的是,虎熙军的覆灭以及计划的失败,你要如何向烟君解释!”说完这句话之后,兰娘发出了一声尖锐的笑,“之前我说过,我救你是烟君让我救你,与我本人的意愿没有任何的关系,若是你这一次的解释不能让烟君满意,那我十分乐于见到你被他处置时,凄惨的样子!”

虽然兰娘已经十分明确的表示自己不会配合其演出,但是齐少飞依然以一种十分哀怨的眼神注视着此刻依旧是一团黑影的兰娘,仿佛对于其浪费自己的表情与演技的做法十分的不满意。

可惜的是,兰娘此时依旧是团模糊的黑影,所以没有人能够看到她真是面貌下对于齐少飞的这种举动是一个什么样的表情。

可以想象得到,应该是十分精彩的。

而最终,齐少飞也意识到自己不应该再将是将浪费在与这个老熟人胡闹的份上了,于是便恢复了正经的语气:“所以说,你在刺杀达达保擎成功之后,一直潜伏在虎熙军的大军附近?”

兰娘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很显然,她已经厌倦了这种类似于前奏与试探的无关痛痒的问题,她在等齐少飞问出自己最想要知道的信息。

“咳咳,”果然,在一阵短暂的用于化解尴尬的咳嗽的声音过后,齐少飞问出了一个令兰娘意想不到的问题,“兰娘,是否,我在思考要想烟君解释的同时,还要考虑如何向少主解释?”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虽然出乎意料,但是兰娘的语气没有因为齐少飞的这句问话而有任何让齐少飞乐于见到的变化,只是在提及“少主”的时候,她的语气更加的冷了,“你若早说想与少主解释,那也就省的我费如此大的周章来救你了,直接让你去黄泉见少主人便好!”

“得了吧,我的兰娘!”齐少飞露出一个了然的微笑,“我们都是那样熟悉与了解彼此的人了,就像你不会在乎我之前的所说的任何话一样,你现在所说的我亦是知道此乃谎言!”

说完他笑容阴诡的补充了一句,“毕竟你在那样的境遇之下尚且有了生机,何况少主?”

他本以为自己的这一句故意揭开兰娘旧日伤疤与噩梦的话能够激怒于她,让她露出破绽,透出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信息,但是,他却失望了。

“你不要有什么旁的心思,我的境遇与少主的境遇是不同的,而你现在唯一生存的理由是烟君不想要让你死!”没有丝毫犹豫与思考,黑影的冷冽话语便好似浑然天成亘古存在的坚冰,不容得一丝一毫的窥探的企图。

“兰娘,你是了解我的,我此刻说的话,你应该是能够分辨出真伪的!”齐少飞不死心,他现在无比的希望兰娘能够撤去黑影,让自己看到她的面庞,仿佛这样他便就能够轻易的从兰娘的表情之中探寻到自己想要的信息了。“少主是否安好,现在又在何妨,请你告诉我好不好?我要亲自向少主请罪!”

“我刚刚医治你而耗费了大量的灵能,所以帮不了你了,若是你真的对此事如此耿耿于怀的话,那便请你自行自刎吧,我绝对不拦你,反正烟君的要求是不能让你死在紫元人的手里,你若是死在自己手中那我便也不算没有达成他的要求了!”说着,兰娘将一封信笺扔到齐少飞的手边,说道,“若是你不想继续胡闹下去了,便好好的看一看,如今边境的局势都在这上面了,你看完之后便好好的想出善后的对策来,若是烟君质问,你也好以此应答,此乃烟君给你的一次机会,好好把握吧!”

说完,兰娘不等齐少飞开口,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似是不想再给齐少飞任何说话的机会。

“呵呵,你等着,祸龙焱绝对没有死!这我心知肚明!”齐少飞见兰娘离开,才彻底卸下伪装,狰狞着笑着说,“你不是担心我如何在烟君面前保命吗?将祸龙焱交给烟君,我才能够真正的保命,到时候,我必定会因你今日对我的冷淡与不恭让你付出代价!”

不过现在的当务之急的确是先要搞清楚现在的局势,这样才能够早做准备。

这样想着,齐少飞打开了信笺,这一看之下,便是惊得他目瞪口呆。

信纸顿时从手中滑落。

“元稹啊元稹,你真不愧是乾天军团的第一人啊!手段还真是高超!”齐少飞将信笺从地上捡了起来,面色苍白的喃喃自语道,“看来要想在烟君面前保命,还得依仗兰娘这个贱人了!既然如此,我便再与这个贱人虚与委蛇一段时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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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二章

当宫羽芊等人来到出事的地点,距离城门约有十里之外,正在修筑战壕的外围防线的时候,便看到四周已经躺了一地的士兵,而悲秋鸣蝉正横着自己的蝉翼双刃,冷冷的与一人对峙着,嘴角现出新红,显而易见的是受了伤。

与悲秋鸣蝉对峙之人面容清冷,俊俏不凡,浑身上下自带这一股生人勿进的冷冽气息,一头银白之中带着殷红的长发一直垂到了他的胸前无风舞动,泛起点点银光,更显的来者英姿脱尘。

不过······

“秋公子,我还真是没有想到,你居然会和一个盲人动手,”宫羽芊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对方,忽然语带揶揄的说道。

悲秋鸣蝉一听到宫羽芊的声音,先是一愣,刚刚他过于专注于和眼前之人的对峙,所以一时倒真的是没有察觉到宫羽芊的到来,不过在听到宫羽芊的说话内容,再看了看和他对峙的那人,一双眯缝成一条线几乎闭合的双眼,让一向清冷的脸居然也有些绷不住,嘴角微微的向上抽动了起来。

而宫羽芊口中的“盲人”在听到宫羽芊所说的话之后,身子微微一颤,周身的冷冽气息瞬间转化为了炙热的怒焰,转头虚影一闪,便出现在了宫羽芊身前,抬手便向宫羽芊发动了攻击。

宫羽芊自然是早有准备,一见他出手,不闪不避,挥掌与之相接。

两人这一招虽然只是出于试探的目的,但是各自也都带了两三层的力道,此时交锋之下,一时间四溢的真气交织在一起,在两人周身化出一道飓风,使得在场众人皆不得接近。

那银发青年一见这个局面,微微感到有些惊讶,这个时候来人一直处于几乎闭合状态的双眼猛地睁开,眼中精光一闪,空出的那一只手上忽然出现了一并形状怪异的长枪,朝着宫羽芊刺了过去。

宫羽芊虽然没有料到来人还来这么一手,不过她一心多用,在察觉到危险的时候,便已经有了准备,在银发青年长枪现于手中的时候,穹灵剑也同样出现在了宫羽芊空出了的那一只手中。

一切都发生在了电光火石之间,当银发青年将长枪刺向宫羽芊的时候,宫羽芊的穹灵剑也挥向了银发青年。

长枪在距离宫羽芊的腹部只有一寸距离的时候停住了,因为这个时候,宫羽芊的穹灵剑已经贴上了银发青年脖子上的肌肤,那刺骨的寒意瞬间渗透到了他的全身,几乎要冻结他的灵魂。

他知道,即便他有着和对方同归于尽的想法,自己现在也根本刺不出那一寸的距离了。

“我们······结束这场莫名其妙的对决,如何?”这个时候,宫羽芊说话了。

“既然是你先提出的停战,那这一战便算是我赢了。”银发青年语气傲然的说道。

宫羽芊一阵无语,过了片刻之后,才说道:“好,这一战你赢了。”

两人随即撤招,宫羽芊收起了穹灵剑,而那柄造型古怪的长枪,也在银发青年的手中消失了。

“你我交战一场,不过好像直到现在我们都还不知道彼此的名字是不是?”宫羽芊朝着那银发青年行了一个初次见面的礼节,说道,“初次见面,我叫宫羽芊。”

“荒魂。”银发青年也向宫羽芊十分标准的回了一礼,然后便看向宫羽芊说道,“你就是曦城的代理城主?”

“正是在下,”宫羽芊见荒魂一下子便说出了自己现在的身份,心中有些惊讶,不过面子上却依然是不动声色的,“阁下对在下倒是熟悉。”

“熟悉?我若是对你熟悉,刚刚便不会那样轻易的出招了。”荒魂语气平淡,但是内心深处却是狂澜泛起,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这个已经达到了先天境界的强者,居然只有十六岁。

之前宫羽芊出言讥讽他的时候,他便注意到这个人是一个和自己实力相当的先天强者,所以没有和她在言语之间多废话,而是直接开打,一战之下发现这个女子不仅是修为根基还是战斗技巧都在自己之上,而这个时候他有心查看了一下宫羽芊的命轮,顿时察觉到了一个比起遇到一个先天强者更加让他惊骇的事情——这个女子的命轮,显示她只有十六岁。

十六岁?先天境界?这究竟是一个什么怪物啊?

要知道,自己和大哥以及三妹虽然有着螭神月狼的血脉加持,都是先天之体,但是也是在近三百多岁的时候才进入了先天境界,能够长生不老的,这个看上去根本没什么特别的凡人小丫头居然十六岁便达到了先天境界,难道是她的自身气运所带来的超级机缘?那这气运也太逆天了吧?

不过······荒魂打量着宫羽芊那清秀冷艳之中还带着没有脱出干净的青涩脸庞,忽然笑道:“倒是真的不知道,原来曦城的新任城主居然是这样一名年少天才,哎,一个能够永远保持青涩纯真的十六岁人生啊,到真真是令人羡慕啊!”

说的虽是羡慕之词,但是语气之中却是充满了揶揄之意。

宫羽芊听出他是在说自己十六岁进入先天境界,身形容貌便不会在发生变化,只能永远做一个长不大的伪萝莉。被人说中了自己一直郁闷不已的心事,心中难免是有些气恼的,不过转念一想,自己之前不也故意将眯缝眼的荒魂说成是盲人吗?看来人家是要在口舌上扳回一城啊。

这个家伙,倒还真是一点亏都不能吃啊,宫羽芊有些无奈的撇了撇嘴,不过心境已经恢复了平静了。心想要是在这里和他呈口舌之快,那就不用做别的事情了,现在看来这家伙实力不俗,居然也是一个有着先天修为的高手,而且似乎并没有对曦城以及自己的恶意,于是便说道:“不知阁下刚刚为何要与我的朋友起冲突呢?”

“他们阻我去路,我便将他们打趴了,就这么简单。”荒魂说道。

这个时候,另一边趴着的那群士兵们终于恢复了神智,站起身来聚集到了宫羽芊的身后,这个时候,听到荒魂这样说,其中一个人大声的反驳道:“明明是你,私闯军事禁区,我等履行职责将你拦阻,你却胆大包天的出手伤人!”

“我又不知道你这里是什么军事禁区,”荒魂撇了撇嘴,神情不屑一顾,“我又不是你们这里的人,谁知道你们在这挖来挖去的是在做什么勾当?”

那些士兵们被荒魂气的不轻,但是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便纷纷的看向了宫羽芊。

“好了好了,荒魂先生,曦城现在正在战争期间,全城戒严,您刚刚擅闯了我们正在修筑的防御工事,这一点您现在清楚了吗?”宫羽芊不想和他争辩什么,直接问道。

“现在城主大人亲口说明,在下自然是懂了。”荒魂点了点头。

“那就好,这样一来,刚刚的冲突,便权当是一场误会,先生不知曦城内情,是在是宫羽芊的疏忽,”宫羽芊说道,虽然她心中可以肯定,事情绝对没有这样简单,“曦城现在实在是不方便迎接客人,还请先生离开曦城吧。”

“等一等,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这个说话管用的的人,现在你就让我这样子走了?”果然,荒魂立即叫道,“我可以不进曦城但是我是一定要和你谈一谈的!”

宫羽芊微微一愣,这个家伙居然是专门来找自己的?自己可是不认识他啊。

这个时候,身后的士兵向宫羽芊禀报道:“我们将这个家伙拦住之后,他便说要见这里的领头人,我们便要派人去向您禀报,谁知道他却说不耐烦这样等着,要用更简短快捷的方式来处理这件事情。”

“所谓更简短快捷的方式就是将你们打趴,以此吸引我前来查看了对吧?”宫羽芊终于明白这个事情的前因后果是什么了,顿时有些哭笑不得起来。

“属下无能!”士兵们都有些惭愧的低下了头。

“不必如此,”宫羽芊摆摆手,说道,“这个家伙也是先天之人,你们,甚至是悲秋鸣蝉不是他的对手,十分正常。”

“城主大人,您是说,这个人和您一样,也是神仙?”士兵们纷纷惊讶的问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自己现在还能够活着,倒还真的是一个幸运的事情啊。

“嗯,是这样的,”宫羽芊点头回答了士兵们的问题之后,便又看向了荒魂,“你的目标是我?我们之前好像并不认识吧?”

“我的目标是在这里能够说得上话的人,现在看来,确实是你。”荒魂说道,“如何,你是想在这里听我说话呢?还是将我带入城中,在和我详细的说呢?”

“你至少应该先说明你找我的目的何在吧。”宫羽芊并没有立即将荒魂迎入曦城,而是进一步的追问道。

“你还真是······”荒魂有些无奈,于是想了想,便说道,“我有墨云霄再一次进犯曦城的情报,你想不想听啊?”

对方竟然还知道墨云霄?宫羽芊皱了皱眉头,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自己可不能将他当做一个碰巧知道一点关于敌方情报然后出于好心或者侠义而来向自己进行汇报的有着强大能为的路人甲了。

“荒魂先生,请入城吧。”想到这里,宫羽芊便行了一个欢迎礼,邀请荒魂入城。

片刻之后,宫羽芊、碧落倾、顾熙言、君之剑、肖震平、千灵机芯、悲秋鸣蝉、孟易以及荒魂便聚集在了城主府的大厅之内。

“荒魂先生······这显然也不是你的真名吧?”宫羽芊问道。

荒魂一怔,这当然不是自己的真名,不过自己现在能够说自己是南螭月狼族的二皇子残月幻雪吗?若是这样说的话,那不是显得自己的这个伪装毫无意义了吗?

不过,否认也是毫无意义的,毕竟看宫羽芊的样子,不仅是荒魂这个名字她已经知道是伪造的了,就连他的真实身份,估计她都已经是猜测的八九不离十了,剩下的一分,估计也只是没有想到南螭月狼族的二皇子竟然亲自来了吧?

想到这里,荒魂说道:“城主大人您说的不错,不过,我的真正身份却是不方便现在说给您听得,不过您放心,有关墨云霄和南螭月狼族合作的事情,我是绝对不会有所隐瞒的。”

“我也没指望你现在就说出你的真实身份,不过你刚刚若是否认荒魂名字是假,那我可就真的没话和你说了。”宫羽芊淡淡道,“那便从头开始说,墨云霄是怎么和南螭月狼族勾结上的?”

“这个嘛······”荒魂略一思忖,开始了他的讲述。

原来在两个多月前,南螭月狼族的领地之内忽然发生了一场瘟疫,这场瘟疫来事凶猛无比,一时之间,南螭月狼族之中人畜纷纷死亡,情形十分的严重。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外乡人来到南螭月狼族,以高超的医术帮助南螭月狼族战胜了瘟疫,受到的全族的崇敬,当时身为摄政战神的残月凌雪也为了表示对那个人感谢,将那人邀请入宫,亲自表达了感激之情。

而这个时候,那人却说自己是紫元皇朝派来和南螭月狼族进行友好合作的特使,名叫墨云霄,救治瘟疫,只是表达紫元皇朝对南螭月狼族的友好与关爱,并且那些治疗瘟疫的药物要是紫元皇朝提供的,是紫元皇朝对南螭月狼族友好的行动证明。

这样一来,残月凌雪便对墨云霄的动机甚至是这场瘟疫的发生产生了怀疑,因为时间实在是过于巧合了,尤其是在墨云霄要求南螭月狼族和紫元皇朝合作对付桃源盟的时候,心中的疑虑便更加的强烈了,但是这个时候,墨云霄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得到了在族中位高权重的两位尊使的支持,而且此时她的声望在族中也是十分的崇高,所以残月凌雪在重重压力之下答应派兵协助墨云霄对曦城作战,并且由笑颜尊使领兵。

“原来是这样,”宫羽芊点了点头,心想这个南螭月狼族的摄政战神倒是一个明白人,她也觉得这绝对是墨云霄下的连环套,“不过我们不是已经挫败了笑颜尊使的攻击了吗?南螭月狼族的士兵们已经是全军覆没了,那位摄政战神还打算发动第二次的攻击吗?”

第四百一十三章

荒魂低着自己的头,那一双眼眸里面像是盛放了这整个大陆之上最耀眼,最灿烂的星空,随着他的一颦一笑,双眸之中闪闪发亮的星空也跟着闪动一样,那样的美不胜收,像是要加你的所有心神全部都收拢,进这样的一双眼眸之中。

“这一次不是摄政战神想要继续发动攻击,而是墨云霄。“荒魂说了一半,却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转过头就不说了,嗯,她的双眸也有一些晃动,那眼睛里面星星点点的星光,像是受到了什么震感的伤害,渐渐消失。

“墨云霄?他又怎么了?嗯,以我对他的了解应该不会在里面起到什么作用啊?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难道说里面一些事情是与他有关吗?“宫羽芊沉吟了片刻,还是想不明白,所以决定继续开口问着。

她本来就是这样一个有话就喜欢问出来的人,不管是什么样的问题,只要是自己想不明白,让我跟他们开口问?自然是最好的一个解决办法。

“还不是墨云霄,墨云霄煽动与前一次战斗中战死的笑颜尊使。”荒魂今天也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还是说他心里有什么事情没想清楚,总之这说一句话就要停半截。

实在是把宫羽芊给整的,也有一些着急了,宫羽芊有些无奈,但是却也只能够顺着他的话继续再问一遍。

她知道眼前这个人的脾气性格是不能够着急的,一旦着急的话,总会出什么别的纰漏,以防万一,她还是继续保持沉默吧。

“笑颜尊使?这个名字怎么听着那么眼熟啊。他应该还有一个兄弟吧。名字好像跟他的很像,但是是什么我就是记不住,最近记性真的是越来越差了,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缘故,说不定是跟你在一起待久了,所以记性才会变得这么差,如果离开你可能记性就会变好呢。”宫羽芊难得的嘻嘻哈哈之中开个玩笑。

“我进到这个城里面,不过才半天的时间,同城主在一起说话也不过才几个时辰,我哪里有那么大的威力,只是没有想到堂堂曦城的城主宫羽芊,竟然也是这样一个擅长于开玩笑的人,今日到是我多多的长了见识。”

荒魂有些无奈的抬起头,脸上的神情简直就是比哭还要难看。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人出现呢?真的也是够了。

“对他还有一个亲如兄弟的伙伴,叫做泣颜尊使他们两个人从小就认识,虽然没有什么至亲的血缘关系,但是关系。却非常的好,简直就是比亲兄弟关系还要好。”

荒魂开口解释了一番,他倒是突然变得很有耐心,一字一句地将两个尊使之间的关系讲得非常清楚。宫羽芊坐在黑色椅子上面,嘴角却一直带着三分笑,根本就没有开口再说别的话。

她像是已经看透了这来龙去脉的真相,就像是一个看透了前路与未来的高高在上的使者,此时只不过是等待一个审判的结果而已。

“宫羽芊城主,您这装傻充愣的本事倒是真的练得出神入化呀,我之前得到的消息可并不是这样说的,你怎么会不知道泣颜尊使和笑颜尊使是这样的关系呢?难道说我都已经站在这里与你交谈了这么长的时间,咱们两个还是不能够打开天窗说亮话吗?”

荒魂态度和语气,突然像是来了一个360°的大转弯儿,她嘴角淡淡的勾起几分嘲讽的笑容,像是要将眼前所有的一切都收拢进去。公寓圈倒是依旧非常淡定,坐在那黑色椅子上手捧着查着,到时再看着窗外的风景发呆,像是根本就没有听荒魂再说什么话,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也是突然变得很诡异。

“如何?宫羽芊城主打算将这个哑谜给我打到什么时候呢?我早就已经知道了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却还是决定一字一句全部不落的都告诉你,难道我这样的诚心还不足以制热吗?还不足以让工程主相信我这一次来的目的真的只是为了谈以下的合作,而并不是有什么其他的目的。”

荒魂从那红色椅子上站了起来,双手附在身后,他的脸朝着睦隆昌的窗外,有风吹进来,也养到了她的脸上,整个人就像是一株立在春风里长大的语术一样,那样的猎猎生风,让人的心里也生出三分的从容与敬佩,再也没有什么别的风景可以与他相比交了,就算有的话,只怕也都不够看。

“难道还要我将那些已经发生的事情,你口中所谓的秘密,一字一句全部都给你复述一遍吗?”荒魂声音有些冷冰冰的说着,只是从他的说话声音里面要极其费劲的,才能够分辨出一点感情的温暖感。

“你倒真是一个直肠子。有什么说什么。”宫羽芊还从来都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人呢,自己心里面有什么,全部都直接的说出来,没有半点的隐瞒,就像是刚刚他们两个人都只是在演戏一样,转瞬之间又成了多年未见的至交好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有趣!自从我当了这城主以来,实在是太过无趣了。就是已经好久没有遇到这样有意思的事情了。”

宫羽芊嘴角上扬,只是她此时此刻的样子,依然还是带着三分的骄傲,到底是一个来自于上位者的姿态,这么多天以来的培养与熏染,宫羽芊早就已经符合一个完美的上位者的姿态,又怎么可能会在一个瞬间里改变和丢弃掉呢?更何况眼前的这个人到底还是有些来路不明,她又怎么可能这么快的就暴露出百分之一百真诚的自己。

“有意思,既然你都已经说到这种地步了,继续再装下去,打哑谜似乎也没有什么意思了。不错,我确实是知道他们之间发生的事情。并且我也知道,因为被战死的笑颜尊使意外去世。一直当他是为哥哥的泣颜尊使,非常的难过。她一直都在等一个机会,一定要为自己的哥哥报仇,也就是要为笑颜尊使报仇。他等了那么久,终于等到了一个机会,就是为了给他哥哥报仇,才会私自出兵。所有的一切幕后主使就是墨云霄。”

“泣颜尊使虽然说因为他哥哥的去世,而非常的伤心难过,但他自己对于前面的路,还有一些事情都是有自己原则跟坚持的,从来都不会私自做一些出兵这样的,这样的事情,毕竟他是一个有自己原则和底线的人,但是既然他会做出来这样的选择,就代表背后一定是有人给她说了什么,她被彻底的洗脑了,才会做出这种张狂的举动。”

“你倒是将他幕后的那些心理活动全部都研究的很透彻呀,只是你知道我知道外面的人却未必会这样想,因为这一次私自出边,你知道造成了多么大的危害和伤害吗?

就算是泣颜尊使为了给他的哥哥报仇,但他也不应该这样,这简直就是用几万人的性命去给他自己一个人处理恩怨情仇,将他个人的。恩怨情仇放到了整个大局面上,并且明晃晃地摆了出来,这种事情又怎么可能会被主流所接受?如今整个大陆之上,盘根错节势力来回的焦灼着,人和人之间早就没有了最开始的那种单纯与出新,剩下的只有算计,勾心斗角,人人都觉得自己是。是完美的。

从来都不会在自己的身上找找缺点,而是只会在别人的身上找缺点,并且找到之后又不断的放大。我相信亲眼真实,早就已经预料到了这样的结果,还有这整个大陆之上的舆论压力,但他仍旧选择要这样做,可见在他。在心里他哥哥的位置是多么重要。”

宫羽芊也默默的点着头,像是从这些话里面也看到了自己的心,也看到了一些其他的东西。

“他将泣颜尊手下,南螭月狼族士兵们的兵力情况和作战计划一股脑的提供给我。跟你之前说的那些一样,他这样做确实是有一些冒了风险,但是也确实是为了要给自己的哥哥报仇。”

宫羽芊似乎没有一点儿要隐瞒的意思,对呀,她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既然对方已经将自己的诚意都表达了出来,那么很显然这些情况,这些情报也都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就算是宫羽芊,今天不跟他说明天或者是后天荒魂想要知道的话,自然会有自己的任何一个办法,将这里面的事情全部都搞清楚。只要等着那一天的到来,那么到了那个时候,宫羽芊前的位置或者事就会变得有一些被动。

如今将这些提前告诉他,两个人互相交了真心变成一个朋友,岂不是对于以后的一些行动和作战更加有力吗?谁知道你以后会遇到什么样的情况呢?如今这混乱的大路上前方会发发生任何的事情,都是有可能的,谁也说不准。

谁也说不好,你只能够将那些好的,有坏的事情会发生的几率全部都准备好,一点一点的往下走。

“报!!!不好了!!!”门外突然传来一声极为急促的喊声,呐喊声也伴随着脚步声,就像是天上的流星锤一样,发出极为有节奏的敲击声,一点一点的敲进你的心里。红于谦原本是坐在椅子上的。她的神情非常的淡定,但是此时听到这样的脚步声,喊声,心里却是莫名的开始有一些颤抖了,宫羽芊的心里是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或许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有什么事情慢慢的说,不要着急,有什么值得你这样大声地喊过来,然后大喊大叫的呢?”宫羽芊看着站在门外的斥候,其实她也知道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所以才会有这种着急的情况出现,但是如今荒魂就站在自己的面前,宫羽芊也实在是不想给人家的心里面造成一个不好的印象,她宫羽芊签手下全部都是一些沉不住气的人,都会遇到一些小事情,就这样毛手毛脚地坏了自己的本分。所以说宫羽芊忍不住要喊上几句,但是她自己也知道,这种事情,换了任何一个人,可能都无法十足的淡定。

两个人本来非常平淡,又有一些紧张刺激的对话,却是被门外的这个喊声彻底的打断了如今他们两个就算是想要在说什么也都是不能够了,毕竟事情要分一个轻重缓急,你只能够先解决眼前最重要的事情,接下来那些别的,只能够是将眼前的事情解决了再说它。

“发现南螭月狼族的士兵越过边境线朝着这边来了!!!咱们的防守线一直都好好的坐着,但是这一次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就是会突然的主动进攻,并且越过了边境线,直接就查这边儿过来了,他们这一次行动非常的快,简直就是迅雷不及二之时,我们那些守门的兄弟们都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有几十名兄弟已经被他们打伤了还有一些伤亡的来不及统计。姐,我就只好赶紧过来禀报给城主,如今咱们应该怎么办才好?”

斥候说话的声音非常的快,又透着几分的着急。他原本是非常淡定的一个人,遇到事情也都是有条有稳的,从来都不会乱自己的阵脚。但是这一次只怕也是真的着急了,所以才会大步的敢进来,并且不停地在说着那些事情可能会发生的危险。

“该来的还是来了,我早就想到了会有这一天,只是没有想到竟然会来得这么快,来人传了一下去,所有的一切都按照我们的原计划形式告诉大家,不要紧张,不要慌乱,排练好自己的位置,按照原先所规定好的阵型准备迎敌,不管他这一次是来一千人,一万人还是五万人,只要他有胆量,有魄力,居然敢进攻我的曦城。并且也,越过了边境线,那么就不要怪我接下来会心慈手软,接下来会发生的那些事情,有什么样的后果就让他自行承担吧,他竟然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来,那么就代表他已经做好了接受这些危险惩罚的准备!”

公寓前,虽然还是站在椅子上,但是那眼睛,雨神情,还有说话的语气,早就像是一个上位者的姿态,这么长时间的城主位置早就已经将她锻炼出来了。

那样的杀伐决断,那样的意气风发,像是一个从战场上经历了无数的魔鬼与鲜血晕染,最后才会出现的一个女将军呀。整个西城的希望,还有整个西城历史上最厉害的一个城主宫羽芊,她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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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四章 状若疯魔

荒魂的眯缝成一条线的眼睛微微颤动了一下,随即缓缓的说道:“现在,我最好还是不要出现在台面上为好,太早的暴露于人前,对各方而言都不好交代。”

虽然现在基本上和南螭月狼族为人所熟知的二皇子残月幻雪的模样已经没有了什么相似的地方,不过,泣颜尊使实在是和自己太过于熟悉了,若是在他的面前发生战斗的话,那难免会被他瞧出端倪,若是真的被他看出破绽,并且将这个消息带回南螭月狼族的话······

皇兄,是会头疼的吧?

想到这里,荒魂做出了现在不要参与这件事情的决定,毕竟,现在的宫羽芊和他之间不是朋友,也不是盟友,甚至连合伙人都算不上,最多是因为有着共同的敌人而暂时不至于成为敌人的关系,在关系得到进一步的确认之前,自己可不做帮他人做嫁衣的事情。

再说了,这宫羽芊要是连墨云霄和泣颜尊使的三万军队都对付不了,那也没有和她谈合作的必要了,他可从来不与菜鸡和猪队友合作。

对于荒魂的拒绝,宫羽芊已有意料,事实上,他若是一口答应下来的话,那自己倒是要好好的思考一下他的动机了。

“既然如此,那就请荒魂先生先在城主府静候,等宫羽芊解决了城外的麻烦之后,我们再详谈。”宫羽芊点了点头,走出了城主府。

这还是宫羽芊穿越到亚玄世界之后,除去在轮回试炼场的幻境之外第一次见到规模宏大的战争场面,上一次墨云霄领着笑颜尊使来进攻的时候,自己在曦城之中负责阵法的维持,并没有亲临第一线,等到援军赶到之后,在云鲸的炮轰之下,进犯的敌军很快便奔溃了,没有让她赶得上。

此刻感受到回荡在两军之间的浩荡军威,心中不禁感叹,难怪世人皆对出将入相,指挥千军万马心驰神往,这等气势,果然是有着别样的吸引力啊。

她一点都不担心此战的胜负,现在,曦城的防御工事已经修筑完成,曦城的防御力量不管实在人数还是在战力之上都不逊色与来进犯的南螭月狼族,再加上之前荒魂提供的情报,在这场战争,自己这方必胜无疑了。

不过,现在唯一需要考虑的事情,便是墨云霄,上一次她在自己的手中吃了一亏,这一次,不知道又会出什么幺蛾子来对付自己了。

而另一边,墨云霄远远的看着站在曦城城楼之上的宫羽芊等人,嘴角噙出一抹残忍的笑。

之前是她大意了,居然没有想到自己会在这里碰上宫羽芊,所以没有做好准备,又见她实力实在的非同以往,只能暂且退避。

但是今日,自己为了她专门做了充足的准备,宫羽芊,宫羽芊!我要看看你面对我决死攻击能够如何应对,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想到这里,墨云霄的眼神转向了身边之人,语气阴恻恻的说道:“泣颜尊使,曦城之中有一个先天境界的高手,我想你已经是知道的,那个高手交给我处理,而你,就负责这里的战斗,没问题吧?”

泣颜尊使的身材高度与那笑颜尊使并无二致,只是有两点不同,其一便是泣颜尊使头上虽然也带着白色的面具,但是面具之上的绘制的表情却是一个大大的哭泣表情,而其二嘛······

“特使尽管全力作战即可,这里的战事不用担心!”一个尖细的声音从哭脸面具之下传了出来,如悲如泣,仿佛杜鹃悲鸣。

即便是现在墨云霄的思维已经异于常人,但是听到了这悲戚的音调还是忍不住心头颤了颤,心想,这个泣颜尊使的声音可比那笑颜尊使的诡异多了,那笑颜尊使的声音最多是滑稽,这泣颜尊使的,简直就是诡异了。

墨云霄摇了摇头,现在可不是关注这个脑子有问题的面具人的声音的时候,足见一点,便凌空飞起,随即,刺耳恐怖的声音就响彻了整个曦城上空。

“宫羽芊,宫羽芊,快出来!我要杀了你,在这里杀了你,吃你的肉,喝你的血!”

她这一声声恐怖的嚎叫,就像是那能够碎裂人的头颅神经的魔音,城墙上的宫羽芊等人自然没有多大的影响,但是城墙之下的那些普通士兵们,一听到这个声音,全都是露出了非常痛苦的表情,纷纷倒在地上,双手抱头,痛苦的哀嚎起来。

而另一边,泣颜尊使已经开始指挥南螭月狼族的士兵们发动进攻,想要乘着曦城的守备军因为魔音灌脑而无法抵抗的时候,冲过去将他们一网打尽。

城墙之上,宫羽芊等人看到这样的场景,自然都是面色难看,墨云霄这个举动表明,若是宫羽芊不出现的话,那城墙下的那数万曦城守备军,那都是活不成的。

君之剑和悲秋鸣蝉这些不了解宫羽芊和墨云霄恩怨的人都一脸同情的看着宫羽芊,疑惑的问道:“羽芊啊,你倒是是怎么得罪了这个疯子的?”

宫羽芊苦笑着和知情的碧落倾对视了一眼,心中想到,我是怎么得罪她的?其实我也不知道,因为她侮辱了我,于是我便在翷飏的支持下对她回以了颜色?回想起在烟城发生的一幕,宫羽芊心中好笑,好像除了自己被墨云霄看不顺眼之外,并没有主动招惹她什么。

不过在试炼森林的时候,看到墨云霄的手段,她便知道,不能够用常理来揣测她的心理,这个家伙喜怒无常,而且是一个绝对以自己为中心的,在她的心中,只有自己一个人才能够被称之为人,墨灵启这些墨家亲族是不是能够被她视为人那暂且不说,反正,宫羽芊可以肯定,即便是和她属于同一阵营的那些紫元皇朝的贵族们,在她的眼中,也是比她低一等的非人,可以随意的利用、戏耍和杀戮。

不过,不能够用常理来揣测她的心理,那又要以什么来揣测她的心理呢?那当然是······

不揣测啦!直接将她打的爆体身亡,粉身碎骨不就可以了?

想到这里,宫羽芊密语朝着身边几人密语了一番之后,便同样运起周身灵能,顿时背生双羽,腾空而起,先是朝着逼近曦城守备军的泣颜尊使的部队挥出一掌,然后便朝着墨云霄飞了过去。

那道挥向来犯之敌的掌劲迎风而长,便可之后便化作了一只足有三四丈大小的金色巨掌,朝着那些进犯的南螭月狼族士兵们临头拍去,那些士兵们哪里来得及闪避,被金色巨掌拍了了正着,纷纷惨叫一声,爆体而亡。一时之间,战场上血雾弥漫,景象骇人。

“哟,没想到堂堂末海慈航翷飏首席高足的宫羽芊,出手居然如此狠辣啊!”看到地面上升起的一大片一大片的血雾,墨云霄冷笑道,没有一点自家友军被屠戮时候应该有的惊诧惧怒,“不知道我们的那位翷飏院长要是看到了,会作何感想。”

“墨云霄,我出手狠辣,你在烟城与我初次见面的时候,你就应该知晓了对不对?”宫羽芊没有丝毫在意墨云霄的挑衅与嘲讽,只是依旧语气清冷的说道,“还是说,当初我下手实在是太轻了?”

“哈哈哈哈!你说的对!你说的对!”让宫羽芊感到意外的是,自己的反唇相击并没有让墨云霄生气,反而是发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在笑了一阵之后,才说道,“没有你,也就不存在现在的我,所以为了报答你对我这样的恩情,我要将你的肉一片一片的割下来,然后在一点一点的吃下去!”

说着,墨云霄身形一闪,伸出宛如利刃一边的双手,朝着宫羽芊攻了过去。

在面对墨云霄的一开始,宫羽芊便在暗地里警惕墨云霄的进一步动作,所以现在自然也不可能让她偷袭成功,所以在看到墨云霄那锋利的手指朝着自己猛然抓了过来之后,宫羽芊身形微微一晃,墨云霄的攻势便被宫羽芊堪堪让了过去,随后手中穹灵剑便朝着墨云霄的小腹刺了过去。

原本意想当中锋利的剑刃刺穿皮肉的画面没有出现,宫羽芊的穹灵剑在刺到墨云霄的小腹之上的时候,便响起了一阵金石之音,宫羽芊的攻击居然被墨云霄的身体给挡在了外面。

而就在同一时刻,墨云霄的小腹被宫羽芊刺中的地方,忽然爆炸开来,一道黑光朝着宫羽芊急速的冲了过去。

这样的情况,虽然是出乎了宫羽芊的预料之外,但是能够一心多用的她还是及时的做出了反应,凝气成冰迅速施展,一道冰盾将宫羽芊全身牢牢护住。

黑色光箭撞击在了冰盾之上,便爆炸开来,虽然将那道冰盾击碎,但是却并没有能够伤到冰盾之后的宫羽芊分毫。

宫羽芊和墨云霄两人见到这样的场景,都没有选择在此发动进攻,而是同时朝着后方略去数丈之远,拉开了安全的距离。

两人的第一次交锋,便是以双方的无疾而终宣告结束。

宫羽芊冷眼看着墨云霄,她能够感受到墨云霄比起上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所发生的不同,虽然此时的她和上次一样都是宽大的衣袍罩住全身,但是刚刚的那一场攻击,已经让她感到了和上一次交锋的时候,对墨云霄单纯的吊打完全不同的危险压力。

“你使用了更高级的炼金术来强化了你的身体?”宫羽芊很快百年想到了一个必然的可能性,从刚刚墨云霄指爪的锋利程度以及那道爆体而出的诡异黑箭的情况来看,这个家伙绝对是经过了一次彻底的改改造,“看来,墨灵启对你实在是很好啊,居然能够花这么大的代价,让你摆脱成为废人的命运啊。”

“你居然想的的是墨灵启那虚假的关怀而不是我即将如何残忍的对付你!”不知道宫羽芊的这句话如何的刺激了墨云霄,只见她双手一扬,顿时十道利刃从她焦黑的手指之中破体而出,利刃之上闪烁着绿油油的幽光,一看便知已经是淬毒入体了。

“事到如今,你居然还敢轻视我!”墨云霄怪叫一声朝着宫羽芊冲了过去,她要杀了宫羽芊!她一定要杀了宫羽芊!现在她已经对什么都无所谓了,只要能够杀了她,杀了这个贱人!

而宫羽芊呢?看到她这样发狂的样子,心中先是微微一愣,没有想出自己是如何导致她出现这样疯狂的表现的,但是呢,同时心中也是一喜,因为,这就是自己想要达到的效果。

“想要杀我?那就来吧!”宫羽芊一边飞快的朝后倒退的飞掠而走,一边笑着对墨云霄说道,“我倒是想看一看你比之以前,厉害了多少?”

宫羽芊那嘲讽的语气让墨云霄心中的狂怒更加剧烈,只听得她怒吼一声:“去死吧!”

然后便虚影一闪,宛若惊雷闪电一般朝着宫羽芊激射而去。

而此时,宫羽芊身形却是一闪,似乎想要避过墨云霄的攻击。

墨云霄心中暗笑,宫羽芊,你还以为你能够躲得过去吗?我已经将你锁定了,不管你如何躲闪,都逃不过我的攻击!只要距离到了,我便立即自爆这个身体,让你在毒火焚身之中凄惨的死去!

而正在她心中想象着宫羽芊凄惨死去的美好场景的时候,忽见眼前白光一闪,一道三丈长的剑形光影通过宫羽芊刚刚避过的地方朝着她迅速的攻来,墨云霄躲闪不及,那道光影便直朝这她的身子透体而过。

“嗯!”此时的墨云霄的身体只是炼金术改造的傀儡,自然是不会让她感觉到疼痛,但是那道剑气所给她的身体所带来的震荡却是依然对墨云霄产生了影响,此时对宫羽芊的追杀也只能半途而废了。

“宫羽芊!你居然联合外人对付我!”墨云霄稳住身形朝着停在不远处的宫羽芊怒吼道。

“你很搞笑你知不知道?”宫羽芊冷冷的说道,“我什么时候说要和你单打独斗了?联合外人对付你?他们都是我的朋友,你是我什么人?内人?今日我就要将你围杀至此,你又待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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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九章 前往功德林

事实正如宫羽芊所说,以她、碧落倾、君之剑还有千灵机芯的速度,在御空飞行了一天之后,便抵达了临近功德林的靖阳郡区域。

功德林位于中洲中部,紫元皇朝中央控制区域的功阳山峪的深处,现在由于文宁书斋发生的血案,现在六大文脉都已经是处于草木皆兵的状态,相信功德林,也绝对不例外,所以宫羽芊四人商量还是不要直接找上门去引发不必要的恐慌与麻烦,而是先到靖阳郡去,那里应该会有功德林驻扎在靖阳郡的分支势力,他们若是通过功德林的分支势力进入功德林,是一个比较稳妥的办法。

四人商议妥当之后,便悄悄的在靖阳郡外围的树林里降落,然后化妆成了外出游历的寻常少年游侠,步行朝着靖阳郡城门口走去。

但是现在的宫羽芊是十分郁闷的,在树林之中,四人商议扮成普通的刚刚走出师门在外游历的少年侠客,就在这个时候,君之剑忽然提出,若是他一个男人与三个美丽女子同行的组合实在是太过于招眼、诡异以及太拉仇恨了,最好还是让宫羽芊、碧落倾和千灵机芯这其中的一个人能够扮成男子模样,这样的话,两对男女的组合便能够更加方便的隐藏自己了。

宫羽芊和碧落倾都觉得君之剑这话说的十分有道理,本来这件事情自然是要千灵机芯去做的,她会变身啊,不要说装扮成男子了,就是直接变成男人,那也是能够比真男人还真的存在。但是这个时候,对此并不了解的君之剑却提出建议道:“我看在三位之中,羽芊姑娘来装扮男身最为合适。”

这话将宫羽芊听得一愣,还没有对此提出反驳,却听君之接着往下说道:“三位姑娘之中,只有羽芊姑娘身材不显女性特征,装扮起来颇为方便,不宜识破,况且羽芊姑娘性情清冷干练,颇有大将之风,比起温润随和的千灵姑娘和碧姑娘而言,更适合做男子装扮。所以我觉得羽芊作男装更为合适。”

羽芊一听,差点气的爆粗口,什么叫身材不显女性特征?什么叫性情清冷干练?不久是说自己身材是一个搓衣板,性格是一个男人婆吗?也难为君之剑居然将这话说的如此文雅。

宫羽芊刚要反唇相击,却听一边的碧落倾拍手笑着赞同道:“君公子的提议十分的得体,羽芊,你就做男子打扮吧,我也很好奇你若着男装是如何的呢。”

如果说君之剑之前的提议只是让宫羽芊气急的话,那现在碧落倾的附和便是几乎要让宫羽芊郁闷的几乎要晕倒了,不是吧,落倾,。连你也坑我?

君之剑提出这个建议是他不知道千灵可是能够变身的,但是你可是知道的,你就是完全故意坑我了。宫羽芊气呼呼的瞪着碧落倾,用眼神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而碧落倾呢?面对宫羽芊的眼神控诉,她什么话都没有说,而是眼角四十五度的朝着左上角撇去,完美的避开了宫羽芊的控诉。

宫羽芊彻底无语,随即又转头看向千灵机芯,她是她最后的希望了。

千灵机芯没有对宫羽芊希冀的眼神有任何的表示,而是默默的取出一套叠的整整齐齐的月牙色男装递到了宫羽芊的面前,直视着目瞪口呆,说不出话的宫羽芊,一本正经的说道:“羽芊小姐,我必须说实话,你的现在的容貌、身材和气质与那个世界的时候相比已经有了很大的转变,尤其是身材,变化是根本性的,根据我的计算,现在的您,若是做男子打扮的话,对于自身的魅力值会比女装高出七十二个百分点,所以,我没有理由反对君公子的提议。”

众意难违啊,看到同行的三人全都异口同声的希望自己扮成男子,宫羽芊第一次有了欲哭无泪、遇人不淑的感觉,若不是对于千灵机芯和碧落倾绝对的放心,宫羽芊都差点要怀疑这三人是串通好拿自己现在的身材埋汰自己的。

诚然,千灵机芯取出的那一套男装十分的合身,也十分的能够衬托宫羽芊现在清冷孤高的气质,穿上这身男装,在将自己的那一头及腰的如雪白发盘起,带上天音冠,活脱脱就是一个脱尘如仙的清皓美少年。

“如何,我没有骗你吧,”君之剑满意的朝着宫羽芊上下打量了一番,从他的乾坤戒之中取出一面镜子,端到了宫羽芊的面前说道,“你着女装,若是不以灵光仙气点缀,那就只是一个清丽青涩的普通少女,但是现在嘛······啧啧啧,即便现在毫无仙气点缀,那也是一个超凡脱俗的仙云娇子不是?”

宫羽芊看到镜子之中自己面如冠玉、冷傲孤高、器宇不凡的模样,也是微微一愣,她从来都没有想到,自己男装与女装的差别居然会这样的大,心中不满与郁闷顿时消去了一些,不过却上却是依旧不依不饶的对君之剑说道:“说来说去,你就是说我是一个飞机场对不对?”

“飞机场是什么?”君之剑一脸茫然的反问道,这一次他是真的十分茫然,完全不是装出来的,他真的不知道飞机场是什么。

“你······”宫羽芊被君之剑这一脸茫然的表情弄得都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于是便索性不再理睬他了,一挥衣袖说道,“不是要进城吗?走吧,在磨蹭下去,只怕今天都到不了靖阳郡!”

这可不是在开玩笑,现在他们所处的树林距离靖阳郡的郡城还是有着几十里的距离,这样的距离御空而行那自然是转瞬即至,但若是舍弃法术而选择步行的话······

想到这里,四人都不在耽搁,也迅速的收拾好自己身上的装扮,将周身的灵光威压尽数掩去,将那些不似凡品的法宝首饰也都掩藏好,碧落倾与千灵机芯头戴白色纱笠,做寻常侠女扮相,随后便和君之剑。宫羽芊伴做两对外出师门游历的年轻侠侣,往靖阳郡而去了。

刚刚走出树林,来到了通往靖阳郡的大道之上,四人便立即听到了一阵马蹄与车轮碾压的声音从远处向这边不断的接近。

“是一辆马车,看样子是要去靖阳郡的。”君之剑凝神观望,将那辆马车的情况查探了一番说道,“我们要不要搭个顺风车呢?”

“不了解对方的底细,贸然搭车,不好吧。”宫羽芊提出了反对的意见,随即一脸怀疑的看着君之剑,说道,“你该不会连这点路都懒得走吧?”

“我是那样的人吗?”君之剑反驳道,不过从宫羽芊的表情上来看,他觉得自己并不是太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的,随即说道,“我只是觉得,这样子做可以起到隐藏身份的目的。”

“你从哪里得出这样的结论的?”宫羽芊追问道。

“书上啊,”君之剑理所当然的说出了一个让宫羽芊无语的答案,“那些书上的主人公,若是路遇马车,都是要搭上一搭的,这样子才是正常的操作。”

“你······你以后少看些古怪蹩脚的小说!”宫羽芊没好气的丢下一句话,随后便不再理会君之剑,自顾自的朝着靖阳郡的方向走了过去。

碧落倾急忙跟上了宫羽芊,按照原先的分配计划,她要扮成宫羽芊的侠侣,这一回她倒是十分的入戏,先是挽起宫羽芊的手,随即又低声的问道:“那若是,那辆马车走到我们身边停下邀我们上车,又当如何?”

“那就更可疑了,”宫羽芊说道,“无缘无故邀陌生人同乘,那绝对是别有用心的。”

“这个我知道,我就想问一问,你若是被他们邀请了,你打算怎么做?”

“那就要视情况而定了,”宫羽芊回答道,“若是马车之上的人是靖阳郡之中身份显贵,可能会对我们之后的行动造成影响,那不妨虚以为蛇一番,见招拆招。而若是三贼盗匪,只是单纯的想要将我们引上车,抢夺财物嘛······”

“若是那样,又如何?”君之剑也挽着千灵机芯的手赶了上来,正好听见宫羽芊这样说,不禁好奇的问道,“你打算如何处理?”

“简单,将他们扒光了捆起来,扔到路边的野地里,”宫羽芊一脸冷淡平和的说道,“他们的马车与财物,我便笑纳了。”

“你······看得上山贼的财物?”君之剑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宫羽芊道,“拜托,你好歹也是一个先天人了,能不能有些先天人的风骨?”

“先天人的风骨?什么样子?我没听说过。”宫羽芊振振有词的对君之剑说道,“再说了,古人云,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钱少而不取,正所谓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蚊子腿上也有三两油·······”

“打住,你给我打住!”看宫羽芊越说越不像话,尤其是她说这话的时候,居然还摆出一副清冷孤高的表情,怎么看怎么让人感觉到说不出的变扭,“这是哪个古人说的?我怎么不知道?”

“您当然不会知道了,这是我之前来的那个世界一个智慧大能者说的,”宫羽芊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道,刘备应该算是古代智慧大能者了吧?不过后面那几句话是谁说的来着?“他说的话可都是至理名言啊!”

四人一边说笑一边往靖阳郡郡城方向走去,其行进速度绝对称不上快,所以在不久之后,身后的马车逐渐赶上了他们,原来只能够用法力探寻到的踪迹,现在即便是肉眼,都能够清楚看到身后的马车了。

“看来,这个马车之上的人,绝对不是什么山贼盗匪了。”君之剑说道。

宫羽芊一听君之剑这样说,便也好奇的转过头来,看了看不断向着自己这边靠近的马车,观察了片刻之后,便知晓君之剑为何这样说了。

这辆马车材质为红色轩桐木,两侧的纸窗之上,清清楚楚的各绣着一只镶金百灵,凝神望去,却见百灵栩栩如生,十分传神再加上前方拉车的五匹雪白骏马,已然昭显出马车主人显赫的身份。

“五匹骏马······居然是一个伯爵爵位的人啊,”宫羽芊在末海慈航的时候便已经熟知了中洲的一些基本常识,按照紫元皇朝国内的法律,五王出行八驾,也就是出门坐马车的话,就是八匹马拉车,公卿三驾、门阀家主亲眷若无职权便是两驾、庶人只许一驾。而在王之下,又有公、侯、伯、子、男五等爵位,所乘坐的马车便是自王之下,七、六、五、四、三匹马拉车不等,而现在五匹马拉车的人,便自然是一个伯爵无疑了。

宫羽芊知道,紫元皇朝全境一百多郡,虽然名义之上这些郡的最高长官统称郡侯,但是真正有侯爵爵位的只有寥寥二十几个位置极其重要的郡的郡侯而已,如驻守在北境最前线的阳宁郡郡侯,还有西境第一大郡逸都郡郡侯等等,这些郡侯要么是地理位置十分重要,要么是兵强马壮、要么是家世显赫、要么是财力雄厚,从而言之,就是跺跺脚就能让紫元皇朝抖三抖的人物,其他郡侯便多是子爵、男爵,尤其是靖阳郡这种靠近紫元中央龙邈城,深受钳制,又没有什么特殊意义的小郡,郡侯的爵位似乎只是一个子爵而已。

也就是说,这个马车之上的人,其身份地位是比靖阳郡侯还有高出一个品阶的存在。

“敢问君公子,公子知道这金色百灵鸟是紫元那个家族的徽章吗?”宫羽芊问君之剑道,她虽然已经知道这马车之上所坐之人乃是紫元皇朝一名身份显赫的伯爵,不过具体是那个家族的,她却是不知道了。

没办法,紫元皇朝这样的世家、门阀、主家、分支简直是一团乱麻,宫羽芊虽然聪明,但是却是不耐烦去将这些事情仔细的捋清楚的,所以她只知道五王与紫元十大门阀的家族情况,对于其他世家的情况,就不是特别的了解的了。

“这个我也不是十分清楚,”君之剑常年在师门修行,对于这种事情知晓的并不比宫羽芊多多少,“注意,他就要赶上我们了。”

第四百二十章 功德林的记录

就在宫羽芊等人正在讨论这个马车内主人的时候,马车也已经也并不十分缓慢的速度靠近了宫羽芊四人。

“你感受到了么?”宫羽芊悄悄的问君之剑道。

“非常清楚,”君之剑同样低沉着声音回应道,“那车上一共三个人,三个人女子,年龄……一个只有十四岁,另外两个……”

“另外两个,至少已经一百四十岁了,”宫羽芊接着君之剑的话头说到,“倒是真没有想到居然能够在这里遇到道修,而且还是修为达到筑基期的道修……一百四十岁的筑基期道修,看来这个伯爵的家族在紫元皇朝应该算的上是没人敢找茬的豪门世家啊。”

道门的修士,先天境界之下又有炼气,筑基,结丹,元婴,大乘五个阶段,其中炼气期尚还不能够被称作是步入道修一途,只有突破了筑基期才能够真正的算得上是一个道门修士。而只要到达了筑基期,每突破一个等级,那么便可以增加三百年的寿元,以此类推。

筑基期,作为修行起步阶段,可以看出修真者的种种迹象,铸造身体基础,体内丹田位置有发光的玉石形物体发育,符咒上可以表现出异相。祈福禳灾,驱病救人。说白了,筑基就是大道之基,对你未来的成就有着巨大的影响。筑基有好有差,区别只是对于大道的理解。关于对天地万物的理解程度不同造就了不同的筑基。并且,根据各人领悟到的规则不同,筑基程度也不尽相同。

而马车之内的那两名筑基期女道修,宫羽芊察觉到她们的修为已经到达了筑基中期,以她们不到一百四十岁的年纪来说,她们的进阶速度并不算迟缓,当然,也不算多么的迅速,由此也可以知晓,这两名女道修的天资与灵根都不算是上品。

而在了解到了马车上有两个筑基期女道修之后,宫羽芊心中的一个疑惑也就解开了,她就说,一个伯爵家的千金小姐出门怎么会只带两名女伴同行,那位伯爵家由怎么会放心,还很骚包的五匹马架着镶金马车,一副彰显着“有本事就来抢我啊,弱鸡!“的欠扁架势。原来是有着两个筑基期道修做贴身侍女兼职保镖的缘故。

两个筑基期的道修,虽然远远尚不至于在紫元皇朝境内达到横着走的地步,但是普通的劫匪强盗之流,处理起来应该是不费吹灰之力的了。所以这家千金小姐才会如此有恃无恐的张扬出行,而不担心会路遇劫匪吧。

而至于宫羽芊为什么说这家伯爵是在紫元皇朝之中没什么人敢找茬的豪门世家,那就是因为紫元皇朝以儒治天下,在这样的大环境下,这家人居然豢养道修,还公然的带出来,在紫元皇朝的中央复地附近活动。这样都没有被言之宫亦或者是都尉府找上门来请人去“聊一聊”,这便是足以证明这家人的在紫元皇朝的地位了。

马车不断地朝着宫羽芊四人靠近,而且随着马车的不断靠近,宫羽芊等人都可以清晰的感觉到,马车上面的一切动向。

宫羽芊几乎可以十分清楚的感觉到,马车上,那个千金小姐的目光正在自己和君之剑的身上来回打量,目光似乎……有一点热切,不应该说是十分的热切。

宫羽芊顿时感觉到自己心中升起一股名为郁闷的情绪,转头看向君之剑,发现君之剑的神情却是充满了兴奋的。

“君公子是对这伯爵千金有兴趣?”宫羽芊十分不解君之剑的兴奋劲头儿是从哪里来的,于是开口询问道。

“我确实是对这位伯爵的千金小姐十分的感兴趣!”君之剑笑着承认了这一点,在宫羽芊尚未表达她的惊讶之前,君之剑又补充道,“我们不是想要以正规渠道进去功德林吗,这位千金小姐,可以为我们提供帮助啊。”

“你是说,利用这位千金小姐和她背后的家族势力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功德林?”宫羽芊眉心微蹙,对君之剑的提议有一点不以为然的,“利用女人对你的好感来达到自己的目的,你这样可有做渣男的潜质啊。”

“我有没有打算白白的利用她,”君之剑语气平缓笃定的说到,“放心,我会让她满意的。”

宫羽芊努力的不去想这个“会让她满意”具体是个怎么满意法。

马车终于走到了宫羽芊一行人的身边,宫羽芊看着已经来到了自己身边的马车,做好了等到马车停下之后,和车上之人交涉的准备。

随后,她便看到,那辆马车没有在他们身边有片刻的的停留,而是直接越过了他们,继续往前面驶了过去。

宫羽芊和君之剑都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所以一时都愣在那里。

“嘎……嘎!”一只乌鸦从几人头上飞过,发出一声戏谑的叫声。

“看来,我们对自己太过高估了,对不对?”过了片刻,宫羽芊率先回过神来,用嘲讽的语气说道,“看来那位千金小姐对我们的兴趣并没有我们想象之中的那样大嘛。”

“不应该啊。”君之剑有一点感到难以接受,用手挠了挠头,然后对着宫羽芊说道,“难道你没有感觉到那位千金对我们的浓厚的兴趣来吗?”

“感受到了,所以那才说是我们对自己太过高估了嘛。”宫羽芊回答道。

“好了,我们还是先进城吧。”一直没有说话的碧落倾开口道,不知为何,看到宫羽芊与君之剑被马车上面的人无视,她显得十分的高兴。

君之剑明显是有着不甘心的,但是事已至此他也没有办法,于是只好叹了口气,准备继续向郡城方向走去。

而就在这个时候……

“嘭!”一声剧烈的爆炸声响起,宫羽芊四人的前方不远处忽然燃烧起了一片火海。

那正是刚刚那辆马车的行驶的地方。

出事了!宫羽芊四人心中同时闪过了这样一个念头,然后连忙隐匿起自己的身形,然后飞快的朝着爆炸响起的方向飞快的赶了过去。

而在那一片熊熊燃烧的火焰之中,忽然传出了一个女人又惊又怒的吼叫声:“小姐!该死的贼子,今日我定要你们偿命!”

话甫落,之间两道人影飞身冲出火海,堪堪的落在没有被爆炸与火海波及的地方,宫羽芊清楚的看到,其中一名女子的手中还抱着一个一名少女,只见那名少女双眼紧闭,歪着脑袋耷拉在那名女子的手臂之上,显然已经是不省人事了。

而随着那名女子的暴喝声落下,在马车被袭击的前方不远处,忽然凭空出现了数道黑色人影,每个人都是黑巾蒙面,宫羽芊没有办法看清楚他们的真面目,只是探查到他们每个人都有真武中阶的修为。

“武修真武境界的修为比起道修的筑基境界修为如何?”宫羽芊侧头问自己的两位土生土长的亚玄界同伴道。

“武修的直接战斗力和爆发力是中洲五大修行法门之中是最强大的,当然,这在修行之路的前期,可以说是十分占便宜的,”君之剑想了想,坦然说道,“尤其是对战道修,道修以术法符篆为主要的攻击手段,体术战斗鲜少有人涉足,在修行初期,缺乏强大灵能和宝器的情况之下,对战武修有着天然的劣势。”

“这么说吧,羽芊,”估计是担心君之剑这样说宫羽芊没有直接的映像,碧落倾又补充道,“一个精武境界的武修对战一个筑基期的道修,在没有法宝符篆的情况之下,是可以单方面吊打的,而现在······是五名真武境界的武修对战两名筑基境界的道修,只怕······那位伯爵家的三人毫无胜算的。”

碧落倾这句话刚刚说完,便仿佛是要附和她这句话一般,拦劫伯爵马车的五名黑影之中响起了一个嚣张的怪笑声:“偿命?不不不,我们下手是知道轻重的,龙家贵女千金之躯,我等兄弟可不敢让她死在我们的手中,只不过嘛······两位道友,我等兄弟可是不能留了啊。”

两位女道修先前一听拦路之人说那位龙姓少女并没有生命危险,面上先是一松,随后听到了那人的后半句话,脸色又转而阴沉了下来。

片刻之后,另外一名女道修将上前一步,抱着龙姓少女的同伴挡在身后,朗声道:“几位拦住我等,究竟意欲何为?不妨明说。”

“呵呵,我等所欲便是你身后的龙家贵女了,至于我们想要如何,和两位没有关系,两位只需知道两位是倒了霉,上了龙家的贼船,现在只能够为龙家殉葬了。”

女道修的脸色变了变,随即又沉声道:“那几位欲要我等性命,总要顾及一下江湖规矩,报上名号,要我们做一个明白鬼吧?”

“哦?想要做明白鬼?可以!你们放心,在你们彻底断气之前,我们会让你们明明白白的去死的!”说话的是之前说话的那人右侧的一个矮个子黑衣人,不同于先前说话之人的中气十足,这个人的声音十分奸猾猥琐,一听见他的声音,便能够让人倒尽胃口。

而在说完这句话之后,那名矮个子黑衣人便一马当先的朝着女道修的方向飞快的冲了过去。

而那名挡在前面的女道修早就清楚现在的状况,矮个子黑衣人向她发起进攻的时候,她便也已经准备妥当,右手一扬,一道符篆自她手中激射而出,迅速的燃烧起来,并且不断的向外扩张,最后化作一条约有手臂粗细,身长足有五丈的火龙,朝着那个矮个子黑衣人张牙舞爪的冲了过去。

很明显,矮个子黑衣人根本就没有料到那个女道修回来这么一手,惊呼声,便想要侧身躲避,谁知那条以符篆化作的火龙竟好像是开启了灵智一般,竟然在被那名黑衣人躲过去攻击之后,杀了一个回马枪向他发起了第二次进攻。

“素羽,快带小姐离开这里!”以符篆化形的火龙自然不可能带有灵智,这全然是受到那名女道修的操纵,但是这样的操纵似乎对这名女道修而言消耗过甚,不到片刻,那名女道修便已经是冷汗淋漓,面色也变得越来越白。

“千梦,你······”那名叫做素羽的女道修略微显得犹豫,在看了奋力抵挡的千梦,又看了看自己怀中生死未卜的龙家大小姐一眼,最终咬了咬牙,转身飞快的逃离了这片战场,“你······多保重!”

“想走?走的了吗?”那名矮个子黑衣人见素羽想要逃离,心中不由得气急,而在看到身后的同伴居然没有一个有想要阻拦的意思,不由得更是感到怒火中烧,怪笑一声,喝道,“老子本来是想要先和你们好好玩玩,让你们多活一些时候的,现在你们居然不识抬举的想要带着龙家小丫头离开?那就怪不得老子了!”

说话,矮个子黑衣人气一凝,随即将自己真气凝聚于口腔这内,随即便是一声暴喝脱口而出:“散!”

“啪······”一声清脆的爆裂声音响了起来,那道五丈长的火龙,居然就被黑衣矮个子那内涵真气的一声暴喝给硬生生的震散了!

“噗······”而随着火龙的溃散,那名想要拦住这些黑衣人的千梦也终于支撑不住,顿时瘫软在地,口呕新红,再也无力阻挡。

“等我抓了龙家的小丫头,然后在慢慢收拾你!”那名矮个子黑衣人一脚踢开了千梦,然后便朝着素羽逃跑的方向追了过去。

“老大,我们就这样看着老五去追,合适吗?”现场的四名黑衣人之中,一个身材肥胖的黑衣人沙哑的声音问身边的黑衣人道。

“有什么不合适的?”那名被叫做老大的黑衣人正是之前第一次说话的那一位,只听他沉声说道,“老五要是连一个筑基期的女道修都不能够一个人搞定的话,那他也就不要混了。你们随我一到将这里的照看好就可以了,其他的事情,不要管。”

当然,说着话的时候,他自然是没有察觉到,在不远处,有四个人正在静静的观察着这里的一举一动。

第四百二十一章

“你觉得我们应该出手帮助一下她们吗?”宫羽芊看着刚刚因为施展炎龙符而耗灵过巨,已经毫无抵抗能力,只能够瘫坐在地上喘息的千梦,又感知了一下不远处已经几乎要被那个矮个子黑衣人给追赶上的素羽,看着君之剑问道。

“虽然之前她曾经无视过我们,但是见死不救,有违儒门圣典和先贤教诲,”说着,君之剑便迈开步子朝着那四个黑衣人与千梦的方向走了过去,“我去救那位道友,你去救那个伯爵家的小姐吧。”

“对方可是有四个人呢,”宫羽芊有些不确定的问道,“你一个人能搞定吗?”

“我身为一个才阳期大圆满境界的儒修,要是对付不了四个真武境界的武修的话,那就不要混了!”君之剑自信满满的说道。

儒门修行者先天人境界之下同样有五个阶段——明心、惊笔、教化、才阳、浩成,君之剑现在的修为便是才阳境界的大圆满境界,比之对面的四个黑衣人高出了一个大境界不止,再加上武修虽然在修行境界的初期,能够在战斗之中抢的先手,但是若是到了后期,四教之中的行修者便能够胜得同境界的武修一筹。而且境界越是向上提高,武修与四教修士之间的差距便会越大。

比如说,眼前这位千梦,若是突破筑基期,进入结丹期,那么便能够在四五位真武期的武修围攻之下游刃有余了,而若是到了元婴期,那么便可以完胜四五位太武期的武修好不在话下了。

当然,这一切,都只是理论上的,毕竟,机缘这种东西,谁都说不清楚。

而不管怎么说,君之剑是才阳期的儒修,比起那几个武修整整高出了一个大境界不止,再加上他师从红尘世外的儒门高层,身怀秘法,法宝想必也是不少的,所以,也确实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于是便丢下一句:“那你小心一点。”便招呼千灵机芯与碧落倾准备离开去追上素羽和那个矮个子黑衣人。

“哎,你怎么都带走了?”君之剑连忙开口道,“你就留我一个人在这里?”

“你不是说你一个人处理这里的状况没有问题的吗?”宫羽芊回答的时候,表情变得有些不好看起来。

“是这样不错,不过······”

“那你想要我留一个人在这里做什么?”宫羽芊的面色更沉,眼神也变得冷冽起来,“说吧,你想要将谁留在你身边?你有什么企图?”

tnnd,以前怎么没有看出来,这小子居然对千灵和落倾起了歪心思了?宫羽芊眼神鄙夷,千灵可是她的白菜,世界上任何一只猪都别想染指她!

至于落倾,身为佛门弟子,她心思单纯,她也得看紧了,可不能让她被别人骗了,比如眼前这位,一脸的穷酸花花公子的模样,一看就是一个喜欢玩弄女孩子感情的人!

宫羽芊这话一问出口,君之剑顿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憋红着脸沉默的半天,才忽然一跃而起,朝着那四名黑衣人冲了过去,一挥手便射出了数十道剑气。

且不说,因为宫羽芊,那四名倒霉的黑衣人会被君之剑如何虐的如同渣渣一般,这一边,宫羽芊也带着千灵机芯和碧落倾追上了被被矮个子黑衣人拦住的素羽和龙家大小姐。

此时,龙家大小姐已经在刚刚被爆炸震晕的昏迷状态之中清醒了过来,此时正站在素羽的身边和她一起与那名黑矮男子对峙着。

“你究竟是何人,居然敢半途截杀紫元皇朝金册伯爵,难道不怕天威震怒吗?”龙家大小姐站在嘴角留红,眼见是受了不轻的伤的素羽身前,语气威严的朝着矮个子黑衣人喝道。

宫羽芊看到这一幕,倒是有些惊讶了,这个龙家大小姐明心中品二阶的修为境界,居然有这如此的气势,倒是让人刮目相看了,尤其是看到她将自己受伤的手下护在身后的举动,这一点无疑却是在不经意间,增加了宫羽芊对她的好感度。

而且她刚刚说什么?截杀紫元皇朝的金册伯爵?难道她不是伯爵家的千金小姐?而是真真正正的紫元皇朝伯爵?宫羽芊被这一讯息惊到了,随即决定暂且按兵不动,先看看能不能从这二人的对话之中得知更多的讯息来。

“呵呵,龙诗月,你今日就算是将你那身为紫元言王的太祖宗给请出来也阻止不了我们对你动手了,”黑矮个子冷笑着说道。很有反派素养的将他此行的目的毫不避讳的和盘托出,“怪只怪你那个太祖宗实在是欺人太甚,而你又实在是太过于不自量力,竟然想要染指你根本无法掌控的东西,好了,乖乖的跟我走吧,放心,我们是不会要了你的性命的,嗯,嘿嘿······暂时不会。”

“你口中我想要染指的无法掌控之物,指的是功德林监督主事之位,对不对?”龙诗月眼神一闪,沉声问道,“你是功德林雇来阻止我上任的”

矮个子黑衣人没有回答龙诗月的话,黑色面巾之下,他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心中暗自后悔。

不知不觉之间,似乎多话了呢,要是被老大知道了,会不会狠狠的责罚他呢?

此时的矮个子黑衣人还不知道,他家的老大已经永远都不可能责罚他了,此时的他心中所想的是,一定要尽快的拿下眼前这个可恶的小丫头,这样一来,自己完成了任务,那之前的那一点小小的口误,应该就会被老大忽略掉了吧。

想到这里,矮个子黑衣人真气一凝,朝着龙诗月便急冲了过去,不再多话,几道虚影一闪便来到了龙诗月的面前,伸手便想要将她擒下。

龙诗月面色一凝,看着飞速朝着自己接近的黑色身影,很快便做出了决定。

离开龙渊岁龙岛前往靖阳郡之前,老祖宗曾经给了自己不少的护身的好东西,所以现在的自己并非全无反抗之力,而这也是自己现在能够镇定自若的和眼前这个黑衣人对峙的底气所在。

虽然启动脱身,自己也要付出不小的代价,不过······现在看来,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龙诗月低垂的右手紧紧的攥成了拳头,拳头里面藏着一张即发符篆,这种符篆构造复杂,十分珍贵稀少,最大的用途就是无需灵力催动,只要将符篆捏碎,便能够释放出里面的能量,所以特别适合向她这样修为境界不高的豪门贵女防身之用。

而在这道即发符篆之中,封印着一道玄天穹雷。

她并不关心身为儒门掌教的自家老祖宗是从哪里得到这只有道门掌教崇天老人才能够施展的道门绝学的,反正在她的眼中,自家老祖宗是无所不能的存在。

而现在,只要她捏碎手中的即发符篆,封印在符篆之中的玄天穹雷便会立即激射而出,将眼前这个嚣张的矮个子黑衣人劈成齑粉。

但是,玄天穹雷的威力非同一般,在将矮个子黑衣人劈成齑粉之时,其余劲也足以对自己与身后的素羽造成伤害,这也是她之前一直没有将之使用出来的原因。

自己身穿护身宝甲,玄天穹雷对自己的伤害有限,但是素羽现在已经受了不轻的伤,能够抵挡住玄天穹雷的余劲吗?

但是看着眼前之人并不被自己身后家族势力的威势所慑,一心想要将自己擒下,想到自己若是落到这些人的手中,下场绝对凄惨,心中暗自下定了决心。

罢了,大不了自己马上多护住素羽一点,她是筑基期道修,本身对于这类天雷术法的抵抗性就比较强,玄天穹雷的余劲虽强,有自己护着,必然是能够保住一条性命的,只要保住一口气在,那么老祖便能够将她救起来。

想到这里,龙诗月便不再犹豫,看着朝着自己飞速冲过来的矮个子黑衣人,便准备捏碎即发符篆。

而就在这个时候,龙诗月的眼前忽然一闪,两道人影便出现在了她的身前,其中一人将她和素羽牢牢护住,而另外一人朝着正朝她伸出手掌想要将她擒下的矮个子黑衣人挥出一道金色的掌劲。

这突入其来的变故出乎了在场所有人的预料,龙诗月反应最为迅速,立即便松开了即将捏碎即发符篆的右手,这两个突然出现的女子虽然自己十分确定并没有见过她们,但是看她们这个样子,便知道应该是想要帮助自己对付眼前的这个矮个子黑衣人的,她刚刚虽然有拼命的念头,但是眼见关键时刻居然来了救援,那能不受伤那自然是很少有人会上赶着找罪受的不是?

虽然自己并不清楚这两位忽然出手的女子究竟是和来历,此时相助又是有什么目的,不过既然自己在她们的身上没有感觉到恶意,那想必是能够平和商榷的吧。

想到这里,龙诗月便稍稍安下了心,微微退后了几步,身体朝着后面的素羽方向微微的倾斜了过去。

素羽连忙将她扶住,语气之中带着急切的问道:“小姐,你怎么样了?”

“不碍事,就是有些脱力而已,”龙诗月微笑着让素羽安心,“现在援兵到了,我们应该无碍了。”

“她们······好像是之前在大路之上遇到的四人之中的两位女子啊,”素羽看着护在自己身前的碧落倾和千灵机芯,有些迟疑的对龙诗月说道,“之前我和千梦没有看出他们一行人的修为境界,以为是毫无修为的平凡武者,难道······”

“现在看来,应该是另外一种可能了。”龙诗月接过素羽的话,继续说道,“他们是高人,是比您和千梦前辈高出至少两个大境界的高人。”

“可是······这样的高人,怎么会步行于路上呢?”素羽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您当真不认识他们?许是言王殿下找来保护您的?”

“若是老祖宗提供的保护的话,又岂会现在才出手?”龙诗月摇了摇头,随后淡定一笑道,“无妨,等到他们解决了眼前强敌,我们总会弄明白他们的意图的。”

而在另一边,矮个子黑衣人心中惊怒交加,眼看着龙诗月就要落到他的手中,没想到事到临头,居然杀出了两只黑面神,将他的好事硬生生的破坏了。

刚刚碧落倾挥出的那一掌,威力其实并没有多大,只是堪堪能够阻止住矮个子黑衣人冲过来的架势罢了,随意矮个子黑衣人在接下这一掌之后,并没有对眼前这两个美貌的女子生出多少的警惕之意。

他刚刚已经迅速的扫视了拦在自己面前的两个女子,已经发现自己根本察觉不到这两人的修为,结合刚刚发出的那道威力并不十分强大的掌劲,矮个子黑衣人基本可以确定,这两个女子根本没有修为,只是依靠某种特殊的武器或者符篆,才能够在刚才阻止了自己的攻势。

想到这里,矮个子黑衣人当即发出一声怒极反喜的笑声,朝着碧落倾与千灵机芯道:“哪里来的野丫头,敢多管闲事?识相的便快快给老子滚开,不然的话,老子要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说到这里,矮个子黑衣人将自己属于真武境界武修的气场威压全数打开,这两个女子来历不明,他不想贸然出手以免日后麻烦,便想着用自己的威压将他自认为没有修为的碧落倾与千灵机芯逼退。

碧落倾与千灵机芯自然是不会对区区真武境界的武修的威压产生任何反应的了,千灵机芯依旧护着龙诗月与素羽,没有任何的表示,她一贯如此,除非是宫羽芊交代授意,不然便是绝难看到千灵机芯开口的。

碧落倾现在也只是沉默以对,按照之前宫羽芊和她商量的内容,她现在是应该说些烘托气氛的话来为之后宫羽芊的出场做点缀的,但是现在她猛然发现······自己当真不是一个善于演戏的材料,此情此景,自己居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现场顿时陷入了一种略带尴尬的沉默之中,所幸这样的沉默没有持续太久,因为那名矮个子黑衣人终于不耐烦了。

“不识抬举!”矮个子黑衣人上前一步,上前一步叫道,“既然你们两个野丫头找死,那爷爷我就成全你们!”

“我说,你一个大男人,居然难为四个弱女子,你害不害臊啊?”一个清冷之中略带慵懒的声音从矮个子黑衣人身后传了过来。

龙诗月没有想到居然还有一个人,有些吃惊的看向发声的方向,瞬间,她感觉到,天地都要被照亮了。

第四百二十二章 宫羽芊?宫宇谦!

在龙诗月的视觉上来看,现在的宫羽芊就是一个降落凡尘的谪仙一般的人物,雪发玉冠、仙衣飘飘,面色清冷如玉,足不沾尘的缓缓朝着她走了过来。

这就是传说中的仙人吗?龙诗月心中感叹道。

不过在这种时候,总是有些人特别的喜欢煞风景。

“喂,你是哪里来的毛头野小子,居然敢管你爷爷的闲事?”矮个子黑衣人可没有欣赏宫羽芊此刻出尘谪仙的容貌气质的能力,现在的他很不高兴,尤其是在看出这又是一个自己看不出修为的人,还是一看就知道是一个少白头的毛头小子,刚刚那两个看在是美女的份上自己暂且就先忍了,现在这个?正好拿来出口恶气!“白头小子,你今天想怎么死?爷爷我成全你!”

wk,你和谁爷爷奶奶的呢,宫羽芊心中吐槽道,要不是想可以营造出与这位龙家大小姐接近的范围,我还能够让你有机会在我面前耀武扬威?早就一道剑气让你的头颅和大地进行一次亲密接触了好不好。

当然,这都是无人知晓的宫羽芊内心所想,而在实际之中,宫羽芊语气清冷的对那名矮个子黑衣人说道:“我最痛恨向你这样对女人下手的江湖败类,向你这样的江湖败类,简直人人得而诛之!”

这话说的,撇去那清冷的语气来说,整个就是一个初出师门刚刚踏足江湖的毛头小子才会说出来的热血但愚蠢不堪的话。

实话实说,现在的宫羽芊实在是算不得一个好演员,亦或者说是她自身的素养限制了她的演技,只要是稍微有一点眼力见的人,在看到她的气质、语气以及手中持有的那一柄泛着冰蓝色光晕,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货色的宝剑的时候,就应该猜到这个少年绝对不简单了。

只不过很幸运的是,眼前的这个矮个子黑衣人似乎今天出门的时候,忘记将眼睛带上了。

“嘿嘿,我就喜欢你这样一点亏都没有吃过的纯菜鸟,逗弄你这样家伙是最能够让人开心的了,”矮个子黑衣人笑得十分的嚣张,“你说我是个人人得而诛之的败类,没错,我就是败类,你又能将我怎么样啊?一个一点修为都没有的白头小子,居然敢在这里和你爷爷我叫板?哼,看在你将要死的份上,我就大发慈悲的好好的教教你应该如何学聪明,也让你下辈子学的聪明些!”

说着,矮个子黑衣人便朝着宫羽芊的方向跃了过去,右手的手掌之上散发出外溢凝滞的青绿色真气,举掌便朝着宫羽芊头顶拍下,似是想将宫羽芊当场击毙。

而就那外溢这青绿色真气的掌风即将拍到宫羽芊的头等的时候,宫羽芊身形一闪,消失在了原地,矮个子黑衣人的这个攻击落空了。

“怎么回事?”矮个子黑衣人心中一惊,这个白头小子应该没有这样的速度啊,就在愣神的一瞬间,一股巨大的力量便从背后朝着他袭击而来。

“啊!”充满巨大力量的一拳结结实实的集中了矮个子黑衣人的后背,瞬间矮个子黑衣人便口吐新红,向前飞了出去。

而就在矮个子黑衣人飞出去十几丈远即将落地的时候,一股巨大的力量便再一次击中了他,让他又朝着完全相反的方向飞了出去。这一次,矮个子黑衣人只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移了位,他根本来不及将腹中的淤血给吐出来,随即便再一次受到了重重的一击。

这一次是自上而下攻击而来,仅仅一击,便似是要将他深深的锤入地底一般。

而在另一边,龙诗月与素羽怔怔的看着正在痛揍矮个子黑衣人的宫羽芊,她们实在是没有想到,这个刚刚貌如谪仙一般的美少年,居然会展现出自己如此暴力的一面。

而就在矮个子黑衣人即将衰落在地上,而宫羽芊也正好闪到了他的身下,准备再一次将他打上天的时候,一个声音从不远处传来:“羽芊,别再打了,刚刚那四个已经被我不小心全杀了,这个得留活口!”

龙诗月与素羽朝着发声的来源处望去,却见一个身着紫衣短衫的英俊男子搀扶着一名女子朝着这边飞了过来,那名女子龙诗月和素羽一眼便认了出来,是千梦,而那名男子,她们也并不陌生,正是之前遇到过的四人之中的最后一人。

宫羽芊听到君之剑这样说,便立即停止了攻击,收功闪身,于是就这样,矮个子黑衣人便径直摔在了地上,没有再一次被宫羽芊打上天。

“哎,我不是说了要你留下活口吗?”君之剑走上前来,看着被重重的摔在了地上的矮个子黑衣人,有些埋怨的说道。

“死不了。”宫羽芊望着躺在地上的矮个子黑衣人,一脸的冷漠。

此时的矮个子黑衣人,躺在地上,没有劫后余生的庆幸与喜悦,也忽略了身上传来的深深痛苦,此时他的脑海之中之回荡着这样一句话:他们都一不小心被杀了。

一不小心被杀了······一不小心被杀了!矮个子黑衣人心中一颤,身体也禁不住颤抖了起来。

也就说,他们五个人之中,现在只剩下他一个人活下来了?为什么?对了,刚刚那个人说什么来着,需要一个活口,这些人要活口做什么?他们要将自己怎么样?

就在矮个子黑衣人大脑一片混乱的时候,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忽然传入了他的耳中:“嘿嘿,我就喜欢过你这样一点亏都没吃过的纯菜鸟模样,逗弄你这样的人实在是太有意思了,我很好奇,像你这样一个区区真武境界的小贼,是怎么敢和我叫板的?现在,不知道你有没有学聪明了呢?对了,我在问一句——你想怎么死?”

宫羽芊这话便好似一把冰刃直接插进了矮个子黑衣人的大脑之中,让他刚刚浑浊一片的脑海瞬间冻结,只剩下了一个念头,不断在他的脑海之中回响:他看出了我的修为而我看不出他的、他看出了我的修为而我看不出他的、他看出了我的修为而我看不出他的······

这意味着什么这只能够意味着意见事情,那就是,眼前这个白头青年的修为境界在自己之上,而且是整整的高出了两个大境界!

此时的矮个子黑衣人不断的嘴角流红,眼中流露出的是异样的光,神情之中,有恐惧、有不信,而更多的,则是悔恨。

他究竟是犯了什么样的傻才会去招惹,挑衅眼前的这个人呢?当初为什么就没有想一想会不会有他没有修为之外的其他可能了呢?

宫羽芊十分满意的看着躺在地上的矮个子黑衣人眼中流露出的丰富情感,看都没有再看他一眼便直接将他丢到了龙诗月的身前,说道:“这个人我交给你了,要想知道些什么,就从他的嘴里去取得吧。”

而龙诗月,却也是看都没有看躺在地上的黑衣人一眼,而是直接朝着身旁的素羽使了个眼色,素羽会意,走到黑衣人的身前,抽出宝剑一下子捅进了黑衣人的心脏,将他彻底结果了。

这一幕实在是太过于突然,就连宫羽芊都愣了愣,惊讶的问道:“你们不想从这个人口中探查到是什么人要加害与你们吗?”

“谁要加害于我,这一点我心中已经心知肚明了,”说着,龙诗月朝着宫羽芊行了个大礼道,“在下龙诗月,多谢宇谦公子的救命大恩。”

“你知道我的名字?”宫羽芊有些惊讶的看着龙诗月问道,同时她自动忽略了龙诗月口中自己名字后面的“公子”二字。

“是刚刚这位公子所言被在下听到,故而知道公子之名,”龙诗月指了指一旁的君之剑,说道,“不知公子能否告知在下姓氏,日后也好亲自登门致谢。”

“伯爵大人客气了,”宫羽芊想了想,觉得没有必要向其隐瞒自己的身份,于是便说道,“在下宫羽芊,其实我······”

“宫宇谦?”龙诗月缓缓的重复了一遍,随后点头道,“贝阙珠宫、紫芝眉宇、谦尊而光,公子名姓果然不凡。”

真都什么和什么啊!看着一脸一本正经模样的龙诗月,宫羽芊显然是有些哭笑不得的,正想要解释清楚,却听到龙诗月问道:“宇谦公子,龙诗月与公子明人之前不说糊涂话,公子于关键时刻及时出手援助龙诗月,想必是有所图谋的吧?公子所图为何,还请明言,但凡龙诗月力所能及之事,一定万死不辞!”

居然在这种时候知道应该将话挑明了说,这位女伯爵倒还真是一个不简单的角色呢,宫羽芊心中想到,不过也没有关系,她自信龙诗月不可能摸清楚她们的来历和意图,这样一来,自己和她之间,依旧是自己这边占据主动权。

“其实我们是为了文宁书斋血案之事想要前往功德林,去查找线索的,”宫羽芊回答道,“所以,救下身为功德林监督主事的龙小姐,那自然是理所当为之事,龙小姐不必介怀。”

这话一出口,确实是出乎了龙诗月的预想之中,只见她错愕片刻之后,脸色有些微微沉了下来,不过口气还是相当的客气的:“不知诸位究竟是何身份?那文宁书斋的血案有何诸位有什么关系呢?”

宫羽芊没有直接回答龙诗月的疑问,而是将目光扫向了一旁的君之剑,那眼神的意思就是:喂,该你说话了啊。

龙诗月也自然捕捉到了宫羽芊眼神的变化,而顺着宫羽芊的眼神看向了君之剑。

君之剑清了清嗓子,上前一步,朝着龙诗月行了一个标准的儒门外客拜访东道主的礼节之后,说道:“在下君之剑,是受红尘外儒门高层之令,前来调查文宁书斋一案。”

这个回答再一次让龙诗月感到意想不到,而就在这个时候,被君之剑搀扶着来到龙诗月身边的千梦也开口道:“小姐,他确实是儒门高层的人,我亲眼看到,刚刚他施展了君圣文风。”

龙诗月心中一凛,君圣文风是儒门密招,即便是身为红尘儒门掌教的老祖都是没有学习的,眼前之人若是会君圣文风,那必然是儒门高层之人无疑,而若是这样的话······

那不管他是出于什么目的,那都不是自己所能够干涉得了的了。

不过,该问清楚的细节,还是要问清楚的。

“原来阁下来自红尘外的儒门高层,实在是失敬失敬,”龙诗月回敬君之剑一礼之后,便开口问道,“敢问阁下,既然阁下是来调查文宁书斋的血案的,那为何回到功德林来呢?”

“我在调查之中得知,功德林前任主事黄瑶珺,原先是出自巫道,而在文宁书斋的案发现场,我们与一个自称鬼儒的恐怖人物交上了手,在交手的过程之中,我们发现了巫术的痕迹,所以我前往功德林,便是要查清楚有关黄瑶珺过去的事情。”

“如果我没有理解错误的话,阁下是怀疑功德林的前任主事黄瑶珺与文宁书斋的惨案,以及那个什么鬼儒有关联是吗?”龙诗月面色有些不好看的问君之剑道,“我想那只是一个巧合罢了。”

“过于巧合,必有蹊跷!”君之剑语气不容置疑的说道,“我想请监督主事能够允许我们进入功德林,并且查阅关于黄瑶珺在功德林的一切记载。”

面对君之剑提出的要求,龙诗月表现出了犹豫的神色,其实按照自己现在的身份,自己实在是不应该答应君之剑的要求,因为这就等于是将功德林的秘密毫无保留的暴露在君之剑的面前。

但是另一方面,龙诗月想到了功德林那帮老东西居然雇人半路截杀自己,又想到了老祖宗交给自己的任务,想到任务的艰难性和老祖宗对自己的期望,龙诗月又觉得,这一次是能够好好利用的契机。

想了片刻之后,龙诗月终于下定了决心一般,朝着君之剑与宫羽芊等人招呼道:“走吧,诸位,我们就要到功德林了。”

第四百二十三章 靖阳郡的异常

说着,龙诗月的指间乾坤戒光芒一闪,一辆金白相间的马车便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随后,千梦也从乾坤戒之中取出了······五匹马,没错,就是五匹马,只不过,这是五匹纸马。

随即,千梦将五匹纸马抛出,结印施咒,五匹纸马身上忽然泛出洁白光芒,迅速长大,变成了五匹模样一模一样的白色骏马。

千梦施法结束之后,便与素羽一道将五匹白马拴在了马车之上,而龙诗月对宫羽芊发出邀请道:“公子,请上车吧。”

宫羽芊四人便随着龙诗月走上了马车,随即,便朝着靖阳郡进发。

于此同时,靖阳郡,看着地上躺着的两具死的奇惨无比、残破不全的尸体,伊达启的胸脯在剧烈的起伏着。

天知道已经过了多久了,他期盼着这一刻已经有了多长的时间,自从他被墨灵启看中,坐上了这个有名无实的政之宫之主的位子上面之后,自己就没有一天的时间是真正的做过自己的,从来都只能够在虚伪与卑微的伪装之下勉强苟活,一步一步的积攒自己的力量,寄希望于自己有朝一日能够真正的做到君临紫元政坛,但是没有想到的是竟然遭到了墨灵启与宫羽心的双重算计,势力被诛灭殆尽,若不是自己反应迅速,通过忍痛背叛了一直信任与帮助自己的季无私,那么自己可能也难以保住性命。

就在他自己都已经灰心绝望的时候,上苍垂怜,竟然让道门之人找上了自己,寻求合作的可能,这让他喜出望外的同时也深感自己不愧是上苍垂青的真命天子,居然会在绝境之中获取一线生机,得到这样的机遇,也是从那一刻开始,他不在满足与扳倒墨灵启,真正的掌握政之宫了。

他现在想要的是紫元皇朝的全部皇权,乃至中洲天子之位!

他现在向大声的叫嚷,想让全亚玄的所有人,若有生命都知道,他伊达启的时代即将到来了!而他也是这样做的,现在他已经是这座政之宫的主人了,真正的主人了,又有什么不能做的呢?

他高声的,歇斯底里的嚎叫起来,这声音之中带着对昔日的哀伤与绝望,带着对未来的野望与狂喜。

这天子征途,便在这一间易风阁迈出了第一步——浴血涅槃的第一步!

就在伊达启沉浸在自己承接天运、当为中洲天子的美梦之中的时候,另一边的伍悦,已经开始策划给予紫元皇朝的立国根基、同时亦是祸乱之源的门阀势力以沉重的一击了。

在两个多月前的那场事变之后,龙邈城之中的权力结构开始发生了极大的变化,季氏全灭而墨灵启也是大伤了元气,这样一来导致的直接结果便是当初被季无私与墨灵启两个人早年逐步驱赶出帝都,在地方上寻求新的发展的其他门阀势力瞅准了这个机会开始又迅速的回转帝都,开始再一次染指紫元皇朝的最高权力,所以在这短短的额两个多月之中,原本大部分势力已经迁出龙邈城的紫元十阀之中,除了墨家与已经被全灭的季家,以及已经决意在南境发展的洛氏、以及在东境取得控制权的费氏与邬氏之外,郝氏、安氏、常氏、廉氏以及岑氏便又在龙渊太岁的支持之下回到了龙邈帝都之中。

门阀势力的重新回归,让龙邈城一时之间陷入了一种混乱的恐慌之中,所有的明眼人都看出来紫元皇朝的上层政治势力要进行一场重新的洗牌,不过这并不是生活在龙邈外城之内的普通百姓所关心的问题,因为不管五宫廷之中的势力成分如何变化都与普通的百姓没有任何的益处,老百姓们所担心的是,现在龙邈城之中的草菅人命的纨绔、仗势欺人的恶奴以及这种派头的苛捐杂税都要因为门阀们的陆续回归而大大的增加了。

而同为十阀之一的墨氏现在的心情想必也是十分的郁闷的吧,因为在当初墨家得势的时候,对于其他门阀之间的打压可是一点都不手软的,现在自己家族伤了元气,而人家风头正劲的回转帝都,虽是不怕他们挟私报复,但是日后恐怕也是难以和睦相处,而多方掣肘之下,墨家的利益恐怕也是少不得损失的,这样一想,墨灵启以及多年来依附于墨灵启的帝都官吏们也是忧心忡忡。

而就在目前几乎所有人都不太乐于见到十阀的回归的时候,有一个人却是十分的高兴的。

那个人就是伍悦。

因为若不是门阀们全部都回转帝都的话,他又如何能够在今日通过一场事变便能够将这些蛀虫,连根拔起呢?

就在今日,自己就要将这紫元失序的乾坤,彻底的翻转过来!

怀揣着这样令自己振奋的想法,伍悦快步的走入了金之宫地下暗藏的密室之中,一路上,除了满地的尸体颇为绊脚而让他的行动十分不便之外,他不曾受到过任何的阻力。道门的那些幻影士兵果然是十分的了得的。

密室之中,安放着两套九瑶幻镜,这是每一个宫廷之中的必备装置,用于在发生了突发状况的时候,能够及时的与外界取得联络,获得救援。

而今日,他伍悦,便是要用这两套九瑶幻镜下达可以改变整个紫元皇朝的命令。

启动九瑶幻镜之后,伍悦很快便看到了自己想要看到的人。

“赤雪衣寨主,武元修将军,现在政王殿下已经控制了整个政之宫,现在是两位大显身手的时候了。”伍悦看着在九瑶幻镜之中出现的两个人,语气激昂的说道,“请两位立即带领手下精英将士占领龙邈城府,扣押在场的所有行政官与议政人员。封闭外九城严守城门,若无政王殿下的手谕,任何人不得出入,同时控制内城五门,切断内城与外城之间的联系,封锁龙邈十五条主道,任何人不得随意在街上行动,若是有不听劝阻者,杀无赦!当这些事情都办完之后,请两位赶到政之宫之中,在下会向两位交代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虽然伍悦现在的语气在旁人听起来是那样的激动而又颇具威严,让人在心潮澎湃之时又感觉到了他的不容置疑。但是赤雪衣与武元修两个人却也是身经百战的大将军了,自然是不会被伍悦的三言两语的装模作样给唬住的。

他们二人现在并不在一起,仅仅是依靠着九瑶幻镜与伍悦单方面取得了联系,无法看到他们之间的彼此,所以也就没有机会看到此时对方的表情了,否则的话一定会十分的惊讶以至于感到非常的滑稽的。

因为他们此时,全部都是一种“你废话说的够多了,该给老子们谈谈正经事了吧!”的残念表情。

“在这之前,伍先生,您是不是应该兑现您之前对我们的许诺啊。”赤雪衣不仅仅是名字与他所从事的职业——山贼寨主十分的不符合,从样貌上来说,就更是不相匹配了,他实实在在的便是一个书生的打扮,说出来的话也是文质彬彬的,实在很难将他与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江湖恶汉相提并论起来,“当初先生前来与我们商议此事的时候,所提供的银两实在是不及此次行动花销之万一,在下······啊,想必武将军也是听得先生言之凿凿,说是我们来到帝都之后,会有一场大富贵,所以才会答应参与此足以震动中洲的大事,可现在已经举事在即了,不知道先生所说的大富贵在何处呢?”

“就是就是,伍悦!当初你可是说的好好的,只要老子们来龙邈城,你就将那大富贵送与我们,爷爷才答应带着弟兄们将脑袋别再裤腰带上,入伙的!可是他奶奶的!老子们现在已经到这龙邈城已经足足七日有余了,你只是将我们分批暗藏在犄角旮旯之中,也不见老子,现在终于肯见老子了,居然绝口不提那大富贵之事了,你到底是什么意思!”相比较赤雪衣而言,武元修的装扮、气质与谈吐,就有点向一个刀口舔血的恶徒头目了,“你若是此刻不与爷爷我讲清楚,爷爷立马带着弟兄们撤伙,到时候,到时候你就自己一个人玩泥巴去吧!”

面对的临起事之前两位带头大哥的发难,伍悦的内心没有一丝的慌乱,因为这都是在他意料之中的事情。只见他微笑着,以一种不紧不慢的,能够让人的心情平静下来的语气开口说道,“两位稍安勿躁,在下不正要与两位说起这件事情吗?嗯,首先,在下要先强调一件事情,两位应该还记得,当时在下的原话是,‘若是两位敢冒险,那在帝都之内还是有一件大富贵等着两位的!’对不对?”

见两人点头,伍悦脸上的笑容更加温暖了几分,“那么现在,我想请问一下两位,金之宫以及紫元内城、皇城之中各大门阀世家积攒了近六百年的财富,算不算得上是一笔大的富贵呢?”

一听此言,饶是赤雪衣有定性,也是忍不住面容暗暗失色。而另一边的武元修已经吼了起来。

“什么?伍悦兄弟,你真的愿意将那些门阀与金王的财富让给我们?”武元修的话语之中激动而又带着半分的怀疑,“你真的能做得了主?”

“武将军,此言差矣,不是在下将那些财富让给二位,在下只是为二位获得这些提供一些的便利而已!”伍悦说道,脸上的笑容已经隐隐的有些灿烂,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计划已经成功的大半了,“金之宫与那些门阀的府邸还是要二位自己派兵去占领的,而占领之后你们获得的一切,那自然是归于二位所有,在下,包括政王殿下,到时候又能够说些什么呢?”

伍悦的这句话说的十分的直接与明了,赤雪衣与武元修听后都是深以为意。是啊,现在龙邈城大部分的兵马都已经跟着求缘一败北上打仗去了,此时此刻,龙邈城之中的最强大的军力不就是自己这两只悄悄的潜进来的雇佣兵团吗?等到自己这两只军队真的已经控制内城与皇城,打下了金之宫,那伊达启这帮人能够活着等他们离开便已经是万分的幸运了,还会胆敢阻拦他们搜刮龙邈城的积攒几百年的财富吗?

当然,他们此时自然是不知道外面还有九郡兵马这只黄雀的存在,而伍悦也是绝对不可能告诉他们的。

至少是在九郡兵马进入帝都,格杀“逆贼乱军”赤旸寨与武鸣军之前,是绝对不会告诉他们的。

“但是,伍悦先生,若是就这样平白无故的去攻打内城与皇城之中的贵族,那我们又与流寇有什么区别呢?”赤雪衣到底是读书人出身,还是比武元修多了个心眼的,“我等是奉政王殿下诏令进入帝都勤王的义军啊,若是被天下人误会成了贼军,可就不好了!”

“那是自然的,”赤雪衣的这套说辞自然也是在伍悦的意料之中的,“其实刚刚伍悦让两位将军在完成上述的一系列任务之后前来政之宫也是因为这件事情,等两位前来,便会拿到盖有政王殿下印信的关于‘查抄奸臣家产’以及‘控制金之宫、保护金王殿下。’的诏令了,不过到时候两位需要象征性的向政王殿下上缴一点‘查抄所得’,以堵住天下人的悠悠之口,这一点,两位应该理解吧?”

“那自然是可以理解的!”赤雪衣此时已经完全放心了,连连高兴的点头说道,“伍先生请放心,赤旸寨一定全力以赴完成政王殿下的命令!”

而另一面的武元修,从他的表情上看来,他是十分的不能理解的,不过现在既然赤雪衣已经抢先一步表了态,他自然也是不好再说些什么了,于是一咬牙,也点头答应了下来。

“好!既然是这样,那就请两位立即开始行动!另外还有一件事情请两位注意,那就是为了达到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效果,金之宫与内、皇城最好是同时夺取。以防攻打一方的时候打草惊蛇,让另外的一方收到消息,转移财物或者是抢先一步做好防备那就不好收拾了,而两位手下的将士皆是万人有余,若是突然袭击,那么必然是能够手到擒来的,而且分兵而战,在战后对于各方在这次行动之中应该有多少的收获,那也是能够减少不小的纠纷的。所以在两位来政之宫接受诏令之前,最好先商议好哪一家夺金之宫而哪一家占领皇城与内城。”

“我同意!”这一次是武元修先表态了,“先说好,老子要打金之宫,他奶奶的,在就看壁留影那小子不顺眼了,上一次老子运货,路过他家控制的关隘,收了老子九成的关税啊!他奶奶的,这次老子要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赤雪衣虽然本能的觉得这种分兵的计划有哪里不对劲,但是却是说不出来到底哪里不对,见武元修已经表态了,自己便顺势也做出了正面积极的回应,“既然这样,在领到政王殿下的诏令之后,在下就立即拿内城与皇城之中的‘奸臣’们开刀!”

“很好,两位,你们实属我紫元皇朝立有开天再造之功的千古勋臣啊!”伍悦向二人恭敬的一行礼,感佩道,“祝两位马到成功!”

说完这句话,伍悦便结束了这次会谈,离开了暗室,径直向政之宫的主殿而去。若是他所料不差的话,此刻,伊达启应该已经结束了在易风阁歇斯底里的发泄,回到政之宫的主殿之中,等待着他的答复了。

果然,伊达启已经回到了政之宫的主殿之内,此刻正端坐在金座之上。此时的他已经顾不得八月的炎热天气而换上了那件平时他总是刻意回避的,象征着政王身份的黑色貂绒大袄,披着绣有金龙纹样的火红色狐皮斗篷,那顶他几乎从来都没有带上过的镶嵌有血钻十字纹章的玉质月桂王冠此刻也戴在了他的头上。

第三百三十四章 乱局(上)

求缘一败在北上援助阳宁郡的时候带走了龙邈城之中绝大多数的军队,如今龙邈城之中简直可以算的上是一座不设防的城市,正规的常备卫戍军不到五百人,而那些实在无法调配的执勤任务便只能临时征招外城的龙邈城贫民组建的协防军来勉强补充缺漏。

这样的军事实力自然不可能对三万多职业军人的突然袭击采取什么样的有效的反应,在经过了一些零星的抵抗之后,外城的城门与城楼便落入了雇佣兵团的手中。

而作为龙邈城名义上的行政枢纽的龙邈城府议政厅,同样没有坚持太长的时间。

易庆元面色铁青的瞪着眼前的两个趾高气扬的站在自己面前的家伙,半晌才吐出这样的一句话:“两位今日这样子做,不怕日后在中洲大陆之上再无立锥之地了吗?”

若是在昨天,不,即便实在半天之前,易庆元都绝对不会想到在堂堂的紫元皇朝的帝都,会发生山贼乱军闯入帝都议政之府,扣押官员与议政代表,勒令自己交出议政厅官印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

但是现在,这件事情就这样发生了。此刻有两把刀正一左一右的横在自己的脖子两侧,而在自己的面前,站着两个看上去像是这帮贼军的头目的人,其中一个满脸胡子与血污的中年恶汉正一脸威胁的恶狠狠的盯着他。而另一边的那个书生模样的年轻人,虽然是满脸的微笑,但是那阴恻恻的眼神却是让易庆元更加的不舒服。

在听到易庆元这样说之后,那名恶汉明显是表现出了进一步的愤怒,实际的行动便是在他的眼神的授意之下,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刀,明显的更加在贴近了自己的皮肤,那种冷寒的感觉让易庆元感觉不到疼痛,但是他却是明显的感觉到了自己脖子上有液体在流动,这样他知道,自己的脖子已经开始流血了。易庆元的心中顿时一沉,他之前一直都不相信,这伙贼军真的敢杀他,但是现在看来,自己是想错了。

易庆元眼神之中的变化自然是被赤雪衣给捕捉到了,他脸上的笑容便又更加的浓郁了一些,只听他声音轻柔的说道:“易大人,您可能是误会了,我们可不没有打劫紫元皇朝帝都的胆子,我们可是义军哦。”

“义军?呵呵,这么说你们是妄想终结我紫元国祚,改朝换代了?”易庆元一听到‘义军’一词之后,心中猛然一惊,但是随后又释然了,这样一来便就解释的通了,随即冷笑道,“这样说来,你们的背后仍有黑手?难怪如此的有恃无恐!不过我告诉你们,你们的如意算盘打错了!你们的幕后黑手根本保不住你们,待到军王殿下、言王殿下归来之时,便是你等死无葬身之地!”

其实早在易庆元冷笑之时,武元修便已经很不耐烦的想要一刀劈了他了,但是却被赤雪衣及时的拦住了,赤雪衣低声对武元修说道:“武兄弟,冷静,记住我们今日可是义军,若是就此杀了他,日后便是给紫元皇朝清算你我提供了借口了。”

武元修这才勉强的压制住了自己对于易庆元的杀意,而另一边的赤雪衣则是对易庆元说道:“易大人严重了,我等皆是紫元皇朝的治下良民啊,正是因为有了紫元皇朝的有效的治理,我等的日子才会过的越来越滋润啊,是故我等为紫元皇朝赴汤蹈火尽忠竭力尚且来不及,又怎么会想要做改朝换代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呢?”

赤雪衣这句话其实是说出了事实。在紫元皇朝的治下领域,常年不断的土地集中、田园荒芜,在编人口大量的流失,流民每年都在不断的大量增加,这都为向赤旸寨与武鸣军这样的雇佣兵团提供了源源不断的兵员以及巨大的生存与发展的空间。所以赤雪衣这句话之中,已经明显的带着深深地嘲讽意味

易庆元自然也是听出了赤雪衣话语之中的讥讽之意,冷哼一声并不作答。但是,接下来赤雪衣的话却是让他的眼睛因为惊讶而瞪得巨大。

“我等今日之所以在这里,便是遵照了紫元皇朝的政王殿下之诏令,剪除帝都奸臣党羽,拱卫紫元皇朝的国体根基!”

“你······你可真是敢编故事啊!”短暂的惊诧之后,易庆元的脸上的表情便好像是听到了他此生之中最好笑的笑话一般,脸色自白转青,随即又变得潮红一片。然后便笑出了声,“哈哈哈哈!赤雪衣,你的这个故事编的不错,真的是成功的逗笑了我了!”

“你!”武元修被易庆元的这声大笑激的心中怒气更甚,一步迈到易庆元的面前,正要动手,却又被赤雪衣拦住了,“书呆子!这厮甚是可恶,我不杀他,教训教训他总可以吧?”

“没有这个必要,易大人,您······还有在场的诸位大人都不相信赤雪衣所说的话?”赤雪衣看了看易庆元,又用目光扫射了一遍在场被扣押的龙邈城府的官员以及议政厅的议政代表们,笑道,“无妨,赤雪衣可以理解,毕竟若是在一周之前,若是有人告诉我我即将变成响应政王殿下的号召,做拱卫紫元的义士那我也会认为他是在开玩笑。既然诸位不相信那也无妨,等一下我与武将军便要前往政之宫接受政王殿下的训令,到时候还请诸位与我等一同前往政之宫面见政王,到时候一见政王,易大人便会知道在下所言非虚了!”

赤雪衣话音刚落,一名雇佣兵便走进大厅之中,像赤雪衣与武元修汇报说,“寨主、将军,现在内城五门都已经被弟兄们拿下了,现在整个内城都在我们的控制之下,任何人都不能向外界传递消息了!”

“很好!武将军,我们现在可以去见政王殿下了!”赤雪衣一听到这个消息,一跃而起,在招呼完武元修之后,又对着易庆元说道,“易大人,我们走吧。”

“哎,书呆子,你究竟为什么要带上那帮紫元皇朝的狗官们啊?”在前往政之宫的路上,武元修悄悄的问赤雪衣道,“即便不杀了他们,那也应该将他们囚禁在议政厅之中看管起来啊,现在将他们放出来与我们同行,若是出了什么差错了就麻烦了!”

“就他们这帮手无缚鸡之力的酒囊饭袋?放心,出不了什么差错的!”赤雪衣回答的十分的自信,“武大哥,小弟我之所以这么做,便是防止政之宫的那帮人在此次事变结束之后,便翻脸不认人,将你我兄弟打成祸乱龙邈城的贼军而提前做出的预防啊!”

“嗯?伊达启他们敢这么做?”武元修一惊,随即狠狠道,“若是如此我们还会让他活命?”

“现在他自然是不敢的,但是我们也要防止在此是结束之后,特别是军王求缘一败回到帝都之后伊达启的反应啊!到时候他若是将这一切,尤其是劫掠金之宫与门阀的罪名全部推到我等身上,那我二人便是有口难辨啊,到时候在军王之前,你我还不是待宰羔羊嘛!”

“听你这么一说,好像是这么回事情······那你打算怎么办呢?”

“自然是那这些人做文章了。”赤雪衣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在雇佣兵簇拥之下,根本无处逃跑的易庆元一行人,自信的笑道,“待会只要与他们一同觐见政王,那么我们与政王之间的关系便会立即大白于天下,到时候政王便失去了将黑锅推到你我头上的余地了!”

“那,若是伊达启不承认我等与他的关系,当场翻脸了,那怎么办?”

“呵呵,现在龙邈城已在你我的控制之下,他若不是失了智,便不会做出如此愚蠢的行为,”赤雪衣的脸上现出一丝冷笑与杀气,“而若是他真的失了智,那你我不妨就顺势送他归天,到时候再讲龙邈城劫掠之后,向西潜逃,只要在求缘一败回归龙邈之前逃入魔月半岛的领地,那么便算是高枕无忧了,到时候我们坐拥富可敌国的财富,进退都有余地。”

“好吧,那便照你说的办吧!”

而在此时的政之宫。

“政王殿下,末将刚刚又去了一趟言之宫,发现言之宫之中也是空无一人,同样不见言王印信的踪迹。”绝心向伊达启汇报这不是特别好的消息,“末将觉得这件事情实在是有些蹊跷,当初龙邈太岁离开帝都的时候,的确是自己一个人吧独自上路的,为何现在言之宫竟然像是被遣散了一般空无一人,末将心中实在是有些不安。”

“那帮废物根本无足轻重,走了倒好,也是显得孤心烦了!”伊达启对此却是颇有点不以为然,“孤现在想要知道的是,如今既然言王印信不在,那么这九郡兵马究竟要如何调动?”

“关于此事,还请殿下不用过分的忧心,”伍悦说道,“既然言王印信不在言之宫,那势必是被龙渊太岁随身携带道了文渊岁龙岛,既然如此,在道门得手之后,定会将印信送还于殿下,请殿下先以控制龙邈城的局势为第一要务!”

若是崇天老人没有搞定龙渊太岁呢?那怎么办?又或者崇天老人不想将言王印信交到孤的手中呢,那又该怎么办?伊达启心中暗暗想到,不过这种话,他是不敢在此时说出口的,因为他之所以会得到眼前这些人的支持,作为他背后势力存在的道门是一个十分重要的因素,所以他此刻是绝对不敢对道门提出质疑的,因为若是如此了,那眼前的这些人,恐怕都不会好好的听自己的话了!

“既然这样,那便先拿下金之宫吧,”伊达启说道,“不是说玥璇玑现在也在金之宫吗?这样一来倒是正好方便了孤一网打尽了!”

“是,殿下,仆臣已经吩咐过赤雪衣与武元修了,在控制了外城与内城之后,便立即到皇城政之宫之中觐见殿下!”伍悦说道,“算算时间,应该也是差不多应该到了。”

就在此时,屋外一名侍从前来禀报说武元修与赤雪衣已经到了政之宫的大门口,现在正请政王殿下召见。

伊达启一听这话,顿时喜出望外,连连说道,“准!叫他们速速前来见孤!”

当政之宫之外的一行人全部进入主殿之后,伍悦的脸色顿时青了。因为他看到步入这座大殿之中的人不仅仅只有赤雪衣与武元修,还有易庆元以及龙邈城府的大小官员以及议政厅的议政代表。顿时感觉事情大大的不妙了。

与之相比,伊达启倒是没有这方面的感觉。不仅如此,在赤雪衣一行人开口之后,更是表现的心花怒放。

因为赤雪衣与武元修一开口便是,“草民赤雪衣拜见紫元皇朝伟大的至高王陛下!”

紫元皇朝五王并立,统一引用中洲传统上的亲王敬称而呼殿下。是故紫元开朝近六百年来,用以称呼皇帝天子的“陛下”一词已经在紫元皇朝境内绝迹了,现在赤雪衣与武元修直称伊达启为至高王,显然是将其置身于比其他四王更高一等的地位之上,而称其为“陛下”,便更是将他视为中洲的天子了。

这无疑是赤雪衣与武元修在来时的路上商量好了,试图将伊达启彻底拉上自己的战车,使其不能够与他们撇清关系的一种手段,是想在今日过后,还有谁会对于拥立伊达启为天子的他们两人与伊达启的关系产生怀疑呢?

当然了,此举也是十分对此刻的伊达启的胃口的。是故在伍悦试图纠正与阻止赤雪衣等人的企图之前,便忙不迭的应承了下来。

“哈哈,好!两位义士如此深明大体,朕心甚慰啊!”伊达启迅速的改了口,全然不顾一旁伍悦近乎于崩溃的眼神。“若是有像两位这样的忠义志士的辅佐,朕何愁大事不成啊!”

完了!伍悦心中暗自哀叹道,就在此时此刻,伊达启已经亲自将政之宫与现在正在发生的事变的所有撇清关系的可能性完全的抹杀掉了,此刻他甚至不敢去看在赤雪衣等人身后被强迫下跪的易庆元等人几乎要冒出火焰一般的目光了。

“嗯?你们难道不想承认朕的天子之位吗?”伊达启自然也是发现了易庆元等人的异样,随即皱眉喝问道,“既然如此,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呵呵,朕?你何德何能敢自称为朕?”易庆元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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