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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环好危险》


丫鬟试阅章节

陌冷颜穿梭在人群中,忙碌着,她抬头,不自觉的向着耶律焰所在的方向望去,却不见他人。她张望着,寻找他的影子,耶律寇凝视着她,眼中是最原始的**。

“陌冷颜,去酒窖里拿几坛酒来。”这时,一个丫鬟跑来,急急的对陌冷颜道。

“好的。”陌冷颜转身离开。

耶律寇见她离开,起身欲离开,身旁,左云飞伸手将他拉住,微笑灿然:“元沧大王,不知这十名女子哪里人氏,既是将来伺候流沧大王的,我对她们的身份很好奇。”

耶律寇被左云飞拉住,不得不又坐回去:“她们都是我在千万佳丽中精挑而出的,能歌善舞……”

左云飞微笑着,聆听着他的讲述,眼睛却不由自主的瞟向陌冷颜离去的方向,暗暗叹了口气。

离开喧闹的大殿,陌冷颜向着酒窖走去,突然,树下有声音传来,她接着灯火望去,树下,莲云衣衫不整,难耐的仰头,微启朱唇,不自觉的扭动着身体,摩擦着,她胸前,男子埋亲吻着,手掌不安分的游走着。

陌冷颜下意识的想要避开,突然,熟悉的声音传出。

“嗤,你的身体比你更诚实,耶律寇还是那么失败,永远无法满足你的**。”耶律焰轻浮的声音清晰,陌冷颜如触雷般怔住。

“不……不是……”莲云虚弱的声音宛如溺水的人,拼命的抓住耶律焰坚实的身体。

耶律焰笑得邪肆,手游进她的深处,问:“不是什么?”

“啊……”莲云难耐的叫出声,紧紧抓住耶律焰,激情冲昏了头脑,她近乎祈求的哀求,“焰,别再折磨我了,好吗……”

陌冷颜袖中手紧捏,心沉闷得厉害,冷眸凝视着两人,她狠狠的扭头,转身离开,脚下的步子却不自觉的加重,似泄般。

耶律焰听见脚步声,抬头,陌冷颜离去的身影隐没进黑暗中,他松开莲云,起身,望着陌冷颜消失的方向抿唇。

莲云见他突然停下,抬头,痴痴的望着眼前的人,眼中一阵迷惑:“怎么了?”

耶律焰低头,手指勾住她的下颌,眯眼笑着,俯身贴近她的耳垂,沙哑魅惑的声音令莲云忍不住战栗:“我想要你。”

他的声音宛如催情的药,莲云闻言立kè

化作一摊软泥,倒在耶律焰怀中,意乱情迷。耶律焰笑得轻佻,叹息道:“可惜,你已有身孕……”

“没有……”莲云脱口呼出。

耶律焰满yì

的笑着,得到想要的答案,他挑眉:“没有?”

莲云这才意识到什么,看着耶律焰狐狸般的微笑,她心中一惊:“你……”

耶律焰松开她,不屑的轻嗤,道:“和耶律寇相处了这么久,你一点都没学乖。谎报喜孕,你就不怕老家伙杀了你吗。”

莲云小脸刷地惨白,嘴唇蠕动着,半晌说不出话来。眼前的男人,当真是从前那温柔善良的耶律焰吗?!她并不是有心撒谎,不过是耶律寇一手策划,她,一直只是傀儡。

耶律焰慵懒的甩手,转身离开,道:“在东窗事未时多努力吧。”

莲云呆呆地看着离开的他,突然鼓起勇气,上前一步,颤抖的声音喊道:“焰,你恨我吗?”

耶律焰停下,微微侧头,咧齿笑得灿烂:“为什么,嫂子?”那一声嫂子彻底划清两人的界限。

莲云无力的跌坐在地上,泪如雨下,掩面道:“我宁愿你恨我……”宁愿你恨我,也不要你忘了,因为,至今我仍是……牵挂着你啊!莲云努力压抑着抽泣声,期望着耶律焰回来,一如从前,沉默的扶起她,为她抹去眼角的冰凉。

“你可知dào

,我一直……”莲云说着,抬头,哪里还有他的人影,她紧咬下唇,泪落无声。

酒窖中,陌冷颜捏酒缸边缘的手指惨白,关节咯咯作响,心中一股无名火无处泄。为什么耶律焰会和莲云在一起,为什么……陌冷颜脑中闪过耶律焰与莲云拥吻的画面,烦躁得想要毁掉一切。

“哼,他可真是风流。”陌冷颜冷哼一声,掀开盖酒的盖子,随手拿起一旁的酒瓢勺起酒来便喝。烈酒入肠,仿佛曼陀罗香,令人不自觉的沉醉。

“拿酒的偷酒吃,你可真胆大啊。”戏谑的声音从陌冷颜头顶传来。耶律焰低头凝视着醉得正酣的她。

陌冷颜被吓一跳,想要转身,脚下却一阵软,她踉跄着向前扑去。耶律焰眼疾手快,及时出手将她拉进怀中。

“你就不会照顾自己吗?!”几乎带着恼意,耶律焰没好气的吼道。

陌冷颜摇摇晃晃站稳,抬头见是他,讥笑道:“你就只会多情么?”

耶律焰怔住,继而诡笑着,俯身贴近她的脸,嗅着她的呼吸,暧昧的声音满是得yì

:“你在吃味吗?”

仿佛心思被窥尽,她倔强的仰头,怒目瞪着他,矢口否认:“我为什么要吃味?你以为,你是王,全天下女人必定要为你倾神么?我不会,我陌冷颜不会!”她咬牙,激动的喊着,紧握拳头起誓,“我誓,我陌冷颜,绝不会……”

耶律焰皱眉,她就这么讨厌他么?绝不会爱上他么?

“唔……”陌冷颜话未说完,耶律焰俯身堵住她的嘴,纠缠着。陌冷颜扬手欲推开他,他捉住她的手,紧扣在心脏跃动的地方。

咚咚咚……

心为你而狂乱,你听见了吗?

陌冷颜变得迟疑,心矛盾慌乱。耶律焰,你究竟是多情,还是无情?!

耶律焰松开她,低笑着:“喜欢我,有那么可怕么?”他说着,抬眼,怔住,只见她泪流满面。

“喜欢你……可以吗?如果我是西凉第一侍女,如果我们本是仇人,可以吗?喜欢你……不要把那么辛苦的事说得这么轻松。你的情,可以给云王妃,可以给魅儿,可以给天下任何一个能博你欢心的女人,可是我要的,你永远给不了……给不了……”陌冷颜怔怔的望着他,泪水止不住落下。

她要的爱,他给不了。他要的情,她给不了。从开始,一切都是错的。

耶律焰胸口一阵沉闷,想要抹去她眼中的悲伤,想要给她想要的幸福,想要不顾一切,只为红颜一笑。

“别哭。”耶律焰伸手,轻柔的抹去她脸上的泪水,道,“你不是刺客,你是我的丫鬟,所以,可以放心的,在我身边。”

他轻柔的动作触动她内心最柔软的情愫,高建的壁垒摇摇欲坠。他们,果真不是敌人么?

他俯身,将她拥进怀中,唇舌纠缠,彼此的心恍惚贴近。陌冷颜闭眼,向着黑色的曼陀罗花丛沉沦,明知是错。

是梦吧,一定是喝醉了。

陌冷颜轻叹,那个冷酷的王又如何会有这般温柔,是梦吧。

破城刺杀

王都破了,山河易主,金戈铁马践行而过,所到之处一片荒芜。乱战不休,烽火连天,白骨累累掩尘土,阴云密布的空中觅食的乌鸦盘旋而过。

“哗——”入夜的天空下起雨来,荒废的街道看不清昔日的繁华,残垣间,来不急逃走的人蜷缩在黑暗中,警惕的望着四周,瑟瑟抖。家家户户紧闭门窗,没有人敢点烛生火,只要安静的待着,一切终会过去。

街上,闯城胜利的士兵喝的烂醉,嬉笑吵闹着,摇摇晃晃向前走。

“叮——”一阵清脆的铃声响起,街道尽头,一身艳装的女子出现,薄如蝉翼的轻纱裹体,银质铃铛挂手脚,随着主人的动作轻灵作响。也许是某个青楼上逃出的舞姬,也许是哪家破灭的官宦人家的宠姬。

“咦,那是什么?”醉得站立不稳的士兵揉了揉朦胧的眼睛,眯眼凝视走近的人,突然,瞳孔陡地放大。

美,好美的女人!胜雪的肌肤凝脂,如墨的长海藻般散开,冰冷清澈的眼眸宛如千年不化的寒冰,却有着勾人魂魄的魅力。

“哈哈,美人,这夜黑雨大的,要到哪里去啊?”胆大的士兵摇摇晃晃上前,猥琐的笑着,伸手抓向她的胸部。自城攻破,年轻的人逃到逃,散的散,能见到这般美丽的女子,实属稀罕了。

“铮——”剑滑袖而出,她冷冽的眼睛轻蔑的扫过迎面而来的人,轻盈如影,滑过人群,停下,寒光闪烁的剑身上红艳的血滴落。没有看见她是如何出剑的,没有人看见她是如何躲过的,剑出袖的一刻,冷凌的剑风激荡开去。

“扑通。”

身后士兵表情呆滞,他们万没料到,如此娇瘦的女子,却有着致命的威胁。士兵凝固般的身体扑通倒下,她笔直的向前走去。

王都破,她的主子长宁公主被擒,探子回报,今夜,闯城耶律焰将纳公主为妾。

纳妾……她握剑的手紧缩,眼中是深不见底的愤nù

。破都那日,她听见女人哀求哭泣之声,目睹侵城令人指的兽行,烧杀掳掠,似乎人性最丑陋的一面,在这场战役中暴露无遗。男人,都是一样的不可信!所谓纳妾,不过是你耶律焰另一种形式的侮辱。

她是长宁公主的贴身侍女——陌冷颜。恨透了战争,恨透了侵略。西凉国,始于烽火,消于战鼓。成王败寇,无论谁是那永垂青史之人,也抹不去他满是血污的肮脏。

王宫内热闹纷繁,侵城的将士举杯相庆,又一个歌舞不眠夜,长期的征战换来这难得的胜利,每一个人脸上洋溢着兴奋。舞姬如蝶,旋转着婀娜的身姿,琴瑟管弦丝丝悦耳。

高高的王座之上,男子狭长的眼睛半眯,修长的手指托酒杯,唇角一抹浅笑,似笑非笑。身旁,妖艳动人的舞姬软软的贴上,痴迷的望着他。如蛇的手绕过他健硕的身体,贪婪的抚摸他俊朗的容颜。这个男人,是能得天下的王——耶律焰。

这时,有人走出,恭敬的举杯道:“恭贺大王一举拿下西凉城,大王宅心仁厚,納前朝公主为妾,不计前嫌,不过,这女人却是留不得,古人言,红颜祸水。”留下前朝公主无疑是斩草不除根,这样后患无穷,真不知耶律焰是如何想的。

“呵,本王有说要留下她么。”他抬眼,漆黑如夜的眼眸中是冰原一样的寒冷。女人,不过是他掌心的玩物。

那人怔了怔,诧异的抬头,望着眯眼微笑的耶律焰,心中不由一阵毛,就是这样的眼神,假面的微笑背后,却是嗜血的残酷。耶律焰,能从众王子中脱颖而出,晋升为王,靠的不单是手段与头脑,更因为他心无羁绊,没有任何一个人能令他牵挂,这样的人,找不到弱点。

人来人往的大殿喧闹非凡,穿过人群,一身火红艳装的陌冷颜走过,冷眸扫过殿上高坐之人,她隐身,退至一角,等待着。

一旦时机成熟,便是粉身碎骨,也要救出公主。

陌冷颜捏紧袖中剑,掌心是汗,四周是往来的敌人,她不动声色,安静的潜伏着。这时,门外传来男人呵斥声,女人哭泣声,及铁链拖动到声音。

“大王,猎艳宴会可以开始了么?”门外一个侍卫问。

耶律焰抬眼,慵懒的声音有着说不出的魅惑:“开始。”身旁卧坐的人儿耐不住凑上前去,期待着他的恩泽。

猎艳宴会?陌冷颜疑惑的望向门口,铁链声进门,衣衫不整的女子被铁链绑成一条,哭泣着,被士兵鞭挞进门。陌冷颜猛地瞪大了眼睛,那是被掳的宫女,年轻的容颜上满是悲愁,细嫩的肌肤上满是伤痕。

畜牲!陌冷颜双拳咯咯作响,她紧咬牙关,愤nù

的看着同伴被拖进殿内。一群士兵走上前,为她们卸去铁链,得以自由女子软在地上,哭泣哀求着。

“饶命,大王饶命。”

哀求哭嚎声起,四周吃酒的将士更加兴奋,殿上,耶律焰冷眸扫过哀求的人,眼中是莫大的轻蔑,他唇角轻扬,冷魅的笑有着嗜血的残酷:“可以,你们脱了衣服,谁能讨得本王欢心,本王便要了谁。”

侮辱轻蔑的话出,殿下哀求的女子呆住,陌冷颜袖中隐藏的剑几欲飞出,耶律焰!!

“沙……”衣衫轻盈落地,有女子脱了衣衫,站在人群中。

“噢——”人群爆出一阵尖叫,男人兴奋的笑着,蠢蠢欲动。

陌冷颜脱口呼出:“不要脱!”她急切响亮的声音被尖笑声淹没,没有人听见她的叫声。为了活命,宫女们陆续褪去衣衫,向着高高在上的耶律焰爬去。

耶律焰举杯的手停下,方才,他分明听见女人急切的叫声。不要脱?他目光扫向人群,却没现有任何异常。是幻觉吧。他轻嗤一声,杯中酒一饮而尽。

柱子后,陌冷颜气得身子抖,愤nù

的眼眸紧盯着殿上之人——耶律焰!!

当女人们爬到他脚下时,他突然起身,低视脚下的人,扬起的嘴角讽刺尽现:“本王累了,诸位尽兴吧。”他说完,留下绝望哭泣的女人,身后,士兵们宛如猛兽,涌上前去。

陌冷颜悄然跟上,凝视着眼前毫无防备的男人,她几欲冲上前去,杀了他。可是公主未救,他是交换的筹码。

悠长的走廊里,耶律焰前迈的脚步突然停下,低头,余光瞟向身后,冷笑一声,如虎等待猎物。

他走到自己房门前,守候的侍卫立kè

上前,谄媚的笑着,道:“大王,今晚个个都是国色天香,是波斯来的女人,功夫了得。”

耶律焰摆手,道:“退下,这里不需yào

你守卫了。”

那侍卫闻言,为难的说:“可是大王……”攻城才胜利,也许城里潜伏了许多杀手,正是需yào

戒备的时候,可是他却要他离开。

耶律焰冷冷的看向侍卫:“怎么,难道本王连几个女人也对付不了吗?”

“不是,是!”侍卫惊慌失措,怕惹恼了他,慌忙退下。

他推门而入,房内一片漆黑。床上,波斯女人身体僵硬,保持着呼叫的姿势,陌冷颜轻盈的从床上翻身下来,借着门外余光,目光紧锁进门的人。

耶律焰并不上前,笔直的走到桌前坐下,问:“为何不点灯?”

陌冷颜小心点走上前去,仇人近在咫尺,她可以听见血液里沸腾的声音,叫嚣着:杀了他,杀了他!

耶律焰冷笑着,看着走近的人,修长的腿悄然伸出。

陌冷颜一心在他身上,竟无察觉他的小动作,脚下一个踉跄,她暗叫一声,眼看将要跌落在地,一双强健有力的手伸出,狠狠的将她带进怀中。

“怎么,迫不及待了?”他俯身,头埋进她细腻的肩上,向上游去,调戏的动作与言语,似不知dào

怀中人是要命的刺客般。

忍无可忍,她如鱼般灵活,向下滑去,脱离他的掌控,一言不,袖中剑滑出,举剑向他。

他轻巧的躲开,远远的落下,笑眯了眼,问:“方才殿中喊着‘不要脱’的是你,你究竟是谁?”

她并未开口,他如何知dào

是她?!陌冷颜心中有了丝慌乱,剑势更加凌厉。突然,房内灯火通明,一群侍卫将屋子团团围住,陌冷颜眼中是一闪而过的惊慌,只一瞬间,立kè

恢复冷静。

看着眼前握剑的女子,耶律焰怔了怔:好美的女人。薄纱裹身,未干的湿衣紧贴身子,勾勒出婀娜身姿,她紧抿薄唇,冷漠的看着他,眼神中,满是挑衅。

“你是谁?”耶律焰悠闲的走到桌前坐下,修长的手指勾起酒壶,倒上美酒。

“耶律焰,你抓得住天下,可你抓不住我。”陌冷颜冷哼一声,举剑抹向喉间。即便是死,也不要落在这个男人手里,只是,她依旧无法救出公主……

耶律焰倒酒的手僵住,突然,身形一闪,他已在她面前,邪魅的笑挂嘴角,一只手狠狠的捏住她脖子前的剑:“是么。”天下,没有他耶律焰得不到的东西!

好快的速度!陌冷颜惊住,欲割破喉咙的剑被他捏在手中,她狠狠的抽剑,剑身纹丝不动,他捏剑的手中温热的血蜿蜒流出,滴落在地。

“大王!”一旁侍卫惊叫一声欲上前去,触及到他冰冷的眼神,围拢的侍卫犹豫着,停下。

“铛!”他狠狠的抽剑,陌冷颜只觉掌心一空,手中剑被狠狠抽出,他染血的手将剑甩向一旁,迅速的抓住她欲击出的手,贴身向前,笑眯了眼:“从来没有人敢挑衅于本王,我会叫你比死更难看。”他说着,松开她,身后的侍卫立kè

围上,将她擒住。

“将这女人丢进猎艳群中。”耶律焰残酷的笑着,看着脸色惨白的陌冷颜,等待着她的哀求,她的屈服。

陌冷颜明白,进了猎艳群,生不如死。她抬头,冷声道:“你不想知dào

王族后裔藏身之地么?”

众人停下,纷纷望向她。耶律焰挑眉,问:“你肯说?”

“我已是阶下囚,只要能换我自由,有何不可说。”陌冷颜道。

女人,果真是世上最愚蠢的动物。为了活下,什么都可以出卖,包括自己的灵魂。

“说。”耶律焰冷笑,只要这个女人说出王族后裔藏身之地,他定会毫不犹豫的杀了她。她没有存zài

的价值!

陌冷颜扫了眼押着自己的人,道:“放开我。”

耶律焰抬手,抓着陌冷颜的人立kè

松手。量她也做不了什么!

陌冷颜得以自由,她漫不经心的踱步,缓缓道来:“你们攻城之日,大部分王族后裔早已逃走,聚集在……”她说到这,突然停下,扭头看向耶律焰,嘴角浮现一抹诡笑,“你以为,你可以抓住我么。”

耶律焰心中一惊,疾步上前欲抓住她,终是来不及,眼见她一头撞向墙壁。

“咚——”一声闷响,众人呆住,她瘦弱的身子软软的滑倒,血,殷红的血染在墙壁,宛如一朵绽放的火莲,倔强,耀眼。

耶律焰呆住,他没料到,她宁可死,也不会向他卑躬屈膝,不会低头。

“传御医。”耶律焰怔怔的看着倒地的女人,突然开口。

“啊?”身旁的人回神,不自觉的问。

“传御医,救活她。”耶律焰蹲下身,摸过她纤细的手腕,感觉到她脉搏微弱的跳动着。凝视着她倔强的脸,他眯眼。这样的女人,骄傲如火,似乎很有趣,他怎么能轻易的放过。

你,是我的猎物。

红颜倾城顾(1)

一头撞上墙的陌冷颜只觉四周一片漆黑,冰冷的空间安静得令人害pà

,她漂浮在虚空中,没有知觉。这里,是什么地方……突然,眼前一阵刺眼的光芒涌进,逼得她睁不开眼。

灿烂耀眼的光芒中,她看见,昏黄的空气中,沙土飞扬,遍布是人冰冷的尸体,血雨火交融,杀戮声在这咆哮的风声中回荡。这里是被遗弃的战场。

尘封的记忆被扯开,陌冷颜心一阵紧缩,梦魇般的记忆在眼前上演。

“娘——”突然,尸堆中,一个女孩摇摇晃晃站起,稚嫩的脸上满是污血,哭泣着,惊恐的望着四周。

“驾——”这时,远远的,大队人马扬鞭而来,卷起尘烟滚滚。那是异族的士兵!

她心中一阵焦急,想要上前拉住女孩,可是,却动弹不得。她张嘴,想要叫喊,却不出任何声音。

“小王子,这里还有人活着。”有人现了女孩,冲着人群喊着。

远远的看着,她的心悬到了嗓子口。谁,谁来救救她……

“你叫什么名字?”男孩低沉的声音传来,风沙中,她看不清他的容颜,只看见,他胸口那一块如墨的良玉摇晃。

“小颜……”女孩怯怯的回答。

陌冷颜猛地瞪大眼睛,眼前女孩轮廓变得清晰,女孩缓缓扭头,看向她。稚嫩的脸上满是冷漠。

陌冷颜!

“谁?!”陌冷颜猛地睁开眼睛,眼前,男人微笑的眼凝视着她,分明是微笑着的,可是,她却看不见任何笑意,这个人是谁?

“你……你是谁?”陌冷颜疑惑的看着头顶的人,问。

耶律焰愣住,片刻,他起身,轻蔑的笑声呼出:“怎么,这么快便忘了我是谁?”

她昏死三天,他找来最有名的大夫为她整治,甚至鬼使神差花上最昂贵的药材。众人不明白,区区一个刺客,却让笑面阎王的他大费心思,是因为她的美么?还是因为她的价值?!

陌冷颜望着头顶的床帐,脑中一片空白,唯一记得的,是梦中那摇晃的墨玉,她的记忆,只剩墨玉。

“不!”突然意识到什么,陌冷颜猛地起身,惊恐的抱住疼痛欲裂的头,她什么也不记得了。

耶律焰皱眉,这女人怎么了?

“你怎么了?”耶律焰上前,抓住她敲打额头的手,凝视着她的眼睛,似要将她看透。

陌冷颜怔怔的望着他,惶恐的眼中泪水溢出,缓缓划过脸颊:“我、我不记得了,我什么也不记得了……”

没有了记忆,仿佛渡河的人失去了船桨,无助、恐惧席卷而上,连心底支撑的柱子也消失不见。

耶律焰好kàn

的眉头微皱,凝视着她,看不出任何破绽。这个女人又想耍什么花招.

“你叫什么?”耶律焰问。

陌冷颜努力的回忆着,梦中,有一个声音清晰:“小颜……陌冷颜。”她是陌冷颜。

耶律焰冷笑一声,既然失忆了,为何能清晰的吐出自己的名字,笨女人,既然要装,就要装得彻底。你既想玩,本王便陪你玩玩。

“你知dào

你是什么身份吗?”耶律焰笑得温柔,修长的手指悄然游上她单薄的肩膀,游至她的衣领前。

陌冷颜疑惑的望着他,问:“你知dào

?”这个男人,也许能将她丢失的记忆还给她。

耶律焰轻凑上前,看着她放大的瞳孔,轻柔的声音中满是诱惑:“我来告sù

你。”

他慵懒的声音沙哑,她疑惑的眼睛猛地瞪大,他的唇轻柔的贴上她的唇瓣,轻吻着,宛如花瓣划过嘴唇。

他眯眼,看着一脸迷惑的她,嘴角浮现一抹冷笑。女人,我看你装到什么时候!

他修长的手指熟练的挑开她紧裹的衣领,他轻吻的唇滑过她的脸颊,向下游去。

胸口陌生的感觉令她猛地清醒:不对,不是这样!

“不是!”她惊叫一声推开他,他始料不及,被她推开,抬眼,看着惊慌失措的她,凑上前去。

“怎么,还是记不起么?”他笑眯着眼,对眼前的猎物,他已没了耐性。他喜欢聪明的女人,却不喜欢聪明得装傻的女人!

陌冷颜摇头,紧拽住被他扯开的衣襟,看着他微眯的眼睛,不由自主的后退:“不是,不是这样……”

“不是这样……是这样吗?”耶律焰猛地压上,扣住她举起欲反击手,牢牢的将她压住,低头凝视着她的眼睛,讽刺的笑道:“怎么,想起要反击了?”

陌冷颜惊得大气不敢喘,他紧贴着她,低头凝视着她,那样近的距离,她可以听见他呼吸的节拍,那样均匀,那样自然。

耶律焰猛地低头,封住她惊慌微张的嘴,疯狂的索取着,没有怜惜,没有爱意,那样的吻,更像一种攻击。

“唔……”陌冷颜瞪大了眼睛,不安不甘的挣扎扭动着,这个男人,很危险!

对她的吻他有的只是侮辱,可是,心却在碰触到她的那刻乱了,想要汲取更多,喜欢她的味道。

“唔……”陌冷颜被他的疯狂逼得无法呼吸,想要推开这个男人,想要远离他。突然,她触到他的唇,狠狠的咬下。

“啊!!”他一声惨叫,松开她,恼火的摸向流血的唇瓣。

“该死!”他的眼中满是愤nù

,伸手抓向她,“别给我装了,这样只会令你死得更快。”

陌冷颜惊慌的跳下床,四处躲闪着,奈何他如影随形,总能在第一时间挡在她面前,她如惊弓之鸟,看着步步逼近的他,心中笼起一股绝望。

“不要过来,走开!”她厉声喝着,想要将他赶开。

耶律焰步步逼近,怒目瞪着眼前的女人,残忍的笑着:“这里是我的地盘,你觉得你能支配我吗?!”

看着逼近的他,陌冷颜惊慌的张望四周,目光落在一旁的柱子上,她眼中是如冰的冷酷:即便死,也不要落在他手中!

她扭身,快步奔向柱子。

“该死!”察觉到她的意图,他疾步追上,挡在她面前,她低头狠狠的撞上前去,他闷哼一声,身子跌向柱子。这女人哪来这么大力qì

!他被撞得五脏纠结,胃里的食物被撞得几乎吐出。

额头旧伤未愈又遭冲击,她以为自己要死了,意识渐渐模糊,身子向下软去。他即时出手,将她抱进怀中。

她撞上瘾了吗?!看着昏死过去的她,他额头青筋暴起,恨自己不由自主伸出的手,为什么他要救这个女人,她不过是个刺客!

女人,你想要玩,我奉陪到底。

将陌冷颜放在床上,耶律焰看着她紧抿倔强的唇,一阵出神:即便是死,也不愿留在我身边么?天下女人何其之多,可是,你却是唯一一个想要逃开的。

是了,得不到的猎物才是最有趣的。他喜欢猫捉老鼠的游戏。

红颜倾城顾(2)

耶律焰俊美的容颜上浮现一抹诡笑,转身走出房间。这时,远远的,一身绿衣的女子款款走来,见到耶律焰,她欢喜的笑起来,加快了步伐,身着长裙的她似不习惯般,别扭的步伐令耶律焰忍不住皱眉。

“焰哥哥。”女子欢喜的叫着,张开手臂扑向耶律焰,却不料脚下被裙角绊住,一个踉跄向前扑去。

“小心。”耶律焰慌忙上前接住她。

女子顽皮的勾住他的脖子,嬉笑着:“我是故yì

的,焰哥哥身手还是那样敏捷。”

“珍儿,你怎么来了?”耶律焰扶起自己顽皮的妹妹,问道。

耶律珍站好身子,撇嘴,道:“耶律寇和云嫂子下个月便要来了,却不让我来,我便偷偷溜了过来。”说到这,她似想起来什么,紧张的说,“焰哥哥,你可得当心了,父王说了,你和耶律寇都是最优秀的,你们两终有一个是要继承他的地盘的,可是一山不容二虎,你们两谁最先有了子嗣,父王便将他的领土传与谁。”

契丹国领土庞大,大可汗耶律武主宰大片领土,他儿子众多,能在外拓展领地的,却只有晋升为王的耶律焰与耶律寇,长年的征战,夺取领地无数,耶律焰与耶律寇被誉为契丹第一战神,是所有契丹百姓心中的神。

耶律焰皱眉,他可以理解那个顽童一样的父王说出这样的话来,父王一生最大的骄傲便是留下十八个儿子十五个女儿。可是,看透后宫争斗,他厌倦女人的虚荣,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有资格拥有他的孩子。

“我知dào

了。”耶律焰淡淡应道。

耶律珍目光瞟向他走出的房间,忍不住好奇的问:“你在里面做什么?”

耶律焰顺着她的目光扭头,道:“没什么,不过是个丫鬟罢了。”

耶律珍兴奋的问:“焰哥哥喜欢她?有生小孩吗?什么时候生?”

面对她一连窜到追问,耶律焰哭笑不得,这个十六岁的小丫头脑子里都装的些什么啊。他伸手,宠溺的揉着她蓬松的头,道:“我还没饥渴到对一个丫鬟感兴趣。”不,应该说,是一个刺客。

耶律珍失望的撇嘴,叹了口气,自言自语:“焰哥哥就是对一个女人动心,哪怕她是乞丐,珍儿也会把她当神供奉。”

耶律焰忍住笑意,问:“为何?”

耶律珍鄙视的瞟了他一眼,道:“能令铁石动心的人,不是神又是什么。”言下之意,他耶律焰便是那铁石心肠之人。

“哈哈哈哈……”耶律焰忍俊不禁,揽过耶律珍的肩膀,笑道,“鬼丫头,走,哥带你去参观参观。”

一听有得玩,耶律珍欢喜的笑起来,两人离开。

三天了,雨一直淋漓不停,临近傍晚,天阴沉得愈加厉害。王宫内,丫鬟们忙碌着,准bèi

着晚宴。士兵们绕城巡视,丝毫没有放松戒备。

空寂的房内,冷风夹着雨扑卷而进。门窗于风雨中摇曳着,吱嘎作响,床上,陌冷颜一个激灵惊醒,心狂乱不安的跳动着,眼前闪过耶律焰冷笑的脸,逼近的身影。那时,她是撞向了柱子,一阵眩晕过后,她便昏死过去。

这里是我的地盘。

陌冷颜耳边响起耶律焰噩梦般的声音,似想起什么,她慌忙低头,检查自己的衣衫,现衣衫完好,这才松了口气。

虽然她什么也不记得了,可是,那个男人,却是不能留在他身边的。他很危险。

逃!!

陌冷颜跳下床来,快步向门外走去,突然,一个堵“墙”挡住她的去路,她抬头,耶律焰微眯的眼凝视着她,嘴角的笑似笑非笑。

“怎么,这么急想要上哪去呢?”耶律焰抱胸,低头看着惊慌失措的她。

看着他微眯的眼,陌冷颜一阵慌乱,下意识的向后退去。耶律焰向前走去,绕过她,坐桌前,倒上一杯茶,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陌冷颜,不要忘了你的身份,你是我买来的丫鬟,我们是有约在身的。除了我身边,你哪里也不能去。”耶律焰狭长的眼睛瞟向一脸惊愕的陌冷颜,想要看看,她会如何应对。

陌冷颜半信半疑,对眼前的男人,她不知该不该相信:“我是你的……丫鬟?”

耶律焰放下茶杯,扭头微笑看向她:“你忘了吗?没关系,我会让你慢慢想起来的。”

女人,别和我耍花招,那样只会让你死得更难看。

陌冷颜看着眼前的男人,努力的回忆着,想要找出与他的记忆,哪怕是一点。片刻,她皱眉,脑中一片空白,她什么也想不起。

耶律焰冷眸看着一脸疑惑的她,拍手,门外侯着的丫鬟立kè

走进,低头等候主子命令。

“带她出去,干她该干的活。”耶律焰道。

“是。”丫鬟立kè

道,走到陌冷颜身旁,“跟我走。”

陌冷颜看了眼耶律焰,迟疑着跟着丫鬟走出。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个男人并不是她的主子。

一连几天,陌冷颜忙碌于各个宫殿,似乎整座王宫的杂事都落在了她的肩上,疲惫的她没有力qì

再去思考,自己究竟是什么身份。

长长的回廊里,空荡而清冷,陌冷颜疲惫的坐下,低头揉着微酸的肩膀,身后阳光暖暖的照着那一汪浅水,树叶于暖风中沙沙响着。

难得的偷闲,她举头,望向飞檐之上的天空,蔚蓝的颜色令她莫名的惆怅,她果真是属于这里的吗?她看见俘虏狰狞冰冷的身体,听见女人挣扎哭泣的声音,似乎看见火血交融处的战场,一张张鲜艳年轻的脸染满污血。这个地方,阴郁得令人压抑。

“唉。”轻叹一声,她失落的低头。

“陌冷颜,你怎么在这里呢,大王要用膳了,人手不够,你快过来帮忙。”这时,一个丫鬟急急的走来,拉起陌冷颜便走。

陌冷颜来不及询问,很快的,被拉到厨房。厨房内人来人往忙碌不堪,耶律焰要用膳了,必须做出一百八十道菜来。

看着不断被端走的菜,陌冷颜忍不住问:“这么多菜能吃完么?”

一旁的厨娘沙哑的声音嘎嘎笑起来,脸上的横肉随着她的笑声抖动:“这一百十道菜,大王只吃一口。”

“只吃一口?”陌冷颜看着精美如画的菜,问,“剩余的是给士兵们吃么?”

红颜倾城顾(3)

厨娘轻蔑的看了她一眼,道:“丫头,说话小心你的舌头,大王吃过的东西,其他人如何有资格去享shòu

。”

陌冷颜突然想起那些被耶律焰玩弄丢弃的女人,清冷的后宫中,夜夜悲声起,如鬼如魅,听得她毛骨悚然,她斗胆走进,却现,那些哭泣的女人,皆是前朝妃子宫女,被耶律焰随意的玩弄,然后丢弃不顾。女人,在他眼中连一件衣服也不如。

“是么,可是他的女人却能和其他人一同分享,真大方呢。”不知为何,陌冷颜胸口一口气堵得慌,冷哼一声讥讽道。

厨娘眼睛直勾勾的瞪着她的身后,顿时吓得脸色惨白,惊慌的跪下:“左将军,奴婢、奴婢……”虽然讽刺大王的人不是她,可是,她依旧是害pà

得跪下,因为那人,是耶律焰的心腹——左云飞。

陌冷颜心中咯噔一下,只觉身后一双锐利的眼睛正盯着她,似要穿透她的身体,看穿她的灵魂。

一身白衫的左云飞平静的绕过呆站在原地的陌冷颜,走到放菜的大桌前,端起一盘菜,来到陌冷颜面前,递上:“大王将用膳了。”

他的声音很轻柔,没有将军的杀气,如果不是知dào

他的身份,她会以为,眼前的人只是一个书生,温文儒雅。

陌冷颜慌忙接过菜,低头匆匆离开,擦肩而过的瞬间,她忍不住低声道谢:“谢谢。”

左云飞扭头,望着她匆匆离开的背影,沉默着。

端着菜,陌冷颜不知不觉随着步伐匆忙的丫鬟来到耶律焰用膳的地方,只闻见殿内传来女人不堪的娇喘与笑声,她停下脚步,转身想要离开。

“走错了,菜端里面去。”一个侍卫见她向着相反的方向走去,以为她是走错了,慌忙将她拉回,丢进门去。

被丢进门,她下意识的低头,匆匆将菜端到桌上,转身欲离开这是非之地,却不料,一双巧手拦住她的去路。

“你,叫御膳房的给我准bèi

上好的酒。”嚣张的语气狂妄,她舔着唇角回味着,“今天一定要喝个痛快。”

“是。”陌冷颜立kè

答道,她向要经快的离开这,离开他的范围。

高坐在上的耶律焰推开匍匐在身的女人,目光掠向始终低头的丫鬟,吩咐道:“不要再拿酒来了,女孩子不要嗜酒。”

陌冷颜立kè

点头:“是。”她转身,匆匆欲离开,耶律珍却不依,拉住了她。

“不行,带酒来。”耶律珍跺脚叫起来。

陌冷颜心中一阵焦急,想要离开,下意识的抽回被她紧抓的手:“是。”

耶律焰冷眸眯起,眼前的丫鬟为何如此慌张,那样焦急的想要离开。

“抬起头来。”耶律焰冷漠的声音有着说不出的震慑力。

耶律珍呆呆的望向耶律焰,不明白他为何在一瞬间声音变得这么可怕。

陌冷颜知dào

逃是逃不过去了,正要抬头,一只手从身后伸出,按住她缓缓抬起的头,轻柔的声音令她刻骨难忘。

“你在这里做什么,厨娘正四处找你呢,还不快去帮忙。”左云飞松开她的头,自然的挡在她的面前。

“是。”陌冷颜慌忙逃开。

见到左云飞,耶律焰笑起来,忽视前一刻还在追究的丫鬟,招手道:“云飞,过来一起吃。”

“左呆鸟,你怎么来了。”见到左云飞,耶律珍立kè

嬉笑起来,跳过去,拽着左云飞来到自己的座位旁。

左云飞神色自若的走上前,坐下,瞟了眼他身边的女人,鬼使神差的想起厨房中陌冷颜的话,忍不住皱眉:“焰,你女人太多了。”

耶律焰眉头微挑,颇是惊讶,这个清心寡欲的将军何时对他的寝居生活有了兴趣了。他笑着,道:“怎么,你也学会怜香惜玉了?”

左云飞低头,吃着眼前的菜,淡淡道:“只是不习惯你的浪费。”

耶律焰嘿嘿笑着,俯身凑到左云飞面前,道:“好,今晚我便叫来所有丫鬟宫女,你喜欢谁,便挑了去,这样便不浪费了。”

左云飞端酒的手停住,眼前闪过陌冷颜清瘦的身影,片刻,他抬头:“我喜欢的便给我,是吗?”

他认真的模样令耶律焰怔了怔,片刻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左云飞这家伙是怎么了,他终于也需yào

女人了?这样想着,耶律焰玩味的笑起来。

耶律珍埋头吃菜,听着两人的对话,不由皱眉。

逃离了他的范围,陌冷颜慢慢的向前走去,想到方才帮她的人,心中不由激起一股暖流,满是感激。

“陌冷颜,你在这闲逛什么,院后的柴还没劈,还不快走。”一声厉喝,一个魁梧的女人走来,伸手欲将她拎起。

陌冷颜瞥见她伸来的手,身体不由自主轻盈向下滑去,滑过她的手,躲开。远远的停下,她怔住,这样的动作,似乎很熟悉。

女人没抓住她,扭身吼道:“什么呆,还不快走。”

陌冷颜回神,慌忙向后院走去。一路走着,努力的回忆着,那动作究竟是在哪里见过,仿佛是身体的记忆被触动,明明是相隔一层薄得近乎透明的纸,却始终无法跨越。想了片刻,她始终想不起任何记忆,片刻,轻叹一声,放qì

回忆。抬头加快脚步,向后院走去。

晚膳过后,耶律焰酒足饭饱,命人招来宫内所有女人,聚集在大殿。女人不明白生了什么,聚集在一起,议论纷纷。耶律珍好奇的看热闹。

耶律焰高坐在上,左云飞目光扫过台下的人,眉头微皱,没有他要找到女子。耶律焰坏笑着,勾住左云飞的脖子,道:“怎么,没有喜欢的。”

喜欢的不在。左云飞环顾众人,道:“没有我想要的。”他说罢,转身欲离开。

耶律焰扫过殿下女人,拉住他的手,笑道:“难得你左云飞想要女人,便是翻遍整个西宁我也会给你找出来的。说吧,你想要什么女人。”

左云飞记起,那女人他曾在厨房见过,他停下脚步,转身,在人群找着厨娘的影子,果见厨娘站在人群中,低头与身旁的人议论着。他走下去,聚集的人群立kè

让出一条路来。

正与人议论的厨娘见左云飞突然走来,不由慌乱,下意识的向后退去,左云飞停在她面前,问:“我在厨房遇见的女子在哪里?”

厨娘误以为左云飞是要将陌冷颜交给耶律焰,心知一旦将她交给了耶律焰她是必死无疑,可是倘若不交,又怕殃及自己,为难之际,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讲话也就含糊不清了:“这个奴婢……“

左云飞见她神情忐忑,于是微笑,道:“大王什么也不知dào

。”

厨娘微诧,抬头看着左云飞,似怀疑般,片刻,她笑起来,以左云飞的为人,他既说没有告sù

大王,便是真的没告sù

吧。

“似乎是在后院柴房里呢。”厨娘回答。

这时,耶律焰走了下来,听着左云飞与厨娘的对话,抿嘴微笑,原来左云飞看上了厨房里的丫鬟,于是向厨娘问道:“叫什么?”

厨娘见耶律焰也走了下来,慌忙跪下,道:“陌冷颜。”

听见“陌冷颜”三字,耶律焰似记起什么般,神情语气间骤地满是讽刺:“她可真是好本事啊。”几天下来,他几乎要将她忘了,她却是好本事,竟能将不动**的左云飞迷住。他对她更多了份“敬佩”。

左云飞见耶律焰口气如此恶劣,不禁问:“你知dào

?”话出口,他突然想起厨房中陌冷颜的话,心中不由一沉,陌冷颜……

耶律焰笑得古怪,手指背滑过下唇,眯眼:“除了她,任何女人都可以带走。”

左云飞心口一闷,神色不由黯然,淡淡道:“哦。”可是,除了她,他谁也不想要。

耶律焰见左云飞神情黯然,忍不住道:“云飞,你不会真的看上了她吧。”那女人,不过是一个刺客。

左云飞安静得没有一丝情绪,只是淡淡的应着:“你要的,我从来不会强求。”从小到大,但凡是耶律焰要的,他从来不会强求,这样的退让在耶律焰眼中成了一种软弱。

“嗤,你还是一如从前,所以你永远只能为臣。”耶律焰转身,慵懒的声音莫不经心吐出,“如果她果真是失去了记忆,我便将她送给你。”

左云飞诧异的抬头,问:“失去记忆?”

耶律焰脚步没有停下,走出大殿。留下一脸疑惑的人。看着他远去的身影,左云飞安静的脸上不由染上一层笑意。

耶律焰,其实你也在退让,只是我在明,你在暗。

半夜猎物

陌冷颜劈完院后的柴,起身,看着满地的碎柴,揉了揉微酸的腰,转身打开柴房,此时月已浮上枝头,月光下暗影斑驳,她走进,突然,一片阴影笼来,她心中一惊,猛地回头,怔住。

“你……”陌冷颜微张着嘴巴,看着眼前的左云飞,突然想起他方才为她解围,嘴角不由绽开一抹微笑,“方才谢谢你了。”

她的笑宛如初绽的水莲,美丽得炫目,左云飞看得一时失神,怔怔的站在她面前,晚宴过后,他不知为何想要见到她,于是特地跑来柴房,却见她如此劳累,心中百般不是滋味。

陌冷颜见他一语不的看着自己,疑惑的问:“你怎么了?”

左云飞回神,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尴尬的笑笑,道:“我只是随便走走,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

他在撒谎,脸上那一层红晕早已将他出卖。没料到驰骋沙场多年的左大将军会有如此憨态,陌冷颜笑得更是开心,眼睛笑成一湾新月。

见她笑而不止,左云飞更是尴尬,转身想要逃开:“我、我还有事。”

陌冷颜再次道谢:“谢谢你,只是,你为何知dào

我不想要抬头?”

左云飞停下,回头道:“因为你不想见他。”他说到这,歪头,疑惑的问,“难道不是么?我只是猜测。”

陌冷颜一阵呆,片刻低头,道:“谢谢你。”似乎除了这句,她再无话可说。这个男人,有着如水的温柔,如果他是她的主子,该多好啊。

左云飞见她突然低下头去,又扫了眼四周的柴,不由心生怜惜,脱口道:“我会对你好的。”

话出口,陌冷颜惊愕地抬头,看着眼前的男人。

左云飞顿时恨不能咬断舌头,他怎么说出这样的话来,笨拙的他手足无措,逃一般离开:“我还有事。”

陌冷颜望着他远去的身影,忍不住噗哧笑出声来。那个腼腆的男人,当真是名震天下的左云飞将军吗?!

幽暗的一角,耶律焰抱胸,冷冷的注视着一切,不知为何,见她对左云飞露出笑脸,他心中百般不是滋味,一股无名火堵在胸令他愈加烦躁。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耶律焰注视着陌冷颜,殊不知,身后,耶律珍诡笑的眼睛却紧盯着他。

焰哥哥,为何你见到左云飞和她在一起,脸色是那样的难看?!

耶律珍心中暗笑,脑中浮现一个完美的计划。这女人长得不错,与她焰哥哥简直是天造地设一对,一旦生米煮成熟饭,肯定比耶律寇早先诞下子嗣。

不知为何,从小到大,她不喜欢耶律寇,也许是因为那年,耶律焰午睡被毒蛇咬伤几乎致命。大家都以为是意wài

,却只有她知dào

,那绝不是意wài



“焰哥哥这个笨蛋。”耶律珍低咒一声,她不希望整个契丹王国最终落到耶律寇手中。那个自大的家伙,似乎全天下都为他急了,他还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

不知何时,耶律焰早已离开,陌冷颜继xù

着手里的活,耶律珍张望四周,不见耶律焰,确定无人,她跳出,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故作姿态的轻咳一声。

听见咳嗽声,陌冷颜抬头,面前,耶律珍趾高气扬低视着弯腰抱柴的陌冷颜,两人仿佛凝固般,呆呆地望着对方,终于,耶律珍忍受不了这样压抑的气息,也不再摆出公主的架势,跳上前去笑嘻嘻拉起陌冷颜。

“美人,跟我走吧。”痞子般的语气,耶律珍猴急的模样着实像那拐卖良家妇女之徒。

陌冷颜记得,她是耶律焰的妹妹,耶律珍。想起耶律焰,陌冷颜不由抽回手,警惕的问:“公主有何事?”

耶律珍见她抽回手去,又嬉笑着抓回她的手:“美人,想你生得如此娇嫩,却在这做这般苦差事,着实是难为你了,焰哥哥说了,打从今日起,你负责他的寝居。”

陌冷颜想起耶律焰身边一日一换的女人,她冷漠的低头,继xù

拾起地上的碎柴:“承蒙大王厚爱,奴婢身贱,唯恐有辱大王。”

“咦?你不想做王妃么?”耶律珍歪头疑惑的问。多少女人,想要攀上枝头不惜出卖自己,这个女人却不想要接近耶律焰?!

陌冷颜抱着碎柴向柴房走去:“奴婢命贱,高攀不起。”淡描淡写一句话,似乎即便是王位在手,她也不屑一顾。

“咦——”耶律珍不信的长咦一声,片刻拍手笑起来,“好,你若是不喜欢我焰哥哥,你去照顾他我更放心了。他生性风流自大,搁一座冰山在他面前,也好挫挫他的锐气。”

陌冷颜身子僵了僵,片刻道:“如果我是杀手,这样接近他,你不怕吗?”不知为何,她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只是想要令耶律珍知难而退,她却不知,说出这样的话,必死无疑。

耶律珍心中一悚,是啊,她怎么忘了,想要取耶律焰级的不单是西凉百姓,还有……

“疯子,你这女人真不识趣。”耶律珍冷哼一声,扭身离开,却又满心不甘,回头凝视陌冷颜忙碌的身影,叹了口气,离开。

离开了后院,耶律珍越想越不甘心,在她的记忆中,但凡提及耶律焰名号,没有女人不愿前往,她一个丫鬟,为何拒耶律焰于千里之外,是骄傲么?还是……耶律珍想起陌冷颜看左云飞的神情,她笑得那么灿烂……

“不行!”耶律珍怒喝一声,紧捏拳头,左云飞那呆子,陌冷颜怎么可以喜欢他!

夜半,陌冷颜做完所有的事,拖着疲惫酸痛的身体回到自己房内,桌上饭菜已凉,她笔直的走到床上,倒头睡下。冰凉僵硬的床却是她唯一可以放松的地方,这……就是她的生活吗?!

“黄粱噩梦,真希望……”陌冷颜喃喃道,很快的进入梦乡。

这时,紧闭的门突然被推开,修长的身影遮住射进的月光。耶律焰站门口,看着酣睡中的陌冷颜,笔直的走过去,伸手将她拎起。

“女人,本王饿了,给我做夜宵去。”无赖般,他有力的手抓着她的衣襟,将她提起,却不料,随着布料撕裂一声脆响,她衣襟破裂开来,她胜雪的肌肤跃入眼帘。他喉间一紧,慌忙松手,下意识的撇开头去。

该死,他居然对她有了反应。耶律焰脸色有些愠怒,甚至狼狈。他努力的不去看她,再次恶声喝道:“喂,女人,起来。”

陌冷颜被重重的摔下,她惊醒,肩上的凉意令她心中一惊,猛地扭头看去,这才现衣襟破裂,而她避之不及的人正冷眼站在一旁,她下意识的抓紧衣襟,捂住外泄的春光,惊慌的问:“大王找奴婢有何事?”

她警惕的模样令他不悦,她就那么讨厌他碰她么!可是,她却对左云飞笑了……思及此,耶律焰胸口一阵气闷,没好气的道:“本王饿了,起来。”说完,瞟了眼她紧捂衣襟的手,不屑的道,“放心,本王对你没兴趣。”

闻言,陌冷颜心中气结,她本累得半死,他却生生将她揪起,这里丫鬟众多,为何他只抓住她一人不放。

“大王请先出去,奴婢换好衣裳便来。”陌冷颜隐忍着怒意,保持平静的语调道。

耶律焰转身向门外走去,突然,似意识到什么,他停下脚步,转身,笑得狡猾:“这里是本王的地盘,本王为何要离开?”不知为何,他想要捉弄她,想要看她脸上闪过的惊慌。

陌冷颜张嘴,一时语塞,是啊,他是这里的王,这里的一寸一瓦都是他的,可是……陌冷颜薄浅的唇角轻掀,讥讽的声音悠然落出:“可是,我不属于你,即便天下女人都想受你恩泽。”

一语正中耶律焰心底,他眯眼,突然向她逼近,阴郁的声音令人不由一个寒颤:“是么。”

陌冷颜不慌不忙,抬头,冷眼直视着他,轻蔑的声音令耶律焰不爽到极点。她反唇讥笑:“这里是你的地盘,对付盘中之物,自是绰绰有余了。”

耶律焰止住脚步,狭长的眼眯起,令人看不清他的情绪,片刻,他仰头哈哈笑起来,笑得陌冷颜神经紧绷,警惕的盯着他。突然,他止住笑声,直逼走向她,她心中一阵慌乱,下意识的后退。

他俯身,弯腰看她,捏住她精致的下颌,逼使她直视自己,看着她满是倔强的眼睛,他微笑的嘴角不见一丝笑意:“我要你心甘情愿的,做我的女人。”

有时候,狩猎并不是为杀戮的快感,而是一种征服。

陌冷颜心中笼上一层寒意,耶律焰轻嗤一声,松开她,甩袖离开。陌冷颜虚脱般软下,风卷门而进,她不由一个冷颤,这才现,背心早已湿透。

惹火上身

翌日清晨,众人早早的起床,耶律焰却迟迟不见人影,安静的殿内,早膳早已准bèi

,丫鬟们低头等候着,主子一刻不出现,时间就仿佛被卡在那一线。耶律珍无聊的敲着碗,等待耶律焰出现。

人群中,陌冷颜低垂着头,精神不振,一连几天的劳累,她似乎就从未睡过,闭眼、睁眼,天亮,于是她又开始忙碌。她暗暗打了个哈欠,闭上眼睛,耶律焰没出现,她还可以假寐会。

耶律珍目光随意的掠过四周,落到陌冷颜身上,不由想起昨日她的话,忍不住皱眉。突然,她起身,来到陌冷颜面前,处于假寐状态的陌冷颜丝毫没注意面前的人。耶律珍见她一动不动,忍不住出手轻轻推去。

“喂,你去把我焰哥哥叫起来。”耶律珍道。

陌冷颜吓一跳,条件反射般立kè

回答:“是。”话音落,突然记起,耶律珍的话她一句也没听见,她又疑惑的问,“什么?”

耶律珍见她迷糊的模样,忍不住咯咯笑起来,道:“你答yīng

了,去叫我焰哥哥去,走吧。”她说着,几乎是押着陌冷颜走出,将她推出门去,笑眯了眼,招手道:“去吧去吧,你若是不把他叫起来,她们。”她说着,指向殿内,“全部去死。”

殿内人倒抽一口冷气,紧张的望向陌冷颜。陌冷颜猛地瞪大眼睛,眼前的少女,有着纯真如花的笑靥,说出的话,却是那样的残酷。

果真是兄妹!

陌冷颜想到耶律焰,不由头皮麻,面对众人哀求的目光,她费力的咽下口水:“是。”

第五章,君心似虎(1)

犹豫着,陌冷颜硬着头皮来到耶律焰寝宫前,站半掩的门前,她踌躇着要不要进去,这时,门内传来女人娇喘暧昧之声,娇滴之声宛如黄鹂,听着的人不由酥到了骨子里。

“王……魅儿还要……”女人断断续续声不成调,似很享shòu

,却又似很痛苦般。

耶律焰邪魅的笑音传出,沙哑的嗓音有着说不出的魅惑:“要什么?”

听着里面断续传来的声音,陌冷颜皱眉,转身欲离开,却又想起耶律珍说的话,她停下脚步,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犹豫不定,片刻,似打定主意,她走到门前,脆声道:“大王,耶律珍公主有请。”

她话音落,屋内的声音嘎然停下,床上,耶律焰推开怀中的女人,脸上浮现一丝愠怒:该死的,她在做什么!

似偷情的丈夫被抓,他好不狼狈,慌张的穿上裤子。掀开黄丝床罩,走下床来,带着怒意,大步走到门前,猛地拉开门,他怒喝一声:“谁许你来这里!”

陌冷颜被他突如其来的吼声怔住,不由自主的抬头,却见他袒胸露背,精壮的腹肌随着呼吸起伏,细密汗水留在他胸膛。她脸一阵热,慌张的低下头来,呈词却清晰明亮:“耶律珍公主有请,公主等候大王多时,大王不去,公主不用膳。”

耶律焰显得有些不耐烦,道:“没有本王她也饿不死,你该知dào

怎么回答。”

陌冷颜一动不动,耶律焰不去,她是断然不会回去的:“请大王去用膳。”

“你!”该死,这女人怎如此固执!耶律焰好不懊恼,这时,屋内传来魅儿嗲的叫声。

“大王,魅儿要您。”暧昧的声音有着说不出的诱惑,任凭哪个男人听了,都会软到骨子里去。

“闭嘴!”耶律焰怒喝一声,屋内立kè

一阵沉寂。

魅儿悄然掀开床帐,偷窥着门外的人,为何那丫鬟一来,耶律焰变得如此暴躁。她狐媚般的眼睛打量着垂头的陌冷颜,不由冷哼一声:不过是一个小丫鬟。

陌冷颜再次道:“大王请更衣。”

耶律焰怒视着她,片刻,嘴角浮现一抹诡笑,他冷哼一声,沉声道:“你进来,伺候本王更衣。”

“啊?”陌冷颜不自觉的啊出,抬头望向耶律焰,马上,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立kè

低头,安静的回答:“是。”

她怎么忘了,她是仆他是主,为他更衣自是理所当然。

看着她努力隐藏的慌张,他笑得更是狡黠,扭身进屋,张开双臂,狭长的眼睛瞟向门外呆的她:“不是要更衣么?”

陌冷颜连忙进屋,他的房间有股百草的清香,令人紧张的神经不由放松。陌冷颜自然的走到床边,拿起他的衣衫,不自觉的抬眼,凝视着床帐内的影子,不知为何,她想要看一看,耶律焰的女人是怎么样的。

她转身,走到耶律焰面前。举起他的衣服,却不知该怎么为他穿上,这才现,自己站错了方向。目光落在他结实的胸脯上,似偷腥的猫,她慌乱地撇开头去,急急的走到他身后。

现她的惊慌,耶律焰玩味的笑起来,似刻意捉弄她般,他抬高手臂。

在他面前,她是娇小的,他抬高手臂,她踮起脚尖,努力的想要将衣服穿上他身。也许是踮得太高,也许是长久的睡眠不足,突然,她一个踉跄,惊叫一声,向前扑去。

耶律焰始料不及,一个踉跄差点栽到在地,他站稳脚步,身后的人牢牢的贴在他后背,她胸口的柔软触到他光洁的后背,令他不由暗抽一口冷气:该死,这女人在玩火吗!

“对不起。”陌冷颜慌张的起身,惊慌失措的站在一旁。

床帐内,偷窥着一切都魅儿忍无可忍,掀开床帐娇嗔一声款款走出:“笨手笨脚的,还是让奴家来伺候大王吧。”说着,一把夺过陌冷颜手上的衣服。

魅儿自然的走到耶律焰身后,为他穿上衣衫,又走到他面前,为他系带整袖。她身材均匀傲人,妖娆美丽的容颜有着入骨的媚态。

陌冷颜心中暗叹,这样的女人,便是女人看了也只觉一阵酥软,更何况是男人呢。她身上一寸一肌都是毒,能令男人沉迷的毒。

耶律焰忍不住微微撇头,目光瞟向一旁沉默不语的陌冷颜,不知为何,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如果她不是刺客……这样想着,他似觉醒般,撇头,轻嗤一声:是与不是,又有什么关系呢。

遇刺

魅儿为耶律焰穿戴完毕。玉钗束冠,青衫裹身,银带环腰,修长的身形魁梧而不蛮壮,俊朗的容颜沉稳,王的气魄表露无遗。

魅儿仰头,一阵痴迷,突然软软的贴上身去,巧手如蛇,游过耶律焰脖子,朱唇难耐的轻启,请求着:“大王,今晚还会来看魅儿么?”

耶律焰**本被陌冷颜勾起,见魅儿贴上前来,于是勾起她尖巧的下颌,邪肆的侵略她唇,魅儿紧紧的贴近他,衣衫摩挲的声音清晰,魅儿难耐的轻哼一声。

一旁,陌冷颜低着头,忍不住皱眉,也许,这个时候她不该在这吧。正想着要不要离开,耶律焰松开魅儿,冷漠的转身,丢下一句:“看本王心情如何了。”

耶律焰向门外走去,陌冷颜慌慌张张跟上前去。他脸色难看得吓人,加快脚步向前走去。该死的,一向以自控能力骄傲的他为何在她面前显得如此狼狈,这女人总能轻易的勾起他的**,即便是魅儿,也无法满足,他究竟是怎么了!

陌冷颜慌张的小步跑上前去,他走得太快,她几乎跟不上。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大殿,殿上,耶律珍无聊的敲着碗,举头呆,突然门口的侍卫跪下恭敬的喊出:“大王驾到。”

耶律珍回神,抬头,见到进门的陌冷颜,立kè

夸张的张大了嘴巴,小手啪啪啪拍得欢快:“厉害厉害,居然能把我雷打不动的焰哥哥请来。”

耶律焰明白又是耶律珍搞的鬼,他优雅的走上前,坐在她身旁,冷眸不去看她,道:“珍儿,你似乎闲得很呢,今晚我便休书一封送回契丹,让父王将你接回去吧。”

耶律珍不服的噘嘴,道:“你若把我送回契丹,我就把你那三千佳丽全部拉去犒劳勇士。”

耶律焰不慌不恼,轻笑一声:“你知dào

,这威胁不了本王。”

“你!”耶律珍语结,谁都知dào

,耶律焰无情无欲,女人在他掌心不过是无聊时的宠物,这个似乎的确威胁不了他。可是,明知如此,耶律珍仍是不服,气急的她扭头四处张望,寻找着可以打败他的东西,目光掠过陌冷颜,她脑中灵光一闪,诡笑着,大步走到陌冷颜面前。

“那我就把这个女人卖进青楼。”耶律珍抓起陌冷颜的手腕挑衅的望向耶律焰。

耶律焰表情僵了僵,依旧是漠不关心的道:“随便。”

陌冷颜平静的脸上看不清任何情绪,耶律珍见他如此说,挫败的松开陌冷颜,不甘的嘀咕道:“总有一天,我会抓到你的把柄的。”

不知不觉,耶律焰与耶律珍用完早膳,耶律珍满心不甘,被耶律焰将了一军,她甩着手里的汤勺,瞪着耶律焰,耶律焰起身欲离开,突然,耶律珍手一松,汤勺飞出,准确的打在耶律焰脸上。

所有人吓得一动不敢动,耶律珍掩唇,努力的憋着,想笑不敢笑,脸憋得通红,耶律焰脸色铁青,冰冷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耶律珍。

“耶、律、珍。”几乎是咬牙切齿,耶律焰努力的隐忍心中的怒火,眯眼步步逼近耶律珍。

“噗哧!哇哈哈,报应啊——”耶律珍忍无可忍,不顾形象的捶桌大笑。

“耶律珍!!”耶律焰猛地出手,大手按住她笑得嚣张的脑袋,却不知该如何惩罚她,举手欲打,却又不知该打哪里。

耶律珍见他似乎真的生气了,慌忙举手道:“注意,你是大王。”

耶律焰松开她,挽袖,邪邪的笑着:“长兄如父,我且代父王老教xùn

你。”他说着,将她拦腰抱起,手掌啪啪打在她翘起的屁股上。

“啊呀——焰哥哥住手,我再也不敢了!!!”耶律珍没料到他当真敢打她屁股,似乎,从他十四岁后,他们再也没有如此闹过吧,因为,那时的他,已是大王。

一旁,陌冷颜看着打闹的两人,唇角不自觉的上扬,突然,在她眼前,恍惚间,这个男人不是那嗜血冷酷的王,只是一个普通的,淘气的兄长。陌冷颜心中不由流出一股暖流,其实,除去大王的身份,他该是温柔的。如果说他有软肋,那一定是这个能令他放下身架玩耍的妹妹——耶律珍。

早膳在吵闹中结束了,耶律焰与侍卫出宫巡城,在这座攻下不久的都成,必须经快的铲除异己。耶律珍吵闹着要一同跟去,被耶律焰拦下,虽说他们是战胜,可是他们只是占领了都城,潜伏着的杀手随时可能冲出。

宫门外,大队人马整装待,耶律焰坐马上,耶律珍被几名丫鬟拉着,不让她跟去。

“你小瞧我!我也能杀敌的。”耶律珍不服的跺脚大叫。也许是契丹人骨子里的骄傲,即便是女儿身,她也绝不逊色于男人。

耶律焰似有意刺激她,摆手道:“你不能成为我的负担。”

耶律珍脱口喊出:“你把我留下就不怕我被刺杀吗?”

似被提醒,耶律焰想起她身后的陌冷颜,不由眯眼,这个女人不能留下。他抬手,指向耶律珍身后的陌冷颜:“你同我一起去。”

众人诧异的抬头,纷纷望向一脸惊愕的陌冷颜。陌冷颜吃惊的望向耶律焰,不明白他为何要将她带走。

耶律焰笑得残忍,道:“也许,这一趟巡城能钓到大鱼呢。”耶律焰怎么会忘记,她是刺客,也许她的同伴正潜伏在某个角落,注视着他们。也许他们不会因为她的失手来救她,可是,倘若她是叛徒呢?!

耶律焰跳下马,走到陌冷颜面前,突然出手,将她横腰抱起。

“啊!大王!!”陌冷颜惊叫一声,还没明白耶律焰要做什么,他已将她甩上他的马。她被狠狠甩上,坐立不稳向一侧歪去,耶律焰上马,猛地将她拽进怀中。陌冷颜惊魂未定,耶律焰姿势暧昧的将她禁锢在怀中。

耶律珍呆站在原地,微张着嘴巴,突然不甘的咆哮起来:“凭什么她可以去!!”

“驾!”耶律焰不去理会她,轻扯缰绳,带着身后的士兵离开。

陌冷颜被他禁锢在怀中,一动不敢动,半晌,远离了王宫,大街上,众人慢下脚步,陌冷颜忍不住问:“大王为何带奴婢来?”

“做奴才的就要有奴才的样,本王没问你,你便闭嘴。”耶律焰冷声制止她开口,看似心不在焉的向前走着。

战火卷过的街道清冷,走得动的人都散了,走不动的蜷缩在一角,虚弱的喘息挣扎着。断垣残横间,人残缺冰冷的尸体搁在冷冽的空气中,风呼啸而过,是人枉死哭泣的灵魂。

看着满目荒凉,陌冷颜胸口一阵沉闷,她紧抿着唇,捏缰绳的手不由紧缩。

街道的暗角,潜伏着的人虎视街上骑马缓缓走过的人,压抑着心中的愤nù

,等待最佳时机。

他们是西凉国留下的影子杀手,等待最佳时机刺杀耶律焰。国仇家恨,每一个西凉子民都想要取那闯城的头颅。影子杀手领莫鹰凝视着马上的人,熟练的抽出箭,对准耶律焰怀中的人。身旁的人意识到领的意图,慌忙举手抓住他的箭。

“莫鹰,那是长宁公主身边的第一侍女,不能杀。”夜郎瘦弱的手紧抓着莫鹰举起的箭,压低嗓音说着。

“他能将她拥在怀中,你以为,她只是名简单的俘虏吗。哼,那个女人,已经叛国,死有余辜。”莫鹰冷哼一声,快速的松开夜郎把住的箭,再次抽出箭来。

“嗖——”箭声凌冽,耶律焰听见箭声,骤地回头,只见飞来的箭直逼陌冷颜,条件反射般,他不顾一切将她紧紧抱进怀中,似乎忘了,她本是诱饵。

陌冷颜被他突然按进怀中,她惊慌的回头,却现他臂膀上一支鹰羽箭翎斜插入骨。

“有刺客!”耶律焰身后的队伍迅速的聚拢,将耶律焰牢牢的保护在中心。隐藏的影子杀手们也不再隐藏,呐喊一声,冲杀出来。

人群乱了,耶律焰脸色变得惨白,豆大的汗水滚落,他嘴唇乌黑,紧拽着陌冷颜胳膊的手不由自主的紧缩。陌冷颜被他抓得痛得脸色苍白,却见他嘴唇乌黑,一个不好的念头闪进脑内:中毒。

“大王!”陌冷颜慌忙抱着他跳下马去,她紧抱着他,她将自己当作垫子,下意识的保护受伤的他,落地后,她迅速撕开他受伤的臂膀,只见他中箭处伤口乌黑,那如墨的浑浊向四周散去。

醒来

耶律焰神智开始变得模糊,眼前晃动着的身影变得凌乱,他紧拽着身旁的人,不想要死去,似溺水的人抓住那救命的草,他虎钳般的手加大力度。

陌冷颜紧抿着唇,凝视着他的伤口,判断着能否将箭拔出,片刻,她伸手,握住箭身,敛神屏气,轻轻晃动,试探着箭身入骨多少,突然猛地出手,狠狠的将箭拔出。

“啊——”一阵钻心的痛袭来,耶律焰陡地瞪大眼睛,怒目瞪向陌冷颜。这个女人,果真是刺客!耶律焰脑海中闪过这一句话,体力不支,立kè

昏厥过去。

身旁的侍卫听见耶律焰的惨叫声,回头却见陌冷颜手握匕,狠狠的砍向耶律焰受伤的臂膀。

“住手!!”侍卫大吃一惊,愤nù

的奔上前去,举刀砍向陌冷颜。

“铮!”一柄剑及时挡下侍卫砍下的刀,雪白的身影挡在陌冷颜面前。

侍卫吃惊的抬头,却见是左云飞,于是急得指向陌冷颜:“她是刺客,她想要害大王!”

左云飞微微侧身,目光掠向陌冷颜,微微吃惊:“刮骨?!”她究竟是谁,竟懂得刮骨之术。

陌冷颜紧张的进行着手里的活,箭毒侵入骨内,扩散速度比皮肉慢些,但是若不及时将毒箭取出,刮骨去毒,轻则丧臂,重则丧命。这一箭是他为她挡下的,可是,即便是赔上她的性命,也是抵不了他一毫的。

箭很快被取出,陌冷颜迅速为他刮骨去毒,一切完毕后,她为他点穴止血,熟练的动作令左云飞吃惊中更多了份怀疑:她绝不是简单的丫鬟,以她的身手,不仅懂得岐黄之术,更懂得武功,她到底是谁?!

做完一切,陌冷颜长长松了口气,这才现,耶律焰苍白的脸上满是汗水,她小心的伸手,轻柔的为他擦干汗水。

她看似无意的一个动作在左云飞眼中却是那样的刺眼,他望着她怔怔出神,心中五味杂翻。

左云飞迅速的带着耶律焰与陌冷颜回到王宫,传来御医,迅速的为耶律焰把脉查看身体。

得知耶律焰中箭,魅儿急冲冲赶到耶律焰寝宫,耶律珍拽着左云飞衣襟哭得似泪人,小嘴颤抖着,呜咽着语不成调:“好好的,怎么这样……呜呜……”

魅儿趴到耶律焰床边,捧起他微凉的手,抽泣着:“大王,您不可以不要魅儿,大王……”

御医为耶律焰做完一切,他起身,走到左云飞面前,长长松了口气:“大王并无大碍,只需调养时日,便可恢复。只是……”

“什么?”耶律珍紧张的问,本来放下的心再次提起。

御医道:“只是,老朽想知dào

,是什么人竟懂得刮骨之术,实话说,倘若不是及时将毒取出,大王恐怕早已……”他说到这停下,期待的望着左云飞,同为医,拥有这样精湛的刮骨之术他想要见上一见。

陌冷颜疑惑的望向自己的双手,方才那是叫“刮骨”?可是,为何她什么也不记得?!那时的她只是不想要他死去,凭着直觉,取出了箭。

左云飞瞟了眼一眉头紧锁的陌冷颜,淡然回道:“不知dào

。”

御医闻言,失望的低头,摇头叹息着,拥有那样高超技艺的人,他却无一面之缘。

左云飞离开了王宫,临行前,他与人交待了一番,不知是说这照料耶律焰的事,还是别有事情,他说完,望向不远处的陌冷颜。似意识到有人注视着自己,陌冷颜抬头,望向左云飞,他却早已低头,交待完后,离开了王宫。

耶律焰昏迷不醒,魅儿几乎不分昼夜守在他身旁,这是她唯一表现自己的机会,她怎能放过。陌冷颜心中不安,想要照顾耶律焰以赎心里不安,却近不得他身。耶律珍安份的呆过白天,晚上跑来耶律焰寝宫,不见他醒来,便大吵大闹,扬言要砍了那庸医,终以闹剧收场。

几日下来,陌冷颜现,不再有那么多人差遣自己,她想要帮忙做事,却被人惊慌的拒绝,她满心疑惑,却又想想,也许因为耶律焰昏迷不醒,所要做的事便少了吧,这样想着,她心安理得的留在自己房中,将失去的睡眠全部补回。

一日清晨,天未亮,一缕破晓的光亮割裂黑暗。耶律焰寝宫内,魅儿匍伏在床边睡着,丫鬟们彻夜不敢眠,交换着熬了几天,也都显得疲惫不堪。床上,耶律焰脑中一片沉闷,他缓缓睁开眼睛,身体的疼痛令他忍不住皱眉。

“唔……”他想要抬动臂膀,微动,一股钻心的痛袭卷全身,他疼得咧牙。

微微的动静惊得一旁假寐的丫鬟立kè

清醒,见到醒来的耶律焰,她惊喜的叫起来:“大王醒了!!”

魅儿惊醒,抬头见到耶律焰,她不顾形象哇地一声哭了起来:“大王,你终于醒了……”

耶律焰看清眼前的人,他抬起另一只完好的手臂,抹向她的脸颊:“别哭。”

魅儿哭泣的脸上绽现一抹笑靥,分外娇媚,道:“大王,你昏迷了七日,奴家担心得要命,在这守着,苦苦盼着,您可算是平安了。”

耶律焰神色中有了些吃惊,问:“你守了七日?”

一旁的丫鬟立kè

道:“是呢,这七日里,都是魅儿姑娘照顾的您呢,奴婢请她去休息,她也不去。”

耶律焰不再说话,只是低低的“哦”了声,思绪却不在这里,他沉思着,眼神愈加冰冷,满是暴戾之气,拳头不由自主动紧捏。那该死的女人!耶律焰满脑子是昏迷前陌冷颜举刀砍下的手,他恨不能立kè

掐断她的脖子。

“陌冷颜呢?”突然,耶律焰开口问道。

魅儿怔了怔,一旁的丫鬟答道:“她正酣睡呢。”丫鬟语气中满是不满,想着自己与她同是丫鬟,她却可以不用做事,日日清闲。

耶律焰闻言,冷笑一声:“好得很,她还能睡得安稳。”他支起身体,掀被子下床,似乎忘记肩上的痛楚。

“大王!!”魅儿惊呼一声扑上前去,“您身体尚未痊愈,您不可以下床的……”

“滚!”耶律焰怒气难消,霸道的甩开魅儿。他狭长的眼中是铺天盖地的怒焰,大步向着陌冷颜房间走去,丫鬟们惊慌失措的叫喊着,追上他的脚步。

远远的,大堆人马叫喊着向前走着,耶律珍闻声望去,却见那走在最前面的是她昏迷多日的焰哥哥,顿时欢喜的跳起来,挥手叫喊起来:“焰哥哥,焰哥哥——”她叫喊着,却不见耶律焰理她,怒气冲冲的向前走着,她疑惑的歪头,提裙赶紧追了上去。

耶律焰的反应令魅儿只觉不妙,早上寝宫没一幕浮现,突然脑中闪过一个念头:他喜欢陌冷颜!魅儿心中一个寒颤,她好容易爬到现在的位置,怎能因为她陌冷颜功亏一溃!“

“你快拉住大王,尽快拖延时间。”魅儿拉住一个丫鬟,急急的吩咐着,转身奔开。

那丫鬟不知出了何事,但思及魅儿在耶律焰身旁的地位,丫鬟快步上前挡在耶律焰面前:“大王,请保重圣体。”

这时,耶律珍跑了出来,挡在耶律焰面前,一眼看见他伤口处溢出的血,惊叫起来:“焰哥哥你流血了!”

耶律焰推开耶律珍,怒气冲冲向着陌冷颜房间走去。

耶律珍顾不得太多,一把扑上前去,抱住耶律焰,扭头冲身后目瞪口呆的丫鬟们咆哮:“看什么看,还不过来帮忙,给我把他抬回去。”

众人涌上,拖的拖求的求,王宫内的清晨第一次如此热闹。

流市

魅儿离开耶律焰后,沿着捷径快步跑到陌冷颜房间,陌冷颜正酣睡中,魅儿破门而入,陌冷颜惊醒,抬头却见魅儿气喘吁吁站在门口。

“快、快走,大王醒来,大王要杀你!”魅儿上前拉起陌冷颜,慌慌张张将她推出门去。

陌冷颜不明白生了什么,不解的问:“大王为何要杀我?”

魅儿焦急的望向四周,不见耶律焰来,她慌张的取下手镯玉佩,塞进陌冷颜怀中,并从怀中拿出一个金牌:“拿着这个出去,这些金银饰够你在人间生活的了,快快逃命去吧。”

陌冷颜被她弄得急了,仿佛耶律焰立kè

就要杀自己般,转念一想却又不对,即便耶律焰要杀她,又与魅儿何干,她为何要帮自己?还有,耶律焰为何要杀她,她所犯何罪?正欲开口询问,远远的传来耶律焰暴怒的声音。

“叫陌冷颜出来!”耶律焰被围绕的丫鬟们缠得更是恼火,他怒喝一声,惊飞一树闲鸟。

听见耶律焰的声音,魅儿更是焦急,慌忙将陌冷颜向前推去:“快逃,快离开。”

陌冷颜听见耶律焰盛怒的声音,心中一紧,转身逃开,也许是因为他因她受伤中毒,他便要来向她索命了罢。这样想着,陌冷颜跑得更快,很快的,隐没在那蜿蜒延绵的回廊中。

魅儿见她逃走,慌忙隐身到墙角,待到耶律焰等人来到陌冷颜房前,她悄然走出,混进人群中。

“陌冷颜,出来。”耶律珍虽不知耶律焰为何找陌冷颜,却不敢再惹怒耶律焰,他的神情,可怕到极点。

魅儿假意走进陌冷颜房内,看了眼,回头道:“她不在房内。”

耶律珍不信,推开魅儿四处张望,果不见陌冷颜,她自语道:“可能是去做事了吧。”

耶律焰冷哼一声,额头青筋暴起,那该死的女人,果真逃走了!他怎么会忘记,她是刺客,一直都是。

“来人!”耶律焰怒喝一声,身后不知何时赶来的侍卫立kè

上前。耶律焰咬牙切齿的吐出话来:“搜城,给我把她抓回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耶律焰调动大批人马搜城,浪费大量人力物力。左云飞得知大吃一惊,一向处事缜密的耶律焰何故浪费如此大精力去寻找陌冷颜,匆匆的,他赶到王宫,求见耶律焰。

御书房内,耶律焰一语不,专注的看着手中的书卷,身旁的丫鬟们一动不敢动,生怕细微的动作也能惊扰耶律焰,殃及性命。耶律珍第一次乖乖的安静呆在一旁,看着脸色平静的耶律焰,心生寒意。他那样平静的样子,令人猜不透他的想法,这才是最可怕的。

左云飞进门,案前,耶律焰一动不动,似在专注的看书般,只是他的目光始终停留在那一页。左云飞上前,看清他手中的书,淡然的声音一如从前:“什么时候你也开始看《孙子兵法》了。”

耶律焰眼帘低垂,随手将书甩出:“烧了。”

他在生气。

与耶律焰相处五年,他的一言一行他自是了解。左云飞见他孩子般的举动,摇头轻叹一声。一旁的丫鬟立kè

上前,欲捡起书拿去烧了,左云飞抬手示意丫鬟退下,他缓缓走下,拾起他扔掉的书。

“为什么耗费那么大财力物力去寻找她?”左云飞轻轻将书放在耶律焰面前,看着他不变的脸色问。

耶律焰抬眼紧盯着左云飞,薄唇轻挑:“怎么,你心疼了?”他怎么会忘了,左云飞可是被那女人勾去了魂的。

左云飞怔了怔,面不改色回道:“如今局势未稳定,西凉大军随时可能死灰复燃,你浪费那么大财力物力,我又岂能不心疼。”

耶律焰见他避开他的话题,轻嗤一声:“便是耗费所有金银,我也要抓住那个女人,她可是知dào

西凉王族藏身之地的,我们手中除了西凉长宁公主外,其他王族非死即逃。”

左云飞沉默不语,心中暗叹:耶律焰,你所做的,究竟是为了西凉王族藏身之地,还是陌冷颜。

“她最好祈祷不要落在我手中。”耶律焰阴沉的声音吐出,平静的伪装撕裂,眼中满是杀意。

左云飞皱眉,张嘴欲说些什么,张了张,终是闭上,沉默着注视盛怒中的耶律焰。

逃出城的陌冷颜望着荒凉的小道不知该往何处,她回望西凉城,眼前闪过耶律焰为他挡箭的一幕,心中一阵失落。他是她的主,他便是她的家吧,如今连家都不要自己了,她又该何去何从。

阴暗的天空中苍鹰盘旋而过,尖锐的长啸声令陌冷颜一个寒颤清醒,她在期盼什么,这个时候,她该想的是如何逃命吧。她扭身,沿着布满车辙的小道向前走去。

不知走了多时,天色渐渐暗了,四周传来狼啸鸟叫声,那声音凄厉阴冷,令人毛骨悚然。天色暗了,陌冷颜有些看不清脚下的路,她踉跄着向前走去。突然,身后传来一阵车轮碾动声响。

“姑娘,你去流市吗?”马车赶到她面前停下,赶车的是一个瘦小精悍的男子,尖脸猴腮的模样令人自然的厌恶。

陌冷颜看了他一眼,继xù

向前走去。

那车夫嬉笑着,赶车随她走去,道:“姑娘莫怕,我虽长得一张丑陋尖酸的皮囊,却也绝不是那卑鄙小人,只是见姑娘一人赶路,在这荒野中危险得很,姑娘若是去流市,我便也载你一同去了。”

陌冷颜停下脚步,疑惑的问:“也?”他说“也”是什么意思?

车夫掀开车帘,只见车内一位妇人搂着三个孩子正酣睡。车夫放下帘子笑道:“如今这世道,能给人行得方便便行吧,姑娘要一起去么?”

陌冷颜想想,自己这样走不知要走到什么时候,她走上车,坐下,问道:“流市是什么地方?”

车夫诧异的问:“姑娘不是西凉人?”

“是西凉人又如何?”陌冷颜问。

车夫赶着车,道:“姑娘若是西凉人怎会不知dào

流市呢,流市可是西凉人与中原人进行买卖的地方,也是西凉经济命脉。如今契丹攻打西凉,中原君王不闻不问,却只对契丹出警告,不允许惊扰流市,如今的流市是西凉人唯一可避难的地方,姑娘是去避难的吧。”

陌冷颜沉默不语,流市……这名字很熟悉,却又不记得是在哪里听过。车夫回头,见她不再说话,也不说什么,驾车缓缓向着北方驶去。

车身一路颠簸,陌冷颜无心睡觉,看了眼身旁熟睡的妇人与小孩,低头怔怔出神。她什么也不记得,只记得梦中摇曳的墨玉,女孩那一声脆响。

第七章,君心似虎(3)

迷迷糊糊的,陌冷颜睡着了,她眉头紧锁,脑海中闪过一些支离的画面,她努力的想要看清那些闪过的人影,却什么也看不清,突然,耶律焰似笑非笑的脸猛地弹出,在脑中定格。

“吓!”陌冷颜一个激灵清醒,耳边是吵杂喧闹声,商贩吆喝声嘹亮,小孩嬉闹声从车外穿过。

陌冷颜正疑惑,这时,车夫挑起车帘,见陌冷颜醒来,笑道:“姑娘醒了呢,这里便是流市了。”

陌冷颜起身,走出车来,眼前一片纷繁,七彩琉璃灯高悬街头,高楼耸立歌舞承载,人流如潮,车马如龙,好不热闹,与处于烽火中的西凉城相比,俨然一片世外桃源。陌冷颜下车,望着四周,只觉眼熟,却又陌生。

车夫上车,牵起缰绳,道:“姑娘,流市虽繁华,却也杂乱,你人生地不熟,多加小心吧。”他说着,咧齿笑起来,白洁的牙齿展露无遗。

陌冷颜看着他,心中荡起一股暖流,这个人,虽长得贼眉鼠眼,本性却淳厚憨良。她微笑致谢:“谢谢。”说完,转身离开。

车夫眼睛直愣愣的望着陌冷颜离去的背影,半晌喃喃道:“真美……”

热闹的流市里,陌冷颜漫无目的的走着,突然,迎面一群小孩嬉笑着跑来,追闹着,与陌冷颜擦身而过,绕着她,将她撞开。孩群中,为的少年约十五六岁,笑得开心,与人打闹,被狠狠的推向陌冷颜,陌冷颜被他撞着,少年回头,嬉笑着道歉:“对不起。”说完,转身欲跑开。

少年

“身手不错。”陌冷颜微笑着,不知何时出手,紧捏着他满是污泥的手,少年痛得嗷嗷直叫,手里的钱袋掉在地上,那是属于陌冷颜的钱袋。

“侠女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少年痛得满头是汗,他没料到,似陌冷颜这般温柔的女子出手会如此重,正扣他的筋脉。

身旁围着的小孩们见老大被抓,不仅不逃,纷纷怒视陌冷颜,叫嚷起来:“放开他,你放开他。”

陌冷颜看向他的伙伴,正欲开口,身后传来男子怒不可歇的咆哮声:“小兔崽子,老子今天非宰了你。”

陌冷颜回头,却见一个身材魁梧彪悍的男人拎刀奔来,那少年见了那男人,顿时吓得脸色苍白,挣扎着,向陌冷颜求饶:“大姐你放了我吧,他日必当重谢。”

陌冷颜有心捉弄他,道:“你一个乞丐,拿什么报答我?”

少年匆匆从口袋中掏出一面金牌,塞进陌冷颜手中,道:“我用这个和你交换,你快放了我。”少年眼见那男子越走越近,挣扎得更是厉害,身旁的孩子们见状纷纷去帮他。

陌冷颜低头凝视少年给的金牌,上面赫然印着“如朕亲临”四字,那是中原的文字。陌冷颜脑海中闪许多画面,她猛地怔住,少年趁机挣开逃走。

少年边跑边回头,喊着:“记住,千万不能把它丢了,我会回来的。”

陌冷颜抬头,看着少年隐没在拥挤的人潮中,身后,追来的男子气喘吁吁,也不去追那少年,低头喘着气,抓住陌冷颜道:“好、好,抓住个共犯也好。”他说着,抬头,见到陌冷颜,抓她的手触电般收回,脸色顿时惨白,战战兢兢向后退去,费力的咽下口水:“陌、陌冷颜姑娘……小的眼拙,请您多多包涵……”他说完,似见鬼了般,扭头尖叫着四处逃窜。

他认识她!陌冷颜慌忙追上前去:“站住!”

男人见陌冷颜追来,玩命的向着错中复杂的小巷跑去,陌冷颜很快便被甩掉。

男人转角走出小巷,虚脱般坐到地上,一个人影笼上头顶,男人抬头,正是那时他追赶的那少年,摆手道:“飞狐,你小子怎么挑的人啊,怎么挑上了那女人啊。”

名飞狐的少年一屁股坐他身旁,咧嘴笑起来:“连一个女人也搞不定,你也就这本事。”

男人闻言宛如猫被踩了尾巴般跳起:“什么一个女人?!那家伙可是比男人更狠的西凉国第一侍女陌冷颜,这次是我命大甩了她,否则指不定惹出什么乱子来。”

飞狐浅薄的唇角上勾:“是么,本大爷什么女人都见识过,就没尝过这样的女人。”

男人眼角一阵抽搐,僵硬的问:“你不会……对那女人……”

飞狐伸手,撩起额头下垂的丝,道:“这样子似乎太凄凉了,得找金婆婆给我整得更好kàn

一些才行。”他诡笑着,打定主意,锁定目标:陌冷颜!

男人无奈的翻了个白眼。犹记得初见飞狐的模样,他一身琉璃白,白净清秀的容颜令人一阵迷惑,他这才敢对他下手,却不料反被他擒住,他这才现,那张男宠般秀美的脸下却是那样恶劣的灵魂。他不知dào

他究竟叫什么,他说,他是飞狐,他懒得去追根究底,也就这样一直叫下来了。

“飞狐,这次你塞了什么给那女人?”男人喘了口气,感觉胸口顺畅了点,漫不经心的问。他们是街上的混混,飞狐是托,倘若不是因为那女人是陌冷颜,这一次,他们又可大敲一笔了。

飞狐这才想起什么,起身摸遍全身,脸色僵了僵,片刻恢复痞子模样:“忘了。”

“什么?!忘了!!”男人近乎崩溃,这个飞狐,究竟是来帮忙的还是捣乱的,猎物没捉到,连饵子也丢了。

西凉城中,耶律焰脸色阴郁得吓人,翻遍整个西凉城,她仿佛人间蒸了般。陌冷颜逃出王宫,守门侍卫各杖责一百,丫鬟鞭责二十。所有人满腹委屈,却不敢有丝毫抱怨。左云飞将耶律焰所为看在眼中,几日下来,他动不动便拿人出气,焦躁的脾气令人惶惶不安。魅儿心中一阵毛,若是比耶律焰知dào

是她放走了陌冷颜,她必死无疑。

清晨,耶律焰于花园中练习射箭,箭凌厉,穿透箭靶,仿佛那箭靶便是他想要掐死一次又一次的陌冷颜。

丫鬟们大气不敢喘,惶惶不安站在一旁。左云飞缓缓走来,丫鬟们见到他,正要行礼,左云飞摆手,示意不要惊动耶律焰。

耶律焰早已察觉左云飞的来到,抽起一根箭,瞄准箭靶,问:“可有消息?”

左云飞看了眼被他射得千疮百孔的箭靶,心中有了丝担忧:“你爱上了她。”

“嗖——”耶律焰手中的箭脱弦飞出,这一次,他没有射中箭靶,深深的射进箭靶后的树中。

左云飞凝视着那深入树身的箭,耶律焰不屑的轻嗤一声,矢口否认:“没有。比起魅儿,她远不及她。”他怎么会爱上那个女人,倔强、骄傲、冷漠。这样的女人,一直不是他耶律焰的口味,她不过是他的猎物,对她,他只有征服!

左云飞嘴角浮现一抹诡笑,道:“如此我便放心了。”

耶律焰拿箭的手僵了僵,问:“什么意思?”

左云飞笑得温柔:“我喜欢她,如果你不喜欢她,我便放心了,你知dào

的,我不喜欢和你争,虽然这一次,我想过要和你争,可是你若是不喜欢她,如此最好。”

耶律焰眼中是冰原一样的寒冷,捏箭的手加大了力度,弓如满月,他冷漠的吐出话来:“随便。”

“嗖——”

“铮——”

箭脱弦,弓弦应声断裂,箭如闪电,整只箭深深的埋进树中。耶律焰冷漠的丢掉残废的弓,背对着左云飞,冷冽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你别忘了,她是刺客。”他说完,转身离开。

左云飞微笑着,缓缓走向插箭的树前,摸着露在空气中的箭翎,他轻叹一声,转身离去。

回到寝宫,耶律焰心中更是烦躁,阴冷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桌上的玉壶,眼前闪过陌冷颜微笑的脸,他突然出手,抓住玉壶,狠狠甩向地面,宛如狂的野兽,他肆意的甩毁着东西,脑中却是陌冷颜挥之不去的骄傲。

该死的!他怎么可能喜欢她!!

寝宫内东西完好的东西几乎全被砸碎,他双手撑桌面,泄过后慢慢冷静下来,他怎么可能喜欢那个女人!片刻,他起身,冷静得仿佛什么也不曾生。

痞子少年

“来人。”耶律焰沉声唤着,门外守着的市委立kè

战战兢兢走进,惶恐的看了眼地上的碎片,脸色顿时惨白。

“传我命,所有士兵回城,停止搜索。”耶律焰转身,一如从前的微笑挂嘴角,“告sù

士兵,猎艳宴会今日继xù

。”

侍卫一时无法消化耶律焰这从地狱到天上的转变,呆呆的看着笑靥生花的耶律焰,一瞬间,有种看错的错觉。

耶律焰微笑的脸似换脸般扯下,恢复那如虎的危险,冰冷阴沉:“还不快去?”

侍卫立kè

清醒,高声回答:“是,属下这就去办。”说完,扭身匆匆离开。

耶律焰冰冷的眼睛扫过一地狼籍,走出门去。

他耶律焰,绝不能对一个女人有所牵绊。

西凉城依旧沉沦在那一片荒废中,王宫内夜夜笙歌,耶律焰一如从前,只是,高坐在殿上的他,却对任何女人都没了兴趣,望着热闹非凡的人群,沉默着呆。

流市一如从前的繁荣,只是这繁荣中却多了份紧张,仿佛只一刻,战争便要蔓延到这片土地。人们欢笑的脸上笼上一层阴云。街上契丹士兵多了,他们挨家挨户搜查着,带走西凉遗留的王族。

陌冷颜走在大街上,远远的,只见一群人围在一起,议论纷纷。陌冷颜好奇的走上前去,却见一个妇女抱着襁褓中的婴儿哭泣着,撕声裂肺的声音令人为之动容。

“他哪里是西凉王族啊,天杀的契丹蛮子,我们祖宗三代都是在这的,什么时候成了西凉王族了啊……还我相公啊……”女人悲凄的哭叫着,襁褓中的孩子似察觉什么变量般,也跟着哇地哭起来。

“妹子,别哭了,认命吧,你这样闹下去说不定下次打入死牢的便是你了,为了孩子,好好活着吧。”

“是啊,契丹人最近抓得凶得很呢。”

耶律焰!陌冷颜神色一暗,长长的睫毛下垂,她冷漠的转身离开。她什么也做不了,她只是一个他掌心逃出的猎物。

走到街心,陌冷颜突然抬头,望着头顶那片蔚蓝,心中一阵沉闷:这片西凉人的避难所,也要变成下一个西凉了么……这样想着,她的心中有了丝悲伤。耶律焰,为何你要这样残忍。

“据说,你是从耶律焰手中逃出的,不简单哦。”陌冷颜身后,痞子般的腔调响起。飞狐从她身后探出头来,下巴搁她肩上,笑嘻嘻的说着。

“什么?!”陌冷颜吃惊的抽身退开,远远的停下,见是那日偷钱的少年,她警惕的问,“你是谁?”

失去她的香肩,飞狐甩手,袖中扇滑至手中,轻盈打开。此时的飞狐玉冠束,一身纯净的琉璃白,干净清秀的脸上是痞子般的顽笑,散漫中却透着股高贵气质。

“在下飞狐,当然,我特许你叫我小狐狐。”飞狐说着,轻摇玉扇,狡黠的眼中满是笑意。

陌冷颜问:“你是中原大唐王族?”

飞狐似乎并不惊讶,点头夸道:“不错不错,继xù

猜,我是谁。”

陌冷颜从怀中掏出他给的金牌,:“不知dào

。”她说着,将他的金牌抛去,转身离开。

飞狐伸手,接住她丢来的金牌,见她转身要走,不甘心的追上前去,叫喊着:“你再猜嘛,猜对了娶你做小妾。”

陌冷颜对他不理不睬,自顾自的向前走。飞狐见她不为所动,跳上前去,站在她面前,道:“好吧,你若猜对了,我娶你做正宫。”他说着,洁白的牙齿咧出,嬉笑着,令人一阵迷惑,他所讲究竟是真是假。

“正宫?”陌冷颜停下,疑惑的将飞狐上下打量,这个少年究竟是谁?拥有中原王朝的特赦金牌。陌冷颜似想起什么般,惊叫出声:“你是……”

飞狐突然将她拽入怀中,封住她的唇,温柔的探寻着。陌冷颜猛地瞪大眼睛,眉头突然紧拧,眼中尽是愤nù

,她狠狠的推开他。

“啪!”清晰的耳光声令飞狐怔住,陌冷颜厌恶的瞪着他,手背狠狠的抹过他吻过的唇。

飞狐惊呆的表情慢慢缓和,他嬉皮笑脸的看着陌冷颜,道:“你可真是古怪啊,任凭谁受到本公子如此亲昵都会受宠若惊呢。”

陌冷颜冷冷的说:“你若再敢如此,即便是大唐皇帝,我一样会杀了你。”

飞狐眨巴着眼睛,疑惑的问:“为什么?”

陌冷颜狠狠的扭头,向着人群中走去,脑中突然闪过西凉王宫中的一幕,耶律焰肆掠的吻。

飞狐追上前去,看着阴沉着脸的她,小心的笑着:“你生气了?”却见陌冷颜一声不吱,对他不理不睬,他一阵苦恼,吃尽女人香的他如今在她手上碰了壁,且碰得如此狼狈,这个女人,他一定要拿到手。

“走,跟我走。”飞狐突然出手,抓起陌冷颜便跑。

陌冷颜想要甩开他的手,无奈却被他带着向前跑去。穿过蜿蜒幽暗的小巷,穿过繁华热闹的大街,穿过桑田鱼池,不知跑了多久,陌冷颜有些体力不支,她没料到,看似瘦弱的飞狐却能跑得这么久。

“停、停下!”陌冷颜喘着气,向要甩开他的手。飞狐回头,笑弯了眼,纯净干净的笑令陌冷颜为之失神,还未待她反应过来,飞狐突然揽过她的腰,将她抱起,脚下速度更快,一瞬间,陌冷颜有种飞翔的错觉。

“不要这样看着我,我会爱上你的。”突然,飞狐低头,对着呆的她笑得狡黠。

陌冷颜噗哧笑出声来,这小孩……

在她眼中,这个清秀的少年,不过是一个顽皮的小孩,一个任性单纯的孩子。

突然,飞狐停下,轻笑道:“到了。”说着,将陌冷颜放下。

陌冷颜落地,望着眼前浩瀚的蒲公英地,呆呆地说不出话来。美!好美!!阳光下,暖风轻柔的抚过金黄缀绿意的草地,白色的蒲公英随风摇曳。

飞狐突然跑下,如蝶掠过,顿时,白洁的蒲公英漫天飞舞,他笑得灿烂,扭头,冲陌冷颜挥手:“下来啊。”

君心似虎

陌冷颜摇头,她微笑着,喜欢看飞狐奔跑的样子,他真美,似蝴蝶幻化而来的精灵,在那如梦的画中飞舞,那样自由。

飞狐见她不下来,奔过去,拉起她便飞奔,裙摆扫过处蒲公英扬起,和着风,漫天飞舞。

陌冷颜开心的笑起来,随着飞狐的步调翩翩起舞,那一刻,她不知dào

,暗处,跟踪已久的人悄然离开。

羊肠小道上,快马加鞭卷起尘烟滚滚,流市中隐藏的探子向着西凉城卷去。

陌冷颜已找到。

天黑时分,天空突然下起雨来,流市依旧纷繁,往来的人不绝,灯火通明,飞狐拉着陌冷颜满街找美食,两人走在街上,飞狐为陌冷颜撑伞,陌冷颜抱着他介shào

的酸梅,酸得直咧嘴,飞狐温柔的看着她,呵呵轻笑。

“好吃吗?”飞狐微笑着问,却见她唇角酸梅皮残留,不自觉的伸手,抹去她嘴角的酸梅皮。

突然,远远的,一辆马车冲破人流,疯般驰来,身后人马卷来,推开挡路的人,直冲陌冷颜与飞狐。飞狐心中一惊,拉过陌冷颜躲开马车,跟来的人马很快的将陌冷颜与飞狐围住。

是契丹士兵!街上的人不明白生了什么,纷纷尖叫着,四处逃窜去,有胆大的留下,想要一看究竟。契丹与中原有约,不能侵犯流市,如今契丹士兵如此庞大的队伍闯进,究竟所为何事。

马车停在陌冷颜面前,陌冷颜脸色唰地惨白,手中的酸梅无力的掉在地上。车帘被掀起,耶律焰冰冷的脸车内探出,他漆黑的眼眸沉静得不见一丝情绪。

“陌冷颜。”耶律焰走出马车,修长的身子挡在陌冷颜面前,高大的他低眉俯视着略微抖她,如虎临下。

陌冷颜脑中一片空白,她没料到,他会如此快的找到这里来。更不知dào

,他将会如何对待自己。

飞狐见陌冷颜脸色如此难看,不禁一阵心疼,似安慰般,他轻轻搂住她的腰,低声安慰:“别怕,有我在。”

飞狐无意的一个动作似导火线般触动耶律焰的神经,他心中升起股无名火,恨恨的紧咬牙关,似抓住偷情的妻子,他怒不可歇,突然出手,狠狠的将陌冷颜拽到自己身旁。

“这个女人,是我的人。”耶律焰几乎咬牙切齿的说,怒目瞪着飞狐,他说着,捏陌冷颜的手不由更紧。

陌冷颜纤细的手腕在他手中几乎被捏碎,她痛的眉头紧锁,暗咬下唇,却不敢吱声,她能感觉到他的愤nù

,可是,他为何愤nù



飞狐见陌冷颜神色难过,愤nù

的上前,带着命令的语气叫道:“放开她。”

耶律焰冷笑一声,似在挑衅,他紧紧搂过她纤细的腰,道:“怎么,你心疼了?”

飞狐拳头捏得咯咯直响,年轻的脸满是愤nù

,冷哼一声:“耶律焰,你根本不懂得如何去疼爱一个女人。”话音未落,他突然出拳,狠狠的打在耶律焰脸上。

耶律焰始料不及,被他打得一个踉跄摔倒在地,手却不曾松开陌冷颜,只是在落地的瞬间,他本能的将她搂在怀中,保护着她。

“混蛋!”耶律焰气得狂,从没有一个人敢如此公然挑衅于他。他粗暴的推开陌冷颜,跃起,扑向飞狐。

两人扭打成一团,一旁跟来的契丹士兵欲上前帮zhù

耶律焰,却被一旁观战看戏的左云飞制止住。

看着宛如狂的狮子般的耶律焰,左云飞不由望向陌冷颜,明眼人一眼便能看出,耶律焰,为这个女人吃醋了,也许,只有他自己不知dào

吧,耶律焰果真是喜欢上她了。这样想着,他眉头紧拧,他不喜欢与耶律焰争,可是……

“住手。”陌冷颜不知该如何是好,看着扭打的二人,心疼为她好的飞狐,却不知为何,她竟担心起那冷漠残暴的耶律焰,也许,是因为他是她的主子吧。陌冷颜这样想着,更不知如何是好,手足无措的站在一旁。

很快的,飞狐败了,他不是耶律焰的对手。泥泞中,耶律焰将他倔强的头狠狠的摁着,他粗粗的喘着气。

耶律焰突然松手,向身后的士兵下命:“杀了他。”

左云飞大吃一惊,这才意识到过火了,正欲上前劝阻,飞狐不屑的轻嗤一身,起身,抹去脸上的泥土。

“耶律焰,我赌你不敢,除非你契丹要与大唐决裂。我乃大唐王朝太子。”飞狐冷眼盯着耶律焰,他再也无法忍受这个暴躁的契丹小王。

耶律焰轻挑眉角,嘴角泛起一抹诡笑:“是么。”他说着,转身甩手,“阉了他。”

既然不能杀他,那便阉了他吧。怎么着,不能让他好过。

耶律焰话出,所有人呆住,飞狐不信的瞪着耶律焰,这个混蛋,当真敢对他动手!!这时,契丹士兵涌起,将他牢牢摁住。

“耶律焰,你个混蛋!”飞狐气极咆哮,他气红了眼,挣扎着,恨不能上前杀了他。

陌冷颜慌忙跑到耶律焰面前,眼中满是惶恐,她怎会不了解,这个男人,说到做到。

“耶律焰住手,你不能伤害他。”她拦在他面前,直视着他,只是这一次,她的眼中没了骄傲,取而是惶恐不安。

她在为他求情。耶律焰怒火腾地上窜,他冷笑着,上前一步,突然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头抬起,冷漠的声音满是侮辱:“可以,你脱了衣服,若能讨得本王欢心,本王便饶了他。”

陌冷颜震住,身体僵硬的站在耶律焰面前,她万没料到,他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飞狐身子为之一僵,片刻,他愤nù

的咆哮:“不要脱!”他怎么能容忍他心爱的女子,在别的男人面前承欢。如此,他宁可去死。

听见飞狐咆哮声,耶律焰显得更是暴躁,他狠狠的甩开陌冷颜的下巴,冷眸盯着她,冰冷的声音令陌冷颜绝望:“你不是心疼他么,怎么,犹豫了?”他说完,静静等候着她的答案,不知为何,他满是自信的打赌,她不敢,天下女人都一样,所谓的爱,在风暴面前都会不堪一击,没有任何一个女人,会为他人舍弃自己。

陌冷颜单薄的身子明显的抖,她紧咬着下唇,浅薄的下唇几乎溢出血来。她紧捏拳头,直视着他,眼中没有惶恐,没有哀求,一如从前的骄傲与冷漠。

“好,我脱。”三个字,仿佛用尽她全身力qì

,她冷漠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他,更似一种挑衅,一种宣战。

她修长的手指手指缓缓扯开衣襟,白洁凝脂的肌肤裸露在空中。

飞狐撕心裂肺的咆哮着:“不要脱。”他宛如狂的老虎,挣扎着,想要冲上前去,将她裹进怀中,保护她。

乱君心

随着陌冷颜肌肤一寸一寸的裸露,耶律焰眉头一次一次紧锁,他紧捏拳头,几乎带着杀意,愤恨的瞪着陌冷颜。

为了那个男人,她宁可放下她唯一的骄傲吗?!

陌冷颜的动作令耶律焰没有丝毫胜利的喜悦感,反而一种无形的压迫令他一阵窒息,喉咙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般。为什么,这不是他要的结果吗,为什么他没有一丝兴奋快乐呢?!

陌冷颜火红的外套脱去,单薄裹身的内衣将她玲珑的身姿衬托无遗,所有人呆了,痴迷的望着陌冷颜。

飞狐痛不欲生,气红了眼,咆哮着:“耶律焰,终有一天,我要你死!”

陌冷颜挑衅般盯着耶律焰,伸手缓缓解开内衣,衣衫即将褪去。

“够了!”耶律焰宛如受伤的野兽,低吼一声,转身,沉默着,片刻道,“带她走。”他说话的语气没有以往的霸道,平静的语气中似满是失落,他独身走进马车内。

左云飞快步走到陌冷颜面前,拾起地上的衣衫将她裹好,细心的他目光落在她紧拽衣带的手指上,她的手指微微抖,紧捏衣袋的手指苍白,他凝视着陌冷颜冷漠倔强的脸,不由一阵失神:原来,她也是怕的,只是,她在赌。

枷锁在身的一刻,陌冷颜心如寒冰,雨淋漓下着,冰冷的空气弥漫,她倔强单薄的身影随着缓缓移动的人马向前。飞狐被松开,契丹兵离开,他呆呆的站在原地,突然紧捏拳头,毅然转身。

身在皇宫的他在荣耀中长大,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将他打败,因为他是太子,没有一个人敢明目张胆的对他动手,因为他是太子,可是,那样耀眼的身份下,他却连一个女人也保护不了。

“耶律焰!”飞狐抬眼,雨水打湿他的头,年轻的脸上有着与之不符的凝重。他的对手,是耶律焰。

回往西凉城的途中,左云飞与耶律焰一同坐马车内,左云飞担忧的望着队伍中的陌冷颜,她冰冷的眼神令他很是不安,火红的身影承shòu着长途跋涉,可是她昂挺胸的模样没有丝毫屈服,这样的人,灵魂是骄傲的。

“焰,这样真的好么?”左云飞担忧的问,“陌冷颜那样倔强的女人,即便是死,也不会向你屈服的,你该明白。”

耶律焰不耐烦的叫道:“她要死就去死好了,与我何干。”说完,靠软枕上闭目。

左云飞轻叹一声,掀开车窗帘,道:“这么大的雨,路上肯定是不好走了,她那样瘦弱的人,能承shòu么……”似在自语,又似在有意提醒着某人,他说着,眼睛瞟向闭目的耶律焰。

果然,耶律焰睁开眼睛,一骨碌爬起来,高喊一声:“停车。”

马车立kè

停下,身后的队伍停下,陌冷颜停下,孤傲冷漠的抬起下巴,凝视着突然停下的马车。

耶律焰起身,挑开车帘欲下车,却又扭头解释:“我只是不想失去西凉王族后裔的线索。”

左云飞强忍住笑意,认真的点头:“我理解。”可是,他满是笑意的眼睛却出卖了自己。

耶律焰显得有些暴躁,似心思被人猜透,他恶狠狠的道:“左云飞,有时候我真想挖了你的眼睛。”他说完,甩帘离开。

见到下车的耶律焰,陌冷颜立kè

提高警惕,仿佛遇见强敌的猫,她全副武装,冷漠的眼神有着一丝惶恐。

他又想做什么?!

他步步逼近,她下意识的后退。看着她后退的模样,耶律焰更是不悦。

她就这样讨厌他么?!

“只要你说你错了,你马上可以回到马车内。”耶律焰道,这是他唯一可以为她找的台阶。

他还想着如何驯服她!陌冷颜冷哼一声,轻蔑的语气逼得耶律焰恨不能冲上前来掐死她。她微微仰头,似挑衅般,道:“你是王,你要人说‘是’,谁敢说‘不’。”

“你!”耶律焰气结,这女人真不知好歹!他气得转身向马车走去,将进车内,他突然扭转回身,大步走到陌冷颜面前,铁青暴怒的脸色令陌冷颜不由害pà



“打开它。”几乎带着宣泄的意味,他怒喝一声,身旁的人立kè

打开陌冷颜身上的枷锁。陌冷颜还未反应过来,耶律焰霸道的将她拦腰抗起,向着自己的马车走去,将她摔进车内,不顾陌冷颜吃痛的惊叫声。

马车内,左云飞被突然摔进的陌冷颜吓了一跳,抬头,耶律焰已钻进车内,左云飞没料到耶律焰会用这种方法将她带进来,慌忙起身欲将陌冷颜扶起。

“你出去。”耶律焰坐下,冷冷的对左云飞道。

左云飞担忧的看了眼陌冷颜,又看看耶律焰,唯恐陌冷颜无意间触动耶律焰敏感的神经。

“出去!”耶律焰不耐烦的喝着。

左云飞立kè

跃下车去,出来车门,他又探回头,向陌冷颜道:“没事的……”他想要说些什么安慰陌冷颜,抬眼,耶律焰能杀死人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他,他立kè

闭嘴,转身溜开,耶律焰那家伙真的生气了。

马车摇晃着前行,车外雨似乎小了。耶律焰卧软枕上,托起腮,望着车窗外沉默不语,陌冷颜端坐着,一动不敢动,身子几乎僵硬。突然,车身一阵剧烈的晃动,陌冷颜惯性的向前扑去,眼看将要碰到车板,陌冷颜暗叫一声,闭紧眼睛,等待撞上的痛楚。突然,一股百草的清香扑鼻而来,她被狠狠的拽向一旁,没有她预料中的疼痛,正疑惑,耳边响起耶律焰满是怒意的声音。

“该死的,你就不会保护自己吗?!”耶律焰恼火的推开怀中人,车身晃动的一刻他回神,眼见她将撞上车板,他眼疾手快将她拽进怀中。

陌冷颜惊异的抬头,清澈的眼睛满是疑惑的望着耶律焰:“你为何……”他为何要帮她?他不是讨厌她的么?!

耶律焰触到她询问的眼神,不自主的,他心中一阵慌乱,急急的,他撇开头,道:“我只是不想你死在我的车内。”他这样说着,似还不放心,他扭头,恶狠狠补充,“我对你没兴趣。”仿佛做贼的喊冤枉,他愈描愈黑。

陌冷颜微张着嘴巴望着他,眼前的男人,当真是那嗜血残酷的契丹王耶律焰吗?!那样笨拙,慌乱……

“噗哧……”陌冷颜忍俊不禁,掩唇暗笑,双肩止不住的颤抖,仿佛努力隐忍着笑意。

耶律焰恼羞成怒,没好气的吼道:“笑什么笑,不准笑!”

“是。”陌冷颜好容易止住笑意,一脸严肃的坐好,目光触到他恼羞成怒的脸,终忍不住再次笑出声来:“咯咯……”她捂住笑得疼的肚子,不可抑制的笑出声来。

耶律焰恼羞的命令:“本王叫你闭嘴!”他的话出,陌冷颜却笑得更是厉害,耶律焰气不可歇,忍无可忍,想要堵住她的嘴,他突然扑上前去,抓住她的手臂,将她牢牢钉在车身上,薄唇张开,封住她正笑得欢畅的嘴。

陌冷颜呆住,脑中一片空白,第二次,他吻住她的唇,带着惩罚霸占的意味,他轻而易举的得到他想要的,一寸一尺的侵占,她不自觉的闭眼,她……并不讨厌他的吻……

突然,似察觉到什么般,耶律焰猛地清醒,松开她,表情有些呆滞的看着她,片刻,他慌乱的转身,回到自己的位置,撇头望向窗外,满是狼狈。

陌冷颜回神,低头,她的心乱了,宛如鹿撞,袖中手不安的绞着,脸颊微红,脑中一片混乱。方才,她竟对他的吻有了回应,她这是怎么了……

耶律焰暗暗吸了口气,若不是及时察觉,他恐怕会在这里要了她。他怎会对一个刺客动了心呢,他这是怎么了……

刺客刺情

一路颠簸,耶律焰等人回到西凉城,此时的西凉王宫灯火通明,耶律珍兴奋异常,在王宫门前等待着耶律焰归城的车马,魅儿则脸色惨白,忐忑不安,她只期望,耶律焰没有找到陌冷颜,又或……杀了她!

马车缓缓驶进,侍卫站立在宫门旁,等待着耶律焰的到来。

“咕噜——”马车停下,左云飞走到马车前,掀开车帘,低头道:“大王,到了。”

耶律焰下车,身后,陌冷颜跟着缓缓走出。见到与耶律焰同车而归的陌冷颜,魅儿呆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群侍卫立kè

上前去,迎接耶律焰,围拢的侍卫中,突然有人长喝一声:“契丹贼,受死吧!”利剑直卷耶律焰,侍卫中混进了刺客!!

“保护大王!!”左云飞大喝一声,跃上前去挡住那刺客。

耶律焰看着衣着侍卫服饰的刺客,他冷声道:“抓活的。”他要知dào

,他的主子是谁。

陌冷颜呆呆地看着那刺客的身手,似在哪里见过般,却又记不起。突然,那刺客似被什么打中脚筋般,一个踉跄跌倒在地,待再抬起头来时,左云飞手中剑已指到他喉间。

“你是何人?”左云飞剑尖挑开刺客遮面的面纱,不由一怔,“女人?!”那刺客,居然是一个女人。

那女人愤恨的瞪向陌冷颜,带着轻蔑与不屑,道:“陌冷颜,亏得我们那样的信任你,没想到你却做了契丹贼的走狗,呸!”

陌冷颜身子一怔,内心有种东西蠢蠢欲动,她迟疑的上前,伸手问:“你……你说什么?”

耶律焰突然出手,将她拉住,不知为何,心知她必定是与那刺客有关,明知她也是刺客,可是,他突然不想要她上前,如果,她恢复了记忆……耶律焰不敢想,心被提起,他紧捏着陌冷颜的手,仿佛这样捏紧了,她便是属于他的了。

女刺客讥笑道:“想不到长宁公主的第一侍女,也就这点能耐,果真是我们看走了眼。我若是你,便是死,也不会叛国投敌!”

她话出,左云飞立kè

意识到什么,慌忙向身旁的人吩咐:“带她走。”

女刺客冷哼一声,道:“我便是死,也要死在西凉的土地上。”她说着,面部突然变得扭曲,似很痛苦般,一股黑血溢出嘴角。

陌冷颜心突然一阵刺痛,她挣开耶律焰,不顾一切扑到那刺客面前,急急的喊着:“不要死,不要死……”她这样喊着,脑海中突然浮现大批侍女染血倒下的画面,心,疼得无法呼吸。

那刺客突然拽紧陌冷颜的衣襟,抽搐着,痛苦的吐出话来:“救……救公主……”话音未落,她仿佛掉线的木偶倒在陌冷颜怀中。

陌冷颜仿佛僵硬了般,呆呆地坐在地上,脑中一片混乱,明明是要想起什么了,却什么也记不起,突然,宛如受伤的野兽,她痛苦的仰头咆哮,泪流满面:“啊——”

凄厉悲凉的声音震响西凉,所有人呆住,看着痛苦不堪的陌冷颜,耶律焰心莫名的刺痛,胸口仿佛压着一块巨石,逼得他无法呼吸。

左云飞神色担忧,据他所查,陌冷颜乃西凉国长安公主身边的第一侍女,失去记忆只是暂时的,倘若他日她恢复了记忆,那么,她又会将自己摆在哪个位置。那时,无论是她还是耶律焰,还是他,必将受伤。

侍卫将刺客尸体抬走了,耶律焰等人进宫,耶律珍嬉笑着,亲昵的挽着耶律焰,谈笑着,魅儿魂不守魄的跟在身后,目光落在陌冷颜身上,若有所思:据说,陌冷颜是那日刺杀大王的刺客,方才那刺客那么说,想必不假了,可是,大王为何要将她留在身边呢?

魅儿沉思着,突然,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她心中一惊,心愈加慌乱,片刻,她紧皱眉头,不自觉道:“不可能,王怎么会喜欢她……”

左云飞与陌冷颜并肩走着,看着面色凝重的陌冷颜,左云飞忍不住问:“你……你想起什么了吗?”

陌冷颜抬头,凝视着左云飞,问:“你告sù

我,我究竟是谁?”

左云飞微张着嘴巴,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不知何时,耶律焰挡在她面前,淡淡道:“你是我的丫鬟。做奴才的不该怀疑自己的本分,做好自己的事。”他说着,强行将左云飞拉走。

陌冷颜望着耶律焰笔挺的背影,忍不住皱眉:我真的是你的丫鬟么?!

耶律焰回到自己寝宫,左云飞跟着进门,陌冷颜等人各自回自己房内歇息去了。夜深人静,耶律焰坐下,眉目间笼上一股担忧。

“陌冷颜乃西凉国第一侍女,是长宁公主的心腹,她会到这里来,目的在挟持你,救出长宁公主。”左云飞把调查得来的资料一一告之耶律焰。

耶律焰不悦的哼道:“挟持我,她就没想过她会有什么下场吗?!”

左云飞看了他一眼,道:“陌冷颜乃影子杀手上一任领,能够成为影子杀手领,你该清楚她的实力,如今的她宛如一头沉睡的狮子,一旦苏醒,恐怕将对我们不利。”

耶律焰闻言心中不由燃起一股无名火,他冷眸锁住左云飞的视线,道:“杀了她?”

左云飞怔了怔,片刻轻应一声:“嗯。”

耶律焰隐忍着愤nù

,拳头紧捏,冷笑道:“左云飞,你不是喜欢她的么?”

左云飞瞟了眼他紧捏的拳头,道:“天下女人何其多,只要我招手,何愁没有女人,可是,江山、领地,一旦失去,那将是血与泪的较量。她的确很优秀,我喜欢她,可是,我同时也是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的将军,我需yào

对自己的族人负责。”

一番话,逼得耶律焰沉默下来,与其说左云飞为自己开脱,倒不如说是道出了他的心思。是啊,陌冷颜乃西凉第一侍女,前任影子杀手领,其处事手段必非常人,一旦她苏醒,那将是潜伏在他身边的致命杀手,轻则丧命,重则失国。可是,他却不想杀了她……

左云飞轻叹一声,道:“焰,倘若她苏醒了,你们又将以什么身份相见,你比谁都清楚,将她留在身边,也许,那时的她,会要了你的命。”

耶律焰沉默着,许久才道:“天下女人何其多,没错……”他说着,起身,转身走到窗前,望着漆黑阴沉的天边,半晌幽幽道,“可是,我想要的,却只有一个。”

陌冷颜,如果我们不是敌人……可是,即便不是敌人,你的心,会留在我身上么?!

耶律焰沉默的紧抿唇,第一次,对一个女人,他有种难以把握的感觉。第一次,对一个女人,他有种想要保护的感觉。第一次,对一个女人,他的心乱了。

翌日清晨,沉睡的西凉王宫苏醒,一如从前的忙碌,仿佛什么也不曾生。只是,安静的陌冷颜变得更加沉默,对西凉的过去,她变得分外关注。她想要知dào

,她究竟是谁。

一连几日,陌冷颜特别注意王宫内的布兵把守,似在寻找什么。西落院明明是荒芜的院落,却总是不分昼夜有重兵把守,那里面,究竟关押了谁?

陌冷颜注视着紧闭的院门,却不知身后,有一双眼睛正注视着她,从期待到失望,从失望到决绝。

“焰,也许她只是好奇。”左云飞担忧的看着脸色愈差的耶律焰,自从陌冷颜见到那刺客后,耶律焰一直暗中派人盯着陌冷颜,探子回报,近来几日,她一直徘徊在长宁公主关押处,他心中不安,这次亲自跟踪她。

耶律焰转身,冰冷的眼神没有一丝感情,心仿佛被自我保护,不再流露一丝喜怒哀乐,有着王的孤傲与冰冷。

“继xù

盯着她,一旦她放走长宁公主……”说到着,耶律焰停下,低眉望着地面一阵失神,一旦她放走了长宁公主,他又该如何?杀了她?放了她?

左云飞突然伸手,搭在耶律焰肩上,道:“焰,我来处理吧。”如果是他出手,那么,也许耶律焰会比较好过吧。

“杀无赦。”耶律焰突然吐出话来,抬头,道,“倘若她是奸细。”他说完,独自走开,留下站在原地呆的左云飞。

夜半时分,空寂的长廊间,陌冷颜拎着衣物想要去沐浴,远远的,却见荷花亭外有人半卧在地,突然抬手,手中酒壶滑落进池中。

“呀,我的酒。”那人轻叫一声,摇摇晃晃起身,欲跳进池中。

陌冷颜见状慌忙上前,拉住他:“别跳。”那人回头,陌冷颜怔了怔,竟是耶律焰。

他醉眼朦胧,眯眼打量着眼前的人,突然邪肆的笑起,猛地将她一拽,两人立kè

跌进池中。

“啊!!”陌冷颜惊叫一声,夜半的池水是冰冷的,她浮出水面,深吸一口气,四周安静得只听见水花激起到声音,不见耶律焰。

“大王?耶律焰!”陌冷颜慌了,耶律焰喝的烂醉,掉进池中定是要出事了,不见他浮起,她惊慌失措的叫喊着,“耶律焰——”

“耶律焰——”空寂的天空回荡着她的叫声,没有来回答她,没有人回应她。

“扑通——”陌冷颜深吸一口气,猛地扎进水中,向下潜去,黑暗的水底,她宛如盲人,四处摸索着。突然,一只手悄然绕过她的脖子,大手托住她的头,将她拉拢。

为何是你

“唔……”耶律焰猛地堵住她的唇,温柔的,小心的绕过她的舌尖,向着温暖的更深处汲取。

陌生的感觉骤地袭遍全身,那样的感觉,她并不讨厌。不自觉的,陌冷颜双手绕过他的脖子,回应着他的要求。

喜欢,好喜欢你……

轻叹声在心底沉寂的湖面激起阵阵漪涟,宛如午夜的昙花,在那一刹那绽放出最迷人的芬芳。

“哗啦——”两人浮出水面,耶律焰温柔的游过她的纤腰,贪婪的嗅着属于她的气息,他松开她的唇,头搁在她肩上,一动不动。

陌冷颜突然惊觉,大吃一惊,她在做什么!她惊慌的将他推开。

“扑通——”耶律焰笔直的倒下,仰面浮在水面,如墨的长丝丝散开,双目紧闭,宛如睡熟了般。

陌冷颜惊慌的扭身,向着岸上走去,身后,耶律焰梦呓般的声音轻叹。

“为何……偏偏是你……”

轻叹空灵的声音不大,陌冷颜却听得分明,她扭头,水中空无一人,耶律焰不知何时已上岸,向着幽暗更深处走去。

为何偏偏是你……陌冷颜不解的回味着他的话,呆呆地站在原地。突然,水面悠起一阵冷风,陌冷颜一个冷战清醒,突然想起那刺客的话,她是西凉第一侍女,是长宁公主的侍女,倘若果真如此……那么,耶律焰与她……是敌人?!

陌冷颜瞳孔骤地放大,不知是水还是夜寒太重,一刹那,她只觉浑身冰冷,脑中一片空白。

如果,他是敌人,那么他为何要将她留在身边。如果,她是敌人,为何他要一次次的保护她。如果,是敌人,那么……

陌冷颜不敢往下想,不愿往下想。倘若是敌人,他是侵占毁坏她的家园的祸,再次相见,兵戎相交……不,那不是她要的。陌冷颜猛地摇头,她开始害pà

知dào

真相的那一刻。

陌冷颜浑浑噩噩的回到自己房中,不知究竟该不该追查下去。

“不是敌人……”陌冷颜昏昏睡去,呢喃着。窗外,一双眼睛正注视着她。

黑暗中,莫鹰冰冷的眼睛紧紧锁住陌冷颜,身旁,夜郎痴迷的注视着陌冷颜,道:“我便说了,陌姑娘是绝不会出卖国家的,定是有原因的,你看,她果真是失去了记忆呢。”

莫鹰冷哼一声,道:“即便她失去了记忆,也不能抹去她对西凉的背叛。”

夜郎闻言,有些气愤,道:“莫鹰,我知dào

,倘若不是因为陌姑娘,你早就是影子杀手的领了,你一直耿耿于怀的,不正是这个吗,可是,她不是早就将领之位还给你了吗!”

“咯咯!”莫鹰拳头紧捏,咯咯作响,他满是杀意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夜郎,夜郎被他盯得心中一阵毛,他费力的咽了口唾沫,一动不敢动,仿佛稍稍动下,莫鹰便会掐断他的脖子。

“找机会,让她恢复记忆。”莫鹰冷冷的说完,转身离开,“三日后,倘若她还未恢复记忆,便以失职之罪将你处死。”

“咳咳!!”夜郎几乎被自己口水呛着,他瞪大了眼睛:“三天?三天怎么可能?!”他说着,追上莫鹰抗议着。

翌日,陌冷颜早早的起床,重复着昨日的工作,身后,那一双眼睛悄悄盯着她,一直到晌午,悄然离开。

耶律焰书房内,魅儿柔柔的身子宛如无骨,贴在耶律焰身上,诱惑着。耶律焰看着从契丹传来的书信,神色变得冷漠。左云飞看着他阴沉下来的脸色,心中似乎猜到了什么。

“怎么了?”左云飞问。

耶律焰将书信甩给左云飞,轻嗤一声:“哼,老家伙为我挑选了上好佳丽十名,前来侍寝,预计明日到西凉。”

他对契丹大汗的不敬左云飞早已习惯,信,左云飞叠起信纸,道:“看来大汗是铁了心要你传继香火了。”

魅儿闻言,眼前一亮,撒娇道:“王,魅儿愿为您产下子嗣。”不知为何,自从耶律焰将陌冷颜抓回后,他便不再碰她,无论她如何用心,他却无动于衷。

“你没有资格。”耶律焰冰冷的声音令魅儿震住,她以为,无论怎样,她是唯一一个能留在他身边的女人,她自信能牵住他的心,可是,她却忘了,这个男人,根本没有心,他的心,从不轻易的交给任何一个女人。

左云飞同情的看了眼脸色惨白的魅儿,只见她紧咬下唇,身子微微颤抖着,似受了莫大的屈辱般,努力的压抑着。

耶律焰随手拿起面前的一杯酒,缓慢的抿进,沉静漆黑的眼睛紧盯着门外,道:“耶律寇也来了。”

左云飞似早就料到了般,自语道:“最难消受美人恩,从耶律寇手中走出的美人更难消受。”他所言之意再清楚不过了。

耶律焰冷哼一声,不由自主的摸向肩膀上的伤痕,他怎么会忘记——耶律寇!

这时,门外侍卫走进,恭敬的行礼,道:“回大王,今日陌冷颜安静得很,没有任何行动。”

“哦?”左云飞挑眉,她放qì

了吗?她不想知dào

自己的身份了么?!

耶律焰拎起的心无形中松了松,道:“继xù

监视。”

“是。”侍卫走出。

魅儿似听出什么来般,眼珠转转,她试探着问:“听说,那陌冷颜是西凉第一侍女,大王是在调查她么?”

耶律焰冷冷的扫了她一眼,起身,道:“我只喜欢聪明的女人,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他说完,走下去,离开。

左云飞看了眼魅儿,无奈的摇头,明知耶律焰不喜欢女人过问他的事情,她却不知好歹追问,这女人不够聪明,又或,是过于聪明。

耶律焰离开殿内,左云飞转身欲离开,魅儿突然猛地起身,问:“大王喜欢陌冷颜?”左云飞是耶律焰的心腹,也是最能懂耶律焰心思的人,她想要从他身上得到消息。

左云飞停下,微微侧头,余光瞟向魅儿,道:“你改变不了任何东西,他的心不在你身上。”左云飞说完离开。

魅儿小手骤地紧捏,眼中一片寒冷。陌冷颜,我所有的努力,怎能因你而付之东流!

空旷的行廊间,耶律珍无聊的游逛着,若大的西凉王宫宛如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般,日日面对同样的事物,她有丝厌倦,想要着左云飞玩耍,可是那呆子木头一样,和他玩简直是对牛弹琴。耶律焰么,似乎没有什么东西能引起他的兴趣。

“无聊啊——”耶律珍长叹一声,随意的坐下,无聊的张望着,突然,远远的,赶往柴房陌冷颜跃入她的视线,她脑中闪过一个念头,腾地跃起,嬉笑着冲上前去。

“陌冷颜,等等。”耶律珍冲上前去,拦住陌冷颜。

陌冷颜慌忙止步,看清眼前的人,她慌忙低头行礼:“见过公主。”

耶律珍摆手道:“行了行了,你随我走吧。”说着,拉起陌冷颜便要走。

陌冷颜挣开她,脸色有些焦急:“公主,厨娘还等奴婢拿柴过去呢。”误了用膳时间,她她们谁也担不起责任。耶律焰性情古怪,他若心情好,那便好说,若是心情不好,恐怕整个御膳房都得遭殃了。

本是敌人

耶律珍不管,冷哼一声威胁:“你若不陪我玩,我便杀了所有的西凉侍女,你不是西凉第一侍女么,我看你救得了谁。”

她赌气般无意的一句话令陌冷颜怔住,耶律珍自顾自的叹了声:“唉,其实,她们那样的活着,倒不如去死了,真可怜。”

在王宫中呆了这么久,她怎会不明白耶律珍的意思,每晚响起的笙箫糜烂音乐,女人凄厉悲凉的哭嚎声,一声一声,宛如一把钝而沉重的刀,一刀一刀割在她心上。

“公主觉得可怜么?公主会觉得可怜么?!”陌冷颜眼神骤地变得冰冷,甚至憎恨,冰冷凌厉的气势逼得耶律珍莫名的胆怯。

“会……”耶律珍不自觉的回答,不知为何,面对陌冷颜那样的眼神,她有种窒息的错觉。为什么,明明她只是个丫鬟,可是,那样的气势,她只在耶律焰身上见过的,她一个丫鬟,却能拥有。

“嗤。”陌冷颜薄而浅的唇角轻扬,讽刺般的轻嗤声吐出,她冷漠的转身离开。

耶律珍呆呆地站在原地,忘了反击,面对那样的女人,即便是身为公主,她却无力反击。

那样轻蔑的眼神,若说是敌意,却没有,只是轻蔑,令人挫败的眼神。耶律珍怔怔出神,突然,似察觉到身后有人,她微微侧头,身后,耶律焰高大的身影上前,包裹了她的身影。

“哥……”耶律珍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他都听见了么?

耶律焰冷静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平静的绕过耶律珍,向前走去。

“焰哥哥,大家会讨厌我们的,是不是?”不知为何,耶律珍这样问着。

耶律焰没有停下,平静的回答着:“这就是战争。”

耶律珍年轻的脸上布满忧伤,微微抬头,道:“她会恨我们的,对不对?”

耶律焰身子一僵,停下脚步,沉默着,片刻抬步继xù

向前走去:“我们,本来就是敌人。”

本来就是敌人,从开始到最后,一直是敌人。她只是来取他性命的刺客,他只是来取她性命的猎手。只是,该走的路,似乎走错了。

也许,命运的齿轮从开始便错轨了。

忙忙碌碌的,陌冷颜忙完一切,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自己房间,进门,一眼看见桌上放着的画卷。

“是谁放的?”陌冷颜疑惑的上前,缓缓打开画卷,画面上,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女人安详的坐着,嘴角浅笑温暖,宛如一缕阳光,射进她冰封的记忆,割裂那一层厚而严的浑浊。

陌冷颜眼睛猛地瞪大,捏画的手指紧捏,空白的脑子中闪过支离的记忆。

“陌冷颜,从今开始,你便是我长宁公主的第一侍女。”

陌生的声音在耳边清晰的响起,尘封的记忆蠢蠢欲动。

“啊!”陌冷颜惊叫一声,脸色惨白,手中画应声落地,额头冷汗泠泠。

“不是,不是……”陌冷颜慌慌张张的收起画,慌忙将画塞进枕下,抹了,似冷静下来般,她仿佛僵硬般停下,耳边响起耶律珍的话

你若不陪我玩,我便杀了所有的西凉侍女,你不是西凉第一侍女么,我看你救得了谁。

人命,在他们手中宛如蝼蚁,轻贱得可以任意践踏,她们,又有谁来救呢?!倘若自己果真是西凉第一侍女,她该以什么去见她们?!逃避?还是战斗。

“战斗……”陌冷颜被脑中闪过的想法惊呆,她心不安而狂乱的跳动着。战斗,他们便是敌人……耶律焰!

“不……”陌冷颜惊醒,她皱眉,不想要与他成为敌人,可是,他们……注定是敌人。陌冷颜低眉,凝视着枕边露出的画轴。

窗外,夜郎紧张的盯着陌冷颜,长宁公主是她唯一一个喜欢的人,她……该能想得起吧。

这时,远远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丫鬟呼唤的声音传来。

“陌冷颜,厨娘叫你今日多备些柴去,明日要大用。”丫鬟急急的闯进陌冷颜房内,却见她慌慌张张的起身,似在掩藏什么般,她疑惑的问:“怎么了?”

陌冷颜抬头,道:“没什么,我知dào

了。”

丫鬟转身要走,却又回头,狐疑的看了她一眼,离开。

宁静的西凉城一如从前,颓废破败的西凉城死一般的沉静,街上契丹兵巡视着,重复日复一日的事情,直到耶律寇的到来。

第二日晌午十分,耶律寇的队伍浩浩荡荡进城,沉睡的西凉城似苏醒了般,大街上满是士兵,西凉王宫前,耶律焰带人等待着。

耶律珍站耶律焰身旁,随意的踢着脚下的青石地面,她不喜欢耶律寇,从小便不喜欢他,不喜欢他那张虚伪假装善良的脸。

“真讨厌,这么早就来了。”耶律珍不满的嘀咕着,她说话的声音不大,耶律焰却听得清晰,他低眉看了她一眼,抬头,远远的,耶律寇的队伍已出现在街道尽头,向这走来。

“来了。”左云飞轻声道。

很快的,耶律寇的车马来到王宫门前,一身丽装的男人从车上走出,微笑的脸,俊美的容颜,他与耶律焰给人以完全不同的感觉。如果说耶律焰是冰,那么这个男人一定是光,温暖如春。

“焰,好久不见。”耶律寇微笑着,以优雅的步伐走到耶律焰面前,张开怀抱将他抱住。

耶律焰咧齿,笑起来:“一路辛苦了,嫂子可好?”客套的话,假面的笑,对待耶律寇,他永远是这样一张脸,令人无法猜测他的想法。

耶律寇松开他,瞥见一旁的耶律珍,笑得更是开心,道:“珍儿,我便猜到你是到这来了。”他说着,转臂向耶律珍,欲将她搂进怀中。

耶律珍刻意的躲开他,却嬉笑道:“寇哥哥还是这么喜欢分羹,怎么,这次也是来为焰哥哥整理战场的么?!”

她玩笑般的话使得耶律寇脸色微变,脸上却依旧保持着那抹微笑。这时,从车内走出一名女子,雍容华贵,一颦一笑,仪态万千。

“珍儿,你还是这般牙尖嘴利。”女子温婉的笑着,向耶律珍缓缓走来。

耶律珍见到来人,顿时喜笑颜开,欢喜的叫着扑上前去:“云嫂子。”

耶律焰抬眼,看向莲云,却见她目光正投向自己,触到他的目光,她神色有些慌张,低头与耶律珍谈笑。

云王妃

左云飞看看湘云,又看看耶律焰,忍不住皱眉。莲云,耶律焰心中的秘密。他第一个信任的女人,第一个想要迎娶的女人,在他前去提亲的夜晚,与他的哥哥耶律寇生了关系。也是因为她,耶律焰不再信任任何女人,包括他的母亲。

耶律寇微笑着,走到莲云身旁,搂过她蛮细的腰,亲昵的责备:“怎不在里面歇着呢,如今你有孕在身,可得当心了。”

闻言,耶律珍宛如被踩了尾巴的猫,尖叫一声跳起:“云嫂子怀孕了?”

莲云猛地抬头,惊慌的望向耶律焰,触到他冷漠的目光,她脸色刷地惨白,又慌张的扭头,不敢去看他。

耶律寇微笑着,道:“我也是昨日才知dào

的呢。”他说着,搂莲云的手更是紧了紧,莲云脸色愈加难看,不安的扭动着。

左云飞看来了沉默的耶律焰,他怎会不明白耶律寇的意思,那,只是他向他炫耀的方式!

“诸位进宫吧。”耶律焰笑眯着眼,扭身向前走去。

耶律珍疾步追上耶律焰,紧紧挽住他的手腕,抬头道:“焰哥哥……”云嫂子有喜了,可是耶律焰至今不见音信,那么父王的领地……思及此,耶律珍抓耶律焰的手不由更紧,她紧锁着眉头,望着耶律焰。

耶律焰抬头直视前方,道:“你觉得,你焰哥哥没有能力超越老家伙么?”即便没有那一方寸土,他依旧能成为一方霸主。

耶律珍眯眼笑起来:“相信。”她的焰哥哥是最强的,远远胜过她的父亲。

众人走到用膳房,此时丫鬟们已将准bèi

完毕,俯等待着。陌冷颜退在一角,因为人手不够,她便被厨娘安排到了这里。

耶律焰路过陌冷颜,忍不住向她望去,却见她低头,长长的秀遮住面容。他移开视线,向龙榻走去。

耶律寇等人走进,莲云目光扫过在场所有人,当目光触道陌冷颜时,她神情微怔,被耶律寇扶着向前走去。

众人入坐,左云飞与耶律寇隔桌而坐,丫鬟开始为众人斟酒。耶律寇看了眼斟酒的丫鬟,笑道:“难怪焰弟不愿留下子嗣了,这里女人众多,却没有一个是焰弟喜欢的类型。”

耶律焰扒着面前的菜,淡淡应道:“哦?”耶律寇,这样愚蠢的饵你也能拿出来。他怎会不知dào

耶律寇将要说什么。

果然。

“我代父王为你挑选了十名佳丽,焰弟可要看看?”耶律寇微笑着问。

耶律珍不悦的撇嘴,道:“寇哥哥,还是别坏了人家的食欲吧,我还想着吃东西呢。”她不喜欢耶律寇自以为能掌握的气焰,心中气闷,为何耶律焰不反击。

耶律寇不恼不怒,依旧微笑着,道:“也是,焰弟你自己去瞧吧。”

耶律珍不耐烦的起身,道:“寇哥哥,焰哥哥与你不同,对于父王的领地,他丝毫没有想夺的意思,而且,这里的丫鬟,随便挑出一个,也胜你那些宠姬千倍。”她说着,推开挡着的人,将陌冷颜从人群中拽出。

耶律焰拿着酒杯,不动声色的摇动着杯中的酒,放纵着耶律珍胡闹。也罢,耶律寇这般的人,也只有耶律珍能对付得了吧。

耶律寇不以为然的抬头,望向陌冷颜,目光触到她的容颜,耶律寇怔住,呆呆地望着陌冷颜,微张着口。

冰清冷如雪,娇柔美如莲。耶律寇呆呆地望着陌冷颜,脑中闪过这一句话。这样的女人,有着令天下男人倾倒的冷艳,即便是不顾一切,也想要博她一笑,如果,能得到这样的女人,君复何求。

耶律珍得yì

满满的扫过一脸惊艳的耶律寇,道:“我焰哥哥的女人,即便只是一个丫鬟,也是倾国倾城。”

耶律寇干笑一声,道:“难怪一般女人无法留住焰弟了,如此看来,将来能成为焰弟妻子的必定是貌胜天仙了。”

耶律焰听着,只觉无味,这样无聊的争斗,从小便习惯了。

“原来契丹王族攀比的是女人,我一直以为,契丹是勇士之都,骨子里灵魂里都渗着骁勇善战。”陌冷颜冷冷道。

耶律寇脸色微变,显得有些狼狈。耶律焰嘴角悄然浮起一抹笑意。陌冷颜一句话,一针见血,令人心里好不痛快。

耶律焰微笑着,道:“丫鬟无礼是本王失职,本王在此赔罪了。大哥想必不会见怪了。”说是赔罪,可是言语间却毫无赔罪意思。

耶律寇脸色更是难看,片刻,他微笑道:“怎会呢,她说得没错。这样聪慧的女子,想必不是契丹人吧。”她说话口音不是契丹人,却是西凉人,耶律焰如此放纵一个西凉女子,倒是有意思。

陌冷颜嘴角浮现一抹微笑,道:“大王的意思是契丹女子不够聪慧了?”

耶律寇这才意识到什么,一时语塞,脸上的微笑再也挂不住。

耶律珍兴奋的笑起来,几乎要为陌冷颜精彩的反驳鼓掌了,她挽住陌冷颜的胳膊,冲耶律寇道:“是不是契丹人又如何,只要我焰哥哥喜欢,她就是王妃。”

她话出口,几乎是同时,耶律焰与陌冷颜猛地抬头,望向对方。陌冷颜眼神闪烁着,避开他的目光,撇头不去看他,心却因耶律珍那一句话乱了。

左云飞抬眼,看了眼耶律焰,又看看陌冷颜,轻叹一声。王妃,谈何容易。即便耶律焰愿意,可是陌冷颜却又如何打算呢?!

众人用膳过后,耶律焰向一旁的丫鬟吩咐道:“将他们领导各自的房间,另外,云王妃身边多派一名丫鬟。”

“是。”丫鬟领命,转身要走,耶律寇将她叫住。

“何必找别的丫鬟呢,让她来照顾云儿吧。”耶律寇手指向陌冷颜,微笑道,“由她来照顾,我也放心些。”

耶律珍唯恐对陌冷颜不利,将她拉到身后,道:“不行,她都是照顾我焰哥哥的。”

莲云为难的扯了扯耶律寇,道:“我可以的……”

耶律焰看了眼莲云,低眉道:“好,让她照顾云嫂子吧。”

“焰哥哥!”耶律珍急得跺脚,陌冷颜去了莲云那边就等于去了耶律寇手里,方才陌冷颜那般对待耶律寇,他岂会善罢甘休!

旧爱

莲云微微诧异,抬头望向耶律焰,他依旧是那般温柔,倘若不是那时鬼迷心窍,又怎会……莲云想着,不由黯然神伤,低头失神。

陌冷颜敏感的捕捉到莲云看耶律焰的神色,她的眼神,并不像一个大嫂看弟弟,更像一个旧情人……

耶律焰起身,走到陌冷颜身旁,停下:“你随我来。”

“是。”陌冷颜回神,跟着他离开。

耶律寇目光掠向离开的两人,略有所思。

陌冷颜随耶律焰来到他的寝宫,他走到书案前,拿出一个瓷瓶,道:“这是安波香,云王妃对外地气候比较敏感,你伺候她沐浴的时候将这个放进水中,可以减少她的苦楚。”他说着,自然的将瓷瓶放进陌冷颜手中。

陌冷颜接过瓷瓶,手中的东西似有千斤重般,她费力的握紧,不自觉的问:“你和云王妃……”她话出口,却似乎意识到什么,慌张的抬头,想要岔开话题:“是,奴婢知dào

该怎么做了。”

耶律焰自然的回答道:“她是我第一个女人。”

“啊?”陌冷颜诧异的抬头,不自觉的啊出。从前的女人,却做了自己的嫂子,究竟是世界太小,还是耶律焰处处留情。这样想着,陌冷颜心不自觉的不平。

陌冷颜离开耶律焰寝宫,耶律焰凝视着她离去的身影,若有所思,嘴角不由浮起一抹浅笑。

陌冷颜,你在意她的身份吗?

离开耶律焰寝宫,陌冷颜一路走向莲云所在的房间,她低头,凝视着手中的瓷瓶,心不自觉的向下沉沦。

“陌冷颜。”突然,耶律珍跳出,拦住陌冷颜的去路。

“公主!”陌冷颜被下一跳,回神慌忙站好。

耶律珍从袖中拿出一把匕,塞进陌冷颜手中,正色道:“如果耶律寇敢对你怎么样,就用这个阉了他,知dào

不?”

陌冷颜错愕的张嘴:“什么?”哪有妹妹这样对待哥哥的,他们果真是兄妹么?!

耶律珍愤恨的咬牙,道:“云嫂子就是这样被他害了的,本来她该是我焰哥哥的,就因为他们,焰哥哥才变得不信女人,他以为,女人骨子里流着的都是背叛。”

陌冷颜微微皱眉,问:“云王妃与大王本该是一对?”

耶律珍叹了口气,道:“云嫂子是焰哥哥第一个想要迎娶的女人,是焰哥哥唯一用尽全力去爱的女人。爱了,却被伤得遍体鳞伤,焰哥哥其实很可怜的……”

耶律珍小嘴不停的唠叨着,陌冷颜却一句也听不进去,心沉闷得令人烦躁,她丢下耶律珍,向莲云房间走去。

临近莲云房间,远远的,只见莲云神色悲戚的站在门外,垂头怔怔出神,突然,她仰头,长叹一声,白净的脸上一行清泪滑落。

陌冷颜走近,莲云惊觉有人走来,慌忙低下头来,抹去眼角泪水,扭头,微笑看人,见是陌冷颜,她怔了怔,继而笑道:“陌姑娘来了呢。”

陌冷颜行礼,道:“从今奴婢便是伺候您的丫鬟了,王妃有何事只管对奴婢讲。”

莲云慌忙将她扶起,道:“没什么伺候不伺候的,你只当我是你姐妹吧。”

陌冷颜没料到莲云会如此说,来前本想着,倘若她敢为难于她,她定不退让,如今莲云这般态度却令她措手不及。

“奴婢不敢。”陌冷颜慌忙道。

莲云微笑着道:“你若拿我当主子,我倒不习惯了。人与人该是平等的。”

没有一个人会尊重下人,莲云这样的话陌冷颜听着只觉耳熟,曾经,有谁也这样对她讲过,那样的人,她愿赌上姓名为其卖命。

陌冷颜一阵失神,片刻,她回神,看莲云的眼神也柔和了许多,禁不住叹道:“难怪,也只有你这般温柔的女子,方能占据他的心吧……”

莲云闻言,笑问:“谁的心呢?”

“耶律焰。”陌冷颜如实回答。

莲云身子明显一震,她喉间一动,撇过头去,道:“陌姑娘说笑了,我……我是他的嫂嫂。”这样的话出口,她只觉心如刀割,喉间苦涩难堪。

陌冷颜伸掌,掌心是耶律焰给的瓷瓶,道:“大王交代下来,云王妃对外地气候比较敏感,这是安波香。”她凝视着肩膀微微颤抖的莲云,看清她眼中的悲伤,不知为何,她开始同情这个女人,明明是深爱的,却咫尺宛如天涯。

莲云眼中的泪怆然落下,她紧捂住嘴,努力压抑着不让自己哭出声。

明明喜欢,却再也不能说出口,你,在后悔么……

陌冷颜悲怜的看着眼前的女子,突然,心中响起一个熟悉而陌生的声音:你呢?

陌冷颜猛地回神,不由捂住胸口,心跳跃的地方,那样彷徨,那样不安,那样的……不甘。

其实,自己与莲云,又有什么区别呢。

陌冷颜嘴角不由泛起一抹苦笑。风悠然而过,掀起她如墨长,丝丝散开。

西凉的夜晚是热闹的,西凉王宫的夜晚是纷繁的,耶律寇带来的十名佳丽舞姿妖娆勾人,士兵们疯了般尖叫嬉笑着,耶律焰高高在上,眯眼看着妖娆动人的舞姬,身旁,魅儿媚笑着讲着些什么。耶律寇与左云飞等人坐席间,欣赏着。

陌冷颜穿梭在人群中,忙碌着,她抬头,不自觉的向着耶律焰所在的方向望去,却不见他人。她张望着,寻找他的影子,耶律寇凝视着她,眼中是最原始的**。

“陌冷颜,去酒窖里拿几坛酒来。”这时,一个丫鬟跑来,急急的对陌冷颜道。

“好的。”陌冷颜转身离开。

耶律寇见她离开,起身欲离开,身旁,左云飞伸手将他拉住,微笑灿然:“元沧大王,不知这十名女子哪里人氏,既是将来伺候流沧大王的,我对她们的身份很好奇。”

耶律寇被左云飞拉住,不得不又坐回去:“她们都是我在千万佳丽中精挑而出的,能歌善舞……”

左云飞微笑着,聆听着他的讲述,眼睛却不由自主的瞟向陌冷颜离去的方向,暗暗叹了口气。

离开喧闹的大殿,陌冷颜向着酒窖走去,突然,树下有声音传来,她接着灯火望去,树下,莲云衣衫不整,难耐的仰头,微启朱唇,不自觉的扭动着身体,摩擦着,她胸前,男子埋亲吻着,手掌不安分的游走着。

陌冷颜下意识的想要避开,突然,熟悉的声音传出。

“嗤,你的身体比你更诚实,耶律寇还是那么失败,永远无法满足你的**。”耶律焰轻浮的声音清晰,陌冷颜如触雷般怔住。

“不……不是……”莲云虚弱的声音宛如溺水的人,拼命的抓住耶律焰坚实的身体。

耶律焰笑得邪肆,手游进她的深处,问:“不是什么?”

“啊……”莲云难耐的叫出声,紧紧抓住耶律焰,激情冲昏了头脑,她近乎祈求的哀求,“焰,别再折磨我了,好吗……”

陌冷颜袖中手紧捏,心沉闷得厉害,冷眸凝视着两人,她狠狠的扭头,转身离开,脚下的步子却不自觉的加重,似泄般。

喜欢你那么幸苦

耶律焰听见脚步声,抬头,陌冷颜离去的身影隐没进黑暗中,他松开莲云,起身,望着陌冷颜消失的方向抿唇。

莲云见他突然停下,抬头,痴痴的望着眼前的人,眼中一阵迷惑:“怎么了?”

耶律焰低头,手指勾住她的下颌,眯眼笑着,俯身贴近她的耳垂,沙哑魅惑的声音令莲云忍不住战栗:“我想要你。”

他的声音宛如催情的药,莲云闻言立kè

化作一摊软泥,倒在耶律焰怀中,意乱情迷。耶律焰笑得轻佻,叹息道:“可惜,你已有身孕……”

“没有……”莲云脱口呼出。

耶律焰满yì

的笑着,得到想要的答案,他挑眉:“没有?”

莲云这才意识到什么,看着耶律焰狐狸般的微笑,她心中一惊:“你……”

耶律焰松开她,不屑的轻嗤,道:“和耶律寇相处了这么久,你一点都没学乖。谎报喜孕,你就不怕老家伙杀了你吗。”

莲云小脸刷地惨白,嘴唇蠕动着,半晌说不出话来。眼前的男人,当真是从前那温柔善良的耶律焰吗?!她并不是有心撒谎,不过是耶律寇一手策划,她,一直只是傀儡。

耶律焰慵懒的甩手,转身离开,道:“在东窗事未时多努力吧。”

莲云呆呆地看着离开的他,突然鼓起勇气,上前一步,颤抖的声音喊道:“焰,你恨我吗?”

耶律焰停下,微微侧头,咧齿笑得灿烂:“为什么,嫂子?”那一声嫂子彻底划清两人的界限。

莲云无力的跌坐在地上,泪如雨下,掩面道:“我宁愿你恨我……”宁愿你恨我,也不要你忘了,因为,至今我仍是……牵挂着你啊!莲云努力压抑着抽泣声,期望着耶律焰回来,一如从前,沉默的扶起她,为她抹去眼角的冰凉。

“你可知dào

,我一直……”莲云说着,抬头,哪里还有他的人影,她紧咬下唇,泪落无声。

酒窖中,陌冷颜捏酒缸边缘的手指惨白,关节咯咯作响,心中一股无名火无处泄。为什么耶律焰会和莲云在一起,为什么……陌冷颜脑中闪过耶律焰与莲云拥吻的画面,烦躁得想要毁掉一切。

“哼,他可真是风流。”陌冷颜冷哼一声,掀开盖酒的盖子,随手拿起一旁的酒瓢勺起酒来便喝。烈酒入肠,仿佛曼陀罗香,令人不自觉的沉醉。

“拿酒的偷酒吃,你可真胆大啊。”戏谑的声音从陌冷颜头顶传来。耶律焰低头凝视着醉得正酣的她。

陌冷颜被吓一跳,想要转身,脚下却一阵软,她踉跄着向前扑去。耶律焰眼疾手快,及时出手将她拉进怀中。

“你就不会照顾自己吗?!”几乎带着恼意,耶律焰没好气的吼道。

陌冷颜摇摇晃晃站稳,抬头见是他,讥笑道:“你就只会多情么?”

耶律焰怔住,继而诡笑着,俯身贴近她的脸,嗅着她的呼吸,暧昧的声音满是得yì

:“你在吃味吗?”

仿佛心思被窥尽,她倔强的仰头,怒目瞪着他,矢口否认:“我为什么要吃味?你以为,你是王,全天下女人必定要为你倾神么?我不会,我陌冷颜不会!”她咬牙,激动的喊着,紧握拳头起誓,“我誓,我陌冷颜,绝不会……”

耶律焰皱眉,她就这么讨厌他么?绝不会爱上他么?

“唔……”陌冷颜话未说完,耶律焰俯身堵住她的嘴,纠缠着。陌冷颜扬手欲推开他,他捉住她的手,紧扣在心脏跃动的地方。

咚咚咚……

心为你而狂乱,你听见了吗?

陌冷颜变得迟疑,心矛盾慌乱。耶律焰,你究竟是多情,还是无情?!

耶律焰松开她,低笑着:“喜欢我,有那么可怕么?”他说着,抬眼,怔住,只见她泪流满面。

“喜欢你……可以吗?如果我是西凉第一侍女,如果我们本是仇人,可以吗?喜欢你……不要把那么辛苦的事说得这么轻松。你的情,可以给云王妃,可以给魅儿,可以给天下任何一个能博你欢心的女人,可是我要的,你永远给不了……给不了……”陌冷颜怔怔的望着他,泪水止不住落下。

她要的爱,他给不了。他要的情,她给不了。从开始,一切都是错的。

耶律焰胸口一阵沉闷,想要抹去她眼中的悲伤,想要给她想要的幸福,想要不顾一切,只为红颜一笑。

“别哭。”耶律焰伸手,轻柔的抹去她脸上的泪水,道,“你不是刺客,你是我的丫鬟,所以,可以放心的,在我身边。”

他轻柔的动作触动她内心最柔软的情愫,高建的壁垒摇摇欲坠。他们,果真不是敌人么?

他俯身,将她拥进怀中,唇舌纠缠,彼此的心恍惚贴近。陌冷颜闭眼,向着黑色的曼陀罗花丛沉沦,明知是错。

是梦吧,一定是喝醉了。

陌冷颜轻叹,那个冷酷的王又如何会有这般温柔,是梦吧。

“嗯?”耶律焰松开怀中人,这才现,她早已酣睡。他哭笑不得,这种时候,她居然可以睡着。

踏着满地月光,耶律焰将陌冷颜抱回她的房间,转角处,耶律寇正要走出,见到耶律焰,他慌忙退后,隐进黑暗一角。看清他怀中的人,耶律寇微微诧异:一个丫鬟,却能博得耶律焰如此珍视,他喜欢她?

耶律焰远去,耶律寇从黑暗中走出,凝视着耶律焰的背影,冷笑一声,转身离开。

耶律焰,你想得到的,我一样可以得到,莲云如此,陌冷颜,亦如此。

翌日清晨,陌冷颜从宿醉中醒来,头痛欲裂。她摇头,依稀记得梦中,有一个人来过,他为她拂去眼角的泪水,轻柔的动作令人心醉。

“唔……是梦吧。”陌冷颜揉着疼痛的额头,这时,一个丫鬟走进来。

“陌冷颜,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睡,元沧大王要约咱们大王狩猎呢,大王要带几名丫鬟一同前往,你快点梳洗干净,一起去吧。”那丫鬟说完转身往外走,“快点儿,我还得去通知其他姐妹。”

陌冷颜慌忙下床,梳洗完毕后急急的赶往集合处。长长的回廊转弯处,莲云突然撞出,陌冷颜始料不及,莲云被撞倒在地。

“云王妃!”陌冷颜慌忙上前将她扶起。

莲云起身,顺势向陌冷颜倒去,低声道:“请流沧大王小心。”她说完,起身微笑,“谢谢你啊。”

救王

这时,耶律寇走出,见到陌冷颜,他微笑道:“陌姑娘早啊,这么慌张是要去哪里呢?云王妃不是由你照顾么,是要来找云王妃的么?”

莲云向陌冷颜笑道:“我自己可以照顾自己的,你走吧。”

“是。”陌冷颜低头欲离开,耶律寇将她拦住。

“这怎成,焰好心安排她照顾你,倘若他知dào

你退了他给的人,定会迁怒于她,那才是正害了陌姑娘呢。”耶律寇“好心”道。

莲云心中焦急,陌冷颜若是留下,定是不能去狩猎场了,那么……她转念一想,笑道:“也罢,那就让她留在我身边吧,你们去狩猎,我也想去瞧瞧,成天憋在宫内我也快憋出病了,有她在我身边,我也放心。”

“你要去狩猎场?”耶律寇皱眉。

莲云仰头,问:“不可以吗?”

耶律寇道:“你有孕在身,那种血腥场面就不要看了,以免动了胎气,还是安心留在这里吧。”

“我……”莲云还想要说些什么,耶律寇扭过她的身子,向一旁的陌冷颜道:“怎么,还不快扶云王妃进屋歇着去。”

陌冷颜慌忙上前,扶住莲云:“云王妃请随我来。”

莲云被陌冷颜扶进屋内,进屋,莲云慌忙走到门前,张望着,确定无人,她转身,慌张的抓住陌冷颜,道:“快去告sù

流沧大王,别走西岔口。”

陌冷颜见她神色惊慌。不由问:“怎么了?”

莲云急急道:“狩猎场有埋伏。告sù

流沧大王。别走西岔口。”她说着。将陌冷颜向外推去。

陌冷颜心中一惊。扭身问:“什么?”

莲云见她停下。急得直跺脚。道:“你快去。晚了来不及。狩猎场有埋伏。”

陌冷颜敛眉:“有人要害大王?”她说着。脑中闪过耶律寇微笑地脸。心中咯噔一下。顿时明白过来。她扭身欲跑出门去。门前。一个人影拦住她地去路。

“埋伏?什么埋伏?”耶律寇阴郁狰狞地脸出现在门前。缓缓走进门来。

莲云顿时脸色惨白,一个踉跄跌坐在椅上。纤细的手臂止不住颤抖着。陌冷颜不自觉的后退,警惕的盯着眼前的人。

“你这是要到哪里去?”耶律寇将身后的门关上,步步逼近。

陌冷颜沉着冷静,道:“云王妃说,大王您在狩猎场早已布下天罗地网,此次狩猎必将大获全胜,奴婢想着准bèi

佳酿为大王庆祝。故而才要离开片刻了。”

闻言,耶律寇耸肩笑着。咧齿道:“陌冷颜啊,你果真是聪敏过人。你以为,这样的借口本王会相信么?!你们方才地话。本王全部听见,不妨告sù

你。没错,狩猎场上本王早已布下天罗地网,猎物便是——耶、律、焰!”

“谋害亲弟,你就不怕国法制裁吗?”陌冷颜厉声喝道。她万没料到,耶律寇会坦然承认。

“嗤,国法?窃珠诛,窃国诸侯,你不会没听过这个道理吧。没了耶律焰,我就是契丹唯一的王,国法?国法就是我。”耶律寇轻狂的嗤道,他将陌冷颜上下打量,笑得猥琐,“你若是识相,跟了我,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陌冷颜冷笑一声,冷冷道:“和你在一起,我怕会污了我的影子。”她说着,速如闪电,抢出耶律寇腰上地刀,顺势划过他的脖子,耶律寇大吃一惊,弯腰躲过。

“你究竟是谁?”耶律寇吃惊的问,一个小小的丫鬟,却又如此惊人的身手,她到底是谁?!

陌冷颜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地身手,一心想要离开,想要打败眼前的男人,身体宛如苏醒般,那样灵活,那样自由。

一旁,莲云看着打斗得厉害的两人,悄然移到一旁,端起花瓶。

陌冷颜熟练的攻向耶律寇,耶律寇狼狈的躲闪着,陌冷颜招招凌厉,仿佛她天生就是用刀好手。

“哐——”

一声闷响,陌冷颜头被东西狠狠砸中,她一个踉跄软倒下去,微微撇头,她看见莲云镇定阴沉的脸。

“你……”陌冷颜喑哑着声音想要说些什么,眼前一黑,无力的向着黑暗更深处沦陷,黑暗中,被封印地记忆蠢蠢欲动。

救救他,谁去救他……

陌冷颜无声的呐喊着,仓惶无助。

王宫前,整装待地耶律焰等人迟迟不出,左云飞与几位将军谈笑着,耶律焰心不在焉,四处张望着。身旁,耶律珍见他四处张望,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见他目光始终停留在丫鬟群中,恍然大悟。

“焰哥哥,你在找陌冷颜吗?”耶律珍嬉笑着,几乎是喊着问出,她话音落,众人纷纷望来。

耶律焰脸色顿时极不自然,撇头道:“我在找左云飞。”

“我在这。”左云飞极不识相地举手喊出。

“哧哧……”众人强忍着笑意注视耶律焰。

耶律焰更是狼狈,恶狠狠的瞪了左云飞一眼,没好气地道:“去把耶律寇叫来,再不来我们就先行走了。”

“焰弟在找我么?”耶律寇不知何时来到,从人群中走出,微笑着看向耶律焰。

“出。”耶律焰翻身上马,身后的人立kè

上马,丫鬟们钻上马车,狩猎地队伍浩浩荡荡向着狩猎场走去。

耶律寇坐马上,回望高耸的西凉王宫,嘴角泛起一抹诡笑。

“驾。”耶律寇轻扯缰绳,跟上耶律焰步伐。

阴冷的房内不见一丝阳光。陌冷颜悠悠醒来,睁眼,莲云坐在她身旁,抽泣着。

这女人……陌冷颜厌恶地皱眉,轻哼一声撑起身子。

“你醒了!”莲云惊喜的扑上前去,欲将她扶起。

“啪。”陌冷颜冷漠的打开她的手,抬眼望四周,破败满是灰尘的房间。这里是王宫废弃的冷宫。平日里没有人来,荒废中更显凄凉。

“你要去哪里?”莲云见陌冷颜向门外走去,追上前问。

陌冷颜微微撇头,冷声道:“莲云。人心究竟是用什么做的呢,为何那么容易扭曲。”她说完,大步离开。

莲云怔怔的站在原地,揪住心口处,紧锁眉头。

离开冷宫。陌冷颜急急地跑到大殿,大殿门前侍卫站得笔直。陌冷颜喘着气,问:“大王呢?”

侍卫道:“已经出一个时辰了。”

陌冷颜心中咯噔一响,扭身狂奔。她提群,脚下宛若生风,轻盈的掠过。一心想要救他,她丝毫没有注意。足下生风,她用着上好的轻功。

狩猎场中。众人卸下东西,耶律焰带着人策马奔进丛林中。

密林中。枝叶交错,耶律寇望了望天空。道:“素日里大家都是骑马打猎,论速度与身手。却是远不如野兽,我在想,今日,要不咱们下马打猎,看谁捕捉到猎物最多。”说完,望向耶律焰。

耶律焰漫不经心道:“这倒也刺激,只是,若是被猛兽缠住了,死活全凭天意,本王概不负责。”

左云飞闻言只觉不妥,下了马,倘若是走散了,想要找到也就难了,想要走出这片山林更是难了,如今局势未定,西凉乱军防不胜防。

“大王,山林路难走,恐怕不妥……”左云飞道。

耶律焰却已翻身下马,背起箭,道:“我走西岔口,那里猛兽出没较多。”

“大王!”左云飞慌忙跃下马,身后的人跃下马,追了上去。

“既然王弟走西岔口,那么我便走东岔口好了。”耶律寇说着,翻身下马,领着人向东走去。

耶律焰带人一路向前走去,左云飞紧随其后,突然,丛林中一声虎啸,震得所有站住,一只白皮大虎窜过草林。

“白虎!”耶律焰立kè

兴奋地追上前去,白虎是难得一见的宝贝,据说,得虎得天下,无论是谁,都想要夺得白虎。

“焰,等等。”左云飞慌忙追上前去,身后的侍卫赶紧追上。

那虎速度极快,耶律焰很快便被甩在身后,他提气,追上前去。

“焰!”左云飞追着,很快便被耶律焰甩下,望着他消失的身影,左云飞心中隐约只觉不安,那白虎似有意将耶律焰引向丛林深处。

“你回去带人马过来,你们快跟我走,追上大王。”左云飞对身旁的人吩咐着,脚下地速度却又加快。

“是。”得命的侍卫转身向驻扎地跑去。

耶律焰追着白虎越走越远,密林深处,人影鬼动,速度极快的布置,悄然将耶律焰包围,细碎的移动声令耶律焰停下脚步。

“嘎——”丛林中,一只黑鸦惊叫飞出,扑棱着翅膀,飞向天边。

耶律焰耳翼动了动,余光瞟过四周,百余名高手,他耶律焰可真是好福气啊,竟能带动如此多高手聚集。

“哼。”耶律焰冷笑一声,抽出背后箭。

“嗖——”箭脱弦飞出。

“啊!”丛林中一声惨叫,埋伏的杀手纷纷射出,冲向耶律焰。

耶律焰轻盈的跃起,躲避着杀手的攻击,这些人,不是西凉人!

“焰!”远远赶来地左云飞抽剑冲过来,果然还是被他猜中了,恐怕这次的“意wài

”也是耶律寇精心策划地吧,从提出狩猎开始,一切都是阴谋。

“啐,你们不是本王对手。”耶律焰咧齿狠笑,手中的剑凌厉地穿透对方的身体。

看着他罗刹般满是杀气,围拢地杀手被他的气势镇住,心中有了胆怯。这时,为地杀手见手下胆怯不敢下手,冷笑一声,道:“打架靠的不是身手,是人多,杀了你,千万富贵享之不尽。”

红颜似火

左云飞带来的侍卫很快倒下,这些人个个身手敏捷,左云飞不消一炷香便有些吃力了,耶律焰手臂被砍伤,面对恶狼般的攻击,也显得有些吃力。

“嘿嘿嘿,快支撑不住了吧。”为的杀手阴冷的笑着,对耶律焰的攻击更是猛烈。

“本王再不济,也轮不到你得手。”耶律焰冷哼一声,挽剑如风,流过四周,围拢的杀手纷纷躲开。

“是么?”那人一声诡笑,眼睛掠向耶律焰身后,耶律焰察觉身后有人扑来,举剑挡去。

“这就是人的力量。”那人诡笑一声,闪过耶律焰身旁,手中剑滑过耶律焰胸口。

“嗤——”血涌而出,耶律焰咧齿,紧咬牙齿,反剑刺透敌人心脏。

“焰!”左云飞见耶律焰胸口受伤,心中焦急,扭身想要到他身边,突然,脚下土地隆起,一个人影如剑射出,森冷的剑影闪过。

左云飞大吃一惊:“遁术!”

“你只知遁术,却不知影分身术么?!”一声怪笑,从地中冲出的人瞬间变幻散开,宛如光影幻化,一个变十个,十个变二十,瞬间,百来人将左云飞团团围住。

“杀!”阴沉的声音下,宛如黑色的墨浪,杀手涌向左云飞,将他淹没。

“左云飞!!”耶律焰见左云飞被淹没在那山一般的人中,怒喝一声,挥剑奔向左云

“嗤。你都是自身难保。还想着救别人。不自量力。”阴冷地声音来自四面八方。耶律焰根本无法判断对方所在地。

“你在看哪里呢。我地大王。”一声怪笑。四周地树中杀手“走”出。身如鬼魅。旋风般将耶律焰团团围住。

这样地身法耶律焰从未见过。他警惕地站在原地。想要看清对手地动作。

“如、风、流。”空中。阴沉地声音下。人影卷起地旋风越转越快。风卷起地上地落叶。触到风地落叶立kè

被刀割裂粉碎。

“什么东西?”耶律焰被困得越暴躁。却一动不敢动。四周地风越聚越紧。那风。是刀。能将刀运用如风。对方究竟是谁?!

“耶律焰。你是我地猎物。”旋风中。有人怪笑着。笑声落。雨点般地刀风卷下。

“什么?!”耶律焰暗叫一声,立kè

被压得无力反击,宛如困兽。毫无招架之力。如刀俎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耶律焰——”远远的。风林枝头,焦急的呼喊声宛如飓风卷来。枝叶哗啦起伏,阳光刺眼的灿烂。耶律焰为之一震,猛地抬头。

红。如火地红,燃烧天地。树梢,红影宛如燃烧的流星划来。

陌冷颜!!

人影近,耶律焰心为之一颤,她是为他而来的么?他怔怔的望着她,胸口涌起一股暖流,这才看清,她依旧是衣着丫鬟鹅绿衣衫,可是,为何那一瞬间,他看见绯红如火。

“该死!”耶律焰低咒一声,她哪里是这些人的对手!他强硬的撑起,想要冲出,保护她。

“哧哧,怎么,你担心那个女人了?”旋风中,阴森沙哑的笑声抖动,“放心,我会送你们一同下地狱的,你不会寂寞的。”他说着,旋风分裂而出,摧枯拉朽之势卷向陌冷颜。

“躲开!!”耶律焰心跃到嗓子口,他急急地咆哮而出,手中剑狠狠飞出,碰到旋风,只听见金属被绞裂声,剑身湮灭在那急转的气流中。

“东瀛忍术!”陌冷颜轻盈地躲开,看着眼前的情景,脱口而出。

“你知dào

?”旋风中地人惊讶中多了些许兴奋,“好,好极了,总算来了个像样的。”

陌冷颜凝视着对方,道:“如风流,杀手埋伏在四周,以极快地刀风形成流风,包围猎物,瓮中捉鳖。被困想要逃脱难比登天。只是,如流风却有一个弊端,战术死板。看破了,却不堪一击。”她说着,抬头,冲耶律焰喊道,“距西北,前五步,打蛇七寸。”

“什么?!”旋风中的人似有了似惊慌,那旋风变得有些紊乱。

耶律焰立即上前五步,抬腿劈去。

“啊!”一声惨叫,一个人被耶律焰踢中腹部,飞出漩涡。那漩涡立kè

涣散开去,一群人跌落在地,狼狈不堪。

“杂碎!”耶律焰眼中是弥漫地杀意,拾起地上的刀,宛如地狱的罗刹,人影所到处,剑起血落。

耶律焰杀红了眼,身后,埋伏的杀手悄然跃出,向他背后袭去。

“小心!”陌冷颜惊叫一声。

耶律焰闻言抬头,望向陌冷颜,忽视身前身后的危险,他瞳孔陡地紧缩:“躲开!”手中剑飞向陌冷颜,陌冷颜顿时一动不敢动,剑风冷冽,刮过她的脸颊。

“哼……”一声闷哼,身后有人倒下,陌冷颜余光瞟见耶律焰甩来的剑,死死的将她身后的杀手定在地上。

“嗤——”刀割裂皮肤的声音清晰,陌冷颜望着耶律焰,张嘴不出任何声音,心瞬间被狠狠撕裂。耶律焰保持着甩剑的姿势,两柄冰冷的剑穿胸贯肺。

“杂碎!”耶律焰赤手拔出身体内的剑,夺过面前杀手的剑,反手挽剑,剑光滑过,面前身后的人应声倒下。

“耶律焰!!”陌冷颜不顾一切奔跑过去,抱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该死,你怎么在这里……咳咳……”耶律焰恶狠狠的说着,话音未落,猛烈的咳嗽起来,手却不知何时紧抓住她的手。

“白痴,这种时候你还能分心照顾别人,你不想活了!”陌冷颜气得吼道。

耶律焰被她吼得火冒三丈,恨不能掐断她的脖子,他咆哮:“老子是为了谁被砍成这样的!”

“白痴……”陌冷颜怔怔的看着他气红的脸,泪如珠落,“白痴……”

看着泪流满面的她,耶律焰显得有些慌乱,他抿了抿唇,突然伸手,扶住她的脸颊:“你才是……白痴。”

这时,左云飞派去的人带人马赶来,喊杀声顿起,杀手纷纷逃散撤tuì

,左云飞摇摇晃晃从尸堆中站起,却再也支撑不住,无力的向下倒去。

“左云飞!!”

他沉沉的闭眼,耳边响起那熟悉的声音,记忆里,她该是无忧吵闹的,为何这样的惊心悲伤。他费力的睁眼,耶律珍哭嚎的脸骤地放大。

“左云飞,本公主命令你醒过来,不然灭你全家。”耶律珍咆哮的声音令左云飞啼笑皆非。

果然是兄妹啊!左云飞暗叹一声,沉沉昏过去。

耶律焰等人被送回王宫,左云飞伤势严重,耶律珍守在其旁沉默不语,凝视着左云飞苍白的脸,眉目间现出与之不符的凝重。

寝宫内,御医进进出出忙碌着,耶律焰包扎处理完伤口,不顾丫鬟们惊慌的叫喊,急急赶到左云飞房间,进门,陌冷颜与耶律珍守在左云飞身旁。

“怎么样了?”耶律焰问。

陌冷颜抬头,一眼瞥见他染血的伤口,娥眉微蹙。

耶律珍抬头,看着耶律焰,平静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这一次,我绝不会轻易放过。”

耶律焰走到左云飞身旁,御医立kè

让开,回道:“伤势很严重,但是并无性命之危。”

耶律焰沉默着,凝视着左云飞苍白的脸,手指突然紧捏,沉声道:“我来处理。”

耶律珍起身,道:“这一次,我不再忍让了,焰哥哥,如果下次躺在床上的是我,该怎么办?”

陌冷颜抬头,望向耶律焰,耶律焰抿唇,沉思着,道:“我会处理的。”

听着两人的话,陌冷颜心隐约只觉不妥,耶律焰没有问她为何会出现在那,没有问她知dào

什么否,甚至没有追问,那些杀手究竟是哪里的。

这时,耶律寇走进,道:“焰弟,你没事吧。“他说着,关切的抓住耶律焰,看着他染血的伤口,皱眉道,“焰弟,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你抓回那些杀手的。交给我吧。”

耶律焰冷眸轻蔑的瞟了他一眼,抬手打开他的手:“耶律寇,闭嘴,不要让我恶心。”

耶律寇脸色微变,却依是笑着,道:“焰弟,你累了,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这个时候他若还不识相走开,那便是愚蠢了。

“耶律寇!”耶律珍忍无可忍,欲上前,耶律焰将她拦住,耶律珍愤nù

的握拳,恨恨道,“耶律寇,总有一天,我要你为你所作的一切付出代价。”

耶律寇嘴角浮现一抹冷笑,只一刻,又消失不见,依旧是那温和的笑颜,只是那笑脸在陌冷颜眼中是那样讽刺。

“珍儿,你在说什么。”耶律寇故作疑惑的问。

“你!”耶律珍气得直咬牙,恨不能上前撕裂他那张伪善的脸。

耶律寇目光掠向陌冷颜,道:“不过,焰弟啊,战场非儿戏,凡事得小心了些,我知dào

你胆大,只是,留下一个西凉刺客,就不怕反遭蛇咬么。”

陌冷颜闻言脸色微变,袖中手不由紧缩。

耶律焰低沉着声音,冷冷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我相信我选中的人,这便是我与你的区别。”

偏生误会

“相信吗?”耶律寇轻笑,那笑声满是不信与讥笑,道,“那可真好。”他说完,大步离开。

“混蛋,他若不是耶律家人,我一定把他碎尸万段。”耶律珍气得咆哮。

陌冷颜低头沉默不语,耶律焰望着沉默的她,眉头不自觉拧得更紧。

离开了左云飞房间,陌冷颜向自己房间走去,一路走来,丫鬟们神色怪异,指指点点,窃窃私语。陌冷颜心中一阵疑惑。来到自己房前,却现房门大开,屋内一片狼藉。

“什么?!”陌冷颜大吃一惊,慌忙进门,拾起落在地上的东西,来到床前,被子被掀在一旁,枕头掉在地上,一股不安笼上心头,她扔掉手中东西,她上床翻找,手指触到画轴,她暗暗松了口气。也许是那个丫鬟不争气,来她屋里捣腾东西吧。这样想着,她并未深究,放下画,下床收拾屋子。

床下,一封信安静的躺着,陌冷颜走过,并未注意。

傍晚时分,耶律珍从左云飞房间走出,身后的丫鬟紧紧跟随着,耶律珍不耐烦的扭头喝道:“走开,别跟着我。”

“可是大王吩咐……”丫鬟为难道。

耶律珍心中怒火无法泄,暴躁的吼道:“滚!”她说着,抽出短刀。

“公主……”丫鬟为难的向后退去。见耶律珍脸色难看得吓人,扭身离开。

耶律珍收起刀,气哼一声,扭身向前走去,突然。似想起什么,她站住,手摸向腰间。捏住冰冷的匕,顿了顿,她满脸戾气,冷哼一声:“耶律寇,你早该死了。”说着,快步向耶律寇房间奔去。

来到耶律寇房门前。耶律珍欲推门而入。屋内传来耶律寇与男人商议地声音。

“我父王地病情如何了?”耶律寇问。

“一切谨尊大王吩咐。臣每日为大汗服用噬骨粉。一日复一日。时间长了。便以为是身子虚了。病倒了。也是自然了。”屋内。男人低沉地声音传来。

“阿弩烈!”耶律珍惊呼一声。阿弩烈是大汗最信赖地朋友。能自由进出大汗居住处。他与耶律寇是一起地?!

“谁?”耶律寇厉喝一声。快步拉开门。耶律珍心突地跃起。微张着嘴望着突然出现地耶律寇。

见到耶律珍。耶律寇怔了怔。只一刻。他眯眼微笑:“是珍儿啊。有事吗?”

“公主?!”见到耶律珍。阿弩烈脸色刷地惨白。

耶律珍回神,愤nù

地揪住耶律寇的衣领:“混蛋。你对父王做了什么?你们对父王做了什么?!”

耶律寇微笑着,不慌不忙道:“啊。珍儿都听见了呢,是阿弩烈在父王食物中放了东西,我正在教xùn

他呢,一次只放那么点,难怪父王迟迟不肯断气呢,真是为难父王了。”

“你!”耶律珍愤nù

得挺起腰板,突然,她美丽的瞳孔骤地放大,小嘴微张,小手用力的拽住耶律寇的衣襟。

“嗤!”刀抽出,又狠狠的捅进,耶律寇微笑地脸狰狞扭曲,耶律珍缓缓滑倒,胸口,血涌暗红,她无论怎么也没料到,耶律寇当会对她动手。

耶律寇收起刀,狠笑着,道:“珍儿啊,你莫恨我,怪就怪你太喜欢多管闲事了。”

“呃……”耶律珍微张着嘴,想要说些什么,却不出任何声音,她抽出着,感觉体内的温暖一点一点的流逝,心中满是恐慌,害pà

,不甘。她若死了,焰哥哥该伤心了,左云飞怎么办……

“怎么,你哭了,原来你也是害pà

死亡的呢。”耶律寇笑得狰狞,抬脚,踩住耶律珍流血的伤口,血涌得更是厉害。

“啊——”耶律珍痛地嘶声叫出,双脚挺直,顿了顿,宛如泄气的球,松散开来,一动不动。

耶律寇收回脚,低眉看着鞋上的血,甩了甩脚,他抬头:“来人。”

“大王。”身后,一名丫鬟走出,心有余悸的看来眼地上的耶律珍,耶律寇,微笑的皮囊下却是一颗比狼更狠的心,一个能亲手杀死自己妹妹的男人,究竟有多残忍。

“将她抬进陌冷颜房中,知dào

该怎么做了吗?”耶律寇冷眸瞟过身侧的丫鬟,阴冷地声音来自地狱。

丫鬟轻易的抱起耶律珍,如燕般掠起,向着陌冷颜房间奔去。

耶律寇转身,桌下,阿弩烈脸色煞白瘫坐在地,身子止不住地颤抖着:“你……你杀了公主……”

耶律寇微笑着,走到桌前:“那又如何,你比我更厉害呢,阿弩大人,你杀的,是大汗。”

阿弩烈猛地清醒,抬头:“你……”

耶律寇微笑地脸在烛光中扭曲:“阿弩大人,咱们以后可得同心协力呢,搞不好,全天下百姓都会知dào

,你药毒大汗,谋杀公主。”

阿弩烈猛地窜起,指着耶律寇道:“分明是你杀了公主!”

“呵呵呵……”耶律寇闷笑着,随手桌上的酒杯,把玩着,“你以为,谁会相信,温文儒雅,和善近人地元沧大王会弑父杀妹呢。”他说着,阴沉的眼睛掠向阿弩烈。

“哐——”

酒杯落地清脆,阿弩烈神经随着那杯落而碎裂。眼前地大王,不是人,那分明是一只披着人皮的——恶鬼。

陌冷颜房中,她正酣睡,门外,一个人影走进,来到她床前,陌冷颜惊觉,睁开眼睛。

“谁?”

丫鬟诡笑的脸骤地出现,她面前,是耶律珍满是鲜血的身体。

“耶律珍?!”陌冷颜起身,突然,面前的丫鬟将耶律珍推向她,陌冷颜条件反射抱住她。

“啊——来人啊,公主遇刺了!!”丫鬟换脸般惊恐的尖叫着,连退到门外,嘶声尖叫着。

陌冷颜紧抓住耶律珍的脉搏,她脉搏虚弱,已是奄奄一息。

“救……救父王……”耶律珍紧抓住陌冷颜,虚弱的声音宛如高空中的风筝,仿佛随时都可能断线。

陌冷颜心仿佛被只无形的手拎起,她慌张的为她点穴,想要止住她伤口的血流:“别说话,没事的,别说话。”

耶律珍不甘的紧抓住陌冷颜的手,晶莹的泪珠滑落,她张着嘴,深吸一口气:“陌、陌冷颜,如果、如果焰哥哥不爱你……请,请给左云飞……幸福……”她说着,仿佛用尽全身力qì

,心底支撑着的弦再也支撑不了,铮然断裂。

“耶律珍?耶律珍?!”陌冷颜抱着耶律珍,又一次,又一个人死在她怀中,心被撕裂的感觉那样强烈,她咬唇,努力不哭。

“珍儿?!”大队人马赶来,阴暗的房间顿时灯火通明,耶律焰震住,僵硬的站在门前。

丫鬟抽泣着,道:“公主命奴婢们不要跟着,奴婢便离开了,心里始终放不下,于是又找了过去,却看见、陌冷颜与公主打斗,公主……呜呜……”

耶律寇不知何时来到门前,冷声道:“陌冷颜,你一直是在假装失忆的吧,这样,你就可以轻易的对任何人下手了。不愧是西凉第一侍女啊,真真厉害!”

耶律焰缓缓走到陌冷颜面前,宛如做梦,看着她怀中冰冷染血的妹妹,脑中一片混乱,耶律珍嬉笑的脸,蹦跳的身影,在他眼前一一闪过,心似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他透不过气来。

“珍儿……”耶律焰喑哑的声音撕裂灵魂,他恍如做梦,怔怔的伸手,抱过耶律珍冰冷的身体,骤地,抱她的手突然紧收,他仰头,宛如受伤的野兽,“啊——”

“耶律焰……”陌冷颜难过的伸手,想要给他安慰。对他而言,耶律珍,是他最珍视的人吧。

这时,一名丫鬟瞥见床下一封信,慌忙走过去,拾起,惊呼:“是影子杀手莫鹰的信。”

耶律寇走过去,打开信,看了眼,抬眼道:“是关于营救长宁公主一事。”

那丫鬟四处瞟着,一眼看见她枕下露出的画轴,慌忙上前抽出画,打开,长宁公主微笑的脸跃现,所有人惊呼一声。

“奸细!”

“你根本就没失忆。”

“杀了她,为公主报仇!”

“为公主报仇!”

耶律焰抬眼看着丫鬟手中的东西,脸色愈加阴沉,面部肌肉僵硬,他看陌冷颜的眼神满是杀意。

“啪!”

耶律焰甩手,陌冷颜一脸惊愕,白皙的脸上浮现赤红的手指印。

“我那样的相信你,为什么?”耶律焰低头,额头的阴影遮住眼睛,沉默着。屋内一片寂静,耶律焰阴沉的声音令人战栗,耶律寇冷眼看着。

陌冷颜慌了,她摇头:“不是……”

耶律焰突然抬头,愤nù

的眼中满是血丝,他狠狠的捏住陌冷颜的双颊,咬牙吐出:“你赢了,西凉第一侍女。”他说着,狠狠的甩开她的脸,阴沉的声音决绝凌冽,“带下去,打进死牢。”

“不是,不是我。”陌冷颜摇头,扑上前去,抓住耶律焰,道:“不是我,不是我。”

她纤细的手指紧抓着他的手腕,期待着他的信任。

耶律焰扫过她抓他的手,冷冷的抬手,甩开:“本王没将你凌迟你就该庆幸了。”

君为王,我为寇

陌冷颜胸口沉闷,不想要被他误解,她微张着嘴巴,无力的摇头,哽咽而出:“不是我……”眼中的晶莹坠落。

耶律焰冷漠的起身,怀抱着耶律珍,冰冷的声音隐忍着:“杀害珍儿的人,无论是谁,本王一定要他血债血偿。”他说着,双手紧捏,手指关节惨白。

陌冷颜眉间是化不开的痛,她咬牙,恨恨道:“为什么,为什么不信任我。你说,我是你的丫鬟,想要留在你身边,即使是自欺,我告sù

自己,我是你的丫鬟,一直本守自己的身份,抛弃了记忆,可是,你却连这么简单的阴谋也看不透,还是你根本没有相信过我!”

耶律寇诡笑着,阴冷森然,看着耶律焰孤傲沉默的身影心中好不痛快,耶律焰,被自己心爱的女人背叛了,滋味一定是刻骨难忘吧。不过,失去了自己最珍爱的人你却能这样冷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了。

“信任?”耶律焰微微侧头,冷笑一声,“一个西凉侍女居然能对自己的敌人说出信任二字,你对西凉的信任又在哪里?!”

陌冷颜怔住,为何,一直否认她是西凉侍女的耶律焰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她是西凉侍女,可是他一直将她留在身边,为何……

“呵呵呵呵……”陌冷颜低头,沉声闷笑着,双肩止不住的颤抖,所有人错愕的望向她,她为何笑?!

“西凉第一侍女……为何从开始你不告sù

我,我就是西凉第一侍女?!”陌冷颜愤nù

的抬头,恨恨的问。

如果,从一开始,他告sù

她。她是西凉第一侍女,她又如何……如何会想要留在他身边,又如何,将他留在心中……

陌冷颜踉跄着走下床,站稳,冷漠的眼中安静,死一般的沉静。

“耶律焰,你也不过如此。”她冷笑一声,眼睛掠向耶律寇,语调中骤地满是讽刺。“也难怪,你这样地人,又如何能保护自己身边的人呢。”

耶律焰猛地转身。放下耶律珍。突然出手。狠狠地掐住陌冷颜地脖子。咬碎虎牙:“陌冷颜。不要以为本王不敢杀你!”

被他掐住脖子。陌冷颜倔强地冷笑。道:“你可以杀任何人。一如你保护不了任何人。”

“你!”耶律焰气得青筋暴起。他扬起拳头。砸下。

陌冷颜闭眼。这样地男人。她又还有什么理由去眷恋!

半晌。没有预料中地苦楚。陌冷颜睁眼。面前。是耶律焰僵硬停滞在空中地拳头。他颓然松开手。转身:“你说得对。我谁也不保护不了。”

他是王。统领万人。驰骋沙场。有着神话般地传奇。他以为。他就是神。可是。从左云飞到耶律珍。他谁也保护不了。

耶律焰缓慢的向前走去,抱起耶律珍,离开。陌冷颜怔怔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不知为何,他的背影,那样地悲伤,令她有种窒息的错觉。

可是,又与她有什么关系呢,她是西凉第一侍女,他们,本是敌人!

陌冷颜倔强的抬头,眼泪却止不住落下,喉间似有东西堵住,令人无法呼吸。

西凉王宫瞬间,所有的七彩琉璃灯换作白布素烛,所有人身着素衣,有人暗庆有人悲。寂静的殿内,耶律焰静握着耶律珍冰冷地手,一动不动。

“呼——”风吹乱八白幡,白色钱纸追风旋转,烛影摇曳,门外走进的人影被拉长。

“焰……”左云飞沙哑着嗓音,缓缓走到耶律焰身旁,坐下。凝视着耶律珍安详的脸,一瞬间,他有种错觉,仿佛马上,她就会一如从前,突然跃起,嬉笑叫起来。

“你相信是陌冷颜做地么?”突然,耶律焰开口。

左云飞伸手,轻柔的摸向耶律珍苍白的脸:“你相信?”

耶律焰沉默不语。

见他不回答,左云飞扭头,怔住,耶律焰面具般地脸上,泪水缓慢落下。左云飞喉间一哽,揽过耶律焰的肩膀,沉默着,望着耶律珍地尸体,静静的坐着,也许,只有这样,那样单薄地伪装才会更坚强吧。

耶律焰是孤独的,高高在上地他,也只有耶律珍拿他当哥哥,单纯的喜欢他,站在他身后。

左呆子!

清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左云飞猛的抬头,四周,空寂的殿内空无一人,面前是耶律珍冰冷没有温度的身体。

那个人,再也不会嬉皮笑脸出现在他面前,再也不会,围着他胡搅蛮缠。

翌日,耶律焰亲自将耶律珍尸体运回契丹,左云飞随之前行,西凉城由耶律寇把守。整座西凉城就这样拱手让与耶律寇。

对于这样的消息,莲云与阿弩烈好不得yì

,想来是耶律焰受了打击,不想要留在这伤心地才做出这样的决定的吧。两人围着耶律寇庆贺着,只有耶律寇,满是疑虑。

“你怎么了?大王。”莲云见耶律寇始终眉头紧锁,忍不住问。

耶律寇起身,踱步到窗边,半晌道:“不对,总觉得哪里不对,耶律焰绝不是那样简单的角色。”

阿弩烈笑道:“大王多虑了,失去自己心爱的妹妹,被自己心爱的女人背叛,也难怪他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了。”

耶律寇摇头,道:“不对,你们不觉得耶律焰那时的反应很奇怪吗,面对杀妹的陌冷颜,他没有过多的愤nù

,在我的预料中,他该是当场杀了她的。”

阿弩烈道:“也许是被那女人迷上了吧,舍不得吧。”

耶律寇依旧无法苟同他的说法:“耶律焰绝不是那样简单的人。”能坐到王的地位,他靠的是阴谋手腕,而耶律焰,自是有他地厉害之处了。

莲云道:“又如何。契丹那边都是我们的人,大汗也不行了,如今西凉城也是我们的了,耶律焰便是知dào

真相,想要翻身,那无疑是痴人做梦。”

耶律寇想想,半晌道:“耶律焰一日不除,我们绝不可掉以轻心。”

冰冷阴森的死牢中空无一人,陌冷颜呆坐着,脚下老鼠肆无忌惮的跑过。心悲伤而愤恨。任凭谁都能一眼看出,那分明是栽赃陷害,可是。那样精明的耶律焰为何没有看出呢?!

“为什么不相信我……”陌冷颜咬牙,泪水止不住的落下。

“因为他的不信而哭泣么?这可不是我认识的陌冷颜。”女人好听的声音传来。

陌冷颜猛地抬头,门外,一个女人微笑着凝视着她,她身后。莫鹰冷漠地脸走出。

“我的侍女,陌冷颜。”女人伸手,笑得温柔。

铮——

尘封的记忆涌起。脑中那一层模糊地墙壁轰然断裂,尘烟中,所有的一切清晰浮现。陌冷颜震惊僵在原地。

“轰——”莫鹰砍断锁门的铁链。一脚将门踹开。

陌冷颜缓缓起身,呆呆地望着眼前的女人。吐出话来:“长宁公主……”

长宁公主走进,微笑如花。温柔的伸手摸过陌冷颜消瘦地脸颊:“颜,你还是那样的清瘦。”

宛如触电般。陌冷颜跪下,低头:“奴婢办事不力,未能将公主救出……”

“我不是出来了么。”长宁公主笑着,弯腰扶起陌冷颜,“你是我的侍女,我需yào

你,西凉复兴需yào

你。”

陌冷颜抬头:“是。”

西凉地天空变得阴霾,阴云滚滚,沉闷的空气压得人烦躁,天空下起雨来,豆大的雨点砸落在地,洗不尽人心地彷徨。

宫殿内,耶律寇与舞姬们寻乐,歌舞笙箫好不得yì

,突然,侍卫急急的冲进来,踉跄着跪地禀告:“大王不好了,长宁公主与陌冷颜被人救走了!”

“什么?!”耶律寇惊醒,推开胸前地女人猛地起身。

“大王不好了,粮仓着火了!”这时,门外又一名侍卫惊慌失措的跑进,“粮仓四周被泼上一层漆黑地液体,那东西燃烧着,遇水变得更加旺盛了。“什么?!”耶律寇心惊。

“大王不好了,西凉军杀回来了,我们的人食物中毒,大部分将士昏迷不醒。”一名侍卫惊连滚带爬跑进来,跌跪在地禀告。

“什么!”耶律寇如雷轰顶,一个踉跄跌坐在地,他顿时清醒过来。

耶律焰,你早就准bèi

好了地吧。

回往契丹的队伍浩浩荡荡,耶律焰与左云飞骑马守护在耶律珍的灵车前,远方雷鸣阵阵,雨点掀起泥草的气息。

左云飞回望西凉城的方向,扭头看耶律焰:“放qì

一座城,这样值得么?”

耶律焰冷眸直视前方,道:“我失去的,又何止这一座城。”

左云飞凝视身旁的灵车,耶律焰终于开始反击了么,即便自己差点死于蛇毒,也一直按奈不愿动手,如今,终于忍无可忍了么……

“你放得下吗?”左云飞开口,“陌冷颜。”

“我无法给她任何东西。”耶律焰凝视着耶律珍的灵车,低沉着声音道,“甚至连安全,也无法给任何人。”

“所以你与长宁公主达成协议,归还西凉城,保陌冷颜永年。”左云飞道。

那日,耶律焰独自来到关押长宁公主处,以西凉城交换陌冷颜,并吩咐手下在食物中下药,粮仓放火,导演耶律寇失城一幕。

和亲公主

耶律焰抬头,望向远方,轻声呢喃:“珍儿,我们回家

如墨的天边,来自草原的气息卷着风涌起,拉开新的帷幕。

西凉城中,耶律寇狼狈的逃出,西凉军轻易的夺回失地,长宁公主在众人的拥戴下登上王位,加冕称王。

一个月后,长宁王与契丹协商和好,并派一名公主和亲,嫁与耶律焰,契丹欣然接受。消息传开后,契丹乃至西凉,无不轰动。

西凉王城,陌冷颜提裙急急的奔跑着,心跳那么乱,那么慌。是因为平晏王的决定,还是因为,将要与他见和亲?”陌冷颜猛地推开门,屋内,长宁王与大臣相坐商议着,被突然闯进的陌冷颜打断。

长宁王微笑起身,道:“你来了呢,我正要去找你商量呢。”

陌冷颜恼怒的问:“为什么要我去和亲?”

长宁王抬手,示意大臣退下,大臣纷纷告退,众丫鬟也退下,屋内只剩陌冷颜与长宁王。

“你的心依旧在那个男人身上,你去和亲,一来遂了你的心,二来也救了西凉所有百姓。契丹力量雄大,地广财茂,能与契丹和亲,对我们来说无疑是最好的。”长宁王道。

陌冷颜冷声道:“你又如何知dào

我愿意否。即便你是王,也无权干涉我的人生!”

长宁王轻叹一声,走到窗前。想起那个气宇轩昂的契丹王最后地妥协,一切。都是为了她——陌冷颜。

“你知dào

么。那个男人。是真地在乎你。”长宁王幽幽道。“你以为。我们地人能那么轻易地在耶律寇眼皮下下药么?你以为。我们地人能那么轻易地在他们地粮仓中放火么?不可能地。耶律焰布下地防守是坚固地。除非他自己放qì

。没有人能从他口中夺回失地。”

陌冷颜怔住:“什么意

长宁王扭头:“那个男人。为了你。放qì

了整座西凉。”

陌冷颜呆住。所有地不妥变得合情合理。当长宁公主与莫鹰前去救她。她便疑惑。为何长宁公主能轻易逃出。在逃离西凉王城时。几乎没有一个人阻挡他们。当西凉军攻得王城时。一切都来得那么顺利。那么轻易。

“那个男人。因为害pà

下一个死去地是你。所以宁愿放qì

。他比任何人都要聪明。对你。却比任何一个人都要多情。”长宁王沉吟着。“你可以是那个失去记忆地陌冷颜。可以是西凉第一侍女。可是你地心。却始终是属于他地。”

陌冷颜眼前闪过他痛苦无助地眼神。只因她地一句话:你可以杀任何人。一如你保护不了任何人。

那时,他倘若当真相信她是杀害耶律珍的凶手,以他烈如火地秉性,定会当场杀了她的,可是,他只是打了她一耳光,他心中明白,她不是凶是,他害pà

给不了你任何东西。”长宁王道。

陌冷颜泪如雨下:“笨

自耶律焰带着耶律珍地尸体回来后,大汗的病情恶化,卧床不起。整个契丹笼在一团死气中,人们沉默着,哀悼惋惜那个活泼无忧地公主。耶律寇狼狈的逃回契丹,丢失了西凉城地他在族人心中威信大跌。

安静的帐篷内,耶律焰与耶律寇并排坐床前,裘毯之上,苍老的大汗微眯着眼,目光扫过两人。身旁的乌长老道:“大汗的意思是,希望耶律焰尽快娶妻,为契丹延续王脉。”

耶律寇惊得几乎跳起,隐忍着心中的愤nù

,问:“父王不是说,谁先诞下子嗣,谁便有权继承的吗?”

大汗看了眼耶律寇,苍老的声音道:“我已查清,莲云并未怀孕。”

闻言,耶律寇扭头,瞪着耶律焰,莲云假孕之事只有耶律焰知dào



“谎报喜孕,对大汗是大不敬,罪当凌迟,只是流沧大王念及兄弟情谊,为其求情,这才免其一死。”乌长老道。

耶律焰扭头,盯着耶律寇,嘴角微然上掀,勾起一抹漂亮的弧度:“哥哥不必介怀,虽然云嫂子至今未孕,机会却是有的。”

耶律焰漂亮的微笑在耶律寇眼中阴冷森然,他脊背一阵寒:耶律焰,认真了。

这时,门外一名侍卫跑进来,单膝跪下,道:“报gào

大汗,属下今日巡逻,在树林中抓住两名可疑之人。”

耶律焰如夜般深邃的眼睛掠过耶律寇,嘴角的诡笑令人心寒。

“这样的事何须劳烦父王,交予元沧大王处理吧,元沧大王的实力大家是有目共睹的呢。”耶律焰轻声道。

床榻上,大汗缓慢的摆手:“一切交予流沧大王处

“是,父王。”耶律焰低眉,与耶律寇行礼退下。

耶律寇心中满是怒意,却无处作,处处被耶律焰踩在脚下,他心中好不窝火。

两人来到帐篷外,远远的,只见一群人围在一起,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元沧王妃真无耻,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来。”

“真不要脸。”

“呸,这样的女人不配成为我们的王妃。”

听着议论之声,耶律寇心中一惊,慌忙推开人群,人群中心,只见莲云衣衫一整被困被跪着,身旁,一名男子狼狈的倒在一旁,被打得奄奄一息。

“怎么回事?”耶律焰走到耶律寇身旁,问。

一名侍卫立kè

上前,道:“回大王,元沧王妃与人通奸。”

“什么?!”耶律寇暴跳如雷,“不可能。”他斩钉截铁的叫着。

耶律焰狭长的眼睛微眯,道:“元沧大王,那么眼前的又该做何解释呢?是不是该给大家一个交代呢?”

“不要把我们当傻子,这不是通奸又是什么!”一个人气愤的喊起来,“亏我们那样信任你!”

耶律寇急了,上前揪住莲云的衣衫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莲云张嘴,泪流满面,咿咿啊啊却说不出话来,她拼命的摇头,想要说话,却不出任何声音。

“云嫂子,是有人陷害于你么?你说出来,大伙会还你清白的。”耶律焰道。

莲云愤恨的瞪向耶律焰,呜呜哭起来,耶律寇顿时心中明白,恐怕,这也是耶律焰布下的局。

这时,人群中有人道:“据说,元沧王妃根本没有怀孕,却来信告sù

大汗她有喜了,是不是怕被揭穿,所以找个野男人想要蒙混过去。”

耶律寇脸色唰地苍白,他最担心的事终究是生了。

看着耶律寇惨白的脸,耶律焰冷笑一声,上前,低眼看瑟瑟抖的莲云,道:“云嫂子,你什么也不说,我是帮不了你的,但,无论怎么说,你也是元沧大王的妻,该如何处置,还是得元沧大王说了算。”他说着,看向耶律寇。

耶律寇气得嘴唇抖,却无可奈何,倘若他偏袒了莲云,那么他在百姓心中更无地位可谈,大汗之位岌岌可危。

“内人做出这般苟且难堪之事,我无颜面对大汗,通奸,按契丹律令,罪当处死。”耶律寇咬牙,在莲云与地位中,他宁要地位。

莲云惊得瞪大了眼睛,瞪着耶律寇说不出话来。

耶律焰满yì

的轻笑,走到耶律寇面前,道:“元沧大王这样做是否太不近人情了呢,对待自己的妻,就这样轻易的说出处死二字,连哀求悔意都没有,妻子管教不严,做丈夫的也是有着不可逃避的责任的。”

耶律寇身子僵住,立kè

明白,自己一再跳进耶律焰挖下的陷阱中。他恨恨的咬牙,挤出话来:“你想怎么样?”

耶律焰伸手,轻弹耶律寇肩上的灰尘,微笑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想来云嫂子这样做也是为了帮zhù

元沧大王你,念在云嫂子一片痴情,这一次,就这样算了吧。”

耶律焰话出,所有人呆住,没有人会想到,耶律焰能这样轻易的放过耶律寇。

耶律焰转身,人们义愤填膺,叫嚷起来:“不能就这样算了,不能就这样放过她。”

叫嚷声如潮卷来。耶律焰冷眸扫过众人:“大汗将此事交与我处理,谁有异议?”

沉敛的声音落,所有人静下,人群中,有人赞叹道:“流沧大王能有此胸襟实在令人钦佩,这样的人若能做我们的大汗,我无话可说。”

“是啊,流沧大王屡破城池,这样的人,做大汗我绝对拥戴。”

“不知大汗是否会传位于流沧大王呢。”

听着议论声,耶律焰欣赏着耶律寇百变莫测的脸,他转身离开。

耶律寇,这只是开始。

耶律焰回到自己帐篷内,左云飞坐桌前等候多时,对于耶律焰的行动,他不以为然,耶律寇是一只狗,除非一击毙命,否则,只会惹来更大的麻烦。

“这样做好吗,以耶律寇的个性,绝对不会轻易罢休。”左云飞担忧的说。

耶律焰径直走到虎皮裘座上,慵懒的坐下,摩挲着左手边的虎头,道:“我随时奉陪。”

左云飞皱眉,道:“想必你知dào

契丹与西凉联姻一事吧。”(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

咫尺天涯不见君

耶律焰挑眉:“那又如何?”

“和亲的公主,是陌冷颜。”左云飞道。

耶律焰摩挲的手停下,敛去笑颜,皱眉,沉默半晌,他撇头,恶狠狠道:“他们在玩什么,为什么叫那女人来这里!”

左云飞叹了口气,起身将信函递给耶律焰:“和亲的队伍明日到。”

接过信函,耶律焰扫了眼信的内容,将信丢在一旁,撇头闭眼:“与我无关。”

一日下来,耶律寇好不狼狈,帐篷内,莲云跪地抽泣着,耶律寇为莲云揭开哑穴,莲云哇地一声哭出来。

“耶律焰,他陷害我,我正在睡觉……”莲云哭诉着。

耶律寇冷哼一声,道:“他以为,这样就可以扳倒我吗,胜负未定。”阴郁的脸色一如天边卷滚的阴云。

翌日清晨,早早的,沉默的草原沸腾了,所有人好奇的张望着通往西凉的大道,马车缓缓现出。那是西凉前来和亲的队伍,华丽的车辆载来丰厚的嫁妆,人们好奇的张望,等待和亲的公主。

左云飞带人守候在路旁,人群中,耶律寇冷眼等待着。

马车缓缓驶来,没有迎接的乐声,没有迎接的主人,车帘缓缓掀开,一脸惶恐的小公主走出车来,抬眼望四周,不安的向后退去。

左云飞愣住。不是陌冷颜?

这时。马车后。跟随地陪嫁丫鬟走出。

绯红地轻纱裹身。脚腕铃声轻灵。她冷漠地目光扫过一脸惊艳地人们。没有找到想见地人。不由为之失神。

“陌冷颜?!”左云飞见她从陪嫁丫鬟车中走出。不由微微吃惊。和亲地。不是陌冷颜?

陌冷颜上前。将公主扶下。缓缓走到左云飞面前。平静地眼睛看左云飞:“为何不见大王前来迎接和亲公主呢?这便是契丹地待客之道么?”

左云飞微笑。单膝跪下。仰头凝望和亲公主:“臣左云飞代大王迎接公主。”

年轻的公主怔住,呆呆地望着左云飞微笑灿烂的脸,两靥悄然染上一层红晕。仓惶不安的绞着手帕,支吾着涨得满脸通红。

“我……我……”公主低头,没有人告sù

过她。这个时候该做什么,她地夫君耶律焰未来。前来接她的,却是他的将军。这,算什么?!

陌冷颜暗暗握住小公主的手。给她安慰。

“公主请随我来。”左云飞有礼的将小公主引进她的新居中。

左云飞在前,小公主快步上前,低头,轻声道:“我叫碧伊。”她说完,慌忙后退,与他拉开距离,心激动得如鹿乱撞。

“呃?”左云飞诧异地微微侧头,目光扫过她如熟虾般通红的脸蛋,微笑眯眼。

帐篷内,左云飞道:“公主暂且在此歇着吧,今晚大家会为公主举行洗尘宴。”

陌冷颜扫过简陋的帐篷,忍不住问:“这便是公主地居处?”

左云飞明白她的意思,道:“抱歉,因为西凉信函里说,和亲地公主是你……这里的一切,都是按大王地意思做的。”他说完,小心地看陌冷颜平静的脸色,一阵疑惑。

“哦。”陌冷颜淡淡应着。仿佛一切与她无关。

碧伊摆手笑道:“没关系的,这样也可以。”

左云飞笑得温柔:“那么,公主早些歇了吧,臣告退。”他说完,转身向帐篷外走去。

见他要离开,碧伊张嘴,想要叫住他,他走出门去,碧伊失望的闭嘴。

帐篷内,陌冷颜整理着床铺,碧伊新奇的坐地毯上,仰头望陌冷颜:“陌姐姐,我真的要嫁给耶律焰吗?”

陌冷颜漫不经心的点头。

“可是,陌姐姐怎么办呢?”碧伊歪头,问。

陌冷颜转身,跪下:“伺候公主。”

碧伊愣了愣,抿唇,她不明白为何陌冷颜拒绝了和亲,愿委身以陪嫁丫鬟的身份来到。长宁王说,耶律焰是喜欢陌冷颜的,陌冷颜也是爱着耶律焰的,可是,明明是相爱的,为何要相互逃避呢。

入夜的草原在大片篝火中沸腾起来,马头琴声悠扬,欢声笑语洋溢在飘溢了青草泥香的空气中。

碧伊不安的拥挤在人群中,没有一个人把她当公主,宛如被丢弃的木偶,没有人在意她。碧伊难过的捏紧手里的酒杯,虽然知dào

,所嫁之人非自己所愿,可是,没有他的出现,心隐隐不安。她是和亲的公主,却不见夫君,这……算什么?!

“来,起来,一起跳。”一个满身酒气的男人跌跌撞撞扑来,抓起碧伊,却脚下一个踉跄,压在碧伊身慌失措的尖声叫起来,粉拳不断砸向身上的人,“滚开滚开……”她惊恐的眼中满是泪水,向四周的人求救,围观的人咯咯笑着,却无一人上前帮她。碧伊呆住,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陌姐姐——”碧伊闭眼,绝望的嘶叫。

被人簇拥的陌冷颜慌忙推开挡路的人,向着碧伊所在的方向跑去。

“别去。”突然,人群中,一只手将她拉住。

陌冷颜回头,左云飞牢牢的牵住她的手:“你会难过的。”明知是耶律焰布下的局,可是,还是于心不忍。

陌冷颜缓缓扭头,望向人群的中心。

碧伊嘤嘤哭泣着,突然,身上的男人抬头,抓住她挥舞的拳头。邪魅地笑令碧伊一阵失神。

“滚开?你来这里,不是伺候本王的么?”耶律焰唇角弧度轻扬。

“本王?”碧伊呆住。“你……你……”

耶律焰起身,猛地将她抱起:“做本王地女人。就要学会臣服。”他说着,抱着她径直走向自己帐篷。人群中立kè

让出一条路来。

他抱着碧伊,经过陌冷颜,却视而不见,仿佛。两人并不相识。

分别一个月,为何恍如千年。陌冷颜漠然看着眼前的人,只觉得,近在咫尺,却宛如天涯。她不想要以和亲公主地身份留在他身边,不想要给他任何负担。只要,远远的看着他,就够了。

轻轻颔。她微微弯腰,行礼。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从前的耶律焰,因为没有羁绊。所以能纵横沙场不败,他背负的不止耶律珍的血债。更是整个契丹地未来。她不是他的负担。

看着她冷漠的表情,耶律焰心突地紧缩,脸上的表情变得僵硬,擦肩而过,他与她没有任何关系。

碧伊呆呆地看着陌冷颜,又抬头,看耶律焰,不知为何,她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是悲伤的。

“我在你身旁。”碧伊轻轻地靠上他的胸膛,轻声道。

两人远去,左云飞凝视着陌冷颜微低的脸,皱眉,问:“为何拒绝和亲?”

陌冷颜抬头,倔强地微笑:“我想要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

左云飞轻笑:“你喜欢地人?”

陌冷颜凝望着远方,沉默着,半晌道:“我不知dào

我够不够坚强,可是我不想给他任何负担。能够翱翔于九霄的,是没有任何羁绊地王。”

左云飞怔住,他以为,她推掉和亲公主身份入契丹,不过是为了征服耶律焰的手段。

“抱歉。”左云飞微笑,握陌冷颜地手不自觉的紧捏,“陌冷颜,做我的妻子飞,下意识的抽手,左云飞手随之握得更紧。

“如果耶律焰无法保护你,让我来守护你吧。”左云飞轻轻上前,轻吻她的额头。他想要保护这个女人,倔强而坚强。如果和耶律焰在一起,注定要受伤,那么,让他来守护她吧。

陌冷颜僵住,从来没想过左云飞会对她有感情,从来没想过,要和他在一起。

“不。”陌冷颜惊醒,猛地推开他,惊慌的逃开。

望着她逃开的背影,左云飞神色不由黯然。

洗尘宴还在继xù

,耶律寇早已离席,回到帐篷中,莲云与阿弩烈已等候多时。

“怎么样?”莲云迫不及待的问。

耶律寇坐下,沉思片刻,冷笑一声:“我就不信耶律焰对那个女人死心了。”

阿弩烈道:“耶律焰是不会对任何一个女人有所牵挂的,莲云如此,陌冷颜亦如此。如果他爱的是陌冷颜,那么他抱上床的该是陌冷颜,而不是那个和亲的公主。”

耶律寇摇头,不甘心的说:“我不信,我一定要找到耶律焰的把柄。”

原本以为,陌冷颜会是那个能令耶律焰牵挂的人,可是如今看来,却很难把握。

耶律焰帐篷内,碧伊安静的坐床榻上,耶律焰坐一旁喝着闷酒,他不明白,那个女人为什么要来这里,既然来了,为什么是以陪嫁丫鬟的身份,她究竟在玩什么把戏!

“你……”碧伊坐得腿麻,忍不住开口。

“闭嘴。”耶律焰没好气的吼道。

碧伊吓得赶紧闭嘴,静静的坐着,一动不敢动,却忍不住偷偷打量他。这个暴烈如火的男人,是她的夫君?碧伊目光滑过他坚毅的轮廓,忍不住暗暗惊叹:真好kàn

。可是,长宁王说,他是属于陌冷颜的。这样想着,碧伊神色不由一暗,低头绞着手帕,暗暗叹息:这究竟算什么?!(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o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

醋意横生

“你喜欢陌姐姐吗?”碧伊问。

耶律焰扭头,冷漠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女人,做好自己的本分,不要多嘴。”

触到他冰冷的眼神,碧伊怯怯的闭嘴,费力的咽下口水。安静的呆着,不知过了多久,耶律焰起身,一身酒气走到她面前。

“你要做什么?”碧伊惊慌的后退,嬷嬷曾告sù

她,新婚之夜会做的事,不自主的紧张。

耶律焰冷冷的扫了她一眼,抽出匕,割裂手腕,殷红的血滴落在素白的帕上。碧伊顿时明白过来,她仰头,呆呆地望着耶律焰。

“如果有人问你,什么也不要说。在这里你要记住,你是我的女人。”他说着,撕开布条包裹好伤口,转身离

碧伊目光落在雪帕上那片殷红,良久无语。

离开帐篷,耶律焰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不觉来到陌冷颜所在的帐篷,凝视着篷内人影,怔怔失神,片刻,他回神,扭头走开。

翌日清晨,陌冷颜站在碧伊帐篷外等候着,心矛盾不安。这时,左云飞走过来,见她站在帐篷外一动不动,上前问:“为何不进去?”

“哦。”陌冷颜回神,低头进去。

“公主。”陌冷颜进门,低头放下盛水的铜盆,抬榻之上,碧伊雪白的臂膀露出,丝散在柔软的裘毯上,衣衫凌乱的散落在地。

“唔……”碧伊出慵懒地呻吟声。抬眼。见到陌冷颜。她吓得跳起。紧抓着裘被。脸涨得通红:“陌、陌姐姐……”

陌冷颜胸口被堵得沉闷。眼前闪过耶律焰与碧伊缠绵地画面。心狠狠地下沉。

“公主该起床了。”陌冷颜微笑。拾起地上地衣衫。

“公主?陌冷颜。都说你是西凉第一侍女。怎么。连主子身份都弄不清啊。”不知何时。耶律焰走进。戏谑地声音在陌冷颜耳边响起。他俯身贴在她耳后。贪婪地嗅着属于她地气息。一不由自主一阵沉迷。

陌冷颜惊得慌忙后退。转身跪下:“奴婢给大王请安。”

耶律焰回神。慌忙起身。暗暗深吸一口气。显得有些狼狈。该死地。他怎么会心动

他大步走到碧伊身边坐下,勾起她的下巴,含住她惊得微张的嘴。陌冷颜脸色刹时惨白。手指暗暗紧收。明明是只要留在他身边便够了,可是,为何看见他与碧伊在一起。心那样的难过,不是只要他幸福便够了么。

陌冷颜转身,走出帐篷,门外,左云飞见她出来,便明白一切。他瞟了眼门内,又默的容颜,走过去,轻轻抱住她的头。按在自己胸膛。仿佛这样,能给她安慰。

帐篷内,见陌冷颜出去,耶律焰立kè

松开碧伊,起身道:“穿上衣服,随我一同去见父王。”冷漠的态度与方才的人判若两人。

碧伊揪住裘被,贝齿咬住下唇,似鼓足勇气,她抬头,道:“大王方才做地。都是为了陌冷颜,对吗?”

耶律焰低眉,冷冷道:“我说过。不要多管闲事。”

碧伊闻言宛如被激怒,她猛地起身:“多管闲事?你是我的夫君。可是你根本不喜欢我,就连看也不愿多看一眼。我只是你的一颗棋

耶律焰冷笑:“你以为,这样的政治婚姻有爱可言?”他说着。目光掠过她站起的身体,道,“还有,把衣服穿好。”

“咦?啊——”

碧伊尖叫声冲破九霄,陌冷颜惊慌的扭身,门前,耶律焰不知何时已走出,目光落在左云飞搭在她身上的手,脸色顿时变得阴沉。

“陌冷颜,照顾你主子更衣去。”耶律焰冷冷道。

“是。”陌冷颜慌忙进去。

门外,左云飞与耶律焰对视着,半晌,耶律焰打破沉寂:“你们在做什么?”

左云飞道:“你知dào

吗,就像一个吃醋的丈夫捉奸在场拷问奸夫。”

耶律焰撇头,神情极不自然,狼狈地掩饰:“我只是问问。”

左云飞凝视着耶律焰,久久无语,半晌叹了口气,道:“陌冷颜,由我来保护

左云飞道:“我记得我曾对你说过,对陌冷颜,我不想再忍让。可是,话说出后,我却不自觉的松手了,因为是你。我讨厌你一味逃避的做法,所以,这一次,在你松手的时候,我会好好抓住她。”

耶律焰敛眉,嘴唇动了动,沉默半晌,吐出二字:“随便。”他说完,转身离面对着昏黄的铜镜,碧伊一阵失神,这时,门外守候的人进来,行礼:“公主请随我走,大汗已等候多时。”

“大王呢?”碧伊问。

那人道:“大王已等候多时。”

碧伊抿唇,努力压抑着,半晌,她起身,平静的声音吐出:“走吧。”

陌冷颜看了眼碧伊,跟随其走出。门外,大队的人整齐的站成两排,碧伊等人走在人道中,路地尽头,耶律焰与左云飞站在等待。

碧伊挺胸,看着越来越近的人,恍惚间,心不由一阵迷惑:要是他是属于我的,该多啊。这样想着,眼中再也容不下任何人,这个世界,宛如就只有他与她,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样想着,碧伊心跳如急鼓,乱而快。

面对着耶律焰,陌冷颜安静的低头,不去看他。耶律焰余光扫过她平静的脸,平静的转身:“走吧。”

碧伊慌忙上前,跟上他的步伐。陌冷颜安静的跟上,左云飞与她并肩,他看了眼安静的她,眼神忧郁。

被人簇拥着。耶律焰与碧伊步行去见大汗,身后的队伍浩浩荡荡,围观地人沸腾了,人们欢笑着,跳闹着,好听地琴声扬起。

陌冷颜失神的跟在队伍地后面,脚下一个踉跄,来不及反应,她惊叫一声:“啊!”向前扑去。

耶律焰条件反射般转身。紧张的推开挡着地人,却见左云飞轻揽她的纤腰,拉住将要跌到地她。

“草原里的路是不好走地,小心点。”左云飞笑得温柔,将陌冷颜拉起扶住。

陌冷颜狼狈地道谢:“多谢将军,奴婢记得了。”

耶律焰眼神变得阴郁,冷漠的吐出话来:“笨手笨脚的,这就是西凉所谓的第一侍女?!”

陌冷颜微微弯腰:“奴婢以后会多加注意的。”

耶律焰轻哼一声,转身继碧伊目光复杂的望着他。

众人来到大汗帐篷内,一股浓烈的药味扑鼻而来,软榻上,大汗裹着厚厚的裘衣,等待着,喜悦之情却难掩多病之态。

“父王。”耶律焰与碧伊跪下,行礼。

“起来。”沙哑的声音响起,大汗微微抬手,示意二人起身。

陌冷颜目光落在大汗青地指甲上。微微怔住。若有所思,她目光扫过四周,落在桌上盛药的碗上。

“碧伊,你是西凉人,来我契丹,很多方面需yào

多加适应……”大汗语气平缓的说着些什么,陌冷颜心不在焉的听着,脑中思考着一个问题。

不知过了多久,众人离开了帐篷,只留耶律焰在内。众人将碧伊送回,一路上,陌冷颜与左云飞并肩走着。看着心思沉沉的陌冷颜。左云飞关心的问:“你怎么了?”

陌冷颜回神,微微侧头。看着左云飞,问:“大汗患得是什么病?”

“不知dào

。怎么突然问这个?”左云飞问。

陌冷颜皱眉。问:“你相信耶律珍不是我杀的么?”

左云飞微微笑道:“你说

陌冷颜道:“耶律珍对我说,救父王。你知dào

是什么意思吗?”

左云飞脸上的笑消失,你想说什么?”

陌冷颜道:“我对医术略知一二,大汗眼眶浮肿,唇乌齿根黑,指甲泛青,那是中毒的迹象。”

她话出,左云飞惊得止住脚步。陌冷颜随之停下,道:“这只是我地猜测。”

左云飞敛神,沉思片刻,问:“可以查出吗?”

陌冷颜没料到左云飞会相信她,微微怔住,片刻,她道:“如果可以的话。”、

前面,碧伊停下,环顾左右不见陌冷颜,回头,见她与左云飞说着些什么,心中暗生妒意:为何陌冷颜总是能那样的引人注目,耶律焰如此,左云飞亦如此……

“陌姐姐!”碧伊走到陌冷颜身旁,挽住她的手腕,冲左云飞微笑问,“左将军喜欢我陌姐姐的,是吗?”

左云飞与陌冷颜顿住,没料到碧伊会问这个问题。

“是啊。”左云飞微笑,“我的表情很明显吗?”

碧伊怔住,不知为何,她喉间一阵干涩,半晌,道:“真羡慕陌姐姐啊……”

羡慕她,能拥有那么多人的爱……

左云飞笑道:“公主将是流沧王妃,这才是天下女人羡慕的呢,您又如何去羡慕别人

碧伊苦笑一声:“是啊,流沧王妃……”只有她知dào

,她只是有名无份的流沧王妃。苦笑道碧伊,想起床褥上染血的雪帕,胸口一阵沉闷,脑海中浮现碧伊与耶律焰缠绵地画面。她代替了她,一切都是她导演的,一切都很完美,她该开心的,可是,为何心闷闷不乐。(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om,章节更多,

暗战,希望你离开

这时,一个男人走过来,向碧伊与左云飞行礼,道:“公主,将军,为表大家对未来的流沧王妃的拥戴,大家举行了赛马比赛,请王妃接受大家都心意,前去看看吧。”

“赛马比赛?”碧伊好奇的问。

左云飞笑起来,向碧伊道:“去看看吧,见识见识我们契丹的骑术吧。”

碧伊兴奋的点头,又望向陌冷颜:“陌姐姐一起去。”

“是。”陌冷颜应着。

赛马场上,人们击鼓尖声欢笑着,随着鼓声激烈明快的节奏,马蹄飞扬,人们欢呼雀跃,小孩围在一旁拍手叫喊,好不热闹。

“公主,请。”一个人走来,身后的人牵一匹上好的千里良驹,恭敬的弯腰行礼。

碧伊愣住,手指点自己:“我?”

那人微笑点头,不顾碧伊惊慌的神色,强行将她抱上慌的叫着。

陌冷颜慌忙上前,为碧伊解围:“她不会骑马。”

“不不不……”一个人上前,拦住陌冷颜,哈哈笑着,“做我们契丹王妃,就得学会骑马。”说着,一巴掌狠狠拍向马身。

马受了惊吓。长嘶一声。扬蹄奔出。“呀啊——”碧伊尖声惊叫着。吓得脸色苍白。紧拽着缰绳死死夹住马腹部。

马似狂般乱跳乱窜。所有人吓了一跳。这才意识到什么。有人喊出:“快勒住她地马!”

陌冷颜见状。推开一旁地人。夺过一匹马。翻身上马。追上碧伊。

“陌冷颜!!”左云飞见陌冷颜追了上去。急得大喊一声。慌忙上前。夺过一匹马。追了上去。

这时。耶律焰从人群中走出。问:“怎么了?”

“公主不会骑马!”身旁地人回答着。指向碧伊。

耶律焰顺着那人手指的方向望去,脸色顿时阴沉下来:“该死,她们在做什么!”他疾步上前。夺过一匹马,追了上去。

陌冷颜接近碧伊,安慰着她:“别怕,安静的别动。”

这时,一直潜伏在人群中的人远远地骑马而过,手腕上玄关打开,一枚小而细的阵飞出,准确的射进陌冷颜的马腿踉跄软下,长鸣一声扑向地声。来不及反应,人随马冲出,跌向地面。

“陌姐姐!!”见陌冷颜这般,碧伊吓得尖叫一声,也慌了神,马似乎受了惊吓,身子猛地上扬。

“啊——”碧伊被甩下马,惊恐的叫着,滚下马背,落向地面。

“啊!”陌冷颜惨叫一声。滚落在地,蜷缩着一动不动,痛苦的捂住手臂。脸色刷白。面前,马高扬蹄子。嘶鸣着,蹄子重重砸下。

“陌冷颜!”左云飞惊得倒抽一口凉气。不顾一切跃下马,抱住她。挡在她面前。

“咴——”马嘶鸣着,蹄子重重的砸下。

“哼。”左云飞背部被狠狠击中,他闷哼一声,死死搂住陌冷颜。

耶律焰呆住,突然,耳边响起碧伊惊恐的哭叫声,他这才回神,慌忙下马,将碧伊带出。

“左云飞!!”陌冷颜惊叫一声,左云飞软软的倒在她肩上。

“将他速速抬进帐篷。”耶律焰疾步走到左云飞面前,向身后赶来的人命令。

左云飞被抬走,陌冷颜一脸焦急地跟在其后,左云飞是因她二受伤,她心中满是自责与悔意。耶律焰紧跟其后,看着陌冷颜为左云飞那般慌张的神情,明知左云飞是为陌冷颜受伤,她为他担心是应该的,可是,他的心却沉闷得厉害。

左云飞说,这一次,他不会放手。

他是想要她离开的,想要她离开他的身边的,可是,看见她雨左云飞在一起,他反而更是不悦。

人群中,耶律寇安静的注视着一切,唇角泛起一抹冷笑,转身离开。

左云飞被踢折三根肋骨,短时间内不得做剧烈运动,陌冷颜内心更是不安,守在左云飞身旁。

翌日清晨,左云飞悠悠醒来,一眼看见守在床边的陌冷颜,看着她安详地睡容,不由一阵出神,不自觉的,他伸手,手指小心的停在她细腻的脸上。

陌冷颜惊醒,猛地起身,见左云飞醒来,慌忙起身:“你醒了,我这就去准bèi

。”

左云飞拉住她,微微扬起下巴,凝视着她:“陌冷颜,做我的妻子吧,我会给你幸福的。”

陌冷颜怔住,一时不知改如何回答。

“你们在做什么?”耶律焰铁青的脸出现在门外,眼睛死死的盯着左云飞牵陌冷颜的

“大王……”陌冷颜慌了,猛地抽手,左云飞随之加大力度,紧拉着她。

“我们昨晚一直在一起。”左云飞微笑道,“焰,我想要娶陌冷颜,你说可好?”

“我……”陌冷颜急了,想要辩解。

耶律焰眼神变得更是阴沉,抿嘴,冷漠的吐出话来:“恭喜。”他说完,转身离一只无形地手狠狠捶下,被左云飞紧握的手不自觉得紧收。

左云飞冷眼看着离开的耶律焰,突然轻嗤一声:“耶律焰也不过如此。”

陌冷颜突然甩手,抽出手,低头,道:“将军。请让我静静地留在他身旁,我不想连这样微小的机会也失去。”

“你要地,真的只是留在他身旁?”左云飞问。

陌冷颜沉默不语。只是这样……

这时,一个丫鬟急急地冲进来,道:“陌冷颜,快去看看吧。碧伊公主死了。”

“什么?!”陌冷颜与左云飞几乎是同时呼出。

左云飞猛地撑起身体,脸刷白,果真是动手了吗,耶律寇!

“在哪里?”陌冷颜向外跑去。

“湖边。”丫鬟跟上她,将她领向事地点。

左云飞脊背冷汗泠泠,他没料到,耶律寇会这般胆大,竟会对公主动手,他的目标是耶律焰,只要能削弱耶律焰。他会不计代价,如果和亲地人是陌冷颜,那么……

左云飞如梦惊醒,额头冷汗泠泠,原来,耶律焰比谁都看得明白!

湖边聚满了人湖心,清澈的水中,碧伊仰面浮在水面,如墨的长散开。于水波中荡漾,雪白的轻纱于水中妖娆的缦开。

“公主——”陌冷颜痛声叫出,跃进湖中,游到碧伊身旁。碧伊苍白的脸微微浮肿,安详而平静,宛如睡熟了般。

“碧伊!”陌冷颜紧抓着她的手臂,嘶声喊出,喉间似一只无形的手掐住,再也不出任何声音。

耶律焰站人群中,静静的看着一切。对陌冷颜的感情一丝丝,强硬地收回。

碧伊,是代替了陌冷颜。

仵作检查碧伊是吞金自杀。说是自杀。可是大家心里各自清明如镜,这不过是给西凉的一个交代。和亲的公主死了。有人喜忧人悲,作为公主未来的夫婿。耶律焰没有丝毫反应。

对于碧伊的死,大汗死司空见惯。招来陌冷颜等人,熟练的寒暄几句,也就算完了。末了,关心的问:“碧伊公主已逝,作为陪嫁丫鬟,你是想回到故土呢,还是留下?”

陌冷颜低沉着头,碧伊脖子上淤斑那么明显,可是没有一个人站出,为碧伊讨回公道,麻木、冷漠,甚至不以为然。至少,碧伊的死,她一定要弄个明白!

“大汗以为碧伊公主是吞金自杀?”陌冷颜抬头,问。

闻言,耶律寇轻嗤一声,道:“仵作都已说了,你这是在怀疑我们契丹蓄意谋杀公主么?”

陌冷颜冷哼一声,道:“是与不是,元沧大王最清楚。”

耶律寇脸色微变,猛地起身,指着陌冷颜毫不客气的喝道:“混账,你一个丫鬟,这里哪里有你说话地份。”

陌冷颜不慌不忙道:“大汗赐予奴婢的权利。”说着,望向大汗。

大汗皱眉,摆手道:“寇儿,你坐下,且听她把话说完。”

“父王……”耶律寇无奈,只得坐下。

一旁,左云飞看着两人,心中暗暗捏一把汗,碧伊的死令他彻底动摇,耶律寇就是一只嗜血的狼,一旦陌冷颜留下,对她,对耶律焰,都是不妙的。耶律焰久久不出现,他只是代表耶律焰而来的,无权说话。

陌冷颜继xù

道:“碧伊公主脖子上有明显的淤斑,金子在喉间,肺部没有积水。”她说到这,停下。

,望着湖心议论纷纷,陌冷颜推开人群,呆住。

大汗已明白她的意思,他微微抬手,道:“你的意思

“我要留下,为公主讨回公道!”陌冷颜咬牙恨恨道。

耶律寇冷哼一声:“你这样说着,好像当真是我们契丹害了公主。”

陌冷颜仰头,紧紧的盯着耶律寇,道:“不是契丹,我相信,契丹地子民不是那样卑劣的。”

耶律寇被她盯得心里毛,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那女人的眼神,仿佛能看透人心。耶律寇不自觉地向后退一步。

“你必须离开。”突然,耶律焰满是怒意的闯进。

大汗微微抬眼,看向耶律焰。

陌冷颜眉头紧敛,望着突然出现地耶律焰,心没由来的刺痛。(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om,章节更多,

弑父篡位

耶律焰道:“主子已逝,你没有留下的理由了,我们契丹从来不养闲人。”

陌冷颜起身,道:“入乡随俗,我和契丹子民没有区别。”

“你必须离开。”耶律焰没了耐心,烦躁的吼出一句。他害pà

了,因为也许下一个猎物,将是她——陌冷颜。

大汗若有所思看着两人,突然轻声道:“陌姑娘,你想要留下,也可以。”

“父王!”耶律焰狠狠的吼出。

大汗无视耶律焰气得抓狂的神情,微笑道:“碧伊公主的死我们很遗憾,可是,我们与西凉联姻的诚意却未曾消失,据说,本来要嫁与我契丹的是你,陌姑娘,对吗?”

陌冷颜心不安的加快速度:“是。”

大汗微笑的眼彻底眯成一条缝:“如此,陌姑娘为何不因此嫁入契丹,你是聪明人,该知dào

这其中的厉害,西凉与我契丹联姻,百利而无一害,你嫁入契丹,也能更好的调查碧伊公主一事,两全其美,何乐而不为呢,倘若你嫁与了焰儿,这契丹,我也可放下杯落地,他一脸惊愕,大汗那话,分明是想传位与耶律焰!

耶律焰更是震惊,没料到大汗会提出这样的提议。

“不行。”耶律焰斩钉截铁的回绝,心却因大汗的那句话二悸动。娶陌冷颜为妻……

大汗摆手,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是我最后一次为你做的了。”

耶律焰不屑地冷哼一声:“你从来没为我做过。这一次也就不要插手了。”

“因为从来没做过。所以这一次一定要做。”大汗坚定地回答。

耶律焰不耐烦了。没好气道:“我说不娶就不娶。要娶你自己娶。”

“你!”大汗气结。瞪直了眼。片刻。似松了口气。他呵呵笑起来。“果然是我地儿子。和我年轻时一个模样。焰儿啊。人固有一死。只求无愧于心。错过了。你会后悔地。”

耶律焰心有所思。低沉着声音道:“永不后悔。”只要她活着。什么都无所谓了。

陌冷颜沉默不语。听着耶律焰决绝地说出那句话。心颤抖着。耶律焰。就是那样地讨厌她吗?!

不知何时,陌冷颜等人离开了大汗帐篷,耶律焰在前。陌冷颜在后,望着耶律焰笔挺的背影,陌冷颜只觉,那人宛如相隔天涯。心一阵悲凉。

“明日,我让人带你回西凉。”耶律焰没有回头。轻声道。

“我不回去。”陌冷颜道。

“你这女人!”耶律焰火了,扭头咆哮。“不回去也得回去,滚回西凉去。”

陌冷颜胸口一阵沉闷。皱眉:“你就这样讨厌我

她的眼中满是忧伤,耶律焰心阵阵刺痛,他转身:

泪怆然而落,所有的坚持瓦解,她努力的克制自己,声音却止不住的颤抖:“可是,我是那样地,喜欢你。”

追上前地左云飞闻言愣住,神色不由一暗,转身离

耶律焰身子明显的一僵,顿了顿,几乎是从牙缝了挤出话来:“那只是你一厢情愿。”他说完,快步离开。

草原的风悠起,激得人掌心冰凉。陌冷颜单薄的身影在那一片苍茫中显得那样渺小,那样孤独。

原来,只是一厢情愿么……

草原的夜幕来得似乎早了些许,天黑了,巡逻的人走动着,大汗帐篷中,一个人影闪进。

床榻上,大汗沉睡着,头顶,一个阴影笼上。他似早已料到般,睁眼。

“你来了。”苍老的声音那样沉稳,注视着微微惊慌的儿子,“耶律寇。”

耶律寇见他醒来,也没耐性与他纠缠,从怀中掏出一张羊皮纸来,道:“废话少说,你在这上面按下手印便好“自作孽不可活。你便是得到了你想要地东西,也终将还给他。”

“老东西,从小到大你就偏袒与他,无论我怎么努力,你始终只看得到他,我比他更优秀,更出色,可是你依然偏袒于他,如今大汗之位你也要交给他,你要休要怪我了!”耶律寇恶狠狠道。

“在某些方面你的确比焰儿更出色,可是,你永远胜不过他,是他的,终究是他地。”大汗道。

“闭嘴!”耶律寇气红了眼,不顾一切扑上前去,狠狠的掐住大汗的脖子,脸狰狞扭曲,“我叫你说,我叫你说,耶律焰怎么会赢得了我,我才是大汗!”

没有挣扎,也许是病入膏肓了,也许是耶律寇出手太狠,当耶律寇回过神时,大汗早已无气息。

“父王?”耶律寇松手,下意识的探向他地鼻下,现没有了鼻息,他触电般收回手,吓得连连后退,额头冷汗泠泠,骤地,似清醒了般,他快步上前,拿出准bèi

好的朱砂盒,摁住大汗地手,在羊皮纸上摁下。

“我赢了,我赢了……”耶律寇兴奋的捧着羊皮纸,喃喃自语,踉跄着走出门去。

夜,如墨地凝重,天边乌云滚滚,草原上空气骤地降到最低。夜半下起雨来,瓢泼大雨铺天盖地,雨水混合了泥草的气息,弥漫在阴沉地水雾中。

耶律焰帐篷内,他与左云飞面对面坐着,久久沉默无语。

“你想说什么?”耶律焰抬起酒杯,一饮而尽。

左云飞摇头,道:“没什么,只是喝酒需有伴,所以才来找你了。”

耶律焰轻笑一声,道:“却又为何不喝呢?”

左云飞摆弄着酒杯,道:“酒入愁肠愁断肠。”

耶律焰长叹一口气。眯眼笑道:“我只知你清心寡欲,却不知你也有愁肠啊,为了女人?”他说着,再次斟满酒杯。

“是。”左云飞坦然回答。

耶律焰拿杯的手僵了僵,玩弄着酒杯,问:“你当真喜欢陌冷颜?”

左云飞笑起来:“不比你少。焰,你告sù

我。如果不是因为耶律寇。你会承认她么?”

“我会娶了她。”耶律焰道,如夜的眼眸凝视着杯中酒,轻轻摇晃酒杯。

左云飞道:“听大汗的意思,是要你继承大汗之位了,一旦成为大汗,你便是赢家。”

耶律焰沉默不语,大汗……看透了名利争斗,对于王室的身份。他有了丝倦意。

“如果我只是寻常人家,也许就不会有那么多牺牲了吧。”耶律焰幽幽道。突然痛恨自己的身份,那看似华丽的外表。却有着那么沉重地背后。

“耶律寇那样的人成为契丹大汗,那才是天下之不幸。作为王室,你是没有选择的。”左云飞道。

耶律焰起身,走到门前。望着门外沥淋的雨,半晌叹气:“也许吧。”

雨下了整整一宿。翌日的天阴沉欲泣,冷风刮满整个草原。大汗的帐篷里外满是人跪着。哭泣哀嚎声响彻云霄。

“大汗……”契丹子民跪地哭泣着,帐篷内。耶律寇等人身披孝义哭泣着。

耶律焰帐篷内,昨夜两人醉酒,耶律焰与左云飞卧地酣睡,突然,门被狠狠拉开,陌冷颜焦急惶恐的脸出现。

“大王,大汗仙逝了!”陌冷颜快步跑到耶律焰身旁,见他一身酒气,扭头环顾四周,起身抓起茶壶,茶水倾尽耶律焰脸上。

“做什么?!”耶律焰被惊醒,暴跳如雷跃起。

左云飞被吵声惊醒,睁眼,见是陌冷颜,问:“怎么

陌冷颜道:“大汗仙逝怔住,猛地清醒,耶律焰不顾一切冲出帐篷,奔向大汗地帐篷。

远远地,一群人围跪在地,耶律焰冲进人群,床榻之上,莲云早已为大汗穿戴好。

“父、父王……”耶律焰僵住,片刻,缓缓走上前去,看着他睡熟般的脸,嘴角僵硬的扯开,“老家伙,骗人的

耶律寇猛地起身,一拳狠狠的抡在耶律焰脸上:“你还有脸来,父王就是被你气死的。”

耶律焰一个踉跄跌倒在地,耶律寇无道理的话宛如一根导火索点燃心里郁积多日的火。“你有什么资格说我!”耶律焰起身,一拳狠狠地打在耶律寇的肚子上。

这时,左云飞与陌冷颜赶来,见状慌忙上前拉开耶律焰。

“大王!”陌冷颜抱住耶律焰,不让他上前,这个时候,不是吵闹的时候。

耶律寇抹去嘴角地血,冷声道:“你一直固傲偏执,无论父王说什么你都不听,昨日父王与你交谈后身体一直不适,今日就这样了,父王的病,就是你气的!”

“你胡说八道!”耶律焰气红了眼,咆哮着挣开陌冷颜,冲上前去。

“住手!”左云飞拦住耶律焰,这个时候不能与耶律寇再起冲突。

耶律寇被耶律焰的气势镇住,心虚地向后退半步,见左云飞将他拦住,这才松了口气,冷声道:“耶律焰,你离开契丹吧,契丹再无你立身之处。”

“什么?!”左云飞与陌冷颜同声惊道。

耶律焰冷笑一声:“你有什么资格对本王说这样的话!”

耶律寇抬手,阿弩烈立kè

上前,捧出羊皮书,高声道:“大汗手谕,元沧大王勤政爱民,品行兼备,多年来屡获奇功,足见其智谋,必能当我契丹之大梁,故特立手谕,授其大汗之位……”(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om,章节更多,

为君请命

他的话未讲完,耶律焰等人早已气极,耶律焰咆哮:“耶律寇!”

耶律寇慌忙高声叫喊:“来人啊,将流沧大王拉出去。”

左云飞松开耶律焰,耶律焰抽剑上前,咆哮着:“耶律寇,你不是人!”

早已准bèi

多时的人慌忙闯进,拉开耶律焰,将他强行拖出。

陌冷颜看了眼一脸得yì

的耶律寇,心中似猜到什么,扭身追上耶律焰。

耶律焰被扔在地上,他起身,爬起,再次冲进帐篷:“耶律寇,我杀了你!”他凶神恶煞,气红了眼。

耶律寇吓得连连后退,惊慌的叫着:“来人,将他赶出契丹!”

一大队武装的士兵立kè

涌进来,按住耶律焰。

“焰,你冷静点。”左云飞追进来,想要稳定耶律焰的情绪。

耶律焰重重的喘着气,瞪着耶律寇,问:“你告sù

我,父王究竟是怎么死的。”

左云飞愣住,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难道……他惊呆,扭头望向耶律寇。

耶律寇整了整衣冠。道:“是你。是你气死了父王。”

“耶律寇。我杀了你!!”耶律焰宛如被激怒地狮子。咆哮着挣扎。

耶律寇弹指。道:“将他赶出契丹。倘若你再次回来。就别怪我不念手足情谊。”

“手足情谊?!”耶律焰冷笑一声。愤nù

地脸扭曲。“你这样地畜生也有手足情谊!耶律寇。你此时不杀我。日后。我一定将你碎尸万段!”他咬牙切齿地誓。心中地猜测似得到应证般。对耶律寇。他恨之入骨。

听着他地话。耶律寇只觉毛骨悚然。耶律焰言出必行。留着他必是祸害。

“耶律焰。你胆敢说出这般大逆不道地话。就是杀你一千次也不为过!”耶律寇冷声道。

这时,门外守着的人慌忙进来,道:“元沧大王不好了。百姓暴乱了。”

“什么?!”耶律寇大惊。正要出门,百姓宛如潮水般涌进。

“大汗……”百姓们哭嚎着,纷纷涌向床边。人群混乱,耶律寇慌乱,扯着嗓子喊:“抓住耶律焰。”

摁住耶律焰的人被百姓扯开,冲散。陌冷颜慌忙拉住耶律焰,急急道:“快离

耶律焰不甘,仇人近在咫尺,他只能放过。

“我要杀了耶律寇!”耶律焰咬碎虎牙,恨恨地挤上前。

“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不要辜负了百姓的希望,他们希望你活着。”陌冷颜拉住耶律焰,道,“以你现在的实力。你杀得了谁?”

耶律焰呆呆地望着涌动的百姓,胸口沉闷得厉害。任由着陌冷颜将他拉出,混在人群中逃开。

左云飞见陌冷颜将耶律焰带走。悄然离开。

车道上,马蹄飞扬。耶律焰三人扬鞭,向着远方逃去。直到离开耶律寇的领域。远远的,耶律焰勒住缰绳,望着契丹的方向,一行清泪随风落下。

陌冷颜勒住马,望着耶律焰沉默地背影,道:“我从大汗地饭菜中查到,里面掺有少量的噬骨粉,大汗服用噬骨粉已有两个月之久。”

左云飞道:“大汗绝不会传位与耶律寇的,只怕这一次,也是耶律寇做的。”

“父王的仇,珍儿的恨,我一定会向他讨回来地。”耶律焰凝视着契丹的方向,突然开口。

契丹,当百姓散去,耶律寇才现,耶律焰等人早已离开。气急败坏的他派人四处追去,追到,杀无赦。

耶律焰等人离开契丹,漫无目的的走着。望着苍茫大地,却无一立身之处。

“找哈尔赤亲王吧,他是你叔父,乌原之战时你曾为他解围,相信他会帮zhù

你地,只要得到一个亲王的支持,再组建军队也就简单了。”左云飞道。

耶律焰道:“若能联合众亲王,只要给我一万兵马,便是是个耶律寇,也不是我的对手,论手段,我不如耶律寇,若论行兵打仗,他却远不及我。”

陌冷颜沉思不语,一旦耶律寇对众亲王施压,耶律焰求兵却不是那样简单的了。

三人连夜赶到哈尔赤管辖地,已是天黑,三人饥肠辘辘,一身狼狈。见到突然来访地耶律焰,哈尔赤似并不吃惊,热情的招待耶律焰换洗,待以上宾之道。

耶律焰等人换洗过后走出,哈尔赤走进,微笑着,将耶律焰上下打量,点头啧啧道:“不错,果然是一表人才,配上这身衣服,更是至尊无比。你们地事我早已听说,我相信,大汗绝不会如此糊涂,传位与耶律寇,这其中必是有蹊跷。”

闻言,耶律焰显得有些激动,沙哑着嗓音上前:“请叔父借我兵马,一旦取得耶律寇项上人头,必当以五倍兵马还给您。”

哈尔赤笑眯了眼,有着狐狸的狡猾:“焰儿啊,不是叔父不信你,只是人心难测,你亲兄弟待你尚如此,你叫我如何相信呢。”

“叔父要如何才肯借兵呢?”耶律焰问。

哈尔赤笑得更是开心,拍着耶律焰地肩膀道:“焰儿啊,你也知dào

,我哈尔赤家就纱儿一个宝贝,而她待你,你也该明白。我的意思是,倘若你能入赘到我哈尔赤家,整个哈尔赤族都是你地,你想要多少兵马就有多少,你想攻打谁,就攻打谁。”

他的话宛如一盆凉水泼在耶律焰头上,他冷笑一声,道:“谢叔父美意,只怕焰儿是无福消受了,我们这便离开。”说完,向门外走去。

见他要走,哈尔赤急了,追上前去,道:“即便不入赘。只要你和珍儿成婚,也是可以的。”

耶律焰停下,看着哈尔赤,道:“我只要兵马,不要女人。”说完,冷漠的推门走出。

哈尔赤惋惜的叹气,摇头道:“可惜了。他那样的人。若是能收于麾下,将来定是大有作为。”

耶律焰走出帐篷,门外,陌冷颜静静的站在一旁,望着走出的耶律焰。

“你在这做什么?”耶律焰问,说着。走过去,站在她面前。

“为什么不答yīng

他?”陌冷颜问。

耶律焰凝视着她,半晌,撇开头去,道:“我不喜欢那个女人。”

陌冷颜眉头紧拧。突然靠上前去,伏在他胸膛,耶律焰错愕的愣住,片刻。举起手,将她搂进怀中。

“一定会有人来帮zhù

你的。一定会有。”陌冷颜轻声道。

耶律焰将她搂得更紧。

远远地,左云飞凝视着两人。摇头微笑,转身离开。

耶律焰三人离开哈尔赤的领地。辗转各地,直到天明。三人一路来到流市,在客栈中住下。

耶律焰三人围桌而坐,一夜奔波,迎来的却是一次又一次的拒绝。

“那是你们内部的争斗,与我无关,我不想趟浑水。”

“你不是挺厉害的么,那就去夺回属于你的一切

“借兵?你也知dào

,我们这样小地部落,一旦耶律寇攻来,我们无疑是以卵击石,除了投降别无选择,更别谈借兵给你了。”

“耶律焰,如今你是契丹地通缉要犯,你来我这我只当没见到你,你快走吧。”

“耶律焰,你就认命吧,命中注定你不是帝王。”

“来人呐,快将耶律焰擒住,谁擒住了他,赏金千两!”

耶律焰脑海中闪过求兵途中所遇见的一张张嘴脸,原以为,无论如何,是能借得一点兵马的,却没料到……

“哐!”耶律焰一拳泄愤般砸在桌上。

左云飞抬眼,整了整名单,道:“可求得亲王都找过来,没有一个人愿意帮忙。”

“我知dào

了。”耶律焰起身,道,“唯今,只有想办法筹钱招买人马了。”

“钱从何而来?”左云飞问。

耶律焰道:“我会想办法的。”他说着,转身走到窗前,眉头紧拧。想办法,可是如今,又有什么办法可想

一直沉默的陌冷颜抬头,道:“向大唐求助。”

左云飞眼前一亮,却又担忧:“可是大唐会帮zhù

我们

“你还记得飞狐么,他是大唐太子,找他,应该可以求得兵马。”陌冷颜道。

左云飞道:“若能有大唐帝王的帮zhù

,想要夺回契丹那便如囊中取物。”

“可是你们别忘了,大唐一直对我契丹虎视眈眈,想要借助他们地力量夺回契丹,无疑是引狼入室。”耶律焰略思有所思道。

陌冷颜道:“大唐借兵与契丹也是有好处的,只要他们帮zhù

齐达内平定内乱,大唐与契丹便是盟友,只要许给他们好处,也许他们是愿意兵的。”

耶律焰道:“我会自己想办法的,不需yào

向大唐借兵。”他转身离开。

左云飞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半晌道:“他是不愿向那个孩子低头。”

陌冷颜心中明白,道:“大王不愿向大唐求兵,可是唯今唯有向契丹求兵才有希望夺回契丹,他身上背负地不止个人荣辱,还有民族。那些百姓,为了救他擅闯大汗帐篷,为了救他,他们宁可触犯耶律寇。契丹和大唐不可能永久和睦,虎视契丹的不止大唐,契丹须有一个强有力的脊柱才能撑起。我更相信,以耶律寇的能力是绝不能保住契丹,契丹需yào

大王。”

左云飞似听出什么端倪,问:“所以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om,章节更多,

又见飞狐

“我想要你与我一同前往大唐,求兵。”陌冷颜道。

左云飞惊诧的问:“你去?”

陌冷颜道:“我与大唐太子算是一面之缘,大王那时与他有冲突,倘若大王去求兵,一来要赔礼,二来定是要受其刁难。倘若我去,也许会好些。”

左云飞略有所思,点头道:“你去固然要好些,可是,你以什么身份去呢?”

陌冷颜道:“契丹王妃,西凉与契丹和亲一事早已在各地传开,相信大唐也是有所耳闻的,你与我一起去,你是大王身边左右手,相信他们会相信的。无论成败,我还是想要赌一赌。”

“都说女子不如男,可是如今看来,你却是令我们这些男子自愧不如。”左云飞轻声叹一声。

“将军过奖了。”陌冷颜起身,眉目间是淡淡的担忧,“成败与否,谁也不清楚。”那个少年,会帮zhù

她么,心隐隐不安,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流市的夜晚依然热闹非凡,灯火霓虹,长长的流市街上,七彩的灯笼窜挂,人声鼎沸,小孩如鱼游戏在人群中,人们谈笑着,四处游玩。

耶律焰漫无目的的游走在街上,思绪却飘得远远的。想着珍儿与父王,心中一阵沉闷。小时候,亲眼目睹蓝妃为夺帝宠掐死丫鬟,那时的他便开始憎恨王族那样华丽而虚伪的身份,如果耶律寇安分守己,如果他再善良一点,那么他也许会放qì

,离开契丹。

“是因为我的懦弱吗……”耶律焰抬头,仰望如墨的夜幕,心一点一点下沉。

“在看什么?”陌冷颜微笑着问。不知何时,她已站在他身旁。一身绯红,手提轻纱灯笼。

“你在做什么?”耶律焰低头看她。疑惑地问。

陌冷颜提起灯笼。笑道:“今天是流市地灯会啊。你不知dào

吗?”

耶律焰抬眼望向四周。果然。四处都是五彩班驳花式百出地灯笼。

“哦。”耶律焰淡淡道。他一心只在复仇上。全无心思去欣赏灯花。

“明日地事明日再说吧。今晚你只是个寻常百姓。走吧。我们去看灯花。”陌冷颜笑着。牵起耶律焰地手。拉着他挤进人群中去。

耶律焰被她拉着。走马观花看过街道两旁人们挂起地灯笼。

“其实灯会是中原传到这里的,无论是西凉还是契丹。都是没有灯会的。所以说是难得一见啊。”陌冷颜讲解着,突然,一只漂亮的梅花灯笼跃进眼帘。

“好漂亮啊!”陌冷颜松开耶律焰。捧起灯笼惊喜的叫起来。

卖灯笼地小贩见陌冷颜喜欢,于是道:“这个是梅花灯,姑娘你看,这个做工精致。色彩均匀,配上姑娘这身红衣。简直是天生一对。”

耶律焰见她如此喜欢,于是上前。问:“这个多少钱?”

小贩忙答道:“不贵不贵,五文钱一个。”

耶律焰正要掏钱。陌冷颜拦住他,笑道:“不急,这个并不是最好地,你看,那边还有更漂亮的呢。”

小贩见陌冷颜这样说,脸色愠怒,低声咒骂一声:“神经病。”

陌冷颜拉着耶律焰向一旁走去,她望着前方,道:“其实,每一个人都是过客,只是在比谁停留的时间更长,一路向前,你会现有更好的风景。”

耶律焰不解的看陌冷颜:“什么意思?”

陌冷颜微笑,道:“我只是想告sù

你,有时候,有些人,有些事,忘记是最好的选择。”

耶律焰想起与耶律寇的纷争,道:“能忘记吗。”

这时,远远的,空中飘起一盏又一盏灯明灯。

“有人放孔明灯!”陌冷颜指着远方高兴地叫起来,“我们去放孔明灯,传说把心愿写在灯上放上天,如果被神明捡了去,是会实现的。”

耶律焰看着一脸兴奋的她,不由好笑:“这样地事你也相信。”

陌冷颜向着放灯的方向走去,末了扭头冲耶律焰招手:“走啊,一起去放孔明灯。”

耶律焰微笑,心随一放松,快步追上陌冷颜的脚步。

灯会进入**,漫天的烟火绽放,炫丽地颜色照亮半壁天空,烟花中,人们被那瞬间绽放的美丽陶醉,所有地不悦随着烟花的消散湮灭。

一瞬间,耶律焰似乎觉得,自己并不是耶律焰,只是一个寻常百姓,拥心爱地人看花开花谢,就这样,直到天荒。

夜深人静,近乎黎明时分,耶律焰疲惫的睡去了,陌冷颜与左云飞整装,连夜赶往中原,大唐。

尘土飞扬地小道上,陌冷颜忍不住回望,不知为何,总觉得,这一次,就真的是分别了,再也不见。

“你放心,我会将你安全的送回的。”似看出她的担忧,左云飞安慰道。这一次,便是没了性命,也要将陌冷颜安全的送回耶律焰身边。

陌冷颜摇头,道:“我只怕帮不了他,我希望……他可以幸福。”

“啪!”鞭抽马身,马长嘶一声,飞快的向着太阳升起的方向奔去。

清晨,耶律焰迷迷糊糊醒来,口干舌燥,他下床,来到桌前,一封信静静的搁在茶壶旁。陌冷颜的钗压信,耶律焰慌忙拆开信:

我此去大唐,数日内定搬回援兵,君请珍重。

“陌冷颜……”耶律焰转身向门外跑去,陌冷颜如何能去大唐,该去的是他,她如何能去!

“大王,我们终于找到您了!”门外,突然涌来一群侍卫,将耶律焰团团围住。

耶律焰止步。定睛看去,楼上楼下数百人,皆是往日跟随于他的手下。

“大王,您离开契丹为何不带上我们,您可知dào

我们为逃出来有多辛苦。”

“您是我们的王,您不是说,我们就是您的刀吗。除非死。绝不会放qì

属于自己的刀。”

“大王,我们已和耶律寇反了,您走后,他马上捉拿叛党,但凡是与您有关系的,都无一幸免,那日救您逃出地百姓,都被那畜生害了!”

“大王。我们要跟着您夺回家园。”

“耶律寇不配为王,他不是我们的大汗!”

人们义愤填膺,纷纷控诉着耶律寇的暴行。激动的起誓,要拥耶律焰夺回契丹。

耶律焰被拥在人群中,听着众人的控诉,道:“好。我带你们,夺回契丹。”

长安街热闹非凡。往来人流不绝,车马如龙。小贩高声叫卖,茶楼内女子清脆的腔声圆润。小二拖着长长的腔调穿梭在人群。

多日赶路,陌冷颜与左云飞疲惫不堪,走进客栈,小二见他二人衣着华丽,满面风尘,想必是赶路地了,于是慌忙上前笑问:“公子小姐可是要住店?我们这有上好地雅房,清幽宁静,作为休息之所是再合适不过了,包您满yì

。”

左云飞掏出一锭银子,道:“给我们两间上好的雅房。”

小二接了银子,掂了掂,笑逐颜开,弯腰作势将二人引上楼去:“两位请随我来。”

陌冷颜正要上楼,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叫嚣吵闹之声。

“本大爷上你那是给你面子,你不给钱就罢了,居然还想要本大爷给钱。”少年无赖般的叫嚷着。

“呀呀呀,你们看这家伙说的什么话,我没见过嫖了姑娘不给钱还口出狂言这么嚣张的,苍天啊,谁给我主持公道……”老鸨扯开嗓子干嚎,引得路人纷纷围观。

“本大爷多的是钱,有本事就来拿啊。”少年挑衅的笑起来。

“臭小子,你小心天打雷劈!”老鸨恶狠狠的诅咒。

围观地人只当是笑话,哈哈大笑起来。

客栈内,陌冷颜听着两人的对话,那少年的声音那般熟悉。

“飞狐!!”陌冷颜惊叫一声,跑出去,推开人群,人群中,一个陌生地少年痞笑着与老鸨对峙。

不是飞狐。

陌冷颜有些失望,这时,左云飞追出来,问:“怎么

陌冷颜摇头,道:“没什么。”她说着,转身要走。

那少年无意的瞟向陌冷颜,惊喜的叫起来,跑过去,一把抱住陌冷颜:“陌冷颜,你终于来了。”

“你做什么?!”左云飞大喝一声,扯开那少年。

少年被拉开,嬉笑着:“陌冷颜,我哥候你多时了,跟我走吧,我是白狐。”他说着,转身要走。

陌冷颜这才注意,这少年与飞狐长相颇为相似,便是那痞笑,简直与飞狐一模一样。

“你是飞狐的弟弟?”陌冷颜追上前问。

白狐嬉笑着,扭头问:“不像吗?当今太子李轩龙,便是你口中地飞狐,你来找他,是为了那个叫耶律焰的男人吧。”

陌冷颜诧异地问:“你怎么知dào

?”

白狐抬头,望着天空,道:“你为了那个男人改变,李轩龙却是为了你而改变。你可真厉害。”

“他怎么了?”陌冷颜问。

白狐回头,咧齿微笑:“没什么,托你的福,那家伙如今当真是一个太子了。”

三人一路走着,来到皇宫门前,守门地侍卫见到白狐纷纷跪下:“四皇子。”

白狐大摇大摆带着陌冷颜与左云飞进宫,若大的宫内,大理石铺路,白玉栏杆飞龙走凤,宣扬气派,往来地宫女太监见到白狐纷纷跪地问安。不一会,三人来到一间别雅的阁楼,奇花异草环绕其外,不远处,假山流水叠嶂,枝叶葱郁。(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om,章节更多,

死,也要见到你

“好了,到了。”白狐停下,扭身向陌冷颜嬉笑道,“请姑娘自己进去吧,至于左将军么,随我去换洗干净,再弄点食物,好好休息。”

陌冷颜只身进去左云飞断是不放心了,他淡然拒绝:“多谢四皇子美意,我不饿。”

“哧哧……”白狐低声笑起来,明白左云飞的担忧吧,那我就不打扰了,我呆会再来。”他说完,转身离开。

陌冷颜推开门,迟疑着,不知该不该走进去。

“进来吧。”飞狐熟悉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确定屋内的人,陌冷颜走进去,桌前,他依旧一身琉璃白,轻放手中书卷,他抬眼,见到陌冷颜,似乎并不吃惊。

“来了。”飞狐起身,缓步走到陌冷颜面前。

这个少年,给她一股无形的压力,与那时的少年判若两人,此时的他似乎更沉稳,举手投足都散了王者的气魄。

“流沧王妃见过太子。”陌冷颜弯身行礼。

“什么时候你也学会撒谎了。”飞狐狭长的眼睛微眯,“与契丹和亲的公主碧伊死于耶律寇之手,和亲的公主没了,你与耶律焰尚未成亲,你是如何成了流沧王妃的头:“你知dào

……”

飞狐转身,走到案前,坐下:“天下没有寡人不知dào

地事。”

陌冷颜顿了顿奴婢并非流沧王妃。”

“那么你以什么身份来向我朝借兵呢?”飞狐问。

陌冷颜这才明白白狐地那番话。眼前地少年不再是流市那个痞子混混。他是一个太子。一个未来地帝王。

“我以西凉第一侍女地身份向您借兵。”陌冷颜道。

狐轻笑一个西凉侍女。有什么资格向寡人提出这样地要求。再者言。寡人为何要借兵给你兵契丹。”

陌冷颜道:“大唐与我西凉是盟友。盟友有难。理当支援。”

“那是自然,但是我朝却与契丹并非盟友。我朝又为何要帮他呢。”飞狐道。

“我西凉与契丹流沧大王和亲,而如今契丹由元沧大王把持,作为流沧大王的盟友,我们地处境可谓岌岌可危,一旦元沧大王整顿好契丹,先要打的定是西凉,占据了西凉。接着便是流市,流市虽小,太子却该明白它的分量,流市如今不单笼聚了大唐、西凉、契丹的经济。甚至海外等一些国家也渐渐向其靠拢,如今的流市还是大唐的范围。可是一旦耶律寇占领了西凉,那么想守住流市。却不是那么简单了。倘若太子兵契丹,一旦帮zhù

流沧大王夺回契丹。那么,流沧大王为汗,与大唐结为盟友,一来保住了流市,二来也增强了大唐地势力。”陌冷颜道。

飞狐轻挑眉头,欣赏的看着陌冷颜,却有意刁难:“倘若我不兵呢?”

陌冷颜心悬起,抿唇,扑通跪下:“请大王救救契丹,无论大王提出何要求,契丹一定感激不尽,定当涌泉相报。”

“那么你呢?”飞狐问。

陌冷颜诧异的抬头:“我?”

飞狐微笑论什么要求,你会答yīng

吗?”

陌冷颜毫不犹豫的回答:是赔上性命,她想要帮zhù

他。

“那么,做我的正宫吧。”飞狐笑得灿烂,陌冷颜一阵恍神,一瞬间,似又看见那个阳光般灿烂的少年。

可是,物是人非,他是一个太子,大唐未来的帝王。

左云飞一直站在门外等陌冷颜,见她出来,他慌忙上前么样?太子怎么说了?”

陌冷颜袖中手紧握,抬头,笑靥如花:“太子说要纳我为妃。”

左云飞僵住,马上道:“你没有答yīng

,对不对?”

陌冷颜道:“我为什么不答yīng

?大唐和你们契丹比起来更加雄大,他是日后地帝王,万人之上,何等了不起,而我是日后的皇后,荣华富贵享之不尽,我为何要回到契丹那样贫瘠的地方去。”

左云飞摇头,急得抓紧陌冷颜是故yì

气我的,对不对,他对你提出地要求是以你换契丹,对不对?”

冷颜冷漠的打开左云飞地手,不耐烦的冷哼一声:“你少自作多情了,天下有哪个女人不想做大唐皇后,和耶律焰在一起只会误我前程,你回去告sù

他,当初我是以为他能做契丹大汗所以才跟他地,没想到他那么没用,这也怪不得我了,你走对你说了什么……”左云飞气极,他跺脚,正要冲进门去,飞狐从屋内走出。

“左将军别来无恙,流市一别没想到再次相见却是这般情景。我并没有向她提出任何要求,只是告sù

她,我依旧喜欢着她,至于兵契丹,那是属于你我两国的政治交yì

了,我会拟定一份合约,你若觉得无异,我便出兵。”飞狐不紧不慢道,说着,伸手揽住陌冷颜地腰。

被他碰到,陌冷颜身子一僵,对左云飞道:“你一直说我比较聪明,聪明的人自然是能看穿结局的,我和耶律焰是不可能的,女人一直是虚荣的,特别是像我这样的女人。”

云飞不信,他是那么信任陌冷颜,他绝不信她是爱慕虚荣之辈。

“是真的啦,我一直在上面偷听,那女人变心了。”白狐从楼上窗子里探出头来,道。

左云飞恨恨的瞪着陌冷颜,咬牙道:“希望你日后不要出现在契丹,我只会对大王说,你死了。”他说完,踏着一地剪影离开。

望着他走远点背影,陌冷颜泪如雨下,面具般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飞狐看着她,一语不,楼上,白狐唇角讽刺的上扬:“太子殿下,你果真是天生的帝王啊。”他说完,翻身进楼。

三日之后,左云飞带着签订的合约与飞狐给的人马回到流市,离开长安的那日,整座长安城张灯结彩,似火的红燃烧天地,太子李轩龙成亲之日,普天同庆。

左云飞回到流市,耶律焰惊喜万分,有了大唐的这批人马,想要打败耶律寇那是囊中取物了。

“陌冷颜呢?”耶律焰环顾四周,却不见陌冷颜,他焦急的问。

左云飞冷漠的回答:“死了,我们被耶律寇派去的人追杀,她坠崖死了,我下崖找到她的尸体时她已面目全非,因为求兵大事在身,我便将她葬在了一处清幽之地,待大王夺回契丹,大王再与我一同去将她带回故土吧。”

“什么?!”耶律焰闻言如遭雷击,踉跄着向后退去。

左云飞抬头,见他如此,想起陌冷颜的冷漠与绝情,他恨不能立kè

将真相告sù

耶律焰,可是……

“大王,请为陌姑娘……报仇!”左云飞跪下,恨恨的吐出“报仇”二字。

“耶律寇——”耶律焰仰头嘶吼,撕裂了心,绞碎了肺,他所爱的,所牵挂的,都在耶律寇手中死去。

恨!

一个月后,耶律焰大败耶律寇,夺回契丹。耶律寇沦为阶下囚,莲云因恐耶律焰报复离开契丹,逃亡在外。赢回契丹,耶律焰没有预想中的快感,相反,只觉无形中肩上的担子更重了。

帐篷内,耶律焰摩挲着陌冷颜的画像,思绪飘浮,往昔历历在目。

云飞走进帐篷唐兵马已离开,耶律寇已关押,待你处置。大汗的尸骨中确有查出噬骨粉来,阿弩烈已交代,一切乃耶律寇指示所为。”

耶律焰并不抬头阿弩烈以弑君罪处死,至于耶律寇,我自有打算。”

左云飞看了眼耶律焰掌下的画,皱眉你还在想念她。”

耶律焰沉默不语,他的心,早已随她的离去封死,所有的爱,在她离去后再度被淹没。

“不要再想她了!”左云飞想起陌冷颜在长安的那番话,如食蛆虫,好不恶心。他以为,陌冷颜是与众不同的,宛如天山的雪莲,冰清玉洁,不染尘俗。却不知,她也是那般虚荣薄情的人。

耶律焰道:“她曾经告sù

我,每一个人都是过客,比的只是谁停驻的时间比较长。可是她却不知,有些过客,早已种在心中,生理根,了芽,又如何能忘记。”

左云飞张嘴,想要将一切告sù

他,顿了顿,终是闭嘴。

他心中的陌冷颜是美好的,又何必打破他心中的美好。便是知dào

陌冷颜依旧活着又如何,她已为人妻。

远离了契丹,喧闹的流市纷繁,拥挤的人流中,女子一身绯红,轻纱遮面,步履轻缓的走着,突然,迎面一个人撞来,她一个踉跄跌倒在地,重重的喘着气,似无骨般,虚弱的爬起。

星升起来了!”突然人群中有人叫起来,指向远方的空中。

“是孔明灯,有人在放孔明灯。”有人兴奋的叫起来。

女子抬头,凝望着缓缓升起的孔明灯,骤地,美丽的瞳孔突然紧缩,她死死揪住的心口,脸色惨白。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节更多,

转角错过爱

她踉跄着扶住墙,四周的空气似变得密集了般,她张嘴,重重喘息着。

随着她的呼吸,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她扶墙向前走去,隐进黑暗的角落,低头,痛苦的长大嘴巴,却不出任何声音。

“别动,把身上值钱的东西交出来!”突然,她身后,一个人影闪出,锋利的匕顶住她的腰部。

她闭眼,再也支撑不住,虚脱般倒下。

做什么?”身后的男人吓了一跳,半晌见她一动不动,大胆的上前,掀开她的面纱。

“陌姑娘?!”惊叫声打破黑暗的宁静。

夜空中,明亮的孔明灯升起,每一盏灯上,毛笔刻上的字随着灯旋转而展现:我爱你。

孔明灯亮,千盏灯向着夜空的最深出飘去,闪烁着,诉说着主人的思念。

翌日清晨,所有的契丹百姓早早的聚集,守在耶律焰帐篷外,左云飞走进帐篷内,杂乱的孔明灯中,耶律焰木然的为每一盏灯添字。

云飞眉头紧锁姓请求您给他们一个交代。耶律寇杀妹弑君,请大王务必给一个交代。”

耶律焰停笔,抬眼,眼中是汹涌的杀意:“刑车裂。”

在众人地欢呼声下。耶律焰在前。带着人向着无人地荒区走去。马车缓缓向前。耶律寇面若死灰。沙哑着嗓音颤抖着。哀求。

“焰弟。我是你哥哥。我是你唯一地哥哥。你怎么能这样待我。我知dào

错了。你放过我吧。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耶律寇哀求着。想活下去地心令他不断哀求。

耶律焰视若无睹。众人来到荒区。荒漠地沙地黄沙飞舞。几只觅食地秃鹰盘旋在上空。

“耶律焰。你不可以这样……”看着被牵来地马车。耶律寇忍不住颤抖。所谓地车裂。便是五辆马车扯住身体地双腿双手合头颅——五马分

耶律焰下马。走到耶律寇面前。冷笑道:“不可以这样?你地意思是有比这更有趣地死刑?”

耶律寇止不住地颤抖。惊恐地摇头喃喃道:

“松开他。”耶律焰抬手。一旁的人立kè

上前将耶律寇从囚车中拖下来,扔在地

耶律焰上前,一把揪住耶律寇。一拳狠狠的抡在他脸

“这一拳是替父王打地,他那么信任你。你却能对他下手,权利地位对你就如此重yào

吗?!”耶律焰吼着。又是一拳抡去。

“这一拳是替珍儿打的,你为人兄长。却害她性命,你不是人!”耶律焰愤nù

的吼出。

耶律寇被抡倒在地,痛叫一声,嘴里吐出血来,他哭嚎着:“我知dào

错了,我真的知dào

错了,你放过我吧……”

耶律焰上前,再次将他拎起,凝视着他被打得青肿的脸,突然一拳狠狠打出,似用尽全身力qì



“这一拳,是为陌冷颜打的。”

耶律寇被狠狠甩出,滑滚在地,他呻吟着撑起身体冷颜?我根本没害她,你为什么要打我。”

“耶律寇,你知dào

人心被一片一片剐下是什么滋味吗?”耶律焰抽出短刀,步步逼向耶律寇。

耶律寇吓得连连向后退去,左云飞忍不住皱眉,耶律焰一直沉浸在陌冷颜的过去,昨夜那千盏孔明灯惊动整个契丹,如此下去,他不知隐瞒了陌冷颜地真相会得到如何的结飞突然开口。

耶律焰停下脚步,回头:“你说什么?”

“她投靠了大唐太子,李轩龙,我回流市那日,她与他成婚。”左云飞低头道。

耶律焰呆住,手中匕滑落在地。耶律寇趁着耶律焰出神,爬起身没命的向前跑去。

“抓住他!”有侍卫见他要逃,慌忙追上前去。

耶律焰回神,一眼看见耶律寇前方的沙石,心中一惊,喊住侍卫:“别追!”

那侍卫被耶律焰叫住,停下脚步,疑惑地回头。

耶律焰冷眼看着困兽般逃窜的耶律寇,跃进那致命地陷阱中。

耶律寇不顾一切的向前跑着,突然,脚下一阵松软,他低头,身子缓缓向下沉去。

“流沙!!”耶律寇惨叫一声,绝望地挣扎着,想要爬出去。

那侍卫见状惊得连连后退,暗暗庆幸,幸而大王将自己叫住。

耶律焰冷漠的转身,吐出话来:“回营。”身后,耶律寇慢慢下陷。

回到营地,左云飞将在大唐所遇一切和盘托出,耶律焰连夜离开契丹,前往大唐,左云飞追其离开。

路经流市,耶律焰与左云飞停留稍作休息,骑马缓缓走过喧闹地街头,街道一角,陌冷颜咳嗽着,颤抖的手扶墙走出,苍白的脸没有一丝血色。

“陌姑娘你不可以走动的。”身后,一名男子走出,惊慌的扶住陌冷颜,那男人,正是那日与飞狐一同讹诈人钱财的混混。

“我要见他,见他……”陌冷颜虚弱的喃喃道,固执的向前走去。

“你不能走,你这样撑着,究竟是为了谁,大夫说了,毒已浸入你六腑,不死已是你命大了,撑得这样辛苦,那人当真值得你如此吗?!”男人忍不住问,那时尊贵无比的第一侍女,为何成了这般模样!

“我想要见他……”陌冷颜说着。却再也撑不下去,软软地昏死过去。倒在男人的怀中。

想要见他,哪怕只一眼,也许,见到那个人安然无恙,她才能放心地离去吧……耶律焰……

“何苦……”男人摇头。抱着陌冷颜转身,身后,耶律焰与左云飞骑马缓缓走过。

擦肩而过,咫尺天涯。

吹动陌冷颜脚腕上的银铃,细小的声音淹没在人声喧闹处。

耶律焰扭头,环顾四周。左云飞问:“怎么了?”

耶律焰回头,淡淡道:“没什么,赶路。”

可是,为何方才一瞬间,他似感觉,她就在身边。

长安街上,黄色的马车缓缓驶过。车内,飞狐把玩着一块美玉,突然,车身意义抖。手中玉滑落,叮当落地。

“陌冷颜!”飞狐心中一惊。脱口喊出。心隐隐不安,总觉得。那个固执骄傲的女子已香消玉殒。

一旁,白狐枕着后脑勺然惦记着她,又如何要放她离去,身中蛊毒,能活下去除非她是神仙。我要是你,就不该将她留下。既然留下了,就不能心软放她离开。既然要放她离开,就不能让她与老太后有那一赌。”

飞狐脸色难看,沉默不语。想起陌冷颜离开时地微笑,她向他深深鞠躬,感激的道谢。分明是因他的私心而害了她,可是她却说:如果没有遇见耶律焰,我想我会爱上你的,你有一颗善良的心。

善良……飞狐双手猛地紧收。

白狐自顾自道:了,她与老太后打赌时,你是知dào

两杯酒都有毒的,对吧?”他说着,紧盯着飞狐,等待他地回答。

飞狐不语,眉头紧锁。

似得到意想中的答案,白狐轻嗤一声是在想,当她中毒后,一定会向你寻求解药,然后心甘情愿的留在你身边,对吗?!可是你没料到,她宁可死,也要回去见那个人。”

他的话宛如一把匕插进飞狐胸口,他恼怒的咆哮一声:“闭嘴!”

白狐无视他的愤nù

,冷笑道:“可是那个女人,在最后仍在感激你,也许,到死,她对你都是怀有一颗感激的心,李轩龙,我不得不承认,你比任何人都优秀。”他说着,抬手喊住车夫,“停车。”

马车停住,白狐走下车来,嘴角地弧度似笑非笑,他深深的弯腰敬的太子殿下,希望奴才没有打搅到您,再见。”他说完,退开,转身离开。

马车继xù

向前,身后,白狐扭头,望着离开的马车,眼中是止不住地落寞。

一定要那么冷漠吗……”白狐轻声呢喃,马车越走越远,消失在街道尽头。

数日后,耶律焰与左云飞赶到长安,两人才进客栈,一名男子拦住他们的去路。

“两位可是从契丹来?”男子问。

耶律焰问:“是又如何?”

男子向楼梯上做了个邀请姿势位请上楼,我家公子恭候多时。”

耶律焰狐疑地看了男子一眼,与左云飞上楼,来到一间雅间,掀开珠帘,白狐嬉笑的脸出现。

久不见,左大将军。”白狐招手,亲热地喊道。

“四皇子!”左云飞惊叫一声。

白狐起身,上前走到耶律焰面前,笑道:“想必这位便是大名鼎鼎的流沧大王耶律焰吧个时候,我该叫你一声大汗地。”

因陌冷颜的事,耶律焰不耐烦的坐下找我们不单是为了叙情吧。”

白狐干笑一声是自然,只是有些事,我想大汗应该知dào

。”

“什么?”耶律焰问。

白狐道:“契丹与其说是你夺回的,倒不如说是陌冷颜。”

“什么意思?”耶律焰问。

白狐笑笑个女人,以自己的性命为交换条件,为你换去援军,事后却想着回去见你,老太后量其对大唐不忠,赐其毒酒,你能来长安,必定是没见到她了,西域的蛊毒是难解的,她离开长安已有一个月,约摸算来,此刻她该是香消玉殒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

君心问君情

消玉殒……耶律焰心骤地紧缩,他拍案起身定是在皇宫。”他宁可恨她,宁可她是那贪慕虚荣的女子,只要她活着……

白狐摇头,向左云飞道:“其实那日我对将军撒谎了,可是,只要将军在离开时回头,就会现,陌冷颜也撒谎了。可是你没有回头。”

左云飞怔住,不信的摇头:“不可能。”

白狐啧啧道:“左将军行军多年,又怎会想不明白,太子借你那么多兵马,单是那微不足道的条款是无论如何也换不来的,那不过是太子给的障眼法,醉翁之意不在酒,他要的,是陌冷颜。”

耶律焰猛地清醒,难怪那日见到左云飞带回的合约他只觉似乎太简单了,如今看来,原来一切都是假象。

“陌冷颜呢?.她在哪里?”耶律焰激动的抓住白狐,急切的问。

白狐不慌不忙,笑道:.“大汗别急,陌冷颜的去处我也知dào

,解药,我也有,只是我想和大汗做一笔交yì

。”他说着,狐狸般的眼睛狡猾的紧盯耶律焰。

“什么条律焰松开白狐,问。

白狐道,“我要你将契丹交给我大唐,江山美人你任选其一。”

左.云飞脱口喊出:“不可能。”放qì

契丹,那怎么可能。

耶律焰突.然眯眼,微笑山美人,我都要。”

白.狐怔住。没料到耶律焰会如此回答。他缓缓地头。腰部。左云飞手持匕顶住。

“公子!”跟随白狐而来地人惊叫一声。抽剑出鞘。

白狐抬手。那人停下。

“呵呵。我怎忘了。将军是契丹第一勇士。”白狐微笑药在我腰间。你自己拿吧。”

左云飞放下匕。搜出解药。耶律焰与左云飞离开。突然。他转身谢。”

白狐是故yì

将药了他们。

看着耶律焰与左云飞离开,白狐长长松了口气,扭头对身后的屏风道:“他们拿药走了。”

屏风后,一身琉璃的飞狐走出,来到窗前,凝视着耶律焰离开的身影,久久无语。

回往契丹的途中,耶律焰与左云飞一路打探,可是,却无一人见过陌冷颜。直到流市。两人到流市时天已全黑,人群中,耶律焰二人四处打听着。

“请问有没有见过这个人?”左云飞拿着陌冷颜的画像问。

被拦住的人仔细端详画中人不是西凉第一侍女么。”

“你见过?她在哪?”耶律焰抓住那人激动的问。

那人被吓了一跳前见过,西凉战乱后一直没见过了。”、

耶律焰松开那人,向前走去,突然,天空升起孔明灯,人们纷纷停驻,仰望着天空,那一颗颗升起的孔明灯,有着火一样的颜色。

耶律焰心骤地紧缩,推开人,向着孔明灯放起的方向奔去。

火红的孔明灯阵中,陌冷颜一身绯红,仰望灯飘去的方向,苍白的脸在那一片绯红中有了丝红晕,轻纱裹身,她单薄的身子在风中似随时可能飞走。

推开围观的人,耶律焰缓缓停下脚步,看着灯阵中的人儿,宛如做梦。

“陌冷颜……”耶律焰轻声唤着,呆呆地望着她,仿佛再上前一步,那只在梦中出现的人便会消失不见。

心被那声音狠狠拧起,陌冷颜缓缓回头,震住,突然,她灿然笑开:“你来了。”虚弱的声音空灵,仿佛随时会断线的风筝。

“陌冷颜!”耶律焰上前,穿过那火红的孔明灯,向她走去。

“看啊,它们果然将你带来了,你回来了。”陌冷颜微笑灿烂,抬脚向前迈去,想要靠近他。突然,她眼前一片模糊,宛如折翼的蝴蝶,向下坠去。

“陌冷颜!!”耶律焰惊叫一声扑上前去,抱住她,却见她嘴角溢出黑血来,身子不停的颤抖。

冷颜虚弱的抓住身边一切可以抓住的东西,眼前一片漆黑,耳边喧闹声渐渐消失,只留下那死一般的沉寂。

“陌冷颜,我来救你,我带来了解药。”耶律焰颤抖着双手,慌乱的从怀中取出药,塞进陌冷颜口中。害pà

失去她,心随着她慢慢消逝的体温被撕裂。

冷颜突然撕声哭出,身体内的毒作,她紧拽着耶律焰的手指深深陷进,泪水怆然滑落,那样的痛,是因为毒穿心贯肺,还是因为心知已到尽头。

“不要死,求你,不要离开我……”耶律焰无助的哭起来,想要保护她,想要留住她,即便他坐拥天下,却换不来她嫣然一笑。痛苦的低吼一声,抱紧怀中人,仿佛这样抱着,她就是属于自己的。

陌冷颜痛苦的哽咽着,胸口一股腥甜涌出,她胸口一阵涌动,黑红的血吐出,绯红的衣衫上勾勒出一朵绽开的火莲。

律焰,你在哪……”陌冷颜突然挥舞双手,在虚空中一阵乱抓,她哭起来,“不要走话没说完,声音嘎然而止,举起的手颓然摔落。

律焰宛如受伤的野兽,痛苦的咆哮,死死的抱紧她渐渐没有知觉的身体。

如墨的天空中,孔明灯缓缓升起,沉寂的天边,一颗流星悄然滑落。

左云飞推开人群,望见灯阵中的人,张嘴,再也说不出话来。

陌冷颜……

呼——一阵冷风吹过,地上的孔明灯缓缓升起,火红的灯漫天散去,燃烧黑夜。

耶律焰宛如负伤的野兽,死死的抱住陌冷颜,再也说不出话来,突然,一片阴影笼上,轻叹声悠然飘落。

“还是来不及么……”

耶律焰身子一怔,抬头,白狐惋惜的脸浮现。

他只是放心不下,终是追了过来,原来她早已是毒攻心脉了么?

长宁王不知何时出现,缓缓走来,微笑依旧,她轻启朱唇,道出的话令所有人呆住。

耶律焰默默的后退,长宁王抬手,侍卫立kè

将陌冷颜带走。

长宁王离开,左云飞缓缓走到耶律焰身旁,静静的站着,一动不动。

“你相信么?”耶律焰突然开口,轻声问。

左云飞肯定的回答:“信!”

三个月后。

阳光洒在如镜的水面上,梧桐花瓣片片飞落,轻吻湖面,青鱼翻身冲上,吻过梧桐花瓣,欢喜的沉下,又跃起。

湖边,巨大的梧桐树下,女子睡得安详,如墨的长

中,她毫无察觉。裸足上近乎透明的铃铛上,一只>F着。

突然,草林中一阵响动,蝴蝶惊慌的飞走。

丛林的入口处,长宁王在老者的带领下往前走,身后是冷漠跟随的耶律焰。

“大汗最近可好”长宁王见他心不在焉,于是微笑着刻意问道。

耶律焰淡淡的应着:“嗯。”

长宁王轻笑不语,慢慢的走近湖泊。

老者停下对长宁王弯腰道:“禀大王,到了。”

长宁王抬头,远远的看.见梧桐树下睡着的人儿,嘴角的笑意更深。

“大汗,.你看那是什么?”长宁王抬手指向树下。

耶律.焰抬头,阳光太过刺眼,逼得他紧眯起眼,待看清树下的人,骤地,他瞪大了眼睛,缓缓向前走去。

“颜……”他走过草林,惊起蝴蝶乱飞,浩浩荡荡的蝶群翩翩飞起。

长宁王眯.眼看着一幕翁先生不仅医术精湛,连所住之地也是山灵水秀,分外动人啊。”

名.白翁的老者轻笑一声实不然,那姑娘体内的毒,是有人刻意只下了三分,这才给了她残喘的机会,这样好的地方,却也不是属于老朽的,它们,属于这里的生灵。”

长宁王笑而不语。

耶律焰的走动惊醒睡梦中的陌冷颜,她宛如蝶翼的睫毛轻轻颤抖,缓缓睁开眼睛。

“耶律焰?”陌冷颜张开,呆呆的望着眼前的人,只觉如梦如幻。

耶律焰弯腰,颤抖着手触摸她的脸,确定她的真实,他不可置信。

陌冷颜欣然微笑,好kàn

的眼睛笑成一弯新月。

“陌冷颜……”耶律焰突然伸手,猛地将她拽进怀中,激动得不能自己,喃喃道,“起死回生,你果然活过来了,你活过来了……”

他用尽全力,似要将她揉碎在身体里,永远不要分开。

陌冷颜抬手,靠在他的肩头,第一次有种安全的感觉。安逸而幸福,她满足的闭眼,眼中的晶莹悄然滑落。

以为,再也见不到这个人了,这一次,再也不要,轻易放手。

尾声:

三年后。

青草原上,两三只绵羊低头窃窃私语,一个孩童匍匐在羊身上睡得正酣,小嘴微嘟,唇边口水犹挂。

突然,一声咆哮响起,羊惊得咩咩直叫,慌乱的四处乱跑,孩童摔落在地。他揉着睡眼起身,眯眼望远处的帐篷群。

帐篷内,某人暴走。

“该死的,你答yīng

过今天陪我看夜雪的!”耶律焰气急败坏的咆哮,瞪着安然逗弄孩子的陌冷颜。

“可是你不觉得安儿比雪更好kàn

吗?”陌冷颜欢喜的逗弄着襁褓着的孩子。

“见鬼!”耶律焰急得来回踱步,自从有了耶律安,陌冷颜陪他的时间也就越来越短了,日夜搂着孩子,连碰都不让他碰,就算那是他的孩子,他却也不自觉的吃味。

左云飞好笑的在一旁看好戏,煽风点火:王子是离不开母亲的,他还小……”他话,没说完,耶律焰怒吼声打断他的话。

“他已经三个月了,已经长大了。”耶律焰说着,不由分说从陌冷颜怀中拎起孩子,塞进左云飞怀中,“给我好好kàn

着。”

“耶律焰!你怎么可以把孩子……”陌冷颜急急的上前想要夺回孩子。

天你是我的。”耶律焰拽着陌冷颜走出。

“喂喂喂……”左云飞抱着孩子追出门去,他这个奶娘做得也太多了吧。

耶律焰蛮横的将陌冷颜丢上马,跃上马去,扯住缰绳,回头冲左云飞恶狠狠道:“要是他哭了,你就拎脑袋来见我吧。”他说完,扬鞭远去。

“耶律焰,安儿离不了我……”陌冷颜断断续续的抗议声被风吹散。

左云飞呆站门前,身旁不知不觉聚集了五个小鬼。

“我赢了,左云飞就是父王的专用奶娘。”一个小鬼伸手,冷眼看身旁赌输的人,只见另四人嘟噜着,心有不甘的掏出各自的宝贝放进那小孩手里。

“左叔叔,你太令我们失望了。”一个小鬼从左云飞身旁走过,摇头。

“左云飞,你果然是天生的奶娘。”一个小鬼打左云飞身旁走过,叹息。

“左将军,你果真是那个名震天下的左将军?”一个小鬼悲伤的瞅左云飞,抽泣,“我的绿石卵……”

“左呆子就不该把注下在你身上。”一个小鬼摇头叹息,有着老者的悲凉。

左云飞眉角一阵抽搐,这群死小鬼!!

突然,怀里的人儿不满的挣扎,一声哭起来。

叔叔你把他弄哭了,我要去告sù

父王!”一个小鬼跳起来,指着哭个不听的婴孩叫起来。

“不是我,他自己哭的。”左云飞火大,哄着哭个不停的婴孩。

“他饿了,他饿了,左呆子,快去给他吃饭。”一个小鬼手忙脚乱的往屋子里跑,颠颠抱来一只鸡。

“白痴,你这么小的时候我给你吃的这个吗?!”左云飞忍不住借机宣泄。

“我知dào

,吃这个。”一个小鬼跳起来,掏出藏在身上的糖葫芦。

“也不是这个。”左云飞不耐烦的抱着孩子往屋里走,突然想起什么,扭头咆哮,“耶律云,谁准你把糖葫芦藏衣服里的!!”

咆哮声,吵闹声,远处马鸣阵阵,在如画的草原上组成一动听的曲子。

雪山之巅,耶律焰一脸得逞的笑着,怀里的人冻得瑟瑟抖。

什么你总喜欢来这里看雪景……这里,会不会太冷了啊?”陌冷颜搓着手问。

耶律焰将她搂紧怀中快到了,冷了便往我身上靠吧。”

这才是醉翁之意!

耶律焰笑得狡猾,陌冷颜向着他靠去,他在后,一只手紧紧的将她搂紧怀中。搂着她的腰,耶律焰忍不住蠢蠢欲动,大手不知何时游上游下。

“冷颜,我可以问你个问题吗?”

“嗯?”

“我摸的是你的皮肤吗?”

“……”

“冷颜……我可以……最后问个问题吗?”

“嗯?”

“我可以……要你吗?”

“呃……”

白雪皑皑染尘嚣,一山春色入梦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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