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环好薄情 - xp1024.com
《丫环好薄情》


试读

白日里的胭脂街,比之夜晚的灯火阑珊,歌舞升平。少了几分浮华和喧嚣,多了几分沉寂和落寞。尽自是白日,胭脂街上依然是人来人往,车水马龙。那一幢幢雕栏玉砌,金碧辉煌的阁楼前,不时有姹紫嫣红,如花美色顾盼生辉,引得有心的无意的南来北往的宾客们心猿意马,如痴如醉,流连忘返。

谢子诺的脚步,停在了胭脂街上最不出众,最不起眼的一幢小楼前。这家“群芳阁”,是胭脂街上众多青楼中的一个。也是她今天的目标,她的希望!

只是,这一步,为什么踏得如此艰难?!她的脚步,为何如此彷徨?!不是早已下定决心了么?为何自己,依然踟躇不前?!

“小公子既已到了我这群芳阁,又为何止步不前?莫非是第一次?所以惧怕世人的流言蜚语?!”一个清丽的声音适时响起,随之而来的,是一个年约三十,风姿绰约的女子。她正站在阁楼的台阶上闲闲的打量着谢子诺,一双精明的眸子里透着复杂与玩味的笑意。

去她的世俗与礼教,谢子诺一咬牙。不再迟疑地随老鸨向小楼里走去……

“你是说,你可以用这一颗小小的珍珠换得三千两以上的白银,并且让我‘群芳阁’一夜成名?”老鸨仿佛听见天方夜谭一般,收住了笑意,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谢子诺。

“是!”谢子诺肯定的点点头,言语里充满了令人不由自主想要折服的自信。“事成之后,我只要三千两白银,剩下的都归你所有!”

“我凭什么信你?!”老鸨的神色在顷刻间数变,终于还是笑着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如若不成,我将这颗极品珍珠送与你作赔偿如何?”谢子诺避开锋芒,迂回的答道。“倘若失败,对你并没有一星半点的损失不是?败,则收利!成,则名利双收!妈妈莫非连这点胆量也没有?”

“好!我就信你一回又如何?!”老鸨被谢子诺一激,心中立时豪气干云!再加之那珍珠实在圆润晶莹,若能戴在她的颈间,定然增色不少。

“既如此,你立kè

将楼里的头牌与我找来!”谢子诺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神色间却不肯表现出半分。“另外,你需得在两个时辰内,将你手中所有的客人请到这群芳阁,并帮我准bèi

一些素材!”

“是!”那老鸨见她神色淡定自若,心中又不由信服了两分。立时风风火火的去了……

谢子诺看着老鸨渐渐远去的背影,心中其实是忐忑不安的。她之所以兵行险招,想出这一招剑走偏锋之计,还要全靠前些日子在东湖边无意间听见的楚天珩几人的对话。既然世间风流男人为了美色,都肯一掷千金。那么,她何不试上一试呢?!

“公子找我?!”若银铃般悦耳的声音打断了谢子诺的沉思。顺着声音望去,谢子诺不由得眼前一亮。一个冰肌玉骨,冷艳清绝的女子出现她面前。那超凡脱俗的气质,若不是在此处见到,谢子诺定要以为自己是遇见那个名门望族的大家闺秀呢!

可是,这样的女子,美则美亦,对男人来说,却少了几分妖娆与风情吧!举凡能有一掷千金之豪气的男子,哪个不是娶的大家闺秀,名门淑女!在家里便早已看厌了这类型假清高的女子,来到青楼,自然是想换换口味。谢子诺心中略一思忖,便明白了这“群芳阁”为何有如此绝色,生意却一直不火暴的缘由。

“妈妈她是怎么对你说的?”谢子诺一边暗自思索该将此女改造成什么类型才能艳惊四座,一边微笑着问道。

“妈妈说,一切全凭公子吩咐!”头牌淡淡的说道,神色间却有些不以为然!

“既如此,从此刻起,你一起都要听从我的安排!”谢子诺微微一笑,不以为忤。

时光在谢子诺的指间流逝,当青楼老鸨再一次站在她的面前时,不由得目瞪口呆!谢子诺望着她那惊为天人的目光,她知dào

,这一仗,她已经胜了一半!

此刻,“群芳阁”的大厅里金碧辉煌,座无虚席。所有的人等屏住了呼吸,等待老鸨口中的“好戏”开场……

舞台上,青烟袅袅升起。一片朦胧中,不知何时,舞台中央已多了一口巨型的水晶缸。缸中红莲妖娆,随着悠扬婉转的琴音缓缓绽放起舞。众人正在惊叹,那莲突然又化作一绝色女子,一身绯衣松松垮垮的披在她身上,露出一大片洁白的凝脂。裙身如莲花般散开,如雪的肌肤在红衣的衬托下显得格外妖娆妩媚,勾魂缠绵。

水雾缭绕,流歌声声。女子如水蛇般灵活起舞,那如墨的长海藻般散开,一双波光潋滟的眸子带着三分妖娆,三分娇媚,撩起无边春色,撩得在场男子无不心猿意马……

在台下男子的抽气声中,绝色女子结束了舞蹈,如芙蓉出水般袅袅而起。那一身绯衣早已被水打湿,此刻正半贴在女子青瓷般诱人的肌肤上,让她玲珑的曲线毕露,水光潋滟间,益妩媚生姿,魅惑撩人……

女子缠绵的眼神向台下环顾一周,欲应还拒间,拿捏得恰到好处。只见她眼若流波,眉若含情,香舌一吐,诱人的红唇间便多了一粒晶莹剔透,散着银白光芒的珍珠……

第一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

金秋送爽,碧蓝的天空高远而纯净,木叶萧萧,南雁长鸣。微风拂过,萧索清淡中夹杂着一股淡雅馥郁的暗香袭来。淡黄色的花瓣轻柔的随风飘荡,晃晃悠悠地落在了波光粼粼的湖面,引得湖中的游鱼竞相争食嬉戏。不远处,一艘华贵富丽的画舫正缓缓驶近。靡靡的丝竹之音夹杂着一阵轻浮的嬉笑声断断续续的传来,谢子诺埋于书卷中,沉浸在自己的一方世界中,丝毫不为所动……

流水斜桥,笙箫处处。华丽的画舫上高高飘扬着一个大大的“楚”字旗。一个身着玄衣,风流俊雅的男子正随意倚靠着背后的栏杆,一双墨色眼眸如极品黑翟石,散着莹润的光彩。又好似千年寒潭,深广幽邃,一眼望不到底。此刻,他正一边浅酌细品手中佳酿,一边闲闲地欣赏着身边绝色歌妓的卖力表演。不时还扭头与身边的三五好友讨论着什么。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锦屏人忒看的这韶光贱……”所有人都沉浸在这环佩叮当、罗赏漫舞和天籁之音中。惟有他,抬眸专注地凝视着这些顾盼生姿的人儿,看似投入,眼眸却空洞得好似没有焦距。

“妙啊!这余音袅袅,当绕梁三日,不绝于耳!楚兄,你竟是从何处网罗到如此妙人儿的?”一个白衣胜雪,举手投足间隐隐透着高贵优雅的男子抚掌笑道。“先前蔷薇姑娘的那一手琵琶,我只当已是世间少有。未曾想,这天外果真还有天!”

“说到蔷薇姑娘,宁兄你还欠我一千两赌资呢!”一个俊朗刚劲,气度雄浑的青衣男子仰头洒脱的将杯中物一饮而尽,方爽朗的笑道。“我说了,不出一月,楚兄必定会另寻新欢。你还不信!如何?现今我的话应验了吧!半月不到,楚兄这儿已是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了!”

“罢,罢,罢!算我识人不明!误交了你们一群损友!”宁儒熙莞尔一笑,从袖中掏出一张龙头银票递给青衣男子,神色却并不见懊恼。只扭头对楚姓男子笑道。“天珩兄,薛兄沾你的光,得了这彩头。赶明儿我们一定让他请客。”

楚天珩唇角微微一勾,绽出一抹玩味的笑容。“听闻‘欢颜阁’新来的头牌——清宁姑娘不仅人长得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更擅歌舞,通音律;又是卖艺不卖身的清倌人。不如敬文兄什么时候领我们去做做清宁姑娘的入幕之宾,如何?!”

“得,得,得!楚兄我劝你还是少作些孽罢!你肚子里打的什么主意,莫非我还不知晓?!这些年来,你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祸害的姑娘还少吗?!还是积点德,免得有朝一日踢到铁板,报应到自己头上。”说罢,薛敬文又笑着对宁儒熙说道。“宁兄你刚从京城回来,也许还不知dào

。我们这位楚大少爷,在江南这带可是鼎鼎有名的主!”

“天珩兄叱咤江南商界,是手握江南一带经济命脉,家喻户晓的角色。”宁儒熙不以为然的说道。“出名自然在情理之中!”

“此名非彼名!我们楚少那是花名在外!举凡提到他的名号,简直是妇孺皆知。就凭他这张人神共愤的皮相和一掷千金的豪气。那家青楼姑娘不是趋之若骛呀!还需yào

我们为他穿针引线不成!”

楚天珩唇角微微一勾,半眯了眼,绽出一抹慵懒而邪肆的笑颜。正欲开口,却被湖岸上一声略带讥讽和不屑的轻“哼”声打断。抬眼望去,金桂飘香的湖岸,一个身着天蓝色长衫,手握书卷,眉目清秀干净却略带些脂粉气的年轻男子,正肆意打量着他们。饶是隔了老远,楚天珩也能清楚地看到他黑白分明的瞳仁中写满了不屑一顾!

谢子诺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收起湖中空无一物的钓竿。有些遗憾地望了望夕阳余辉笼罩下的远山,碧水。可惜了东湖这大好的黄昏风光。竟白白被一群纨绔子弟给糟蹋了!罢了,既然已失去兴致。不如归去!要是回晚了,又会被二个姐姐找麻烦了……

瞄了一眼画舫上那个半眯了眼,笑意盎然,浑身上下却散着危险气息的男子一脸悻悻的样子。谢子诺不由得心情大好。楚天珩是吧!楚氏家族新一代的掌舵人,俊美无俦,风流成性。商场上的鬼见愁,青楼中的万人迷;江南一带的名门望族千金小姐心中一致认同的乘龙快婿。她家两个美艳如花的姐姐心中爱慕和暗恋之人……为了他的一个微笑,她们甚至可以奋不顾身飞蛾扑火……

不过,那又如何?!尽管江南佳丽的前三甲,有两名都落在了自己家的两个孪生姐姐身上。尽管她们亦是红颜倾城,不凡诸多的爱慕。楚家少***宝座,仍是不可能落在她们谢家。谢氏经营的不过是一个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小小商行。长久以来,只在一干规模巨大的商家中摇尾乞怜,求得生存和展的空间。

自古以来,名门望族,高门大户儿女们的婚姻,皆是讲求门当户对,利益的叠加化和最大化……以谢家在商界的地位,就算谢家二姝获得了楚家少爷的青睐,她们至多也只能获得一个妾的身份,如此而已!

看着天蓝色的身影渐行渐远,楚天珩心中不由得一阵好笑。那孩子,不,那丫头。居然在临走之前抛给他一个挑衅的眼神。难道传说是假的?抑或是自己的魅力倒退了?居然被一个青涩得毫不起眼的丫头无视。不是说,江南女子,十个中就有九个是他的爱慕吗?难道他居然运气那么好,正好碰见了唯一的那个意wài

?!

可是,她眼中的自在、安宁和随意,为什么竟让他生出一份莫名的向往?!不应该啊,象她这样的人,有什么好值得他羡慕的!呵呵,一定是自己醉了罢……望着笼罩在紫红色晚霞中神mì

而静美的东湖,楚天珩暗自自嘲道。

“对了,楚兄,上次醉酒后在茶楼大肆玷污你名声的谢氏商行的老板谢章华,怎么没见你有反应?这可不象是你的风格!”薛敬文挑了挑浓黑的眉毛,不解的问道。

“急什么!你没见到猫抓老鼠之前,还会戏耍一番么。”楚天珩回过神来,勾了勾唇角,漫不经心的笑道。“天罗地网早已布下,我就等他自投罗网了!”

第二章 何须浅碧青红色

东湖边有一大片桂花林,每到暮秋时节,淡黄色的桂花星星点点如繁星密布开满林间。隔了老远,都能闻到馥郁香甜的花香。谢子诺想起小时候母亲做的桂花茶和桂花糕,不由得一阵怀念。自母亲两年前去世,她便再未吃到如此美味。此刻,心之所至,不觉得缓下了脚步。边走边采摘新鲜的桂花。

一时忘性,及至天色黯淡下来,她方才觉。心中暗呼糟糕,她急急忙忙地往家赶去。朱红色的高大木门,青的瓦,灰的墙,精细流畅的线条。这样的家,美则美亦,却让人感觉不到一丝温暖。至少,她是感觉不到的!

总有一天,她要离开这高墙大瓦,飞向外面广阔的世界。一边想着,谢子诺一边蹑手蹑脚地往后院走。及至走到她房间的门口,四周都是静悄悄的,一点动静也没有。谢子诺不由得拍拍胸脯,心情一阵大好。看来,今天谢千仪和谢千芊不知dào

被什么事情缠住了,都没功夫来找她麻烦!

得yì

来得太早,她唇角的笑意尚来不及散去,就听到一阵冷冷的喝问:“子诺,这么晚了才回家,到哪去了?”听到声音,谢子诺身上的汗毛乍起。敢情她今天出门忘了看皇历,一向忙碌得不见人影的父亲怎么有空在家?

闺房的门被轻轻打开,身着浅灰色锦服的谢章华正皱着眉,负手而立。站在他身后的两个穿同色系朱砂罗裙,冰肌玉骨,婀娜多姿的女子,不正是平素老与她过不去的两个姐姐。低头直勾勾的看着自己的脚尖,谢子诺悄悄的翻了一个白眼。她就知dào

,这两个女人是没那么容易放过她的!可是,该怎么办呢?父亲可不同两个姐姐,这一关恐怕没那么容易过……

“爹爹问你话呢!”大姐谢千仪不耐烦的喝道。“你半天不说话,难道是想藐视爹爹不成!”她就是不明白,为何明明每次都落在下风,她依然能自得自乐;为何除了她那死去的娘和没什么时间关心她的爹,全家人都不待见她,连家里的丫鬟都不把她这个主子放在眼里。她依旧活得自由自在!她讨厌她一副聪明伶俐,对什么事情都了然于心的样子;讨厌她淡然,低调,对任何事情都不放在心上的模样!甚至讨厌她那双黑白分明,清澈见底的眸子。不知dào

为何,她总想要打破她那副平静如水的容颜,想要看看她惊慌失措的狼狈……

一直低头沉默着的谢子诺看见自己手中用绣花丝帕包好的桂花,不由得急中生智。“爹爹,秋天到了,孩儿只是想起往年爹爹每到这个时节,都有桂花茶喝。自母亲去世之后,便再也没有人替爹爹拾掇了。所以今天亲自去东湖边采摘了新鲜桂花,想着替爹爹泡一壶桂花茶!”幸好她刚才机灵,将鱼竿藏在了府外,不然此刻这番说词恐怕是过不了关的。

谢子诺的母亲是谢章华的二房,也是他嫡亲的表妹。虽自幼青梅竹马,却碍于美貌善妒,家世雄厚的大房。两人的感情一直都是淡淡的。此刻谢章华见她声音轻若蚊蚋,一脸怯怯的样子。不由得想起了已过世两年多的妻子,从小,他表妹就聪慧透彻,这些年,他一直觉得自己亏欠了她,本想着来日方长,日后可以慢慢补偿她的。没想到她却走得这么早!

一念至此,谢章华的心不由得软了下来。叹了口气,他的声线已经放软。“过来!”谢子诺心中一喜,微抬了头,飞快的看了一眼父亲的脸色,情知今天这关已然过去。谢章华并未注意到这点,可她的这一小动作,却落在了两个时刻关注着她的姐姐眼里。两人相视一对,都恨得牙痒痒的。却心知此刻不能拿她如何,只得恨恨的向谢父行了个礼,找了借口悻悻离去……

“诺儿。”对自己最小的这个女儿,他一向是关心甚少的。除了要打理商行外,很多时候,他也要迫于大房的淫威。加之她与自己国色天香的两个大女儿相比,出落得实在只能算是一般。容貌谈不上出众,清秀而已。整张脸上,惟有一双清冷包容,澄静透彻眸子,让人一见就无法忘怀。连他也不明白,为何她小小年纪,那双眼,却有堪破世事的智慧与光芒。哎,女孩子,太过聪明了,也未必是件好事。“这些年,爹爹让你们母女受委屈了!”

谢子诺微敛了眼睑,长长的睫毛如蝶翼般轻轻颤动,掩盖了她内心的风云起伏。“爹爹言重了,您并不亏欠诺儿什么。这些年,诺儿过得挺好的!”为人子女,父亲无论怎样对待自己,她都不想抱怨什么。可是,父亲那些年对母亲的亏欠,却一直让她耿耿于怀。虽然母亲一直说她是心甘情愿的!但在她小小的心里,总有一层阴影,挥之不去。

“哎!”见她如此,谢章华不由得得轻叹了一口气。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想要缓和这些年父女之间淡漠的僵局。恐怕不是一朝两夕能办到的事情。“你年纪也不小了,过了年,就十八岁了。若是平常人家的姑娘,早已嫁作人妇。奈何你头上的两个姐姐……哎,赶明儿,爹爹帮你留意一户好人家!”这个家,恐怕终究不是她的出路。如若能让她嫁得佳婿,也算是对她们母女的一种补偿了!

谢章华说完再次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谢子诺,却终于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去。谢子诺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身影,唇角的那抹笑颜渐渐凝固了下来。为什么要在她习惯了被漠视的时候才来关心她?为什么要用那种怜悯的眼神看着她?为什么要在她下定决心离开的时候来动摇她?

不,她已经不需yào

这些所谓的温情!她一定要离开这个囚禁了她十八年的牢笼,象娘曾经对她描述那样,游走于五湖四海间,惬意的,随心的生活……至于那所谓的好人家,好相公,还是留给她的姐姐们吧!这世间的男子,要么象楚天珩那般花心;要么象她爹这般薄情。她要的一生一世一双人,她理想中的良人,恐怕只是一种奢求而已!

第三章 世人皆醉我独醒

碧云天,黄叶地。袅袅秋风,菊花漫地。秋天本是个萧索清淡的季节,此刻,却因着谢府上的张灯结彩,金匾高悬,红毯铺地而显得格外的璀璨喜庆。谢章华前些日子刚接了一桩大买卖,顺利的话,将赚得盆满钵满。所以这些日子他连走起路来,都是扬风带尘的。今日又恰逢是他的四十岁寿辰与那笔大买卖正式交货的大日子,双喜临门,谢朝华眉眼间皆是掩饰不住的喜气。

一大早,谢府就被装点一新。府邸前簇新的朱红大门前,一群贺寿的亲朋好友们个个锦衣华服,气派非凡。鞭炮声,欢笑声让整个谢府都弥漫着洋洋喜气。一向注重形式,不落人后的谢家大夫人,更是早在两个月前便向江南最好的绸缎庄定了极品烟翠织锦,以求在这个日子依然能在众多宾客中出类拔萃!

此刻,谢千仪和谢千芊一个身着玫瑰红曼纱祥云飞雾罗裙,如出水芙蓉,千娇百媚;一个身着紫粉色烟波绫花裙,如临波杨柳,摇曳生姿。吸引得一干青年才俊的目光围着她们直溜溜的打转。就连一向低调的谢子诺,也在谢父的逼迫下,换上了一身簇新的水蓝色绣白莲花裥裙,此时的她,清而不淡,濯而不妖!在一群盛装锦绣,珠翠绫罗,极尽华藻女子面前,竟显得格外的鹤立鸡群!

一切似乎都很完美!至少在看见楚天珩之前,谢子诺是这么认为的……

他为什么会来?谢子诺挑了挑清秀的眉,眼神中充满了疑问,看向有些讪讪的谢父。谢朝华摸了摸鼻尖,朝她憨然一笑。楚谢两家一向并无过多往来,不是谢家不想,而是高攀不上。此次他之所以厚着脸皮去请楚天珩。主要是因为前些日子自己酒后失言,无意中得罪了楚天珩,故此心中一直是有些忐忑不安的。在他夫人枕边风的鼓吹下,一来是为了赔罪;二来亦是想为两个大女儿创造近水楼台的机会。谢朝华终是鼓起勇气递出了大红的请贴。

人一旦运气好起来,似乎什么也挡不住。没想到一向淡于应酬的楚天珩此次居然给足了他的面子。谢朝华心中不可谓不得yì

的!

原来如此!在听完谢父私底下的解释之后,谢子诺一脸的不以为然!坊间传闻楚天珩一向睚眦必报,对得罪过他的人,从不手下留情!这次居然会如此轻易放过谢家。太诡异了,物反常即为妖!看他此刻被一群以自己两个姐姐为的花痴女包围着,半眯了眼,笑得如狐狸一般狡猾奸诈的样子。谢子诺心中生起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事实证明,谢子诺的担心的确不是空穴来风的!当谢家商行的大掌柜,原本应该正在商行里与人交yì

的谢诚出现在谢家,在谢朝华耳边附耳说了几句什么之后。谢子诺只看见原本还满面春风的父亲立时变了颜色,一张保养得还算得宜的俊容立时惨白一片!

“砰……”那清唱悦耳如珠盘玉碎的酒杯落地声立时惊呆了一众宾客!

楚天珩一边浅酌着手中的佳酿,一边惬意地欣赏着谢朝华此刻狼狈的样子。人在什么时候摔下来最痛最难忘?当然是在最辉煌,最得yì

之时。楚天珩满yì

地看着自己精心策划的棋局,一切都进行得很完美,只除了一个小小的瑕疵……

要在一群绝色姿容中现一个长相充其量只能算清秀的女子,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在今天之前,楚天珩从来没有考lǜ

过这个问题。对他而言,女人无论妖娆也好,清纯也罢。都需得有上好的皮相。

可是,眼前的这个女子。即便她没有绝世的姿容,却依然让人无法在熙攘的人群中漠视她的存zài

。只为她那一泓清澈明净的碧波;只为她世人皆醉我独醒的淡然。

没想到会在此处再见到她,他原本以为,那日他在湖畔遇见的,只是一个偶然!没有想到她居然是谢朝华的女儿,谢氏这样的人家,能养出这样清静素雅、聪慧通透的女子,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没想到这世间,果真有女子是对他不屑一顾的。他刚才在诸多脂粉群中瞧得分明,她对他,分明是充满防备和警惕的!不若她那两个愚蠢的姐姐,空有一副好皮相。

他一向挑剔,没有智慧空有美貌的女人,至多能赢得他的一夕之欢!他一向欣赏聪明的人!如若,她有她姐姐的容颜,多好!如若,她不是谢章华的女儿,多好!

此刻谢府上下分明已经乱作一团。谢章华已然六神无主;谢夫人和她的女儿,早已哭哭啼啼。惟有她,尚能镇定自若的指挥下人送走宾客!

“是你吧!”送走最后一个客人,她缓缓走到他的面前,仰头直直地注视了他半响,方才开口淡淡的问道。楚天珩素来与她家并无往来,今日出现在酒宴上,绝非偶然。这几年,楚氏不断垄并其他商家,如今不论是报复也好,吞并也罢,果真是轮到谢家了么?!这样想着,谢子诺眉头微皱,倘若是他出手,谢家……宛如落网的蝴蝶,再多的挣扎也是枉然。

“是与不是,都不能改变结局。”他看着她,星眸中蓦然流光乍现,薄唇微微向上一勾,俊美的容颜上绽出一抹邪肆而狡黠的笑颜。

那笑容,玩味中带着诡异,令她心中一颤,更确定了心中的猜测。袖中的手暗暗紧捏,她咬碎银牙,隐忍着心中的愤nù

,薄唇轻蔑的掀起,语调中满是讥讽:“是么,楚公子今日来便是特地看我谢家的笑话么?”看她谢家是如何战败,看她父亲是如何狼狈,看她谢家如何向他哀求吗?!楚天珩你欺人太甚!!谢子诺自事后一直强抑的怒火蹭蹭直上。“我以为,男儿大丈夫,行事应当光明磊落!才是君子所为!”

“我从来没说,我是君子!”俊朗的容颜不动如山,依然挂着一抹恣意狂肆的笑颜。楚天珩坦然的承认,他就是小人!

“好,好,好!”谢子诺气极反笑,她那清亮的眸子,因微讽而染上的一丝似笑似讥的流彩,看在楚天珩的眼里,竟是让人心痒的妩然。“我早就该知dào

,你不过是个不折手段,暗中作梗的小人!”

“诺儿,放肆!你不可以这样辱骂楚公子!这件事,是爹爹有错在先!”楚天珩已见轻恚的俊颜上青白交加,显见是费了极大的克制功夫,才将怒气隐忍。谢朝华生怕他一怒之下,对女儿做出什么不可预测的事来。故此急忙喝住了谢子诺。毕竟,在这个楚家控zhì

着经济命脉的江南,楚天珩想要兵不血刃的整垮一个人,甚至一个家族,都是轻而易举的事!错由他起,他怎么忍心再连累自己的女儿……

楚天珩从来不知dào

自己有一天居然会被一个小丫头激得怒火中烧!他拼命的提醒自己冷静,冷静。可是,她眼中讥讽和不屑,犹如一根针插在他的心尖,让他心底有一种透彻心骨的空,空到一点点浸噬着血脉地微微生痛。

“好!别说我没给你机会!”他唇角微挑,俊颜立时笑靥生花。“就冲你这份胆量和勇气!我给你一次机会。”从腰间的玉带中扯下一颗莹润光泽的珍珠,他笑着递给她。“如果在日落之前,你能用这颗珍珠换得三千两白银!这一次,我就放过你谢家!”

原本喜出望外,面带希望的谢家人,在听见这一条件后,无不黯淡了容颜。毕竟,就算这颗珍珠再稀有,也不过区区百两的价值!要用一个价值百两的东西,去换取三千两的白银。无疑是天方夜谭!

瞟见父亲眼中瞬间黯淡的光芒,谢子诺心中突然生起一种强烈的酸涩。她竟然在刚才才现,父亲的鬓角,竟然已有一丝华。难道真要让他的晚年,从此潦倒?!难道真的要让她在大娘和姐姐们的责怪中渡过余生?!

不,她不要!她不要看到那样的结局!

一念至此,谢子诺的唇角扯出一抹清浅的弧度。就算明知不可为又怎样?她定要试上一试!或,她能创造奇迹呢!

第四章 青楼里的较量

白日里的胭脂街,比之夜晚的灯火阑珊,歌舞升平。少了几分浮华和喧嚣,多了几分沉寂和落寞。尽自是白日,胭脂街上依然是人来人往,车水马龙。那一幢幢雕栏玉砌,金碧辉煌的阁楼前,不时有姹紫嫣红,如花美色顾盼生辉,引得有心的无意的南来北往的宾客们心猿意马,如痴如醉,流连忘返。

谢子诺的脚步,停在了胭脂街上最不出众,最不起眼的一幢小楼前。这家“群芳阁”,是胭脂街上众多青楼中的一个。也是她今天的目标,她的希望!

只是,这一步,为什么踏得如此艰难?!她的脚步,为何如此彷徨?!不是早已下定决心了么?为何自己,依然踟躇不前?!

“小公子既已到了我这群芳阁,又为何止步不前?莫非是第一次?所以惧怕世人的流言蜚语?!”一个清丽的声音适时响起,随之而来的,是一个年约三十,风姿绰约的女子。她正站在阁楼的台阶上闲闲的打量着谢子诺,一双精明的眸子里透着复杂与玩味的笑意。

去她的世俗与礼教,谢子诺一咬牙。不再迟疑地随老鸨向小楼里走去……

“你是说,你可以用这一颗小小的珍珠换得三千两以上的白银,并且让我‘群芳阁’一夜成名?”老鸨仿佛听见天方夜谭一般,收住了笑意,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谢子诺。

“是!”谢子诺肯定的点点头,言语里充满了令人不由自主想要折服的自信。“事成之后,我只要三千两白银,剩下的都归你所有!”

“我凭什么信你?!”老鸨的神色在顷刻间数变,终于还是笑着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如若不成,我将这颗极品珍珠送与你作赔偿如何?”谢子诺避开锋芒,迂回的答道。“倘若失败,对你并没有一星半点的损失不是?败,则收利!成,则名利双收!妈妈莫非连这点胆量也没有?”

“好!我就信你一回又如何?!”老鸨被谢子诺一激,心中立时豪气干云!再加之那珍珠实在圆润晶莹,若能戴在她的颈间,定然增色不少。

“既如此,你立kè

将楼里的头牌与我找来!”谢子诺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神色间却不肯表现出半分。“另外,你需得在两个时辰内,将你手中所有的客人请到这群芳阁,并帮我准bèi

一些素材!”

“是!”那老鸨见她神色淡定自若,心中又不由信服了两分。立时风风火火的去了……

谢子诺看着老鸨渐渐远去的背影,心中其实是忐忑不安的。她之所以兵行险招,想出这一招剑走偏锋之计,还要全靠前些日子在东湖边无意间听见的楚天珩几人的对话。既然世间风流男人为了美色,都肯一掷千金。那么,她何不试上一试呢?!

“公子找我?!”若银铃般悦耳的声音打断了谢子诺的沉思。顺着声音望去,谢子诺不由得眼前一亮。一个冰肌玉骨,冷艳清绝的女子出现她面前。那超凡脱俗的气质,若不是在此处见到,谢子诺定要以为自己是遇见那个名门望族的大家闺秀呢!

可是,这样的女子,美则美亦,对男人来说,却少了几分妖娆与风情吧!举凡能有一掷千金之豪气的男子,哪个不是娶的大家闺秀,名门淑女!在家里便早已看厌了这类型假清高的女子,来到青楼,自然是想换换口味。谢子诺心中略一思忖,便明白了这“群芳阁”为何有如此绝色,生意却一直不火暴的缘由。

“妈妈她是怎么对你说的?”谢子诺一边暗自思索该将此女改造成什么类型才能艳惊四座,一边微笑着问道。

“妈妈说,一切全凭公子吩咐!”头牌淡淡的说道,神色间却有些不以为然!

“既如此,从此刻起,你一起都要听从我的安排!”谢子诺微微一笑,不以为忤。

时光在谢子诺的指间流逝,当青楼老鸨再一次站在她的面前时,不由得目瞪口呆!谢子诺望着她那惊为天人的目光,她知dào

,这一仗,她已经胜了一半!

此刻,“群芳阁”的大厅里金碧辉煌,座无虚席。所有的人等屏住了呼吸,等待老鸨口中的“好戏”开场……

舞台上,青烟袅袅升起。一片朦胧中,不知何时,舞台中央已多了一口巨型的水晶缸。缸中红莲妖娆,随着悠扬婉转的琴音缓缓绽放起舞。众人正在惊叹,那莲突然又化作一绝色女子,一身绯衣松松垮垮的披在她身上,露出一大片洁白的凝脂。裙身如莲花般散开,如雪的肌肤在红衣的衬托下显得格外妖娆妩媚,勾魂缠绵。

水雾缭绕,流歌声声。女子如水蛇般灵活起舞,那如墨的长海藻般散开,一双波光潋滟的眸子带着三分妖娆,三分娇媚,撩起无边春色,撩得在场男子无不心猿意马……

在台下男子的抽气声中,绝色女子结束了舞蹈,如芙蓉出水般袅袅而起。那一身绯衣早已被水打湿,此刻正半贴在女子青瓷般诱人的肌肤上,让她玲珑的曲线毕露,水光潋滟间,益妩媚生姿,魅惑撩人……

女子缠绵的眼神向台下环顾一周,欲应还拒间,拿捏得恰到好处。只见她眼若流波,眉若含情,香舌一吐,诱人的红唇间便多了一粒晶莹剔透,散着银白光芒的珍珠……

人群中爆出一声声狂热的尖叫,男人们兴奋的笑着,目光中带着惊艳与痴迷,蠢蠢欲动!老鸨满yì

的看着台下一群如狼般伺机而动的男子,唇角一勾,微微笑道:“各位爷,咱们今天的主戏正式开场。大家瞧见我们美人唇间的这颗珍珠没?谁能竞得珍珠,今晚便可一亲美人芳泽!这珍珠的起价是——白银五百两!”

“我给一千!”一个身着玄衣的青年男子立kè

开口说道。“如此尤物,岂才值区区千金!”

人群中,一身蓝衣,书生打扮的谢子诺混迹其中,不动声色的与台上的老鸨交换了一个眼色,方才闲闲的说道:“我出两千!”

“二千五!”玄衣男子不甘示弱。

“三千!”谢子诺如伺机而动的猎豹,迅速出击!

“我出五千!”一身华袍锦服,肥头大耳的陈员外傲视了众人一眼,财大气粗的说道。“各位,君子有成人之美,就别和我争了吧!”他的话音刚落,大厅里顿时一片沸腾。原本就喧闹拥挤的大厅,此刻更是一石激起千层浪!竞价的人络绎不绝,一会功夫,已经有人给到了七千两白银。

“我出一万!”陈员外志在必得,一下子就将众人甩在了身后。舞台下立时一片哗然,一万两白银,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一时间,原本喧闹的大厅里寂静一片。谢子诺迅速和老鸨对视一眼,两人都明确了对方眼中的意图——见好就收!

此刻,大厅的角落,一个俊朗如玉的紫衣男子长身而立,不动声色的打量着眼前的一幕。一双狭长的凤眸中波光流转,露出赞赏,惊奇,犹豫的复杂神色。片刻之后,他是终于下定决心,唇角一勾,缓缓开口,那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我出一两!”

闻声后面显愠色的陈员外在回头看清楚来人后,立时变了颜色。原本就寂静的大厅,此刻静得连一颗针掉下来的声音都能清晰的听见。楚氏家族的掌舵人,江南经济命脉的控zhì

人,江南商场许多商家的衣食父母,在场之人,谁敢得罪他?!

众人纷纷沉默,陈员外额际黄豆般大小的汗珠滴滴滚落,怎么办?他可不想图一时之欢,坏了自己的财源。眼珠一转,陈员外计上心来,讪笑着走向楚天珩,恭敬的说道:“陈某不知这佳人原是楚少所爱,还请楚公子见谅!既如此,陈某人就不夺公子所好了!就此告辞!”

说罢,陈员外擦擦脸上的汗珠,头也不回的朝大厅门口走去。众人见状,也纷纷恭喜着楚天珩,朝门外走去。谢子诺一时懵了,她恨恨的盯了一眼楚天珩。心中却依然不甘心。急忙朝着拥挤的人群走去,她一定要想办法让陈员外回心转意,不然,谢家就真是完了……

熙熙攘攘的人群如潮水一般向门口涌去,不知是谁无意中拉扯了一下谢子诺,她立时一个跄踉,那一头如墨般的青丝,飞泻而下;胸口蓝色的衣襟也被斜斜拉开,露出一片青瓷般的肌肤,如雪后初霁……

人群中再次哗然,谁也没想到,刚才叫价叫得最凶的人竟是一个女子。不知是谁吹了一声口哨,人群中立kè

爆出一阵尖叫!各种复杂的目光神色不一的打量着此时狼狈不堪的谢子诺,有轻视与不屑;有痛心疾;也有人一副看好戏的姿态;当然,这其中也不乏好色之徒用贪婪的目光打量着谢子诺那如凝脂般诱人的肌肤……

如果此刻脚下有地缝,谢子诺恨不能钻到地底,从此不再出来见人!可是,没有!所以,她只能沉默的一言不,清亮的黑眸中却透着骄傲与不甘!

楚天珩静静的看着明明已经狼狈到极点,却依然不肯低头服输的谢子诺,不知为何,心中竟生起一种莫名的不悦。他讨厌她的故作平静;更讨厌有人用那样**的眼光打量着她。他心中生出一股戾气,竟有一种想要掘了那些好色之徒眸子的冲动!

几乎不假思索的,他昂大步向她走去,一把将她搂在怀里,敞开衣袍,隔绝了众人的目光。空气立kè

变得暧昧起来。众人都饶有兴趣地注视着两人,楚天珩一把打横抱住谢子诺向楼上的房间走去,那柔若无骨的身子,淡雅馥郁的幽香,细细密密的呼吸,让楚天珩禁不住一阵意乱情迷。他别开眼睛,不敢再看她胸前那如冰似玉青瓷般的肌肤,她粉色的唇沾上了水光,莹润得好似娇嫩的花瓣,让他的呼吸瞬间变得急促起来,诱惑着他忍不住想要一亲芳泽!

楚天珩深呼吸了一口气,暗自懊恼自己怎么象个未经人事的楞头青年,居然对一个青涩的小丫头把持不住!这样想着,心中的懊恼就不自觉的表现在了脸上……

那略带别扭的表情落入谢子诺眼中,竟让她心中的防备大减。这样的楚天珩不张狂,不轻浮,竟让她的心有了一丝莫名的悸动!她抬起头,迎上他炙热而迷离的惑瞳,看见里面的自己,若盛夏里含苞欲放的蔷薇,竟娇美异常……

因为心中的那点懊恼,楚天珩的脚下的力度便禁不住重了起来。“砰!”的一声踢开房门,又重重的关上!房门合拢的瞬间,楼下众人只来得及看见楚天珩一把将谢子诺丢到了床上……

第五章 棋差一着

“你要干什么?”紧了紧衣领,谢子诺清澈见底的黑眸中有一丝烟波荡漾。楚天珩分明在其中看见了一丝怯意!该死的,她怕他!她竟然怕他!!

这个认知,让楚天珩挫败不已!想他楚某人,难得善心大,对个其貌不扬的小丫头怜香惜玉,却被她给误会自己对她有企图!“怎么?你以为你是倾国倾城貌!难道还怕我吃了你不成?!”一想到自己在她眼底竟是那般不堪,他就口不择言。“放心吧!就算你愿意,我还没饥不择食到这地步呢!”

楚天珩边说边朝外边走去,临到门口,又顿住了脚步。顿了顿方才说道:“赶快整理一下你的衣衫吧,还有你那裹胸麻烦你要扮男子就专业一点,好歹你也是谢氏商行的小姐不是!你不怕丢脸,难道就不怕你谢氏丢脸吗!”说完,他重重的关上门,转身离去!

见他这般恼怒,谢子诺倒不好意思起来。为自己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亦为他看似粗暴实则善意的关切。整理好了衣服,检查一切妥当之后。谢子诺猛然想起自己还有任务在身,于是匆匆的下了楼,朝门口走去。

“不知谢小姐这般匆忙,是为那般?!”两个仆人打扮的青年男子,挡住了她匆匆的脚步。楚天珩那张恣意张狂得有些碍眼的笑颜出现在她面前。“莫非,谢小姐还不甘心?!”

“是又如何!”谢子诺坦然承认。只要事情尚未盖棺论定,她都有一线生机。也许,说服了财大气粗的陈员外,她还能扳回这一局!

“其志可嘉!可惜呀,晚了!”楚天珩挑了挑一双漂亮的剑眉,瞟了一眼门外天色渐暗的天空,笑道。“太阳已然落山!谢三小姐,这一局,你输了!”她很聪明,差点在他手里赢了,这样的猎物令他有了兴趣。她的淡然,她的要强,令他想对这个平凡无奇的女子一探究竟!

“输了……输了……”谢子诺颓然的看一看布满紫红色霞光的天空,喃喃自语道。她到底还是输了!不过,这场仗,她输得并不太难看。一念至此,谢子诺勾唇一笑,一双晶亮如极品黑翟石的眸子直直的对上了楚天珩那双半眯了眼,等待看好戏的眸子里。两个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忽尔,就定住了!“我是输了!可是我并不是输给了你!我不过是输给了你手中的权势,输给了你们楚氏强dà

的经济背景。如此而已!所以,我并不觉得有什么丢脸!如果楚公子敢单枪匹马的与我打赌,今天,输的未必是我!”

她眼中的不服输让他忍不住莞尔一笑。这丫头,居然连激将法都使出来了!她那小脑袋瓜里,还有什么东西是他没现的?他想要探究她的**,更加浓烈了几分。“无论如何,你输了不是!”

他眼中的了然,让她自负的心,又一次受到小小的挫败!这个男子,何其聪明。居然懂得避实就虚,不中她的激将法。“哼,胜之不武!”

谢子诺那小小的略带不满与不甘的声音,让楚天珩唇边的笑意越明显。他脑海中竟然生出一个荒缪的想法——只要她愿意做他的丫鬟!要他放过谢家,也未尝不可!一念至此,楚天珩正要说话,却已经有人抢在他的前面开了口。

“你算个什么东西,你以为,你还是谢家三小姐么!你现在不过是条败家之犬!!居然敢说我们公子胜之不武!你们谢家现在不过就是一落网之鱼,任凭怎样挣扎,都逃不出我们公子的手心!我家公子愿意给你一个机会,已是他大仁大义。没想到你这么不知好歹,不知恩图报不说,还如此污蔑我们公子!”为自己从小就崇拜不已的公子鸣不平,让楚氏年轻的二管家口如刀锋,句句见血!“做人啊,还是要懂得礼仪廉耻的。不要无耻得连尊严都不要了!”

他的话,让谢子诺原本还云淡风轻的脸瞬间变了颜色。是啊,就算是输,也要输得有骨气!也要输得对得起谢家的颜面!她竟然与这种明显存了居心的人说什么公平与公道!多可笑……

想到此处,谢子诺脸上浮出一抹自嘲的微笑。竟径直走到那楚氏二管家的面前,长长的鞠了一躬,方才淡淡的说道:“多谢兄台提醒,今日阁下与家主的指教,谢子诺此生此世定当铭记于心!”说罢,她不再看一旁口瞪目呆的众人。头也不回,竟扬长而去!

谢子诺没有回头,所以她并未瞧见楚天珩那一脸震撼,恼怒,赞赏,若有所思等种种情绪加诸于一起,情绪复杂的俊颜。惟有在场的二管家,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主子越来越冷的气场和来不及叫住谢子诺的懊恼!至此,他方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

“很好!楚之晨,你越来越会办事了!”楚天珩的目光,望着那渐行渐远的清秀背影,一向不动如山的神色已见轻恚。一股莫名的惆怅感徘徊在周围的空气中,压抑得他连呼吸都无法顺畅。“从今日起,你不必跟在我身边侍侯了。就留在家里抄楚家的家训吧!什么时候抄完一百遍,什么时候再来我面前领罪!”

说罢,也不管楚之晨那沮丧得欲哭无泪的狼狈样,转身跟着那清秀的背影,消失在落日的黄昏下……

“楚忠,我到底做错什么了!”楚之晨一脸的无辜,他知dào

自己错了,却不知dào

错在哪里。今儿这是怎么了?!主子虽说从小就心思缜密,一般人无法看透他的想法。可也没到今天这种难以琢磨的地步!一百遍足有三尺厚的楚家家训,那不是要了他的命!天啦,他这是招谁惹谁啦!

“我说头儿,你平日里看着也挺精明的。今天说话怎么这么不经大脑。又不会看脸色!”楚忠一脸他自作自受的样子。“你就没看见,你说话的时候,主子一副恨不得生吞活剥了你的表情!就这一百遍楚家家训。我看还是主子看在你哥哥的面子上,罚得轻的呢!你没看见,咱主子瞧那楚家三小姐的眼神有点不对么!难道你不知dào

,主子一旦有那种眼神,就表示他对某样东西非常地感兴趣……以咱主子的脾性,喜欢的东西,那回没弄到手的?!”

“奇怪啊,主子什么时候变了口味?”楚之晨摸摸脑袋,一脸冤屈。“莫非大鱼大肉吃腻了,偶尔也要吃吃清粥小菜?!”

第六章 一掷千金美人笑

江南是东苍国的经济文化中心,风光秀丽,人杰地灵,物华天宝。是当之无愧的“鱼米之乡”。因其得天独厚的地理,人文因素,从东苍国一建国起,江南就成其一方“宝地”!它为东苍国的展和扩张提供了功不可没的经济支持!

这天,是东苍国一年一度的中秋节,每到此时,江南人总是喜欢做些风雅之事。比如赏月,放花灯之类。这不,月华初上,江南的大街上早已是人头撺动,热闹非凡。街头的小贩们亦在卖力的吆喝着,以求能将自己手中的货物推销出去。

灯会设在靠东湖的一条街上。点点如星子般璀璨的花灯在黑夜中点燃一条若明若暗的路。路尽头,有潺潺的流水声传来,似远若近。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有一男一女显得格外的引人注目,无它,这对男女实在是太出色了!男的白衣胜雪,身姿挺拔,俊逸非凡!女的冰肌玉骨,风致楚楚。可谓是水月为姿,芙蓉为貌!这两人所到之处,皆引来灼灼的目光。特别是那些初经情事的少男少女,更是抵制不住两人的魅力沸腾起来……

人群中惟有一个面目平淡得只能称作清秀的女子,没有随着人群而沸腾。她着了一身浆洗得有些白却干净整洁的蓝色布衣,面目淡然的守着自己脚下的小摊,摊上摆放着一些颜色鲜艳的胭脂……人群中,她不是最起眼的。可细心的人不难现,她那双黑玉般闪亮的眸子,在月光的照耀下,透着一种聪慧,从容与淡定,让人无法忽视!

楚天珩半眯了眼,嘴角挂着慵懒而迷人的笑容,一手拥着自己的新任情人——“欢颜阁”的当红头牌清宁姑娘,一边朝东湖走去,一边在心里嘀咕:女人真是麻烦!要学人家放什么花灯,还要学人家花前月下。看来,再清高的女子,都不能免俗!一旦动了情,骨子里,都渴望与自己的心上人浪漫缱绻!

他正神思恍惚,却在一道清浅的目光中回过神来。这目光只是一闪即逝,却依旧被感觉灵敏的楚天珩捕捉到了。有人在打量他!顺着目光望去,楚天珩在人群中意wài

的看见了一个清秀的人儿……

楚天珩从来没有想过,会在这样的状况下以这样的方式再遇见她!自那日“群芳阁”她愤然离去,他紧随其后,原本是有些不放心加不甘心的!可是落日的余辉下,她那单薄的背影,孤寂而萧瑟!触动了他心底最柔软的那个角落。有一个声音在心底深处叫嚣:“不如放手,不如放手!”

他放手了!这半个月来,他流连于胭脂香粉群中,如鱼得水。差一点就要把她忘记了!他知dào

谢家没落之后,一定会过得不好。她自然也会更不好!可他没想到,她会不好到如此地步!一个曾经的谢家三小姐,居然潦倒到需yào

靠抛头露面卖胭脂来糊口了吗?!

该死的!他不是已经没有赶尽杀绝了么!为什么还会这样!

凭着谢氏在商场上二十余年的根基。只要他不穷追到底,想要东山再起,亦不是难事呀!为何会这样?

事实上,只要楚天珩稍微冷静下来,便会明白,这世间事,从来都是锦上添花多,雪中送碳少!如果今日,谢朝华得罪的不是他楚天珩,相信至少还会有那么一两个人肯念在往日情分,扶他一把。但,谢朝华得罪的是谁!是一手掌握江南经济命脉的楚氏少东楚天珩!有谁还敢冒着倾家荡产的危险来做这得不偿失的事情!所以,造成今时今日局面的,不是别人。正是他楚天珩自己!

“楚少!”见他目光恍惚的盯着街边卖胭脂的女子。清宁心中不由得浮起一阵不悦,面色上却依旧嫣然一笑,表现得淡然无波!这男人,英俊多金却又风流多情。爱你时可以将你捧上天去,不爱时可以瞬间翻脸无情。他心思缜密深沉,很多时候都让你不知dào

他在想些什么!可又忍不住不去爱他!比如,此刻……

眼前的女子,明明平凡得紧。他却放着身边自己这个大美人不要,神思恍惚的盯着那个甚至比不上自己身边丫鬟的清秀女子不放。他明明在笑,可她却觉得,那笑,半分都未映入他的眼底。这女子,到底有那点特别。值得挑剔的他放缓了脚步?!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涌上清宁心头,她一直懂得,与楚天珩这样的男子交往,要欲拒还迎。她也一直把握得很好,可此刻,她却慌了心神……

“楚少,那胭脂的颜色好艳丽!仿佛比人家在‘香颜行’买的还要好上三分呢!”诡异的气场让清宁忍不住开口打破这种恼人的平静。

“你喜欢就买下来好了!”虽然诧异她这种一向清高的女子怎么看得上这样的地摊货,但对女人他从来都是不小气的。故此,楚天珩几乎条件性反射的回答道。

“可是,用这街边货,我怕别被人取笑我!”清宁瞟了瞟一直静默不语的女子,意有所指地说道。“这似乎有些掉价呢!”

楚天珩闻言,脸色一沉,下意识的看了一眼一旁的谢子诺。却见她淡然一笑,对清宁淡定的说道:“这位姑娘,我这胭脂是用上好的玫瑰花、红蓝花、紫茉莉花、石榴、重绛以及苏芳木,经过特殊的方法调制而成。其质地细腻,色泽妍美。虽无上佳包装,却是十足十的上佳之品。不若有些东西,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谢子诺的声音,如宁静的湖面,平静无波。低垂的黑睫遮掩了她眼中的倔强与骄傲!却掩不住楚天珩那锐利的眼!

“既如此,全都给我包起来好了!”勾唇一笑,楚天珩毫不在意的说道。

“是,公子!”谢子诺安静的包好胭脂,递给楚天珩,脸上挂起得体却应付的笑。“承惠,一千两白银!”

“什么!一千两?!”饶是清宁这样的性子也禁不住叫了起来。

“你确定是一千两吗?”楚天珩挑了挑眉,兴趣盎然的问道。她还真敢狮子大开口,几盒胭脂,她居然卖他一千两!他便要看看她如何收场!“这区区几盒胭脂,如何值得千金?!”

“美人无价!”谢子诺微微抿唇一笑,仿佛成竹在心!“古人一掷千金,只为博美人一笑。公子身边之人,又岂是千金所止?!”

谢子诺的话音刚落,便引得周围的围观百姓一阵喝彩。谁也没有想到,这样不起眼的一个女子,却有如此急智!就连楚天珩身边的清宁,也不由得在心中暗自叫好!这女子,果然特别慧捷!她是真的想知dào

,在他心中,她是否值得他破财千金,只为买她一笑!

“浮生长恨欢娱少,肯爱千金轻一笑!”清宁自嘲一笑,神色间有淡淡的怅然。看在有心人眼里,竟是心疼万分,恨不能一把抹去她眉间的轻愁。“清宁蒲柳之姿,怎敢奢望楚少一掷千金博一笑!”

“不然,不然!”楚天珩修长如玉的手指一把捏住清宁弧线优美的下巴,在她嫣红的红唇上落下一个清浅的吻。“为如此佳人,区区千金又算什么!”说完,他温柔的放开清宁,半眯了眼,偏着头挑衅的看着谢子诺笑。一双桃花眼里,说不清是轻薄还是炙热!“今日,我便花两千金。一千金买胭脂;一千金买你一笑!”

楚天珩的手直直地指向谢子诺,两张千两龙头银票从他的指缝中滑落,洋洋洒洒的落到了谢子诺的面前……

“一千能买得皮肉的愉悦!却填不满公子内心的空虚!”谢子诺弯腰轻轻的拣起银票,直起身站到他面前。收起了其中一张放入袖中,却将另一张轻柔但却坚定的递到了楚天珩面前。只见她巧然一笑,清亮的黑眸里盛满了淡淡的嘲讽、同情以及怜悯。“所以,这一千两,小女子不敢收下!”

全场立时静谧下来!那种静到诡异的气氛,让空气突然就冷了下来!楚天珩的心,微微的颤抖着!俊朗的面容带着无所谓的笑颜,看似温淡宁静。熟悉他的人却知dào

,他这种看似不在意,笑不达眼底的样子,是暴风雨来临的前骤!

不错,楚天珩现在的确内心翻滚,不能平静!此刻,他惟有紧捏了袖中的手,用疼痛来提醒自己不能失态!这女人,居然一针见血,直插他心底深处最无防备的地方!这女人,居然能看透他的心!!

是的,这些年来,他纵横商场,看似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风光无比!可是,没有人知dào

,午夜梦回时,他内心的孤寂与疲惫!他越成功,这种无人可诉的孤寂就越浓烈。浓到骨髓深处,无法剥离,无法拔除!

他用风流不羁来掩饰自己的骨子里的骄傲刚绝与疲惫孤寂。他以为,没有人可以看懂他!他觉得这样过一辈子亦不错!可眼前的女子,为什么一下子就揭穿了他?让他毫无防备的将自己最软弱,最不设防的一面**裸的摆在了众人面前!

这一刻,他竟然有些恨她!

不,他不能恨她!人都说,恨的反面,就是爱!他怎么会爱一个如此平凡的女子!何况,恨一个人,爱一个人,都需yào

太大的勇气!这样的勇气,他没有!她不过是无意中揭穿了他的底线而已。她并不懂他的!她这样的女子,又怎么会懂他呢!一念至此,楚天珩妩然一笑。不细心的人不会现,那半眯的凤眸中,有一丝让人骇然的森冷!

“笑话,想我堂堂楚氏少东。纵横商场无dí

;遨游花丛无数;享尽人间富贵;看淡世间荣华!又怎会内心空虚!”一言即出,四周哗然!富贵权势如楚天珩,要什么有什么!如果还有会内心空虚不满。这世间之人,还有什么活头!这女子,怕是疯了罢!

楚天珩满yì

的看着众人用同情的目光盯着谢子诺!唇角一勾,得yì

一笑——跟我斗,你还差得远!罢了,还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方头也不回,搂着清宁扬长而去。众人见状,也觉无趣,都作鸟兽状四散开来。惟有谢子诺那单薄的身子,孤寂的站在月光下,定定的望着楚天珩渐渐远去的身影,眼里的那抹同情与怜悯,却如月色,越来越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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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狭路再相逢(一)

都说流光容易把人抛,对楚之晨来说,这一个月的光阴却过得异常的慢!一百遍的家训,抄得他的手到现在还酸疼无比。连吃饭拿筷子时手都在抖。可饶是如此,他却依然不敢找人代劳。都知dào

楚家二少爷楚天珩一向一言九鼎,言出必行!罚抄家训是小,若然被他现自己阳奉阴违,那即便哥哥楚之季与少爷情分再好,亦是惘然!少爷起脾气来,那可是连老爷也要退让少分呢!何况自己一个小小的二管家。

好容易写完最后一个字,楚之晨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一个月待在书房里足不出户,快憋死他了!不知dào

东湖的桂花谢了没有,还有那南山的菊开得正艳吧。不过,比起这些,他现在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赶紧将功赎罪!才能弥补自己所犯的错误!这一个月的闭门反思可不是白过的。凭着这一个月所做的功课,他笃定,只要他马到功成,一定能挽回之前自己在少爷面前损坏的好印象……

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女子而已,他还不信,他搞不定!

一念至此,楚之晨有些兴奋的朝门口走去……

“站住!这么匆匆忙忙的,你打算往哪里去?”才一只脚踏到门槛上,楚之晨就被一个身着青衣的年轻男子拦住了去路。这青衣男子剑眉大眼,五官端正刚劲,身姿挺拔有力。虽穿了一身普通的青衣,却掩饰不住他骨子里的气度。

“哥……”楚之晨见了他,就如同老鼠见了猫,立时就焉了下来。其实说来也不奇怪。这楚之晨,楚之季两兄弟,原是楚家的家生奴才。父亲是楚家上一代的管家。两辈人一直随着楚家风风雨雨这么些年,情分早已超过了普通奴才与主子的关系。特别是这楚之季,自年幼时便是楚天珩的伴读,再大一点时,又跟随他南来北往的四处闯荡,开拓市场。有一次,两人前去东苍国临国与游牧民族交换马匹时,还遭遇到土匪。幸好楚之季凭借一身好武功,视死如归,方才保得楚天珩平安归来。至此以后,楚天珩对楚之季更是不当寻常人对待。说难听点,就连楚天珩的两个亲哥哥,在他心中的分量还未必有楚之季重呢!所以,楚之季在楚家的地位,那是相当的超然。“听说老夫人身边的红霞就要临盆,被老夫人宽恩,放了出去。这不,老夫人身边不是就缺了一个丫鬟么。我想着出去寻一个好的,给老夫人送进来。”

“嗯,去吧!”楚之季微微点头,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波澜。那气势,看在楚之晨眼里,就如同看见了另一个楚三少爷。哎,真是近朱赤!“记得寻个聪明伶俐的,最好是身家清白,还会识文断字。你知dào

,咱老夫人喜欢知书达理的孩子!”

“是!大萝卜还用屎灌!哥你就放一百个心吧。这次的事,我保证办得妥妥当当。一点也不叫你操心!”楚之晨拍拍胸脯,信誓旦旦的说道。聪明伶俐,身家清白还会识文断字是吧!除了那丫头,还会有谁……

秋风瑟瑟,吹红了满山枫叶;吹开了菊花漫地。那繁复明丽的菊,在蓝天白云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的风姿秀美,斑斓艳丽。那或红,或紫,或白,或黄,或绿的菊,在花园里傲霜怒放,让一大早刚从“欢颜阁”回来,花天酒地,纸醉金迷了一晚的楚天珩眼前一亮。

“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这些日子来,他日日在青楼里醉生梦死,看尽群花。到头来,还不如这一院欺霜傲雪的菊,让他能看入眼里,记进心里。

“少爷!”那恭敬有礼,不卑不亢的声音。不用回头,楚天珩也知dào

是谁。微微一笑,他收回留流连在花丛中的视线,转过身,对上一张刚毅俊朗的容颜。“阿季,早啊!”

楚天珩的话音还未落,却在瞥见楚之季身边那个清瘦的身影后,立时黯淡了笑容。“阿季,她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少爷,她是之晨给老夫人新买的丫鬟。”楚之季扭头对他身旁的人笑了笑。“对了,刚才之晨走得匆忙,还不知dào

姑娘姓什么,叫什么。”

“奴婢姓谢名子诺。江南人氏。”谢子诺福了福身,对楚之季淡淡的笑道。“姑娘二字,实不敢当!我现今既卖身于楚家为婢,自当按照楚家的规矩来。有不妥之处,还请楚管家多多指教!”

“说到谢之晨,我还没检查他的家训抄得如何了呢!”楚天珩皱皱眉,不动声色的打断了二人的对话。对楚之季笑道。“阿季,你去帮我把他叫来!”

“是,少爷!”楚之季转身悄然离去。萧瑟的秋风中,只留下楚天珩与谢子诺相对而立,半响无言。

“丫鬟!什么时候,谢家三小姐成了我楚家的丫鬟了!这可真是折煞我楚某人了!”楚天珩修眉一挑,略带惊奇的看着神色不动如山的谢子诺。这女人,到底在想什么?!“群芳阁”他放过她,夜市上她却又来挑衅他。这都罢了,此刻她居然送上门来,到自己家里来当丫鬟!她究竟想要干什么?!

看她此刻淡然无波的样子,看到他一点也不惊讶!仿佛早就知dào

要进楚家当丫鬟一般。难道,夜市的拒绝,仅是她为引起他注意的一种手段?!此刻到楚家来,也只是她吸引他的一种方式而已?!

一念至此,楚天珩仿佛立时觉得自己想通了事情的因果。再看向谢子诺的眼神,便多了一份鄙夷。这世间女子,果真都是一样!无不是想方设法,欲飞上枝头变凤凰。就连性情清高如‘欢颜阁’的清宁,一旦上了他的床,也妄想着能摇身一变,进他楚家的门。她又怎能例外?!他原以为,她是特别的!现在看来,不过如此!

“告sù

我,你为何来这里?”欺上身,一把捏住她白皙的下巴,楚天珩的手,因着那面容上的淡然暗自加上了几分劲道。不知为何,他讨厌看她平静无波的样子!那样的她,仿佛隔了他老远老远,又仿佛带了一张面具,将她与其他人隔离开来,让任何人都窥测不到她的内心……

尽管有着身高上的差距;尽管她的下巴仍处于他的掌控之中;尽管她此刻痛得要死;谢子诺仍强忍着疼意,微微的抬起下巴,静静地注视着他。就算输了阵仗,也一定不要输了气势!

他居然问她为何会到这里来!他居然装作一副匪夷所思的表情!难道不是他暗自指使手下,逼迫他爹,串通她大娘和两个姐姐。说什么只要她肯去楚家当丫鬟,就放过她家吗?那天夜市上,她居然会觉得他和她一样,都是可怜之人!她真是鬼迷了心窍,才会相信自己的直觉。他不过是个只知dào

在背后暗中作梗、卑鄙无耻的小人罢了!此刻却装作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来质问她!

这叫她如何回答?撕破脸皮吗?不,她不会那么蠢。漫不说他会给父亲施压,单是自己现今在他的地盘上,就不该与他硬碰硬。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何况她此刻只是条落难的丧家犬!

心念已定,谢子诺决定将沉默是金贯彻到底。谁知楚天珩见她不言,并不妥协,又再欺上一步,两人之间,已几乎没了距离。“说,到底是为什么?”她间萦绕的清香,在他鼻尖飘荡,诱惑着他。再不开口,他怕自己会把持不住。不知dào

为何,在这丫头面前。他一向傲人的自制力总是相当的差……

谢子诺抬眼定定的望着他,依然只是沉默,那神色间却透着一股莫大的哀伤。为什么?她也不知dào

为什么。为什么明明自己早已计划离开谢家,远走天涯。谢家的破落,本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临到头,她却忍不下心来。只为父亲一时兴起的关切?还是为他鬓角那根刺眼的白?

明明这次她可以不为所动。无视父亲哀切的眼神,不管大娘姐姐对爹爹的威胁。明明她可以不失去自由,来楚家做这低贱的婢女。到最后,她却依然妥协了?!

她也想问自己,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心软!为什么要不断妥协!这个问题,到现在为止,她还没有答案。明明她觉得自己性情凉薄,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多管闲事。结果下场是换来眼前之人无穷无尽的欺辱……

第八章 狭路再相逢(二)

“说呀,为什么?”楚天珩一把狠狠的捏住她的下巴,手中的力道因她黑眸中不断氤氲却始终不肯落下的雾气又加重了几分。该死的,这女人,在他面前为什么就总是不肯服输呢?!就如现在,她分明已疼不可耐了,却依然倔强的忍耐着。她那娇嫩的红唇,已被她的贝齿咬得鲜红欲滴,那夺目的红诱惑得他忍不住想上前一亲芳泽……“你别以为你不说话,我就不知dào

你心里在想什么!”

“既然少爷心中已经有了你所认定的事实,又何需问我呢!”他那是什么表情?!一副她有所企图的样子!谢子诺在心中一阵腹诽。好吧,她忍!反正她也不是签的卖身契。忍完了这一年的合约,她就远走高飞。离开楚家,躲开谢家。从此浪迹天涯,四海为家。“还有,少爷。你的两位管家已经穿过拱门,朝这边走来了!你是不是可以放一放你的贵手呢?!”他们此刻姿势暧昧。他背对着看不到,她可瞧得清楚。她不想进楚家第一天就和这位风流成性的少爷传出什么绯闻。那意味着,以后会麻烦不断……

楚天珩不甘的收回一直捏着她下巴的手,有些悻悻,又有些恋恋不舍。她的肌肤柔润滑嫩,触感不是一般的好!可是,她那是什么意思?一副嫌弃的表情,好象恨不能离他远远的,不和他扯上一丁点关系的样子。想他楚天珩自小就左右逢源,但凡女人,无论老少,大小通吃。为什么这个女人就一点也不买他的帐呢!

一向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楚三少爷那颗历来高傲自信的心再一次在谢子诺手上受到了挫折,遭到了重创……

“少爷!”楚之晨似并未注意到两人之间诡异的气场,大大咧咧的说道。“您找我?”

“是啊!我想检查你的功课做得怎么样了。”楚天珩脸上的沮丧瞬间不在,唇角挂着一抹慵懒而迷人的微笑。让谢子诺在心中惊叹这个男人演技之好,翻脸比翻书还快!

“既如此,少爷,那我先带谢姑娘下去了。”楚之季快速的打量了一眼两人,对楚天珩躬身说道。

“回来!”楚天珩下意识的叫住了两人,一时间却又不知dào

说什么才好。见几人都怔怔的望着他,这才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自嘲的一笑,他方才对楚之季正色道。“阿季,我说了,你和我之间,用不着这么客气!”

“知dào

了,少爷。”楚之季诧异的看了一眼楚天珩。这句话,自五年前起,他就没再听少爷说过了。无它,只因为他的固执!虽然明知dào

少爷心里从未当他是一般的下人。可他却一直谨守着主仆的界线,从不逾越。

今天少爷是怎么了?

尽自心中有些疑狐,楚之季脚下却丝毫没有犹豫的引着谢子诺朝内院走去。两个人都各自存着心事,一时间,竟然无话!气氛尴尬得有些冷场。终是女孩家心细一点,谢子诺很快便回过神来。“这些菊,开得很漂亮。”找不到共同的话题,索性拿花园里的菊做文章。

“是啊!”楚之季很快也反应过来,笑道。“这园子里的花,原是老夫人身边的红霞在打理。她做事一向上心,是个极仔细的人。现今她出去了,只可惜了这满园的花草。”

“楚管家,这些花草,可否交由我来打理?”若有这些花草相伴,这一年的时光,想来也不会孤寂无聊罢。

“哦?谢姑娘也喜欢这些菊?”楚之季回看了看尚沉浸在荏苒秋光满园黄花中的谢子诺。眼中不由得多了几分晶亮。

“古人有诗云:‘轻肌弱骨散幽葩,更将金蕊泛流霞。欲知却老延龄药,百草摧时始起花。’菊乃花中隐,风神清韵,傲骨超然。子诺只恨不能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连楚天珩那样风流不羁的人,都知dào

“此花开尽更无花!”,她以为,他只会喜欢那些艳丽如芍药,富贵如牡丹之类的花。没想到,他竟也是菊中知音。

谢子诺侃侃而谈,一双清亮的黑眸闪着迷人的光彩。让楚之季看得一阵出神,不由得在心中暗叹——淡极始知花更艳!这女子身上,竟有一种惑人心神的魅力。

“谢姑娘好见识!”楚之季由衷的赞道。顿了顿,他又说道。“我叫楚之季,姑娘若不嫌弃,叫我一声大哥或叫我名字皆可。不用管家管家的叫得那么客套。”

“如此,子诺恭敬不如从命了!”谢子诺莞尔一笑道。“季大哥也无须见外,叫我子诺便可。”

“子诺,这片园子,从今后我便交到你手里了。”她的爽朗,毫不做作,再一次赢得了楚之季的好感。其实,这花园自红霞出去之后,便已经找好了一位专门打理花草的花匠。此刻,她心有所衷,他竟破天荒的第一次动用自己手中的特权为自己的私念徇私。无它,只为了能有更多的机会,接近这个让他刮目相看的女子。“我听子诺见识不凡,不知是出自家学渊源还是自幼便曾入得私塾读书?”

“不瞒季大哥,子诺自幼便跟随母亲识文断字。”不知为何,对楚之季,她有一种莫名的好感。这男子双目炯炯有神,没有太多商人的狡诈与算计。他身上,有一种特殊的魅力,让人一见折服。对他产生莫名的信赖!“见识谈不上,只是略通文墨而已!”

家学渊源!楚之季在心中暗忖,改天一定要问问,这姑娘是谢之晨从哪里找来的。看样子有点来头呢!待人处事落落大方,又谦虚谨慎。不象一般人家的姑娘。一念到此,楚之季也不多说什么。只点点头,沉吟片刻方才说道:“老夫人一向和善,对下人也比较宽厚。在她身边,你只要行事不差,是不会受什么委屈的。楚家家族庞大,人多口杂。好在咱们少爷和大少爷,二少爷以及楚家另外几房是分开住的。大小姐业已出嫁,偶尔会回来小住。夫人,呃,我是说少爷的亲娘,早已去逝世。老爷和几位姨夫人经常在外云游,在这个家里,少爷一向大气,对下人也还包容。只是,他……他身边之人良莠不齐,性格也不竞相同。你若遇到,不妨小心一点。”

楚天珩大气包容?谢子诺尽自心中万分不以为然。却仍不得不承楚之季的这份情。她知dào

,若不是真心为她好。楚之季今天这番话,已算是交浅言深!

“其实你也不用太担心,以你的为人,我相信这里的人都会喜欢你的。”见她沉默,楚之季以为自己将她吓到了,连忙笑道。“就算倘若真出了什么事情,也不用害pà

。你记得来找我,只要是我能做到的,一定尽lì

而为。”

“多谢季大哥的提醒和照顾!”说话间,两人已穿过重重阁楼,曲折的回廊。来到了一扇圆形青砖雕花石拱门前。楚之季在此止住了脚步,对她笑道。“这里就是老夫人住的‘碧竹园’了。这会日头尚早,恐老夫人还未起身,我不太方便入内。子诺你就与杏儿姑娘一同进去吧。”

说罢,楚之季朝一位早已守侯在石拱门旁,身材窈窕,眉目秀丽的女子说道。“杏儿姑娘,这位就是新进来伺候老夫人的谢姑娘,劳烦你以后多多照顾!”

他的话音未落,谢子诺已经在心中暗自叫糟,这位杏儿,方才在听见子诺二字时,已面露不豫之色。此刻听他如此一说,那原本笑意盎然的俏脸上已然挂不住笑颜。瞧她看楚之季的神色,分明是心怡于他!这季大哥呀,看似精明,怎么在这男女情事上如此迟钝。她才来一天,便招惹得楚三少爷很不开心,又树下这么一个“情敌”,可想而知,接下来她在楚府的日子,必定会很精彩……

~~~~~~~~~~~~~~~~~~~~~~~~~~~~~~~~~~~~~~~~~~~~~~~~~~~~~~~~~~~~~~~~~~~~~~~~~~~~~~~~~~~~~~~~~~~~~~~~~~~~~~~~~~~~~~~~~~~~PS:我要动力,我要动力!!幽怨中,遁去墙角画圈

第九章 菊花枕风波

“零落黄金蕊,虽枯不改香。

深丛隐孤芳,犹得车清觞。”

暮秋已过,霜寒渐浓。园子里的菊花渐渐开得残败了。偶尔有几朵菊华,不甘风霜的摧残,在萧瑟秋风,陈色芳草中傲然绽放,便显得格外的飘逸清雅,隽美多姿。

幽幽袭人的暗香伴随着清晨清新的空气袭来,让谢子诺有些倦怠的精神为之一振。深呼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她唇角勾起一抹清浅的弧度,都怪季大哥昨天送来的《西京杂记》太精彩了,自己又贪心了一点,竟一口气看到半宿。以至今晨精神萎靡。好在老夫人今天要去东山的寺庙祈福,她又可以偷得浮生半日闲了。待一会将这园子里的残菊采摘完毕,再回去补眠也不迟……

一念至此,谢子诺的唇边绽出一抹满yì

的笑颜。想到这半个月在楚府的日子,她不能说是不满yì

的!意料中的难并没有如期而至。“情敌”杏儿除了对她稍显冷淡外,并没有特别刁难她;连那个她进府第一天就对她百般为难的楚三少爷,也没再找她麻烦。他常常如神龙见不见尾,谢子诺几乎从未与他打过照面。只有他那些从未间断的绯闻,络绎不绝的传到她的耳朵里……

出淤泥而不染的清倌人;明丽娇痴的俏丫鬟;魅惑撩人、风情万千的青楼头牌……谢子诺怀疑,但凡有几分姿色的女子,都能爬上楚家三少的床。对他没有节操的来不拒,谢子诺是相当鄙夷的。不过,鄙夷的同时也在庆幸。至少这样,他就没功夫来找她麻烦了不是!如果是象这些日子以来惬意悠闲的生活,相信一年的时间也不会太漫长。

“子诺,一大早笑得如此开心,是不是遇到什么好事了!”隔了老远,楚之季都能看见她清秀出尘的脸上挂着的那抹自内心的,愉悦而满足的微笑。那笑,干净明媚,带着能惑人心神的魅力,感染着周遭的每一个人。

“季大哥!”谢子诺从花丛中站起身来,将手中盛满菊花的花篮随手放在了身旁的白玉石桌上。拍拍手,对楚之季灿烂一笑。“你今儿怎么有空过来?”

“喏,这是‘碧桂园’的桂花糕,我记得上次你说很喜欢吃。今早从那路过,顺便给你买的。”楚之季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英武的俊颜上居然有一丝羞涩。

天知dào

,他是特意起了个早,从城东绕到城西,就只为买这个桂花糕!

“谢谢季大哥!”谢子诺俏皮的吐了吐舌头,接过糕点,也不再客气。坐在一旁的白玉石凳上就开始大快朵颐。熬了一晚上的夜,早上又未曾进食,此刻她早已是饥肠辘辘了。楚之季的美食,来得正是时候!这个男人大气中带着细腻,憨厚中带着体贴,那丝丝入微,不着痕迹的照顾,由不得你不感动!

“这菊花已经快谢了,你采做来什么?”他贪婪的看着她甜美而不做作的吃香,心中升起一阵幸福的满足感。

“唔……”谢子诺一边对付着手中香甜的美味,一边口齿含糊的说道。“据《澄怀录》记载:‘秋采甘菊花,贮以布囊,作枕用,能清头目,去邪秽。’菊花有清热安神的作用。前些日子你不是说睡不安稳么,所以我用这些菊花作成菊花枕,准bèi

拿给你试试呢。”季大哥对她一向很好!平时无微不至的照顾不说,还时常帮她从外面带些书籍,糕点之类的东西,来满足她的精神与口腹之欲。投桃报李,她也该为他做点什么才好!

“给我的菊花枕么!”楚之季惊喜的望着她,黑眸里有流光一闪而过。有什么东西在他心里蠢蠢欲动,未经思考便脱口而出。“子诺,你真美!”

“啊!!”谢子诺张开嘴,有些惊异的盯着楚之季,半响没回过神来。末了,象听见什么天方夜谭似的,居然毫无形象地大笑起来。“季大哥,你没有搞错吧。我充其量只能算不丑而已,怎么可能称得上美?!”

“不!子诺,你真的很美!”楚之季微笑着,黑眸清澈明朗,如婴儿般纯洁,如磐石般坚硬。“你都不知dào

,你有多美!你的眼睛如极品黑翟石,散着迷人而耀眼的光芒;你的微笑干净纯粹,没有一丝杂质;你做事时认真执着,有一种能惑人心神的魅力。你是一块未经雕琢的极品玉石,不用心的人,是不能现你绝世光芒的!”楚之季温柔的拭去她嘴角残留的桂花糕。他黑眸里流淌着的似水柔情,强烈到让谢子诺无法忽视;强烈到让躲在青石拱门后,一直窥视着他们的楚天珩不由自主住的捏紧了袖中的双手……

楚天珩其实并非是故yì

偷窥他们的!他只是刚从温柔乡中醒来,无意中打此路过,又无意中瞥见谢之诺对阿季灿烂的笑颜。她在阿季面前毫不设防的纯真;空婉清丽的笑容;他们之间的言笑晏晏,都让他在心中生出一股莫名的烦躁。有一丝淡淡的疼痛,不够锋锐,却慢慢在心底最深处,泅开沉郁的钝痛。

心中的那股无名火,蠢蠢欲动,任他呼吸再呼吸,也挡不住心底泛起的那股抑郁之气!一种极力想要打破那幅温馨和美画面的冲动,促使着他不能再冷眼旁观……

“阿季,商行的事情你做完了么?居然有闲心在这里和人聊天!”尽自他隐忍功夫再强,那出口的语气中也掩不住一丝严厉。“看样子我安排你的工作还不够!”

“少爷,商行的事情我昨晚已经做完了。”他昨天熬夜到凌晨,就是为了趁今天老夫人不在家,约谢子诺出去。此刻,饶是楚之季再迟钝,也能由楚天珩那一脸不自在的俊颜和他看向子诺时那奇怪的眼神中现端倪。

楚之季太了解自己的这个少爷了。少爷眼中那种如自己的猎物被别人侵占了般猎豹一样的眼神,昭示着他对某样东西有着强烈而浓厚的兴趣!难道少爷他也现了子诺美好而珍贵的一面么?

不!不会的!风流如少爷,向来只注重皮相的他,又怎能现内秀如子诺的美。少爷他,或更多的是一种征服的**吧!也许他们之间有什么他所不知dào

的事,但他不能把如此聪慧纯美的子诺送到少爷的手中。那样,只会毁了她!

“少爷,我来找子诺,是因为我娘想请她去吃顿饭!”就算是少爷又怎样!这么美好的子诺,他是绝不会放手让给不懂珍惜的少爷!

“既然是奶娘请她吃饭,那就让她去吧!”对于阿季的母亲,楚天珩是相当尊重的。无它,只因她是从小将自己带大的奶娘。“不过你中午恐怕不能回去吃饭了。京城分行的老掌柜今天来述职,估计中午就到。你去商行接待一下他吧!”不知为何,一想起她和阿季一起吃饭的其乐融融的温馨场面,他心中就如猫抓一般不是滋味。分行老掌柜晚上才会达到,让阿季多等一会儿,也不要紧吧!

谢子诺茫然的看着季大哥对楚天珩说要请她去他家吃饭;又茫然的看着他离去。尽自她心里不知dào

季大哥到底是卖的什么药。却清楚的明白,这当口,还是不要去招惹这个看起来有些恼怒的楚家少爷为好!

所以当她接过楚之季递来的暗示的眼神时,莞尔一笑:“季大哥你就放心去吧,待会替你做好菊花枕,我会自己去找大娘的!”

什么!这该死的女人,不仅去阿季家吃饭,还帮他做菊花枕。她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她看上了阿季不成?!不,不会的!她不可能放着自己这个玉树临风,富可敌国的江南第一公子不要。跑去就阿季一个小小的管家!当然,虽然阿季也不差,但比起他来,还是有一定距离的!

难道这又是她的计谋?!对!好一招明修栈道,暗渡陈沧!这一切,不过是她为了吸引他注意的伎俩而已!他一定不会上当的!!他就要看看,接下来,她还有什么花招!

第十章 怒撞“春光”

楚天珩一直深信,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完美!人如是,事如是,所谓的“计划”,也如是!所以他一直在等待!如一头伺机而动的猎豹,在等待着他的猎物出动。他相信,只要这个谢子诺对他存了居心。总有一天,会露出马脚和破绽!

毕竟,她对他处心积虑,由来已久!

楚天珩如高高在上的神祗,遥遥的俯视着谢子诺的一举一动。他在心里对自己暗暗誓,一旦谢子诺让他抓到一丝把柄或破绽,他定毫不留情的狠狠羞辱她!以报前夜市那次他的颜面尽失。谁叫她妄想癞蛤蟆吃天鹅肉。一个毫无姿色的小小丫鬟,也想学人家,飞上枝头变凤凰!

一天,两天,三天……他冷眼旁观,等待着她的行动。她却毫无动静!就如她的眼中,从不曾有过他楚天珩这个人一般。她如鱼得水,惬意的生活在楚家这塘深不见底的池水里。一点一点的,收买着她身边所有人的心。就连他睿智的奶奶,也被她的聪明伶俐所吸引。逢人就夸她学识渊博,见识不凡。

楚天珩为众人的痴迷冷笑;为众人皆醉他独醒而庆幸。他想起那天在园子里,阿季对她说的话。她果真是一粒蒙尘的明珠么?还是阿季被她的表象所迷惑!他承认,她那双黑白分明的瞳仁,的确很吸引人;她浅笑时如淡烟软月,的确很能迷惑人心;还有她那吹弹可破的肌肤,她那柔滑的触感,的确可以挑zhàn

他傲人的自制力。

可,那又怎样?!她终究不过如同世俗女子一般,想要爬上他的床,坐上楚少夫人的宝座!终有一天,他会证明给他们看,他没有看走眼!

楚天珩一开始还能悠闲的等待着,毕竟,这些年,能让他看走眼的人或事,太少了!可半个月过去了,她却一点动静也没有!他以为,是他离她太远了,她没有机会。为了能给她创造机会,这几天,他几乎天天往“碧竹园”跑。可她居然对他的到来视而不见!别的丫鬟,见到他,哪个不是趋之若骛,惟独她,见到他就如同见到鬼一般,避之不及……

谢子诺的安静,令楚天珩烦躁不已。本来凉爽无比的天气,他却觉得闷热得紧!这一天午后,难得的艳阳高照,躺在床上午眠的楚天珩翻来覆去的,却怎么也睡不着。想着谢子诺最近的“反常”,想着她与阿季似乎越走越近。他的心中,禁不住生起一股莫名的躁意。好吧,山不来就他,他就去就山!他到要看看,她到底耍的什么花样!

一念至此,楚天珩翻身披好衣服,就往“梅苑”走去……

“梅苑”是楚家一处空闲的偏僻院落,原不是给丫鬟居住的。但因之前的红霞一直和丈夫居住在楚家外院,内院丫鬟的住所又住满了人。楚之季就将安排谢子诺住了这所“梅苑”。一来是“梅苑”较清静,深得子诺的欢心;再则“梅苑”就靠近楚之季的居所,方便有个照应。

对于独居“梅苑”,谢子诺一点也不觉得孤寂,反而是欣喜若狂的。因为那意味着,她将有更大的空间与自由。就比如此刻,她刚整理完花园的残枝败叶回来。难得的骄阳让她一身汗迹斑斑,浑身的不自在。想着反正是无事,她便提了满满一大桶水,准bèi

美美的沐浴一番。

热气弥漫中,水雾氤氲。色泽妍丽的菊花瓣在水面荡漾,屋子里不时有暗香浮动。褪了衣物,谢子诺轻轻的滑入水中。慢慢的揉着自己的肩膀,她一身的疲乏在这花香中慢慢散去……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浴桶里的水渐渐冷却,谢子诺才慢慢站起身来。踏出浴桶,随手拿起一旁椅子上粉紫色绣白莲花的肚兜穿好,套上月白色中衣,拿起天蓝色云烟百柳长裙。正欲往身上套,就听得“砰”的一声,一个玄色的身影便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啊!”一声刺耳的尖叫声让破门而入的楚天珩猝不及防,让他更措手不及的,是惊慌失措的谢子诺那一身衣衫不整。眼前这个清瘦的身影,狼狈极了。一头如墨的青丝如海藻般倾泻而下,有几丝湿漉漉的贴在脸颊,让她凭空增加了几分楚楚可怜;月白色的中衣松松垮垮,露出胸口那片青瓷般晶莹剔透的肌肤;从楚天珩居高临下的角度,还能隐约看见中衣内粉紫色的肚兜下那曲线玲珑的身材……

眼前的场景,让楚天珩暗抽了一口冷气,浑身上下瞬间燥热难耐。他的黑瞳如墨,深沉如海,幽暗中有一丝流光乍现,那光芒,似能吸引人魂魄般。谢子诺的心,只觉“咚”的一声,刹那间剧烈而狂乱的跳动。“你……”

“请你出去!”空气中流淌中暧昧,谢子诺深呼吸了一口气,强自镇定了心神。故作淡定的说道。

“我……”楚天珩为自己的莽撞而懊恼不已。她八成以为他是个好色的登徒子罢。这下可怎么办?他正想开口解释,却听见走廊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几乎毫不犹豫的,他条件反射般的夺过谢子诺手上的蓝色衣衫,一把将春光外泄的她包裹得严严实实。

“子诺……”几乎就在同时,楚之季焦急的声音从他身后的门口传来。“你没事吧?”

“她没事!”楚天珩回过头,将尚未反应过来的人儿挡在了自己的身后。“你怎么来了?”楚天珩一脸不悦的打量着这个与自己情同手足,名为主仆,实为朋友的兄弟。那张俊逸非凡的脸上不断变幻着颜色。仿佛捉奸在床的丈夫,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却浑然忘记,自己才是那个罪魁祸……

“我听见子诺的叫声,以为她出了什么事。所以过来看看。”见自家少爷一脸防备的看着自己,浑身上下充满了占有欲和保护欲。楚之季心中有些了然。“可是,少爷,你找子诺有事么?”

“我……我……”一向口才了得的楚家三少竟然顿时哑口无言。他总不能告sù

他们,他是来质问她为何到现在还没有来勾引自己吧!楚天珩此刻竟觉得十分的郁闷——三分是难堪;三分是尴尬;还有三分连他自己都不知dào

为何而来的抑郁!“我那件银色的衫子不小心给挂破了,听说,听说谢子诺她绣功了得,针线活更是一绝。所以我找她来帮我补补,看看能不能补得天衣无缝。”

也幸亏楚三少爷头脑灵活,反应敏捷。找了一个看上去还算得体的理由,向两人解释道。末了,还急急的补充了句:“那件衫子,是我最喜欢的!”

谢子诺一阵腹诽,什么时候,她变成女红高手了?!居然连她自己也不知dào

!而楚之季,更加对自己心中的猜测笃定了几分——就算再喜欢,他家少爷什么时候又穿过缝补过的衣物了!少爷他这次,怕是真的上心了吧!

楚之季眉宇间的忧虑更深了几分,表面上却不动声色。“既然子诺没事,那我就先告退了!”说罢,丢给楚天珩背后的谢子诺一个疑问的眼神。

“季大哥,我没事的。”谢子诺会意,赶忙说道。“少爷,子诺手艺不精。承蒙少爷不嫌弃。我一会便去你那将衣衫补好。”

目送着两个不速之客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谢子诺浑身象是虚脱了一般,跌坐在椅子上。今天这是怎么啦?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落!难道流年转向,她的好日子就要到头?!天啦,就她这一手见不得人的女红,拿什么去替那个挑剔的楚三少爷补得天衣无缝?!

不管了,还是先过了这关再说吧!反正是他先找上门来的!就算补得再丑,他也只有自己认了……

第十一章 误撞春色心失落

谢子诺猜得没错。她的好日子,真的到头了!自打她在楚三少爷那件做工精良,价值不菲的银白色极品绸衣上绣上一副不堪入目的“凤凰”之后,楚三少爷就对她关爱有加了!

好吧,她承认。那“凤凰”绣起来的确很蹩脚,更象是一只雄赳赳,气昂昂的公鸡。可谁让她娘从小就不屑于教她女红呢!还有,她明明怎么看,都怎么觉得他绸衫上的那道口子,不象是挂烂,倒象是人为的!

这个楚天珩,摆明了就是刁难嘛!都怪自己,让他给抓到了把柄!打那以后,他不仅将她从老夫人身边“借调”过来,还想方设法丢给她一些重活,故yì

刁难于她!

她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瑕疵必报,鸡肠小肚的男人!居然让她一个小女人做这些挑水,劈柴的体力活不说,还隔三差五的给她找一些异想不到的麻烦!

望着眼前这堆积如山的帐本,谢子诺开始哀嚎!什么时候,她又变成书童了!整理帐本这回事,不是应该帐房或书童做吗?!好吧,虽然母亲有教过她怎么看帐;虽然这一大堆数字难不倒她。可光想着要把这一人多高的帐本整理完毕,她就觉得头痛!

“子诺,又在忙了吗?”楚之季推开门,望着垂坐在书案边的少女,清静素雅的容颜,透着如水般的宁静与柔和,让人看着,就禁不住会生出一种舒心的感觉。“还没吃饭吧?!来,我给你带了午饭,你先吃,我帮你整理!”

午后的阳光从门口倾泻而进,洋洋洒洒的照在楚之季高大挺拔的身上,让他整个人笼罩在温暖的金色阳光中,让谢子诺心中有说不出的温暖和安心!这个季大哥,总是在她最需yào

的时候出现。这些日子,若没有他,她肯定不知dào

怎么应付楚天珩的刁难。象挑水,劈柴这些粗活,就算她曾经不是谢家三小姐。可单凭女子单薄的体力,就无法顺利的完成。

“谢谢你,季大哥!”她的心里,突然生出一丝小小的感动。这个男子带给她的温暖,无论她走到哪里,都会铭记于心。

“傻丫头,谢什么。这是我应该做的!其实,少爷,少爷他……”因着谢子诺眼中突然冒出的那抹略带疑惑的光亮,楚之季临到嘴边的话,却怎么也出不了口。让他怎么说?说少爷其实不是故yì

刁难你的,说他这么做只是为了引起你的注意!说他其实是喜欢你的!

不,他不能说!也不敢说!风流俊雅,姿容绝世的少爷一向是闺阁女子心中所爱。就算抛开身份和一切外在的光环不说,他自信也比不过自家少爷。不过,无论如何,他还是不会放qì

的!就算是少爷,他也要争上一争!“没什么,我想少爷他,也不是故yì

要刁难你的!”他能做的,就只有这么多了。至于到最后,他和少爷,谁能获得子诺的芳心。都只能各安天命,各凭本事了!

“喔。”谢子诺一边吃着东西,一边漫不经心的回答道。季大哥不知dào

她和楚天珩的那些恩恩怨怨,当然会这么说咯。楚天珩会对她好?鬼才相信!可是,“群芳阁”那次,他为什么要帮她呢?

两个人各有所思,谁也没有注意到,雕花红木窗外,一个挺拔的身姿,长身而立。若有所思的看着他们,连手中的东西滑落在地,也不曾察觉!

楚天珩此刻心中,万分懊恼自己的一时冲动。明明他方才还和宁儒熙,薛敬文两人在“香满楼”吃饭吃得好好的!不知为何脑海里却总浮现出这丫头的身影。都中午了,她一定还没吃东西吧。她该不会象前几天一样,叫她打扫书房,她就打扫得废寝忘食,连晚饭也忘记吃吧!

一个念头涌上来,楚天珩就开始坐立不安。满桌的珍馐美味,在他嘴里都如同嚼蜡。犹豫了很久,心中还自我鄙视了一番,他终还是争不过心底深处那个叫嚣了很久的声音。扔下两个狐朋狗友,叫了女孩子喜欢吃的“宫爆鸡丁”,“三虾豆腐”,“清蒸鲈鱼”“五香鸡爪”和两道时令小菜,兴冲冲的提着食盒便往家跑……

呵,他这是多管闲事呢?还是自作自受呢?看着屋子里两人温馨和美的样子,此刻,他竟是羡慕阿季的。也许,真zhèng

的幸福。就是如此的单纯吧!和心爱的人一起,细水流长,平淡却隽永。

对于情爱,以往他从不曾考lǜ

过。他一直觉得,真心付出的结果必定是受到伤害。比如,他娘!可此刻,看阿季一脸满足,幸福的样子。他居然对自己心底深处一直以来的认知而动摇!

阿季!这个敏于行而纳于言的男子;这个内敛沉稳的大丈夫;这个他心中唯一值得信赖的朋友;这一回,是真的动了真心吧!他从来没有看他对一个女子如此上心过!他应该感到高兴才对!可,为什么,心底最柔软的地方,竟有一种透彻心骨的空,空到一点点浸噬着血脉地微微生痛……

阿季,我该成全你?还是成全我自己!

楚天珩失笑着摇摇头,转身落寞的离开。浑然不知,此刻,在他身后,有一道视线,停留在他身上,满是疑惑和不解……

送走了楚之季,谢子诺下意识的将视线调向刚才楚天珩站过的地方。他怎么会来?她一脸的困惑在看见墙角的食盒后,略显惊讶!打开盒子,谢子诺更是一脸的震惊。他不会是给自己送吃的了吧?!看着这些精致诱人的美食,她却一点胃口也没有。不是因为刚才吃得太饱,而是,这件事带给她太大的震撼了!

楚天珩给她送吃的!为什么?

整整一下午,谢子诺都是在浑浑噩噩中度过的。不知dào

为什么,她脑海中总浮现着和楚天珩认识以来的点点滴滴,越想越乱,越想越不得要领!

楚天珩,他喜欢她么?爱他的女子,个个姿色不凡,多如过江之鲫。他会喜欢她这样一个皮相不甚美丽的女子么?可是,即便他喜欢她。她也应该是不屑一顾才对!为什么,她心中,竟有一丝小小的欣喜呢!满脑子的困惑,让原本淡定自若的谢子诺心慌意乱!就连巧兰喊她,她也半响没回过神来。

“谢姐姐,谢姐姐。公子那边叫你呢!”巧兰是楚天珩身边伺候的丫鬟,平时乖巧可爱,深得谢子诺的喜欢。

“公子找我做什么?”谢子诺有些诧异。他有什么事,需yào

巴巴的让巧兰来找她!不知dào

他是不是又想出什么花样来折磨她了。

“不知为何,公子下午失魂落魄的出去了。晚上却带回来一个艳丽无双的女子。”子诺一心只注意到巧兰说的失魂落魄四个字,后面的话竟没怎么听得真切。“公子他,公子他让你端一盆热水过去。”巧兰娇俏的脸庞上,竟出现一抹可疑的红晕。

“只是端热水么,那好办!”谢子诺也没多想,径直去厨房打了一盆热水,朝楚天珩的房间走去……

她走到楚天珩的寝室前,看见大门虚掩着。正伸出手打算敲门,却听见屋子里传来一阵断断续续奇怪而可疑的声响。那声音娇媚中带着几分渴求;痛苦中带着几分欢娱。让人听得浑身燥热……

“三少……呃,不要……啊……”女人的声音破碎不堪,嘶哑中带着性感。

“你确定你不要?”男人的声音带着几分压抑,却又自信满满。谢子诺奇怪的瞥了瞥门内,却在看见里面淫luan不堪的场面时,目瞪口呆。

雕花红木大床上,一个妖娆美艳的绝色女子云鬓散乱,被楚天珩压在身下。楚天珩如野兽一般,狂野地在女子身上律动。那细密的汗水,随着律动慢慢的滑落到绝色女子如凝脂般娇嫩的肌肤上。让屋子里顿时散出**的味道……

谢子诺听着那女子似欢娱又似压抑的破碎声音自喉间不断逸出。看着楚天珩欲乱情狂,性感妖冶的模样,竟一时间口干舌噪,忘了呼吸。任是她再迟钝,也知dào

两人这是在做什么。不知为何,谢子诺躁动了一下午的心,此刻竟顿时平静下来。些许失望,夹杂着些许失落向她袭来,那种又酸又涩的情绪瞬间漫延全身……

顾不得再想什么,她默默的放下手中的热水,转身匆匆离去……丝毫没有注意到,在听到她匆匆离去的步伐后,屋内男子狂热的律动瞬间停顿了下来……

“少三……”绝色女子仰起微醺的脸庞,艳丽的红唇微微撅起,娇滴的声音中略带困惑和不满。

“你下去吧,我有些累了!”不知为何,谢子诺临去时有些凌乱的步伐让楚天珩的心猛的一沉。他那双原本**弥漫的眸子里,瞬间激情退却。只留下一抹复杂而若有所思的神情,朝着谢子诺离开的方向,久久不能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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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慧子诺巧解刁难

初冬,原本应该是个充满寒意的季节。可此刻楚家大宅的厨房里,却是热火朝天。每个人头上都冒着细细密密的汗珠。神色中有些小小的紧张,略带了不满却又不敢泄出来……

“还是不行么?”眼见着巧兰又大碟小碟原封不动的端回来,小脸上写满了沮丧。谢子诺不由得迎上前去,细声问道。

“嗯!”巧兰撅起小嘴,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谢姐姐,你说我们怎么就摊上这么一主子不象主子,却比主子架子还大的主?!”

“别嘀咕了,赶快想想怎么把早餐这顿应付过去再说吧!”谢子诺看着她泫然欲泣的样子。不由得刮了刮她的鼻子,莞尔一笑。“这从早上到现在,都送了些什么东西过去啦?”

“前前后后,一共送去桂圆八宝粥,鱼片粥,皮蛋粥,玫瑰百果蜜糕,菊花卷,鸡丝卷,甜酒元宵,水晶包,莲蓉甘露酥以及各类精致小菜等十几种早点,可这个主,偏偏一样都不顺眼,说是统统不合她胃口。”巧兰越说越忿忿,一张小脸几乎扭曲。“她以为她是谁呀!不过就是一个暂时受少爷宠爱的舞姬罢了!不过就是长得妖艳一点,眼睛会勾人一点。就当真以为自己有倾城之色,会飞上枝头变凤凰啦!这还没登堂入室呢,就对我们指手画脚,要真成了楚家少夫人,我们还会有好日子过!就连少爷都没她大牌,哼,她算个什么东西!”

“好啦,小丫头。别抱怨了!让我想想什么才能让她满yì

!”谢子诺皱了皱眉头,心中对楚天珩一阵埋怨。这楚某人重视皮相也就不说了,好歹也要找个稍微有内涵一点,不要象这位这么飞扬跋扈的主啊!连累了大伙儿不说。还让她也跟着倒霉!

比如现在,谢子诺原本不是厨房的人。却因为楚某人那个正在得宠的舞姬,叫什么来着。对了,傲芙。她老人家不满yì

厨房送过去的早点,接二连三的退下来。而且脸色一次比一次难看。偏那惹事的根源今天一大早就带上两个管家出去办事了,临走前还特别交代要一干人等好好伺候傲芙姑娘,务必让她宾至如归,事事满yì



众人见无论在外面怎么风流,也从来没带过女人回家的少爷竟如此重视这个妖艳无双的女子。心中就更是诚惶诚恐!没办法,厨房的人只能叫来一向关系不错,性子柔和,聪明又有主见的谢家姑娘。期望她这个磨枪上阵的军师能想出好点子来让那个挑剔的傲芙满yì



“这傲芙姑娘是哪里人氏?”望着一干子人用满怀希望的眼神注视着她,谢子诺不由得一阵头痛。

“好象是北方人氏!”下人中的包打听立kè

说道。

“这样啊,那你立kè

做一份酱汁卤面,打卤面,花色汤面,馄饨,蒸饺外加几样精致的小菜送给去。”谢子诺略一沉吟,立kè

有了主意。但愿她只是因为地域口味差距而不喜欢他们呈上的早点,并非故yì

挑剔才好!否则,就有得折腾了……

厨子闻言,眼前一亮。迅速行动起来。一干人等眼巴巴的看着热气腾腾的美食新鲜出炉,又看着巧兰小心翼翼的端起大盘小碟的早点给傲芙送去。所有人的心,无不都提到了嗓子眼上。过了大约一盏茶功夫,方看见巧兰端着空盘而归,众人那颗忐忑不安的心,才终于落下……

“你们都不知dào

,姑娘我费了多少口舌,赔了多少小心,才顺利过关。也不知dào

她是折腾够了,还是真的满yì

那些面食。这次她居然没怎么闹腾了!”巧兰拍了拍胸膛,一脸庆幸。“以后给她送饭,你们谁也别扯上姑娘我了!该谁谁去!再不然,你们找巧云去也好啊!”

“巧兰姑娘,你别逗我们了!我们是哪个牌名上的人。能请得动巧云姑娘!”巧云同巧兰一样,是楚天珩的贴身丫鬟。不同的是,巧云是他的通房丫鬟,自然而然,身价也是不同的!“巧兰姑娘你是少爷的贴身丫鬟。那位就算再刁蛮,也得给你三份薄面不是!如若是我们,待遇自然就不一样了。姑娘你心底善良,就当是可怜我们吧!”众人又是讨好,又是献媚,只求巧兰不要甩手不干!

“你们这群只顾自己不管别人死活的家伙。也不想想,那主子多难伺候。”巧兰一边笑骂着,一边拉起谢子诺往外面走。“总之,我不管,以后那主儿的事不准来烦我和谢姐姐。你们瞧着吧,以后的事情还多着呢……”

巧兰料得没错,楚家因为有了这个容貌和脾气堪等的傲芙姑娘,自此进入多事之秋。当其冲的,自是年轻貌美,又与楚天珩关系暧昧的巧云。

这天,风和日丽。是冬日难得一见的天气,一大早,傲芙就缠着楚天珩带她去逛街。佳人有约,楚三少爷当然乐意奉陪。于是傲芙钦点了巧兰随身伺候,声势浩荡的逛街去了。至于谢子诺,打从书房事件之后,楚天珩似乎就没有兴趣再为难她了;不过好像也不打算就此放过她。只是淡淡的说,因为傲芙的到来,巧兰和巧云会忙不过来。要她暂时充当他的贴身丫鬟。所以,谢子诺也理所当然的加入了出行的队伍!

至于楚天珩的另一个贴身丫鬟,虽然无人提及,但大家都心知肚明,傲芙是不会容忍情敌在身边破坏自己心情的。果然,临出门前,傲芙貌似随意的对楚天珩说道:“三少,我突然记起,人家的房间早上不小心给弄脏了。还没打扫呢!”

“你想怎么办?”楚天珩半眯了眼,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俊朗如玉的脸上看不出半分情绪。

“不如,麻烦巧云姑娘帮我打扫一下,可好!”傲芙看了看一旁打扮得光鲜明艳的巧云,挑眉对楚天珩说道。那语气与其说是询问,不如说是肯定。

“好啊!”依然是淡淡的口气,楚天珩甚至没有看一眼一旁拼命向他使眼色的巧云。“只要你喜欢,就好!”

他的话音一落,众人皆变了颜色。虽然大家都清楚的明白但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的道理!可谁也没想到,楚三少爷一旦薄情起来,会到了如斯地步!巧云片刻之前,尚面若桃李,笑靥如花的俏脸,顷刻变了颜色。她似乎也没料到,前些日子还将自己捧在手心里,叫自己“宝贝”的少爷,居然为了另一个女子,翻脸无情到如此地步!刹那间,巧云那娇媚的小脸上已是梨花带雨。她欲说又止的看了又看一脸漠然的楚天珩,终于还是狠狠的跺了跺脚,哭泣着跑开了……

谢子诺和巧兰迅速的对视了一番,都在对方眼里看见了三分不忍,七分庆幸!是不是所有女子的命运,都是朝如春花,暮似弃枝?!是不是所有的恩爱情合,都是红颜未老恩先断?!谢子诺再一次在心中庆幸以及肯定——还好,爱情不是她生命的重心!如果这就是所谓的情爱,她想,她这一辈子,都不要尝试!

“走吧!”楚天珩不理会众人各自不同的心思,甚至也没看一眼傲芙那张写满得yì

的,妖娆美艳美丽的脸。他的神色淡淡,仿佛刚才生的事,与他无关一般!“巧兰,你们伺候傲芙姑娘坐马车;阿季,我们骑马跟上!”

众人纷纷上了车马,一路上,皆是无话。气场清冷得诡异。好在一行人很快就到了闹市区,大街上人头人头攒动,车水马龙。那热闹的气氛,立时感染了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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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携美大采购

大街上人来人往,喧闹繁华。一身紫色锦袍,身形修长雅致的楚天珩,剑眉修鼻,面若寇玉。高贵清华中透着优雅;神闲气定中透着笃定。而与他并肩而行的傲芙,一身红衣将妖娆美艳演绎得淋漓尽致!顾盼生辉,举手投足间尽是媚惑,有说不清的风情万种!这样两个极品似的人物,走在大街上,回头率当然是百分之两百的高。就连他们身边谢子诺,巧兰和楚之季,也是女的眉清目秀,娇俏可人;男的气宇轩昂,身形挺拔。引得过往的路人对他们一行人连连侧目不已。

“三少,前面‘织锦轩’的听说新进了一批上等的锦罗,不如我们去看看。”傲芙眼若流波,眉若含情。引得过往的男子纷纷对她垂涎。

“好!”楚天珩唇角一勾,那笑容慵懒而性感。“你喜欢就去吧!”

说话间,几人已经踏入店内。“织锦轩”的掌柜一见几人,一张老脸立时笑开了花。“楚少,是要给几位女眷做衣服么。你瞧,这是小店新进的极品‘锦罗’。全江南都只此一家!保证穿出去那是独一份!”

“行了,你这家伙,这张嘴还是如此伶俐。”楚天珩闻言,莞尔一笑。“一旁伺候着吧,听说你向来眼光独到,有什么好的记得推荐给姑娘们!”

“得,有楚少这句话,老朽就放心了!”掌柜献媚似的笑着。“只不知,今儿是哪几位姑娘要选衣料?”那掌柜本就跟人精似的,自然看出了眼前这个妩媚生姿的红衣女子定是今天的主角儿。但不知为何,静静的站在角落里,一袭蓝色裥裙的谢子诺,如芳芷幽兰一般,清静素雅。有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气质与大家风范。

“掌柜以为,会是谁呢?”见楚天珩只是微笑着,并不说话。傲芙虽然也在笑着,可那妙目美颜上的笑容,已然有几分挂不住了。

“姑娘你瞧,这匹浅紫色的百蝶穿花绸缎,是江南第一绣娘的手笔。”掌柜见状,连忙赔笑道。“你看这牡丹花,富丽堂皇;这蝴蝶,徐徐如生。若用它来作成衣裙让姑娘穿上,保证是清华高贵。”

掌柜巧舌如簧,总算引得傲芙破颜为笑。专心致志的选起锦缎花色来。跟在她身后的谢子诺闲得无事,正想退到一旁,却被她身旁的楚之季悄声叫住。“子诺,你瞧这匹云烟飞雾水蓝锦缎,穿在你身上,定然合适。”

谢子诺闻言,回过头去,眼里便已泛起了一层极淡的烟波,却是她最喜爱的,撩人心弦的蓝色。那水蓝色锦缎,如淡烟软月。拨起了她心底深处一根小小的渴望的心弦。然而微微沉吟之后,她终是笑着摇摇头说道。“季大哥,这锦缎,太华丽了。我想是不适合我穿的!”

“姑娘此言差矣,这水蓝清华素雅。姑娘穿在身上,定会象汀兰杜若那般淡雅清魅、风致楚楚,为姑娘增色不少!”那掌柜见有人评论他的货品,连忙回头笑道。“这位公子,眼力还真是好!”

“拿来让我瞧瞧。”正专注于各色锦缎中的傲芙闻言,立kè

向众人走来。“嗯,这云烟飞雾锦缎真是极品。掌柜的,给我包起来吧!”

那掌柜闻言,抬头望了望楚之季,见他虽沉默不语,脸色却已淡下几分。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竟左右为难起来:“这……”

“怎么?难道掌柜不打算做我的生意?”傲芙见状,俏脸一沉,声音已冷了三分。

“姑娘说笑了,我们小门小店,请还请不来姑娘这样的大神呢。”掌柜拭了拭额上的冷汗,赔笑道。“我这就去给姑娘包上!”

“傲芙,我还是喜欢你穿红衣的样子,妖娆妩媚。这蓝,衬不出你的风情,不适合你!”一直沉默不语,冷眼望着众人的楚天珩突然间开口笑道。“或刚才那匹浅紫色的百蝶穿花绸缎也不错,配上‘金玉轩’的珠宝,一定会让你光彩夺目,艳丽无双!”不知为何,看见蓝色,他的脑海里总会浮出一个清丽无双,安静出尘的蓝色身影。那女子一笑,如风动梨花;又如淡烟软月,让他有一种无法掌控的感觉。潜意识里,他不希望这蓝色出现在那女子以外的任何一个女人身上。

“既然三少这样说了,那这匹蓝缎,我就不要了。掌柜的,帮我把刚才我看好的那些全部包好。”傲芙闻言,喜上眉梢。连忙迫不及待的拉住楚天珩的手,笑道。“既如此,三少,我们去‘金玉轩’吧!”

“只要你喜欢就好!”依然是漫不经心的语调。楚天珩的神色,却因瞥见谢子诺和楚之季若有所思的神情而变得有几分不自在。“走吧!‘金玉轩’就在前面。”说完,他不着痕迹的滑开傲芙挽着他的手,大步的朝前走去。将两人探究的目光甩在了身后……

一进“金玉轩”,众人便被里面的珠光宝气耀花了眼。这“金玉轩”原是楚家产业,也是江南最大的珠宝行。但凡楚天珩身边的女子,几乎没有一个没在这“金玉轩”捞到好处的。可这些女人,一旦跟他进了“金玉轩”,也代表着和他之间的缘分快走到尽头了。那掌柜一见楚天珩,又瞧见旁边妖娆而笑的傲芙,还有什么不明白。

“老掌柜,带傲芙姑娘去选她喜欢的饰吧。老规矩,帐记在我头上。”楚天珩似并不避讳自己过往的风流史。“你们也去选些自己中意的饰吧。”想了想,他又回头,装作不甚经意的对谢子诺和巧兰说道。

那傲芙闻言,虽有些不悦。可眼前的耀眼珠光,闪得她眼花缭乱。一时间,她也顾不得再计较什么。只专心的扑进那些精美贵气的饰中,恨不能多长两只眼睛……

谢子诺望着巧兰一脸欣喜却又小心翼翼的流连在那些金、银、玉、翠、珍珠中,似爱不释手,又似难以取舍。不禁莞尔一笑。对于平常女子喜爱的各种步摇,钿子,簪子,玳瑁之类的装饰品。她不能说一点也不喜欢,却觉得那不过是身外之物。如若一个女子的恩宠荣辱,必须要靠这些身外之物来装点,也不能不说是一种悲哀!都说红颜未老恩先断!如果一个女子吸引男子的,只是皮相与外在的东西。那么,等到色弛爱衰时,这些金银之物,即便再华美耀眼,也是不能留住男人远去的心罢!

想到此,谢子诺不禁微微一声叹息。她唇角那抹略带嘲讽的微笑,看在楚天珩眼里,竟有几分令人惊叹的妩然。不知为何,他此刻竟能笃定,她心中对这些金银珠宝,定是不屑一顾的。

这女子,身上总有与众不同的气质,能让人折服!

楚天珩的目光,随着天蓝色的身影停留在了一串绿松宝石镶嵌紫色玛瑙的手链上。那手链静静的躺在一堆华丽的金步摇,珍珠花簪中。初看并不如那些流光溢彩的珠宝那般,特别吸引人注意。再看却益清雅别致,让人爱不释手。就如同,谢子诺一般……

看着那雅致出尘的手链,楚天珩不知为何竟想到如若它带在谢子诺白皙如玉的手腕上,定会十分漂亮。想到这里,他竟有一种想要亲手替她戴上的冲动。心知她是不可能接受的,却也希望,那手链能带在她的手上。

可谢子诺却似乎偏不如他所愿。她的目光在绿松宝石手链上停留了片刻,那片刻的目光中有些许眷恋和不舍,却又很快漫不经心的移到了别处。

“选这个四蝶银步摇吧,精巧细致又不张扬。很适合你。”感觉到身后略带不悦的打量的目光,谢子诺微微觉得有些不自在。赶忙走到巧兰身边,笑道。“戴在你头上,定是——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

“谢姐姐的眼光真别致!”巧兰惊喜的点头笑道。那欢愉的笑声,引得专心专注于自己手中珠宝的傲芙对她们侧目而视,美目中浮现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厌烦。

“三少,我选好了。咱们走吧!”不知为何,傲芙一下子失去了兴致。

“阿季,你先带她们去前面的‘香满楼’等我。”略一沉吟,楚天珩开口说道。“我和老掌柜谈点事便来……”

第十四章 被辱香满楼

虽然还不到中午的吃饭时间,“香满楼”里却早已是宾客满座。诺大的大厅里,几乎已没有什么空座。殷勤的小二一看有人进来,立马迎上前来,笑道:“几位,里面请!”

“给我们来一个包间。”走在前面的巧兰对店小二笑道。“再上几道你们这里的招牌菜!”

“不好意思,几位客官。包间早就没了,要不,你们委屈一下坐大厅?”见几人说话打扮都气度不凡,小二小心的赔笑道。

“得了,把你糊弄人的这套把戏收起来吧!”楚之季走上前去,从袖中拿出一块碎银,丢过去。笑骂道。“赶紧的,去二楼给我们收拾出一间包间来。”

“哟,是楚大管家呀!得,早说是你老人家要,我哪敢说半个不字。”那小二一见楚之季,脸上早就笑开了花,神色间的恭敬又增加了几分。“实话跟你说了吧,楼上的确还有一间包间。这会‘赵家商行’的赵老板正在隔壁和几个朋友喝酒作乐呢。他老人家原说喜欢清净,不喜欢人打扰。所以,我就给一直空着呢!不过,既是楚爷你要,小的少不得多担待一点。想必这赵老板也不会不愿意的。”

一边说着,小二一边将几人往楼上引。二楼的装潢明显要比大厅雅致了许多;所谓的包间,其实是用一扇扇黄杨木雕花屏风简单隔离开的。如小二所说,包间几乎是座无虚席。但比起嘈杂的大厅,却明显清静了许多。

小二引着众人走到一个靠窗的包间。几人刚想坐下,却只见从隔壁包间里走出一个身着锦衣,一脸猥琐的男子。那男子望着娉婷玉立,袅娜生姿的傲芙说道:“哟,这不是我们‘欢颜阁’的红牌傲芙姑娘么!啧,啧。果然是颦笑莺语动人心,绵绵娆娆堪国色呀!”

“这位公子,请你说话注意点分寸!”谢子诺见傲芙脸色一变,就要作。她深知傲芙是个得理便不肯罢休的人!此刻有楚天珩撑腰,更加不会善罢甘休。若是闹起来,只会弄得双方都不欢而散。于是想也未想就脱口而出。“我们家姑娘是什么身份,不劳你来挂记!”

“哟,我当是谁呢!这不是谢氏商行的三小姐么!”不知什么时候,包间里又走出一个身着酱色绸衣的中年男子。“怎么?谢氏竟破落到如此地步?竟让堂堂的谢三小姐,甘愿沦为一个娼妇的丫鬟?”谢子诺定睛一看,这中年男子,却正是小二口中的赵氏商行的赵老板。也是她们谢家曾经的死对头。

“放肆!”楚之季显然被中年男子口中的信息所震惊了,竟呆滞了片刻,才回过神来。“你是何人,竟敢在此大放厥词!”

“我是何人,你有何资格过问!”楚之季一向只专注于楚家内务,跟随楚天珩抛头露面的时间,远比他弟弟楚之晨少得多。是以,这赵某人竟从未见过他。“倒是你,究竟是傲芙姑娘的姘头;还是这谢家三小姐的姘头呢?!”

“你……”那傲芙本是风月场中打滚的人。比这更难听十倍的话都见识过。是以此刻并不太放在心上。倒是谢子诺,饶是她平日里再淡然,终究只是一个未经人事的姑娘。此刻被人无缘无故这样污蔑,竟气得双肩微微颤抖,一双黑眸里雾气迅速聚集,似落非落。幸得她隐忍的功夫极强,此刻贝齿死命的咬着红唇。将快要滑落的泪水生生的逼回了眼眶……

“他没有资格,那我是否又有资格呢?!”一个挺拔的紫色身影从楼梯上迤俪而上。他的声音阴冷而深沉。那张如清风朗月般的俊颜上已是阴云密布。一双修长如玉的指节已捏得泛白,掌背上青筋凸起,显见是气到了极点!越气,他那双狐狸般的桃花眼却笑得越灿烂。熟悉他的楚之季知dào

,那是他爆的前兆!“我竟不知dào

,我楚天珩的人,何时竟轮到别人来评论足了!”

“楚……楚少……”那赵某人一见来人,原先嚣张的气势,竟瞬间飞灰烟灭。他瑟瑟着对楚天珩赔着笑,一张脸却扭曲得几乎已要哭了。“楚少,小人有眼无珠!不知dào

这位公子和几位姑娘是你的人。你大人有大量,就原谅小的这一回吧!”

“原谅!赵老板过滤了!你做错了什么?需yào

我原谅的?!”楚天珩侧头凝视着谢子诺委屈而悲哀的神色。心,如被尖刀戳刺翻搅般,瞬间狂疼不已。他不怒反笑,一双深晦的眼中,看不出任何情绪。“听说赵氏商行的生意做得很是不错,涉及的领域包括药材,木材,贸易……是么?!”

“是,小的做的是这些行当。这还多亏楚少的照拂。”见楚天珩将话题突然一转,赵某人一时摸不着头脑。满脸惶恐的赔笑道。“不过说起做生意,我又怎么敢和楚少您比!这江南一带有谁不知,楚少你才是个中翘楚!”

“是么!”楚天珩漂亮的星眸中流光蓦现,嘴角一抿,勾出一抹玩味诡异的笑。“承蒙赵老板如此夸奖,我若不能名副其实,就愧对赵老板的热情了!阿季,告sù

下面各分行大小掌柜,从今日起,全力收购赵氏商行。务必不让赵老板失望才好!”

“是!”楚之季对此人出口伤害谢子诺十分痛恨。看着他瞬间灰白的脸色,心中只觉得十分解恨。“少爷放心,我一定会办得十分漂亮!不让赵老板失望的!”

“楚少,我知dào

错了!您就饶了我这一回吧!”那赵某人“扑通”跪下,脸上惨白得一点血色也没有。他当然知dào

楚天珩行事的手段,但凡他说出口的事,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做不到的。一时间,他十分痛恨自己有眼无珠,为了逞一时口舌之快,竟得罪了这个能断他生死的楚阎王。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楚天珩并不看他,只是象孩子般讨好的望着谢子诺,仿佛期望从她那里得到些许嘉奖。“你知dào

,我从来都是睚眦必报的。”

“楚少,楚爷。你知dào

,我上有八旬高堂,下有黄口稚子。一家人,就全指望这‘赵氏商行活命’!”赵某人匍匐于地,拼命的磕头,言辞间惶恐而悲切。“楚爷,千错万错,是我的错,求你不要殃及池鱼!”

“活该!谁叫你脑门上长了对狗眼!”傲芙腰肢摇摆,如弱柳扶风。风姿绰越的走到楚天珩身旁,梨花带雨的说道。“三少,这些人刚才嘲笑我。你可要给我作主啊!”

“好!”楚天珩淡淡的答道,眼光却看向了谢子诺。

“少爷,得饶人处且饶人罢!”看着一向嚣张的赵某人此刻如丧家之犬,狼狈到了极点。谢子诺心中不是不痛快的!赵家与谢家的过节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加之刚才他对她大肆侮辱。她心中的那口恶气,到现在为止还没平息下来。可不知为何,看着他此刻摇尾乞怜的样子。谢子诺却蓦的想到了几个月之前,谢家也是这样破落的。莫名的,她的心底突然生起一股抑郁之气。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油然而生。不是没有看见楚天珩讨好的目光,尽自不明白为何他如此在意自己的看法。但看着这个让自己家破人散,沦落为婢的始作俑。看着让自己受到今天这样侮辱的罪魁祸。谢子诺心中似有千言万语,却只能化作一声叹息。“赵老板说得没错,祸不及家人。少爷可否网开一面,从轻落?!”

楚天珩诧异的望着谢子诺许久,视线一动不动。仿佛想探究她到底在想些什么!谢家与赵家的恩怨由来已久,他也早有所耳闻。原以为,她对赵某人今天的羞辱,必定是耿耿于怀的!虽不至于象傲芙那样落井下石,却也会袖手旁观。没想到,她居然替自己的仇家求情!这女子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居然宽容如此!他真钻进他的心里,看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好吧!看在谢家三小姐的份上。今天的事就饶你一次!”看着她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哀怨中略带控诉的眼神,不知为何,他的心蓦的一软。她在怪他!原来,她还在怪他让谢家破落!“如有下次,我绝不轻饶!”

“谢谢楚少,谢谢三小姐!”赵某人好似被推出午门的死刑犯般,突然蒙赦,如九死一生之后的劫后余生,让他后怕不已。他连忙恭敬地磕了个头,仓惶而走。“小人以后再也不敢了!”

“还不快滚!”楚天珩见他如落水狗般狼狈,不由得又好气又好笑。他不耐烦的挥挥手,笑骂着。全然没有注意到身旁傲芙那双魅惑的凤眼里一闪而过的若有所思……

第十五章 芳心初乱

一顿饭因着这场意wài

的风波,吃得很有些意兴阑珊。吃完饭,楚天珩看着谢子诺一脸落寞的样子,也突然失去了逛街的兴趣。是以他竟毫不理会傲芙一再的暗示,执意要回家休息。谁知dào

临出酒楼门口,谢子诺却突然向他告假,说是很久没有看见自己的家人,想回家看看。

尽管她掩饰得很好,楚天珩依然从她眼中看出了疲惫与失落。他知dào

她在说谎,也不想让她在这样的情绪下放她离开。可不知为何,一看见她漆黑如墨玉般的幽瞳中拼命想掩饰的孤寂与萧瑟。他那个已到口边的“不”字,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去吧!”楚天珩微微叹息一声,犹豫了许久,终于又补了一句。“早去早回!”

谢子诺静静的看了他一眼,微微的点了点头,转身离去。她其实并不是真的想回家,那个冷冰冰的谢家,对她而言,只是一个暂时驻足的地方。除了给她血缘的父亲,那里,没有一丝温情可言!

她只是想逃开这种让她压抑的氛围;逃开楚天珩咄咄逼人的炙热目光;逃开楚之季柔情似水中略带探询和渴望的目光;逃开傲芙不屑和敌视的目光;逃开自己心中那越来越无法掌控的情绪……

在他认真的说“看在谢家三小姐的份上,我就饶你这一次。”时,在他因为她的原因,而放qì

他睚眦必报的惯例时。她的心,竟有一丝微微的动摇!不知为何,她竟能笃定,他看懂了她眼中的控诉和埋怨!她讨厌这种自己无法把握的改变,这种莫名的情绪让她心慌。所以,她找了个借口,狼狈的逃开了……

谢子诺逃开了。所以她并不知dào

,此刻在楚家,正上演着一场实力悬殊的斗争。事情其实很简单,从街上满载而归的傲芙姑娘,回到自己的房间后,现她最珍爱的双凤纹鎏金步摇不见了。

四处寻找未果的情况下,傲芙姑娘大雷霆。信誓旦旦的说这家里有内贼。她梨花带雨的求楚三少爷替她主持公道。也不知dào

楚天珩是怎么想的,居然答yīng

了她的要求。于是楚家顿时鸡飞狗跳,人仰马翻!折腾了半天,一个下人居然在楚天珩贴身丫鬟巧云的房间里找到了傲芙的金步摇。这一下,傲芙自然是得理不饶人。只见她一双美目雾气氤氲,泫然欲泣。但凡是男人,看见她如此模样,如果还不动心,就简直是铁石心肠了!

“三少,你一定要替我作主啊!”傲芙跺跺脚,花容上满是委屈。

“少爷,冤枉啊!这步摇,的确不是我拿的。”这边的巧云也大呼冤枉。“我也不知dào

这步摇是怎么到我房里的!”

一时间,两人争执不下。而楚天珩,居然跟没事人似的。一边闲闲的喝着茶,一边半眯了桃花眼,冷笑着看两人之间的你来我往!末了,他好似看腻了一般,扔下一句:“既然赃物是在巧云房间里现的,虽然并没有人赃并获,但你也脱不了嫌疑。所以,就暂时委屈你一下,在洗脱嫌疑之前,你不能踏出你的房间一步。”说完,楚天珩毫不迟疑,头也不回的离去。将两个神色各异的女子丢在了身后……

谢子诺回来的时候,已是月华初上。当她听巧兰说完下午在楚家生的事情后,竟一言不,沉默了良久……

“谢姐姐,你说她有什么资格这么嚣张?兴师动众的折腾了一下午,还让少爷把巧云关了起来!”一向与巧云关系不错的巧兰忿忿的打抱不平。“依我看啦,巧云虽然平日里爱慕虚荣了一点,但她的心地还是不坏的。而且她这么聪明,怎么会做如此愚蠢的事!保不定呀,她是被人冤枉的!”

“冤枉也好,事实也罢!都不重yào

!”谢子诺唇角微微一勾。绽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容。那笑容淡如轻烟,却半分都未映进眼里。

“为什么?如果是真的,那巧云不是被冤枉了?”巧兰诧异的盯着谢子诺,仿佛不认识她一般。

“傻丫头!”谢子诺不以为然的揉了揉她的头,浅笑道。“你不是问,为何傲芙姑娘这么嚣张么?”

“是呀!为何?”巧兰挑眉看着谢子诺,一脸的不解。“姐姐知dào

的话,说给妹妹听听。”

“她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舞姬,你说她在楚家为什么可以象女主人一般,如此张扬?”谢子诺微微的叹息了一声,淡如梨花的笑容里,竟有一丝疲惫。“自古以来,一个女人的地位与权势,都是男人给予的。男人就如坚强的参天大树,而女人,则是柔弱的菟丝子。依附缠绕着男人,依靠他们给予的养份而活!一旦离开了他们,女人也就无法生存了!”

“谢姐姐的意思是,傲芙之所以如此嚣张,全因为少爷宠着她!所以她才无法无天!”巧兰一点就通,似若有所思。“而巧云,之所以受她欺负,是因为,她不再有少爷的宠爱!”

“不错!”谢子诺的唇角泛起一丝苦笑。“多悲哀,是不是?可这就是女人的命运!所以,真相如何并不重yào

!重yào

的是,少爷他究竟怎么想!所谓的真相,其实就是少爷究竟偏爱谁多一点!如此而已!”

“可是,谢姐姐。如果这注定是女子的命运,我们也无能为力,不是么!”巧兰轻蹙了眉头,一脸的茫然。

“我从来不相信所谓的注定和所谓的命运!一个人,也许不能掌控她的出生,不能选择她的姓氏。可是我以为,她可以决定自己以后的路怎么走!可以努力奋斗去掌控自己会有什么样的一个人生!我并不认为嫁为人妻是女子必经的路!女子的人生,也可以如男子一般,活得精彩纷呈的!”

“可是,一个女人不嫁为人妻,又怎能享shòu

为人妻,为人母的乐趣?!也不会尝试到感情的滋味。巧云说,爱一个人,或被一个人爱,都是一件很美妙的事呢。”巧兰娇美的小脸上无限神往。“她说,爱情的滋味……妙不可言呢!如果你终生错过,肯定会遗憾的,不是吗!”

“我不知dào

爱情是怎么一回事!”不知为何,此刻谢子诺的脑海里,竟闪现出一张桃花眼醉迷离的俊颜。那半眯了眼的笑,经常是邪肆中带了一丝算计和玩味。那清隽狂狷的脸孔上有几分令人惊艳的俊美。摇了摇头,她竭力想要将那抹姿容绝世的身影甩出自己的脑海!“我想,两情相悦,是需yào

机缘的!所有,我不勉强。如果有机会,也许我会尝试一下!必定,那也是人生的一种经lì

!可我绝对不会因此,而成为男人的附庸!也不会让所谓的爱情,剥夺我遨游五湖四海,纵横名山大川的乐趣!我要的日子,是琴棋书画云淡风清的悠然自得!而不是夜夜盼着自己的良人,从其他女子那里分得一些时间来恩宠自己!”

对感情而言,她其实是不报什么期许的。自小看见睿智如母亲亦会为爱神伤,最后还落得为伊消得人憔悴,落落寡欢,郁郁而终的下场。她少女时期对感情懵懂的期许,随着母亲的离去和年龄认知的增长,而逐渐淡然了许多。

自小在两个绝色姐姐的光环下生活,她原本就只是清秀的姿色就越显得平凡,无人问津。年少时,心中的虚荣也曾促使她对自己的容貌感到遗憾和失望。可是母亲告sù

她,皮相不是最重yào

的东西。再美丽的皮相,也会如夏花般凋零衰老。等到花残叶败之时,那些用皮相换来的宠爱,也必将如流水一般,一去不回头……

如若皮相不是一个男人钟情于你的理由,这样的感情,才会经得起岁月的考验吧!但,世间男子,有几个不爱美色?!不重皮相的男人,就像凤毛麟角一般的罕见!这样的认知,随着阅历知识的增长,渐渐的在她心中根深蒂固,轻易不能改变!

月上帘钩,淡荡初寒。那如水的月华,照在谢子诺清华淡然,如月般宁静的脸上。她一汪秋井般的黑眸里,是平淡如水不起涟漪的淡然——等熬过这一年,她从此便是自由身,可以如鸟儿般,自由翱翔,海阔天空!一念至此,她的唇角绽出一抹自内心的愉悦的微笑。那微笑如烟笼寒月,清丽无双。可那笑,落在窗外那个面若寇玉的紫衣男子眼里,却是莫名的刺眼……

因为担心她夜深未归,楚天珩吃过晚饭竟鬼使神差的走到了谢子诺的房间外。没想到,无意中却将她那番惊世骇俗的话听进了耳里。原来,这女子心中,竟有着如此奇异的想法;原来情爱对她而言,竟是可有可无的东西;原来,她对他,从来不是欲迎还拒,而根本就是漠视!此刻,他的心中竟五味杂陈,百般不是滋味。有一种叫失落的东西,如漫天洒落的月华一般,侵袭了他的全身……

第十六章 针锋相对(一)

“哐当”,一声清脆的陶瓷碗落地的声音,回荡在冬日午间的阳光中……

“这就是你们准bèi

的午饭么?”一个艳丽绝伦的女子,袖子一扫,将大大小小的碗碟一把推下桌子。“楚少不在家,你们就是这样敷衍我的?!”

“姑娘息怒!姑娘请息怒!”送饭的小丫鬟脸色苍白,扑通一下跪在地上,颤抖着肩膀,怯怯的说道。“我们不是故yì

要怠慢姑娘的,实在是不知dào

姑娘喜欢什么样的口味!还望姑娘示下!”

“混账!”一记清脆的耳光扇在了小丫鬟苍白愕然的小脸上,顿时印上五根鲜红的指印。“连主子喜欢吃什么都不知dào

,你有什么资格做楚家的奴才!事事都要我来提醒,还要你们来做什么?”

“是!奴婢天生愚笨,不及傲芙姑娘天资聪颖。多谢姑娘的指点!”小丫鬟一手摸着红肿的小脸,眼睛里分明有泪花闪动,却又不敢让它流出,只得暗自深吸了口气,悄悄地将泪水逼回了眼眶。“奴婢下次不敢了!”

“算你识相!”傲芙傲慢的瞥了一眼小丫鬟,冷冷地说道。“还不快退下,难道还要姑娘我饿着肚子等你们送饭来不成!哼,如果待会的饭菜再不合我口味,看我怎么收拾你!”

“奴婢不敢!奴婢知dào

了!”小丫鬟如蒙大赦,飞快的收拾好地上的残汤饭菜,退了出去…….

“小桃,怎么样了?”厨房的丫鬟小红,一见小桃退了出来,连忙迎上去问道。

那小桃摇摇头,眼睛里的泪水终于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她不满yì

!还,还打了我。小红姐,我真不想做下去了。你说,我们怎么摊是这么一个主…….她说一会送去,她再不满yì

,就要我好kàn

!我该怎么办啊?”

“别急!”那小红到底要年长几岁,遇事终是要冷静一点。“少爷出去了,要下午才回来。巧云姐被关了禁闭,不能帮咱们。巧兰今天回家探亲了,也远水解不了近火。嗯…….对了,谢姐姐!谢姐姐比咱们聪明冷静,点子又多,见识又广。咱们去求她吧!”

“也只有如此了!”想起上次的早点也是谢子诺出面解决的,小桃眼中不由得燃起一丝希望……

“谢姐姐,你要帮帮我!”看见被小红叫来的谢子诺,小桃仿佛看到了救星,眼眶一下子又湿润了。

“没事!你小红姐已经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sù

我了!”如果可以,谢子诺真的不想和那个刁蛮骄横的傲芙有任何交集。可是看到小桃脸上尚未散去的殷红的指印,她的心,一下子就软了。“这样,你叫厨房做这些菜——烧羊肉、烩鸭条儿、熘鲜蘑、火烤羊肉串、酱黄瓜条、三鲜丁儿。然后我替你送过去,如何?”

“嗯,谢谢姐姐!”小桃闻言,破涕为笑。连忙按照她的吩咐招呼厨子做去了。楚家家大业大,厨房备料自然齐全。加之人手众多,不一会,就将菜全部做好了。接过小桃递来的食盒,谢子诺深呼吸了一口气,在心中暗自祈祷——但愿今天她运气不错!

“傲芙姑娘,这是厨子刚做好的菜肴,您看看,合不合您的口味。”谢子诺小心翼翼的将菜品摆放到桌子上。那些热气腾腾,香味扑鼻的美味佳肴,让傲芙眼前蓦然一亮。那些家乡的味道,她好久都没尝到了。暗暗的吞了一口口水,傲芙不由得在心中暗赞道。这个谢子诺,果真聪明过人。难怪楚少对她另眼相看!上次的早点事件之后,她特意打听到原来那早点是她的主意。她便开始留意起她来。见她姿色平凡,原本她也没将谢子诺放在心上。谁知dào

设计陷害巧云那天,她才现,原来,楚少对谢子诺,是不同的!

这一认知让她忐忑不安!虽然,她的容貌明显不如自己。可江南人谁又不知dào

楚少的花心!对楚少,她可是花了好大的精力!前一阵子,本来已经快要水到渠成。可不知为何,他却突然反常起来!对她爱理不理,每次来了“欢颜阁”,不是只看姑娘们的歌舞表演,就是独自一个人喝闷酒。搞得“欢颜阁”的姑娘们一个个郁闷极了!都以为楚三少爷怎么了!谁知dào

前几天下午,他却突然找上门来,与她鸳鸯戏水,并将她带回了家!这样从天而降的好事,让她几乎欣喜若狂!要知dào

,楚天珩虽然风流,却从未将任何女子带回过楚家!这样的机会,她当然不会放过!妻也好,妾也罢。她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留在楚家!

她以为,他是喜欢她的。不然不会给她如此苏荣,将她带回家!可是,渐渐的,她却现,他不对劲!他对她,很多时候,都只是敷衍而已!就连两人欢爱的时候,他的眼中,有的也只是**和泄。而没有爱!

自小在欢场中打滚长大的她,怎能不知dào

这意味着什么!一开始,她以为他只是薄情,没心没肺而已!可是那天在“香满楼”,她才现,原来他不是无心,只是,他的心,没有在她身上而已!

她不服气!凭什么她花容月貌,妖娆倾城!却不如一个姿色平凡的女子!他一定是被这女子假装的淡然迷惑了。今天,她就要让她难堪!让她现出原型!

刚才,她故yì

打了丫鬟小桃。为的就是引出这个谢子诺。所以,她不能被她的美食吸引。只要登上了楚家少夫人的宝座,什么山珍海味没有!到时候,吃香的,喝辣的。金银珠宝,想要什么就要什么!所以,她现在要做的,是抵挡住美食的诱惑,将计划进行到底!

“这饭菜,啧啧,真香!还是谢姑娘心思灵动,善解人意啊!”看着低头摆盘的谢子诺,傲芙计上心来。用宽大的衣袖挡住她的视线,将桌上的盘子,轻轻一扫。“哎呀……”

“姑娘怎么了?”谢子诺抬起头来,望着一脸恼怒的傲芙,心知不妙。面上却一点也未表现出来。

“你什么意思?!”傲芙用手指着谢子诺,花容早已变了颜色。“明知dào

我最喜欢吃这道‘火烤羊肉串’,你居然将它故yì

打翻。还弄脏了我的地板。”

“傲芙姑娘,我没有!”叹了口气,谢子诺感叹道——该来的,果然躲不掉!

“你没有?!那难道是我自己打翻的!”傲芙脸色已沉,一双芊芊玉手指着谢子诺的鼻尖。“难道是我故yì

冤枉你不成?!”

“子诺不敢!子诺没这个意思!”谢子诺不动声色的说道。“若姑娘喜欢吃这道‘火烤羊肉串’,子诺马上叫厨房再做一道可好?!”

“混账!”谢子诺的冷静与不卑不亢成功的惹怒了傲芙。她本就存了心要让她难看,此刻更是被火上浇油。别的丫鬟看见她,哪个不是百般讨好。唯有她,那安静淡定的气质,竟让她生出一种自愧不如的感觉。这个女子,让她莫名的心烦意乱,莫名的讨厌。“你做错了事,还敢狡辩。还有,居然敢在本姑娘面前不自称奴婢,你以为你是谁?谢家三小姐?我告sù

你,你现在不过是楚家的一个小小丫鬟而已!”傲芙越说越气,气到极致,随手抄起手边的鸡毛掸子,铺天盖地的向谢子诺身上抽去。

虽然已到初冬,身上的衣服已加了不少,可那细细的竹棍抽在谢子诺身上,依然是火辣辣的痛。起初傲芙似乎还有所顾忌,下手的力道虽然不轻,却也还在她可以承shòu的范围。一心想大事化小的谢子诺,强自咬紧了牙关,承shòu着一波又一波连绵不断的疼痛。

随着一声又一声沉闷的鞭响,傲芙的脾气似乎因为谢子诺的沉默越来越暴躁。下手的力道也越来越重。那长长的鞭子如雨点般细细密密的落在子诺的身上,带给她撕心裂肺的疼痛。她背上的衣襟,早已破烂不堪;细小的血珠慢慢的浸透了她的衣襟,那鲜艳的红,如同极致盛开的彼岸花,妖艳而诡异……

那钻心的疼痛,几乎快要让谢子诺承shòu不住。尽自一言不,她越来越惨白的脸色,却出卖了此刻她所承shòu的巨大痛苦。在意识快要模糊的那一刹那,她终于忍受不住:“够了,傲芙姑娘。杀敌一万,自损三千!我们做人做事,都要给别人留余地,不是吗?!”

轻轻的推了推傲芙,谢子诺想将自己从傲芙的鞭雨下解救出来。那傲芙憋足了劲,全神贯注的沉浸在鞭打她时那种让全身每一个毛孔都能舒畅的泄中。哪里料到她会有如此一招!一时不防,竟摔倒在地。妖媚的俏脸正好贴着她自己刚才摔到地上的瓷盘的碎片上。一时不察,竟让那瓷片将脸割出了一道细而长的口子。

“啊……”惊愕的傲芙摸着自己的脸颊,感觉到一股温润的液体从指缝间流下。那咸腥的味道,让她心中生出一阵害pà

——她纵横风月场这么多年,靠的就是这一张花容月貌。如果被破了相,她只能连最卑贱最低等的流莺都不如……傲芙那一声惊天动地的尖叫声,立时惊动了寂静的楚家大院……

第十七章 针锋相对(二)

“傲芙姑娘,你没事吧!”她只是轻轻的推了推她而已,没想到会造成这样的结果。谢子诺一时间吓得呆住了。“对不起,我不是故yì

的!”

“滚!”傲芙使尽全身力qì

,朝谢子诺狠狠的闪了一个耳光。仿佛她是她的杀父仇人一般,全然忘记,刚才自己是怎么对待她的。“你这个小贱人,竟敢毁我的容!”

“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yì

的!”强忍着疼痛将唇角溢出的咸腥液体吞回肚里。谢子诺顾不得脸是火辣辣的疼痛,想要上前去看看傲芙的伤势。毕竟,这件事情她的确有错。“傲芙姑娘,让我帮你包扎吧!”

“你少在这里假惺惺的!”傲芙扬起手,又要向她打来。那手,却在半空中拐了一个弯,抚上自己受伤的脸。“我和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说话间,傲芙已经梨花带雨,泫然欲泣……

谢子诺正在奇怪她的态度怎么说变就变,刚才还一脸的嚣张蛮横,瞬间已是楚楚可人。却见傲芙越过她身边,朝门口一个挺拔的身影投怀送抱而去。“三少,你可要给我作主啊!”

“生什么事了?”楚天珩不着痕迹的避开向他扑来的傲芙,挑眉问道。

“三少,谢姑娘午饭的时候帮我送菜来。我见那些菜都是家乡口味,心中十分欣喜。还夸了她心思灵动,善解人意。”傲芙那一双水光潋滟的黑眸中有泪花闪动,欲滴未滴。“谁知不知是怎么回事,谢姑娘竟将我最喜爱的那道‘火烤羊肉串’打翻在地。我一时气急,责备了她几句。她竟然狡辩。我气极了,轻轻的打了她几下。没想到,没想到她居然还手,还故yì

将我推到在地上,让我的脸被瓷片给划破了。”

“三少,奴家伺候你,一向尽心尽lì

。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没想到却落得如此下场!”说着说着,傲芙已是泣不成声。“三少,你……你要替奴家作主!还奴家……一个公道啊!”

“是这样的么?”他看向谢子诺,眼神犀利。

那犀利逼人的眼神,让谢子诺的心,蓦然一沉。他不相信她!他居然不相信她!原本看到他,她就似看到救星一般。她以为,他会象那天在“香满楼”一般的维护她。谁知dào

……是了,她不过是一个丫鬟。他应该维护的,当然是他妖娆美艳的情人才对!可笑的是,昨晚她还在告sù

巧兰,所谓的真相,不过只是男人宠爱你的程度深浅而已!可今天,她却痴人做梦。幻想他能还她一个公道!

多可笑!谢子诺自嘲得几乎想放声大笑。可眼中的雾气,却不断的聚集氤氲。几乎是用尽了全身力qì

,她才强自忍住,不让泪水滑落。至少——她不要在这些人面前哭泣!

“是这样的么?”见她沉默不语,楚天珩的声音,又冷了几分。

谢子诺低着头,咬紧了牙关,一言不。不是她不想开口,她生怕一说话,就会再也控zhì

不住自己的情绪。她不要在他面前狼狈!一定不要!

“三少,当然是真的!难道你还不相信我么!”见他全身贯注的注视着谢子诺,脸色已是铁青。她赶忙撒娇道。“难道三少不想替奴家主持公道?”

“傲芙姑娘,子诺来楚家数月,一向循规蹈矩。对主子尽心,对下人友爱。”楚天珩还未开口,随他一同进来的楚之季已经抢先开了口。“姑娘是楚家的贵客。我想,子诺识得大体。应该不会无缘无故的对姑娘无礼吧!”

“楚管家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以为是我冤枉谢姑娘不成?”傲芙闻言,面色一沉,指着自己颊边的伤痕说道。“难道这伤,是我自己弄的不成?”

“傲芙姑娘不要误会,我绝无此意!”见她咄咄逼人,楚之季不由得皱了皱眉头。此姝如此刁蛮,刚才不知dào

让子诺受了多少委屈。“我是说,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误会?能有什么误会?难道楚家想欺负我这个外人不成?”傲芙说着,已是泪如雨下。“可怜我一个弱女子,花容尽毁不说。还没人替我主持公道。这个世界,难道就没有公平可言了么……三少,你还是放我回去吧!你楚家的奴才,个个气势逼人。比主子还霸道。留在这里,我真是寝食难安啊!今天还只是毁容,改天怕是连小命都不保了!”

她的话,意有所指。暗讽楚之季一个下人的态度,比楚天珩这个主子还要强势。闻言,楚天珩不易觉察的皱了皱眉。他讨厌傲芙这种指桑骂槐的态度。却也不喜欢阿季过份的护着谢子诺。不知为何,一想到他们之间的亲昵,他的心,就莫名的烦躁!可是,该死的,她明明一副委屈的样子,为何却不回答他的问题!她不说话,让他怎么为她做主?!

“傲芙姑娘,错在我。请你不要扯上季大哥!”谢子诺深呼吸了一口气,将泪水逼进眼眶。然后抬起头,坦然的看着几人。事情既已经涉及到季大哥,她再不说话,就说不过去了。“如若你想惩罚,子诺愿一力承担。请不要牵连别人!”

~~~~~~~~~~~~~~~~~~~~~~~~~~~~~~~~~~~~~~~~~~~~~~~~~~~~~~~~~~~~~~~~~~~~~~~~~~~~~~~~~~~~~~~~~~~~~~~~~~~~~~~~~~~~~~~~~~~~~~~~PS:重感冒了,这两天的章节会有点短,见谅!

第十八章 针锋相对(三)

“不!下人有错,是我这个做管家的管教不严。”楚之季向前一步,挡在谢子诺身前,掷地有声地说道。“如果要处罚,之季愿一力承担!”

“不,季大哥。我知dào

你是为我好,可这事,真的与你无关。既然错在我,当然应当由我来承担!”说着,谢子诺一脚踏出傲芙的房间,跪在院子里。“我愿意在此跪到傲芙姑娘消气为止!”

“子诺。”楚之季望了一眼一脸不甘心的傲芙,情知今天这关她不容易过去。却又拿倔强的她没有办法。一时间,他竟有些无奈。

“季大哥,不碍事的!”谢子诺唇角微微一弯,向上勾出一抹清浅的弧度。还好,这个世界上,还有人愿意相信她,并且帮zhù

她!“谢谢你!”她的笑,真诚而甜美。看在不同人的眼里,竟是不同的味道。楚之季知dào

她心意已决,只得跺跺脚,无奈的离去……

那抹带了真心与感激的笑,落在楚天珩的眼里。却百般不是滋味!为什么,她愿意对阿季敞开心扉,却始终对他关上心门。他就那么让她讨厌么?!想到这里,楚天珩的心,竟忍不住涌上一阵无力的感觉。心底深处,泛起一种无奈而钝钝的痛楚。若一团火在燃烧,那挡也挡不住的抑郁之气,竟要他死闭了嘴,才能不喷薄而出……

“楚少……”感觉到周遭洋溢着诡异的气场。傲芙心中一阵慌乱,摇了摇楚天珩的衣袖,她撒娇道。“奴家的脸,就这么给毁了。你一定要为奴家作主啊!”

“好了!我会找上好的疗伤养颜的圣药给你。定会让你的脸恢复从前的模样。”楚天珩皱了皱眉头,语气冷淡的说道。“得饶人处且饶人,她已经知错了,你差不多见好就收吧!”说罢,楚天珩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下,一言不的谢子诺。心中溢出一声无声的叹息,摇摇头,终转身离去……

寒风萧瑟,清冷干燥的风打在谢子诺的脸上,是刺骨的寒冷。背脊上的伤痕因着寒冷,也越的痛。中午尚阳光灿烂的天,不知dào

为何突然变了脸色。暮色渐浓,天空中不见往日里皎洁的月亮。云层越积越厚,乌黑黑的一片。压得人透不过气来。谢子诺暗自后悔,刚才实在不该逞强,拒绝了季大哥送来的吃食。是她太低估了傲芙的怒气;也太高估了自己的承shòu力。

可是,傲芙为何对她一个小小的丫鬟如此敌视呢?安静下来,她才有时间细想今天生的一切。平日里她从未得罪过傲芙;她也不若巧云那样有美丽的皮相,能够成为她的竞争。为什么,她要如此为难她呢?摇了摇头,谢子诺决定不为难自己,想不明白的事,就不要去想了吧。眼下,还是对付那恼人的寒冷和饥饿要紧……

风越吹越大,雾气渐浓。不知什么时候,淅淅沥沥的细雨从天空洋洋洒洒的飘荡而下,钻进了谢子诺的间和衣领中,让她生生的打了一个冷颤。望了望傲芙紧闭的房门,谢子诺不由得一阵苦笑。身子越来越虚弱,意识越来越模糊。在失去意识之前,谢子诺突然很怀念小时候母亲做的香喷喷的桂花糕……

冰冷的雨打湿了她的全身,那透骨的凉和她额头烫人的温度形成鲜明的对比。再也支持不住,谢子诺眼前一黑,就要倒下去……迎接她的,不是预料之中冷硬的地板。而是一个干燥而温暖的胸膛。是梦吧,谢子诺抿唇自嘲一笑。就算是梦也好,她好怀念,母亲温暖的怀抱……

“该死的!你怎么了!”扔掉手中的雨伞,楚天珩一把接住将要倒地的谢子诺。他突然痛恨自己,为什么不早点来。这个傻女人,居然真的还在这里!而且把自己折磨成这个样子!

那气急败坏的声音,有几分熟悉。在这寂静而寒冷的夜,分外的清晰。让谢子诺模糊的神智,有一丝清醒。慢慢的睁开眼睛,她抬头向那张俊逸逼人的脸孔看去。是他?居然是他!呵,她一定又在做梦了!伸出冰冷得有些颤抖的手,谢子诺向那棱角分明的线条摸去……那温润而真实的触感,让她吓了一大跳!原来,这不是梦……

“少爷!”谢子诺瞬间恢复神智,从楚天珩怀里挣扎着起了身。她继xù

跪到了雨中。

“该死的,你不用跪了!”见她稍稍一清醒,又恢复了平日里与他的距离。他又气又怒。“你可以回去休息了!”

“不,傲芙姑娘尚未原谅我。”谢子诺咬着牙,摇头说道。“我还不可以起来!”

“你……”望着她倔强而坚持的眼神,他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这个女人的固执他不是第一次领教。可笑他楚天珩纵横江南商场,多少大人物在他面前唯唯诺诺。此刻,他竟然拿一个小女人没有办法。

第一次,他十分痛恨傲芙的不知进退。这女人,太贪得无厌!他早该将她谴走才是!可他居然为了想看谢子诺是否会因此而在意、吃醋,却将她害至今天这个地步!该死的,他在做什么?!

想到此,楚天珩心中的那股闷气就憋也憋不住。无奈的看了谢子诺一眼,他深深的叹了口气,朝傲芙的屋子里大步踏去。

~~~~~~~~~~~~~~~~~~~~~~~~~~~~~~~~~~~~~~~~~~~~~~~~~~~~~~~~~~~~~~~~~~~~~~~~~~~~~~~~~~~~~~~~~~~~~~~~~~~~~~~~~~~~~~~~~~~~~~~~~~PS:周末愉快。呃,潜水的同学们,浮出来透口气吧。不要憋怀了!

第十九章 媚舞姬成旧爱

“三少!”从睡梦中惊醒的傲芙看见楚天珩,竟有几分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楚天珩从来不在自己这里过夜,即便是欢爱之后热情未散,他也总会不顾她的恳求,冷漠的离去。今天这是怎么了?揉了揉睡意朦胧的眼,她惊喜的喊道。“你怎么来了?”

“你已经睡下了?”此刻她云鬟半卷,星眼微饧。竟是别样的妖娆与诱惑!要是换在平时,他定然会情不自禁,可此刻,见她睡得如此香甜。不知为何,他对她竟是越加厌恶。“你可知dào

,那谢子诺还在外面跪着。”

“是么!”傲芙不甚经心的说道。“做错了事,自然该受到处罚!”

“你!”楚天珩被她噎得说不出话来。

“怎么?三少,生气啦!”傲芙见状,赶忙走到他身旁,一双灵活的手臂如蛇般攀上他的颈脖。“三少,**一刻值千金。我们不需yào

为了不相干的人浪费时间。”

媚眼如丝,夜色如画。傲芙红衣半露,那红得耀眼的颜色与她雪白的肌肤相映,魅惑而撩人。她纤细如玉的手指在楚天珩的胸口画着圈,眉眼间尽是诱惑……

“三少……”暗哑的声音带着几分**。饱满的朱唇鲜红欲滴,覆上楚天珩棱角分明的唇。“傲芙想你了……”这男子俊朗无双,于情爱方面又是个中高手。即便他今日不是富可敌国的江南富,想必仍然会有许多女子对他投怀送抱吧!

“明日天亮后,你就离开楚家吧!”楚天珩冷冷的推开紧紧贴附着他的柔若无骨的身子。不知为何,往日里吸引人的**,此刻竟半分也打动不了他的心。“我会着人将你的东西送回‘欢颜阁’的!”

“为什么?三少!是傲芙做错了什么吗?”傲芙无力的滑落在地,仿佛不信美梦会就此破灭。“如果我做错了什么,你告sù

我,我可以改!”

“你没做错什么。只是,游戏到此结束。”楚天珩慢条斯理的整理着方才被傲芙弄得有些凌乱的衣衫,声音平淡得不带一丝感情。“我累了,不想玩了。如此而已!”

“三少,为什么?我们不是玩得挺开心的吗?男欢女爱,如鱼得水。”傲芙爬过去,攀着他的衣角,不甘心的问道。“三少难道一点也不留恋么!”

“放心吧,我不会亏待你的!”冷冷的看着眼前厚颜的女子,楚天珩的心中生出一丝鄙夷。这些女人,永远目光短浅,不懂得见好就收。这样无谓的纠缠,只会让他更加厌恶。“只是,临走前,你需yào

帮我再办件事。”

“什么事,三少单说无妨!”傲芙的眼睛一亮,似又升起一丝希望。

“你去告sù

谢子诺,你不再生她气了。”略一沉吟,楚天珩有些艰难的开口说道。“告sù

她,你原谅她了!”

“噢呵呵……原来,你喜欢的真的是她!没想到,堂堂的楚氏少东,竟喜欢上一个其貌不扬的丫鬟。传出去,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傲芙怒极反笑,也不再委曲求全。站起身来,拍拍手,直直的逼视着楚天珩,目光中有不甘,同情和讥讽。“既然我们的游戏已经结束,你的事,就再也和我无关。所以,楚少,很抱歉!这件事,恕不奉陪!”

“你!”楚天珩高高扬起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半眯了眼的笑,深沉而危险。“你该庆幸,我从来不打女人的习惯!不过,现在你立kè

给我滚出楚家,马上消失在我面前。最好以后都不要出现在我面前,否则,一旦让我记起你曾带给我的不快。后果可就自负!你知dào

,我一向是睚眦必报的!”

“你……”傲芙显然没想到他会突然变卦,望了望外面淅沥细密的雨帘,她有些不甘。却又显然震慑于楚天珩的威胁。沉吟片刻之后,她终是跺跺脚,推开门,咬牙冲进了细雨中……

~~~~~~~~~~~~~~~~~~~~~~~~~~~~~~~~~~~~~~~~~~~~~~~~~~~~~~~~~~~~~~~~~~~~~~~~~~~~~~~~~~~~~~~~~~~~~~~~~~~~~~~~~~~~~~~~~~~~~PS:不要BS我,我知dào

今天很少。本来是不想的。可是想想,少总比没有好吧。有不满的同学,尽情BS我吧!那啥,我明天一定加更!

寒雨夜,缠绵情

窗外飞雨潺潺,愈细密。冬意阑珊,寒风更盛。楚天珩方踏出门口,便被一阵迎面而来的寒风吹得打了一个冷颤。他皱了皱眉头,不再迟疑,大步的向院子中那个纤细瘦弱的人儿走去……

“子诺,子诺……”温柔的呼唤,像极了儿时母亲的召唤。那是记忆里,她最渴望的声音。意识模糊的谢子诺,眼角一润,堆积了许久的委屈,终于奔涌而下。怎么止也止不住!下意识的,她朝着那温润的身子攀去。那宽厚的胸膛,就如母亲的怀抱,那么温暖。“娘……娘……我好想你!带我走……求求你,不要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

那声音轻若蚊蚋,让楚天珩怜心大起。“不会的,放心吧!我不会留你一个人在这里!”他一把将她揽入怀里,那瘦小的身子,滚烫的温度,让他的心蓦然一痛。那里面,犹如被一块沉甸甸的巨石压住,让他透不过气来。他的手,轻轻的抚上她的小脸。那上面湿漉漉的,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他第一次现,原来,他从来不曾去了解过她。他总是带着偏见和有色的眼光去看她。他总以为她的云淡风轻是心思缜密,却不知那就是她的本性。他明明喜欢她,却要面子的不肯承认;反而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她!

看看,他都做了些什么!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她愿意对阿季敞开心扉。却与他形同陌路!紧了紧怀中悲切哭泣的人儿,楚天珩朝着自己的房间大步地走去!从今以后,他再也不会伤害她了!他会用他地诚意。来加倍弥补这些日子所亏欠她的。但愿,还来的及。来得及打开她紧闭的心扉……

“巧兰,快,帮我将咱们回春堂的许大夫找来!”刚踏进房间,楚天珩便对守候在外间的巧兰焦急地说道。那关切的态度,是巧兰从来也没有看见过的。

“谢姐姐怎么了?”看清楚他怀中地人,巧兰脸色一变。也急了起来。

“淋了雨,烧了!”楚天珩瞪了她一眼。“还不快去!”说罢。也不管巧兰。只用脚踹拢卧室的门,大步的朝里间的浴室走去。

楚天珩地浴池,是从山上引天然温泉活水,白玉雕砌而成。奢华无比。在这个温泉本就稀少的江南。要造一个室内温泉可是需yào

费不少力qì

的。这种奢侈,无疑是帝王般的享shòu

。可此刻的楚天珩,那顾得这许多。他温柔地将谢子诺放进水雾氤氲浴池,自己也跟着跳了进去。那适中的水温,不一会就让两人冰凉的身体暖和起来。看着谢子诺青瓷般的肌肤逐渐泛起淡淡的嫣红。原本惨白灰暗的脸色,也逐渐红润起来。他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了一大半。

想着时间差不多了,楚天珩轻柔地将怀中的人儿抱出水面。望着两人湿漉漉地衣衫,他正迟疑着。突然听见门外巧兰焦急的叫声:“少爷,许大夫已经来了。你看,是让他在外面等?还是……”

“让他等着!”剑眉一皱。楚天珩迟疑了片刻,看了看怀中因湿漉而曲线毕露地人儿。他不再迟疑。一把扯下她身上的衣服,顺手用池边悬挂地浴巾将那具如粉玉一般光润的身子擦拭干净。当他擦拭到后背。那纵横交错地伤痕,引得她一声痛苦的呻吟。昏黄的灯光下。那皮肉模糊的疤痕让楚天珩的心,如刀绞般疼痛。

下午傲芙说轻轻的打了她几下。他原本没在意!没想到,这该死的女人下手这么重。居然将她打得遍体鳞伤。早知dào

,他是不会这么轻易的就放她走的!这笔仇,他记下了!敢伤他的女人!他会找机会加倍还给她的!擦拭完毕,楚天珩找出自己干净的衣衫,将怀中的人儿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放在了床上。“进来吧!”

“楚少。这位姑娘是受了风寒。导致高烧不退。问题不大。只要吃几幅药。就没大碍了!”那大夫见自己东家脸色深沉得似乎都能拧出水来。原本如临大敌。待到诊断之后。才松了一口气。“我这就开药。劳烦巧兰姑娘煎好给姑娘服下!”

“嗯!你去吧!”楚天珩悬着地心。终于落下。“等等。你回来!”

“还有什么事吗。楚少?”

“将你手上上好地金创药给我留下一些!”楚天珩顿了顿。继xù

说道。“还有。明天将我们回春堂地镇店之宝玉颜露拿来给我!”

“玉颜露?”许大夫地声音瞬间提高了八度。似有些不可置信。那“玉颜露”是美肤养颜去疤地圣品。也是楚家地传家之宝。自“回春堂”成立以来。它便作为镇店之宝放在了“回春堂”。至今已有五十年之久。京城地八王爷。曾想花万金欲求来博佳人一笑。却被楚家婉拒。此刻少爷突然要它。怎能不让他惊奇。“少爷拿它来做什么?”

“本少爷拿它做什么?难道还要向你汇报不成?!”楚天珩沉了脸。挑眉说道。

“小人不敢!”虽说这“玉颜露”是老爷千叮聆,万嘱咐交代过要好好保存的。可是比起此刻骇人的少爷,他还是觉得已经不再管事的老爷好说话些。

“那还不去!”楚天珩接过金疮药,不再理他。关上门,将两道好奇的目光丢在了身后……

第十八章

“唔……”床上昏睡中的人儿,传来痛苦难耐的呻吟。只见她在床上不停的辗转反侧,似乎在半梦半醒之间,难以进入沉睡。

楚天珩见状,轻轻的抱起她,调整了一下她的睡姿,让她从仰卧变成了俯卧。接着温柔地撩开她的衣襟。将金创药轻柔的涂抹在她青瓷般晶莹白皙的肌肤上……

“唔……”药刚敷上伤口,床上的人儿便痛不可耐。翻腾得越厉害!

“乖,别动!”楚天珩叹了口气,知dào

是药刺激到她的伤口了。他褪了衣衫,上了床。温柔的抱起谢子诺,让她呈侧卧的姿势。“别动,小心待会又弄到伤口了!”他在她耳边耐心地哄着,那眉宇间别样的温柔。是他从不曾有过的!

渐渐的,怀中地人逐渐安静下来。陷入了香甜的梦中!他贪婪的看着她的每一寸眉眼。这样近距离的观察,还是第一次,几乎让他陷入其中。无法自拔。这张脸,清秀若处子。初看时每一个五官都不十分出色,组合在一起却有着耐人寻味地隽永。有着一种别样的摄人心魄的味道!

海藻般的青丝披散而下,两排蝶翼般的黑睫,又长又翘。遮挡了一双极品黑翟石般晶莹黑亮的眸子。那莹润得好似娇嫩花瓣一样的珠唇,沾上了水光,似开似闭,引得人忍不住想一亲芳泽。宽大地衣衫下,青瓷一般的肌肤似雪后初霁,浮现出一抹诱人地嫣红。

这样美好的谢子诺,是他从不曾现地。克制不住心中叫嚣的声音。他温柔地在她的唇上落下一个清浅地吻。

“唔……”感激到有异物侵犯,谢子诺蹙了蹙眉头。轻轻的呻吟起来。

“别动!”那美好的感觉,让他几乎不能自持。他苦笑一下。将两人之间稍微拉开一点距离。感觉到身边的温暖突然离自己远去,谢子诺似乎觉得有些不适。下意识的。她寻着温热的温度又贴了过来。“别动了,小丫头!不然。我可不敢保证不会就这样要了你!”

怀中的人似乎感觉到了他的威胁,又似乎是找到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竟将头枕在他手上,贴着他又沉沉睡去……见她终于进入梦乡,楚天珩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嘴角一勾,绽出一抹自嘲的苦笑。想他楚三少爷,什么时候,竟会为了一个女子,禁锢自己的**。这难道就是现世报不成!思忖中,他竟也慢慢的进入沉睡。睡梦中,他的唇角还带着一抹自己都不曾觉察的幸福恬静的微笑……

“啊!!!”清晨,淅沥沥下了一夜的小雨终于停了。空气中弥漫着潮湿而冰凉的味道。从睡梦中清醒的谢子诺,突然现自己身旁竟有一个异物。再一细看,居然是楚三少爷。这个认知,让她吓了一大跳。尖叫,就这样毫不设防的脱口而出。

“早!”早已清醒的楚天珩此刻也装着刚刚清醒的样子,自然的和她打着招呼。

“你……我……我怎么会在这里?”惊慌的谢子诺,打量了一下陌生的房间。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里,写满了惊诧。四顾之后,她停止了猜测。准bèi

直接从眼前这个一脸笑意的男子身上找到答案。没想到,却正对上了楚天珩含笑的双眸。

“你淋了雨,烧了!”楚天珩半眯了桃花眼,一副慵懒而性感的模样。唇角的弧度,却越来越大。

看着眼前笑意更盛的男子,谢子诺真想一脚将他踹下床去。又想着自己好像是在别人的地盘上,还是低调一点好。才忍下了心中的忿忿和不满。“所以?”

“所以我将你抱到了我房间,替你洗了澡,换了衣服,上了药。还给你喂了退烧药!你现在看起来似乎不错!”楚天珩简单的陈述着事实,表面上看似平静,心中却忐忑不安。毕竟,昨晚未经允许,他就看了她的清白之身。虽然他是不在意所谓的世俗礼教。而且心中也存了几分私心。可她毕竟只是个未经人事的女子!

“你……”谢子诺被他的漫不经心噎得说不出话来。下意识的看了一下身上的衣衫,她这才觉,自己身上着的竟是一套宽大的男衫。直到这时,她才有些相信他说的是真的!“你……”到口的话,却又说不出来。让她说什么?该说些什么才好?如果这是真的,事情既然已经生,她又能拿他怎么办?且不说他本是好意。就算他对她有什么企图,就算他毁了她的清白;人在屋檐下,她一个弱女子,又能拿他如何?一哭二闹三上吊!缠着他,让他为自己的清白负责?!

不!她不是世俗的女子!她不要以所谓的清白去绑住一个男人。强扭的瓜永远不甜,强求来的心,也永远不会长久!既然她早已不打算涉足情爱,那么,所谓的清白,对她而言也就变得不那么重yào

了!未来的日子,如若她以一个姑娘的身份行走于外,肯定不若一个妇人的身份来得方便。如果……她是说如果,非要找一个人来让她手臂的守宫砂褪去。眼前这个俊朗如玉的男子,也未尝不是个好人选。说不定,他还能带给她一个孩子,让她享shòu

为人母的乐趣。以他优良的基因来说,她与他的孩子,定会十分优秀。虽然,他十分花心!可也正因为花心,他才不会对她这样的女子留恋多久。虽然,现在他看起来像对她很有兴趣的样子!不过他终究不似季大哥那般认真。分手时,也才会干净利落吧!

“你放心!”楚天珩哪里知dào

她心中竟是这样惊世骇俗的想法。见她久久的沉默不语,神色复杂之极,他以为她在为他的莽撞难过。不忍心再逗她,他缓缓的开口说道。“除了换衣服,我并未对你怎样!”

“喔……”片刻的恍惚之后,她才回过神来。反应过来他在对她解释,她抿唇一笑。那笑容十分清浅,竟让楚天珩误以为那是一抹苦涩的微笑。他的心蓦然一阵抽痛,毫不犹豫的抓住她的手,正色道:“你放

“放心什么?”她有些茫然。

“你放心,我一定会负责的!”对上她有些走神的眸子,他一声叹息,在她的额头上飞快的落下一个吻,让她游离的心神快速的收了回来。

“呃……”她的脸蓦然染上一抹嫣红。他吻了她,还对她说要对她负责!这个风流成性的男子,居然对她说要对她负责!!

“哎……傻丫头!”他一把将她揽入怀中,那一声叹息里不知包含多少爱怜,多少宠溺,多少情意。“对不起!”他将头埋入她的怀中,语气中包含了许多的自责。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她的声音一下清晰起来,不复方才的模糊。

“对不起,让你受到委屈!对不起,让你受到伤害!”他的黑眸清澈明朗,那里面不再有往日的算计,玩味。而是绵绵不绝的爱恋。“以后,再也不会了!”

泪,就这么毫不设防的落了下来。楚天珩的话,不经意的刺中了她心底最柔软的那个角落。自昨日起就一直憋在心里的委屈,此刻倾巢而出。强忍了许久的泪水,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谢子诺象个孩子般的滑落在地,双手抱膝,头深埋其间,无声的抽泣。这一刻,她因着这个男子的一句话而在他面前尽情的展现她的脆弱与悲伤。毫不设防!

“子诺,别哭!乖,别哭了,你哭得我心都碎了!”他温暖的怀抱将她包围起来,轻轻的拍着她的背,他的动作温柔而深情。“是我的错,以后再也不会了!”

他一边劝着,她这边哭得越厉害了。那略带隐忍的啜泣,让他的心,酸酸涩涩的,如针扎般尖锐的疼痛。“不要哭了……”见她越来越伤心,脸颊的泪怎么擦也擦不干。他一下子急了。捧起她的脸,轻轻地附下头,他一下子噙住了她那那嫣红似樱的双唇,将她的哭声连同泪水一并吞到了肚子里……

第二十一章 初识君心

他的吻,初时如蜻蜓点水,渐渐由浅而深,辗转吸吮。她的味道让他渴望,那种似有若无清幽的体香,让他狂热不能自抑……她睁着一双黑白分明,清澈见底的大眼。初时惊讶无措,只能任由他攻城掠地。他的舌尖扫过她的唇,以不可阻挡之势卷起她的舌尖,让她一步步沦陷。渐渐的,在他的碰触下,她的每一寸肌肤,似乎都点起了微微的火焰……

“傻瓜,呼吸!”他放开她,轻轻的贴着她的面。与她鼻尖相触,唇角相贴。大口的喘着粗气,声音暗哑而性感。

谢子诺这才回过神来。刹时间,她的脸颊粉面含羞。那诱人的嫣红,如盛装的胭脂,分外魅惑;那一双黑眸,似有情,似娇嗔。那样的风情万种,让他觉得,恐怕古时褒姒倾城一笑,也不过如此。

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谢子诺第一次觉得能够自由呼吸空气,是多么的可贵。想起刚才自己的反应,她居然受不住他的诱惑,忍不住回应了他。她一向骄傲的自制力,在他面前,居然如此薄弱。想到此,谢子诺的脸不由得一阵热。头,埋得越低了……

“怎么啦,刚才是谁热情似火。这会儿子,却害羞啦?”他唇角含笑,一双桃花眼波光流转。兴致盎然的打量着她。

“你……”谢子诺白了他一眼。决定不跟他这样厚颜无耻的家伙做无谓的口舌之争。趁他不备,她猛地挣脱他,跳下床去。

“吃干抹净。你就想溜之大吉!”楚天珩好容易得偿所愿,哪能这么轻易地放她离开。他手脚修长,三步并作两步,已经撵上了她。一把将她拉入怀中,俯下头,他的吻,眼看又要落了下去……

“少爷!”巧兰的声音,适时的响起。成功的解救了狼爪下的谢子诺。趁着楚天珩懊恼之际。她连忙跳出他的怀抱,离得他远远的。

“什么事?”欲求不满地某人仍不甘心的问道。

“你要的玉颜露,方才许大夫送过来了。你看……”门外的人,似乎一点也没感觉到某人地不满。不疾不徐的说道。

“拿进来吧!”楚天珩叹了口气,幽幽的看了一眼谢子诺,忿忿的说道。

“少爷。谢姐姐。”巧兰看了看两人有些凌乱地衣衫。暧昧地笑道。“早!”说着。她将一个小巧地白玉观音瓶小心翼翼地递给楚天珩。

“喏。拿着。”楚天珩接过瓶子。不假思索地递给了一旁地谢子诺。

“这是什么?”谢子诺并不伸手。只挑眉问道。

“这是美肌养颜地药。”楚天珩淡淡地说道。“可以去掉你背上地疤痕。”他说得漫不经心。似乎只是一件无足轻重地东西。顿了顿。他嘴角一勾。唇畔绽出一抹狐狸般狡猾地笑容。“不知dào

。子诺需不需yào

我效劳!”

“子诺是什么牌名上地人物。怎敢劳楚少大驾!”谢子诺一边接过瓶子。一边迅速向门口走去。“还是请巧兰妹妹帮帮忙吧!”

“好啊。巧兰乐意帮姐姐效劳!”巧兰顽皮一笑。似并未看见楚天珩地暗示。两人手拉着手。扬长而去。将某人想要杀人地眼光留在了身后……

“那傲芙真是狠心!居然将姐姐打成这样!”“梅苑”里。巧兰一边小心翼翼地帮谢子诺上着药,一边忿忿的说道。“还好少爷昨晚将她撵了出去。不然以后我们楚府地下人。可是有得受咯!”

“你是说,傲芙被少爷撵出去了?”柔滑的液体敷在背上,没有想象中地火辣,而是一种清凉舒爽的感觉。让谢子诺紧绷的弦,不由得放松了几分。是以,她竟用了好一段时间,才将这个惊人的消息消化掉。“不会吧,为什么?”

“聪明如谢姐姐,难道还不知这是为何么?!”巧兰瞥了她一眼,见她果真一片茫然,方才缓缓说道。“少爷昨日是如何对姐姐的,我们都看到了。来楚家这么些年,我从来没见过少爷对谁如此上心,如此紧张过!不是为了姐姐,少爷又怎么会将那傲芙赶走!”

“那又如何?!”经过了昨夜的种种,再否认楚天珩对她的兴趣,无疑是自欺欺人!虽然想不明白他为何会青睐她这个没有花容月貌的人。但他对她的种种行径,不能不让她承认,这个男子,此刻对她是兴趣盎然的!“你家少爷的花心,江南人人尽皆知。你见过他对哪个女子的兴趣超过三个月的?!妖娆美艳如傲芙,也可以被他弃如敝屣。何况是我这样毫无姿色的女子!!”

“可是我总觉得,少爷对姐姐是不一样的!”上完药,巧兰将手上的白玉观音瓶递给谢子诺。“姐姐知dào

这是什么吗?”

那瓶子小巧玲珑,玉质上乘,色泽晶莹,一看就非凡品。谢子诺挑了挑眉,问道:“是什么?”

“姐姐可成听说过谢家的回春堂有样镇店之宝?”沉吟了片刻,巧兰开口说道。

“嗯,仿佛听说过。但我却不知dào

究竟是何物!只隐约听说,八王爷曾花万金,也不曾求得!”略一思忖,谢子诺蹙眉说道。“我当时只道是楚家的炒作伎俩,也没太在意!”

“回春堂的确有一镇店之宝不错。是美肤养颜去疤的圣品;也是楚家的传家之宝!”顿了顿,巧兰继xù

说道。“所以,坊间的传闻确有其事!”

“你是说,这玉颜露是……”谢子诺面色瞬间凝重起来。

“不错!”巧兰点点头,叹息道。“所以我说,少爷对姐姐是不同的!”

“也许,他只是愧疚而已呢!”谢子诺仍不死心的问道。

“如若只是愧疚,少爷他有许多种方法来弥补!犯不着拿这传家之宝来开玩笑!”巧兰正色道。“相信我,谢姐姐。少爷对你是不同的!”

不得不说,巧兰的话,成功的吓到了谢子诺。让她那颗原本就忐忑的心,越的不安起来。堂堂的楚家三少,对她这个无貌无势的女子动了真情。这叫她如何不惶恐?!如何不心慌意乱?!

谢子诺似乎开始觉察到事情的严重性。她想慢慢的将这件困扰她思绪,让她寝食难安的事情理清楚头绪。于是接下来的几天,她开始故yì

躲着楚天珩。其实她也不是故yì

要躲着他。她只是想多一点时间和空间,揣摩清楚他的心思以及自己的心意。可还未等她有时间将这件事想明白,被她躲急了的楚天珩,竟在某天清晨,亲自上门堵截。将她从被窝里抓起来。于是,谢子诺身不由己的和我们楚三少爷开始了京城之旅……

直到马车跑出了城,来到了一望无垠,空旷萧瑟的田野。睡意朦胧的谢子诺才终于相信,她居然被眼前这位半眯了眼,脸上挂着狐狸般笑容,正得yì

的打量着她的男子“绑架”了!

“少爷,请问,我们这是要去哪里?”靠在熏了淡淡花草香的锦垫上,谢子诺咬牙切齿的问道。

“我以为你不会问我!”楚天珩低声笑着,一只手支着头,找了个舒适的姿态侧躺在谢子诺的对面。

“少爷一大早扰我清梦,将我从暖和的被窝里挖出来。总不会连去哪里也不告sù

我吧!”谢子诺咬咬牙,一脸的悻悻。“就算是犯人也要死得明明白白不是!少爷如果真的打算将我卖了,也要让我有知情权是吧!”

“噗哧…….”楚天珩唇角的弧度越明显,那毫不掩饰的笑意,在他俊如朗月的脸上肆无忌惮的洋溢着。看得谢子诺有一瞬间的心神恍惚。“我誓,子诺。我真的很庆幸这一趟旅行将你带来了。要不然,长路漫漫,我一个人对着楚之晨那臭小子,多枯燥啊!”

“少爷,请不要顾左而言它!”谢子诺回过神来,白了他一眼。忍住想要一脚将他踹出马车的冲动,恨恨的说道。“请问,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做什么?”

“京城,分店有些事务,需yào

我亲自过去处理一下。”楚天珩正了色。坐起身来,从放在黄花梨木小几上的藤篮里拿出一块尚带着余温的桂花糕递给她,宠溺的笑道。“饿了吧,来,尝尝,看看是不是你喜欢的味。”

“唔……”谢子诺直觉得他这句话似乎有什么问题。可一时又想不出纰漏在哪里。不坐困愁城一向是她信奉的真理。是以,她摇了摇头。将问题抛在脑后。决定还是对付眼前的桂花糕比较现实。“真好吃!”也许是真的饿了,她三下五除二,狼吞虎咽,丝毫没有顾忌形象的将手中糕点咽下肚去。

“别慌,没人跟你抢!”微笑着递过去一杯热水,他似乎并未被她此刻的形象吓到。反而越开心。“不够的话,这篮子里还有鸡丝卷,三鲜包,蒸饺,鸡油饼。保证饿不到你!”

“唔……真奢侈。”说话间,谢子诺又解决了一个三鲜包。“有钱人真是享shòu

啊!”

第二十二章 出行(一)

“你个小没良心的!”轻轻的拧了一下她的鼻尖,他状似委屈的说道。“不是为了你,我会这么劳师动众的!”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又一个蒸饺下肚,谢子诺终于感觉到了一丝饱意。满足的叹了口气,她又后知后觉的现话题转移到了她的身上。双颊瞬间生出一抹嫣红,她装作漫不经心的问道。“咦,你怎么不吃?”

“喂我!”眼前的男子笑意盎然,一脸的无赖相。

“少爷没听过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道理么!”谢子诺再次白了一眼这个养尊处优的男子。决定彻底的无视他。“有些事情,还是要亲自动手的好!”说完,不再理他。继xù

拿起一个鸡丝卷奋斗起来。

“唔……真香!”鸡丝卷还没喂到嘴边,就被某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中途夺去。“子诺不想知dào

我为何带你同我一道么?”

“想知dào

又怎样?你会说么?!”谢子诺不以为然。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这个狡猾如狐狸般的男人,会这么便宜她?!

“如果,你喂我的话,我就告sù

你!”某人仍不死心,桃花眼中充满了玩味和算计。“而且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果然!她就知dào

,他绝对不会便宜她!眼珠一转,唇角一勾。谢子诺微微一笑:“好吧!大丈夫能屈能伸。就让子诺来伺候少爷吧!”说完,拈起一块鸡油饼,往前一递。送进了楚天珩半张半合,唇色鲜艳欲滴的嘴里。

该死的!这男子怎么这么妖孽!

第一次,谢子诺现。俊逸非凡的楚三少爷。居然也有颠倒众生的妖孽气质!他那灵巧地舌尖,在红艳的唇上漫不经心的一舔,竟是别样地风情万千!让她忍不住想起那天清晨那个火辣辣的热吻……该死的。这个男人,是在诱惑她么!

脸颊那抹诡异的嫣红直接延伸到耳根。谢子诺有些不自然的别过头,不去看他。“少爷,喂也喂了,你该揭晓谜底了吧!”

“呃……”正悠闲享shòu

着口腹之欲和美人恩地某人突然一噎。差点没呛岔气。足足沉吟了片刻。他才慢条斯理地说道。“嗯。带你来。自然是因为我差一个伺候地人咯!”

对他冠冕堂皇地答案。谢子诺深不以为然。然而撇撇嘴。她却不打算追究下去。毕竟。她是仆。他是主!他如若不想说。她也不能勉强!

谢子诺脸上细微地表情。丝毫不漏地落入了正全神关注她地楚天珩眼里。他知dào

她不相信!这样地答案。他自己也不相信!可是。让他怎么说?告sù

她。在她逃避他地那几天。他心乱了。心慌了?!告sù

她。她几乎让他崩溃。让他抓狂?!告sù

她。当他得知必须要亲自到京城一趟时。第一个反应就是担心他不在家地时候。他们之间好不容易建立起来地薄弱地基础会出什么变故?!告sù

她。他自打记事起。第一次出远门没带上阿季。也是因为她?!

不。不。不!他绝对相信。以这丫头现在地状态。一旦有丝毫地风吹草动。她就会立kè

逃得远远地!就如前几天她逃避他一般!他不要打草惊蛇!让两人之间好容易改善地关系又回到。他会慢慢地。慢慢地靠近她。俘虏她地心!让她心甘情愿地爱上他!

“子诺……”她一安静。他就感到莫名地心慌。这女子安静下来。有一种沉静美好地气质。但这种气质。却不是他此时乐意见得。“你去过京城吗?”

“小时候听母亲说过。”谢子诺摇摇头。怅然地说道。“母亲口中地京城。尊贵繁华。是盛世地典范!那里有威严地皇权;有神mì

地皇族;有琳琅满目地商品;有形形色色地异族人。据说。它是一个包容宽广地城市。它能包容一切外来地人或事!”

“那你想去么?”谢子诺一脸的神往让楚天珩莞尔一笑。这丫头,就算再如何聪明也好。毕竟也未见过大世面,只是纸上谈兵而已!她哪里知dào

,京城不只有她所说的那些光鲜。还有无穷无尽的阴谋和陷害;有永无止境的尔虞我诈!

“当然!”她的黑眸晶亮晶亮的,像天空中最璀璨的星子!“我平生并无大志,所求的,不过是游弋于山水之间,策马迎风,饱览大好河山,尝遍天下美食;混迹于红尘之中,啸歌书景,看尽人生起伏!如此而已!”

“嗬,丫头,你这个梦想,看似简单,其实不容易呢!”这就是她的梦想么。原来,她的人生中,真的不似一般女子一样,规划有成亲生子的部分。他的心,微微的失落。

“我知dào

。”低垂了眼眸,那长长的黑睫如扇子般微微颤动,遮住了她眼中的风云起伏。“不过,穷其一生,我都会努力去实现它!”

“如果这是你的人生志向。那么,相信我,我一定会帮你完成的!”不知何时,他已经悄悄的坐到了她的身边。他的手臂有力的圈起她,从她的腋下穿过,将她禁锢在他胸前。“只是,我希望你以后的人生,会有我一起参与!”他的声音如春日的暖风,一点一点的侵袭了她的心房……

长路漫漫,旅途孤寂。枯燥无味的赶路原是很乏味的。可因为楚天珩的那句——你以后的人生,我希望一起参与。谢子诺接下来的旅程可谓是在混沌中度过的。以致日落西山,车到宿头。她感觉到一道灼热的目光注视了她良久,方才从迷糊中回过神来。

“到了,还不想下车么?!”斜靠在马车门口,他向她伸出手,唇角绽出一抹玩味的笑容。“难道子诺还想夜宿荒郊野外,跟我一起欣赏星空夜景不成?!”

谢子诺跳下马车,决定不理某个行径恶劣,又向她乱放桃花眼的家伙。

“少爷。”谢子诺刚站稳,就看见楚之晨急冲冲的从客栈中跑出来。“少爷,不好了。”

“什么事如此慌慌张张的?”楚天珩看着自己这个慌张的管家,就不由得怀念起沉稳踏实的阿季来。同是一母所生,他就不明白,为什么差距就那么大呢?!阿季,不知dào

此刻他有没有怪他?!“难道是天塌下来了不成!”

“不是的,少爷。只是,只是这客栈已经客满了!”楚之晨喘着粗气说道。

“客满了?”楚天珩皱眉说道。“奇怪,这个小镇虽是上京的必经之路。可按说现在的时节,上京的人应该并不多才对啊!”

“确切的说,是只有一间客房了!”楚之晨挠挠头,说道。“但是就算这样,我们四个人也不够住呀!我和老李还可以在马车上将就一宿,可少爷和谢姑娘怎么办呢?”这次出行,楚天珩是轻车简从。除了他和谢子诺,就只带了一个车夫老李和楚之晨。

“此地离前面最近的一个镇,也有将近二十里路程。”楚天珩闻言,心中暗喜。有机会亲近佳人,他怎能不好好把握时机。可面上,他却半分也不露声色。只抬头望了望天空,皱眉说道。“等我们赶到,恐怕已是半夜了。”

“可是少爷,前面有很长一段的山路。这天眼见就要全黑下来了,这样冒进赶路,万一您有个什么闪失。我就是死十次也没法向老爷交代呀!”楚之晨对自己少爷的秉性,可是知dào

得**不离十。闻言,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立kè

哭丧着脸,那焦急的模样,真真是入木三分。

“如此,就将就一晚再走也无妨!”谢子诺何其聪明,看到两人唱作俱佳,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但她同时也明白,他们说的也是事实。总不能让千金之躯的楚三少爷,在这寒冬腊月在外面风餐露宿一宿吧!“我只需yào

少爷借我一块落脚之地就好!”

“那就如此吧!”楚天珩见她并不排斥自己,不由得心中一喜。那眼角眉梢的欢喜,看在谢子诺眼中,便只有“果然如此”四个字!楚天珩见谢子诺一脸笑意的打趣着他,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写满了了然。不由得赧然而笑。“阿晨,还不去安排晚饭!”

楚之晨得了令,又见主子心想事成,自然欢天喜地的去了。楚谢两人进了店,见大堂内果然宾朋满座。其中又以一拨衣着气质不凡,书香人家打扮的男女尤为出众。人群中为的一个年近半百的男子见楚天珩注视了一下他们,连忙朝两人点头微微一笑。算是打过招呼。

楚谢二人点头致意之后,迤逦朝着客房走去……

“坐了一天的马车,累了吧?!”见谢子诺一脸的倦容,楚天珩有些心痛的问道。“来,先洗把脸。回头下楼吃了饭好好休息一下。”

接过楚天珩递过来的热气腾腾的毛巾,谢子诺不由得微微莞尔一笑。“没想到,我们楚三少爷,竟也有伺候人的时候。”自那晚他“英雄救美”之后,她就知他对她的确是多多少少有些喜欢,有些在意的。可她竟未料到,他为她,能做到如此程度。

第二十三章 出行(二)

楚之晨得了令,又见主子心想事成,自然欢天喜地的去了。楚谢两人进了店,见大堂内果然宾朋满座。其中又以一拨衣着气质不凡,书香人家打扮的男女尤为出众。人群中为的一个年近半百的男子见楚天珩注视了一下他们,连忙朝两人点头微微一笑。算是打过招呼。

楚谢二人点头致意之后,迤逦朝着客房走去……

“坐了一天的马车,累了吧?!”见谢子诺一脸的倦容,楚天珩有些心痛的问道。“来,先洗把脸。回头下楼吃了饭好好休息一下。”

接过楚天珩递过来的热气腾腾的毛巾,谢子诺不由得微微莞尔一笑。“没想到,我们楚三少爷,竟也有伺候人的时候。”自那晚他“英雄救美”之后,她就知他对她的确是多多少少有些喜欢,有些在意的。可她竟未料到,他为她,能做到如此程度。

“实不相瞒,我这还真是开天辟地有史以来头一遭!”对她的调笑,楚天珩也不以为忤。虽然以前从未做过这样的“傻事”,可见到她疲倦的容颜,他竟做得自然而然,非常之顺手。“由此可将,谢家三小姐的行情有多好!”

“谢谢!”谢子诺心底最柔软的某个角落,竟因为这一小小的举动而微微泛起波澜。对楚天珩这样身份尊贵的公子,最大的诚心,不是给予你金银珠宝或锦衣美食。这样平常人看来极为普通的小事,对他们而言,才是最难能可贵的吧!

“傻丫头!”唇角地笑颜有片刻的呆滞。为着她这句自内心的话语,他的心,竟瞬间填满了幸福和满足。“以后不要和我那么客气!”

“嗯。”谢子诺红了脸,低头将手中拧干的毛巾递给他。你也洗把脸吧。

看着她白皙如玉的芊芊玉手,楚天珩心中一动。并不去接毛巾,却从衣袖中掏出一样东西,径直往谢子诺手腕上套去。

“这不是……”感觉到手腕上的冰凉,谢子诺低头一看,黑眸顿时一亮,若天空中晶莹闪烁的星子。美丽极眼看见它。直觉得它就应该戴在你的手上。”看着绿松宝石手链在她白玉般肌肤的衬托下,散出绿莹莹地光芒,间或还有一抹魅惑地紫流转其间。就仿佛为她量身定做一般。楚天珩不由得得yì

一笑。讨好的说道。“果真是相得益彰!看来,我的眼光还真不错!”

“是,楚三少爷地眼光,谁敢说不好!”这个男子,果真是个优秀的情人!不仅体贴大方。而且还善解人意。最重yào

的是,他有一张上好的皮相,足以吸引所有爱美得女子。包括她!可是,为什么她的心。却有一丝隐隐地不安呢?!

“饿了吧?!你不是说。要吃遍天下美食么!”不理会她地调侃。不与她做口舌之争。这几天相处下来。他现。眼前这个女子。不仅聪慧狡黠。而且伶牙俐齿。可是。他竟相当享shòu

她地这份慧黠呢!“走。我们去看看楚之晨这小子。为我们准bèi

了什么!”

“龙井虾仁、金华火腿、西湖醋鱼、叫花童鸡、蜜汁灌藕、西湖莼菜汤。呵呵。看来。阿晨这小子地办事能力还不错呢!”望着桌子上琳琅满目地佳肴。楚天珩满yì

一笑。“可惜了。有好菜没有好酒。岂不是人生一大遗憾!”

“小兄弟若不嫌弃。老朽这里倒是有不少佳酿。”方才进店时与他们打招呼地中年男子闻言微微一笑。“俗话说。酒逢知己千杯少。小兄弟。有没有兴趣陪方某喝上一杯?!”

“既如此。那天珩恭敬不如从命了!”见那老谈吐不凡。楚天珩亦有心结交。“请尊驾移座可好?”

“鄙姓方。应该长你一辈。小兄弟若不嫌弃。叫我一声方叔即可!”那男子也不推脱。只招呼下人将碗筷酒瓶移到了楚天珩一桌。“不知小兄台贵姓?”

“方叔。我姓楚。名天珩。江南人氏。”接过男子递来地酒。楚天珩轻轻一嗅。不由得双眼亮。“果真是极品佳酿!这丹桂梨花酿。味甘而清香。是由冬天地第一场雪水和着桂花梨花合酿而成。对吧?!”

“哈哈哈!楚兄弟果真是个中楚翘呢!一语就道破天机!”方姓老捋了捋花白的胡须,爽朗地笑道。“不过这酒不是给你喝的。而是老朽送给这位小姑娘的!”

说着,男子又递给楚天珩一个瓶子。楚天珩依样打开一嗅,半眯的桃花眼顿时笑得更加灿烂。“十年酿竹叶青酒,它以汾酒为原料,配以栀子、砂仁、公丁香、竹叶、白菊花、广木香、冰糖、陈皮、紫檀香等各种材料酿制而成。色泽金黄透明而微带青碧,芳香醇厚,余味无穷。”

两个男人之间的友谊,多半因酒而生。也会因为喝酒的多寡,决定默契的程度。不过是一顿饭的光阴,楚天珩与这中年男子之间,已是惺惺相惜,相见恨晚。原来,这方姓男子竟是当朝内阁大学士方静山。因身患隐疾,实在不耐北方寒冷。故此于半月前辞官归故里。在方静山处,楚天珩还得知,他之所以离京如此匆忙,是因为今年京城遭遇了百年难得一遇的大雪灾。这雪灾来势凶猛,不仅导致了他旧疾的复;竟还冻死了许多家畜和穷困潦倒,没有钱买棉衣过冬的穷人。并且,京城的粮食蔬菜的价格,也因为这次雪灾而价格飞涨。

“看来少爷的这顿酒,喝得真是值呀!”晚饭后,楚谢二人相携上楼。刚进门。谢子诺便迫不及待的笑道。

“喔?子诺何出此言?!”楚天珩剑眉一挑,醉意朦胧的眼中有流光一闪而过。

“少爷这是借得三分酒意装得八分傻呢?!还是故yì

要考考子诺?!”因为喝了酒,谢子诺此刻正是双眸迷离,粉颊生辉。小小地脸蛋上泛着诱人的嫣红。“因着这顿酒,少爷不是又现了一个大商机么?!”

“天啦,看我现了一个什么样的宝贝!”楚天珩又惊又喜。高兴得一把抱住谢子诺在原地打转。他从来没有想到,在这尔虞我诈的商场,他竟也能找到知己。而这知己,竟还是一名女子。“子诺,怎么办?你如此聪明。我真担心哪一天你从我手心中溜走了!”

“少爷太高估我了!”因着他如此直白的夸奖。她的脸颊又是一热。那魅惑的嫣红。已分不清楚是因酒意而起,还是因羞意而起。

“不,没有。我没有!子诺,你知dào

么。我多么庆幸我现了这个世界上,原来还有这样的一个你!”楚天珩清傲舒逸的俊颜上因着酒意有几分令人惊叹的艳丽,斜上挑地桃花眼中如丝般柔媚。不知何时,他已停止了转动坐到了床沿。而谢子诺。正稳稳当当地坐在他的双腿之上。

“子诺……”低沉而嘶哑的声音带了三分醉意,三分性感,三分诱惑。

“嗯……”轻若蚊蚋地声音含了几分迷离。低到了极致。

“子诺……”他的眸子那么亮,流光溢彩更甚夏日里璀璨的繁星。俯下头。吻,就这么结结实实的落了下来。而她。不能言,不能动。甚至不能闭上眼睛。

他的唇,在她地弧线优美的唇沿上摩挲,带着几分虔诚,几分诱惑,几分**。渐渐的,那吻变得越强势起来。他攻城掠地,而她节节败退。吻如雨点般落下,让她狂热不能自抑;她地身体好似空荡荡的,无端生出害pà

又期待地感觉……

直到暴露在空气中的肌肤感觉到一阵微微地凉意,身子禁不住颤抖了一下,谢子诺才恍然回过神来。看着衣衫半褪的自己,再抬头对上楚天珩水光潋滟,满含**地眸子。她蓦的惊觉,自己竟又一次经不住他的诱惑,差点在半梦半醒之间就将自己卖给他了……

暗叹了一声惭愧,谢子诺在心中暗自责备自己的定力不够,面上却不肯露出半分懊恼。只粉唇半启,仰头微微一笑:“时辰不早了,明早还要赶路呢!少爷早点休息

说罢,她站起身,不紧不慢的整理好了衣衫。一副刚才的暧昧与她无关的模样!看着她迷离的眸子瞬间恢复清明。楚天珩不由得一阵懊恼和叹息。不知dào

该埋怨自己的魅力不够呢?!还是该埋怨这小丫头太过理性!竟然在这关键的时刻瞬间清醒过来……

“子诺……”挑起了他心中的火,她却不管不顾的走人。楚天珩心中对这丫头恨得咬牙切齿。自然不甘心如此良宵美景就此白白浪费。拽了她的衣袖,拉住她不肯放手。却在看见她黑眸中的坚持后,怅然的一声叹息。

“少爷。”见他放了她的衣袖,她知dào

他看懂了她的坚持。对他对自己的尊重,她也多了几分感激。“我去替你铺好床!”

如果说她的前半句话还让楚天珩暗含了期待的话,谢子诺的下半句话,可就真是彻底的打破了楚三少爷剩余的那么一丁点幻想。

“顺便,我也替自己打个地铺。”指了指房间的一个角落,谢子诺静静地说道。

“不用了!”楚天珩赌气似的跳下床,忿忿的说道。“你睡床,我睡地铺。”

“可是……”见他如此,如果说谢子诺一点也不感动,那绝对是假话!让他一个身娇肉贵的大少爷心甘情愿的受这种罪。足见她在他心中的份量。

“没有可是!这件事我说了算!”楚天珩抱着枕头和被子,直接在床脚打了一个地铺。“别以为我就那么娇贵!”

“或……这床其实也够大……”谢子诺实在无法想象名震江南的楚氏少东睡地铺会是什么模样。想着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她低声说了一句。声音低得犹若蚊蚋。

“你确定?!”楚某人耳朵敏锐。一双桃花眼闪闪亮的看着她。

“当然是真的!”见他打趣的望着自己,那模样着实可恨。谢子诺的声调不由自主的就提高了几分。“比蒸饺还真!”

这一次,她的声音在夜空中异常的清晰。却引得楚三少爷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好了,别恼了。我不逗你了!我睡地铺就好了!”想着上一次与她同床而卧,那摸得到吃不到的难过劲,他又补充了一句。“我可不是柳下惠,佳人在怀,温香软玉。我可没把握控zhì

得住自己不把你吃掉!”

“少爷……”她正了色,黑眸晶亮。“谢谢你!”

“珩!”

“叫我珩!”他盯着她,桃花眼里是难得的认真和惯有的强势!

“嗯……”她只微微挣扎了一下,便顺从了自己的心意。好像,叫他“珩”也不错!“珩!”

“真乖!”楚天珩满yì

的一笑。“子诺!”

“你不必谢我!”楚天珩唇角微勾,黑眸中桃花闪动。“因为,迟早有一天,我会把你吃干抹净!”

“你……”在谢子诺的枕头砸下来之前,楚天珩灵敏的一闪,成功的躲开了那来势汹汹的“暗器”!(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

第二十四章 红颜知己

第二天一大早,楚天珩就找来了楚之晨,交代了他几句之后。便让他寻了一匹快马,迅速地赶回了楚家。接下来的日子,三人更是风雨不改,快马兼程地向京城赶去。马车越往北走,寒气就越来越重。到山东一带,已是大雪茫茫,行路艰难。

一路上看见越来越多的难民被冻死饿死。而他们却几乎帮不到什么忙。谢子诺的心,不由得越来越沉重。她一向不算是热情的人。可是,面对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在你眼前逝去。任是铁打的心肠,也会动容。

要帮的人太多,他们的能力太小。救得了一个,救不了更多!饶是楚天珩家有万贯,富甲江南。面对着百年难得一遇的天灾,他也是有心无力的!在这个地方,钱解决不了问题。灾民们缺的是抵御寒冷的棉衣和果腹的口粮。连当地官府对此也是一筹莫展,何况势力不在北方的楚天珩,根本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累了吧!”帮她拢了拢衣领,他怜爱的说道。“再坚持一下,我们已经在直棣境内。再过两天,就可以抵达京城了!早知dào

会遇见雪灾,说什么,我也不会让你跟来的!”

“不,我不后悔!”将近一个多月的旅途,共同经lì

和见证了生命的脆弱与无常。早已让两人之间的感情突飞猛进。除了没有实质性的关系,在外人眼里,两人俨然已是一对小夫妻模样。“娘说,人生总要什么都经lì

一些。才算是完整!不知dào

死之悲。焉知生之欢!有此一次,我会更加珍惜生命中的每一分每一秒!珍惜我身边的人和事!”

她地最后一句话。几乎是一字一顿。那些字字句句,重重的敲在楚天珩地心间。让他的脸。瞬间动容!这女子,聪慧灵透;悟性又高。真地值得他如此用心对她!“你别担心!等我们到了京城。阿晨押运着货物也该到了!我会让他拿出一部分来赈灾的!”

她挑眉惊喜的望着他。为他知dào

她的心思;也为他的这一善举。都说商人重利轻离别!她知dào

,要他放qì

眼前如此好地商机,是多么不容易的一件事。

“别这么看着我!”他莞尔一笑,在她的粉唇上略带薄惩的轻轻一咬。“怎么?在子诺眼中。我就是如此不堪?!如此没心没肺?!难道你以为,我天生就是奸诈的商人?!就不能偶尔充当一下普渡众生的大侠?!”

他地话,一句接一句,咄咄逼人。她心知他是装腔作势。也不反驳他!只仰起头,轻启了粉唇,迎着他燃烧幽炽火焰的眸子。第一次主动地吻上了他的唇……

因为她地次主动。这一个吻,格外的绵长,分外地热情……直到车厢内清晰的响起逐渐粗重地喘息声和分不清是谁的。怦然加快地心跳声……

“我誓,子诺!若不是在马车里。这会子。我定然把你吃掉!”他俯头在她的耳边,轻舔着她的耳垂。带着些色情的挑逗着她。语气暧昧的说道。“你这个小妖精,你瞧瞧你的魅力有多大!”说罢。他牵起她的小手,将她引向自己胯下的昂扬!

白了他一眼。不理会他地挑逗。她坐直身子。半靠在他温暖地胸膛。“珩。你刚才说。等我们到京城。阿晨护送地商队也该到了。”

“嗯。”他点点头。“他们走地是京杭大运河。由我们楚家船队直航。日夜兼程。应该能赶上我们!”

楚天珩料得不错。几乎就在他们到达京城地同时。楚家地商队也同时抵达了。两拨人在楚家京城地分店碰了头。见面地那一刻。原本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地人。却有些莫名地尴尬和不自然!无它。只因为来地不是别人。而是楚天珩从小到大地铁哥们楚之季。

“季大哥。你怎么来了?”三个人之间。还是谢子诺先开了口。打破了僵局。而且。他问地这个问题。正好也是楚天珩想知dào

。却不好意思开口问地。

“这趟货物如此重yào

。我不太放心阿晨。所以就亲自来了!”楚之季没事人似地和两人打了招呼。心中却明白。自己表面上说得如此冠冕堂皇。心中其实却是担心眼前这两个人。会在这段他不在地这段时间。生什么变故!毕竟。在他心中。少爷魅力无穷;而谢子诺。只是个未经情事地小丫头。在少爷有心地情况下。子诺想抵挡住他地诱惑。是不太容易地一件事。

“辛苦你了。阿季!”楚天珩在自己这个至交好友地身上看见了浓浓地担忧。但这一次。他却爱莫能助!无论他是想要荣华富贵还是权势。只要他开口。他都能给他!唯独她不行!唯有她不行!爱情本就是自私地!在他二十五年地人生历程当中。他好容易找到了她;认定了她。他便不会再放手!绝不会放手!

他们的目光在空中相遇,忽尔,就定住了。这一次,两个人都在对方眼中看见了坚持与决绝。那就各凭本事,一分高下罢!两个自小一起长大的朋友,都很默契的明白了对方眼神中所要表达的意思!

“那季大哥会和我们一起待到京城的事情结束,一起回去么?”旅途漫漫,多一个熟人,总会多一份乐趣。谢子诺似完全没有感觉到两人之间的刀光剑影。自顾自的问道。

“再说吧!他要先去河北山东一带赈灾。”不待楚之季说话,楚天珩抢先说道。顺便趁楚之季不注意,狠狠的瞪了一眼谢子诺!这丫头,还嫌他的日子不难过么?!

和楚之季讨论好了赈灾事项,楚天珩又安排了分店的人专门处理过冬物资的销售问题。这才领着谢子诺,朝他这趟来京地目的地袁氏商行地当家人。京城三富之一的袁景泰家中驶去。

“天珩。”谢子诺蹙着眉头,歪着脑袋。似乎在想什么东西。“有件事情我不明白。”

“哦?难得有我们谢三小姐不明白地事。真是稀奇!”楚天珩挑了挑眉毛,宠溺的笑道。“说来给我听听!”

“那些过冬物资。明明就很紧俏。根本就不愁销。”略一思忖,谢子诺缓缓的说道。“找你的商家络绎不绝。你大可不必大费周章的安排原本就紧张地分店人手去专门负责啊?你这样做,究竟有何深意?”

“孺子可教!”捏了捏她的鼻尖,他赞赏的一笑。“其实道理很简单,子诺只是缺乏经验。略一想想。便会明白。”

顿了顿,他接着说道:“子诺,我问你一个问题。你也是商人之后,你说,作为一个商人,究竟是喜欢繁荣安定的岁月?还是喜欢战火硝烟的年头?”

“这个。自然要一分为二来看待。如果是平常商人,自然喜欢国家安定繁荣,百姓丰衣足食。只有那样。商人们的生意才会火爆。利润也才会更丰盈。”略略思索之后,谢子诺开口说道。“可若是想要作一个顶级商人。成为商家地翘楚。则另当别论了!自古以来,乱世出英雄!同样。能够在兵荒马乱中闯出名堂的商人,无一不是成为巨富!所以。对某些人来说,乱世,反而才意味着机遇!”

“唉……子诺要是身为男儿身,恐怕连我都要自叹不如了!”这样的见识,不要说在女子中,就算是男子,恐怕也不会有多少人能看得透彻!

“我知dào

了!”楚天珩正在感叹,谢子诺突然灵光一动。“现在这样百年不遇地灾难。正是商人们黑心财的时候。天珩之所以这样做,是不想给他们暴利地机会,对不对?!”

“在灾难面前,最苦难的,就是平常百姓。”楚天珩并不回答她地话,只叹了口气,他的黑眸中,有一种悲天悯人地光芒。那是谢子诺从来都没有看见过的。“我是商人,先当然是以利益为前提。可是,那些昧良心的钱财,我是绝对不会赚的!不是不敢!而是我总相信,这世间一切,冥冥中总有注定!因果报应,终有循环!做多了丧尽天良的事,总有一天,会得到报应的!”

足有一盏茶的功夫,谢子诺沉默不语。她静静地注视着他。简直不敢相信,这样的话,居然是从这个睚眦必报的楚三少爷口中说出的。

“怎么?不信?”见她如此异样,他哪里不明白她在想什么。

谢子诺摇摇头,不说信,也不不信!其实她的内心此刻也是十分复杂纠结的。要是换做几个月前,听见他这样冠冕堂皇的话,她定是不信加鄙夷的!可经lì

过这段日子的相处之后,她知dào

他是个敢作敢当的人!不会为了故yì

的讨好她,而说出这样虚伪的话。“我只是不明白,为何你在吞并那些小商家的时候,可以用尽机关,不折手段。而面对这样可以暴的机会,却无动于衷呢?!”

“傻瓜!”捏了捏她的脸蛋,他丝毫不以她的直白为忤!“那是不同的!男儿大丈夫,当有所为;有所不为!商场上,本就尔虞我诈,充满了算计!这个世界,也本就是强生存,弱淘汰!不适应的人,自然不能生存!这是社会的潜规则。不同的是,商人之间的是相同的!可,百姓不一样,他们是弱势群体,也是无辜的!明白吗?”

“嗯……”她似懂非懂,点点头,又摇摇头。“那我们家呢?你是真的想报我父亲酒后失言之仇。还是早就想兼并我们谢氏!父亲的失言,不过给了你一个借口和契机而片刻,坦然一笑。“不过我并不因此而后悔!如果不是这样,我怎么会遇见你,现你她接着说出心中许久以来的疑问。“那么,可以告sù

我,你究竟是怎样让我父亲中计的

“如果你想知dào

的话。”他微微一笑,并不打算否认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不过,你得答yīng

我!不许因此而生我的气!”

“既然已成既定的事实。我再生气也是枉然,不是么!”他开诚布公,她也坦然相对。也许她曾经是很在意的,但时过境迁之后,她明白,这件事父亲本也有错在先。如果父亲不给他这样的机会,现在的境况,又会是怎样的呢?

“事情是这样的……”在楚天珩的娓娓叙述下,谢子诺终于清楚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

第二十五章 京城旖旎夜

谢家溃败的缘由起源于一笔看似再正常不过的生意。谢氏商行最初是靠拿江南特产的丝绸、茶叶与陶瓷同边境草原游牧民族的马匹以“以货易货”的方式而家的。到后来,谢氏商行凭借“第一桶金”成功的将贸易的范围扩大到——药材,珠宝,木材等领域。为谢氏的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但与游牧民族的贸易往来,却一直是谢氏的保留项目。这部分贸易为谢家的壮大作出了很大的贡献。故此,谢章华对此一直有几分自信和自得!

所以当他的老友——富通钱庄的老板顾贤昌,将这笔生意介shào

给他时,他虽有几分犹豫,却凭借着十几年来从未失守的自信接下了这笔生意。不是谢章华不够聪明,实在是这笔生意的诱惑太大了。

边境游牧民族中最大的部落领完颜鸿这次亲自出动,带来了一千匹质地优良的“汗血宝马”。原本,这样的好事情是轮不到谢氏的。江南最大的商行,是楚氏下面的“昌隆号”。但据顾贤昌说,“昌隆号”店大欺客,将马匹的价钱杀得很低。且“昌隆号”的掌柜私底下还要一笔不菲的回扣。完颜鸿一气之下,就找到了与自己有生意往来的顾贤昌。顾贤昌于是顺理成章的将生意介shào

给了自己的至交好友谢章华。

一千匹“汗血宝马”换五千匹贡品丝绸,二百斤极品“雨前龙井”和一千斤食盐,这个交yì

不可谓不合理!如果生意成功,他将获得近万两的进项。相当于他整个谢氏二年的收入;可万一途中出了任何闪失,就算把整个谢氏商行卖了他也赔不起。谢章华在心中一番暗自思忖刻。又与他另一位老友,也是生意上一直合zuò

。为他提供茶叶和丝绸地老友马仁毅一番合计之后,终于接下了这笔生意。

谢氏上上下下自签下合约后,无不战战兢兢,生怕出一星半点的闪失。好在事情进行得很顺利,直到临交货地前一天晚上。一切都很完美……

“后面的事情,我知dào

了。问题出在茶叶和丝绸上。”谢子诺打断了楚天珩,挑眉说道。“马伯父,是被你收买了吧!”她地语气,是笃定。而非询问!当日谢氏商行大掌柜谢诚满脸惊惶的跑来报gào

说原本用来交换马匹的极品丝绸和茶叶,突然间变成了次品。她心中就满是疑惑。出事后。父亲也曾经试图挽救。却被马仁毅以短时间无法筹得那么多极品丝绸和茶叶而婉拒。谢朝华和马仁毅二十几年的交情,若非被人收买,又怎会见死不救!

“商场上。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地朋友!”楚天珩不置可否。“这一点,子诺你定要牢记!对商人来说。利益,永远是第一位!”

谢子诺点点头。知dào

有些话他虽不便明说。却早已给了她答案!“那么,顾伯父呢?也是被你们收买了?”

“我们只是在顾贤昌面前做了一场戏而已!”楚天珩摇了摇头。“严格来说。他并未出卖你父亲。不过他一向谨小慎微,所以你父亲出事时,他怕受牵连,也不敢对你们谢家伸出援手!”

“做戏?”谢子诺蹙了蹙眉头,抬眸问道。“如此说来,那完颜鸿也是你的人咯?!”

“准确的说,他是我的朋友!”赞赏的看了她一眼,他在心底为她大胆理性的推理而喝彩!“也是我生意上多年以来地合zuò

伙伴!”

“看起来。少爷对付我们谢家。真是布局周密。步步为营。”谢子诺淡淡一笑。换了称呼。脸上地表情浅淡到悲喜末辨。“我父亲输得并不算冤枉!”

“作为商人。我从来不打没把握地仗!对商场上地对手。我也务必置之死地而后快。不给他们留下反攻我地机会。”他转过身。对着她正色道。“但。子诺。这一次。为了你。我愿意破例放谢家一条生路……”

良久地沉默。谢子诺半响无语。她该说什么?感激涕零地谢谢他放过谢家一马?还是装作没事人似地赞扬他地宽宏大度?不!在这件事上。她始终还是有心结地。无论如何。是他害她谢家没落;害她沦为婢女。虽然这些。她都不甚在意!但。她也做不出若无其事地样子!

“少爷。袁家到了!”马车缓缓地停在了一幢碧瓦朱甍。富丽堂皇地大房子前。也适时地化解了她地尴尬。

“来吧!子诺就暂且充当一回我地书童罢!”楚天珩伸出手。笑意盎然地打量着一身天蓝色长衫。书童打扮地谢子诺。一双桃花眼里。却深沉似水。

“是。少爷!”谢子诺装作没有看见他那深邃地眼神。抿唇一笑。扶着他地手。跳下了马车。

比之于楚家的婉约自然,曲水流觞。身为京城三富之一的袁家,则要显得大气磅礴,富贵沉稳得多了。谢子诺早就从楚天珩口中得知,这一次的谈判很重yào

!直接关系到楚氏在京城的展和壮大。所以一路上她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出了一丁点差错,砸了楚天珩的生意。

当他们在袁家下人的引领下,穿过水榭亭台,翠翘曲琼,来到一处华美的大厅时,谢子诺简直惊呆了!

暮色四合,天已全黑。华美绝伦的大厅里笙歌声声,宫灯点点。流光溢彩,灯火通明的大厅四周,一桌桌紫檀木几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珍馐佳肴,奇珍异果,陈年佳酿。叮叮咚咚的琴音如流水一般倾泻出来,脆生生的回荡在这金碧辉煌的大厅里……

她早就知dào

男人之间的生意,是在酒桌上你来我往之间谈成的。可,这也是谈判

流歌声声,舞影绰绰。一群娥眉淡扫,红衣撩人的女子,眼若流波,眉若含情,随着音乐翩翩起舞。紫纱飘动间,环佩叮当,罗赏漫舞。为的一名女子,高髻云鬓,娥眉瓜子脸。水色胭脂,朱红樱唇。着一袭白色舞衣,云色帔帛。那一举手一投足间,襟袖飞扬,飘飘若仙……竟是一笑一倾城,一步一莲花!

媚眼如丝,夜色如画。女子轻启了歌喉,那美妙的天籁之音,在夜色中袅袅散开——“不是爱风尘,似被前缘误。花开花落自有时,总赖东君主。去也终须去,住也如何住。若得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

“呵呵,袁某早就奇怪,水月姑娘为何如此曲高和寡!原来是不喜风尘,只待良人!”谈笑间,楚天珩已落了座。谢子诺也静静的站在他的侧身方,看着座一个气宇轩昂的男子一边豪饮着佳酿,一边对舞池中的白衣女子说道。“水月姑娘一心苦觅有缘人,只怕最终犹是——水中月,雾中花。到头来,却只换得一场空呢!”

“缘分虽天定,事却在人为!”说话间,歌舞已住。那女子停下舞姿,朝四周福了福身,却在看见楚天珩之后,黑眸中瞬间闪起一片亮光。“水月相信花开花落自有时!也相信皇天不负苦心人!我的执着,一定会有人知,有人怜!不会只落得镜花水月空一场……各位,你们说,是

她虽软声细语,字字句句,却透着常人无法理解的坚定。在她的一波秋泓中,谢子诺分明看见了她看向楚天珩的眼神里,蕴含了无穷无尽,绵绵不断的爱慕。这样的情深似海,绝非一朝一夕所能形成的!

“这两人之间,一定有什么东西,是她所不知dào

的!”谢子诺在瞥到了楚天珩同样古怪的神情之后,心中已然得出结论。心,突然觉得莫名的空,他看着白衣绝色女子时的暧昧,让她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在最不设防之时,如被利器猛然刺中。疼痛,就这么毫无防备的席卷而来……

这些天与他朝夕相处,你侬我侬。她几乎快要忘记了,她是什么样的身份;而他,曾经又是如何的风流不羁!她敢肯定,他和那白衣女子之间曾经是有着什么的!因为他看向她的眼神,和以往他看向傲芙的眼神,是那般的不悉!有好几次,在他看向她的时候,她曾经现过!可现在,她宁愿相信,他只是透过她,看向他心中的那个人罢了!虽然,她与她,一个是阆苑仙葩;一个,只是山中寂寂无闻的野草。

“看,那就是传说中东苍国的第一美女,前丞相的女儿,如今的青楼名妓——水月姑娘呢!”耳旁传来窃窃私语,她不想听,却不停的钻进她的耳朵。“可惜了,如此一个佳人!听说早些年她本是当朝天子的皇后候选人之一。本有机会母仪天下!谁知dào

,却因家族牵连,落得如此下场!真是可惜了,如此绝色!”

“我听说水月姑娘一向清高,从不出堂!这次怎么例外啦?”旁边有人赞道。“咱们主人的面子,可真不一般!”

“依我看啦,这水月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袁景泰双手击掌,大厅中的舞姬立kè

如鸟兽四散开来。分别坐在了每张紫檀木几主人的身旁。一旁的丫鬟见状,立kè

降低了几分声音。“瞧见没,这才是水月今天的来意!”说罢,那丫鬟朝谢子诺身前的楚天珩努努嘴。

说话间,一袭白衣的水月,已婷婷袅袅的走到了楚天珩身边。“楚少……”她眼中潋滟水光流转,欲说还休间,所有的痴恋与思慕,都尽显其中。

“好久不见,你还好吗?”他那双熠熠生辉的桃花眼中,全都是她。似再也看不见别人!(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

第二十六章 楚三少的旧爱?

心底的那抹恼人的空荡越明显,空到透彻心骨;空到每一寸血脉,都在微微生疼。琴声再次响起,水袖流云,轻歌曼舞。谢子诺看着面前的两人波光流转,眉目传情。他笑如春风拂面,暖意微熏。她妙目美颜,顾盼生辉。只一颦一笑间,就将他这百尺钢,化为了饶指柔。

一室春光,屋子里的人无不美酒在手,佳肴入口,醉卧香塌,怀拥美人。往来谈笑间,莺声燕语,铃兰般的笑声,充斥着整个春意荡漾的屋子。有那么一瞬间,谢子诺竟觉得在这个屋子里,她是多余的!

多余到,她面前的这个人,再也没有回过头来看她一

是谁说,她生命中未来的日子,他都要参与!呵,余音犹在,他的眼中,已不再有她的身影!书上说“但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果然是对的!不,她甚至连旧人都算不上。她只是他生命中无足轻重的一个过客,如此而已!

悄悄的,退出了屋子,将满室的春色关在了身后。独留下一身孑然在凄冷的寒风中茕茕而立……

“子诺,你怎么出来了?”不知dào

何时,天空中飘荡起纷纷扬扬的雪花。清冷的月光透过云层缱绻而来,照射在谢子诺清瘦的剪影上,孤寂而无助。楚天珩远远的望着那道萧瑟孤单的背影,如黑暗中的一缕光明,他想抓,却怎么也抓不住。心痛,不期而至。他的心。莫名的慌乱起来,沉重地惆怅感徘徊在周围的空气中。压抑得他连呼吸都无法顺畅。

“少爷!”谢子诺唇角一勾,绽出一抹清浅地弧度。她不着痕迹的避开他地牵扯。淡淡的说道。“里面闷,所以出来透透气。”

那一声少爷,感觉隔了千山万水,将两人之间的距离一下子拉得远远的。让楚天珩心中莫名的不爽。可是他却找不出反驳她地理由,一时间。他有些后悔让她作为他的书童,而非他的女人站在他身边。“是不习惯这样的场合吗?!再忍一忍,待会就可以走了!”

他贴在她耳边,温柔而体贴的说着。寒风拂来,浓烈的酒味随风而来。谢子诺蹙了蹙眉头,月华如水。她分明在楚天珩那双漂亮地桃花眼中看见了少见的醉意!“少爷,你醉了!”他是醉了吧!不然怎么会抛开倾国倾城的绝色佳人不顾,来就她这个名不见经传地小丫头。

“这里是袁家。我是你的书童!”见他不满地蹙眉,她连忙轻声哄道。这个叱诧商场的男子。竟也有孩子气地一面。她的心,微微一软。却又瞬间冷却下来。这样地他,她能看见的机会。不多了罢!

等到他们破镜重圆,旧梦重拾。就该是她离开的时候了!一切,都如她的计划般完美,可是为什么,心,却是空落落的!仿佛遗失了生命中最重yào

的东西一般,痛不能忍!

她终是沦陷了!这些日子来日夜不离地相处。看到了他风流之外地各种面貌。温柔体贴地;浪漫多情地;才情满腹地。这样俊美绝伦地男子。要让她芳心弃甲。是太容易不过地事情了!

而她。不只是动了心!还一不小心。将那颗牵连着骨血地心。遗失在了他地身上……

“天珩!”一个清丽地声音打破了两人之间地沉寂。灯火阑珊处。袁景泰和水月那清丽绝伦地身影在灯光中摇曳。

呵。不过是短短一顿饭地功夫。她对他地称呼。已由“楚少”转变成“天珩”!这一切。还不够说明问题么?还不够让她死心么?不着痕迹地与楚天珩拉开了距离。谢子诺将自己地身影。隐藏在了一片阴暗之中……

“三少。歌正欢。酒正酣。你半途逃席。可是要受罚地!”袁景泰爽朗地笑着。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楚天珩身后地谢子诺。“佳人在怀。温香软玉。楚兄你也太不识风情了!冷落了我地贵客水月姑娘。我可是要找你算账地!”

“等我!”皎洁地月光中。楚天珩半眯了眼。侧头对谢子诺低声说道。再抬时。他眼中已是醉意朦胧。“哪里。哪里!别人不知我。袁兄还不知我?!有美人在怀。我楚某人可是刀山火海都能去地!”说罢。他扔下谢子诺。扬长而去!

楚天珩转身的背影,潇洒而决绝。望着他搂着水月扬长而去的身影,谢子诺的心,如撕心裂肺般疼痛难忍。灯火闪烁,她并未注意到,袁景泰眼神里隐藏的犀利,在看见楚天珩孟浪的动作后,瞬间消失不见……

雪依然下个不停,似乎老天也在为她落泪。袁府的偏厅里,谢子诺和几个客人随行的小厮一起,围着火盆而坐。她并未随楚天珩一起回到大厅,只因为不想看见他们成双成对的身影。可她同样不想用外面的风雪交加来虐待自己。心,已经受了伤,为何还要折磨自己的身体呢!

“这位小哥,快喝呀!难得不用伺候主子,偷得这一时半会的清闲。怎么着也要好好放松一下自己不是!”几个小厮一边喝着袁府送来的美酒,一边议论着今天绯闻的中心人物——楚天珩与水月。谢子诺有一搭没一搭的应付着他们,不时独自浅酌一口。不一会,脸颊已然是一片醉人的嫣红。

“你们知dào

吗?我听说,这水月姑娘,还是相府千金的时候,曾经与楚三少爷偶遇在京城郊外的无相寺。据说两人一见钟情,本已在佛前许下山盟海誓,欲结为秦晋之好。谁知后来当今皇上选后,才貌兼备的水月被看中。一对佳偶因此就被生生拆散!”一个小厮慢条斯理地抿着酒,神mì

而惋惜地叹道。“可惜的是,这水月终是红颜命薄。最终不仅未能登上皇后的宝座,还沦落青楼,成为朝秦暮楚生张熟魏的风尘女

“如今两个旧情人相遇,你们说,会上演怎么样的戏码?”另一个八卦的小厮接着说道。

“如此尤物,如果是我,自然收为己有!听说这水月姑娘虽已沦为青楼女子,却还是个清倌人呢!虽说已她的身份,已做不成正室。可能成江南富楚少的妾室,也是皆大欢喜的事情啊!依她的美貌和楚少对她的感情,必定集三千宠爱于一身吧!”

仰头猛灌了一口酒,将这满屋的流言蜚语伙同辛辣的陈酿一同吞下肚里。那火辣辣的液体呛得她眼泪直流。谢子诺站起身来,走出屋子,将这些是非之人留在了身后……

“楚之晨,你疯了吗?这么大的风雪,你在外面做什么?!”仿佛过了许久,直到她手中的一壶佳酿已然见底。她才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他喊的是她,叫的却不是她的名字。转过头,谢子诺看见一双璧人静静的站在大厅门口,是那般的和谐,仿佛佳偶天成!

她唇角一挑,绽出一抹了然的笑容。醉意朦胧的黑眸里,闪过一抹讽刺的笑颜。表面上,却凭借着心中仅存的那点理智,不动声色。

“少爷!”恭敬的鞠躬,她面无表情的笑。“我在等您!”

“你傻呀!等我不知dào

去屋子里么!”看着她黑眸中一闪而过的落寞,他的心,蓦然一痛!她眼中的那抹讽刺,仿佛又让她回到了那个雨夜之前的状态。那时的她,龟缩在自己厚厚的壳里,不肯对他敞开心扉。

是什么?让她又刻意的拉开了他们之间的距离?!回头望了望正紧跟在自己身边的水月,楚天珩心中似有些明白。他张了张口,想要解释。却在瞥见随后而来的袁景泰之后,硬生生地将到口的话收回了肚里。“之晨,稍后我要送水月姑娘回去。你和车夫先走吧,不用等我了!”

“是,少爷!”她微笑着,如夏花般灿烂!泪水,却在心中澎湃漫延。心,突然间莫名轻松起来!没有方才的痛彻心扉,却是哀莫大于心死的沉寂!该死心了吧!到了此刻,她还有什么不能死心的!既然她和他之间,只是一个误会;既然他已找了他的良人;既然他,从来就没有爱过她!那么,就算她沦陷了身心又如何?就算她的心,千疮百孔又如何?还是要抽身的,必须要抽身离去,她才能回到当初的悠然自得,去实现她最初的梦想!

可是,沾染了尘世情爱的心,又怎能回复到最初的平静如水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om,章节更多,

第二十七章 鱼水之欢

泪湿罗巾梦不成,夜深前殿按歌声。

红颜未老恩先断,斜倚薰笼坐到明。

夜已深,雪已住!昏黄的灯光斜斜的照在谢子诺孤寂的身影上,落寞而忧伤……她静静地坐在床头,一如沧海桑田般沉寂无言。

窗外寒风轻拂,无声的泪溅至心底。许多年前,那个红颜未老、盛鬓堆鸦的宫女,也如如她此刻这般,辗转反侧,幽怨惆怅,徘徊等待着君王的恩宠吧!可到头来,这一切,不过只是痴心幻想而已!

她以为经lì

过今晚的种种,她已能心如止水。可当夜色渐浓,他却踪影全无时,她的心,却开始叹息。夜深人不静,她的心,在叫嚣中无法成眠!一想起此刻,他正在别的女子身旁温柔缠绵,心,就不能再平静。

情爱,终是沾不得的罢!当初她信誓旦旦的提醒自己,不能动情!却身不由己的违背了自己的初衷。所以,报应才会来得如此之快!

此刻,她是不是比那个幽怨的宫女,更像一个春闺怨妇呢?自嘲一笑,谢子诺朝窗外瞟了一眼,外面,依然是醇原而稠密的黑。她想要等待的那个人,却半点也不见踪影!

原来,一个人在黑暗中等待,是那么痛苦的一件事。怀着希望却被绝望一点点地吞她再也不要再经lì

一次。就到此为止吧!她等着他,为他们之间做一个了结。她要从他那里,要回失去的自由!要回遗落的心!过了今晚,她依然是那个云淡风轻,冷心冷情的谢子诺

夜,越沉了。不知什么时候,谢子诺迷迷糊糊的进入了梦乡。恍惚中,她感觉一双强而有力的臂膀将她抱了起来。“傻丫头,怎么这样就睡着了!这么冷的天。也不知dào

爱惜自己,着凉了怎么办?”

那熟悉的声音,带着几分怜爱;又似有魔力一般,将她唤醒。“少爷!”谢子诺睁开眼,那温柔的声音诱惑了她,让她有瞬间地迷糊。一阵清冷的风透过窗户向她袭来,那凉凉的寒意,让她瞬间清醒。瞥了一眼窗外泛着鱼肚白的天空,她蓦然睡意全了。他在水月身边,待了整整一晚呢!

“傻瓜,还叫我少爷呢!”他宠溺的捏捏她的鼻尖,莞尔一笑。“是不是还没睡醒?这里不是袁家,乖,叫我珩。我喜欢听你叫我珩!”

“子诺不敢!”她垂敛睑。声音平淡无波。“子诺不过是一个丫鬟。怎敢逾越了礼教。如此放肆!”她正在想如何开口。他却将话送到了嘴边。呵。他们这算不算心“去他见鬼地丫鬟!你什么时候在乎过世俗礼教了?!”他面色一沉。有些恼怒。“等一回到江南。我就将契约还给你!从此以后。你。谢子诺!不再是我地丫鬟!而是我楚天珩地女人!”一把将她扯入怀里。他在她唇上重重地烙下一个惩罚般地吻!这样地她。仿佛和他隔了万水千山地距离。仿佛随时随地都会消失不见。让他心慌。让他害pà

……

“别碰我!”冷冷地声音。轻柔却坚决无比。“脏!”虽然在做戏。可这句话从她口中说出。却是那么地自然和真实!真实到让她怀疑。那就是她地心声!

“呵呵呵……”楚天珩不怒反笑。半眯地桃花眼。璀璨怒放。那神情。就如一个偷到腥地孩子。“原来我地子诺是吃醋了!”

“少爷说笑了。我是什么牌名上地人。哪有资格吃醋!”她半真半假。他越笑靥如花。轻轻地俯下身去。他温柔地噙住她嫣红似樱地双唇。将她未说出口地话吞进了肚子里。那吻。带了一些挑逗和**向她袭来。爱抚如火。漫漫地卷过了全身每一处。谢子诺感觉到每一寸肌肤。都在他地触碰下。狂热地燃烧起来。

他身上熟悉地龙诞香。让她渴望。他地每一次爱抚。她心中地**。一种酥麻地感觉从脚指头荡漾开来。那是一种奇异地感觉。她半闭着双眼微微地喘息着。渴望着有什么东西能将她空荡地身子填得充实。

“唔……”一声嘤咛轻溢出喉间。她双眸水光潋滟。双颊嫣红如盛开地桃花。粉嫩中带着诱惑……

抱着她敏感而柔若无骨的身子,他被她身上自然的幽香所吸引,心神荡漾。温热无比,如青瓷般白皙的娇躯,引人遐思。令他感觉到旖旎无比,**夺魄。

她色若春晓,媚似春水。如海藻般蓬松的青丝沿弧线优美地颈脖倾泻而下,半遮半掩的披在她白皙如玉的肌肤上。让楚天珩体内地**似要冲斥而出一般。“子诺……子诺,我要你!好想,要你……”他牵起她的芊芊玉手,向自己胯下地昂扬伸去……

半醉半醒之间,她有瞬间的迟疑。却终是一声叹息!罢了,如果她地身体,是她要换回自由所必须付出的代价。那么,就给他吧!既然连心都给了他,区区地身体,又有何妨!不再迟疑,她攀上的他的颈脖,以一声幽幽的叹息,回应着他。那叹息绵绵长长带着无尽的妩媚,让禁欲许久的楚天珩再也把持不住!他低吼一声,纵身一挺,就进入了她身体最柔软的最深处……间,两人毫无隔阂。楚天珩小心翼翼的探求着,向她身体最深处辗转。知dào

她尚是未经人事的处子,他很轻柔很小心的克制着自己。隐忍的痛苦让他深深地吸了口气,额间滴下晶莹的汗珠,让他的俊颜越性感。饶是如此,突然而来的撕裂般的疼痛也让谢子诺猝不及防,难以忍受。她低低的恳求着,暗哑性感的声音中带了几分哭腔。“不……不要……好痛!”

“乖,别怕!”楚天珩轻声的哄着,他隐忍地停下动作,心痛的望着她因疼痛而紧蹙的眉头,有些犹豫。“抱紧我,子诺,别怕!”他的声音,温柔而多情,带着几分诱惑,让她不自觉的放松下来……

他温柔的吻吮着她的敏感处,那种酥麻的热度一**地让她在痛苦与快乐中徘徊。钻心的疼痛之后,是前所未有的充实。仿佛生命中缺失的那一部分,瞬间被他填满。他狂野的律动,慢慢的,慢慢的,将她带上了九天云霄之外……

一次又一次,两个人交缠纠结在一起,沉溺于情爱与**的天地之间。楚天珩从来没有想到,世间竟有如此诱人的身体。那冰肌玉骨、美若天人的身子,让他无法停歇下来,他近乎疯狂的索求着她,一遍又一遍。不知是因为禁欲太久的缘故,还是她太醉魂,直到她实在承shòu不住;他才停止了索要……

“子诺。其实,我和水月之间,不是他们说的那么一回事!”想起她在袁府的异常,他微微一笑,开口解释。却再转头的瞬间,现不知何时,她竟已进入沉沉的梦乡!这丫头,一定被他累坏了罢!他搂着她媚似春水,柔若无骨的身子,嘴角噙着满yì

的笑,也渐渐的进入梦乡……

“早,子诺!”累极了的谢子诺不知dào

昏睡了多久,才从沉沉的梦乡中醒来。空气着流荡着**的味道。感觉到自己正被一双强而又力的臂弯圈禁在怀里,半梦半醒的她,脑海里蓦然浮现出昨晚的片段。她的粉颊,瞬间嫣红一片。

闭上眼睛,她蝶翼般的睫毛,微微颤动。不敢看他,她如小猫咪一般,蜷缩在被窝里,神情中写满了懊恼。

“人家昨晚才成了子诺的人,今天就被子诺抛弃了!”想起昨夜的千般袅娜,万般旖旎。那如同罂粟花般让人上瘾的缠绵悱恻,让楚天珩心情大好。她终于,成了他的女人!“难道子诺真的不打算理我了么?”

从被窝中探出头来,白了他一眼。她自动忽视他的调笑。这家伙,昨晚尽情纵欲,索要无度。害她此刻身子酸痛无比。可是,昨晚他什么还如此不能自控?她眉头纠结,百思不得其解!

她小女儿般的媚态,看得他入迷。这女子,大概天生就是来克他的罢!要不然,他为何会对平凡的她,如此痴迷

“好了,别恼了!昨晚是我不好,没有顾及到你的感受!”见她粉面含怒,他宠溺一笑。“可是,这也不能完全怪我!谁叫我的子诺是如此诱人呢!乖,不生气了。来,让我服侍我的子诺洗澡!”说罢,他起身欲抱起她朝浴室走去。

“不用了,我自己来吧!”方才还一脸娇羞的谢子诺,在听见服侍两个字后,眼中悄然一黯。她的脸上,仍然挂着娇俏可人的微笑。可她的眼眸里已无一丝情绪,只有淡淡的烟波凝结。

见她粉面含羞,脸上带着一些不自然。他以为她只是害羞,也没太在意,微微的笑着点头,他看着她独自转身,朝浴室走去……

她孤寂的背影,落在楚天珩眼中,让他蓦然想起,昨晚在袁府,她的背影,也是这般落寞。一种不祥的预感在他心中蔓延。他猛然想起,昨夜送回水月,他又匆匆的赶到分店,和分店的大掌柜讨论的和袁景泰合zuò

的事宜。匆忙的行程,让他连向她解释关于水月事情的时间都没有。一定要找个时间同她说个清楚!多心,如果让她有了什么误会,他就麻烦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om,章节更多,

第二十八章 策划

楚天珩并没有找到向谢子诺解释的时机。接下来的一段日子,他为着赈灾和合zuò

的事,早出晚归,几乎忙得脚不沾地。而谢子诺,也在那晚之后,不知是因为伤寒,还是纵欲伤身,病倒了。

他忙,不能将她带在身边,也不能亲自照顾她。每当他很抱歉的看着她时,她总是用理解的眼神安抚着他。她的善解人意让他歉然。可他却隐隐觉得,她的体贴中带着疏远的距离。楚天珩以为,那只是一个未经人事的女子转变成女人的必经阶段……

“子诺,你好好的休养!等我忙完与袁氏的合zuò

,就带你回家。”在她光洁如玉的额上烙上一个清浅的吻,他有些疲惫的揉揉眉心。连续的熬夜,已让他的俊颜上疲态尽显。“袁景泰这只老狐狸,狡猾极了。我若是稍不注意,就会被他算计进去!”

“我不碍事的!大夫说,再休息两天,我就没事了!”她轻抚着他的眉心,心中的酸楚,越明显。这样近距离相处的机会,不会多了罢。此刻的他,眼窝深陷眼圈浮肿,红红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这样狼狈的他,风流不再,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却让她更加怜爱!“倒是你,需yào

好好休息。别太累了!”

“知dào

咯!”拧拧她的鼻尖,第一次,他感受到一种有别于亲情之外的关怀。这样的温暖,让他留恋。“年纪轻轻的,就学得如此嗦!看谁以后还敢娶你!”

“天珩。”她鼻子一酸,不知是为他的调侃;还是为她可以预见的孑然一身的将来。眼泪,几乎就要落了下来。“等我病好了,我想随季大哥一起去赈灾!”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看那些百姓受灾。于心不忍而已!”见他沉默,她连忙解释道。“佛家说,种善因,得善果。我这么做,无非也只想求得心境的平和!”

“好!”看着她略带焦急地面容,他抿唇一笑。这丫头,她都是他的人了。他还怕她跑了不成!“和阿季一起也好!他人细心。比我懂得照顾人!只是。我不在身边,你要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知dào

吗?!”

她无言的点头微笑,看着他匆忙的身影渐渐远去。泪水,却再也忍不住,悄然滑落……

身体稍微好了一点,谢子诺就挣扎着随同楚之季一起去了河北。赈灾的日子,虽苦。却也充实。整天整天的忙碌,让她浮躁地心,渐渐平息下来。只是。夜深人静时,那挺拔如玉地身影,却不请自来。牢牢的占据着她的芳心,让她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对于她的反常,楚之季看在眼里。却无从着手。隐隐中,他总是觉得。一趟京城之行后,她身上。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不再有以前的云淡风轻,取而代之的,是她的患得患失;以前那个聪慧淡然的谢子诺,仿佛一夜之间不见了。她唇角地微笑,不再明媚!淡淡的忧伤,萦绕着她的全身。尽管她掩饰得很好,却依然,逃不过,他地爷之间,一定是生了什么!

“子诺。我想和你谈一谈!”这一日。放完了灾民所需地粮食。他拦住她匆匆欲走地脚步。语调淡然而坚定地说道。

“季大哥有何事找子诺?”看着他眉眼中地坚持。她知dào

。这一次。她逃不掉然地陈述着事实。“不要告sù

我你没有!这么久了。子诺。你该清楚你在我心中地分量!对你。我绝对不会看错!”

“季大哥……”见他如此单刀直入。她地心。微微一酸。压抑在心底许久地失落。狼狈。酸楚。茫然。无措等种种情绪。似找到了一个倾泻地出口。就要喷薄而出……

“是少爷吧!”见她地模样。他心中。又明了三分。她憋在心里不愿说出来地痛。他替她来说。“子诺是爱少爷地吧!”

“嗯!”她轻轻地点头。眼圈瞬间红了起来。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眼睛眨也不眨。仿佛她地一句言语。一个动作。就可以决定他地生死。当她地头。微微地落下。他地心。瞬间跌到了万丈深渊。尽管早已做好了心理准bèi

。痛楚。还是猝不及防地向他袭来!如刀刺一般。在他地心间。生生地割开一道深深地口子……

“既然子诺是爱少爷的,为何还这般痛苦?”不知过了多久,楚之季才缓缓开口。那语调中的落寞,即便他隐忍得再好,也无法掩藏。“据我所知,少爷,也是爱子诺的!”

他爱她么?她不知dào

!或,他是喜欢她的。但,她终究,不过是他眼中的影子;一个代替品而已!风流如他,又怎会将平凡的她放在心间呢!她不过是一碟清粥小菜,在他吃腻了山珍海味的时候,偶尔作一下调剂品。如此而已!“不!他,不爱我!他只是一时迷惑而已!”

“怎么会?!”他爱她,想要她和他在一起。却更想让她开心。如果她的选择不是他,他亦会尊重她的决定。“少爷他,对你很上心!你知dào

么,为了你,他还遣走了巧云。”几乎是潜意识的,楚之季开口解释道。为她,也为他的至交好友!

“季大哥,感情这回事,如人饮水。冷暖,只有当事人自知。子诺是什么样的人,我自己心中再清楚不过!你家少爷,是什么样的人,想必你也一清二楚!所以,你该知dào

,我和他之间,是没有结果的!”她自嘲的一笑。“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就算他此刻对我用了心,风流如他,今天可以为了我,遣走巧云。改日就能为了别人,赶走我。季大哥,我不想有朝一日。沦为他的下堂妇,你明白吗?!”

楚之季无言。他何尝不是曾经有过这样的想法!一度,他还为此而竭力阻止少爷现子诺的好。奈何天不遂人愿,事情终于还是走到了他最不愿意看到得那一步。“那接下来,子诺你有何打算?”

“季大哥,帮我!”谢子诺扑通一下跪倒在雪地里,说出了此次赈灾之行的真zhèng

目的。“我知dào

。天珩他现在心中对我还是有些情意地。可我不想在可以预见的某一天。当他的情意不再时,我便成了被遗弃的对象!红颜未老恩先断,让我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将别的女子搂在怀中,那样地结局,我真地无法承shòu!与其那样,不如我早点离开……”

“可万一,少爷他是真的爱你的呢?”不忍心看眼前的女子如此悲戚。他一把扶起她。就算明知dào

这样的可能性极小,他仍忍不住给她希望。“如果他并非逢场作戏,而的确是真心对你呢?子诺。我总觉得,你在少爷心中,是一个特别的存zài

!”

“我绝对相信,此时此刻。他对我,是有一些真心诚意的!若非如此。我也不会轻易将自己地真心交付。”谢子诺抬仰望着天边蓝到有些黑的苍穹,眼中已是波云起伏。“可。季大哥。我求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这样地感情。世间的男子,又有几人能给得起?更别说,风流多情的楚天珩……”

“我是个极其自私,极其薄情的女子,若得不到他全部地爱恋,而必须同别的女人一起分享。这样地感情,我宁愿不要!我不会步我娘的后尘,因为爱,而将自己一辈子捆绑在一个男人身边。任他用爱地名义来践踏自己的真心!”只是一瞬间,她地黑眸中已是云淡风轻,仿佛困惑已久的心结和包袱,在这一刻,被解开,被丢掉。“茫茫人海,如果我不能寻到那个只要我,只爱我的男子,我宁愿,孑然一身,孤独终老!”

“子诺,我……”谢子诺的话,让他动容。走上前一步,双手放在她的肩上,楚之季有些激动的想将自己心中压抑已久的爱慕全盘托出。

“季大哥,我知dào

你是一个好男人!我也知dào

你对我有多好!”她打断了他的话,不给他表白的机会。“可是,心只有一个!给了他,就再也收不回来!在遇见他之前,子诺本就打算这一生都不涉及情爱。虽然犯了规,破了例!但,情爱这样的东西,一辈子,沾染一次,也就够了!子诺绝不会再重倒覆辙。”

“既然你用情如此之深,为何不去争取?”他释然,为她的坦白;也为她的真诚。“幸福,是要靠自己把握的!”

“不,季大哥!你不明白,人性都是贪婪的!如果不给我任何希望任何温暖,我就不会有任何奢望!”她莞尔一笑,那笑容又恢复到最初的干净和纯粹。“当我有了希望,我就会去奢望更多;当奢望变失望,当失望变成绝望,你让我如何承shòu?你让我情何以堪?越是爱他,越不能够与人分享。越是爱他,占有欲越强。与其最后惹他厌,惹他烦;不如我早一点抽身,以免泥足深陷!”

“那你要我如何帮你?”他点头,再一次为她的理性与聪慧折服!

“待回到江南,他就会将丫鬟的契约还我,放我自由!我希望,到时候,季大哥能帮我让他死心,且助我顺利离开!”略微思忖之后,她咬了咬粉唇,似下定决心,淡然的说道。“如果可能,我还希望季大哥能在我走后,帮我照顾一下我的老父亲。希望他不会因为我,受到牵连!”

“你当真想好了么?”他闻言挑眉,目光慎重。

“嗯!”她的眼睛,清澈明朗,坚如磐石!

“那好!从现在开始到回到江南还有一段日子,如果这段时间内,你还不曾改变心意!就算赴汤蹈火,我也务必会帮你完成心愿!”楚之季郑重的点头,许下沉沉的诺言!(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o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

第二十九章 裂痕

风雪漫天,席卷着遍地细碎的冰雪呼啸而过。狂风,掀起马车上厚厚的门帘。刺骨的寒风,夹杂着飞舞的雪花袭来,带着一股毁灭的力量!

“冷么?”楚天珩侧身挡住风雪,将谢子诺笼罩在自己的温暖的胸膛之下。扬身对着马车外大声吼道。“阿季,风雪太大。找个客栈先住下吧!”

“是,少爷!”呼啸的风雪声瞬间就将两人的声音淹没。“前面二里地,就有一家客栈。我们到那里避避风人好容易来到客栈前面时,已是狼狈之极。小小的客栈里,只有几个零零星星的商旅围着篝火而坐。客栈的老板是个妖娆妩媚的年轻女子,只见她轻点绛唇,淡扫黛眉,一张娇容艳若桃李。

“几位客官,风疾雪厚,不如歇息下来,喝杯小酒,休整一晚再走!”女掌柜巧笑倩兮,迎了上来。她唇角带着甜甜的笑,热情的招呼着众人。一双杏花眼,却死死的落在了长身玉立,风流倜傥的楚天珩身上,再也移动不开。

“老板娘,给我们来两间上房。”五日前,楚天珩终于处理完手中事物。赶到了河北,与他们汇合。一行四人,风雪兼程的往江南赶。楚之季知dào

,少爷是想赶在过年前回到家,将谢子诺在除夕那个特殊的时刻带到楚家人的面前。这几天来,两人如胶似漆,恩爱异常。谢子诺也一反小女儿的羞态,特别的粘着楚天珩。两人食同桌,住同寝。在他面前并不避嫌。可越是如此,他心中的不安越是浓烈。这样反常的子诺,只能说明她的去意已决。

“两间房?”老板娘秋波暗转,显然是有些诧异!“那这位……这位……”她似在想着该怎么措辞,平凡无奇的谢子诺和风神如玉的楚天珩站在一起。明眼人一看,就不可能将两联系在一起。可,两人之间,偏偏又是那般暧昧。

“客官,您看。我这客栈的房间,都是两人一间。你们三个男子和一个姑娘,两间房怕是不够吧!”妖娆如蝶地老板娘显然还不死心。沉吟了片刻。她又开口笑道。那言语中的疑问和不满,任谁都能听得明白。

“她是我娘子,自然和我住在一起!”

“她是我家夫人,自然和我家少爷住在一起!!”

两个男子同时默契的开口,维护着他们心中的女子!风情万千的老板娘失望的退下,眼中的不甘、忿忿和嫉妒。看得谢子诺莞尔一笑。这男子,果然是妖孽,到哪里都不忘惹一身桃花……

“丫头,你在笑什么?”他咬牙切齿,不顾风度地白了她一眼。他誓。他绝对在她眼中看见了调侃。

“我只是笑。某人一身桃花。到处惹风流!”她抿唇而笑。那迷离地眼神。清秀若处子。“简直是妖孽一子诺不安地瞥了一眼楼下大厅里地众人。还好。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这男人。疯了么。光天化日地。他居然在众目睽睽下抱起她。

“我只是想让你证明一下。我到底是不是妖孽呀!”他含住她莹润小巧地耳垂。满yì

地看着她清丽地小脸上绽出一抹嫣红。霸气而邪霓地笑。

“快放我下来。那么多人看着呢!”她捶了捶他地胸膛。俏脸上莹莹如玉地肌肤。隐隐透出动人地艳艳晕红。仿佛玉色流红。要多诱人有多诱人。

“让他们嫉妒去!”她似拒还迎。眼波流动。百媚横生。让他再也把持不住!不理会她地挣扎。他强势地朝房间走去。“走吧。小娘子。为夫地清白。可就只有你能证明了!”

红烛残烧。罗幕低垂。窗外。寒风四溢;窗内。春意盎然。一番**之后地谢子诺。水色胭脂。朱红樱唇。含羞粉腮。她色若春晓。犹如梅雪之姿。让人一见。就难以忘怀。

“子诺。你真美!”他紧紧地贴着她青瓷般诱人地肌肤叹道。

“是吗?”她挑眉,晶莹剔透地黑眸中明显的写满不信。“我美么?”

“真地,很美!”她的美,是特别地!是由内而外散出来的一种惑人地光彩,那种美,带着智慧的光芒,会随着岁月的历练而越动人!只要现过这种美的人,都很难不被她吸引。

她美么?在哪?她笑,不置可否!

“子诺,嫁与我可好?”将她搂在怀中,他轻轻的呢喃。虽然明知不是最好的时机,他却忍不住心中的汹涌澎湃的冲动。这女子,空灵得好似随时都会飞走。他想将她拴在身边,一刻也不离开。

嫁给他?做侧室还是做妾?!她并不认为,他会三媒六聘,八抬大轿将她迎回家做楚家的正室少夫人。堂堂江南富,俊美风流,风华绝貌的楚家三少娶了一个貌不惊人,名不见经传的黄毛丫头,这样的事情若是生,他将成为全江南人的笑柄!

“怎么?子诺不愿意?”他挑眉,半眯的桃花眼中却是充满了自信。第一次,他想将一个女子留在身边。这样的殊荣,全东苍国的女子,都不曾有过!她还是第一个!即便清高如她,也该动心罢!

“怎会不愿意!当然愿意!”她妖娆而笑,娇媚横生。“这样的殊荣,别的女子求也求不来呢!”他轻轻蹙眉,这样妖异的她,是他所不熟悉的。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天珩可别后悔哦!”她修长的芊芊玉手攀上他的颈脖;柔若无骨的水蛇腰紧贴着他,**而挑逗。

“不会!”他的心一沉,她今天这是怎么了?是太过开心?还是大功告成之后的得yì

忘形?!难道她的心思,真的深沉如这般。许久以前对她的怀疑不经意的浮上脑海。难道,欲迎还拒从来都是她对他的手段。她也不过和那些庸脂俗粉一般,窥视着他楚家少夫人的宝座?

不,他不会看走眼的!摇摇头,他试图将脑海里的疑惑甩到九霄云外。只是,紧紧抱着她的手,却微微的松了下来……

而她,却似没有察觉一般,笑容,仍然灿若夏花!

“天珩。你不是说,要给我文书,还我自由么?”经过艰难的长途跋涉,他们终于在除夕之前赶回了江南。此刻,楚家书房内,谢子诺仰起粉脸,身子紧贴着楚天珩,如玉的手指在他胸口画着圈,眉眼之间尽是诱惑。

“好!”他皱眉,不动声色的起身。找出文书,打开一看,眉头更紧。原来,当初她卖身进楚家,是签的活契,只有一年的期限。这女子,到底想做什么?自他向她求婚以后,她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他似乎,从来没有认识过她一般!难道,他真的看走

接过文书,她唰唰唰一把撕个粉碎。然后娇媚一笑,踮起脚,在他性感的薄唇上烙下一个讨好的吻。“珩,你不是说,要放过我们谢家么?”

“这件事,我会让阿季去办的!”他俊颜上的笑,已有些挂不住了。“你放心吧,从明天起,谢氏商行物归原主,仍然是你父亲的!”

“天珩从来都是一诺千金,我自然是放心的!”无视他紧蹙的眉头,她依然笑得妖娆。只是低头的瞬间,她黑眸中那抹淡淡而迷茫的忧伤,却被蝶翼般美丽的睫毛尽掩了

“那,我们的婚礼呢?”她继xù

穷追猛打,不肯罢休!

“婚礼么!”楚天珩优美的唇角勾起一丝淡如轻烟的笑意,却半分都未映入他眼里。这女人,太得寸进尺,不知好歹了!原以为,她是一颗蒙在尘埃里的珍宝;是他一生一世,白头偕老的良人;谁知dào

,竟是他瞎了眼!“婚礼,自然是有的!你等着吧!”他俊颜一冷,笑,张扬邪魅;心,却莫名的烦躁!

“我还有些事,需yào

出去一趟。晚上你先歇息吧!不必等我了!”胸口的那股莫名的烦意,在不停的叫嚣着,却有找不到出口。他困扰极了,第一次,有些不知所措!如果再憋在这里,他会闷死的!也许,他该找个地方,好好的清净清净。

“好!”她笑靥如花!心,却在无人看见的地方,隐隐生疼……(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om,章节更多,

第三十章 谈判

“谢子诺?”门开处,一个高挑艳丽,婀娜多姿的女子仪态万千的婷婷而立。看着她的眼神中,充满了鄙夷和不屑!“谢家三小姐?”

“是!”终于来了么!谢子诺莞尔一笑。这几日她在楚家极尽张扬,虽不如当初的傲芙跋扈,却因着在楚府中早已流传得沸沸扬扬的婚礼,终于招来了楚天珩早已嫁作人妇的同胞姐姐——楚天衣。

季大哥说,天珩幼年丧母,由其姐楚天衣一手带大。两人感情自幼就很好,似姐弟,更似母子!

但凡女子,天生都有母性光辉,不喜欢看到自己的孩子受到伤害!楚天衣,在听闻了她的种种之后,怎会忍得住不来找她!她一定,同所有人一样,认为自己是个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极富心机,爱慕虚荣的女子吧!

谢子诺不动声色,微微的福了福身,抿唇一笑。“天衣小姐好!”

“果然不是凡品!”楚天衣注视了她良久,方才款款笑道。“如此姿色,能让我那眼高于顶的弟弟迷得神魂颠倒。想必,你的手段定是不同于常人罢!”

“天衣小姐严重了!”她不卑不亢,笑颜如花。藏在衣袖下的手,却在微微发抖。尽管早有心理准bèi

,但当那些话从旁人嘴边脱口而出时,她的心,仍忍不住微微抽痛。“子诺何德何能,能当此夸奖!”对她这样心细如发的女子,她不能采取同天珩一样的方法。表露本性,也许才是最佳!

“说吧,要怎样你才肯离开天珩?”她单刀直入,似不屑同她多讲!

“天衣小姐说笑了,我与天珩,情浓如水。情深似海!我为何要离开他?”离开两字,深深的刺痛了她的心。尽管,那是他们之间注定的结局。可由外人口中说出,她仍忍不住痛彻心扉。

“得了,在我面前,就收起你那副惺惺作态的模样吧!”楚天衣看似不耐烦地打断了她,一双精明的黑眸却不停的探询着她。似要将她看过分明!这女子说话的神态。毫不做作。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如婴儿般晶莹剔透。自然得差一点就要让她相信那是真的!能在攻心之处做到如此泰然的人,不是真地问心无愧;就是心机深沉,狡黠之极地人!她究竟,是哪种人呢?“你一心想要嫁与我弟弟,求的,无非也就是荣华富贵,如此而已!这些。我都可以加倍给你。只要你愿意离开他!”

“你觉得,你给的,能和他相比么?”谢子诺暗叹了口气。低垂的睫毛如扇子般微微颤动。掩盖了她眼中的风云起伏。这世间事,真是颠倒了黑白!说假话,易得人信;真话,反而要遭人鄙夷!罢了。既然一切都如她计划的那般运行,她还有什么舍不得呢!

“只要你离开。你得到地。绝对比你想象中地多!”楚天衣闻言。收回了眼中地探询。秋水般地眸子里写满了果然如此几个大字!“如果你不离开。相信我。你绝对什么也得不到!”

“成交!”谢子诺勾了勾唇角。笑。如三月里极致绽放地桃花。璀璨明艳。

楚天衣略带轻蔑地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哎。你这又是何苦!”一个身姿挺拔地青衣男子从阴暗中走出。看着死命地紧咬着红唇。潸然泪下地谢子诺。长叹道。

“季大哥。求仁得仁。子诺心甘情愿!”深深地吸了口气。谢子诺将氤氲在眼眶里地泪水生生地逼了回去。

“但愿。你不会后悔才好!”知她心意已决。他不再多言。“你父亲那边地事。已经安排妥当!你打算。什么时候行动?”

“再过几天,就是除夕了!”这个除夕,她注定孤寂。那么,就让她在孤寂来临之前,再享shòu

多一点的温暖吧!在以后可以预见地漫长岁月,她都将在这样的孤寂中渡过。所以,她必须要让记忆里,留存多一点能抵挡漫漫人生旅途寂寞地,刻骨铭心的东西。以待后来慢慢回味。“明天吧!”就让她,再多一些留恋,多疯狂一晚罢!

红烛摇曳,滴落成泪。一鼎小巧的雕花薰炉内,兰麝伽南馥郁氤氲。烟斜雾横,冉冉缭绕,清冷的烛光氤氲了红烛前娇小的身姿。谢子诺身着素雅的云雾飞烟水蓝罗裙,如风动梨花,淡烟软月。她坐在床沿,痴痴的凝望窗外,晶莹的眸子里泛着一层极淡的烟波,却是最撩人心弦的蓝。那神态,有若等候了千百年岁月,任斗转星移,沧海桑田,也绝不改变!

也不知过了多久,漆黑的院子里才亮起了一道微弱的灯光。门开处,一个挺拔如玉的身影携带着浓浓的酒味,蹒跚而来。

“天珩。”仿佛石化般的人儿在望见来人后,立kè

迎了上去。“你醉了!”

“我没醉。”来人似有些烦躁的推开她,自己却一个跄踉,眼看就要摔在了地上。

“天珩……”谢子诺叹了口气,毫不犹豫的朝他扑去,垫在他身下……两人重重的摔在了地板之上。

“子诺!”楚天珩立kè

有几分清醒,桃花眼中立时带了几分心痛和自责。“你没事

“不碍事的!”谢子诺忍着痛摇摇头,迎上他醉意朦胧却关切的眼,灿然一笑。

“傻丫头!”她身上那撩人的蓝,让他烦闷了一晚,在“欢颜阁”连喝了几壶陈年佳酿也无法压制的躁意瞬间一扫而空。记得,这云雾飞烟水蓝罗裙还是几个月前,他偷偷的买下,直到前几天回到楚家,他才有机会送给她。当时他分明看见她眼中闪着晶亮,黑眸中满是惊喜。可他却从未见她穿过。今天,这是怎么了?“下次不许这样了,压坏了你怎么办?”

“嗯!”她的声音中带着几分隐忍的哭腔。他身上浓浓的脂粉香让她无法忽视,那样浓烈的味道,让她几乎作呕;让她连欺骗自己也做不到。“不会了!以后再也不会了!”这样的机会,以后再也不会有了罢!今晚之后,他们将是桥归桥,路归路!

从此,天涯陌路!

“天珩!”她轻抚着他的眉心,小心翼翼的,似怕触碎这平和幸福的时光。

“嗯!”他的声音低沉而有磁性,在黑暗中,诱惑着她……

“天珩!我,爱你!”她粉色的唇沾上了水光,莹润得好似清晨绽放的花瓣。轻轻的贴上他性感的薄唇,她的动作,青涩得让他的心微微一动。

“什么?”噎在喉咙里的声音让他听得不是十分清楚,他微微挑眉问道。

“我是说,爱我!”微微的叹了口气,她用自己的粉嫩的唇,堵住了他的菲薄的唇。手指探入他的衣襟,在他柔韧的肌肤上画着圈,在他最敏感的地方种下蛊惑,挑起他最原始的**和冲动。

“哎……”楚天珩看着眼前欲语含羞,眉角带俏的人儿,心中暗自一声叹息——这女子,有时青涩,有时又如妖精一般!果真天生就是他的克星!罢了,罢了,就算她世俗又怎样?就算她刻意算计又怎样?只要是她,他也认了!

烛光闪烁,明明灭灭。衣衫,沿着青瓷般的肌肤缓缓滑落。满室只余浓浓春光,旖旎无限……

云散雨收,谢子诺一双**氤氲宛如滴水的眼眸半闭半合,嫣红的脸庞泛着晶莹汗珠,鼻翼翕张着潮热的气息,一双玉臂却紧紧的搂着楚天珩肌理健美有力的腰背,久久的不肯放手……

“莫负我!莫负我!子诺,莫负我……”听着怀中人儿均匀的心跳和逐渐沉寂的浅浅的呼吸声,楚天珩在心中默默的祈祷——“莫负我!子诺……”(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章节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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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别时低语寄君心

“不,不行!你不能娶她!”华美中透着清雅的楚府大厅里,楚天衣黛眉微蹙,俏脸微沉。平日里艳若桃李的玉颜上早已不见了笑颜。“珩弟,你不能让楚家成为全江南人的笑话!”

“姐姐,我主意已定,你休要再劝!”楚天珩剑眉一皱,语气中有些隐忍。对这个从小将自己拉扯大的同胞姐姐,他还是相当尊重的!

“傻弟弟,你真是糊涂了!凭你楚三少爷的名头,要什么样千娇百媚,国色天香的女子没有?!”楚天衣叹了口气,继xù

循循善诱。“想那谢子诺姿色平凡不说,还极有心机!你以为她真的爱你么?她看上的,不过是我们楚家的万贯家财。如此而已!”

“姐姐,就算这样,我也认了!”如果她注定是他命中的那个劫,他也不打算逃了!

“哎……坊间都说,楚家三少风流多情!谁又知dào

,那只是你的迷惑世人眼睛的表像而已!”楚天衣看着自己这个拗执的弟弟,似有些无奈!“珩弟,你真是将娘的痴心体了个十足十!这辈子,被你爱上的女人,可是有福了!”

“姐,不瞒你说,我……”楚天珩闻言,心中一动。他有些艰难的开口说道。“这女子,只要不负我。无论她是怎样的,我都认了!弟弟我,我……心中是有她的!”

“罢了。罢了!”楚天衣认命地叹气。“既然你看得如此清楚,想得如此明白!姐姐也不阻止你了!你就纳她为妾吧!”

“姐姐。不行的!”楚天珩负手而立,一双迷离地桃花眼仰望着门外的苍穹,眼波里看不出一丝情绪。“你该知dào

,这辈子,我是不会纳妾的!如若我娶妻。就只得一人!什么侧室,妾室,通通不要!我以为,你还记得!”

“我一直以为,那只是你小时候的玩语!”楚天衣诧异的望着眼前风神如玉地男子,水光潋滟的眼中。有一丝痛楚。“珩弟,你还在为爹娘的事耿耿于怀么?!”

“你知dào

么,姐,我从来就没有忘记过!”他的黑眸中闪过一丝痛色,其中的疏离淡漠,是楚天衣从来都不曾见过的。“若非是爹地寡情,娘又何至于郁郁而终!至死都不能瞑目!”

“如此。你就更不能娶那女子了!”楚天衣的双手捏得紧紧的!那谢子诺心机太重,她绝对不能让自己的弟弟受到伤害,重蹈娘的覆辙!

“我意已决!姐姐不必多说!”不想再和亦姐亦母地姐姐继xù

争吵。楚天珩甩甩衣袖。转身离去。可心中地那股子抑郁之气。却是怎么压也压不过来!此刻。他只想将那个清丽地人儿搂在怀里。以舒解心中地烦躁。

一边想着。楚天珩地脚步已不知不觉地来到了谢子诺所住地“梅苑”。雪后初霁。园子里地黄到晶莹剔透地腊梅花。一朵朵。一簇簇地挂在枝头。微风拂过。有暗香浮动。那清幽得动人心弦地味道。像极了清静素雅地她……

“子诺……”随手折了一枝腊梅。他推来门。想给她一个惊喜!

“啊!天珩……”

“少爷……”

屋子里。惊惶一片。两个衣衫不整地人。显然尚未来得及入港。见他来了。慌乱不已!花。颤颤悠悠。随风而落……楚天珩双手微颤。十指紧握。手背露出发白地青筋;一双狂怒地眸子。怒视着眼前地两人。一片血红;心。却是一片空荡。痛到麻木!

“少爷,不管子诺的事!是我的错!”望着这个自己从小到大视为知己好友的男子扑通一下跪倒在地,楚天珩的心,在冷笑!如此老套的故事,却居然让他碰见。女人兄弟,同时背叛!老天,这是你开的玩笑?还是你给的报应?

“季大哥,起来罢!”娇小的女子显然比楚之季更加镇定,她闲闲的整理好衣衫,淡淡的说道。“既然被他发xiàn

了,也没什么好抵赖的!是我勾引的你,你不必替我背黑锅!”跪在地下的楚之季张了张嘴,却终是暗自一声叹息,将想要出口的话,吞进了肚子里!

“为什么?”望着眼前这个镇定自若的女子,楚天珩的声音,若千年雪泉一般寒冷。心,却在暗自滴血……

“为什么?我以为楚少你应该很清楚!”她唇角一勾,那笑,似讥似讽。“你害我家破人散,害我沦为卑贱的下人,你以为,我会爱你么!呵呵呵,你真是幼稚得可怜!”

“啪!”楚天珩的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终还是忍不住,一个响亮的耳光甩在了她的脸上。那浓浓的恨意,立时在她的粉脸上化为了五根鲜红的指痕。“你给我滚!立kè

马上消失在我面前,从今天起,不要让我再看见你!”从来不动手打女人的楚天珩,第一次打了一个女人!而这女子,还是他的最爱!

“季大哥是无辜的!”她有些犹豫,有些迟疑,有些不舍。“我只是利用了他对我的感情,希望你不要殃及无辜!”

“殃及无辜!”楚天珩不怒反笑,眸子里的恨意更浓。“放心吧!你想要连累阿季,我还不愿意呢!你不过是一个卑贱的丫鬟,替我暖床的工具而已!你以为,你凭什么挑拨我们兄弟二十几年的感情!”

“那就好!”谢子诺闻言,脸色惨白。整个人摇摇欲坠,似要支撑不住。却终是死命的咬了牙,坚持了下来。“楚少一诺千金,想必会记得自己说过的话!不会连累无辜!请再容我一点时间。收拾一下,马上就走!”

她意有所指。他越发不屑!这女人,连到最后,也在算计他!

“子诺,你,没事吧!”望着楚天珩消失在转角处地身影。楚之季站起身来,心疼的问道。

“我…….没事……”谢子诺一把跌坐在地。手捂着嘴,似恶心得作呕。“季大哥,我不能多留!烦你,替我看好他!”

“你放心!”他知dào

这个“他”指地是谁,郑重的点头承诺。心中。却在为这两人叹息……

时光飞逝,光阴易过。转眼就是除夕夜。整个江南城,繁花似锦,笙歌处处,繁华喧闹到了极点。大街上满城不断的烟火爆竹,玫瑰红,烟波绿。茄儿紫……到处都是火树银花不夜城。

此刻,江南首富的楚家大宅内,却是冷凝得有些怕人!

“珩儿,你怎么不吃菜啊?!”谢家老夫人刚从庙中祭拜回来。显然不知dào

她不在的日子里,楚家发生了什么翻天覆地地变化。望着孙子面前一桌子分毫未动的菜肴。她蹙眉问道。“难道是这新换的厨子手艺不好?”

“是,奶奶!”楚天珩应着。手中的筷子,却动也未动。

“珩弟!”特意从夫家跑回来的楚天衣。望着这个自那女人走后,将自己关在房间里整整三天三夜,粒米未进的弟弟。心中不禁有些焦急,说话地语气也就重了起来。“男儿大丈夫,何愁天涯无芳草!那女人有什么好?值得你如此糟蹋自己!”

原本尚在隐忍的楚天珩闻言,“啪”的将筷子搁在了桌上。朝楚老夫人行了个礼道:“奶奶,孙儿有些不舒服,请容我先行告退了!”

“怎么回事?”一头雾水的楚老夫人不悦的问道。

“回奶奶,孙女也不清楚。只知dào

珩弟看上了一个姓谢的丫鬟,原本都说要成亲了!谁知dào

,这丫鬟前几天却独自悄悄的走了!”对于这件事,楚天衣虽然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却在心中暗自舒了口气。

“谢丫头!”楚老夫人蹙了蹙眉头,开口说道。“之季,你去看看少爷怎么样着楚天珩消失不见的身影,匆匆的跟了上去……

“少爷!”书房内,昏黄的灯光下,楚天珩呆滞地坐在书桌前,像个木偶般,面无表情。

“出去!”冷到透骨的声音。

“可是,少爷……”望着面前憔悴不堪地少爷,楚之季心中的担忧,越发浓了。

“阿季,我不是针对你!”看着自己地好友担忧的眼神,楚天珩叹了口气,耐着性子解释道。“我只是,现在什么人也不想见!什么事也不想听!”

“少爷……”楚之季地心,微微一动。这样颓废的少爷,是二十几年来他从未见过的。这样瞒着少爷,是不是对他不公平呢?!

他正在犹豫,却听见楚天珩大吼一声。“我叫你出去,听见没有?”楚天珩大手一扫,将桌子上的笔墨纸砚全部扫到了地下。

“是!”暴怒的少爷是不可理喻的,楚之季叹了口气,转身出门。还未行得多远,却听见书房里又传来一声怒吼。“回来!”

“少爷,有何吩咐?”楚之季看见楚天珩拿着一张纸,神色复杂。手,分明是在微微颤抖。

“阿季!你是否有事隐瞒着我?”楚天珩的神色,似有些期盼,又有些难以置信!

“这……”

“阿季,若你瞒我,我们二十几年的交情,到此为止!”楚天珩半眯着眼,一双桃花眼灿烂而笑。楚之季却分明在里面看见了浓浓的警告和威胁。

“有!”叹了口气,楚之季静静的说道。子诺,这可不能怪我!不是我想出卖你,我也是被少爷逼的!

“说来听听!”

“嗯……少爷看见的,都不是真的!”

“什么意思?”楚天珩挑眉,眉眼中却是有些不敢置信的惊喜。

“意思是说,我和子诺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罢了,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那只是子诺故yì

作出来骗你的!”

“还有呢?”楚天珩的声音,瞬间提高了八度。

“还有就是……子诺好像有喜了!”看着孩子似的少爷,楚之季忍不住莞尔一笑。“也就是说,少爷有后了!可是,子诺却将少爷的孩子,给带走了!”

“她去哪里了?”坐在椅子上的人,立kè

弹了起来。

“我不知dào

!”楚之季顿了顿,看着立kè

又十指紧握,紧张得要命的少爷。有些解气的说道。“我只知dào

,子诺说,她遨游四海的第一站,是想去东海看日出!”

“谢子诺!!!”一直忐忑不安的人终于再也忍不住,冲出了门,对着天空大喊道。“就算是天涯海角,我也要把你抓回来!这辈子,你都别想逃出我的手心!!”

一张纸,晃晃悠悠的落到了地上。楚之季瞧得清楚,这分明就是刚才少爷手中那张。他拾起,打开一开。只见上面有清秀的笔迹写到—

“玉炉升香,红蜡涕泪,罗幕画堂空处。

离声一曲断肝肠,试相问,闲愁几许?

情丝未断,光阴易减,恨是魂梦离去。

别时低语寄君心,怎知得,花开几度?”(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章节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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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陷第阱(二)

薇姐,我没有。”见凌薇居然不听她解释,就偏信。原本镇定自若的穆秋颜开始慌乱起来。“不是我……”

“萱姐,这件事。是我教导无方!所以,我没有资格发言。”不待她说完,凌薇就转身对秦雅萱说道。“穆秋颜,就交给你处置吧!”说罢,凌薇头也回,转身离去。

穆秋颜的心,随着她临去时意味深长的一瞥而狠狠一堕,犹如掉入万丈深渊一般,从此万劫不复……到此刻,一丝若隐若现的念头在她心中一闪而过;有些东西,在她脑海里电闪雷鸣,呼啸而过。那些明明暗暗的点,串联在一起,形成一条鲜明的线。却惊得穆秋颜,颓然倒地……

呵,这其实,只是一个漏洞百出,拙劣的局。却因为,她对设局的人,毫不设防。所以,才摔得这么惨;这么痛!

眼中的雾气不停的聚集,穆秋颜却拼命地死咬了下唇,不肯让它滑落。耳边传来一阵又一阵不堪入耳的声音——“呵,你们瞧,她那是什么模样!难道还觉得自己委屈了不成?”这是幸灾乐祸的声音。

“哎……真没想到,平日里看起来斯斯文文的一个小姑娘,却……”这是痛心疾首的声音。

“萱姐,报警吧!这样不知廉耻的小偷,一定要给她教训!”这是恨不能置之死地而后快的声音。

“让开,都让开。”人群中,传来一个熟悉的男声。一如往常般和煦温柔,此刻却带了一丝焦急和少见的严厉。“事情还没搞清楚,你们怎能妄自就下定论?”

“可是……”见到来人,紧拥在一起的人群稍微有些松动。却仍然有人不甘心的风波就此平息。

“秋颜平日里是什么样的人,难道大家心中没有数吗?!”赵景书目光犀利的瞪了一眼唯恐天下不乱的好事者,沉沉地说道。“在真相没有弄清楚前,请大家管住自己地嘴,不要胡说八道。”

说完。赵景书又转身对秦雅萱说道:“雅萱。关于这件事。我想请你赏我一个薄面。我一定会调查清楚。给你一个交代地!”

“好!”秦雅萱似乎也不想穷追猛打。只见她无所谓地点点头。看着穆秋颜地眼神。却依然复杂无比。

众人见好戏接近尾声。都准备纷纷散场。却听见前台接待小姐气喘吁吁地向众人跑来。惊惶地说道:“不好了。外面……外面来了一大堆记者!”

赵景书心中一沉。自古以来。锦上添花者多。雪中送炭者少!这个道理。他不是不知道。可。以穆秋颜这些年来地人缘。居然还有人恨不得狠狠地踩上她一脚。这样迫不及待地想痛打落水狗。看来。是有人想故意将此事闹大呢!

一念至此。他扶起呆滞地穆秋颜。温柔地说道:“秋颜。你先进去避一避。这件事。让我来处理。”

“不!”穆秋颜声音轻柔。却无比坚定地说道。“这件事。我是清白地。我是不会当逃兵。授人予口舌地!”

“傻丫头。”赵景书有些无奈,外加几分焦急。“你知道,外面那群人是无冕之王。白地能说成黑的,死的也能给说活了!听话,这个时候,不要意气用事!你知道……”

“我知道!”穆秋颜迎着他的目光点点头。正因为她想明白了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才更不能逃避。则否,她就真地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所以,我必须留下!”

“哎!”赵景书叹了口气,有些头疼。这丫头,聪明,却也固执。不知道黑白颠倒,本就是常事。所谓的真相,有时候,不过是只是玩弄权势者手中的游戏而已!人家存心将她往死里整,又怎会轻易让她逃脱!“秋颜,不行!你现在还不能和那些记者打照面,否则,这件事,我恐怕会闹得满城风雨!”

说完,赵景书将她推进了秦雅萱的办公室。关上门,犹豫了一下,他掏出电话,输入一串数字,犹豫片刻之后,终于,还是按下了通话键……

“萱姐。”门外众人的声音渐渐散去,偌大的空间里,就只剩下两个人浅浅的呼吸声。穆秋颜目光一瞬也不瞬地逼视着秦雅萱。良久,才缓缓开口说道。“为什么?这些年,我自问并未得罪你什么!”

“是!”秦雅萱坦然而笑。“不仅如此,你知道地,秋颜,我一直很欣赏你!”

“那为什么?”胸口一阵一阵地紧缩,难受得喘不过气来。穆秋颜咬紧牙关,不想让自己的狼狈,泄露自己此刻的脆弱。

为什么,我也同你一样,很好奇呢!”秦雅萱身子微逼近她,声音小得只有她们两人才能听见。“你到底是哪里得罪了她?让她不惜自断手臂,务必对你置之死地?!这些年,我虽知她颇有心计,却也处事圆滑。能不得罪人,便尽量不得罪。如此不折手段的狠辣手法,我可还真是头一遭看见呢!”

心中的猜测是一回事,知道真相,又是另外一回事。秦雅萱地话,字字犀利,句句如针,扎在她心间。疼痛处尖锐锋利,锥心刺骨!强忍了许久的泪水,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她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如此助纣为虐!”

“《红尘》有爱地女一号!”秦雅萱咬牙,表情忿恨。“这本该是属于我的东西,却不知她走了什么关系,夺了去。如今又为了你,心甘情愿地给我还回来!哈哈,真是,多此一举!这就是天意。该我地东西,谁也夺不去!!到头来,还不是什么都没变!”

是,什么都没变!变的,唯有她心中那份曾以为牢不可破地情谊而已!“既然与她同谋,那你为什么,又将这些告诉我?”

“哼!我只是不想她拿我当傻子而已!”秦雅萱冷哼一声。“她聪明,我也不笨!凭什么要替她背黑锅?!”

“而且,你跟她这么些年。如何对她,我一直看在眼里。”幽幽的叹了口气,秦雅萱继续说道。“说真的,换了是别人,今天这事,也许我会卖她一个薄面。置之不理!可是,秋颜,我真的不忍心,看你就这样毁在她手里!”

秦雅萱的话,半真半假。却成功的击垮了穆秋颜心中最后一处摇摇欲坠的堡垒。所有的坚持和隐忍,在这一刻都溃不成军。穆秋颜心中大恞,颓然地滑落在地,她像个孩子一般,双手抱膝,头深埋其间,无声地抽泣。

不知过了多久,穆秋颜感觉一双强而有力的手臂,将她抱起,纳入一副宽厚温暖的胸膛。一个熟悉的声音带着几分怜惜,急切而深情的唤道:“秋颜,秋颜。

没事了,别哭了,没事了!”

展皓轩醇厚的声音,慢慢的安抚了她的心。她紧紧的抱住他,像个鸵鸟一般,将自己深埋在他怀中啜泣。而他,则牢牢地抱着她,如同抱着一个婴儿一般,不停地轻拍着她的背,温柔地哄着她。他的脸色铁青,阴郁暗沉的眼眸里,幽深一片。有焦灼,愤怒,还有疼惜,狂躁……

“秋颜,你放心。”不知过了多久,她听见头顶传来他清晰坚定的声音。“这件事,我一定会还你一个清白的!”

“展。”她从他怀中抬起头,楚楚可怜地望着他。眼中有一丝不确定。“你相信我?”

“傻瓜!我为什么会不信你?!”他原本冷厉的俊颜上,出现一抹无奈的笑容。“你呀,真是该打屁股。居然敢问我这样的话。”

“展。”她眼眶一热,泪水,又忍不住夺眶而出。“不是我……”

“我知道是谁!”展皓轩深邃而锐利的黑眸中,深沉阴。有狠戾一闪而过。“她太自以为是了!居然敢这样对你!你放心,我会让她为今天的事情付出代价的!”

“展,我伤心的,不是这个!”穆秋颜摇摇头,神色悲戚。“你知道吗?这么些年,我一直将她当成最好的朋友和姐妹。这世间,我的亲人本就不多……没想到……”说道此处,她已经泣不成声。后面的话,竟再也说不下去!

“她伤害你的,我一定加倍还回来!”展皓轩紧搂着她,神色森冷幽暗。“我定会要她,后悔今天的所作所为!”

“展,算了!这件事,我也有错。尽管我是无心的,尽管,我也无能为力,情不自禁!可毕竟,是我伤害她在先。”他眼中的狠戾和愤恨,是她从未见过的。一时间,穆秋颜竟然有些不忍。伸手摩挲着他的下巴,她的声音轻若蚊:“你知道吗?展,她,也喜欢你!”

在她光洁白晢的额上落下一个清浅的吻,他的声音低沉而缓慢:“傻瓜!爱情岂是可以勉强,谦让的!!我爱的是你,而不是她!所以,你不用对她感到抱歉!爱情,从来都是自私的,独占的!知道吗?!”

“嗯!”她缓缓的点头。良久,脑海中有灵光一闪,才蓦然反应过来。“展……”她的声音颤抖,带着几分惊喜。“你说——你爱我?”(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idian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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