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环好古怪》 丫环好古怪试阅 她有戏约了? 老天!这不是做梦么? 唐小仙难以置信地盯望着手中握着的剧本,屋子里立式的空调正呼呼地吹着冷气,可她仍是因为太过兴奋而弄得个汗流浃背。 猛地在脸上拍了一把——好痛!但也终于知dào 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做为电影学院一年级的新生,在唐小仙看来,自己就算是白天做梦都梦不到这等好事,要知dào ,能够白白地有剧本送上门来,这是多少表演系新生梦寐以求的事情。 当然啦!这也不能忽视在宣传部工作的老妈的努力,这部有名导、名星加盟的古装大戏能落到她的头上,怕是百分之八十的功劳都要算给老妈。另外百分之二十,则是她去试镜的成果。唐小仙清楚地记得在自己换好了行头站在镜头前的那一刻,在场的剧组人员无不点头称赞。虽说只是演男主角的丫鬟,但若论了戏份,至少也是个女三号。 “天灵灵地灵灵!是太上老君还是玉皇大帝或是孙悟空和圣母玛利亚?不管是哪路神仙帮了这一把,我唐小仙来世做牛做马都要报答你们的大恩大德!” 一天未曾耽误,打点好行装,在接到片约的第二天,唐小仙已经清爽利落地来到剧组向导演报到! “嗯!”大胡子张导演满yì 地看着唐小仙不住地点头。 前些日子试镜的时候这女孩子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虽说也是通过关系开了后门才能进组,但是她上了戏装、挽髻款款而立的那一刻,他还是在心里暗暗地叫了一声好! 唐小仙很漂亮,可并不像多数演员那样漂亮得总让人觉得有些妖娆。她的美很到位,用大胡子张导的话说——这张脸收得及时!特别是拍古装戏,她这种透着些许婉约的长相实在是再适合不过。更妙的是,这丫头样貌古典,可性子却真真儿的反其道而行,那日试镜不时地皱鼻一笑,俨然就是那剧中之人。 少主子的贴身丫鬟! 小仙很满yì 这个角色,那女子古灵精怪再有些调皮,与她的性格十分相似。当然,更令她满yì 的是扮演那少主子的男演员——垂涎以久的大明星哦!跟这样的人一块儿演戏,不红才怪! 换好戏服再上了妆做完了式,还不等导演过来说戏,道具老师先将一只翡翠镯子递了过来—— “这个是剧中少主子的家传宝贝,你拿着,一会儿配戏的时候递给男一号。” 小仙忙不迭地点头,赶紧伸出双手捧接过那只镯子,立时只觉手心一阵凉,还不及多看一眼就听得大胡子导演朝着她喊了起来: “哎!我说——你可拿好喽!那镯子是好不容易找来的古物,好生看着,可别给弄丢了!” 一听这话儿,小仙立时心紧了手掌,再向那镯子看去,也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什么,竟在恍惚间觉得手中这古镯正在隐隐光。 她不懂分辨这玉的真假,但从这色泽上来看,确不像是新物。小仙摇摇头,虽说在剧中这东西是家传之物,可也毕竟代代相传。翡翠久经人手断不会这样失了色泽,也不知导演为何偏找了这么个物件儿来。 “大家先吃饭了,吃完饭再说戏!” 导演一声喊,众人立即拥簇着朝放饭的方向奔去。 小仙将那镯子套在手腕上,那阵凉意立即又跟着沁入了心肺,在这样炎热的夏季,一股子说不出来的畅快油然而生。 “还真是个好东西呢!”小仙一边跟着人群走一边嘀咕着。 刚刚在飞机上已经吃得好饱,小仙没有跟大家一块儿去领盒饭,而是趁着这休息的空档一头扎进事先为她安排好的酒店里。 进了房间,刚想再次赞叹一下那古镯几乎可以取代空调的妙处,可是下一秒,一阵没由来的眩晕就已经袭上心头。 轻轻地咬了咬牙摇晃着走到床边,再将随身背来的包包拿在手中。不管怎样还是要再看看剧本的。虽说这本子早已被她背得滚瓜烂熟,但真一上了阵仍是难免有些紧张。 可是这包怎么就是打不开呢? 待她试了多次仍是无法正确地触及到拉链时,唐小仙终于意思到是她的视线已经开始模糊,接下来便是一阵邪门的天旋地转。 她有些怕了,想要挣扎着站起身去拿床头柜上的水杯,可是那背包的带子在慌乱间已经被缠到了手腕上,这一动,竟连人带包一块儿的跌了下去。 扬州,位于南北大运河与长江的交会处,自春秋吴王夫差筑城以后,经lì 几度盛衰。那一场安史之乱,致使北方众城日益残破,很长一段时间一切供给均需仰赖南方。同时,水道之便,更使得南方的大部份物资都要汇聚在扬州做为转运口,这便使得扬州的地位更加重yào 。 这样的情况也令得扬州的商人众多,特别是茶业和盐业的成熟展更使得无数只身此业的家族一夜暴富。 扬州城市不大,却实在是美得不可胜收。因为生活富饶,几乎能称得上中等水平的商户都圈地为林引水为溪。渐渐地,豪宅美景是愈中的数不胜数。 当然,扬州城富豪再多,这“一段商行”仍是龙头老大! 这段家自盐道迹,之后再迅速向茶、布、粮、船等产业扩张生意,再后来又做起了互市,成为了扬州城内第一家在异族间开展贸易往来的商户。财富累积至今,早难以计数了。 这个人见人羡的段家今天要办喜事,而喜事的主角正是段家的第四子段少天! 这段家有五个儿子,老大老二老三早在几年前便被段老爷子分派往全国各地自立门户,同时也打点当地生意。老小儿是老来子,十岁刚出头儿,还被二老留在身边。而这老四,则是段家这一辈最出色的人才,他能文能武,则头脑出众,如今段家的重yào 生意几乎全都掌握在他的手中。 当然,配得起这最出色人的新娘也是来头不小。那是北方六省第一旺族千川家的独生女千川雪,号称北方第一美女,自幼上得学堂,能写能算冰雪聪明。对于这样一场联姻段乔山段老爷子十分满yì ,他们“一段商行”再厉害却也只能止步于南方,对于偏远的北方市场一直是顾忌颇多。这下可好了,有了千川家的支持,北六省的生意定是不在话下。这不,新娘子还未过门儿,段乔山便已经开始筹划要从哪个领域开始下手。 唐小仙自昏迷中苏醒过来时是在一片山林中,用力拍了拍还有点晕沉沉的额头,随即现自己的背包还挂上胳膊上。往怀里抱了抱,这个动作貌似是所有女孩子的通病,算是为自己增加一些安全感吧! 她不知dào 究竟生了什么事,但却清楚地记得自己是在酒店的房间里面昏倒了。看了看身上的戏装再揉了揉眼睛,正欲将眼前的景象看看清楚,却在视线清晰之后奇怪地现眼前竟停放着一顶古时结婚用的喜轿。一名古装扮相的白衣男子正从轿中将那穿着凤冠霞披的新娘迅速地拽出来,紧接着双臂一托,那新娘便随着他一起跨上一匹骏马向密林深处扬长而去。还愣在轿边的仆役也反应过来,先是有人叫了一声: “不好了!新娘子被人劫走啦!” 接着,一干人等一哄而散,前一秒还喜气热闹的景象瞬间嘎然而止,直看得小仙微张了嘴半晌没有出声音来。 这是哪个剧组啊?这戏拍得好真实,演员的表演也好棒哦! 不由得一阵赞叹,别说主角出彩儿,就连那些演轿边仆人的群众演员都专业得很,丝毫看不出表演的痕迹。一切都太真实了! “在那边!哎!快点儿!喜轿被劫了!” 唐小仙正在诧异间,忽听得自远处又有声音传来。刚寻声望去,就见一伙同样骑着高头大马的男人正冲着喜轿的方向急奔而来。 “四少爷料事如神啊!还真让她给跑了!”个人走上前去猛地一掀轿帘,随后便扔出了这么一句话。不等其它人回话,那人竟突地把头一转,直勾勾地瞪向了唐小仙——“还有一个?”转身上得前来,小仙只觉身子一轻,再一瞅,自己的整个儿身子竟被那人直直地提到了半空中。“你为什么不跟着一起跑了?” “放开我!”小仙大叫一声,那人的话让她一阵糊涂。什么跑不跑的?人家跑跟她有什么关系?一瞬间,她那小脑袋瓜儿竟然还貌出了这么一句话:关我什么事?我是来打酱油的!然而,此时她却也只能无力地呼喊——“放开我啦!你们搞错了啦!” “哼!回去跟我见四少爷再说吧!” 那人再不听她多言,抓着唐小仙一扭头飞身上马,随即快马加鞭地奔了开去。 第一章 穿越 她有戏约了? 老天!这不是做梦么? 唐小仙难以置信地盯望着手中握着的剧本,屋子里立式的空调正呼呼地吹着冷气,可她仍是因为太过兴奋而弄得个汗流浃背。 猛地在脸上拍了一把——好痛!但也终于知dào 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做为电影学院一年级的新生,在唐小仙看来,自己就算是白天做梦都梦不到这等好事,要知dào ,能够白白地有剧本送上门来,这是多少表演系新生梦寐以求的事情。 当然啦!这也不能忽视在宣传部工作的老妈的努力,这部有名导、名星加盟的古装大戏能落到她的头上,怕是百分之八十的功劳都要算给老妈。另外百分之二十,则是她去试镜的成果。唐小仙清楚地记得在自己换好了行头站在镜头前的那一刻,在场的剧组人员无不点头称赞。虽说只是演男主角的丫鬟,但若论了戏份,至少也是个女三号。 “天灵灵地灵灵!是太上老君还是玉皇大帝或是孙悟空和圣母玛利亚?不管是哪路神仙帮了这一把,我唐小仙来世做牛做马都要报答你们的大恩大德!” 一天未曾耽误,打点好行装,在接到片约的第二天,唐小仙已经清爽利落地来到剧组向导演报到! “嗯!”大胡子张导演满yì 地看着唐小仙不住地点头。 前些日子试镜的时候这女孩子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虽说也是通过关系开了后门才能进组,但是她上了戏装、挽髻款款而立的那一刻,他还是在心里暗暗地叫了一声好! 唐小仙很漂亮,可并不像多数演员那样漂亮得总让人觉得有些妖娆。她的美很到位,用大胡子张导的话说——这张脸收得及时!特别是拍古装戏,她这种透着些许婉约的长相实在是再适合不过。更妙的是,这丫头样貌古典,可性子却真真儿的反其道而行,那日试镜不时地皱鼻一笑,俨然就是那剧中之人。 少主子的贴身丫鬟! 小仙很满yì 这个角色,那女子古灵精怪再有些调皮,与她的性格十分相似。当然,更令她满yì 的是扮演那少主子的男演员——垂涎以久的大明星哦!跟这样的人一块儿演戏,不红才怪! 换好戏服再上了妆做完了式,还不等导演过来说戏,道具老师先将一只翡翠镯子递了过来—— “这个是剧中少主子的家传宝贝,你拿着,一会儿配戏的时候递给男一号。” 小仙忙不迭地点头,赶紧伸出双手捧接过那只镯子,立时只觉手心一阵凉,还不及多看一眼就听得大胡子导演朝着她喊了起来: “哎!我说——你可拿好喽!那镯子是好不容易找来的古物,好生看着,可别给弄丢了!” 一听这话儿,小仙立时心紧了手掌,再向那镯子看去,也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什么,竟在恍惚间觉得手中这古镯正在隐隐光。 她不懂分辨这玉的真假,但从这色泽上来看,确不像是新物。小仙摇摇头,虽说在剧中这东西是家传之物,可也毕竟代代相传。翡翠久经人手断不会这样失了色泽,也不知导演为何偏找了这么个物件儿来。 “大家先吃饭了,吃完饭再说戏!” 导演一声喊,众人立即拥簇着朝放饭的方向奔去。 小仙将那镯子套在手腕上,那阵凉意立即又跟着沁入了心肺,在这样炎热的夏季,一股子说不出来的畅快油然而生。 “还真是个好东西呢!”小仙一边跟着人群走一边嘀咕着。 刚刚在飞机上已经吃得好饱,小仙没有跟大家一块儿去领盒饭,而是趁着这休息的空档一头扎进事先为她安排好的酒店里。 进了房间,刚想再次赞叹一下那古镯几乎可以取代空调的妙处,可是下一秒,一阵没由来的眩晕就已经袭上心头。 轻轻地咬了咬牙摇晃着走到床边,再将随身背来的包包拿在手中。不管怎样还是要再看看剧本的。虽说这本子早已被她背得滚瓜烂熟,但真一上了阵仍是难免有些紧张。 可是这包怎么就是打不开呢? 待她试了多次仍是无法正确地触及到拉链时,唐小仙终于意思到是她的视线已经开始模糊,接下来便是一阵邪门的天旋地转。 她有些怕了,想要挣扎着站起身去拿床头柜上的水杯,可是那背包的带子在慌乱间已经被缠到了手腕上,这一动,竟连人带包一块儿的跌了下去。 扬州,位于南北大运河与长江的交会处,自春秋吴王夫差筑城以后,经lì 几度盛衰。那一场安史之乱,致使北方众城日益残破,很长一段时间一切供给均需仰赖南方。同时,水道之便,更使得南方的大部份物资都要汇聚在扬州做为转运口,这便使得扬州的地位更加重yào 。 这样的情况也令得扬州的商人众多,特别是茶业和盐业的成熟展更使得无数只身此业的家族一夜暴富。 扬州城市不大,却实在是美得不可胜收。因为生活富饶,几乎能称得上中等水平的商户都圈地为林引水为溪。渐渐地,豪宅美景是愈中的数不胜数。 当然,扬州城富豪再多,这“一段商行”仍是龙头老大! 这段家自盐道迹,之后再迅速向茶、布、粮、船等产业扩张生意,再后来又做起了互市,成为了扬州城内第一家在异族间开展贸易往来的商户。财富累积至今,早难以计数了。 这个人见人羡的段家今天要办喜事,而喜事的主角正是段家的第四子段少天! 这段家有五个儿子,老大老二老三早在几年前便被段老爷子分派往全国各地自立门户,同时也打点当地生意。老小儿是老来子,十岁刚出头儿,还被二老留在身边。而这老四,则是段家这一辈最出色的人才,他能文能武,则头脑出众,如今段家的重yào 生意几乎全都掌握在他的手中。 当然,配得起这最出色人的新娘也是来头不小。那是北方六省第一旺族千川家的独生女千川雪,号称北方第一美女,自幼上得学堂,能写能算冰雪聪明。对于这样一场联姻段乔山段老爷子十分满yì ,他们“一段商行”再厉害却也只能止步于南方,对于偏远的北方市场一直是顾忌颇多。这下可好了,有了千川家的支持,北六省的生意定是不在话下。这不,新娘子还未过门儿,段乔山便已经开始筹划要从哪个领域开始下手。 唐小仙自昏迷中苏醒过来时是在一片山林中,用力拍了拍还有点晕沉沉的额头,随即现自己的背包还挂上胳膊上。往怀里抱了抱,这个动作貌似是所有女孩子的通病,算是为自己增加一些安全感吧! 她不知dào 究竟生了什么事,但却清楚地记得自己是在酒店的房间里面昏倒了。看了看身上的戏装再揉了揉眼睛,正欲将眼前的景象看看清楚,却在视线清晰之后奇怪地现眼前竟停放着一顶古时结婚用的喜轿。一名古装扮相的白衣男子正从轿中将那穿着凤冠霞披的新娘迅速地拽出来,紧接着双臂一托,那新娘便随着他一起跨上一匹骏马向密林深处扬长而去。还愣在轿边的仆役也反应过来,先是有人叫了一声: “不好了!新娘子被人劫走啦!” 接着,一干人等一哄而散,前一秒还喜气热闹的景象瞬间嘎然而止,直看得小仙微张了嘴半晌没有出声音来。 这是哪个剧组啊?这戏拍得好真实,演员的表演也好棒哦! 不由得一阵赞叹,别说主角出彩儿,就连那些演轿边仆人的群众演员都专业得很,丝毫看不出表演的痕迹。一切都太真实了! “在那边!哎!快点儿!喜轿被劫了!” 唐小仙正在诧异间,忽听得自远处又有声音传来。刚寻声望去,就见一伙同样骑着高头大马的男人正冲着喜轿的方向急奔而来。 “四少爷料事如神啊!还真让她给跑了!”个人走上前去猛地一掀轿帘,随后便扔出了这么一句话。不等其它人回话,那人竟突地把头一转,直勾勾地瞪向了唐小仙——“还有一个?”转身上得前来,小仙只觉身子一轻,再一瞅,自己的整个儿身子竟被那人直直地提到了半空中。“你为什么不跟着一起跑了?” “放开我!”小仙大叫一声,那人的话让她一阵糊涂。什么跑不跑的?人家跑跟她有什么关系?一瞬间,她那小脑袋瓜儿竟然还貌出了这么一句话:关我什么事?我是来打酱油的!然而,此时她却也只能无力地呼喊——“放开我啦!你们搞错了啦!” “哼!回去跟我见四少爷再说吧!” 那人再不听她多言,抓着唐小仙一扭头飞身上马,随即快马加鞭地奔了开去。 第二章 入段府 好气派的一幢大宅,这是小仙被稀里糊涂拉扯进段府之后的第一感觉。 这剧组也太奢侈了! 不待她多望,一袭红衣便出现在了眼前。抬头看去,竟是一穿着喜袍的男子。虽大红着身,可是眉眼间竟没有半分喜气之色,相反的,到是隐含着一股浓浓的落寞。这男子看起来不到三十的年纪,个子足在一百八十公分之上,五官有棱有角地雕刻在俊脸上,浓密的眉毛正随着怒气稍稍地向上扬起。这人实在俊朗,唐小仙直觉他的相貌要胜过自己那部戏的男主角好多倍。看来,她的偶像要换一换了。可是,这人怎么看起来冷冰冰的?是剧情需yào 吗?还有——略将身子向前凑了凑……嗯!淡淡的丹白桂味道,比那些终日像女人一样涂抹香水的男人强多了。 “人都跑了,还留这一个干什么?”正愣着,那男人已经开口说话,“你的主子怎么没把你带上?” 唐小仙一个白眼翻过去,决定不再配合他们的演出—— “拜托帅哥!你难道都没有现演员不对劲么?”再向自己指了指,“你们搞错啦!我不是拍这部戏的演员,我也不知dào 怎么会不小心撞到你们的地盘儿,我们组现在正在放饭,那个……哎!你们导演呢?先停拉!不要再拍了!”真是有够白痴的,演员都搞错了还不叫停,这导演有毛病么? 一边腹诽着一边四处打量,可是看了半天竟郁闷地现这里半没有摄像机和灯光的影子,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而成,好像原来就该是这样。 她对这一切好奇,那男人也对她的话产生了疑惑。 该死!今天是触了什么霉头?段少天狠狠地一闭眼,复又张开,盯望着眼前这个一身丫鬟装扮的女子。 为什么她的话自己都听不懂?什么叫导演?那是什么东西?还有演员……也在说什么? 一面想,一面眼睁睁地看着她张着一双写满好奇二字的大眼睛四处地张望,那神态,有那么一刹那,竟像极了儿时的千川雪。 段少天突然猛地挥手,那带起来的风令得唐小仙一下子回过神来。 “看你这样子,是千川雪的陪嫁丫鬟吧?来人——”一声喊,立即有人上得前来,“废弃的新房总也该有人打扫,既是千川雪遗留的丫鬟,就让她去那边侍候吧!” 话音一落人也随之匆匆离去,剩下唐小仙膛目结舌地看着众人,再也顾不上解释更顾不上摇头。因为,一个奇怪的念头正自她心底悄悄升起。 离开前厅,段少天直奔回书房,待房门关上的那一刻,再控zhì 不住自己的情绪,自墙壁上抽下佩剑——剑qì 挥动,房内呼啸声起! 不多时,收剑平气,刚刚那一瞬间的悲鸣已收至许多。 “千川雪!”无意识地一声低唤,随即,少时一抹往事又浮上心头。 那一天他刚满十三岁,初次去北方谈生意的父亲破天荒地将他带在了身边。也就是那一年,段少天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见到了年仅七岁的千川雪,可是自那之后,那女子的名字便种在他的心头。 那年的北方极冷,一向过惯了江南水乡的日子,段少天虽是男儿身,却也因突然之间只身于冰天雪地之中而瞬间跌倒在冰封的山林之中。无奈又与父亲走散,是随家人前去打猎的千川雪将几乎快要冻僵的他救了回来,并带回家中调养。直到现在他仍记得那个调皮的小姑娘在给他端药的时候总是会偷偷地放一些蜜饯在里面,小孩子的心思很容易懂,她定是自己吃过那样苦的药才会固执地认为段少天也是忍受不住那股子味道的。段少天当然不会顾及那苦味,但他却极享shòu 那小女孩悉心的关怀。临别之时,以一只小巧的玉如意相赠,同时也满心期待有一天眼前这个北方女子能够成为他段少天的妻。 终于等到这一天! 怎奈,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他本以为这段姻缘会如自己所料那样成为一段佳话,没想到在大婚头一个月便听到那北方传来的消息——这么些年,那千川雪早与一西域男子私定了终身!自接到了段家下去的聘礼,竟几次欲寻死。 段少天从没想过自己爱了这么些年的女人竟然为了能够不嫁给他而宁愿放qì 生命!然而,这些不但没能让他放qì ,反到是更加的坚定了他要得到那千川雪的念头。就像是小孩子在跟一件得不到的玩具致气似的,段少天竟固执地将婚期提前了半月有多余。 本以为女人被抬上了花轿就已经是十拿九稳了,他甚至已经开始准bèi 给她全部的爱情以抚慰那颗受伤的心,甚至已经想过只要好好去爱,日子久了,千川雪定会将那西域男子从心头挤掉。 谁知,人家却是连这样的机会都不愿给她。 就在迎亲的路上、就在离这扬州城不到三十里的地方,千川雪不顾段家的脸面和他段少天的声誉,义无反顾地与那人私奔而去。 段少天几时受过这样的挫败? 想当年以十三岁的幼龄接管段家盐道产业之后,便直直地将风光一时的大盐商曹家逼到了黄河对岸,从而成为继父亲之后扬州城内的第一名人。不知有多少痴心少女惺惺念念地巴望着自己长大能够嫁给段少天。可是如今,堂堂段家四少爷却因一北方女子而颜面扫地。更可恨的是,那女子竟还是他心上之人。倘若是他人,他大可展开一切手段去追讨、去报复!哪怕是杀了他们,以他从小自大漠拜师学来的武艺也必能做到。 但是对千川雪不行!虽只在少年时期有过一面之缘,但也正是那份纯粹得不掺杂一丝邪念的爱恋已经根深蒂固,让他杀也杀不得恨也恨不得,只能怪自己这么些年忙着家族产业没能早一点娶她过门,直让那西域男子抢了先。 狠狠地互击双拳,立即有一片血迹湛了出来。他并不急于擦去,反到是这血令他的神精镇定了许多。 收回剑,再原样挂回到墙上,段少天静静地站在桌前暗叹一声。 这么些年练就的凡事皆不动气的功夫怎就这样被毁去了呢?千川雪,他从没想过能令自己这般失态的人竟会是她。伸手除出身上的大红喜袍,那是对他尊严的践踏,段少天再不愿向那物再多看去一眼,反到是又想起了刚刚被抓回来的那个丫头。 那算是他见过的最奇怪的人了,段少天有留意到她手中紧抓着的那个怪东西。淡粉的颜色,还有两条宽宽的带子。中间一条像是铁链似的东西横穿着。鼓鼓的,里面像是装了不少东西。 刚刚唐小仙那一瞬间流留出的与千川雪颇相似的神情又出现在眼前,段少天用力一拍额头,随即一声暗叹——这件事,他要如何终了? 稀里糊涂地见到了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唐小仙由着那人将自己带到了一间屋子。 推门看去,雕花儿的窗子贴满了喜字,再望向床榻,那大红的丝绒幔帐也正随着门口吹起的微风轻轻地摆动着。桌案上还摆着未有燃起的烛台,几碟精致的点心正伴着那烛台唱着寂寞的歌。 是啊!新娘子都跑了,它们还有什么用呢? “每天早晨要来这里打扫,桌、窗、地面、饰物都要整理干净!”那管家指着屋子跟小仙吩咐着。“跟我来!”再一拉她的胳膊将人带到距那屋子并不远的一处偏院儿,“这间屋子给你,哼!便宜了你这丫头,咱们段府家大业大,一个丫头都可以分到一小间屋子,怕是皇宫里头都没有这样的好的事情呢!”那管家闷哼着,看向小仙的眼里明显地带着不友善。“你们家千川小姐真是不实抬举,有多少名门贵族想要嫁进咱段家,她却不领这个情,哼!不实抬举,太不实抬举了!” 小仙没有搭话,听着他嘟囔了半晌后径自离去,这才迅速地进了自己的屋子,再一回手关好了房门。 “老天!你玩儿我呢吧?”一句话脱口而出。 唐小仙呼地一下坐到了椅子上,再将自清醒过来的那一刻到现在所生的事情整个儿回想了一遍。没有摄像机、没有灯光、没有工作人员……那些人的头不是粘上去的,那些人的脸上没有任何化妆,那些人……根本不是在演戏! ——完了!穿越了! 终于正确地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唐小仙接下来的第一个反映竟是慌忙地打开自己的包包再将里面的东西一样一样地掏了出来。 牙膏、牙刷、手表、钱包、手机、常用药品、内衣裤……乖乖,好棒,卫生棉也在。再翻了翻,还有两大包自己最爱吃的巧克力。不过找来找去,最郁闷的莫过于那些化妆品已经被她事先拿出来放到了酒店的卫生间里,还有这钱包、手机,统统没有用了。 再把东东原样儿放回去,暗自庆幸,还好没有像其它穿越一样两用空空的来。至少还有这么些好东西,可以让她不用愁没有牙刷用、没有巧克力吃、没有干净的内衣裤可换,最重yào 的是还带了足够两个月用的卫生棉。 拿起手表套上手腕,却在系好表带的一瞬间忽觉脑子“嗡”了一声。 好像少了些什么!是什么呢…… 再向手腕摸去,下一秒,“咕咚”一下坐到了地上——糟了!那个翡翠古镯不见了! 上帝可以证明,她唐小仙这时绝对不是怕被导演骂,而是她记得在自己昏迷的一刹那刚好kàn 到了那镯子在光。 不会吧?那镯子通灵? 一语惊醒梦中人,她已经可以确定自己的穿越定是与那镯子有关,若是想要回去就必须得把它找回来。可是,要上哪儿去找呢?她甚至都不知dào 那镯子是掉在何处。 算了!多想无益,还是先搞清楚眼下的状况比较好。 经过刚刚的一系列事件,她已经可以肯定自己目前的处境并不是很妙。 这是一个大户人家,这户人家的主人今天结婚,而自己穿过来时刚好kàn 到他的新娘被一个白衣人给带走了。而她,则被当做那新娘的陪嫁丫鬟给带了回来。 这么说,这府上的主人应该会恨死那个新娘,那么……是不是连带着她也跟着没有好日子过? 吼! 唐小仙惨呼一声,这可怎么办? 行了,还算不错!亏着自己穿过来只是当个丫鬟,而且是连人带物一块儿穿越的。如果一不小心像小说里其它穿越的主角那样穿成了新娘或是个什么夫人之类的,搞不好就要**在这里了,那才真是得不偿失。 状况弄清楚,唐小仙决定先要在这里站稳脚跟才是,要找那镯子也不能急于一时。她是有想过那镯子是不是掉落在刚穿来的那片林子里,可是人生地不熟的,只记得那些人将自己抓到这儿来的时候在马上骑了好久好久,就不要指望能凭着自己这个路痴的脑袋找到那地方。再说,好不容易有机会来古代旅游,可得好好的享shòu 一下这不知是哪位神明给的待遇。 与她一块儿打扫新房的还有一个小丫头,这是唐小仙第二天来到新房时看到的。 这屋子已经相安干净了,地上还有未干的水迹,想必是这小丫头擦完地之后留下的。小仙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她当然有记得昨天管家交待的任务,可是这丫头起得也太早了吧?抬腕看看表,这才刚刚七点,这屋子就看起来已经打扫完了!老天!她已经照早八晚五的时间提前了一个小时,可是…… “你来啦?”正在打扫的小丫鬟一回头刚好kàn 到唐小仙在撇着嘴暗叫命苦。 “哦!”立即拉回神儿来,接着抬手向屋子里一指——“你——这——” “我都已经打扫干净了!这里没人住,所以也没费了什么事儿。”小丫鬟将手中的抹布扔到水盆里,笑呵呵地看着唐小仙,“我叫萍儿,也是负责打扫这屋子的丫头,你呢?” “哦我——”见人家问起,唐小仙忙着堆起笑脸:“我叫唐小仙啦!萍儿!你几点起的床呀?以后干活儿都要起大早吗?” “不用不用!”萍儿连连摇手,“咱们这儿活儿少,你不用起那么早啦!我是做惯了。” “真的啊!”小仙一蹦三尺高,忙着接起萍儿的手臂不住地摇晃着,“哎呀萍儿,你真好!真好!” 她是当真的觉得萍儿好,这小丫头一看就是个好脾气,老实乖巧的,有她在,自己日后在工作上怕是不用吃太多的苦头了。 “萍儿,给你个好东西吃!”一时兴起,自衣袖掏出一颗巧克力塞到了萍儿手里。这古人的衣服还真是麻烦,兜兜缝在袖子里,小小的,害她想多装几块巧克力在身上也不行。 “这是什么?”对着这块儿由黄色锡纸包起的方型东西萍儿一阵奇怪,是可以吃的吗?说着还将东西凑到鼻子下闻了闻。 小仙嘿嘿一笑,又自袖口拿出了一块儿—— “萍儿,你看着我,像我这样——”说着将那外层的锡纸轻轻剥去,立时,深棕色的巧克力便现在眼前了。 “这……”萍儿皱着眉看着这黑乎乎的东西,她誓,对这东西是否真的能吃她绝对持怀疑态度。 “快吃呀!”说着,小仙急不可待地将东西放入口中,随即展露出一个满足的笑容,那样子,像极了一只正在偷食的小花猫。 见她吃得这样香甜,萍儿犹犹豫豫地将巧克力凑到嘴边,轻轻一舔—— “好甜!”之后,一股脑儿地全塞进嘴里。起初还只是含着,慢慢的竟开始用牙齿去咬。“嗯!小仙,这东西好甜哦!好好吃啊!”萍儿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要说它甜吧,却不像平时吃的糖块儿那样腻人,似乎还泛着点淡淡的苦味。总之这是她从来都没有吃过的东西。“小仙,这东西好好吃哦!” “好吃吧!”小仙满yì 地看着萍儿,一转念,轻轻地拍了拍她——“萍儿,我不会干什么活儿啦,而且还喜欢睡懒觉,以后你若是能多帮我干一些,我经常给你拿这巧克力吃,好不好?” 一听这话儿,萍儿狠狠地点头—— “嗯嗯!小仙,你放心吧!以后这屋子里的活儿都包给我啦!……这东西叫巧什么……” “巧克力!” 第三章 段少天的主意 这边两个相言正欢,却不想因此而止住了一个正欲进得屋子人的脚步。 段少天打着满脑袋的问号躲在门外听着两人的谈话,更是对唐小仙拿出来的巧克力好奇不已。 苍天作证,他真不是那种好奇心过胜的人,更何况是对一个小丫鬟,可是偏生撞到了这个唐小仙……对,他刚刚跟萍儿说过他是叫唐小仙……哎!往出走了! 段少天一闪身又躲进了一根柱子,可是待小仙多走了几步后竟不由自主地自后面跟了过去。 “噢!不用干活儿喽!”直走到新房后面的小花园儿,小仙飞奔向前,呼呼地赶走了几次停落在枝头的小鸟。 一串优雅地转身,小仙惊奇地现这园子里竟高高矮矮地栽满了桂树,那四季桂正在用特有的香气迅速地将其包围。能够这样偏执地栽种一种植物,想必定是有些缘由的吧?小仙侧头想想,随即一个响指打起——对了!一定是为了讨好女人!这园子在新房后面,定是那个逃跑的新娘千川雪极爱这桂花,所以这里才会是这副样子,就连园中的一只小竹亭也都命名为“桂雪亭”! “快八点了!今天真是起得好早呢!”小仙收起琢磨别人的心思幸灾乐祸地拍拍自己的这款瑞士手表,嗤嗤地笑个不停。“哈哈~还好你是机械的,不然跟那个没用的手机一样早早没电,我唐小仙乞不是真要变回看着日头数时间的古人了!” 他没听错吧?段少天真想伸手掏掏自己的耳朵。 刚刚她说什么?八点?手机?那都是些什么?还有她手腕上,好像带着什么东西,怎么好像又跟太阳有关? 一想到这儿,段少天当真无奈地抬起头来看了看火热的太阳。天知dào 他该有多烦,昨日的婚事已经震动了整个儿扬州城,现在怕是人人都知dào 扬州富家的媳妇跟着别人跑了。 他这一夜就没合上眼,那间新房本是不愿再来,可心中的那份念想儿却怎也挥之不去,徘徊几个时辰,终还是没能管得住自己的脚步。如果不是生了昨日的变数,此刻,自己该携着爱妻去给父母请安了吧? 可就是怀着那样的心情来到这新房前的段少天,就这么轻易地被一个奇怪的丫头给分了精力去。不由得摇摇头,他不能不承认因为对这丫头的种种好奇而暂时缓解了心中的那一份沉重。至少此时此刻,他的一副心思全都放在了唐小仙手腕上的东西上,哦对,还有那个请萍儿吃过的……叫……巧克力的东西。 “少爷——” 正望着在园子里撒野的唐小仙,管家刘福不知dào 什么时候已走到了他的身后。突然一声叫,吓得段少天赶忙一回身坚起食指放在嘴边—— “闭嘴!”该死!自少时便开始习武的他居然被这丫头弄得连后面有人走了过来都没有听到。“什么事?” 刘福不知少主子为何要自己闭此,这里明明是花园又不是正堂,有必要这样么?合计归合计,主子的话还是要听的。于是他紧忙的压低了嗓子,悄声道: “四少爷,照理……您该去给老夫人请安了……”这话说得他心里没底,请安?请什么安?新娘子都跑了,要四少爷携谁去请安?可是,老夫人已经示下,他又不敢不来。 意wài 地,刘福这话非但没有触及到段少天最敏感的那根神经,相反地,到是令他突地睁大双眼,随即现出一道精光。 “她!”抬后向园子里头一指,那目标正是唐小仙所在之处。“不是说她是千川雪的随嫁丫鬟么?要她跟着我一起去给母亲请安吧!我在新房等她。”话毕,再不于这园边多做停留,段少天调头便走。 算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此刻,唐小仙正小心翼翼地跟在段少天的身后一步一步地挪动着。 刚刚管事儿的人通知她要与四少爷一块儿去给老夫人请安,这差事唐小仙一百个不乐意。可是她能拒绝么?答案是否定的。于是,只好一路念叨着刚刚那句话,一路乞求那老夫人最好是个明事理的人,可别再把那新娘逃跑的罪过归在自己头上,那她可…… “哎哟!”正在不遗余力地腹诽着,突然前面一堵肉墙毫无征兆地停住,害得她高高的鼻梁撞得一阵酸楚。“干嘛啦你!要急刹车不会吱一声儿啊?撞死我了!” 段少天的眉略微地向上一挑,随即又回复了原状。这丫头怎么竟说些让他听不懂的话?什么叫急刹车?哪儿来的车? “我是要嘱咐你,见了我母亲,不可以胡说八道,要礼数周全。”他是不得已才要停下来提醒唐小仙这些话,他那母亲最注重礼数,可是……天知dào 这丫头到底会不会?刚刚也是一念之间想要拽上她一块儿来面对母亲,他不知dào 这办法是对是错,只巴望着借她这性子为自己减缓一丝尴尬。 “哎呀知dào 啦!”唐小仙一边揉着鼻子一边大声抗议地叫道:“撞到人家也不会说声对不起,还真是个少爷呢!”哼!礼数礼数!这古代人就是麻烦,好在她唐小仙接受过电影学院的专业训liàn ,这些演戏时都要用到的东西她自然练得极熟。 这段府占地面积甚广,光是她看在眼里的楼宇亭台就有三四座,假山柳林、百花庭园,偶尔再来几声鸟鸣,竟跟天上宫差不太多。唐小仙暗暗咋舌,心道这段家还真不是一般的有钱。据说那段老夫人喜欢清静,居住在西院儿一片梅子林后面的小独院儿里,而段老爷又常年在外为生意奔波,因此为间别院便更显清静。 小仙只求在这种生活环境下的老太太可不要太变态,她只是个丫鬟,而且还是个在时空中迷了路的丫鬟,她不求大富大贵,老天保佑,只要让她在找到那镯子之前能过得平安就好! 穿过梅林,一片莲池先入了眼帘,深深的一个呼吸,清清爽爽的草木味道令得小仙精神大振。再看向池中,几朵清莲出泥不染,再配上飘逸的垂柳及池后的院落,竟有些泼墨山水画的感觉。 “少爷请!老夫人已经等您多时了!” 正在观景儿中,一个看上去跟自己差不多大的丫鬟款款迎了上来,见了段少天恭身一拜,随即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有那么一瞬间,唐小仙从这女孩儿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欣喜。是因为段少天的到来吗? 第四章 唐小仙的下马威 听了这话,段少天也不言语,只是回头看了一眼唐小仙,之后便跨步进门直奔正厅而去。 唐小机机械般地跟在后面,却没有忽略那个正走在自己侧前方的丫头。搞什么嘛?段少天刚刚干嘛要回头看自己?她眼尖地现随着段少天那一眼,这丫头竟也跟着把头向自己转来,眼里却带着疑问的目光。 还不容她再做多想,段少天的脚步已经停了下来,小仙轻轻地将头抬起,一眼便看到一个一身正装的老妇人正侧靠在一只软垫上。明黄色的上装明显地绣着凤的图案,袖口儿领口儿及衣襟边缘缠绕的金丝线一下子便吸引了唐小仙全部的目光。 虽说她并不是这时代的人,但是身为电影学院的学生,为便于拍戏需求,对于各朝各代的官方及民间服饰她多多少少还是有一些了解的。像这样的明黄色,应该只有皇亲才有资格穿着吧? 说话儿间,段少天已经恭下身去,规规整整地行了一个礼,随后道: “少天给母亲请安!” 见状,小仙也紧忙前双手置于身前左侧,再微一屈膝,依着在表演课上以及电视剧里学来的方法给这老夫人请了安。 段少天退到一旁,小仙正想也跟了去,还来不及走,刚刚那个丫头便端了碗茶朝她走了过来,待在身前站下方才开口: “新夫人不在,就由姑娘代敬了这碗茶吧!” “啊?”也顾不得感受那有些酸溜溜的话,小仙直将嘴巴张得老大。瞅瞅茶碗、瞅瞅这丫头、再瞅瞅段少天,终于,目光在那老夫人身上停了下来。 像是没有瞧见唐小仙惊讶的样子,老太太仍旧偎靠在软垫上,只是微侧了头面无表情地看着段少天,话也是有一句没一句地问着: “有好些日子没见着你了。” “是。”段少天低头回禀,言语间明显地透着生殊,怎也不像是母子。 “怎么?是在等着我亲自取了茶来?”这话是冲着唐小仙来的,且丝毫不掩示那一片刻薄。 小仙端着那茶立在原处,两道秀眉早已随着段老夫人刚刚那一句话而紧锁到了一起。她是被这些人误以为是千川雪的随嫁丫鬟没错,虽做足了心理准bèi ,可也没想到这位看上去并不算太过刁蛮的老妇竟会一开口便向她扔出了如此的言语。 “委屈你了么?”见小仙久久不语,老夫人又补了一句。 站在一旁的丫头曲儿抬眼看向段少天,随即心中轻轻一叹。四少爷是在为这姑娘担忧么?除千川雪之外一向不为任何人所动容的四少爷段少天几时竟也让那一抹忧虑驻进了眼底? “姑娘!”曲儿又再次走到她的近前,“按我们这儿的规矩,是要跪上敬茶的。” “什么?”惊呼脱口而出,脸却猛地转向了段少天,那双眼里分明地写着——为什么? “她是我母亲!”段少天这话说得像是在跟人解释,曲儿不由得心里一阵酸。“你就替……替千川雪跪敬一碗吧!” 好! 唐小仙顺定思绪,不再去与人纠葛,略向前走了两步,然后双膝跪倒,两手高举过手顶,一碗茶就这样递到了她的面前。 怎料,老夫人却并没有伸手接着,反倒是又缓缓地吐着声音问向段少天: “这事情一定要查清楚,千川家是要负责任的!”话儿顿了顿,这才又朝着小仙看过来,“你家主子是蓄谋以久吧?” “小仙不知!” “为何还要留你下来?难不成想要探我段家的虚实?” “小仙也不知!” “劫走千川雪的是什么人?他们往哪儿去了?” “小仙更不知!” 接连三句问,唐小仙索性闭了眼睛,反正她也真的是一概不知,便也没必要再费脑筋去想一想。只是,这老太太什么时候才要将茶从她手中接走?她这两只胳膊早就酸了,双膝也是阵阵麻。 “好个一问三不知!”阵阵冷笑泛出来,小仙只觉脊背凉,心中极为窝火,可是老夫人的话显然还没有说完——“你听好了,虽然千川家是北方大户,但是咱段家也不输他什么。去打听打听,这长江以南还有哪门哪户敢不把“一段商行”放在眼里?是那千川雪逃跑时把你抛下了吧,看来那也是个只顾自己的主子。如今你既然到了咱段府里,那就把心思放正,老老实实地做个丫鬟,咱们也不会把你怎样。但如若仍跟那千川雪一样同流合污,段家绝不轻饶!” 好长的话! 小仙咬着牙将手臂再向上举了举,那碗已经随着双手颤颤地抖动起来,连带着上面的盖子也不住地撞击着碗沿儿,出“啪啪”的声响。 “请老夫人用茶!”她不得不再次提醒面前这人不要忘了这碗茶。 想是没料到她一个丫鬟竟敢此时竟也敢言语,段老夫人一声寻问伴着怒气一块儿传进耳—— “这就是千川雪调教出来的丫头么?” “母亲息怒,她……” “段老夫人!”段少天本是想解了这个围,可是话还没等说一半儿呢,唐小仙却再也忍受不了这样压抑的气氛和这种成心在鸡蛋挑骨头的人,一声高喊,本是举着的双臂也放了下来。“我真是不明白你到底是不是一个做母亲的!从打我们进了这屋儿来你就阴阳怪气没完没了地说些个没有营养的话,你看看在你身边站着的,他真是你儿子吗?他的新娘子跑了,你做为一个母亲,非但没有半句安慰的话,还总是千川雪千川雪个没完,这不是故yì 在揭你儿子的伤疤又是什么?我真搞不懂,你们段家有钱就有钱,用不着成天的挂在嘴边儿上,长江以南长江以北又能怎么样?关我唐小仙什么事?念你是长辈,我敬你这碗茶,可是你也不能这样不尊重别人,我在这跪了多半天?这茶你倒是喝吗?你……” “咳咳!” 老太太的一阵咳打住了唐小仙的愤nù ,咳声一起,从里屋儿立即出来了一个老婢女,伸手就按向老夫人的后背,轻轻地揉顺着。 “长公主,您别动气,小孩子家的说话没轻没重……” “扶我进去……好啊!千川家调教出来的人果然厉害……咳咳……千少,这是千川雪的丫头,你自己看着办吧!” 不容人再说二句,段老夫人由着曲儿和那老婢女搀扶着进了里屋,临走还不忘留下轻轻一哼。 唐小仙没了刚刚的气焰,仍旧跪在地上,只是心里却在不住地思索着刚刚听到的话……长公主……那人为什么叫她长公主呢? 第五章 枉凝眉 “走吧!” 冷冷的一个声音传来,小仙这才想起还有个段天扬站在身边。糟了,自己刚刚只顾逞口舌之快,这会儿,怕是当儿子的要替母亲报仇了吧? 想到这里,不由得紧紧地闭了双眼,似乎在等待着一场暴风雨的到来。 可是许久,却不见任何动静。微睁起一只眼向那声音出的方向看了去——没人! 这才放心地将双眼全都睁开,一回头,段少天正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愿意就这么跪着?”话仍是很冷,而且一说完人便已经转身向外走了去。 唐小仙也终于反映过来,赶忙起身欲跟着一块儿离开,可是从未下跪过的双膝却不争气地狠疼了一下。 “扑通!” 段少天只听身后先是一阵稀稀落落整理衣服的声音,紧接着像是有一个人突然倒在了地上。 忽地回过身来,惊见唐小仙正双手拄着地龇牙咧嘴地坐在那里。 “怎么了?”急步转走回来,话一出口,手已然按在了小仙的肩头,一道关切的目光不加思索地表露了出来。 唐小仙的心砰然一动,急忙别过脸去。 “没事!腿麻了。” 段少天似乎也察觉到不妥,遂放开手重新站起身。小仙也挣扎着从地上站起,膝盖的疼痛还是让她用力地咬了咬牙。 “家母是先帝的妹妹,当今圣上的亲姑母,刚刚那老婢女是当年随嫁过来的,便也一直没改了称呼……走吧!”虽说唐小仙刚刚的“壮举”极为失礼,可是他却也从未见过有如此胆大的女子。母亲啊!总是那样的高高在上,自幼便缺少的那份亲情似乎离他越来越远了。这丫头说得对,他也不明白母亲怎就能这样的狠心不但一丝安慰的话没有,反而一再的挖掘儿子的痛处。 “哦!”一番话说得唐小仙一阵愕然,怪不得那老太太看起来气势压人,原来竟有这样的身份,想必她那傲然之势是与生俱来的吧! 两人不再多言,一前一后地绕过花池出了院子,只是不曾想到有一个女子正透过略掀起的门帘向她二人望来,神情一片落寞。 一连两天,段少天没有再出现,唐小仙不由得松了口气。 那段少天给她的第一印象就像是个暴君,而且又是刚刚被激怒过的暴君,她本以为在那样的事情生后,那个男人只会将自己当成出气筒将满腹的怒气莫名奇妙地撒在她的头上。可是,那日她却分明地自那双眼中看到了一丝关切。 为什么?不是说那个四少爷异常冷峻吗?怎么会对她一个小丫鬟现出几分的体贴? 摇摇头,想不明白干脆就不要去想,好在早已用巧克力成功地贿赂萍儿得以让她免去工作之苦,想来,如今这段府上上下下最大的闲人便是她唐小仙了吧? 窃笑过后,扑鼻的桂花香又幽幽地传了过来。瞧了瞧及目之处的桂雪亭,不知怎的,竟忽然之间有些羡慕千川雪。那女子定是去追寻她的真爱了吧?但她可曾知dào 这里还有一个同样深爱着她的男人在用这样一种方式祭奠着逝去的爱情?想她唐小仙,活到了19岁,还没有交过一个男朋友。追她的男孩子到是不少,可却怎么都入不了她的法眼,长得太帅的怕花心,长得不帅的她又不喜欢。难不成这老天爷见她在现代寻不到男友竟又特批她到古代来挑?搞什么?她才不要拐个古人去结婚,千百年的差距,想想都可怕。 忽地一个闪念,那一次在段老夫人的别院段少天瞬间表露出来的关切目光猛地在脑中掠过,小仙狠狠地向头上敲了一下,自语道: “白痴!别瞎想!” 小跑着奔进亭里,刚巧一阵凉风吹过,在这样炎热的夏季伴着周围的四季桂香着实怡人得很。小仙一阵陶醉过后,又奔到亭外呆呆地举头望着那“桂雪亭”三字,恍惚间,竟幽幽地自口中飘出一句唱词—— “一个是阆苑仙葩,一个是美玉无瑕。若说没奇缘,今生偏又遇着他。若说有奇缘,如何心事终虚化……” 终归是电影学院的学生,这边唱腔出口,自课堂上学来的身段也随之舞动起来。一时间,好像这桂花园竟与那石头记融为了一体,而她这极近专业的唱腔及身段,竟真像是那水中月镜中花,直惹得刚走至这里的段少天一阵暗赞! 啪啪啪! 三下击掌声起,小仙起身收声,再顺着那击掌声瞧去,见那声源来自段少天,不由得脸颊一红,撇嘴道: “男子汉大丈夫,行事作风光明磊落,躲在角落里看女孩子唱歌跳舞,算什么英雄?” 闻听此言,段少天“噗哧”一笑,不但没躲开,反到走上了几步来到小仙面前。算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如此仔细地将这丫头打量了一遍—— 头上两个精致的环,垂肩的两条辫子也由红色的丝带扎着,淡黄色的小袖衣衫,由一条腰带分隔开的碎花裙。这衣着与府人其它的丫鬟并无两样,只是再向细节处看去——左腕上一只不知名的东西隐隐地露了出来,小小的,时不时在阳光的照射下竟会有些刺眼。再看看她的双手和那姣好的面容,段少天可以肯定,这绝对不是一个下人该有的。且不说那双手细腻无瑕,单是这容貌,肤白如雪、弯眉如月、秀口如樱、面似含露,特别是那双眼睛,竟好像是蓄满了智慧。 见他这样毫不忌讳地“观察”自己,唐小仙忽地将一张俏脸凑到了近前,鼻尖儿一顶,两对眼珠差一点儿就要碰到了一块儿。段少天虽对她这有些大胆又有些放肆的行为很不赞同,却也没躲,只是眼睁睁地看着唐小仙又伸出一根手指在自己脑门儿点了几下。 “我说段少天,段四少爷!”脸拉开了点,两人已经恢复正常的距离。“我没叫错吧?我说你实在是没有礼貌得很,你不知dào 偷听女孩子唱歌很让人讨厌?” 段少天摇摇头,对她这话不置可否。 “这里是段府,而且这是我的后花园,按说……”故yì 拖缓了语气,“你一个丫鬟,不该有随意逛园子的待遇吧?” 小仙大窘,看来,丫鬟终究是丫鬟……算了,不要跟他这种刚刚失恋过的人过份计较。重新向段少天看回去,突然觉得应该关心一下这个失恋,算是……算是为那天他扶了她一把的报答吧! “你不要整日里愁眉不展的!”不加思索地,一句话已经出口。“新娘子既然已经跑了,你再这样也无济于事,就算是找回来又怎样?明知她心里有了别人,你还能再当什么事都没有过生一样吗?”唐小仙越说越来劲儿,似乎早已经忘记在这时代她的身份只是一个本该对主子唯唯诺诺的小丫鬟。“其实你应该庆幸她没有嫁过来,不然自己的妻子心里却装着别人,你这一辈子都不会好过,而她也一辈子都得不一幸福。你应该明白,既然爱她,就要成全她,让你爱的人快乐,这才是爱情的最高境界。再说,你放qì 了她千川雪那一棵大树,没准儿会得到整座森林呢!” 话毕,竟还潇洒地在段少天的肩头用力一拍,像是在现代的时候对待一个要好的哥们儿。 第六章 原来这婚姻是一场交易 这样的言论很新奇,段少天从未在任何人的口中听到过。这丫头也是在说千川雪,可是她的话却很容易被人所接受。不像母亲,那一句一句言语扔出,就像是在对人进行千刀万剐,一下一下永无休止。 “你……”抬手指了指小仙,遂又放下。“就不想回去么?回到你主人身边?”他到现在仍无法肯定唐小仙究竟是不是千川雪的人,若说不是,那她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刚巧出现在那里?这么久了,怎没听她提到过要回家? 好大一个白眼翻起,唐小仙一意识地原地转了一圈,再转过脸时,已换上了一脸严肃的表情—— “段少天,四少爷!我最后再跟你说一遍,我跟那落跑新娘不是一伙的,我是稀里糊涂被你们抓来的。说起来,我也应该算个受害人才对……哎哎哎!”说到这里又赶忙缓口,“不过,你可不要赶我走啊!我现在无家可归……哎!你也不要问我为什么,反正我没处去就是了。我可以在这里给你们当丫鬟,我会做得很好的!”她当然得留在这府里,这人生地不熟的鬼地方,如果给她赶出去,不饿死也得让人给卖了。想来,还是留在这里府头为好,至少吃穿不愁,也算混个温饱生活,待她对这环境熟悉一些的时候,还得去找那镯子呢! 半晌,没有再多言语。直到唐小仙摇着手想要再说一遍时,段少天这才缓缓地点了头: “留下吧!”随后竟一言不地转身离去。 这女孩有意思!这个念头自他转身的那一刻便在脑中闪过,随之而来的,还有那几句词。 怎么唱来着……一个是阆苑仙葩,一个是美玉无瑕…… 初来古代的几日,这夜里头还真是睡不着,多少次都在梦中惊醒,唐小仙有多想一睁开眼睛便又是那人人平等的21世纪?可惜啊,万恶的老天,还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呢! 郁闷归郁闷,她总不好坐以待毙的,对于自己有可能要长期生存的环境,总要多一些了解才好。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段家大宅内最清闲的丫鬟唐小仙便有了一个很重yào 的任务——逛府! 从她工作的地方——新房的院子绕出去,要经过一条很长的水廊,行至水廊的转弯处便又是一个弯月形的院门,过了这道门,再经过两座小假山,尽头处便是藏书阁了。 小仙也是听萍儿说起过,段府的藏书阁轻易不可以接近的,只有老爷老夫人和少爷们才可以进得去。可她不知dào ,越是这样说,那间屋子便越是吊足了小仙的胃口。 今儿个没见段少天,凭她聪明的判断,那人定是躲在这书阁里。古人的书房、藏书室之类地方总是会弄得得神mì ,其实,有很多本不是有何秘密的,只是人人都想要留一处清醒。而这段府的书阁大概也是如此吧! 其实她已将原因猜得接近个**不离十,除了段老爷喜静之外,最重yào 的是因为“一段商行”所有的帐册都放在这里,故此自是不容得外人随意进出。 得yì 的笑容瞬间自脸上洋溢开来,蹑手蹑脚地绕到藏书阁的后窗,她是很想学学电视剧里的偷窥那样将手指沾湿往那窗纸上捅个窟窿,可到了窗根儿底才现,这间屋子的窗户安得极高,以至于她翘了脚都还探不到边儿。望着那一间虚掩着的窗子,小仙悄悄地将两只盆栽搬了过来,好在她不重,一脚一个踩上去,眼睛刚好露过那窗缝看里面看去。 “你必须要将千川雪找回来,只有你与她真zhèng 结了亲,我们一段商行才能够顺利向北方扩张。做为段家儿孙,家业才是你生命的第一位!” 这个声音有些苍老,但却并不失力度,话话之人背对着她,虽说看出究竟,但还是能够凭借身形和装束看得出那是个老。而站在他身边的男子,唐小仙无需多看便已经认出那正是段家的四少爷段少天。刚刚那人又提到了千川雪,听起来那个女人好像还关系到他们的家业。 “父亲放心!”段少天点点头接话道:“千川雪……我定会将她找回来,但是我娶她并不是为这家业,就算她不是北方旺族,我也要她做我的妻子!” “你——”那老人忽地转过身,倒下了小仙一大跳。“好啊!我们段家男人倒还真是个个专情!也好!不管怎样,我只要千川雪做段家的儿媳。”随后轻轻一叹,“少天,这次的事……” “爹!不必多说,儿子心中自然有数!” 段老爷子点点头,又看这屋内看了看,随即朝着房门走去。 小仙微张了嘴,这才明白,原来那老人是段少天的父亲,也就是这个府内真zhèng 的主人。怪不得说起话来这样的盛气凌人。 “爹!”刚行至门口儿,段少天却又一张口叫住了他。“新府眼看峻工了,我想……还是要搬过去住!” “随你!”简简单单两个字后,老爷子推门而出。 段少天轻出口气,却不由得将自己刚刚的那些话又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千川雪……我定会将她找回来,但是我娶她并不是为这家业,就算她不是北方旺族,我也要她做我的妻子! 是这样吗? 他还记得那天唐小仙的道理,明知人家心里已有他人,自己还能够当做什么都没有生?用千川雪的痛苦来成全他自己所谓的幸福?那真是幸福吗? “啪!——砰!” 奇怪的两声自窗底想起,段少天忽地皱起眉头快步向窗边移去。 待窗一推开,眼见两只破碎的花盘安静地躺在地上。再向一阵脚步声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小丫鬟正一瘸一拐地“拼死”逃命。 无奈地摇摇头,再将窗子彻底推开—— “前方逃命的小妖!且站住脚吧!” 完了! 认命地停住脚步,暗怪自己还是太胖,要不那花盘怎么就能被踩碎呢!又扭伤了脚,让她连逃离现场的迅速都没有。 被人抓个正着儿,唐小仙自觉无颜面对事主,只好继xù 以后背对着来人。 “脚都伤了,还这么没命地跑,我很可怕么?”说话间,段少天已自窗口跳出,言语间颇有不快,而目光又偏偏落在她那受了伤的脚上。“很疼么?”看她一瘸一瘸地走,想是扭得不轻。 “我……不疼!”怕?是啊!偷听人家讲话是不好,可也不至于要怕嘛!呼地一下转回头,再将下巴高高地扬起,好像这样便可为自己打气一般。“我……我不怕!我……我就是……哎呀!我是不小心听到的啦!又不是有意的。” “不是有意的?”听她还有精神狡辩便知伤得并不重,段少天竟也跟着奇怪地放下心来,随即含笑,“那——”回手一指窗子底下的两个花盆,“它们也是自己不小心刚好走到我的窗边?” “它们……它们闲的无聊啊!” “哈哈!”笑意更甚,他是当真不清楚这丫头脑子里头究竟是在想些什么,花盆闲着无聊?亏她说得出口。“你听到也好,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贴身丫鬟,过些日子本少爷会交给你一项重yào 的任务。” 一番话说完,人也自顾地转身离去,只留下一个刚刚被任命为贴身丫鬟的唐小仙在那里自怜自哀。 第七章 装修 重yào 的任务? 吼吼! 唐小人这辈子就没想过有一天自己还能当上装修队的总设计师! 段少天因大婚而新建了府邸,如今新娘虽跑了,但那府却已经峻工。只是空空荡荡的一座府只是建好了宅院,却还没有进行丝毫的装修装饰工程。段少天却偏偏又在这个当口儿要出远门打理生意,临行之时,将这一切造府事务交由唐小仙来打理。 对于段少天的突然离去,人们都认为确如他所说那样去打理紧急生意,毕竟一段商行产大业大,随时都会有紧急事务要去处理。然而,只有他自己知dào ,这一趟出门,实则是为了去寻找千川雪的下落。前些日子派出去的探子来报,说有人在山阳一带现了一对年轻的男女,那男子一袭白衣,异域的相貌。而那女子则是绝美的,人也开朗,不像是江南的小女儿家。他知那必是与那西域男子出逃的千川雪,遂决定去寻。此时的段少天似乎并不期望千川雪能再入段家,只是不管那结果如何,至少,该给他一个交待不是? 对于段少天所交待的这项工作,唐小仙倒是显得相当的高兴。在现代时她就对装修房子很感兴趣,怎奈,一来没入了装潢那一行,二来也还没有能力买上一套属于自己的住房任凭挥霍。没想到穿回古代,竟然有一幢如此之大的宅院可以让供她试试手艺,不由得再一次向各路神明顶礼膜拜,一如当初接到了戏约。 这新府是完完全全属于段少天一个人的,再没旁人前来指手划脚,小仙很是激动地在这宅院中大逛了一番,又不得不感叹——有钱真好! 这宅子虽比不得一直住着的段府,但似乎也没小了哪去,单是留出做池塘的空地就有三处之多,更别说楼阁院落。若不是在现代的时候常有机会逛逛北京故宫,怕是她唐小仙此刻早已视之如宫庭了吧? 接下来的日子,横空降在这个时代的唐小仙开始在这新府中狠狠地撒了野—— “花园里头,要辟出一大块草坪,上面什么都不要,只种好上等的青草便可!” “这地方做池塘不好,给我填起来,在那片林子中间再挖一个。记住,要让那池塘看起来刚好在树林的怀抱中!” “这边,要挂上两个秋千!” “还有还有,照我画出的图样去做的十二尊彩陶烧好了没有?弄好了就赶快派人去取,那是我要送给四少爷的礼物,可不能出半点儿差错。” 又拐到六角亭处去检查了一番,唐小仙这才放心地坐到一块大石头上缓了口气。可这下人递过来的一块儿西瓜还没等咬上第二口,一个近些日子来再熟悉不过的声音又吵吵了起来—— “嘿!唐小仙,瞧你这架势,我四哥不在你到像是半个主子了。居然还有人侍候你吃西瓜,真是……” “小人得势?”顺着声音回过头,接着他那话茬儿硬绑绑的四个字扔了回去,直说得那悠乎哉儿地走过来的少年将未出口的话在喉间化为了“咕噜”一声。 “你不要总是这样剑拔弩张的样子嘛!我又没说你是小人!”来也不客气地在她身旁的石墩儿上坐下,又随手拿了块她放在地上的西瓜。“嗯!这瓜真甜!” “喂!”眼瞅着本该自己独享的解暑佳品就这么轻易地落入了他人之口,唐小仙好一阵心疼,就差没伸手去夺。“你不在府上好好当你的小少爷,跑我这儿来干什么?” “哟!”那少年听了她这话儿竟夸张地一声大叫,“快听听!你这儿?这分明是我四哥的新宅子么,什么时候成你的了?难不成……”猛地将脸凑上近前——“难不成你想咸鱼翻身,从贴身丫鬟一下子晋升为我的四嫂?” “去你的!”一下重击,手掌毫不客气地拍在那少年头上。“快快闭起你的乌鸦嘴,不要咒我好不好!” 少年眯起眼,上下地打量着唐小人,半晌又奇怪地道: “我有没有听错?你说我咒你?怕是这扬州城里所有待字闺中女子都巴不得我这样咒她们吧?唐小仙,你可清楚这个事实?” “清楚!”用他费话,她当然明白段少天有多抢手,虽然他偶尔需出的那么一点点关切和一点点柔情也会小小地让她心动一下。可是一想到自己毕竟不是这个时空的人,早晚还是要回到现代去,那刚刚萌起的念头便很快就会让理智给打压下去。要不然,以她的性子,这么一个多金的大帅哥当前,岂有不调戏之理? “哎算了!不跟你这个奇怪的女人说这些!哎——”身子又凑近了些,惹得唐小仙紧着护住了手里的半块西瓜。“瞅你那样儿,我还能抢你吃过的不成?我是想问,你前阵子画的那十二个女子是谁呀?为什么要烧上好的彩釉去铸十二尊女子像?还各有各的高度,她们有什么来历吗?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你干嘛要弄十二个假人来送我四哥?” 一口气横七坚八地问了一大堆问题,小仙总算是等到他喘了口气,这才伸手替他擦了擦汗—— “瞧把你累的,说几句中国话么,干嘛急成这样?”话一说完,人也跟着笑了起来。 “别笑了!”少年眼一立,随即语气又缓了下来,“快告sù 我呀!” “唉!”放下手中的西瓜,二郎腿往起一翘,唐小仙心里一阵得yì 。吼吼,十二个各有千秋的美女哟!想他这个朝代的人又怎会知dào 那著名的“十二金钗”呢?不由得在心中暗暗谢过雪芹先生,又再次谢过在现代自小便接受过的美术训liàn ,像她这么多才多艺的丫鬟还真是不好找呢。“这你就不知dào 了吧!那叫‘十二金钗’,由十二个不同性格不同风情的大姑娘组成。说多了你也不懂,反正就是我看你四哥失恋,想这十二个人像给他解解闷,也省得他一天到晚的老想着个千川雪。算起来,我这也是一件功德。” 目瞪口呆地听着她这一席话,少年良久无声。真是服了这丫头了,怪不得四哥临走时他问为什么要把修府这么重yào 的事交给一个刚来不久的丫鬟时,四哥回给他一个别有深意的笑容。原来这丫鬟当真的与众不同! 看着少年呆呆地摇头,唐小仙一阵嗤笑。唉!她本是想在这院之中再建起一幢多层小楼的,但瞅着这些个木材也实在代替不了钢筋水泥,只得做罢。 这唤段少天为四哥的少年不是别人,正是段家五少爷段倚礼。这刚满十二岁的小老五是段老爷的老来子,比段少天足足小了十五岁。段家四兄弟无一不是沉着稳练的商业奇才,唯有这老五却没有那样的性子,生得一幅调皮秉性却深得二老喜爱。这不,见四哥新府整修,闲来无事的小鬼整日来看热闹,却也因此与唐小仙混成了熟人。 在他看来,唐小仙简直是个万能的丫头。他从没见过哪个女人可以有这般本事,两个月而已,竟在她的指导下将这新府打理得有模有样。也没见过哪个女人会像她那样对那些干活的长工们吆五喝六,叮嘱他们干活要仔细不要磕了碰了。更没见过哪个女孩子会像她那样累了渴了就与他一起坐在石头上啃西瓜,还将西瓜仔吐了满地都是。她虽不拘小节,但却绝不粗鲁,跟她相处很舒服,甚至很痛快,就像兄弟、像哥们儿。 “真是的!四哥还惦记什么千川雪,干脆的娶了你得了。” 冷不丁儿的一句话出口,吓得唐小仙赶紧的捂住了他的嘴—— “这种话是可以乱说的吗?”上帝保佑,这小鬼可不要再这样乱说话,自己的日子刚混得好一些,可别再因此背上个勾引少爷的罪名。 万恶的古时候! 第八章 古代的第一次改造 待一切完工已是两个月之后的事了,段少天也在这时从外地赶了回来,除却了跟在身边的随从外,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但自打马匹进了这扬州,一路走来竟赫然地现百姓们都在议论着他那最新落地的新府。一个街头说书的更是将这话题编做了故事,正有板有眼地讲给人听—— “要说这唐小仙唐姑娘,真乃神人也!段家建新府,那是什么架势?那府邸,不与段老爷子原先的宅子同大可也小不了多少!一个姑娘家,短短两月有余,便将那些个红砖白墙石头瓦块儿理得个有模有样。听说那宅子里最大的一处花园,更是按着九门八阵图的道理将那一草一木规划有术。据说那九门八阵有驱邪镇宅之效,就是不知那小仙姑娘怎会精通如此妙术。哎!各位别急,还有更奇的呢!你们谁听说过十二金钗?那是十二尊彩釉浇铸的美女人像,高矮胖瘦个个儿不同,小仙姑娘还给她们取了名字,分别叫做林黛玉、薛宝钗、贾元春、贾探春、史湘云、妙玉、贾迎春、贾惜春、王熙凤、贾巧姐、李纨、秦可卿。您听听这名字,叫得多好,怕是咱城里最有名的私塾先生也得不出这样的词来。那新府是分给段家四少爷的,老朽说句不当讲的,有这样儿的妙人儿在身边儿,四少爷却还在惺惺念念那跑了的千川雪,实是有些后知后觉了……哎!感谢大家今儿个听得这般认真,老朽不妨再给大家哼上两嗓子小曲儿。不瞒各位,这是从时常在街上遛弯儿的段府小少爷那里学来的,据说小仙姑娘经常对着那十二金钗哼唱……咳咳……诸位听好——一个是阆苑仙葩,一个是美玉无瑕。若说没奇缘,今生偏又遇着他。若说有奇缘,如何心事终虚化。啊~~~一个枉自嗟呀,一个空劳牵挂。一个是水中月,一个是镜中花。想眼中,能有多少泪珠儿,怎经得秋流到冬尽,春流到夏。啊~~~~” 想必是天下说书人都生得一副俐齿伶牙,那奇怪的调子竟让这老头儿给哼唱得有模有样。虽说韵味还是差了些,但足以上段少天暂时停住了脚步跟着那人一块儿轻唱起来。 “四少爷!”身边的随从轻轻地碰了碰段少天,“咱该回了,还得先去给老夫人请安呢!” 段少天回神儿来,这才现,不觉间已在这巷口逗留了许久。 终于一策马头,离那说书的声音越走越远,却不是朝着段府的方向。 “四少爷!”小随从仍是不遗余力的提醒着,“少爷您这是要上哪儿去?咱该往东边儿走,老夫人还在等着呢!” “哪个奴才提前报了信说本少爷今天定会回扬州的?” 不咸不淡的一句话将那小随从问得个哑口无言,跟着少爷的只有他一人,当然是他提前报的信。 “去新府!” 冷冷的三个字扔过来,下一刻已快马加鞭向他新建的府邸奔去。 府门已经完全漆好,大红的木门上两只铜铸的扣环格外显眼。段少天翻身下马,略带犹豫地按向那扣环,再用力一推,两扇门“哐啷”一声向里打开,只见两排穿着一身奇怪黑衣的……暂称为家丁吧,正半躬着身子齐声道—— “欢迎四少爷回府!” …… 足足有半刻钟的沉默,段少天像是被施了定身的法术一样,望着眼前一切难以置信地点点头,复又摇摇头。 是他眼花了么?这些都是什么……东西? 是人!当然是人!这一点他从没怀疑过。只是,这些人的装束打扮很直接地让他想到了一个词:怪物。 白布做的衫衣,居然翻出了领子,外面是什么?黑衣黑裤,那料子看起来厚厚的,很板整。上衣前面两粒扣子,却每人只系上一粒,袖口也是随着身形而下,并没有丝毫宽大。 正愕然地看着这一切,忽听得院子里面又是一阵悉悉落落的脚步声传来。寻声望去,只见一群丫鬟分两旁行走,中间拥着一位同样奇怪的女子。那女子上身装束与这些男丁并无太大区别,只是腰间明显的收了形,且那衣服呈淡灰色。再向下看去,段少天的整颗心明显的一个忽悠。 天!他是真没见过哪个女子竟敢在在众目睽睽之下将膝盖以下的小腿全都暴露在外。还有那鞋子,看起来像踩着跷,他真怀疑这样的鞋子怎么能走得稳。 “四少爷,您回来啦!”唐小仙款款微笑,又轻轻地弯了弯腰,算是行礼。 待看清楚这大胆怪异的少女正是那奇怪的唐小仙是,段少天的一股子火竟“腾”地一下涌了上来。 “你——”伸手指向她那坦露在外的双腿,却再也无法多说一句。只得用力地点了点,随即大手一挥:“都下去,统统给我下去!把你们的衣服都换回来,当我这里是什么?唱戏么?” 待众人散去,这才又急步走向唐小仙,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随即一拂袖,与之擦身而过。却在经她最近时低声道了句: “就这么喜欢让人家看你的身子?” 重重地唉了口气,还真是没味呢!唐小仙略带沮丧地望着段少天离去的背景,她本该对这结果有了心理准bèi 的,却怎么还是在他留下那样一句话之后隐隐的有丝后悔呢?古人就是古人,要想让他们接受自己的现代理念,实在是太难了。本来她是想要男丁们剪去一头的长而改为干静利落的现代式造型,结果那些人竟集体跪下来称身体肤受之父母,断没有自行剪去之事。无奈只好做罢!还有那身古式的西装,样子是做足了,但就是没有现代那样好的面料,也只得将就着穿,有谁知dào 仅仅是这样她都是跟裁衣服的大师傅说了三天三夜那人才渐渐的领会。只有皮鞋,这时没有那样好的皮革抛光技术,所以这一件不得不放qì 。 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唐小仙赶紧的朝着段少天离去的方向追了过去,还没走几步,便看到他正对着树林子里的十二金钗像愣。在心里暗笑过后这才走上前去,轻轻地道: “四少爷,给您准bèi 了欢迎晚宴……” 第九章 林中对饮 “不必了!”好冷好无情的声音将唐小仙仅存的好兴致一哄而散,再一抬头,人已经走得没了踪影。 “小仙!”侧头看去,段倚礼不知dào 从哪个角落里冒了出来,这家伙,为了逃辟被她外形改造,一连几天都不见人影。 “别理我,烦着呢!”也学着段少天的口气毫不客气地扔了六个字。 “哎呀你跟我争个什么劲儿,早就跟你说过不要搞这些个花样,四哥是不会喜欢的。”未了,又摇摇头,自顾地道:“真不知dào 你这些怪异的想法儿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没心情再跟他斗嘴,小仙正在为自己的热脸贴了人家的冷屁股而郁闷,一扭头,看到刚刚跟着段少天一块儿回来的小随从正打这儿经过,连忙叫住了他—— “哎!小兄弟,等一下!” 那随从见是唐小仙,竟立即展开了一脸的笑意,紧着走了两步到了她二人近前: “小仙姑娘你叫我呀!” “嗯!”点点头,却又奇怪地问:“你看到我好像很高兴的样子?” “是很高兴啊!”那随从也不隐瞒,“听说这整座宅子都是按着你的要求修整的,还有刚刚那些人的衣服……小仙姐姐,这真是太好玩儿啦!” “你觉得好玩哦?”刚想要好好的兴奋一下,却又马上想到了段少天那张臭脸,自讨了个没趣。“你觉得好玩有什么用啊!你家主子不喜欢,我这不是白弄了么……哎!小兄弟我问你,段少天在外面的生意做得不顺利么?为什么打他回来也没见个笑脸?” 听她这样问,那随从却立kè 摇摇头住了嘴,再不多说一句话,人也略俯了俯身随即离去。 “哎!”见他要走,唐小仙不死心又叫了一声儿,却被段倚礼伸手拉住。 “哎呀别问了!我说你笨啊!他说去做生意你还真就相信?我告sù 你吧!四哥根本不是去做什么生意,而是去找那个跑掉的四嫂了。”这也是他从父亲那儿偶尔听说的。“如今一个人回来,肯定是人没找到,你说四哥的心里能好受么?” 一番话,说得唐小仙的心没来由的狠揪了一下,隐隐地痛。 “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呢?”不待多想,话已悠悠地出口。“人都跑了,他应该去追求自己的生活,干嘛还要去想那个已不属于他的女人?”在她看来,那段少天如果放在现代,单凭他的商业头脑。绝对会是总裁级的人物,要什么有什么。不过,也许真是应了那句话——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或许那千川雪真就在他的心里生了根吧! “那女人小时候偶然间求过四哥一命,四哥在十三岁那年就爱上了她。”像是猜到小仙在想些什么,倚礼仔细地解释着。 “十三岁?”不由得摇摇头,古代的孩子还真是早熟呢! 袭袭夜风一阵一阵地吹来,伴着周边树叶沙沙的声响,就好像只身于木林之中。 段少天一个人坐在六角亭子里,几碟小菜一壶烧酒,就这么静静地看着这个新建的府邸。他本以为让小仙做这个监工也只是摆个样子,可是打他回来后却从下人口中听说了很多事。他们说唐小仙几乎每天都要来这工地上,有的时候比他们干活儿的人起的还要早,而且在这里一呆就是一天,直到最后一个工人也休息了她才会放心地离去。这里面所有的一切都是按着她一个人的想法来布置,工匠们只是按着她说的去做,有的时候还要画好了图纸拿过来,甚至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由她亲自挑选。虽说那巷子口儿的说书人有些夸张,什么九门八阵纯是胡扯,但这景致的特别到是真的。还有那些个奇奇怪怪的衣服,也是她自己画好了图样又跟裁缝师傅不停地解释了三天才做得出来,之后又改了多次,直闹得那个全扬州城最有名的裁缝誓说再也不接段府里的活计了,这才让她满yì 。 本就觉她是个奇怪的丫头,经了这么久的接触,这样的感觉不但未曾消失过,反而越来越甚。可是现在,他顾不得去掘唐小仙的秘密,他要认真对待的,怕只是眼前的这一壶美酒。 新府!这个新府来是为他和千川雪的婚礼而建,如今府已落成,新娘却跟着别人跑了,只留下他一人成为了这扬州城的笑柄。两个月前他根据探子的秘报一路向山阳追去,边走也边打听着。也有几次就快要找到他们的下落,可却总是阴错阳差地失之交臂,到了最后只得两手空空的回来。他知dào 那几次错失并不是巧合,而是千川雪在故yì 躲着他,就像要避开一个瘟神一样躲着他。人人都明白一个道理,若是有人刻意躲避,怕是穷极百人之力也无法将她找出。 “出来吧!别像个小贼一样,难不成连你也要躲着我?”早就现有人藏在树后,段少天在那一刻只略微一斜眼便看到了露出的裙角。 唐小仙幸幸地走出,也不用他让,自顾地做到对面,自桌上取过一只空碗,再为自己倒上些酒。一扬脖送入口中,随即引来一阵大咳! “咳咳!咳咳!你们……你们的酒怎么这样的辣?”想她在现代时是喝过白酒的,可这壶里……天!她忘记了,据说古人都是喝高度纯酒的。乖乖,还真是她自不量力呢! 这府内除了唐小仙外,怕是没有人敢躲在树后偷看他喝酒。段少天不由得嘴角一扬,自袖口取了一方帕子递了过去: “不能喝就不要逞强,什么你们我们,酒就是酒,一个姑娘家像你这种喝法,不呛着才怪。” 该死!唐小仙接过帕子,心里嘀咕着你怎么会明白,人家这样喝还不是看了电视剧里那种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的样子很豪爽,谁想到这酒这样的辣。 “你干嘛一个人坐在这里喝闷酒?”不客气地将那帕子塞进了衣袖,“我手帕我用过了,想必你也不会再要,归我了!” 段少天闻言微微摇头—— “那你又干嘛躲在树后一直偷看我?”再将酒给她倒上,却只是没了那碗底浅浅的一层。“酒要细细去品才有味道。” 第十章 正式搬家 小仙真就照着他的样子拿起碗来,只沾湿了唇边便又放下,再以舌尖轻舔去。一阵麻酥过后竟有一股子醇香,令得她连连点头。 “嗯。酒真是要这样喝才有趣。喂——”看着段少天又去抬头望月,小仙无奈地白了他一眼,再不客气地道:“段少天,痴情也要有个限度,男子汉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不要像个小女人似的整天愁眉苦脸!” “我?”段少天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像个小女人?”无可奈何地“噗哧”一笑。“我记得你说过……什么……不要为了一棵树木……” “放qì 了整个儿森林!”小仙抢先接过了话儿,“你看,这些你都记得,可为什么还要这么死心眼儿地去找那个千川雪呢?找到了能怎么样?男人与牙刷不能与人共用,女人更是如此!” “所以你就在这府里种了这么一大片林子?……牙刷?是什么?”又是一个新鲜词汇扔了出来,段少天直觉自己永远也跟不上唐小仙的思绪。 “啊!就是……” “就是那个毛毛头的东西?你天天早上放在嘴里刷来刷去的?” “嗯……你怎么知dào ?”唐小仙一蹦三尺高,“你怎么知dào 我天天早上刷牙?好啊!你派人监视我!” “没有!”段少天轻轻摇手,“后来就没有了。” “后来?什么意思?” “最开始我以为你是千川雪的丫头,自是要多注意一些。” “哼!”这理由还算合理,勉强可以接受。唐小仙轻哼了一声随后又坐回座位上,“怎么样?现在相信我不是千川雪的人了?” “你……真的不是?”酒杯轻抬起,向着小仙寻问去。 “不是!”答得简单而肯定。 “那你是谁?” “我是唐小仙!只要记住我是唐小仙就好!” 两人一来二去,将这话题牵扯得越来越神mì 。到了最后,还是段少天以一声大笑打破了这气氛。 “哈哈!”一扬脖,杯中的酒全部下肚。“好!好一个唐小仙!对!只要记住你是唐小仙就好!……对了!那天你唱的歌……” “枉凝眉!” “枉凝眉?” “对!” “怎得从来没有听到过?” “我做的事又有哪几件是你曾听到过的呢?”小仙这样一笑,衬着月色竟是那样的超凡脱俗的,段少天甚至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这是一个仙女。正如她的名字一样——飘飘天上仙! “一个是阆苑仙葩,一个是美玉无瑕。若说没奇缘,今生偏又遇着他。若说有奇缘,如何心事终虚化。啊~~~一个枉自嗟呀,一个空劳牵挂。一个是水中月,一个是镜中花。想眼中,能有多少泪珠儿,怎经得秋流到冬尽,春流到夏。啊~~~~” 凄凄婉婉的一曲《枉凝眉》,从小看惯的电视剧直到今日才让她唱出最佳的感觉来。 段少天也在这曲声中缓缓起身,向着那林中的十二金钗踱步而去。晚风徐徐送来一股子他身上特有的丹白桂味道,深吸了一腔,忽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好生可怜。 “上秋了,早些回去,省得着了凉。”一句慰人心的嘱咐传来,那背影却越走越远。 随着段少天的归来,新府正式启用。原先的一些侍候的家丁丫鬟也从老宅子里面搬了来,萍儿也随着一块儿来了这边。 段少天为这新府起名为“枉凝”! 这倒颇为出乎唐小仙的意料,直看到那书有枉凝的匾额高高地摇到府门上的时候才轻叹口气,原来,他还是放不下啊! 段少天并没有收回要唐小仙做贴身丫鬟的成命,反到是又将府内其它的大小事务一并的交给了她,当然,这管家的帽子便也由此扣在了她的头上。 这枉凝府里因着有了唐小仙这个超级丫鬟而热闹起来,就连小少爷段倚礼也是硬磨着双亲答yīng 他搬了来与四哥同住。 可是,这日子不出三日麻烦便来了。 别看把这整个儿府修整得有模有样,但是唐小仙却不是一个合格的丫鬟,更不是个合格的贴身丫鬟。 给主子改个扣子,却用剪刀将好好的衣服剪出一个大洞; 端壶茶吧!没等到了桌儿前便都洒在了自己的身上。 看着她忙手忙脚地擦拭,段少天突然笑了—— “难不成你以前是个主子?怎么连这点事情都做不好呢?” 呼地一下抬起头,脸上明显的带了怒气—— “我虽不是什么主子,但也没干过这些个侍候人的活儿。你这是故yì 为难我么?才一上午,你都已经要了四壶茶。” 没理她一脸的不情愿,段少天甚至没有放下手中的帐本—— “不管怎么说,你现在是我的丫鬟,好像让你多倒几壶茶并不算过份吧!” “你——” 忍耐!忍耐!小仙在心中不停地告诫自己,小不忍则乱大谋。她还要在这里混下去,还要找回那只古镯,可不能在这之前被人家扫地出门。 是啊!不管怎么说,自己现在是人家的丫鬟,可不能挑三捡四的比主子还矫形。 对!要先立足,得先跟主人搞好关系这才是关键。虽说自觉得已经为这宅子做了极大的贡献,不过……总还要施些实jì 点的恩惠才好…… “你在干嘛?”近在咫尺的距离令段少天清清楚楚地看到唐小仙正在叽里咕噜地转着眼珠子,那神情一看便知是在打着鬼主意。 “四少爷!”规规矩矩地一个俯身,这怕是除了上次见老妇人之外小仙行得最标准的一个礼了。“奴婢有东西想要请您尝尝!”说着话儿手已探入了衣袖,很快的,一块巧克力便拿在了手中。“这个是奴婢从家乡带来的东西,少爷您尝尝。” “咳咳!”段少天无意间自己呛住,随即像看一个怪物似的看向唐小仙,这丫头怎么回事?她不是一向都直呼自己段少天的吗?怎么这会儿一口一个四少爷?不由得一阵颤栗。 略带怀疑地从她手中接过那东西,打开那明黄色的奇怪材质的纸,一颗深粽色的东西便现了出来。他曾经见唐小仙给过萍儿,当时就对此产生了极大的好奇,不想,今日终于有机会亲自品尝。 轻轻地放入口中,那巧克力特有的香气瞬间散了开来,固体也在入口不多时自行散化开去,吃得段少天连连点头—— “嗯……入口即化,甜而不腻……小仙,这东西来自你的家乡?” “是!”小仙点头,“奴婢的家乡盛产这东西的。”也许用盛产这个词有点不大对,但在现代,巧克力确实是随处都可以买得到,上到七老八十的爷爷奶奶,下到三岁娃娃,几乎人人爱吃。 “它叫什么?” “巧克力!” “巧克力……小仙——”放下手中的包纸,段少天突然以一种极为认真的眼神看向她,那一瞬间,唐小仙竟有些后悔与之聊起这个话题。“你的家乡到底在哪里?” 她答不上来,真的无从说起。 半晌,方才幽幽地道: “我的家乡……在梦里……” 是夜,辗转难眠。白天的对话还在脑里转悠着怎么也不肯离去,小仙伸手抱过那只与自己一道来这古代的背包,努力地嗅着那上面的气息,终只得了一声叹气—— “日子真的是太久了,就连你也沾染了这个时代的气味。” 她知段少天一直也没有放qì 追查千川雪的下落,有时她真想帮帮他,却又无从下手。在这个时代,她就像是一只浮萍,上上下下的都没有个着落。 不停地用脸在那背包上面磨蹭—— “再也回不去了吗?我的家乡?” 第十一章 想再去那地方看看 深秋的凉意已能够浸入心肺,自打那次段少天自这亭中自斟自饮,唐小仙竟名妙地就爱上了这六角亭子。 干脆地让人在这亭子边儿上一棵特地移植过来的歪脖老树绑了秋千,闲来无事便一下一下地荡着。但她从不会在晚上过来,因为她知dào 这地方在天黑以后是属于段少天的。说起来,这阵子她甚至是想刻意的躲开他。段少天对千川雪的那种浸入了骨头的爱让她有了些许的嫉妒,她想,如果有一个人也能这样爱自己的话,那她一定会很幸福的吧! 本是不愿晚上出来,但今天绝对是个例外。 摇晃着脚坐在秋千上,就那么一下一下荡来荡去的,突然觉得这个年代也不错,至少可以看到现代少有的清朗天空。在这样没有任何污染的条件下望月,似乎真的明亮了不少。 “月亮啊!在天上有没有时间与空间呢?你能不能看得到我的爸爸妈妈?” 忽地一滴泪蜿蜒而下,顺进了衣领,丝丝地凉。 “今儿怎得这般雅兴?”小仙别过头去偷偷地拭去了眼眶含着的泪,并未答话。说话的人是段少天,她知dào ,而且她还知dào 这人几乎每晚都会到这亭中小酌。“我在这里坐了近两月,好像你只有白天的时候才会来荡这秋千。” “是啊!”无力地一声应,却也没有想要走的意思。 “你心中有事!瞒不了我!”这话说得坚定,就好像他能将她看透一样。 缓缓地转过头正视着他,半晌,竟像是有东西狠狠地在心中击了一下,很疼。 “今天是我的生……生辰!”本想说生日,可是想了想还是做罢,既入了乡,便也随了俗吧! “既然是生辰,应该高兴不是么?”在他看来,快乐的唐小仙极少会有这样的表情,那眉眼间的一抹落寞正在疯狂地充斥着他的神精。 “以前都有爸妈陪着,可是现在……却不知dào 她们过得怎样……”泪再一次滑落,没有伸手去拭,反而低叹一声。还是改不了啊!“就是你们说得爹和娘!”不等他问,自己便接了话儿去。 “你的爹娘?” “是啊!我的爹娘!人人都有爹和娘的,总不成像孙悟空那样从石头缝里……”这笑话一点都不好笑,还未说完小仙便自觉地住了嘴。是因为今天生日的缘故吗?从没像现在这样思念家乡思念那个真zhèng 属于她的年代,以至于说出的话总是颠三倒四,总是留有21世纪的痕迹。 奇的是,段少天也不问,只是像变戏法儿似的拿出了两只杯子,再斟满了酒向她递去—— “离着老远就看见这头儿的秋千在晃动,还真多亏了你在这上面涂的些个夜光的东西。” 接过酒杯,再顺着他的手指抬眼一看,小仙哑然失笑。可不是么,做这秋千时她用一支夜光笔在绳子上花了好些个纹路。 眼睛又湿了,今天是怎么了?偏生让她看得这些个怀念已久的东西。 “你还是放不下啊!”一口酒下肚,熟悉的醇香毫不掩示地溢了出来,一如那夜举杯对饮。 “许是一种习惯吧!”段少天自顾地摇摇头,在心中太久了,久到成了习惯。“唉!”再叹一声,从前是不喜欢这样与人说话的,他的心思何尝如此毫无保留地透在别人面前?可是对着这个唐小仙,也不知是自己有了倾诉的**还是不觉间被她的性子带得多了话儿。 “我知dào 你一直都在找她,还是那句话,心中已有了他人,要回身边又有何用?你对那千川雪所存有的只是十多年前的印象,也许只是个念想儿,都不知dào 算不算是爱呢!十几年未见,或许她变了,你却不知dào 。” “你爱过人吗?” 突出其来的一问,却让唐小仙认认真真地思索好了半晌,终还是摇摇头,道: “没有!”紧接着一个苦笑,“还没来得及去爱呢!”再望向段少天,竟忽然间觉得自己懂他。“还没来得及去享shòu 我所该有的一切,可是那些本不该出现在我生命中的事物和人……还是不要爱了吧!” “不该出现在你生命中的……”一面把玩着酒杯一面思索着她的话,突然“砰”地一声,那杯酒竟自段少天的手中碎了去。“你是说我……我们?”像是想到了什么,随之不寒而栗。有那么一瞬间,他竟有些害pà 再一次失去,至于失去的是什么,他不知dào 。 “你?”小仙倒也真是认真地想了想,随即也不隐瞒地点点头,“算是吧!我是误入这里的,总要归去!” “总要……归去……”细细琢磨着她这话,下一刻,突然的一个声音响起,响亮、焦急,还泛着感伤——“别走!”已然将那只冷凉又带着颤抖的小手紧紧握住,声音也带了哑——“别走!”又是一声,像是在乞求。 小仙的心猛地跳起,又“扑通”一声落地,最不愿见的终还是生了。 急急地自秋千上站起想要挣开那手臂,却怎也摆脱不去,猛地一抬眼,又是一股泪泉涌而出。 “快放开啊!你不能……” “答yīng 我,别走!”又是一声请问,却比刚才坚定了许多。 “我……我不走,我怎么走得了,跟本已经忘了回家的路,更雇不到能够带我回家的马车,你要我怎么走得了……呜——” 自来了古代,从没像现在这样不顾一切地痛哭过。终于承认了一个事实——她回不去!跟本是回不去的啊! 痛哭间,只觉身子被拉进了一个怀抱,很温暖,也很……踏实…… 这样一个念头的迸出让她渐渐地止住了哭声,那人身上特有的丹白桂味道霸气地占满了鼻息。 踏实?何时起,自己竟将这个世界、这个人与踏实二字联在了一块儿呢? “对不起,别哭了……”叫人家别哭,自己的声音竟藏了些哽咽。段少天连忙调整了情绪,轻轻地将她拉开,再道:“今儿个是你的生日,说吧,想要什么?我都送你!” “带我回去那地方!”唐小仙闻言竟冲口而出,“再带我去看看那个千川雪被抢走的地方!”她是打那儿来的,也是在那儿丢了那镯子,可若是没有人带路她是怎也找不回去的。 “你——”猛地将她向后一推,要不是有亭角的柱子栏着,怕是小仙此时已被那力道推搡得坐到了地上。“你还是要走?”不明白为何这般的怕唐小仙离开,他的心中应该只惦念千川雪的,可是这丫头竟在不知不觉间在他心头种下了一份牵挂。 “你答yīng 过,我要什么你会送我……我要去那地方看看!”话,还是那样的坚定。 段少天微微摇头,再缓缓地转身,唐小仙看到他那肩膀在不住地颤抖着,一如当初看到他为千川雪而伤神那般。 “那个地方,你一辈子都别想再去!”再不多留一刻,段少天抬脚便走。刚刚她还说不回去、回不去,怎道还是巴巴儿地想着那地方。 “你骗我!” 身后传来撕心裂肺地一阵喊,他的脚步顿了顿,却没有停下。 “骗子!”唐小仙倚靠在柱子上,望着段少天离去的背景崩溃般地喊着。还说什么我都送你,她只是想回那地方看看,怎都不行呢?心中一了酸楚,他怕是不想再到那个伤心地吧?“既然忘不了——为什么还要对我这样?” 霍然转身地,不再叫喊也不再哭泣,唐小仙直奔了马房跑去。 第十二章 离家出走 月朗星稀的夜晚,段倚礼刚自老宅院回来,还未等进了门便见着一匹白马直冲了出来。吓得他赶忙闪身,正欲张口呵斥那不懂规矩的骑马人,却惊见马上之人竟是一女子。望着那越来越儿的背影呆愣了好半天终反映过来—— “唐小仙!你干什么去?” 那不是唐小仙么?天这些晚了,她干什么去?这丫头可真是无所不能,马也骑得这般的好。 径自摇摇头,不理解地走进府门,正瞧见一家人也正奇怪地向门口看着,遂问道: “唐小仙这么急赶着是要上哪儿去?” 那家人摇摇头,也是一脸的茫然,倚礼正要离开,却又听得他说: “刚刚听到仙丫头跟四少爷好像在吵架,仙丫头还哭了……” “你说什么?”一个跨步上前,那家人吓得立kè 起了哆嗦。“唐小仙是跟四哥吵完架自己跑出去的?” 家人连连摇手,可摇手的同时却又在点着头。段倚礼见跟他也说不明白,气愤地向前一推,转身便朝着段少天的房间跑去。 “四哥!”在外一声响,随后也不顾段少天是否答yīng ,倚礼一把便推开了门。 “大孩子了,怎么做事情还是慌里慌张!”段少天不紧不慢地答着,心却早不知飘到了何处,只是随手一指身边的椅子——“坐吧!” “哎呀四哥!”夺下他手中的杯子,段倚礼是真的急了,要是放在平时他是断不敢这样子对他这号称最冷面的四哥的。“唐小仙跑啦!” “嗯……嗯?”段少天略微一想,终于回过神儿来。“你说什么?” 很好!段倚礼从他四哥的眼中看到了关切与焦急,甚至已经猜到了他二人为何事而吵轲。 “我刚刚回府时正撞见唐小仙骑了匹快马跑了出去,骑得特别快,像是……” 呼地起身,不等他说完,段少天已然冲到房门口。 “朝城西去了——”见四哥去寻,倚礼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下。 策马扬鞭席卷起一片残沙,段少天用力地抽打着心爱的坐骑追风,而那马也竟似通了人性一般,直奔着主人引领的方向飞驰而去。 唐小仙! 段少天将牙齿狠狠地咬住,他至今不明白自己为何这样敏感这个女孩儿,说起来,她只不过是他段府里的一个丫鬟,可是自己却不由自主地一步一步将她拉到身旁。他知dào 唐小仙是想要去那个千川雪逃跑……不,准确地说是她被现的地方。那丫头总是说他不死心,可是她自己又何尝死心过呢?打哪儿来的再打哪儿去,她这道理到是清楚得很。 只听倚礼说是往了城西,段少天一路追至城门也没见唐小仙的半个影子。 这扬州城西边是个偏门儿,时下正逢平和年间,到了晚上这城门竟是微敞着的,只有几个把守的兵将正七倒八歪地靠在墙上。 “醒醒!”毫不客气地一声喊,像是那兵将是他段府里的下人一般。 那些个兵将一听得有人这般叫喊,起先还是一脸不服的表**争个高下,可待看清楚了来人正是这扬州城内比知府老爷还不好惹的段少天,连忙又换上了一脸谄媚的笑。 “哟,这不是四少爷嘛!这么晚了,您有什么吩咐吗?” 没工夫听他们贫嘴,段少天抬手向门外一指—— “刚刚你们可曾看到有一女子骑了马从这城门出去?” 一听他这样问,两个士兵齐齐点头,其中一人抢着道: “有!有!有个姑娘拿了段府的腰牌说是去办事,刚过去……四少爷,她是不是偷跑的?要不咱哥几个跟您一块儿去追?” “不用!”得到答复后段少天的心略放下了些,有消息总比找不到的好。“你们继xù 看城门吧!本少爷亲自去寻!”话毕,马鞭一扬,追风立即呼啸而去。天这样黑了,他可不能放松精神,万一出了事……不由得摇摇头,那丫头倒真的成了他的牵挂了。 唐小仙并不笨,即使在那样的状态下仍然知dào 单凭着两条腿跑出去的后果。因而是先饶到后面顺了马房里的一匹马这才成功出逃。想当初她在21世纪时可是马术俱乐部的高级会员,骑马当然不在话下。可问题是她根本不记得去那地方的路,甚至连方向都不知。无奈,只得一路向前,直奔一处城门奔了去。好在身上随时都带着段府的腰牌,这才得已让她顺利地出了城门。 就这么漫无目的地一路狂奔着,没有目标,只想借那侧耳的风来吹散心头涌起的那一股淡淡的情感。 今晚的段少天是不同的,不,或许不是今晚,若不是她有意回避这话题,怕是早该现他们之间渐渐改变着的关系了吧? 为什么每次见他为千川雪而感伤时那样的一种痛竟像是也在鞭打着自己? 为什么要这样不遗余力地去用现代的观念给他开解? 为什么要如此精心地布置一个新家? 为什么对那千川雪要一边羡慕一边嫉妒? 此刻,她真的好想找回那镯子,再不去想为何段少天会说那样的话,再不理这个时代的所有人。如果那么苦痛,那……不如归去,不如归去…… 进了一片林子,马速也终于慢了下来。小仙直了直腰,纵使精通马术也是禁不起这番折腾的。21世纪的马术俱乐部是让马跑在修整过的平地上,哪像这混然天成的土地,不加一丝人工因素让她跑起来困难了许多。 就这么散着马溜着,繁茂的树叶遮天蔽月,月光只得从微小的缝隙中挤掇出来,倒是衬得林子一片斑驳树影,好kàn 至极。 稍稍的平复了心情,却也不知dào 是走了多久,月光也渐渐的暗淡下来。再由着马儿原地转了几圈,小仙终于承认了一个事实——她迷路了! 勒住了马,一扭身从马背上跳下,恰好一阵风穿过林子,引得头顶上的树叶倏倏地抖着。小仙下意识地用那只没有牵着缰绳的手环住了胳膊,心头的恐惧也随着偶尔传来的阵阵阴沉的鹰叫而狂涨了起来。 还只是一个劲儿地向前走着,好累,却并未停下。 终于,越来越甚的恐惧感迫使她停了脚步。 “段少天,段少天,你在哪儿?为什么不来找我呢?我迷路了,段少天……” 喃喃念着那个脱口而出的名字,慢慢地,变成了小声的抽泣。 忽然,身后由远及近地传来了动物的奔跑声,小仙大骇! 是什么?是什么在她身后?不敢回头去看,紧紧地勒着的缰绳令得那马儿也开始低沉的嘶吼。 耐力终达极限,小仙紧咬银牙,猛地向前冲去—— 呼! 脚刚迈出一步,却突然被人拦腰“捞”起,下意识地胡乱狂抓,却现触及的竟是衣料。 睁开眼,现自己正安坐于马背上,后面还有一个人正紧紧地贴着她驱马狂奔。 心,终于放下。 第十三章 荷花 她无需回头去看,只凭这股子熟悉的味道便知是谁。缓缓地用手环住他的胳膊,马速极快,却令她倍感安心。 快到府门时,马儿慢了下来,段少天似乎并不急于进得府去,只是任凭着追风一步一步地向前踱着,而他的手则是空出了一只摸索着拂上了她的腕。 直到触及一个硬物,这才开了口: “总觉你有好多秘密,你不说,我也不便问。只是这东西……” “从家乡带来的,时间的一种记录方式罢了。” 听着这有些敷衍却又是在意料之中的回答,段少天忽地轻轻一笑,自腹中吐出的气息热热地吹在小仙的后颈上,吹得心中一阵涟漪。 “真想去看看……你的家乡……” 经了那样一番折腾,唐小仙再次醒来时已是第二日的晌午了。 “怎就睡了这么久?”埋怨地敲了下头,一动方才现,周身上下竟是这般的疼。 早知这样不该逞强骑马的,小仙一边捏揉着酸前的四肢一边暗自回想起昨晚生的一切。最终得到的结论却是——酒精的作用! 对!她断定段少天忽然间对她显露出的那份……柔情,一定是因为他多喝了酒,怕是将自己当成是千川雪了。 而自己呢……清楚地记得昨晚是怎样无情地从马背上跳下随后径自地回了屋里,可却又在关上门的一霎那泪流满面。段少天,他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是那个只对千川雪一往情深的痴情郎?还是昨夜那个救自己于迷途的偷心汉? 忽听得虚掩的房门传来“吱呀”一声,转头看去,却是萍儿丫头正自外面将小脑袋瓜探头探脑地伸了进来。待看到小仙已然坐起身后,方才将整个儿身子挤了进来,随后甜甜地道: “小仙!你总算醒了!”说着话儿人也到了近前,背到后面的手一下子伸了过来——“给你吃!”一只香梨现在了眼前,“还真没见过有你这样当丫鬟的,三更半夜的也不知dào 跑哪儿去了那么晚才回来,第二天居然还要睡到晌午。 “哪儿来的香梨啊?”完全没有在乎她的调侃,只刻的唐小仙一早儿的将目光紧紧地锁定在那只古代罕有的新疆香梨上。 “你命好!这是皇上专程差人从宫里头送来的,说是给老夫人去火气。” “去火气?”刚要问问萍儿这老夫人有何火气要去,一转念又想到段少天与千川雪之事。算一算,从这扬州传到京城,再将这香梨送至,可不差不多时这时候么。“这么贵重的东西怎么能拿来给我?”本想伸手去接,萍儿这么一说,已经接出去的手却又退了回来。 “一共才送来8只,这一只是老夫人给小少爷的,小少爷省着没吃,一早儿就让人给你送了过来。” “倚礼送来的?”理所当然地接过那梨子,用力咬上一口,久违的味道瞬间自喉间蔓延开来。“那小子还蛮有心的嘛!哎?四少爷呢?” “老爷出远门儿,两位少爷都去给老夫人请安了。”萍儿一边说着一边自水盆边儿拧了个湿帕子递过来。“给,先擦擦,精神精神。” “段少天也应该有梨子吧?唉——”夸张地一叹气,“还是小孩子家最得人心,这梨——”狠狠地咬下去,“太好吃了!” 主人不在府里,好像这府一下子变得清静了好多,至少身边没了段倚礼那个跟屁虫兼话屉子,小仙倍感幸福。 百无聊赖地一路闲逛,快到门口儿之际,突然听到府门处好像有争吵的声音,似乎还夹杂着女子的哭声。 “哎,福子!”伸手叫过一个正在扫洒的家丁,“门口儿是谁在吵啊?” “姐姐,门口儿有个姑娘在那儿跪了一上午,说是想要求我们收下她当个丫鬟,段全儿正赶她走呢?” “哦?”卖身?这个有意思,以往都是在电视剧里才能看到卖身为奴的事,今儿个到让自己给碰上了。 不再与福子搭话,小仙快步走向府门,那边传来的争吵声也随着她的走近而越来越大。 “大叔,求求您收下我吧!我无依无靠,您若不能收下我……我就只能饿死在街头了……呜呜……大叔,我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您行行好吧……呜呜……” “哎呀我说姑娘,我们府上真不缺人啊!”管事儿的段全儿一边往起拉那姑娘一边说着。 “我什么都会做,洗衣烧饭打扫屋子,大叔我真的什么都会做,求求您就收下我吧!” “你——” “段全儿!”一个跨步迈出府门,小仙上前拦下了段全儿的话,再侧头向那跪着的姑娘看去——嗯,十五六岁的模样,个子不高,瘦弱得很,垂在胸前的两条辫子也散了开,面色腊黄,确是几天没吃过饭的样子。一双眼睛正满含着泪巴巴儿地看着段全儿,衣服也已经破旧不堪。“姑娘——”一伸手从地上拉起那女孩儿,“别跪着了,你叫什么名字呀?今年几岁?” “我……我叫荷花,今年16了。”小女孩怯生生地看着小仙,既而又将头转向段全儿。 “这是我们府的小仙姑娘,这府里除了少爷便是说的算。”段全儿看得出她的疑问,她是怕这同样丫鬟打扮的小仙做不了这个主。 “姐姐!”扑通一声又跪了下去,“姐姐,求您收留荷花吧!荷花什么都能做也什么都愿意做,只求您能把我收下……荷花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实在是走不动了……呜呜……” “哎!这怎么又跪下啦?快起来快起来!”来了古代这么久,她习惯了没有电脑没有空调的日子,也习惯了长衣长裙,却唯独对这动不动就要下跪的规矩习惯不来。 “姐姐不收下荷花,荷花就不起来!”这丫头到是起了倔,硬是跪在地上怎么拉也不起来。 “哎呀行了行了!”小仙一跺脚,“收下你便是!” “真的?”像是不太相信她这话,荷花张着一双充满了渴望的大眼睛望着唐小仙。 “我骗你干嘛?快起来吧!随我进屋儿去。” “还不快谢谢小仙姑娘!”段全儿在一旁提醒着。 “谢谢姐姐,谢谢姐姐!”做势就要磕头,吓得小仙一转身逃命似的向院子里跑去。 小仙在前面跑,荷花便在后面追,两人一前一后,总算了进了小仙的屋子。 “MYGOD!累死我了!”一屁股坐到榻上,随手就拿了榻边的一本书扇了起来。“荷花,我真服了你了,这大冷天儿的,你把我追得满头大汗!”这书还是求段倚礼从书阁拿来的,闲时全靠它打时间。 “姐姐!”荷花不知所措,站在一旁不停地扭动着衣角。 “哎,做呀,你别站着,我跟你说啊!我可不是什么主子,我只是四少爷的贴身丫鬟,不过,这府里除了四少爷跟五少爷,就数我官儿最大!” “哦!”荷花应了一声,却还是没敢坐下。 “以后你就跟着我吧!”小仙一个灵光闪现,暗里偷笑,终于,终于有个人可以任她随意摆布了。 “谢谢姐姐!”荷花甜甜地笑,丝毫也想不到眼前人此刻正在打着她的主意。 第十四章 中毒 当然,虐待下人的事她唐小仙可不来,她所指的摆布就是实施她的古人改造计划—— “好!来,转一圈,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二二三四五六七八,转圈儿!再转!” 那套职业装经过了一番改尺,终于在两天后穿到了荷花的身上。诺大的园子里,小正在训liàn 荷花去走那自现代学来的模特步。 可怜的荷花苦着一张脸,不停地走啊走啊!她不明白,这个姐姐怎么这么些稀奇古怪的点子,不光让她以这奇怪的姿势走路,还将自己的头完全的披散开来。这……这若是被旁人看见了,成什么样子嘛! 小仙当然不知她心中所想,依然瞧着自己的成果洋洋自行,甚至还在算计着要不要在这扬州城内开一间现代服装店,然后再培养出一批职业模特来。 兴致冲冲地跑去找段少天,这可是自那晚的事件之后她第一次主动搭理那人。本来是极不愿再与他相处的,但是她压制不住刚刚冒出的大胆又新奇的想法。现代服装店!这个诱惑太大了,段家可是生意人,放着赚钱的买卖应该不会拒绝吧! 直奔了他的院子,好心情地跳过两个石阶,待到门口时才现房门是虚掩着的。 “段少天你猜我给你来了什么好消息——” 突地住了口,剩下的话像是一团难以下咽的食物一样卡在了喉间,转了一个圈之后放才退回了肚里。 看到了什么? 难以置信地眨眨眼,复又睁开时,却还是那般景象。 那女子她认得,是老夫人身边的丫头曲儿,此刻她的两只手正死死地抓着段少天,一双眼也哭得梨花带雨。二人的身子离得好近,近到几乎是贴在了一起,而段少天,也正扬着手欲擦去曲儿脸上的泪水。见她闯进来,竟一齐侧过头来,显然是一副被惊扰了的模样。 嗡! 脑中一乱,一时间,那段少天的面竟像是变成了好多张,每一张有不同的表情不同的含义。有沉稳干练的脸、有爱千川雪的脸、有那晚因她唐小仙而露出关切的脸、还有与这曲儿情投意合的脸。 也不知是怎么出的那屋子,唐小仙只记得自己机械性地说了句:对不起,打扰二位。之后便失魂落魄地跑了出去。 隐隐的听到后面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可是她什么都顾不上了,忽然间觉得这个府中充满了欺骗。不,不只是这个府中,而是老天爷都在不停地欺骗她。 先是将她骗回了古代,再将她骗入了一个奇怪的感情怪圈。如今,再要将这欺骗一一还原,让她看到真相。 天哪!她到底是做了什么孽?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呢? 懵懵懂懂地跑回自己的房间,死死地关了门任萍儿在外面狂叫也不打开。也不知过了多久,意识渐渐开始回转,却又在彻底清醒的那一刻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头—— “该死!你恼什么?” 是啊!她恼什么?段少天愿意跟谁怎样是他的事,自己这是生的哪门子气? 小仙为这莫名其妙袭来的情绪而感到一阵不安,不觉间,头上已见了汗。 “换季的物品都已经放过,老夫人说了,今年给大家每人加做一件长袍,再每人多拨十两银子以补各自的家用。”曲儿对着一院子的下人扬声吩咐,在下人们谢过老夫人后,这才又转过身看着身后的段少天:“四少爷,那……曲儿就回了。”面无表情的一张脸看得她心寒,自那丫头跑出屋子四少爷就换上了这样的表情,再看向她的眼神里竟叫人瞧出了一丝怨恨。“唉!”不着痕迹地一声轻叹,随即转身离去。 眼看着曲儿就要走近同来的马车,却突然间向地上倒去。随着扑通一声,院里子里的众人全都惊呆了。 段少天快步冲上前自地上把曲儿抱起,一边叫着她的名字一边去探鼻息。 “曲儿!”一手按向人中,又迅速封了两个穴道,这才冲着下人大叫:“快去请郎中!” “段少爷,这丫头……是中了毒啊!”一位年过半百的老在摸过了脉络之后肯定地说。 “中毒?”一句话出口,不仅段少天奇怪,就连跟在一旁的段倚礼也不明就理。 “没错!”老郎中点点头,“是少量的砒霜!亏得及时封住了经脉,不然毒体一蹿,这姑娘恐怕就没救了。” “那她现在?”段少天指着依然晕迷的曲儿问那郎中。 “不碍的,砒霜量很少,且毒还没往下走,老朽只需开副驱毒的方子给她喝下便可,明日就能好了。” 段少天点点头,心中却在不住地思量着。这事来得蹊跷,曲儿是老宅子的人,与这新府并无太多往来,且跟着老夫人这么多年事事尽心尽lì ,从未与任何人结仇,断没有可能被人下毒啊?要说是吃错东西……那也不会,什么东西里也不会有砒霜的。 一时间想不通事情的原委,顺手抓起了茶碗便向口中送去,却在唇角触及碗沿儿的一刻停了下来。她曾记得在整理送来的物资时,曾有一个丫鬟送来一碗茶给他,而他却觉一直忙碌的曲儿辛苦,将那茶给了她喝,莫非…… “段全儿!”猛地一声喊,不多时,段全儿便自门外跑了进来。 “四少爷!” “物资的时候给我端茶来的那个丫头是哪儿的?怎么眼生得很?” 听得少爷问,段全儿赶紧的一个俯身: “回少爷,那丫头是小仙姑娘新收下的,叫荷花,一直跟着小仙姑娘做事。” “唐小仙?”脑子一下闪过下午在房里的那一幕,一阵怀疑涌上心头。 “四哥!”见段少天正要起身,倚礼赶紧的拦了下来。“四哥,让我先去问问,那新来的丫头恐怕有问题。” 见段少天点头,倚礼片刻不误,快步走出了房间。可不能让唐小仙有事,如若真要找个替罪羊,就只能对不住那个姑娘了。不过话又说回来,跟那茶水真的有关系么? “出去出去!我谁也不见!”刚扣了两下门,里面就传出了唐小仙的叫喊。 “这又是闹的哪一出儿?”无奈地摇摇头,也不再扣了,伸手一推,人已自顾地走了进去。 “谁要你进来的?出去!”也不见来人是谁,小仙顺手操起一只枕头就扔了过去,之后继xù 盘腿坐在榻上生闷气。 “哟!万能仙丫头也有生气的时候?”不再与她贫嘴,倚礼快步走到她跟前,紧着道:“听说你新收了个叫荷花的丫头?” “干嘛?不说我是管家吗?收个丫头都不行?” “哎呀谁也没说不行,这不就问问嘛!瞧你,刚一开口就咋呼开了。”白了她一眼,又接着道:“四哥的茶不都是你端的嘛!怎么今天换人了?” “哼!谁要做他的贴身丫鬟!本姑娘今天心情不好,端茶倒水儿的活儿给荷花干了!”一偏腿自榻上下来,自己倒了碗茶,这才勉强把火气压了压。“你这是专程打听荷花来了?哎?小鬼,是不是看上人家了?” “去你的!”段倚礼换上了一脸严肃,“不跟你扯,小仙,那茶水惹了事儿了。”随即将事情大致地说了一番,最后又道:“还好不是你端的茶。” “曲儿中毒?”小仙大叫一声,转而又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段倚礼,良久,才道:“好啊!你们的人中了毒就怀疑到我的头上?段少天他怎么就断定是那茶水的问题呢?我问你,那茶是多咱喝的?” “刚过晌午。” “她那毒又是多咱的?” “半个时辰前。” “我说你是不是脑袋有问题?大夫说中的是什么毒?” “砒霜!” 第十五章 唐小仙不见了 “你听说过喝了砒霜还能等个几个时辰才毒吗?那么毒的东西不当场毙命才怪。” “这……”经她这呛白,段倚礼也觉得有些道理,按理说砒霜是巨毒之物,断没有过了个把个儿时辰才毒的道理。 “我明白了!”小仙又突然点点头,“原来是怪我撞见了他们的好事,这才将事情栽赃到我的头上。哼!要我看,中毒也是活该,好好的丫鬟不当,偏要勾引少爷,给她下毒就对了!” 她这话是没经过大脑直接从嘴里蹦出来的,那四只手握在一起的情景她还历历在目,不由得气到呼呼做喘。 “原来你是这般毒蝎之人!” 冷冷地一个声音自门外传来,随之“咣当”一声房门应声而开,两人转过头去,却见来人正是段少天。 “四哥!” 段少天一摆手打断了倚礼的话,径直地走到唐小仙面前,猛地,以手紧紧钳住她的下巴。小仙只觉一阵吃痛,却也倔强得吭都没吭一声、 “这就是在你这善良开朗的外表下一直伪装着的残忍吗?”随着这话,手上的力度也逐渐地加大了去。 “段少天!”唐小仙咬着牙狠狠地逼回了就快要溢出眼眶的泪水,转而以愤nù 的目光盯望着她。“哼!人家中毒你干嘛急成这样?你的心里不是只有千川雪吗?怎么,这才多长时间就又有了别人?” “你——”段少天哑言,又立即恢复了神态。“我与她怎样关你唐小仙什么事?别忘了,你也只是个丫鬟而已!我就是喜欢她,怎样?” “你——无耻!”猛地挣脱他的手,身子随着向后跌去,亏得倚礼手急眼快将其一把扶住。 没有再与她计较,段少天只在深深地看过一眼之后转身离去。 “段少天——你——你混蛋!”放肆地一声大喊,吓得倚礼赶紧的用手捂住了她的嘴。 “疯了么?竟敢骂四哥!我看你这丫鬟是不想做了。” “本来我就不想做!”呼地大喘了一口气,“凭什么怪我?凭什么怪荷花?她才刚来两天,她哪儿知dào 谁是谁,跟那曲儿无怨无仇的害她做什么?你们就这样冤枉人……” “小仙姐姐!”又是一个哭音来自门外,还不等二人有所反映,门“砰”地被撞开,只见荷花几乎是练过带爬地进了屋来,随即跪在她的脚下。“小仙姐姐,我是冤枉的啊!那毒真不是我下的。荷花在这府里只认得你和段全儿大叔,别的人都不认识啊!荷花为什么要给人家下毒啊?姐姐你要替荷花说个理,荷花没有下毒,不要因为这赶我走。” “你就是荷花?”倚礼低头问。 “奴婢就是荷花,是小仙姐姐好心收留了奴婢。” “你那茶是从何处端来的?” 听他这么问,荷花哭得更厉害了—— “小少爷,那茶是奴婢亲手泡的啊,小仙姐姐让奴婢下午替她当值,可是……我没下毒啊!” “段倚礼!”小仙终忍不住,“还没明白吗?不要再跟那茶碗做文章了,下毒的事与那茶没有丁点儿关系。” “可是四哥……唉!”少年老成地长叹一声,“我也管不了,就是劝你把脾气性子收一收,可别再惹弄四哥了,我再回去看看情况。” “我跟你一起去!”见段倚礼要走,小仙忙拉了他的胳膊,“我也随你一道去看看!” 进了客房,曲儿还躺在床上没有醒来。见小仙到了,一屋子的人都在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没有理众人,小仙直接走至曲儿的病榻边,伸手翻了翻她的眼皮,随即问那郎中: “老先生,您说她是中了砒霜?” “是的,姑娘。” “可您知dào ,砒霜是巨毒之物,本该当场毙命的?” “姑娘有所不知,这位姑娘只是食入了极少的量,砒霜控zhì 在这样的份量,是致不死人的,但也要尽快的将毒散化才好。老朽开了方子,已让人抓药去了。” 小仙摇摇头,又上前一步将曲儿的上身抬起靠在自己的身上,段少天正欲上前阻拦,却被她一挥手挡了开去—— “要想救她的命,就得听我的!萍儿,快去拿一碗温水来,记住,在里面放上一小勺的盐。福子,你去拿个馒头,放在灶坑里头烧,烧焦了之后碾成末儿拿过来。” 两人快速地跑开去忙活,段少天仍是以一种怀疑的眼光看着唐小仙。 再将曲儿身后的枕头坚放过来以便让她能够靠坐着,不多时,萍儿和福子已将两样东西拿来。只见小仙先将那温盐水硬给曲儿灌了进去,最后一口刚下肚,便见曲儿竟突然的呕吐起来。忙将她拉到榻边儿,将头向下,又以手猛击向她的后背。大约一刻钟的样子,呕吐终于止住,立即有下人上来收拾了污秽之物又接过了小仙擦脏了的帕子。见她不再吐,小仙又将那碾碎了的馒头塞进她的嘴里,再以清水喂下。 一连串的动作惊得那老郎中几些都想要阻止,却被段少天拦下,虽说方才还在心中有所怀疑,但是他对唐小仙这种怪异行为还是充满着信任。 果然,不出半个时辰,曲儿已经转醒过来,睁着迷茫的双眼看着屋子里的众人一时间没回过神儿来。 “总算好了!”小仙长出一口气,“你若不好,四少爷怕是要把我生吞活剥了陪葬去。”自榻边站起身,对那老郎中抱歉一笑,“老先生,不好意思抢了你的生意,您开的药还是要继xù 吃的,我这只是急救的方法。”随即转向段少天,平静地道:“人已平安,我走了!” 难掩的委屈悉数落在段少天的眼底,转身的那一刻,他真想抓住她的手臂,那瞬间涌上来的情绪却终还是被理智压了回去。 差人送走曲儿后,天已经黑下了。下人来报,说是唐小仙一直将自己关在屋子里头一直不肯出来,饭也不吃,谁叫也不应。 段倚礼终于忍不住再一次推开了书房的大门—— “四哥!你再想想办法,她总不能一直躲着咱们不见吧?” 放下手中的书,段少天又是一次无奈的摇头。五弟这已经是第三次来找他了,倘若有办法他还能不去想?这手中的书拿了几个时辰就没翻过一下,看来这还真是不能犯错,唐小仙啊唐小仙,他现在掂心的不是因自己冤枉了那丫头,而是一直心系着被她撞见与曲儿在一起的事。他清楚地看到那一刻固做坚定的小仙实jì 是受伤的,颤抖的手、紧咬的牙、皱成一团的眉无一不出卖了她的心。他在后面追着叫她,她却不理。 段少天是束手无策的,那曲儿是母亲的丫鬟,自六岁被母亲带在身边。他从前不是不知曲儿的心意,只是他心中有了千川雪,人尽皆知,曲儿也因而退缩。如今婚事成了空谈,这才又激起了曲儿心中的波澜,也终于在来送换季物资的时候道出了深藏多年的情意。 可是他不能接受,这么些年天天能见的人,若是有情,早已有了,何苦等到现在才后知后觉?所以段少天面对那样泪流满面的曲儿,也只能好言相劝,却给不出一句承诺。怎知就是这样的场面竟被唐小仙撞到,而接边生的一系列事件竟让他们彼此误会成这个样子。 “四哥,你太冤枉小仙了!”倚礼还在抱不平,段少天却也在同时霍然起身。 “走!瞧瞧去!” 两人并肩而出,直奔了唐小仙的屋子。一路上,段少天做足了道歉的准bèi ,甚至已经想到了她会怎样还口、怎样泄。 然而,他都想错了! 在强行推开小仙的房门时,二人竟惊讶地现——唐小仙不见了! 第十六章 际遇 原来人与人之间的争斗竟来得这般容易! 唐小仙混混沌沌地走在大街上,望着两旁早已关闭的商铺现出有些凄惨的一笑。 曾几何时,她是生活在那样一个繁华热闹的现代都市,可如今老天爷却要与她开起这样一个既不好玩又不好笑的玩笑。 漫无目地的走着,这一次她是真的没有目地,只是觉得那府中的空气太过压抑,只是觉得众人都在用透着些许信息的眼神看着自己。 可是走到这大街上来却现,外面与那里面一样的闷,闷得她快要透不过气来了。 慵懒把头仰起,想要努力地从天空中寻找到几颗星星,却怎么样也瞧不见。正纳闷时,突地一个水滴沾湿鼻子,紧接着便是嘴唇、眼睛、脸蛋、额头……老天!下雨了! 怪不得觉着闷又看不到星星,原来天分明是阴着的。 可是她要到哪里去躲?这古代的建筑都没有外沿的,想找个避雨的地方一时半会还真不容易。 小仙就这样以手遮住头在雨中望来望去,可是这雨却并没有因着当街站着一位美丽的姑娘而生出半分的怜惜,反而越来越大。终于,雨水完全模糊了双眼,也浸入鼻子,令她连大气都不敢喘上一下。 怎么办?好冷! 为什么每次出走都弄得这样狼狈,上次迷路,这回又被雨淋,难不成老天爷都不想让她离开段家吗? “……”隐约间听到好像身边有人在喊着什么。“姑娘!”仔细听去,原来是有人在叫着姑娘,是喊她吗? 努力地回过头去,正迎上了风口,雨水凶猛地拍打过来,使得小仙再不敢睁开眼睛。 虽只是一瞬,小仙却仍然看到了一辆马车正接近了自己,车上一名男子正探了半个身子出来,喊的正是她。 “姑娘!”马车终于在面前停下,那男子立即将一把伞撑过小仙头顶,随后迎着风继xù 道:“姑娘,下这么大的雨,你怎么一个人站在这大街上?” “我没处躲雨!”小仙也同样地大喊着,眼睛勉强可以张开。 “什么?”那人显然没听清楚,还是用力地喊问着。 “我说我没处去!”声音又放大了一些,“我找不到地方躲雨!” 终于把话听明白,那人反映到也是快,一把拉了小仙的胳膊—— “先上车,上车再说!” 虽不愿上一个陌生人的马车,可是此时此刻她也再无其它选择,若是继xù 再这样淋着,怕是离生病就不远了。 进得了马车,终于可以长出了一口气,再抬眼时这才现,为了自己,眼前这公子的衣服已经被淋得快要湿透了。 “公子谢谢你!” 由衷地一声谢,却让那公子不好意思起来,连连摇着沾满了雨水的手,带起来的水滴又淋了小仙一脸。 “不不不,姑娘别客气!”说完,想是也意思到手上沾了水,随即抱歉地笑笑。“在下沈莫离,刚刚听姑娘说无处躲雨,如不嫌弃,舍下就在前面不远处,先去避一阵子再说吧!也让下人帮你换身干爽的衣服。” 小仙向这沈莫离看去,斯斯文文的一个人,有着一双很有神韵的眼睛,脸颊消瘦但却很健康。这人长得很耐看,但却不似段少天的那种霸气,反而到是书卷气浓了些。 此人安全! “如此,那便多谢公子了!” 那人说得没错,马车只向前驶了不出一百米便在一座宅院前停了下来。 匆忙间,小仙只模糊地看到那府的门匾上写着好像是“沈府”二字,之后便由下人拥簇着进了门。 两个丫鬟将小仙拉进一间屋子,进了屋子立即有人递来帕巾帮她不停地擦着头,另一人则从里间儿拿了一套女装出来。 “姑娘,咱府里没有女主子,这衣服是奴婢的,您别嫌弃,先将就着穿。少爷吩咐,您这身湿的是一定要换下的,不然一准儿会生病。” “谢谢!” 换过了衣物擦干了,忽听得一曲《高山流水》传至耳边,再一看外边的天,刚刚还是瓢泼般的大雨此刻竟小了许多,只剩下淅淅沥沥的绵雨自空而落,月亮也悄悄探出头来,空气格外的好。 “可是有人在弹筝?”忙问向身边的丫鬟,这乐器自她回了古代便没再碰过,此时听起,倍感亲切呢! “是我家少爷!”小丫鬟边为她系着扣子边答道。 “你家少爷……哦,沈莫离?” “嗯!姑娘可要到音阁去?” “好!请带路!” 跟着那小丫鬟过了两房屋子,便闻得那筝声越来越大,小仙知dào ,前面,便是音阁了。 屏退了丫鬟,放轻了脚步独自推门而入,只见刚刚那公子已换好了衣衫,正坐在窗前伴着刚透出来的月亮用心地拂弹着一把古筝。所弹之曲,正是那千古流传下的《高山流水》。 屋中多了一人似乎并未打扰到拂琴之人,沈莫离只微笑下点了点头,便又将全部心思放到了那琴上。 伴着那琴声,小仙的思绪也跟着飘回了儿时练习古筝之时…… “妈妈,我的手指好痛。” “仙儿乖,弹完了这曲子咱们就去吃饭了!” “妈妈,隔壁小红留着长长的指甲好漂亮,为什么我不可以?” “咱们家仙儿还要弹筝呢,指甲长了就没法儿拨弦了呀!” “妈妈,长大了我当演奏家好不好?” “好好!仙儿一定是最棒的演奏家!” 那场景虽隔多年,如今想起却一如昨日,只不过,这时空早已转换。若说她是这个时代凭空多出的人,那么那个真zhèng 的她呢?21世纪的唐小仙呢?是否也有个人同她一样闯进了一个陌生的年代? “姑娘……”一曲终了,沈莫离看着心事重重的小仙,不由得出声轻唤。 “沈公子,好琴艺呀!”回过神儿来,没有给他半点探问的机会,小仙已将这话题扯到了琴上。 “姑娘谬赞了!敢问姑娘芳名?”说着话儿,人已自筝前绕出,自桌上取了茶来递到小仙面前。 “小仙,唐小仙!”接过茶,轻轻点头道谢,再向那古筝一指,“可否借给我弹上一曲?” “好啊!”沈莫离双掌一击,小仙已款款走至筝后。 “小仙才疏学浅,公子莫笑才好。” 话音刚落琴声便起,一出手,却是一王莫离闻所未闻的现代歌曲——《我愿意》。 随之,妙曼的歌声也自空气中蔓延开来—— “愿意为你我愿意为你,我愿意为你忘记我姓名。就算多一秒停留在你怀里,失去世界也不可惜……我愿意为你我愿意为你,我愿意为你被放逐天际。只要你真心拿爱与我回应, 什么都愿意什么都愿意为你……” “……” 良久无声,直到小仙将双手扣于弦上,那沈莫离仍只是张着一双疑惑又带着惊艳的眼望着她。 “沈公子……” 思绪终于被拉回,沈莫离抬起双手正欲击掌,却又在两手快要碰到一处时停了下来。 “……我怕掌一击……就坏了这份美。”这是他的真心话。 小仙笑笑,随即轻叹一声。 本不该弹唱这歌的,这样奇怪的曲子定会给人以无限遐想,而这关乎她身世的秘密却正是她最不愿意提起的事情。 “这歌……” “《我愿意》,小女子不才,自己个儿编唱的,随性弹起,公子不要见笑。” “唐小仙……你是……” “我不过是段家府上的一个丫鬟,出门置办时遇了大雨,还要谢谢公子相助。” “段家?”沈莫离一愣,再瞧瞧唐小仙,却怎也无法将这个脱俗的女子与那一段商行联系起来。 再向窗外看去,雨已经不再下了。沈莫离的心随着她转向窗外的头狠狠地一紧,心知她要离去,却怎样也想不出能让其多留一刻的借口。 “公子,小仙要回去了。真是谢谢您,改日有机会一定再登门拜谢!” 一句话说完,不等主人家开口,小仙逃也似的出了房门,在一个下人的指引下直奔府门而去。 沈莫离也没有追去,既然已知是一段商行的人,便也不再担心日后难得相见了。 第十七章 生病的享受 若不是想要快些脱身,小仙保证她绝对不会主动承认是段府的丫鬟。怎奈,她在那沈莫离的眼睛里清楚地看到了一丝本不该产生的情义,催得她必须要赶紧离开。不想背负太多的债,哪怕是不需yào 偿还的那一种,她只是不想让自己在这个时代留下过多的痕迹,若有一天可以离开,还是希望一身轻松的好。 真的可以轻松么?出了沈府又顺着一个方向走出好远,这个问题却一直在脑中盘旋着。若是真能释怀,她今天就不会再次从府中逃走了吧? 为什么段少天与曲儿之间的那一幕要没完没了地出现在脑中呢?为什么要那样在意他的怀疑? 一只手用力地按向了心脏的位置,不由得暗自问着自己:若是无情,你怎会疼痛? 一阵马蹄声从后方传来,伴着踩踏积存的雨水声,令得小仙的心猛地一跳。 这声音……好熟悉! 那次在林子里,也是这样的马声,那个人就像是天神一样救了自己于迷途。 轻轻地闭上眼,那马已在身前停下。 “这是你第二次离府,若有第三次,我再不会来寻!” “大夫,怎么样?”段倚礼一脸焦急地寻问着郎中,又回头看了看躺上床榻不住地打着哆嗦的小仙。 “没有大碍,只是淋了雨因而染上了风寒,在下开副方子调养七日遍好。”郎中一面说一边随着段倚礼去往外间儿写药方。 一个小丫头递过了一条热帕子正要与小仙头上本有的那只做个递换,刚到了近前却被一直站在那里不出声儿的段少天拦了过来。 “给我吧!你们先出去。” “是!”几个小丫鬟俯了俯身离开房间。 刚出了门,便又听到段倚礼自外间儿返回的声音,还不等他开口,段少天便将手向后一挥: “你也出去。” 不知四哥是何意,但他不傻,虽然年纪倘小,却还是看得出四哥与小仙之间定是有些事情有生。一连多日,两个人都是怪里怪气的。无奈地摇摇头,没再多话,转身出了屋子,又周道地带紧了房门。 …… “你这是何苦呢?”酝酿了很久的一声问,终于拽下了小仙的眼泪。“别哭,别哭啊!”坐在床榻沿,抬起一手轻轻地向那眼角拭去,触到皮肤的那一刻,小仙明显地颤动了一下。“你不见了,倚礼急,我也急。怕你赌气做出傻事,我在大雨里寻了你两个时辰。” “我……”他寻她?那可曾留意到她是穿着干爽的衣物回来的,却又因淋雨而生病? “什么都别说,回来就好!” 紧紧地握住她的手,这一刻,小仙没有挣扎,反而紧紧地闭了眼,放肆地享shòu 着这一份关爱。 就让她放纵这一回吧!哪怕这份情是从千川雪那里偷来的,她只要一点点就好,只有一点点就可以让她这颗异时空的心稍稍的安定下来,不再那样无措,不再那样迷茫。 猛地,唇一湿,带着那鼻息暖暖地喷到了她的脸上。 闭紧的眼睛不敢睁起,她的睫毛不住地颤抖着,紧跟着,心尖儿也抖动了起来。 段少天就这样静静地、距离地凝视眼前这个紧张到全身抖的女子,默默地靠近。终于品尝到那两片薄薄的唇,竟是那样的清泌,惹得一阵暖流自唇边直达到心底。 就这样,好像很久很久,又好像只有一瞬。嘴中一咸,两行泪又混了进来。 “怎么又哭了呢?”温柔地抚上她的,那敷在头上的温帕子早已在刚刚那个吻中掉落下来。 “少天……”小仙呢喃出声,却是怯怯地看向这个刚吻过自己的人。 “我喜欢你这样叫我。”一张脸再向前探,刚刚那甜美的唇他真是怎样也尝不够呢! “少天,我……”话未说完,四片唇竟又合在了一起,惊得小仙不由得轻哼了一声。 然而,她怎知这无意间的一声轻哼对于男人来说有着多大的吸引。段少天刚还在告诫自己她是病人,万不可在此时轻举妄动,可是这样的意志力却全面瓦解在她这一哼之中。 “不——”那只大手正欲掀起外衣向里探去,小仙也不知哪来的力qì ,竟一把将压在自己身上的这个男人推了开去。“不行!” 这一叫,也令得段少天的理智猛然回复过来。看看小仙那已被自己搅得有些狼藉的衣物,不由得一阵懊恼。 “对不起!”三个字轻吐出来,却再没勇气向那床上人看去。 “你……不要再这样了!”亏得及时止住欲念,小仙心里一阵后怕。不是说不要在这个时代留下任何痕迹么?如若自己就这么跟了他,那算什么? 轻柔地为她整理好衣物,又将帕子重新过了一遍水再敷于额头之上,段少天长吸一口气复又吐出,终于恢复了该有的状态。 “叫萍儿把我房间里的那个背包拿来!”她得快些好起来,因生病而泛起的这一丝暧昧快让她透不过气来了。 虽说心中好奇,段少天却还是依着她的说法令萍儿取来了那个她视为宝贝的背包,随后撑着小仙坐起。 “萍儿,帮我端碗水来。”一边虚弱地说着,手已然伸入了包内。 不多时,一个小小的纸盒从里面拿出,段少天奇怪地看着那上面的文字,再瞅瞅小仙,不由得摇了摇头。 “丫头,你这包里怎么竟是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这字……我倒也认得些,却还是有好多看不懂。” 弱弱地将手中拿着的芬必得晃了晃,他当然看不懂,全部是简体字,他看得懂才怪。 “我是我从家乡带来的药品,治这伤风病很有效。”接过了萍儿端来的水,只取了一颗放入嘴里,再以水送服下,又重新躺了回去。“让我睡一下,不出两日我又可以去欺负倚礼了。” 段少天无奈地笑笑,她既能如此说话,这病便也无了大碍,同时心头的重负也放了下来。 “好好照顾她吧!”缓缓地起身,跟着萍儿交待过后又深深地向着小仙看了一眼,确信也已在睡觉之后轻轻地离开。 “哦!我亲爱的西药!”病好后的小仙又是一副生龙活虎,对着那盒随她一块儿穿来的芬必得狠狠地亲了一口。“若不是有了你,怕是我现在还全身无力头晕脑热地倒在那病床上喝着恶心的中药呢!”老祖宗传下的中药是不错,但那股难以下咽的味道却是让她望而兴叹。 “你不要像个白痴似的好不好?哪见过像你这样的人,对着个纸盒子亲来亲去的。”瞧着她这副模样,赖在屋子里吃水果的段倚礼着实地忍不住开了口。 “我喜欢啊!我愿意啊!我的五少爷,有得吃还堵不住你的嘴啊?”毫不客气地与他呛白起来,唐小仙甚至又狠命地朝那药盒亲去。 “嗯!”段倚礼咬了一口苹果,点点头道:“四哥说得没错,看你这样子果真是全好了。” “你四哥说什么了?”一偏头,不经大脑地一句话冲口而出。 “哎哎哎!你就不能矜持一点儿,干嘛一听我四哥就这样一惊一乍的。” “我哪儿有?哼!”一扭头,不再去答理他,心下却也为自己刚刚的反映懊恼不已。还真是花痴啊!干嘛一听到段少天就反映性地想要去问呢。 “四哥说——如果你有心思跟我斗嘴,那你的病一准儿就是好了。” “我不听我不听,谁要听他说的话!”做势捂住了耳朵,心下却是一阵偷乐。 第十八章 沈莫离带来的战争 “莫离兄,有些日子不见了,近来可好?”段少天与坐在客坐上的沈莫离微笑地寒暄着。 沈莫离微微点头,同时笑道: “少天,你可真是太忙了,咱们同在扬州城住着,却已有几个月未见。” 二人你来我往地攀谈开来,然而,却谁也不知对方心中所想。段少天在猜测着沈莫离的来意,而沈莫离则是边谈边用眼神在寻找着他想要的目标。 沈莫离,前任扬州知府的义子,与段少天本是挚友。怎奈十年前,那知府因故得罪了段老夫人,结果一纸令下收清知府被贬为了庶民。究其原因,无外乎生意场上的那些个事情,什么不给老公主面子呀、不通情理等等。那知府气火攻心,竟因而一病不起,两年后终于撒手人寰。自此,段少天与沈莫离之间的交情也一挥而断。在街偶遇,多半也只剩下点点头的份儿。今日沈莫离突然再次踏入段府,别说段少天奇怪,就连他自己也为自己的行为感到突兀。 “不知莫离兄……”段少天还是将话问出,客套话说了一箩筐,如此硬撑的场面,令他实在有些厌恶。 “我……”摇头轻笑,他沈莫离什么时候也学会顾左右而言他了呢!自随从手里接过一个包袱打了开来——“我是来还衣服的!”说着将那衣服连着外面裹着的包袱一齐让随从给段少天递过去。“前几天晚上下大雨,贵府中一位叫唐小仙的丫头到我府上避雨,换下来的湿衣服我已命下人们烫熨好,今日特来交还。说起来,那丫头的古筝弹得是真好,歌唱得也不错,我们……” 啪! 好好的茶碗在段少天手里瞬间碎裂,厚厚的杯壁咣啷落地,随即无声地宣告着主人的愤nù 。 沈莫离不明就里,奇怪地看着段少天,却又在一瞬之间想明白了一件事情。只是仍然拿不准主意,只得在心中不住地揣摩着。 那女子难道与段少天有…… 难不成她不是段府的丫鬟,而是…… “好!好放这儿吧!我自会差人给她送去。”话声冷冷的,竟也再给沈莫离留下任何说话的余地。 “难不成是我弄错了,她不是丫鬟?”仍然不死心,沈莫离决定不管段少天的变脸,继xù 地追问着。 “没错,她就是个丫鬟。” “那我可否与她见上一面?” 呼! 段少天霍然起身,带得面前的衣服也随之落在了地上。 “来人!”怒喝一声,人已快要走出门去。“送客!” 随即,沈莫离被段府的家丁“客气”地请出门外,一出了府门,那小随从还不服气地朝着身后大唾了一口—— “呸!神气什么,不就是有钱么?” 沈莫离无奈地摇了摇头,没有理那随从自顾地向前走了去。小随从见主人离开,也忙小跑了两步跟在了身后。 现在,沈莫离总算明白为何那晚在雨中见到唐小仙时她说自己没有地方可去,看样子,她与段少天之间必有关联,想必那晚是生了口角吧! 嘴角泛起一丝苦笑,多少年了,确是有太多的女子倾心于他。可是缘份这东西很奇怪,感觉未到,再好的人站在面前也是一钱不值。反之,如果感觉到了,即使是那天如此狼狈的唐小仙,也让他在拉她上车的那一瞬间产生了一丝异样。更何况是在那样雨过月明的夜里、在那样一唯美的曲调之下。 他沈莫离就这样为了一个女子再次踏入了段府,摒弃了当年义父去世时曾下的誓言。唉!值了! 离了前厅,段少天直奔了唐小仙的屋子,此刻他心中正有一团冲天的怒火在雄雄燃烧。他本就觉得那日唐小仙淋雨淋得奇怪,身上穿的衣服显然也不是她自己的,可他怎也没想到这事儿竟和沈莫离扯上了关系。很少如此失态地将人赶走,段少天直觉得这是一种耻辱,堪比那次千川雪的离开! “咣啷!” 还在屋子里与段倚斗嘴,突然被推开的房门以及随之而入的这个黑着面的人令得小仙不由得后退了几步。 段少天……他怎么了? 一瞬之间,唐小仙突然想起了当初第一次看到他的情景。那日被抓进府时恰逢千川雪逃婚,当时的段少天也是这样的黑着一张脸,令人望而生畏。如今…… “想来,那晚是我扰了你的好事吧?” “啊?”一阵诧异,段少天的话让她既听个明白又听不明白。 “别装傻!”狠狠地从牙齿缝出挤出三个字,同时,人也到了近前。“躲雨?躲到人家府里了?” 盯盯儿地望着他的眼,在小仙从那瞳孔中找到了自己那惊讶的脸后,终于明白他说的话。 “我若不去找你,怕是就要住下了吧?”段少天越说越起劲儿,越说气越大。“唐小仙,我顶着雨去找你,你却是在享shòu 那花前月下……你……” 啪! 毫不犹豫地一个耳光甩下去,唐小仙那举起的手不受控zhì 地抖了起来。 “段少天!你混蛋!”一股强烈的屈辱感涌上心来,唐小仙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才勉强止住正欲夺眶而出的泪水。 “好——”硬生生地接了她这一巴掌,段少天自嘴角抿起了一股子令人生畏的笑。“女人,果然是女人!怎么?迫不及待了?” 猛然间,眼前这个男人像是她从不曾认识过一样,竟是那样的陌生。不住地摇着头,难以置信的双眼伴着泪水不停地眨呀眨,终于,盯望着一处一动不动。 霍然转身直奔着房门便要冲出。怎奈刚跨出两步,身子竟被人腾空抱起,那臂弯是那样的霸气,容不得她挣脱。 “放开我你这混蛋!”这个人不再是偷偷地潜入自己心底的那个段少天了,他是个魔鬼,是个给了自己羞辱的魔鬼! “又想跑么?还是想要去找人诉苦啊?” 这男人吃起醋来还真不盖的,直到这时段倚礼才从惊愕之中回过神来,可是刚上要前去拉劝,却猛地被段少天以另一只手抓起,随后猛地推向门外。 “啊!”扑通一声跌坐在地,摔得屁股快成了八半儿。“四哥你要干什么?” 随着他这叫喊,满院子的家丁丫鬟都围了过来,众人皆不知这四少爷跟唐小仙演的又是哪一出。 “对!我就是要找人去诉苦!怎么样?我就是要去找沈莫离,我们可以弹琴可以唱歌,不像你这个魔鬼你只会跟我吵架!只会跟我吵架……呜呜呜……” “想得美!”段少天的怒气刚提升到极点,这丫头刚刚说什么?跟沈莫离可以唱歌弹琴?该死!该死的沈莫离! “段少天……呜呜……”哭声还在继xù ,手也没望了在用力地推着这抱着自己的人,“你放开我——放开我!” “别动!”猛地一声喊,效果却极好,唐小仙竟真的就在他这吵声中停止了挣扎,随之,整间屋子也都变得安静起来。“我跟你吵架?哼!你只不过一个丫鬟,还想要我怎样?”他这话说得有些违心,可是在这样的情形下,似乎也只有这样的话才能说得过瘾。 “丫鬟……”被他钳制住的人终于放轻了声音,缓缓地吐出了两个字,“丫鬟……好!好一个丫鬟!既然只是丫鬟,那又何苦要管我去了哪里,又何苦要过问我跟谁在一起?” “你——”两句问,将段少天堵个哑言。呆愣了半晌过后,又用力地收紧了手臂——“我说过,若再出走,我不会再去找你。所以……” 所以,他下令将唐小仙关到了柴房里,随后不理一直跟在身后的段少倚的求情,只吩咐下人没有他的命令不许放人。 第十九章 错搂佳人 “什么人?”妙灵头一歪,倒是很认真地想了想,随即摇摇头,“没有,打从奴婢进宫来之后,还真没有听说过这里有住了人的。” “没人住?” “嗯。”点点头,“皇上身边儿的德公公刚吩咐下来说姑娘您要来这儿住的时候,这院子是现打扫出来的。” “那以前呢?很早很早以前,有没有听说过什么关于这个祥禧轩的事情?” “很早以前……” “主子,我知dào !” 一扭头,说话的人是刚走进来的妙玉。一盏茶递至蓝丝手中,不等她问,小宫女立即又开口道: “奴婢虽然比妙灵晚进宫一年,但是却听到过关于咱们这个宫的事,但是知dào 得也不多。听说这个地方打从康熙五十年左右起就再没有人住过,后来到了雍正朝,先帝爷更是直接将这里给封了,如今的皇上也是如此。直到主子您进了宫,祥禧轩这才重新打开,所以您瞧——”往屋子的角落里指了指,“因为打扫得太匆忙,有些角落还是有灰尘的,不过主子您放心,奴婢们一定尽全力把这里打扫干净。” 一番话,说得蓝丝更糊涂了,不但没说出来这地方以前到底是谁住,反倒是给这祥禧轩又添了一层神mì 。 “得了,你们先下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一会儿。” “是!奴婢告退。”两个小丫头俯了俯身后退了开去,可还不等走到门口儿又立即跪倒在地,直冲着从门外走来的人高声道:“奴婢叩见皇上,万岁万万岁!” “免了,退下吧!” 来人正是弘历,回京这几日被压在案头的折子折腾了几天,这会儿总算是消停下来,而刚一闲着,要办的第一件事便是来见蓝丝。 “蓝丝、蓝丝!”一边走一边喊着,不待蓝丝答yīng ,一个箭步冲上前拉起她的手就往外走了去。 “哎你干什么!”被他拽得磕磕绊绊,再加上几日不见,蓝丝不由得好一阵子埋怨。“这么些天都不见个人影,刚一露头,怎么着,就要绑架我啊?” 第二十章 选择留在他身边 到底是段家号召力够大,为了救小仙,段倚礼只一会儿的工夫竟将扬州城内十六位最有名望的郎中全都请到了家里。众人到府后一见了此情况二话不说,立即投入到抢救唐小仙的任务之中。威望高的冲到前在,逊色一点的自觉退后,就这样折腾了足足半个时辰,不断流出的鲜血终于止住了。过程中,已经晕迷的唐小仙几次转醒,却又几次失去意识。 待一切都稳定下来之后,众人还未来得及抹去头上的汗便又对上了段少天狠狠的目光—— “都愣着干什么?这刀还在肚子上插着呢!”一个冷眼扫过屋内十六个人,双目之间像是可以喷出火来。“你们不是扬州城内最有名的郎中么?怎么?说话啊?” “这……”十几个互相望了相,纷纷默契地低下头,一一语。 “我四哥问你们话呢!这刀到底是拔不拔啊?”倚礼也急了,唐小仙的脸色越来越不好,再这样拖下去怕是要出人命啊! 终于,年纪最大的一个郎中轻叹一声,主动向前走了几步- “段少爷,不是我等不医,只是,这刀虽插得不是很深,但却刚好是血脉所及之处,冒然拔刀……恐怕会引大出血啊!” “呃……”轻轻一声呻吟,倒在榻上的小仙缓缓睁眼,段少天连忙俯下身,随即紧紧抓住她的手。 “丫头……”两字刚说,语已哽咽。 “少天……好痛……”从未尝试过这种伤害。一把刀赫然地插在肚子上,那钢刀与血肉相交之处正如刮骨般阵痛,痛得她汗流浃背。 两人紧紧地握着双手,从来也没有这样迫切地需yào 彼此的力量,他们谁也不敢放开,这个时候,握紧地不只是双手,而是一种生存的勇气。 “小仙啊小仙!”段少天轻轻地捧起她地脸拭去了上面地汗。“你那个万能地包包呢?那里面还有没有救急地灵药?” 一丝苦笑泛上嘴角—— “灵药?我地那些个药啊。治得了病。却救不了命……看来。老天爷是要我上去陪他呢!” “不许你胡说!”一声怒喝。里面却满含了宠溺。“你不会死。我不许你死!” 随即猛阵起身。再以最快地速度将自己地胳膊硬塞进小仙地嘴里。不顾她地疑惑大声冲着大夫们喊道: “还愣着干什么?快拔!” 随他这一声喊,一个大夫眼明手快。暗咬了牙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下一刻,精确稳固地握上了那刀把儿,随即气一沉,只听得“扑哧”一声,没入**一大半的匕伴着一股子鲜血一齐涌出。 接着,又一反映够快地大夫上了前用一块儿半湿的帕子紧紧地将伤口按住。而小仙,也终于在这致命的疼痛下彻底昏死过去。 三天了。已经有三天了,这该死的沉睡让段少天几近抓狂。 望着仍在昏睡的唐小仙。他几乎快要把一只茶碗捏成粉碎。 刀是拔出了,可这人怎么还不醒?郎中说过伤口无碍。血也因止得及时并未流失太多。只是体力消耗太大了,怕是要睡上好一阵子。 好一阵子?这一阵子是什么概念? 段少天不停地抚摸着小仙腕上地那块手表。他听她说过那是时间的一种记录方式,那东西本是会动的,可是现在两个指针竟然全都一动不动地随着唐小仙一块进入了晕睡。 三天了,仍未看出小仙有丝毫要醒来的迹象,这么些天来他一直守着,连倚礼都来劝过数次要他休息一下。可是不行,他放不下这丫头,小仙时不时抖动的眼角及微皱的眉总让他觉得这她像是正在与人争着什么,好像那事情很难取舍。这种感觉让他不安,让他觉得唐小仙随时都有可能从自己眼前消失。这念头是可怕的,甚至胜过当初千川雪地逃婚。 她死了吗? 唐小仙昏昏荡荡地游走着,看不清周围的环境,一切都是白茫茫地。 她是死了吧?这不像是人间的景象,倒像是人们所说地天堂! 漫无目地地走着走着,也不知过了多久,突觉前面好像有了人。这念头一冒出,小仙的精神一下子振奋了起来,继而用力地向那些人挥了挥手,之后却是一阵死寂。待她正要开口喊去,突然自那群人们传来了一个女人地声音—— “小仙!你在干嘛呀?快到妈妈这儿来!”声音越来越清晰,不多时,已经可以清楚地看到人影。 “妈……妈妈!”终于冲过迷雾,妈妈就是那样真切地站在对面,还有爸爸,还有剧组的导演、剧务。“妈妈——” 大叫着朝前方奔去,可却在几步之遥处又听得身后响起了一个同样熟悉地声音: “小仙,不要走!” 轰! 心中筑就的堡垒轰然倒塌,脚步也随之停了下来。 段少天!那是段少天的声音! 泪,就这么不争气地夺眶而出,从受伤到晕迷前的记忆又重新回到了脑里,还有拔刀之前两人握紧的双手。老天!那是她第一次如此害pà 离开一个人、失去一个人。 “小仙,妈妈在这儿,你怎么不过来啊?” 猛地一扭头,妈妈正张着双臂迎接自己。 神精一阵恍惚,脚步又不由自由地朝着妈妈的方向移去。 “不要走,不要离开我!”段少天的声音再次传来。 小仙只觉头痛欲裂,为什么要她做这样痛苦的选择? 那边有妈妈,有她熟悉的世界熟悉的生活,她只要再向前几步,就可以重新回到科技达的21世纪。可是……另一边却同样有着一个让她放不开的人,那个人身上有着她的一份牵挂与不舍。 这种取舍好难! 段少天的身影也渐渐地明朗起来,小仙就这样徘徊在两之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小仙,妈妈好想你!” “小仙,不要走!” 猛地一转头,狠心地将妈妈的声音从耳边挥去,转而一头扎向段少天的怀里。只听得冥冥之中有一个声音响起—— “记住你的选择,从此以后,唐小仙这个名字将在某一个时空里永远剔除!” “少天……”极微弱的一个声音传来,却令得坐在榻边的段少天一瞬间神精大振! “小仙!”望着眼前这个双眼正以极缓慢的速度张开的小人儿,一瞬间,满满的感动溢进心底。 “少天!”忽地,一行泪自眼中流下,为了这个人,就是为了这个人,她终于放qì 了该有的生活么?放qì 了爸爸妈妈?放qì 了……“少天!你可知dào 为了回来你身边……我付出了怎样的代价?你一定要好好待我……” 第二十一章 审荷花 自小仙转醒,众人的这才跟着放下,而段少天也终于得了空闲去亲自审问那个行凶之人——荷花! 审讯进行得并不算困难,被关了多日的荷花早已没了原先的精气神儿,用她的话来说,穿上小仙的衣服冒充她去找段少天的那日,便做好了一死的准bèi 。只可惜,这一死,并没有如愿以偿地拉上段少天做个垫背。 而段少天也终于从这荷花的口中得知,那与千川雪私奔而去的西域青年名为——伦笑德。 她是伦笑德的贴身丫鬟,在荷花看来,伦笑德与千川雪是真心相爱的。他们相识十一载,也相爱了十一载。怎奈还不等伦笑德上门提亲,段家的聘礼竟已经抬到了千川家的府门口儿。 千川老爷看中的是段家在南方的产业还有段老夫人在朝廷的根基,本来他对那西域人还是颇有好感的,可自打见了段家的聘礼,便再也不准伦笑德踏进千川家的大门,生生儿的将一对儿鸳鸯打了散去。 无奈,伦笑德只好一路跟随送亲的花轿,直找到了那样一个机会将千川雪劫了去。 荷花也一路随行,侍候在伦笑德与千川雪左右。两人本是幸福至极,怎奈,因段少天一刻也没有放qì 对千川雪的搜寻,因此他们三人一直都在过着躲躲藏藏的日子。这都还好说,最麻烦的是许多江湖人士也都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跟着凑起了热闹,经常三五成群地打听千川雪的下落,并在找到后想尽办法要致伦笑德于死地。而这一切,只因段少天曾在新娘逃走当日便出的悬赏——但凡捕获千川雪、杀死与她同行的西域人,段府四少爷万金重赏! 三人一路走来躲躲藏藏好不狼狈。荷花看不下这一切,终于在一天夜里独自出走。 于是,进段府、当丫鬟、杀段少天。成了她人生最后地目标。 除此之外,那日曲儿喝下的茶确是她下了砒霜,因那茶本来是要端给段少天的。好在,那是她第一次下毒,故此掌握不好剂量反到让曲儿躲过一劫。 听她滔滔地陈述着一件件事实,段少天地心不觉间跟着一阵翻滚。 伦笑德与千川雪相爱十一年……原来真只是他地一厢情原。那千川雪于他段少天竟从未有过爱情。可叹他却为一个根本不爱自己地女人纠结了那么久。直害得小仙重伤至此……一想到这儿。段少天地火气立即一涌而出。抬手指着荷花。狠狠地道: “你。害了小仙!我便要了你地命去!——来人!”声音转大。房门也随之打了开来。 “四哥!”一抬头。来人却是段倚礼。“小仙醒了。吵着找你呢!” 只这一句。刚刚还一脸凶相地段少天整个儿人竟立即暖了下来。连那眼角也泛起了弯弯地笑意。 “叫人看着她!”扔下一句话。一转身出了房门。 看着坐在地上地荷花。段倚礼狠狠地握了下拳。复又松开。 “你真该好好的反醒一下。小仙自己还躺在病榻上,却还在顾着你的安危。你真该好好想想。好好的想想……” 踱至小仙地病榻前,段少天还未等张口。便听得她道: “留她一命,可以找到千川雪的下落!”这话说得心中好一阵酸楚。天知dào 她有多想段少天能够至此忘记千川雪那个人,可是……她也明白。与其生硬地忘记,倒不如刨根问底地弄个明白。 可是……是她眼光了么? 意wài 地,再次听到千川雪这个名字,小仙并未从段少天眼里看到以往的那股子悲伤,反而,那眼中有的似乎只是对于自己的关切。 “你……”试探性地伸了手去想在他眼前晃晃,却在刚抬起的一瞬间便被一只大手收了去。 “你的小脑袋瓜儿里都在想些什么呢?” “嗯?”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到是让小仙一阵糊涂,随即又喃喃地说了句:“倚礼都跟我说了,她是……留着她,可以打听到千川雪的下落。” 一只手轻轻地抚上了她地头,是那种很轻柔的爱抚。小仙将头在那手掌心磨蹭了几下,一时间竟然有些贪恋。 “不找了……”终于回答了她地话,却不是她所想的答案。“让她去吧!千川雪……早已不再是我地牵挂了!” 决堤的泪鱼贯而出,好像这句话已经等了许久。 是从何时开始地呢?她竟不知自己是从何时起爱上了这个异时空的少爷,甚至……爱得放qì 了本属于她地一切。 半晌,情绪终于回缓,一张口第一句话,却仍是替那险些将她刺死的荷花说话: “那就先关着吧!是我买来的丫头,总该由我处置才对!” 想来,那个被段少天称做万能的包包还是有些用的。 自身子能动后,段少天便每天都见小仙吃上一颗从那包包里翻出来的怪东西,虽然好奇却忍住没问。可是他忍得住,段倚礼可不行。第三天当头儿上,小仙刚要把那东西送到嘴里,倚礼一把便抓住了她的手腕—— “小仙,你今天必须告sù 我这是什么东西,你为什么要吃它?” 赠送了一个大大的白眼给他,小仙随即抽回手,自顾地将那东西吃下,这才道: “药!因为我病了!” “那是什么药?你怎么不吃郎中开的?” “太苦!” “你这药是做什么用的?” “消炎!” “什么叫消炎?” “……万能的神啊!”突然,小仙仰头一声大吼,“求求你打个雷下来劈死这头猪吧!” 自讨了个没趣,段倚礼继xù 坐回椅子上跟一盘子葡萄做斗争。看着他一个一个地吃光了那些个葡萄,唐小仙咬牙切齿地宣bù 以后不允许段倚礼再踏进她的房门半步! 谁知那家伙却一副厚脸皮的模样,大言不惭地道: “可是小仙,我真的觉得在你这里吃东西才会香些啊!” 终于,两月过去,在有现代消炎药剂的调养下,小仙的伤基本完全恢复。 在确定自己无恙后,小仙背着段家两位少爷独自一人来到了关着荷花的屋子。 因着她的吩咐,荷花并没有受太多的苦,只是瘦了好多。两人就那么对望着,一个眼神涣散,一个充满了不解。 “为了伦笑德……值吗?” 没有料到她竟会有此一问,荷花有一瞬间的微怔,即而又回过神来,眼中却不再空洞。 直望了她一会儿,终于透出一丝苦笑。 “值了!” “明知他与千川雪在一起……” “我并不奢望,只要少爷过得好,我便知足!” 闻听此言,不由得一声长叹。原来她比段少天爱得明白呀!可又为何如此看不开要寻了这么偏激个法儿呢? “你这丫头……何苦呢?”对于荷花,她是有着怜悯的。 怎知荷花却偏了头,满目怀疑地看向她—— “为什么跟我说这些?为什么对我这样好?如果是想从我这里打探到少爷的下落,那你就错了!”荷花这话说得肯定又坚决。“他们在哪儿,我也不知dào 。少爷与千川小姐早已经双宿双飞,也许此时已经到了西域吧!” “你做这些,你家少爷知dào 吗?”她好想知dào 这个答案,在她看来,如若伦笑德不知,那便也无罪。可如若明知荷花拼死行凶只为让他没了后顾之忧而却不加阻拦也不来相救,那,他便也不是个值得托付终生的人。 第二十二章 我来古代做牙刷 “少爷不知!” 随着这一句话,她的一颗心也终于放了下来。随即又对着荷花展开了一个灿烂至极的微笑—— “你放心,我不打听他们的下落,相爱的人,段家少爷会成全他们的。相信我!” 虽同为女子,可荷花仍是看着小仙这一笑傻了眼,同时也因她的话彻底地放了心去。 “我信你!”看着小仙,荷花喃喃地道。紧接着,双膝一跪——“姑娘大恩,荷花没齿难忘,如若段家不杀,荷花请求侍奉姑娘左右,照顾姑娘一辈子。” “快起来!”紧着上前搀起了荷花,“这样的大礼我受不起的!”又替她理了理头,摇头道:“什么侍不侍奉的,我也不过是段府里的一个丫鬟,也还要侍奉别人的。” 转眼间冬去春又来! 大年刚过,满院春风,花开遍地,正是春意浓时,段少天却在这个时候被段老爷子派去京城拢一笔帐目。 郁闷地望着段少天离府,自受伤以来过惯了插科打混日子的唐小仙超级超级的舍不得段少天的离开。瘪了瘪嘴,想要努力地挤出一滴眼泪来表示自己的难过,却还是在段少天冲着她挥手的一瞬间化成了微笑。 对!微笑! 他要出差?好啊!这不正是自己梦寐以求的么? “荷花荷花!”眼瞅着下人关了府门。小仙呼地转回身直奔着自己地屋子就跑了去。边跑还边叫喊着荷花。 “哎!我在呢!”进了院子。荷花终于拎了个抹布从屋子里头跑了出来。“怎么啦?”看着小仙又笑又跳地样子。荷药不解地问道。 “哎!快!快把我昨晚写地那个改造计划拿出来!” “改造计划?”一时间没明白她地意思。 “就是我昨晚写满了字地那张纸啊!”小仙一边比划着一边拉着荷花向屋里去。 “哦。我想起来了!”荷花快步上前。自桌上拿起了一张纸。“是不是这个?” 小仙大笑着接了过来。再从头至尾看上了遍,随即双手一拍—— “古代改造计划,现在开始——” “吸气,双手前平举慢慢向上,眼睛看手指,缓慢的吐气。吸气慢慢向后弯腰,眼睛看手指臀部收紧,吐气,慢慢的抬起上身……下面进入冥想……” 此刻,府内所有地丫鬟正在唐小仙的带领下每人垫了一条毯子坐在一片草坪上。一边听着她的口令一边跟着她做些个奇怪的动作。 “在很久很久以前,印度高僧为追求进入天人合一的最高境界,经常僻居原始森林,静坐冥想……于是人类懂得了和自己的身体对话……几千年地钻研归纳下来,逐步衍化出一套理论完整、确切实用的养身健身体系,这,便是瑜伽。” 没错,请相信眼前所见的一切,这个打从21世纪闯入古代的唐小仙正在趁着段少天外出办差的机会施实着她地古代改造计划。哦。对,准确一点说。是枉凝府改造计划。她当然明白这种怪异的东西是不可能拿到大街上跟人家乱讲的,不过在自己的府里就无所谓啦!反正这府里人基都拿自己当半个主子。而她唐小仙又恰巧长得一副讨喜的模样,人又开朗活泼。所以自这计划实施以来,还未曾遭遇任何困难。 老天助她啊!不但段少天与段老爷子一块儿上京。就连段倚礼也被老夫人召回老宅去。如今,这里真真zhèng 正地成了她的领地,直乐得个唐小仙差点儿没唱出个我的地盘我作主。 “福子!”一套瑜伽做完,小仙又伸叨叨地叫了家丁福子,“福子,跟你打听下,咱扬州城内有没有那种……能工巧匠?” 福子先是一愣,随即探问道: “仙姑娘是指哪种?打饰的还是……” “哎呀不是啦!我不要打饰,我说的是那种能做些小玩儿意地人,挑个最好的帮我请到府里来呀?” 福子纳闷儿地挠挠头,虽满腹地疑问,却还是答yīng 帮着出去找找。四少你临走时交待了,他不在的日子,这府里大大小小地事务全都听唐小仙的,她说怎样就怎样,府里所有地人都要听她使唤。 可这个人太怪了,天天带着丫鬟们做那些奇怪的动作不说,现在又要自己去找能工巧匠,天知dào 她又在打着什么主意。不过也好,福子偷笑着,有了唐小仙,这府里真真儿地热闹了好多呢! “老师傅,您看这个东西能不能做得出来?”一个老工匠正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拿着唐小仙递来的东西翻看个不停。 “这……怕不是动物的毛吧?”好半晌,终于憋出这么一句话来。 “啊……”小仙连连点头,“您说得太对了,这种毛是人造的……呃,当然,咱现在肯定造不出来,我只想问问,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替代它?硬度与其差不多便可!” 她说的不是旁物,正是那只自21世纪带回来的牙刷。要造福,定要先从最实jì 之处入手。这古人都是以手指沾了盐或醋来擦拭牙齿,有的时候干脆只漱漱口了事,这些在她看来可是极度的不卫生。所以,她万能丫鬟又要出奇招儿了——造它一批牙刷!如果做得好,还可以拿去卖哦! “这……”老工匠的样子颇有些为难,“怕是找不出这么硬的毛啊,就算是找到,也不可以如此顺滑,除非……” “除非什么?”见他话有缓合之处,小仙直乐得两眼放光。 “除非经烤制,再以特殊的药材浸泡,或许能……能差不多。” “好啊!”小仙一蹦三尺高,“老师傅,您知dào 谁会配制这种药材吗?价钱方面没有问题的!” 老工匠连忙起身,冲着小仙深施一礼—— “姑娘言重了,老朽活了这把年纪,此物还是第一次见到,也是好奇得很。至于药材,老朽不才,家里传了几代的中医到我这里方才中断,但这中医的本事还是有的。” “就是说你可以自己配药喽?”这老人家可真是好,一个人包揽了工作,也省得她再到处找人。 “可以!不过……姑娘可否告知此乃何物?做何之用?”这古怪的东西拿在手里,老头儿一刻也没放qì 猜测它的用途。 “这……呵呵小仙伸出右手食指作了一个刷牙的动作,“这东西叫牙刷,是用来刷牙的。” “哦?”老工匠再将那物仔细看了一阵,方才伸出大拇指赞叹道:“妙!妙!妙哇!只是不知……” “哎!”知其必是要问这东西她是打哪儿弄来的,小仙抬手打断了他的话。“老师傅,这东西我也是偶然得到的,再也寻不到更多,所以才请您老照着做做。” 见她如此,老工匠也不好再做打听,只得拿了牙刷拱手告辞,两人约定十日后再见,到时老工匠会带着最新出产的40支牙刷来见她。 送走了工匠,唐小仙回屋再将包包里面的东西倒出了来,一件一件地看着——牙膏!算了,化学物品,她是弄不出来的;手表!机械物品,也不行;手机!更没用;巧克力!做梦吧! 对了!卫生巾!还有——内衣裤! 到古代这么久,最让她不爽的就是这里的衣服。由于穿来时只是随身穿了一套胸衣和内裤,并没有备用的。所以每些换洗后都要穿这些古人的东西,搞得她极度的不习惯。 先不说胸部要一圈一圈的缠来缠去,内裤更夸张,宽松肥大,根本贴不上身。与其说是内裤,还不如说是衬裤。所以严格来说,这里,是没有内裤的。 “且看我唐小仙来造福女性吧!”大叫一声随即又忙着狂喊:“荷花荷花——” 第二十三章 卫生巾与内衣裤 “仙姑娘,咱们买这些东西干嘛?”荷花看着她们手里拿着的东西好一阵奇怪,一块儿跟来的萍儿也颇为不解。白布、绷带、棉花,买这东西做什么啊? “等回府去你们就知dào 了,一会儿我教你们怎么做,你们学会了就一起动手。” 不理两上小丫头的诧异,小仙在心里暗暗偷笑。丫头们啊!你们的好日子就快要来了呢!“哦,对了!萍儿,你的东西我来拿,你去帮我叫个裁缝到家里,记得,要找女的哦!” 将东西递给小仙,萍儿一头雾水地看着她二人离去,不由得连连摇头。这个唐小仙,打从她们第一天认识起就古里古怪的,给她吃的那东西……一想到巧克力,萍儿不由得口水直流。只可惜,小仙说那东西没有了,全吃完了。 好吧!女裁缝!女裁缝还是好找滴! 没用了多长时间,萍儿便带了一位平日就相识的大婶来到了府里。 “小仙!”刚拐过后院儿便开口喊了起来,“小仙!裁缝到喽!” “快进来!”唐小仙这声音要高出好多倍,萍儿还要顾及自己只是个下人的身份,她小仙可不管,直扯了大嗓门儿就喊了开——“快进来呀!我们在屋儿里呢!” 裁缝大婶一进屋儿,小仙立马儿蹦了起来,拉着她就到了桌儿前,也顾不上客套,拎起自己的小可爱内裤就问道: “大婶。这个,照着这个样子,会做不?” 大婶看了看,之后连连点头: “做得。做得。这个简单得很嘛!” “很好!”小仙一个响指打起。“大婶。我跟你说哦。这个一定要用纯棉地料子做。中间地这块儿地方要挑最软地布蒙上一层。至于图案嘛!你看着弄。找些个绣工绣点儿好kàn 地样子就好。还有……”说着又拎起了胸衣。“这个。您再看看!”内裤是超级简单啦。可是这胸衣可就不同了。 果然。那大婶翻过来调过去地看了好半天。还是没能看出个究竟。 “这料子……这里面……” “大婶!”好吧!还是让她来说个最简单地办法。“这个里面地东西你不用管它。只要外面一层布便可。这布要两层。最外一层用丝地。里面同刚刚那个一样。挑最软最软地布衬上去。上面地带子就用松紧绳。再打个可以调节地扣便好了。后面地挂钩。改成纽扣。明白?” 经她这一说。那大婶立即笑了开去—— “好!好!明白!姑娘真是冰雪聪明,这东西……” “这是我改良过地内衣裤。大婶自可照这样子自己做了穿去……呶!”从桌上拿过两锭银元,“这两种东西是一套的。记住我一共要40套,不知大婶多久……” “十天就好!我多叫几个人一块儿做!” 看着那大婶美滋滋地走了开去。小仙心里也乐开了花。这东西就不需yào 知识产权了,这里毕竟是古代,她可以开店卖牙刷,但这内衣裤却是万万卖不得滴。先不说会不会被人说成是有伤风化,怕是就算她开了店,也不会有人来光顾。 “哎!别愣着,咱们继xù ——把绷带放在最底层,有胶的一面儿朝下,然后畜上棉花,再用白绒布包好,用线缝结实喽!” 她当然是做不出护舒宝那种东西啦,不过好在她记得世界上第一个卫生巾便是用布包着棉花做成地,她这也算略加了改良。那绷带很厚,放在最下面一层不但可以用来黏贴内裤,还可以防止经液漏掉。瞧瞧,她多细心!唉!府内的男丁们,不要怪小仙骗心哟!只不过这些你们都用不上啦! 终于,十天过去了。 做牙刷的老工匠与裁衣服的大婶一块儿来到了唐小仙的面前。 果真是能工巧匠啊! 望着眼前地东西,小仙不得不叹服。真不知dào 这人类是越来越进步还是越来越退步了,瞧瞧,古人只凭两只手便可做得的东西,到了现代竟全都需yào 机器。 先捡了支牙刷拿在手里,那手柄是木制的,老工匠将那木头削得极为光滑。刷头则更巧,看起来竟像是与那手柄一体下来。小仙投去疑问地目光,怎知那老工匠竟然骄傲地点了点头,这一下更令得小仙佩服不已。最后看向刷毛……嗯,不错!虽不似21世纪的人造毛那样均匀有序,却也软硬适中,淡棕色地样子看起来也蛮好kàn 。用手揪了揪,居然一点儿都不掉毛。再用鼻子闻去,毫无异味,倒是有一丝花草的清香。小仙不由得高坚大拇指,对那老人家大大赞扬了一番。 再看那些内衣裤,没问题,统统没问题。特别是内裤,具体每件上面都有不同花色地绣样儿,真是好kàn 极了。 付了二人的费用,并约定好了日后地继xù 合zuò ,这才放心地让二人离去。 紧接着,小仙赶紧召集了府内所有的丫鬟,让荷花和萍儿帮着,将这40套内衣裤与卫生巾每人两套了下去,再跟众人讲了用处与用法。最后又将卫生巾的做法告sù 大家,以便大家日后自己动手去做。 这些东西拿在手,好些个小丫头竟感动得要哭了出来,吓得小仙连连摆手: “我是想大家高兴啊!你们可不要哭,再哭,以后可不给你们好东西了。好了!先把这东西放回各自的屋内,然后叫上男丁们一齐到院子中间,我还有好东西要给所有的人。” 这一天过得可够快的,待牙刷放完毕,都过了晌午了。小仙捶了捶酸痛的腰,冲着荷花和萍儿一摆手: “走!吃饭去!” 新生活改造早已没了新鲜感,一个月后的唐小仙只剩下每日里带着大家练习瑜伽,再不就是拿了黄瓜片儿沾了鸡蛋清来做营养面膜。 翻开自制的日历,狠狠地在上面画了一个圈圈儿—— “段少天!四十五天了,还不回来!” “想情郎了?”一个没留神,荷花不知dào 什么时候溜进了屋来。“你看你这些日子,整天魂不守舍的,唉!也是的,四少爷怎么去了这么久?” “少扯!谁要想他!”这就是煮熟了的鸭子,嘴硬。 “不想么?”一张脸凑到进前,再从她手里把那日历抢过,“让我数数……瞧瞧,刚好是四少爷走的那天嘛!每天都在画呀画的,你的相思啊!全都写在脸上了!” “有么?”情急之下忙用手去捂脸,随即狠瞪了一眼荷花,“你学坏了,竟然骗我。” “嘻嘻荷花一阵笑,“小仙!真羡慕你呢!”转而,一片愁云抚上了脸颊。 “怎么啦?”见荷花黯然伤神,小仙忙急着问道。 “小仙,四少爷对你那么好,你真幸福。” 没想到荷花冒出这么一句话,小仙一时间竟不知dào 该怎样去答,呆了半晌方才不确信地轻声道: “好……是吗?” 见她这般不确定,荷花连忙点头道: “嗯!是真的好!小仙,四少爷一定是爱惨了你了!我见到过伦少爷看千川小姐时的眼神,就是那样的。” “千川雪……哎——”一听得荷花提起千川雪,小仙这才想起原来她是与千川雪一起生活过一段时间的,遂连忙拉着她坐了下来。“荷花,你快跟我说说,那千川雪长得什么样子的,是不是特别好kàn ?” “嗯!”荷花肯定地点点头,随即再看了看小仙,“她是极美,可是跟你不一样。” “她肯定比我好kàn 多了。”小仙这话说得好没底气。 “不是不是,你们……不是一个类的……千川小姐……嗯,怎么说呢,她是那种大美女啦!就是让人一看就会很惊艳的那种。而且她生在北方,没有南方女孩那股子娇气,反倒是看起来英姿飒爽的。你呢,是属于那种很耐看的类型,而且你的脑子里充满了智慧,又不像其它女孩子那样总是对男人服服贴贴。你处处强调男女平等,大概这就是最不同的地方。” “哎?”狡黠地看了荷花一眼,“没想到你是个爱情通哦!怎么懂这么多?从实招来,平日里都在研究些什么?” “哪有啦!”一团绯红泛上了荷花的面,“你竟取笑人家,我只是……只是爱得久了,慢慢才懂得的。” “唉!”看着荷花一副陷入沉思的样子,小仙直替这丫头可怜。她对伦笑德的爱怕是很深很深吧!深到了愿为其放qì 生命。可那人……“荷花,你后不后悔?” “嗯?”荷花似乎没听懂。 “我是问你后不后悔爱上伦笑德。” “……不!”荷花极认真地想了下方才做答。“既然爱了,就没有什么后不后悔的。我爱他,就像他爱千川小姐一样,所以我可以理解那种爱情,也愿意无愿无悔地为他们的爱情去卖命。” “你这傻丫头!”紧紧地搂住了荷花,她能感受到那一刻荷花的颤抖。她哭了,是的,她哭了,为了祭奠她那还未开始便以结束的爱情吧!女人都好傻好傻,此刻她真想为那千川雪叫好,在这样一个年代能够为了爱情冲破世俗,像是北方女子的性格! 第二十四章 沈莫离来提亲 一阵东风过,碧波荡荡,花草香香,正是好春时候。 六十二天了! 他说过不出两月定会回来,如今,六十二天了! 快了吧! 小仙一遍一遍地念叨着日子,没有段少天的枉凝府越来越不好玩。 这日一早,段全儿便领了老夫人身边的曲儿来。见了小仙,曲儿随即展露了一个极优雅的笑,轻声道: “小仙姑娘,老夫人派曲儿来接你过府去呢!” 望着这段老夫人身边的大红人,小仙吧嗒吧嗒地闭了两下眼睛,道: “老夫人叫我干嘛?我跟她又不熟?” 这话说得到是让曲儿一愣,活到这么大,她人未听到过有哪个下人竟敢这样形容与自己主人的关系。 “怎么不熟呢?老夫人是你的主人呀!”总算她反映够快,这句话说得实在漂亮。 可是漂亮归漂亮。在唐小仙面前却真真儿地是一点儿用都没有。只见她撇撇嘴。一脸无奈地道: “上次见她。是因为你们一直都误会我是千川雪地丫鬟。现在事情早已经弄清。所以。我觉得没有再见那老人家地必要。”说实在地。她一是不喜欢这曲儿。二是不喜欢那老太太。所以这一趟她是死活都不想去地。 “小仙姑娘。说起来。上次地事你应该跟老夫人致个歉地。那样年纪地人了。却被你气得病了几天。” “我气地?”小仙一阵纳闷。马上想到了次自己因为看不惯她不顾及儿子地心情而拿千川雪说事。这才回了几句嘴。感情那老太太那样脆弱。能病上好几天? “小仙姑娘。曲儿也只是个下人。还望姑娘不要为难我。至于老夫人叫姑娘何事。去了自然就会知dào 。”这话说得酸溜溜地。是啊。她曲儿只是个下人。难道唐小仙不是么?同样是下人。四少爷为何……这几个月。她早就听这新府中地下人讲过四少爷有多喜欢小仙。还有。人人都说小仙很聪明。可以变出好多又古怪又神奇又实用地东西。甚至有人说唐小仙。就像她地名字一样。她是仙女下凡。此刻。这个传说中地唐小仙又一次站在自己面前。她终于明白。原来就是这性子。敢做敢为敢爱敢恨。她活得好真实啊! “好!”小仙一拍手。“我随你去!但你要稍等一下。我得先换换衣服。” 曲儿点头退出房间,门关上的那一刻,她竟开始想像这丫头再见到老夫人时地场面。今天这事……怕不是那么简单走小仙一边跟曲儿问着,“那老夫人找我到底有何事?” 听她问,曲儿悠然一笑,随即对上她的双眼,含笑道: “姑娘大喜呀!” “……啊?”一时间没回过神儿来,这曲儿说什么?什么大喜?大喜是什么意思?赶紧在脑子里搜索这古人的用词……难不成?不会不会,怎么会…… “姑娘不用多想,到了地方自然就知dào 了。” 曲儿越说越神mì ,也勾得小仙的好奇心越来越甚,不觉间也加快了脚步直奔段家老宅而去。 一进了府门还未等跟看清楚情况,忽然就从一旁窜出一个人来,直抓了小仙的胳膊大喊道: “你怎么能来了?你来干什么?” 待看清了来人正是段家五少爷段倚礼,小仙这颗心总算是放了下,拍拍胸口大喘起来—— “死小鬼!你想吓死我啊!”同时还不忘白了他一眼,“你家开的啊?我怎么就不能来?” 话一出口,段倚礼差点没让自己地口水给咽死,无奈地回了她致命一击: “不好意思!这里确实是我家开的。” “……呃……”小仙也觉出自己的口误,连忙打过岔去:“说是老夫人叫我,你别在这儿拦着了。” “哎呀你不能去!”一把将她欲往里走地身子又给拉了回来,“快回四哥那里去,他明天就回来了,这事儿让他来解决。” “啊?”小仙一愣,呆呆地看了这小鬼一会儿,又伸出一只手在他头上摸了摸,“你没病吧?是你母亲在叫我耶!你干嘛拦着?……等等,你刚刚说什么?”脸又凑进了点,“你四哥哪天回来?” 瞧着她那一脸的花痴模样,段倚礼真怀疑四哥地眼睛是不是有问题,怎么就相中这么个丫头。然而,长期以来在唐小仙的强势压力下已经习惯了地段倚礼还是败下阵来— “明天!他明天回来!”话毕,高举双手做投降状,“我只知dào 这么多,别再问了。”再转眼看看曲儿,随即将唐小仙拉到一边:“你知不知我娘亲叫你来干什么?” 被他问了一愣,唐小仙只得摇摇头: “不知dào !” “唉!你听我说,那个沈莫离,你还记着不?” “沈莫离?”转念一想,“哦,上次躲雨认识的那位公子……哎,你怎么又扯上他啦?” 段倚礼一拍前额,无奈地看着唐小仙: “姑奶奶,不是我扯上他,是你自己种下地苦果——那沈莫离来段府提亲了!”白。 见她一副茫然状,段倚礼索性说得再直接一点儿—— “那沈莫离看上你了,喜欢你,想要娶你,上门求我娘把你嫁给他!” “呸!”小仙紧跟了不文雅的一声,随即高声叫道:“他神精病啊?——” “好个没教养的丫头!”一转头,段老夫人在丫环的搀扶下已经走到了门口儿。“老身离着老远就听到你在大吵大嚷的,像个什么样子?” 唐小仙誓她极不喜欢这个老人家,虽然知dào 尊老爱幼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可是老不慈,这叫她怎么办? 好吧!她不理总可以吧? 眼看着曲儿和段倚礼双双向老夫人施礼,唐小仙竟像是没看见一样,继xù 冲着一个方向望风景。 “你——”老夫人将手杖往地上重重一敲,正要怒,却被身边一位年轻人止住了。 “老夫人息怒,小丫头耍性子,老夫人看在晚生的面子上,千万不要和她一般见识!” 嗯?这声音温文儒雅,好熟悉。 略将头一偏,正瞧见沈莫离在向着老夫人点头哈腰赔不是,立时又是一阵郁闷。 这人都是怎么了?她没礼貌,用得着别人去道歉?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对了,刚刚倚礼说什么?沈莫离跟老夫人提亲,要娶她?他有没有搞错?先不说这娶不娶的,单是他这程序明显就不对劲儿嘛!他要娶的是她唐小仙,为什么要上段府来哪这老太太提亲?老天!她只知dào 宫女的婚事要由主子当家作主,还没听说过哪个府上的丫鬟也要由当家人指定婚配。再说,她也不是卖身到这儿来的丫头,连个文书都没有,她们凭什么给自己做了这个主? 像是看出了小仙的怒意,段老夫人再一敲那手杖,提高了声音冲她说道: “唐小仙,今日看在沈公子的面子上,老身不与你计较。快些回去准bèi 准bèi ,这门亲事,老身应下了!”随即看看沈莫离,那人竟是松了一口气的感觉,连忙俯身道谢。 “你们什么意思?”唐小仙不干了,她还没见过这么欺负人的。“我的婚事凭什么由你们做主?” “小仙!”听她如此说,沈莫离有些急了,直向前走了几步。“小仙,不可以这样跟老夫人说话。” “好!”唐小仙也霍出去了,“不可以对老人家没有礼貌,我对你总可以了吧?沈莫离!我的人生由我自己做主,你就算要求婚也应该对我一个人说才是,我又没卖给他们段家,凭什么我的人生大事也要由别人做主?我告sù 你,除了我自己,谁都做不了我的主!还有——”猛地向沈莫离一指,“你——我没看上!”(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 第二十五章 段少天回府 啪啪啪! 三下击掌声起,看过去,却是那段倚礼在由衷地为小仙的勇气而鼓掌! “再见!”扔下两个字,唐小仙头也不回地奔出府门,这个地方她再也不想踏进一步,这里的人全都莫名奇妙地变态。 “哎!等等我!”段倚礼也不管那么些了,一个小女子都能够如此洒脱,他堂堂男子汉大丈夫当然也不能落在人后。再说,打从听说了这事儿他便知dào 小仙一准儿的不干,只是没想到她竟推得这样痛快。尤其是最后指着那沈莫离的鼻子说的“你——我没看上”真是太过瘾了!他刚刚偷看到,那沈莫离的脸都绿了。看来四哥的眼光没错,这样一个爱恨分明又不理世俗的女子,确实够辣、够特别! 唐小仙,壮哉! 他们那边到是过了瘾,可再观段老夫人与沈莫离,两人的表情足可以用滑稽来形容。老太太不停地以杖点地以示气愤,沈莫离则一边安慰老人家一面又着急想要去追唐小仙,这一去一留间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沈公子!”半晌,老太太终于恢复了语言能力,“你看看你看看,我就说这丫头难驯得很,你……你这不是成心要我老太太难堪么?”打这沈莫离提起唐小仙她就曾劝说要他止了这个念头,怎奈这人竟拗上了,说什么也非得娶那丫头不可。想当初他义父的事,段家多少也自觉理亏,这才硬着头皮应承下这门亲事。早知唐小仙不会轻易屈服。但怎也没想到她竟这么不给面子,当众就翻了眼。“唉!”又重重地叹了一声。由着丫鬟将她搀了回去。“我这张老脸可算是丢尽喽!” 如此一来,这府门口儿就剩下沈莫离一个人了。看着老夫人离去的背景。再向唐小仙跑走地方向望望,随即用力一跺脚—— “罢了!反正来都来了,到不如追上去看看!” 有了这念头后,沈莫离一刻也不在这段府多呆,出门上了马车直朝着枉凝府奔去。 那日机缘巧合下与唐小仙相遇。更是有幸见她弹筝听她唱歌。那歌儿怪得很,像是来自异界的声音一样,那样地飘渺。自此,唐小仙便在他沈莫离的心底处生了根,他曾尝试过借还衣服之名再见她一面,却不料正撞到了盛怒地段少天。也正因为此他才明白。原来段少天也是喜欢那姑娘的。 仅靠双脚一路狂奔回府。小仙地肺几乎快要炸掉。一直在后面紧追不舍地段倚礼进了府门后二话不说。直甩开唐小仙最先奔了她地房间跑去。到了门口儿。死命地把住房门。扯着嗓子便喊了开: “唐小仙。你休想收拾东西跑掉。我不会让你进屋儿地。” 终于停住脚步。顾不上答他地话茬儿。小仙一屁股坐在石头凳上拼命地喘着粗气。终于。气息均匀。这才瞪着两只大眼睛狠狠地朝着段倚礼扔了句话—— “你是猪头啊?我跑什么跑?我往哪儿跑?” “……你不跑啊?”听她这样说。倚礼总算放下心来。于是放qì 了把守房门跑到她面前坐下。“以前你老是闹离家出走。还以为这次也一样。” 不愿再跟他在这件事上多做计较。唐小仙现在乱得很。这一路上思前想后地想了好多。却怎也想不明白只认识了那么一小会儿地人。怎么就能突然地跑上门来提亲?这古人地恋爱就这么容易吗?就这样便可以选定一个要与自己共度一生地人?怪不得都要三妻四妾。原来是见一个爱一个。 “哎!”啪地一下拍上段倚礼的肩膀,“你四哥明天回来?” “嗯。他差人稍了信儿了些,“你们家,是不是都听段老夫人的?包括你爹?” “这……”段倚礼倒还真是仔细地想了想,半晌,摇摇头,“不是,我爹自然是一家之主,其它人……自然要听了,她是我们地娘亲,虽说平时严厉了点,但终归还是母亲。” “唉!”唐小仙又想到了第一次见到段老夫人时的情景,那么尖酸刻薄地话从一个做母亲的嘴里说出来,这母亲做得,也太失败了点。 “小仙姑娘小仙姑娘——”正想着,荷花从外面跑了过来,见段倚礼也在,连忙俯身请安:“五少爷!外面有个叫沈莫离地,说是要见小仙姑娘!” “不见!” “不见!” 两个人异口同时,倒是把个荷花弄得一阵糊涂。 “荷花,快去门口儿跟大家说,以后这个叫沈莫离的不准进咱这府门,谁也不准放他进来,他敲门也不给开。快去!快去啊!” 这一天过得可真有够戏剧化,从清早儿地就不让人消停,到了晚上两颗眼珠子瞪得又凸又圆就是个睡不着。这是一场争取自由的仗,小仙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一遍一遍地想着,她不能够被这些个封建礼数所束缚的。可是,要怎样做呢?只身于这个年代,纵使她有天大的本事,却也只能蜗居在这一个小小的天地里,原来这种命运由别人做主的滋味这样不好啊! 一夜没得好眠,太阳刚露头唐小仙便精精神神的起了身,洗漱完毕,头随意地披散在背后,就像在现代时那样,很美很淑女。院子里虫鸣蛙噪,花叶的凝露上泛着点点的阳光,是个难得的好天空亭里,百无聊赖地支着下巴,呆,她只能这样坐着呆。 倚礼说今儿个段少天就要回来了,他知dào 这事了吗?会怎么做呢?那沈莫离会不会就此干休?那老夫人会不会继xù 与她为难? 头快炸掉了,怎么一下子冒出了这么些个问题呢?唐小仙啊唐小仙,一念之差,你便要继xù 浪迹在这古代,那个梦……怎么就不跟妈妈回去呢?真的只是为段少天吗?他…… 等等!好熟悉的味道? 春风轻吹,好像有一股子丹白桂香飘进了鼻子…… “段——唔……” 一个念头猛地自心中升起,刚要回过头去叫人,忽地一下,那唇竟被来人轻意地便掳了去。性地向外推了下,不想,那人竟将她搂得如此之紧。终于在那熟悉的体味中意识到这个吻的主人,却也在那一刻全身瘫软地倒在他的怀里。 尝着两瓣朱唇,段少天的想念升到了极点。两个月了,两个月不曾见这小丫头,却在临到扬州城时传来了沈莫离上府提亲的消息。这叫他怎能不急,连夜快马加鞭,本应今日下午才能到达的目地地竟让他在清晨时分便赶了回来。 这丫头怎么披头散地坐在亭子里呆?她看起来好多心事,是为谁呢?老天!她该不会是爱上了沈莫离,该不会是答yīng 了那门婚事吧? 这种可怕的念头直冲上脑门,让他再不顾礼数、再不顾及时间和地点,此刻他只想把这日思夜想的丫头紧紧地搂在怀中,揉进身体! “丫头,我好想你……”(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o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 第二十六章 控制不住的欲望 轻轻地一声低唤,伴着阵阵热气直扑得满面,随即,再俯上那唇,舌头也跟着探入进去。好香,馨芳中还带点儿茉莉花的香气,芳郁且**,竟在不觉间激起了他雄性的**。 渐渐地,他的唇离开她的嘴,转移阵地到她白嫩的脖颈,延着曲线一路向下亲吻,直吻到肩胛处的盘扣儿。可他的吻却并未此而停止,反倒是以牙齿向那盘扣儿咬去,只一个,那扣子便“啪”地一声散了开,随即第二颗、第三颗……终于,胸衣的带子也一同散开,颈间不再有任何束缚! 他的舌游移在那白颈与酥胸之间,惹得唐小仙一阵阵微微的颤栗。 有风吹来,丝丝的凉意终于提醒了意乱情迷中的小仙,猛吸了一口气—— “不……不可以……” 然,这阻拦却并没有半点用处,反而令他们的身子贴得更紧了些。 “小仙……我想你……” 猛地,一朵蓓蕾被人含了去,那舌尖一圈一圈津津有味地舔吸着,令得那朵小花一点点地变挺、变硬……变得亢奋! 神志在那一刻彻底神涣散,身子越来越软,好像全身的力道全都人卸去。从未试过如此的感觉,小仙只觉一股暖流自身下直窜了上来,胸前的麻酥越来越甚,一张口,无意识的呻吟冲口而出—— 大手还在身上游动着、抚摸着,好像要将她全身的每一寸肌肤都抚遍一样。突然,一只手赫然伸进双腿间。按在了那柔软的处女地带,刺激她另一股狂肆地激情。 唐小仙猛提起一股冷气。瞪大了双眼,正对上一双同样情迷之眸。她头晕目眩地坠入被他点燃的欲火中。陌生又暧昧地呢喃声从口中浅浅的逸出—— “少天。不要……在外边……” 烈焰终于止住。她这一句话。终令得段少天地意识回复正常。 迅速拉起被他拨开地衣服。小仙紧紧地低下了头。她地脸此刻一定是红极了。刚刚那样子好丢人。 “对不起!”段少天轻轻按住她地头。一片疼惜全在那手里。“丫头。对不起。我 “我知dào !”抬头对望上那双眼。这个想了两个月地人啊。正在用他最原始地意愿来表述着自己地感情。她怎能不懂?“你终于回来!”她地一颗心也总算是放下。只要有他在。便可护她周全。一定地。 迅速脱去外衫罩在小仙身上。随即四下看去。好在是清晨。大家都还没有起身。确定无人后。这才轻搂了小仙退出亭子。 “先回房间换身衣服。你放心,没有人可以从我身边抢走你,我的母亲也不行。” 跪在段老夫人面前,看着软榻上雍容宝贵的老妇,段少天真想问问她是天涯吊鹤来学知dào 人世间还有亲情二字。可他终究不是唐小仙,这人终究还是他地母亲,他无法无所顾及地指责。多少年了,打从他还是倚礼这年年龄时,他便开始无休止地穿梭于段家的各处产业之间。在他的记里,母亲所给予地,除了生命,便是严厉的教诲。而父亲,则是永无止境地向他灌输着生意经,包括他与千川雪地婚事也正是因为父亲想要扩张北方的产业这才极力地想要促成他们。 如今,他跪在这里,以一个儿子地立场跪在这里,只求母亲答yīng 了他与小仙的婚事。然而,段老太太却是连看都未看几眼便悠悠地道: “不行!” “为何不行?请母亲示下!”小仙早就说过以这样地口气来对话显得生份,一点儿都没有母子亲情的样子。可是自幼他们兄弟便走是这样子与母亲说话的,早已经习惯。当然,除了段倚礼。或许是因为年纪小,也或许是因为这是膝下最后一个孩子,父母几乎把全部的爱倾注在了倚礼身上。对此,他并不妒忌,只是好生羡慕啊! “沈莫离沈公子来提亲,我已经应下了。”老太太仍是不紧不慢地一下一下撩着茶碗,好像这跪在面前的人与己无关似的。 “母亲,孩儿与小仙是真心相爱,还请母亲成全。”话音已经十分委屈了。 “真心相爱?”老太太这才抬了头直视儿子,“从前你也说过是真心喜欢千川雪的。” 段少天哑然,万没想到母亲竟拿了这事儿来堵他的嘴,心中一阵酸楚。 “可是……小仙的婚事总该她自己做主才好。”好半天,才憋出了这么一句。 “自己做主?”段老夫人像是听到了极大的笑话一样,“我可从来未曾听说过哪家女子的婚事可以由自己做了主的。” “那总也该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段少天今天是铁了心跟母亲杠上了。 “她是我段府的丫头!”老太太猛地将手中的茶碗扔到地上,啪地一声摔了个粉碎。“我做得了这个主!” “她没有契约,随时可以走人!”不得不提醒母亲这个事实,唐小仙可不是那些卖了身的丫头。 “那好!”老太太也不在这上较汁儿,“请她马上走!嫁不嫁沈莫离随便她,可是能不能进得我段府的门儿,就是我说了算了!”话闭,霍然起身,将手搭在曲儿的腕上,“回屋去!” “娘亲!”不死心地喊了声,紧接着,身后便传来了另一声怒斥。 “这是干什么呢?”一回头,段乔山段老爷子正走进门来。 见他来,老夫人又重新回到了软榻上坐着,段老爷子也自她身旁的一把椅子上坐下。未等说话,一个家丁跑了进来,随即在段老爷子身边耳语一阵后离开,段少天只隐约地听到什么查清楚了、开店的人是……再就没听到什么,而奇怪的是,段老爷子的神情却因那家丁的一番话迅速转喜。 “少天,你刚刚在说什么?” 早料到父亲会有此一问,段少天立即转往父亲的方向跪了跪。 “儿子想迎娶唐小仙为妻,正在求母亲答yīng 。” “唐小仙……”段老爷子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段少天,又瞧了瞧自己的夫人,突然间双掌一击冲口而出——“可以!” 只有两个字,却说得全屋子的人都愣住了,正在为老夫人捶背的曲儿明显地一震,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 “你说什么?”这句是老夫人问的,丈夫的话令她几乎开始怀疑是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 “我说可以!”老爷子再一次肯定了刚刚的决定。“少天可以娶了那丫头,而且,咱还要明媒正娶大操大办!段家的喜事,可不能让人说了笑去。”段老爷子呵呵地笑着,任谁都猜不透他心中所想。 “少天怎么可以娶……” “哎!”段乔山一挥手打断了夫人的话,“怎么不可以?”既而把头转向段少天,“原来你私藏了这样一个商业奇才呀!好!单凭她那头脑,便有了进我段家大门的资格!好!好啊!” 一番话说得段少天也是稀里糊涂,只记得从父母屋子里出来进父亲对他说了一句话— “吃过午饭,请那丫头到她的店里去一趟!”(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om,章节更多, 第二十七章 送来一个妾 她的店?她有什么店?……啊!猛地一拍脑门,对了,牙刷! 他想起来了,早在未回扬州之时便收到了段全儿的书信,说是唐小仙在帐房支了二百两银子盘下了一个临街的商铺,又雇了人加班加点地赶制出了一大批她独门自创的牙刷,且以每月30两银子的高价请了一位老工匠来帮忙。她给那铺子起名为“藏仙阁”,目前还只经营那种牙刷。 这事儿他几乎都快要给忘了,那信收到至今他都只当是唐小仙闲极无聊想给自己找个新鲜有趣的营生,根本也没往心里头去,反正区区几百两银子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小仙喜欢,就让她玩儿去。 如今……如若父亲说的正是那铺子的事,那他倒真有些好奇了,难到那丫头当真有些商业头脑? 商业头脑?她当然有! 为了保护知识产权不让技术外传,她为工匠们统一安排了食宿,让他们整日里两点一线地往来于住所与工作场所之间。那个老工匠则更是重yào ,之所以每月给他那么多银子,全是因为那做牙刷的技术几乎全部掌握在他一个人手里,所以,只有付了高薪才能够留得住人嘛! 当然,这藏仙阁的扬州店只是她一个小小的尝试,她唐小仙的目标可是全国连锁!还有还有,不只是卖牙刷啦,将来还要卖内衣、卖小吃。总之一切可以明改造地东西她统统都要去做。还有哦,女子瑜珈会所也要开办,这是她最新酝酿的计划。 当她对着段老爷子滔滔不绝地讲着她这些个伟大计划的时候,段老爷子先是赞同,再到惊叹,到了最后竟成了佩服。以至将这唐小仙惊为天人! 段少天窃笑不已,这个古怪的丫鬟总会冒出新奇的想法,看来,父亲已经为她所折服了!看着她她充满了智慧的眼,段少天几乎想要感谢千川雪地逃婚,若是没有那样一段插曲,他又怎么能有机会得此佳人呢? 一连几日,唐小仙都在兴致勃勃地与段家一老一少高谈阔论,不停地商讨着如何扩大经营范围,还要增加哪些产业品种。她甚至还画了好些个饰的花样准bèi 与金铺联合生产。 可是他们好像都忘记了一个人——沈莫离! 段少天回了扬州。沈莫离深知自己已无半点机会。可却始终放不下这头一次投入地感情。他不相信自己地梦还没有做就已经完了。于是。日日借口从枉凝府门口经过。只想着能再见到小仙一面。 怎奈。却总是次次扑空。 这日。荷花从街上置办了针线回来。正巧在街口地拐角处撞见沈莫离正焦急地往府门里探看去。惹得荷花偷偷一笑。轻轻地走上了—— “沈公子。这是在做什么呀?”一声问。着实把个沈莫离吓得不轻。 要不怎么说这个明人不能做暗事呢。想他在扬州城也是颇有名望地沈莫离此时竟会让一个小丫头给吓出一身冷汗来。 “没有。没什么。只是歇歇脚。歇歇脚而已。”这理由好蹩脚。 果然,荷花“噗哧”一笑,紧接着摇了摇头: “沈公子啊!你这理由还真不好呢!每天都到我们府旁边来歇脚么?” “这……我……”一时语塞,暗道好个伶牙俐齿的丫头。 “公子!”荷花也在心里暗叹了一声,为这个人的痴情。“公子。可知dào 仙姑娘最常说的一句话是什么?” 沈莫离没想到对方会主动与自己谈起唐小仙,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应答。 荷花摇头,叹声道: “仙姑娘常说。你快乐所以我快!” “你快乐所以我快乐?”沈莫离轻声重复仔细地琢磨着。 “嗯!”荷花点点头,继xù 道:“她认真真zhèng 爱一个人就应该让其快乐。有了快乐才会有幸福。并不是一定要留在身边才好,因为爱情是相互的。你爱她,她却未必也爱你。就像当初四少爷与千川雪就是没有想通这一点才弄得失了体面。” “你是说……让她快乐才是真地对她好?”沈莫离仍有些置疑。 “对呀!”荷花一乐,“难不成你喜欢一辈子对着一个既不快乐也不爱你的人折扇,“姑娘的话在下记住了,听得姑娘如此一说,心中豁然开朗,许多多前想不通的事竟也都通了。谢谢!”他这是由衷的感谢。本来么,闪念之间产生的感情并未曾经过太多的思考,如今想来,到也真是自己莽撞了。 望着沈莫离释怀后轻松而去的背景,荷花地心情也跟着畅快起来,原来助人为乐的感觉就是这样的啊! 傍晚,段少天与小仙一同回了府来,边走着边还在讨论生意的事。有了更多共同语言后,两个人的感情更加的坚定,特别是有了段老爷子的支持,二人更是没有了后顾之忧。 嘻笑间走至前厅,正要扬声吩咐准bèi 饭菜,却猛地现前厅内赫然端坐着两个人。 “曲儿?”二人异口同声,皆是疑问百出。 若说单是曲儿到府中来并不奇怪,二个府之间总是要有往来的,曲儿做为老夫人的贴身丫鬟时不时地来传个话儿到也是常事。可是今天却不只她一个人来,与她一同坐在这儿的还有一人,正是那个唤段老夫人为大公主地老婢女,据说是从宫里一块儿陪嫁出来地。 这人平日里不是寸步不离老太太左右吗?怎么今儿个竟同曲儿一块儿过来了?而且……小仙向她二人身旁扫了一眼。老天大大小小好几个包袱,看上去像是有长住的打算。 不等他们出口寻问,那老婢女先走了过来,冲着段少天俯了俯身: “四少爷,大公主说了,少爷娶妻之事既然老爷已经同意。那她也不再难为你们。今儿个让老奴过来主要是传个话儿——”随手向曲儿一指,“大公主说,曲儿在身边呆久了,从小看到大地,知根知底儿,侍候起来也叫人放心。让老奴送过来,请四少爷收了房,做个妾室吧!” 好像有什么东西传来了碎裂的声音? 侧耳听去,却又寻不到声音地源头。 忽地,胸口狠狠地一痛。 终于明白。原来,是心碎了。 是她该要反醒一下么?直到这一刻唐小仙才知dào ,原来那段老夫人竟是如此的讨厌她,如此地容不下她。妾室!多好笑,妻还没过门儿呢,妾到先来了。这便是古人的封建礼教么? 段少天地手指握得咯咯作响,此时他心中的惊异程度绝不低于唐小仙。本以为父亲的赞成会是美生活的开始,他甚至已经开始享shòu 这样的日子。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母亲执意要与他为难,执意要将这原本平静又美好的生活给破坏掉? “告sù 我。为什么?”这几个字几乎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第一次、有生以来第一次自心底产生了对母亲的怨恨,同时还有一种……怀疑。是地,他越来越开始怀疑这母子情份,越来越不相信这真的是亲生母亲所能做出来的事。 “四少爷,老奴刚刚已经说过了,大公主——” “这里没有你的大公主!”话已说得很不客气,“她既是我父亲的妻,你就只能叫她老夫人。”忽然之间,他竟觉得那大公主三个字好生刺耳。都说最是无情帝王家,是不是这种皇族的血脉影响到了他们? “这……”老婢女略加思索了半刻,遂继xù 道: “是!老夫人说曲儿体己、贴心。又知根知底。” “那就更要留在她身边才对。” “做了儿媳妇一样要侍候婆婆的。” “我不需yào 这个妾,有妻。就足够了!”再看向唐小仙,满眼尽是宠爱。 “四少爷——”一直不语的曲儿忽然站起身来。那握着包袱的竟在微微地颤抖着,“我。我竟是这样让你讨厌。”这句话说得好不凄惨,小仙直觉他们两人之间应该是有生过某些事情,不然一个女子不会爱得这样地深。 “不是讨厌”段少天悠悠地答,面上没有任何表情,“我们本是主仆,也只是主仆。” “只是主仆……”说话间摇摇晃晃地跌回座位,口中仍是在不停地呢喃着,“只是主仆吗?我六岁那年掉进了花池中,是你不顾严寒地天气和冰冷的池水跳下去把我救了上来,又帮着我吸出了灌入腹腔的水。从那时起我的心中便有了你。原来你只当是主仆啊!”眼中再没了神采,在这场纠葛多年的感情中,她终于还是败下阵来。 “四少爷!”那老婢女又开口了,“不管你应是不应,都请您去与老夫人理论,老奴只是个办差之人,做不得主的。人已经送来了,就算不要,也请四少爷亲自送到老夫人那里,不要为难老奴。”话一说完,老婢女自顾地出了屋子离府而去。 曲儿仍是坐在那里,一张俏脸哭得梨花带雨,双眼一刻不放地紧盯向段少天,惹得小仙一阵气结。 知她心时不痛快,段少天紧握了那只冰冷的小手,回身便向外走去。 “带你去下馆子!”走至门口儿复又停下,不带一丝情感地冲着曲儿道:“家母只是存心与我为难,日后不见得会待你有多好。称着现在年轻,还是早些给自己张罗个好人家吧!如若定要与家母一起排挤小仙,那我倒要让你们看看我到底能不能护她周全。”(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om,章节更多, 第二十八章 段少天的身世 两天过去了,小仙没再闹着要他把曲儿送回去,反倒是替曲儿安排了房间要她留下。段少天问其原因她也不答,只说不想让他们母子关系搞得太僵。段少天知她定是有事瞒着,却怎也猜不到究竟用意何在。 两日来,曲儿到也安生,不是闷在房间里头绣花儿就是在花园子里闲逛。小仙看了暗笑,这曲儿进入角色到是蛮快的,还真当自己是这枉凝府的半个主子了。 没错,留曲儿下来她的确是别有用意的。 最近与段老爷子接触甚多,在她几次有意无意的试探下,终于得出了一个结论——这段家有一个大秘密。 这秘密究竟是什么?虽只见过段老夫人两次,可小仙却十分肯定这秘密是与她有关的,而且这个秘密老夫人知dào 、老爷子知dào ,就连那个老婢女也知dào 。她几乎可以猜个**不离十了,可是却仍得拿到证据才好说话。况且,其中具体的故事是怎样,她是猜不到的。 于是她决定利用曲儿。 别怪她心机太重,只因这曲儿怕也是老夫人安插过来的一枚棋子。 这日,曲儿独自在园中散步,再次驻足于那十二金钗的彩像前,十二个栩栩如生的女子与之微笑地对望着,一时间竟令她有了些许的恍惚。 “你们是在笑我傻么?”恍然间喃喃低语,“是在笑我没有立场任人摆布么?”一阵风吹过,散落了一地的桃花。 “你这又是何苦呢?”身后,一个声音伴着风声一同落入耳,曲儿回过头去,却见正是唐小仙自林中走来,那样清丽脱俗的一张脸。真像是这要中的仙子一样。“若是真爱,就放开手去博它一博,这样人生才不会留有遗憾。倘若不爱,那倒不如就做个顺水人情,好让他人一生感激。” 一闪身,人已坐上了亭子边的秋千上。 曲儿也走了过去。随手折了串桃枝拿在手里。一朵一朵地揪着那些个花瓣。 “实不相瞒。我偷偷地观察了你好几天。”秋千上上下下地荡着。小仙就坐在上面自顾地说。也不管人家是否听得进。“住进了这枉凝府。你并不快乐。我说地对 一个问题扔出。曲儿一愣。却也大方地点点头。 很好!小仙暗中叫了一声好。她肯配合了。 “能与少天一起生活不正是你想要地么?如今就在眼前。你怎么又不高兴了 轻轻地拽住了那秋千地绳子让它停止了摇晃。曲儿直直地望向小仙。半晌道: “我好羡慕你呢!真的好羡慕!” “就因少天?” “不!”这回答到是颇出乎意料的。小仙没有作声,只等她继xù 说下去。“我羡慕的并不是你能日日伴在他身旁,而是羡慕你活的真实,你敢爱敢恨。敢大声地说话大步地行走,我就不行。” “现在你有机会了。你也可以大胆去爱,甚至可以向我出挑zhàn 与我公平竞争。”她必须这样说。能够挑起曲儿的话头儿可不容易,她一直都是静静地。从不多话。而自己却偏生要想从她的话中探得那秘密地真相。 “同你竞争?”像是从未听到过这样地词语,曲儿侧头想了想,终还是笑了:“不了,不争了,争来争去的,还不是人家的一颗棋子。” “谁的?”她紧追不舍。 “……”半晌无语,突然,曲儿竟笑了,而且笑得很大声,笑得花枝乱颤。“原来做我是有意的,原来你是有意的!哈哈!是啊!聪明如你,又怎会不知这其中的玄妙 小仙暗中捏了一个响指,一只手紧紧地抓着曲儿: “曲儿,我只猜到了一点儿,你给我讲讲,她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曲儿极认真地看了看小仙,不多时用力地点点头: “好,我把我所知dào 的全都告sù 你……告sù 了你,我就解脱了……” 缓缓地走向树林深处,小仙忙在后面跟着。终于,脚步停下,一个攸关段少天身世地秘密正从曲儿的口中娓娓道来—— “这事情我原来了是不知dào 的,只是觉得老夫人对四少爷太度极差,丝毫不像是一个母亲对儿子该有地。直到有一天,我在佛堂外面偷听到老夫人与老宫女之间的对话,这才知dào ,原来是这样——” “怎么样?你快说呀!”见她话有所停,小仙立即催促起来。 曲儿展了一个苦笑,接着道: “原来四少爷根本不是老夫人的亲生儿子!”话一出口,眼神也飘向小仙,令她称奇的是,小仙似乎并没有过多地惊讶,只是哦了一声便等着她继xù 往下说。 “原来,二十几年前老爷外出做生意,不想回来的时候竟带了个女子来。那女子已怀了四个多月地身孕,自然是老爷的孩子。老夫人气疯了,与老爷大吵了一架。怎么奈,老爷仍是留了那女子住下来,只不过为保全夫人地脸面,是偷偷地藏到阁楼的,并未让外人知dào 。其实按理说,男人三妻四妾本属正常,特别是家大业大地段家更是应该多子多孙才好。只是老夫人乃是先皇的妹妹、当今圣上的亲姑母,自幼在皇宫里面娇惯了,怎也容不得老爷纳妾,这才闹得二人足有半年的时间没有说过一句话。他们的感情原是极好的,那些的事闹得老爷也很是后悔,本想在那女子生产之后便送出府去,可没成想,那女子在生下了一个男孩儿之且便血崩而亡……” “那个男孩儿便是少天?”小仙终于开口接话。 曲儿点了点头—— “那为什么一定要你嫁过来?” “我嫁过来,是做奸细的。”曲儿这话泛着深深的无奈。“上少爷自小儿聪明绝顶,在生意场上更是如鱼得水。随着老爷对他越来越器重,夫人终于开始害pà 这段家的产业最后会翻数落到他的手里。大少爷二少爷和三少爷早已落脚外地,如今老夫人膝下只剩下第五子。让我嫁过来便是为了监视他手中的生意、帐册,还有他的动向,然后她在暗中栽培五少爷,等到时机成熟后便可轻易地取而代之。” “这事儿倚礼知dào 吗?”心中很不痛快,她不愿年少的倚礼也参与到这场黑暗的角斗中来。 “不知dào !夫人还未告sù 他。况且五少爷与四少爷感情极深,这也是最令老夫人头痛的一件事。” “哎!不对呀!”小仙疑惑地看向曲儿,“你不是很爱少天么?怎就能任她摆布去做那些与少天无益的事?” 曲儿摇摇头—— “爱又怎样?人人都以为我是孤儿,其实,我的娘亲是仍在世上的。只是……被人偷偷地藏到了一处秘密所在,若我听话,娘亲便可继xù 衣食无忧地养老,若是不听——” “都是老夫人做的?”小仙遍体生寒,怎也想不到那老夫人竟用了这样卑劣的手段。 “那……你现在同我说了,就不怕……” “不怕,再也不怕了。”曲儿凄然一笑,“我娘亲……昨天去了……” “啊?”没想到事情竟有这般变化。 “是不小心摔下山走马斗鸡犹未返,这倒也怨不得别人。”眼中泛起了一层水雾。“说 到底,老夫人这也算是成全了我,她知有了你后再不可能从四少爷手中夺回家业,便也至此断了那念头,送我来——是为了圆我爱他一场的心愿。” “曲儿……”小仙一时语塞,想了许多,方才道:“你是个好姑娘,可是在我的观念里,男人与牙刷是绝对不可与人共用的。” “我知dào !”曲儿的神情竟有了一丝轻松。“这几日我眼见了你们的生活,那是我怎样也融入不进去的一个圈子。况且,我也有我的骄傲,让我做妾,也是心有不芏。我已有了打算,明日便要向你们辞行回山西老家了。那里还有我的叔叔伯伯,那才是自由的生活。” 曲儿一席话,说得小仙由衷地为她高兴。 “对!曲儿!就是这样!人生在世,自由才是最重yào 的。对了,有个事——” “你放心,这些话我只对你一人讲,至于你想告sù 谁不想告sù 谁,那是你自己的事,与我再无任何干系。从此以后,我只为自己而活。”(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o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 第二十九章 千川雪回来了 早就料到曲儿的离去不会是风平浪静的,但却也没想到老夫人的反映竟如此之甚——她病倒了! 那个向来高贵得几乎可以藐视一切的段老夫人此刻正苍白着一张脸无力地倒在病榻上,一群大夫正忙里忙外地治病救人。段少天与小仙一起守在身前,看着他那因母亲生病而焦急的样子,小仙突然觉得这幅画面好温馨,再看那段老夫人,也是眼巴巴儿地望着他们,眼中也没了那些个怨恨。 这时,倚礼从外面进来,手中捧着好些个毛荔枝。 “娘,这是四哥特地给您淘弄来的,礼儿给您剥一个。” 一个欣慰的笑展在段少天的脸上,小仙心中一颤,忽然间就有了一个决定——瞒下去! 对,瞒住段少天吧!能有个母亲已经不错了,她明白失去亲人的前苦,她这辈子已经没有可能见到妈妈了,所以,一定要为段少保住一个完整的家。 病人沉沉睡去,众人退出房来,段老爷子也去休息了。小仙将倚礼带回了枉凝府,这孩子,因为母亲的病几日都没有好好休息了。 几人刚踏进府中,段全儿离着老远就奔了过来,一个俯身,道: “大少爷、二少爷、三少爷全都来了!”三人精神一振,心道好快。五天前送出去的消息让他们回府探母,不想竟这么快就到了。 小仙与众人是一次相见,寒暄一阵过后,大少爷竟冲着她坚起了大拇指: “姑娘能令家父称为奇才,我等已着实好奇了好些时日。今日到了这扬州城,见到藏仙阁之后更是惊叹不已啊!”即而转向段少天,“四弟好福气!” 段少天但笑不语。半晌才道: “三位兄长怎不先去探望母亲?” 听他如此问。二少爷把话儿接了过来—— “小仙。请急咱们当兄长地冒昧。之所以先来到你们府上。是因为我们带了两个人回来!” 三少爷接着道: “半月前我们便已经动身前往扬州。大哥要我们在苏州会合。也正是在那里遇到了传书信地家丁。这才知dào 母亲病 哦!小仙在心里默默点头,怪不得来得这么快,原来是半路遇上的。 “我替你抓了两个人!”大少爷一扬手。立即有下人跑出去。不一会儿,一男一女便自屋外走了进来。 小仙抬眼看去,只见那男子面目清秀,轮廓很深,高高的鼻梁更是证明了他绝非中原人士。而那女子则是个典型的大美人,小仙怎么看都有些李嘉欣的味道。 随着段少天身子猛地一震。一个名字瞬间自脑蹦了出来——千川雪! 对,千川雪!而那男子也不是旁人,正是那个西域人伦笑德。在她刚穿过来时曾见过一次的。 “你们两个还不过来!”大少爷的话声很冷,可以听得出他对这两人是极狠地。“少天!这女人当日逃婚令我段家声望扫地,今日为兄将他们给你找了回来。任你处置,哪怕只是出出气也好!替咱段家讨回个颜面来!” 本想看他们如何开品解释,可当小仙对上他二人那坦荡荡的脸时,竟忽然明白。原来他们是自愿被抓来的。这念头刚一闪过,连忙招手唤了个家丁来。耳语道: “快去,把荷花带到这儿来!”那下人立即跑了开去。 “大哥。你这是……”段少天一脸无奈,若是当初事情刚刚生时这二人便被抓到。他说不定真会抽刀斩了那伦笑德。可是如今…… “四弟,这人……” “段家公子——”千川雪向前踏出一步,随即一个俯身。“段家公子,这一拜,算是给你道歉了。请原谅雪儿的任性,按说这花轿已上,断没有悔婚之理。可是我不能背叛自己的心,也不能眼看着你去娶一个根本不爱你的女子。我爱伦笑德,他也爱我,我们是从第一次见面起就爱上了对方的。段家公子,今日来到这里,只是为求你成全,解了我们地一番牵挂。” 这话说得在情在理,暗暗点头,可却也为自己捏了把汗。再见千川雪,段少天又该如何是好呢? 偷偷地、紧张地向心上人看去,然而,在那张脸上已看不到一丝情绪地波动,好像站在面前的两个人已经与自己无关一样,这样的状态让唐小仙很是满yì 。 “为什么当初提亲之时不说清楚呢?”这话还是问出,却已不带一丝纠结,要的,只是一个答案而已。 千川雪又款款下拜,起身时答道: “那是因为家父想要攀了段家这门皇亲。” 屋内众人皆摇头苦笑,为了家业、为了权势全然不顾儿女的幸福,这便是名门旺族的悲哀啊! 史啷!房门又被推开。荷花正微微张着嘴一脸惊愕地站在门外。 “荷花你看谁来了!”小仙这话显得多余了,因为荷花显然在推开门地一刹那便已见到了伦笑德。 “少爷……”一声呢喃出口,既而又硬压下欲泉涌而出的眼泪转向千川雪:“千川小姐!” 千川雪上来拉住了荷花,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随即绣眉紧皱。 “你怎么这样的傻呢?你知dào 自你留了一纸书信离开后我们有多着急吗?没见过你这样的傻丫头。” 这边两人正说着,另一边久未开口的伦笑德也向段少天拱了拱手: “段兄,不知可否这样称呼。该说地话雪儿已然说尽,在下除了再一次道歉之外也无旁言,只是还有个请求,不知段兄能否答yīng 。”目光投向荷花,“这是我的丫头,赫然跑来段府想必定是给诸位平添了不少麻烦,笑德敢请将她带回老家去,还望段 “我不回去!”荷花的话冲口而出。却令得在场的每一位都摸不着头脑。 “荷花,为什么不与我们回去?”千川雪不解地看着眼前地丫头,“我们来想要接你回去的啊!” “千川小姐、伦少爷!”荷花突然跪倒在地,冲着他们二人一个响头就嗑了下去。“对不起,荷花不能与你们一起走了。仙姑娘对荷花很好,荷花想要留在她身边。请少爷小姐成全。” 小仙一愣,但又一转念。知这丫头是不愿再参合人家两人地事。是啊!天天看着一个自己心爱地男人宠着另一个女人。那场面,真是令人心酸呢! 自顾地走上前去,从地上拉起荷花,小仙冲着千川雪甜美地一笑—— “这丫头我收下了,千川姑娘不会借意吧?” “这……”回头向伦笑德看去,伦笑德却是看向唐小仙。不多时。一阵大笑,之后再次双手抱拳:“如此说来,就劳烦姑娘照顾了。雪儿,咱们走!” 二人就这么成双入对地向门外走去,大少爷还想要前去追回。却被段少天拦下了: “大哥,让他们去吧!我们都已找到各自地新生,何苦还要继xù 纠缠呢?” 五兄弟第二日一齐去探望段老夫人,小仙也跟了去。本是想混在人堆儿里不上前去的,却没想到在众人出了屋子之后被单独唤了进去。 站在老夫人地床榻旁。小仙忽然有一种**——她应该跟这个老太太好好谈谈的,谈谈她们的生活。谈谈段少 谁知,还不等她开口。老夫人竟自口中悠悠地道: “你都知dào 了?” “嗯?”一阵错愕,紧接着匆忙问着:“什么?” “别与我装傻!”老夫人的气色越来越不好,直令得小仙心中一颤。“你一定都已经知dào 了,曲儿那丫头……唉!那日我早就知dào 她站在佛堂外,可我并没有赶她走,也许……我是想透过她来把那个隐藏了多年地秘密说了去小仙有些不懂。 “别打岔,听我说完。我自己个儿的身子我心里头清楚,这三年来一直都是病病歪歪,怕是撑不过这一回了……咳咳……”一阵咳嗽,小仙连忙上前帮着她顺了顺气。“不碍……我呀,也就不想再瞒着这件事情,人都要死了,还要脸面做甚?只是我咽不下这口气,我堂堂公主下嫁于他,他却又在外与别的女人有了孩子,这叫我怎么……” “老夫人,过去那么多年的事情了……放下吧!”她不知怎样去劝,这样的事情若是生在自己身上会不会也是难以释怀? “是啊!这么些年了……这么些年我都不待见少天,却不成想,算计来算计去,却还是被你给搅乱了全盘计划。” “你恨我?”盯盯地看着段老夫人,说实话,此刻在她的眼中,小仙看不出一丝恨意,有地,只是疲倦。 “不恨了,段家的产业在你手中得以继xù 扩大,这是好事啊……咳咳……少天这孩 “他每天都在为你的病而担忧,每天都亲自去外面买你爱吃的毛荔枝。”这是实话。 “我……” “你会是他永远的母亲……那个秘密永远是秘密……”是地,她真的已经决定要替段少天认下这个母亲,那样的往事,永远的埋葬掉才是最好地解决办法。 “咳……咳……你……你不恨我?不恨我曾经搅乱你们的婚事?”老太太依然不敢相信这一切。 “不恨!哪有那么多地恨哪!这人啊,能够相遇便是缘份,有谁知dào 我是在怎样的机缘巧合之下才有幸与你们相识,为何还要去恨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o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 第三十章 新生活 终于了了心中一件大事,从段老夫人的房间走出的一刹那,小仙似乎一下子轻松了不少,再看向段少天的眼也充满了笑意。望向院子,突然间现,夏天都来了呢! 一连三个多月有余,段家上下寻遍江南名医,就连皇宫里的御医都为了段老夫人的病而来样的折腾到头来却还是那句:尽人事,听天命! 独自坐在窗前的桌子上,唐小仙今日没有跟着一起去老宅看望老夫人。大夫们左一句右一句的尽人事听天命念叨得她心里好烦,眼愁着老太太的生命迹象一点一点地从身体里消失,她再没了守在病床边的勇气。 很多事情都是那样,如果看不出个究竟,那它是好是坏该如何展就统统都不关自己的事,可一旦知晓,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段老太太咳成那个样子,小仙只一眼便看出来是哮喘的症状,在现代时,自己的外婆也有这种病的,不过那里的医疗条件很好,这点小病算不上是大事。没想到在这古代,竟成了要人命的绝症。怎奈,凭她唐小仙再好的眼力能看出病症也是无用,段老夫人早已禁不起中医缓慢的疗法了,这生命也就是拖着一天算 抬手看了看戴在腕上的一只白玉镯子,这是上次段少天出外办生意回给她带回来的。说心里话,当他拿出镯子地那一刻。她甚至以为会是那只丢失的翡翠镯,可这念头却又马上被打住。现在她开始害pà 再见到那只镯子呢!不知为什么。总感觉再次见到那只镯子便是她与段少天生死离别之时。曾经惺惺念念地东西如今却不想再见,人类的心思还真是不好琢磨。 “仙姑娘仙姑娘!”思量间,突听得荷花在外面大叫起来。 小仙动也没动,直接将半个身子探出窗外,一伸手。正好拽住了从窗边经过的荷花。 “我在这里啦!干嘛这样大吵大嚷的?” “仙姑娘!”荷花大喘了一口气,随即急声道:去!马车在府门口等着呢!老夫人……老夫人怕是不行 猛地甩开荷花的手,小仙想也没想直接从窗子上跳了下来,吓得荷花又大喊道: “哎呀你怎么能跳窗子。慢点儿。慢点儿跑!” 哪还管得了她在后面大喊大叫。小仙撒开腿直奔了府门外等候地马车而去。 不行了?这么快? 思绪随着颠簸地马车不停地上来下去。那个老太太从前虽然是不讲道理了一些、虽然是傲气得过份了一些。可是她在听过了那样一个故事之后再也不会去与之计较。那样地事。只有一个痴情至深地女人才做得出啊!她甚至可以想像一个妻子在家里等啊盼啊地过了半年地时间。终于盼得丈夫归来。可是与之同回地。却是另外一个女人还有一个孩子。那该是怎样地打击呢?忽然间觉得这个老太太好坚强。坚强到能够容得下段少天这么些年。换了自己。怕是早已在爱情有了背叛之后便会选择放qì 与离开吧? 跌跌撞撞地进了段家老宅。一路小跑至老夫人地房间时。正见到段倚礼俯在床榻边小声地哭泣。心里一紧。以为没有机会再见老人最后一面。正要落泪。却见那病榻上地人一抬手向她出了召唤。 “老夫人!”跑着扑向了她。两双手牢牢地握住。“还好还得及。还好我来得 “丫头啊!不能看着你们成婚喽!”这话一出。段少天眼中的泪终于再忍不住,吧嗒一声掉落下来。 “别这么说,会好的,您会好的。”这种感觉好像妈妈,她突然好想念妈妈呀! 把老骨头了,我自己个儿清楚……拿来……”虚弱地一句话,一直侍候在身边地老婢女抹了一把眼泪,自床头取了一只盒子递到了二人面前。“丫头抖着将那盒子塞到小仙的手里,“这是我送给儿媳妇儿的见面礼,虽然晚了点儿……咳咳……” “老夫人!”终于泪流满面,为娘的,这话听着好生亲切啊! “丫头啊!叫我一声娘了,段少天拥上前去,与小仙一同跪在母亲面前,二人一同磕下三个头去,紧接着,异口同声道: “娘——” “娘!” “娘!” 数个声音响起,夹杂着哭泣。 不用抬头她便知这人已经故去,用力地按向了怀里抱着的木盒这么一滴一滴地洒在了上面…… “你确定把鸡肉夹在馒头中间人们会爱吃?”段少天拍拍在眼前不停忙活着地小妻子,一脸无奈地看着她做出来的这个东西,摇摇头,“不是我给你泼冷水,这东西……能吃么?” “哎呀放心啦!”唐小仙一副自信满满地模样,“还有哦,什么把鸡肉夹在馒头里啊,这东西叫做汉堡!听到没有?汉堡!这外面的也不是馒头,你要叫他面包!” “汉堡?面包?” 段少天继xù 摇头,他们结婚五年,这丫头脑子里地怪东西不但不见减少反而越来越多,几乎可以用层出不穷来形容。上个月她用自己调配的酱料腌了好些个咸菜,之后开了一家咸菜馆,起名叫“六必居”,他当时就对那六必居产生了置疑。不就是卖个咸菜么?用得着大张旗豉地开那么大个店面等他忧心太久,不出五天,那六必居便成了扬州城内最火的副食店。 “小仙,你这些个怪想法都是打哪儿来的?” “不告sù 你!”唐小仙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这个问题问了五年,他不烦她都快受不爱吃?可别砸了你藏仙阁的招牌。” 自打三年前段老爷子仙逝,唐小仙便自做主张将段少天手中的段家产业全部都划规到了段倚礼的名下,并帮着他完成了最初的接手工作,就算是慰了老夫人的心吧!如若她地下有知,就该保佑她的子孙们都平平安安的。段少天自是不明白她的道理,可也是全力配合,本来么,他手中的生意也实在是太多,给了年轻人让他去历练历练总是好事。如今他们夫妻二人可谓是白手起家,一切从头开始。好在有唐小仙的藏仙阁,从一间只卖牙刷的铺子做起,短短几年时间,已经成了全国连锁的知名品牌。当然,这些稀奇古怪的词语也是唐小仙向他灌输的,她甚至自己明了一种短短的、硬硬的笔,要沾着墨汁来写字,而且还教会了他汉字的最新写法。这个古灵精怪的小妻子,段少天真是越来越爱呢! “小朋友,这个给你吃,吃完了要告sù 阿姨香不香哦!”一个汉堡制作完毕,小仙直接从路上拉过来一个小朋友试吃。 那小孩儿握着这奇怪的东西用力咬上了一大口,随后慢慢地嚼着。 这个等待的过程可真是够熬人的,小仙的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儿,直到小孩儿将这一口咽了下去这才又忙抓着他问: “怎么样?好不好吃?” 那小孩儿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手中的东西,突然一皱眉: “这味道好怪!” 噗哧! 段少天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惹得唐小仙一个白眼翻了过去—— “不许笑——小朋友,你说味道怪是什么意思啊?”她没放太古怪的东西啊!只不过用鸡蛋清打了沙拉酱而已。 “味道怪,就是说我从来都没有吃过这样好吃的东西!”小孩子咧嘴一笑,拿着那汉堡便跑了开去,像是生怕小仙正要回去似的。 终于可以扬下眉吐下气了,唐小仙转回身对着一脸惊愕表情的段少天摇了摇手—— 公!回魂啦!” 被她这样一闹,段少天立马回过神来,再以一脸崇拜的表情看向小妻子: “真的像你的名字一样,你是仙女吗?” “是呀!我是仙女!是未来世界的仙女呢!相公,你快去准bèi 一下,我们又要开一家汉堡店啦!”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节更多, 第三十一 章 尾声 十年后 “哎呀!小孩子和孕妇的东西都是家里人自己去做,你见过谁还上街上去买啊!”段少天看着执著的妻子不停地劝道:“快点打消你那些个念头吧!以前我只觉得自己是个生意通,怎么现在发现在你面前我还真是渺小得很。我说娘子,你安心的在家里面带宝宝好不好?” 唐小仙看也不看丈夫,只是埋头苦干着手中的活汁。这是她最新想出来的点子——妇幼用品专卖店!当然,这点子还要得益于老公段少天的辛勤播种,让她在十几年间竟然一连生了四个孩子出来。她很庆幸在第四个孩子出生之后终于想到了又一个赚钱的好办法,这让她证实了自己的脑袋没有变成一只猪! “哎呀!你做的这东西哪个孕妇会好意思上街去买啊!”看着她手中正在缝制的一件孕妇装,段少天这回完全有理由相信这东西是卖不出去的。 “咱的内衣店不是一样开得火!”淡淡地一句,便将相公的满腹牢骚给挡了回去。 也是哦!段少天挠挠头、当年小仙发明的女式内衣内裤,本以为不会有女子大方到街上去买这样的东西,可怎知尝试性地开了一家小店之后,竟在一天之内便被踏破了门槛,甚至还有些大户口人家上门要求订制。 段少天真是有些糊涂了,看着小妻子认认真真地缝那衣服。再看看床上最小地孩子正自顾地爬来爬去,他决定。明天还要再请一个婆婆来帮忙照顾孩子! 又十年后 “我说——”段少天倒在一床椅上,看着正坐在窗边吃杨梅的妻子,这个小女人,四五十岁了,怎么还是那么年轻?除了她为了证明自己已经上了年纪而挽起地发髻之外。岁月竟丝毫也没有在她的身上留下任何痕迹。“你好像好久都没有再创意新的生意了他的面前—— “给你吃一只……哎,挪一挪,让我跟你一起挤挤!”唐小仙赖皮地挤到段少天的身边躺下,“都这把年纪了,还做什么生意。我们地那些个生意啊,足够子子孙孙们经营个几百年。” “不要这样自信好不好?”这女人越来越嚣张了。伸手抚上她的腕,一只白玉镯子赫然现在眼前。“这么些年一直戴着它,怎就没想到换一只更好的?” “就送过这么一只破镯子便把我骗到手了。我不天天戴着提醒你行吗?” “哦……呵呵……”段少天一阵闷笑。她地话总是这样地新鲜有趣。“哎。对了!”突然间想到一件事情。“娘亲离世时不是给过你一只木盒子吗?为什么从没见你打开过?”要不是说到当初送她这镯子。段少天几乎快把这事儿给忘了。 “哦。那个啊……”一听他提起那只木盒。小唐地心里咯噔一下。那是一种很不好地感觉。这么些年来。她一直把那只盒子压在了箱子最低处。就是不想看到它。她从来没有打开过。但却已然猜到了那里面装着什么东西。因为在她从老夫人手中接过那盒子时。竟产生了与当年第一次接过道具老师给她地翡翠古镯一样地感觉。“那里面也没什么。就是些个首饰。款式都很老旧了。我也戴不惯。就放箱子底下压着了。留着以后传家!” 冲着她撇撇嘴。传家?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怎么这样地奇怪。段少天一直觉得传家这两个字应该是出自一个老人之口。那样才有说服力嘛!双目微闭。准备睡上一觉。却在闭上眼那一刻忽然想到。以后还是尽量少让她出门地好。免得让人当成了不会老地妖怪。 二十年后 “丫头啊!我就要走了呢!”段少天虚弱地搂着小仙半靠在躺椅上。 “不许胡说。”小仙没有抬头,却将身子又向他靠紧了些。 “人啊!终会有这一天的。” “你不要我了么?”终于把头抬起,却用力地抵住了他地下巴。“把你的下巴给抵住,不许你再乱说话。” “呵呵……”段少天轻笑,“能跟着你这个奇怪的小女人过上一辈子,是我段少天的福气呢……可是……我要走啦!好累啊!” 眼睛缓缓地闭上,小仙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心爱地人在自己怀里没了生息。 两人的下巴还是那样牢牢地碰在一起,任凭她怎么样地想要流泪想要去感伤,却仍是酝酿不出那样地情绪。 “这种感觉好奇怪。”一人独自低语,“好像有声音在唤我!” 径自地站起身,耳边的声音却又大了些—— “小仙——小仙——” “妈妈!”老天!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听到妈妈地声音? 再一低头向段少天看去,好奇怪,他的身体正在一点一点地发生着奇妙地变化——皮肤上的褶皱没了,越来越紧绷,白发变黑、身子挺直,终于,一道光影闪现,再望去,那人竟真真儿地消失在了空气之中。 “少天!”猛地扑向那躺椅,余温还在,却怎也找不到夫君的踪迹。“对了!那盒 一个念头闪过,小仙发疯般地冲到屋里的一只大箱子前,掀开盖子将手探入,终于从最低层掏出了一只木盒。 那正是段老夫人临死时递给她的那只,这么些年了她一直都没有勇气打开,可是此时,却突然迫不及待地想要将看看这里面的东西。 颤颤微微地打开木盒,果然,一只翡翠手镯出现在了眼前。虽然看上去比她丢掉的那只要新上很多,但她还是可以一眼认出这正是将她带回古代的那一件。 有些急切地将那镯子套在腕间,又踉踉跄跄地想要奔回那躺椅。在她看来,那躺椅是段少天消失的地方,只要自己也能回到那里,便有可能再次穿越时空,并与他一起出现在同一个地方。 然而,还不等她迈出第二步,那镯子突然发出了一道极为刺眼的光。小仙忙用另一只手向眼睛挡去,却在下一秒钟听到了一阵奇怪的声音—— “如果你不知道明天的路往哪儿走,就留在我身边做我老婆好不好……” 谁在唱歌? 手从眼前拿下,好亮——咦?这…… 猛然间注意到周遭的变化,这里已不是那间古色古香的屋子,取而代之的是……席梦思、空调、电视、电脑……老天!这是她的房间!这是她在21世经的房间!她回来了! “妈——”好大的一声喊,随即迅速跳下床来。没错,这是她常穿的睡衣,还有她的拖鞋,她真的回来了!“妈——”一开门,张开双臂就给了来人一个大大的拥抱,唐妈妈差一点就被自己的女儿勒得喘不过气来。 “哎!小仙,你这是干嘛呀!快放开!赶紧出来吃早饭,一会儿客人就要到了!” “妈妈我好想你!”她是真的好想,几十年了,对她来说,时间过了几十年。刚才她偷偷地瞟了一眼床头的万年历,那上面的日期竟然是她接到戏约的前一天。老天爷真的好眷顾她,两段人生,都可以重新来过吗? “你这丫头是怎么了?说这么肉麻的话?”唐妈妈显然无法理由女儿的行为,直拉下了缠在她脖子上的手,再探了探她的额头,“你没事儿 啪!一个大大的吻印在了唐妈妈的脸上。 “妈妈我爱你!” “……这孩子!”唐妈妈偷笑着转身去了厨房,不管怎么说,女儿的吻总是令她感动的。 “啊!真好!我可爱的家,我亲爱的大床,我……少天!”天哪!她竟然还在这里像花痴一样的做梦,怎么就不知道去找少天呢?他在哪?他在哪儿啊? “妈!”又扯开嗓子喊上了,“家里就我们两个人吗?刚刚你有没有看到别人进来?” “别大吵大叫的,快点刷牙洗脸,一会儿你爸爸的同学要来家里坐客。” 叮咚! 正说着,这门铃就响了。 唐小仙就这么蓬头垢面地让在房门口儿看着妈妈跑去开门,然后爸爸从外面走了进来,再然后一个陌生的叔叔,再再然后…… 一个帅气的青年别别扭扭地跟了那人一块儿进来,妈妈拿过了拖鞋,而他却瞪着眼似乎很茫然地看着这一切。 “少……少天……”小仙呢喃出声,不敢置信地拼命摇头。 “哦?你们认识啊!”那个叔叔换好了鞋子乐呵呵地冲着小仙走来,“这是小仙吧!哎呀!长这么大了!你小时候我可是抱过你的哦!”随即拉过身后跟着的人,对着唐妈妈说道:“这是我儿子少 下一刻,唐小仙分明地看见这个看起来只有二十几岁的段少天充着自己狡黠地眨了眨眼睛,再冲着妈妈鞠了一躬— “阿姨好!”之后再转向自己,以一个极标准的握手姿势伸出一只手来——“我叫段少天!” 两手相握,那人的手猛地一紧,既而唇角扬起一抹浅笑。 小仙也乐了,用力地回握住他,再调皮地摇了摇—— “原来你在这儿啊!还以为把你丢了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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