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鬼厮混的日子 - xp1024.com
《与鬼厮混的日子》


楔子

1987年大兴安岭,白云林场,这是个在大山深处的林场,一个真正的山村,此处山高林密,人迹罕至,林场的历史也不过几十年,是当年建设北大荒时,许多退伍军人和知青来到这里响应号召,才有了这样一个小小的山村,几十年过去,该走的走了,该留下的留下,到如今也只有百十户人家。

村里人家没什么娱乐,七八点钟就都早早睡下,九点多的时候,整个村子异动起来,家家户户的老鼠从各个旮旯钻出来,吱吱吱……慌乱尖叫,向外逃走,村子里的狗更是叫唤的厉害,疯了一样的挣扎,所有夜归的鸟儿夜都扑棱棱振翅飞起。

整个夜晚沉浸在一种沉闷的压抑之中,村东头的老张被搅和得睡不着,披上衣服走出家门,就见天边显露出诡异的红色,一阵阵热浪铺天盖地而来,林子里火焰翻腾如海,一道道火舌浓烟冲天而起。

老张眼中露出恐惧目光,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嗓子里发出不似人类的喊声:“走火了!走火了……”转身跑回屋子,拽起炕上的婆娘儿子就朝外拖,两人还懵懂,尤其是老张的婆娘,尖着嗓子道:“老不死的,猫尿又喝多了,大晚上的耍的什么疯?”

“走火了,走火了……”老张嘶声大喊,不管不顾的拽着婆娘和儿子出了屋子,老张媳妇眼见火焰妖魔一般席卷而来,尖声道:“咱家存折还在坑头呢,我去拿回来!”

“傻老娘们,都这个时候了,还惦记什么存折,要钱不要命了你!”老张狠命拽着媳妇和儿子,拼命朝防火带跑去,一边跑一边喊:“都醒醒,走火了,走火了……”

林场的人都感觉到了不对,家家亮起灯,走出屋子,所有人都被眼前的大火吓住,什么也顾不得了,呼爹喊娘的带着一家老小,外衣都来不及穿,一家家,一户户,慌慌张张的朝着防火带奔跑。

林场老书记一边指挥家家户户疏散,一边点着人数,很快冲天的大火在1000度以上的高压热流中,以每秒15米的速度.席卷而来,幸亏防火带附近有条河,这个时候也顾不得春寒陡峭,所有人都站在河水中,侵湿了衣服捂住口鼻,惊恐的看着火魔施虐。

短短十几分钟,大火已吞噬了整个林场,每个人都看着自己的家园被毁,却无力做些什么,男人唉声叹气,女人家哀哭连连,这时老书记也点清楚了人数,少了七个人,四个年岁较大的,还有王进步一家三口。

老书记心里咯噔一下,急忙高声问:“谁见着老刘大爷,老王大婶子……还有王进步一家子了?”村子里的人不多,也有几百口子,听了老书记的话,都朝各自身边看去,却是谁也没见到老书记喊的几个人。

老书记失魂落魄的看着眼前的大火,嘴里念叨不停:“完了,完了,这时候也没法去救了,哎……作孽啊,作孽啊……”

无尽的热浪下,天空呈现出诡异的鲜红颜色,往日里平静安详的林场此时恍若是烈火地狱,所有人都看见火焰翻卷着吞噬了林场的每一间房子,每一处地方,火焰翻飞,寸草不留,绝不会有人能活下来。

却也在这个时候,猛地一声虎啸震动天地,火焰被风逼开一道缝隙,冲天大火之中,一只斑斓的东北虎迎头而来,老虎雄伟异常,身长不小于三米,一个大脑袋就得有个百十斤,身上金黄色的毛占了身体的大部分,还有黑白两色的毛环绕在身上,鲜明美丽,双眼眨动之间那眼神竟似有实质一般,隐隐有金色的光芒闪动,老虎威风凛凛,给人的第一感觉是惊艳,毫不夸张的说,这实在是一只漂亮的不象话的老虎。

老虎奔腾而来,嘴中叼着个小棉被,里面有哇哇……娃娃的哭声传出来,云从龙,风从虎,如此巨大的老虎,鼓荡起来的热风,竟然逼迫的所有人连声大气都不敢喘,眼见老虎速度快的骇人听闻,窜了几窜,就到了防火带的河边。

老书记认得那小花布的棉被,那还是王进步的媳妇生娃娃,他送的贺礼,吃惊之下,暗暗叫苦,这么大个的老虎,真要狂怒起来,必定死伤惨重了,如今手里却连个家伙事都没有,又如何虎口夺食?

王进步夫妻两个没逃出来,难道还要眼睁睁看着他家娃娃落入虎口?可不看着又能如何?就在他不知所措之际,那大老虎到了河边,猛然一跃,跃过众人的头顶朝着远方山峦疾跑,偌大个身影晃了几晃,已然看不到影子了。

虎为山君,威猛神武,可王可霸,能驱邪,能吃鬼,尤其是兴安岭这边迷信点的老人认为东北虎乃是山神,尤其是如此神异的大老虎,更加令人的心生惧意,几百个人眼见这一幕,不由得各个都是目瞪口呆,动弹不得,就有那岁数大的老太太惊呼道:“山神老爷救出王家的娃娃了……”

“瞎咧咧个什么?怕是王进步家的娃娃要入虎口了,哎……可怜的孩子!”

火焰冲天之下,映照着每一个站在河里的人忽明忽暗,面目诡异。

半年后,兴安岭大火被扑灭,政府帮助下林场开始重建,家家盖起了新房子,补助和物质也都发到每一家每一户,梦魇一般的大火已是过去,每个人都将那恐怖的几天隐藏在心底最深处,日子毕竟还是要过下去,人还是得往前看。

却不料,就在大家刚平静了没几天,一个星光满天的夜晚,村子里的人都听到了一声震天的虎啸,有人发现,那个小小的棉被里包着一个九个月大的孩子,被放在老书记家的门口,正是半年前,被老虎叼走的那个王进步家的娃娃。

老书记留下了孩子,家里的媳妇却很不乐意,要将孩子送到孤儿院去,闹腾了个没完没了,老书记也是头疼不已,正不知该如何是好,这一天不知道从那来了个跳神的老头,笑眯眯的找到老书记家,说他愿意收养这个孩子,只要老书记给他开个证明。

于是,跳神的老头带走了孩子,从那以后林场的人再也没见过那个跳神的老头,也没见过王进步家的娃娃,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了,林场依旧与世隔绝,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第一章 霉星高照

京城,北影门口,王小虎和威廉林披着军大衣,一人嘴上叼着一根烟,蹲在寒风中等活,刚早上八点,北影门口已围聚了一百多号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都是追梦来的,有了王宝强的励志神话,这几年北影门口等活的人愈发的多了起来。

王小虎今年二十三,无亲无故,从小被一个跳大神的神汉抚养长大,跳神的老爹是个老孤寡,跟着他东奔西走,也没上过几天学,坑蒙拐骗的长大,直到老头去世,剩下王小虎孤身一人,独自闯荡京城,他身边的威廉林,是个老外,比他大两岁,苏格兰人,金发碧眼,相貌英俊,跟布拉德皮特有点像,却跟王小虎一样,穿着个军大衣,叼着根烟,吊儿郎当的瞧着来来往往的美女。

哥俩认识两年了,那会王小虎当促销员,四处找房子碰到了合租的威廉林,一拍即合,一起租了间五环边的小房子,那会威廉林还没这么落魄,四处给人当家教,收入颇丰,时不常的还能接济一下王小虎,后来发生了一件哭笑不得的事,情形急转直下,两人越混越惨,惨烈到每日里到北影当临时演员为生的地步。

说起这件事,还跟一古典名著有关系,西游记,威廉林十七岁到的中国,学习中国文化,不知为什么毕业没回国,就在京城混日子,他有一个偶像,唐僧,威廉林常说唐僧身上有英国绅士的范,也有中国君子的儒雅,温润如玉,有女人缘,连女儿国国王都喜欢他,最后还成了佛,总之很喜欢,奉之为偶像。

唐僧在中国人眼里那是婆婆妈妈的角色,没几个人喜欢他,喜欢孙悟空和猪八戒的倒是不少,但中外文化有差异,威麟林喜欢,那也是人家的自由,你喜欢就喜欢吧,威廉林竟然干出了一件惊天地泣鬼神的壮举。

也不知道是吃饱了撑的,还是哪根筋搭错了,竟然找了家纹身店在后背纹了一个骑着白马的唐僧,说来也是奇怪,自从他纹了唐僧之后,倒霉的事不断,扶一老太太被讹,差点倾家荡产,然后家教的孩子趁着他喝水的功夫,直奔阳台,差点从十八楼摔下去,信誉毁了个干干净净,回家的路上钱包丢了……

开始以为是偶然,后来一个月倒霉事不断,威廉林慌了,让王小虎帮他想办法,王小虎虽然跟跳神的老爹这么多年,但一直对装神弄鬼的老爹颇为不信,虽然多少也懂一些阴阳之道,却看不出威廉林到底是怎么回事,既然自己不行,那就去请高人,四处打听,听说有个大师吴半仙道行很高,能掐会算,常在郊区大石桥附近一带。

哥俩第二天起了个大早,直奔大石桥,大石桥在老火车站附近,也有几十年历史,是建在护城河上面的,如今护城河早就干涸,就只剩下这么一个孤零零的石桥,石桥左边是老火车站,右边是城乡结合部,来往的人多,很是热闹,自然也就成了算命摆摊的绝佳好去处。

到了这,四处观瞧,兴许是来的太早,摆摊算命的人还不算是太多,四处打听了一下,在家小卖店旁一颗大叔下找到了神人吴半仙,但见这位半仙三十出头的年纪,长得端正,穿着一身破道袍,歪戴着个道帽,脚下蹬了一双三叶草的贝壳头阿迪,坐在一个马扎上,前面摆了一快已经看不出什么颜色的布,上面用楷书写着麻衣神像,半眯着眼睛正在打盹。

一身抹布也似看不出颜色的道袍,脚下穿了这么一双鞋,王小虎怎么看怎么觉得这吴半仙不着调,他还有点犹豫,威廉林却跟见了亲人一样,上前一把抓住吴半仙的手,激动道:“大师,久闻大名,如雷贯耳,今日一见,三生有幸啊……”

吴半仙兴许是昨天晚上没睡好,睡眼惺忪的正在太阳下打盹,冷不丁被黄头发蓝眼睛的威廉林抓住,眼珠子都快瞪出来的看着他,张嘴就是滔滔不绝,顿时打了一个激灵,双眼露出惊恐神色,看样子差点就要喊出有鬼来了,幸亏是白天,镇定了一下才看清楚是个老外。

半仙不愧是半仙,立刻端正了姿态,殷勤问道:“哈喽,先生是看姻缘来了?”

威廉林道:“不看姻缘,最近倒霉的事不断,找大师来给想个办法。”

“哦,咋个倒霉法,你说说。”

威廉林开始诉苦,将这一个月的倒霉事说了个遍,那凄惨劲,简直就是说者心酸,闻者落泪,但半仙就是半仙,没有任何表示,给威廉林看了手相,批了八字,也没看出个啥来,不由得很没面子,又拿出塔罗牌,看了星象,弄出个水晶球……十八般武艺使了个遍,最后问:“你最近干啥缺德事了没有?”

威廉林使劲想了个遍,小心问道:“跟一有夫之妇眉来眼去的算缺德事吗?”

折腾了半天,吴半仙也看出来威廉林不是什么有钱人,不耐烦道:“不算,你这是道德层面的问题,贫道管不了这个,你要是没做啥缺德事,最近有没有干了啥傻事?”

威廉林想了想,实在没想出自己干了什么事,能倒霉这么长时间的,小心翼翼的道:“也没干啥啊,就在身上纹了个唐僧。”

吴半仙嗯了声没说话,威廉林又继续回忆,将这半年的事都快说了遍,说的是口干舌燥,吴半仙仍是嗯嗯的点头,就是不说一句话,威廉林也看出来吴半仙敷衍他,忍不住骂道:“嗯你麻痹啊,你倒是给破破啊!”

吴半仙大怒,道:“破你麻痹啊破,**纹谁不好,纹了个唐僧,你要是纹的成佛后的唐僧也就算了,还纹了个骑着白马的,他九九八十一难,你这才过了几难?回家熬着去吧。”

威廉林大怒,掀翻了吴半仙的摊子,拽着王小虎就跑,找了个没人的地方给城管打了个电话,这才干休,愁眉苦脸的看着王小虎,既然吴半仙不靠谱,那就去庙里问问吧,东奔西走了半个月,找到一个老和尚,老和尚将威廉林全身上下摸了个遍,告诉他俩吴半仙说的没错,威廉林乃是灵骨,最是忌讳这玩意,就算是洗了,劫难也还在,但还是在威廉林身上抹了一层草药,告诉他说,等八十一难过去了,身上的唐僧也就自己消失了,那时候你替唐僧走完了八十一难,他成了佛就会保佑你。

不过小灾好过,大难难躲,若是没有贵人相助,怕是大大的不妙,至于如何不妙,老和尚没说,但也能看的出来性命攸关,威廉林听完老和尚说的,差点就萎了,急忙问能不能破解,老和尚告诉他没法破解,还说王小虎是他的贵人,有王小虎帮他才能度过八十一难,没了王小虎,你就是天天在家呆着,房子都能塌了。

王小虎一琢磨,感情威廉林是唐僧,那他岂不成了孙猴子?很是不乐意,但往日里威廉林甚是义气,自己也没少蹭吃蹭喝,有时候手头紧,房租交不上,还都是威廉林帮忙交的,这会也不能不管,他对老和尚说的话也是半信半疑,拍着胸脯子答应威廉林陪着他过完八十一难。

把个威廉林感动的请王小虎去吃肯德基,没等到门口,钱包又被小偷给偷了,两人灰溜溜的回了家,各自泡了一袋方便面了事,真别说,从那以后,威廉林就开始霉运不断,用句通俗的话说,那就是喝凉水都能塞牙缝,放个屁都能砸到脚后跟,更离奇的是,不管他找什么工作,都干不长,而且工作期间一定会倒霉,但要是继续干下去,就会更倒霉,于是哥两个干啥啥不成,频繁的换工作,倒也认识了不少的人。

这阵子经济不景气,半个多月没上班,眼见房租都交不上了,想起北影这边招临时演员,都觉得挺对路,一大早的换了五趟车到这等活。

等了一个小时,人是越来越多,老头,老太太,中年妇女,民工,有人穿的时髦,很干净利落,也有的穿的破破烂烂,头发凌乱,黑不出溜,像是逃荒到这的,这还不算,在这儿还有许多劳务市场的招工人员,招的也都是一些保安了,房地产的小工,洗盘子的……等等,乱糟糟乌泱泱堆在一起,王小虎和威廉林混的落魄,但在这群人中,都算的上是鹤立**群了。

到了十点多钟,来了一辆大巴,车上下来一个穿着西服的中年男子带着几个登记的,举着个喇叭喊:“故宫晚上有场戏,招五十个三十岁以下的男女都要,要有点经验的,赶紧报名。”

这一嗓子犹如久旱逢惊雷,顿时几百号人乌泱一下就围了上去,威廉林拉着王小虎朝着人群里面一边挤一边嚷嚷:“哥们演过大话西游里的妖精……都让让!”奈何人太多,谁喊的声也不比他小,这个喊在还珠格格里演过丫鬟,那个喊在大宅门里演过路人甲……

威廉林和王小虎愣是没挤进去,但威廉林的大鼻子蓝眼睛还是让那副导演看到了,不由得楞了一下,国外的临时演员还真是不多见,觉得挺好奇,招手让王小虎和威廉林出来,到一边等他。

第二章 阴森皇城

威廉林一溜烟过去,说了堆敬仰的话,逗得副导演乐个不停,估计也没见过这么贫气中国话又说的如此利落的老外,顿时就拍了胸脯,让王小虎和威廉林进剧组扮演太监,一晚上五十,管盒饭,威廉林和王小虎自然满口子答应,威廉林从兜里掏出烟来递给副导演一个近的套近乎。

副导演接过烟,说他们拍一部关于清朝末年那段历史的纪录片,为了真实,有些个镜头需要在故宫拍,为此申请了好些个日子,还说要参加奥斯卡最佳纪录片这才批准,否则根本进不了故宫拍戏,现在那些清宫戏,都是在横店拍的。

不得不说北影门口招人就是好招,没多大的功夫人就招齐了,呼啦啦的上了车,一辆大巴挤得满满登登,过道还挤了二十来个人,车先开到一空旷的租来的大仓库,副导演给讲戏,谁谁该干什么,都吩咐了个遍,王小虎和威廉林演两拎着灯笼的太监,是演辛亥革命后,隆裕太后在**抱着溥仪哭,等着摄政王载沣前来的一个镜头。

排了几遍戏,副导演基本满意,一折腾也就过了五点,副导演招呼人上了大巴,直奔故宫,到了故宫已经快八点了,整个剧组带着设备都在外面等着,直到故宫管理人员跟警卫干部赶来,交涉了半天才带着剧组一行人来到慈宁宫。

故宫位于京城中心,旧称紫禁城。是明、清两代的皇宫,无与伦比的古代建筑杰作,世界现存最大、最完整的木质结构的古建筑群。故宫对外开放的其实只是一部分,还有很大一部分是不对外开放的,原因也是五花八门,但谁也真正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到了五点,故宫就开始关门清客,据老北京人说,那个钟点是故宫阴气最重的时刻。很多游人都感觉得到,即使是在闷热的夏天,五点的故宫也会让人感到一种阴冷……以前故宫还有守夜的人,现在都没有了,改成武警战士驻扎。

要说故宫王小虎也来过,感觉除了人多以外就是恢宏,但晚上进故宫格外的不一样,黑漆漆的故宫里面,有些地方亮着灯,有些地方干脆就是漆黑一片,城市外面的光芒映射进来,显得特别阴森,仿佛跟外面就是两个世界。

所有人都感觉到压抑,一股说不清的阴寒仿佛笼罩在每个人身上,为了壮胆,大家三三两两的互相靠近了点,小声的互相说着话,像是这样就能把身上的恐惧赶走,离王小虎和威廉林最近的是一个二十**的北京本地爷们,特别的能说,凑近了跟王小虎挤眉弄眼的道:“哥几个知道故宫里面为什么这么阴森不?”

也不等王小虎和威廉林接话,自顾自的说了下去:“知道九二年故宫的灵异事件不?哥们告诉你们,九二年那天是个雷雨天,好多游客看到宫女太监,还有人拍照呢。后来,专家称,是因为当年宫女太监路过那里时在打雷,墙壁才留下影象的,如今又打雷,才放出影象,墙壁类似录像机。尽他妈扯淡,打雷多了,别的地方怎么没这现象?”

“还有啊,故宫里有很多院落都是被封起来的!不对游客开放,解放前还没有封的时候,在这些地方死了很多人!不是无故消失就是命亡,但始终离奇得查不出原因,不过有一个共同点,死后如果还能见着尸体,那么尸体都没有脸皮。更慎人的就是一口井,平日白天的时候往下看,井底就是一些石头,杂草什么的,但每到晚上十二点点后往下看,只要天上有月亮,你会看到井底出现的不是石头,杂草,而是水,水上倒映的却不是你的面孔……”

本来晚上的紫禁城就没人,阴气森森的,这哥们一讲,听得威廉林全身冒寒气,咧嘴道:“真的假的?你他.妈说的也太吓人了。”

那哥们一撇嘴:“不瞒你们说,哥们家以前那也是有来头的,正儿八经的正黑旗子弟,要搁在清朝那会,哥们就是拎着鸟笼子逛大街吃皇粮的满人,现在咱是落魄了,但老辈子的事听得可是不少。”

正黑旗?王小虎一愣,满八旗里有这一旗吗?

北京人都能说会道,尤其是本地几辈子的土著,更是能说善侃,嘴皮子及其利索,不怕你搭话,就怕你不搭话,威廉林问了一句,这哥们立刻就来了精神,神秘兮兮的对他俩道:“故宫,大家都知道是皇帝待的地方,吃喝拉撒,上班,都在这,那真是万民景仰,天下瞩目。从一四二零年算起到一九一零年,差不多五百年的时间,都是皇朝的中心,这么多年可没发生什么灵异事件,史书中没有记载,野史也没有记载。为什么?”

感情这哥们吹牛逼还得有人捧场,王小虎忍不住道:“谁他.妈知道为什么?甭废话,你说不说?”

这哥们嘿嘿一笑,声音提高了几度道:“因为万民所向,天地间浩浩荡荡的一股民气,魑魅魍魉不敢造次。大清倒台之后,民国放弃了故宫,不再是国家权力的中心,民气消散,这才有后来的灵异事件。”

“还有啊,整个紫禁城也不过七十万平方米,远不如咱们现在住的很多小区或者大学校园那么大。你想啊,七十万平方米的紫禁城,前面一大半都是外朝,也就是内宫不得干涉的朝政区域所在,几千个女人,老的少的,就挤在**那么二十万平方米的地方,还有一块是御花园,只有一层楼高,实在是太拥挤了,除了一个皇后、一个皇贵妃、两个贵妃、四大妃子一人一座宫殿,其他的人基本上都挤在一起,能住个单间已属难得,估计还不带洗手间,整天无所事事,都围着一个男人转,又不像咱们现在一样憋闷了可以刷**上网,出去游山玩水、逛街、美容、吃东西神马的,你说她们不争吵才怪了。”

“争吵是家常便饭,死人那也是常事。死人的方法多种多样,可死后基本也出不了宫的,在某个角落一埋了事。五百年的皇朝史,有多少冤死的太监宫女被埋在故宫里?能他.妈不出事吗?甄嬛传,那也真不是瞎拍出来的……哎,你说你们是喜欢小主还是皇后……”

这哥们非常健谈,一张嘴练过奇门功夫,喷出来的话字正腔圆,都不带喘气的,他从故宫闹鬼说起,扯到甄嬛传,又从甄嬛传扯到穿越,从穿越扯到量子物理学,还提出了自己的种种看法,最后才说自己叫赵大拿,四九城就没有不知道他的,以后有事尽管说话云云……

真别说,赵大拿一顿神侃,顿时将阴森气氛去了大半,不过故宫实在太大,有些地方不能直接穿行,得绕着走,如此一来,差不多一个小时才到慈宁宫,这会的慈宁宫因为要开放了,收拾得很是利索,不再是荒草满院,残砖烂瓦。

导演急忙指挥剧组赶紧开工,该打灯光的打灯光,设备该检查的检查,主要演员补妆,王小虎这帮子临时演员,帮着搭起来两个简单棚子,男女分开,去里面换衣服。

威廉林很纳闷,嘟囔着排戏的时候不换,他.妈到了现场换,大晚上的也真够二的。他不知道戏服其实都是租来的,尤其是临时演员的戏服,前阵子火了几部清宫戏,跟风的太多,得排队,得别的剧组用完了,才轮到他们,何况北京城里也没有租戏服的,得去横店,一来一往的,也就到了这个时候,导演也是没办法,故宫拍戏比不得别的地方,一小时三万,拍完拍不完都得按规定的时间来,拍不完也滚蛋。

眼见着招来的这帮临时演员磨磨唧唧的,忍不住火大,大声喊叫:“快点排队换衣服……谁也别磨蹭,想要工钱就抓紧。”

一大早就排队,到了这会,还不是为的那五十块钱,眼见导演脸带怒气,谁也不去触那个霉头,只是两棚子搭得不大,一次就能进去四五个人换衣服,又是古装,衣服也麻烦,王小虎和威廉林被赵大拿缠住吹牛逼,吹了半天赵大拿抽个空子闪人,等两人回过味来,已经排到了最后。

这会天色愈发的黑暗了起来,由于是初冬,整个紫荆城笼罩在一片淡淡的雾气中,好不容易等到最后四个人出来,哥俩急不可耐的钻了进去,互相帮忙穿戴起来,说来也是奇怪,就这么会的功夫,两人穿衣服的棚子四周雾气越来越浓。

穿了大概有七八分钟的时间,两人才穿上了袍子,蹬上了靴子,穿戴整齐,威廉林是外国人还得赶紧出去找化妆师把脸给涂黑了,看不出来模样才行,威廉林拽着王小虎出了棚子,但见外面一个人影也无,偌大空旷的慈宁宫外面,就剩下他俩。

王小虎也是一愣,觉得有些不对,回头一看,顿时吓了一跳,不光是人不见了,雾气之中连他俩刚换完衣服出来的棚子都没了。

第三章 看鬼戏

王小虎觉得脑袋有些不够使,以为看错了,揉揉眼睛要走进了细瞧,被威廉林拉了一把,道:“来了,来了。”王小虎顺着他指的方向去看,就见八名身穿不同颜色棉袍的宫女,护着一个几十人抬的銮驾,最前面的是一个老太监,手拿拂尘,外围是十几个八旗武士身着黄袍马褂左右各一排,手摁刀鞘,迈着步子迎面而来。

雾气愈发的浓密起来,但王小虎还是看的清楚銮驾上的那个人,不是事先说好的摄政王,也不是男人,而是坐着个三十多岁的女子,大脸盘子,甚是富态,穿着皇家的吉服,薰貂制成,上缀朱纬。顶三层,贯东珠各一,皆承以金凤,饰东珠各三,珍珠各十七,上衔大珍珠一。朱纬上周缀金凤七,饰东珠各九。冠后护领垂明黄绦二,末缀宝石。青缎为带,端的是富丽堂皇到了极点。

换戏了?王小虎如此想,但眼前这一幕看在眼里,就觉得哪里不对,前面一行人像是一幅老旧的黑白照片,带着苍茫的历史感,每个人都很古旧,却又无比的真实,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受。

王小虎和威廉林都看的傻眼,呆呆站在原地,当先的老太监看见了他俩,尖着嗓子道:“死不绝的劣货,站在那里发的什么呆?还不快过来伺候着,耽误了戏要你们好看。”

老太监阴森森的,这一嗓子跟公**被掐住了脖子喊出来的一样,令两人不寒而栗,但听到耽误戏三个字,再无疑虑,急忙臊眉耷眼的过去,跟在銮驾后面,小心的朝着前面走,不知为何看似庞大的队伍,里面却没有一个是跟他们一起来的群众演员,就连那个赵大拿都没看见

王小虎有心想问,但队伍里沉默无声,也没看到有摄像机,来的时候副导演说过有一组远镜头,他生怕坏了事,那些个胶片可是赔不起,只能闷着头跟着走,走着走着,走出了慈宁宫,到了一处院落,王小虎抬眼一看《漱芳斋》

不由得就是一愣,这不是小燕子住的地方吗?咋就到这了,再一看,院子里灯火通明,几十号人围聚在一个大戏台下面,戏楼面阔进深各三间,与北面的正殿和东西配殿构成了**的院落,小院内有廊环绕,既可为雨雪时行走方便,又可为皇亲贵戚们看戏时坐立。

戏台正对着的漱芳斋正殿的门口内外,自然是至尊至贵者看戏时的坐处了。排坐着的也就十几个人,男女都有,俱都是华贵富丽到了极处,每一件穿戴看上去都是珠光宝气,不像是租来的廉价货。

戏台子上面张灯结彩,灯火通明,乐师安坐两侧,就有吹唢呐的,敲锣的,拉弦的……形形色色不一而同,最好的位置摆放了一张古香古色的檀香木长桌,上面铺着黄锦,桌上茶器茗盏,俱都不是凡品,其中还有一全套的青花,一边摆着个青玉雕琢的玉盆,里面堆满了各色瓜果。

偌大个院子寂静无声,过了没多大一会,两个宫装少女和一个太监搀扶着个看上去老的有些掉渣的老太太走过来,老太太面无表情,怎么也得有七八十岁的年纪了,颤巍巍的走动,脸上涂的粉就稀里哗啦的往下掉,灯光下,跟个僵尸一样。

王小虎见老太太这幅尊荣,脑海中就浮现两字,慈禧,倒也不是别的,实在是老佛爷名气大,看见皇宫中这种雍容到了极致的老太太,谁都会想到这两个字,也不知道是那请来的演员,竟然如此的惟妙惟肖。

老太太一到,在场的都赶紧跪下请安,老太太冲着大家点点头,坐到中间的位置,一言不发的盯着戏台,身边伺候的老太监朝着台上的乐师一挥手,丝弦的声音悠扬响起。铿锵的锣鼓和咿呀的胡琴,连贯成调,眼前依稀晃动着如许的人物,如许的角儿,如许的一桌二椅,如许的长靠短打,台上的演员身上挂靠,无一不是讲究到了极处。

耳听得,台子上声调响起:“本宫,四郎延辉,乃大宋磁州人氏。父讳继业,人称金刀令公,我母佘氏太君,生我兄妹七男二女。只因十五年前,沙滩赴会,只杀得我杨家东逃西散。本宫被擒,改名易姓,多蒙太后不斩,还将公主匹配。今日韩昌奏道,肖天佐在九龙飞虎谷,摆下天门大阵。宋王御驾亲征,六弟挂帅,老娘押粮前来。我有心过营见母一面,怎奈关口阻拦,插翅难飞,思想起来,好不伤感人也……”

戏是四郎探母,王小虎虽然不懂得戏曲,却也被震撼住,目瞪口呆的瞧着戏台上彩旗飞扬,刀光剑影,伴随着京剧特有的锣鼓声,看的王小虎和威廉林心旌神摇,不能自己,这当口,老太太尖尖细细的喊了一声“赏!”就有一个宫女端着盘子金银从后面飘忽着过来,王小虎和威廉林也不知道该躲不该躲,一犹豫的功夫,宫女一阵烟似的穿过两人身体,向前去了,他俩就感觉全身一股子阴寒瞬间充斥了全身,就如同大冬天的被扔进了冷水里,忍不住一起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啊……啊切!身上冷,心中更是惊恐莫名,都知道是遇到邪事了,但那个喷嚏谁也控制不住,喷嚏打完,就见所有人都扭头看过来,就连戏台上面的戏子也停了唱戏,阴测测的瞧着两人。

王小虎镇定了一下,去瞧地上,心中登时咯噔一下,除了他和威廉林的影子,所有人都没有影子,各个脸色惨白,那种单调无表情的白,让人从心底里往外的发寒,王小虎心中一惊,却是面无表情,猛然拉住威廉林就往外面跑,耳听得一个尖利冰冷的声音传来:“怎么混进活人来了,去给我抓回来……”

威廉林都吓哭了,嘟囔道:“老子怎么他.妈这么倒霉?做个临时演员都能混进鬼窝里,唐僧个秃驴可是害惨了我了……”

王小虎也不理他,瞧准了院子的门就往外窜,说起来王小虎跟老爹行走江湖多年,懂的还真就不多,他也懒得学这些骗人的东西,但耳渲目染之下,多少也懂一点,但不用开阴眼就能见到的鬼,必然是恶鬼,何况又是在人家地盘上,又这么多,任你多大的本事也得退避三舍。

王小虎一边跑,一边朝后面瞧了一眼,就见七八个身穿黄马褂的侍卫抽出长刀,飘忽着朝两人追了过来,威廉吓得全身哆嗦,跑不多快,王小虎拽着他费劲,照这么下去,用不了多大会就得被追上,忍不住骂道:“平时挺牛逼的,别掉链子,我告诉你,慈禧那老娘们最爱找面首,估计还他没有外国的面首,你要是被追上,就成了她的鬼面首了。”

威廉林眼泪都下来了,被王小虎一吓唬,还真就跑的快了起来,一边跑一边喊:“有人没,有人没……武警叔叔救命啊……”

偌大个紫禁城除了威廉林的喊声回荡,半点声音也无,仿佛是冥府阴司,王小虎也没想到威廉林招灾的本事越来越大,竟然招惹出鬼物来了,也没工夫埋怨他,身后的几个恶鬼越来越近,沉沉阴风冲撞的后脊梁一个劲的发寒,不用看也知道离的不远了。

“小……小虎,有东西拽我!”威廉林说完这句话,身躯猛然一定,差点将拽了王小虎一个跟头,王小虎身躯一转,含了口吐沫“呸!”的一声,身体还未站定就朝已经抓住威廉林的一个鬼侍卫吐出。

唾液,人阳气最为鬼所惧,人之阳气最重在于唾液。过去许多驱魔法师常用此法击鬼。但威力不大,对厉鬼不太管用,但这会王小虎还能吐出吐沫来就已经很不错了,这一口吐沫吐出也是又急又快,不知为何那鬼侍卫对王小虎这口吐沫很是忌惮,躲了一下,王小虎一把夺过抖得跟个鹌鹑似的威廉林就跑。

刹那的功夫,剩下的几只恶鬼跟了上来,两人撒开了脚丫子玩命的奔逃,但人腿怎么也赶不上人家用飘的,没过三五分钟,七八个鬼侍卫已然到了两人身后,高举手中长刀朝着两人后背劈下。

恰在这时,两人跑到一处小院子里,王小虎背后冷飕飕的,感觉不对,拽着威廉林一个踉跄进了院子,那鬼侍卫一刀劈空,忽地就定住,剩下的赶过来也都站在门外,竟然没有一个敢跟着进了院子。

王小虎这一拽劲使的大了,两人踉跄着跌倒,没等爬起来就见七个鬼侍卫在门口站了一排,阴测测的看着两人,王小虎一跃而起,慌张着脱裤子,威廉林一愣,问道:“献上菊花管用?”

“别废话,用童子尿对付这些恶鬼!”王小虎一边脱裤子一边喊叫,可他身上穿的太监衣服是古装,穿上费尽,解下来也不容易,威廉林见他跟猴子似的在那蹦跳着解裤子,开口道:“崩费劲了,那几个鬼东西没进来。”

话刚说到这,院子右侧一口古井旁,忽地传来一声幽幽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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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珍妃

这一声叹息悠远深长,悲悲切切,王小虎和威廉林都朝声音来处看去,凄冷月光下,一个身穿白色旗装的女子端坐在小院当中一小堆竹子下面的石凳上,前面就是一口古井,女子二十三四的年纪,甚是秀丽端庄,眉宇之间却是带着哀怨凄苦。

王小虎和威廉林进了故宫,真戏没拍成,看了一场鬼戏,被几个鬼侍卫追得上气不接下气,也没心思去看美女,条件反射的瞧了瞧地面,这一看,顿时冷汗就下来了,女子同样是没有影子,也就是说他俩刚脱了虎口,又进了狼窝。

威廉林真是吓麻了爪,一双蓝眼睛都变成数码的了,站在那大气也不敢喘,王小虎瞧着旗装女子愣了愣神,想起故宫很有名的一个传说,当年珍妃被慈禧扔进井里之后,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珍妃井附近就会出现一个身穿清服的女子,似乎是在吟诗,又似乎是在啜泣,

据说,慈禧逼死了珍妃。珍妃的尸体在水井中泡了一年之后,瑾妃到处求情才打捞上来,当时的情况惨不忍睹,宫女们见了都伤心不已。为了纪念珍妃,瑾妃在井北的小屋里立了牌位,并为小屋取名为“怀远堂”,意在悼念珍妃。从此以后就怪事不断,很多人都曾见过穿着清代衣服的女子趴在井边似有哭声。

难道这个女子就是珍妃?倒也说得过去,听说冤死的孤魂最是厉害,又是主子,几个鬼侍卫不敢进来也正常,可就是苦了他们哥俩了,王小虎四下寻摸,想找个空挡跑出去,但这小院子里,三处封闭,只有一道门,还被堵住,也是没了办法。

正不知所措,那女子手中忽然多出一个瑶琴来,独自弹唱:“卿似玉梨魂,倩影鹦哥唤不闻,玉惨花愁罗敷去,昭君,重画娥眉塞上云。恨海莫沉沦,断藕当年女昆仑,井染胭脂寒蛩泣,黄昏,雨打鸳鸯两地分……”

月光,古井,旗服的女子弹唱着一首凄婉的曲子,还有两个不敢动的死太监,如此情景,过了有那么大概三五分钟,威廉林忽地伸进裤兜里掏出手机,胡言乱语:“听说鬼怕光,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左右也没地躲了,不如合个影!也让别人知道我是咋死的,……”

威廉林是豁出去了,对准那宫装女子,摆了个标准的自拍姿势,还不忘卖萌的伸出两根手指,咔擦就是一张,闪光灯一闪,那女子像是电流通过一样波动了一下,所有的声音消失,连人影都没了。

如此境地威廉林还有工夫扯淡,王小虎心里这叫一个恨得慌,拽了他一下小声道:“你脑袋让狗舔了啊?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拍照?”

威廉林苦着一张脸道:“哥们我算想开了,既然无路可去,不如死个潇洒,咱哥俩也不能白死,照张相,回头别人找着咱俩了,也知道咱哥们是因为啥去的。也算是为祖国做贡献了,让后来人以后晚上少往故宫跑……”

威廉林胆子不算大,但也不算小,关键时刻真有一股子豁出去的**劲,一番话说的王小虎哭笑不得,骂道:“扯的什么咸淡,你一个老外,真把中国当你家了?”

威廉林被王小虎埋怨了两句,眼珠子朝一边瞟,见那女子没了影子,不由得欢呼一声道:“鬼怕光,你看,那鬼娘们是不是没了?”

王小虎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看,真没了那女子的影子,心中也是狂喜,对威廉林道:“算你误打误撞对了,快快,朝门口那几个丧门星照几张。”

既然能克制股故宫里的鬼物,哥俩顿时感觉就不那么害怕了,威廉林的劲头子又上来了,大声道:“瞧好吧你,哥们今天就让他们魂飞魄散!看洒家法宝!”说着拿起手机对着门口的几个鬼侍卫咔擦,咔擦,照了几张,一道道闪亮的光芒出现,真起了作用,也不知道是那些鬼侍卫死的时候没见过手机,还是死了以后怕光,总之是怪叫着四散躲开。

王小虎和威廉林俱都是精神一振,就要趁着这功夫一举冲杀出去,却在这功夫,猛听得后面一声尖利冰冷的声音响起:“皇上!”两人下意识的回头去瞧,就见那女子仍坐在石凳上面,却是猛然转过头来,一双鲜红妖异的眼睛紧紧盯在两人身上。

女子惨白的脸,妖异的红色眼睛,本来就够渗人的了,忽地又朝着两人笑了一笑,这一笑,笑的王小虎和威廉林毛骨悚然,那是一种飘忽的笑容,凄婉,绝望,还带着无尽的怨毒在里面。

如此可怖的冤魂,王小虎宁可面对几个鬼侍卫也不愿意面对这个女子,急忙拽着威廉林就要跑,但刚一动,女子飘忽着就到了威廉林身边,一把抓住他的衣衫,凄声道:“皇上,不要扔下臣妾啊,皇上,你是九五之尊,天下都是你的,为何却连臣妾都保护不了,皇上啊……”

女子的叫声无比凄惨,王小虎确认女鬼必是珍妃无疑,一百多年了,珍妃的阴魂仍然逗留在这口井边,可见怨气何其之深,但珍妃的魂魄停留在此地也是可以理解,毕竟她是冤死的嫔妃之一,况且她生前和光绪是那么相爱。但越是这样心中有执念的冤魂,也就越厉害。

威廉林被珍妃抓住,全身上下就跟灌了盆冷水似的,阴寒的力道令他全身僵住,更有一股绝大的力道拽着他朝水井而去,威廉林拼命挣扎,却被一下就拽到了井边,也幸亏王小虎机警,一个虎扑抱住了威廉林的右脚,拼命的朝回拽。

威廉林亡魂大冒,吓得开始胡言乱语,大声嚷嚷:“大姐,大姐……你认错人了,我是个老外,不是你们家皇上,你仔细瞧瞧,我眼珠子是蓝的……大姐,大姐,你松手,我是来拍戏的……**瞎了,皇上有穿太监衣服的吗?”

不管威廉林如何喊叫,珍妃就是死也不松手,狠命的拽着威廉林朝水井里拖,王小虎被拖得在地上连手指头都磨破了,眼见着再有那么一时片刻威廉林就要被拽进井里,情急之下咬破舌尖血对着珍妃一口吐了过去。

舌尖血阳气最重,王小虎又是吃虎奶长大的虎崽子,身上带着虎气,虎能吃鬼,这一口舌尖血可比普通人的舌尖血更加的厉害,珍妃还在一口一口叫着皇上,冷不防被王小虎的舌尖血溅上,顿时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响起,溅在她身上的舌尖血,仿佛是火星掉进了干草堆里,顿时燃烧起来。

珍妃惊恐的去扑身上的火焰,松开了手,威廉林和王小虎都被闪了个跟头,就见珍妃在井口坠了下去,随后传来一声轻微的水响,再没了声音,一场惊险,令两个人心神直颤,坐在地上大口喘气,威廉林刚脱了险境,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竟然还探头朝井里看了一眼,月光下井水清澈,但不过是瞬间的功夫,一股怨煞的气息弥漫开来,井水开始冒出一个个小小的气泡,这些气泡崩裂,散开,重又相聚在一起。

威廉林惊恐道:“这是什么玩意?”

王小虎连滚带爬的起来,一把将威廉林拽离井边,忍不住也朝里面看了一眼,井水中的气泡汇聚成一张人脸,正是珍妃那张清秀却又无比恐怖的脸,然后她慢慢从井水中站了起来,忽地一声尖啸响起:“皇上,你好狠的心啊!”

这一声喊,阴冷之极,带着无尽的怨毒,王小虎那敢继续呆下去,急忙拽起威廉林就朝门口跑,不曾想几个鬼侍卫又守在门口,王小虎呸呸呸……朝着他们吐了几口带血的吐沫,几个鬼侍卫像是知道王小虎舌尖血的厉害,急忙躲避,趁着这么个空挡,两人窜了出去,身后却传来凄厉的叫声:“皇上,你真的不要臣妾了吗?”

不用看也知道定是珍妃追了上来,百年冤死的老鬼,王小虎的舌尖血只是阻碍了她一下,片刻的功夫也就恢复了过来,阴魂不散的跟在后面,王小虎跑的满头是汗,威廉林还在一边大声道:“你再朝他吐啊,吐死这鬼娘们!”

王小虎跟着老爹走南闯北十几年,多数都是蒙人,老头跟他说的从来没放在心上,舌尖血这一招还是危急之下想起来的,否则当初被鬼侍卫追的时候,就该咬破舌尖,也不至于招惹上怨气这么大的珍妃,但他王小虎就算舌头都咬烂了,能吐几口血?何况咬舌尖那叫一个疼,疼的他现在眼泪还在眼眶子里打转,耳听得威廉林在那嚷嚷。顿时怒道:“闭上你那鸟嘴,信不信老子丢下你自己跑了?”

“别价啊哥们,你还没看出来吗?这些个鬼玩意就认我,没一个招惹你的,有你在我还有条活路,你要跑了,我就真要死翘翘了……”

威廉林一喊,王小虎忍不住一愣,还真是这么回事,从遇鬼开始,就没有鬼愿意靠近他的,都是奔着威廉林去的,忍不住就骂道:“谁让你个sb没事在身上纹唐僧了,活该你倒霉……”

第五章 倒流

骂是骂,也不能真不管他,王小虎拽着威廉林一顿狂奔,也分不出个东南西北来,那有亮光就往哪钻,说来也是奇怪,两人在故宫里闹腾了个**飞狗跳,愣是没有武警赶到,不大的功夫,珍妃追了上来,月光下珍妃一张苦情的脸,怎么看怎么阴森渗人,真就像威廉林说的,从不找王小虎的麻烦,飘忽着东一把,西一抓的缠着威廉林不放。

王小虎不明白鬼物为何只缠着威廉林,却都躲着自己,为了护住威廉林,只能是关键时刻就吐吐沫,但他本来就跑的上火,吐了没几口,口干舌燥的就没货了,只能是用身躯护住威廉林,如此这般又过了十分钟,王小虎已经累得快虚脱了,珍妃却仍然凄厉的一声声喊着皇上,一把把去抓威廉林。

眼见就要坚持不住,忽地前面一空地上,一只巨大的老鼠吱吱……叫了两声,后腿直立,竟似朝着两人摆了摆手,扭头就朝一边跑去。老鼠特别的大,比一般的野猫都大,幽蓝的眼睛,黑色的毛发,跑的特别快,若隐若现的能看见个影子,王小虎却是精神一振,如此大的老鼠,必然的通灵之物,传说故宫里面有镇殿兽,没准就是那大老鼠,就算不是,老鼠之类的对危险也有一种特殊的本能,绝对不会在阴气太重的地方待着,跟着老鼠没准就能跑出故宫。

王小虎打起精神,拽着威廉林玩命奔逃,眼见着那老鼠奔着东面钻进一团雾气之中没了影子,这会珍妃愈发的凄厉起来,王小虎也顾不上别的拽着威廉林跟着进了雾气之中,两人一进了雾气中,珍妃忽地就停住了,瞧着那团雾气,露出惊恐神色,身影一晃,消失无踪。

再说王小虎和威廉林进了雾气之中,朦朦胧胧的两人忽然看见一座大殿在正前方,但视角却是变了,像是俯瞰,夜空阴沉,偌大的紫禁城中漆黑一片,没有半点灯光,只有一盏红灯笼随着两个小太监抬着的一顶软轿,悄然无声的朝着奉天殿急急而行,软轿内,有一个催促的声音带着丝焦急:“快些,再快些……给朕再快一些。”

眼前的画面虽然有些诡异,但王小虎和威廉林见到有人,急不可耐的大声叫喊:“喂喂……我们在这!”喊声很大,却是没人搭理,只有那顶软轿朝着奉先殿颤巍巍快行,两人能动,能喊,但却像是梦魇了样被困在一幅全息的电影之中。

画面流淌着一幕幕闪过,奉先殿,位于紫禁城内廷东侧,为明清皇室祭祀祖先的家庙。按清制,凡遇朔望、万寿圣节、元旦及国家大庆等,大祭于前殿;遇列圣列后圣诞、忌辰及元宵、清明、中元、霜降、岁除等日,于后殿上香行礼;凡上徽号、册立、册封、御经筵、耕藉、谒陵、巡狩、回銮及诸庆典,均祗告于后殿。

软轿停在奉先殿下,软轿里的人喊了声停,一个老太监恭敬的从软轿里面搀扶出一个人来,人一露面,威廉林惊讶的喊了声:“我靠,这是溥仪!”

王小虎仔细一看,果真就是,此人头戴小帽,身穿长袍,戴着个眼镜,面貌清秀,脸色却是阴沉焦急,正是末代皇帝溥仪,老太监扶着溥仪快步向上,溥仪神情惶急,脚下急促,有两次甚至踉跄着差点跌倒。

奉天殿正殿突然亮起一盏烛火,烛火昏暗,殿门正中迎出一个背着个小布包的青衣男子,这男子也就三十出头的年纪,衣着普通,双眼明亮,没什么特殊之处。但身上却带着一份淡定从容,让人不敢小窥。

溥仪见到这人明显松了口气,赶上前去,凄声道:“张师傅,你……你也要离开朕吗?你是我爱新觉罗家的供奉,朕在怎么落魄,也养得起你,怎么就要走了?”

供奉两个字一出口,王小虎忍不住就是一惊。

他曾经听老爹说起过皇家的供奉,这个唐朝就存在的古老职业实在太过神秘,传说袁天罡乃是皇家的第一代供奉,自此以后,每朝每代的皇家天子,都少不了供奉,这些供奉是超然神秘的存在,外人很少确切知道大内供奉到底是谁,也没有确切的官职。

所谓的供奉,定阴阳,辨五行,观天象,驱邪聚吉。

皇家的祭天,祭祖,祈福,定皇陵,移宫,解梦,等等……都离不开供奉,紫禁城五百多年中,惨死在这权利巅峰里的人数不胜数。若是没有供奉驱邪,这里怕是早就阴气森森,那里还有煌煌之气。

供奉只是躲在阴暗处替皇家解决这些问题,是以声明不显,但对皇家来说却又真真的片刻也少不了。

“皇上,我没有用处了啊。”张师傅叹息着说完,看着泪眼婆娑的溥仪,忍不住心中也是一酸,张家已经替大清服务了二百年,如今……

张师傅朝着溥仪深深弯腰,错过溥仪向黑暗中走去。供奉只是皇家请的客人,并不是臣子,更不是奴才。

看着张师傅转身而去,溥仪还想要开口挽留,耳边却清楚听到一句话:“气数尽了啊,皇上,东海之上贼气日盛,看着势大,终是不能长久,莫要与虎谋皮……”

这两句话传到溥仪耳中,备受打击的溥仪再也忍耐不住,猛然跪到在奉天殿门口,嘶声大吼:“列祖,列宗,你们睁睁眼吧……”

叫声凄厉,在老大的皇城之中回荡不休……

眼前一幕如此真实,真实到两人甚至看到了溥仪脸上掉落的泪水,他俩能说能动,却是影响不了任何,仿佛在看着一场无比真实的电影片段,更像是两个幽灵穿越了时空的桎梏,见证着历史。

“这是溥仪出宫前的一幕吧?我靠,咱俩不会是穿越了吧?”威廉林刚说了一句话,四周景象骤然一变,眼见着皇城之内闹闹哄哄,远方隐约的有炮火轰鸣,一个面色惨白的皇帝大声催促,一个小太监慌乱之下冲撞了皇帝一下,接着便有老太监大声呵斥,那小太监不停的磕头,皇帝却是看也不看一眼,就有侍卫上前将小太监拖到无人处,照头一刀。

一颗人头落地,仍是死不瞑目的圆睁着,仿佛就在看着王小虎和威廉林,鲜红的血侵入土地之中,一股怨愤之气在鲜血中升腾,但还没等形成怨煞,远方忽地有一股绝大的煌煌之气镇压住了这股怨煞之气,然后这股怨煞之气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抓住,拽入到一个深不可测之地,接着便是无数兵马簇拥下出了紫禁城。

画面又是一转,时光仿佛在这里开始倒流,两人看到了老大皇宫之中的勾心斗角,无数的宫女,太监,**嫔妃,大臣,惨死在皇城之中,不管是号称十全老人的乾隆,还是千古一帝的的康熙,每个人的身上,都背负着无数条的人命,但每一次怨毒的气息一起,仿佛就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将所有的怨毒气息驱散抓走。

历史仍然在倒流,越是向前,死的人就越多,王小虎看到多尔衮进了北京城,看到了李自成进了北京城,看到李自成的手下狰狞的去抓宫女,砍杀明朝的官员,太监,黑暗之中,远远的一颗歪脖树下,有一丝深深的不甘怨恨之气久久回荡在皇城之内。

然后,两人看到了梃击案、红丸案、移宫案,看到了嘉靖皇帝炼丹和变态,也看到正德皇帝的豹房,昏庸,刘瑾的残暴,无数的人死在这堂皇巍峨的皇宫之中,被杀的,自杀的,老死的,忧愁而死的,被人害死的……两人目睹了紫禁城最真实的一面:寂寞、冷酷,并且压抑……每一个皇帝在不停的杀人,却同样害怕被人杀,皇帝们拥有天下间的一切,却又害怕失去一切,于是他们焦躁,不安,警惕……

眼看着一幕幕无比真实的过往,王小虎和威廉林心中一阵阵的寒意升腾,紫禁城还是国家的骄傲,代表了一个民族几百年最堂皇的所在之地吗?这里简直就是一个巨大的屠宰场,不同的是这间屠宰场无比的富丽,无比的富贵。

画面依旧在闪烁,闪烁出一幕幕的人心诡澜,尔虞我诈,你死我活……看着一个个曾经高高在上的皇帝,做着比常人更加不堪的事,王小虎和威廉林惊讶的发现,原来皇帝也是**凡胎,也有七情六欲,并不是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也不是吸风饮露的神仙。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震撼在历史真相之中,忽地画面停住在养心殿中,大殿之中坐着一个身穿明黄龙袍,面色阴沉的中年男子,对面则站着一个六七多岁,身穿黑衣的老和尚。

中年男子也不知道是哪位皇帝,看上去有些焦躁,盯着老和尚沉声问道:“还没有朱允炆的下落吗?”

老和尚恭谨道:“陛下,朱允炆不是一朝一夕能找到的,但请宽心,郑和再下西洋,不日出海,必然会有消息传来。”

王小虎心中一动,他知道这个身穿黄袍的皇帝是谁了,那就是紫禁城的建造者,永乐皇帝,朱棣!

第六章 点鬼录

既然皇帝是朱棣,黑衣和尚一定就是姚广孝,说起来姚广孝也是一位奇人,十七岁出家,取名道衍。通儒、道、佛诸家之学,善诗文,精通阴阳术数。洪武十五年朱元璋选高僧侍诸王,为已故马皇后诵经荐福。经人举荐成为燕王朱棣的重要谋士,随燕王朱棣至北平。

从此经常出入燕王府,参与夺位密谋,成为朱棣的重要谋士。又于王府后苑训练军士,打制军器,作好军事准备;建文元年六月起兵前夕,计擒北平布政使张昺、都指挥使谢贵。靖难之役中,他留守北平,建议燕王轻骑挺进,径取南京,又劝朱棣勿杀方孝孺,十月,辅佐燕王世子率万人固守北平,击溃朝廷数十万北伐之师。此后,仍多赞谋帷幄,终使朱棣夺得皇位,人称黑衣丞相。

但在王小虎和威廉林的眼中,他就是个风烛残年的老人,瘦的身上就剩下了皮包骨,颤颤巍巍的行礼,转身出了殿门,画面中的紫禁城还没有完全建成,门外仍是一片热火朝天的建设,围隔起许多的栅栏,更有无数锦衣卫防守四方。

王小虎以为画面会像先前一样转开,但这一次画面始终停留在老人身上,他走的很缓慢,像是所有的精气神都已经被压榨干净,一双眼睛却仍然是明亮无比,带着看透人世间一切的沧桑,他就那么缓慢的走着,皇宫中的每一个人见到他都躬身行礼,没有人敢与他对视,他也不看这些宫女,太监,锦衣卫,仿佛一只病虎漫步在荒野之中。

走了大约几分钟,他的手中突然多出个黄布的包袱,看的王小虎和威廉林都是一愣,威廉林是属于揭了伤疤忘了疼的主,低声问王小虎:“这老头挺能耐啊,凭空变出个包袱出来,比大卫科波菲尔还牛逼呢。”

王小虎吃惊不已,今天晚上的遭遇已经超出了想象,他和威廉林如同两个幽灵飘荡在皇城上空,没有人看的到他俩,但他俩却又真实存在。

一幕幕的历史画面犹如一个个绝世美女,只能看,不能摸,为此两个人也是无奈,只能是继续看下去,眼见着姚广孝苍老的身躯到了一个无人看守的小院,没有匾额,也没有题字,不知道是哪里,若是刚才一直看下去,兴许还能记住来路,但威廉林一打岔,再一看,已然是到了这个不知名的小院。

小院很幽静,黑漆漆的,只有漫天的星光投射下来,没有人,也没有声音,只有姚广孝偶尔的咳嗽声在寂静的夜里传出去老远,姚广孝进了院子里正对着的屋子,这是一间并不大的屋子,不是皇家尊贵之人住的所在,倒像是太监,宫女的屋子,里面同样是黑漆漆的,姚广孝掏出一个火折子,微弱的火光亮起,就见是一个佛堂,供奉着一座卧佛。

卧佛下面是一个供桌,供桌下面是一个蒲团,姚广孝点燃三炷香插进香炉,盘膝坐在地上念了一段经文,随后站起来走到卧佛旁边,轻轻推动,咔咔咔……细微的声响中,右边被黄幔遮挡住的整面墙露出一条缝隙,里面竟然还有半间屋子。

说是半间屋子,面积也不小,有三十平米,偌大个屋子,只有前方摆着一张檀木的供桌,两盏长明灯幽幽亮着,却没有任何神像,四周墙壁被涂抹成漆黑的颜色,诡异的屋子里就透着那么一丝不祥的气息,王小虎看的清楚,姚广孝的呼吸中竟然散发出阵阵白雾,但外面却是夏日晴好。

姚广孝解开包袱,取出里面的香炉,长香,贡品,一样样的摆在供桌上面,然后又取出一幅画轴,仔细的抚摸,叹息着道:“师傅啊,当年我若是跟你出海,必然还能多活几年,但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再说些什么,那也是没有味道的很,若不是徒儿年纪大了,走不动了,说不得就要跟郑和去寻找你了,但师傅神仙一样的人物,怕是找不到喽……”

姚广孝念念叨叨的说着莫名其妙的话语,王小虎很是纳闷,不知道这老头怀念谁,威廉林更是显得不耐烦,小声道:“人老了,就是屁话多,一个人都能说上半天,好像谁能听到是的。”

王小虎小声道:“你屁话也不少,咱俩不就听见了吗?别废话,仔细瞧着,咱哥俩想要出去,没准就着落在这老头身上了。”

一物降一物,卤水点豆腐,威廉林也是个混不吝的人,但就是听王小虎的,隐约的还有点怕他,听他这么一说,立刻就闭上了嘴,这会候姚广孝忽然变得消沉道:“皇上啊,我老了,活不了几天了,咱们君君臣臣的这么多年,我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威廉林听得目瞪口呆,道:“我靠,还带另起一段的啊?”

他话音刚落,却见姚广孝小心将那副画轴展开,威廉林立刻精神了起来,保护的如此好的画轴,没准是这和尚的老情人,要放在这密室里留作纪念,但随着姚广孝的手舒展开,看清楚画上人物的时候,威廉林立刻丧了气。

画上既不是淑女图,也不是山水画,而是一幅男子的画像,但见这男子身穿黑衣,面带微笑,腰间斜插着一把黑乎乎的尺子,四周有小鬼服侍,也不知道是谁画的,整幅画只是寥寥几笔,却是惟妙惟肖,仿佛画中的人只要一声招呼就能从上面踏步出来。

姚广孝看着画面上的男子,一时间一句话也没说,仿佛已经看得痴了,过了半天才叹息一声将画挂在供桌后面的墙壁上,随即又从怀中掏出一本书来,上面三个篆字,点鬼录。

姚广孝将书恭敬放在供桌上面,轻声道:“师傅,我跟在你老人家身后时日短,学到的东西也不多,却还是整理出来这本书,书里的字跟你老人家的画像一样,都是用龙虎山丹墨写就的,有师傅神像和这本书镇压,足可保皇城内外无大事,师傅啊,我本是想带着你的画像和这本书进坟墓的,只是当今皇上嗜杀,皇城内外已有戾气升腾,没有神物镇压,怕是不利……”

姚广孝又开始念叨,竟是说一些个旧事,像是已沉浸在回忆当中,眼角还有两行浑浊的泪水滑下脸庞,听得威廉林再也忍不住了,骂骂咧咧道:“我靠,哭个毛啊,他又不是你爹!”

威廉林话一出口,姚广孝佝偻的身躯猛然一定,像是感觉到了什么,猛然转过头来,一双漆黑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瞧着王小虎和威廉林,像是知道了他俩的存在,两人就觉得自己像弱小的绵阳被一只饿狼紧紧的盯住,姚广孝的眼睛不带丝毫感情,无限的扩大,更带着一股无可抗拒的巨大力量,将两人猛然推开,两人都感觉双眼一阵刺痛,所有的幻象忽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两人噗通一声跌坐在地上,神魂犹自颤抖不已,回过神来就见两人正身处在姚广孝所待的小屋子里,面前的供桌还在,那幅男子的画像挂在墙上,已然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灰尘,两只长明灯仍旧幽幽的亮着,唯一不同的是,屋子里根本没有姚广孝。

威廉林跟狗咬了屁股一样尖叫一声蹦跳起来,大声道:“我日,那老和尚把咱俩一阵妖风掠到这里来了!”他刚蹦起来,王小虎也蹦了起来,拉着他就朝供桌跑去,威廉林一愣,被拽了个踉跄,斜着倒地,眼睛正好看到墙壁上,就见墙壁上面的黑色诡异的流动起来,里面隐约的出现无数鬼影,

无数狰狞的恶鬼,在黑色的墙壁中浮现出来,都是古代恶鬼,有宫女,太监,侍卫,大臣……林林总总,活了一样鬼笑连连,更有一双双干枯的手,带着寒气朝两人抓来。

王小虎踉跄着跑到供桌后面,拖死狗一样将威廉林拖了过来,半间屋子里面群鬼乱舞,屋顶,四周墙壁,无数的恶鬼哭号,挣扎,屋子里的气温骤然就冷了下来,两人像是深处在冷藏室,呼出的气息迷雾一般朦胧。

一张张,枯槁的,带着鲜血的,怨恨的脸,忽隐忽现,潮水一般朝着两人翻腾而来,王小虎见群鬼来的凶猛,急忙将威廉林拽到身后,一只惨白的鬼爪已然伸到了王小虎的面前,他感觉到阴森的寒气侵透了身躯,这一刻竟是动弹不得,却也在这时,两人身后的画像和桌子上面的那本点鬼录,忽地散发出一阵柔和的光芒,光芒出现,无数的恶鬼惊恐万分躲开,却又不甘心,层层叠叠的上下翻舞,却是谁也不敢靠近那男子画像。

威廉林带着哭腔道:“完了,完了,咱哥俩刚逃过珍妃,又掉进鬼窝里来了,这下出不去了。”

王小虎一双虎眼眨也不眨的盯着供桌上面那本点鬼录,他刚才瞧的清楚,如此多的恶鬼,竟然都躲这本书远远的,只要取了这本书,用作护身,想必恶鬼也奈何不了他们。想到这里,情不自禁的伸出右手,朝那本散发淡淡辉煌光芒的古书抓了过去。

第七章 张师傅

导演很急躁,急躁的在大叫大嚷,故宫拍场戏实在是太不容易了,求爷爷告奶奶,走了几十道程序才给了三个小时,如今过去了半个小时,仍然是乱糟糟的场面,急火上涌,牙都开始疼了,好不容易都妥当了,刚要准备拍摄,剧务慌张跑过来告诉他少了两个人。

导演眼前发黑,一把拽过剧务,嘶声道:“怎么会少了两个人?那两个人是谁?你登记了没有?怎么就会没了?”

“从北影拉来的两个群众演员,一个小王小虎,一个叫威廉林,副导演亲自选的。两人都在棚子里换衣服,我一直盯着,过了十几分钟还没出来,我就去催,里面根本没人啊。”

“放屁,你要是一直盯着,两人还能凭空消失了?你是不是看错了,再点一遍人数去。”导演一把推开剧务,跟在他身后,仔仔细细的又点了一遍人数,看了看登记的册子,的确是少了两人。

导演汗都下来了,故宫可不比别的地方,出事就是大事,要是混进来两个盗宝的,他是吃不了兜着走,慌忙大喊:“副导演呢,叫副导演过来!”导演大声嚷嚷,上蹿下跳,搞得剧组所有人都不敢吭声,看着导演发飙。

副导演有副导演的工作,刚布置好灯光,就被导演叫过去,劈头盖脸的大骂:“那个王小虎和威廉林是你找来的吧?”看着副导演点头,导演再也忍耐不住骂道:“你他.妈找的什么破人?怎么就没了呢?”

副导演震惊之余低着头不敢吭声,导演火冒三丈,指着鼻子喊:“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跟武警说,故宫里真要少了什么东西,我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副导演如蒙大赦,急忙去找跟着来的武警,少了两个人可是大事,武警立刻向上面报告,呼呼啦啦的来了一个中队,中队长把副导演和剧务叫到一边仔细询问,两人都慌了神,把事情前前后后的说了。

中队长沉默着听完,把中队武警两人一组分开,打着电筒四处寻找,又跟值班室的监视人员通话问有没有可疑的目标,去年年底,整个故宫安防系统有三千多个摄像头,上万个报警装置和强大的中控室。六十五面大屏幕完全监控着各个区域,报警系统有一种创新功能,也是属于世界一级防范设施。它不仅配有摄像、扫描、暗度曝影、红外线追踪、低角潜射等一系列部件,而且还能及时发现嫌疑人的可疑举动,并且准确无误的将影像投入镜存传达到执勤房间。

如此严密的监控,莫说是两个大活人,就是两只老鼠就能看的一清二楚,但监控室回话,并未发现两人行踪,中队长要调慈宁宫的监控视频,回话说,看到两个人进了棚子,但那会雾气较浓,根本看不到里面的情形,也从未见最后的两人出来。

中队长今年三十六岁,在故宫执勤已经有五年,故宫之中有些神秘异常的事,他就曾经亲身经历过,前年夏天,有几个消防队的在储秀宫做完消防演练就睡在了储秀宫,夏天热也不用被子就铺个席子在殿里边睡了,深夜凌晨两点多一个队员被凌晨的凉风吹醒了,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一看,怎么睡在了殿门外的走廊里了?明明是睡在里边的,可把他吓坏了,但是毕竟是当兵的,战战兢兢的把席子一抱又回到殿里睡了。

早上醒来发现又被抬到了廊子下边,就对其他的队员说:不要闹了,你们折腾我干什么?训练都累散架了,还有心思折腾我。其他队员说,不是我们抬你出去的,早上醒来就看见你睡在了外边。是不是你梦游阿,可你再队里没这个毛病啊。于是决定搞清楚这件事,每次在储秀宫巡逻完以后就都歇在那里,可每次那个战士总是半夜里被抬出来,睡在廊下,从此以后就再也没人敢在储秀宫睡了,

今天剧组遇到的又是一件很莫名其妙的事,中队长也不敢怠慢,一边向上级禀告,一边四处搜索,并将剧组的人都看管了起来,这件事不解决了,谁也不能离开。

折腾了一个多小时过去,仍然是没有王小虎和威廉林的影子,导演急的直揉脑袋,戏没拍成还惹上这么一个大麻烦,人毕竟是他们带进来的,剧组也有责任,但起码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就这么无缘无故的失踪了算是怎么回事?

惴惴不安中又过了半个多小时,故宫李主任带着一个五十多岁的男子大步走了过来,这人年过半百,却是面貌清奇,腰板笔直,脚下生风,穿着一身藏青色的唐装,脚下是千层底的布鞋,手中捏了两个狮子头的核桃,仰首挺胸迎面而来。

中队长见到此人眼睛也是一亮,急忙迎上去,道:“张师傅,这大晚上的,怎么把你老人家都给惊动了?”

张师傅名叫张庆,是故宫研究院的顾问,也不过就是挂了个名头,他是民俗方面的专家,对古董历史研究很深,一旦故宫之中有些事情解决不了,只要张师傅出马,必然会轻松解决,在故宫研究院里,是个超然的人物,能把他请来,可见故宫方面对这件事也足够重视。

张师傅笑道:“李主任请我来的,咱们先去看看出事地点。”

李主任和中队长带着张师傅来到王小虎和威廉林换衣服的棚子,张师傅低头瞧了瞧,手指捏算了一下,叹息道:“故宫有阴阳道,你们不是不知道,怎么就没带个懂行的人来,瞧瞧,棚子搭在阴阳道上了,这能不出事吗?”

所谓阴阳道是指明月高挂的夜里,在长长的夹道地面上呈现一阴一阳两个界面,传说鬼虽是在夜里出来,但会躲着人走。人走阳道鬼就走**,人走**鬼就走阳道。但是人如果一脚踩阳道一脚踩**,或是踩着中线走路,那鬼就没有地方走啦,就会与鬼冲撞。

李主任解释道:“本来也是该派一个人跟着,但这两天修缮几个古物,大家都加班加点的忙活这事,一时疏忽就给忘记了。”

张师傅点点头没说话,李主任小心问道:“张师傅,你看这事能不能给解决了?”

张师傅嗯了一声道:“我试试吧,也不好说。”说着从怀里掏出六枚铜钱出来。

六枚铜钱在月光下闪耀着异样的光芒,铜钱崭新如故,一点也没有古钱的旧色,看上去就像是刚出场的一样,六帝钱是风水中的法器,顺治、康熙、雍正、乾隆、嘉庆、道光,这六个皇帝是处于中国国力最强大的清代,带有这六个皇帝年号的铜钱就具有铸造的铜钱带有“兴旺发达”、“镇压百邪”的朝代信息。

六帝钱重点在化解九星风水上的五黄二黑煞,五黄属土所在地易滋生灵界,可用六帝钱来化解,也有辟邪的功效。

距现代最近的一个朝代就是清朝,是以六帝钱并不难寻,一套下来也就几百块钱,但张师傅手中这六枚铜钱却有不同,首先这六枚铜钱都是官铸,而且是官铸的第一枚铜钱,铜钱还没流通,便被放进太庙之中接受香火供奉,待朝代更迭,取下来,再放上一枚新铜钱。

这六枚铜钱各自接受每一个朝代供奉,气场强大,绝对不是一般六帝钱可比,张师傅站直了身躯,东南西北的瞧了瞧,脚下量着步子,向八个方位各走了几部,将手中的刘枚铜钱和两个狮子头的核桃分别放在不同位置。

他简单的布置了一个八卦阵,将死门位置设在了棚子口处,《黄帝阴符经》中所述:“八卦甲子,神机鬼藏”,张师傅布置的这个阵法,乃是奇门遁甲跟据八卦方位所定的八个不同角度,分别为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其中凶门有:伤、杜、景、死、惊五门,其中死门最凶,其居中西南坤宫,属土。死门与艮宫生门相对。

棚子里消失了两个年轻人,必然是走了鬼道,负负得正,死门布置在棚子方向,看似凶险,但却是最有效果,张师傅布置完毕,脸色肃穆,站在离棚子有十米左右的距离,单手捏诀,嘴唇微动,念诵咒语。

咒语声中,白色的迷雾骤然升起,而且越来越浓,将整个简易搭成的棚子笼罩其中。迷雾如浪涛翻滚升腾,转眼间就将整个棚子笼罩其中,张师傅念完咒语,右手做了个破煞的决,朝着迷雾轻声喊了句:“叱!”

就听得咔嚓一声脆响,棚子轰然倒塌。

第八章 禹步

王小虎吃了六个月的虎奶,农历生肖属虎,跟老虎的性格相似,都是生性内向,孤独、多疑、凶猛、威廉林的性格却更好与王小虎相反,热情,合群,善谈,有亲和力,真不知道他俩怎么就凑在一起了,但还别说,也只有威廉林能受得了王小虎,一般人真没那个本事,不是被他吓跑,就是离他远远的。

王小虎不爱说话,倒也怪不得他,一个孩子从小没有爹娘,跟着一个跳神的老爹行走江湖,能成长成今天这个样子,没有学坏,实属不易,也不能苛求太多,这会王小虎的手已然伸到那本点鬼录上,威廉林惊叫一声道:“小虎,书和墙上的画像是镇压恶鬼的,你要是拿开了书,鬼东西们会不会扑上来?”

王小虎伸出去的手顿了一顿,四下看了看,长明灯下,除了他和威廉林附近巴掌大的地方有点光亮,剩下的空间仿佛无限宽广,漆黑如墨,更加上冰寒无比,怕不是都到了零度以下,数不清的孤魂怨鬼在黑暗中若隐若现,哭号的声音尖尖细细,听在耳中让人心烦气躁。

王小虎根本不知道他和威廉林到底身在何方,估摸着还是在故宫之中,但此地如此隐秘,怕是从来也没有人发现过,就算熬到天亮,也不会有人来救,何况他和威廉林根本撑不了太久,没吃没喝不说,总也不能一动不动,寒冷之下,体温快速下降,等不到明天不是冻死就是被恶鬼吞噬。

不如趁现在精神气还足的时候冒险一拼,或许能有一条出路,王小虎拿定了主意,一把抓住那本点鬼录,此书轻薄如无物,到了王小虎手中,书上的神光骤然消沉不少,当先一个老太监满脸鲜血,张开大口就朝王小虎吞下,慌忙之中,王小虎举起点鬼录横的一拍,就听啪!一声轻响,点鬼录拍在老太监脸上,顿时将他拍了个烟消云散。

威廉林也看清楚了,无边无际的冤魂野鬼当中,就数太监最多,哆嗦着道:“自家人别打自家人,我们哥俩也是太监,你看我们穿的这身衣服……”

王小虎拍散一个老太监,其它的恶鬼对他有些忌惮,离的近是近了,却只是不停幻化做出各种恐怖狰狞模样,威廉林那张嘴仍在滔滔不绝,看样子像要说服这些恶鬼不要跟他们哥俩为难,王小虎趁这个空挡,翻开书页,在他想来,此书能镇压恶鬼,里面必然有秘术,若是学个一两手,兴许就能够逃离此地。

书很薄,薄如蝉翼,也不知道是何种材料制成,翻开书皮,就见一行俊逸的楷书端端正正的写着:鬼者,归也,其精气归于天,肉归于地,血归于水,脉归于泽,声归于雷,动作归于风,眼归于日月,骨归于木,筋归于山,齿归于石,油膏归于露,毛发归于草,呼吸之气化为亡灵而归于幽冥之间。

刚看到这,黑暗中的恶鬼像是忽然被侵犯了一样,层层叠叠的翻涌过来,阴风阵阵中,无数厉鬼的哭号声音响起,有女子的凄婉的哭声,也有男子尖利的怒吼,更有怨毒的冷笑,种种声音汇聚成一股奇异的声浪,而王小虎和威廉林就如风浪中的一叶小舟,飘飘荡荡,脑袋里面昏沉难耐。

声音越来越大,威廉林的声音已经被淹没在其中,王小虎晕沉之中忽地感觉中指指甲上传来一丝清凉,这一丝清凉仿佛三伏天里一股清泉,顿时将他心头的烦躁压制了下去,再一看威廉林已经双目呆滞,瞧着前面,留着哈喇子嘿嘿嘿……一个劲的傻笑。

王小虎右手中指上的指甲甚是奇异,漆黑的一块,透明的跟块黑曜石一样,黑的发亮,而且从来不涨长,永远都是这个样子,其它的指甲却都正常,为此他也问过老爹,老爹却总是神秘的对他笑笑,说这快指甲乃是天大的造化,日后就会知道了,但直到老爹去世,也没说清楚中指黑乎乎的指甲到底是个什么造化。

却没想到在危机时刻救了他一次,王小虎不敢怠慢,知道鬼音迷惑常人难以忍受,既然这部奇书叫做点鬼录,是不是只要将里面的内容念出来,就能压制住鬼音?念头一起,王小虎立刻照着书上面的自己,大声念了出来:“吊死鬼:分自杀他杀,自杀怨气深重,需要洁净的溪水一碗,咬破左食指,滴两滴血,口中念:人无德,德无兆,兆不同,非拔勿走,无量无修无沾无相无伪无常,惩!”

“将混有鲜血的溪水拨向吊死鬼,即被镇住不能动,而后,用银刀刺其鼻,其怨气即定,有太极八卦图者可以用黄布包住图掷之,即灰飞烟灭。”

书中的字句词语极为浅显,不是那种文绉绉的文言文,使人一看便懂,说来也是奇怪,王小虎念诵声音在这寂静的屋子当中分外的清晰,仿佛带着一股回荡的魔力,隐约的有龙吟虎啸之声,瞬间便将万鬼哭号压制了下去。

更奇怪的是,当王小虎念到吊死鬼的时候,前面五米之处,真的就多出一个女吊死鬼来,穿着残破的宫女衣衫,也就二十多岁的模样,双眼凸出,有血泪在眼角流淌,伸着长长的舌头,晃晃荡荡……

吊死鬼的尊荣实在不敢恭维,王小虎不忍直视,仍是念了下去:“水鬼:水鬼最怕独眼之龙,闭起一只眼,鬼惧躲之,待显身之时,取用猪血的铜钱制作成的剑,刺其心,念:文笔定,铜臭弃,压倒一方,架放南山,天德大道,惩!。用太极八卦图包在头上,其形自灭……”

一个水淋淋的水鬼又现形出来,仍是五米开外,整个房间忽然变得寂静无比,随着王小虎念诵的声音,形形色色的鬼怪显出身形,仿佛是全息的教学投影仪,王小虎也不敢停,一个个的念了下去,越念越是惊讶,终于明白为何此书叫做点鬼录了。

形形色色的鬼不下一百多种,书里面都有介绍,如何除之,如何驱策,如何召唤,一件件,一条条,详细无比,更有各种秘术掺杂其中,洋洋洒洒,蔚为大观,王小虎念得是目瞪口呆,点鬼录的确是一部奇书,竟然将世间所有的冤魂恶鬼都记载在了里面,而且当他念到一个鬼物的时候,就会有相应的恶鬼出现在他面前,仿佛是要让他铭记在心,更像是让他知道是个什么模样。

普通人面对这一幕恐怕就早瘫软在地了,任谁大晚上在如此奇异的半间屋子与万鬼作伴,而且还一只只的显身出来像是自我介绍一样,不疯了也得傻了,幸亏王小虎性情坚毅,还能支撑得下去,威廉林就有些不堪了,疯魔了一样指着一个个显身出来的恶鬼,咯咯咯……笑个不停。

过了会王小虎念得口干舌燥,心中烦闷不已,又担心威廉林挺不住,只能是一边念,一边跳着翻阅,看看有没有管用的秘术能帮助两人逃出生天,要说书里的秘术也当真不少,管不管用先且放在一边,没有一样是不需要东西的,东西也是千奇百怪,五花八门,不要说他俩现在这个德行,就是真放到外面去,大晚上的都不见得能凑齐了书中需要的东西,又该如何施法?

急切之间也不在细看,王小虎记性好,记住一段,一边大声念诵一边快速翻动,翻了几页看到禹步,双眼一亮,禹步是道士在祷神仪礼中常用的一种步法动作。传为夏禹所创,故称禹步。因其步法依北斗七星排列的位置而行步转折,宛如踏在罡星斗宿之上,又称“步罡踏斗”。道教崇拜日月星辰,尤重北斗七星,认为以此步态祷神,可遣神召灵,获七星之神气,驱邪迎真。道士行气或入山林,亦多用之以聚气、驱邪。禹步之名,来源较古。后期发展为道教的罡步。《尸子》云:“古时龙门未辟,吕梁未凿,……禹于是疏河决江,十年未阚。

既然禹步驱邪,是不是就可以带着威廉林找到这间屋子的门,就此逃奔出去?王小虎精神一振,举着书护住身前,一把拽过威廉林,对着他大声喊道:“跟在我身后,我干啥你干啥,我念啥你就念啥,想活着出去就在这一哆嗦了,千万别掉链子,知道了吗?”

王小虎抓威廉林的是右手,中指的指甲盖戳中了威廉林的前胸,威廉林激灵灵打了几个寒战,人却清醒过来了,脸上却仍是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听到王小虎嚷他,急忙老实的点点头,王小虎生怕威廉林坚持不住,把手中的书递给他,道:“有鬼靠近,就拿书拍!”说完,口中念诵刚学到的咒语:“斗要妙兮十二辰,乘天罡兮威武陈,气仿佛兮如浮云。七星动兮上应天,知变化兮有吉凶。入斗宿兮过天关……”

王小虎一念,威廉林也跟着大声念诵,咒语声中,王小虎右脚在前,左脚在后,次复前右脚,以左脚从右脚并齐,是一步……

第九章 阴灵

禹步走起来很难,学了半辈子的老道,都不见得敢说走得好,更何况王小虎刚看了几眼就开始踏步,每一步踏出去都是心惊胆战,生怕行差踏错,就会万劫不复,王小虎知道越是危急关头越是慌乱不得,但无数冤魂野鬼围聚之中,一双双阴寒怨毒的眼睛瞪视下,没个不害怕,有些事就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但好在方法起了作用。

王小虎精神高度紧张,一边高声念诵咒语,一边踏步,威廉林跟在屁股后面,像个应声虫,两人每踏出一步都要等会再踏出第二步,生怕错了,如此一来可就慢上许多,慢是慢了点,也不再是束手无策,算是一个进步,王小虎小心的一点点往边上靠,用眼睛四处寻找,看看能不能找到门,可自打恶鬼显身,小小的房间就变得无限宽广起来,根本就看不着墙壁,更不要说摸着边了。

过了半个多小时,王小虎和威廉林就感觉越来越疲惫,如此下去,恐怕撑不了多久,无奈之下想着再退回那画像下面,休息一会再说,却不料无尽黑暗之中,忽地闪过几点碧绿碧绿的鬼火,鬼火飘忽而来,所有的恶鬼都急忙躲避开,像是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碧绿的鬼火只有几团,不断的在空中变换着形状,照应得附近闪烁出诡异的绿色光亮,王小虎忍不住扭头看了一下威廉林,就见他一张脸在绿色光芒下,变得无比的诡异阴森,再配上那双蓝眼睛,跟鬼也差不了多少。

威廉林见王小虎瞧他,点点头,还咧了咧嘴,看样子是想对他笑笑,安抚一下,至少不那么紧张,但他一笑,比鬼还难看,惨不忍睹,王小虎撇撇嘴,刚想转回头,就见威廉林眼中露出惊骇目光,指着半空颤抖道:“那……那是什么玩意?”

黑暗之中,飘逸着十几团鬼火中幻化出身穿古装的美貌女子,凌空而来,幽幽的带着白色的轻光,轻光之中一张张美丽凄清的脸,幽怨的看着我俩,仿佛是被王小虎和威廉林抛弃了多年的情人显身在眼前。

那一股子凄凉哀怨的劲,令王小虎和威廉林心里跳骤然加速,仿佛没有那么害怕了,心里隐约的就想要去安慰这些凄苦的女子,内心之中好像多了些什么东西,更像是有人在耳边轻声细语,诉说着心底的思念缠绵。

十几个女子围绕下,两人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包围住了身躯,温柔,小心,就像是爱情,王小虎的身体渐渐燥热起来,一丝丝热气极其微弱的蒸腾,却又被女子身上的碧绿光芒缓慢的吸允进去,渐渐的这些女子的身形脸庞越来越清晰,他感到一种异样的舒适,情不自禁的就想在这淡淡的温柔沉睡过去。

一个美丽的女子在王小虎的眼前渐渐立体起来,这是一张绝美的脸,脸上带着凄婉和哀怨,就那么静静的瞧着他,吻了过去,王小虎意乱情迷的伸出嘴去,就在这时,右手中指的指甲猛然闪过一丝黑芒,带着一股凶猛的气息轰然护住他的身躯,一股清凉之意直冲天灵,王小虎猛然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再去瞧眼前的女子,那张绝美的脸忽地变得无比的碧绿狰狞,伸出双手朝他抓过来。

“阴灵!”王小虎嘶哑着喊了一声,把个正在撅嘴等着亲的威廉林吓了一跳,也清醒了过来,王小虎曾听老爹说起过,人若是死后有极大的哀怨,魂魄便不能升天,滞留在人世间成为阴灵,一般都是女子阴魂不散才能化阴灵,女子属阴,这也是为什么女鬼比男鬼厉害的原因,阴灵是比鬼更加的厉害的存在,因此有百鬼一灵的说法。

没中了阴灵的招,实属侥幸,若是被阴灵夺去了初吻,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用屁股想也知道不会是什么好事,中指那块黑漆漆的指甲盖,引起了王小虎的主意,真没想到老爹说的造化原来真有,不过这造化也实在**肋了些,但此时他所能依仗的也就是中指了,急忙竖起中指对着其余几个想靠近的阴灵比划。

还别说,真管用,阴灵仿佛很是忌惮王小虎的中指,没等靠近就离的远了些,威廉林在一旁看的精神大振,高声道:“我靠,这些玩意就是贱的慌,不法克一下,不知道咱哥们的厉害!”说着也竖起中指朝那几个阴灵比划。

王小虎竖中指好使,他竖中指就不好使了,离他近的一个阴灵竟然张开小口朝他手指头含去,威廉林吓了一跳,急忙缩回中指,举起点鬼录晃悠,一边逼退了阴灵,一边带着哭腔道:“都是竖中指,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不过是一会的功夫,四周空间诡异的波动,奇异的鬼哭声音又响了起来,黑暗中无数的冤魂野鬼,翻腾起伏,犹如波浪一般,像是被什么东西刺激到了,竟然狂性大发,朝着两人一**涌过来,王小虎就觉得阵阵阴风越吹越大,几乎快站不稳了,急忙一边稳住身形踏步,一边朝威廉林喊:“跟紧我,退回到画像下面去。”

王小虎被阵阵阴风吹得身体僵硬,勉强支撑着不倒,能不能回到画像下面还真不好说,却也在这时,无尽黑暗之中,忽地闪过六道金光,更有一个清亮的声音传来:“天地自然,秽气分散,洞中玄虚,晃朗太元。八方威神,使我自然。灵宝符命,普告九天;干罗达那,洞罡太玄;斩妖缚邪,度人万千……”

六道金光在咒语声中滴溜溜旋转不停,带着堂皇气息越来越大,王小虎和威廉林不明所以,却也知道是有人在设法搭救,不敢乱动,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眼见金光旋转之中,黑暗中显出六枚铜钱来。

六枚铜钱带着煌煌之气,旋转之中,金光所到之处,万千恶鬼阴灵无不退避三舍,六枚铜钱前后相连,形成一道剑光闪闪的大道出来,俗话说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这时候了,也顾不得那么多,即使这是个坑,也得往下跳,跳下去或许有一条生路,不跳下去,就得耗死在这鬼地方。

要说人的潜力真是无穷尽,还得看逼没逼到绝路上,王小虎都没想到拉着威廉林能跳得那么高,那么远,后来威廉林跟他说,那一跳,若是参加奥运会跳远,一定能拿金牌,王小虎这一跳竟然跳出去两米左右去,手里还拽着威廉林,竟然将他拽的踉跄也踏上了六枚铜钱上面,金光一闪,他清楚看到脚下的这枚铜钱,乾隆通宝!

紧接着后脑就遭受重击,眼前一黑,再一睁眼,耳边嗡嗡响声不停,眼前还是一片漆黑,耳听得威廉林大声叫嚷:“小虎,小虎,快救救我,有人拿棒子敲我脑袋……”

王小虎有些发蒙不知身在何处,头顶哗啦一声大响,抬头一看,棚子掀开,露出一个五十多岁老头的脸来,此人虽然年过半百,却是面貌清奇,腰板笔直,脚下生风,穿着一身青色的唐装,脚下是千层底的布鞋,正附身瞧着他,王小虎愣了一下,老头忽然开口问道:“我的铜钱呢?”

王小虎没搭理他,四下一瞧,旁边站着二十多个武警,各个如临大敌,手中拿着高压电筒,还有人朝他身上乱照,远方剧组一群人百十来个被武警看守住,寒风中哆哆嗦嗦的等着,谁也不敢乱动。眼睛却都朝这边看,眼见王小虎和威廉林,都跟见了鬼一样。

老头很焦急,一把拽住我衣领:“我的铜钱呢?铜钱呢,你看见没有?”

这老逼头子是谁?怎么就这么横?王小虎本来就是个好脾气,被人气势汹汹的抓住脖领子,眼珠子一瞪,道:“别跟我嘚瑟啊,赶紧松手,要不揍你个老逼头子……”

老头嘿的一声:“我倒要看看。”也没见他使劲,手腕一抖,王小虎就觉得一股不可抗拒的大力涌现,顿时飞出去三四米摔了个跟头,王小虎勃然大怒,爬起来要跟老头放对,威廉林见他吃亏,四下找了找,也没找着板砖,怪叫着一声就扑了上去,到了那老头面前,跟被点了穴道一样,指着老头道:“怎么是你?你不是大内供奉吗?啊,都这么老了啊。”

从王小虎跟老头搭话到动手,也不过就是片刻的功夫,等王小虎挣扎着起来,扑上来三个小武警,王小虎不明所以,怒吼一声连打带踹的撩翻了两个,又扑上十几个来,好虎架不住群狼,一会的功夫就将王小虎制住。

老头听到威廉林说出的话,全身一震,不可思议的瞧着他道:“你怎么知道?”

话说口随即觉得不对,闭上了嘴,但瞧着王小虎和威廉林的目光骤然就暧昧了起来,王小虎和威廉林两个倒霉蛋刚出了那鬼地方,还没来得急喘口气,就被十几个武警押着出了故宫塞进了警车。

第十章 要钱

要说人倒霉了喝凉水都塞牙缝,这话真是一点不都假,王小虎和威廉林刚逃出生天,就被关在武警总队一个星期,出了故宫就被分开,再也没见过面,想必是怕两人窜供,威廉林那张嘴,不问都得抢着说出来,更何况进了局子,王小虎也不敢隐瞒,将身上发生的事情前前后后的说了一遍,但是会有人信吗?

或许有,或许没有,但跟王小虎都没啥关系,他也是个受害者,这件事要是放在别的地方,估计早就放出来了,奈何出事在故宫,屁事也成了大事,吃了七天的牢饭,终于是被了出来,出了小黑屋,天上的太阳刺激得眼睛都睁不开,这几天的经历当真是恍若隔世。

正在唏嘘之际,身后传来威廉林的声音:“小虎。”

王小虎回头一看,威廉林嘚瑟着过来,看上去不像是遭罪的样子,反而胖了些,估计里面也是觉得他是个老外,怕闹出国际影响,好吃好喝伺候来着,威廉林神秘兮兮的走到王小虎身边,敞开一下军大衣,道:“你看这是什么?”

王小虎的眼睛一下就瞪得溜圆,他竟然看到了那本神书,点鬼录!

不客气的说,故宫里的一块砖头都是古董,更何况一本五百年前的书,王小虎吓了一跳,一把拽过他将军大衣合上,四下看了看,见没人注意到才松了口气,怒冲冲对他道:“你把这本书带出来干什么?不要命了吗?你他.妈不想混了,能不能不连累我?”

盗窃古物可是大罪,何况还是故宫之物,威廉林带出来的这本书要是被发现了,跳到黄河都洗不清,最少也得判个二三十年,王小虎脑仁都疼了,威廉林这小子怎么如此的不知轻重?随即觉得很纳闷,要知道进了总队之后,他就被搜身,身上连个纸片也藏不住,难道威廉林不用搜身?

王小虎带着疑惑问威廉林,这小子一撇嘴:“我跟你一样,搜的这叫一个彻底,感情把哥们当国际上的盗宝大盗了,但奇怪就奇怪在这了,这本书谁也看不到,不管我拿着怎么在他们眼前晃荡,谁也看不见,我能有什么办法?我跟他们说书就在我手上,就在我手上,他们还说哥们调戏他们,让我老实点……”

王小虎眉头一皱,真见鬼了,这么大一本书,就看不见,那为何他和威廉林能看见?王小虎不懂其中的奥秘,想了想,有什么事还是先出去再说,拽着威廉林出了总队大院,刚走出门口,就见前面一颗大树下站着个老头,气宇轩昂,手里捻着两个价值不菲的狮子头核桃,见了他俩,一个箭步窜上来,拽住王小虎问:“我的铜钱呢?”

本以为关了七天就到此结束了,没想到还惹上这么个老不死的,追着屁股后面要铜钱,王小虎已经够倒霉了,一股子邪火正不知道朝那发呢,见老头阴魂不散,顿时恼怒道:“要钱去王府井,碰瓷去东单,你找我们两个要的什么钱?”

老头闻言也恼怒起来,指着王小虎道:“小兔崽子,要不是我用奇门遁甲救你俩出来,怕是这会早就死透了,知恩不报不说,还昧下我六帝钱,还要脸不要脸?”

王小虎也怒了,对着他发火道:“你能进故宫说明有来头,我俩被武警抓进去一个星期了,身上被搜了个遍,要是真有你说的什么狗屁铜钱,你能不知道?真当我俩傻啊?你这是讹上我们哥俩了是不是?”

王小虎一通嚷嚷,老头竟没在发火,叹息了一声道:“不瞒你们说,你俩能从故宫阴路上回来,还是我帮的忙,那六枚铜钱对我实在太过重要,你俩是出来了,可是铜钱没了,武警战士帮着找了两天,愣是没找到,就这么失踪了,不在你俩身上,想必也是知道去处,才等在这里,想要问个明白。”

老头这么一说,王小虎想起从黑屋子出来的时候,的确是见到六枚闪着金光的铜钱,不是王小虎不知恩图报,傻子都知道那六枚铜钱不是凡物,必定是相当珍贵,可这老头说丢了,还认定了是他和威廉林拿走了,能不急吗?他俩现在这穷德行,就是砸了骨头卖筋都赔不起。

耳听得老头不在逼迫,王小虎忙道:“大爷,我也知道是你救了我们俩,真是谢谢你了,但你那铜钱我们是真没拿,你这不能冤枉人,真要是我们拿了你的东西,天打五雷轰,轰死这老外……”

威廉林吓了一跳,道:“轰我干什么?”想了想,从大衣兜里掏了半天掏出三个一块钱的钢镚来,一脸歉意的递给老头道:“你铜钱丢了,我们也很抱歉,铜钱我们是没有,这三钢镚多少能弥补你一些损失,你收下……”说着挺真诚的直往老头手里塞。

老头没见过如此操蛋贫气的老外,哭笑不得的瞧着他俩,叹息一声道:“故宫的事,疑点颇多,我也从未见过这等奇异之事,还丢了铜钱,不如这样吧,咱们找个地方聊聊,兴许能有点线索。”

只要不讹人,陪一个救了命的老人聊聊天,也是应该,何况老头还跟当初溥仪的大内供奉模样相似,很是蹊跷,想来也是位高人,王小虎也想知道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聊聊总得有个地方,他和威廉林手紧,四下瞧了瞧,见街对面有家肯德基,想到哪去一人买杯饮料蹭个地方。

老头一个劲的摇头,朝着前面招了招手,不大的功夫就有一辆路虎开过来,停在路边,威廉林见了,目瞪口呆道:“我靠,老土豪啊。”

老头对威廉林已经免疫,带着两人上了车,直奔王府井大街碧春茶庄,老头一看就是有身份的,茶庄的老板亲自出来相迎,那热情劲跟见了亲爹似的,既然老头请客那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谁让人家是土豪来着,跟着混就是了。

老头找了个优雅的小包间,让司机出去等着,倒上茶,喝了一口,道:“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张庆,故宫研究院的顾问,你们俩消失了有三个小时,没人知道你们去了那,四处都找不到,你们先说说遇到了什么事吧?”

外面死冷寒天,茶社却是温暖如春,王小虎和威廉林脱了大衣,感觉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不舒坦的,听老头说他姓张,心中都是一动,溥仪的大内供奉可也是姓张,莫非两人真有什么联系?

王小虎不由得问出口:“老先生,溥仪最后一位皇家供奉张师傅是您的什么人?”

张庆微微叹息一声道:“不瞒二位说,那是我爷爷,却是不知两位小友如何知道我爷爷是皇家最后的供奉?此事除了家里人,并无外人知道,可否讲来听听?”

张庆这老头,不抓人衣领子的时候,倒也文质彬彬,后来才知道,这老头来头不小,相当的不简单,乃是故宫研究院的名誉顾问,也不过就是挂了个名头,他是民俗方面的专家,对古董历史研究很深,是阴阳术数的名家,尤其擅长奇门遁甲之术,许多的大人物都找他指点迷津,是个超然的人物,王小虎和威廉林的事,能把他请来,那是相当幸运的一件事。

王小虎不太会说话,就让威廉林跟张庆说,威廉林那张嘴,不比说相声的差,就从两人当群众演员开始,出来遇到一队銮驾,跟着看了场鬼戏,被珍妃缠住,又被一个像老鼠的玩意引到迷雾之中,看到了许多画面,就是在那见到了张庆的爷爷,爱新觉罗家最后一位供奉,又说到看到的种种画面,听得张庆瞠目结舌,最后说到见了姚广孝,进了那半间屋子。

当说到半间屋子的时候,张庆的双眼猛然一亮,身躯都端正了起来,竖耳倾听,也不嫌威廉林啰嗦,时而皱眉,时而恍然大悟的模样,很是让人疑惑不解。

等说到那本点鬼录,张庆的身子一僵,仍是没有插话,等待威廉林说下去,直到全部说完,张庆才开口道:“我能不能看看那本书?”

威廉林掏出点鬼录在张庆面前晃荡道:“武警都看不到,你能看到?”

张庆目光很茫然,很显然也没看到点鬼录的真容,随即皱眉想了想,忽地一笑道:“你放在桌子上,我试一试。”

威廉林不信张庆有这个本事,将点鬼录放在茶案上面,用手指头点了点,示意书在什么地方,就见张庆用中指在茶杯里点了一点茶水,口中快速念诵着听不懂的咒语,右手中不停的捏诀,快得眼花缭乱。

张庆咒语念得相当快,不到半分钟的时间,手指朝着点鬼录一指,喊了声叱!然后双眼就露出不可思议的目光,伸出手轻轻的将点鬼录拿在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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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章 灵骨

张庆捧着书很是小心翼翼,像是捧着易碎品,翻开了书页,脸色骤然变得难看起来,快速了翻开了第二页,脸色更加的难看,越往后翻就越难看,一直翻到最后,脸色难看的跟见鬼一样,王小虎和威廉林对视一眼,不明白老头搞什么鬼,刚要开口问,张庆深深叹了口气,颓然将书放在茶案上,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沉默半响才道:“你们想不想知道在故宫里发生了什么?”

“不想知道的是棒槌!”威廉林回了一句。

张庆笑着摇摇头,也不理会他,眼睛仍然盯着点鬼录,开口道:“你俩失踪后,故宫方面很着急,找了很久也没找到,才请我到来……”

张庆将他到了故宫之事说了一遍,王小虎和威廉林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张庆见了他俩就着急着要铜钱,原来他俩是回来了,铜钱却消失了,那就只有一个可能,铜钱留在了那半间屋子里面。

张庆沉声道:“故宫有九百九十九间半的房子,是因为在古代以阳数为大,宫殿建筑大量数据都用阳数,大到宫殿座数、开间,如三大殿,每殿开间5间、7间、9间、11间不等;小到殿顶走兽、构件件数,如太和殿殿顶走兽为11个。1在阳数中最小,9在阳数中最大,5居中。9999.5正符合皇帝“九五之尊”的理想。又因为皇帝称“万岁”、“万岁爷”,其他一切都不能超过万的数字,所以皇帝住的宫殿,最高数也只能是9999.5间。但是那半间房子在何处,却是没人知道,传说里面藏了一个大秘密。”

“我张家在顺治皇帝起就被请到皇城当供奉,二百年来也一直寻找那半间房子,只当里面真的有什么天大的秘密,万万没有想到,最后的半间屋子,竟然是用来辟邪镇煞之用,点鬼录不是一般的书,而是镇压皇城鬼魅的神异之物,你们将它带出来了,那神秘的半间屋子,就将我的铜钱留在那里了,其中关键我也琢磨不太明白,但想来是代替点鬼录留在了半间屋子镇压冤魂。

王小虎觉得很不好意思,毕竟是张老头救了哥俩一命,还令他损失了六枚如此珍贵的铜钱,不由得对他道:“张师傅,我们哥俩也不是不知道好歹的人,既然你的铜钱掉在了那半间屋子,这本书就送给你当补偿了。”

张庆叹息一声道:“此书神异,我虽然用秘术能见到书的样子,但翻开书页,里面却是一片空白,没有任何字迹,也只有你俩才能看到里面的内容,外人是根本看不到的,要想取回铜钱,还是得着落在你们两人身上,敢问二位小友,可还记得那半间屋子的所在?”

王小虎无奈的指着威廉林道:“先前还记着,被这小子一打岔,有一段没看到,我也不知道那半间屋子到底在什么地方。”

张庆愣了愣,瞧着吊儿郎当的威廉林颇为有些恼怒,过了有那么一会,才颓然的叹息道:“罢了,罢了,也是命数,跟你们闹腾没完,也是找不回我那六枚铜钱。不过二位走了阴路,还能回来,也不是普通人。”

张庆明显有些敷衍,将书放下,斜靠在椅子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有些心不在焉了,威廉林瞧了瞧他,蓝眼珠子一转,眼前这位可是高人,错过了可就再难遇到,急忙道:“张师傅,我最近走霉运,你给破破!”

“哦,说来听听!”张庆想不到还有曲折。

威廉林知道张庆是真正的高人,都开路虎了,还能差的了?就将自己如何纹了唐僧说了一遍,听得张庆也是哭笑不得,就觉得威廉林当真是个妙人,他是个懂行的,觉得有些蹊跷,普通人就算身上纹满了唐僧,也不过偶尔会倒霉一两次,绝不会一直霉运不断,不由得皱眉对威廉林道:“把你的手伸出来我瞧瞧。”

威廉林伸出手去,以为张庆要给他看手相,却不料张庆抓着他的手,左看,右看,又捏又掐,还量了右手宽度厚度,过了有五六分钟才道:“你这一身灵骨,倒也着实难得,怪不得会出事。”

“什么是灵骨?”威廉林急忙问。

张庆道:“灵骨有四,其一称仙人的躯体。南朝梁江淹《云山赞·阴长生》:“阴君惜灵骨,珪壁詎为寳。日夜明山侧,果得金丹道。”胡之骥汇注:“《列仙传》:‘阴长生,从马明生受金液神丹,乃入华阴山合金液,不乐升天,但服半剂为地仙。”

“其二,指悟道的先天素质。宋张商英《护法论》:“在僧俗中亦必宿有灵骨,负逸群超世之量者方能透彻。其三,指龟甲。古代用以占卜,故称。《艺文类聚》卷七五引南朝宋颜延之《大筮箴》:“无惰尔仪,灵骨有知。其四,指佛舍利。明刘绩《霏雪录》:“舍利,按佛书云,室利罗或设利罗。此云骨身,又云灵骨,即所谓遗骨分,通名舍利光明。”

“你猜猜你是那一种?”

威廉林在中国多年,中文说的比当地人不差,一般只要不是方言也都能听得懂,但张庆文绉绉的说了些古文,就有些发蒙,但琢磨了一下,也明白了个大概,龟骨就是王八壳,肯定不是,舍利子也是高僧死了之后焚烧才有,显然更不是,嘿嘿笑道:“我骨骼清奇,不是第一种就是第二种。”

张庆笑道:“倒也没说错,你乃是第一种,是修道练术的好料子,若是十二岁年之前入道,必定是事半功倍,可惜却是错过了……”

威廉林对修道什么的不感兴趣,急忙问道:“大师,既然你这么门清,你给我破破!”

张庆道:“你脱下衣服我瞧瞧。”

威廉林脱下衣服,露出后脊梁,后背上果然纹了一个骑着白马的唐僧,目视前方,栩栩如生,仿佛活物一般。

张庆忍不住好笑,对威廉林道:“纹身也是有讲究的,可不是瞎纹的,要根据你的五行命理来纹,还要选地方比如男火命人,身很弱,选择火鸟,也就是火凤凰或者金乌鸦之类的那么必须要纹左边,最好还是护心纹,不能纹背后;如果只是偏弱,那么就要纹到胳膊上,不能在身躯上。如果是火命旺盛的男人,那么就不能纹火鸟类的,纹白虎才是正确的。火克金,自身旺盛能克住。我克者为财,对你的经济事业有很大帮助的。如果是开赌场、身强之人,胸腹中间纹一正面的饕餮或者独角貔貅,绝对霸道。鬼类,一般适合那些命弱阴沉之人,只适合在背后和胳膊上,而且还必须要能穿衣服遮住的。命格刚毅暴烈之人,也适合纹鬼,所谓压死鬼,不可纹靠上的位置……”

张庆一席话听得王小虎和威廉林直发愣,想不到一个纹身还有如此多的讲究,更不知道的是,张庆只是说了一小部分,总得来说纹身不慎,恶果将伴随一生,但对张庆来说,这些不过是小道,只要用朱砂镇住了,也没什么大碍。他笑吟吟的走到威廉林身后,鼻尖传来淡的几乎闻不到的清香。

张庆猛然收敛笑容,嗯的一声,右手捏了决,朝着威廉林后背拍去,就听啪!的一声脆响,威廉林被这一巴掌拍倒,趴在地上,张庆凝目去看,就见他背后的唐僧显露出血一样的颜色来,不由得脸色一变,问道:“背后的唐僧,是谁给你纹的?”

威廉林本来恼怒异常,跳起来想要骂人,见张庆脸色不对,想了想道:“我在一家叫做异度空间的纹身店纹的,纹身的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师傅。”

张庆叹息一声,摇了摇头道:“你这个劫,我也破不了,小子,你被人算计了,你纹身的染料是用彼岸花的花粉配以朱砂纹的,而且必然是在坟头上生长了至少二十年的彼岸花,这种花叫鬼花,最是不祥,你这八十一难,一难也少过不了。”

威廉林吓了一跳,道:“我说洗了两遍也洗不掉,张师傅,你是有大本事的高人,你给破破,你给破破……”

张庆沉思了一下道:“不如你们两个做我的门生,咱们在慢慢想办法。”

王小虎沉默不说话,威廉林蓝眼珠子一转,沉吟道:“这个……”他根本就没想着拒绝,无非是想装把矜持,待张庆再劝一句,也就顺着梯子下了,也显得自己与众不同不是,却没想到,张庆笑了笑,掏出一张名片放在茶案上,道:“强扭的瓜不甜,既然你有顾虑,就当我没说,茶钱我已经付了,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了。”

说完转身就走,把个威廉林凉在原地,目瞪口呆,没想到张庆这老头子这么倔,自己稍微露出点犹豫模样来,转身就走,急忙就要伸手去拽,嘴里还喊:“着急走什么啊,你再问一遍我就答应了!”

威廉林要追出去,却被王小虎一把拽住,沉声对他道:“好师傅难得,好徒弟也难得,他转身就走,根本就没把你当回事,上杆子干什么?”

十二章 鬼耳

张庆的身躯在门口顿了一顿,随即叹了口气离开,其实张庆也是在吊让威廉林的胃口,等着他求上一求,否则显得自己也太不值钱,但听到王小虎的一番话,脸色一沉,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

威廉林是个老外,概念里就没有什么面子一说,但他最听王小虎的,瞧着张庆走远,最终也没有追出去,愣了片刻,忽然大怒道:“纹身那老家伙不地道,坑到老子头上来了,走,跟我找他去……”

王小虎也觉得事有蹊跷,那有纹身用彼岸花花粉纹的?听张庆说还是老坟头上而年以上的彼岸花,那真就成了鬼花,传说彼岸花是恶魔的温柔。自愿投入地狱的花朵,被众魔遣回,但仍徘徊于黄泉路上,众魔不忍,遂同意让她开在此路上,给离开人界的亡魂们一个指引与安慰。认为是生长在忘川河边的接引之花,是冥界唯一的花。在那儿大批大批的开着这花,远远看上去就像是血所铺成的地毯,又因其红的似火而被喻为”火照之路”。也是这长长黄泉路上唯一的风景与色彩,人们就踏着这花的指引通向幽冥之狱。因此又意为死亡之花。

相传花香有魔力,能唤起死者生前的记忆。佛家语,荼蘼是花季最后盛开的花,开到荼蘼花事了,只剩下开在遗忘前生的彼岸的花。佛经记载有“彼岸花,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

威廉林带着王小虎气势汹汹的朝着纹身店而去,倒了三趟车,到了一条小巷子,巷子不大,七扭八拐的倒是挺长,两侧不是发廊就是小服装店,来往的人也挺杂,威廉林随手抄起块板砖,解开军大衣,敞着怀瞪着眼睛,颇有气势。王小虎生怕他挨揍,急忙跟上。

威廉林走的挺快,到了一家也不过就是十几平米的小门脸停住,抬头一看,哪里有什么纹身店,就是个卖杂货的小店。

威廉林大步进去,店里一个四十多岁的老娘们懒洋洋的瞧着挂在墙上的一个小电视,里面放着无聊的家庭剧,声音放的还挺大,对威廉林闯进来视若无睹,威廉林见老娘们如此淡定,以为找错地方了,又退回门口,四下打量了打量,没错,他就是在这纹的身,也不过就是几个月的时间,怎么就换了店面了?

威廉林再次进去,瞧了瞧卖烟的玻璃柜台,老娘们头都没抬,不耐烦道:“买什么自己拿,回来结账。”威廉林有点发蒙,气势不由得就下来了,问道:“大姐,前阵子这还是一家纹身店,店里人呢?”

“问路外面问去,我这还做生意呢。”老娘们很不耐烦。

威廉林大怒,对她喊道:“你信不信我掀你柜台?”

“你掀个试试?没王法了你!”老娘们水火不进,威廉林一把抓住柜台就要真掀,王小虎急忙抓住他,拽出店去,威廉林大声叫嚷:“你别拉着我,哥们还就不信了,今儿就给这老娘们点厉害的瞧瞧……”

王小虎根本就没使多大劲,见他闹腾的欢,一松手:“你砸去吧。”

威廉林讪讪的有点下不来台,王小虎道:“跟个老娘们耍的什么威风?你再仔细瞧瞧四周,看看是不是就这地方,你在这等着我,我去问问。”

王小虎扔下威廉林,进了店,亲热道:“大姐,那傻老外不懂事,你别跟他一般见识,我跟你打听个事,你家这店,几个月前是不是家纹身店?实不相瞒,那傻老外被人坑了,我陪他是来找场子的。”

老板娘看王小虎甚是顺眼,听他说完,哼的一声道:“别人怕他是个老外,我可不怕,咱祖上那也是有来头的,义和团的听说过吗?专门收拾洋鬼子的,你让他给我老实点,否则别怪我继承先祖遗志,打他个满脸桃花开……”

王小虎嘿嘿笑道:“不值当的,你跟个傻老外一般见识个啥。”

老板娘瞧了瞧王小虎,道:“你这还是说的人话,向人打听事情就得有个求人的态度,你说是不是……”

老娘们占了上风,颇为得意,说起来滔滔不绝,王小虎见她不看电视了,忍不住扭头瞧了一眼,墙上的小电视正在放广告,知道她这是空闲下来了,急忙问道:“大姐,你家这店以前是不是纹身店?”

“那来的什么纹身店,我家这小卖店都开了十年了,从未听说过什么纹身店,那傻老外认错地方了吧?也难怪,你瞧他那sb德行,跟美国灰太狼似的,能认准厕所都是他祖宗积德……”

王小虎见老板娘说的斩钉截铁,打量了一下小店,里面除了两排管状架子上面摆些零食饮料,并没有其他东西,有着那么一种老旧的感觉,不像是近两三年开的店,也没多说什么,买了两瓶矿泉水出去,扔给正探头探脑的威廉林一瓶,问道:“你是不是记错地方了?”

威廉林有些急:“你也不相信我?我这么大个人,纹身的地方还能记错了?这家店左边是个叫璇姐理发店的,右边是卖小笼包子的,你瞧瞧是不是?”

王小虎左右看了看,果真就是,也觉得得纳闷,威廉林虽然有点中二,但这么大个人,不可能连个地方都记错了,若真是没有把握,也不能急头白脸的,可如果威廉林说的是真的,小卖店的老板娘为何要隐瞒?

王小虎也琢磨不出什么来,带着威廉林进了理发店和包子店,一问,两家都说没见过开纹身店的,威廉林急的什么似的,一个劲的嚷嚷,说几家是串通好的一起来糊弄他,王小虎越来越觉得事情蹊跷,拽着骂骂咧咧的威廉林走出巷子,威廉林脸涨得通红,问王小虎:“小虎,他们都不信我,你信不信我?”

王小虎眼睛都没眨:“信。”

威廉林一撇嘴,很是感动,道:“关键时刻还得是自己哥们!”说完就要给王小虎来个大大的拥抱,却被王小虎一把推开道:“这事诡异,你是怎么找到纹身店的?”

威廉林道:“在网上找的,纹身之前我特意在网上查了查,正好看到这家店搞活动,十周年庆典,比往常便宜一半,师傅都是老师傅,还有几幅纹好的样版,我觉得不错,就来了。”

“你还记得给你纹身的老师傅长什么样子吗?”

威廉林想了半天:“店里灯光很昏暗,也没看的太清楚,啊!我记起来了,那老棺材瓢子戴了个口罩,右耳廓里纹了一个小鬼,我还问他纹这个有啥用,他什么也没说,就问我纹什么,我说要纹唐僧,他就当场给我画了一幅唐僧骑白马的画,就是我背上这幅,老头画工了得,是个高手,我就让他纹了,对了,我挺怕疼,纹身的时候问他有没有办法不疼,老头就说他纹身不会疼的,然后我就半趴在一张软椅上,闻到一股特别清香的味道就睡过去了,等醒来也纹完了,没觉得疼!”

王小虎心里咯噔一下,知道威廉林这是被人算计了,急忙问道:“他耳朵上的纹的鬼是什么模样的?”

威廉林仔细想了想道:“是个小鬼的鬼头,也就三四岁的模样,耳朵特别的大,很是灵动,栩栩如生。”

王小虎急忙拽过威廉林从他军大衣口袋里掏出那本点鬼录,翻了翻,翻到偷听鬼那一页,仔细看了看,脸色不由得一变,点鬼录上记载有鬼,名叫偷听,一般是三至四岁夭折的孩童的童灵,这个年龄段的孩子,对什么都好奇,什么都想知道,所以耳朵也最好使,但这种小鬼生前必须有慧根,耳朵要异于常人,才能成为偷听鬼,万中无一,甚是稀少。

王小虎也曾经听老爹说过,耳朵上纹偷听鬼的俗称鬼耳,传说能听到鬼说话的声音,若是耳朵上纹的那只鬼是用怨童之血染色,还可驱策小鬼为己所用,探听消息,打探内情,这是一种异术,虽然比不上佛家的天耳通,但耳能通鬼,也是了不得的本事了,但有这种异数之人,又怎么会当一个纹身师?

不夸张的说,真正拥有鬼耳的人,根本不会缺钱,随便进那一个赌场,不管对手的牌隐藏的如何隐秘,都瞒不过有鬼耳之人,更何况想要打探什么消息,比任何先进的仪器都管用,如今是信息爆炸的社会,一手的讯息可就是金钱。

威廉林何德何能?竟然能引来高人对他动手?

王小虎脸色阴晴不定,把个威廉林吓的不轻,问道:“小虎,你脸色太难看了,是不是我这没解了?”

王小虎摇摇头道:“你被人盯上了,有人要对付你。”

威廉林嚷道:“对付我干什么?我穷的就剩下钢镚了。”

王小虎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威廉林是个老外,还是个**丝老外,比他强不了多少,有这等异术的人真要对付他,不过就是掐死一只蚂蚁般容易,为何要费这么大的功夫,只是为了在他身上纹一个唐僧看着他倒霉?怎么想,也不是这个道理。

威廉林见王小虎沉默不语,都快哭了:“小虎,这可怎么办啊?你可不能不管我啊。”

王小虎想了想,忽地释然道:“不管谁要对付你,下的功夫可是不小,以咱俩现在这德行,查也查不出个什么来,不如静观其变,对方既然下了功夫,必然不会放过你,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说到这,王小虎顿了一顿道:“咱哥俩三年了,往日里没少得你照顾,你放心,你的事不解决了,我王小虎绝不离开,这个世界上,有个名词叫义气。”

威廉林一把抱住王小虎:“好基友一辈子!”

王小虎一把推开他:“滚蛋,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对付刘美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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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章 自找倒霉

不记得谁说过,女人是上帝的宠儿,每个女人或多或少都给了点好东西,有的漂亮,有的温柔,有的勤俭,有的善良,有的贤惠,不管是什么,身上多少都有吸引男人的地方,但刘美丽绝对是上帝跟这个世界开的玩笑。

这厮身高八尺,腰围八尺,腰围八尺,臀围也是八尺,身躯漆黑,只是少了巴掌大一块护心毛,否则就是一活李逵在世。这些王小虎和威廉林都忍了,但让他俩忍不住的是,这位叫刘美丽的女房东一说话就学那些娇滴滴的港台腔,嗓子细的不行,每次她一说话,两人的心就抖。

好几次王小虎都想用鞋底子抽死这个妖孽。

其实欠一个月的房租也不是什么大事,只要王小虎和威廉林能狠狠心,咬咬牙。

一个星期前的夜里,刘美丽穿着两片床单才能拼凑起来的睡衣,故作小鸟依人模样来敲门,说晚上要打雷,她害怕,问威廉林和王小虎能不能出个人去她的屋子陪陪她。

星光璀璨,万里无云,暗示很明显,奈何王小虎和威廉林都没有那么好的胃口,怕留下无法弥补的心理阴影,更怕老天爷见他俩连这种货色都不放过,一道雷劈了自己。万般无奈之下,只好说得了肺结核什么的,还一个劲的使劲咳嗽,可能是咳嗽的太假了点,刘美丽一直纠缠到了十一点,无论如何不走,娇嗔着的关心,在肥大身躯挨挨蹭蹭下,王小虎和威廉林掉了一地的**皮疙瘩,差点就吐了。

到最后,威廉林实在忍不住说出了实话:“大姐,看着你惊天动地的容颜,我实在是不行啊。”

然后,第二天一大早,刘美丽就来横眉冷对的催缴房租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低头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刘美丽话里隐隐约约的意思,要么从了老娘,要么滚蛋!

从了刘美丽?王小虎和威廉林没有那个勇气,滚蛋,这偌大个城市,又能去那?无奈之下只好一大早上出去找活干,到北影门口蹲活,碰上这么一出倒霉事,人没死,生活就得继续,但房租两人实在是没有,想到刘美丽那偌大的身躯,王小虎和威廉林就连死的心都有了。

一路上王小虎怂恿威廉林不如就从了刘美丽,威廉林却是打死都不从,两人带着忐忑无比的心情回到租来的那二十平的房子,刚到门口,就见两人的东西堆在外面,房门紧锁,门锁都换了,无奈之下给刘美丽打了个电话,片刻功夫,才不过二十多岁就已经是包租婆的刘美丽穿着拖鞋,踏踏踏……大步而来,巨大的身躯犹如塔克横扫而来,横眉冷对的瞧着王小虎和威廉林。

威廉林讪讪的打了个招呼:“美丽,最近瘦了不少,脸上粉刺也少了,漂亮多了啊。”

威廉林这话说的忒没水平,就好像刘美丽以前不漂亮似的,听得刘美丽皱起眉头对两人道:“别怪姐们不够意思,你俩在我这也住了两三年了,给你们涨价了没有?连当初的押金都折算进去,还欠我两月房租,上个星期就说交房租,好吗,刚说完,连人都找不着了,打电话也不接,什么意思?”

威廉林急忙道:“不是我们不交房租,上个星期我们俩找活去碰着怪事了。”就想把故宫的事跟刘美丽说一遍,以求得到宽恕,刘美丽却是没那个耐心听,竖眉道:“我靠房租吃饭的,都你们这样我得喝西北风去?房子我已经租出去了,你俩另找地方吧。”说完扭头就走,根本不容两人再说什么。

刘美丽是京城土著,家里拆迁后分了五套房子,老爹老妈去世的早,就靠租金过日子,况且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人家也没找两人要拖欠的房租,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还能怎样?真能舔着脸赖着不走?

兴许威廉林能,王小虎是真不行,对着王美丽身影说了声:“谢谢你了啊美丽,等我们有钱了,一定把房租还上,东西先放你这,等找着地方了,再回来搬。”

王美丽脚步顿了一下,人都是有感情的,王小虎和威廉林在这住了两年,往常有个重活累活,电脑崩溃了,两人从来都是义不容辞,心中也有些不舍,但……王美丽点了点头,也没回头,说道:“等你们有钱了,再回来住,房租我也不给你们涨。”说完回了自己的屋子。

威廉林眼见刘美丽回了屋子,叹了口气道:“什么时候咱们哥俩也能过上包租公的日子,睡觉睡到自然醒?”

王小虎摇头道:“你只要狠狠心,咬咬牙,闯进美丽的屋子,然后在……你梦想的一切瞬间就能实现。”

威廉林激灵灵打了个冷战道:“咱们还是先找住的地方吧,对了,你还剩多少钱?”

一间破旧的网吧里,王小虎和威廉林抽着烟,漫不经心的点着网页,谁也没心思上网,两人加一块只剩下一千块钱,还得吃饭,这是他俩能找到挡风遮雨最便宜的去处了,愁眉苦脸之下,威廉林无聊的找电影看,找着找着,忽然身躯一定,指着屏幕上的一部名叫凶宅鬼影的电影道:“小虎,我有办法了!”

王小虎懒洋洋的无精打采,脑子里却转个不停,威廉林被算计,想了半天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又想起故宫里的事,他至仍有疑惑,那就是,既然半间屋子是震慑冤魂的,为何他和威廉林还能遇到看戏的群鬼和珍妃?岂不是自相矛盾。难道说,那半间屋子里装的鬼太多,多到装不下了,后来死的就任由飘荡?

怎么想怎么觉得不靠谱,不过他和威廉林遇到的那些鬼物,倒的确是满清后期的冤魂,之前的还真没见到,这里面到底有什么奥秘,他也想不明白,很是后悔当初怎么没问问张庆。

正想的出神,被威廉林一声叫唤吓了一跳,急忙跳起来,问道:“什么办法?”

威廉林激动道:“好房子是租不起了,咱俩租个凶宅吧,肯定便宜。”

王小虎打了个哈欠道:“你是嫌倒霉的不够彻底吗?”

威廉林笑道:“就是因为咱哥俩太倒霉了,再倒霉还能倒霉到那去?何况倒霉是避不开的,不如用这倒霉劲给自己谋谋私利,左右也是倒霉,不如自找倒霉。”

威廉林一套歪理邪说,把个王小虎说的一愣,想想还真是这么回事,威廉林现在就是霉星当头,干什么都不顺,既然如此还真不如找个凶宅,何况两人手上还有本点鬼录,一般的小鬼什么的不在话下,最要紧的一点是,凶宅必定便宜。

凶宅自古有之,一般是指曾经在房子里发生过恶性案件,有非正常死亡现象发生。中国人信这个,都会对住宅的凶吉颇为关注,也正是基于此,许多围绕着凶宅展开的故事纷纷上演,但所谓的凶宅大多数是以讹传讹,说的当真事说,听的当真事听,传来传去,不凶也凶了,真正的凶宅还真是少见。

王小虎精神一振,立刻道:“好主意,你赶紧上网发帖子,就说找凶宅,越凶越好,越凶的越便宜。”

威廉林也精神起来,急忙开始在网上各大租房子的网站发帖子,扬言租凶宅,越凶越好,哥俩是傻小子睡凉炕,全凭火力壮,不怕凶宅,最关键的是一定要便宜。

还真别说,威廉林的帖子一发出去,真就有人打电话来,但京城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就算是有些诡异的房子,一说价格,也没有少了两千朝下的,还得是压三付三,就两人身上这一千块钱,根本就是扯淡,很多地方确实不错,威廉林却总是叹息着告诉对方不够凶,要找特凶的那种。

惹的对方直骂威廉林是sb,以为他是闲得无聊逗闷子,威廉林也是有苦说不出,自己兜里有多少钱最是清楚,饭都快他.妈吃不上了,还压三付三,那来的钱?

接了十几个电话后,也就没人再打过来了,有一哥们气愤不过,将威廉林发的帖子放到微.博上,就短短的几句话:两个sb租凶宅,说自己火力壮,不凶的不住,我看就是穷疯了,谁知道真正凶宅,速联系这两sb电话131……

如今是个日夜颠倒的时代,太多的夜猫子看到了这条**,都觉得有意思,各种神回复层出不穷,更多是引起了大家的好奇心,出谋划策,那那那听说是凶宅,一晚上的功夫,**被转发了几千条。

于是乎,威廉林的电话都快被打爆了,调侃有之,逗闷子的有之,骂娘的也有之,好心人指点迷津的有之……林林总总,快把威廉林折腾疯了,王小虎倒好,半躺在网吧的椅子上开始打呼噜,威廉林被逼之下,就要关机,恰在这时,收到一条短信,上面留了个地址,只有几句话,真正的凶宅,不要钱,只要能住满三个月,有意直接来看房,还留了个电话。

威廉林看到不要钱三个字,顿时振奋起来,立刻拨回电话,对方是一个高档小区的保安室接的,说有这么回事,是老板吩咐下来的,要看房明天直接过来就行。

这真是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威廉林立刻拽起留着哈喇子的王小虎,把事情一说,王小虎有些恍惚,世界上真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沉默了一下,不禁苦笑摇头,连房租都不要的房子,其中会隐藏多大的凶险?

事到如今还能怎样?难不成真住到大街上去?只能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了。

十四章 筒子楼

租房子有十大忌讳,一、不贪便宜低于行情的屋子,太便宜的房子必有不利于租房的条件,比如屋子在风水上不利于住人,曾经死过人等等。二、不住太旧的屋子。屋子太老太破旧,过去必然承受太多人间怨气,久住则易受到不好的影响。三、不见符纸,如果在屋内看见符纸,不管房东如何托词,最好都不要住进去。

四、不邻病家如屋内有病人,或与房东合住,房东家中有人久病或重病之人,最好都不要搬进去住,免得惹秽气上身。五、不近庙神屋内有神坛,或屋子紧临-庙宫神祠因为阴气太重,都属阴煞之地,一般人最好不要太靠近,否则轻则运势低落,重则大病丧身。六、不靠坟场,屋宅最好不要靠着坟场,最好要有一百公里以上的距离,如屋宅四周人气旺盛,倒还不至于犯到煞气:如屋宅靠坟场太近,四周又荒无人烟,最好不要住进去。

七、不住暗宅屋宅太暗,容易招邪;白天开窗屋内仍阴暗之宅,属阴气过盛,阳气不足之地,一般人最好少住。八、不生邪念,邪念满心;神乱无主之人,即使在庙中,也会招来鬼邪近身,更何况住在来历不明的屋子。一般来讲,出外租屋的人,在欲求不满、迷惘、失恋、情绪低潮时,是最容易撞鬼的;因此,保持心灵纯正,才是避邪保身之道。九、不住孤宅,所谓孤宅是指屋宅四周只有你一间屋宅;或者一栋大楼里,只有你一户人家;因人少阴气胜,也不利于人。十、不靠深山恶水。租屋最好不要在深山恶水边,因这些地方容易聚集死于意外的孤魂野鬼;就地势来说,也是鬼气胜过人气,除非是一家人共住,否则单人独住,易招邪物。

给威廉林打电话要出租的房子,十条里基本上占一两条,价钱也确实便宜不少,但跟王小虎和威廉林的心里价位对比还是太高,最后这条短信不要钱白住,虽然让王小虎和威廉林甚是振奋,但也都知道房子必然惨烈到了极点,怕不是上面的十条都占全了,才想着招两个阳气壮的小伙子来给冲冲邪。

但没想到,位置是偏了些,在郊区,却是个高档的小区,名气起的也大气,叫做铭心庭院,还没真正的开盘,只有几户内定的在装修,现在流行的是高层,可这里就没有超过六层的房子,王小虎跟威廉林下了公车,四处打听着到了门口,四下瞧了瞧,此处依山傍水,风水算是不错的,所有的房子,不管是别墅,联排,还是精致的公寓,都是坐北朝南,阳光直射,这么好的地方,会有凶宅?

两人百思不得其解,互相瞧了瞧,又看了看手机里的短信,没错,就是这个地方,硬着头皮迎上看门的保安。

门口的保安年纪不大,穿着挺骚包的暗红色制服,头戴贝雷帽,听两人说明了来意,左右看了看,见没人,才神秘兮兮的对他俩道:“哥们,那房子不是人住的地方,以前也有人不信邪,就没人能在里面住上三天的,我劝你俩,宁可住马路上,也别住进来……”

保安挺热心,威廉林又是个能聊的,不一会就搞清楚了房子的情况,他俩要住进去的地方不是已经建好的高档住宅,而是里面一个至今还未拆迁的筒子楼,据保安说,这栋楼非常邪性,根本就拆不了,当初改建的时候,拆楼机只要到了筒子楼附近立刻就坏,坏的莫名其妙,检查不出毛病来,没办法,老板改用人工去拆,但没等到了近处,就有五颜六色的毒舌窜出来见人就咬,咬伤了好几个……总之很邪乎。

王小虎问道:“建筑公司的都是大老板,不缺钱,身边没有风水师指点一二?”

保安道:“怎么没有,请了不少人,都是当天牛逼哄哄的来,第二天灰头土脸的狼狈逃窜,要不说那房子邪乎呢。”

王小虎苦笑,不邪乎也轮不到他俩来住,威廉林倒是满不在乎的拍了拍挎包,对那保安道:“我们俩不是棒槌,已有了万全之策。”

王小虎和威廉林年纪跟小保安差不多,怎么看也不像是驱邪的师傅,小保安面带疑惑,问道:“二位还是高人?”

威廉林嘿嘿一笑道:“瞧好吧你。”

保安见两个人不听劝,无奈摇摇头,用报话机呼了下保安的头,对方连面都没着,就让小保安带两人直接去筒子楼,小保安很是不情愿,带着两人七扭八拐的过了别墅区,公寓区,到了社区右边一块地方,社区规划的很有模样,花园式的洋房,直到两人看到那个筒子楼。

筒子楼的所在位置在社区的西南角,同样的坐北朝南,占了好大一块地方,能起三栋别墅还多,而且位置不算最后,后面还有一块空地,当不当,正不正的,像是一块牛皮癣,在环境优美的社区当中,十分的别扭和不舒服。

筒子楼是那种老式的三层,灰乎乎的墙上早些年的解放全人类的标语还没完全褪色干净,恍惚的就让人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年代,阳光下威廉林见到这么一栋老房子,先前的兴奋劲去了一半还多,显得很是不满意。

王小虎倒是不甚在意,当年跟老爹行走江湖的时候比这破的地方都住过,也不算个什么。小保安离筒子楼还有五六百米远,就死活都不靠近了,让两人直接去就行,房间随便挑,里面没人,门都没上锁,不放心就自己买把锁头,嘱咐完掉头就走,生怕粘上什么晦气的东西。

小保安走开,王小虎瞧了瞧天上的太阳,这会刚早上十点,正是阳气最盛的时候,也没必要怕什么,但还是不敢大意,让威廉林等着,自己大步走了过去,围绕着筒子楼转了一圈,筒子楼四处土地甚是干燥,并不是阴气森森之地。

一般阴气浓重之地,必有异常,但筒子楼四周怎么看,怎么都正常的不行,王小虎也是疑惑,招呼威廉林过来,威廉林跑过来问:“小虎,发现什么了没有?”

王小虎摇摇头道:“干净的很,没什么异常,真是怪了,这楼日照相当不错……”

“那还怕个屁,必定又是个以讹传讹的,进去看看。”威廉林听王小虎说没事,晃着就进了筒子楼里,筒子楼在建筑里称为兵营式建筑,一条长走廊串连着许多个单间。因为长长的走廊两端通风,状如筒子,故名筒子楼,

筒子楼面积狭小,每个单间大约有十几个平方米的面积。是颇具中国特色的一种住房样式,是七八十年代中国企事业单位住房分配制度紧张的产物。这种有着长长的走廊、卫生间和厕所都是公用的房子,其前身不过是各个单位的办公室或者是单身职工宿舍。

但王小虎和威廉林进的这个筒子楼明显更加的老旧,看上去应该是六七十年代的产物,里面收拾得倒是干干净净,并没有太多的污渍,油迹,除了灰尘,倒也采光良好,每个房间门都开着,每个房间的面积店都不大,却是方方正正,窗户都朝南,过去的家具还在,住一个人,面积也不算小。更难得的是,居然水电暖齐全,也不知道开发商是怎么想的,或许财大气粗不在乎这点小钱。

这么大的房间要是在四环以内,至少也得两千多块,就算是在郊区也下不来一千多,还不算暖气费,王小虎和威廉林甚是满意,他俩倒也不是矫情,若是夏天还能睡睡地道桥下面,大冬天的就是找死了,能有这么个地方栖身,对两个穷鬼来说,已是邀天之幸,还能要求什么?

王小虎四处看了看,实在是没看出来这里有什么诡异之处,还是不敢大意,和威廉林找了二楼靠近楼梯的两个房间,选在这里也是有讲究,可上可下,有事能跑,有人来,也能有个时间缓冲。

选定了屋子,王小虎让威廉林取出从寺庙里带出来的香灰撒在两间屋子里,做完这一切,也不敢歇着,急忙还的往回赶,得把放在王美丽那里的东西取来,两人打不起车,只能倒腾着坐公车,没个两三趟,也倒腾不完。

这么一折腾,再回到筒子楼,天色也就全黑了下来,拎着铺盖回到各自屋子,王小虎刚去了拉灯绳,就听得旁边屋子的威廉林传来一声惨叫,王小虎一惊,铺盖掉了一地,急忙就朝威廉林屋子窜去,到了门口一看,就见威廉林瞪着眼睛见了王小虎过来,僵硬的回过头,然后指了指地面。

王小虎低头一瞧,就见他俩白天撒的香灰,上面清晰的显露出一只只的脚印,而且所有的脚印,只有右脚的没有左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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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章 脚印

古时候以左为尊,《易经》中就有男为阳,女为阴;背为阳,腹为阴;上为阳下为阴;左为阳右为阴。所以礼仪上如果并列左为上坐,男左女右体现的是男尊女卑,行礼时的拱手,男子要左手压右手。

香灰上面只有右脚脚印,可就有些说道了,更奇怪的是,脚印一直到墙边,在墙壁下面有半只右脚的脚印,像是一个人无视墙壁的存在,就这么轻易的穿了过去。

威廉林惊骇莫名,口干舌燥,他以前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从不相信神神鬼鬼的事,但自打从故宫出来之后,又成了坚定的鬼神论者,而且中国这个古老神秘的国度里,比起国外的鬼神无论是数量还是质量上,都是天壤之别。

“小,小虎,咱俩在庙里请的三件套管用吧?”威廉林颤抖着问。

“管!管用吧。”王小虎也不太确定,为了辟邪,两人找了家香火还算旺盛的寺庙,拜了佛,求了神,取了香灰,王小虎本想买本金刚经镇宅,却碰到一个法号叫慎虚的和尚,号称法力无边,极力推荐他亲自开过光的辟邪三件套,其实就是一个挂脖子上的佛像,一小包朱砂,一个小小的桃木剑。

就这么三样东西,开价就是五百一套,威廉林挺心动,觉得东西多,还能挂脖子上,保佑起来更有效果,慎虚挺能忽悠,说他手中的桃木剑斩妖除魔的不在话下,千年以下的恶鬼妖魔,沾着死碰着亡……

说的威廉林越来越心动,就地还钱,从五百砍倒五十,买了两套,和王小虎都挂在脖子上,贴身口袋里还放了一小包朱砂,小小的桃木剑别在腰带上,这会威廉林抽出小的跟指甲刀一样的桃木剑,四处瞎比划,好像真有什么东西靠近。

王小虎皱眉瞧了瞧,地上除了脚印也没别的,对威廉林道:“你要是害怕,今天晚上就在我屋里睡吧。”

威廉林点点头,忽地脸色又是一变,道:“小,小虎,你听,有鬼哭的声音。”

王小虎凝神一听,外面有呜呜呜呜……类似呜咽的声音若有若无,时而大时而小的传进耳中,王小虎胆气足,一步跨出了屋子,在漆黑的走廊里站了会,全身一松,回来对威廉林道:“楼下的大门没关,倒灌进风来了。”

威廉林却是怎么也不敢在屋子里待着了,卷了铺盖钻进了王小虎的屋子,说来也是奇怪,王小虎的屋子里也撒了一地的香灰,却没有脚印,威廉林到了王小虎的屋子,关紧了房门,顿时就不觉得那么害怕了,恐惧是一件很莫名其妙的事,比如说一个人就会常常觉得害怕,但旁边若是有别人在,对于恐惧的抵抗力就会大大加强。

两人折腾了一天,到了这会是又累又饿,好在回来的时候买了几包方便面,就在屋子里用电磁炉烧开了水煮面吃,不大的功夫水开了,热气弥漫间,窗户上挂了一层雾气,王小虎撕开方便面袋正往里面放面,就听得窗户上忽地传来一声“啪!”的脆响。

筒子楼里就王小虎和威廉林两人,偌大的三层老旧筒子楼,夜色中分外的寂静,这一声响又来的太过突然,冷不丁的吓了两人一跳,情不自禁的都朝窗户看去。

屋子里的灯是那种老式的灯泡,能亮已经实属不易,亮度就有些惨不忍睹,昏暗的灯光下,窗户的雾气上显出一个清晰的手印来,而且手印还不是正常人的手印,手掌宽度很小,五根手指又细又长,已超出普通人手指的长度,而且如此清晰的掌印,怎么也有几根不明显的掌纹,但这个掌印却是正个一片。诡异而又阴森。

两人住的是二楼,楼下又没有梯子,不可能有人能跳这么高在窗户上拍一下,那这只手印会是谁的?两个人脑袋里同时冒出一个字来,鬼!

威廉林一屁股坐到地上去瞧王小虎,王小虎也有些头皮发麻,壮着胆子上前,大喊了一声:“谁?干什么的?”根本没人应他,他一个箭步窜出去,扒开窗户上的插销,猛然往外一推,东风带着雪花倒灌进来,吹得他身上激灵灵打了个冷战,伸头朝外面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小雪花片子洋洋洒洒的下了起来,地上铺了一层,毛茸茸的像是白色的地毯,却是没有半个人影,但雪地上却有一串脚印向远方路灯而去。

这串脚印跟威廉林屋子里的脚印一样,只有右脚的,没有左脚的,风雪呼啸下,王小虎心里一寒,天上掉下来的馅饼果然不是好吃的,此时早已经入冬,屋里屋外就是两个世界,是在屋子里被鬼吓死,还是出去到外面冻死?

除了这两条路,好像没有别的路好走了,王小虎突然想起老爹对他说过的话:人啊,只有享不了的福,没有受不了的苦。如今一琢磨,真是有道理,风雪迷漫,死冷寒天,又能去哪?,只能是继续住下去。

王小虎镇定了一下,关上窗户,转过身对一脸惊骇的威廉林笑笑道:“没事,就算真有鬼,也没敢进屋子里来,就是在外面吓唬吓唬人玩,估计也不是什么很凶的,我看咱俩的三件套起作用了。”

威廉林闻言,松了口气,嘿嘿一笑,蹲在地上煮面,王小虎见威廉林落魄的样子,不知道他图个什么,非要在中国厮混,都混得比民工还差了也不回国,真不知道怎么想的,忍不住就问了出来:“威廉,你跟我说过你家曾经也是贵族,受过英女王册封的,虽然落魄了,却还剩下个古堡,吃喝也不愁,怎么就不回去呢?何苦来哉的在这担惊受怕,吃苦受累的?”

威廉林沉默半天,对王小虎道:“我从很小的时候就对中国的文化很着迷,在我家的城堡里面有一间神秘的屋子,我曾经偷偷进去过,里面有许多古物,从那以后我就决定要到中国来,但父亲却不同意,他想让我在英国读书,为此我们两个大吵了一架,我离家出走来到了中国,开始学习中国文化……”

威廉林静静的述说,王小虎静静的听着,哥俩虽然在一起两年,却还从未像今天这样谈过心,王小虎没想到威廉林玩世不恭的外表下,也隐藏着一颗敏感坚持的心,威廉林是个值得交的哥们,用中国话来讲,义气,对王小虎更是如此。

不大的功夫,水沸腾了起来,面也煮的差不多了,说了说自己的心事,威廉林也没那么怕了,瞧着王小虎笑了笑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用你们中国话讲,命不好,咱哥俩都是苦逼命,就这么苦逼的过吧,好歹还有你陪着我呢,不过小虎,要是没有我,你也不至于混到这个地步,是我拖累你了。”

王小虎笑笑:“说什么屁话,我交上不房租,吃不上饭的时候,你接济我,我有说过拖累你吗?是哥们就别扯那没用的,今天我就把话说到这了,你要真是唐僧,哥们也陪你走完那八十一难。”

威廉林听完王小虎的话,一颗心暖洋洋的,他知道王小虎是轻易不做出承诺的人,可一旦说出了口,必然是说到做到,王小虎这个人,就是面冷心热。

说到这两人都有些沉默,就是贫嘴的威廉林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分了面条,各自坐在床沿呼噜噜的吃完,填饱了肚子,身上暖和,精气神都觉得好了许多,威廉林有王小虎陪着,也不害怕了,对他道:“小虎,咱俩研究研究那本点鬼录,没准就找着办法解决了楼里的怪事,就能住下去了。”

王小虎点点头,吃完了面,抹了下嘴,也不刷碗,扔到一边从怀里抽出点鬼录,一页页的翻下去,这书甚是奇异,看着挺薄,真要翻下去,却像是无穷无尽一般,各种鬼怪描述的也是详尽,但他俩到现在都没见到鬼影子,无非就是看到了诡异的脚印和一只鬼手,也真个看不出来是个什么鬼,又该如何破解法?

何况书上的文字甚是枯燥,加上又折腾了一天,威廉林没王小虎壮实,挺不住了,跟王小虎从别的屋子搬来一张木床,铺好的褥子,盖上被,连衣服都没脱就躺了上去,不大一会沉沉睡去。

王小虎独自研究手里的点鬼录,各种奇术法门数不胜数,但房子里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他也摸不着头脑,更不知道那种法子管用,就这么着,不知不觉的上眼皮下眼皮打架,也熬不住睡了过去。

王小虎正是壮年,睡得这叫一个香甜,连个梦都没有,可迷迷糊糊的他感觉身边有些阴冷,隐约的还听到威廉林颤抖的声音在叫他:“小虎,小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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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章 小鬼

王小虎一个激灵翻身而起,扭头去看威廉林,灯光下,威廉林的模样实在有些滑稽,他双手扒住**沿,一边哀哀的喊着王小虎,脑袋露出半拉来,上半身还在抽搐,呲牙咧嘴的,眉毛鼻子都挤到一块去了,很是难受的样子。

王小虎愣了一下,忍不住怒道:“你他.妈再害怕,也不能在屋子拉啊,这还住不住人了?”

威廉林脸涨得通红,看样子全身的劲都用上了,反驳的力气都没有了,生怕一说话泄了气,只能是一点点,从嗓子眼里挤出点声音来:“我……他.妈在二,也二不到你说的地步,别废话快拉我一把,我脚被拽住了!”

就这么两句话,身子又往下出溜了一截,王小虎觉得不对,急忙抓住威廉林的手使劲向上拉扯,没动!王小虎体格强壮,不敢说跟运动员比,但比起一般人来劲算大的。这一下没拽动,也不敢放开,身子半蹲起来,探头朝威廉林**下一看,顿时一惊。

筒子楼邪性,也不用多说了,却是没有想到竟然能邪性到这个地步,威廉林的半个身子陷入了地面之下,还剩下上半身扒着**硬撑,地面是水泥地面,厚实无比,而威廉林的身躯就像是镶嵌进去的一样,纹丝合缝,没有一丝的不和谐。

王小虎以为自己还没醒,啪!的给了自己一嘴巴,真他.妈疼,那就不是梦了,急忙反手撕扯开身上的被套,撕扯了几根布条,将威廉林紧紧绑在**上,大声问:“怎么回事?”

威廉林身上绑满了布条,轻松了不少,双手仍是死死抓着**,却能开口说话了,对着王小虎道:“这功夫了,那有时间给你讲故事,有东西把我拖下了**,死命的拽我的腿,我迷迷糊糊的醒过来,就成现在这个样子了,我靠,楼下面有东西,冰冷冰冷的,抓着我腿还在拽……”

王小虎冷静了一下,抓起**边上的点鬼录就朝楼下跑,耳边听得威廉林嘶声叫唤:“小虎,你可快点回来,我撑不了多久。”

此时已是深夜,筒子楼里寂静无声,漆黑一片,风雪倒灌进的声音,像是无数的人在哭,王小虎心里也发麻,摸着黑跑到楼下正对着自己屋子的房间,站在墙边去摸灯绳,什么都没摸到,漆黑的屋子里,只有一团鬼火似的东西飘忽着悬浮在屋子中间。

什么都看不到,怎么搭救威廉林?王小虎额头冷汗直冒,想起只要开了阴眼,黑暗中视物就无阻碍,但开阴眼,不是那么好开的,老爹曾经跟他说过几个方法,其一,用牛的眼泪喷在眼睛上。牛眼泪其实不是牛的眼泪,而是几种东西混合调治出来的,用薄荷、牛黄、甘草捣碎混合加热冷却后再加上适量的骨灰用清水稀释,抹在眼睛边缘就可以看到鬼了,这就是俗称的牛眼泪,不过味道很熏人,像风油精一样。

其二,将新鲜的柳树叶沾湿水抹在眼上。

其三,在午夜时分,拿一碗白饭,插上三支香,放在十字路口,选越黑暗的地方越好,最好是没人经过的,然后等香烧完,再把饭吃下去,因为这时饭中早已注满了游魂野鬼的至阴之气,所以也能见鬼。

以上三种办法且不说管不管用,就算管用得一塌糊涂,可这会王小虎身上除了三件套和手中的点鬼录,什么都没有,只能是用第四种办法。

第四种办法其实是最简单的,午夜十二点以后,到阴气浓厚的地方,如出事地点,墓地,人烟稀少的地方,把胸部贴近离地三寸,待上一分钟,再往四周看一下,就会看到一堆好兄弟!这是因为人的胸前有八卦,阳气所在,贴在地面与阴气消减,自然就能看到鬼。

开阴眼也是有理论基础的,当初老爹就对王小虎说过,混沌太极,轻清者为阳,上浮而为天;重浊者为阴,下凝而为地。就此天地形成,天地形成后阴阳二气互相吸引,虽有盘古真人将其划分但仍不能完全隔离,阴阳二气混杂从而化育了万物。万物中阴阳比较平均的就演化成了人,至阳者化为部分天神,阳气高于人者化为山神或灵兽。至阴者化为虚空,散落在世间各处。阴气稍重者化身为无生命的物件、草木、野兽一类。

在道教中阴阳眼也被称作阴眼,因为阴阳眼只能看到魑魅魍魉等事物,并不能看到神灵。有患有阴阳眼的人只要一天不摆脱,大多活不过三十岁。阴阳眼是什么?阴阳对立,还是无阴阳眼比较好,看到的会让你睡不着觉,它们找你办事就更麻烦了。

总之开阴眼不是什么好玩的事,但这会了,王小虎也顾不好坏,急忙趴在地上默数,12345……数到六十下,抬头一看,整间屋子里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光亮,就像是毛月亮的夜晚,朦朦胧胧的灰色调调。

屋子正中,威廉林腰部以下在房顶,还在不停的乱踢乱蹬,他的脚上吊着个一米多高的小鬼,这小鬼脸色煞白,眼睛血红,穿着长袍,脚蹬麻鞋,头上戴着一顶高高的白纸帽子,模样像是黑白无常里的白无常,嘴角带着诡异的笑容,全身被包裹在一团幽蓝的光团中,正抓着威廉林的双腿很有节奏的一下一下向下拽。

王小虎在故宫里见到的鬼也不少了,但见到这么个小鬼,身上还是起了一身的**皮疙瘩,如此黑暗的环境,一个阴森的小鬼,抓着威廉的腿向下拽,偏偏四周寂静的一点声音也无,正是这种沉默的诡异,更加的令人心生恐惧。不管多么精心营造出来的鬼片,都根本无法跟眼前这一幕相比。

每个人都会心生恐惧,尤其是面对未知的事物,虽然王小虎在故宫见过很多各色各样的鬼了,但冷不丁在筒子楼里见到这么个小鬼,还是觉得胆突。

若是别人遇到这情形,估计早就吓麻了爪,别说靠近,估计转身能跑都算胆大的,王小虎的胆子不小,因为他没法胆小,只要他胆小,威廉林就不知道会是个什么后果,所以他必须胆子大,王小虎做到了,只是停顿了那么一刹那,脑子里转了几个弯,回想了一下点鬼录里的鬼物,忽然发现,点鬼录里竟然没有这种小鬼的记载。

威廉林的惨叫自上而下才传来,王小虎深吸了口气,忽地跃起,举起手中的点鬼录朝那小鬼猛然拍了过去。

小鬼仿佛根本不知道王小虎闯了进来,从他进屋到现在,连看他一眼都没有,仍是饶有兴致的拽着威廉林的腿,一下,一下,又一下,仿佛是遇到了自己心爱的玩具。

王小虎一扑颇有点猛虎下山的意思,威猛至极,眼见点鬼录就要拍在小鬼脑袋上,忽地眼前一道碧绿光芒闪烁了一下,闪得王小虎忍不住眨了下眼睛,扑了个空,噗通摔在地上,他一个懒驴打滚起来,睁开眼,小鬼正脸贴脸的对着他。

奇妙的是,小鬼的一只手仍然抓着威廉林的腿不放,胳膊变得老长,鬼脸上的鼻尖几乎就与王小虎的鼻尖贴在一起,王小虎身上的**皮疙瘩骤然就又多了一层,急忙扬起点鬼录去拍,那小鬼身形一晃,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方,吊在威廉林的腿上,尖着嗓子道:“小子,我知道你看得见我,你身上有虎气,我不招惹你,但你也别来招惹爷爷,实话告诉你,这栋楼不是你们能住的,今日我来,就是驱赶你们的,识相的就滚蛋,不识相,明天晚上爷爷还会来,那时候别怪爷爷不客气……”

小鬼说完咯咯咯阴笑不停,王小虎怒吼一声再次扑上,大声叫骂:“有什么能耐都朝我来,欺负个老外算什么本事!”

王小虎来的凶猛,奈何小鬼却是不怕,嘿嘿一声尖笑,双手猛一使劲,威廉林竟然整个身躯穿透了房顶向下跌落,王小虎大吃一惊,房顶到地面,差不多两米半到三米的距离,小鬼劲使得又足,真要是跌实诚了,还不把威廉林那小体格跌散了架子?

也顾不得去拍小鬼了,急忙伸手去接威廉林,砰然一声响,威廉林跌了个实在,把王小虎压在身下,威廉林迷迷糊糊双手还在那乱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王小虎被他砸了个眼冒金星,一把推开,再一瞧,已经没有了小鬼的影子,外面大门突然砰的响了一声,外面风雪更肆虐了起来,王小虎起身去追,到了门口向外一瞧,漫天风雪下,只有一行右脚的脚印绵延着融入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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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章 慎虚大师

风雪夜惊魂,王小虎和威廉林都是心有余悸,不敢再睡,玩命的翻那本点鬼录,想要知道他俩遇到的是个什么鬼,翻来翻去,一直翻到了请神篇,也没见到书中有形容那个戴纸帽小鬼的,一百多种鬼都不在其中,他俩遇到的是个什么玩意?

不知道是什么类型的鬼,就不知道怎么破,两人坐困愁城,相对无语,过了会威廉林死活都要搬楼下去,生怕小鬼再回来拽腿,把他拽成不上不下的模样,王小虎劝了半天,说要是住到楼下,小鬼往土你拽你,半截身子进了土,都没个救去,这才罢了。

俗话说,人穷志短马瘦毛长,两人就剩下九百多块钱,又都处在正能吃的年龄段,饭吃饱就不错了,出去租房子住小旅馆都不现实,找别人借钱,更是没处借去,在这个狗眼看人低的年代,你若发达了自然有一帮子想沾便宜的朋友围着你,若是穷成这样,那都是有多远离多远,生怕你沾上他。

何况两人也不认识谁,房子还是得继续住下去,继续住下去就得收拾了那个小鬼,不管是收,是降,是镇,反正不是那小鬼倒霉,就是他俩倒霉,可该怎么个收拾法,谁也没个主意,用符箓没那个本事,用秘术不知道小鬼是什么鬼,用点鬼录拍,王小虎发现书出了那半间屋子好像不大管用了,何况小鬼还躲。

两人琢磨了半晚上也没想出个办法,威廉林脑门子直冒汗,抹了一下汗水,甩了甩,低头看见胸前挂着的佛像,顿时怒道:“***慎虚秃驴,三件套屁用都不顶,白花了咱俩一百大洋。”

王小虎却是眼睛一亮,慎虚和尚的三件套不管用,就找他来垫背,若是个有本事的,自然是好,若是没本事,多出个人来,就多个顶缸的,或许小鬼就抓慎虚不抓威廉林了,想到这精神一振,用布条把威廉林的胳膊和自己胳膊绑在一起,也不敢睡实在了,迷糊了一会,熬到天亮就急不可耐的去找慎虚。

倒了几趟车到了卧佛寺,就见今天上香的人特别多,庙门口,卖香的,算命的多不胜数,排开好长一溜,两人四处转悠了好半天,才瞧见庙外右边二百米处,一颗大树下面慎虚正坐在小马扎上,地上铺了块布,这秃驴竟然又干起了算命的勾当。

威廉林气势汹汹就要上前,却被王小虎一把拽住,对他道:“断人生计,犹如杀人父母。慎虚有活干,等会再说。”

威廉林一瞧,果然慎虚接了个活,看相这人也就二十五六的年纪,带着一副很厚实的眼镜,脸色有些苍白,一脸的青春疙瘩豆,穿的倒还不错,经济条件还算可以,一看就是欲求不满的资深宅男,许是在庙外等人有些无聊溜达到这的,慎虚的热情打动了他,问道:“怎么个看法?”

“看手相还是看面相?手相五十,面相也是五十,全套一百。”

“你就给我看看手相吧。看好了,我不亏待你。”年轻人这话一出口,慎虚立刻神情严肃起来,从屁股底下搬出个马扎来递给那年轻人,等那年轻坐好了,抓住年轻人的左手,左看看,右看看,左摸摸,右摸摸……

半天慎虚也没说一句话,只是不停看来看去,摸来摸去,神情越来越严肃,眼神越来越凝重,一脸的不可思议,全身还有些微微颤抖,那年轻人被他搞得有些不耐烦,开口问道:“算出来没有。”

接下来,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就见慎虚脸色凝重,噗通!跪在地上,突然猛的抬头眼神惊恐的看着年轻人,大喊:“九五之相,九五之相!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王小虎和威廉林目瞪口呆:“这……这也行?”

年轻人大喜,扔下一百块钱,得意洋洋而去。

等那年轻人走远,慎虚站起来,拍拍僧袍上的灰土,看着年轻人的背影,不屑的笑道:“又一个傻x……”

王小虎和威廉林都是眼前一黑,突然觉得跟慎虚一比,自己纯洁的像是一张白纸,买了这么个玩意的三件套能好使才见活鬼了呢,两人呆在原地,都有些发愣,碰着个脸皮如此之厚的和尚,该如何应付?

慎虚得了一百块钱,塞进僧袍里的内兜,又从僧袍里掏出一叠名片,见人就发,威廉林大步向前,刚靠近就被塞了一张,低头一瞧,就见上面写着,看风水,算命,解梦,抓鬼驱邪,法器批发……

感情没认出他来,威廉林火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这秃驴看上去活的很滋润,比他和王小虎好上太多了,怎能不让他恼怒,扔了名片一把抓住慎虚道:“秃驴,认得我否?”

慎虚顶天了也就四十出头的年纪,却是肥头大耳,腿短身长,许是今天给人算命的缘故,戴了个墨镜,黑乎乎的,真就没认出威廉林来,笑眯眯的问道:“施主所为何事?”

威廉林掏出三件套在慎虚面前晃荡:“你他.妈说这三件套是你开过光的,神魔都不敢招惹,昨天晚上我就见鬼了,你说怎么办?”

这会慎虚也认出威廉林来了,咦的一声道:“施主定然是八字太轻,背不动贫僧这三件套,来来,贫僧给你瞧瞧相,给你破一破!”

威廉林见慎虚十分镇定,就有点相信他说的了,忍不住手一松,就想让慎虚给看看,王小虎却是一步窜了上来,抓住慎虚脖领子,问道:“朱砂是他.妈的假的吧?桃木剑也不是桃木的吧,佛像是从批发市场三两块淘来的吧?”

其实王小虎也不知道慎虚卖的三件套是真是假,无非是诈上一诈,慎虚倒是镇定,面不改色心不跳,道:“贫僧从不卖假货,不信你打315,不过既然你说不好用,贫僧退钱就是。”

315管这破事?威廉林才明白过来,感情慎虚这秃驴又在忽悠他呢,顿时恼怒起来,抓着慎虚道:“走走,咱们找工商,城管说理去,连尼玛老外都骗……”

“这是干什么,这是干什么?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咱们行走江湖之人,何必惊动官家……”慎虚抻胳膊蹬腿,狠命的挣扎。

慎虚肥胖,威廉林抓着他很是费劲,拽了半天也没拽动,王小虎上前嘿嘿笑道:“不去找工商城管也行,我哥俩住的地方闹鬼,买你的三件套是辟邪用的,不管用,还是见着鬼了,既然你这么大本事,不如你跟我们走一趟,把我们俩住的地方给拾掇拾掇,没事了,就不找你麻烦了。”

有鬼?慎虚很是怀疑,他招摇撞骗这么多年,还真没见着什么鬼神,要是真有,这两兔崽子还能活蹦乱跳的来找他?肯定是自己吓唬自己,没准还是个大活,心里这么想,顿时又摆出一副高僧模样,挣扎开,对两人念了一声佛号道:“抓鬼驱邪,贫僧倒也有些心得,不过上门服务,价钱可是不低。”

王小虎拍着胸脯子道:“大师真要是镇住了我们住的房子,多少钱都不在话下,但大师得先去,完事了再给钱。”

两人吃饭的钱都快没有了,王小虎那来的勇气敢说大话,威廉林忍不住看了王小虎一眼,见他对自己眨巴了一下眼睛,顿时恍然,先把慎虚秃驴忽悠去再说,到时候没钱,还能怎样?慎虚能打过他俩?

“不行,怎么也得交一半的定金,都是老客户了,我也不跟你俩瞎要价,一千块钱,先给五百,完事再给另外一半……”慎虚也不傻,说死了也要一半订金,王小虎叹息道:“那就没办法了,走走,咱们先去把你卖假货这事说了……”说完就去拽慎虚,威廉林拽他费尽,王小虎拽他却跟玩似的,不管他如何撒赖打滚,拖在地上跟拖死狗一样拖出去老远。

“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快快放手,让别人看见了像什么样子,贫僧还要在这讨生活呢……”慎虚一通嚷嚷,引来许多看热闹的,王小虎嘿嘿一笑,一松手慎虚就地打了个滚,弄了个灰头土脸。

王小虎蹲在慎虚身边,小声对他道:“不瞒你说,我们哥俩住的地方真闹鬼,没地方去了,你要是不给解决了,我俩就缠上你了,你去哪,我俩就去哪,你吃啥我俩就吃啥,你睡哪,我俩就跟着睡那,反正你也打不过我俩,要不你就报警。”

慎虚愣了一愣,瞧了瞧王小虎吊儿郎当的样子,知道这小子说的不是玩笑,王小虎这个年龄段的小子最是心狠手辣,真被缠上了,肯定没跑,只能是自认倒霉,叹息道:“贫僧普度众生,慈悲为怀,施主的事就是贫僧的事,就随两位去看看,不过咱说好了,帮你们办完事,可得给钱!”

王小虎大大咧咧道:“放心吧,那一百块钱我们哥俩都没找你要,你怕个屁?一千块钱又不是什么大钱。”

“阿弥陀佛,既然如此,贫僧就陪二位施主走上一遭!不过你们得先随贫僧去将斩妖除魔的法器取来……”

十八章 大活

慎虚说取法器,差点借着尿遁跑了,王小虎和威廉林再也不敢大意,看贼似的死盯着,几乎是半绑架将慎虚带到了筒子楼,这么一折腾,天也就又黑了下来,慎虚也死了心,知道在这两小子手里讨不了好去,尽心准备了一番,朱砂,符箓,桃木剑,一样没少带,还让王小虎买了一只大红公**。

三人赶回铭心庭院,下了车,慎虚双眼就是一亮,没想到这两小子还住这么高档的小区,看起来今天是接了个大活,顿时信心满满,拍着胸脯子跟王小虎和威廉林信誓旦旦,一切都交给他,又说什么斩妖除魔是本分,扫清妖雾廓乾坤云云。

等到了筒子楼,一张老脸就垮了下来,王小虎和威廉林齐的向后退了一步,指着筒子楼黑乎乎的楼洞,道了声:“大师请!”

事到如今,也没了回头路,慎虚大师愣了愣,从僧袍里取出盒烟来,掏出打火机点上,嘶的深吸了一口,吐出个大大的一股白烟,伸手拽过来王小虎拎着的公**,大踏步走进了筒子楼,我了个日,真尼玛黑啊,跟进了地洞似的。

慎虚不愧是大师,如此黑的环境,镇静如常,从裤兜里掏出个手机出来,摁了几下,传出悠扬的诵经声,屏幕背景是一尊佛像,有了光亮心里也就有了底气,但隐约的觉得不安,回头瞧了瞧,请他来的两个小子,站在外面看着他,没有一个要跟上的意思,这情景怎么看怎么熟悉熟悉,想了想,想起大话西游里,至尊宝忽悠二当家去杀春三十娘的时候,跟眼前相差仿佛。

慎虚大师一回头,王小虎喊道:“大师,二楼,靠右边的第二个屋子。”

慎虚大师嗯了一声,心里也是蹦的紧紧的,生怕真有什么玩意迎面蹦出来,说句实话,慎虚大师也算是行走江湖多年,但这么黑的楼里还是头一次进来,心中不免有些忐忑,好在手上的公**没叫唤,说明没有什么阴邪之物。

要知道公**是最好的镇宅之物。雄**应朱雀。有雄**一叫天下白的说法,打生来就与一切阴邪恶鬼相克。俗话说土里千年,不敌一**。特别的养了几年的老公**,阳气最重,不说阴灵孤魂之类,就是阴气重点的虫子蜈蚣都得绕着走。

公**与阴邪之物是天生的相克,纯阳之禽,人要是见鬼,一惊吓阳气就散了,鬼物就能趁虚而入,但公**不一样,公**至阳,阴阳不平衡,所以天生喜欢吃阴气重的东西,越是阴气重的东西,对公**来说越是大补。

所以家里真要是闹邪,一般的不用请道士画符念咒的,请上一只大公**,必然百鬼辟易,慎虚大师装神弄鬼了这么多年,多少还是懂点,手里的公**不叫唤,那就没事,若是这筒子楼真邪性的不像话,连公**都顶不住,也会出现一些异常,比如突然打蔫,躁动不安,胡乱叫唤……

退一万步讲,就算真的有什么戾气深重的鬼怪,连公**都顶不住的话,公**一不安,拔腿就跑还来得及,鬼之一物,并不是厉害得没了边了,想追谁就追谁,想抓谁就抓谁,鬼找活人很难,只有正面碰上了才能作怪,而且多数时候,鬼都只在特定的环境和场合才能影响到你。人一跑,地方一变,它也就作不了怪了。

既然公**没事,那就去二楼看看吧,慎虚精神头也足了起来,想着这两小子是自己吓唬自己,没准是风吹到这破楼里什么地方发出的声音有点怪异,又找不出原因来,像是闹鬼,此种情况他见的多了。

心中笃定,慎虚忍不住装逼,到了台阶下,猛然一顿,肥头大耳突的甚有气势,但见他左手拿着播放诵经的手机,右手拎着一只红色大公**,大有二**在手,天下我有的势头,朗声念起了正气歌:“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於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

威廉林目瞪口呆,对王小虎道:“这秃驴装逼都装成傻.逼了,他自己知道吗?”

王小虎正色道:“这是人家的自由,我们不能阻止,有这么个货帮咱俩挡灾,实属不易,你不能要求太多。”

威廉林点头称是,见慎虚还在那摇头晃脑的嘚瑟,演上瘾了,还是没忍住,对慎虚喊道:“大师,别装.逼了,你手里的**都看不下去了。”

慎虚大师哼了一声,朗声道:“两个小辈知道什么?吾辈养天地浩然正气,我倒要看看什么妖魔鬼怪敢靠近贫僧。”说罢左手握着手机,右手拎着公**,晃荡着膀子踏上了楼梯。

踏上楼梯慎虚感觉有些不对,一股令人压抑阴寒的气息骤然迎面而来,非常的令人感到不安,而且踏上第二个台阶的时候,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强烈到慎虚几乎忍不住想要掉头就跑,但手中的公**仍是老老实实的,慎虚很是忐忑,牛逼都吹出去了,后面两个小子还在看着,难道就这么回去了?

慎虚大师强忍住掉头就跑的冲动,用手调节了一下手机上的音量键,啊妈咪妈咪红……的声音大了起来,他急忙快步向上,想着到二楼转一圈,糊弄一下,再忽悠王小虎和威廉林跟他一起上来,慢慢找毛病。

踏上台阶也就上了五六步的时候,迎面扑来一股阴风,没错,的确是阴风,阴风当中有一团散发着莹莹绿光的鬼火在他眼前晃荡,还好慎虚早就有准备,举起大红公**朝前一伸,嘴里大声道:“啊妈咪妈咪红……”

哪里想到,公**递出去屁用都没顶,一股阴寒之气猛然向上一撩,那**像是睡醒了一样,扑棱一下子咕咕咕……窜跳起来,慎虚小眼睛瞪得溜圆,一瞬间在他左手手机的映射下,他很清楚的看到拎着公**的右手,手掌上一片红色。

我草!让人坑了,这只所谓的纯阳赤红大公**,肯定是被涂了色的,怪不得三十块钱就卖了,更可气的是,还是他妈喂了安眠药的,这不是坑爹吗?

公**驱邪,也分品种,最厉害的当属五色金**,讲究是红冠,绿耳,金背,青尾,紫腹。这种**如果加上凤眼那就不得了了,养久了能成精的。就算没凤眼,也是最强的灵物。

第二等的是赤**,也叫满天红,就是全体红毛,走在地上像火块一样的那种**。驱邪也厉害,王小虎买的就是第二种,第三种是白**,效果就要差上许多,更别说是吃了安眠药的,这时候公**能醒过来都算是给他面子。

阴风刮得慎虚身上起了一层的**皮疙瘩,立刻就虚了,全身打摆子一样哆嗦了几下,脚都软了,也顾不上什么面子,掉头就要跑,刚一动,面前一个呲牙咧嘴的小鬼显出身来,惨绿惨绿的一张脸顶在他脑门上。

慎虚怪叫一声:“我的个娘哎!”跳起来就跑,但这时候漆黑的楼洞里突然就多了一层雾气,将他整个身躯笼罩住,慎虚掉头朝下跑,也不过就是几级台阶,两三步就垮下去了,那里知道,台阶忽然变得无穷无尽,不管他如何向下窜,就是没有尽头,外面站着的两个小子也不见了人影。四周白茫茫一片,目光所及之处,只有向下的台阶,连向上的都没有了。

慎虚亡魂大冒,知道是碰着真鬼了,不光是真鬼,还他.妈的至少有个百八十年道行的,否则也不会厉害成了这个样子,在他身后,那小鬼嘿嘿……怪笑着不紧不慢的飘忽在他后脖颈子一个劲的吹气。

小鬼吹出来的阴气刺骨冰寒,每吹一口,慎虚就情不自禁的全身一僵,也不敢停下,还是向下快跑,但也不敢跑的太快,怕跌下去摔个半死,就这么着,跑两步,小鬼对着他后脖颈子吹口气,他身子一僵,再往前跑,跑两步小鬼就对他吹口气……甚是滑稽。

“救命啊,隔!救命啊,隔!……”慎虚慌乱逃命,连啊妈咪妈咪红都顾不上念了,盼着王小虎和威廉林能听到他喊叫的声音,进来伸把手。

慎虚不知道的是,他经历的一切,跟门外王小虎和威廉林看到的完全不一样,两人眼见慎虚装逼上楼,气势拿的很足,有那么一瞬间,两人都恍惚了一下,心里冒出一个想法,莫非慎虚真是个大师?

刚想到这,就见慎虚北影在台阶上顿了一顿,然后,手里的公**就咯咯咯……蹦跳起来,折腾的筒子楼里灰尘漫天,两人忍不住晃了下脑袋,再一看,慎虚大师突然发出一声惨叫,刚掉头往回跑,一颗光头锃亮,然后……没有然后了,慎虚突然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王小虎和威廉林忍不住对视一眼,脸色都难看无比,心中惊骇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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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章 凶性

是掉头就跑,还是进去把慎虚救出来,这是一个难题,尤其是亲眼看到慎虚突然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更是心里打怵,进去就意味着可能跟慎虚一样突然消失,王小虎和威廉林已经在故宫消失过一回了,侥幸逃了出来,可要是不进去,慎虚死在房子里怎么办?谁也脱不了干系,而且真就能看着慎虚遭难不管?

王小虎的本意是想让慎虚帮着挡挡灾,不曾想筒子楼里的小鬼竟然邪性到了如此地步,将个大活人说变没就变没了,只剩下一只公**咯咯咯……惊慌的在楼道里乱窜,王小虎镇定了一下,扭头对威廉林道:“咱俩能从故宫里出来,都是张庆的功劳,他不是留下一张名片吗,还在你那不?”

威廉林急忙翻兜,里里外外翻了个遍,也没找到,着急道:“昨天搬家,今天又出门,不记得放哪了,身上没有,就算没丢,也是在二楼。”

王小虎没说话,瞧了瞧门眼前的楼洞,冷风倒灌进去发出狼嚎一样的声响,黑呼呼的似乎无穷无尽,威廉林很是慌乱,小声问王小虎:“小虎,怎么办?就这么看着?”

王小虎也没有想到慎虚会一去不回,连个心里准备都没有,但不管怎么样慎虚都是他俩请来的,总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出事,这个责任谁也担不起,良心上也过不去,王小虎沉默了一下,将点鬼录从怀中取出,递给威廉林,沉声道:“你霉运不断,阴盛阳衰,就别跟着进去了,在门外等我。有什么事就大声喊。”

嘱咐完,王小虎咬破舌尖,含了口血,几步窜进了筒子楼里,他进到楼里立刻就感觉到阴寒的气息扑面而来,竟是比外面还要寒冷几分,说来也是奇怪,刚才还是乌云遮月,只不过片刻功夫,月亮就探出头来,今天十五,清幽的月光顺着敞开的门撒进筒子楼里,视线并不受阻碍。

王小虎也不知道该怎么破这个局,心里打定了主意,先抓住公**,用桃木剑割了脖子,乱撒**血,或许就能破了小鬼的邪法,顺着**叫去追,那只公**也慌了神,耷拉着尾巴乱跑,估计是饲养场里催养出来的公**,连个精气神都欠缺,更不用说驱邪了。

公**咯咯咯……的张着翅膀在楼道里扑腾,换个人真是难以抓到,好在王小虎眼睛够贼,动作也快,不是着急的扑上去抓,而是朝着墙边撵了几下,王小虎吃虎奶长大,身上就带着虎气,虽然这么多年淡了,一般人感觉不出来,但畜生之类的却对他身上的虎气最为敏感,虎为百兽之王,王小虎这么一撵,公**毛了,慌不折路一头撞到墙上,歪身栽倒。

王小虎大喜,上去一把拎起公**,右手的桃木剑就朝**脖子狠捅,可他手中的桃木剑根本就不是桃木的,是慎虚随便在地上捡的破烂树枝刻出来的,早就干枯的的脆了,勉强有个剑型的样子,一使劲咔嚓,折了,但断折的木茬还是把公**捅伤,死是没死,又活过来了,趁着王小虎一愣的功夫,猛然一挣扎,从他手中挣脱,咯咯咯……惨叫着扑腾。

王小虎虽然没杀死公**,却也将公**的脖子刺了个窟窿,公**受伤之下,身轻如燕,整个楼洞都不够它折腾的,时而在半空中,时而在左,时而在右……身形相当飘忽,还带着**血胡乱的四溅。

**血四溅之下,楼梯上忽地发出几声轻微“嗤嗤……”像是划火柴的声音,接着王小虎就看到慎虚大师手里举着手机,闭着眼睛,站在第五个台阶上面,两只脚换着原地踏步,时不常的还蹦跶一下,嘴里哆嗦着念诵:“啊妈咪妈咪红……”

一个青面獠牙的小鬼在慎虚大师身后,飘着朝他脖子吹气,王小虎大吃一惊,大声喊道:“慎虚大师,快跑!”慎虚却像是看不到他也听不到他,双眼都急出眼泪来了,茫然的瞧着前方,一边哭,一边念:“啊妈咪妈咪红……”

王小虎也顾不上害怕,上前就想去拽慎虚,还没等靠近,小鬼忽然朝着王小虎冷冷的瞧过来,血红的眼睛没有丝毫感情,妖异冰冷,王小虎忍不住脚下顿了一顿,就听小鬼尖利的声音响起:“该死的,不听爷爷的劝,让你好看,该死的,不听爷爷的劝,让你好看……”

小鬼反复的说着这句话,王小虎的耳膜像是有什么东西刺进来,脑袋一阵眩晕,他知道不妙,如此下去,非但慎虚救不出去,他也得折在这里,急忙撅嘴朝那小鬼呸的一口舌尖血吐了出去,这一下也是又急又快,小鬼像是知道王小虎舌尖血的厉害,飘忽一躲,原地踏步的慎虚却是动了一动,正好吐在他脑门上,慎虚胖胖的身躯跟被点了穴一样,顿了一顿,然后就听得他嗷……一声惨叫,萎顿跌倒,不知是死是活。

王小虎急忙向前去拽慎虚,那小鬼忽地忽地又显身出来,这回头上戴上了高高的白纸帽,上面有四个墨字,拘魂索命,手中突然多出个令牌来,令牌造型相当古朴,散发着粼粼白色的光芒,中间有个拘字。

王小虎忍不住一愣,不明白小鬼换个造型出来干什么,但明显感觉更加的冷冽煞气,四周的空气骤然一紧,王小虎头发都根根的竖了起来,而小鬼漆黑的衣衫,已经变得比浓墨还要漆黑,他知道不好,急忙伸手去抓慎虚,想拽他离开。

手还没等碰到慎虚,小鬼的令牌朝着王小虎横的一拍,王小虎就觉得眼前一黑,像是被一辆疾驰而来的汽车撞倒,身躯猛然就倒飞了出去,砰!的摔在墙上,巧合的是,那只公**正慌乱跑到墙下,被王小虎跌落的身躯压了个正着。

王小虎胸口一甜,一口血差点就喷出来,全身上下酸疼无比,肋骨像是被敲断了,呼吸都困难,脑袋嗡嗡作响。晃荡着坐起来,就见那小鬼诡异笑着正朝他飘荡过来。

王小虎摔得疼痛,激起了胸中的狠戾之气。热血上头,抓起手边的公**,站起来朝小鬼砸了过去,脸涨得通红,再也没有了害怕,大声骂道:“我曹你个妈的,老子今天跟你玩命!”怒吼中咬破了舌头,朝自己双手上吐了两口,一拳捣了过去。

王小虎平时懒洋洋的,看上去没精打采的样子,但从小打架就属于那种手黑的,说句好听的是胆大不怕事,说句难听的就是个心狠手辣,手下没个轻重,从小到大,不管在那上学,不管是上几天,还是上几个学期,就没有不怕他的,一般学校来个新学生都挨欺负,王小虎却很少挨欺负,只要招惹上他,不管你在本校混的多厉害,名头有多大,来多少人,从来就被退缩过。

挨了打,也不求饶,认准了打他的都有谁,一个个的堵人家门口,挨个的收拾,板砖,菜刀,棒子,有什么用什么,从来不带手软的,一来二去的,谁也不去招惹这么个玩意。

但王小虎有个好处,没事不惹事,也不欺负人,但也别惹他,惹上了就没完没了,非得他沾了便宜才行,自从老爹死后,王小虎辍学,社会上打滚了几年,脾气已经变得温顺多了,但今儿这小鬼算是把他那惹不得的性子激发了出来。

热血上头,什么玩意也不怕了,心里就是一个念头,要不你弄死我,要不我就弄死你,小鬼估计也没见过这么横的,非但不怕自己,还敢上来厮打,顿时也恼怒起来,右手令牌朝着王小虎拳头迎了上去,就听得啪!一声轻响,王小虎右拳像是手心捏了个鞭炮一样爆炸开来,右手顿时血肉模糊一片,但小鬼的令牌却也被他一拳打得飞了出去。

小鬼手中的令牌是有来历的,没想到被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子打飞了出去,也是一愣,王小虎却是怒吼一声,猛然扑了上来,他右手鲜血模糊,凶性爆发,左手掐住小鬼的脖子,举起血肉模糊的右手,一拳一拳朝头顶上闷。

王小虎血液之中带有虎气,右手的中指更是大大的造化,否则也打不飞小鬼手中的令牌,此时的王小虎全身上下带着血迹,有**血,也有他手掌裂开的鲜血,竟然让小鬼生出惊骇的念头。气势一怯,被王小虎掐住脖子一时间动弹不得。

王小虎右手鲜血流淌,人却疯癫的感觉不到疼一样,一边怒骂,一边狠砸:“小b养的,我他妈弄死你……”一拳一拳打下去,那小鬼竟然被他打的身形一点点小了下去,王小虎身上的虎煞之气令它颤栗不已,身上的阴气一点点消散,眼见在这么打下去,小鬼就要被王小虎大了个魂飞魄散,这时候,王小虎身后一个阴测测冰冷的声音响起:“你胆子包天了,竟然敢打鬼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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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章 退无可退

一般的房子闹鬼,顶多是冤死的男女,心有不甘,仍然痴缠留在人间,若真是这样,像王小虎这种身上带虎气的壮小伙,至少能保持个相安无事,能把他逼到如此地步的,那就绝对不简单。

王小虎听到鬼差两个字忍不住恍惚了一下。所谓鬼差,就是勾魂使者,当一个人的阳寿已尽,但却因为各种原因,其魂魄依然在人世徘徊。这时,就会有勾魂使者来将其魂魄带走。鬼差不是一般意义上的鬼,而是地府中的公务员,是有公职在身的,更像是阳间的警察,一般都由有些道行的鬼任职。

就在恍惚的一瞬间,脖子忽然被抓住,扭头去看,就见另一个阴森大鬼,掐着他脖子,王小虎呼吸立刻困难起来,阴寒的气息促使他动弹不得,一张脸却迅速膨胀,眼睛像是都被挤压出来,王小虎也顾不得手中的那个小鬼,松开了手,急忙去抓大鬼。

大鬼相貌狰狞,五官堆积在一起,一双眼睛闪发着妖异的光芒,王小虎伸手去抓,大鬼的胳膊却突然涨长了一些,王小虎一抓没抓到,脸上青筋都露了出来,他眼前发黑,就要支持不住,却在这时,猛然一道光芒闪过,大鬼忽然消失,再一看,威廉林不知何时跑了进来,双手抓着点鬼录,瞪着眼睛哆嗦。

若不是关键时刻威廉林用点鬼录将大鬼拍散,王小虎怕是就要昏过去了,他急忙大口喘气,冰冷的空气顺着喉咙进入肺里,竟然带着一丝香甜,王小虎深吸了几口气,镇定了一下问道:“你怎么进来了?”

“小虎,别说那么多了,你看。”威廉林指着门口地下。

王小虎一瞧,就见三条影子从门口流淌了进来,的确是流淌,因为没有人,没有任何参照物,只有三条黑乎乎的影子一点点的进来,人没影子是鬼,光有影子没有人的是什么?

王小虎吓了一跳,一跃而起,四下看了看,他和威廉林身后不远就是墙角,急忙拉着他退到角落,用身体挡在威廉林身前,威廉林胆子不算大,关键时刻能冲进来患难与共,王小虎心里觉得热乎,威廉林这哥们没有白交,怎么也不让让他出事。

退到墙角,两人也就到了绝路,眼见着三条影子越来越近,王小虎没了办法,又咬破了舌头,吐在手上,在他俩面前画了个圈,希望能阻挡一下,没想到真管用了,三条影子被阻拦在圈子外面,诡异的扭动起来。

月光下,三条影子时而像是女人妩媚的舞动,时而像是凶猛残暴的野兽,仿佛在等待着择人而噬,两人暂时安全,王小虎仍是不敢大意,对威廉林道:“你快翻翻书,看看里面有没有管用的办法。”

点鬼录是本奇书,黑暗中也能看清楚上面的字迹,威廉林临时抱佛脚,急忙翻开了一页页的仔细观瞧,威廉林一翻书,几条影子骤然就变幻得更加快了起来,王小虎紧了紧拳头,忍不住嘶的声,倒吸了一口凉气。

刚才热血上头,也不觉得什么,现在冷静下来,手掌心裂了几条口子,顿时撕心裂肺的疼,心中又恨又怒,大声对那几条影子喊道:“别以为是鬼就牛逼,老子死了也是鬼,现在斗不过你们,等死了跟你没完没了,比狠吗?老子从小到大就没爬过谁……”王小虎喊的凶,一颗心却砰砰……跳个不停,鬼啊!这玩意没个地方讲理去,要说不怕,绝对是假的,大晚上的,被三个不知道什么鬼逼到角落里,这是一种什么感觉?这就是耗子给猫当三陪的感觉。

王小虎同样的面目狰狞,身上血迹斑斑,站在那真如一尊凶鬼也似,他吼了两嗓子,地上的三条影子竟然就停了下来,接着中间的一个影子扭动着立起,像是一个软塌塌的纸人被人从地上掀起,然后不规则的左右晃动,不大的功夫,一个大鬼显出真容出来,正是掐住王小虎脖子的那只大鬼。

王小虎强自镇定的瞧着那大鬼,大鬼瞧了瞧他,脸上闪过一丝冷笑,尖声道:“小子,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快滚出去!小子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快滚出去……”大鬼刺耳的声音没有半点感情,冷冰冰的像是一个坏了个复读机,翻来覆去的就这么一句。

每一句都像是一枚冰冷的利剑刺进耳中,王小虎全身上下神魂颤抖,双腿酥软,威廉林更加的不堪,已经捂着耳朵痛苦的蹲在地上,王小虎真的很想滚出去,但三条影子就在圈子外面等待,他和威廉林在圈子里还有一时的平安,若是出去,谁知道会发生什么?谁敢保证这三个恶鬼不抓他俩?

王小虎不敢冒这个险,也不敢轻信大鬼的话,何况他和威廉林就算退出去了,又能上那?天天去火车站?若是十年前还行,如今的火车站,管理的也严了,能凑活一晚上两晚上,第三晚上就的被人撵出来,偌大个世界,已经没有他和威廉林的容身之地,不是死在这,就是冻死在外面。

王小虎心中酸楚,混了二十多年,混到了要跟鬼抢房子住的地步,实在是太他.妈操蛋了,猛然间想起老爹临终前跟他说过的话,老爹不让他离开东北,说在这片地界,王小虎生活无忧,有大人物照看着他,可要出了山海关,就不好说了。

王小虎当年十七八的年纪,正是叛逆期,根本听不进去,办完了老爹的后事就一头扎进了京城,虽然没混出来,温饱还是不成问题,自打威廉林倒霉之后,他也跟着倒霉,落魄到了如今这个地步。

王小虎瞧了一眼威廉林,见他痛苦的蹲在地上,颇为凄凉,一个老外混在中国,衣食不全了也没见他给家里打一个电话,定是有难言之隐,而且王小虎从未听威廉林提起过家里人,也知道必然有故事,如今到了这个地步,他就是威廉林唯一的依靠,想到这,猛然朝着大鬼吼道:“这地方是你家吗?凭什么不让我们来?我们哥俩已经逼到绝路了,这破房子是我俩的容身之地,待下去,能熬过这个冬天,现在你撵我们,就得冻死在外面!”

王小虎喊的凄凉,那大鬼却是恍若未闻,仍是用那种单调刻板的声音反复的说着那几句话:“小子,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快滚出去!小子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快滚出去……”

王小虎吼道:“我们没地方去,让我们熬过这个冬天,过了冬天一定走,人有人路,鬼有鬼道,何必跟我们两个过不去……”

王小虎吼声之中带着不甘愤怒,竟然把大鬼尖利刺耳的声音都压了下去,鬼叫的声音一停,瞬间出现了个短暂的寂静,但也不过就是片刻的功夫,大鬼凶眼一竖,伸出两手向下一抓。抓住地上的两个影子往上一拉。

就像是两个扁扁的气球被吹涨起来,两个小鬼也显出身来,戴着高高的白纸帽,三个鬼物都是索命的造型飘到半空中。王小虎急忙撕开三件套里的朱砂,朝着半空中的三个恶鬼撒了出去。

朱砂又称丹砂、辰砂,朱砂的粉末呈红色,是古代方士炼丹的主要原料,也可制作颜料、药剂,具有养精神、安魂魄、益气、因朱砂呈红色,被认为瑞应火德。在风水学中,朱砂是经由日月精华的矿脉中采集,因吸收天地之正气,可以辟邪。

王小虎觉得朱砂撒出去,怎么也得管点用,却不料,慎虚卖给他的朱砂,碎的粉末一样,什么事也没顶,被门口灌进来的风倒吹过来,反扑了王小虎一脸,朱砂瞬间报废,三个恶鬼伸手来抓,王小虎急忙后退,把个威廉林挤的贴在墙上,手上却仍是举着点鬼录,伸到王小虎眼前喊道:“小虎,你看这个咒语管不管用。”

都这个时候了,管用不管用也得用,王小虎急忙照着书的字迹,大声念道:“元始安镇普告万灵岳渎真官土地祗灵左社右稷不得妄惊回向正道内外澄清各安方位备守坛庭太上有命搜捕邪精护法神王保卫诵经皈依大道元亨利贞……”

此咒叫做安土地神咒,乃是道教八大神咒之一,为结坛行法召遣土地山神,以使之代为凡夫奏告上天,保卫正道时所用。王小虎情急之下念了出来,咒语声中,三个小鬼脸上突然闪过一丝诧异之色,像是有些哭笑不得,但动作却俱都是缓了一缓。

待王小虎整个句子念诵完,忽地楼道里刮起一阵阴风,阴风冰寒,起的突然,并且快速无比朝着威廉林刮了过来,王小虎念完,刚瞧见阴风,还没等反应过来,阴风已然到了威廉林头顶,水银泻地一般钻进了威廉林的身躯。

王小虎一惊,刚要用舌尖血去吐威廉林,却听得一声叹息:“这位小哥,我是此地的庙祝,咱们聊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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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章 庙祝

守神解签庙祝公,安言慰语笑融融。一部易经说福祸,三世门途由此通。一首闲诗,说的就是过去庙祝给人算命解签,指点人生祸福的情形。庙祝是一个很古老的职业,在中国至少有几千年的历史,有庙就有庙祝,掌管庙宇香火。

解放前神州大地上庙宇庵堂遍地,如北帝庙、仁威庙、西山庙、金花庙、华光庙、文昌庙、观音庙、关帝庙、土地庙等。而这些庙中的管事,就是庙祝。庙祝除了守神理庙之外,还常常替人解说危难、卜算前程,看姻缘、定福祸,指点迷途。所以,过去不少人上寺庙,在求神拜佛之后,还要求上一支签;尤其是许多妇女,更是热衷于此。

求签之人,一般都十分虔诚。先用小篮小筐装上供神的祭品,有香火、香油、水果、糕点和**鸭猪肉之类。到了寺庙大殿,静心地在供桌上摆上供品,往香炉插上点着的香,在神灯中添一点油。

然后,拜神之人会跪倒在神像前的蒲团上,叩三个头,口中默默说出自己所问之事,再起身走到神案前拿过签筒,回身再次跪倒,双手捧住签筒慢慢前后摇动,直到摇出一支签来。接着就从地上捡起此签,到庙祝公那边求解。

签以卦为记号,分上、中、下三卦就等,其中更有上上签及下下签之差。落座后,解签的庙祝,首先会问求签者求的是哪方面的事,如前途、财运、自身,还是问病求安。庙祝并非未卜先知,他总要先问清求签人所求何事,然后才看签直说。如果签示凶兆,则教人逢凶化吉,渡过难关。庙祝公往往振振有词,态度和蔼,能猜透人的心事。

庙祝公一般不装神弄鬼,有的还兼通医术,懂点符咒,因此,一般人会觉得他们深不可测。解签的签金,随缘而定,一般是一二角钱。

如此古老的职业,自打扫除一切牛鬼蛇神后,就已近绝迹,近几十年更是消失在历史之中,再无庙祝,想来也是,如今这个时代,也没有谁安于本分,甘愿清贫的人守着个小庙过日子了。

一声叹息,幽幽静静的,带着那么一股子苍凉味道,不过,这里只是个破旧的筒子楼而已,也有庙祝?王小虎满心疑虑,眼见威廉林骤然变了个模样,人还是那个人,不同的是,神情目光都变得不一样起来,腰也佝偻着,仿佛瞬间就苍老了许多,他知道威廉林是被鬼物附身,顿时又急又怒,使劲又咬舌头,舌尖本是人身上最嫩的地方,砰一下都疼,一晚上王小虎的舌尖已经被他咬烂,再咬一下,疼的冷汗直冒,倒是立刻就精神了起来,此时也顾不得那许多,就要往威廉林身上吐。

刚撅嘴,就听苍老声音道:“不要吐了,你舌尖血虽然阳气足,却也奈何不了我的。”

王小虎一口血沫子含在嘴里,难受得不行,呸的一声吐到时右手掌心,双手一撮,大声问:“你想怎样?”

苍老的声音道:“我不与你动手,咱们来讲讲道理,看看你们该不该待在这个地方。”说着话伸手朝王小虎眼睛上拍了过来,王小虎急忙躲开,也是有些手足无措,咒语是他念的,念的也是安土地神咒,不管用也就算了,怎么还招来一个鬼庙祝?

他一躲,威廉林的手在空中顿了一下,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你不用怕,我没有恶意,我只是帮你开阴眼,让你看看此处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王小虎真是怒了,指着威廉林的鼻子,大声吼道:“我不管你是个什么玩意,我劝你赶紧从我朋友身上离开,他要是出什么事,我跟你没完,不会道法我去学,没人教就偷师,不管多少年,不管是上天入地,你都死定了!就算你是鬼,老子也让你再死一次!”

要说王小虎不怕是假的,但他更怕威廉林出事,混不吝的劲头一出来,手指头指指点点,吐沫星子喷了威廉林一脸,狠话说完,威廉林忽地朝他眼睛吹了口气,这口气阴冷冰寒,里面还像是掺杂着许多细小的粉末。

王小虎措不及防,就觉得双眼猛然间刺痛,啊呀一声,扑了过去,却扑了个空,翻滚起来,双眼像是被火撩了一般酸胀难忍,眼泪不停的向外涌出,王小虎暗叫不好,生怕着了鬼庙祝的道,双手四处瞎划拉。

月光清幽,洒进漆黑的筒子楼里,一个金发碧眼的老外,神情苍老,佝偻着瞧着地上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在那瞎比划,楼梯上还躺着一个肥胖的和尚,如此情形说不出的诡异。

王小虎瞎比划了几下,对方并没有趁机害他,眼睛也渐渐不在火烧般般难受,泪眼模糊的睁开,眼前是一片朦胧的明亮。双眼变得越来越清晰,这种清晰是他以前从来没有遇见过的,一瞬间他甚至看到了屋子外面风的流动,世界还是这个世界,可又变得有些不一样。

王小虎的眼中,以往感觉没有生命的物体,一瞬间都有了自己的生命,苍老的声音传来:“孩子,你跟我出来,我带你看看这栋楼真正的模样。”

王小虎顺着声音瞧去,威廉林的身体里面,一个苍老淡淡的影子占据了他的整个身躯,王小虎感觉到影子没有恶意,情不自禁的站起来跟着他朝门外走去。

出了门,王小虎的眼中,整个世界都变得生动而又自然。连天上的明月星辰都仿佛感应到了他,忽然间变得光亮无比。王小虎从没见过这么美丽的星光,这一刻感觉离它们好近,星光照在他的身上,有一种暖洋洋的温度。

如此奇妙的感觉,让王小虎沉醉其中,不能自拔,迷迷茫茫中,肩膀被人拍了一下,顿时惊醒过来,威廉林手指他身后的筒子楼,王小虎转过身来一看,不由得瞠目结舌,眼前哪里还是老旧的筒子楼,而是一间小小的土地庙。

庙门向东,规模不大,实际就是三间房大小的小庙,古香古色,颇为残破,但仍能看出庙宇的庄严,一幅对联,上联:是为人果有真心,何需你烧香还愿。下联:行事若无天理,需防我拐杖敲头。

土地庙是民间供奉“土地神”的庙宇,每个人出生都有“庙王土地”——即所属的土地庙,类似于每个人的籍贯;人去世之后行超度仪式即做道场时都会获取其所属土地庙。土地神的神诞之日是二月初二,旧时官府和百姓都到土地庙烧香奉祀。

中国历来有敬奉“土地神”的习俗,村民称“土地神”为“土地公”,称土地庙为土地公庙。逢年过节祭拜祖宗前先祭拜土地公,是自古以来的规例,人们每逢子女满月、满一周岁、升学、上任、出远门、婚嫁、中奖等喜庆事都抬着香香喷喷的肥鹅肥**去供奉“土地公”,遇有疑难事也有去祭拜求“土地公”保平安。

但自打破四旧以来,中原大地上的土地庙已快绝迹,王小虎想不到开了阴眼看到的竟然是一间土地庙,他瞬间恍然,附身在威廉林身上的必然是土地庙的庙祝,怪不得会有鬼差前来捣乱,土地庙再小,也是神祗之地,不容凡人待在这里,也是正常。

虽然还不知道前因后果,但王小虎也明白了这里必然以前是土地庙,否则断然不会如此,不由得苦笑道:“我们不是想要搅扰土地爷,实在是穷的没地方去了,现在是冬天,没个地方栖身就得冻死,先前以为筒子楼里是闹鬼,才玩了命的留下来,庙祝老爷,我们知道错了,你离开我朋友的身体吧,我们这就卷铺盖滚蛋!”

王小虎说的凄苦,庙祝沉默了一下,道:“先跟我进去看看。”说完迈步朝庙里走去,王小虎瞧着眼前的土地庙,知道这是个鬼衙门,很是不想进去,但威廉林还没脱困,何况对方还不是一般的冤鬼孤魂,只能是硬着头皮跟了进去。

此时若是有外人,就会看到王小虎和威廉林走进了筒子楼,但在王小虎眼里,就是踏进了土地庙,刚进了庙门,里面景象骤然一变,就见是个古代衙门似的厅堂,正中一张古朴的书案,后面坐着一个慈眉善目的小老头,衣着古朴,埋头在署理各种批文似的书牍。

不用问也知道,老者必然就是此间土地了,王小虎一阵恍惚,竟然能看到流传千古的土地爷,不知是幸还是不幸,土地爷身边,两个小鬼伺候着,其中一个正是头天晚上警告他的那个戴白纸帽的小鬼。

这地方真的是不能待了啊,王小虎心情黯淡,愣愣的瞧着,却见庙祝走到土地爷身边轻声说了几句话,土地爷放下了手中的毛笔,抬头朝王小虎看了过来。

土地爷的眼神带着凛然神光,瞧得王小虎忍不住一抖,微微低下头,不敢与之对视,不过土地爷很快就收回目光,点了点头,对着庙祝耳边说了几句话。

二十二章 善心

孔老夫子说过:敬鬼神而远之,鬼神你可以信它,也可以不信,但千万不能得罪,不管土地爷是多小的神祗,那也是福德正神,王小虎得罪不起,也不想得罪,跟着老庙祝了出了衙门,冷风一吹,清醒过来,急忙道:“我们两个年纪小不懂事,不知道这里是土地爷的庙宇,回头一定来上香赔罪,还请你放过我朋友,我们这就搬出去。”

庙祝摇头道:“孩子,土地爷掌管一方的生老病死,是个善心的正神,你的事,我跟土地爷说了,土地爷答应让你们在楼里度过这个冬天,但要住到最右边的屋子里去,你俩昨日住的屋子就在衙门的正门口,挡住了路,驱赶你们也是正理。”

王小虎没想到事情还有转机,顿时惊喜异常,急忙点头道:“你放心,我们绝对安安静静的,也就晚上回来睡个觉,绝对不折腾,不瞒你说,我俩现在身上就一千块钱,勉强够吃饭的,租房子是真租不起,现在又快年底,就是去工地找个搬砖的活都找不到,多谢你老人家和土地爷的善心,等我们兄弟发达了,一定前来进香。”

老庙祝幽幽叹息一声道:“都是落魄的,我能做的也就这么多。”

老庙祝不管是鬼是人都是个心善的,王小虎恐惧之心一去,觉得不可思议,要知道这些年信鬼神的人可是不少,土地爷好歹是一方正神,怎么就混到了这个地步?

不由得问道:“老……先生,既然这里是土地爷的衙门,怎么成了筒子楼了?”

老庙祝又是一声叹息,这一晚上王小虎也知道听了他多少声叹息,就觉得心里也酸酸的,老庙祝道:“这里以前是土地庙,解放前我一直在庙里当庙祝,破四旧砸了个稀烂,把我也撵了出去,在原址上盖了个筒子楼,之后怪事不断,谁家也住不长久,那是土地爷发怒了,我熬过了那些年,本以为也就这样了,八五年的时候我已经老得走不动了,土地爷找了个小鬼告诉我有个地方埋着一瓮金银,让我挖出来,买下筒子楼。”

我当了半辈子的庙祝,通晓阴阳之事,土地爷掌管一方土地,不管人间如何动乱,都维持着阴阳两界的平衡,许多年没有香火,那也是可怜的紧了,我老了,也不怕什么,就挖出了那瓮金银,到一家金店卖了,把整栋筒子楼买了下来,重盖庙宇我也不敢,那得需要审批程序,我就将土地爷的神像供在最大的屋子里,继续守着这里。

我临死的时候,告诉女儿筒子楼一定不能卖,女儿开始挺听话,一直守着没卖,这几年大搞房地产开发,还是没经受住商人开出的高价,把筒子楼卖了,既然卖了,就要开发,可让土地爷搬去哪里?

小伙子,如今是个阴阳不分,神鬼不辨的时代,以前的人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现在则是阴阳颠倒,日夜不分,晚上比白天还闹腾,男人不像男人,女人不像女人,信仰邪神的更是多不胜数,土地爷非但没有清闲下来,反而职责更加重了,哎!香火没有了不说,连住的地方都要保不住了,你让他心里如何能舒坦?

王小虎沉默不语,以前的世道如何他没经历过,也不好说,但如今这个时代,的确是个信仰缺失的时代,每个人都活的迷茫,不知道为何而奋斗,所有的目标只是一个钱字,可这能怪谁吗?这是个笑贫不笑娼,狗眼看人低的时代,谁能免俗?

王小虎沉默不语,他是俗人一个,兜里就几百块钱,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扯些个大道理也没什么意思,老庙祝像是看出了他的想法,摇摇头,又是一声叹息,道:“善恶到头终有抱,只争来早与来迟,你们就在这住下吧,听到什么声音,也别大惊小怪的,要是有什么事,喊我三声名字,我自会出来与你相见,我叫赵德。”

老庙祝苍老的声音飘渺散去,威廉林噗通一下跌倒,王小虎吓了一跳,急忙扶起他,掐住人中,过了会威廉林哼了一声,王小虎这才松了口气,冷风吹来,发现身上的军大衣差不多被汗水浸透。一晚上的剧烈运动,刚才还不觉得什么,现在一松懈,感觉全身上下散了架子一样,尤其是舌头,更是疼的厉害,忍不住一个劲的往嘴里吸凉气。

不过,活着的感觉真好,不是吗?王小虎瞧了瞧远处,小区里只有几家灯火亮着,投射出温暖的光芒,谁又知道,就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就有一尊土地爷在保佑着他们,却得不到半点的香火。

王小虎还真是挺佩服此地土地和庙祝的,没香火也干活,就等于光上班不领工资啊,这得是多么伟大的情操才能有如此境界?起码他王小虎做不到,胡思乱想之中,风越来越大了起来,吹得他打摆子一样的嘚瑟,还是有点犹豫是不是进去筒子楼里边。

王小虎点了根烟,见威廉林在那喘气还不起来,伸手朝他衣领子伸去,毕竟威廉林的大衣还没湿透,有点热乎气,也好暖暖手,刚伸到一半,威廉林被他冰冷的手一激,激灵一下跳起来,骂道:“我都这样了,你还跟我找乐子,有没有点人性了?”

王小虎不紧不慢,道:“老子要是不摆弄你一下,你要装到什么时候?”

威廉林是白种人,被老庙祝一折腾脸色更白,嘴唇都没血色了,哆哆嗦嗦道:“身上一点劲也没有,小虎,咱们没事了吧?”

王小虎见威廉林哆嗦得可怜,抬头瞧了瞧筒子楼,此时他双眼恢复正常,再也看不见残破的衙门,沉默了一下对威廉林道:“我跟这的二把手友好协商了一下,他让咱俩在这住到来年开春。”

威廉林大喜,道:“那就好,那就好,咱哥俩手里这点钱,就算天天泡网吧也泡不了多长时间,有几个月的缓冲,过完年,手里也就宽松了。”

威廉林一边说,一边软软的往下缩,全身没劲的想坐到地上,王小虎急忙上前扶住他道:“你身体受损,不能赖在地上,否则会落下病根,走,咱们进去。”

威廉林还是有些恐惧,但被王小虎架着,又感觉外面的寒风都快吹到骨头里了,全身上下哆嗦不停,温暖之地的**还是驱散了恐惧,被王小虎架着踉跄着朝筒子楼走,刚到门口,猛然一个黑影横的撞了出来。

黑影来的甚是突然,王小虎心中一紧,来不及多想,拽着威廉林往边上躲了下,右脚猛地朝那黑影跺了过去,就听得砰一声响,接着就是一声惨叫,随后听到慎虚颤抖的声音响起:“妈妈咪妈咪红……”

王小虎这才想起来,慎虚大师还在楼梯上躺着呢,刚才全部心神都放在老庙祝和威廉林的身上,竟然把个慎虚大师忘了个干干净净,不由得惊呼道:“慎虚大师,你没事吧?”

慎虚也是倒霉,他被小鬼**,王小虎为了救他吐了一口舌尖血,借机躺在地上装死,眼见王小虎跟几个鬼差斗了个你死我活,心中惊骇无比,真是差点没吓昏过去,强忍着没动,也没敢昏过去,就这么熬着,终于熬到阴气消散,腿却软软的站不起来。

好不容易站起来了,就往外跑,却跟王小虎和威廉林迎面撞上,他脑袋剃的锃亮,慌张一跑还带着风,王小虎也没看清,一脚正跺在肚子上,疼的慎虚大师躺在地上直哎呦,连王小虎问他话都答不上来。

王小虎见慎虚还能哎呦,那就是没事,威廉林身体愈发的沉重,半个身子压在他肩头,眼皮都睁不开了,王小虎知道他这是被老庙祝附身之后的虚弱,也顾不上慎虚,扶着威廉林来到老庙祝指点的第一层最右边的房间,轻轻打开门,一开门,屋里面的热乎气迎面而来,令王小虎一阵恍惚,小心扶着威廉林到屋子里被废弃了许久的一钢管**上。

威廉林一沾**,身子软软跌倒,就此昏沉睡去,王小虎又等了会,再也没有小鬼出来捣乱才松了口气,这口气还没松利索,就听外面有人气急败坏的高声叫唤:“王小虎,你给我出来!”

王小虎站起来走到窗户边一看,慎虚大师不知何时站了起来,站在楼外面掐着腰泼妇一样的大喊大叫,王小虎很是纳闷,这秃驴都被吓成那德行了,还有胆子留下来跟自己叫板?定然是觉得损失惨重,找他要钱来着。

想了想,也不能让他继续叫唤下去,谁知道会不会惊扰到土地爷,急忙从威廉林身上取下三件套,朝外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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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章 小鸡炖粉条

慎虚缓过疼痛也缓过味来了,感情这两小子早就知道筒子楼里的恶鬼难对付,忽悠着自己来挡灾的,怪不得来的时候支支吾吾的也不说到底闹个什么鬼。

经历了如此惊悚一幕,都吓尿裤子了,至今裤裆还湿漉漉的呢,半辈子尽他骗别人了,如今却让两个小子给骗了……这也不说了,还挨了王小虎一脚,踢得他肚子直抽抽,干呕了半天,要不是晚饭没吃,早就吐出来了,真是八十岁老娘倒绷孩儿,一口气咽不下去,觉着肚子没那么疼了,越想越气,忍不住朝着筒子楼喊叫。

王小虎气势汹汹出来,瞪着眼睛对慎虚喊:“吵吵什么!吵吵什么!还没吓死你啊?”

王小虎东北汉子,对付三四个慎虚这样的不在话下,个头也高,居高临下的朝他喊,吐沫星子喷了一脸,慎虚气势又泄了,讪笑着道:“贫僧帮二位铲妖除魔,精气神所耗甚大,虽说扫清朗宇乃是出家人的本分,却也是要吃饭的,施主可否把许下的一千块钱,咱们结算一下。”

王小虎掏出三件套,指着慎虚鼻子道:“你还好意思要钱?你不是说你法力高深,抓鬼驱邪不在话下吗?怎么连二楼都没上去,站在那原地踏步,哥们是找你抓鬼来了,不是让你原地踏步阅兵来了,还有你这三件套,到底是个什么玩意?这是朱砂吗?这他.妈就是砖头磨成的红粉,你还好意思管我要钱?”

王小虎撕开包裹着朱砂的纸包,用手捻了捻,就是砖头磨成的红粉,本以为说到这个地步,慎虚也就该走了,谁知道这秃驴脸皮厚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腆着大脸,振振有词道:“一分钱一分货,五百的三件套你那洋哥们砍到五十,也就是这些玩意了,做生意也是要挣钱的,赔钱的买卖谁干?施主啊,若不是贫僧今天法术通天,你们能这么轻易的就没事了?所以钱该给还得给,贫僧上有老,下有小,也要养家糊口的……”

王小虎目瞪口呆,着实小瞧了慎虚的脸皮,不由得道:“你这没羞没臊的功夫是怎么练出来的?快出神入化了吧?”

慎虚振振有词:“有羞有臊的谁干这个啊。”

噎的王小虎半天没说出话来,事到如今也算是看明白了,对付不要脸的,也只能是比他更不要脸,眼珠子一瞪:“实话跟你说了吧,我们哥俩穷的叮当乱响,全身上下,就算是fbi来了,也搜不出几个崩子来,否则也不能住在这破地方,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估计你也打不过我,你要是想懒上我俩呢,也行,你就跟我们在这筒子楼里住着吧。”

神棍碰上穷鬼,也就是这个下场了,慎虚瞧了瞧筒子楼,先前惊魂一幕至今心有余悸,真不敢住在这里,王小虎瞪着眼睛耍光棍,慎虚急道:“你这可有点坑……贫僧啊。要不算你欠我的?等你有了再给贫僧。”

王小虎大大咧咧道:“行,那你等着吧。”说完就往回头,慎虚觉得不对,王小虎和威廉都穷成这样了,什么时候能还上一千块钱?估计也是没日子,自己又不能整天守着这两个货,打又打不过,最后还不是不了了之?

想明白了急忙喊道:“王小虎,咱们都是江湖儿女,提钱忒俗,贫僧也知道你们不容易,这样吧,那一千块钱就算了,你俩请我吃顿饭,欠我个人情就行了。”

“行,我请你吃东北正宗的小**炖粉条,你若是有种,明天来吃,人情就先欠着吧。”王小虎头也没回进了筒子楼,慎虚还是有点不甘心,却是不敢进去,想了想道:“那咱就说好了,明儿中午我来吃饭。”

王小虎差点摔了个跟头,见过不要命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慎虚秃驴怎么看也不像是个胆子大的,怎么就不怕了?他却不知道,慎虚干这一行,最懂得察言观色,否则也干不长久,眼见着王小虎神情不在凝重,往筒子楼走,脚下都不带犹豫的,就知道事情解决的差不多了。

既然都解决得差不多了,还怕个屁?何况有算有鬼,也不会白天出来。先把这顿饭吃了再说,否则亏的太大,现在这个点,坐公车是不可能了,只能是打车回家,没个一百块钱下不来,实在是心疼,心里暗暗发狠,就算你王小虎和威廉林是石头,老子也榨出你二两油来。

王小虎进了筒子楼,慎虚大师也摇晃着出去打车,整个世界骤然就安静了下来,威廉林沉睡不醒,王小虎也没叫他,拿来被褥盖在威廉林身上,一个人呆呆的坐在窗户下面发呆。

轻柔的月光照进屋子,洒在王小虎的脸上,像是一双温暖轻柔的手,抚摸着他的面颊,使得他的刚硬的脸庞变得柔和起来,王小虎从小就喜欢在月亮下面发呆,他自小没有父母,常常感觉孤独,天上的月亮也很孤独,所以每当有月光的时候,他都不愿意去睡,就在月光照射下什么也不干的发呆。

发呆可以让他什么都不想,发呆可以让他逃离这个残酷的世界,发呆可以让他觉着自己还活着,他常常能在月光下坐上两个小时,但是今天,不过一会的功夫,王小虎就从恍惚之中回过神来,掏出怀里的点鬼录,仔细的瞧了起来。

当神棍是一件很辛苦的事,从小他跟着老爹四处流浪,进过局子,挨过打,受过冷眼,所以王小虎对阴阳之道很是排斥,他不想过老爹一样的日子,他想像正常人一样,上班,下班,成家,过日子,这就是他全部的理想。

理想很骨感,现实很丰满,就是如此简单的理想,现在看来,离他也是遥不可及,王小虎终于还是仔细的学起了从故宫带出来的点鬼录,威廉林霉运缠身,还不到一个月,已经遇到了两次鬼神,接下来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更何况还有一个在暗中算计他的人。

王小虎经历离奇,却跟时下的年轻人没有什么两样,想当土豪,想开豪车,想泡美女,也会羡慕嫉妒恨,但他内心中仍然紧守着一些东西,比如说义气,王小虎绝对是一个够义气的人,只要你对他够义气,威廉林如今这个模样,他绝不会离开,那样他会看不起自己。

点鬼录是一本奇书,里面五行八卦,阴阳道法,十分的齐全,更有许多民间驱邪的法门,洋洋洒洒,想要一朝一夕的吃透,也是不可能,看了会眼睛酸涩的难受,合上书瞧了一眼打着呼噜的威廉林,忍不住叹息一声:“既然你是唐僧,哥们就陪你当个孙猴子吧,怎么也得把你这八十一难走过去了。”

这两天折腾的疲惫,王小虎靠在墙上,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一觉醒来,日上三竿,一看身上盖着被子,威廉林精神十足的打了水洗脸,见他醒来,道:“小虎,今天干什么?是不是去找工作?”

王小虎问道:“几点了?”

“快十点了。”

“今天不去找活,慎虚那个秃驴要来吃饭,咱俩去买粉条。”王小虎翻身而起,带着威廉林找到最近的集市,买了东西,赶回来,拿大锅炖上,还没到十一点,慎虚晃晃悠悠的赶到,站在楼下喊王小虎。

王小虎探头一瞧,慎虚换了一身新僧袍,手里拿着一串念珠,颇有一幅高僧风范,人模狗样站在楼下,王小虎伸手朝他招呼:“大师来来,到最右边的屋子,都炖好了,就等着你来了。”

大白天的,慎虚胆气也足,进了筒子楼直接到了最右边的屋子,眼见电磁炉上放着一口钢锅,热气蒸腾,不由得舔了一下嘴唇,为了吃王小虎这顿饭,早饭都没吃,就等着狠造补回来点损失,笑嘻嘻的道:“小虎是个信人,贫僧佩服,佩服……”

威廉林笑问:“大师不是出家人吗?怎么也吃开荤了?”

慎虚正色道:“贫僧虽然是出家人,却是不避荤腥的,走的是济公活佛的路子,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说了你也不懂,你就知道贫僧吃**,那是超度它呢,是为它好。”

王小虎也笑:“那还等什么?就请大师快快超度吧。”说着递过来一个饭盒,一双筷子。

慎虚装模作样的念了一声佛号,抄起筷子,掀开锅盖,忍不住一愣,满满一锅的粉条子,一块**肉也没看到,王小虎道:“小**在下面呢,大师请。”

慎虚暗骂了一句,筷子使得上下翻飞,煞是好看,捞了半天,锅里除了粉条子啥也没有,不由得有点着急,刚要扔筷子,忽然碰到一快不是粉条子的东西,不由得精神大振,捞上来一看,一个死**崽子,跟鸭蛋那么大,不由得怒道:“请人吃饭有点诚意好不好?”

王小虎无辜的瞧着他道:“我说的是小**炖粉条啊,这不是小**吗?大师不要客气,请!”

慎虚……

二十四章 钱总

时间就像是一个羞羞答答的小姑娘,当你觉得她还小的时候,再一回头会发现它已经长成了美丽的大老娘们,转眼间一个月已过去,这些日子里,王小虎和威廉林每天出去打零工,有点钱也不敢乱花,积攒起来等着来年停了暖气好出去租房子,两人白天出去,晚上回来睡觉,有点怪异声音,也都当听不到,别说,人鬼恪守本分,还真就没发生什么事,霉运好像离哥俩远了不少。

这一天,依旧是晚上**点钟,王小虎和威廉林当了一天的家政服务员,擦了一天的厨房,玻璃,累得腰酸背疼,就想回来啥也不干的躺下就睡,刚到门口就被看门的小保安拦住,这段日子,俩人跟看门的小保安混的挺熟,在小保安的眼里,能在闹鬼的筒子楼住一个月没事的准是高人。

四处宣扬之下,王小虎和威廉林很快就被众保安所熟知,见了面也都打招呼,要是往常回来的早,威廉林还进保安室吹吹牛逼,今天实在是累得慌,看见小保安迎面而来,笑道:“恕哥们甲胄在身,不能施以全礼,再见吧你!”

胡言乱语的快走,小保安却急忙小跑两步追上,道:“哎哎……跑什么,又不找你们借钱。”

威廉林翻了翻兜,掏出几个钢镚来:“就怕你不借钱,来,借几毛?”

小保安追了上来,道:“别贫了,我在这等你们半天了,总算是等回来了。”

“等我们哥俩干啥,你老家有个妹妹要找男朋友?你是看上我了,还是看上小虎了?”威廉林还在那穷贫,小保安也不理他,对王小虎道:“小虎,我们老总要见见你俩,都等了一下午了,跟我去一趟吧。”

王小虎很是纳闷:“你们老总见我俩干什么?”

“我个小保安怎么知道?你俩住的那筒子楼,是老总让我们头给你俩发的信息,于情于理的都得去说声谢谢不是,走走,别让俺们老总等急了……”小保安说的倒也没错,两人在这住了一个月了,连声谢谢都不说,也说不过去,何况要不是他们老总,恐怕他和威廉林真的就要流落街头了。

但早不见晚不见的,住了一个月突然要见他俩,为的是什么?王小虎也不是个傻子,一琢磨也就明白了,为的肯定还是筒子楼的事,点点头跟着小保安来到一栋**的小别墅,小保安敲了敲门,不大的功夫,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打开门,小保安急忙道:“钱总,人我给你带来了。”

钱总也就看上去也就四十多岁的模样,不像别的商人大腹便便,体型保持的相当好,挺英俊个男人,穿着一身休闲装,没什么派头,相反很儒雅,但还是看的出来,他身上的每一个饰品,都是精心挑选出来的,还有那种长期高高在上的矜持,怎么也遮掩不住。

这是一个真正的贵族,不像是一些土大款,穿金戴银的也去不了身上的土腥味,钱总笑着朝小保安点点头说了声谢谢,小保安急忙说不客气,告辞走了,钱总将王小虎和威廉林迎进门,招呼着家里的保姆泡茶。

别墅里面装饰的很典雅,很中方的味道,家具也都是木质的,墙上还挂着几幅名人字画,看上去价值不菲,王小虎觉得钱总有些热情过头,开口道:“谢谢钱总让我俩住进筒子楼,不瞒你说,实在是穷的揭不开锅了,这段时间得你照顾,万分感谢。”

钱总笑着请两人到沙发上坐好,沉吟了一下道:“我这个人喜欢直来直去,也就不饶弯子了,这块地是我开发的,还没到真正开盘的日子,不瞒二位说,地拿下来不容易,我本意是将这里建成高档住宅区,但那栋筒子楼很是邪性,机器根本靠近不了,人工去拆,锤子还没等砸上去,先砸到人了,为此还陪了好大一笔的医疗费,我也找了几个风水师傅看过,头天还答应得好好的,第二天就灰头土脸的请辞,多少钱也不接这个活。”

“我也很是无奈,规划挺好的小区,有那么一栋筒子楼,跟块狗皮膏药一样,实在是有碍观瞻,也是没有了办法,恰好看到微.博上说你俩在找凶宅,就让保安经理给你俩发了条信息,真没想到,住了一个月也没出事,两位小兄弟年纪轻轻,竟是深藏不露的高人,钱某也是看走了眼了。”

王小虎道:“钱总,你甭捧我们两个,我俩真要是高人,还能混成这个德行?你要真想认识高人,我认识一位慎虚大师,颇有道行,可以介绍给你认识。”

王小虎如此说,是因为土地爷的事不好管,他们也没那个本事管,能住在筒子楼里还是土地爷善心照顾,又该如何管法?实在不行就只能是搬家了,好在一个月里也挣了点钱,多少能熬上一段日子。

而且他对钱总并不真心感谢,钱总让他和威廉林住进来,也没存什么好心眼子,无非是想让他两个顶缸,看看会不会出什么事。反正也没签租赁合同,出了事,就说两人混进来住的,谁又能说什么?这个世道人心诡澜,还是多个心眼好。

钱总听王小虎这么说,眉头一皱,还以为是王小虎怕没了地方住,急忙道:“筒子楼的事关系到整个小区的格局,也影响价格,这样吧,二位将其中的奥秘告知,我在四环还有套两室一厅的房子,免费给二位住三年,我签合同。”

这个**未免有些太大了,四环的房子,两室一厅的最少也得三四千一个月,三年可就是十几万块钱,这是大头,免除了租房子的费用,哥俩顿时就能活的很滋润,威廉林跃跃欲试,朝着王小虎一个劲的眨眼。

王小虎沉吟了一下,也是颇为心动,再说土地爷老待在筒子楼里也不是个事,好歹是一方福德正神,若是把这个事情办好了,能报答一下土地爷的恩情不说,也解决了他和威廉林的燃眉之急。

王小虎想了想,对钱总道:“事情倒也不是多邪性,就是有点离奇,钱总会信吗?”

钱总笑道:“生意人,走南闯北的,听到见到的也不算少了,什么怪事,我都接受得了。”

“那就不瞒钱总了,筒子楼之所以拆不了,因为那里以前是座土地庙,土地爷在那办公,生人勿近,我俩也是被鬼差折腾的够呛,还是土地爷看我俩可怜,允许住到来年春天。”

钱总是走南闯北有大见识的人,闻言还是愣了一下,看样子很是犹豫该不该相信两人的话,说起那座筒子楼,的确是让他伤透了脑筋,也不是没让胆大的人进去住过,但不是被吓得抱头鼠窜,就是第二天醒来被抬出了楼外面,一来二去的,传说这里闹鬼,眼见着就要开盘,传说却是愈演越烈,真要如此下去,怕是就要赔个血本无归了。

王小虎想的倒也没错,钱总让他俩住进来,就是想看看会不会出诡异的事,才又通的电,通的暖气,却没想到,两人一住一个月,很是滋润,让他多了一线希望,这才请来两人。

事到如今,没人接手他这个活,只能是死马当作活马医,但有些地方他还是想不太明白,沉吟了一下问道:“既然是土地庙,为何当年能盖成筒子楼,现在却拆除不了啦?”

问的王小虎也是一愣,是啊,当年能拆,为何现在不能拆?若说是土地爷发怒,当年就不应该被拆,既然当年拆了能盖,怎么现在就不行了?

王小虎哑口无言,威廉林却在一旁搭话道:“在那个扫除一切牛鬼蛇神的年代,信仰他老人家的可比信仰土地爷的多,一帮子小将,天不怕地不怕的,就算出事,也不会往别的方面想,各个都是十七八的年纪,阳气又足,死都不怕,还能怕什么?现在不是那个年代了,也没有不怕死的人了,曾经的信仰已经崩塌,你雇的工人,为的都是养家糊口,压不住了。”

威廉林这一番话倒是说得合情合理,王小虎很是惊讶,看不出来这小子不贫嘴的时候,还真有那么点意思,不光是王小虎惊讶,钱总听得也觉得有道理,却还是有些不信,沉吟着没说话。

王小虎见他不信,知道再说下去也没用,对他道:“钱总要是不信,我给土地爷带个话,让他派人亲自跟你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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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章 中间人

钱总最终还是半信半疑的将王小虎和威廉林礼送出了别墅,王小虎带和威廉林回到筒子楼,商量了一下,觉着怎么也得跟土地爷通个信,兴许就能解决了两家目前尴尬的局面,也算是功德一件。

威廉林很是赞同,为的不是什么功德,他感兴趣的那三年免租金的房子,王小虎从床底下取出一个小小的香炉,三支长香,这段日子,王小虎为了感谢土地爷收留,从牙缝里扣出了点钱,买了些香火,贡品,每天晚上都点上三支长香,再跟威廉林去睡觉。

想必土地爷很满意王小虎会来事,一个多月,什么事都没发生,像是根本就不存在,王小虎召唤老庙祝还是头一次,不由得有些头皮发麻,但想要解决这件事,就只能是先跟老庙祝商量,他点燃了香火,轻轻呼唤:“赵德老先生,赵德老先生……”

香火飘渺中,屋里昏暗的灯泡电力不足似的闪烁了几下,一边的威廉林突然打了个哈切,脸上的五官不受控制的抖动了几下,然后摇头晃脑的颤抖起来,颇为怪异,王小虎很是惊讶,他没念咒,老庙祝怎么就附到威廉林身上了?不对吧,附身可不是轻易的一件事,不管是鬼是妖,附在人身上,对人身体有害,对它们同样有害。何况附身真要如此轻易,威廉林早就被孤魂野鬼轮个遍了,还能活到现在?

王小虎愁眉苦脸的正纳闷,威廉林忽然开口,却是苍老熟悉的声音,威廉林的确是被附身了,还是被老庙祝附身,它的声音仍是带着沧桑,问道:“小伙子,你找我来什么事?”

王小虎闭上了惊讶的嘴,想了想道:“老先生,怎么突然就附身在我朋友身上了?”

“你朋友一身的灵骨,是个好容器,我是个老鬼,听到你叫我,没想那么多就进了他身。”

“那……对他没什么影响吧?”王小虎担心的问。

“没事的,这外国小伙一身灵骨不假,但不请神,不招惹阴邪,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上身的,上次你念咒时,我上过他的身,再上身就轻车熟路了。”

灵骨是个什么玩意,王小虎也不懂,听上去挺牛逼的,但实际上却老是惹祸,老庙祝这么一说,他也就放心了,只要威廉林不是公共汽车,谁都能上,麻烦就不会太多,嘿嘿笑了笑道:“老先生,请你来是有件事跟你说。”

接着把钱总将他和威廉林请去的事说了一遍,老庙祝半响没有说话,过了会道:“是件好事,要是他能盖间小庙,我们也就有了栖身之处,这样下去也不是长久之计啊。”说到这,又是一声悠悠的叹息。

王小虎想了想道:“既然你也有这意思,不如找两个小鬼请钱总来一趟,我跟他说了土地爷的事,看样子不大相信,有些人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不使出点手段来,怕是也不知道土地爷的厉害。”

“这个,我可做不了主,得去跟土地爷商量商量。”老庙祝说完,威廉林全身打摆子似的激灵灵抖了一下,睁开眼瞧见王小虎一脸的错愕看着自己,愣了下问:“用你那死不瞑目的眼神看着我干什么?”

王小虎刚要回话,威廉林嗝!的一声,身子一阵抽抽,声音又变得苍老,显然老庙祝又回来了,王小虎哭笑不得,威廉林就像是一个老庙祝手里的面团,想怎么捏就怎么捏,可怜这小子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老庙祝声音沉沉的:“我跟土地爷说了,他也觉得可行,但跟阳人交涉,还得是你来,土地爷对你最近的孝敬很是满意,问你愿不愿意在他手底下做个阴差?”

当今世界轮回后投身为人的生命太多了,每天死亡的人也在不断攀升,原有的勾魂使者人手大大不足,所以就要雇佣阳魂,阳寿未尽之人的魂魄。临时为阴间当差办事.,这些人被称为阴差。所做的无非也就是勾魂引路一类的工作。

王小虎吓了一跳,最近表现的太好,被土地爷看上了?但自己年纪轻轻的,大把的好时光等着他,他还想开豪车,住别墅,泡美女,挣大钱,干的什么阴差,急忙道:“土地爷能看上我,那是我的福分,不过我年纪还小,过几年再说吧。”

王小虎话说的挺圆滑,既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也就不得罪人,过几年再说,那就等着吧,他怎么也不会在筒子楼常住,拖啊拖啊,土地爷也就忘记有他这么个人了。

老庙祝看出了他的心思,摇摇头,也没多说,跟王小虎商量了一下,离开了威廉林的身躯,威廉林醒来,仍然是茫然无知,却不知为何,老庙祝连续上了他两次,他竟然不在像先前那样疲惫。

当天晚上,钱总睡得正沉,梦中显身出两个拿着勾魂牌的小鬼……

第二天一大早,王小虎和威廉林洗完脸刷完牙,出了门要去等公车,就见一辆黑色的陆虎停在大门外,涂涂……的冒着烟,还没等两人靠近,钱总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从车里出来,见到王小虎和威廉林,急忙上前,离的还远大声道:“二位,二位,可是把你俩等来了。”

没事献殷勤,肯定有目的,两人又不是美女,就算钱总爱赏菊花,也不会痴情开着车等一晚上,威廉林有些迷糊,王小虎却是知道他为什么来的,摆摆手打了个招呼:“钱总早啊。”

钱总一脸的无奈,昨天请王小虎和威廉林到家中,就是探究筒子楼的事,但王小虎说的他是半信半疑,尤其是说到让土地爷亲自跟他说说,就更不相信了,王小虎年轻轻轻,看上去也不是什么高人,且不说真有没有土地爷,就算有,那也是正神,能是这么个年轻小子就请得动的?

他想的是今天一早上让秘书去当地政府翻翻档案,看看解放前这里是不是像王小虎说的是间土地庙,却是没有想到,刚睡着,就看见两个戴着白纸高帽的两个小鬼,手里拿着勾魂的牌子来请。

似梦又不似梦,就觉得全身上下冰寒无比,被两个小鬼拽到筒子楼跟前,抬头一看,古香古色,却又残破的一座鬼衙门,带了进去,当先坐着一个面貌慈祥的老头。

钱总不是个糊涂的人,糊涂也不可能生意做的这么大,顿时就明白了怎么回事,心中也是惊骇,那两个小子说的不是大话,竟然真能让土地爷勾自己前来,耳听得土地爷对他要重建土地庙之事,很是褒奖了几句,然后就让小鬼带回去。

土地爷是神,能跟他说上几句话就已经不错了,难道还指望土地爷坐下来跟他拉拉家常?钱总迷迷糊糊的又被两个小鬼带回别墅,小鬼临走的时候,嘿嘿嘿嘿……的瞧着他冷笑,怕他以为是做梦,在他手里塞了一张冥币。

小鬼一推,钱总魂魄归位,激灵灵醒来,右手果真握着张一百亿的冥币,上面印着玉皇大帝的头像,这下可是吓得不轻,那里还敢再睡,也不敢在家呆着了,叫醒了睡在身边的小秘书,开了车就在门口等着王小虎和威廉林。

坐在车里,冷静下来,仔细回想见到土地爷的一幕和说过的话,照土地爷的意思,他真要是给土地爷建个小庙,土地爷会给他记上功德,也能保佑他遇难成祥,事业高登,但又听土地爷说,小庙只能盖在离筒子楼不远的地方,也就是说,还得在这个小区之内。

钱总是商人,前前后后的想了想,眼睛一亮,土地爷建庙占地看起来是坏事,但要实际操作好了,就是一件天大的好事,此前这里闹鬼传的是沸沸扬扬,如今土地庙一盖,实话实说筒子楼以前是土地庙,再把土地爷托梦一事传出去,在小区内偏僻地方找个地方盖间小庙,那此地就成了大大的吉地。

想想看,土地爷都舍不得搬走的地方啊,还不够臭屁的?何况小区内有土地爷镇压着,近水楼台先得月,保佑着小区内的住户吉祥如意,运作好了,可是一个大大的卖点,价格在提高三成都不是问题。

如此一想,更加的睡不着,很是煎熬的等着王小虎和威廉林,他也看明白了,这两小子不是普通人,普通人土地爷也不会让他俩跟他自己涉,不管如何,都先笼络住再说。

钱总下了车,脸上就跟菊花开了一样,堆着笑大步迎上来道:“我想好了,土地爷的事我一切照办,二位也不用担心没地方住,四环的那间房子,五年之内不收一分钱,一切家具电器,都包在我身上……”

威廉林双眼冒光,迎上前握住钱总的手,热情道:“这是怎么话说的,无功不受禄啊,钱总财大气粗,又是豪爽之人,不如把电费,暖气费什么也都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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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章 换房

房子在四环边上,是一栋九十年代的建筑,只有六层高,砖墙,看上去不新也不旧,王小虎和威廉的房子在五楼,五零一,对于跟土地爷凑合了一个多月,晚上还时常听到怪异鬼叫声音的两人来说,实在是满意的不能在满意了。

土地爷的事,解决的很圆满,王小虎跟威廉林做了个中间人,钱总答应在小区偏僻的南边重新盖座小庙,当然庙不会大,却是找了个设计师,下了番功夫,造型很是古朴典雅,传言也散了出去,以土地庙为卖点,大大咧咧的写着这块地以前曾是土地庙,为了弘扬民族文化,重新建造云云,隐约的还透露出此地是风水宝地,有土地爷镇着的意思。

果然就吸引了很多的人,现在有钱人就在乎风水之类的,信的人不在少数,一开盘买房的人就蜂拥而至,把个钱总乐的一张脸跟个菊花似的,立刻就签了一个五年之内不收房租的合同,给了钥匙,还要请王小虎和威廉林吃上一顿。王小虎想起坑过慎虚一回,给他打了个电话,让他来蹭饭。

王小虎主意打的挺好,反正钱总有钱,不会在乎多一个人吃饭,他也算是还慎虚了个人情,人在江湖漂,说不定啥时候就又碰面了,何况慎虚这种江湖骗子,能不得罪就不得罪的好,这就是双赢。

慎虚被王小虎坑了一回,狠得牙根直痒痒,没想到王小虎竟然打过电话来说请吃饭,立刻心情就变得很好,整肃了一番,道貌俨然的前来赴约,钱总见王小虎和威廉林带来一个和尚,更加的佩服,人与类聚,物与群分,这世道干什么都有个圈子,既然王小虎和威廉林混灵异圈子的,认识个和尚老道的也在常理之中,不认识才怪了事。

其实王小虎和威廉林就是二把刀,请来的慎虚更是个骗子,但有慎虚在,一张嘴就是滔滔不绝,什么阴阳道法,五行八卦,那是一套一套的,说的是口沫横飞,就没有他不知道的,偶尔穿插几个他降妖伏魔的小故事,听得钱总惊叹不已,王小虎威廉林也是赞叹慎虚功夫了得,吹牛逼都能吹出花来,本事实在不算小。

推杯换盏幺五喝六之下,一顿饭吃的皆大欢喜,喝着喝着慎虚喝多了,酒桌上嚎啕大哭,说他未出家的时候喜欢上一个女孩,但是女孩家里信佛,有一天女孩带着慎虚去见她的父母,女孩的母亲告诉慎虚,如果你和我女儿在一起必须要像我家里人一样,“信佛”,慎虚想了想,说:可以,于是就满世界找寺庙去学佛,谁也不要他,后来在山上碰到一个老和尚,带着老婆女儿住在山里的小庙。

慎虚久旱逢甘霖,进了庙拜师,花了大几千,才拜入门下,本来是想当个居士,学几天得了,却没料到进门就被师母剃了个光头,给取了个法号,慎虚,取的是谨慎谦虚的意思,剃了就剃了吧,显得虔诚不是,就要跟着师傅学习佛法,他的师傅圆和尚通告诉他:慎虚啊,念经只是基本功,做好和尚还得会解签,趋妖,看风水,做慈善,心理辅导,编造彼岸,装看得开,装悲天悯人,装笑口常开。佛法无涯,你慢慢学吧。

后来才明白,感情师傅也不会,那怎么也得学点东西再回去吧?要不钱岂不是白花了,慎虚就要跟圆通学武,圆通告诉他,佛门中人,慈悲为怀,大方丈有令,我们这种清净小庙,不可学少林喊打喊杀。为师传你诸般经义,读懂念通,内心强大,见着那些花拳绣腿的,舌灿莲花,灭他们跟玩儿似的。

慎虚越来越觉得圆通师傅不着调,就问他大方丈是谁,圆通告诉他,大方丈就是小庙的创始人,据说当年是道上的,后来路上捡了本儿经,就拉了一票弟兄,占山为王,广结善缘,干起了这普度众生的勾当。

慎虚欲哭无泪,就想要下山,被师傅抓住暴揍了一顿,说是修行不够,不能下山,于是乎慎虚在山上是白天帮师傅解签算命,晚上帮师娘洗脚,还得帮小师妹写作业,这还不算,庙里所有的开销都是他花钱,稍微露出点没钱来,圆通师傅就要教他强身健骨之法,苦不堪言,过了一年他身上的钱都被榨干了,才被圆通一脚踢下了山门。

出了庙门,再去找女朋友,都他.妈嫁人了……

慎虚大师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当真是说者伤心,闻者落泪,王小虎很是不信,慎虚这秃驴十句话里有两三句是真的,都算他对得起佛祖,何况他这张脸也被慎虚丢了个干干净净,人是他请来的,这才几杯酒,就喝成了这个德行?

好好的一顿大餐,最后被慎虚搅合的成了诉苦大会,满酒店就听他扯着脖子乱喊,搞得钱总很是没面子,结了账说有事溜了,王小虎和威廉林一看,要是在搭理慎虚还不定出什么幺蛾子呢,也溜了。

第二天一大早,两人也没好意思在去找钱总,反正合同签了,钥匙也到手了,拎着行礼,迫不及待的来看房子,进了门洞,里面还挺亮堂,打扫的也很干净,格局是那种三门格局,也就是左右两边,跟中间三道门,三户人家。

王小虎和威廉林兴冲冲拎着行礼打开501的门,就听背后吱呀一声门响,两人回头一瞧,一个二十六七,脸色苍白,戴着个眼镜的男子出来倒垃圾,男子虚胖,穿了一身的睡衣,脏不拉几的,一看就是个资深宅男,而且还是撸得身体很不好的那种。

男人看见王小虎和威廉林,愣了一下,开口问道:“你俩住501?”

威廉林朝他点个头,道:“恩呢,俺们哥俩以后就住这了,请多多关照。”

“互相关照,互相关照,我叫周润德,就住对面,有事喊我就行。”周润德点点头,瞧着两人欲言又止,讪笑着出去丢垃圾。王小虎也没想那么多,打开门,进去一瞧,屋子向阳,通风不错,也够敞亮,虽然装修的样式有些老旧,但电器家具一应俱全,还能上网。何况五年不用掏房租,起码能省下来十几万啊。

两人神清气爽,都有一种苦日子熬到头了的感觉,忍不住一起欢呼,快马加鞭的回去拿行李,如此一折腾,也就到了晚上**点钟,刚收拾完行李,猛地外面有人敲门,王小虎很是纳闷,两人刚住进来,也不认识谁啊,谁来敲门?

打开门一看,走廊灯光下,一个光头锃亮,不是别人,正是昨天被他们扔在酒店的慎虚,王小虎惊讶道:“你咋找来了?”

“我有钱总的电话啊,打了个电话问了一下二位的下落,就赶过来了。”慎虚说的理直气壮,王小虎却纳闷道:“你不回家跑这来干什么?”

慎虚叹了口气道:“昨日你们走了,贫僧不胜酒力,醒过来一看,睡在酒店门口的马路伢子上了,身上的东西都丢了,钱包丢了,家门的钥匙也丢了,没办法,只能到你这借宿几晚了。”

王小虎很是纳闷:“都丢了,你手机咋没丢?还能给钱总打电话?”

慎虚老脸红都没红,理直气壮道:“贫僧这手机是山寨的,估计是别人看不上,都是江湖儿女,救下急嘛……”

王小虎堵住门口,有些头疼,不知道该不该让慎虚进来,威廉林在屋子里听到慎虚的声音,也出来问他:“没地方住,找个寺庙挂单多好,找我们两个干什么?”

“贫僧修的是野狐禅,人家寺庙不收留啊……”

正磨磨唧唧的交涉,楼下传来清脆的脚步声,很有节奏,一听就是高跟鞋敲地的声音,不大的功夫,上来一个身穿红色风衣,很轻的女孩子,之所以说她很轻,是因为女孩子看起来很舒服,没有化妆,皮肤白皙,身材高挑,走路轻轻的,动作也是轻轻的,除了她眉毛看上去有些油亮以外,实在是一个少见的美女。除此之外,女孩子身上还隐隐约约的传来一股子很淡的香气,也是轻轻的,像是桃花的香气。

老式的房子门口面积不大,三个老爷们一横,站满了楼栋,女孩子见了王小虎威廉林和慎虚,眉头不由得皱了一皱,站在不远处不动,却也不催促,但看她的样子,很明显他是住在502的,王小虎急忙拽了一把慎虚,拉扯到一边,对那女孩子道:“不好意思啊,挡住你路了。”

女孩子朝他笑了笑,仍然是轻轻的,然后轻轻的走到502掏出钥匙开门,就在这时,慎虚突然肃穆对那女孩子道:“女施主,你有凶兆!”

***慎虚!这是砸场子来了,刚住到新家第一天,若是女孩子被慎虚**了,王小虎和威廉林这张脸还要不要?毕竟要在这住五年的啊,王小虎咬牙切齿,急忙对那女孩子道:“别听这秃驴的,对不起,对不起。”说完一把将慎虚拽到了屋里。

剩下那个轻轻的女孩子,站在门口停了一停,眉头又蹙了起来,走廊的灯光下她的一双眉毛格外的黑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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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章 楼上的怪声

王小虎很恼火,手下加了把劲,把慎虚拽了个跟头,砰的将门关上,对他喊道:“你他.妈有病啊!瞎搭讪什么,你滚蛋了,我们兄弟还得在这住下去呢,别给脸不要脸,在他.妈瞎嘚瑟,信不信我给你扔出去?”

王小虎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骂,一般人早就受不了拉,奈何慎虚不是一般人,但一张老脸还是被王小虎骂的变了颜色,跳起来道:“小虎,我跟你说,我行骗……不是,行走江湖多年,多少有点眼色了,那女的印堂发暗,眉毛却油亮油亮的,这不科学。”

慎虚一嚷嚷,王小虎也觉得轻轻女子的眉毛有点不正常,男人是视觉动物,初次见面,男人大都关注长相、身材,女人的美丽和性感永远是吸引男人眼珠的利器。据说,了解男人是否成熟,只需观察他看女人的第一眼:二十岁的男人第一眼总是盯着女人的脸;三十岁的男人第一眼瞄准的多数是女人的胸;四十岁的男人第一眼最爱看女人的腿;只有五十岁的男人第一眼,才会注意到女人的背。如果绕过头面、细腰,直接盯着女人的足和脚看,那他一定是个看女人相的高手。

王小虎看的就是脸,但轻轻女子的眉毛太抢戏,令王小虎印象深刻,而且内心之中有些蠢蠢欲动的情绪,像是很想亲近那个轻轻的女子,他使劲摇摇头,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抛开,对慎虚道:“你就住客厅吧,明天走人。”

王小虎算是看明白了,慎虚练过奇门功夫,几十年的道行都在他那张老脸上了,其厚,已经天下无人能敌,还属狗皮膏药的,粘上了就撕不下来,王小虎很是后悔叫他蹭饭,但也没有后悔药买去,先这么着吧。

他是这么想,慎虚却挺精神,对他道:“小虎,贫僧是出家人不打诳语,眉者,媚也。为两目之翠盖,一面之仪表,是谓木之英华,主贤愚之辩也。故欲疏而细,平而阔,秀而长者,性聪敏也。若夫粗而浓,逆而乱,短而蹙者,性凶顽也。可见从眉毛的形状和质地可以分辨出一个人的智商,情商,感觉、感情、思想……”

慎虚要给王小虎补上一堂面相的课,王小虎却实在没精神跟他扯淡,威廉林那边早就传来了呼噜声,使的他也困意上涌,打了个哈切,扔下慎虚一个人,回了屋往床上一躺,全身上下这叫一个舒坦,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对王小虎来说,梦中自由黄金屋,梦中自有颜如玉,睡觉是他的爱好,而且是唯一的爱好,这个年纪像是永远都睡不够,永远缺觉,他是那种沾到枕头边就能睡到大天亮的人,而且很少做梦。

但今天却很特别,不知睡到了什么时候,隐隐约约的听到一阵喘息的声音:“啊啊啊……咯吱,咯吱……啊啊啊……咯吱,咯吱……”很有节奏,流水一样的传耳中。他恍惚着睁开眼睛,仔细听了听,像是从客厅传出来的声音。

王小虎以为是慎虚和尚不睡觉,打开了电脑看动作片,恼怒道:“秃驴,看就看,能不能把声音关小点?”王小虎吼了一嗓子,蒙头盖上被继续睡,但那声音犹如跗骨之蛆,像是在耳边萦绕,非但没有小,反而更加的清晰了起来。

慎虚真把这当成自己家了,王小虎喊了一嗓子,没有收敛半点,声音倒像是大了,他再也忍耐不住,掀开被子,气势汹汹直奔客厅,到了客厅一瞧,客厅中的壁灯幽幽亮着,他和威廉的破笔记本电脑并没有打开,沙发上,慎虚愁眉苦脸的支楞着耳朵,见到王小虎出来,伸出手指头向上指了指,王小虎朝房顶看去,倒也没什么异常,却听清楚了声音是从楼上传来的。

“啊啊啊……咯吱,咯吱……啊啊啊……咯吱,咯吱……”

委屈慎虚了,原来是楼上有人在战斗,但这秃驴大晚上的不睡觉,在这听人家运动,还一幅听得津津有味的模样,实在是旷世极品,不由得道:“你还能听出画面来?别听了,赶紧睡吧。”

王小虎这句话像是惊醒了慎虚,他猛地蹦了起来,一颗锃亮的脑袋在灯光下潺潺生辉,对王小虎道:“谁他.妈想听了啊,你这一顿饭十个馒头才半饱的主,呼噜打的震天响,都能听到这鬼动静,我可就在下面,能睡得着?这都他.妈动作了两个小时了,怎么还不完?还有啊,你说楼上的是不是有病,不在卧室里折腾,跑中厅折腾个什么?”

楼上楼下的格局肯定是一样的,若是楼上的在卧室折腾,倒霉的就是王小虎和威廉林,感情慎虚是不满意楼上在中厅折腾,王小虎颇有些幸灾乐祸,让你他.妈来蹭地方住。嘿嘿笑道:“你还能管着楼上的干什么了?你不是说你已经修炼到八风吹不动的境界了吗,这点小动静就受不了啦?”

“贫僧是八风吹不动,可这叫唤声受不了啊,这也太折磨人了……”

也不怪慎虚闹心,声音的确是大了些,咯吱,咯吱,啊啊啊……的谁也受不了,王小虎也是无奈,摇摇头道:“实在不行你耳朵里赛点东西。”

“我塞了,不管用啊。”慎虚刚说到这,威廉林怒气冲冲出来朝慎虚嚷:“大晚上的不睡觉,还有心情撸?”

咯吱,咯吱,啊啊啊……声音非但没小,反而更加大声了起来,慎虚被冤枉得难受,也急了,冲进卫生间拿出墩布,倒竖过来,站到茶几上,朝着楼顶上使劲桶了两下,大声喊道:“楼上的,有点素质行不行?”

慎虚劲使的不小,木头杆捅在房顶上,发出咚咚……几声沉闷的声响,楼上声音停了下来,像是被惊吓到了,慎虚骂骂咧咧的骂了几句,见楼上的识趣不在闹腾,躺在沙发上拽过毯子,也不理王小虎和威廉林,看样子也是被折腾得不轻。

王小虎和威廉林见没事了,都各回各屋,王小虎挨着枕头打了个哈切,迷迷糊糊的刚要睡,客厅里又传来咯吱,咯吱,啊啊啊……的声音,就听得慎虚暴怒起来,拉开门冲了出去,王小虎吓了一跳,急忙起身走到客厅一看,门大开着,没了慎虚的影子,想必上六楼去了。

王小虎急忙出了门,要去追慎虚,楼道里的灯是感应的,一拍手一跺脚就会亮,王小虎拍了下巴掌,灯亮了一下,隐约的他看到502门口有个脸色紫青的小孩,朝他呲牙一笑,紧接着楼道里的灯就跟抽风一样,快速的晃动起来,王小虎愣了一下,再朝502看去,哪里有什么小孩,门关的紧紧的,想必是看花眼了。

这会楼上传来猛烈的敲门声,王小虎急忙顺着楼梯快步上去,到了六楼就见慎虚使劲的拍门,一边拍一边嚷嚷:“开门,我是五楼的,别装不在啊,赶紧开门……”

王小虎着急上去拉慎虚,道:“人家爱做什么,那是人家的自由,你跟打上门来似的,算是怎么回事?”

慎虚也有点急,道:“小虎,不是咱哥们不讲道理,他要折腾一会半会的忍忍也就过去了,两个小时啊,怎么就那么大精神头?不行,我忍不住了,要再忍下去,就得折腾一宿,我还睡不睡了。”说完,急赤白脸的拍门:“开门,别装不在,给老子开门……”

“啊啊啊……咯吱,咯吱……啊啊啊……咯吱,咯吱……”

王小虎本想拉着慎虚回去,但屋子里此时又传出这种声音,不由得拉慎虚的手就顿了一顿,觉得有些不对,且不说时间长短,从正常人的角度来讲,这啊啊呀呀的毕竟干的不是什么光荣事,楼下捅屋顶也不可能听不到,肯定会收敛点,就算没把楼底下的人当根菜,人家都冲上来拍门了,里面起码会停下来,毕竟也影响情绪,可六楼这户人家,就像是听不到,感觉不到一样,仍然啊“啊啊啊……咯吱,咯吱……啊啊啊……咯吱,咯吱……”

而且声音相当的有规律,像是用录音机录好的一样,节奏性非常的强,音调也没有个高低起伏,相当的刻板单调。

慎虚没王小虎的敏锐,以为里面的人在挑衅,暴怒的用脚去踹门,砰砰……的声音在楼里回荡不休,奇怪的是,慎虚如此吵闹折腾,不管是对门还是中门,都没有人出来看个究竟,仿佛都睡死过去了一样,倒是楼下传来一阵咯咯咯……婴儿的笑声。

这笑声细细弱弱的,却是无比清晰,听得王小虎心中一寒,只有婴儿哭夜的,那有笑的?正琢磨的功夫,被慎虚踢的防盗门忽地咯吱一声,开了一道缝隙,但是却没有人出来,慎虚气势汹汹的扒开门,往里面一看,腿一软噗通跌倒在地上。

二十八章 命案

门一开,迎面扑过来一股很奇怪的味道,发潮的霉味中掺杂了一丝淡淡的香气,随后慎虚跌倒在地,也是吓了王小虎一跳,很是纳闷,慎虚不是那么怂啊,当初在筒子楼黑漆漆的一个人也进去了,胆子不算小,怎么就吓成了这个德行?好奇的探头朝里面一瞧,顿时倒退两步,露出惊骇之色。

眼前的一幕实在是超出了想象,王小虎像是被泼了一盆凉水,身上起了一层的**皮疙瘩,屋子中间满是灰尘的沙发上,赤身**的端坐着一具男性干尸,男子全身干枯得像是木乃伊,全身上下一点水分都没有,像是一个巨大被风干的腊肉,头发乱糟糟的老长垂下,不知道死了多长时间。

之所以能够看见,是因为客厅右侧的电脑桌上闪烁着光芒,屏幕上放映着一部动作片,片中男女正在“啊啊啊……咯吱,咯吱……啊啊啊……咯吱,咯吱……”这是一个相当短的片段,只有一分钟左右的长度,不停的在循环播放。

怪不得传到楼下的声音如此单调,原因就在于此,王小虎心中震惊,努力使自己冷静了下来,再去看那男尸,就觉得不对,男人像是死了很久,否则也不会是这个样子,可屋子中是有暖气的,也并不干燥,反而有些潮湿,这种环境下,用不了几天尸体就会腐烂,但男子却干枯的没有一丝水分,并且死后还能保持着端坐的模样,实在是稀罕。

“小虎,那姓钱的不是个好东西,又把你俩整到凶宅来了。”慎虚一声惨叫,惊醒了出神的王小虎,听他这么说,心中也是信了大半,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果然是至真的道理,现在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急忙道:“别发傻,快报警!”

慎虚真是怕了,脚软的站不起来,从僧袍里掏出手机,拨了个110,接通了颤抖着道:“喂,110吗,我这发现了一具男尸……”慎虚报完警,惊呼一声从地上起来,就要往楼下跑,却被王小虎一把拽住问道:“你去哪?”

“老子算是看明白了,你和威廉林就是灾星,算贫僧看走了眼,竟然跑到你这里蹭地方住,得罪了,得罪了,贫僧这就走,以后决不出现在二位面前……”

“走?”王小虎眉毛一竖:“你往那走?报警电话是你打的,你不在了找谁?这事解决不了,能跑得了你?”

“哎呦我的个祖宗哎,你说我咋就这么倒霉?……”慎虚被王小虎抓得死死的,一边嘟囔,一边躲在王小虎身后,王小虎也不搭理他,一手拽着他,一边朝屋里打量。

屋子的格局跟他们住的一样,中厅不是很大,装修的也很老旧,吊的棚顶,正中是一盏几年前挺流行的大花瓣吊灯,里面也没什么家具,右边是电视柜,旁边是一张老旧的木柜,木柜上面摆着一个骨灰罐,骨灰罐上有一张女子的半身黑白照片,尺寸被放大,木头的相框。

女子三十多岁的模样,虽然是黑白照片,但仍然能看出来她脸上的皮肤平滑光洁,相貌很是清秀,留着波浪的长发,一双眼睛又黑又亮,嘴角若有若无的带着一丝微笑,照片是遗照,透着那么一丝阴森,越看越觉得照片里的女人仿佛离的很近,眼睛像是也在盯着他看,王小虎瞧得寒气直冒,急忙转移视线,去看遗照前面的香炉,香炉不大,里面香灰堆满,已经溢出,香炉后面是三盘供果,早都腐烂的不成了样子。

这些都不算奇怪的,最奇怪的是,遗照上方的墙壁上,挂着一件鲜红鲜红的婚纱,婚纱被舒展开,七根红色的长钉,分别钉在婚纱的裙角,肩部,胸口,腹部,血红血红的婚纱,在忽明忽暗的电脑屏幕闪烁下,显得一时鲜红,一时暗红。

众所周知婚纱是西方人结婚时穿的吉服,白纱礼服原是天主教徒的典礼服。由于古代欧洲一些国家是政教合一的国体,结婚必须到教堂接受神父或牧师的祈祷与祝福,这样才能算正式的合法婚姻,所以,新娘穿上白色的典礼服向神表示真诚与纯洁。中国古代的嫁衣却都是红色的喜庆,以白为丧。这也是中西方文化的不同。

红色的婚纱闻所未闻,而且还是颜色如此鲜艳的血红色,岂不就跟中国的嫁衣做成了全白的一样?除此之外,其它的倒也正常,王小虎沉思中,听见威廉林在下面喊:“小虎,没事吧?”

没等王小虎回话,慎虚带着哭腔道:“有事,楼上有个死人。”

威廉林正走霉运,又是灵骨,王小虎生怕他沾惹到不干净的东西,急忙道:“没事,你把门锁好,这里有我。”

威廉林知道自己爱招惹那些阴物,吓得关上门回了屋,等了没多大一会,一辆警车疾驰而来,上来两名年纪都不大的警察,看样子是实习巡逻的,说来也是奇怪,楼里闹腾的这么大,愣是没有一户人家开门,更没有人出来看看发生了什么。

两个小警察也没遇到过这样的事,脸色都很难看,王小虎见其中一个强忍着没吐出来,知道两个小警察都是菜鸟,不过到底是经过训练的,很快就镇定了下来,急忙掏出报话机向上级领导汇报,一边封锁现场,其中一个给王小虎和慎虚做笔录。

有慎虚在,王小虎倒是轻松不少,这秃驴绘声绘色的将整个过程说的滴水不漏,隐约的还透露出他是高人,感觉到楼上不对劲,才拽着王小虎上来看看云云,听得两个小警察半信半疑,过了有半个小时,来了两辆警车,一辆救护车,来了一个法医,两个老警察,其中还有一个身穿皮夹克,眼睛大大的女孩子。

女孩子年纪跟王小虎差不多,瓜子脸,大眼睛,很漂亮,却又不是那种娇柔花朵般柔弱的美,而是英姿飒爽,目光坚定,脸若冰霜的美,竖着很利落的短发,长长的一双腿充满了爆发力,看上去就不好惹,两个年纪大的老警察,对这个女孩子很是敬畏,一切以她为主。

女孩子盯着王小虎和慎虚看了几眼,那目光仿佛带着实质,就连慎虚这种老油子都不敢与之对视,女子低声在其中一名老警察耳边说了几句话,转身带着法医进了屋子,却将们关上,剩下王小虎和几个警察,那个跟冰霜美女耳语的老警察相当的老道,又问了一遍王小虎和慎虚,这一次不光是慎虚说,好几次都被打断,转而问王小虎。

折腾了有半个小时,老警察才开口对他俩道:“行了,这事别往外传,以免引起惊慌,回去睡觉吧,这几天别出门,记得随传随到,手机别关机,得能找到你们。”

王小虎和慎虚如蒙大赦,急忙下楼,这会慎虚倒是不嚷嚷走了,王小虎也没心情撵他走,脑子里也是乱糟糟的,想着是不是被钱总利用了?慎虚跟他说过,筒子楼的事,要是高人给破破,没个五六十万的下不来,只给王小虎和威廉林找间房子免费住五年,是钱总沾了大便宜。

王小虎起先并不在意,他无非是做了个中间人而已,说起来还是沾了土地爷的便宜,才能有五年免费的地方住,要是太贪心,利用土地爷挣钱,惹得鬼神不高兴,那才是自找麻烦。

但也不是说他王小虎就能任人拿捏,要是钱总瞒着他和威廉林把凶宅租给他,想让他解决了麻烦却不说,那他也不介意找找钱总的麻烦,点鬼录里面有很多秘术,也是能害人的,但仔细一琢磨却也不像,真要是凶宅直接说不就行了,非得让他俩住进来自己发现?

但人心险恶,尤其是做生意的人,心机深沉,也不能不防,就算打电话过去,对方装作不知道,又能怎样?王小虎琢磨着怎么也要试探一下钱总,若真是如自己想的,那也不能便宜了他。

王小虎一脑门的官司走到501门口,刚推开门要进去,忽地对面503那个叫周润德宅男开了一条门缝,探头探脑的看到王小虎和慎虚,瞪着眼睛问:“是不是出事了?”

王小虎转头看他,就见他戴着眼镜的眼睛里仿佛有光,疙疙瘩瘩的脸上兴奋的粉刺都快冒出头来了,可是,他怎么知道出事了?难道他一直都在门边偷听?而且他兴奋个什么?王小虎脑子里冒出三个问号,忍不住问道:“你知道什么?”

周润德显得很是神秘道:“这栋楼闹鬼,走走,去你屋里说。”说着话,反手关上自己的房门,拽着王小虎进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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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章 宅男讲故事

周润德是那种不是他拖垮了社会,就是社会拖垮了他的死宅,没想到还挺健谈,自我介绍说是写网络小说的,以前写都市暧昧流,后来整顿,改写灵异了。

一听是写小说的,王小虎忍不住就对他高看一眼,道:“哥们这职业挺高端啊。”

“高端个神马!没白天没黑日的写了半年均定还不到五百,每个月千八百的烟钱,要不是为了爱好,谁遭这个罪?工地上搬砖头去都不值这点钱,若非哥们还懂点黑客之道,真就要喝西北风了。”

慎虚哎呦一声道:“没看出来兄弟还是个文艺青年。”王小虎想起网上划分的三种青年,瞧了瞧周润德,文艺青年,瞧了瞧自己,普通青年,瞧了瞧慎虚……

周润德健谈,很快就扫除了陌生感,不大的功夫就熟络起来,威廉林也跑出来,四个人围坐在茶几边,周润德就着急问道:“楼上出什么事了?”

“楼上死了个人……”王小虎说的很直白,还没说到一半,慎虚有点听不下去了,添油加醋的说了个起来,不得不说,慎虚个秃驴的确会说,就这么半个多小时的事,愣是让他说的阴阳顿挫,**起伏,关键时刻拿捏的相当好,这丫不去说相声,真的是糟蹋了。

听到后面,周润德的脸色忽然就变得很不好看,着急问道:“楼上的老刘真死了?”

“楼上的姓刘?”王小虎问。

“是啊,住这的都管他叫老刘……”周润德把楼里的住户基本介绍了一下,这栋楼是十几年前一个事业单位的福利房,如今住在楼里的老住户已经不多了,大多都租了出去,跟王小虎一层的那个轻轻的女孩子,叫做穆青青,据说是电影学院毕业的,连个三流明星都算不上,在这住了一年多。

五楼出事的那家,叫老刘,四十多岁,真名不知道是什么,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的,像是事业单位的小职员,挺阴沉古板的一个人,平日里也不爱说话,租的房子,剩下的王小虎也没仔细听,大意就是这栋楼,除了楼下还有几户原住民之外,剩下的都是外来人口,如今快到年底,大多数都回家过年去了,没剩下几户人家……

周润德说的挺无精打采的,介绍了个差不多,眼见王小虎三人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色,忽地话风一转,道:“有件怪事,说出来怕你们吓着。”

慎虚法相庄严道:“有贫僧在,怕个什么?你且说来听听。”

周润德道:“昨天晚上我跟一哥们去洗脚。”刚说了头一句,觉得有些不对,急忙道:“不是你们想的那种啊,很单纯的洗脚。”

周德润咳嗽一声,显得有些尴尬,急忙道:“昨儿晚上喝的有点大,回来的时候都快十二点了,打车到了门口,憋得慌,就想找个嘎啦解决一下,也不是咱们没道德,实在是憋的难受,跑到咱们这栋楼阴面旮旯,刚解开裤子,旁边有人,吓了我一跳,再一看,是楼上的老刘,站在墙角阴测测的抬头仰望。”

我见是熟人,也就不那么害怕了,打了个招呼:“老刘大哥,还没睡,在这干嘛呢?”

老刘也没理我,就那么直勾勾的仰望,我也是憋的不行了,哗啦啦解决完了,老刘还在那傻愣愣的抬头,四十五度角的仰望,就差泪流满面了,我挺纳闷,这是暗恋那家的妹子,守候在楼下呢?怎么也不拿把花,忍不住顺着他目光瞧去,你们猜老刘看的是什么地方?

周润德说到关键地方,王小虎,威廉林,慎虚,都等着听,忽地来了这么一句,故作神秘,威廉林不由得大怒,道:“靠,你这是卡文了,还是卖关子?等着哥几个给你打赏呢?”

周润德很不好意思道:“我写文都成习惯了,好用些个春秋笔法,各位多担待。”

见谁也没理她,声音变得低沉,继续道:“顺着老刘的角度,我向上一看,他盯着的是穆青青的窗户,都快十二点了,穆青青的房间里还亮着灯,窗帘拉的挺紧,昏黄的灯光下根本就看不到什么玩意,可就在我眨巴了一下眼睛的时候,窗户上忽然多出一个小小的男孩,脸色苍白的盯着我看。”

我登时吓了一跳,穆青青单身,连男朋友都没有,那来的孩子?何况这么长时间,也从未见她带孩子出过门,而且窗户上的孩子脸色太白了,白的跟荧光灯似的,没有一点血色,说句夸张的话,那孩子就像是通了电的广告牌,阴森的吓人,还朝着我笑了笑,这一笑,更加的瘆的慌。

我急忙闭了下眼睛,再一睁开,除了窗帘根本就没有什么孩子,我当时就感觉身上一个劲的发冷,扭头想问老刘看到没看到那孩子,可一扭头,老刘不见了。

周润德说到这,忽地停顿住,每个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威廉林忍不住问:“后来呢?”

我以为喝多了眼花,转身回家了,也没在意,洗了把脸躺床上睡了过去,半睡半醒之间,耳边传来一个嫩嫩的声音:“你喜欢她吗?她这么漂亮,你喜欢她吗?……”

声音很嫩,像是一个刚学会说话小孩的呓语,但话音之中却是单调死板,我感觉全身被一种阴寒笼罩住,勉强睁开眼,朝着声音方向看去,黑暗中,影影绰绰地看见从墙边钻出来一个小孩,正是我在楼下看到的穆青青家窗户上的小孩。

小孩拍着手,摇摇晃晃的朝着我走过来,像是还走不太稳的样子,一边拍着手,一边嫩嫩的问:“你喜欢她吗?你应该喜欢她的,你喜欢她吗?她那么漂亮……”

我当时真是吓酥了,想要起身下床,身体却动弹不得,四肢跟用万能胶粘在了床上一样,只有眼睛能动,但是心智很清醒,知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鬼压床,心中慌乱的没着没落的,哥们虽然混的不强,扑街扑姥姥家了,但还年轻啊,还不到三十岁,实在是不想死了,可动弹不了,也没办法,只能是转着眼珠子,装出一副可怜模样,希望这小鬼能放我一马。

但小鬼摇摇晃晃的离我越来越近,面貌也瞧得清楚了,根本不是咱们中国的小孩,也不是外国孩,像是马来西亚泰国那边的孩子,枯瘦枯瘦的,眼耳口鼻,一片模糊,尤其是眼睛,没有眼珠子,只有两个黑黑的窟窿。

而且这黑窟窿还不是一般的黑,跟他.妈黑洞似的,隐约的好像还带着螺旋的纹路,不停的在旋转,两个黑窟窿死死的盯着我,我一阵恍惚,身体里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抽离了一样,隐约的我看到黑窟窿里竟然有人影,而这个人影不是别人,正是穆青青坐在镜子面子,从一个古香古色的小瓶子里面沾点什么东西,在刷自己的眉毛,动作姿态都是说不出的怪异。

我知道要是再多看几眼,怕是就陷进去再也出不来了,就想闭上眼睛,但眼皮却突然变得沉重无比,根本眨动不了,整个身体失去了控制,仿佛被小孩子眼中绝大的吸引力紧紧的吸住,这是一种黑暗却又无比强大的力量,根本没有半点反抗的余地。

我吓坏了,魂都吓飞了,那鬼孩子却是越来越近,摇摇晃晃的手里还多出一片花瓣,哥们眼睛瞪得太大,根本合不上,看的很清楚那是一朵桃花的花瓣,半粉半红的,一只苍白的小手就朝我脖子抓了过来,另一只小手举起那花瓣,看样子是想塞进我嘴里,但就在它手刚碰在我脖子的时候,忽地一声尖叫,身影变淡,跟烟一样消失无踪。

我豁然而起,大口喘气,窗外已经是白天,再看看手机,都快十一点了,我惊魂未定,左右看了看,家里并没有什么特殊的,难道只是一场噩梦?但那梦境太过真实,我急忙下了床,到了卫生间,一照镜子,吓了一跳。

我脖子上若隐若现的出现一个小手印,我摸了摸,摸到随身戴着的一个风水挂件,叫做麟凤保岁,是本命年在庙里求的,你们看!

周润德说到这,拽着身上的高领毛衣让王小虎三人看,三人睁大眼睛一瞧,不由得都是倒吸一口凉气,在他脖子上,果然有一清淤的小手印。房间里寂静无声,还都沉浸在周德润的故事中,慎虚愣了愣,忽地一把抓住他的手,诚恳道:“你这是流年不利,年关遇煞,贫僧这里有驱邪避煞三件套,定可保佑你平安无事,只要五百八十八!”

三十章 养小鬼

周润德说的很阴森,也挺有效果,尤其是在楼上死了个人的情况下,听得每个人都心生寒意,但王小虎仔细一琢磨,不对啊,本来是说楼上死了个男人的事,怎么扯着扯着扯到穆青青身上了?难道是这小子欲求不满,故意造谣?

而且这小子春秋笔法没少用,其中很多疑点根本不值得推敲,就如他喝多了看到了楼上的老刘,还看到了穆青青窗户上趴着一只小鬼,这就很不可能,虽说这小子看上去很衰,但也没衰到见鬼的地步,何况他喝的是酒,不是奈何桥下的阴阳水,说见鬼就见鬼了?

王小虎斜眼瞧了瞧周润德,这小子满面红光,显然对吓唬住了威廉林和慎虚感到有些得意,有那么一瞬间,王小虎忍不住要打脸,但一琢磨,毕竟是邻居,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强忍住了没说话。

想不到这小子愈发的上脸了起来,神秘兮兮的对几个人道:“你们知道穆青青的眉毛为什么看起来油亮油亮的吗?我告诉你们,那是因为她的眉毛上面涂抹了尸油!”

“有一些降头师,会将冤死的女子尸骸挖出来,用蜡烤炙下巴,滴出来的尸油用秘法炮制,里面掺杂桃花,催发女人的魅力,让人一见就心生爱慕,还有,还有啊,我琢磨着,穆青青一定是养小鬼了,用来催运。”

威廉林听得寒气直冒,还是好奇问道:“什么是养小鬼?”

养小鬼是控灵术的一种,必须拘提一个冤死的童魂才能驱使,一经拘提,肯定不能正常轮回,一种是没满两岁就夭折的小孩,另一种是胎死腹中不见天日的胎儿,其中能力最强的是凶死的童魂,无论哪种小鬼,都不许在死后七天内用符咒镇。

养小鬼有四种方法:第一种是勾魂**,是茅山术的一种,有心拳养小鬼的法师,会先打听清楚何处有童男或童女夭折,同时设法取得它们的生辰八字,待尸体下葬后,法师就会趁夜深人静潜到小童的坟前,焚香祭告,施展勾魂术,然后将预先从树上斩下的一段藤茎,插在坟头上,令其自然生长。

等到藤茎长得繁茂时,法师会再次起坛运起勾魂**,使坟中小童的魂魄附在藤上,然后念咒焚符。之后,他必须一面念咒一面操刀斩下坟头的一小段藤茎,再雕成约一个约寸半高的小木偶,以墨及朱砂画上小童的五官。

大工告成后,将小木偶收藏在小玻璃瓶中。不过,施展这种勾魂术前,大多数的法师都会先后勾取一男一女两个魂魄,并且将它们收藏在同一个玻璃瓶中。这么做是为了预防天性好玩的小鬼,由于寂寞难耐而逃离。

各位如果有缘见到让小鬼藏身的小玻璃瓶子,就可以看见里面有一黑一白共两个以藤雕刻的小木偶。大部份时候,小鬼是日夜都在睡觉的,当主人有命时,会先对着瓶子吹口气,念咒语,将小鬼唤醒,然后吩咐它们去办事。除非主人食言,多次承诺了小鬼的事情没有办到,否则,它任无不唯命是从,绝不讨价还价,瞬间就能将主人的指示办妥。

第二种是降头术,此种养鬼术乃衍生自泰国一带,与茅山术有所不同的是,降头师会先到森林去斩一段适用的木头,再用刀子雕成一口小棺木,最后才去找寻童男或童女,甚至是婴儿或未破身之少男少女的坟墓。

找到后,降头师会堀开坟墓,取出尸体,让它坐立起来,再以据说是用人体脂肪提炼而成的一种蜡烛烧烤尸体的下巴,直到尸体被火灼得皮开肉绽,露出脂肪层,再让脂肪层遇热而溶解成尸油滴下时,以预先准备好的小棺木盛之。

之后便马上加盖念咒,前前后念上四十九天,这个魂魄就能听命而供差遣行事。

第三个是偷龙转凤,这种法术虽是源自茅山,却一致被公认为是邪术,并且阴毒无比,精通养鬼术的法师等闲不会用之。据悉,施展此种法术者的报应极为悲惨,不是绝子绝孙,就是祸延后代,又或者施术者本身晚年堪怜等等。

看中目标之后,这类法师会先种植元菜,每天划符焚化之后,以符水浇灌元菜。如此,当婴儿瓜熟蒂落之后,法师也会将元菜一刀割下,再烧符作法,如此,就可将婴儿的魂魄偷龙转凤,移到其它法师要它附魂的对象上。由于婴儿的被收魂之后会卒死,故此这种法术被喻为阴毒。

第四个是追魂骨这种法术是将夭折的小童,开棺撬出,再开膛破肚,取出肋骨。如是女童,就取右边第四根骨,如是男童,则取左边第三根骨。取得骨头之后,法师再念咒作法,也可以将小鬼收魂,供己差遣。

周润德一幅内行的模样,说的这叫一个言之凿凿,听得威廉林和慎虚都是咋舌不已,看样子都信了个七八成。

王小虎皱眉问道:“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网上查的,打梦见那小鬼后,我就上网查了许多资料,的确有这回事,我还跟你们说啊,养小鬼就是养鬼来帮忙办事情小鬼最基本的食物就是血!刚开始养小鬼的时候,的确是很小的一个鬼,每天必须吸收的能量可能只是一滴血就够了;慢慢地小鬼也长大成大鬼,相同之下必须吸收的血也就愈来愈多。”

养小鬼的时候,部分利用符咒是可以控制小鬼的行为以及所吸收血的份量,不让自己被反噬。但把小鬼放在他人身上时,小鬼吸收的血来源就跟自己没有关系,反而是因为已在他人的身上,可以尽情的吸血。现在你们知道那小鬼为啥来找我了吧?那就是想吸我的血。

还有啊,你们知道都是什么人养小鬼吗?

“别卖关子快说。”威廉林催了一句。

周润德低沉着道:“养小鬼的一般五种人,第一是赌徒;希望能够借助小鬼的法力,在开注之前耳提面命,预先知道赌局的结果,然后依言下注,将庄家杀个片甲不留。”

第二是黑帮老大;豢养小鬼的目的是在危险发生前,预先向自己发出警告,以便及时避开横祸,或者逃过警方的逮补。

第三是风尘女郎;从事这门行业者,往往在人老珠黄之后就门可罗雀,乏人问津,她们希望小鬼能够施展“鬼掩眼”的法力,让寻芳客意乱情迷,误以为眼前的徐娘半老是青春少艾,而甘愿奉献金钱以求一亲芳泽。

第四是妈妈生;为了牢牢掌握手下的摇钱树,有很多妈妈生养鬼。据悉,某些小鬼养得久了,就自然而然地会与主人同一鼻孔出气,甚至是在主人暴怒时现出狰狞的鬼脸来协助她**手下的女郎。

第五是艺人;在现实的演艺圈中,要走红,除了努力之外,运气也是决定性因素,因此在马新泰三地,亦有不少急于出头的艺人养鬼,以便达到快速名成利就,星途一帆风顺的目的。

说到这,周润德又变得神秘兮兮道:“穆青青就是电影学院毕业的,两三年了,也没混出来,连三流明星都算不上,娱乐圈里养小鬼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我想她一定不甘心,才养了小鬼。”

周润德左一句右一句的就是往穆青青身上引,怪不得他扑街,老是歪题,本来楼上死了个老爷们,楞被他说了一晚上的八卦,歪到跟楼上的命案基本没关系了,王小虎再也忍耐不住了,对他道:“行了哥们,你说了一晚上鬼事故了,我胆子小,再说下去该睡不着了,时候也不早了,明儿还得上班,赶紧回去睡吧。”

王小虎说完,威廉林一瞧墙上挂着的小闹钟,都快两点了,也打了个哈切道:“行了,行了,都散了吧,有啥事明儿再说。”

主人都送客了,周润德也只好站起来要走,但脸上的表情显得很是意犹未尽,也说了两句要睡觉的话往门外走,王小虎送客,等着关门,谁知道这小子到了门口,忽地又转身道:“哥们,不是我危言耸听,还是小心点好。”

“知道了,谢谢提醒!”王小虎不耐烦的回了一句,砰的把门关上,回头一瞧,威廉林和慎虚都盯着他看,显得有些提心吊胆,王小虎一咧嘴:“瞧你俩那鸟样,怕个毛,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叫门,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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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章 马赛克

搬进新家的第一天楼上就发现了个死人,的确让人觉得腻歪,但碰上了也没办法,更郁闷的是还碰上个宅男,神神叨叨的磨叽了一晚上,王小虎坚信的是,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只要不妨碍到他和威廉林,也管不了那么多,人家愿意养小鬼那是人家的自由,因果也是由她来背负,碍着谁了?

何况他对周润德说的并不感兴趣,打发走了,困意上涌,回了屋子闷头就睡,没有了怪声,睡的这叫一个香甜,什么小鬼女人的一概没梦到,一直睡到大天亮,起床一看,慎虚躺在沙发上还在睡。

这秃驴留着哈喇子,打着呼噜,真当成自己家了,王小虎哭笑不得,上去掀开他身上的毯子,拍了拍慎虚,就见他翻了个身,嘟囔道:“别闹,洒家还没睡好!”

秃驴是要赖在这的节奏啊,王小虎刚想推醒他,忽地灵机一动,找了一枝碳素笔,小心的在慎虚脸上画了个王八,尾巴翘起,正好搭在慎虚的鼻子上,很是形象生动,王小虎对自己的画工颇为满意,猛地拽起慎虚,冲着他扯开嗓子喊:“大师,太阳照腚了,该起床了。”

王小虎劲大,一下就把慎虚提留得半蹲在沙发上,他正睡得迷迷瞪瞪的,冷不丁被王小虎脸对脸的大喊,三魂吓掉了两魂,嗷!的一声,就要往地下载,被王小虎一把拽住,笑着道:“大师,天不早了,该上班了!”

慎虚惊魂未定,叫唤着蹦了几下才冷静下来,怒气哄哄道:“小兔崽子,我老人家有心脏病,吓出毛病来,赖上你一辈子!”

慎虚秃驴,肥头大耳,身强体壮,怎么看也不像是有心脏病的样子,但王小虎还是吓了一跳,这没脸没皮的老货真要赖上他,就只能是跑路了,嘿嘿笑道:“我看时候不早了,才斗胆叫醒大师,你今天没生意?”

生意两字一出口,慎虚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着的电子钟,八点多了,立刻猴急的就往外走,一边走一边道:“我老人家今天有个大活,可是不能迟到了……”嘟嘟囔囔的穿上鞋出门,扔下王小虎站在那发呆,他还想着怎么才能拦住慎虚不让他洗脸,没想到哥们这么给力,二话没说就走,也是个爽快人啊。

王小虎还在发呆,威廉林刷完牙从卫生间出来,问他:“你又使啥坏了?”

王小虎嘿嘿一笑道:“我在慎虚那秃驴脸上画了个王八!”

威廉林也笑:“你就坏吧你,慎虚还做生意呢,脸上画个王八,不成了王八大师了?”

“千年王八万年龟,那说明他年头长,道行深,行了,别说他了,赶紧收拾收拾,快过年了,家政的活多,多挣点钱,也过个好年……”王小虎说完进去卫生间,用一分钟的事件刷完牙,洗完脸,带着威廉林出门。

也是巧,刚推门出来,就碰见那个轻轻的女子穆青青正在关门,两人碰了个对面,王小虎不由的就想起周润德昨天晚上说的那些话,一愣,也没打招呼,倒是女孩子很有修养,轻轻朝他点点头,微微一笑道:“你好!”

王小虎有些拘谨,愣了愣,道:“你……你也好!”

穆青青见他一副呆头鹅的模样,忍不住笑了一笑,朝他点点头转身离开,王小虎还是有些发蒙,觉得心跳有点快,不得不承认穆青青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而且还有别于ps出来的那种美,很自然,也很纯真。

王小虎不是没有见过美女,但不知为什么见到穆青青内心就有些躁动,竟然忘记了仔细看她的眉毛,两人擦身而过,王小虎还在发愣,威廉林跟在后面,推了他一把道:“发什么愣呢?赶紧挤车去,一会上都上不去了。”

又是一天辛勤的劳作,王小虎和威廉林就像两只勤劳的小蜜蜂,飞到东来,飞到西,一天干了三家,除去给中介公司的钱,也挣了四五百块,不由得精神大振,趁着天早,又干了一家,在外面吃了碗拉面,才赶着末班车回来。

两人虽然年轻,但爬上爬下,擦擦洗洗的,也是累得不轻,王小虎还好点,威廉林的腰都快直不起来了,就想回家躺着睡觉,刚走到楼边,两人情不自禁的都朝周润德说的右边旮旯看了一眼。

周润德昨天晚上说的故事太过逼真,人都有这么一种心理,对未知的事物既感到好奇,又觉得恐惧,下意识的会去求证一下,这一看不要紧,两人心头都是一紧,寒气直冒,就见周润德说的那个角落里,真有一个男人阴沉的仰起头瞧着什么。

威廉林害怕,扭头去看王小虎,王小虎咳嗽一声道:“我什么都没看见,回家。”

威廉林还没说话呢,王小虎就说什么都没看见,威廉林又不是小孩子,当然知道他也看到了,但见王小虎明显不想说这事,威廉林硬是把话憋在了心里,什么都没说,跟着他快走进了楼道,这会已经十点多了,该睡的都已经睡下,楼道静的怕人,王小虎快走,走到门口拿出钥匙开门。

刚拧了一圈,对面503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一个锃亮的脑袋冒出来,见是王小虎和威廉林,大怒道:“你们怎么才回来?”再一看,是慎虚那个秃驴,手里还拎着个箱子,箱子上面还有一卷铺盖,看样子是想常住下去了。

王小虎怒道:“你是赖上我们俩了是不是?”

慎虚也怒:“小兔崽子,要不是你们两个缺德的在我脸上画了个王八,大活也跑不了,没挣着钱不说,还被笑话了一天,不来你俩这,我去哪?”

听到慎虚提王八的事,王小虎装模作样问威廉林:“是不是你在慎虚大师脸上画王八了?不是我说你,慎虚大师怎么也是一代佛门高僧,怎么可以这样对他。”

威廉林跟踩了尾巴一样,蹦起来:“靠,大师那张脸已经够王八了,我还给他画什么?王小虎你莫诬赖好人……”

两个人在那装模作样的吵,挺逼真,住了两年的默契,一般人还真看不出来,慎虚见他俩演的逼真,也有点蒙,疑惑道:“不是你俩画的,还是鬼画的?”

慎虚身后的周润德探出半个身子道:“对,对,肯定是鬼画的,我昨天跟你们说的都是真事,这回相信了吧?”说到这,颇有些疑惑的问慎虚:“大师,你法力高深,什么鬼敢在太岁爷头上动土?”

慎虚不知该如何作答,咳嗽一声掩饰过尴尬,对王小虎道:“我再住两天,过两天找着房子了就搬出去,快过年了,手头有点紧,江湖救急,江湖救急……”嘟嘟囔囔的凑了过来,大晚上的,也不能真让慎虚睡马路上去,毕竟是认识了,王小虎无奈的道:“住两天行,别出幺蛾子,你就住客厅,找着地方了赶紧搬出去,要不我按天算钱。”

“行行,就这么说定了。”慎虚忙不迭的答应,王小虎开了门,三人进了屋,周润德探头探脑的也要跟着进来,威廉林累得腰都直不起来了,对他道:“哥们,今天实在是累麻爪了,没闲心听你吹牛逼了,等那天闲下来的,咱哥们好好切磋……”

周润德讪讪一笑,转身回自家去了,三人进了屋子,都挺沉默,王小虎进了自己屋子,脑子里还想着楼下看到的事,但他实在是累的狠了,脱下鞋躺在床上,没多大的功夫睡着,睡到半夜尿急摸黑起来上厕所,拉开了卫生间的灯,站在那还没等尿出来,背后门响,不由得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更吓了一跳,就见一个粗胖肥大的家伙,穿着个机器猫的蓝色睡衣,脑袋锃亮,却是看不清楚模样。

也许有人会问,怎么就看不清楚模样了?那是因为此人的脸上打了一层马赛克。没错,就是影影绰绰的打了一层马赛克,根本就看不清面目,起夜本来就是迷迷糊糊半睡半醒的状态,再碰上这么个玩意,王小虎想都没想,猛地一脚踹了出去。

一惊之下踹出去的一脚,劲道可是不小,顿时将那脸上打着马赛克的秃头踹飞了出去,哎呦我的妈呀!一声惨叫,惊天动地,声音是如此熟悉,王小虎也被吓得清醒过来了点,才想起来房子里不光只有他和威廉林,还有个慎虚。

声音是慎虚发出来的,但他的脸上怎么会有一层马赛克?王小虎纳闷的走了出来,盯着地上哀嚎的慎虚问道:“你那是b脸啊,还打马赛克?”

“哎呦,疼死老子了,还说我,你那j8脸上不也打着马赛克!”马小虎一愣,觉得不对,这时候威廉林听到外面动静也从房间里跑了出来,借着卫生间里的灯光,王小虎瞧了瞧跑出来的威廉林,他的脸上同样打着一层虚虚实实的马赛克。

三十二章 办案

漆黑寂静的晚上,一间刚住进来的房子,只有卫生间的灯投射出来一点光明,三个人脸上都打着一层虚虚实实的马赛克,这情景……

王小虎和威廉林默默对视,心中又是恐惧,又是哭笑不得,彼此愣了有一分钟,王小虎转身进了卫生间,对着镜子一照,灯光下,他的脸跟慎虚一样,虚虚实实的打着马赛克,王小虎觉得莫名其妙,房子没有闹鬼的迹象啊,就算闹鬼,古往今来也没有听说过那家的鬼在人脸上打马赛克的。

这么会的功夫,威廉林也闯了进来,看了看王小虎,又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同样哭笑不得,道:“小虎,咱俩又碰上啥邪乎事了?”

卫生间的灯亮着,客厅却是漆黑,半明半暗之间,王小虎突然觉得这个世界无比荒诞,如此的不真实,像是一场古怪奇异的噩梦,忍不住掐了自己一下,生疼!转身出来对脸上打着马赛克,脑袋锃亮,还躺在地上哎呦的慎虚问道:“大师,你是住客厅的,有什么异常没有?”

“有个屁异常,除了你那j8脸上打着马赛克,哎呦,小兔崽子,踢死老子了,肠子都踢离位了,这下不养个十天八天的好不了……”

慎虚躺在地上不起来,不知道是真被王小虎踢重了,还是借机耍赖,王小虎也被功夫搭理他,脑子里乱糟糟的,不知道该干什么,更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在这时,忽地有一阵尖尖细细的笑声,穿透力极强的传进了三人的耳中。

王小虎从来没听过这么阴森的笑声,哼哼哼……的不像是男人的声音,却也不像是女人的,尖细之中带着沉闷的呼噜呼噜沉重的喘息,不似人类发生的声音,非比寻常。

慎虚哎呦一声蹦跳起来,肚子也不疼了,指着楼上,道:“声音是从上面传下来的。”

王小虎想起回来时候看到的那个男子,难道就是死了的老周阴魂不散,还在这栋楼里游荡?不由得暗叫倒霉,他仔细听了听,怪笑的声音忽大忽小,好像其中还掺杂着其它的声音,大半夜的三个脸上打着马赛克的男人站在屋子里,动也不动的侧耳倾听楼上的声音,如此情形怪异到了极点。

过了会,威廉林骂道:“还让不让人活了,这么下去谁也受不了啊。”

王小虎正在犹豫是不是该上去看看,听威廉一诉苦,上了脾气,是啊,没着谁没惹谁,连着折腾,任谁也受不了,本来干的就是累活,一天两天凑合了,难道还老这么凑合下去?何况就算真有鬼,也得知道是个什么鬼才有对策,如此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不由得起了脾气,对慎虚道:“你看着威廉,我去看看。”

王小虎回屋披上军大衣,咬破了舌尖血含在嘴里,比划起中指,有这两样,就算真有鬼也能对付一下,他推开房门,走廊里一片漆黑,什么也没看不见,王小虎小心的走到感应器旁边,轻轻一拍,昏暗的灯光亮起,走廊里静悄悄的,带着那么一丝不安。

他鼓起勇气朝六楼走,还没等靠近601感觉声音越来越近,隐隐约约的听见了嘟嘟囔囔念经一样的声音,他开始感觉四周的温度忽然就降了下来,整个楼栋像是一个大冰窖,虽然此时是冬天,走廊里没有暖气,但也不至于冷到这个地步吧?

王小虎起了一身的**皮疙瘩,尽量没出一点声音到了601的门口,到了门口才想起昨天警察来过,若是封锁了现场,门锁上了,来也是白来,但这也给了他一个借口,只要打不开门,他就能回去了,明天再想办法。

昨天屋子里的情形太过诡异,王小虎至今心有余悸,大晚上的也不想进去这么一间屋子,他小心的拽了一下老式的铁板防盗门,也不知道多久没人清理过这扇防盗门,有些地方上锈,被他一拽,咯吱吱声响,竟然被他拉开了一道缝隙,使得他心里一惊,还没等探头去看,屋子里一个身影猛然窜了出来。

黑影来势甚快,王小虎悚然一惊,以为是什么阴邪之物,呸的一口舌尖血吐了出去,也不知道吐没吐中,脑袋上就挨了一拳,接着一股大力朝他向屋子里一拽,将他拽进了屋子里,屋里有些昏黄的光芒,王小虎还能视物,但他被这一拳打得眼冒金星,不由得心头火气,不管是人是鬼,先揍了再说,顺势用头顶了过去。

王小虎打野架的路子甚是丰富,他被人一拽,双脚不稳,出拳出脚都不可能,只能是用头顶,顺势之下,劲也不小,这一下撞了个实诚,将那拽他的东西撞飞,但隐约的王小虎感觉不对,头顶像是撞到了一团软绵绵凸起的地方。

像是……馒头。

王小虎噗通一声跌倒在地,肚子上就挨了一脚,这一脚踢得他肝肠寸断,冷汗直冒,王小虎凶悍挺住,一把抓住踢他的这只脚,使劲一抡,乒乓……一阵乱响,像是砸烂了什么东西,那人闷哼一声跌倒。

说来也是奇怪,从王小虎开门遇敌到他撞飞一个抡飞一个,竟然谁也没有大声叫唤,都在沉默的打斗,犹如一部无声电影,王小虎扫除威胁,转身要起,忽地一个冰冷的东西顶住了他的脑门,瞪眼一瞧,是一把黑黝黝的手枪。

再一看,是昨天晚上那个英姿飒爽的女警察,女警察看到他的脸,愣了一愣,沉声问道:“你是谁,来干什么?”

王小虎见是女警察,不是什么妖魔鬼怪,也是松了口气,急忙道:“我是楼下的王小虎,昨天报案的就是我,大晚上的楼上有鬼叫鬼叫的声音,吓得睡不着,上来看看。”

“吓得都不敢睡觉了,还敢上来看看,你的脸是怎么回事?”女警的声音冷冰冰的,一幅审贼的架势,王小虎心里很不舒服,但也不敢犟嘴,毕竟脑门子上盯着一把枪呢,他又没活腻歪,只得道:“我们三个人的脸都成这样了,害怕也得上来看看啊,难不成就这么下去?怎么见人啊?”

哎呦声中,那个被他抡出去的人也靠了过来,王小虎转了转眼珠子,才看清楚是个跟他年纪差不多的年轻人,平头,中等个头,看上去精明干练,不是当兵的就是警察,身上带着那种特殊训练过才会有的特质。

年轻人本来是怒气冲天,但看到王小虎的脸,惊讶的张开嘴,什么也没说,表情说不出的怪异,女警冷哼一声,收回了枪,一把拽起王小虎道:“去楼下看看。”

既然是警察在五楼,声音或许是他们搞出来的,可哪有警察这么办案的?大晚上的住在这里有什么意义吗?王小虎偷着四下瞧了瞧,就见屋子里乱七八糟的,一个供桌模样的东西倒在地上,香烛符纸之类的散了一地,很明显是他轮到那个男的砸到了供桌,才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但这哪里像是在办案,更像是法师在做法。

王小虎心存疑惑,不管是小说还是电视电影,就没见过警察这么办案的,大晚上的在死人家里摆法坛,算是怎么回事?难道这两个警察,还是驱魔的法师不成?

王小虎觉得脑子有点乱,被女警推搡着出门,到了楼下,推开门进去,威廉林和慎虚坐在沙发上,脸上都打着马赛克,也看不出是个什么表情,无比的诡异。

女警一进门,就看到两个老爷们木偶似的坐在沙发上,脸上还打着马赛克,嘴角撇了一撇,看样子是想笑,却还是忍住没笑出声来,沉声对他们三个道:“没事少看爱情动作片,遭报应了吧。”

慎虚见了女警,跟见了亲人似的,哀嚎一声,道:“报告政府,我们三个都是良民,真没看那玩意啊。”

女警嗯了一声,也不理会三个人,大大方方的各个屋子转悠了一圈,像是回到了自己家,随即又回到客厅,瞧了瞧他们三个,皱眉沉思了一下,道:“我们在办案,有点声音也难免,别大惊小怪的,更别多管闲事,这事不是你们能管得了的,听到没有?”

女警最后这一句声音甚大,三人急忙点头,女警转身离开,酷酷的,剩下王小虎,威廉林,慎虚呆了半天,都有些不知所措。

过了半天威廉林才开口道:“她……她就这么走了?咱们的脸怎么办?”

王小虎这才想起来三人脸上还打着马赛克呢,急忙探头出去问了一声:“警官,我们的脸怎么办?”

“早上太阳出来就好了。”女警官在楼道里回了一句,砰的关上了门。

王小虎回到屋子,愣愣的没说话,越来越觉得其中有古怪,沉默了半天才道:“闲事咱们是管不了,管好自己就行了,今天不上班了,准备准备,咱们也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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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章 买法器

王小虎还是很纳闷,不明白警察大晚上的在案发现场摆香案是个什么情况,香烛,符纸的,难不成是在驱邪?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不过警察也信这一套?就算信,也应该是请些懂行的老道和尚来啊,女警和那小子也未免太过年轻了点吧。

王小虎百思不得其解,怎么也想不出个头绪出来,瞧了一眼坐在沙发上脸上打着马赛克的威廉林和慎虚,心绪烦乱,转身回屋,背后传来慎虚的喊声:“小虎,就这么坐着吧,熬到天亮再说,回屋去干什么?”

“我看你那张打着马赛克的b脸闹心!”王小虎也不搭理他俩,想了想,又出来对他俩道:“楼上有警察办案,不会有事的,都回去睡吧。”

威廉林霉星高照,生怕行差踏错了惹麻烦,听王小虎这么一说才松了口气,回屋睡觉,慎虚躺在沙发上,嘟囔了几句,也就不在多话,可这么一折腾,倒把王小虎折腾精神了,点了根烟,翻看点鬼录,有些不了解的地方就上网查一下,折腾了两个小时,才有了点底气,有些后悔当初没跟老爹多学点东西。

说来也是奇怪,老爹从不勉强他做任何事,纵然一身的本事失传,也没强迫王小虎去学,反倒是时常摸着他的头笑眯眯的,告诉他是个不一样的孩子,以后肯定会有出息。

老爹温暖的笑,时常浮现在王小虎的眼前,他没有爹娘,老爹就是他唯一的亲人,本以为等他大了,能挣钱了,给老爹一个温暖的家,让他不在奔波,不在流浪,不在那么辛苦,却没想到,他是长大了,也敖干了老爹苍老的身躯,一病不起。

想到这王小虎就觉得心酸,老爹临终的时候,最放心不下的还是他,王小虎叹了口气,又点了根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得多愁善感起来了,瞧了瞧外窗外,天色还很黑,靠在椅子上,闭上眼,迷糊了一会。

迷迷糊糊的威廉林来叫他,王小虎睁眼一瞧,威廉林脸上的马赛克没了,不由得精神一振,到卫生间一看,自己脸上的马赛克也没了,去看慎虚,那秃驴跑了无影无踪,估计是住不下去跑路了。

王小虎也不在意,走就走了,省的撵他了,带着威廉林大早上的出门找了个摊子吃了点豆腐脑油条,直奔法器批发的市场,说是批发法器的市场,其实是城内永和宫附近开的许多卖法器神像的店面。

近几年求神拜佛的人又多了起来,也因此衍生了卖神像法器这一门生意,几十家店面一溜排开,一家家的装修的都很古典,名气起的也好听,什么这个堂,那个居的,匾额都是金字,一个个法相庄严,就差起个什么庙什么观了,王小虎也不敢小窥了这些卖法器的地方,听老爹说,一般开这种店的,多少都懂点门道。

但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这条街上法器卖的也太贵了,甭管什么东西,上百的算便宜的,一般都得上千,说辞也是一套一套的,说是钱不重要,心诚才重要……

钱不重要,怎么不卖便宜点?

王小虎和威廉林很是无奈,一家家的走下去,一直走到街角,就没碰到一家法器是在他俩心里承受之内的,眼见着前面就还剩下一个店面,不由得都叹了口气,也松了口气,最后一家了,碰碰运气吧。实在不行,就买些差不多的凑合着用。

小店名字很好听,叫做惠缘居,就是地段差了点,正处在拐角,街道的最尾端,一般人很少走到这了,除了王小虎和威廉林两个穷鬼。

两人到了门口,推门进去,刚一进门,一股淡淡的供神的香气便扑面而来,不同于其他店家里的贡香熏得慌,反而相当的好闻,身上的疲倦像是都减轻了不少。

店面很小,只有二十多平米的面积,连三十平都不到,却是坐北朝南,阳光直射,里面更是收拾得典雅清淡,店里的神像也没那么多,只有道教的一些神像,大小不一,神态各异,神像后面有一张很小的沙发,前面摆了个茶案,上面摆着功夫茶,一个中年男子,正在泡茶。

男子大概四十岁出头,平头,眼睛不大,鼻子挺拔,有点韩国大叔的样子,人很精神,神情淡然,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立领,衣服相当的招摇,看不出是什么料子做成,上面纹了一条彩凤,凤头仰头正对着男子的头部,盘绕而下,凤背在后面,但两只袖口上却是凤爪,微微一动,彩凤就仿佛活了一般。

如此招摇牛逼的衣服,两人从未见过,瞧着都有些眼晕,倒是那男子见他俩推门进来,招招手,笑道:“二位随便看看,有什么看上眼的,跟我说就行。”

别家的店面一进门,就跟见了亲爹似的,那叫一个热情,这位老板却是站都没站起来,但不知为什么,他越是如此,王小虎和威廉林就感觉越是舒服,两人也不懂行,四下看了看,店里的法器倒也齐全,.三清铃拷鬼杖、打鬼杖、打鬼棒,天篷尺,天皇令、财神令,步罡毯,如意,龙虎旗,拂尘,朝简,圣卦,一应俱全,全都是古香古色,也不知道是做旧的还是原本就如此。

王小虎要摆香案就得有香炉,靠墙的架子上,有一个鎏金的小香炉,不大,跟个普通的碗一般大小,但上面却浮雕着许多古怪的字符,想必是咒语,颇有灵气,不禁拿在手中问那男子:“老板,香炉怎么卖?”

老板笑了笑,看起来相当的爽朗,道:“这是麒麟足,倒也不贵,五万八!”

威廉林吓了一跳,惊呼道:“我靠,你这是卖法器还是古董?”

王小虎手一哆嗦,差点把香炉掉地上了,急忙小心护好了,又小心的放回到架子上,一口气才喘匀了,本以为这家店能淘点便宜货,那想到更贵的离谱,五万八,就这么一个香炉,把他和威廉林切碎了按斤卖都买不起。

男子见王小虎小心翼翼的放回香炉,走了过来,伸手抓起架子上的香炉,掂了掂道:“好的法器,其实都是古董,香炉的款式很多,大、小、方、圆、长,短不一。质料也有铜、铁、锡、石、陶瓷之别,以示身价有异;刻着不同的花纹和文字,表示用途各别不同。”

值不值这个价钱,还得看二位做什么用,若是附庸风雅该买那种形状象盒子样的香炉,这种香炉,大多为铜铸,分三层,下层盛放焚香的模型器具,中层盛放香末,上层才能焚香;模型多是篆体的“寿”或“喜”字,铸成连续不断的回形冈状图案,厚约0。40公分;把香末放在模型上,做成美丽的图案;在起点燃着,盖上炉盖让它顺序燃烧,非常典雅。

若是家中供有祖先牌位的,或是供了佛象,拜神明用这种香炉就对了,二位不知道是什么用途?我也可以提供些意见。

老板很热情,王小虎却是苦笑道:“你家有一百块钱以下的法器,我们就算是来对了,要是没有,那就是多多打扰了。”

王小虎算是看出来了,这家店里就没有俗物,所谓半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说的就是这种店,一个不起眼的香炉都五万八,就算给他俩打一折都买不起,还扯什么犊子,赶紧走人才是正理。

他刚转身,老板却笑道:“在下是个好奇心重的人,二位还没说买香炉做什么用,怎么就走了?我这小店平时少有人来,二位若是不嫌弃,咱们坐下聊聊?”

王小虎和威廉林昨天就没睡好,又早起赶车,逛了一上午,都觉得累,店里面阳光暖洋洋的,茶水的香气若隐若现的钻进鼻子,忍不住都觉得口干舌燥,威廉林脸皮厚,朝着那男子一拱手道:“那就叨扰了。”

男子微微一笑,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威廉林拉扯了一下王小虎,就坡下驴,坐到小沙发上,男子也坐下,顺手端起两个茶杯,倒满了茶水,喝了一口,道:“相识就是有缘,二位现在能说为什么要买香炉了吧?”

什么是人生赢家,眼前这位就是啊,开个小店,不愁吃不愁喝,没事喝个功夫茶,逮个客人聊半天,如此悠哉岂不是羡煞旁人?

王小虎喝了口茶,就觉得杯中茶是他这辈子喝过最好的,入口生津,整个人都爽利了不少,开口道:“不瞒你说,我俩买法器,是想摆个简单的法坛,扫扫屋子里的晦气!”

王小虎话一出口,男子双目一亮,哎呀一声道:“原来还是同道中人,再下风水一门,理气宗的元中堂,敢问二位师承何处?”

三十四章 元中堂

风水为相地之术,又叫地相,几千年发展下来,形成了几种流派。其中,最基本的有两大宗派:一种是形势宗,注重在空间形象上达到天地人合一,注重形峦,诸如:“千尺为势,百尺为形”,所以又称形法、峦头、三合;也称三才派。

另一种是理气宗,注重在时间序列上达到天地人合一,诸如:阴阳五行、干支生肖、四时五方、八卦九风、三元运气等,所以又称三元、理法。

形势宗和理气宗的共同之处,也就是风水术的根本,是认为山形水势、道路树木、方位朝向,决定人们的命运。差别是,形势宗比较直截了当,有什么样的山水模式,就有什么样的吉凶祸福。理气宗在山形水势之外,还要拉扯上八卦、本命、时令、五音、五方、五色、二十八宿等等,更要推演。

两派都源远流长,但理气宗由于难学,所以传人很少,王小虎跟着老爹行走江湖,多少知道一点,听说眼前这位是理气宗的传人,也是肃然起敬,见元中堂抱拳行礼,边抱拳回礼,边道:“我们两个没有传承,学的是野路子,我老爹是个跳神的,多少懂一点。”

“哦,原来是北方萨满一脉,失敬,失敬!”元中堂甚是客气,搞得王小虎很是莫名其妙,也没多做解释,人家给面子,接着就是了。可下面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端起茶杯喝了口茶。

元中堂所学甚杂,见王小虎面露尴尬,笑道:“我这小店平时少有人来,我又是个爱结交朋友的,见到两位,未免话多了些。”说到这,话锋一转:“既然两位是驱邪,香炉随便找一个就行,不一定非要好的,倒是其它的东西一定要上品。”

说着站起来走到架子旁边取下一个小小的铜铃,回来道:“这是龙虎山摆坛用过的三清铃,有些年头了,不是现在市场上卖的三清铃能比的,驱邪做法,一定少不了它!”

老板为人热情,也不过是为了买卖,但王小虎和威廉林实在是不富裕,也买不起来头这么大的三清铃,王小虎忍不住道:“元大哥,你的好意我们兄弟心领了,实在是没那么多钱,谢谢你的茶,就不耽误你做生意了。”

王小虎拉着威廉林要走,元中堂却道:“既然是同道中人说的什么钱,岂不是显得你我俗气了,来来,二位坐,我这个人对些稀奇古怪的事最是感兴趣,只要跟我说说碰到了什么怪事,三清铃借给你们用用也不是什么大事,兴许我还能帮着出出主意。”

元中堂热情,王小虎不好意思拒绝,何况还喝了人家的茶,就把这两天遇到的怪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听得元中堂也是惊讶不已,脸上却隐隐露出兴奋神色,待王小虎说完,沉默一下问道:“不知道兄弟想要如何驱邪?”

王小虎道:“我们懂的也不多,想着摆个简易的法坛,上香敬神,用净天地神咒扫除一下屋子里的污秽,兴许管用。”

元中堂嗯了一声,想了想,道:“开坛不是那么好开的,没有传承,妄自开坛,就算神灵不怪罪,怕是也不太灵,简单摆个香案倒是对的,敬神,神才保佑,不过请净天地神咒,三清铃就用不上了,得用五雷号令令牌才管用,还要脚踏八卦罡步,恰好我这里就有这么个牌子。”

元中堂说完,又站起来,到架子上取下一快牌子,回来递给王小虎道:“这是清代雷击老黄杨木的五雷号令令牌,你瞧瞧。”

王小虎接过手中,牌子沉甸甸的,令牌由黄杨木所制,材质坚硬,肌理细密,品质极佳。其正面刻“五雷号令”,背面绘道教咒语,左右面书“万神朝礼,役使雷霆”,字体章法有度,苍劲雄健,浑厚威严,一看就不是俗物。

元中堂的小店就像是一个藏宝室,一样样的好东西层出不穷,王小虎摩挲着手中的牌子隐约的能感觉到手掌心有暖暖的热气,知道是好东西,苦笑道:“还是买不起啊。”

元中堂笑道:“怎么还提个买字?借给二位了,不光是这块牌子,朱砂,符纸,也都有讲究,恰好我这里也都有,一并借给你们了。”

无事献殷勤,王小虎有点警惕,却不知道该如何拒绝,元中堂看了看他脸色,笑道:“借给你们也不是白借的,我有个小小的要求。”

“哦,什么要求,元大哥请说。”王小虎知道手中的牌子是正品,这样的一块牌子,才是真正的道家法器,可驱魔避邪,斩妖除鬼,佑人平安。置在家中,法力无边,以镇家宅,与人祥瑞之气。

“若是我所料不错,二位屋子里是被人下了鲁班术了,所以脸上才会出现马赛克。”说到这元中堂也忍不住笑了笑,笑的王小虎这叫一个尴尬,马赛克不是随便乱打的,那有好人脸上打马赛克的?这要是传了出去,还做不做人了。王小虎也暗暗后悔,怎么就把这茬说出来了。

王小虎还在尴尬,威廉林却没觉得什么,好奇问道:“什么是鲁班术?”

元中堂道:“简单来说,也是秘术中的一种,据传为鲁班所传,留下鲁班书,上册是道术,下册是解法和医疗法术。但除了医疗用法术外,其他法术都没有写明明确的练习方法,而只有咒语和符。据说学了鲁班书要“缺一门”,鳏、寡、孤、独、残任选一样,由修行时候开始选择,因此,《鲁班书》还有一个名字叫做《缺一门》。”

王小虎也听说过鲁班术的名头,主要是一些符咒和破解之法,木匠和泥瓦匠一般或多或少都懂得一些鲁班术,在农村,木匠和瓦匠在建造房子的时候有时会使用这个东西,为什么这么做,不得而知。所以农村盖房子都会请泥瓦匠,木匠,好吃好喝,不敢得罪了,但鲁班术也不是谁都能学,谁都会的,会个一两手的已经挺了不起的了,能下镇的就算是高人了。

王小虎半信半疑,不知道元中堂是怎么推断出来他住的房子被下了鲁班术,但一琢磨,他俩住的是钱总的房子,钱总又是个房地产商人,这年头拖欠公民工工资的事已不是什么新闻,或许是得罪人了,又或者没发工资,被人下了鲁班术,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

眼见着元中堂还在跟威廉林闲聊,把个威廉林说的一愣一愣的,开口道:“元大哥,你还没说要求呢。”

元中堂哈哈一笑:“你看我这个人,一见到同道中人话就多,法器借给你俩,若是施法起了效果,找到屋子中的镇物,把那镇物送给我就行了。”

如此简单?王小虎有些不信,问道:“你这里的可都是好东西,动不动就几万几十万的,尤其是这五雷号令令牌,一看就不是俗物,必有来历,不知价值几何,你就不怕我们俩顺了你东西跑了?”

元中堂微微一笑:“我会看些面相,自认还过得去,二位不是这样的人,就算是,我损失几个物件而已,可若不是,我就多认识两个朋友,孰轻孰重,我还是分得出来的。”

元中堂这话说的王小虎和威廉林心里都是暖呼呼的,就觉得元中堂真不是一个俗人,如此看的起他俩,顿时感觉亲近了不少。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马有良种之说,人却是没有的,你高看别人一眼,别人同样会高看你一样,谁也不知道谁以后会成就个什么样子,所以说与人为善,会有善缘,元中堂明白这个道理,也让王小虎心有所悟。

眼见到了中午,元中堂打电话要了三份快餐,留王小虎和威廉林吃饭,两人也没客气,吃完饭又喝了会茶,互相交换了手机号码,元中堂让有什么事给他打电话,王小虎点头应了,看看天色也不早了,还要倒车往回赶,告辞了出来。

元中堂送到门口,王小虎带着威廉林挥手作别,走出去老远,王小虎脸色一沉,从兜里掏出手机,拨通钱总的号码,响了几声,钱总接了电话:“喂!”

王小虎沉声道:“钱总,我是王小虎,你让我们哥俩住的房子现在要加价了,我要免费住十年。”

话就是这么一句,除此之外王小虎一句话没说,若是钱总不答应,他和威廉林大不了搬出去,现在手头也有点钱了,总能对付一段日子,这房子就烂在他手里吧,临走的时候,他王小虎不介意使点坏,看看谁倒霉。

钱总沉默着没说话,过了有那么一分钟,才波澜不惊的道:“好,回头我就让秘书把新合同给你们带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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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章 做法

钱总什么都没问,就说明他知道房子有问题,让王小虎和威廉林住进来,看似够意思,其目的还是想让两人帮他解决了房子的麻烦,王小虎愤恨,不是因为房子有问题,而是钱总把他俩当傻子糊弄,若是开始就说房子有问题,或许王小虎和威廉林就不会住进来,就算因为没钱住进来,也会有个准备。

如今撕破脸皮,就跟交情扯不上半点关系,完全就是交易了,王小虎多要了五年的期限,就是明白的告诉钱总,我们知道了房子的事,解决了可以,多五年的期限。钱总自然答应,他买下这间房子当初是因为图便宜,等着拆迁升值,但政策变化下,拆迁遥遥无期,房子总出怪事,租出去就没有住满一个月的,王小虎能解决了自然是好。

虽说多要了五年的期限,王小虎心里还是恨得慌,人善被人欺,这就是现实,他也没什么好办法,不过日子还长,这口气早晚有一天得出了。王小虎打完电话,还是觉得别扭,好在今天碰到个好人,稍解心中郁闷。

元中堂很够意思,不光借给了他俩五雷令牌,还有朱砂,供神香……装满了两人带来的挎包,王小虎和威廉林尽管不懂行,但看着一样样古香古色的法器,都知道是好东西,倒车回到家天还没黑,两人随便吃了点东西,就按照仪轨准备。

道教的仪轨相当的麻烦,讲究的提前三天就要焚香沐浴,两人也没那个时间,各自洗了澡,把自己收拾的干净利索,又按照点鬼录中写的,找了个不大的电脑桌当做香案,摆在中厅当中,上面铺了一块黄布,摆上香炉,贡品。

一点灵光即是符,世人枉费墨和朱。在道家符籙里,有“先天符”和“后天符”之分,“先天符”运力一笔而成,即所谓的“一点灵光即是符”,而后天符,仪式规矩颇为繁杂。所以说画符说难而难,说易也易。就是“一点灵光”的象征!

对于刚入道门的初学者而言,画符是一件非常严肃的事,非等同儿戏,要摆香案,上香,请神,事先净身,又净手,净口,净笔纸墨砚台,祷告完后,取笔一挥而就,喷上法水,再祷告,再顶礼、送神,缺一不可。

王小虎就是个地地道道的初学者,依足了规矩,做的一丝不苟,全身灌注的画符,但符不是好画的,费了好大的功夫,费了几十张符纸,才画出一张像样的解秽符,王小虎欣喜之下,身心不由得一松,眼前却是一阵阵发黑,简直比干了一天的重活还累。

他坐在沙发上大口喘气,喝了几口水才算是缓过来点,威廉林也帮不上什么忙,手里举着点鬼录在那打瞌睡,王小虎看了看表,快十二点了,急忙掏出元中堂给他的一个风油精大小的圆铁盒,扣开盖子,里面粘稠白乎乎的东西,带着刺鼻的味道,就是所谓的牛眼泪了。

牛眼泪的味道太刺鼻,一打开,立刻充斥了整间屋子,威廉林打了个喷嚏醒过来,懵懂问道:“小虎,还没准备完啊?”

“差不多了!”王小虎应了一句,把牛眼泪抹到眼眶上,一触碰到眼睛就火辣辣的刺痛难受,眼皮瞬间就肿胀了起来,有那么一瞬间,王小虎都觉得自己快要瞎了,火辣辣的感觉持续了有五六分钟,才渐渐消退下去,火辣辣的感觉一去,双眼又觉得清凉无比,带着一丝冷厉。

又过了会王小虎才勉强睁开眼,瞧了一眼威廉林,不由得吓了一跳,他的脸上有朦朦胧胧的打了一层马赛克,不过没抹牛眼泪的时候还没有呢,怎么抹上了反而打上马赛克了?难道牛眼泪不管用?可他又清楚的看到了威廉林身上的三盏灯。

人身有三盏灯,头上一盏,左右肩膀上各一盏。简单来说这三盏无形的灯是人对邪气及妖魔鬼怪的基础防御,夜间行路之时,如感觉周遭环境诡异,无论如何都要保证自身三盏灯不可熄灭任何一盏,如若熄灭邪魔外道便会乘虚而入。

夜间,不干净的东西很容易便会骗得你自行灭去身上的保命灯,比如夜行之时,让你感觉身后有人在喊你名字,但不是很清楚,你忍不住便向左或者向右转身往后看看是否有人,这样你左右肩膀上的灯就会被转动的风给吹灭一盏。更或者弄出些古怪让你低头或者抬头看看,弄灭你头顶的灯。一旦熄灭邪气便将侵身加害。

三盏灯的说法由来已久,看见还是第一次,威廉林身上的三盏灯跟蜡烛的光芒也似,并不太明亮,而且看上去飘飘荡荡的,但屋子里却没有风,王小虎知道他这是勇气不足的象征,对他道:“威廉不用怕,有我在,你点根烟,老实待着,看我做法就行。”

“小……小虎,你的脸又打上马赛克了,我的脸也一样吧?”

嗯,王小虎应了一声道:“别吓唬自己,屋子里就咱俩,也不会认错了,你点根烟,看我做法。”

王小虎一劲劝威廉林点根烟,也是因为传说抽烟能辟邪,不管是不是真的,毕竟身边多点火光也是好的,算是个心理安慰,王小虎看了一下表,已经过了十二点,不敢在耽误。

深吸了口气,点燃香火,祝祷完毕,左手持五雷号令令牌,右手剑诀叉腰,脚踏八卦罡步,先天八卦在天和地是相合的。人在天地之间,所走的图也是和天地相合的。但在头顶上方的天上的图和脚下所踏的地面上的图,其方向是相反的,所以八卦罡并不好踏,王小虎也是聚精会神,生怕行差踏错。

香火之中,王小虎双脚踏入中宫,默念口诀:“阴阳八卦扶弟子,阴阳八卦扶吾身”。左脚直线向前趟,两掌开合配合呼吸,默念口诀:“乾元亨利贞”。左脚踏步入乾卦,右脚弧线向左趟;两掌开合配合呼吸,默念口诀:“兑泽英雄兵”……

威廉林点了跟烟,瞪眼瞧着王小虎踏步,深夜十二点,搞这么一出,的确是有些慎的慌,而且隐约的楼上又传来异常的声音,像是一个女子在冷笑,尖利的声音飘渺传来,隐约的还带着一丝神秘咒语的声音。

王小虎踏完罡步,分外肃穆,从供桌上拿起画好的黄符,点燃了,待快烧尽,放进准好的一碗清水中,然后小心的端起水碗,声音骤然就高了起来,大声念诵净天地神咒:“天地自然,秽气分散,洞中玄虚,晃朗太元。八方威神,使我自然。灵宝符命,普告九天;干罗达那,洞罡太玄;斩妖缚邪,度人万千。中山神咒,元始文,持诵一遍,却病延年;按行五岳,八海知闻;魔王束手,侍卫我轩;凶秽消散,道炁常存。急急如律令……”

此咒可以制魔召鬼,役使群灵,安镇五岳,保天地长存,扫荡厌秽,正气充沛,使邪气消灭,祛病长生。王小虎一边念诵,一边用手沾着碗里的水,在屋子里各处轻轻的都撒上一点。

水一洒出,屋子里立刻就不一样了起来,一丝丝若有若无的黑气仿佛受到了惊吓,从屋子各处钻出来,嗤嗤的乱窜,王小虎开了阴眼,看得一清二楚,眼见法子管用了,心里也是一喜,但过了没多大的功夫,屋顶突然传来“咚!”一声大响。

声音沉闷悠长,像是有人忽然敲动了一面巨大的皮鼓,惊得威廉林一蹦而起,嘴角的烟都掉地上了,王小虎更是不堪,身子一歪,差点跌倒,若不是他手快,手里的这碗水就要洒了。

也不怪他两个人惊骇,大晚上的,忽然来这么一声巨响,没吓得魂不守舍,都算是意志坚强的,王小虎稳了下心神,抬头瞧了瞧房顶,就见一丝丝红色妖异的气息在屋顶盘绕,同时上面也传来念诵咒语的声音,他心头一紧,不知道楼上在干什么,或许那女警也在做法,也着急起来,洒水的速度加快,屋里屋外的都撒上,眼见碗底还剩下小半碗,瞧了瞧房顶上的一丝丝红色气息,朝着上面猛地一扬!

符水撒到红色气息上面,时间刹那仿佛停顿了一下,房子里四周的空气骤然一紧,像是全部都汇聚到了房顶上,下一刻,犹如炸弹爆炸一样,房顶上的红色气息跟符水像是炸弹一样,轰然炸开,无形的阴煞气浪倒冲散开。

屋子里的壁灯,卫生间里的灯,啪啪!爆裂,一股强大的气流将王小虎和威廉林掀了个跟头,更是将供桌上的一切物品全都横扫在地上,挺干净的屋子顿时一片狼藉。

王小虎被气流推倒,恍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不过是做法驱邪,又不是化学实验,怎么就造成了如此结果?正有些纳闷,就见中厅门口右侧的墙壁上猛然鼓出一个黑色的人形,随即又快速的隐藏了进去。

鲁班术定然是被下在了墙壁之中,王小虎也顾不得多想,精神一振,随手抄起地上的五雷号令令牌,奔向门口右侧的墙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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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章 坏事

王小虎还没等赶到墙壁,猛然间,楼上传来一阵诡异的笑声,咯咯咯……笑声之中除了单调,隐约的还带着一丝疯狂,笑声起的突然,让人忍不住的心里发寒,这波笑声刚起,对面又传来一阵类似孩子哇哇尖细尖细的哭声,一哭一笑,两种声音掺杂在一起,听在耳朵里说不出是个什么感觉,就觉得整个世界都变得阴森起来。

王小虎顾不上怪音,就当没听见,认准了黑影所在的地方,两步赶了过去,瞪着眼睛,举着手中的五雷召唤令牌猛地印了上去。

鲁班术下镇,必须要有一样东西放在屋子里,不管是棺材钉,还是一幅画,或是草人,施法之后放在屋子里一个隐蔽的地方,住在里面的人时日一长就会出现异常,鲁班术有好有坏,好的保人家宅平安,坏的让人妻离子散,家宅不宁。

那道黑影向外鼓荡,带着阴邪气息,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王小虎用令牌去拍,就是想先镇住墙壁里面的邪物,然后再砸开墙壁,只要找出里面的镇物烧掉,屋子里被施的法术也就破了,却是万万没有想到,他去势虽猛,但还没等碰到墙壁,忽地屋子的防盗门砰然一声大响,像是被人狠踹了一脚。

接着楼上也传来一声门响,穆青青的屋子也传来一声门响,三声门响几乎就是前后瞬间响起,而且声音大的吓人,使的王小虎心神跟着一颤,身形就慢了一拍,手上的令牌也顿了一顿,如此一来气势就没那么强,拍出去的力道也就小了许多。

但令牌印到墙壁上面,还是起了反应,他手中的令牌像是一个烧红了的烙铁,贴在了一块潮湿的布料上面,嗤嗤……冒了一股白烟,隐约的听到嗷!一声惨叫,声音很小,发闷,墙壁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拼命的在向外拉扯,一股潮湿的吸力透过墙壁传来,使的王小虎措不及防之下,脑袋砰!的撞到墙上,手一松,牌子掉到地上。

镇物一般都是死物,但墙里的却像是活物,王小虎手中牌子掉落到地上,就感觉那股吸力骤然消失,墙里面的阴邪之气也忽然消散,不像是被他拍散了,倒像是知道不妙,隐藏了起来,王小虎也不知为何会有这种感觉,却是十分的强烈。

王小虎不甘心,站起来又拿令牌去拍,却已经没什么作用了,想了想跑到厨房抄起菜刀半蹲着就要朝墙壁上砍,刚举起来,门外忽地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没想到二位还是道门中人,不知是那一门那一派的啊?”

王小虎举着菜刀一看,门口站着那个女警,不过女警没穿警服,而是穿了一身青色的道袍,戴着个道帽,一双眼睛用金粉涂抹的像是动漫里面的精灵,眼角吊起来,颇有些煞气,整个人酷酷的,手里还拿着一把吊着红穗的桃木剑,正冷冷的瞧着他。

一个警察,不穿警服,穿道袍,不拿手枪拿桃木剑,一幅法师的样子,实在是颠覆了王小虎的认知,这还是他知道的那个和谐社会吗?怎么觉得每个人都疯疯癫癫的莫名其妙。更是纳闷,为何谁见到他都问是那一门那一派的?开口道:“没有门派,屋子不干净,我驱驱邪,碍着你事了?”

女警金色柳眉竖起,训斥道:“谁让你在这做法了?你得到批准了吗?你什么时候做法不好,偏偏今天做法,你是来跟我捣乱的吗?”

女警声音如脆铃,又急又快,嚷得王小虎一愣一愣的,手里举着的菜刀都忘了放下,不知道该回答她那一句好,威廉林听见女警气势汹汹,开口道:“警察姐姐,我们是良民。”

“良民有大晚上不睡觉,在屋子里面摆法坛的吗?”女警语声冰冷,用桃木剑指着王小虎,居高临下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要破坏我做法?到底有什么目的?”

王小虎被逼得怒发冲冠,他和威廉林是受害者好不好?警察就该保护他们这样的良好市民,不保护也就算了,还让他们少管闲事,既然不多管闲事,自己找来东西驱邪,无非也是想住下去,碍着谁了?再说了,你做法,就不能别人也做法了?

王小虎勃然大怒:“警察牛逼啊,昨天晚上我俩脸上都打着马赛克,你也不是没看到,你是警察,你管我们了没有?还让我们少管闲事,好吧,我们自个琢磨着让屋子干净点,碍着你了?装什么母犊子?真以为穿身古装就是小龙女了啊?”

女警被王小虎一顿嚷,也是愣了一愣,扭头瞧了瞧地上散乱的长香,破碗,香炉,猛然间看到五雷号令令牌,附身捡起来道,脸色阴沉道:“还敢说你俩不是法师,说,是那一门那一派的?”

女警认定了王小虎和威廉林不是好人,是跟他捣乱的,王小虎冷笑:“我俩是华山派的。”说着指了一下威廉林:“他是林志平,我是令狐冲,敢问道友是那一派的?”

也不是王小虎贫气,任谁被冤枉心情都不太好,何况这些日子也太倒霉了,刚出了筒子楼,就碰到这么一桩怪事,昨天晚上被枪指着头,今天就被剑指着,招谁惹谁了!

女警哦的一声,剑尖忽然朝着王小虎一挑,王小虎吓了一跳,急忙举起菜刀去挡,但那剑尖眼见就要碰到菜刀上,忽地变线,横着拍了王小虎胳膊一下,王小虎就觉得手臂一麻,菜刀差点就掉地上,不由得大怒,举着菜刀,作势吓唬女警。

屋子里漆黑一团,威廉林什么都看不到,不像王小虎开了阴眼不受黑暗阻碍,就听得他和楼上那个警察吵吵嚷嚷得热闹,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慌乱着划动一次性的打火机,一小团火光嘭!的亮起,威廉林胳膊前伸,借着亮光一看,王小虎呲牙咧嘴的举着菜刀,对面是个颇具古风的女道士。

威廉林跟王小虎做了个两年哥们,知道他性子烈,急忙道:“小虎,别冲动,她是警察,你要打她可是袭警,真就犯法了。”说到这哎呦一声,火机这么会的功夫变得烫手,威廉林甩掉火机,急忙四处去摸能发光的东西。

王小虎举着菜刀也跟尴尬,要是个男人他早就不管不顾了,眼前的虽然是个警察,毕竟是个女人,打女人这么没品位的事,一向是王小虎鄙视和瞧不起的,他就更不会做这种事,颇有点骑虎难下,只能是大声嚷嚷:“别跟我嘚瑟啊,小心我真砍你!”

女警却是面色一松,道:“我相信你俩不是有意的了。”

女警之所以这么说,那是因为有门派之人,不管修炼的是正道还是邪术,身上都会带有气机,无非是正道的浩然,邪道的阴寒,她这一剑横拍过去,王小虎身上竟然没有半点气机护体,不过就是个普通人而已。

“谁他.妈用你相信啊!我现在怀疑你是不是警察了,那有警察穿道袍的,大晚上鬼鬼祟祟的在我们楼里干什么?到底有何企图?”王小虎还是不忿,大声嚷嚷。

女警冷笑道:“知不知道你俩坏了多大的事?闹腾出了这么大的动静,你可见惊动了楼里的其它人?小子,伸出你那木头脑袋朝外看看,你就知道你坏了多大的事了!还有,这是我的证件。”说完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本本扔给王小虎。

王小虎接过证件瞧了瞧,是个警官证,里面有一张女警身穿警服的证件照,上面印着特勤第五处警员高琪,盖着钢印,还有印章,王小虎也看不出个真假来,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警官证,心里还是相信高琪是真警察,毕竟前天她是和110还有几个警察一起来的。

王小虎把警官证扔回给高琪,嘴硬道:“就是真警察也不能没事找事啊,我们俩犯了那一条王法了?”

高琪冷笑道:“你俩是没犯王法,却坏了大事,你看看楼道就知道了。”

王小虎听他提了两回楼道,不知道让他看什么,眼见她嘴角带着讥讽,像是他不敢看一样,瞪了她一眼,快步走到门口,往外一看,顿时愣在原地,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

他看到了什么?他看到了除了他和威廉林这间屋子,穆青青的屋子,还有楼梯上连接着的楼顶上的屋子之外,什么都没有,漆黑一片,就连对面周润德的防盗门都看不见了,像是被遮掩起来了,更像是根本就不存在,而且更让他惊骇的是,向下的楼梯也消失不见了,如同整个世界,除了这三间屋子之外,根本就不曾存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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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章 三连煞

闹鬼能闹到如此境界,也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王小虎惊骇之下,朝着对面喊道:“周润德……周润德……”声音不大却有回音,楼下黑呼呼一片,什么都看不到,隐约的有风声,这一切诡异至极,王小虎喊了两声,见没人应他,后退两步回到屋里瞧着高琪问道:“怎么回事?”

“三连煞!”高琪冷冷道:“现在知道你们捣了多大的乱了吧。”

王小虎不知道三连煞是个什么玩意,但听着就不是什么好路数,觉得纳闷,听高琪话里话外的意思,像是他们惹出来的,忍不住道:“你也看到了,我就是念了个神咒,驱逐一下屋子里的晦气,能有这么大的反应?还整出三连煞来了,真要有那个能耐,何至于混到这个地步,对了,三连煞是个什么玩意?”

若是屋子里只有王小虎和威廉林,早就慌了,但有高琪在,一幅老神在在的样子,看似根本没当回事,心里也安稳不少,至少保持了冷静,总也不能连个女孩子都不如吧?

高琪仍是嘴角带着冷笑,道:“楼上的养鬼妾,502的穆青青养小鬼,你们这间屋子被用鲁班术下了镇,三煞相连,就叫三连煞,我本来想先解决了楼上的鬼妾,昨天和同事摆好了法坛,还没等做法,你就闯了进来,愣是给搅合了,三清铃摔坏,只能是今天找齐了继续,没想到又被你搅合了,还搅合得如此彻底,你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功夫练得挺好啊。”

高琪语露讥讽,也不见他要走,待在屋子里像是要跟王小虎掰扯清楚,王小虎也是无奈,道:“你事先也没跟我们说,谁知道你鬼鬼祟祟的在楼上干什么?我俩脸上被打了马赛克,能不慌张吗?只能自己想办法,再说,不就是请了个神咒吗,至于这么大的罪过?”

高琪不屑道:“不怕懂行的,就怕你们这种半吊子,做法,你见过做法有同时做的吗?楼上楼下,相聚连十米都不到的距离,这叫斗法!”

“本来我已经快收了那个鬼妾,想着收了之后再帮你们除了屋里的镇物,正在紧要关头,你一做法,法力波动,相互抵消,让那鬼妾跑了不说,你屋子里的镇物也跑了,还惹得穆青青屋子里的小鬼躁动,三煞相连,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了。”

“那你赶紧破了三连煞啊,还有心情跟我们在这扯淡?”威廉林听到高琪不紧不慢的,也没忍住,开口说了出来,这会他在地上摸到一根蜡烛点着了,昏黄的火焰飘飘荡荡,映着三人脸色忽明忽暗。

高琪仍是一副淡然模样道:“三连煞不是那么好破的,咱们得齐心合力才能破了这个煞局,否则一辈子就这样不上不下吧。”

一辈子可是有点长,王小虎吓了一跳问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你不是都看到了吗?就是这样了,不上不下,从外面看,一切正常,但是谁也看不到这三间屋子,更别想来,里面的人也出不去,三煞相连,自成小天地,况且三间房子没有一个住在一楼的,不接地气,咱们现在算是困在半空中了,破不了三煞相连,只能是不上不下,除了这三间房子,那也去不了,那也看不到。”

高琪说的吓人,王小虎也是困惑,但见高琪一幅淡然模样,道:“你一定有办法。”

“你高看我了,我不过是个刚出徒的,啊,对了,忘记跟你俩说了,三煞相连,就成了至阴之地,孤魂野鬼的最爱往这种地方凑,咱们说话这功夫,已经有不少好兄弟聚在屋子里了,你看,有个老头正在你背上趴着呢……”

“我靠!”王小虎吓了一跳,急忙扭头去瞧,哪里有什么老头,想来是高琪吓唬他,威廉林听说屋子里来了许多孤魂野鬼,吓得急忙点了根烟,在那大口大口的吸,王小虎皱眉道:“你别吓唬人,那有什么老头。”

高琪道:“那个吓唬你,别以为抹了牛眼泪就算开了阴眼了,那是土法子,鬼气重的你能看见,鬼气轻的,无害的,你根本就看不见。”

“那你就能看见?”王小虎很不服气。

“看见我眼眶上面抹的金粉了吗?这叫赤目金瞳,是我清徽派的秘术,不敢说比得上火眼金睛,但是阴邪之物却是躲不过我这双眼睛去。”

王小虎顿时哑口无言,人家说的头头是道,整出个赤目金瞳出来,听着就高端上档次,相比之下他抹的牛眼泪,简直弱爆了,可他不明白,高琪年纪跟自己差不多大,眉清目秀的是个漂亮人,一双大长腿,身材也好,如此人才不去当明星走模特,竟然干起了抓鬼驱邪的勾当,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

感慨之余,也不再多说什么,有些尴尬的对着她笑了笑,接下来就有些沉默,高琪是道家清徽派的传人,出道之后,被招到特事部门负责一些稀奇古怪的案件,也就是所谓的灵异案件,前天王小虎几个报案,有经验的老警察一看就知道是起邪术害人的案子,报上去之后,派了高琪来处理。

特勤五处专门处理这种案子,办事效率更是高的吓人,不到一天的功夫,血液样本,指纹之类的就核对了出来,楼上住的老刘,是个通缉犯,起因倒也简单,原本老刘是一事业单位的小公务员,却娶了一个美貌的老婆。

老刘是个木讷的老实人,没什么情趣,老婆却又太漂亮,引起了他们单位赵处长的觊觎,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一来二去的勾搭上了,恰巧被老刘抓了个现形,这种事是个男人都不能忍,更何况她老婆还挺横,一幅你能拿老娘怎么样的强横模样,赵处长也用权势逼压他,老刘老实憨厚,但内里却是个身怀秘术之人。

也是被逼急了,一怒之下,给领导全家下了蛊毒,害死了领导一家,又把自己老婆杀了,四处逃窜,也没走远,还在这个城市,改名换姓的租了楼上的房子,如此由嫌不够,待赵处长两口子被烧成了灰,他又将领导媳妇的骨灰偷了出来,用秘法拘住魂魄,养成鬼妾,日日**,但他所用之术太过阴邪,导致鬼妾反噬,将他全身精血吸干,成了王小虎看到的那副模样。

所有涉案的人都死光光了,案子也就成了死案,可虽然所有的人都不在了,不管是赵处长一家,还是老刘一家,人世间的律法也就奈何不了,可是其后果还在,并且影响正常人生活,就得有人负责处理,像这种案件,一般都是秘密进行,生怕引起附近百姓的恐慌,高琪接了案子,也是暗中行事,他是清徽派高徒,很有些本事,一进到楼里就感觉到三种不同的阴邪气息,但鬼妾反噬了老刘之后,已经成了戾鬼。

人死为鬼,不入轮回转世的,就是因为有心事放不下,这只是一种常见的形式。有的灵魂是因为死得冤,身上的戾气过重,嗔念太大,无法进入轮回,这就容易成为厉鬼。戾气是什么?嗔是什么?就是人们常说的怒气。厉鬼更是如此,嗔念与戾气越深,力量越强。

事有轻重缓急,高琪想的是先解决了最凶的鬼妾,其它的再慢慢解决,总要一切恢复正常才算是结案,这是五处不成文的规矩,不计时间,谁负责谁解决,于是高琪先是琢磨好了用什么办法,才开始一步步的行动,昨天夜里,她收了仍在楼下游荡的老刘阴魂,以免激起鬼妾的怨念,然后在做法先稳住鬼妾,却没想到被王小虎闯了进来,坏了一件法器。

道家做法,仪轨甚多,坏了一件法器,只能是再找一件,跟着她的小助手吓得不轻,也就没带着他来。却没想到王小虎慌张之下,自己在家摆起了法坛,装模作样的请起了神咒。就在高琪用碧玉葫芦要封住了鬼妾的时候,王小虎神咒起了作用,法力激荡之下,鬼妾逃掉。并且形成了三连煞的局,高琪也是恼怒,以为王小虎和威廉林是扮猪吃老虎的邪道不法分子,怀有阴邪的企图,才坏了她做法。

高琪也是谨慎,并没有第一时间下楼,而是观察了一下才下来,恰巧看到王小虎举着菜刀要砍墙,感觉并不是道门中人,却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直到出手试探才确定两人不是故意捣乱,三连煞已经形成,短时间内是无碍,两人做法,法力虽然互相抵消,但那一瞬间,却也伤了鬼妾,镇物,还有穆青青养的小鬼。

可三连煞乃是至阴之地,三个鬼物不灭,遥相呼应,自成阵法,用不了两个小时就会恢复如初,那时候才是最要命的,如今情形,想要破了三连煞,只能是与王小虎联手,凭她一个人的力量,解不开这个局,这才耐着性子跟两人说了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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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章 扯犊子

王小虎不懂高琪说的这些道道,见她淡定从容,也没多担心,天塌下来有大个子顶着呢,眼前这位飒姐,不光是警察,还是个有门道的,用不着他来操心,想了想,把菜刀放回厨房,又捡起地上的令牌,这东西珍贵,元中堂能借给他已经是天大的面子,可不能弄坏了。

小心的把令牌揣到兜里,忙着收拾一下地上的狼藉,高琪在一边笑眯眯的看着,没有要走的意思,王小虎清理了一下地面,点了根烟靠在墙上沉思,高琪突然瞧着威廉林嘿嘿直乐,威廉林守着蜡烛,抽着烟,愁眉苦脸的,见她瞧着自己傻乐,吓了一跳,摸了摸自己的脸,难道是因为自己长得英俊,飒姐看上他了?

不由得羞涩一笑,颇有风情,惹得高琪愣了一下,笑的更加厉害,指着威廉林前仰后合,都快笑弯腰了,威廉林觉得不对,就算是高琪看上自己了,也绝对不是这个笑法,女人的矜持呢?还要不要了?

忍不住道:“美女,你看着我笑什么?笑的我这叫一个瘆的慌!”

高琪笑道:“你身边有个老头,是个老烟鬼,你吐一口烟,他就在旁边吸一口,很是陶醉,旁边还有个脑袋上顶菜刀的家伙,手里夹根烟对着你守着的蜡烛借火呢,哈哈,这是明火,点不着,还在那一个劲狠嘬……”

威廉林听她这话,浑身打了个激灵,一口烟没吐出来,呛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急忙四下去看,黑漆漆的屋子,哪里有高琪说的那些鬼东西,还是问王小虎:“小虎,她说的真的假的?”

王小虎开了阴眼,没看到什么,仔细瞧了瞧,屋子里像是多了点东西,却又看不真切,对他道:“怕毛,警察同志跟你开玩笑呢,我开了阴眼,什么都没看到。”

“牛眼泪这种低级货色,你要是能看到才真是怪事。”高琪回了一句,饶有兴致的东看西看,威廉林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急忙问道:“屋子里真有那些……好兄弟?”

“你问这间屋子啊,有啊,你身边就有五六个,一个全身漆黑,跟非洲土著似的,看样子是烧死的,那个脑袋上顶菜刀的最有意思,跟你岁数差不多,你看,你看,还瞪着眼睛瞧我呢,想让我少管闲事,嗯,那菜刀跟王小虎刚才手里的菜刀款式差不多……”

高琪说的威廉林起了一身的**皮疙瘩,张着嘴已经说不出话来了,而高琪还在那比划比划的道:“沙发上还趴着一个脑袋凹进去半拉的哥们,在你身上摸来摸去,找眼珠子呢,沙发后面那个更有意思,就剩下一条腿了,还在那蹦……”

说着,她还学着蹦了一下,蹦的威廉林和王小虎汗毛直竖,身上**皮疙瘩起了一层,跟得了皮肤病似的,高琪还没有停下的意思,指着窗户道:“又飘进来两个女鬼,咦,左边那个挺漂亮啊……”

威廉林真被她吓唬住了,带着哭腔道:“姐姐,大晚上的,咱们不带这么玩的,你能看见就看见吧,自得其乐算了,不用跟我分享了。”

高琪像是故意的,嘿嘿笑道:“独乐不如众乐,这么好玩的事,怎么能不跟你们说。嗨!真是开了眼界了,这么会的功夫,屋子里来了十好几个了,自打本姑娘下山,还真没见过这么多的孤魂野鬼,你这都快赶上火葬场了啊。”

好玩你二大爷啊!王小虎斜着看了一眼这飒妞,很明显这是打击报复来了啊,且不说真有没有这么多野鬼,就算真有,他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子,就算学过道法,见到这么多吓人的玩意就不害怕?何况他也开了阴眼,咋就一个都看不到?

这么一想,对他先前说的话也不太信了,什么三连煞,什么走不出去,估计都是吓唬人的,忍不住道:“警察同志,你的职责是保护市民,不是吓唬市民,时间也不早了,早点睡吧,睡的太晚对女孩子皮肤不好。”

高琪呦的一声道:“你是不相信我说的了?”

王小虎道:“信不信的,不也是这么回事,事到临头需放胆,别看我们哥俩不会道法,好歹也是两个爷们,不会被你吓的花容失色,夜夜啼哭的。”

高琪呦的一声道:“还挺有种,像个爷们,要是真有种,让我在你眼眶抹上金粉,你瞧瞧是不是我吓唬你俩。”说完又看向威廉林:“怎么样爷们,你敢不敢?”

威廉林一向以王小虎马首是瞻,何况在一个女孩子面前也不能显得太胆小,嘴硬道:“有什么呀,哥们也是走过南闯过北,厕所后面喝过水,还跟傻子亲过嘴的,小虎敢我就敢。”

“嘿嘿,你俩可不一样,那些个孤魂野鬼都绕着他,可都围着你……”

王小虎皱眉道:“你老吓唬他干什么玩意?来来,你先在我眼睛上抹抹试试。”

高琪从道袍里掏出一个十分精致的小瓷瓶,上面塞着一个红布的塞子,古香古色,取出瓶子她就变得肃穆起来,嘴里十分快速的念诵听不清楚的咒语,食指在瓶子上面比比划划着手决,摆弄了半天才打开盖子。

一股说不清楚的味道从瓶子里面传出来,像是檀香又带着点薄荷的清凉之意,总之很提神也很好闻,高琪小心伸出手指在里面抹了一点,让王小虎闭上眼睛,然后忽然迅速的在他眼皮上一抹,又念了一小段咒语,最后啪啪在王小虎眼皮上各拍了一下,道:“好了,你睁开眼看看吧。”

整个过程也就在一分钟之内,王小虎双眼先是感觉到一阵温暖,随即变得清凉起来,却又十分的舒服,不跟牛眼泪呛的双眼火炽一样的难受。王小虎睁开眼,就见不到三十平米的中厅,阴气缭绕,怨风呼啸,四处都是激射的淡淡幽魂气息,整件屋子变成幽绿的颜色,像是全部被涂抹上了一层能散发光芒的绿漆。

再看威廉林,沙发四周围着十几个孤魂野鬼,男女老少都有,其中一个七八岁小女孩模样的,正伸手抚摸威廉林那一头金色的头发,威廉林像是也感觉到了什么,缩在沙发上瑟瑟发抖!瞧着茶几上面的蜡烛光芒。

威廉林看上去很憔悴,印堂发灰暗色,双目呆滞而且无神,在他的面前果真有个脑袋上被菜刀砍进去一半的男鬼嘴里叼着根烟对着蜡烛借火。

高琪靠近王小虎耳边,轻声道:“这下信了吧?”

女孩子的气息带着一丝温暖之意,隐约的还有一股淡淡的香气,王小虎从未跟女孩挨得这么近过,尴尬一笑,想了想,觉得还是别告诉威廉林的好,这小子胆子本来就不算大,再吓出个好歹来,麻烦不小,稳定了一下声音,对威廉林道:“威廉,我这没烟了,你把烟拿过来,我也抽一根。”

威廉林听王小虎说的镇定,拿起茶几上的烟和打火机走过来,他一动,十几个孤魂野鬼都跟着飘了过来,王小虎眼中威廉林甚是威风,身边十几个孤魂野鬼,有飘的,有爬的,有蹦跶的,还有一窜一窜的……竟然就带起了一股子阴风迎面而来。

王小虎苦笑不已,威廉林还真是属唐僧肉的,谁都想吃上一口,但奇怪的是这些东西并没有要伤人的意思,只是围着威廉林,像是被他吸引住了一样,眼见着威廉林走过来,还带着一帮子好兄弟,王小虎急忙抽出五雷号令令牌,去拍几个靠的近的野鬼。

好兄弟们十分惧怕王小虎手中的令牌,急忙躲闪开,趁这功夫,王小虎一使劲把威廉林拽过来,用自己身躯挡在前面,威廉林差点被拽了个跟头,再傻也知道不对了,哆嗦着道:“小虎,没事吧?”

“没事,你在我身后待着,别乱动。”

高琪看了一眼王小虎,笑道:“还挺仗义。”说完脸色忽地一沉,冷声道:“也休息得差不多了,二位,跟我摆阵!”

“摆阵,摆什么阵?”王小虎一愣,高琪忽然阴森森道:“刚才我说的那些,没有一句是假的,这会那三个东西也恢复得差不多了,要想破了三连煞,先得自保!”

高琪伸手掏出五张黄符,王小虎看过去,见黄符上面散发着莹莹金光,知道不是凡品,更知道这姐妹是玩真的了,可这么半天啥也不干,竟扯犊子了,早点摆阵不是更好,忍不住道:“既然凶险,早干什么去了?还带中场休息的?”

高琪冷声道:“你当我是神仙!做法不累?时间充裕,还来得及。”她刚说完,对面突然传来一声微弱的叫声:“救!救命啊……”接着一阵孩子的哭声尖尖细细的传了过来,高琪不由得脸色一变,道:“糟了,穆青青还在屋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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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章 不是英雄

一个演员,不管入流不入流,加夜班赶戏都是很正常的事,而且俩家离的这么近,刚才又闹腾出偌大的动静,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会觉得惊慌,更不说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子,毕竟像高琪这样堪比灭绝师太的飒姐实在是不多,都以为穆青青不在家。

那里想到,穆青青竟然就在家中。王小虎扭头去瞧高琪,唯她马首是瞻,毕竟她是这方面的行家,高琪也是脸色大变,她没想到小鬼恢复得如此之快,想必是吸了穆青青的血。

如今三连煞成型,这里成了极阴之地,恶鬼群聚,不上不下,隔绝阴阳,从外面看,王小虎的房子,穆青青的房子,和养鬼妾的老周的房子,用线连起来正好是一个三角型。

之前高琪不慌张,是因为她做法虽然和王小虎请的神咒互相冲突,可那一瞬间的波动也很是强大的,强大到三间屋子里的鬼物必然会受损,这就有了一个缓冲的时间,可以让她从容布置个简单的小阵法,先自保住了,在想办法一一收拾了三个鬼物。

跟王小虎和威廉林瞎扯,看似无意,却是有意,一是想让他两个菜鸟知道自己落到了何种境地,再一个显露本事,让他们知道谁才是这里的老大,也就乖乖听话,不至于拖后腿,其实真正说起来,从她进来到现在也不过就是过去了十几分钟。

但毕竟人算不如天算,穆青青竟然还在屋子里,她是警察不能见死不救,可若是她去救,就没时间摆阵法,小鬼恢复得如此快,不知道剩下的两个鬼物是不是也恢复的同样快,屋子里的好兄弟只会越来越多,到哪个时候,真就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

王小虎半吊子的菜鸟,不会摆阵,倒是镇定的很,抓紧了手中的令牌护住威廉林,高琪束手无策之下,求助似的道:“王小虎,你不去英雄救美?”

王小虎没吭气,他其实是一个很自私的人,虽然热血却不冲动,他只对他好的人好,现实的社会早就让他学会了自保,也从不相信童话故事,更不相信天上掉大运,穆青青是让人心动的美女不假,但王小虎很清楚,穆青青绝对看不上他,所以他也绝对不会做无谓的事,更不会去讨好,因为他知道,凭他现在这个德行,就是玩命救了穆青青,对方也无非是说句谢谢,有心的请他吃顿饭,也就仅此而已了,值得自己去玩命?

王小虎根本就没有动的意思,瞧了瞧高琪道:“我不是英雄。”

高琪瞧了瞧他,有点鄙视,挺大个老爷们,见死不救,舔着个大脸说自己不是英雄,还说的这么理直气壮,也真是够极品的,但她脱不开身,还得是用王小虎,急忙道:“我脱不开身,穆青青只能是你去救,若是再晚,阵法摆不上,待会鬼妾和你屋子中的镇物恢复了,大家都有危险,你的情况还好一些,但你那洋哥们最容易招鬼,你去救穆青青出来,我现在施法摆阵,起码一时无碍!”

王小虎也是郁闷,别人见鬼,都是一个一个的见,不管是小说里还是电影里都是这么写的演的,他倒好,碰上邪事也就算了,还是组团来的,何况高琪又说的那么吓人,忍不住道:“你本事大,不如你去救,我在这拖到你回来。”

高琪再也没了耐性,拽过王小虎往前一推道:“我摆阵,你去救,有我在你洋基友没事,再晚就来不及了。”

王小虎被推了出来,也就没脸再退回去,那样可就真让人瞧不起了,无奈之下握紧了手中的令牌,他开了阴眼,就瞧见屋子里的孤魂野鬼更多了起来,门口都被堵住了,一个个不怀好意的盯着他瞧,也不敢走快了,戒备着小心翼翼的朝门外走,刚走了两步,身后传来高琪的喊声:“你丫是个小脚老太太啊,快去,别墨迹!”

王小虎老脸一红,也觉得有点丢人,迈开步子快走,身后又传来高琪的喊声:“念金光神咒!”

金光神咒是道家八大神咒之一,以修炼道体之心性为主,主张以内炼金光元神护体,降魔卫道!此咒用途广泛,法威强大。所以为道门秘咒神咒,其咒暗藏修炼之法。各门派的修法也不尽相同,民间道派也有很多关于此咒的秘法,或用此咒结金光讳为符令;或是运潜金光,内炼成丹;或悟道修真,雷神护卫;或加持法宝,遁地偷天。

金光为道之发见,神之神光。金者刚强不坏之意,求道者玄功广博,光华外着,足以驱鬼魅、斩妖气,役神将。如金器之刚强不屈,灼然赫奕也,是号金光。

点鬼录上金光神咒挨着净天地神咒,王小虎倒也背下来了,不敢不听他的,镇定了一下,嘴里大声念诵:“天地玄宗,万气本根,广修万劫,证吾神通,三界内外,惟道独尊。体有金光,覆映吾身,视之不见,听之不闻,包罗天地,养育群生,诵持万遍,身有光明,三界侍卫……”

咒语声一起,王小虎身上散发出淡淡的金色光辉,却是十分弱小,弱小到几乎看不见的地步,饶是如此,那些恶鬼也像是纸人碰到了火,急忙躲避开,让出一条路出来,随即身后也传来高琪清朗的咒语声响。

王小虎见咒语起了作用,胆气也壮了些,不敢怠慢,三两步的倒了穆青青门口,就见她房子的防盗门也大开着,里面没有灯光,相当的阴沉,王小虎走进去,却没有听到再喊救命的声音,急忙四处观瞧,就见穆青青的这间房子布置得相当别致,布艺的沙发,绣着卡通图案的窗帘,一看就是女孩子的住的地方。

干净的客厅当中摆着许多玩具,小汽车,小娃娃,小球……其中一个摇摆的小木马最是引人注意,小木马还在轻微的晃动,上面却没看到任何东西,客厅靠墙壁的地方摆放着一个神龛,上面摆着一面小小的佛牌,贡品香烛一样不少,三支长香还在冉冉冒烟。

整个房子被打扫的相当干净,就连灰尘就看不到,但就是这么一间屋子,却透出刺骨的阴寒,王小虎就算懂得不多,也知道穆青青一个单身女子屋子如此摆置,肯定是在养小鬼了,他硬着头皮也没看见穆青青的影子,轻轻叫道:“穆青青,穆青青……在不在?回个话……”

没人应他,王小虎一边喊一边朝卧室走去,穆青青的房子跟他住的格局一样,他先是朝右边的看了看,就见里面有一张婴儿床,没人,又朝左边的屋子走了过去,屋子门关着,里面寂静无声,王小虎轻轻一推,门吱呀……一声开了,若是个正人君子,必然会闭一下眼睛,女孩子的卧室,又是大晚上的,谁知道穿了多少在睡觉啊。

奈何王小虎实在不是君子,眼睛瞪的大大的朝床上一看,就见穆青青穿着一身雪白的轻纱睡衣,双眼紧闭,眉毛却竖起,身躯在不停的扭动,像是在努力挣扎,嘴里小声的哭喊:“救命,救命啊……不要咬我……”

颤抖中的穆青青右手上,趴着一个看上去十分诡异的娃娃,干瘪枯瘦,不成个人样子,正低头咬住穆青青食指,拼命的吸允鲜血,流淌的鲜血顺着小鬼嘴角流下,侵湿了被子还有粉白色的床单。

王小虎倒抽一口凉气,穆青青明显是被梦魇住了,虽然能动弹,却是深入其中无法自拔,不由得暗暗叫苦,也没好办法,嘴里更加大声的念诵咒语:“五帝司迎,万神朝礼,役使雷霆鬼妖丧胆,精怪忘形,内有霹雳,雷神隐名,洞慧交彻,五气腾腾,金光速现,覆护真人,急急如……”

律令两个字还没出口,那小鬼感觉到有人进来了,猛然抬起头,转过身来看了王小虎一眼。那是什么眼神?透着无穷的怨恨,无尽的愤怒,无边的阴冷。

床头柜有一枝碳素笔,小鬼一跃而起,那只碳素笔不知怎么就到了他的手中,身体更灵活得野猫一样,速度快如闪电奔雷,只一闪,下一刻,碳素笔就朝着王小虎的眼睛和咽喉而去!

王小虎速度也不慢,小鬼刚举起碳素笔,他手中的令牌也举了起来,眼见小鬼来的凶猛,怒吼一声:“去你大爷的!”令牌横着扫了出去,颇有点棒球运动员的风采,这一下也是又急又快,令牌带着罡风,横地将小鬼拍飞,王小虎耳边传来一声凄惨叫声,像是谁家的孩子夜哭,下一刻那小鬼消失。

还能哭出声来,也就是说小鬼还在,王小也顾不上别的,一把抓起床单,猛然一卷,将还在抽动的穆青青卷在床单里,扛着就往外跑。

刚跑出卧室,身后传来一股温暖的诱惑之意,像是有什么东西拽住了他的衣角。

四十章 小鬼王

王小虎不敢回头,左手扛着穆青青,右手举着牌子朝后面划拉了一下,虽是什么都看不到,却听到一声好似烙铁烫在了人肉身上的嘶嘶……声,更加不敢的逗留,撒丫子就往自己屋子跑,一个单元,两扇门,也没多远的距离,却是跑不快,磕磕绊绊的连滚带爬才算是回到屋子里。

刚跨进门槛,眼前的一幕就令他大开眼界,但见五张黄符悬在半空中,上面的字迹散发淡淡金光,滴溜溜在空中转动不停,形成一个圈子,将高琪和威廉林包裹在里面,高琪一副华山女侠模样,手中桃木剑比比划划,脸色肃穆,威廉林盘膝坐在地上,头上顶了个蜡烛,幽幽的散发着昏黄的光芒,呆头呆脑的四下乱看。

不过就是一会的功夫,屋子里就成了如此模样,任谁见了都会觉得惊讶,尤其是威廉林脑袋上顶了个蜡烛,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那模样说不出的怪异,就这么一顿,威廉林和高琪都看到了他,威廉林见他扛着穆青青,朝他呲牙咧嘴道:“小……小虎,快进来!”

危急之时,那里容得下他发呆,就这么屁大个功夫,王小虎就感觉身后一股子阴寒气息冰冷侵骨,急忙超前快奔,他刚动起来,就见高琪眼中精芒一闪,手掌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张黄色的符纸,上面是朱砂写就的鲜红符咒,朝着王小虎一甩,迅如闪电,激射而出。

王小虎以为黄符是奔他来的,急忙一低头,身体向前一窜,窜进了五张黄符围起来的圈子里,刚要骂人,就被威廉林拉住,指着前面,王小虎放下肩膀上的穆青青扭头一看,那道黄符贴在一个二十多岁凶恶异常的男鬼脑门上。

男鬼必然是横死的,否则不会凶恶到这个地步,但那副尊荣却怎么也瞧不出来是如何死的,脑袋跟个筛子似的,全是密密麻麻的小洞,往外流淌着鲜血,一只眼睛没了,一只吊在脸颊上,一身破烂的衣衫仿佛硝烟未烬,右手剩下一个手指头,左手倒是还齐全,肚子豁开老大个口子,肠子跟门帘子似的耷拉到地上。

男鬼十分凶恶,身上散发出绿色的光芒,幽幽鬼火经戾气催动,竟然就将高琪甩出去的黄符激射出去,高琪不敢轻敌,朗声念诵:“天地威神,诛灭鬼贼。六乙相扶,天道赞德。吾信所行,无攻不克……叱!”叱声一落,左手多出一张符纸,向前而去,符纸自燃,变成一个巨大的八卦将凶猛扑上的恶鬼罩住。男鬼脸上的狰狞之色更甚,双目中,双耳中,鼻孔中,嘴角处同时流出了几行鲜血。尤其是那双眸子在幽绿昏暗的灯光下竟然映射出了一种恶毒,阴森光芒。

男鬼身边,聚集了二三十号各式各样的孤魂野鬼,比之前屋子里的那些凶恶了许多,每一个都是惨不忍睹,每一个都在跃跃欲试,却又不太敢靠近悬在空中的五张黄符,但不用想也知道,只要稍有破绽,这些恶鬼就会毫不犹豫的扑上,

王小虎也是见过鬼的人了,故宫里的群鬼,筒子楼里的鬼差,可如此渗人凶恶的还是第一次见,而高琪与鬼斗法之潇洒好看,也是令他眼界大开,什么玩意见多了,也就不那么怕了,不得不说,接连的灵异事件,让王小虎的心里承受能力已经是强大了不少。

威廉林哆嗦着脑袋上顶着个蜡烛,不想看,又舍不得不看,眼前一幕可比电影真实多了,有了王小虎在身边,也就没那么怕,瞪着眼睛观瞧,一时间谁也没把地上还在梦魇的穆青青当回事。谁说美女就是天之**儿,都得围着她转?那也得看是什么环境,什么地方,这个时候,在王小虎和威廉林眼里,最美的女人是高琪,因为高琪能挡住这些鬼玩意。

高琪制住了男鬼,轻轻一挥手,罩于男鬼身上的八卦图案猛地亮了一下,男鬼也因这忽然亮起来的火焰身体起了一阵阵的痉挛。身形向后退去,隐藏在群鬼当中。

高琪这一手使相当漂亮,再加上穿的是道袍,当真有武侠电视剧里几分侠女的风采,众鬼被震慑住,一时间都不敢靠近,却又舍不得离开,围绕在四周不停的做着各种吓人模样,但不管是阴气还是戾气,都被挡在五张散发着金光的黄符外面。

高琪也松了一口气,紧绷着的身躯放松下来,脸色有点发白,施法不是说说就有的,那得精气神配合才行,斗退一个恶鬼,也觉得疲惫,幸亏得到清徽派的真传,普通人再强壮也累趴下了,高琪得了空闲,急忙盘坐下来打坐,恢复体力。

王小虎和威廉都有些不知所措,就那么傻愣愣的待着,过了会王小虎怎么看怎么觉得威廉林脑袋上顶个蜡烛别扭,小声问他:“你脑袋上顶个蜡烛干什么?”

威廉林小声道:“我也不知道啊,女侠让我顶着说有用,我就顶着了。”

脑袋上顶个蜡烛能有个屁用?但既然是高琪让顶的,必然有她的道理,反正顶蜡烛的也不是他王小虎,也就不在多嘴,却没想到,高琪打坐了会,恢复了精气神,正好听到他问,开口道:“屋里太黑,让他顶个蜡烛照亮用的。”

威廉林听到这话,有点急,半天了,脑袋上顶个蜡烛,以为真有什么大用,动都没敢动,更操蛋的是,高琪还让他打坐,摆了个姿势顶着,腿都麻了,蜡油子滴答了一脑门子,黏糊糊的挺烫,感情就为了照个亮,不由得道:“我日你先人板板,你这是坑……”

高琪目光猛然扫射过来,带着一丝冷厉,威廉林最后那个字愣是没敢说出口,咽了口吐沫没敢吱声,他不说话了,高琪却是得理不饶人,冷声问他:“不顶蜡烛,你能干什么?”

我这……威廉林被噎的半天没说出话来,高琪哼了声,一把扯下卷着穆青青的**单子,沉声对威廉林道:“靠近些,照着她。”威廉林被她的气势震慑住,不敢顶嘴,脑袋上顶着蜡烛,情不自禁的靠了过去,王小虎看着好笑,也不帮着威廉林,探着脑袋看高琪要干什么。

这一看,顿时吓了一跳,就见穆青青脸色白的吓人,皮肤上面青筋血管暴露,嘴唇都变成紫色的了,更让他觉得恐惧的是,她两条油亮的眉毛,隐约的有两条长形的黑气萦绕不散,诡异的扭动,犹如两条怪蛇盘桓在眉宇之间。神情之间充满惊恐,嘴唇微微蠕动,像是在说话,却又听不到一点声音。

穆青青哪里还有温婉轻轻的模样,简直狰狞如鬼,王小虎情不自禁的问:“她这是怎么了?”

“她用了邪术了,桃花降,眉毛上抹的是冤死女子下巴炙烤出来的尸油,能增加桃花气运,帮助她的演艺事业,哼,愚昧无知,不知道命数本是天定,枉用邪术改运,最后倒霉的还不是自己!”

王小虎点点头,在权威面前,听着就是了,也轮不到他插嘴,心中却是暗暗奇怪,高琪说的跟周润德说的基本没区别,高润德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而且他未免对穆青青太过上心了吧?心有疑惑,刚想跟高琪说周润德的事,却见高琪右手又取出一张黄符,嘴里轻声念诵咒语:“众生多结冤,冤深难解结,一世结成冤,三世报不歇,我今传妙法,解除诸冤业,闻诵志心听,冤家自散灭……”

啪啪两声,高琪捏着黄符的手,在穆青青两道眉毛之间轻轻拍了一拍,然后双手快速将黄符叠成一个三角,就见黄符里面有东西不甘心的在轻微挣扎,高琪伸手将叠成三角的黄符伸到威廉林脑袋上顶着的蜡烛上面,点燃了黄符,朝符阵外面一扔。

随即穆青青嘤咛一声醒转过来,双目无神的盯着高琪看了半天才轻声问道:“这是什么地方?”高琪冷哼一声,根本不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沉声问道:“你是不是刚从泰国回来?你是不是养了小鬼?”

穆青青还没反应过来,惊讶道:“你怎么知道?”随即捂住了嘴,知道自己说漏了,喃喃道:“我养的不是小鬼,是古曼童,地童古曼,大师说能保佑我好运,还能为我积福……”

“你花多少钱请的?”高琪语调依旧冰冷,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霸道,穆青青天性柔弱,跟高琪一比,一个像头母狼,一个像头小山羊,穆青青被她慑住,情不自禁道:“两万。”

高琪冷哼一声:“蠢女人,你请来的根本不是地童古曼,而是小鬼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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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章 蠢女人

明星流行求神拜佛早就不是什么新闻了,两岸三地,花样百出,妙招迭起,内地流行拜大师,请道士,找高人。香港除了拜大师则流行养小鬼,台湾则更邪乎,很多人拜狐仙。娱乐圈里,神神道道的事儿更是发展成了一种约定俗成,找大师、拜大仙、养小鬼、改名字、挑吉日等等,已经成了明星们祈求多福的普遍方法。

穆青青从电影学院毕业,一直没有很好的发展,从来没上过大银幕,也就是在一些三流电视剧里面演个丫鬟,第三者之类的,露脸不多,台词只有三五句的那种,眼看着同期同学混得风生水起,心有不甘,去泰国清了一尊古曼童。

古曼童,是泰国已经流传了数百年的奇异圣物。传说它是由僧人或白衣阿赞利用经咒的力量,将夭折小孩的灵魂放入做好的牌或塑像中。然后由善信请回家,从而给他们一个安身的地方,不再是游荡的灵魂。传说古曼童有着多方面的法力,常用于为供养人消灾解难、添福聚财。

穆青青听高琪说她养的是小鬼王,半信半疑,她是经朋友指点,去了泰国一家不太著名的小寺庙里求的,如今请佛牌的人不少,真假都有,价格也有高有低,高的几百万,低的两三千,穆青青虽然是演员,却也是个不入流的小演员,根本没有多少钱。

好在朋友介绍的这家寺庙虽然偏僻却是便宜,辗转到了寺庙,很虔诚的上了香,说明来意,一个身穿白衣的老阿赞,给他请了一个小佛牌,一小瓶人缘油,一共收了两万块钱,穆青青回来后,按照阿赞说的,在眉毛上涂抹人缘油,佛牌出门戴着,回家就供奉上。

刚请回来的时候,穆青青的运气确实好了很多,做事也是特别的顺。有一个电视剧竟然找她演配角,剧中的女三号,虽然不是特别重要的角色,但对她来说已经是一个不小的进步,而且眉毛上自从涂抹了人缘油之后,追她的人也骤然多了起来,有几个身家相貌还相当不错,一切仿佛都在往好的方面发展。

但穆青青的脸色却是越来越差,也越来越容易惊悸,演员熬夜拍戏是家常便饭,说明有活干,她也没有太在意,但紧接着她就感觉全身乏力,整个人变得轻飘飘的,可这段时间真的很顺,只当是劳累造成的。

过了没多少日子,就开始噩梦连连,先是梦到一个永远背对着她的女人,然后又梦到一个小孩子……起先还是模模糊糊的,后来就变得越来越清晰,同时她做的梦越来越长,越来越真实,她的意识也越来越清醒,但就是困在梦中醒不过来。

今天像往常一样,睡过去就再也醒不过来,而且梦中那个女人转过来了身躯,那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头发老长,遮盖住半边脸,下巴上一片漆黑,一滴滴带着血的油脂滴答滴答的掉落下来,女人用干枯长满了蛆虫的双手接住,附身下来,朝她的眉毛上一点一点的涂抹。

惊恐使得穆青青不断挣扎,大声叫喊,却动弹不得,也发不出半点声音,梦里的她感觉自己马上就要死了,然后,然后她就被王小虎背到了这里。

高琪见穆青青抖得跟个筛子一样,也是心有不忍,对她道:“佛牌也有正牌,阴牌之分,你家中供奉那个所谓古曼童,就是阴牌,是用死在胎里的婴儿提炼出的死人油或者骨灰做的,你眉毛上抹的人缘油,是用怀孕女人意外死去用蜡烛烧她下颚的位置提炼出的死人油,你天天往眉毛上抹,如此冤煞之气的东西,也亏你有这个胆子。”

高琪一开始有点可怜穆青青,谁知道她越说却是越恼火,声音越是越来越大,道:“你眉毛上抹的死人油,跟你养的小鬼,定然是一对母子,你身上带有母亲的气息,小鬼自然痴缠你,请了佛牌后你会暂时的顺利,原因是它提前透支了你自己未来的运气,如果你这辈子大运就十年或三年,那么透支完了,你的人生也就再无好运而言。它是鬼物,能帮你,但不会白帮,先给你再索取,减寿命已经不算什么了。关键当你无可给予它时,你的最亲的人会被连累。它胃口很大,很容易失控,到时候再后悔已经来不及,很多短寿的香港明星就是最好的血淋淋的例子……”

高琪越说越上劲,最后还恨恨的骂了句:“你这个蠢女人!”

穆青青性格柔弱,被高琪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痛斥,也是又悔又恨,捂住脸嘤嘤哭泣,威廉林有点看不下眼去了,朝着高琪劝解:“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她估计也是不知道,才让人给骗了,已经够可怜的了,事已至此,你再骂他又管什么用?”

威廉林不劝还好,一劝,高琪反而更来劲了,厉声道:“她养的这个小鬼,是死于母体内的,孩子灵魂执著对世间的依恋,充满怨恨与怨气去世,这种灵魂拥有一定的灵力,如果母体又已不在人世且也死于非命,这种拥有双重怨气的灵魂,灵力非常强大,这种人胎制成的古曼泰语都统称为律过拍,法力是所有律过古曼形式的中最强,所以也称小鬼王。”

说到这,指着穆青青道:“楼上的养鬼妾,你养小鬼王,这两倒霉蛋屋子里的镇物也不是普通之物,嘿嘿……三连煞已成,就等着三个阴邪之物恢复了灵力来找麻烦吧。”

王小虎点了根烟,蹲在一边看着高琪大发雌威,颇有点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意思,当听到最后一句,不由得一愣,问道:“你是说楼上的鬼妾,小鬼王,还有我屋子里的镇物要组团跟咱们过不去?”

高琪冷声道:“我为什么要摆个阵法?防的不是屋子里的孤魂野鬼,防的是那三个大凶之物。”

“我靠,那还在这傻呆着干嘛?撒丫子跑吧。”王小虎站起来,准备开溜。

高琪冷笑道:“三连煞已成,我们出不去了。”王小虎见她并不慌张,恍然道:“你请了救兵是不是?那就别乱动了,等人来救吧。”

“没有救兵,三连煞隔绝阳路,没人知道咱们被困,从外面看一切正常,但是谁也进不来。”

没有救兵还这么淡定?王小虎忍不住蛋疼,其实从高琪进来到现在也不过就半个小时,可这种环境下,半个小时足以发生很多事,王小虎不懂行,寻思着跟着她混,咋也保个平安,没想到,扯了半天蛋,啥也没解决。

王小虎瞧了瞧一张脸冷得跟冰棍似的高琪,心里暗骂:这小娘们一定觉得挺了不起,想自己就解决了,才不请救兵。

王小虎也没办法,还是得靠高琪撑着,却还是忍不住道:“我知道你本事大,但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我觉得你还是应该打个电话给你的同事,告诉他这里发生的事,人多力量大不是,等咱们平安出去了,日后有的是你耍威风的时候。”

高琪斜眼看王小虎:“你以为是我逞强,要独自对付这里的煞局?”

王小虎恩了一声,高琪冷哼道:“借给你们五雷号令令牌的人不简单,事到如今,我不请救兵,你不会请吗?”

王小虎精神一振,对啊,元中堂看起来本事不小,人也亲和,说过有什么事就打电话给他,像是早就预料到了他王小虎会有此劫数,现在可不就是有事了,那还客气什么,急忙掏出老式的诺基亚手机,找到元中堂的号码,拨了出去。

“嘟嘟嘟……”一阵忙音传来,电话根本就拨不出去,王小虎不甘心又拨了两次,全都是忙音,仔细瞧了瞧手机屏幕,信号只剩下一格,也不是没有,怎么就拨不通呢?难道是手机有毛病了。

这么一想,又把威廉林的手机拿过来,继续拨元中堂的号码,同样是忙音,折腾了几次,高琪冷声道:“别费劲了,在这里电话根本就打不出去,要能打出去,我早就搬救兵了,小子,我没你想的那么傻!”

王小虎讪讪的收回手机,瞧着高琪解释:“我没觉得你傻……”

刚解释了没两句,忽地一股阴风倒灌进来,这股风冰寒刺骨,且十分的强大,将威廉林脑袋上盯着的蜡烛嘭!的吹灭,只剩下高琪五张黄符在空中散发出来的淡淡金色光芒,能看见寸许之地。

“别废话,来了!”高琪一声喊,王小虎急忙握紧了手中的五雷号令令牌朝着前面看去,黑暗之中,隐约的三个黑影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

题外话:姥姥来了,趁着五一放假这几天来家里住几天,八十多岁的老人家了,小七小时候是在姥姥家长大的,要尽尽孝心,所以这几天要多陪陪姥姥,暂时一天一更,希望大家谅解,过了这几天就恢复一天两更,提前祝大家五一快乐。

四十二章 人形皮子

三个影子,两大一小,影影绰绰的看不真切,像是离的很远,又像是就在眼前,满屋子的孤魂野鬼很惧怕这三个东西,慌张的躲开,强大的阴煞气息冲击半空中五张黄符哗啦啦直响,眼瞅着黄符上面的金色光芒就黯淡了下去。

威廉林哆哆嗦嗦的拿打火机又点亮了脑袋上的蜡烛,他本来胆子就不大,穆青青比他胆子还小,抱着威廉林的胳膊,抖得很筛子一样,高琪瞧了瞧身边的这三个人,也就王小虎还好点,半眯着眼睛,身躯微弓,如同一头等待猎物的老虎。

“王小虎,照我说的做,别乱动。”高琪吩咐了一句,王小虎嗯了一声,手中紧紧握着令牌,扭头瞧了一眼威廉林,对他道:“你护住穆青青,拿好点鬼录,没事!”

威廉林急忙点点头,有人说说话,恐惧就能消减不少,这是一种很奇妙的心理,却无疑很管用,王小虎嘱咐完威廉林,就听得脚步声纷乱响起,三种脚步声,轻,中,重……并不是整齐划一,而是乱糟糟的,在寂静的屋子中显得格外的惊心动魄。

三个影子越来越清晰,已经能看清当中是一个身穿红色婚纱的女人,左边一个面目模糊的男人,右边一个摇摇晃晃的小娃娃,等待中的时间显得特别漫长,走动的声音仿佛每一步都踏在几个人的心上,王小虎有些按耐不住,问高琪:“怎么办?”

高琪定了定神,对他道:“五张神符能顶上一阵,等先消耗……”

哗啦!高琪的话还没说完,屋子中的一个木凳子凌空撞击了过来,嗯!高琪双目一亮,脚尖一点,转过身躯,手中桃木剑刺出,划了半个圈子迎上撞过来的木凳,也没见她如何动作,凳子来的势头顿时就缓慢了下来,接着她手中桃木剑轻轻向上一挑,把木凳挑到一边,啪!的一声落地,发出好大动静。

高琪这一手帅得跟武侠电影里面的侠女一样,看的王小虎和威廉林眼睛都直了,如此牛逼的女人怎么会出现在现实生活中,这不现实啊!高琪简直就是女超级赛亚人,她一个人就顶住了,还怕个毛?

胡思乱想中,就听哇哇……娃娃哭的声音响起,黑暗中一个小小的身影猛然跃起朝着空中的一道黄符扑了过去,黑乎乎的两只小手拽住了当中的一道黄符,拼命的往下撕扯,两条小腿在空中虚踢。

小鬼一定就是古曼童了,王小虎仔细打量,就见小鬼头大腿细,身子干瘪,褶皱的皮肤,恶心的跟死**崽子似的,包裹着一层浓厚的黑气,小鬼王,再小也是个王,不是好对付的,黄符被它拽住,摇摇晃晃,金色的光芒骤然大涨,冲击掉小鬼身上一层黑气,那小鬼颇为凶悍,呲牙咧嘴的显然也受了点伤,却是不松手,狠命的抓着。

五张黄符各安本位,被小鬼拽住一张,可就转动不顺畅,高琪脸色变了一变,想不到小鬼竟然凶悍如此,急忙又掏出一张黄符,念诵咒语:“太上老君,教我杀鬼……”嗖的甩了出去,那小鬼却甚是激灵,身子一晃荡,躲开黄符,像是个猴子一样吊在半空中,黄符射了个空,飞出去几米,高琪双手捏诀,指了下黄符,那黄符在空中一顿随着他手指轻轻一动,猛然激射回来,小鬼又是一阵晃荡……

一个黑影嗖的就想趁着五张黄符运转不畅的机会钻进来,高琪正捏诀跟那小鬼比划,也腾不出手来,何况也没想到,鬼物还会钻空子,想要回护,已经来不及了。

王小虎早就防备着,眼见那鬼玩意来的飘忽,举起令牌横得扫了出去,这一下力道使得甚猛,就算是个壮汉,也得被王小虎扫个跟头,却不料,令牌是出去了,也扫到了钻空子的黑影,却像是击打在了棉花上,软绵绵的没有个着力的地方,反倒是他被自己的力道带得转了个半圈才稳住身形。

半圈一转,恰好转到威廉林身边,这小子脑袋上还顶着蜡烛动也不敢动,王小虎纳闷,借着烛光朝令牌上一看,就见一张薄薄的皮子被剪成了个人形,软塌塌的贴在令牌上,也看不出来是块什么皮子剪成的,呈现出诡异的暗红色,上面还带着一块块不规则的黑斑,小人的脸上有用红笔化成的几道方格。

怪不得王小虎和威廉林的脸上会出现马塞克,一定是被这个诡异的人形皮子影响所致,人形皮子在令牌上软塌塌的,王小虎以为一击奏效,忍不住心里欢喜,却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么个玩意,用手去抓,明显不敢,也不能就这么一直挑着。

他还没想出办法,穆青青猛地一声尖叫,尖叫是女人的武器,疼了会尖叫,被吓到了会尖叫,爽到极点也会尖叫,练嗓子也会尖叫,示警时也会尖叫,要吓唬别人也会尖叫,但穆青青这声尖叫却很不是时候,她这一嗓子吓得高琪全身都颤抖了一下,吓得威廉林脑袋上的蜡烛一阵晃悠,更是吓得王小虎手一哆嗦,那张皮子剪成的小人差点就盖在了穆青青脸上。

于是她又尖叫了一声,有报道说白俄罗斯少女阿扎伦卡在女子网坛素来以在比赛中的尖叫声分贝高著称,据称,曾以83.5分贝排行老版“超级女声”第六的阿扎伦卡,在比赛中被测到尖叫高达95分贝,声音能轻松穿越外围球场。尾音长到以至于当球触到对方选手的拍线时,还能听到她声嘶竭力的喊声。

而穆青青这一嗓子超过了阿扎伦卡,当真是惊天地泣鬼神,绝对有一百分贝,王小虎耳膜刺痛,想要捂耳朵,右手还拿着令牌,情急之下左手捂住了穆青青的嘴,手掌心传来柔软温暖之意,王小虎不由得心神一荡,颇有些愧疚的去看穆青青,却见她双眼都快要瞪出来了,哆哆嗦嗦的去指他手中的令牌。

王小虎一瞧,就见令牌上的那个人形皮子,跟个活人一样,不知何时抬起头来了,扁平的脑袋扬起,面对着穆青青,像是也被这一嗓子吓得不轻。

“我曹!”王小虎骂了一句,人形皮子竟然是个活物,急忙朝外面一甩,想的挺好,把人形皮子甩出圈子外去,却没想到,的确是出了圈子了,但皮子剪成的可是个人形,那也就是有手有脚,不知道这玩意怎么就那么邪性,轻飘飘的刚甩出去,一双手却抓住了令牌。

王小虎手中的这块牌子,颇有来历,乃是用雷击木做的牌子,所谓雷击木就是被雷击过的树木,老百姓普遍认为雷击木是上天雷电所劈开,鬼魂深惧之,是最有力度的避邪法物。因为雷公电母封杀灵体的信息残留在雷击木上,对灵体极具震慑力,可以做为住宅的镇宅法物。因此在道家符咒术中属于具有先天镇煞避邪的功效。并以雷击木制作法器。

王小虎手中的令牌就是一块雷击木的令牌,还受过龙虎山的供奉,对付阴邪之物,端的是威力奇大,人形皮子也不知道是何人施法,被令牌扫中了没事不说,竟然还敢抓住不放。

更邪乎的是,镇物虽然只是一个皮人,力气却是不小,竟然拽的王小虎一个踉跄,跌出了五张黄符围住的圈子,王小虎野架打得多,反应也非一般常人可比,加上力气足,脚下踉跄了一下,双臂却是往前一松,趁那镇物力气一落空的瞬间,脚下一顿,稳住了身形再使劲向后一拽。

令牌啊,只是一块小小的雷击木,你在那头,我在这头……

王小虎和那人形皮子的模样颇为有些滑稽,王小虎是弓着身猫着腰,双手抓住令牌尾端,人形皮子薄薄的整个身子绷紧,飘荡在半空中,一双手却死死的抓着令牌的另一端,姿势犹如拔河,却是说不出的怪异。

也不过是保持了一瞬间,人形皮子真像是有智商,也不跟王小虎死较劲,学着他忽然松手,王小虎措不及防之下,噗通!摔了四脚朝天,人形皮子又变得灵动如猴,猛然扑了上来,王小虎摔得有些懵,眼瞧着那块人形的皮子像是涨大了不少,犹如一只怪鸟张开了翅膀,朝着他的脸上蒙了过来。

要被蒙个正着,凭人形皮子的力气,怕是用不了一时三刻,王小虎就得被闷死,情况紧急,不容他多想,右手急忙伸出去抓,人的手指当中,中指是最长的,这是常识,王小虎自然也不例外,这一抓,中指先碰到了人形的皮子。

就听得嗤!一声闷响,他中指像是烧红了的炉钩子桶上了牛皮纸,顿时就把人形的皮子捅出个窟窿出来,耳边听得一声刺耳的怪叫,人形皮子倒着飘荡开,像是遇到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事,朝着黑暗中隐去。

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王小虎精神大振,就要去追,还没等动,听得高琪喊道:“别追,快回来,真正厉害的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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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三章 三煞齐出

高琪是行家,王小虎不敢不听话,顾不得追人形皮子,出溜回了圈子里,扫量了一下,穆青青还在哆嗦,威廉林脑袋上的蜡烛居然没灭,黄符上吊着的小鬼没了影子,高琪反手将木剑背在身后,右手竖起,嘴里念念叨叨的神情肃穆,

顺着高琪的目光一瞧,前方黑暗中,有一团暗红色的影子,挺大的一摊,像是红墨水滴在了清水中,渲染开来,暗红的色彩很快将整个房间都染成了红色,啪!啪!啪!……黑夜中的脚步声清晰无比,每一步都走得几个人心惊肉跳,一个更加深红的身影,慢慢显现出来。

那是一种凄艳的红色,比血更红,比花更艳,有节奏的摆动着,越来越近,三个凶物,出现了两个,迎面而来的必然就是鬼妾了,四周寂静,只有高琪念诵咒语发出的类似嗡嗡……的声响,和啪啪的脚步声,红色的身影,一点点靠近,整的挺有气氛。

威廉林和穆青青跟对野鸳鸯似的,紧紧挨着,身上都在抖,王小虎虽然也惊惧,却是发狠的呸了一声,暗骂:又不是拍恐怖片,装的什么阴森,摆的什么架子,非得慢慢显身,一下子蹦出来不是更吓人?

清脆的脚步声,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了几个人的心尖上,高琪没什么动作,仍然在念咒,也不知道念的什么,王小虎见她从容,心里也笃定不少,瞪着眼睛瞧着那团红色的影子。

黑暗中,一张女人的脸像是装了弹簧,突然就出现在前面不到十米的地方,这一下来的太突然了,吓得王小虎一个激灵,还他.妈的还玩心里战术!但一惊过后,眼睛却盯在女人脸上,没有转开。

女人的容貌,就是他在六楼看到那张遗照上的女人,三十多岁的年纪,面貌清秀,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三十出头的女子最有女人味,也是成熟的年纪,不大不小,对王小虎这种毛头小子来说,吸引力也是最大。

情不自禁的目光就再也放不开,耳边有一个声音响起:“活着太累……跟我走吧……我会给你快乐……”声音妩媚,温柔可亲,带着丝丝的诱惑,若隐若无的在王小虎耳边萦绕,他有些迷糊,感觉整个身体似乎飘飘荡荡地躺在云端,说不出的舒服。有那么一瞬间,真就想跟着她走了。

高琪清朗的声音响起:“闭上你的耳朵!鬼妾身带魅惑,别当上!”高琪的声音有些刺耳,如同钢丝球擦一口干锅,让人心烦意乱,却是让王小虎清醒了许多,可那个声音就像是从他脑海深处发出来的,仿佛还能听到。

“闭上耳朵!”高琪又喊了一声,比刚才的声音还要响亮刺耳,尖利的如同一把刀,将他脑海中那个若隐若无的声音逼了出去,王小虎清醒过来,知道着了道,照高琪说的去做,闭上耳朵!随即回过味来,嘴能闭上,耳朵能闭上吗?

也不敢顶嘴,左手拿着令牌,右手竖起手指,片刻的功夫,女子一点点的显露出了真身,她穿着一身红色的婚纱,赤足,微笑盈盈,如同活人。

高琪一直没有动作,直到鬼妾整个身形显露出来,才双目一亮,咒语声也大了起来:“天地威神,诛灭鬼贼。六乙相扶,天道赞德。吾信所行,无攻不克。”一道黄符隐藏在她宽大的道袍袖子中,猛然一甩朝着鬼妾激射而出。

黄符像是一把锋利的飞刀,带着凛然金光,唰的就到了鬼妾身前,要说有道行的就是牛逼,一张巴掌大小的黄纸,仍是能使出小李飞刀的神采,王小虎也是暗暗羡慕,觉着真该好好琢磨琢磨点鬼录。

黄符激射出去,王小虎以为怎么也能逼退女鬼,却是没有想到,女鬼根本没在乎,邪乎得出人意料,伸出右手,往前一挡,一团红色的气息跟蜘蛛丝一样张开,竟然顶住了黄符,黄符发出嗡嗡……震动空气的声响,滴溜溜旋转不停,像是钻头,想要钻破女鬼手中的红丝。

鬼妾手掌跟蜘蛛精的肚脐眼似的,红丝疯长,黄符根本钻不进去,高琪脸色愈发的肃穆,手中桃木剑一扬,对着王小虎喊道:“守住了阵法,我去对付她!”剑尖一点,朝着鬼妾脑门刺去,高琪出手快的就在眨眼之间,还没等王小虎反应过来,人已经出了圈子。

王小虎心中笃定,是因为有高琪在,现在依仗没了,还要照看威廉林和穆青青,心里顿时就没着没落的,小鬼和人形的皮子隐身不见,或许就在暗中窥探,这两个鬼东西智商不低,很是让人头疼。

王小虎挡在威廉林和穆青青身前,抬眼去瞧高琪,在黑暗之中只听悉悉索索的声音传出,高琪和那鬼妾的影子忽隐忽现的,虽然离的不太远,就是看不太清,王小虎深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别慌,别慌……

一口气刚吸进胸膛,还没等吐出来,眼前黑影一闪,人形皮子突然就在黑暗中出现,双臂,双腿伸开,并没有朝着王小虎扑过来,而是扑上了悬在半空中的一道黄符,猛然一卷!铺盖一样把黄符卷进身躯之中。

五张黄符代表的是五行流转不息的意思,缓缓转动也是相生相克,其中一张被卷住,相生相克也就破了,剩下的四张黄符都飘飘然掉落到地上。

王小虎心中一惊,有些不知所措,到了这个地步,再想什么也是多余,高琪一个女孩子对付最凶狠的鬼妾,他也不能大喊大叫的惊慌失措,毕竟是个大老爷们,不能认怂,难道非得事事依靠人家?何况这个关头,也依靠不上不是。

顿时发了狠,咬着牙四下警惕,人形皮子裹住了黄符,看起来也不好过,在地上滚来滚去,一时没有威胁,但也就在这时,小鬼猛然出现在黑暗中,并不是凶恶的凌空扑上,而是地耗子一样的出溜溜到了近前,奔着穆青青而来。

到了这个份上了,索性也就放开了,横竖大不了是一死,王小虎眼疾手快,认得又准,牌子照着小鬼脑门拍下,也是被逼出潜能来了,竟是比打苍蝇还准,啪!的一声打在小鬼脑门上,牌子和小鬼的脑门一碰撞,王小虎就感觉掌心一麻。

挺粗挺厚的令牌,竟然颤抖着发出嗡嗡……的声响,王小虎很清楚看到小鬼如遭雷击,身体顿了一顿,嘴里发出呜哇呜哇类似孩子夜哭……的声音,王小虎不敢怠慢,急忙举起牌子再拍,小鬼却忽然转身朝着他身上一跃。

王小虎罩门大开,被小鬼扑了个满怀,小鬼一扑到身上,王小虎就感觉像是一块寒冰愣塞进了怀中,相当的不美妙,全身激灵灵一抖,手臂就有些僵硬,但令牌还是照着小鬼身上拍了过去。

啪啪啪……一连串的爆响,像炸黄豆的声响,金色光芒拍的小鬼身上黑气四溅,小鬼看似也被拍的不轻,却仍然不跑,小胳膊小腿的乱蹬,朝着王小虎脸上抓了过来,王小虎就觉得全身汗毛一根根都竖了起来,再也顾不上什么,撒手扔掉了令牌,竖起中指去捅小鬼,但他的手指头还没伸出去,手腕就猛地一僵,竟然被小鬼双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小鬼的脚还蹬在王小虎身上,一双手却抓住了他手腕,身躯腾空,却不掉下去,也不晃荡,姿势颇为怪异,王小虎激起了胸中悍气,双目圆睁,嘿的一声,手腕向下压去,这一下力道使的过猛,忘记了小鬼只是个鬼,并没有重量,反而闪了一下,重心不稳,跌倒在地上。

人在跌倒的时候,会下意识的用手去撑,也是自我保护的一种本能,如此一来,小鬼嗖的翻转身躯,快的骇人听闻,顺势爬到了王小虎身上,张牙舞爪的就朝他脸上扒,王小虎那敢让他碰到,急忙伸出中指去捅。

小鬼像是知道他手指的厉害,一伸手又抓住了他手腕,这就太操蛋了,刚才抓住手腕,王小虎是站着的,还能使上劲,现在却是躺着的,用不上力气,而且小鬼突然变得有重量起来,越来越重,压得王小虎喘不过气,都说鬼压身,鬼压身,没想到真正的鬼压身竟然这么沉。

王小虎扭动身躯,玩命的挣扎,一时间竟然推不开小鬼,他心里一沉,这回真完犊子了,却也在这时候,那小鬼忽遭重击,猛然飞了出去,王小虎扭头一瞧,威廉林脑袋上顶着个蜡烛,手里拿着点鬼录,在那哆嗦。

关键时刻,还是威廉林用点鬼录拍飞了小鬼,王小虎一阵虚脱,朝着小鬼飞去方向看去,就见那小鬼在地上滚了几滚,四肢爬动,顺着墙壁爬到了屋顶上,像是蜘蛛侠一样,四肢粘在屋顶,转过头,居高临下,用一双阴冷阴冷的小眼睛瞧着三人,发出“桀桀桀~~~”的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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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四章 二合一

有句名言说的好,趁他病要他命!王小虎很想解决了这个跟他斗智斗勇的小犊子,奈何人家能爬,还能爬到房顶下不下来,这可就要了老命了,王小虎自忖没那个本事,还得时刻提放他窜下来,坐以待毙又不是他的性格,脑中灵光一闪,忽地做了个作势要扑的动作,朝着那小鬼呲牙咧嘴做狰狞模样。

许是王小虎的动作整的挺突然,吓得那小鬼忍不住向后缩了一下,趁这功夫,王小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捡起掉在地上的五雷令牌,却没有朝那小鬼砸过去,而是瞬间咬破了舌尖,蹦高高朝那小鬼吐了一口带血的吐沫。

这两下起落甚是突然,王小虎动作又快,他舌尖血带着虎气,小鬼不敢硬接,下意识的躲了一躲,谁知道王小虎吐完舌尖血,右手令牌随后就砸了过去,小鬼躲过了初一,没躲过十五,被令牌砸了个踉跄,从屋顶上摔落下来。

五雷令牌毕竟是雷击木打造的,对阴邪之物有伤害。小鬼这一下挨的不轻,但动作却快的吓人,地耗子似的咕噜一滚,朝着王小虎扑上来,蜡烛光芒下,小鬼的模样惨不忍睹,全身漆黑,就眼珠子上有点白色,却看不到黑色的眼仁,身上还带着黑色的阴寒之气。

什么玩意见多了也就不稀罕了,小鬼再吓人,王小虎与他斗了半天,也没落了下风,早就没有了恐惧之心,胆气一壮,可就不一样起来,要说打野架的经验,王小虎那真是没得说,从会走就追猫撵狗,五岁跟小朋友打架,一直打到二十多岁,罕逢敌手。

半晚上心惊胆战的,现在不怕了,开始犯狠,隐藏在心底的那股子愣劲上头,不在躲避,而是伸手去扒拉那小鬼,小鬼像往常一样顺杆子就爬,拽住了他左胳膊就朝脸上抓挠,却不知王小虎等的就是这一刻。

右手中指蓄势半天,对准了小鬼猛地一捅“噗!”整个拳头都塞进了小鬼身躯之中,随即一阵冰凉滑腻的感觉传来,王小虎一愣,没想到中指竟然这么猛,一下子就干翻了小鬼,但心里却忍不住一阵恶心,觉得自己的右手像是伸到了早已冷却却还软乎的狗屎堆里。

哇哇……小鬼犊子不可思议的瞧了王小虎有两秒钟,突然张开小嘴哇哇大叫起来,身上的黑气四散,小鬼的叫声难听到了极点,说不出的别扭难受,哇哇的尖利刺耳,惹得王小虎急忙想把手从它身体里抽出来。

谁知道这一抽,没抽动,王小虎慌了,那小鬼也慌了,拽着他胳膊往外推,王小虎一着急,伸腿去踹,但小鬼这时又变得轻如无物,踹了两脚,跟踹到空气似的,软软的也没个着力的地方,就在王小虎惶急之际,威廉林在一边看得清楚,拿着点鬼录朝那小鬼横的一拍,啪!一声响,将小鬼拍飞出去。

威廉林战斗力不强,关键时刻还挺给力,王小虎抽出手,那种别扭滑腻的感觉还在,忍不住借着威廉里脑袋顶上的蜡烛光芒瞧了瞧,就见一团团黑气如丝如缕的全都钻进了他中指黑黑的指甲中。

王小虎吓了一跳,小鬼身上的黑气是阴气,要是钻进到他身体里,岂不是衰到家了,急忙蹦起来甩手,甩了几下,一点作用没起,黑气刹那之间被指甲吸纳了个干净。

造化,造化,这他大爷的是个什么造化?王小虎瞠目结舌,正瞧着中指指甲发愣,被威廉林拽了一下,向前指了一指,王小虎扭头一瞧,威廉林那一下虽然把小鬼打飞,却正好撞在地上打滚的人形皮子上。

这一下撞得甚是结实,竟然把那滚来滚去的人形皮子撞得摊开,皮子里面包裹着的黄符变得黑漆马糊的,早就没有了先前的灵动光芒,倒像是一张擦了鞋底子的卫生纸,再看那人形皮子,也是被黄符伤得不轻,隐约的有鲜血沁透出来。

王小虎见小鬼和人形皮子如此模样,心中不免有些得意,高琪那么牛逼,跟女侠似的,这么久了还没拾掇下鬼妾,倒是他王小虎一出手就干掉了两个,想起高琪,忍不住四下看了看。

王小虎刚才跟小鬼斗的凶狠,顾不上别的,真是爹死娘嫁人,各人顾各人,这会松懈下来,才想起高琪,按理说鬼妾那么牛逼,需要高琪亲自去对付,应该折腾得比他动静更大才对,可这半天,屋子里就他王小虎大发神威了,半天高琪都没咳嗽一声,这不科学啊。

随即就看到高琪在阳台墙角那块,脚下踏着罡步,手中的桃木剑比比划划的舞动的甚慢,巨大的影子倒映在墙壁上,恍惚的像是宫女跳舞,姿势是挺曼妙,可也不是斗法的模样啊,那个鬼妾呢?

王小虎没看到鬼妾,不由得对高琪喊了一声:“你是斗法还是招魂呢?用不用我帮忙!”

没吭气,高琪全神贯注,仍是不紧不慢的样子,王小虎觉得拖下去也不是个事,赶紧解决了屋子里的三个玩意,以后还得过日子呢,忍不住就要过去看个仔细,他刚一动,威廉林又拽了他一下,朝着前面的地上指了一指。

王小虎突然觉得很荒谬,屋子里困住了四个人,高琪一幅牛逼哄哄的样子,跑到阳台那去跳舞,威廉林脑袋上顶个蜡烛不敢动弹,偶尔拽一下他,关键时刻出手,其余时间就是傻看着,穆青青闭着眼睛,一动不敢动,说花瓶都抬举她了,离远一瞧,就是个纸扎的纸人。

感情就他一个干活的!

王小虎很不忿,却还是顺着威廉林手指的方向瞧了一眼,一眼看过去,眼睛立刻就瞪圆了,刚才还蔫不拉几的两个鬼玩意,这会又变得精神起来了,更让人想不到的是,人形的皮子包裹住了小鬼的身躯,正在怪异的扭动。这是在自相残杀?王小虎心有疑惑。

威廉林颤抖着道:“他***,这两玩意合体了。”

王小虎仔细一瞧,可不就是在融合,两个鬼玩意很有默契,扭动之中,人形的皮子已经完全包裹住了小鬼,小鬼像是被闷的够呛,渐渐的鼻子,眼,嘴,一点点的显现出来,皮子是淡黄色的,愣是被小鬼撑得稀薄起来,一眼瞧去,小鬼瞬间就有了五六岁的样子,虽然不知道合体之后能邪乎到什么地步,但想来也不是易于的。

笔记本有二合一的,洗发水有二合一的,连护舒宝都有二合一的,但从来没听说鬼还能二合一的。

“我靠!”王小虎骂了一句,伸出中指要去阻止,事到临头却缩了一下,若是刚才的情形重演,手指捅出去收不回来,岂不是大大不妙,还是用牌子吧,王小虎低头捡起牌子,瞧见地上飘着的其余四张黄符,心里一动,捡起来叼在嘴里,举着牌子就朝那小鬼狠砸了过去。

王小虎灌注了全身的力道,颇有点猛虎下山的势头,趁着两个鬼玩意还没融合完,不下死手,肯定还有麻烦,这一砸时机倒也拿捏的恰到好处,砰!一声闷响,一牌子下去,如同砸烂了个西瓜,小鬼的头顿时凹下去一块,王小虎精神大振,举着牌子又砸。

劲使的同样不小,二合一却猛然抬起头来,张开嘴猛然咬住了牌子,顺势一带,嗯!王小虎一声闷哼,就地被拽了个跟头,心中一凉,急忙超前滚了两滚躲避开小鬼的追击,撞到墙上才停下,慌乱之中,从嘴里拽下一张黄符,看也未看,向着身后横着拍了过去。

王小虎真是料对了,二合一咬住牌子,将他甩了个跟头,随即就跟了上来,张嘴吐掉牌子朝他身后狠咬,也亏得王小虎急智,黄符一拍恰好拍在它脑门上,一声惨叫,二合一身体顿了一顿,脑门像是着火了一样嗤嗤冒着白烟。

王小虎借这个空,急忙转身,一手一张黄符,伺机而动,可看清楚面前这鬼东西,忍不住呆了一呆,想不到人形皮子和小鬼合体,竟然变成了这幅鬼样子。

光秃秃的身子,一颗大脑袋,眼睛黑大,嘴里牙齿跟锯齿一样,仔细一看,挺眼熟,跟网上外星人一个德行,王小虎忍不住就想,不会网上流传的外星人图片就是这鬼玩意吧?

二合一挣扎着撕掉脑门上的黄符,恶狠狠的瞧着王小虎,一颗硕大的脑袋,支撑在细细的脖子上,根本没有嘴唇,露出了一口锋利的牙齿,如同灯泡一样的血红眼睛,散发出诡异的光芒,半蹲下身躯,四肢着地,仿佛在等待王小虎松懈。

王小虎手抓两张黄符,与鬼东西对峙,僵持了有一分钟的时间,二合一再也忍耐不住,忽地发出一声尖啸,朝着王小虎凶狠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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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所有的书友五一快乐,幸福安康。

四十五章 连心符

二合一张牙舞爪的腾身在空中,凶狠朝着王小虎脸上抓挠,王小虎也算是看明白了,二合一并没有多厉害,除了开始挺唬人,整来整去的就那么两下子,不是掐脖子,就是朝脸上挠,跟老娘们打架似的,没什么新意。

眼见这鬼玩意又朝他脑袋奔来,高喊一声:“来的好!”并没有迎头顶上,而是关键时候,一歪头,二合一到底不是人,没王小虎那么奸猾,来的挺猛,撞到墙上同样挺猛,砰!一声软软跌倒。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王小虎两张黄符啪啪!接连拍在二合一身上,两张黄符散发淡淡金光,犹如电熨斗热好摁在湿湿的衣服上,嗤嗤……直冒白烟,鬼东西嘶声尖叫,猛地一蹦,这一下窜的高,都窜到房顶上去了,许是真难受了,竟然没在爬到房顶上,而是狠撞了一下脑袋,又掉了下来。

说起来笔墨不少,可也就是眨眼的事,鬼东西下坠的势头不减,不偏不倚的朝着王小虎头顶直坠,王小虎想躲已经来不及,急忙低头,砰!的一声,二合一砸在王小虎背上,一股怪力涌来,王小虎情不自禁向前一扑,摔了个狗啃泥。

这一下摔得不轻,脑门撞到地板上,哐!的一声,顿时眼前一黑,却也没晕过去,王小虎磕的七荤八素,忽地觉得身上一凉,不用看也知道二合一扑倒了身上,急忙竖起中指去捅,就在此时,高琪忽然急退,到了他身边,一脚踢飞爬在他身上的二合一,随后还在王小虎身上贴了一道黄符。

牛逼人物自然有人家牛逼的道理,高琪关键时刻救了王小虎不说,还给身上贴了张黄符,想必是护身用的,王小虎心存感激,急忙爬起来要说声谢谢,就见那鬼娘们一身血红的婚纱飘忽着到了眼前,高琪念念叨叨的用剑抵挡住,手上又多出一张黄符,趁着鬼娘们闪躲她手中桃木剑之时,在鬼娘们身上也贴了一张黄符。

两张黄符一模一样,纵使王小虎是外行,也看得明白,不由得就是一愣,在自己身上贴黄符是为了保护他,给那鬼娘们贴了一张一模一样的是什么意思,难道还要保护那鬼娘们?

更让他闹心的是,高琪随即就闪身到了他身后,朝着他后心一拍,喊了一声:“急急如律令!”王小虎就觉得心里一寒,眼前的鬼娘们也是一顿,两个都是静止不动了有那么五六秒,随即鬼娘们双手血红血红的朝着王小虎抓了过来。

王小虎被抓了垫背,暗骂高琪不仗义,不由得往后一缩,想缩到高琪后面去,谁知道他一动,眼前的鬼娘们也是跟着他动作,缩了一下,王小虎一愣,这是嘛意思?

鬼娘们甚是厉害,手掌心一团团红色怨气变换各种形状,王小虎不敢跟她正面对敌,正要暂避锋芒,这当口,高琪做贼似的溜到了一边,挺剑朝鬼娘们刺去,鬼娘们不敢硬接,飘忽着一躲,王小虎就觉得身上一股怪力牵动,竟然跟那鬼娘们动作一模一样,也是向边上一躲,只不过鬼娘们虽然是鬼,但举止之间仍是带着女人的妩媚,看上去不那么刺眼,王小虎挺大个老爷们,动作就显得滑稽可笑。

威廉林瞧的清楚,大声道:“小虎,你干啥呢,咋跟那鬼娘们一个动作,你俩跳舞呢?”

跳你大爷个舞啊!王小虎再傻也知道是高琪在他身上动了手脚,朝她怒吼道:“你在我身上干了什么?”

高琪仗剑很是飘忽的围着鬼妾,一时间也没办法拾掇下来,听到王小虎喊,道:“鬼妾成了女魅,甚是难对付,我在你俩身上下了和合连心符了,能帮我牵制一下她!”

王小虎跟老爹闯荡江湖,知道和合符,此符奉请和合二仙,九天玄女娘娘作主招桃花,改善异性缘,招人缘,增进与异性间感情。能使千人迷万人迷。用法:黄纸书符一道配带在身,或枕头睡觉七七四十九日,后随黄裱纸于深夜焚化十字路口。可招十方之情缘。……

和合连心符就没听过了,虽然没听过,但多了三个字,听上去就比和合符更厉害,否则也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不由得恼怒异常,刚想要骂人,就觉得手臂上一疼,像是被人砍了一刀,一瞧正是高琪桃木剑砍在鬼妾的右臂上,不由得就是吓了一跳,要是高琪弄死了这鬼娘们,是不是他也跟着玩完?

鬼妾挨了一剑,两个手掌跟西游记里蜘蛛精的肚脐眼似的,不断的往外冒红丝,一条条红丝晶莹剔透,时而相缠,时而散开,带着妖异的红色还有淡淡的血腥气息,朝着高琪铺天盖地的缠绕。

高琪像手中的桃木剑不敢沾染上红丝,脚踏罡步不停的游走,鬼妾随着她的动作抓啊抓的,王小虎也伸出双手抓啊抓的……王小虎大急,忍不住喊道:“那边还有个二合一呢,你把我跟她连在一块干什么玩意?要是二合一冲上来怎么办?”

“没事……”高琪刚说完没事,王小虎就感觉身后一阵阴风,想要回头,却被鬼妾带着根本回不了身,仍是双臂舒展,在那抓啊抓的……

二合一扑在王小虎后背上,狠狠一口,二合一嘴里的牙跟锯齿一样,这一口可咬的真深,疼的王小虎五官都挤在一起了,倒抽了一口凉气,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愣是没喊出声,剧烈的疼痛使得王小虎猛然蹦了起来,伸手去抓二合一。

二合一对王小虎也是恨得入骨,跗骨之蛆般沾上就不下,一双小手抱住了王小虎的脖子,半吊着,一双腿架在王小虎腰上,拼命的往嘴里吸血。

王小虎双手朝后乱转,也没心情去看那鬼娘们,但就在他一跳的时候,鬼妾也跟着蹦高高一跳,随后跟他一样,双手朝着自己后背乱抓,像是她身上也有什么东西似的,高琪不由得大喜,挺起桃木剑朝着鬼妾肚子就是一剑。

所谓的连心符其实不难理解,从字面上就能看出来,必定是以心相连,高琪的这道秘符起的就是这个作用,心相连,动作也就一样,无非就看谁的能力更大,谁能牵制住谁了,但这跟法力大小无关,只看谁的情绪更强,弱的一方就会跟着强的一方动作。

王小虎疼的自杀的心都有了,反手拽住了二合一往下拽,鬼妾也就跟着他的动作而动,高琪这一剑来的正是时候,一剑刺穿了鬼妾胸口,王小虎刚抓住二合一,还没等用力,肚子又是一阵钻心的疼痛,肠子跟被人扯断了一样,不由得哎呦一声,萎顿下来,接着后背又是一阵剧痛,他也是真急眼了:“我曹你二大爷的!”王小虎双眼通红,也顾不上别的,大骂了一声反手死死扣住了二合一的脖子,玩命的朝外面猛扯。

王小虎的动作很是连贯,先是疼的蹲下,然后扣住二合一猛扯,鬼妾跟他动作一样,也是猛然蹲下,但她一蹲夹住了高琪的桃木剑,随后王小虎往前一扯,鬼妾双臂也跟着往外猛然一扯,恰好打在高琪身上,高琪身上的道袍修有八卦图案,用来护体,但也禁受不住这股怪力,被一下打飞,倒撞出去,砰的砸在王小虎身上。

王小虎本来是蹲着的,被高琪一砸,顿时砸得仰天跌倒,两个人的力道不轻,加上高琪身上道袍带着清徽派的气息,将二合一压在身下,如此一来把个二合一压得跟牛肉干似的,终于松了口。

王小虎一把推开高琪,纵身起来,高琪右手一翻,又多出张黄符,朝着地上的二合一啪的定在了头顶上,这道符叫定身符,二合一被定住,动弹不得,王小虎凶性大发,胡乱大骂:“曹你妈的,让你吸老子血!……”举起中指就要戳死二合一。

却被高琪一把拽住,对他道:“帮我拖延一下,要不大家都得死在这!”说着在王小虎右侧腿根上狠掐了一把,众所周知,人的大腿内侧那块肉最嫩,这一下掐的又狠,王小虎嘶!的倒吸一口凉气,忍不住蹦了一下。

肚子上插着桃木剑,没什么大碍的鬼妾正朝他俩而来,双手吐出的红丝都快缠绕住高琪的脖子了,这时候王小虎一蹦,他突然也跟着王小虎蹦跳了一下,嘴角也咧开,像是也再倒吸凉气,说不出的怪异。

高琪倒也机灵,就地一滚抓住了鬼妾肚腹中的桃木剑,一拽没拽出来,大声道:“拖住她!”

鬼妾被高琪拽的动了一下,伸手就朝她天灵上拍落,王小虎瞧的清楚,吓了一跳,急忙双手向上一抬,鬼妾手顿了一下,忽地也弹簧一样的向上一抬。借着这功夫,高琪一使劲,唰的将桃木剑抽了出来,鬼妾一声凄厉鬼叫,血红的婚纱铺天盖地的朝着高琪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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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六章 气势

每个人都小时候或多或少都听过几个鬼故事,故事里的内容也都是大同小异,基本上鬼是恐怖的,邪恶的,害人的,无所不能的……仿佛鬼是一种十分邪恶的生物,可鬼到底是什么?说白了,鬼是人,每一个鬼生前都是人,所以鬼就是人,人就是鬼,只不过是存在的形式不同。

人有千万种,鬼同样就有千万种,因为人是鬼变的,鬼也不全都是害人的,邪恶的,只有怨气不散的鬼,才让人害怕,惊惧,寿终正寝的根本就不会逗留在人间,更不会去害人,这就有意思了,我们小的时候看过的武侠小说,或是传奇故事,里面牛逼的人物大多命运坎坷,心怀深仇大恨,奇遇连连才变得厉害,仔细一琢磨,与厉鬼何其相似。

只有深深的恨意,怨气,不甘,才会使一个人变得强大,鬼同样如此,鬼妾之所以如此厉害,能逼迫的高琪半晚上都对付不下来,也是因为她最可怜,她的丈夫德行有亏,算不上罪有应得,却也死得其所,老刘的妻子贪慕虚荣,是祸端的引子,老刘更是该死,杀人全家,强留死者魂魄,以供自己报复,最后惨遭反噬,该有此报应。

可是她何其无辜,她生前不过是一个安守本分的女人,上班,下班,操持着一个家,与人为善,不吐恶言,温婉善良,可就是这样一个女人,却被牵连杀死,这还不说,魂魄还被老刘强自拘押三年,入不得轮回,惨遭凌辱,又怎能没有恨意,怨气。

也就是发现的早,若是再过一段日子,鬼妾就会变成魘魅,能在梦中取人性命,怨恨报复之下,她会越来越强大,死的人也就会越来越多,那也就不是鬼,而是魔了。

虽然还未成魔,也是厉害的紧了,血红的婚纱下面无数红丝灵动异常的朝着高琪缠绕,若是被怨煞的气息缠住,用不了一时三刻就能将高琪全身的精血吸个干净,最后就像楼上的老刘一样。

高琪知道厉害,不敢硬接,急忙就地翻滚,那一头乌黑披散的长发忽地朝着他翻卷而去,长发转瞬及至,高琪强悍,也不过是一个女孩子,折腾了一晚上,体能消耗过大,此时无论是动作和精神都不复当初,动作也就不那么利落,慌乱下,举起桃木剑挡了一挡,可鬼妾的头发来势太快,梦魇一般到了高琪身前迅速分成两股,毒蛇一样迅速缠住她胳膊。

高琪大吃一惊,还没等动作,头发又顺着双臂围绕而上缠住了脖子,接着一股大力传来,高琪被凌空吊起,她的颈部大动脉受压迫以至于呼吸困难起来,不停蹬腿双手使劲想抓住头发让自己缓上一缓,但双手被头发拽住,不但抓不到脖子上的头发反而被它拉扯的向两边张开。

只是一小会,高琪就感觉血管闭塞,导致大脑缺氧,双眼已经向外凸出,虽然难受但眼前的情况还是看的一清二楚,危机关头,王小虎竟然朝着他竖起了中指,高琪不明所以,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这小子不会是傻子吧?

然后就见王小虎竖着中指冲了上来,中指拽住了鬼妾的头发猛然向后一扯,嘶拉拉……一阵刺耳如塑料布互相摩擦的声音响起,鬼妾的头发冒起白烟,这一扯,竟然扯断了黑发,鬼妾尖叫连连,向后退了一退。

高琪砰!一声摔到地上,王小虎急忙拽着她向后退去,一直退到威廉林和穆青青身边,高琪大口喘气,扭头瞧了一眼王小虎,但见他目光炯炯,闪发着凶悍光芒,心中不由得一动,这小子关键时刻能救自己,也不是那么一无是处。

她却不知道,王小虎对她没什么好感,恐避之不及,但高琪是主力,她要是遭了难,他们就得全玩完,有高琪就有主心骨,不得已之下才奋勇将她抢了回来。

高琪刚觉得王小虎有那么点模样了,这小子却苦着一张脸,对他道:“高警官,风紧,咱们扯呼吧。趁着现在还能动,再斗下去,都得交待在这。”

高琪苦笑,道:“要是能跑,早就带着你们跑了,何至于此?三煞相连,隔绝阴阳,咱们出不去的,只能是收拾了屋子里的三凶再慢慢想办法。”

靠!要真能收拾了屋子里的三个玩意,还着急出去个屁!但王小虎也知道高琪说的是实话,着急问道:“现在怎么办?”

高琪道:“我体能消耗太大,恢复一下,你帮我拖住鬼妾!”说着盘膝坐在地上开始打坐,王小虎眼泪都快下来了,这么艰巨的任务怎么就落在他头上了,还没等问,威廉林就拽了他一下,没等说话,王小虎就吼道:“老子知道了!”

如此默契是因为威廉林一晚上没干别的,就拽王小虎了,他一拽,准没有什么好事,果然,就这么片刻的功夫,鬼妾卷土重来,王小虎看着打坐的高琪,又看了看威廉林和穆青青,知道谁都指望不上,给自己鼓了鼓劲,朝着鬼妾猛然嘶声裂肺的一声怒吼。

这一声怒吼,犹如野兽垂死挣扎的吼叫,更带着邀战的战意,激荡的王小虎热血沸腾,震得屋子三人心神晃荡,王小虎吼完竖起中指就要上前拼命,衣服又被拽了一下,俗话说士气可鼓不可泄,王小虎本来热血上头,被这一拽,愣是拽的气势退了一半,恼怒的回头要骂,却见是高琪拽住了他。

高琪拽着他,道:“你喊那么大声干什么?能吓死她?别整那没用的,不用你去拼命,牵制住她,让我恢复一下。”

王小虎气势全泄,苦着脸问:“大姐,你说清楚,咋个牵制啊?”

“你身上有同心符,你出去离我们远些,蹦蹦跳跳的瞎比划,只要不让她靠近就成。跟我念同心咒:往哈提考索应结阿黑结当吗尼样业提又布力索哇比样麻麻……”还没等说完,一把将王小虎推了出去,王小虎措不及防之下,一个踉跄,差点跌在鬼妾的脚下。

王小虎一身冷汗,眼见鬼妾双手朝着他抓下,急忙跟着高琪大声喊:“往哈提考索应结阿黑结当吗尼样业提又布力索哇比样麻麻……”朝旁边一扭身,鬼妾本来是挺优雅的伸出手来抓他,王小虎一扭身,她也跟着一扭身。

这当口,传来高琪的声音:“就这么几句,反复念就行。”

王小虎嘴里念着咒,也不敢回话,生怕念错了咒语,一边念咒一边手舞足蹈,别说还真管用,鬼妾真跟着他手舞足蹈,不念咒的时候,鬼妾还能影响到王小虎,王小虎一念咒,完全就是跟着他的动作而动作。

高琪眼见王小虎念咒管用,竟然闭上了眼睛打坐,王小虎暗骂:臭老娘们,心真够大的,还敢闭上眼睛!骂归骂,眼见法子管用,心里也是一宽,只要没有生命危险,就当是做广播体操了。

于是乎,王小虎伸胳膊蹬腿,在他前面三四米左右的距离,一个穿着红色婚纱的女鬼,跟着他伸胳膊动腿……

如此过了有半个小时,高琪还在闭着眼睛打坐,王小虎却有些撑不下去了,高琪累,他王小虎一晚上也没闲着,折腾到现在说不累是假的,何况还手舞足蹈了半个小时,屋子里又寂静的可怕,又是深夜该睡觉的时候。

没啥危险了,疲累一起,困劲就上来了,王小虎暗暗叫苦,一边动弹一边求助似的朝高琪看,见她还在打坐,威廉林和穆青青靠在一起,挺亲密的模样,头都挨在一起了,不停的点头,怕是快要睡过去。

王小虎这叫一个憋屈,老子跟神经病似的在这蹦蹦跳跳的,你们他.妈倒好,一个打坐,两个打瞌睡,顿时朝着他们三个怒道:“老子快撑不下去了,给我整点提神的,要不大家一起完蛋!”

威廉林昏昏欲睡,被王小虎一嗓子吓了一跳,愣了下道:“要不,我给你唱首歌,你精神一下?”

“别废话,快唱!”王小虎伸胳膊动腿的喊了一嗓子,没有默念咒语,鬼妾忽地朝他一扑,王小虎急忙默念咒语,身子一歪,鬼妾也身子一歪……

威廉林咳嗽了一声,扯着脖子喊:“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地快,跑地块,一个没有尾巴,一个没有j8,真奇怪,真奇怪……”

王小虎差点没一头栽死在地上,也不敢再朝威廉林喊了,对着他挤眉弄眼的摇头,然后鬼妾也跟着他朝着威廉林挤眉弄眼的摇头……穆青青也被王小虎刚才那一嗓子喊得清醒过来,见王小虎狰狞模样,小声道:“要不……我唱一首?”

王小虎点头,鬼妾也点头,穆青青突然就变得羞涩起来,沉默了一下,开口唱道:“小燕子,穿花衣……”王小虎就觉得胸口一闷,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去,怪不得穆青青不红,这唱的也太他.妈难听了,比鬼叫唤还难听呢,根本一句都没在调上。

王小虎实在受不了这双重打击,刚想要趁个空让穆青青别唱了,这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一声清脆的敲击声:“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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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七章 救兵

铛一声响,清脆悠扬,犹如鹤唳九天,让人身心清明,把穆青青哑难听的声音都压了下去,王小虎听得清楚,声音是从门外面传来的,顿时精神一振,虽然不知道来的是那一路救兵,但看起来颇有些本事,里应外合之下,想必就能逃出生天。

王小虎惊喜之下,动作难免顿了一顿,鬼妾像是也被这一声清脆的响声镇住,同样顿了一顿,高琪早就伺机而动,等的就是这一刻,瞧准了机会,鬼魅般窜了出来,手中桃木剑向鬼妾胸口猛然刺去,鬼妾感觉到来者不善的一剑,手臂一挥,“啪咔!”一声脆响,高琪全力的一刺,竟然没有刺中,还被鬼妾带的向沙发摔了过去。

鬼妾手臂碰到桃木剑上,桃木剑竟然裂开了缝隙,震颤不已,高琪也被这股怪异的力量震得虎口裂开,一击刺空,敏锐的直觉让她并没有控制身体,而是借着一震的力道向旁边一滚,手中桃木剑向危险而来的地方挥去。

撕拉!一声怪响,高琪滚到一边,鬼妾就在她的右侧,身上血红的婚纱被割下一块,高琪忍不住心中一喜,只要能伤到鬼妾,也就没什么可怕的了。

但她还是高兴的太早了,刚半蹲起来,眼前的鬼妾突然消失不见,接着便感到一股劲风扑面而来,还没等举起桃木剑,鬼妾黑暗中突然显出身形,双眼变成血红血红的颜色,张开大口,伸出手臂迎面扑了过来。

高琪暗骂王小虎不懂事,怎么关键时刻不牵制住鬼妾,但也来不及多想,迎面而来黑暗和死亡的气息,使得高琪不由得胸口窒息了一下,她要迎战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唯一能做的就是躲开鬼妾这一抓。

高琪身体向右侧倒下,双手撑住地面一使力,整个人像个皮球一样翻滚了两下,鬼妾扑了个空更加恼怒,猛然向她窜过来,但高琪滚动的十分巧妙,并不是向一个方向翻滚,而是忽东忽西,客厅不大,摆的东西也不少,可高琪愣是在这狭小的地方,滚出了风采,动作快的吓人,什么都没碰到,让鬼妾连扑两下都扑了空。鬼妾停住身体,高琪已经滚到了沙发右侧,此时她想要再滚动必定要绕开沙发,如此一来速度可就跟不上,鬼妾完全有时间扑上。

高琪知道跟鬼妾比速度就算暂时占了上风也不会长久,何况在黑暗中鬼妾的眼睛要比她的双眼好用的多,事到如今也只有背水一战,她滚到沙发边上,没有移动身体想绕过去,相反在暗中用右脚蹬住了身后的墙壁积蓄力气。

趁着这个空挡,高琪朝着王小虎嚷:“牵制住她,发的什么傻!”话先喊出去的,才看清王小虎仍是在那拼命的蹦跶,手舞足蹈的满头大汗,不由得纳闷,怎么就不好使了?再一看正扑过来的鬼妾,恍然大悟,刚才那一剑虽然割掉了鬼妾身上一块婚纱,却也将那道连心符同样扫到掉了。

只是一瞬间的工夫,鬼妾绕过了沙发,向着高琪他猛然扑来,鬼妾的动作快速无比,在离她还有三的距离猛然跃起,伸出两个爪子向她脑袋上抓去。说是爪子,是因为鬼妾的一双手干枯僵硬,像是两只小铁耙子。这一下要是被鬼妾抓住向下猛扒,恐怕高琪的脸就要被它抓个稀烂。

鬼妾以为高琪再也躲不开,却没料到高琪早就等它这一扑,还没等他扑到高琪身前,半蹲着的高琪突然右手扔出一张黄符,黄符突然出现,鬼妾身在半空想躲已经来不及,被黄符正打在额头上,金光骤然一闪,原本光滑的额头,猛然就凹进去一块,鬼妾惨叫一声躲避,高琪挺剑朝着鬼妾胸前直刺。

鬼妾身躯诡异抖动,快的眼花缭乱,像是突然多出许多个分身,这一剑仍是没有刺中她的胸口,却又割下她身上一块红色的婚纱,鬼妾身上红色的婚纱乃是怨气所化,鬼气来源,少一快,力量就少一分。

一击得手,高琪挺剑追上,朝着她的胸口再刺,鬼妾抖动得快,高琪出剑的速度同样的快,眼见就要刺中她的胸口,鬼妾却突然消失,高琪一楞随即感觉右手臂一痛,扭头一看鬼妾不知何时转到了她的右面,伸出爪子挠住了自己右胳膊,鬼妾的爪子锋利异常像五把小刀子一样划开袖子把胳膊抓的鲜血淋漓。

鬼妾的一双爪子像是涂抹了剧毒,红色的怨煞气息顺着伤口迅速扩散,高琪就觉得手臂酸麻难耐,再也半点力气,闷哼一声向后退去,鬼妾一晃,朝着她脸上恶狠狠抓挠。

王小虎还不知道身上的连心符掉落,眼见高琪受伤,蹦跳的更加来劲,但鬼妾已不受他影响,仍是追着高琪不放,王小虎着急之下,暗暗纳闷,怎么就不好使了?

此时的高琪大汗淋漓,动作明显不如刚才利落,眼见着鬼妾双手就要抓挠到脸上,高琪脸色一白,已经有些认命了,却也在这时,铛……又是一声清脆的声音传进来,仿佛还带着慈悲之力,冲击着满屋子的凶煞之气。

鬼妾的身躯仿佛被这清朗的声音冲击了一下,身躯一歪,没有抓挠住高琪的脸庞,高琪急忙顺势一滚,脱开纠缠,朝着王小虎喊:“快来帮忙,我顶不住了!”

说时迟那时快,鬼妾身子虽然一歪,身躯却诡异的扭成麻花一样的形状,双手搭在了高琪肩膀上,侧着身子吸血鬼一样朝她白嫩的脖子上咬去,王小虎眼见高琪危在旦夕,也顾不上别的,纵身朝着鬼妾猛地一扑。

无巧不成书,就是那么巧,王小虎这一扑,劲头子使得太猛,跟武林高手似的一蹦老高,双手竟然扒在了鬼妾的肩膀头子,双手一碰触到鬼妾的肩膀,就像是抓到了两块寒冰,阴寒入骨,激灵灵打了个冷战。

王小虎全身一百多斤,阳气又足,鬼妾也是承受不住,但鬼妾下面还有个高琪,顿时啪!的一声,王小虎将鬼妾和高琪一块压塌了下去,鬼妾被压扁,像是那个人形的皮子,王小虎摔得有点懵,还是竖起中指去捅下面的鬼妾。

不过就是一瞬间,原本被压扁的鬼妾,像是被人抽走了一样,嗖的一下愣是从王小虎和高琪中间抽出身去,手臂缠住了王小虎的胳膊,舌头伸出,犹如壁虎的舌头,伸出来老长不说,前段还分叉,朝着王小虎喉咙而来。

王小虎见鬼妾的舌头粉红粉红的,又是惊惧,又是恶心,奈何手臂被缠住,中指发挥不出威力,正束手无策,铛铛铛……的声音突然响个不停,同时门外传来焦急的喊声:“王小虎我曹你大爷……”

清脆的声音响起,如同一把无形的扫把,将个屋子里的阴邪凶煞气息激荡的翻腾不已,隐约的整个房子都颤抖起来,这时候鬼妾的舌头离王小虎的喉咙超不过十厘米,王小虎急忙拽着高琪滚了一滚。

不得不佩服高琪,如此紧急的关头,手中的桃木剑竟然还没丢,可毕竟是个女孩子,半晚上的恶头,使得她气喘吁吁,可紧要关头,愣是没掉链子,眼见鬼妾被铛铛铛……的声音搞得有些晕头转向,一把推开王小虎,嘴里念诵杀鬼神咒,身剑合一,朝着鬼妾一纵,准确而又快速的将桃木剑插进了鬼妾的胸膛。

鬼妾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惨叫,看来桃木剑刺中了她的要害,高琪不敢怠慢,手腕一转,顿时将鬼妾的胸膛转出一个口子,红色的气息顺着窟窿不断涌出。高琪双目圆睁,又掏出一张黄符,一手持剑,一手拿符,嘴里大声念诵:“太上老君教我杀鬼,与我神方。上呼玉女,收摄不祥。登山石裂,佩带印章。头戴华盖,足蹑魁罡,左扶六甲,右卫六丁。前有黄神,后有越章。神师杀伐,不避豪强,先杀恶鬼,后斩夜光。何神不伏,何鬼敢当?急急如律令……”

咒语声中,外面铛铛铛……王小虎我曹你大爷!……的声音更加的巨大了起来,而且一**的声浪冲击着屋子,晃晃荡荡之中,高琪黄符拍出,啪!一声脆响,鬼妾身躯猛然向后激射出去,像是燃放过的烟花,忽然消散无踪。

而在高琪的咒语声和外面铛铛铛……声响之下,整间屋子里的空气忽地一紧,接着向外一松,每个人都感觉到屋子就像是一个气球,忽然被撑破了。

王小虎坐在地上,劫后逢生,直感觉浑身脱力,房子里在没有了诡异阴森气息,就连二合一都消失得无影无踪,王小虎暗叫侥幸,还是担心的扭头问同样坐在地上大口喘气的高琪:“那三个鬼东西被咱们干掉了吧?”

高琪皱了皱眉,随即嗯了一声,王小虎整个身心一松,就觉得晕乎乎的,这当口,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王小虎,我曹你大爷?”接着一个铮光瓦亮的脑袋贼头贼脑的从门口探了出来,正是慎虚那个秃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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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八章 原来如此

“各位忙着呢?”慎虚一幅贼态兮兮的模样,左手拿着个庙里常用的铜磬,右手拿着个短木棰,探头探脑的瞧了瞧,见屋子里一片凌乱的模样,很是惊讶,威廉林小心了半晚上,见屋子恢复了正常,狂喜之下,猛地蹦起来,朝着慎虚跑了过去,一把抱住他锃亮的脑袋,喊道:“秃驴,秃驴,是你救了哥几个,仗义,讲义气,够哥们……”

一连串的话随着吐沫星子喷了慎虚一头一脸,威廉林头上顶着个蜡烛,竟然还没灭,映照着威廉的金头发,蓝眼睛,跟个恶鬼也差不多少,冷不丁的上来就抓脑袋,吓了慎虚一跳,腿一软差点没跌倒,耳听得是威廉林的声音,才镇定下来,很是有些迷糊,嘴里含含糊糊道:“客气什么,应该做的,应该的,应该的……”

王小虎看见慎虚也觉得欣慰,没想到这秃驴还挺仗义,想必是去找东西来解救他们,不由得对他大为改观,朝他道:“慎虚,好样的!”

“这……这是怎么话说的?”慎虚眼珠子一转,屋子里情形看在眼里,多少猜明白了点,胸脯一挺,面色庄严道:“别看贫僧平日里不拘小节,关键时刻绝不掉链子。”说完扭头去看高琪道:“这位道友,屋子里的事,解决的差不多了吧?”

慎虚没看出来高琪是警察,以为是王小虎和威廉林请来的女道士,借着威廉林脑袋上的蜡烛光芒瞧了瞧,嘿,还挺漂亮,不由得凑上前去,体贴问道:“道友,看样子受伤不轻,贫僧有一门欢喜禅的双修法门,治疗伤势最为管用……”

慎虚话还没说完,高琪一把抓住他后脖子上的肥肉,使劲一拧,阴森问道:“你要跟我双修?”

“哎呦……不是,不是……”慎虚疼的直蹦高高,这会穆青青也站了起来,找到墙壁上的电灯开关,啪的一声,屋子里亮堂起来,灯光下每个人都狼狈不堪,想起刚才的情形,恍若隔世。

高琪脸色有些苍白,右臂上面红色血丝缠绕,她瞧了瞧伤势,哼了一声,对王小虎道:“我先走一步!”说完扭头就朝门外而去,丝毫不拖泥带水,王小虎知道她受了伤,要回去找人帮忙,嗯了一声,眼见她走出了门,补问了一句:“那三个玩意都没了吧?”

高琪的脚步顿了一顿,回了句:“没事了。”说完继续下楼,走了两步,忽然停下,头也未回道:“要想住的平安,去请幅灶王爷回家供着吧。”说完大步而去,留下一头雾水的王小虎纳闷,高琪也没说明白那三个玩意到底消灭没消灭,就说了个没事,她是没事了,他们呢?还让请幅灶王爷回来,什么意思?

有心想要问的仔细点,高琪已经走的没了影子,屋子里剩下三个老爷们和一个穆青青,穆青青显然吓的不轻,一张脸煞白,眉毛倒是恢复了正常,看上去跟个林黛玉一样,眼神惶恐,大晚上的,想要离开,又觉得有些害怕,喃喃开口道:“谢谢,谢谢你们救了我……”

没等王小虎和威廉林有所表示,慎虚个秃驴快走两步到了穆青青身边,道:“除魔卫道,乃是出家人的本分,当不得女施主的谢,若是女施主还觉得心中恐惧,贫僧愿意住到你那去,也让你安心的睡个好觉……”

王小虎一阵恍惚,看着慎虚那张道貌俨然的脸,怎么也不像是个义气的人,一琢磨,不对劲啊,慎虚个秃驴是怎么知道他们今天晚上会有一劫,而又恰到好处赶到的?那一句曹他王小虎大爷是怎么回事?而且他手中的铜磬,古香古色,上面纹有梵文,一看就是久远之物,他怎么会有?

“磬”是一种神圣的器物,根据《佛祖统纪》第三十三卷记载,智者大师临终时,语维那言:‘人命终时,得闻钟磬,增其正念,惟长惟久,气尽为期。《增一阿含经》云:‘若打钟时,一切恶道诸苦,并得停止。《高僧传》云:‘有一亡者,通梦其妻曰:“我病死,生于地狱,幸赖禅定寺僧智兴鸣钟,响震幽冥,同受苦者,一时解脱。

只园图经中说:佛衣服院,阿难所止,常护佛衣。有一铜磬,可受五升。磬子四边,悉以黄金缕作过去佛弟子。又鼻上,以紫磨金为九龙形;背上立天人像。执玉槌,用击磬,声闻三千世界。音中亦说诸佛教诫弟子法。磬是梵王造之,及佛减度,娑竭罗龙王收入海宫。

慎虚手上的铜磬虽然比不上经文中说的天人之磬,但也不凡物,凡物也破解不了高琪都束手无策的三连煞,莫非慎虚秃驴真是个高人?可怎么看,慎虚也不像是佛门高僧,那有佛门高僧大晚上的对着一个女子默默叨叨的要住到人家里去的?王小虎越想越想不明白,就觉得今天晚上的事,莫名其妙到了极点。

穆青青终究是个女孩子,那敢让慎虚住到自己屋子去,又见他一副色眯眯的样子,急忙道:“多谢大师的好意,我们两家离的不远,有什么事,我喊你们就好!”虽然害怕,但一贯的矜持还是让她要回自己的屋子,慎虚见穆青青不吃这一套,从袈裟里抠出两瓶口服液,真诚对着穆青青道:“这是贫僧亲自开光的双黄连口服液,驱邪镇惊,最是管用,只要一百八十八……”

王小虎忍了半天,终于忍不住上前挡住慎虚,对穆青青道:“高琪是高人,她说没事就应该没事了,放心吧,咱们两家离的紧,有什么事,你大声喊就行,门别关死了……”

穆青青嗯了一声,瞧着王小虎张嘴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就剩下一句谢谢,然后低头离开,身后慎虚仍在那嚷:“你要是嫌贵,邻里邻居的住着,我给你打八折……”

穆青青没有回应,也看出来慎虚不是个什么好玩意,回去轻轻关上门,慎虚目送她离开,忽地就懒懒地打了个哈切,一屁股坐到沙发上,将铜磬放在茶几上,对着王小虎道:“贫僧施法,精气神都亏损的厉害,早早都去睡吧,养养精神!”

王小虎越来越觉得不对,慎虚这秃驴是一个牛逼都能在嘴里嚼烂了的主,今天干了这么件出息的事,救了他和威廉林,不叨叨半宿,绝对是誓不罢休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王小虎嗯了一声道:“是该早点睡,不过这屋子也太乱了点,等我收拾一下的。”说着朝威廉林使了个眼神,威廉林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但也瞧出有内情,顶着蜡烛去卫生间拿扫把,王小虎接过扫把,一边扫地,一边偷偷的朝沙发上坐立不安的慎虚瞧。

就见慎虚屁股上跟长了痔疮一样,扭来扭去不说,一只手还在沙发缝隙里掏来掏去,掏了半天眼睛一亮,身体一顿,接着从沙发缝里掏出个黑皮钱包来,就见他刚才还便秘似的一张胖脸瞬间就轻松了下来。

王小虎一个箭步冲上去,抓住慎虚拿着钱包的手,瞪着眼睛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知道我和威廉林要出事,还有,铜磬是从那来的?”

慎虚以为王小虎要抢他的钱包,吓了一跳,急忙护住道:“我的,我的,钱包是我的,不信你看里面的身份证!”等到王小虎问完,才明白王小虎不是抢他的钱包,眼珠子一转道:“贫僧掐指一算,知道你们今晚有难,这才特地取出法宝,赶来相助……”

王小虎一脸狞笑,召唤过来威廉林,对慎虚道:“不说实话是不是?扒了你衣服扔阳台上冻你半宿,看你说不说?”说着摁住慎虚就让威廉扒慎虚的袈裟。

慎虚知道王小虎心狠手辣,不是跟他开玩笑,哎呦着道:“这是干什么,这是干什么?跟你们说就说,别动手,别动手……”

原来慎虚当天觉得屋子太邪性,大早上的等脸上的马赛克没了,急忙跑路,出了门正好碰到一有钱人家办白事,请了一帮红螺寺的和尚做法事,他混了进去,左右逢源,主人家以为他跟红螺寺的和尚一路,红螺寺的和尚以为他是主人家请来的。

法事本来是要做七天的,慎虚原本打算也是要跟着混七天,可到了晚上吃了晚饭,骗了主人家点小钱,一摸钱包没了,顿时慌了神,这几年他行骗的钱可都在卡上呢,卡又在钱包里头,琢磨一下,估计是掉到王小虎家的沙发上了。

本来是想早点赶过来的,奈何有钱人家晚上多加了一场法事,慎虚脱不开身,跟着装模作样的熬到法事做完,有钱人家准备了素菜请和尚们宵夜,慎虚一幅他要守灵的架势,等所有人都走了,他见红螺寺大师的铜磬留在灵堂还没带走,慎虚也有点眼力价,知道这铜磬价值不菲,顺手牵羊带了出来,直奔王小虎家,可到了五楼,怎么也找不到501,连穆青青住的502也找不到,像是被隐藏起来了一样。

他还以为是王小虎使了个障眼法要昧下他的钱包,心里一发狠,一边敲磬,一边骂,打得主意是,老子烦也烦死你,谁也别睡觉,直到把王小虎烦得不行了,自然也就出来了,却没想到,误打误撞,反而救了王小虎几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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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九章 请教

不管是不是误打误撞,慎虚都救了王小虎和威廉林,这秃驴脸皮奇厚,一幅救命恩人的姿态,觉得屋子没事了,赖住了不走,还嚷嚷着睡沙发太累,要明天去买个行军床回来,大有常住沙家浜的意思。

王小虎很是无奈,赶又赶不走,又不能真揍他一顿,就这么凑合吧,反正快过年了,多个人也热闹一点,战战兢兢的过了一夜,再没有怪事发生,王小虎还是不敢掉以轻心,想到高琪临走时的话,就要去请幅灶王爷回家供着。

高琪的建议挺合王小虎的心思,灶王爷再小那也是个神,请回家来镇着,阴邪之物就不敢靠近,多少是个心理安慰,何况五雷召唤令牌得还给元中堂,人家好心好意的借了个宝贝给他,也不能总赖着不还,而且王小虎还想问问夜里发生的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他总感觉高琪临走的时候有点心事重重,有了这心思,大早上的就强行拽起了睡懒觉的慎虚赶出了家门,带着威廉林,去找元中堂。

刚到路口,碰见元中堂正在关门,看样子是要出去,王小虎急忙喊了一声:“元大哥!”

元中堂回头来看,见是他俩,笑着挥手,停住不动,待王小虎和威廉林走过来,问道:“事情都解决了?”

“解决得差不多了,元大哥要出门?”

“快过年了,生意清淡,想着出去给师门长辈买点东西,既然你们来了,就不去了,来来,快请进来……”元中堂开了门,迎着王小虎和威廉林进了小店,要说有钱人就是淡定,五雷号令令牌连提都没提,反倒是烧水冲茶的忙活,让王小虎很不好意思。

“元大哥,你别忙活了,我俩又不是贵客,老这么着下次可就不好意思来了。”

元中堂泡了茶,笑着走到沙发边上给两人冲了茶,道:“真要是贵客,我还不见得搭理,我这个人也是个怪脾气,瞧着顺眼的,怎么都行,不顺眼的,扔个十万八万的在我眼前,我还真不见得抬眼瞧瞧。”

瞧瞧,瞧瞧!什么是真土豪,这就是啊,十万八万的都不见得抬眼瞧瞧,话说的有底气,还大气,王小虎忍不住羡慕,什么时候也能跟元中堂似的酷酷装一把,肯定挺爽,虽然这么想,心里还是觉得热乎,毕竟人家给面子,自己也得兜着。

王小虎拿出令牌,递给元中堂道:“元大哥,今天找你来,一是还牌子,二一个也是有些事想请教一下你。不过,你要的镇物没抓着。”

元中堂摆摆手:“当初说要你屋子里的镇物,是怕你俩不好意思拿走牌子,对我来说,有就瞧瞧,没有也就算了,不过你俩够能耐的啊,昨天借的牌子,今天就解决了房子的问题?”

“找元大哥来,为的就是这件事。我们哥俩在屋子里做法,碰到个清徽派的女警察……”

王小虎前因后果的说了一遍,有些担心的问道:“元大哥,那女警察说没事了,我总觉得没那么简单,找你来给拿个主意。”

元中堂听得也是目瞪口呆,没想到王小虎家里竟然闹腾的这么大,沉吟了一下道:“我是风水一门的,阳宅阴宅的是本行,鬼神也知道一些,但所知还是不多啊,不过既然女警察是清徽派的,说的应该不差。”

清微派为符箓三宗分衍的支派之一。形成于南宋,流传于元至明初,清初间有传承。宋代出现的新符箓派。该派自称出于清微天玉清元始天尊,故以清微为名。又谓其教在元始天尊传法后衍而为真元、太华、关令、正一四派,至十传乃由祖舒元君会四派而为一,始立清微宗派。该派以行雷法为事,主天人合一,以内练为基础,辅以外法。强调诚于中,方能感于天;修于内,发于外。后于明中叶衰落,自清朝后销声匿迹。

没想到世间仍有传人,清徽派出过许多高人,教出来的徒弟必定不同凡俗,既然她说没事,应该就是没事了。

这年头,装逼的人多,懂行的人不多,如此懂行的就更加稀少,王小虎也不认识谁,除了张庆也就是元中堂了,张庆老头派头大,故宫研究院的顾问,开路虎四处遛弯的人物,名片还丢了,想找都找不到,就算找到了,看那架势估计也不愿意管这破事,王小虎也是个心高气傲的主,不愿意求人,更不愿意看人脸色,元中堂与人亲和,王小虎倒是愿意多接近,何况元中堂也是有师承来历的人,既然他说没事,也就放心不少。

王小虎放下心来,对元中堂道:“元大哥,你是个仗义的,要是没那牌子,昨天晚上没准真就折在家里了,牌子起了大作用,今天我请元大哥吃饭,你一定得赏脸。虽然我们兄弟没啥钱,请你吃不了什么大餐,就是个心意!”

请客吃饭,是必然的,毕竟元中堂帮了个大忙,能借给他俩令牌,就是个天大的人情,王小虎也没什么好还的,只能是请吃顿饭,谁料元中堂摇摇头道:“这顿饭先记着,不是不给你面子,实在是快过年了,师门长辈家家户户都得去瞧一瞧,这饭咱们过完年再吃。”

元中堂说话就是让人感觉舒服,就算是不去吃饭,也能说的你挑不出毛病来,王小虎还待再劝,元中堂却皱眉道:“养小鬼听得多了,想不到还有养鬼妾的,这倒是稀罕。”

王小虎将到了口边的话咽了下去,问道:“元大哥也不知道鬼妾的来历?”

元中堂道:“中国秘术何其之多,有一两种不知道的也很正常,不过,养鬼术,我倒是知道一点。”

“那就请元大哥给说说。”王小虎至今对鬼妾的凶悍心有余悸,忍不住就想多了解点。

元中堂道:“养鬼又称为“养灵”,普通人其实也可以养的。在东南亚地区,有不少人也有养鬼。在国内有些邪门术法也有养鬼术,如五鬼、情鬼、财鬼、八翁、灵童、守园鬼……但大多也都是一些小鬼,一般法师最爱饲养童鬼,因为童鬼听话,容易驱使,不会造反,也没有一般厉鬼的邪气。养鬼术主要来说以泰国为多,这种法术一般被视为邪术。稍微有功德的都不习练,因为过于阴损,有伤功德。”

“但是……养成年鬼还真是稀罕,而且还是养鬼为妾,简直闻所未闻,其实养鬼和供奉神灵的办法差不多,但是养鬼会有一个后果,那就是有的人通过养鬼去做一些作奸犯科的事情,以至于这个灵体会越来越恶,最终会反噬了主人。”

“如果是师傅的话灵体反噬主人,他还可以和灵体斗一下法,如果是普通人的话,灵体反噬主人就只有坐以待毙了。最主要是看养鬼的初衷和心态,如果是希望积阴德,希望能够早日得道或者早日轮回的话,那么养鬼也可以帮助自己。因为做任何一件事,这个功德是各得一半的,罪报也是各得一半的。当然它也可以做一点事情。其实养鬼就等于是两个人相互合作相互利用一样的。”

元中堂眉头紧锁,说了一堆关于养鬼的东西,却是一点都没说到点子上,想必对鬼妾的来历也是有些懵懂,王小虎不好意思催促,继续听元中堂絮叨下去:“不一定只是小孩的,也有女人的、男人的、老的。那些所谓的“阴牌”就多数是女人的灵……人有阳气,而阴灵有阴气,养鬼养的多,身体或者其他的东西也会变差,特别是普通人,普通人没有法,不懂得练气,更加容易受到阴灵的阴气所影响。”

说到这也说不下去了,叹了口气道:“术业有专攻,我风水一脉的对于鬼神之道,知道的还是不如符箓派的多,我只能说,养鬼童容易,养女灵可是要难上百倍,真不知道死的那个老刘是什么人,竟然有这种本事,养鬼为妾,还能凌辱,实在是超出了想象。”

“既然咱们所知甚少,那就听懂行的,小虎,清徽派的女警察让你请幅灶王爷回家,那你就请一幅回来,供在厨房里,不管神祗多小,也是个神,能保佑家宅平安。”

王小虎默默点头,没想到楼上的鬼妾,竟然连元中堂都不知道来历,如此邪性的玩意,高琪真把她给灭了?他总觉得不是那么靠谱,灶王爷肯定是要请的了,但怎么个请法,就买幅画回来贴上就行?

忍不住问道:“元大哥,请灶王爷有什么说法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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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章 小狗

饭没请成,倒是又喝了不少的好茶进肚,元中堂也看出来两人窘迫,说年前忙,年后肯定叨扰一顿,又聊了半天,王小虎和威廉林才告辞出门,既然元中堂也说请灶王爷,那就肯定没错,两人倒车直奔年货市场,到了一看,人山人海,彩旗招展,跟白云大妈的签售现场一样,这叫一个热闹。

中国百姓有个传统,平时在节省,过年的时候都变得大方起来,买**,买鸭,买鱼,买肉……像是要把一年积攒下来的紧吧劲,在短短的几天里面释放出来,王小虎和威廉林也有一种解放了的感觉,一边感受着快过年的喜庆劲,一边购买年货。

哥俩紧巴一年了,也该放松放松,东西没少买,**鸭鱼肉,瓜果梨桃的,买的差不多了才找到一家买春联对子的,倒也齐全,福字,剪纸,门神都有,照着王小虎的意思,应该买门神回去贴上,驱邪避煞,可高琪和元中堂都说请灶神,就按照他们说的来吧,巧的是这家还真有灶神的画像,五块钱一幅,画上的灶神面貌慈祥,瞧着就透着那么一股子老旧和喜庆。

别看灶神神祗不大,名称却是不小,起的也大气,全衔是东厨司命九灵元王定福神君,俗称灶君,或称灶君公、司命真君、九天东厨烟主、护宅天尊或灶王,北方称他为灶王爷,鸾门尊奉为三恩主之一,也就是厨房之神。

据说供奉灶神从商朝就已经开始了,秦汉以前更被列为主要的五祀之一,和门神、井神、厕神和中溜神五位神灵共同负责一家人的平安灶神之所以受人敬重,除了因掌管人们饮食,赐于生活上的便利外,灶神的职责,是玉皇上帝派遣到人间考察一家善恶之职的官。灶神左右随侍两神,一捧善罐、一捧恶罐,随时将一家人的行为记录保存于罐中,年终时总计之后再向玉皇上帝报告。十二月廿四日就是灶神离开人间,上天向玉皇上帝禀报一家人这一年来所做所为的日子,又称”辞灶”,所以家家户户都要送灶神。

今天是腊月二十七,离过年还有三天,旧俗认为腊月二十三送灶神上天后至除夕才迎回,其间人间无神管辖,百无禁忌,民间多嫁娶,被称为“赶乱岁”。请灶神本该是在除夕,现在也没那么多讲究了,何况高琪和元中堂两个懂行的都这么说,王小虎也就没介意旧俗,请了灶神,门神,又买了福字,对联,更买了一五千响,准备过年的时候除除晦气。

大包小包置办的也差不多了,本想趁早往家走,慎虚秃驴给王小虎打了个电话,说让在年货市场等他,他也置办点年货,大家一起过年,还说中午请两人吃饭。

慎虚一个电话,把王小虎和威廉林都震了,瞧了瞧日头,这是打西边出来的?慎虚个秃驴,石头都能榨出二两油来,逮个屁都能嚼三天的主,怎么想起来要办年货,还要请吃饭了?

既然慎虚有这个心,就不能让人家伤心,王小虎和威廉林就在市场等慎虚,商量着去吃什么,等了快两小时了,催了三通电话,慎虚个秃驴才赶到,也不知道又去哪骗了,带着王小虎和威廉林,买了烟酒,画了大几百,嚷嚷着带两人去吃新疆料理。

到了地方才知道,狗屁的新疆料理,就是他娘的一拉面摊子,慎虚整的还挺大扯,像是花了多少钱似的,让老板多放牛肉,多放葱花,又开了瓶二锅头,热情的推杯换盏。

王小虎和威廉林这叫一个气,但毕竟慎虚是请了,耐着性子也喝了点,喝着喝着,慎虚秃驴又有点喝高了,在那跟老板吹牛逼,王小虎瞧了瞧天,已经全黑了下来,年货市场离他住的地方可是不近,就要拉着慎虚和威廉林回家。

谁知道慎虚吹上瘾了,嘚瑟的怎么拉都不走,王小虎也失去了耐性,拽着威廉林起身就走,还没走出多远,慎虚个秃驴一身酒气的追了上来,三人急忙倒车回赶,但临近年关,京城外来人员回家过年的不少,公交公司的车也就不出的那么勤快了,倒了两趟车,还要再倒一趟才能赶回家,却没有末班车了。

王小虎这叫一个恨得慌,但也没法,打车又舍不得,三个人拎着东西,跟农民工似的,溜溜达达的往回走,从这到他们住的地方还有七八站的距离,慎虚秃驴说知道近路,带着他俩穿大街越小巷,走了一个多小时,迷路了。

王小虎都想揍他了,要不是威廉林拦着,真要给这秃驴点颜色看看,四下打量了一下,不知道身在何方,挺偏僻,像是郊区的感觉,人家少,建筑施工单位倒是连成了片,没完工的高楼大厦犹如巨大择人而噬的怪兽在黑暗中若隐若现。

“咔擦!”一道震耳欲聋的霹雳从天上劈了下来,吓了正恼火的王小虎一跳,抬头朝天上看去,就见天空中繁星点点,雷打得突然而且蹊跷,万里无云的那里来的惊雷?何况如今是冬天啊,大冬天的打雷预示着什么?莫非是奔着自己来的,可他也没干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啊。

随即他就看到了慎虚,恍然大悟,这秃驴坑蒙拐骗的不知道干了什么坏事,连老天都看不下去了,急忙拽了把威廉林离慎虚远点,慎虚酒气还没散尽,竟然朝天比划了一下中指,吼道:“王小虎在那边呢,靠,拜托你有点准头。”

慎虚一竖中指,咔嚓,天上又降下一道霹雳,王小虎站在一边看的清楚,一道想要把整个世界劈开的惊雷中,竟然有一快黑色的影子,接下来他双眼发白,短暂的失去了视觉,急忙闭上眼睛,缓了缓,心里也是惊讶,惊雷咋就离自己这么近?雷里面那个黑影是个什么东西?莫非是有道友度过天劫,飞升去了?

一恍惚的功夫,竟然又下起了小雨,王小虎从没遇到过这么稀奇古怪的事,又抬头朝天上看去,半点云彩也没有,这雨是从那下起来的?他感觉自己快要疯了,瞧了瞧慎虚,也没被雷劈死,生怕大晚上的再碰上什么诡异离奇的事,招呼着慎虚威廉林快走。

走了没几步小雨又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好像是老天跟他们开的一个玩笑,穿过一片工地,前面几只野狗叫的厉害,叫声之中带着一股子凄厉,威廉林胆子又怯了,紧跟在王小虎身后,慎虚酒气未散,嘟嘟囔囔的,王小虎本不想多管闲事,却听见狗叫之中带着几声胆怯的“呜呜……”可怜的鸣叫声。

扭头一看,三四条脏兮兮的野狗围着一个很像京巴的小黑狗疯狂的大叫,奇怪的是,几条野狗并不上去撕咬,而是围住小黑狗歇斯底里的吼叫,像是很惊惧,那小黑狗,呜呜……叫的甚是可怜,一双小爪子还捂住自己的头,全身颤抖着,像是一个无助的孩子。

王小虎有点看不下眼去,从地上捡起个木条,指着那几条野狗:“都给我滚蛋!”一边嚷,一边挥舞着木条驱赶野狗,那三四条野狗见他来势汹汹,呜嗷夹着尾巴跑了,王小虎走到小狗身边蹲下,伸手摸着它的小脑袋,一边嘟囔:“造孽啊,这么小的狗咋就扔了呢……”

一摸小狗头顶上有一块凸起的地方,王小虎咦的一声拨开长长的黑毛,就见小狗脑门上长着一快凸起的鼓包,像是肉瘤,怪不得小狗被人扔了,原来是个畸形,王小虎恍然大悟,那小狗却露出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朝他怯怯的看了看,很萌。

“年,年……”小狗闻着王小虎身上的气息,眼睛越来越亮,一个劲的往他怀里拱。

“小东西,以后再见着这些野狗,赶紧跑……这世界上恶人多,恶狗也不少,你要懂得保护自己……”王小虎婆婆妈妈的说了两句,扔下小狗起来就走,他并不是没有同情心,实在是缺少同情心的资本,他和威廉林要打工,不能整天把小狗关在家里,何况他俩又懒,要是小狗又拉又尿的,收拾起来也麻烦。

小狗仿佛就听懂了他的话,呜呜……叫了几声,愈发的显得可怜,王小虎走,小狗就跟在他身后,王小虎走的快,小狗就跑的快,王小虎走的慢,小狗就慢慢跟在他后面,一副很有默契的样子,王小虎开始有些烦,但他一回头,那小狗立刻就停下,只是用一双萌萌的眼睛看着他,很懂事。

威廉林见小狗缠上了王小虎,忍不住道:“挺可怜的,不行咱们就养着吧。”

“那你负责喂狗,遛狗,它要是拉了尿了,你收拾!”

威廉林愣了愣,道:“那就算了吧。”说完还恐吓小狗:“别再跟着了啊,再跟着揍你!”

慎虚无精打采的跟在后面,正想着没话找话呢,见威廉林吓唬小狗,上前一把抱起来,义正言辞道:“狗通人性,是忠臣,你怎么能这么对它……”话还没说完,哎呦一声,小狗竟是狠狠对着他右手咬了一口,咬了个鲜血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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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一章 烧香

慎虚一声惨叫,把小狗扔了出去,小狗看似窝窝囊囊的,动作却是麻利无比,在空中一个翻腾,稳稳落地,看也未看慎虚一眼,跑到王小虎身边挨挨蹭蹭的,十分亲热。

慎虚恼羞成怒,骂骂咧咧的跑过来想踢小狗,被王小虎推倒一边去,道:“你跟这么个小东西较的什么劲?它不懂事,你也不懂事?”

威廉林也过来拍着慎虚的肩膀劝解道:“你个敲寡妇门,挖光棍坟的秃驴,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打雷没劈死你,被狗咬一口也好,这是你命中一难,躲不过去的……”

慎虚骂骂咧咧的怒不可遏,但有王小虎护着小狗,也不敢真上去踢一脚,王小虎也懒得再理他,辨认了方向,走了快一个小时才算是回到住处,那小狗倒也伶俐,一直跟在王小虎身边,怯怯的,却又不敢靠近。

到了楼下,小狗还是跟在身后,王小虎忍不住叹了口气,站住朝那小狗道:“我们到家了,你也别跟着了,不是不养活你,我们都是大老爷们,没工夫伺候你这么个小东西,不如你找个女孩子赖上,对你错不了,肯定比我们细心。”

“年,年,年……”小狗的叫声十分怪异,不是汪汪的叫唤,而是喉咙里面像卡了根鱼刺,一开口声音粗的不行,年年年……的,王小虎瞧着它也是怪可怜,长得畸形也就算了,嗓子还不好,忍不住摇了摇头。

小黑狗像是听懂了王小虎的话,嘴一撇,眼角还有泪光闪动,慎虚见状,捂着受伤的手,走到王小虎身边,对他耳语道:“收养了吧,黑狗通灵,屋子要是还不干净,撒点黑狗血也管用啊。”

王小虎斜看了慎虚一眼,知道他是记着小狗咬他的仇,想要找机会报复,但心里却是一动,民间传说,说黑狗是阴阳的强体,所以鬼怕黑公狗、怕黑公狗的血、怕黑公狗的牙。狗在生肖称为先锋,是正义,拥有阴阳眼,可以看见鬼…而鬼是有魂无魄,魄生水,为黑色,所以看不到黑色的东西!黑狗在鬼面前就是两个发光的眼睛…

而且狗血是最腥的,而腥臭属肺,肺属金,而鬼的魂属木,金克木,所以鬼怕黑公狗血。

一般的鬼物碰到黑狗血都会大减威力。黑狗血不但能破鬼,还能破各种法术.巫术!狗在夜间不会无缘无故地狂吠,狗狂吠,必定是狗看到了人看不见的东西,而狗看见了却可以保身而退,关键在于狗牙有慑邪之威气。因为狗牙也可辟邪,而且是黑狗牙最好。那些不干净的东西会怕狗,是因为狗牙有灵气,而且狗牙至阳。

不管真的假的,反正很多人相信,王小虎也不相信这么个小玩意能抓鬼辟邪的,真要如此厉害,还要和尚老道干什么?但眼前这小黑狗机灵的很,若是屋子里还有异常,关键时刻小黑狗叫唤几声,也好有个准备不是。

想到这,王小虎朝那小黑狗招了招手,小黑狗双眼一亮,跑到他脚底下挨挨蹭蹭的,说来也是奇怪,小黑狗谁都不认,威廉林招呼他,爱理不理的,仰着头,挺牛逼的样子,但就是认王小虎。慎虚说这是人与群分,狗与王小虎聚……

王小虎蹲下身,摸着小黑狗长长的黑毛,叹息道:“既然你认我,那就做个伴吧,但我可没肉给你吃,要是那天你碰上个好人家愿意收留你,随时可以走,这样行不行?”

“年年……”回应他的就是两声可怜的叫声。

王小虎一把抱起小狗,三人回了住处,把买的东西放下,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着小黑狗发愣,狗是带回家来了,总也得有个名字不是,总也不能狗狗的叫,奈何三人都没什么文化,不知道起个什么名字好。

过了半天,慎虚才吭哧瘪肚的道:“要不叫黑虎吧。”

“去你大爷的,不如叫慎虚他爹得了,我看这名字不错,来慎虚他爹,给我叫唤两声!”王小虎逗弄小狗,小狗也真识情懂趣,年年的叫了两声,逗得王小虎和威廉林哈哈大笑。

慎虚急眼了,真怕王小虎和威廉林从此以后真管小狗叫这个名字,狰狞道:“贫僧可手黑,真要叫这名字,别怪洒家炖了狗肉!”

王小虎和威廉林就算在不靠谱,也不会给小黑狗起这么个不伦不类的名字,想了半天,什么小黑,福娃的……整了一大堆,都觉得不满意,最后还是王小虎想到大话西游里至尊宝有条狗叫旺财,嘿嘿笑着对小狗道:“就管你叫旺财吧?”

年年……

“咦,你同意了,旺财!来叫一声听听。”

“年年……”

小黑狗看上去很不满意,小脑袋摇个不停,王小虎也不管他,定了就叫旺财,这名气吉利,逗弄会小黑狗,威廉林和慎虚都觉得没意思,哈欠连天的,旺财好像还不太适应新是环境,总是哆嗦不停,王小虎以为他饿了,家里也没什么吃的,想了想给旺财泡了碗面。

面是康师傅牛肉面,闻上去很香,王小虎把碗放在地上招呼道:“旺财,吃饭了!”

旺财听到他招呼,小跑过去对着那碗冒着香喷喷热气的方便面使劲嗅了嗅,一张狗脸突然变得很难看,眉头都皱了起来,将头扭到一边,仿佛面前不是一碗香喷喷的面,而是一堆狗屎。

王小虎的脸色顿时也变得很难看,训斥道:“旺财,别上脸啊,这面平时我都舍不得吃,今天给你泡了,你还嫌弃个啥?我可不是富二代天天给你买罐头,你吃不吃?”说着话就想用强,把旺财那颗狗头塞到碗里去。

王小虎这霸道劲的,威廉林都有点看不下去了,对他道:“小虎,赶紧请了灶神早点睡吧,大晚上的就别折腾狗了!”

王小虎这才想起来还有正事要办,把面碗扔到卫生间,将小黑狗扔进去关上了门,然后找出已经有些皱巴了的灶神像,先到厨房找到了灶神位,用透明胶带沾住四个角。

古时候请灶神是挺麻烦的一件事,提前三天不能吃肉荤腥。头天把家里打扫干净,家里所有人沐浴净身,请到灶王爷回家之后要放置在厨房,但不能面朝厨房门的方向,具体要看你家厨房的布置和方位。准备好上供的香烛糖果,燃香祭拜,有请灶王爷显灵保佑家宅兴旺。至少是要香烛一对,供香一束,果盘一个,糖糕一盘。

现在倒也没那么多讲究了,但王小虎还是按照元中堂教的,在灶神位下摆了酒盏和一双筷子。说是灶神位,其实也就是放煤气罐一侧的瓷砖墙上,然后在灶台前摆上了上次做香案的电脑桌,放上六碟东西,分别是豆包、年糕、苹果、橙子、花生、核桃。

接下来就是摆香烛,电脑桌上已经没有空地方了,又拿来两个小木凳子,放上两根红蜡烛,一个茶杯装上米,算是香炉。又找来一瓶二锅头,斟好酒,点香烛,然后三拜。

厨房不大,一摆置,基本上就满了,跪不下三个人,王小虎怕威廉林和慎虚偷懒,让他先拜,慎虚先跪在地上恭敬磕了三个头,嘴里念叨着让灶王爷保平安,开年了发大财之类的,要求还挺多,嘟囔了三五分钟才站起来,接着是威廉林,也磕了三个头,嘟囔着保佑之类的,最后是王小虎。

王小虎整肃了一下衣服,恭恭敬敬跪倒,磕了三个头,双手合十,在那默默祷告,无非也是祈求家宅平安,来年顺顺利利的……正虔诚着呢,身后威廉林拽了一下他,王小虎这叫一个恼怒,拜神要虔诚,这个时候拽什么?

不由得横眉冷对的去瞧威廉林,威廉林瞪着一双蓝眼珠子,一脸的惊恐,指了指装满了米的茶杯上面的三炷香,王小虎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就见三支供神的长香,不大会的功夫已经燃烧的不到三分之一了,忍不住也是一愣,这香烧的也太快了吧?

烧香的时候,一般为一支或者是三支,一支香的意思为一心一意,即烧香,得有真诚的心,要用心去烧香,正所谓“千烧香,万烧香,心无诚信空烧香”,三支香的意思是为自己祈祷,供佛时,每支相香的意思为:法、佛、僧,供神的时候意思为:天、神、地。这,就是三柱香的意思。

武侠小说中常用一炷香的事件来形容事件的长短,一般来说一炷香要烧上半个时辰,也就是一个小时,王小虎燃的三支香,是捡着贵的好的买的,再不济也得烧上四十五分钟吧,可从点上到现在,也不过有十分钟,香怎么会燃烧的这么快?

更让他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就在他的注视下,茶杯里的三支香猛然一阵大亮,跟被人狠嘬的烟头似的,火光乍起,眼睁睁的三支香就向下烧了一截。

五十二章 灶神

王小虎点燃的是供神的香,不是劣质香烟,就算是香烟,也不可能嘬成这个德行,那还不得抽出肺炎来?何况厨房属火,原因是厨房有炉灶,在煮饭时,则要借用炉火,温度自然提高,所以炉灶俗称“火位”。厨房及灶可用作压凶之用,所以脏东西也不会藏身在这个地方,就拿三凶来说,闹腾成了那个样子,也没进到厨房一步。

无论是从物理学的角度来说,还是从灵异学的角度来讲,香火都不可能无缘无故的烧得如此之快,那就奇怪了,莫非请来了什么脏东西?王小虎正纳闷,威廉林和慎虚齐的转身就走,想要离开厨房,两个瘪犊子走的急,门口又小,挤在一起,谁也不让谁,在那较劲。

王小虎也觉得瘆的慌,觉着先退出厨房再说,一回头,见他俩谁也不说话,憋着气谁也不让谁先走,忍不住心中有气,都什么时候了,还这么不着调,上去一使劲把两人推了出去,反手关上了厨房的门。

慎虚身宽,被推了个跟头,威廉林一个踉跄站稳了,苦着一张脸问王小虎:“又碰上啥邪乎事了?”

“我他.妈那知道!”王小虎心气也不顺,坐到沙发上点了根烟,使劲抽了两口,还没厨房里香火下的快,不由得苦笑,脑子里不停琢磨,厨房里并没有阴邪之气,也就不会是脏东西作怪,难道是灶王爷?

是不是的,总要探了个清楚,否则厨房藏着诡异事件,也住不踏实,想了想也没什么好法子,只能是抹牛眼泪看看厨房里到底有什么,转身回屋取了那瓶元中堂给的牛眼泪,慎虚从地上爬起来,坐到沙发上,闭着眼在那念经:“啊妈咪妈咪红……”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王小虎见慎虚个秃驴装模作样的,像是帮忙,其实就是躲着不想干事,忍不住想用自己四十三号的大脚踹在他那张大饼子脸上,慎虚肯定是指望不上了,威廉林就更别提,就算他自告奋勇,王小虎也不敢用他,谁知道这倒霉孩子会不会沾惹上什么鬼东西。

那就只能是自己来了,王小虎叹了口气,这就是他苦逼的地方,谁都指望不上,什么苦活累活脏活没人干的活,都得是他来,就这个命,认了吧!王小虎轻车熟路的在双眼眼皮上抹上牛眼泪,顿时一股火辣的感觉涌现,接着是清凉。

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世界又变得不同起来,王小虎朝厨房看去,有门挡着也看不到,大起胆子,竖起中指,小心翼翼的靠了过去,王小虎心中忐忑,中指拼命的用劲,用力也是为了让身体气息流动起来,带动气血,以壮声势,就算真是邪物,一时间也奈何不得他。

站在厨房门口,王小虎深吸一口气,回头瞧了瞧,慎虚个秃驴一边念经一边眯着眼瞧他,威廉林小心的躲在一边,一跺脚:“我就是苦逼!”拉开了厨房门,虽说王小虎已经见过不少的鬼了,但不知道厨房里面的到底是什么,心里就突突。

阴眼一瞧,不由得目瞪口呆,神情呆滞,厨房里面的情形委实太过壮观,壮观到了王小虎简直不敢相信他这辈子竟然能看到如此离奇的画面,就算是厨房里满满的都是鬼,他都绝对不会惊讶成这个样子。

他看到了什么,他竟然看到了满满一屋子的老头!一个个脏吧兮兮,灰头土脸的老头,而且这些老头都是灵体,有的蹲在煤气罐上,有的靠在墙壁上,碗架柜上就坐了三,天花板上,地上……差不多的有三十四个,场面震撼,无与伦比,密密麻麻的布满了不大的厨房。

这是厨房还是养老院?王小虎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一个个的老头形象更加清晰起来,有穿长袍马褂的,有梳着清朝的辫子的,有明朝官服的,元朝的,宋朝的……一个比一个苍老,各个看上去都得八十多的年纪,稍微有个看着六十多的,在这群老头里都算是青壮年。

要说有点恐怖,的确是有点,毕竟一个个的不是真人,飘飘忽忽的,看着也瘆的慌,但王小虎也能感觉的到,这些老头身上没有阴邪的气息。厨房里的情形,倒有点像京城早上六七点钟的地铁,一个个的人头,挤得满满登登……

王小虎一开门,所有的老头都扭头看他,被几十个身穿古装的老头瞧着是什么感觉?那是一种特别荒谬的感觉,尤其还是几十个灵体的老头,王小虎忍不住就咕咚咽了口口水,声音整的挺大,那些老头恍若未闻,就那么瞪着眼瞧着他。

王小虎装了装胆子,问道:“诸位是?”

所有的老头都指了指他刚贴上去没多久的灶神神像,王小虎恍然,感情这些老头是灶神,怪不得一个个如此苍老,不过他就请一个回来,怎么跟回来三四十个?也不怪香火烧得快,几十个灶神啊,一人吸一口,那香也就差不多了。

王小虎起先还担心迎不来灶神,因为传说灶神于农历腊月二十三日至除夕上天陈报人家善恶。农历正月初四才回来,所以民俗来讲,大年初四这一天全家在一起吃折罗,所谓折罗,就是把几天剩下的饭菜合在一起的大杂烩,打扫年货。清扫室内,把垃圾收集堆到一处,这也是民俗中说的“扔穷”。在北方有些农村风俗是大年初四,绑火神,用玉米梗或麦梗帮在棍子上,点燃后从自己家送到河里去,代表一年家里无火灾。

灶王爷要点查户口,所以家家户户都要守在家里,准备丰富的果品,焚香点烛并施放鞭炮,以示恭迎。今天才腊月二十七,王小虎很不确定能不能请来灶神,却是没有想到,非但请来了,而且还请来了几十个。

请不来闹心,请来的多了也闹心,想想看,厨房就这么大,总得要做饭,一进来就踩到两灶王爷,这就太操蛋了,有一个灶神帮着看家,挺好,要是几十个……经管平时看不见,也不是那么回事啊。

忍不住道:“我就请一位灶王爷啊,怎么来了这么多?”

就有一个身穿破烂官袍的老头,脸色一肃,对王小虎道:“你这小辈,好不晓事,我等都是正牌子神君,到你家来是你是福气,还不去多准备些香火贡品,絮絮叨叨的做些什么?”

老头挺威严,整的王小虎一愣,哪来的灶神,怎么这么横?也不敢太得罪了,指着那烧的就剩下灰了的三炷香问道:“这么个烧法,我有多少钱也不够烧的啊,何况请灶神,我也是照足了规矩做的,没做错什么吧?难道现在天上有规矩,一请灶神就得请几十个?”

王小虎这么说,就是想问明白了,咋也不能稀里糊涂的厨房里挤一堆灶神,他也不懂这些个规矩,以为如今这年月,神仙也改革,又或者自己这阵子倒霉,上边瞧着他可怜,照顾他派了几十个灶神来,要真是这样,那也就认了。

却没想到,他这么一问,那挺横的老头立刻讪讪的不说话了,身边一个穿着清朝官服的老头狠拽了他一下,出来陪着笑脸道:“这位小兄弟请了,我等的确是有神位的灶神,不过近一甲子来,信我们的不多了,哎,近些年更是少的可怜,以前是家家祭灶,如今一千户人家里面,都没有一户祭灶的,上边也管不了,让我们自寻生路,实话跟你说,这里面很多灶君几十年都没接受过香火供奉了……”

老头絮絮叨叨的说了大半天,王小虎也听了个大概,如今这个年头,请灶神的人越来越少,灶君神位虽小,但毕竟也是正牌子神明,都是生前有功德之人封的神位,总也不能不管不顾,可管又该怎么个管法?不请自来?没有香火供奉去了又顶什么用?

所谓信神神就在,不信神不怪。不信也就失去了生存的土壤,前边几十年不说了,就说近些年,信神的人又多了起来,本以为熬出了头,熬到了好日子,谁知道信神的人是多了,但大多都请财神,菩萨,佛祖,甚至貔貅之类的,灶君这个神位,反倒窘迫了起来,当真是千户不存一,而且这种情况愈发严重,严重到许多灶神干脆就守在各个有灶君神像的店里,或是年货市场守株待兔。

过年的时候,有几天的假期,大家难得放松一回,愿意讨个吉利,很多老旧的习俗也都恢复,但请门神,福字,对联的多,还真没有请灶神的,主要是民俗迎灶神得是大年初四,要是等到来年初四,更是开玩笑,那会假期没剩下几天了,都忙着玩闹,喜庆劲也差不多过去了,更没人来请,打一折都没人请!更何况如今的许多年轻人肯本就不知道请灶送灶的习俗。

诸位看官琢磨一下是不是这个道理?

所以王小虎和威廉林一请灶神,立刻就跟回来了几十个,反正王小虎也不懂,大家都是可怜的灶君,能蹭点香火总比一点没有强,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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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三章 再遇高琪

面对着几十号灶王爷,王小虎脑袋有点不够用,如此多的灶王爷堆在厨房里,都没有落脚的地了,真不知道是该荣幸还是苦恼,几十个灶王爷也都瞧着它,互相沉默了有那么三两分钟,忽地一个看样子像是明朝的灶王爷对王小虎道:“你请我吧,我给唐伯虎家当过灶神,保佑你才思敏捷,妙笔生花……

他话还没说完,被一个清朝的挤到一边,着急道:“我在和珅家当过灶神,你请我,我保佑你富可敌国……”

“和珅有好结果吗?一边去!”又挤上来一个清朝的:“我给李鸿章家里当过灶神……”

有人起头,就有人架秧子,乌泱泱乱糟糟一哄而上围着王小虎,来头都不小,最小的都给巡抚家当过灶神,吵得王小虎双眼发直,且不说这些灶神有没有那么大的法力神通,但一个个自告奋勇的劲头子可都不小。

王小虎疑惑的瞧着眼前一个个破衣烂衫,灰头土脸的灶王爷,心里也忍不住发酸,以前的灶王爷何其珍贵,被称为一家之主,百姓也是真心供奉,毕竟现官不如现管,主管一家人的福祸,现在却落魄成了这个样子。

“诸位……诸位神君,快过年了,别说什么请谁不请谁的,大家都好好的过个年,过完年咱们在想办法……”王小虎这话也是真心,大过年的也真不忍心让神君们凄凉,那些个灶神闻言顿时都闭上了嘴,厨房刹那就安静了下来,倒让王小虎有些不适应。

“好心的小伙子,好心有好报……有我们在,定然保佑你家宅平安……”不过是一会的功夫,又都开口说话,人多说话,那也真是听不太清楚,王小虎摆摆手道:“我就求各位神君一件事,毕竟居家过日子的,安静点就好。”

他一开口,几十个灶神都不在说话,朝着他一个劲的点头,几十个老头朝你点头是什么感觉?几十个身穿古装的灶神朝你一头是什么感觉?王小虎就感觉很是荒谬,还有点瘆的慌,急忙道:“我在去供点香火来。”

王小虎终于明白高琪为什么让他请灶神了,过年请神的人家一定不会少,门神之类的肯定忙不过来,也只有日渐衰落的灶神……他叹了口气,回身去找买的香,见他回来,慎虚秃驴也不念经了,盯着王小虎问:“什么情况?”

王小虎站在厨房门口嘟嘟囔囔的,慎虚和威廉林竟然听不清他说了些什么,但见他全身放松,知道没什么大事,可还是忍不住好奇,威廉林也凑过来,王小虎瞧了瞧这两位,道:“厨房里面有几十位灶王爷,咱们就要发达了。”

慎虚吓了一跳:“我靠,怎么来了这么多?”

王小虎道:“如今请灶神的少了,都跟着咱们回家了,行了,有这么多灶王爷保佑,啥妖魔鬼怪的也不敢靠边,也不用在担心鬼妾什么的了,几十个灶王爷在,不用动手,挤都能挤死她。”

慎虚和威廉林一琢磨还真是这么回事,顿时都放松了神情,鬼是挺可怕的,可灶王爷是神,那就没什么可怕的了,只要没做坏事,多几个少几个的,那也没关系,王小虎也懒得跟他俩废话,翻出买来的一盒供神香,暗暗犯愁,给灶王爷上香,一天三炷香算是勤快的,还以为能用上一两个月,可照现在情形来看,也就用到明天。

王小虎拿了香,招呼着慎虚和威廉林帮忙,找了个洗脸盆,装上半盆米,本想都烧了的,琢磨了一下,这年头地主家也没有余粮,何况还不是地主,抽出半盒子,留了半盒留着明天烧,端盆进了厨房,几十个灶王爷愣是让出条路来,令王小虎叹为观止。

王小虎也没那个时间一根根点,拿着火机一把香点燃,往盆里一插,忽悠一下,香火猛然就是一亮,差点没熏到眼睛,王小虎急忙退了出去,临出门的时候瞧了一眼厨房,几十个灶王爷都围在米盘旁边,蔚为壮观。

出了厨房,慎虚和威廉林还在等着,像是两个长不大的孩子,王小虎也是无奈,道:“没事了,都去睡吧,明天陪我去买香……”

年是中国传统节日中最隆重的一个,每到这个时候不管在天南海北都要往家奔,一家人团聚在一起的几天,就是一年当中最幸福的日子,但对于王小虎,威廉林,慎虚来说,很不愿意过年,因为没有亲人,别人过年,是他们伤心感怀的日子,几个光棍凑在一起,总比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强。

向往也好,害怕也罢,年总是要过的。一出门几人就感觉到了浓浓的年味,家家户户张灯结彩,小孩子穿着新衣,鞭炮声偶尔响起,给本来就喧闹的城市带来一丝喜庆,王小虎是想带着旺财一起出来的,但这个小东西很怕鞭炮的响声,一有放炮的就浑身哆嗦,躲在沙发下面,怎么叫都不出来。

还有两天就过年了,慎虚秃驴也没活了,跟着王小虎和威廉林瞎逛,买了十几盒香,又到一些还没关门的小店转悠了转悠,王小虎和威廉林买了几件新衣服,挑着打折的买,慎虚就跟店里老板忽悠,又是发名片又是看风水的,别说那老板还真信,也让王小虎和威廉林得了实惠,给便宜了不少。

慎虚得意之下,非要带着两人去买几身牌子的衣服,带着直奔繁华地带,进了一家耐克专卖店,和尚进门,真不多见,店里几个女孩瞧着慎虚早上刚剃光头直发晕,慎虚进去,颇有派头,胡乱搭讪了几句,要给人看相,店里人不多,几个小服务员听说慎虚会看手相,都围了上来,把个慎虚秃驴乐的,早就忘了侃价的事,抓住一个长得挺漂亮的女孩子的手就没放开。

王小虎和威廉林都嫌慎虚丢人,离他远远的,四处观瞧,正品的耐克就是贵,两人也舍不得买,就是过过眼瘾,正逛得挺没意思的时候,店门被推开,进了个带着墨镜的女人,一双大长腿,牛仔裤,皮靴,皮夹克,这叫一个飒,跟个模特似的。

男人看女人是天经地义的事,更何况王小虎和威廉林正是春心萌动的年纪,都朝女人看过去,女人见了他俩,顿了一顿,径直走了过来,王小虎和威廉林都很惊讶,也不认识这么上档次的靓妞啊,怎么就跟狗见了骨头似的直奔而来?

等靠近了,一摘下墨镜,是个王小虎很不愿意见到的熟人,高琪。

高琪到了近前,瞧了瞧正在看手相看的不亦乐乎的慎虚,问道:“招摇撞骗来了?”

话很不好听,王小虎也不愿意得罪她,装作没听见,威廉林热情的打了个招呼:“高警官,出来血拼啊?”

“是啊,这不过年了吗,出来给自己添置几件衣服。”高琪好像并不反感威廉林,有说有笑的,王小虎冷着一张脸,看也不看她,高琪见他牛逼哄哄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就火大,却压抑住了跟威廉林谈笑甚欢。

如果说王小虎是头老虎,那高琪绝对是一只凶残的母老虎,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所以两人谁看谁都不顺眼,尤其是王小虎,心里暗骂:大冬天的出门逛街,戴个墨镜,装什么明星?装的什么犊子?简直是不知所谓!

高琪跟威廉林聊了几句,忽然问道:“这两天家里没在发生什么事吧?”

“没事,都挺好的,灶王爷也请了。”

“嗯,那就好,过年了,你们打算怎么过?”

威廉林嘿嘿一笑:“在家过呗,又没钱出去旅游,我跟小虎打算好了,啥也不干,吃了睡,睡了吃,也正好休息休息。”

高琪恨其不争道:“过年了,出去玩玩,挺大个老爷们天天窝在家里算怎么回事?别跟某些人学,自己懒也就算了,还拖着别人也懒。”

话很明显是奔着王小虎去的,王小虎没吭气,却很纳闷,自己跟这母老虎很熟吗?怎么说的这么暧昧?忍不住瞧了一眼高琪,高琪像是也知道自己说的有点多,咳嗽一声,面不改色对威廉林道:“我在这也没什么亲人,年三十我跟你们一起过。”

说得王小虎又是一愣,凭什么就一起过了啊?忍不住道:“你跟我们过的什么年?这里又没有你大爷。”

王小虎的意思是激怒高琪,也就过了这茬,没想到高琪脸皮也不薄,看都没看王小虎一眼,对威廉林道:“就这么说定了,到时候我带瓶好酒来!”说完架上墨镜就往外走,还是看也没看王小虎一眼,搞得王小虎很是错愕。

高琪转身就走,恰巧慎虚个秃驴朝这边看了一眼,看见个靓妞,眼睛顿时一亮,高琪带着墨镜也没看出是谁来,急忙小跑过来,对着高琪喊道:“女施主且慢,你有凶兆!”

高琪慢慢转过神来,摘掉墨镜,慎虚看清楚了是谁,如遭雷击,呆在原地,半天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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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四章 年三十

回家的路上,王小虎和慎虚对威廉林好一通埋怨,都说他瞎嘚瑟,没事招惹高琪那个母老虎,威廉林挺委屈,一个劲的辩白:“哥们就跟她打了个招呼,没跟她废话呀,怎么就要到咱们这过年来了?”

慎虚琢磨了一下,挺认真:“依贫僧看,高琪看上你了,你蓝眼睛高鼻梁的,纯种的老外,现在女孩子都喜欢外国人,不过威廉,贫僧今天奉上一句忠言,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啊,贫僧当年也是性情中人,最终领悟到了这一层道理,才成就了今天的我。”

王小虎呦喂一声:“想不到大师还有**韵事,来给讲讲,你是怎么悟的?”

三个人出了耐克店,四处闲逛,王小虎也是闲着逗壳子,没想到慎虚挺认真,沉默了一下,忽然叹了口气,道:“我记得那是一个夏天,我和师傅下山化缘,经过一个小村庄的时候,一个**极力挽留我们在她家里过夜。她知道和尚在那个方面非常强,所以就打起了算盘。”

夜已经深了,妇人穿的很性感的来到我们屋里,借口给送晚膳的机会竭尽所能行挑逗之事。我和我师傅当做没有看见。我其实动了心,但是怕师傅责怪,就装做无动于衷的样子。妇人走的时候,对着门敲了三下。

我就问师傅:“师傅,刚才她在做什么啊?”

师傅严肃的道:“她在引诱我们下地狱!”我忙双手合一,大声说罪过。

夜深了,我没有睡着,在想着妇人走时候的动作。一下子明白了。起身的时候,发现师傅已经不在了。起床来到**的门口,发现师傅正和那个女的在那里下地狱。我一下子冲了进去,大叫:“师傅,我来救你出地狱!”我师傅一声暴喝:“徒弟别怕,佛语有云: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你在门口护法,不能够让人打扰师傅的修行!待会儿,等师傅功德圆满,你也可以在这地狱中修行!”

“从那以后我就悟到了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的道理,阿弥陀佛,威廉啊贫僧劝你还是离高琪远一点,那种母老虎,你招惹不起的。”

慎虚一番话,那跟那都不挨着,跟悟道更是扯不上半点关系,明显是在那看到的一个段子,讲出来装犊子的,王小虎鄙视的看了他一眼,道:“这是个老段子了,还有没有点新鲜的?”

“贫僧真实感悟,扯的什么段子?”慎虚嘴挺硬,又怕王小虎揭他的底,对威廉林道:“威廉,你离高琪远点啊,别连累了我和小虎。”

威廉林呸的一口道:“你还是担心自己吧,别忘了,高琪可是警察,你从别人那偷来的铜磬藏好了没有?别让她把你抓进去,大过年的,我们哥俩可不给你送饭。”

“哎呀我曹!把这茬给忘了!”慎虚秃驴也不贫气了,也不逛街了,死活拉着两人回家,回到家抄起铜磬就往外跑,王小虎喊了半天也没喊回来,过了半个小时才施施然回来,一幅有道高僧的模样。

时间也就在扯犊子中过去,连着两天也没在出事,一颗心也就都放在了肚子里面,转眼间也就到了三十,大早上的鞭炮就响个不听,吓得旺财钻到王小虎屋子里一天也没出来,旺财是条挺奇怪的小狗,平时不怎么吃,也不见它饿,挺干净不说,还不在屋子里随地大小便,像是训练过。

三人没功夫搭理旺财,睡到中午才起来,开始准备年夜饭,俗话说得好,打一千,骂一万,三十晚上吃顿饭。忙活一年到头,这顿饭总是要吃好,三人都振奋精神,洗菜的洗菜,刷碗的刷碗,三人中属王小虎算是会做饭的,也是他常年跟老爹流浪的时候,照顾老爹练出来的手艺。

一直折腾到快七点了,王小虎终于是忙活出来一桌子的菜,有大菜、冷盆、热炒、还有两个重头戏,一是火锅。一是鱼。火锅沸煮,热气腾腾,温馨撩人,说明红红火火;”鱼”和”余”谐音,是象征”吉庆有余”,也喻示”年年有余”。

还有萝卜俗称菜头,祝愿有好彩头;龙虾、爆鱼等煎炸食物,预祝家运兴旺如”烈火烹油”。最后多为一道甜食,祝福往后的日子甜甜蜜蜜,一瓶二锅头,就算是齐了。

王小虎也没忘记了厨房里的灶王爷们,香点了一盘,每一样菜肴都先盛出来点供奉上。

这会天已经全黑了下来,此时,家家户户传出的砧板声,外面有孩子在玩耍放鞭炮,大街小巷传出的爆竹声,夹杂着处处的说笑声,此起彼伏,洋洋盈耳,交织出一片喜庆欢乐。

菜齐了人也齐了,就三个人,开了酒倒上,打开电视看春晚,等到八点,高琪没来,慎虚秃驴直嚷嚷肚子饿抽筋了,王小虎估计是高琪忘了这茬了,招呼着威廉林和慎虚开造,一边吃一边看春晚,不看春晚也没别的事干,不曾想慎虚个秃驴挺兴奋,光听他吐糟了,吐的还挺有水平,说什么,今年春晚好奇葩啊,演电视剧的去唱歌了,唱歌的去说相声了,说相声的去演小品了,演小品的不来春晚了……

总之那那都不对,还对主持阵容大发厥词,说什么,一对鸳鸯一对基,三个小受一个t,一个腐女看三p……

不知不觉的也就到了十一点了,慎虚个秃驴喝得有点大,跟王小虎和威廉林吹牛逼,往大了吹,云山雾罩的,王小虎和威廉林也懒得搭理他,扭头看电视,这会正演到一个魔术的节目,台湾的一个小个子最近两年挺火,说是什么近景魔术,王小虎和威廉林憋了一晚上等着找破绽,看的那叫一个仔细。

就在两人眼睛瞪得溜圆的时候,不知是电力供应不足,还是他们屋里的老二十九彩电年头过长,竟然呲啦呲啦……猛地闪烁了几下,慎虚喝的一张胖脸红的跟猴屁股似的,也正等着看呢,见电视不给力,站起来摇摇晃晃拍着胸脯子对王小虎和威廉林道:“哥们以前也在蓝翔混过,这点小事交给我……”

“慎虚,你快点,我正等着看呢,靠,一晚上了,这时候掉链子。”威廉林挺急。

“嗝!”慎虚打了个酒嗝,道:“看洒家的。”说着走到电视跟前,念了一句咒语:“啊,妈咪妈咪红!”而后举起胖手,对着电视机盖子啪啪啪……猛拍,一边拍,一边叫唤:“我让你不给力,我让你不给力……”

王小虎和威廉林看的目瞪口呆,慎虚个秃驴在蓝翔学的是电器修理还是少林大手印?

还真别说,慎虚拍了几下,电视竟然真就清晰了起来,慎虚不由的得意道:“瞧见没有,就是欠揍……”说完还要洋洋得意的吹嘘几句,却被威廉林一把推开,电视里正演到关键时刻,可突然又开始呲啦呲啦……的响动,而且电视里每个人的脸上都打了一层马赛克。

谁也没往别的地方琢磨,以为电视又坏了,威廉林急忙道:“慎虚,再拍两下。”慎虚嗯的一声转过身,肥大的身躯挡住了电视,仍是那一套,妈咪妈咪红……然后猛拍,可他拍了三下,忽地停住不动,低头瞧着电视,揉着眼睛道:“咦,啥时候换主持人了,这位可没见过啊,还挺俊!”说着朝电视里面吹了声口哨。

就在这时,屋子里的灯泡突然猛烈的闪烁起来,节奏快得让人眼花缭乱,慎虚胳膊架在电视上,嘿嘿嘿嘿……的一个劲傻乐,王小虎觉得不对,一拽慎虚没拽动,顺着他露出的空隙往电视里一看,不由得全身一寒。

电视里的晚会依旧在热闹举行,但主持人已不是熟悉的董家大姐,而是那个身穿红色婚纱的鬼妾,她翩翩而动,嘴角带着笑容,朝着慎虚伸出手来,慎虚也不知道是真喝多了,还是被迷住了,嘿嘿嘿……笑着竟然也伸出了手。

王小虎急忙大喊了一声:“慎虚别动!”

这一嗓子喊得惊天动地,慎虚愣了一下,转头看王小虎的眼神发懵,王小虎刚要拽他,却见他身躯一哆嗦,鬼妾的一只手从电视里面伸了出来,抓住了慎虚的手。

我曹!鬼妾怎么跟贞子似的,还能从电视里面伸出手来,那是不是接下来该从电视里面爬出来了?王小虎脑子这么一转的功夫,慎虚被拽的一个踉跄,并没有像王小虎想的那样,鬼妾从电视里爬出来,而是使劲拽着慎虚的手,像是要把他拽到电视里去,而且更令王小虎惊讶的是,慎虚的一只手已经在里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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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五章 惊魂夜

“一夜连双岁,五更分二年”,农历腊月三十为除日,是夜为除夕。传统讲除夕是旧年的“刹时”,新年的“发时”,两年的吉凶祸福皆悬系于此夜。这一夜有各种神秘的色彩,“规矩”最多,动辄犯忌,吉凶难卜。

除夕过后是新年,而新年旧称“元旦”,即首次日出,从此春阳振发,阳气升腾。夏至是阳气最盛的节令,过后渐渐阳衰阴盛,到除夕岁末则是阴气最盛的时刻。由于大年三十晚上是见不到月亮的,民间常以“三十晚上出月亮”来比喻办不到的事情。由于月黑风高和认识上的岁尽年来,除夕之夜被看做是阳最衰、阴最盛的一个夜晚,到子时时分几乎阳气衰尽,而阴气盛极。古人把鬼看做“阴气贼害”之物,因此,除夕的种种风俗大多为扫阴除鬼,禳凶辟祟。

现在是十一点,正是最阴的时候,虽然偶尔有鞭炮的声音响起,也都是稀稀拉拉的,家家户户憋足了劲等着十二点大放特放,到了那个时候,声震天地,一年春始,鬼妾也就不能为害,但离十二点还有一个小时,一个小时不算长也不算短,可以做很多的事了。

就比如现在鬼妾抓住慎虚的手往电视里拽,王小虎还是疏忽了,他以为鬼妾被高琪灭了,却没鬼妾当初受了点小伤,隐藏了起来,她是阴物,没有形体,找个旮旯胡同的就能躲,这个时候出来为害,也是算准了时间。

王小虎顾不得多想,急忙一把抱住慎虚大腿,狠命的朝后拽,可慎虚身宽体胖,加上此时正是阴气最盛的时候,鬼妾如鱼得水,根本拽不动慎虚分毫,就这么一会的功夫,慎虚双臂都被拽进了电视里面,酒也醒了大半,在那嘶声裂肺的喊:“小虎,救我……救命啊!”一边喊,一边双腿还使劲的乱蹬。

王小虎抱着他本来就费尽,乱蹬之下,有那么两次差点脱手,也忍不住大喊:“别他.妈乱踢,我快抓不住你了……”

“哎呦妈呀……唉呀妈呀……”慎虚听了王小虎的话不敢乱踢,一只手被电视里的鬼妾抓住,一双腿被王小虎拽住,身子腾空,一张脸情不自禁的与鬼妾来了个四目相对,慎虚就觉得鬼妾的眼中阴冷阴冷的,黑的像是一个巨大的漩涡,要将他整个人吞噬进去。

慎虚一边叫喊,一边将目光移开,他脑袋顶在电视上,能看到电视里面,这一看不要紧,差点没昏过去,就见电视里面所有的人都是面无表情,男女老少都有,呲牙咧嘴的,台上两个野鬼在那抛脑袋玩,哪里还是什么晚会,简直就是野鬼大集会。

慎虚嗷!一声想要晕过去,愣是没晕过去,也幸亏王小虎的力气异于常人,否则早就被拽进去看鬼晚会了,威廉林嘴上啃着一块猪蹄子,被眼前这一幕吓得不轻,愣愣瞧着没敢动弹,直到王小虎怒吼了一句:“快帮忙,发什么傻!”

威廉林回过神来,吐掉嘴里的猪蹄子,怪叫一声给自己壮胆:“坚持住,哥们来了!”上前一把抓住王小虎后腰拼命的向后扯,加了威廉林这个生力军,王小虎立刻感觉轻松了不少,嘿的一声半蹲着,腰上使劲,对慎虚喊:“别装死,咬破舌尖朝鬼妾吐!”

随后又对威廉林道:“我喊一二三,跟着我一起使劲……”

慎虚早就吓麻爪了,好在王小虎还算镇定,不敢怠慢使劲咬了一口舌尖,这叫一个疼,眼泪都下来了,合着吐沫,朝着电视里面的鬼妾呸呸呸……狂吐,他一吐,王小虎立刻喊了一二三,和威廉林一起使劲,慎虚的舌尖血起了作用,鬼妾扭头去躲,力气泄了一泄,一下把个慎虚拽了出来。

力道落空,王小虎和威廉林都跌坐在地上,再一瞧,慎虚摔在地上一个劲的哎呦,他身边鬼妾也跌坐在地上,他俩不光是把慎虚拽了出来,连同鬼妾一起拽了出来。

“哎呦我曹!你个秃驴害死我们了,你他娘的就不知道松手?”威廉林蹦起来,一边骂慎虚一边找地方躲,王小虎看见鬼妾,心中一惊,还没等站起来,就见鬼妾猫腰朝慎虚身上一顶,慎虚身上跟装了弹簧似的,嗝!的一声上半身挺了个笔直。

王小虎刚想去拍慎虚,却见他脖子诡异的猛然扭转过来,是那种四十五度角的扭转,身体一动都没动,跟个木偶一样,吓了王小虎一跳,再一看,就见慎虚一张胖脸突然变得无比阴沉,然后一尖细的声音从他嘴里传了出来。

“你们都得死!”尖细嗓音像是踩住了**脖子,跟慎虚秃驴油嘴滑调的语气完全不一样,就是另一个人的声音,还跟强力电磁波似的,听在耳中说不出的难受。

王小虎忍不住一哆嗦,毛骨悚然,说起来他见鬼也不算少了,知道慎虚是被鬼妾附了身,急忙竖起了中指朝着慎虚脑门上猛地一点。

嗷!一声,慎虚惨叫了一声,仰身就倒,鬼妾阴气凝聚成型,不用开阴眼也能看的一清二楚,王小虎清楚的看到,手指点在慎虚脑门之际,鬼妾像是被股大力向外顶了一顶,半个身躯出了慎虚身体,但下半身却没出来,像是从慎虚腰部开始,长了两个上半身,两个脑袋,一个肥胖粗壮,一个美艳凄厉。

王小虎正要穷追猛打,再用中指捅一下慎虚,却见鬼妾伸出双手朝着威廉林虚抓,威廉林灵骨,最适合附身,真要被鬼妾钻了进去,还不知道会惹出什么乱子来,急忙用中指朝着鬼妾一划拉,一把推开威廉林大喊:“快进厨房去。”

鬼妾显身,估计人形皮子和小鬼也在暗中窥视,如今只有厨房最安全,毕竟几十个灶王爷在呢,咋也能保住威廉林无事,威廉林被王小虎推了个跟头,连滚带爬的推开厨房门进去,这当口的功夫,鬼妾又缩回了慎虚身体里面,伸手就朝王小虎脖子抓了过来。

有件事不的不说一下,大凡是鬼都爱抓脖子,古往今来莫不如此,电视电影小说,好像没有鬼不爱抓脖子的,但为什么爱抓脖子却没人知道,其实抓脖子也是有一定道理的,因为人的喉骨脆弱,而且呼吸都在脖子上,杀人最快,最便捷,一旦喉咙被抓,气不顺,力气就不济,会让人更为恐惧,阳气就少,所以鬼都爱抓脖子。

王小虎条件反射似的照着慎虚脸上就是一拳,砰!的一声,将慎虚打倒在地,转身也往厨房溜,身体刚转过去,脚踝一沉,愣是被向后拖得出溜了半米左右,侧身一看,慎虚的鼻子被他一拳打得鲜血淋漓,面目狰狞的抓着他的右脚,向后拖拽。

王小虎急忙用脚去踹,却见慎虚对着他笑了笑,那笑容说不出的阴森,隐约的还带着一丝妩媚,一个脑袋铮亮的秃驴,肥头大耳的,满脸鲜血,妩媚的朝着你笑,是个什么感觉?别人不知道,反正王小虎除了觉得心寒之外,就是恶心,慎虚本来就不是相貌端正之人,说猥琐下流都算是抬举他了,这么一笑,露出牙来,牙缝里还沾着肉丝,显得更加的卑鄙无耻……

王小虎起了一身的**皮疙瘩,恼怒的伸出左腿,对着慎虚脸上狠跺了过去,大声叫骂:“卧槽你大爷的,让你对着我笑!”一脚狠踹,眼见着就要蹬上慎虚的大脸,谁知道,慎虚忽然拽着王小虎的脚一抡。

王小虎横着飞了出去,正好撞在摆在客厅中间的饭桌上,顿时噼里啪啦……的一阵乱响,桌子上的碗盆碟筷,碎了一地,王小虎撞到墙上,眼前一黑,却也知道危急时刻容不得他稍缓,急忙朝着一边滚动,借着滚动之力站了起来。

还没等站直,慎虚秃驴那张大脸鬼魅般的出现在王小虎的眼前,忽如其来的惊吓,让王小虎想都没想用头去顶慎虚的脑袋,刚一动,右侧肋骨上猛然挨了一拳,揪心的疼痛,王小虎大怒,大声叫骂:“就他妈你会掐脖子!老子也会!”伸手掐住了慎虚的脖子。

慎虚被掐住了脖子,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竟然没有反抗,王小虎一惊,这才想起来,鬼妾被掐住,但肉身却还是慎虚的,真要是掐死了慎虚,可是糟糕,怪不得鬼妾不反抗,这是在引自己掐死慎虚,转念之间猛地向上一提,一脚蹬了出去。

鬼妾想必也没想到王小虎竟然如此急智,被他一脚踢在肚子上蹬出去老远。

王小虎得手,想也未想,两步奔到厨房门口,打开门钻了进去。

五十六章 打小人

王小虎钻进厨房,砰!的一声将门关上,威廉林凑过来,问道:“小……小虎,慎虚没事吧?”

王小虎肋骨上传来的疼痛,让他直抽抽,听威廉林问起,骂道:“秃驴好大的手劲,肋骨都快被他打折了,这秃驴……”王小虎也知道不是慎虚打得他,但心里就是恨得慌,同时也暗暗纳闷,慎虚虽然是个假和尚,但身肥体壮的,阳气充足,鬼妾怎么说上身就上身了?

忍着疼痛,半蹲着直起腰,顺着厨房门上的缝隙朝外看去,厨房的门有些老旧,门上有条不大的缝隙,却正好能看清楚中厅的情形,就见慎虚爬了起来,姿势很曼妙,好像也有点懵,转着圈的东看细看。

中厅的壁灯闪闪烁烁,王小虎没开阴眼,除了慎虚什么也看不到,暗暗后悔,怎么就没把那一小瓶牛眼泪揣兜里,又一想正常人谁没事整天揣瓶牛眼泪满世界晃荡啊,何况后悔也来不及,更不敢去取。

好在被鬼妾附身的慎虚好像傻了不少,没有直奔厨房,让王小虎很是安慰,默默祈祷高琪想起要来吃饭的事,最好及时赶到,想起高琪王小虎不由得就是苦笑,上次三个凶物出现,好歹有高琪这么个猛娘们撑着,这回倒好,高琪没来,多了个慎虚,丫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屁事不顶就被上了身。

不过……咱这不是还有几十号灶神那吗,王小虎精神一振,疼痛之下差点忘了这茬,几十号灶神啊,收拾外面那鬼娘们还不跟玩似的?王小虎精神一振,轻声呼唤:“灶王爷,诸位神君……灶神老爷……”喊了十几声愣是没回话的。

王小虎纳闷,都出门去了,不在家?可一个两个的不在家,几十号啊,不可能都不在家吧?扭头瞧了一眼地上的米盆,满满的都是香灰,屋子里却没有刺鼻的味道,他就算没抹牛眼泪,也知道厨房里必然有不少的灶神在。

忍不住就怒了,感情供养你们行,有事了都躲起来,怪不得如今没人请灶了,请来干什么?不护家,吃干饭的吗?何况几十个啊,一天半盒香,算下来一个月也大几百块钱,他王小虎穷的一比,都没说舍不得,事到临头给我来个一声不吭?

王小虎一脚踢飞了米盆,指着墙壁上的神像大骂:“狗屁的一家之主,老子供养了你们几十个,就是这么报答我的?外面一个女鬼在那逞凶,身为神祗,受了供奉不替人排忧解难,养你们干什么?……”

越骂越生气,上去就要撕扯下来贴着的神像,没等动手,他身边忽地起了一阵小旋风,一个苍老声音道:“我们是文神,不是武神,没那个道行斩妖除魔,门外那鬼物甚是厉害,我们去了也是白给。”

人有文武,神也有,武神很多,门神,关帝,都算是武神,灶神,土地,都算是文神,土地爷掌管一方福祸,手下还有鬼差,灶神就不行了,只不过是掌管一家一灶的神,顶多就是上天打打小报告,记录一下一户人家的善恶,法力实在是弱小。

不要以为神都能克鬼克妖,也分强弱,就好比正邪一样,正克邪,邪也克正,就看谁的道行高,一般的孤魂野鬼灶王爷能镇得住,鬼妾冤煞之气下吸干了楼上的老刘,已经成了半魔半鬼之物,还真不是灶王爷能收拾得了的。

但王小虎请灶就是为了克制邪物的,克制不了请来做什么?钱没地方花了吗?急赤白脸道:“你们啥也干不了,就这么看着?”

“我们法力低微,不同于那些武神,先帮你开了阴眼吧。”话说完,王小虎就感觉有几十个人朝着他眼睛吹气,冷飕飕的,情不自禁的一闭眼,再一睁开,厨房里几十个老头把个厨房挤得满满登登的,一个个都很无辜的看着他。

王小虎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刚要再说两句,外面传来嘭一声响,他急忙转身蹲到门口顺着门缝去瞧,就见慎虚站在电视跟前摇头晃脑的,跟个神经病一样,慎虚这个德行,王小虎惊讶之余,暗暗纳闷,慎虚的身体是什么打造的,鬼妾那么强的鬼物附到他身上都能变成痴呆。

电视里晚会仍然在继续,但不管是演员还是台下坐着的观众,每个人的脸上都打着虚虚实实的马赛克,慎虚咯咯咯……的笑着,手伸进电视里面,一点点的拽出了小鬼,接着那小鬼又从里面拽出了人形皮子。

王小虎看到这一幕,觉得很是不可思议,难不成这些日子她们三个就隐藏在电视里面?慎虚拽出来两个同伙,小鬼跳上了屋顶上的吊灯,在那晃荡,人形皮子摇摇晃晃的像是有些站不稳,慎虚却忽然猛地转过身来,一双眼睛带着怨毒直直的看向王小虎,眼中满是鲜红的血丝,脸上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吓得王小虎一个激灵,然后就见慎虚扭着腰身咯咯咯……诡异的笑着朝着厨房走了过来。

完了,完了,这下完了,几十个灶神不给力,慎虚被附身,威廉林更指望不上,剩下自己,就算全身上下都是铁,能打几根钉子?

王小虎暗暗叫苦,只见那秃驴发出一声怪叫,抄起了地上的饭桌,高高举起来,猛地砸了过来。

王小虎下意识的用肩膀顶住了门,砰!的一声大响,巨大的力量震荡的他身躯猛地一抖,晚上饭都快吐出来了,王小虎几乎就被逼到绝境上了,厨房的门,比不上卧室和大门,就是个装饰,没有多结实,照这么下去,用不了一时三刻那三个鬼玩意就得冲进来。

王小虎一个人怎么也顶不住,忍不住朝那些看热闹的灶王爷大喊:“打架不行,顶门也不行?”几十个灶神被王小虎喊得各个老脸一红,起了同仇敌忾的心思,忽悠着一拥而上,帮着王小虎顶住了门。

王小虎瞧了瞧上下左右几十个灶神,一个个飘着顶门,也是哭笑不得,几十个灶神顶门,能不能顶住,真不好说,到时候鬼妾冲进来附身到威廉林身上更加的糟糕,但就这么冲出去跟对方拼了?王小虎还有点胆突,鬼啊,那他.娘的不是好相与的。何况王小虎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虽然中指管用,但是先天条件不行,这要是冲出去的话,铁定会被三个鬼物给轮了。

有那么一瞬间,王小虎突然很想念高琪,又觉得自己有点有事钟无艳,没事夏迎春的意思。摇摇头把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抛开,刚要顺着门缝再瞧瞧,一看,门缝被堵住了,而且门缝像是有什么东子在动弹,再一看,是那张人形皮子侧着身,顺着门缝朝里面挤呢。

王小虎想要拽,觉得恶心,想要顶出去,不知道用什么家伙事,一犹豫的功夫,门突然被一阵阵的撞击,砰砰砰……的力道挺大,撞得王小虎和几十个灶王爷都在颤抖,想必是被附身的慎虚和小鬼开始撞门。

好在几十个灶王爷的努力下,勉强能撑上一会,但门缝里的那个人形皮子,一点一点的挤进来了半个身子了,王小虎还从未跟人形皮子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就见人形皮子呈暗黄色,还带着黑色的斑点,散发着臭气,脸上画着道道,像是刻上去,又用红色颜料涂抹在上面一样,许是有些年头,已经模糊不清。

门还能撑上一阵,人形皮子就要进来了,这玩意邪性,王小虎也是无奈,他能用的只有中指,只能是继续用中指去捅了,但还没等他动,在他头顶上一个宋朝的灶王爷对他道:“这是人形镇,最是阴邪,是用冤死的活人皮,扒下来阴干,剪成人形,用邪术寄养,最是害人,乃是镇物中的小人。”

不愧是宋朝的灶王爷,见识就是多,王小虎心头一喜,问道:“您老知道怎么破解吗?”

宋朝那灶王爷道:“我老人家只知道来历,不知道破解,就像你知道外面那个假和尚被附身了,却不知道该怎么办一样……”

卧了个槽,不知道就不知道,这个时候贫气什么?王小虎哭笑不得,抬头问身边几十号灶王爷:“就没有一个知道怎么破解的?”

清朝和珅家的那个灶王爷道:“此镇物是小人的一种,也是厌胜术,就用对付小人的办法对付他,应该管用。”

“怎么个对付法,倒是说出来啊?”王小虎着急的喊叫。

“你身上有虎气,把你的血抹在鞋底子上,打小人。你先把它拽出来,准备好鞋底子,然后我教你!”又一个灶王爷出主意。

都这会了,管用不管用的也只能是死马当作活马医了,王小虎闻言咬破了自己手指,脱下自己脚上的43号大板鞋,用血抹在鞋底子上,鼓足了勇气一把扯过人行皮子,猛地摁在地上,用鞋底子猛抽,就有灶王爷教他口诀。

打你个死人头!打到你有火没处发,打你个死人手!打到你有钱不能收,打你个小人脚!打到你有鞋穿不了,打你个小人口!让你有气喘不过来,打你个小人眼!让你眼红又眼发直……

王小虎跟着大声念叨,一边朝着人行皮子狠抽了下去。

五十七章 灶神威武

香港电影里经常有老太太打小人的镜头,用纸剪个小人,用鞋底子抽,看上去很滑稽,其实是一种流行于香港、广东民间的巫术仪祀。希望借由此种巫术仪祀来驱逐、报复所谓的“小人”。打小人的习俗早在盛唐时期已经流行,称为厌诅或厌胜,是一种具诅咒作用的巫术.

管不管用不知道,起码很流行,而且流行到了内地,许多本命年的人都会买红袜子穿,而本命年的红袜子脚板都会绣一个小人,故名踩小人,也是因此而来,其实就是个心里安慰,并没有什么实际作用,但王小虎用鞋底子猛抽却真起了作用。

王小虎一脱鞋,味道太冲,几十个灶王爷都躲了一躲,腾出地方,人形皮子被王小虎摁在地上使劲的挣扎,活物一样的扭动,说不出的诡异,王小虎第一鞋底子下去,狠砸在了人形皮子的脑袋上,这叫打小人头,小人如遭重击,顿了一下,发出啪啪……的声音,四肢不停的拍打地面,还发出刺啦……的声响,像是痛苦的喊叫声。

王小虎眼见管用,劲头子更大,鞋底子抡圆了,一边叫喊:“打你个小人头……”一边啪啪啪!玩命的狠砸,开始人形皮子还挣扎动弹,过了一会,鞋底子带着王小虎的血,抽了个人形皮子血迹模糊,而且从皮子里流出了黑色腥臭的污血,直到再也不动。

用文字形容好像过了很长时间,实际上从鬼妾电视里显身到王小虎干掉人形皮子,加起来也不过五六分钟,但王小虎却觉得像是过了许久,也是因为太紧张了,虽然人形皮子不能再为害,可外面还有一大一小两个鬼东西。

说来也是奇怪,王小虎狠砸人形皮子,外面却是寂静无声,王小虎有点疑惑,鬼妾和小鬼离开了?凑着门上的缝隙向外一瞧,我曹!哪里是走了,而是一大一小,高举着客厅中间的玻璃茶几摇摇晃晃朝着厨房门狠撞了过来。

王小虎急忙向后一退,耳听得咔嚓一声大响,门框子都被撞开了一道裂缝,茶几上的玻璃碎了一地,这一下来势太猛,震得几十号灶王爷差点没顶住,好几个被顶飞了出去,好在够多还是没被直接撞开。

接下来王小虎就听到,咔咔!砍门的声音,不像是撞击,而是刀劈一样的声响,王小虎纳闷,客厅里没有刀啊,用的什么东西?也不敢离近了,顺着门缝往外一瞄,就见慎虚个秃驴双手血肉模糊,高举着一快巨大的玻璃茬子,在那奋力的劈门。

厨房的门只是一扇装饰用的木门,被大玻璃茬子砍得木屑横飞,照此下去,用不了三五分钟必然破门而入,王小虎手中除了鞋底子什么玩意都没有,令牌还给了元中堂,慎虚秃驴最管用的铜磬,本来放在了客厅茶几上,被威廉林一吓唬,也不知道藏那去了,就剩下手上的中指,可被附身的慎虚手中拿着大块的玻璃茬子,跟拿了把大砍刀似的,要是他一伸中指,慎虚个秃驴顺势砍下去……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王小虎束手无策,扭头看了一眼惹祸的威廉林,那小子竟然对他笑了笑,心里很是郁闷,若是威廉林当初没那么多屁话,慎虚的铜磬就会还在,现在再埋怨他也是没用,事到如今,只能是出去拼了。

咔咔咔……玻璃砍门的声响,每一声都像是砍在了王小虎心头之上,他深吸了一口气,知道顶不住了,回过身来,扶起地上的米盆,把厨房里面剩下的半盒供神的香抓在手中,用火机点燃了,插在盆里,随后自己也点了根烟,狠抽了一口,对着几十号还在顶门的灶王爷道:“我出去拼命去了,是死是活的也不知道,估计活着回来的可能性不大,最后一次给供奉你们香火了,吃完了,找户不闹鬼的人家去吧。”

说完狠抽了一口烟,从刀架上抽出菜刀,就要往外冲,被威廉林一把抓住,回头看他,见他也抽出一把西瓜刀,拎在手中,对着王小虎道:“别以为只有你们中国人知道义气,老外也知道义气二字怎么写,曹它麻麻的,跟***拼了!”

王小虎有些蒙圈,他这么做是激将呢,激那几十号灶王爷跟着他去拼命,威廉林凑什么热闹?但还是觉得感动,关键时刻,还得是自己哥们,生死关头,最能看出人性,威廉林如此对他,愿意跟他同生共死,那还有什么说的?

王小虎也是热血上头,瞧了瞧顶门的几十号灶王爷,颇有点瞧不起,这个时候,噗!一声闷响,门破了,人被逼到绝路,也就没有什么再害怕的了,王小虎怒吼一声举着菜刀就往外冲,威廉林举着西瓜刀跟在后面,大有破釜沉舟之势。

冲到门口,趁着玻璃茬子还卡在门板的瞬间,王小虎猛然一拽门,竟然把巨大的玻璃茬子拽掉,随即他猛然向前一窜,一脚踢出,还是没用菜刀去砍,毕竟慎虚是被附身,不是恶鬼,王小虎也下不去那个手,很凶猛的一脚,用句牛逼的话说,快若奔雷。

随即啪!被慎虚个秃驴血淋淋的双手抓了个正着,向后一扯,王小虎立刻来了个大劈叉,裤裆都裂开了,大腿根一阵火辣辣的生疼,王小虎哎呦一声,拼命收腿,但慎虚此时的力气竟是大的出奇,王小虎被拖曳出去三四米,也没挣脱了束缚。

更操蛋的是,慎虚一边拽着王小虎一边还弯身从地上捡起一块碎碗茬子,然后一使劲,王小虎情不自禁朝着碗茬子撞了过去,这一下要是撞上,立刻就得重伤,关键时刻威廉林发出一声怪叫,也不说中文了,嘴里叽里咕噜的说着听不懂的英语,凌空朝着慎虚撞过来,砰的将慎虚撞开,王小虎逃过一劫。

既然是劫,就没那么好逃,王小虎惊魂未定,威廉林刚从地上爬起来,就见慎虚身上装了弹簧一样,诡异并且身躯笔直的立了起来,朝着两人阴阴一笑,手中举起碗茬子扑了上来,已经不掐脖子了,改用兵器了,王小虎也急眼了,拎着菜刀,反转过来,想用刀背去砍。

刚举起来,忽地手中一沉,菜刀似乎被什么拽住,一股怪力向下压来,王小虎手腕一颤,菜刀差点脱手而出,回头一看,吊灯上的小鬼不知何时跳了下来,双手抓住菜刀在那晃荡。

王小虎暗叫糟糕,忘记还有个小鬼了,急忙撒手,用手指去捅小鬼,这时候也顾不上威廉林了,猛听得他一声惨叫,脑袋上被慎虚用碗茬子捅了个洞,哗哗的流血,王小虎真是慌了神了,被那小鬼猛然跃起抓住了脖子。

完了,真完了,王小虎心头凄凉,没想到被一个鬼娘们和一个小比崽子给弄死了,有些心灰意懒,就在这时,厨房那头猛地传来一声呐喊,天南地北的口音纷杂响起:“入娘的,好不容易找了户人家,没吃了两天香火,就来捣乱,老子跟你拼了……”

那个喊:“老子好歹是个神,其容得尔等猖狂……”呼啦啦几十号灶王爷冲出,一个个的朝着小鬼顶了过来,小鬼吓了一跳,手一松,被王小虎一指头戳出去老远,身上冒出黑烟,出溜着隐藏进黑暗之中,想必也受了点伤。

威廉林在地上乱爬,躲避手里拿着碗茬子的慎虚,慎虚跟打袋鼠一样,举着碗茬子嘿嘿阴笑着一下下的朝着威廉戳,王小虎见灶王爷们神勇了一把,知道士气得鼓起来,朝他们大声喊道:“灶君爷爷在此,岂容尔等鬼物祸乱天下!”

说着一指被附身的慎虚,道:“请灶君爷爷们大展神威。”

王小虎这几句话声调甚高,也是激起了灶王爷们的自尊心,是啊,毕竟是神君来着,还真怕了那鬼玩意不成?何况王小虎和威廉林要是出了事,想要再找一家愿意供奉的何其难也,为人为己都得拼了。

当下就有一个灶王爷,没看出来是那一个朝代的,吹着胡子,大声嚷道:“呜呼!诚既勇兮又以武,终刚强兮不可凌。身既死兮神以灵,子魂魄兮为鬼雄!”一边念着一边朝着慎虚猛然撞了过去。

呜呼个什么玩意,王小虎也没听懂,就觉得挺提神,老头配合不错,整的别的老头也是个个怒发冲冠的模样,一个接一个的排着队朝慎虚撞,灶王爷也是阴身,没有实体,慎虚被鬼妾附身,灶王爷也能附身,开了阴眼的王小虎就见一个个的灶王爷接连挤进了慎虚身体之中,每挤进去一个,慎虚就摇头晃脑的哆嗦一下,离远了看,跟上了电池似的,在那拨愣一下,拨愣一下……

慎虚再身宽体胖,也容不下这么多的灶王爷,一个个的灶王爷在慎虚的身体里拼命的挤鬼妾,后面还有不少拼命往慎虚身体里钻,源源不绝的灶王爷愣挤之下,鬼妾硬是生生的被十几个灶王爷挤出了慎虚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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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八章 怨气冲天

按照正常人的逻辑思维,既然已经把鬼妾挤出了慎虚的身体,也就不用继续朝他身上挤了,但几十号的灶王爷激起了血勇之气,好像谁要不进一下慎虚的身体,就对不住自己,对不住王小虎,对不住天地神明似的,仍然一个劲的朝着慎虚身体里挤。

慎虚身体里装不下那么多的灶王爷,进去一个就被挤出来一个,由此还嫌不够,像是玩上瘾了,转一圈还朝慎虚身体里钻,于是乎,慎虚就像是通了电的木偶,身躯抖一下,抖一下,眼珠子还跟着翻一下,翻一下,像极了闹钟里面的出来报时的小鸟。

王小虎瞧的目瞪口呆,灶王爷们也太不着调了吧?这是把慎虚当成花姑娘了?你一下,我一下的是干什么?不光是他眼晕,就连鬼妾被挤出慎虚身体之后,瞧着几十个灶王爷乐此不疲的玩了个不亦乐乎都有些发懵。

随即她就看到了王小虎,一股子阴冷气息横着就过来了,王小虎感觉很明显,镇定了一下,决定装傻,表面上瞧着几十个灶王爷朝慎虚身体里挤,可全部的心神都已集中在鬼妾身上,身上的汗毛根根都竖了起来。

王小虎不是不想躲,而是没办法躲,鬼妾奔他而来,还能对付一下,要是奔着威廉林去了,真就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况且手上什么管用的都没有,只能是出其不意,他感受着身上的寒气,眼珠子撇着,都快撇出眼眶子了,隐约看到红色的影子离他只有两步距离。

王小虎深吸了口气,猛然大喝了一声:“去你.妈的!”挥起手臂竖起中指朝着鬼气横扫过去,灶王爷保佑,保佑打中这鬼娘们……王小虎劲道使的太足,带动身躯绕了个大圈子,手指猛然感道一阵刺骨的冰寒,王小虎心中大喜,运气不错,看来是打中了。

就听得一声凄厉叫声,鬼妾血红的婚纱被王小虎中指勾下来一块,无数的红丝从鬼妾身体里涌出,慢慢弥补,鬼妾遭受重击,迅速向后退去,王小虎精神大振,竖着中指纵身扑了过去,可鬼妾速度惊人,嗖’的一声躲开,就朝靠在墙边的威廉林飘了过去。

王小虎想要赶上已经来不及,急忙朝几十号灶王爷喊道:“神君们,挡住那个鬼娘们!”

这么会的功夫,所有灶王爷基本上都进了一次慎虚的身,许是觉得没意思了,都围在一边看着王小虎和鬼妾斗法,但还有几个灶王爷在慎虚身体里面没出来,也是离威廉林最近,听到王小虎喊,不假思索的一转身,慎虚肥大的身躯挡住了鬼妾。

鬼妾挤不过灶王爷,也绕不过去,这当口王小虎冲了过来,急忙一躲,嗖的一声,到了右边厨房的位置,王小虎是用腿,人家是用飘的,差距就在这,怎么也快不过鬼妾去,如此耗下去,王小虎不被打死也得被累死。

更奇妙的是,灶王爷们像是跟鬼妾商量好了,谁也不找谁的麻烦,而且灶王爷已经护住了慎虚和威廉林,就算不动手,王小虎又能说什么?追了两下,鬼妾身上的红色婚纱已经弥补完全,也就意味着恢复如初,王小虎疯癫了似的不管不顾,要拼个你死我活,鬼妾像是被他的气势震慑住,仍然躲着他。

客厅不过三十平,有沙发,有电视,还有一地的跌碎的碟子碗筷,王小虎追了几下气势就泄的厉害,鬼妾像是就在等待他气势下降,飘的也慢了下来,人的气势一盛,身上的三把火烧的就旺,何况王小虎身上带着虎气,就连鬼妾这般的凶煞也不敢轻易接招。

但只要气势一下来,身上的三把火苗一小,也就是王小虎倒霉的时候了,眼见着王小虎势头下降,一个元朝的灶王爷忍不住道:“小后生,你用掌心雷啊!”

掌心雷!什么玩意,老子要会还用这么狼狈?王小虎气的都想骂大街,就听墙角那些灶王爷像是被触动了遥控器一样,开始大发议论,就有人道:“掌心雷威力小,用天心五雷**肯定有效果……”那个道:“没功夫画符啊,我觉得还是用神霄杀鬼决有用……”

一帮子灶王爷座谈会似的聊起了该怎么对付鬼妾,王小虎气的七窍生烟,都这会了斗得什么壳子?说的这些别说会了,听都没听说过,不由得大喊:“就用掌心雷,那个老爷教教我?”

最先说用掌心雷的灶王爷跃出阵来,道:“我教你,掌心雷指在法师掌心发出雷霆,据称发时呼轰有声,能够用以震开云障,击杀鬼魅。《温州府志》:“明顾太真,遇麻衣道人,授掌心雷法,能指挥雨畅,叱咤风雷。”其法隐秘。大致以咒、诀、存想配合外炁发放形成……”

我曹!这是上课来了?王小虎真忍不住了,喊道:“整点管用的行不行,别扯理论了,来点实际的吧,我快顶不住了,我死了,也就没人供养你们了……”

还真不是他胡乱吓唬,鬼妾动作愈发的慢了下来,已不在躲避王小虎,而是停住,猛然转过身来,此时王小虎气势已经消耗得一干二净,再没办法就得嗝屁,这些个灶王老爷指望不上。

“你跟着我学!”那灶王爷飘到王小虎身边,一边念诵咒语,一边比划:“都天大雷公,霹雳遍虚空。刀兵三十万,煞炁镇乾坤。揭石飞吵使,掣电破群凶。铁面擒妖怪,狼牙啖疫瘟。大力摧山岳,天威噉黑风。黑天雷技震,万鬼绝无踪……”

现学现卖,也只能是如此了,王小虎一边防备着鬼妾,一边念诵咒语,学着灶王爷的样子咬破手指在手掌上画了一道符,灶王爷横在王小虎身前,隔开了他和鬼妾,鬼妾也有些犹豫,不想得罪灶王爷,但王当王小虎念到:“号令传天敕,炎散紫洞中。如有不伏者,法令辄不容。上至魁罡足,下至九泉中。都天大雷火,摄为清净风。”时,再也忍耐不住,猛然扑了过来,一把扯开挡住她的灶王爷,十指张开,朝着王小虎脖子狠狠抓了过去。

王小虎正好学完剑指,大喝一声,急急如律令!朝着鬼妾猛然一拍,手掌心之中仿佛真有一道微弱的霹雳声响起,啪啪!打在鬼妾身上,啊!!的一声惨叫被拍飞出去。

趁你病,要你命,王小虎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手掌抡圆了朝鬼妾扇去,鬼妾虽然被王小虎一巴掌拍飞,但他现学现卖的掌心雷威力实在有限,并未受多大的伤,还没有被王小虎中指勾的那一下厉害,可王小虎一击得手,精神大振,身上的三把火又旺了起来,鬼妾也只能是暂避锋芒。

如此一来,又成了先前那个模样,鬼妾飘着躲,王小虎跟着屁股后面追,为了保持气势,王小虎大声叫骂:“鬼娘们,让你牛逼,有能耐别跑啊……看小爷不扇死你……”骂着骂着,越骂火气越大,忍不住将这些日子的压抑惊恐都发泄了出来:“我们着你惹你了?非跟我们不依不饶的干什么,看我们好欺负是不是?你可怜,我们就不可怜?我们哥们住在这碍着你什么了?要是有钱谁住这谁是丫头养的,曹你大爷的,有能耐谁害了你找谁去,找上我们干什么,又不是我们害的你……”

王小虎的话像是刺激到了前面的鬼娘们,就见她的身躯猛然抖动了一下,像是屏幕上突然电压不稳,造成的波动,刺啦一下,鬼妾身上的红色婚纱猛然闪烁了几下,再不奔逃,而是忽地停住,转过身来,一张脸凄厉狰狞,尖利的声音骤然响起:“我招谁惹谁了?竟然落到这个下场,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这一声喊,犹如在王小虎脑中骤然炸起,王小虎心神颤抖,脑海中一片模糊,他看到一幅画面,那是鬼妾活着时候的模样,她永远是那么的温文贤淑,乐观,善良,愿意帮助别人,然后他看到她被害死时,眼角的那一滴泪,还有魂魄被拘谨起来时的戾气,那是深深的不甘,和怨恨,还有对天地的审问和怒吼,为什么?为什么她要遭受这一切,她做错了什么?

王小虎知道了鬼妾的名字,沈尹白,深深感觉到了她的怨恨和冲天的戾气,那是一种想要把天地都要撕裂,毁灭掉的戾气,他心底深处某些东西被牵引,王小虎的眼睛开始变得血红,他也想要毁掉所有的人,毁掉这个世界,他开始咯咯咯……阴森的笑了起来。

眼见着王小虎就要**在黑暗中无法自拔,这个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王小虎坚持住,我在想办法进去,坚持到十二点,阳气生发,万炮齐鸣,鬼妾就不能再为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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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九章 绝处逢生

高琪的喊声在王小虎耳中无异于天籁之音,心中的激动可想而知,瞧了一下墙上的电子钟,还有五分钟才到十二点,看似很短,可要撑下去还真是不容易,鬼妾仿佛也感觉到了什么,变得更加疯狂,朝着王小虎猛扑了过来。

王小虎怪叫:“高琪,你快点,我撑不了多长时间。”一边喊,一边朝后面退,但客厅就这么大,几步也就退到了墙边,几十号灶王爷守着慎虚和威廉林,王小虎退无可退,急忙用掌心雷支撑,这会鬼妾离他也不过就是一人的距离,王小虎危机之下,大喊一声:“急急如律令!”张开巴掌拍下,就听得轰!如惊雷般的声音响起。

王小虎不由得一愣,啥时候这般厉害了,竟然能整出这么大的动静?鬼妾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震慑住,顿了一顿身形,过了片刻,耳听得外面啪!一声清脆的爆裂声音响起,靠,不知道是谁家放的二踢脚。

年三十的时候,十二点之前放炮的不算太多,偶尔有也是稀稀拉拉的,但是快到十二点,家家户户买了炮的,都会出来,这一声二踢脚就是大放特放的前奏,接着噼里啪啦的鞭炮声连串的响起,鞭炮一响,人形皮子晃荡着从厨房出来,小鬼也显身,两个凑在一起,就地一滚,又成了二合一,跟在鬼妾身边,看样子也要一举而下。

王小虎不敢怠慢,急忙用流血的指头在手心画符,一边念诵咒语,还没等他画完,忽然从他卧室中传来躁动的叫声:“年,年年……”想必是旺财被鞭炮声惊吓到,鬼妾也从二踢脚的响声中恢复过来,狰狞对着王小虎喊道:“你们!都得死!”

她一喊,却没动,二合一猛然窜了过来,速度快的吓人,王小虎急忙伸手去拍,手刚伸出去,旺财跑了出来猛然窜到他怀里,身躯一个劲的哆嗦,吓得不轻,王小虎身体一僵,下意识的回手抱住了旺财,二合一已然到了他面前。

王小虎没有时间在动作,不由得一惊,眼睁睁的瞧着二合一直奔自己的心口,像是一支离弦之箭,也就在这个时候,他怀中的旺财像是很不满意,觉得二合一要跟他争宠,猛然转过小脑袋来,一双漆黑的小眼睛凶狠的顶住二合一,然后用它那长着肉瘤子的小脑袋朝着二合一顶了一顶。

噗!一声闷响,二合一竟然被他脑袋上的小肉瘤子顶出一个窟窿,一声惨叫响起,王小虎清楚看到小鬼被顶了出去,人形皮子身上突然冒起火光,一股子臭气传出,黑烟滚滚中,红色的火焰像是活了,疯狂的朝着王小虎伸缩,如同恶鬼索命,又像是见了仇人,想要同归于尽,人形皮子燃烧发出“噼啪噼啪噼啪……”清脆响声。

这一幕变故太快,快的王小虎瞠目结舌,怎么都没想到,斗了一晚上的人形皮子,竟然被怀中的旺财一脑袋就顶成了这个德行,它还是一只受欺负的小黑狗吗?还是说,黑狗真的辟邪厉害到了如此地步。

王小虎百思不得其解,外面鞭炮噼里啪啦……无边无尽的响起,旺财浑身颤抖,年年……的小声叫唤,头缩在王小虎怀里,感受王小虎身上传来的温暖。

说时迟,那时快,趁着王小虎一愣之际,鬼妾已然到了面前,双手张开,无数的红色冤煞气息如丝如缕,铺天盖地朝着王小虎笼罩过来。

王小虎手里抱着旺财,避无可避,猛地从怀中抓起旺财朝着鬼妾一举,旺财也就一岁左右大小,被王小虎一提留,正好面对着鬼妾,仍是被鞭炮吓得不轻,但看见鬼妾眼中却轻蔑的眨巴了一下,红丝来的快,已经缠到王小虎身上,红丝一接触身体,王小虎就感觉全身燥热,一股暴戾的气息从心底蒸腾升起,像有什么东西从他身体中被抽了出来,忍不住让他就要疯狂。

旺财呲牙对着鬼妾“年年……”叫了两声,似乎在警告,但鬼妾手心中的红丝,乃是她身上的怨气所化,只要缠住了王小虎,用不了多久就会抽干他身上的精气血,变成一具老刘那样的干尸,而她的灵力也会大增,自然舍不得放手。

王小虎脸色涨红,已经坚持不住,旺财忽然变得愤怒起来,猛地乱蹬,挣脱了王小虎的手,一转身,扒着王小虎爬到了他脑袋上,一双小爪子拽过王小虎身上的红丝塞进嘴里:“年年,年年……”一边叫,一边大口吞咽。

旺财那模样像是在吃拔丝苹果,一口口的吞的那叫一个快,很快王小虎就挣脱了束缚,跌倒在地,旺财趴在他脑袋上还挺稳当,一动没动,仍是大口吞吃,王小虎努力抬头,就见鬼妾阴森可怖的一张脸,变得慌张起来,拼命的挣扎,但旺财的一张嘴像是有吸力,竟然将她手中的红丝全都吞进了肚子里,而且看起来并没有任何的不适应。

红丝与鬼妾本为一体,挣脱不开,被拉扯得越来越近,情形怪异无比,因为鬼妾是飘着的,二王小虎是跌坐在地上的,旺财趴在王小虎脑袋上,跟鬼妾齐平,如此一来,王小虎只能看到鬼妾下半截,红色的婚纱几乎与王小虎紧挨着,王小虎感觉冰寒气息侵体,激灵灵的打了个冷战,这时那小鬼从鬼妾身后诡异出现,干枯的小手朝着旺财瞪着的眼睛上狠抓了过来。

“年,年!”旺财很愤怒,觉得被挑衅了,头一低,对着那小鬼又用它脑门上的肉瘤子向前一顶,小鬼阴气缭绕的身躯被旺财顶了个洞,黑气四散,倒飞了出去,而且旺财顶飞了小鬼之后,一双爪子抓扯住了鬼妾的一只手,在那大口的吞噬。

鬼妾凄厉喊叫,却是逃不开旺财的小爪子,眼见着右臂都被旺财吞进了肚子,王小虎不由得精神大振,大声呼和道:“旺财加油,吃了这鬼娘们!”脑门突然一凉,像是有什么东西掉在了脑门上,不由得向上一瞧,正瞧见鬼妾一张惨白惨白的脸。

此时再也没有了狰狞,有的只是一片凄然,仍在拼命的挣扎,红色的婚纱已不再是血红的颜色,变淡了起来,但不管她如何挣扎,旺财跟个王八似的咬住了就不松嘴,在那大口的咬动,如此下去再有个两三分钟,也就把鬼妾吃的点滴不剩了。

这当口,外面传来高琪清朗的咒语声:“北斗七元,神气统天。天罡大圣,威光万千。上天下地,断绝邪源。乘云而升,来降坛前。降临真气,穿水入烟。传之三界,万魔擎拳。斩妖灭踪,回死登仙……”

然后鞭炮齐鸣,震天动地,旺财吓得嗷!一声跳进王小虎怀中,带动鬼妾也是向下一缩,正好脸对脸的对着王小虎。

那是一张怎样的脸,阴森森的没有一丝血色,眼中凄然绝望,还带着无尽的怨毒愤恨,不知道为什么,王小虎就有点恨不起来了,其实,她是一个可怜的鬼娘们啊!

震天的鞭炮声响中,旺财萎缩在王小虎怀中瑟瑟发抖,口中还咬着鬼妾不撒嘴,如此一来局面很尴尬,总也不能老面对着这么一张惨白的鬼脸,闭上眼睛更是不敢,谁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威廉林眼见王小虎和鬼妾几乎就要嘴对嘴了,终于忍耐不住道:“小虎,人鬼殊途,你不要乱起别的心思啊。”

我起你大爷个心思啊!要是有丁点办法,谁愿意这样?威廉林一声喊叫,仿佛就提醒了鬼妾,旺财暂时不往肚子里吞,也就给她留了片刻的功夫,一刹那怨心又起,勉强抬起另一只手朝着王小虎的眼睛狠狠挖了过来。

王小虎急忙扭动,可他一动,就带着怀中的旺财也是一动,然后旺财带着鬼妾一动,并没有改变什么,眼见着那只冰冷阴寒的手就要触摸到王小虎的眼睛,屋子里忽然抖动了一下,那是一种特别奇异的抖动,像是两个人抻着刚洗完的床单,一抻的抖动,王小虎跟屋子里的所有东西都情不自禁的离地两寸左右的距离,然后又跌落下来。

然后高琪举就冲了进来,她仍然是一副道姑的模样,伸手啪的在鬼妾脑门上贴了一张黄符,鬼妾全身一颤,寂然不动,然后高琪从怀里取出一个小小的玉石葫芦,小葫芦相当精致,散发出碧绿的光芒。

她左手拿着玉石葫芦对准鬼妾,口中念诵咒语:“玉女灵神,太阴渊默。华盖静覆,我形有感。我气浩然,悠然环域。六丁前导,善福来格……”右手比比划划的像是捏诀,眼花缭乱之中,喊了一声:“疾!”

玉石葫芦口散发出淡淡金光,鬼妾身躯变淡,幻化成红色气息被吸进葫芦中,一丝丝的红气从旺财口中拽出,旺财为此很是生气,朝着高琪呲牙,但一阵猛烈的鞭炮使得它又把头扎在王小虎怀中,哆哆嗦嗦的抖动不已。

高琪收了鬼妾,松了口气,瞪着王小虎怀中的旺财问道:“这小东西,你从那找来的?”

六十章 年兽

高琪仍是一身道家装束,眼皮上抹着金粉,英姿飒爽,王小虎见了她跟见了亲人似的,就差泪眼婆娑了,怎么也没想到,她一开口,问的竟然是怀里的旺财,下意识道:“路上捡的。”

“在那捡的?告诉我,我也捡一个去。”高琪还是追着小狗问,王小虎不明白高琪怎么就盯上旺财了,有些嘴拙,沉默中听到鞭炮声中夹杂着几声哇哇……类似孩子的哭声,急忙道:“还有一个小鬼没收拾。”

高琪猛然回头,手中黄符甩出,将摇晃着要逃掉的小鬼定住,从怀中掏出个绣着八卦图案香囊一样的东西,将小鬼收到里面,又到已经烧焦的人形皮子跟前,用一张黄符垫在手上提留起来也收了进去。

收完了小鬼和人形皮子,一转身,仍是追着王小虎问道:“在那捡的,告诉我,我也捡一个去。”话是跟王小虎说的,眼睛却一直盯着他怀里的小东西,那感觉如同看到了初恋**。

“就在马路上捡的啊,你问它干什么?”王小虎就是再傻,也知道旺财不是普通小狗了,你见过普通小狗能吃鬼?还把那个厉害的鬼妾都收拾得束手无策,他也是纳闷,就这么个黑乎乎畸形的小家伙,怎么就有那么大的本事?

高琪见王小虎避而言其他,知道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不在盯着小狗看,对他和威廉林道:“没事了,三个凶物都收了,回头我送到师门,让师尊超度了,屋子你们就放心住吧。”

高琪话说完,王小虎噗通!坐到地上,感觉骨头架子都散了,一夜惊魂,能坚持到这个时候委实不容易,他眼前一阵阵发黑,深吸了两口气才觉得好点,回头瞧了一眼,威廉林跟个痴呆一样愣神,慎虚躺在地上,偶尔还抽抽一下,看上去也无大碍,整个客厅一片狼藉,这个年过的……

王小虎什么都不想说,什么都不想干,就想躺着,这辈子从来没觉得原来躺着啥也不干就是幸福,也没理高琪,倒是威廉林见了高琪很是兴奋,打招呼道:“高警官,幸亏你及时赶到,你要是再晚点,我们可就倒霉了……”

威廉的话传进王小虎耳中,心中一动,高琪来的甚是蹊跷,她本来是说过要来吃饭,但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快十二点了来,还这么一副装扮,吃顿饭而已,用得着如此盛装出席吗?他娘的,被这个娘们给耍了!

王小虎一跃而起,指着高琪的鼻子怒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那三个鬼东西没事?你是不是用我们当引子引他们出来?你是不是故意这个点来?一切都是你策划好的是不是?……”

王小虎一连串的是不是,快的跟绕口令一样,本以为高琪会出现被人揭穿的惊慌,或是惭愧,最不济也该有点愧疚吧?谁料高琪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瞪着晶莹剔透的大眼睛很真诚的朝着王小虎点点头:“是啊,我早就知道啊,我还知道你一定撑得下去,更知道要是告诉了你,你一定跑的无影无踪,你胆子虽然不小,但也说不上太大,而且太自私,一定不会帮我拖住那三个鬼东西,你们要不是不在了,这栋楼里的人都会倒霉,乱子就会更大,何况我不是让你请灶王爷了吗?而且我也来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高琪说的振振有词,倒像是王小虎不对,王小虎愣了一愣,有那么一瞬间觉得高琪做的好像挺对的,随即恍然大悟,怒道:“放你.妈的屁,凭什么我们就得当引子?还有,我是请了灶王爷了,可请来的都是些什么玩意?两天啊,吃了我四盒香,到了关键时刻,除了顶门,瞎出主意,基本没啥用,要不是关键时刻旺财出来,哥们今天就光荣在这了。”

王小虎说的很不好听,却是实话,实话最伤人,那些个灶王爷眼见没事了,听得王小虎所说,一个个都觉得老脸无光,偷偷摸摸的都溜回了厨房里,其实王小虎也不想得罪灶王爷,可一着急,不管不顾的就说了出来。

“咦,如此凶兽,你竟然给起了一个如此可笑的名字,真是,真是……”

高琪也不生气,看着王小虎怀里还在瑟瑟发抖的旺财转移话题,王小虎被他一打岔,听他说旺财是凶兽,下意识问道:“你知道旺财是什么兽?”

高琪叹息道:“我若是猜的不错,你怀里的小东西应该是年兽。“

年兽?王小虎很是疑惑,摸了摸怀里的旺财,跟个小狮子狗没什么区别,要说有区别就是头上张了个肉瘤子,挺畸形的,不由得问道:“他真是年兽?”

“或许,大概,差不多是吧,你知道年兽的由来吗?”

不等王小虎回话,高琪自顾自的说了下去:“在太古时期,有一种凶猛的怪兽;散居在深山密林中,人们管它们叫“年”。“年”的形貌恐怖,生性凶残,专食飞禽走兽、鳞介虫豸;一天换一种口味,从磕头虫一直吃到大活人,让人谈“年”色变。”

渐渐的,人们掌握了“年”的活动规律,原来它每隔三百六十五天就窜到人群聚居的地方尝一次口鲜,而且出没的时间都是在天黑以后,等到**鸣破晓,它们便返回山林中去了。男男女女便把这可怕的一夜视为关煞,称作“年关”;并且想出了一整套“过年关”的办法:每到这一天晚上,家家户户提前做好晚饭,熄火净灶,再把**圈牛栏全部拴牢;然后把宅院的大门封住,再吃饭,这顿饭就叫躲年夜饭。

由于这顿晚餐具有凶吉未卜的意思;所以置办得很丰盛,除了要全家老小围在一起用餐表示和睦团圆外,还须在吃饭前先供祭祖先;祈求祖先的神灵保佑他们平平安安地度过这一夜。吃过晚饭后,谁都不敢睡觉,挤坐在一起闲聊壮胆。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年”从深山老林里窜了出来,摸进人群聚居的村落。只见家家户户宅门紧闭,门前还堆着芝麻杆,街上却瞧不见一个人影儿。转了大半个晚上的“年”毫无所获,只好啃些芝麻杆充饥。再过些时,公**啼晓,年兽只得怏怏返回。熬过“年关”的人们欣喜不已,要感谢天地祖宗,要互相祝贺没有被“年”吃掉,还要打开大门燃放鞭炮,去同邻里亲友见面道喜。

这样过了好多年,没出什么事情,人们对年兽放松了警惕。就在有一年三十晚上,年兽突然窜到江南的一个村子里。一村子人几乎被年兽吃光了,只有一家挂红布帘、穿红衣的新婚小两口平安无事。还有几个童稚,在院里点了一堆竹子在玩耍,火光通红,竹子燃烧后“啪啪”地爆响;年兽转到此处,看见火光吓得掉头逃窜。此后,人们知道年兽怕红、怕光、怕响声,每至年末岁首;家家户户就贴红纸、穿红袍、挂红灯、敲锣打鼓、燃放爆竹,这样年兽就不敢再来了。在《诗经·小雅·庭燎》篇中,就有“庭燎之光”的记载。所谓“庭燎”就是用竹竿之类制作的火炬。竹竿燃烧后,竹节里的空气膨胀,竹腔爆裂,发出噼噼啪啪的响声,这也即是“爆竹”的由来。

王小虎隐约的听过年兽的传说,但这么详细还是头一次听,低头瞧着在他怀里发抖的小东西,觉得疑惑,开口问道:“这胆小如鼠,放个鞭炮都能吓屁了的小东西真是年兽?不是说年兽怕红色吗?鬼妾一身的红婚纱,怎么就不怕了?

疑惑间,高琪对他道:“年兽即便存在也是在上古时期,这么多年过去了,传来传去的增加不少传说,怕红色或许就是以讹传讹,据说年兽头大身小,长得很像狮子,独角,麒麟足,身长十数尺,眼若铜铃,来去如风,嗷叫时发出“年年”的声音,故名年兽。你仔细看看,你怀里的小东西有没有这些特征。”

王小虎忍不住摸了摸旺财的小脑袋上的肉瘤,果然硬硬的像是要破皮而出的意思,而且四个小蹄子透过毛发摸去,竟然有鳞片,跟牛皮癣一样,眼睛也挺大,没看出来像狮子,倒像是狮子狗,鼻头黑黑的发亮,特别的萌。

“哎!你别说,真跟别的小狗不一样!”王小虎抬起头跟高琪说话,哪里还有人,不由得扭头问威廉林:“高琪那?”

“跟你说完年兽来历,你在旺财身上摸来摸去的时候就走了。”

王小虎恍然,感情又被高琪耍了,跟自己讲了半天故事,在这等着他呢,忍不住朝着门口大声骂道:“高琪,我曹你大爷!”

王小虎这嗓子带着愤怒,声音大的不行,吓得他怀里的小东西又是一哆嗦,委屈的叫唤了两声:“年,年!”

外面鞭炮声声,欢声笑语,新的一年来到了。

第一个段落结束了,大戏开场,好戏开锣,请大家继续支持小七,在这里喊一嗓子,求收藏,求推荐,各种求……谢谢大家。

六十一章 领队

该怎么去形容春天呢?王小虎的形容是,春天是美好的,春天是包含生机的,春天是充满希望的,春天也是播撒希望的季节,只要你用心去感受春天无处不在你身边,让我们一起走进春天,用眼睛去看,用耳朵去听,用鼻子去闻,用心灵去感受春天,清新的空气让你走到哪里爽到哪里,很普通。

威廉林的形容是,春天是善解人意的。它是江南寂寥时故人遥寄的一枝祝福,是相思红豆采撷的佳期,是对去年花里别后重逢的祝福。它知道,在忍耐了秋天的哀思与冬日的单调后,干涸寂寥的心是多么渴望春天的润泽。于是它便藏在一阵风中,悄悄地来了,有点文青。

慎虚的形容是,春天是个万紫千红,含羞带臊的大老娘们,正所谓春色满园关不住,一支红杏出墙来……春天,春天是野猫叫春的开始,也是男人发骚女人发浪的季节,傻……的形容。

过完年一切都变得好了起来,房子十年的合同拿到,而且王小虎和威廉林还找了一个很不错的工作,在一家户外俱乐部当领队,如今户外俱乐部早就不是什么新鲜事物了,竞争也颇为激烈,良莠不齐,工资却很高,之所以能找到这么个活干,还是靠了威廉林,毕竟是个老外,英语好,负责国外的客户。

两人所在的俱乐部有个挺野性的名字,火候鸟。算是个中等的俱乐部,有个店面,分两层,一层卖户外装备也出租,二层就是俱乐部,老板叫熊超,三十出头的年纪,俱乐部的总领队,人长得白白净净的,高高瘦瘦的,看上去像个成功人氏,其实是个猛人。

熊超祖籍沧州,实际上却是京城人氏,祖上几代都是军人,近现代的战争从八里桥抗击八国联军到反击战,熊家一场没拉下,从小就在部队大院长大的熊超是个孩子头,打小跟爷爷学太祖长拳,打遍方圆十里无敌手,七八岁跟着父母随军下部队,各种枪械手到擒来,别人过年玩鞭炮,他过年玩**。

大点了回京城上学,家里本是希望他考个好大学,走从政的路子,这小子第一天上学就把体育老师打的满地找牙,家里凭着关系摆平,老爷子气的狠揍这兔崽子,棍子都敲折了三根,超雄没咋样,老爷子手脱臼了,那一年他十五岁。

更强的是,这小子十五岁就白净白净的,竟然泡上了刚毕业来学校实习的一个小老师,两人发展了一段超越了年龄的恋爱,结果小老师有了……瞒着他打了,却被小老师的家里人知道,逼问之下知道是这小子干的好事,找上家门来,非要定下亲事。

十五岁,还是个毛头孩子,定个毛的亲事啊,家里人出了好大一笔钱才摆平,闹得沸沸扬扬,学是上不成了,不够丢人的,凭借着家里的关系,扔到了部队。

熊家世代从军,治军治家都很严格,瞒着所有人,也没人知道熊超的来历,新兵连三个月,这哥们打了三个班长,关了一个半月的紧闭,出来后赶上新兵下连,比武,这家伙跟疯了一样,样样拿了个第一。

如此人才,被师里侦查营看上,收到营里,过了半年全军大比武,又被狼牙看中,当了一名特种兵,这一年他十六岁不到十七,等到了十七岁,别人刚有当兵的资格,这哥们已经是特种部队里面的一个老兵。

走南闯北的执行各种任务,功劳立了不少,为此准备给他提干,就在这当口,去边境缉毒,遭遇战中,跟他关系很好的一哥们挨了一枪,熊超勃然大怒,半夜趁着夜深人静,独自带着武器找到毒贩扎营的地方,单枪匹马,干掉了四个,伤了三个,等队长赶到的时候,战斗已经结束,为此他也负伤不轻。

部队里最怕不听命令的,熊超犯了大错,本来是要上军事法庭的,但他队长实在舍不得这个好苗子,愣是隐瞒了下来,送到了军区医院养伤,想着回来给个处分得了,谁知道这小子又干了一件大事。

军区医院的老院长最小的女儿刚从军医学校毕业,两人不知道怎么勾当上了,迅速升温,趁着老院长开会的时候,在办公室大战,恰好那天老院长忘记带发言稿了,抓了个正着,差点没把老院长气死过去。

这一年熊超十八岁,为了两家的声誉和面子,熊家终于出面,摆平了这件事,也先预定下两家的婚事,本以为这件事就过去了,谁知道,两人得了家里人同意之后,堂而皇之的恋爱了起来,没事出去逛逛街,看个电影啥的。

熊超属于那种无风都能掀起三尺浪的主,他不招惹别人都该回家烧香拜佛,就有那不长眼的招惹他,一伙子小偷,看他两个出来逛街,穿着时髦,盯上了他女朋友,偷了手机钱包,顺便还摸了他女朋友一下,熊超这叫一个没面子,老子枪林弹雨的都过来了,被几个小毛贼戏弄了!顿时大发神威,打得三个小偷一个脑震荡,一个肋骨断了八跟,另一个腿掰折了,如此还嫌不够,逼着其中一个找到这伙小偷的老窝,把混了半辈子的贼王打了个半死。

事情闹大了,搞得媒体都报道了此事,谁也瞒不下去了,只能是复员回家,可倒好,什么工作都干不长,熊家也就不在管他,任他自生自灭,熊超也能耐,先是找了个搜救队的工作,干了两年,自己开了家户外俱乐部,整天就是带着人玩,不过这几年老婆孩子的,人也变得沉稳了起来,不在是年轻时候的莽撞,但是在京城的圈子里,提起熊超,谁都竖个大拇指,是个爷们,也都给面子叫声熊少。

熊超野外经验丰富,这些年一些小活基本上不自己带了,手下也有一帮子兄弟,各个经验都不差,不过他跟王小虎跟对眼,王八看绿豆似的顺眼,手把手的教他,带着两人跑了两趟,传授经验,但离王小虎和威廉林独自带队还是有一段距离。

也是以为因为一支队伍的好坏、有无纪律、活动的成败,领队具有决定性的关键。领队是全队的核心、灵魂的代表,是队伍的主宰。好的领队可以使队友平安又尽兴地完成旅行,也可充实队友的性灵生活。

一个领队,就好比一个家长,如果他扮演的好,那么其子弟必幸福、家庭必美满,反之,他的子弟必堕落、散漫、很有可能就会酿成家庭的悲剧;由此可知一个领队的重要性。所以一个领队一定要有,我把一个人完好的带出来,让他愉快、充实、平安地走完这趟旅程,并要把他完好地带回来,这种负责尽职的观念。而这观念的前提建筑在领队出行的应变的措施与处置。

熊超教的认真,王小虎学的认真,熊超是把王小虎当做手下一员大将来培养的,因为一个好的领队,可将出行遇到的紧急危险程度减至最低。大自然的环境瞬息万变,随时潜在着危险,也有许多因素非人力所能克服,所以一个领队需要知晓发生特殊状况的处置措施,以免惊徨失措,无所适从。

当有状况发生时,领队首须保持镇定,以防士气更低落。冷静才有好的思考与判断力、不慌乱,做事才能有条不乱,争取时效、以免拖延时间,并适时安抚队友心理,然后利用地形地物找块避虽所或成立搜救营,全队进入紧急状态、粮食、饮水管制,并行队伍整编,指派一人为贴身记录,也可称之为秘书,随时将何时发生何事记载下来,并随时提醒领队那些事待处理。

这些特质王小虎都有,人也壮实,有劲,东北汉子又义气,很得熊超的赏识,破天荒的给王小虎配个助手,威廉林,哥俩都觉得这工作对路子,一是能到处游山玩水,再一个工资给的也高,一个月出任务至少能挣一万多,都算白领了。

时间就这么在忙碌中过去,转眼就快要到清明,清明小长假出去玩的人不少,也正是俱乐部活最多的时候,王小虎以为怎么也该自己**带队了,却没想到,熊超接了个大活,三个日本人要沿着长城骑行,时间一个月,报酬是六十万。

熊超要带着王小虎和威廉林走这一躺,还说这趟活下来,王小虎就能**带队了,熊超看得起自己,王小虎欣然答应。

在俱乐部里干了个把月,王小虎对这一行已经不陌生了,却是有些纳闷,如今骑行流行川藏线,还真没听说要沿着长城骑行的,何况长城大都建在山上,自行车能骑到山上去?但六十万不是个小数目,的确算是大活。既然日本人有钱,愿意这么花,谁还能说什么?内地骑行,危险系数也小,王小虎也真没放在心上,却不料这一趟出行却改变了他和威廉林一生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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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二章 骑行

三个日本人,两男一女,岁数大的叫柳生麻衣,四十出头,戴着一副眼镜,虽然穿着一身冲锋衣,仍然掩饰不了身上的斯文气,小点的是他弟弟叫柳生正雄,三十四五,五大三粗,脸上横肉滋生,像是日本的黑社会,女的最年轻,二十多岁的样子,刚大学毕业的学生,叫做山下直美,很漂亮,一笑两个酒窝,柔柔弱弱的,见人都是点头哈腰的,是柳生兄弟的翻译。

三人一看就是有钱人,身上的冲锋衣,背的包,装备,都是大牌子,山地车也是组装的,懂行的一眼就能瞧出来每辆车子至少都上万,相反王小虎三人就显得太低调了,冲锋衣是俱乐部出租的,自行车是普通的勇士,三辆车子加一块都赶不上人家一辆车子的一半值钱。

威廉林颇有微词,捏着鼻子道:“还是日本人牛逼啊,出来户外还带个女忧,看人家那一身身的装备,咱们哥三个简直就是伺候老爷的下人。”

王小虎斜着眼瞧他,道:“知足吧你,熊哥算够意思的,还让你穿俱乐部的冲锋衣,没给你整身民工穿的迷彩服,再给你找个大二八,就算对得起你了,还想怎么地?”

熊超也笑着劝道:“你跟有钱人比这个那是自讨没趣,户外比的不是装备,比得是体力,耐力,装备再好,骑几里地休息半天,有个屁用?真正懂行的,装备追求的是实用,够用才是王道,柳生兄弟这种菜鸟,圈内的人都管他们叫大头,你也别心里不平衡,全指望这些人养活咱们呢……”

听人劝,吃饱饭,威廉林果然就觉得心情好了许多,说是自己会日文,上前跟山下直美套近乎,王小虎挺惊讶,没想到威廉林还会日文,就见这货嘚瑟的过去,抓住山下直美的手,先给了一个大大灿烂的笑容,开口说了句日文:“呀!呀灭碟!”

王小虎一口老血喷出去老远……

六人的队伍从京城出发,先是走了八达岭一带,转悠完,顺着向北,各处的野长城也都兜兜转转的看了个遍,王小虎明显感觉三人心思不在这上面,每到一处,都故作兴奋的拍照,却是没有在一处扎营,几天的行程,六个人已经混的很熟,柳生麻衣看似谦恭,骨子里却有那么一股子傲劲,但不显露出来,倒是他弟弟柳生正雄对王小虎和熊超很是轻蔑,但对威廉林却甚是平和,山下直美总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温柔可人,让威廉林老是围着她打转。

熊超对三位日本人明显的很不感冒,能对付就对付,好的景点,日本人不问,他也不说,每到一处可着劲的花钱,反正日本人买单,对此三个日本人倒是没有任何异议,一路走走停停的,没几天的功夫,也就到了迁西县,日本人到了这,说要到喜峰口去瞧瞧。

来的时候只说是顺着长城骑行,可没说要到喜峰口,熊超也是纳闷,问日本人去那干什么?斯文的柳生麻衣忽然就严肃了起来,说合同里说明白顺着长城骑行,并没有说固定的地方,喜峰口也属于长城一线,自然能去。

严肃完了,又说自己是个学者,知道当年喜峰口一战,双方死伤惨重,此去也不过是看看大战的地方,回去写个游记,让日本的青少年知道这一段历史,从此中日友好云云。说的熊超发懵,只要不是为日本人叫魂,那就去吧,一行人骑车朝着喜峰口而行。

喜峰口位于迁西县与宽城县接壤处,是燕山山脉东段的隘口。喜峰口关周围是一片低山丘陵,海拔高度由南二百余米,向北升高至一千余米,地形突兀,交通困难。由滦河所形成的谷道使成为南北往来的天然孔道。喜峰口地处交通要冲,雄关险塞,易守难攻,自古以来为兵家必争之地。

1933年日本侵略者侵华欲从喜峰口入关,抗日将领宋哲元、张自忠率部在此迎战入侵之敌,用大刀片砍杀敌寇千余人。为此,有人称喜峰口为“砍头口”。

喜峰口这几年开发的也算是不错了,但柳生麻衣说不去景点,要去当年真正的战场去看看,那可就离景区有些远,柳生麻衣明显是做足了功课来的,带着几人顺着小路骑行,今天就是清明,正是梅雨纷飞的季节,到了傍晚十分,忽然遇到一场暴雨,雨下的挺大,寒气逼人,又赶在天快黑的时候,能见度低的可怜,辨不清个方向,只能是沿着小路向前快行,四周漆黑一片,看不到光亮,更看不到人家。

这里是山区,比较偏僻,小路也是破破旧旧,坑坑洼洼的,两边都是山,没有村庄,可以说是无人区,车子一直往前骑,也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方,山区偏僻,大雨之下跟不清楚东南西北,若是发生了涨水,泥石流之类的,危险系数太大,只能是继续向前。

熊超野外经验丰富,协议上也说明了一路要听领队的,好在每个人的装备里都有雨衣,但春寒料峭下,什么衣也不管用,大片大片的雨水倒灌下来,跟有人用盆泼的一样,强光电筒也起不了多大作用,天色也全黑了下来。

到了这个境地,想要上山已经不可能,没办法只能是回转,等待天晴了再说,熊超掉头,一马当先在前面开路,中间是三个日本客人,王小虎和威廉林断后。

奇怪的是,原路返回,竟然骑到了盘山路上,一路上顺着山弯弯绕绕,起起伏伏。有些路段都是处在两山夹缝之间,一座座风雨中的山峦,如同一只只择人而噬的怪兽,骑着骑着就觉得两边的大山要倒下压来一样,很渗人。

更怪异的是,明显是下坡,可车骑起来相当的费尽,简直比骑上坡还要费尽,威廉林感觉害怕,靠着王小虎往前蹬,大声对王小虎喊叫:“小虎,小虎……刚才……刚才咱们没来过这个地方,不对劲,很不对劲……”

风雨中威廉林的声音飘飘忽忽的,王小虎知道他害怕,安慰他道:“没事,别自己吓唬自己,熊哥经验丰富,跟着他准没错。你要是害怕就大声唱歌,喊出来就不害怕了。”

恐惧是一种情绪,只要释放出来,就不会那么害怕,威廉林听到王小虎这么说,大声道:“好,那咱哥俩一起唱!我起个头,两只老虎……”

“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的快,跑的快,一个没有尾巴,一个没有j8真奇怪,真奇怪……”王小虎和威廉林扯着脖子狂喊,

唱的正起劲的时候,两人忽然同事听到一个声音,风雨中如此的清晰,像是一个女人咯咯咯……的笑声,两人头皮发麻,笑声太过清晰,就连前面的三个日本人和熊超都听到了,这是一种特别阴森的笑,像是从喉咙深处发出来的,毫无感情,单调死板。

六个人只有山下直美的个女的,难道是她笑的?威廉林忍不住喊道:“山下妞,大晚上的你笑个毛?还你娘的笑的那么渗人,碰见你亲爹了啊?”

山下直美虽然是翻译,中文却明显没有威廉林好,威廉林带着市井俚语的话大部分没听明白,可也听清楚了威廉林说是她在笑,颤抖着可怜巴巴的喊道:“不,不是我笑的。”

“不是你笑的,还是鬼笑的?”威廉林又喊了一嗓子,这一嗓子喊出去,顿时打了个冷战,扭头去瞧王小虎,他们哥俩遇鬼已经不是什么稀奇的事了,王小虎见他害怕,对他道:“没事,你跟在我旁边,心里默念静心神咒!”

这段日子王小虎没少琢磨点鬼录上记载的阴阳秘术,学了点就教给威廉林,所以威廉林对一些个咒语背的也熟,急忙小声念叨:“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

净心神咒为八神咒之首,顾名思义为修道之人早晚功课及学炼符法时净化身心,排除杂念,安定心神时所用之咒。此咒能使凡心入于冥寂,返观道心,入于清静之中。并有保魂护魄的作用。

威廉林念诵咒语,感觉心安了不少,跟着王小虎往前骑,骑了还没五分钟,忽地前面熊超停住了车子,手中强光电筒胡乱挥舞,大声喊叫:“都停下来,快停下来!”

跟在熊超后面的是三个日本人,王小虎和威廉林断后,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急忙捏闸,推车到了熊超身边,还没等问发生了什么,就见风雨中熊超举着手中的大号强光电筒,朝着右边的荒地里晃了一下,几个人顺着电筒的光芒看过去。就见风雨中有个白影没脚,头发披下来。看不见脸,嗖的一下飘荡开,随即一阵阴森的笑声传来,咯咯咯……

感谢:黎明时的叶子打赏100币,感谢:孽鐏打赏100币,感谢:唐尸彡摆手透出的评价票。

不好意思,今天小七有点事,回来的晚了,更新的也晚了,跟大家说声抱歉。

六十三章 迷路

大家都看到了白影,也都听到了诡异的笑声,春夜寒雨中,每个人都僵住,几人呼出的道道白色哈气,转瞬间便被阴寒雨雾掩盖,四周都是大山和各种密密丛丛的植被。强光电筒白白的灯光,在薄薄雨雾中只能照射到二三十米的距离,层层夜色的包裹下,更显得阴森寒冷。

熊超是老领队,知道山村野外有些忌讳,更知道碰到了这种情况慌张不得,故作镇定道:“乡村野外的,又是个下雨天,最容易让人恍惚,兴许是老乡家的大白羊,没事了,跟紧我,咱们一定得挺过去这场雨,能找到一户人家最好。”

领队是主心骨,他镇定,大家就镇定,山下直美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冻得哆嗦,颤抖着将熊超的话翻译给柳生兄弟,三人嘀咕了一阵,山下直美对熊超道:“柳生先生说,一切都听熊先生的,我们的安全就拜托了!”

熊超嗯了一声,提高嗓门:“跟紧我,放心,保证你们安全。”之所以提高声音也是给大家提神,说完蹬上车子,径直顺路往下,熊超的冲锋衣很专业,背后有亮条,有光芒照射到,就会反射出光芒,只要跟紧了,就不至于走丢了。

熊超不敢骑得太快,别人就更不敢骑得太快,六只强光电筒在雨夜中也就照出去五十米左右的距离,山地车链条和车轱辘卷起的雨水,发出哗啦啦……沙沙……的声响,六个人摸黑前行还真带着那么点气势。

骑了有十分钟,雨一点没小,反而更加的大了起来,王小虎一边蹬车,一边觉得稀罕,清明前后有雨水,是老祖宗几千年总结下来的,科学的解释是,在春分清明时段,地球的中纬度地区,白昼黑夜几乎对分,在大气环流的分布里,这些地区处于冷干气团和暖湿气团的过渡带,所以此时地球中纬度地区多雨,包括中国中原大地,且由于此时此纬度大气对流还不是很旺盛,所以,以绵绵小雨和阵雨为主。

从民俗的角度来看,这一天是拜祭先祖的日子,天人感应,万人悲伤,天感孝道也落其泪,但不管是那种,清明下的都是小雨,阵雨,如此大的雨不该出现在这个季节,而且清明节说道听说,这一天民间忌使针,忌洗衣,大部分地区妇女忌行路。傍晚以前,要在大门前洒一条灰线,据说可以阻止鬼魂进宅。

王小虎心中一动,妇女忌行路,山下直美虽说是个日本妇女,但也是妇女啊,难不成跟她有关系?王小虎不禁瞧了一眼前面蹬车的山下直美,穿着个红色的冲锋衣,身躯娇小,在大雨中看上去有些可怜。

王小虎二十三岁之前,从来不信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自打经历了几次之后,已经是深信不疑了,但那些老旧的习俗,多少年没人提了,清明时候女人出门的还少了?或许是碰到了百年不遇的天气了吧,如今新闻里经常是百年不遇,千年不遇之类的,兴许是被他们碰上了。

机械式的赶路,大雨侵盆,谁也不说话,沉默中也只能是胡思乱想,忽地一个白色的身影从前面忽悠一下子从右侧横穿过了小路,不见了身影,熊超急忙停车,强光电筒一照,并没有看到什么。

熊超面色沉重,稍微停顿了一下,沉声道:“继续赶路。”蹬车就走,队伍里面熊超是老大,几人急忙跟上,骑出去二百米,突然发现那东西又从左边忽悠一下横穿过马路,飘到右边去了。熊超心中一惊,也未回头,高声呼喊:“别停,跟紧了。”

之所以不停下来,也是因为野外经常会碰到一些不干净的东西,但仅限于一小块地方,只要过去了,也就没事,这种事他也碰到过,千万不能慌,一慌,有些东西就会趁虚而入,更不能停留,否则会有不测发生。

可那个白影像是缠住了这支六人的队伍,时而就忽悠一下在几人前面一晃,横穿马路,灯光一照又什么都没有,继续向前,过不了十分八分的,又是忽悠一下子……大晚上的,也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老这么忽悠来忽悠去的,谁也受不了,而且不管几人是快是慢,无论怎么走,那东西都会出现。

熊超被逼急了,再次看到白影的时候,忽地停下车子,站在那瞪着眼睛大骂:“我曹尼玛的,跟上老子了是不是?有种的别窜来窜去的,来来,你出来让哥们瞧瞧!别整那没用的,出来,咱俩比划比划,来来,你带我走,来来……”

熊超上了愣虎劲,也不管不顾了,马拉巴子的,这些年光他欺负别人了,还真没让谁欺负了,什么鬼玩意吓唬人,还真当他熊少吃素了?王小虎目瞪口呆,熊超往常挺和善个人,成功人士的模样,今儿一看,也是个混不吝啊。

不过胆气一壮,人身上的火气就旺,一般的脏东西也不敢靠近,都说鬼怕恶人,其实就是这个道理,熊超一急眼,还真没什么东西出来,痛骂了一顿,也顾不得形象了,好在管用,白影也没出现,熊超哼了一声,朝着黑夜吐了口吐沫,喊了嗓子:“跟紧我!”再次前行。

威廉林胆子又小了起来,一边蹬着车子一边唱着他独有的歌曲:“两只老虎,两只老虎……”王小虎跟在他身后,相距不到十米,本来骑得挺顺当,但忽地一阵怪风,带着雨水迎面打来,王小虎情不自禁的低头,等抬起头来,他车把上面的强光电筒正照在威廉林的车上,王小虎头皮忍不住一阵发麻。

威廉林的肩膀上,趴着一个白色的人影,从头发装束看出是个女人。头发上最显眼的就是戴着个红色的发卡,一身的白衣,只有背部,看不见头脸,王小虎心中一紧,对威廉林喊道:“威廉等我一下!”说着竖起中指脚下使劲冲了过去。

威廉林听到王小虎叫他,捏了下闸线,小路上因为雨水打滑,刺溜一下,滑出去老远,王小虎紧蹬两脚车子,着他后背猛地一戳,这一下来的甚快,王小虎是戳到威廉林后背上了,那个白影瞬间消失无踪,也不知道是被王小虎戳没的,还是跑掉。

白影是没了,王小虎的车子和威廉林的车子却撞到了一起,两人车子纠缠到一起,摔得都不轻,风雨肆虐中两人的动静引起了前面山下直美的注意,回头一看,王小虎威廉林跌倒,急忙停下车子,朝前面高声喊道:“熊桑,熊桑!有人跌倒了……”

熊超听到喊声,急忙跟柳生兄弟停下,推着车子回转,强光电筒下,王小虎的雨衣撕开一条大口子,威廉林摔得鼻青脸肿,好在没有受伤,否则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又是春夜雨寒,伤口很容易感染。

熊超将两个人扶起来,大声问道:“小虎,威廉,你俩没事吧?还能不能走?咱们不能在这多待,能走的话,继续往前。”

幸运的是,王小虎和威廉林真没受伤,王小虎急忙道:“熊哥,能走,我们没事。”说着话跨上了山地车,脚一踏上脚蹬子,觉得不对,使不上劲,用电筒一照,链条别折了。

好在熊超带着工具,带着几个人下了小路靠边找了块平坦的地方修车,这么做也是怕小路上过车,黑夜中看不清楚撞上,虽然六人骑了这么久也没见到一辆车,但保险起见还是下了路,熊超带过许多次的队伍骑行,川藏线骑了七八次的豆,修车的经验很有一套,可大晚上的,视线不足,虽然有电筒,还是耽误不少时间,风雨中,折腾了有十分钟才把链条接上。

“行了,大家继续跟着我赶路,这鬼天气,一时半会的晴不了,大家跟紧我,别走散了,要是看到灯光,就喊我一声!”熊超嘱咐完,推着自己的车朝路上走,其余五人跟着推车前行,威廉林问王小虎:“你刚才喊我干什么?”

王小虎怕实话实说引起队伍惊慌,打岔道:“我是想让你等等我,没想到撞一块去了。”

刚说到这,就见前面熊超忽然停下,王小虎和威廉林急忙赶上,却见熊超脸上闪过一丝惊慌,盯着前面一动不动,王小虎超前一看,心里也是一冷,他们刚才下的小路,此时竟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路那?王小虎记得很清楚,下了小路,不过是离开了也就七八米的距离,也是因为不敢离路太远,怕迷路,而且方向也没有记错,路怎么就没了?

六十四章 车牌

熊超的心忽地一沉,带队十年来,如此诡异情形还是头一次遇到,取出指北针瞧了瞧,军用指北针的针尖忽而指北,忽而指南,摇摆不定,如同有一个调皮的孩子在那不停拨动,熊超深吸了口气,冷静下来,扭头看见一脸茫然的王小虎,回头问了句:“还记得路吗?”

王小虎摇摇头,小声道:“熊哥,咱们遇上邪乎事了,路不可能说没有就没有,从路上下来的时候,我也记了大概,就算是我记错了,也不可能咱俩都记错了。”

既然都没记错,路呢?一条明显的路不可能说没就没了啊?熊超带队,也曾遇到过一些稀奇古怪的事,却从未碰到过像今天这么出格的,也不敢离的太远,带着大家四处找了找,天地苍茫,刚才那条小路,就像是从来都不存在过一样,无影无踪。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熊超不敢大意,多年的经验使得他迅速做出决断,求救,掏出手机一看,半晌说不出话来,一格信号都没有,心里有些发毛,如今内地的信号塔已经建设的非常好了,这里又不是特别偏僻的地方,怎么会没信号?他抬头瞧了瞧,四周黑压压一片,风雨鼓荡起来的夜雾在山间飘荡,犹如无数的幽灵夜舞。

熊超沉默半响,也没个好主意,漆黑的夜色里,风雨仍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东南西北都辨认不清,都该朝那个方向走?好在他野外经验丰富,看天看地,看草,看木头的看了半天才小声对王小虎道:“小虎你断后,记住千万不能走散了,走!”熊超下了决断,推着车子往前走,一行人哗哗啦啦的跟上。

野地里,雨下的狰狞,土地变得泥泞,想要骑车根本不可能,只能是推着车子前行,走了不到一百米,威廉林突然吃惊的指着右边道:“那是个什么东西!”大家都朝威廉林手中电筒晃动处看去,荒山野地之中,雨雾弥漫,却是什么都没看到,威廉林奇怪道:“我明明看见一个穿着白衣服的女人,呼的一下就不见了。”

王小虎想起他后背上趴着的白色影子,咳嗽一声道:“哪有什么东西,没准是野地里兔子之类的,不值得大惊小怪。”

熊超沉默着没有说话,依旧带路前行,可经历了这件事后,每个人都显得狼狈不堪,加上中午贪图赶路,没顾得上吃饭,没有东西垫底,更加感觉的寒冷,一口口的白色哈气吐出去,吸进肺腑的尽是冰凉的空气。

王小虎警惕的四下观望,目光所及之处,俱都是枯草,泥泞之地,满目凄凉,不知道是个什么地方,威廉林跟着王小虎小声道:“小虎,我咋感觉心惊肉跳的呢,你说咱们是不是又遇到什么邪乎事了啊?”

王小虎安慰道:“没事,别自己吓唬自己,熊哥野外经验丰富,总能带咱们出去。”

说着话雨渐渐小了下来,但却起了一层雾气,迷迷蒙蒙的视线更加受阻碍,熊超也是真没办法了,此处是山区,这么走下去,万一碰到个沟坎的看不清楚,就会出事故,急忙把几个人都叫到一起,耐着性子等待。

骑行因为是在内地,又是规划好的,并没有带帐篷,轻装简行,路上沿途村庄多,随时能补充上,现在这种情况只能是干熬,凭借多年的野外经验,熊超知道一般这种起的特别急的雾气,随之而来的就会起风,运气好的话,用不了多久就会吹散雾气。

熊超从背包掏出一个不锈钢的小酒壶,让每个人都喝一口暖和暖和,轮到王小虎了,刚举起来还没等喝到嘴里,忽地发现前面有个模模糊糊的白色影子,看轮廓像是那个头上戴红色发卡的女子,歪歪斜斜地在前面晃荡,随着雾气的缓缓流动,白色的身影一会儿有一会儿没有,并不十分的清楚。

鬼打墙!王小虎的脑子里闪现出三个字。

民间传说在半夜或无人旷野、坟场,常有人独自赶路,明明是朝着一个方向在走,可过了很久后发现自己回到了出发的地点,最后在同一条路或一个固定的地方绕圈子。这样的情形可能连续维持一夜至数日之久。以科学角度来解释,原因是人脑的左右前庭系统有微小的差异,而不是人的腿的长短与向左转或者向右转的倾向的原因。

可是科学能解释那个白乎乎的影子是个什么玩意嘛?王小虎不禁苦笑,威廉林也看到了,拽着王小虎瑟瑟发抖道:“小虎,你看,你看,那玩意好像在飘。日他妹的,咱们又撞邪了……”

王小虎灌了一口酒,辛辣的味道顺着喉咙流到肚子里,升腾出一片热气,顿时觉得全身上下无比舒服,拍了拍威廉林道:“你看着三个日本人,我和熊哥去看看。”说着走到熊超身边小声道:“熊哥,那边有个白影子,飘来飘去的,咱们走不出去,估计是碰到鬼打墙了,让他们在这等着,咱俩去看看?”

熊超沉吟一下,看了看天,雾气依旧笼罩,无边无际,没有半点起风的意思,沉默了一下,道:“大家一起去,这个时候千万不能走散。”。

王小虎嗯了一声道:“我带路!”推着自行车朝那飘忽的白影子走了过去,一边走一边咬破了舌头含了口舌尖血,心里暗暗后悔,早知道路上这么邪,就去找元中堂借来牌子了,也省的有事就咬舌头,更是拿定了主意,这次回去了,怎么也得找两件法器带在身上。

王小虎前面带路,熊超看在眼里,觉得王小虎这个小兄弟真是没的说,仗义,胆子也大,招呼了三个日本人跟上,一行人走了不到一百米,强光电筒照射下,已然看的真切,那个所谓白乎乎的影子,不过是一个纸扎的纸人,斜着靠在坟头上面。

纸人是用白纸扎的,看上去也不是什么高档的白纸,已经被风雨吹打得破烂不堪,露出里面竹条的骨架,纸人被做成二十多岁女子的模样,眉眼俱全,嘴唇不知道是用的什么涂料,鲜红鲜红的,嘴角还带着微笑,黑漆描的头发上画着一个红色的发卡,正是王小虎看到的趴在威廉林后背上的那个白影,王小虎心生寒意,尤其是在这样一个夜里,看到这样一个纸人,格外的阴森诡异。

民间传说,纸人是有灵性的,做纸人的人就是“做灵人”,人死之后,男人要扎纸马,女人要扎纸牛,必须还要有童男童女,男人扎纸马是想要死去的人能够越跑越快,女人扎纸牛下辈子不要在做牛做马了。但是一般送到坟头之后都会烧了,没烧的还真是不多见。

但既然是个纸人不是鬼魅之类的作祟,除了王小虎,都忍不住松了口气,威廉林骂道:“那个倒霉催的,不把纸人烧了,放在坟头,是想吓死谁啊?”

威廉林话音刚落,就听得山下直美一声尖叫,哆嗦嗦嗦的用手中强光电筒指着坟头,原本大家的目光都被醒目的纸人吸引住,谁也没往别的地方看,山下直美尖叫声起,吓了大家一跳,都朝她电筒晃动处看去。

这一看不要紧,每个人心底都升腾出一股寒意,而且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寒意,就见着坟头上并没有立碑,而是插了一快车牌子,车牌子的白色亮光号码在强电筒下显得特别的醒目,这是一块冀c的车牌号码,挺新,像是刚领到的牌照。

只要是坟墓,都有块墓碑,那是因为对于殡葬亲人的坟墓,一两代可以记清,三代以后就不清楚了,特别是经过迁徙、战乱便不知祖坟何处。如何解决,人们想出许多办法。开始时人们从死人下葬,维系棺绳用的园木桩受到启发,在墓前插上木桩竹竿,系上纤维质的东西,写明死者的生卒年月、时辰,叫做“铭旌”。但却容易,损坏,于是便另想办法:富贵人家用石园柱代替木园桩,在石柱上刻出死者的姓名、出生时间、官级等。

墓碑见得多了,可还从未见过用车牌子当墓碑的,王小虎觉得怎么也该有块墓碑,仔细瞧了瞧这座小小的土坟,车牌子插在坟头,除此之外,并没有看到墓碑。

一阵风吹来,吹散了些许的雾气,众人的视线顿时好了许多,几只强光电筒向着远方照了照,每个人都是脸色惨白,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

但见此地是一个巨大的坟圈子,野坟遍地,都是不大的小土包,连绵开去,无边无际,这倒也不算什么,诡异的是,每一个坟头前面都竖着一块车牌子,每一块都是无比的清晰,各省各地的都有,一块块的白色数字在强光电筒下的映射下,散发出惨白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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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五章 两只兔子

有些地方很邪乎,经常出车祸,表面看上去平淡无奇,但开车到了这种的地方,不是刹车失灵,就是眼前一懵,继而发生车祸,按照风水学来讲,一个地方如果接二连三出现交通事故,或者有人离奇死亡等,肯定风水上有猫腻。

从灵异学上来讲,某些地方的阳气不能得到正常的升发,那阴气就会恣意乱生。就容易导致该地方的阴阳之间的不平衡,这种地方最容易闹鬼,闹鬼实际上就是阳气和阴气之间的不平衡而致,阳气重出怪,阴气重闹鬼。

可不管从那种角度来说,都不可能邪性到这个地步,一眼望去无边无际的孤坟,每一块坟前都插着一快车牌子,荒郊野地的又不是车管所,那来的这么多车牌子?难不成都是在这地方遇到车祸的车牌?

如果这还不算是邪乎事,天底下也就没有邪乎事了,更邪乎的是三个日本人并没有被突如其来的怪事吓的惊慌失措,除了山下直美有点哆嗦外,柳生兄弟反应的相当冷静,看着熊超,等他拿主意。

日本人心态这么好?王小虎有些纳闷,但不惊慌失措也好,就怕那种一害怕就干傻事的,王小虎见熊超沉默了半天,靠近了对他小声道:“熊哥,今天是清明,有些说道,咱们这是遇到鬼打墙了。”

熊超知道几个破鬼打墙的法子,从背包里掏出一盒烟来,递给王小虎一支,威廉林一支,三个日本人都不抽烟,却都很纳闷,不明白如此诡异的境地怎么还有闲心抽烟,叽里咕噜的说鸟语,熊超就解释给山下直美道:“一般碰到鬼打墙抽根烟,有了火光,也就破了。”

山下直美跟柳生兄弟翻译,两人点点头,未在多说,于是,熊超,王小虎,威廉林,三人大口大口的吸烟,火光闪烁之下,过了有两三分钟,熊超把烟头朝前面一弹,一溜火光向前,大声道:“走!”向着火光之处赶路。

太过诡异的遭遇使得每个人心头都沉甸甸的,谁也没有心思说话,跟着向前,走了十来分钟,浓雾之中,又走了回来,依旧是无穷无尽的荒坟和车牌子,白纸人在风中偶尔动弹一下,像是在嘲笑几个人的不自量力。

抽烟不管用,熊超对山下直美道:“你翻译给两位柳生先生,让他们脱裤子,你转过头去。”

山下直美慌了神,不知道熊超要干什么,还是照实翻译了,然后羞怯的转过了头,两个日本人不知道熊超让他们脱裤子干什么,倒也实在,让干什么干什么,真的就听话脱了裤子,熊超原地不动,击掌三声,脱了裤子,开始撒尿。

威廉林和王小虎也撒尿,据说碰到鬼打墙,撒泡尿就破了,这风俗,只要是个中国人差不多都知道,可柳生兄弟不懂啊,寒风中不知所措,柳生正雄腹内空空,被寒风一激,噗!放了个响屁。

威廉林急忙跟他解释:“这时候脱裤子不是让你放屁,而是让你撒泡尿!”

威廉林解释的挺认真,柳生正雄却是茫然四顾,不知所措,本来挺阴郁的环境,柳生正雄和威廉林却配合的如此默契搞笑,王小虎差点没乐疯了,恐惧也减轻了不少。

尿完了,继续赶路,说来也是奇怪,一泡尿下去,还真就走出了诡异莫测的坟圈子,不大会的功夫,回到了那条土路上,六个人忍不住都是一声欢呼,王小虎骑车对着熊超大喊:“熊哥,行啊,有两下子。”

出了坟圈子,熊超觉得算是熬出头了,心情大好,嘿嘿笑道:“干这一行干久了,多少知道点驱邪避煞的法子,这不算什么,我跟你说啊小虎,有次我带队徒步去**,那经历才是真的凶险……”

这么会的功夫,雨也小了下来,春雨绵绵,但比起刚才大雨侵盆好上太多了,熊超大声的说话,一是给大家鼓劲,再一个也是驱散身上的恐惧寒冷,王小虎明白他的意思,很是凑趣的跟他前后呼应。

骑行了十几分钟,还是看不到一户人家,但前面一个分叉的路口,忽地一黑一白两个东西横在哪里,四个血红血红跟灯泡一样大小的东西忽明忽暗,熊超猛然刹车,急忙朝着后面打手势,王小虎几人也停下慢慢靠了过去。

双方相聚差不多有一百米左右的距离,看不清楚是什么东西,熊超慢慢转动车把,将上面的强光电筒一点点挪移,随着光亮,王小虎几人一点点看清楚了岔路口横着的是什么。

原来是两只大的不像话的兔子横在岔路口,左边的兔子有成年狗那么大,纯白的身躯见不到一根杂毛,油亮油亮的,很是干净,右边的一团漆黑,仿佛已经与夜色融为了一体,比白兔子矮了不少,看上去十分壮实,两个兔子见到人竟然不躲避,反而后腿直立起来,两双眼睛鲜红鲜红的,强光电筒的映射下,像是四团燃烧着的火焰。

兔子常见,如此大个干净的谁也没有见过,威廉林好奇的问:“这俩兔子家养的吧,好大的个头!”

王小虎摇摇头,对他做了个嘘的手势,示意威廉林别说话,很是不解去看熊超,却见熊超全身都崩紧了,眼神之中流露出一丝惊惧,像是看到了什么特别恐怖的事,连大气也不敢出。

几人喘息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的响亮,六个人在深夜里跟两只兔子对峙,这场面怎么看都觉得有些荒诞,威廉林越看越是纳闷,两个兔子怕个屁?又不是兔子侠,熊超怎么不骑过去,把兔子吓跑也就是了,用不着这么对峙下去吧。

正在胡思乱想,熊超突然在自己兜里摸了摸,什么也没摸出来,问王小虎:“小虎兜里有钱没有,扔几张出去。”

王小虎急忙翻兜,从裤兜里掏出钱来,大票小票都有,王小虎明显舍不得扔一百的,拿出两张一块的扔了出去,说来也怪,两张纸币一扔出去,就有一道阴风从后面吹了过来,卷起两块钱打了个转飘到了白兔子身边,风起的非常突然,无声无息,阴冷无比。

诡异的事情发生了,白色的兔子前爪摁住两块钱,竟然抬头朝他们笑了笑。

或许有人会问兔子笑起来是什么样的,很负责任的告诉你,三瓣嘴的兔子笑起来非但不可爱,而且无比的诡异,有那么一瞬间几人甚至都看到了白兔子眼中的嘲讽,倒是那只黑兔子,无比威严的动也不动。

两只兔子绝对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兔子,黑兔子身上的确有一种说不清楚的威严,不可抗拒的威严,就像它是兔子中的王者,而白兔子眼中的嘲讽也绝对不是大家眼花,这两只兔子竟然有着人类的表情。

熊超见王小虎抠搜搜的扔出去两张一块钱的纸票,哭笑不得,耐着性子对他道:“小虎,我钱都在背后的包里,现取来不及,你扔两张大票,算是熊哥借你的,回去还给你。”

王小虎脸一红,实在是苦日子过多了,大方不起来,听到熊超这么说,急忙抽出一张一百的红票扔了过去,威廉林越来越感觉到不可思议,难道兔子还能认出票大票小来?何况这俩兔子虽然看上去很不一样,但终究是两兔子,不撵跑了,给兔子扔钱干什么?让它们买奥利奥吃?

红票票扔出,又被一阵阴风刮到了白兔子脚下,可白兔子还是没走,这么冷的天,熊超汗都下来了,嘴里一个劲嘟囔:“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候威廉林实在忍不住了,猛地摁了一下车铃铛,叮铃铃清脆声音响起,两只兔子都被吓了一跳,王小虎和熊超,三个日本人也都吓了一跳,熊超脸色一变,对威廉林喊道:“瞎j8摁啥,会出事的知道吗?”

“出什么事,就为俩兔子咱们就不走了。”威廉林还嘴硬,王小虎却忽地转头对他道:“你再嘚瑟给你扔这,不懂别瞎逼逼。”

威廉林吃了一憋,不敢再说话,心里还很是不服气,不明白王小虎和熊超见俩兔子咋就吓成了这个德行?忍不住超前看去,就见两兔子被吓了一跳却还是没跑,白兔子仍是笑眯眯的,但那笑容怎么看怎么觉得阴森诡异,黑兔子挺直了腰身,全身黑毛都炸了起来,如同一只发怒的刺猬,朝着威廉林招了招手。

威廉林感觉后背一股寒冷的气息蠢蠢欲动,像是有什么恶鬼,就要挣脱束缚,找他索命,寒气逼身的一刹那,威廉林也知道不好,求助的去看王小虎,道:“小……小虎,有东西在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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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六章 小店

王小虎扭头见威廉林脸色发白,神情惊恐,急忙伸中指在他身上一点,威廉林感觉一股强大犹如猛兽的气息窜进身体,将阴寒之气压制了一下,但那股阴寒之气只是短暂蛰伏了一下,随即又翻腾上来。

就在这时,柳生麻衣从冲锋衣的内兜里掏出几张纸币来,口中念念叨叨的,对于王小虎,威廉林,熊超来说,日语会的就那么几句,呀灭碟算一句,剩下的就是什么呦西,嗨,撒有那拉,其余的一概不懂,也不知道柳生麻衣说些个什么。

说来也奇怪,纸币扬出去,大白兔非常人性化的咧嘴一笑,蹦跳着跑开,那只黑兔子朝威廉林狠狠瞪了一眼,跟着白兔子也跑了,两只兔子很快消失在夜色中,威廉林全身一抖阴寒之气全消,噗通坐在地上,大口喘气,熊超扶起威廉林,见他没事,扭头问柳生麻衣:“你会法术?”

山下直美翻译给了柳生麻衣,他笑了笑,对着山下直美叽里咕噜了几句,山下直美对熊超道:“柳生先说他不会法术,看你们扔了纸币,也跟着扔了几张日本的纸币,没想到起了作用。”

山下直美的翻译倒也说得过去,熊超也未多想,招呼了大家推车继续前行,威廉林对刚才那一幕心存疑惑,都蒙圈了,问王小虎:“小虎,神神叨叨的干什么呢这是?”

王小虎对他道:“长走夜路或是开夜车的都碰到过一些怪事,尤其是碰到兔子,一定要扔钱,要不就会出事,听人说黑白兔子是黑白无常手下的鬼差,夜里出来那是勾魂来了,白无常贪钱,他手下的鬼差也贪钱,要不拿啥孝敬白无常?只要扔点钱,也就没事了。”

威廉林也是见过鬼的,却没想到王小虎嘴中,两只兔子成了鬼差,连黑白无常都整出来了,半信半疑道:“怪不得,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王小虎见他念念叨叨的,忍不住问。

威廉林嘿嘿一笑道:“怪不得日本人扔钱管用,人家钞票上面的面额大啊,跟冥币也差不了多少,起码后面好多个零,你扔张一百的,后面才两零,所以日本人扔钱才好使,嘿嘿。”

王小虎一琢磨,还真有道理,日本钱印的字数都大,真跟冥币似的,也忍不住好笑。

这一夜犹如过五关斩六将,纸人见了,插着车牌子的坟圈子也见了,还见了两只贪财的大兔子,厄运仿佛也走得差不多了,熊超辨认了一下方向,朝着右边的小路而行,剩下的紧紧跟上,不大会的功夫,雾气有所减弱,依稀看到几十米开外有昏黄的灯光。

那是一间很小的屋子,孤单单地矗立在路边,背后是一片林子,远处群山连绵,门是虚掩的,在夜风的吹动下吱嘎作响。

熊超忍不住欢呼一声,有灯光就意味着有人家,有人家就能找点东西吃,顺便打听一下路径。

靠近一看,是一砖房,门口还挂着一盏昏暗的灯泡,微弱的灯光下,老刘面馆四个字依稀可见。这会已经晚上九点多了,群山之中的这个小饭店,不前不后,显得分外沉寂,除了这么个小砖房,看不到别的人家,也不见有人走动,大山深处偶尔有**鸣犬吠的声音传出,才透露出些许活气。

熊超招呼大家挨着小店停好车,率先推门进去,店里很暗,只有一盏昏黄的灯泡亮着。一个顾客也没有。

几人呼呼啦啦的进来,抬眼见不大的屋子里摆着几张简陋的桌子,里面靠墙角的桌子旁,有个七八十岁的老头坐在那低头打瞌睡,许是此地水土的缘故,老人的一张脸看上去无比的沧桑枯黄,一张满是褶子的脸上,仿佛百年的古树。

荒郊野地,孤房,昏暗的灯光,一个老得佝偻了的老头,很像一些恐怖电影里的场景,每个人心中都不是很舒服,但过了这个店,也不找不到别的村,何况外面小雨淋漓,大家又冷又饿,体力也消耗的差不多了,只能是暂且停留。

熊超走到老头身前,轻轻喊了声:“大爷,醒醒!”

熊超的声音并不大,老头却突然如遭雷击一般,猛然身子挺直,脑袋晃了一下,随即睁开一双昏黄的老眼,里面仿佛有一道光芒闪现,老头动作太突然了,把个熊超整的一愣,见他醒过来,问道:“大爷,这是饭店不?”老头愣了一下,一张老脸显得有些惊讶,看到熊超,急忙站起来,起身抹桌子搬凳子,让几个人落座。

熊超见老头颇为和善,也放下心来,找了屋子里最大的一个圆桌子,招呼大家坐下,风雨中骑行了大半个晚上,说不累是假的,王小虎感觉就跟散了架子似的,问那老头:“大爷,你这有什么吃的没有?”

还没等老头回话,威廉林大手一挥,颇有气势道:“店家,这鬼天气冷得要命,整上十斤上好牛肉,多放辣子,来上一翁黄酒,待吃饱喝足了一块算账,有太君在,短不了你的。”

老头面带笑容,可听到太君两个字,面色突然一僵,上上下下打量了几眼柳生兄弟和山下直美,叹息了一声道:“小老儿这里没有客官要的东西,什么小**狗肉的一概没有,只有油泼面,酒还有一瓶,没有一瓮那么多。”

老头跟威廉林一问一答,还真有那么点古风,什么客官之类的都上了口,如今这年月想要听到这些称呼可是难得,或许是这里地处偏僻,民风质朴,老头从未出过门,才会张口就来。

就这么个小店,平时少有人来,还什么牛肉,黄酒的,能有口面条吃就烧高香了,熊超急忙对老头道:“大爷,别听老外的,有啥能吃的,你给整点热乎的就行,你放心钱少不了你的,俺们不是坏人,要不先给你结账也行!”

“还没吃饭呢,结的什么帐,那有这个道理!”老头说着走进后屋,随后听到生火的噼啪声响,老头一走,几个人身心都是一松,王小虎打量了一下店里的环境,虽然破旧也很小,却是收拾的一尘不染,墙上挂着老旧的主席像,周围也就四五张桌子,他前面的这张桌子,还吱嘎作响。右边的墙上,挂着一张残破的挂历,上面的年份是1985年。

除此之外,木门上贴着颜色早就没了的门神画像,随即王小虎的目光就被墙角的一把大刀吸引住,这是一把长柄、宽刃、刀尖倾斜的传统中国刀,刀由刀身、刀柄、护手三部分组成,全刀长在900mm左右。

昏黄的灯光下,刀身反射出一种冷厉的光芒,大刀保养的很好,就连刀环上面的红绸都还在,只不过那红色的绸布呈现出暗红的颜色,仿佛是血迹干涸之后留下的痕迹,荒野,孤店,怎么会有一把大刀?

王小虎很是纳闷,想要拽着熊超看看,一转过身来,却见柳生麻衣的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那枚大刀,眼中带着一丝复杂莫名的情绪,像是有些惊惧,又有些期待,并且他的身躯在微微的颤抖。

王小虎更加惊讶,柳生麻衣的样子像是认识这枚大刀,否则绝不会是这个模样,但一个日本人从未来过中国,又怎么会认识一把荒野孤店中的大刀?王小虎突然觉得气氛很微妙,仿佛今天遇到的一切根本不是巧合,而是……

而是什么他也说不清楚,隐约的就是感觉不对,又看了一下其他的几个人,威廉林在那打着哈切,仍然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熊超正在拨电话,柳生正雄闭着眼睛靠在墙边,山下直美好奇的四处打量小店,像是对什么都很感兴趣,柳生麻衣也恢复了正常模样,嘴角带着微笑,扭头去跟山下直美说些什么。

难道是自己多心了?王小虎想到这,老头从后面厨房出来,端了两碗面条,真是油泼面,挺大的青瓷海碗装着,热气蒸腾的出来,胳膊下面还夹着一瓶白酒,看瓶口的木头塞子就知道是山野人家自己酿造的。

老头颤巍巍走过来,王小虎急忙站起来帮忙,接过两碗面条,递给日本客人,跟着老头进厨房去端面,熊超喊了嗓子让王小虎找两瓣蒜来,王小虎大声应了,掀开厨房的门帘,就见里面昏暗,只有一盏油灯,灯光鬼火一般微弱暗淡,随时都会灭掉。墙角处有一张木床,案板上有和好的面,一口大锅里面煮着面,旁边一个烧煤的炉子里面热着油。

老头颤巍巍的在面上撒上热油,动作很是熟练,一碗看似简单的油泼面,却是葱花碎、辣椒红,色香味俱全,要知道油泼面可是西北风味,这里是河北,老头怎么就能做出如此看上去就挺正宗的油泼面?

不由得问道:“大爷,听你口音不像是这一带的,老家是那的?”

老头身子一颤,将热油泼到一碗面上,刺啦热气蒸腾中,王小虎听见老头道:“西北的,来这地方几十年了,落地生根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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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七章 烧纸

王小虎还要再问,老头已经端着两碗面出了厨房,王小虎见状也端了两碗面跟了出来,热腾腾的油泼面对于饿了一晚上的人来说,堪比世界上任何的珍馐美味,一人一碗,端着呼呼啦啦的吃得这叫一个热乎,熊超身为领队,操心的事多,一边吃,一边跟老头套近乎:“大爷,荒山野地的,怎么就你一个人守着个小店,儿女呢?”

老头掏出个旱烟袋,塞进去烟丝,点上火,深吸了一口:“我是个老孤寡,没儿没女,就靠着小店过日子。”

这般年纪的老人,没有儿女是很凄凉的一件事,熊超也觉得他问的有点唐突,尴尬的笑了笑,吃了口面,又问:“大爷,我们想上山,迷路了,你老给指点一下怎么上山呗。”

老头吐了一口烟雾,眯着眼睛,半死不活的问:“上山去干什么?”

“这三位是日本来的客人,想去上面看看。”

“上面是战场,闹阴兵的咧。”老头说到这,眼神中突然多了些什么东西,深吸了一口旱烟,道:“死在上面的,都是抗日的战士,三个日本人上去,又赶在清明这一天,就不怕遇见邪事?忠魂义勇,还在的咧。”

老人说的沉重,熊超咧嘴笑道:“大爷,你说的我也知道,但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三个日本人也不是来拜祭的,就是普通的游客,上去转转就下来了,大爷,你要是知道路就给指个道呗。”

“没路走咧,没路走咧,上面闹阴兵的咧,一到阴天下雨还能听见厮杀的呐喊声,上面埋葬着很多忠魂咧,上不去的咧,上不去的咧,后生,听我小老头一句劝,上面没什么好玩的,在我这小店里熬到天亮就回去吧,没什么好看的……”

听人劝,吃饱饭,这种鬼天气,风雨不停,连夜赶路只能是找死,何况山上除了残破的老旧长城,也没什么景点,不值当的连夜赶路,今天又是清明,一路上已经碰到不了不少的怪事,老头在这住了几十年,他说山上闹阴兵,必然有出处,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领队最重要的职责是什么?是客人的安全,一切的前提都在安全的范围内展开,熊超想的是就在小店里熬到天亮,明天找个旅馆休整一下再说,就对老头道:“谢谢你啊大爷,今儿我们不揍了,借你这小店休息休息。”说着从背包里取出钱包拿出二百块钱递给老头。

老头接过来两张红票,瞧了瞧道:“一碗面十块钱,没有零钱找你。”

“不用找了大爷,剩下的就当是我们在这待一晚上的住宿钱了。”

“可没有那么多床的咧。”

“不用床,就坐在凳子上就行。”说话间,老头将二百块钱揣进兜里,也没在多说什么,转身朝厨房走,掀开了帘子,回头对熊超道:“你这后生是个实在人,听老头子一句话,晚上别出门,就在这待到天亮。”说着唉声叹气的走了进去。

熊超跟三个日本人解释了一下,山下直美翻译过去,柳生兄弟连连点头,那意思一切以熊超为主,吃了面,全身都轻松了不少,随之而来的就是疲倦,吃饱喝足,困意上涌,小店虽小,却能挡风遮雨,几人从带的装备中换下潮湿的衣服,闲聊了会,语言不通也没什么意思,都坐在椅子上打盹。

熊超是领队,拿出地图沉思,也不知道现在处在什么位置,王小虎凑上去跟着商量了会,也没商量出什么结果,他也累得够呛,坐在椅子上靠着墙,腿翘在前面的木凳子上,迷迷糊糊的沉睡了过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阴风进门,王小虎激灵灵打了个寒战,睁开眼,就见木门不知道何时大开着,门口面站着那个白色的大兔子,店内昏黄的灯光和外面漆黑的夜色,俱都在白兔子的脚下,使得白兔子像是站在阴阳两界,一双火红的眼睛直勾勾的瞧着屋里的人,见到王小虎醒来,忽地朝他诡异一笑,闪身不见。

白兔子脸上的表情相当丰富,真如一个人在笑,王小虎吓了一跳,看了看四周的人,少了一个柳生正雄,急忙推醒熊超道:“熊哥,少了个人。”熊超急忙起来,没看到柳生正雄,沉默了一下,道:“没准起夜去了吧,他大哥和翻译都在,还能去那?”

王小虎点点头,也觉得是这么回事,刚想说看见白兔子的事,听见外面有嘀嘀咕咕的声音,站起来走到门边一看,房檐下老头正在烧纸,火红的光芒中,老头的一张脸忽晴忽阴的十分诡异。

王小虎低头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表,已经十一点多了,又抬头看了看天,天气很不好,阴沉沉的,想想也是,清明都下雨,下雨的天气能好得了吗?但他却隐约的感觉今天天气的不好和往常的不太一样,天阴沉的像是隐藏着说不明白的怒气,乌云压的也低,让人有些喘不上气来。

迎面而来的寒风让王小虎竖了一下上衣领子,站在门边上看老人烧纸,老头像是全部的精气神都用在了烧纸上,并没有感觉到王小虎在看着他,全神贯注的捻动黄纸,一边嘴里还嘟囔着:“五百童男,五百童女啊!又回来啦!”

五百童男五百童女是什么意思?王小虎听不明白,仔细看了看,顿时一愣,老头烧纸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处处透露出诡异。一般来说,如果给逝去亲人烧纸钱,最好到墓地去烧,不需要画“十字符”或“圆圈符”,亲人会完全收到的。如果祭祀在远方的亲人,烧纸钱的时候,可选择在十字路口旁或空旷避静处烧纸钱。

女人烧纸的话,先画个大圆圈,这个圈还要开个口,开口的方向对着家乡或坟头的方向就行了。祭祀者应在圆圈的后面,向着先人坟头的方向下跪,三叩首,然后在说上几句祭祀祝愿的话,在开始烧纸钱。

划“开口圆圈”是符,是女人给亲人烧纸的重要步骤。在道家来讲“圆圈”是一种符咒,若在圆圈上烧纸钱,任何野鬼、阴灵是抢不走钱的。

男人给亲人烧纸钱的步骤是:先在地上画一个十字。画十字是道家的一种符咒。也可以在“十字”外面,在画上个大圆圈,也须开个口,这叫双符咒,在符咒中央上烧纸钱,别的孤魂野鬼也是抢不走的。

烧纸钱画符,女的画圆圈,对着墓地方向留个小缺口,男的画十字来烧纸钱,不论亡人在何处,都可以收到这份冥资的。画符咒目的,是防止别的孤魂野鬼来跟亲人抢钱。所以要在正式烧纸钱时候,一定要多留出些散纸钱来,先要在外边焚化,谓之“打发外崇”。

但老头烧纸,没有明显的圆圈,这是其一,其二不是蹲着,而是盘腿打坐,嘴里还念念叨叨,并且神情严肃,地上也没有乱七八糟的一堆灰烬,前面放着一个古香古色的香炉,香炉上面燃着三只尾指般粗细的香,香雾缭绕间,就见那老头抽出一张红黄相间的黄纸。

其三就是他烧纸的手法,念念叨叨之间,手一扬一张黄纸飞起,到那三炷香上面,轰!的一声就燃烧起来,然后平地就起了一阵微风,旋转着离开,然后再扬手,再轰一声燃烧,平地又起一阵微风……如此往来反复。

奇怪的是这风平地起的一点规律都没有,并不是朝着一个方向旋转,而是四面八方都有,这个细节令王小虎从心底里感到一阵发寒,更让王小虎发寒的是,老头刚扔出一张纸钱,这张纸钱并没有像其他的纸钱一样瞬间燃烧起来,而是快速的朝他贴了过来,就像是被风带起的,飘荡着到了他的右肩头,轰!一声燃烧起来。

王小虎就感觉右肩膀微微一热,然后就是一凉,像是有人拍了一下肩膀,这种凉不是寒冷,而是阴冷,深入骨髓的阴冷,一瞬间他全身仿佛都被冻住,接着就是抑制不住的打了个哆嗦。

这一哆嗦仿佛把阴冷抖了出去,几乎就是瞬间王小虎就恢复了正常,接着老头又甩出一张黄纸,黄纸飘起,莫名其妙的又朝王小虎飞了过来,不过这次是在左肩头轰!的一声点燃,然后那种被人拍了一下的感觉再次出现,同样是瞬间的寒冷遍布全身,唯一不同的是这次王小虎了个喷嚏,喷嚏打完,就听老头叹息着道:“要看热闹,离远点看,一个大活人凑的什么热闹!”

六十八章 失踪

老头训完王小虎又甩出一张黄纸,有了前车之鉴,王小虎急忙闪身一躲,情不自禁的朝着身后看去,就见左侧十米左右,那只诡异的白兔子朝着他呲牙一乐,随后肩膀被拍了一下,王小虎急忙竖起中指去捅,还没等伸出去,耳听得熊超的声音:“小虎,看见柳生正雄了吗?”

回头一看,是熊超,不由得松口气道:“没看到啊。”

熊超问完王小虎,看见老头在那烧纸,觉得诡异,他懂得一点民俗,知道清明烧纸,最好是在5-7点,即寅时烧最好。当然,现在通常不会那么早,但是最好在下午三点前完成清明拜山活动,因为阳气已逐渐消退,阴气逐渐增长,若是时运低的人,很容易会招惹阴灵缠身或骚扰。这都大半夜了,才烧,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名堂,耳听得老头念念叨叨:“五百童男,五百童女的子孙又回来了,你们提放着点……”

熊超身为领队,少了一个人怎么也要去看看,刚要迈步出去,就听那老头沉声道:“后生,今天是清明,后半夜了,阎王爷开始收鬼了,莫要出去的好。”

早几年按照熊超的性格,早就不管不顾了,谁耐烦个老头子叨叨来叨叨去的,但这几年成家立业,人也变得成熟起来,没了以前那般莽撞,客气的问道:“大爷,你看见有人出去了吗?”

“看见了,捂着肚子出去的,在后面的树林里。”老头说着话,点燃了最后一张黄纸,颤巍巍站起来,径直回到屋子朝着厨房走去,王小虎和熊超探头朝林子里看了看,迷茫雾气中,一排排的树林阴森幽静。

不知为什么,王小虎觉得那只诡异的大兔子比什么恶鬼都更让人心惊,见熊超要出去看看,急忙拉住他道:“熊哥,我刚才又看到那只大兔子了,小心些好。”

“客人的安全重要,小心什么?”熊超有些焦躁,要朝树林里走,又被王小虎拽住,道:“先喊两嗓子看看。”

没等熊超回应,扯着嗓子朝树林里喊:“柳生正雄,听到了回个话!”没人回应,却有强光电筒的光芒朝这边晃了晃,熊超和王小虎都松了口气,王小虎笑道:“日本人吃惯了生鱼片,估计是吃不惯油泼面,又放了那么多辣子,等会吧。”

“嗯!等会吧。”熊超皱眉答应,带队十年,属今天遇到的事诡异,已经超出了他能掌控的范围,这是一个领队最不能忍受的,但也没办法,只能是熬过今夜。

两人回到屋子假寐,过了有七八分钟,门外传来“啪嗒,啪嗒”的怪响,虽然听不太真切,但的确是有动静,这个时候柳生正雄也该回来了,王小虎也没在意,早就等的有些不耐烦的熊超翻身而起,大步走到门口,拉开房门,整个人忽地僵硬住,带着一丝强压住的惊恐,低声道:“小虎,你来看看!”

王小虎有些疑惑,柳生正雄又不是小孩子,回来就回来了,叫他去看什么?却还是起身走到熊超身边,借着门外那盏昏暗的灯泡看过去,不远处有一个白色的身影,坐在个木桩上,一双脚踢踏着前方一个小小的水坑。

王小虎拿起自己的那支强光电筒,对着那个白影照了过去,白色的女人背影,长发飘飘,坐在前面半截的木头桩子上,赤足踢踏着脚下明显是因为下雨堆积出来的一个小小水洼。

那是个什么东西?大晚上的怎么会有一个女人?王小虎想要上前去看清楚,还没等动,那个女子仿佛感觉到了强光的电筒,忽然在黑暗中转过身来。

王小虎和熊超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感觉心脏都停止了跳动,女子尖脸大眼,弯弯的眉毛,头上别着个红色的发卡,脸上涂抹的腮红在死人般苍白的脸上显得异样的红,最最醒目的是他那张殷红的小嘴,仿佛刚刚吸过血,透露出无尽的诡异。与他们几个在插着车牌子的坟圈子看到的那个纸人,一模一样。

他们之前在坟圈子看到一个纸扎的女人,乡下风俗迷信,纸人是出殡不可缺少的,讲究的人家,最前面是开路鬼、大头鬼。纸制的行列有:卧室全部家具,床帐被褥都是真的,还有陈设、古玩,其后是真服装的“男女仆人”、“丫环”、“小童”等,最少是八个,纸人前胸贴上名字,并将其耳、目、口、鼻扎个眼,以示能听看、言。手中都捧着一样东西,如脸盆、梳头匣、水烟袋、痰盂、糕点、鱼肉蔬菜等。

坟圈子里的纸人虽然残破却是做的惟妙惟肖,尤其是那个红色的发卡,王小虎记忆犹新,眼前这个女人,简直就是那个纸人活了过来,不由得汗毛一根根都竖了起来,心跳骤然加剧。

虽然不知道纸人的来历,但看样子是缠上他们了,王小虎多了个心眼,瞧了瞧女子身后有没有影子,果然是没有影子,女子转过身来,半天没用动作,脸色惨白,神情说不出的诡异阴森,王小虎和熊超都有些不知所措,正茫然间,那女子忽地朝他俩诡异的笑了一笑,随后身影迅速变得模糊,转眼间消失无踪,犹如两人看到的只是一幕全息影像。

熊超呆若木**,嘶的声吸了一口冷气,半天才缓过神来,抢过王小虎手中的电筒朝着门外四下照了照,根本没有女子的行踪,而且柳生正雄还没有回来,过去了这么半天,就算拉肠子也该回来了。

熊超对着树林方向照了照,大声喊道:“柳生正雄!听不听得到?听到回个话!”

熊超心急之下嗓门扯开了,震夜鸟扑棱棱飞起,但前面黑乎乎的树林中非但没有声音传来,就连电筒光芒也没在出现,熊超这一嗓子不光是惊吓着了夜鸟,也把睡着的其余几个人都给惊醒,威廉林懵懂的瞧了瞧,见王小虎和熊超站在门口喊,急忙过来问道:“出什么事了?”

王小虎生怕威廉林招惹什么邪物,对他道:“没事,你回去看着柳生麻衣和山下直美,有事我叫你。”威廉林懵懂挠头,柳生麻衣醒过来不见了柳生正雄,朝着熊超嘀嘀咕咕,山下直美翻译道:“麻衣先生问他的弟弟去那了?”

熊超皱眉不语,王小虎回头道:“你跟麻衣先生说,正雄先生肚子不舒服,在外面解手,我和熊哥在等他回来。”山下直美点点头,对柳生麻衣翻译了王小虎的话。

熊超见王小虎如此境地还能保持冷静,对他不禁高看一眼,也真是将他当做兄弟一般,商量着问道:“小虎,柳生正雄再不回来,就得出去找他,真要是出了点什么事,不说补偿什么的,咱们在这一行就臭了,内地一趟简单的出行都能成了这个德行,以后谁还敢找咱们俱乐部?”

在什么位置说什么话,俱乐部是熊超多年的心血,首先想到的就是俱乐部前途和信誉问题,对柳生正雄到底出事没出事,不是十分在意,他对日本人没什么好感,这一趟纯粹是为了挣钱,早知道如此麻烦,打死也不会接这个话,现在再说这些也没意思,商量着跟王小虎拿个主意。

王小虎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了,故宫里面见过鬼,还跟鬼妾亲过嘴,就这么一个纸扎人就被吓唬住了?再厉害还能厉害过鬼妾去?可见过是见过了,不见得就不在怕了,前两次的经历告诉王小虎,怕也没用,与其怕的没着没落的,不如想点办法。

想了想,对熊超小声道:“熊哥,事出必有因,附近有这么个鬼东西,必然有传说之类的,不如去问问店里的老头,兴许知道那纸人的来历,有了线索,知道了怎么回事,才有应对的法子。”

熊超也没了主意,嗯的一声道:“那你去问问,我在这等柳生正雄。”

王小虎答应一声,转身朝厨房走去,掀开帘子,里面那盏昏暗的油灯还在亮着,破旧的木床上却没有人,王小虎心里咯噔一下,急忙睁大了眼睛再看,还是没有老头的身影,可他明明看到老头烧完纸就回到了厨房,难道这一切都是老头搞的鬼?

越想越有这种可能,若真是老头搞的鬼,柳生正雄失踪定然是被他带走,可那老头不像是个鬼啊?王小虎满心疑惑,放下门帘子想起那把大刀,一看,哪里还有,同样消失的无影无踪,随即屋顶上昏黄的灯泡像是电力不足一样,啪啪啪……闪烁起来。

王小虎突然想到一个关键,不由得眉头一紧,小店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孤零零的矗立在荒郊野外,那来的电力?难不成电力部门真人性化到了这个地步,特意为老头架了电线?

刚想到这,电灯啪!的一声,像是灯丝烧断的声音,接着整间屋子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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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九章 钟声

光芒消失的一瞬,众人紧绷着的一颗心也到了临界点,柳生麻衣站了起来大声嚷嚷,山下直美惊声尖叫,威廉林骇然道:“这地方不能待了,屋子闹鬼,那老头不是好鸟,咱们快走……”

王小虎同样心中惊骇,回想来到小店后的种种,老头的一举一动无不透露着诡异,心中暗暗后悔吃了那一碗油泼面,现在看来,还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呢,但越是这个时候越是慌乱不得,急忙掏出烟来点上一根,大声道:“慌什么?来,都抽根烟缓缓神。”

这么做也是让大家围聚到他身边,有事也好有个照应,打火机的光芒在漆黑诡异的小店里带来一丝温暖,众人都靠了上来,王小虎一边递烟,一边安慰大家道:“没事,没事,电压不稳而已,真要有古怪,早就遭到暗算了,还用等到现在?油泼面里下点药不就什么都办了,别自己吓唬自己,来来,抽口烟压压惊!”

王小虎一说,大家也觉得是这么个道理,就连山下直美都点了根烟,熊超走过来,低声对王小虎道:“还是没有柳生正雄的影子,你找到老头了吗?”

王小虎轻声道:“老头不见了。”

熊超眉头一皱,沉声道:“此事蹊跷,不能再耽误了,柳生正雄要真出了事,可就遭了。”

此时万籁俱寂,又是深夜,外面的雨虽然小了,雾气却一直没散,就算出了小店,也未必找得到出路,何况还有诡异的大兔子和纸人隐藏在黑暗之中,但不去找也是不行,就如熊超说的,越拖下去,柳生正雄倒霉的几率就越大。其实过了这么长的事件,柳生正雄真要出事,也早就出了,即使知道这一点,还是要去找,一个大活人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没了,怎么也交代不过去。

王小虎道:“熊哥,不如这样,你跟他们在店里等我,我去看看。”

熊超从王小虎手里接过一根烟,点着了叼在嘴里,深吸了一口,吐出烟雾,道:“不行,这地方有古怪,要真有什么东西在暗中对咱们不利,分兵可是大忌,要是你也一去不回,情况更糟糕,不管如何,大家都不能再走散了。”

熊超说的也是正理,但柳生麻衣明显失去了耐性,情绪很是激动,大声说着听不懂的鸟语,山下直美翻译说,他是在问柳生正雄去了哪里,为什么还不回来?

一连串的追问下,熊超也渐渐失去了耐心,沉思了一下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走,大家收拾好,拿好电筒,小虎,你押后,一起出去找人。”

到了这个境地,王小虎也没法再说什么了,毕竟丢了个人是大事,也不能真的不管,急忙背上背包,拿起电筒,五个人收拾利索,在熊超带领下出了小店,夜寒风冷,一出门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熊超认准了方向,大步朝树林快行。

夜色中前方黑黝黝的林子也就几百米左右的距离,除了脚下泥泞之外,倒也不难走,熊超前面带路,一边走,一边高声喊道:“柳生正雄,柳生正雄……”他喊,柳生麻衣和山下直美也喊,说的却是日本话,威廉林跟在王小虎身边,轻声道:“小虎,你说那个柳生正雄是被妖怪掠去了,还是自己跑了?”

王小虎刚让他别废话,前方树林中忽然闪出一道光芒,光芒束而不散,必然是强光电筒发出来的,熊超精神一振,朝后面喊道:“跟紧了,走快点。”

说罢朝着光芒所在之处快步走去,熊超人高马大的,急行之下,不大的功夫也就到了到了林子前面,却忽地停了下来,王小虎超前一看,黑黝黝的林子里生长着一排排不规则的杨树,奇怪的是,林子里面的雾气比起外面要浓上许多,几乎实质的一样,飘飘荡荡,宛如一层薄云飘荡在林子里面,更有微风灌进林子发出类似呜咽哭泣的声响。

威廉林还在嘟囔:“日本人真是麻烦,大晚上的,又是荒郊野地,起夜随便找个地方就行了,还用跑这么远到树林里面来解决?”

王小虎听得清楚,心里一动,对啊,大晚上的这地方又如此诡异,一般人下意识的都不会离开人群聚集的地方,就算拉肚子,小店后面同样空无一人,何必非得到这么个诡异阴森的林子里面来?难道说日本人讲究到了这个地步?还是傻到了无与伦比?

王小虎很是纳闷,但又一想,没准日本人就是这么矫情,那也是没办法的事,何况光芒的确从林子里发出来的,那柳生正雄就一定来过林子,胡思乱想的功夫,林子里又散乱射出电筒的光芒。

熊超还是有些犹豫,柳生正雄却再也忍耐不住,大声叫嚷:“正雄,正雄!”举着电筒率先走进了林子,如此一来,熊超只能跟了上去,王小虎跟在后面,几个人同时大声呼唤柳生正雄的名字,声音在林子里回荡,却是没有一点回应,而且那光芒时而出现,时而不见,端的是有些莫名其妙。

林子看似不大,进来了才知道是如此深邃,由于雾气和树木的遮挡,强光电筒的光芒并不能照的很远,几人也不敢分散,走的都很小心,找了五六分钟,右前方也就三四十米的一颗树后有光芒闪烁。

熊超瞧的清楚,闪身朝树后面奔了过去,王小虎几人也急忙跟上,到了树下一看,就见两人环抱粗细的杨树上方五六米左右的距离,一只强光电筒吊在树杈上,被微风吹得晃晃荡荡,树下却没有柳生正雄的影子。

这就奇怪了,就算是傻子解手,也不会把电筒吊在树枝上再解决,何况那么高,他是怎么爬上去的?就算他有这个爱好,人呢?人去那了?

五个人脸色俱都无比精彩,眼前这一幕有些超过想象,熊超稳定了一下,下意识的掏出手机想要打救援电话,同样是没有一格的信号,而且这个时候,林子里忽地传来类似野兽的呜咽声,呜呜呜呜……像是哭泣,配合着诡异阴森的环境,每个人心中都生出一股寒意。

如今内地根本不存在大型的伤人野兽,虎狼之类的更是绝迹,但今天晚上的遭遇早就超出了正常范畴,谁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熊超脑子急转,不知道柳生正雄是被野兽叼走了,还是遇到了什么诡异莫测的事,不管是那一种,他都已经无能为力,为今之计,是保护好剩下的人,沉默了一下道:“先退回去,退回到小店,回去再说。”

熊超不管柳生麻衣如何愤怒的嚷嚷,沉声对山下直美道:“你跟他说,我的职责不光是柳生正雄一个人,还有你们和我兄弟的安危,有什么责任我都一个人担了,现在跟我退回去,废话少说。”说完带着剩下的人朝着林子外面走。

进来的时候容易,想要出去,突然变得难了起来,林子看似不大,而且熊超记住了来时的方向和路线,但就是走不出去,走了半个小时,五个人还在林子里打转,熊超越来越急躁,问后面的王小虎:“小虎,看看表,几点了。”

王小虎用电照了一下手腕上的户外电子表,秒针马上就要走到十二点,抬头喊道:“马上就到十二点。”

刚喊完,天空中猛然传来一声嘹亮的钟响,铛……这一声响,震彻天地,响亮无比,像是庙里和尚撞的大钟,这时正好秒针走到了午夜十二点整,钟声来自头顶上方,从天空中激荡开来,嘹亮钟声仿佛带着无尽的声波震荡天地,犹如潮水一般,回荡不止,将个死寂幽深的林子骤然撕裂开。

随着钟声回荡,眼前的树林仿佛被声浪击碎,每个人的双眼中,前面的景象都呈现出波浪似纹路,虚虚实实,如梦似幻,所有的树木变得扭曲,宛如妖魔在扭动,震荡,接着铛……又是一声钟响,面前的景象如同**蛋壳撞上了势头,忽然脆裂开。

伴随着咔咔咔……脆裂开的声响,整个天地都震颤起来,像是下一刻就要天塌地悬,熊超脸色大变,急忙喊道:“都靠过来,都靠过来,拉着手,拉着手……”

五个人靠近,背对着背,手拉着手,俱都是脸色惨白,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心中不由得都出现一个念头:“地震了?但钟响是怎么回事?”

惊恐中,天空中又传来一声清脆的铛……一声钟响,三声钟响过后,整个树林像是被人用抹布抹掉了,消失的无影无踪,天地骤然一阔,天空上再无一丝阴云,变得清朗无比,而且散发出五颜六色的光芒,无比的绚丽多彩,光芒混合成更加绚丽的色彩激荡开来,犹如湖水中被扔进去一颗石子,涟漪着散开,色彩渐渐消散,整个世界变得灰蒙蒙的,再无半点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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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章 三盏灯

变故起的忽然,还未等大家反应过来,天地骤然变成了另外一番模样,树林早就没有了影子,四周是无尽的大地,苍凉而又空旷,一片荒野看不到人家,死一样的静寂,甚至感觉不到一丝的微风,天上无星无月,整个天地呈现出一种灰蒙蒙的苍白,视线却不受阻碍,电筒已经没了用处。

王小虎瞬间涌现出三个想法,第一,穿越了,第二,被人整到无限世界中去了,第三,异界?……不管是那种,都他.妈太荒诞了吧?此时此刻王小虎心中竟然没有恐惧,反而觉得有些哭笑不得。

他低头看了一下表,表针停留在十二点的位置,三针合一,看上去很是有些古怪,如此奇异的变化,任谁都会不知所措,却没想到山下直美竟然会不知所措到了如此地步。她好像已经失去了控制,猛然一声尖叫,鼓荡的大家耳膜生疼。

柳生麻衣离她最近,被吓了一跳,抓住山下直美的肩膀使劲摇晃,这个过程有一分钟左右,山下直美还在尖叫,柳生麻衣焦急之下,啪!一个大耳刮子扇过去,那叫一个脆生,王小虎都忍不住牙酸,山下直美被扇的头一歪,尖叫声停止,一张挺粉嫩的脸瞬间就肿了起来。

山下直美尖叫声一停,天地立刻又变成一片死寂,死寂的吓人,虫鸣鸟叫风吹草的声音一概没有,钟声也没有再响起,每个人心头都像是压了块石头,沉重无比,都朝熊超看了过去。

熊超很是头疼,挺大片林子说没就没了,傻子都看出来世界已经变得不一样了,这种情形别说经历过,听都没听说过,他也没个主意,但他是领队,是全队的主心骨,这个时候最怕沉默,哪怕是废话说上两句,都比手足无措的强。

“大家别慌,有我在呢,或许是地形地貌的关系,咱们出了点小幻觉,这也很正常,春天嘛,总是跟别的季节不一样……”胡说八道之下,连他自己说的是些个什么玩意都不知道,额头冷汗直冒。

威廉林性急,乱出主意道:“不如咱们继续往前走走,没准就能找着条路,我听说有时光隧道,刚才那情形,我瞧着咱们是进入虫洞了,卡在这了。”

王小虎道:“别扯犊子了,卡在虫洞了你还能在这吹牛逼?此地诡异莫测,你有多大胆子就敢乱闯?”

熊超沉吟一下道:“小虎说的没错,这地方邪性,贸然乱闯,还不知道会碰上什么,不如先退回那家小店,有个落脚的地方,也好好琢磨琢磨怎么才能解决了眼下的乱局。”

王小虎四下瞧了瞧,苦笑道:“熊哥,你还能看见小店?”

熊超举目四望,除却荒凉的土地,哪里还有小店,不要说小店,就连根草都看不到,不由得哑口无言,掏出军用指北针瞧了瞧,里面的针滴溜溜乱转的煞是好看,不知道是坏了,还是这个地方根本就分不清楚东南西北。

王小虎凑过去,小声对熊超道:“熊哥,现在大家心里那根弦都绷紧了,都在看着你,不管有没有办法,都不能停下来,时间一长,气氛太紧张,那跟弦绷折了更操蛋。”

熊超嗯了一声,招呼道:“都靠过来,咱们把背包里的东西清点一下,别慌,别乱,不管如何我都保证大家平安无事……”他声音很大,也不知道是安慰别人,还是在安慰自己,这种情况下就怕没有主心骨,熊超大包大揽,每个人的心绪都放松不少,毕竟还有人可以依靠。

几个人围聚成个圈子蹲下,分别把各自背包里的物品放在地上,五个人背包里除了衣服,还有两袋巧克力是威廉林的,一小朔料袋的药品和一团登山用的绳子是熊超背包里的,柳生麻衣背包里除了钱还有地图笔记本和笔,熊超身上还有一把户外的**,不大,虽然算是管制刀具,却从不离身,王小虎身上有一个伸缩的警棍,每人人手一只强光电筒,剩下的装备东西都在小店里。

威廉林没有趁手的东西,琢磨了半天,抽下裤腰带,他裤腰带是个铁头的,真要论起来倒也顶事,这货,照着李小龙的姿势比划了两下,道:“哥们这个用好了,能当奇门兵器,比你俩手里的玩意都管用,真要有什么不长眼的玩意蹦出来,有本大侠在,看不抽丫挺的!”

威廉林胆子不大,却是个乐天派,王小虎很少能在他脸上看到忧愁,不管到了什么境地,都能贫上两句,有他在那胡说八道,大家紧张的情绪也都松了一松。

熊超振奋了一下精神,刚要招呼大家离开,柳生麻衣忽然对着他鞠了一躬,很诚恳的说着什么,挨了一巴掌的山下直美含着泪翻译,说是柳生麻衣拜托熊超一定要找到他弟弟,他知道这件事不怪熊超,但无论如何也不能放弃,平安出去后必有重谢云云。

士气可鼓不可泄,熊超是当过兵的人,自然明白这个道理,沉声对柳生麻衣道:“柳生先生放心,既然是我把大家带到的这,就一定会带大家出去,柳生正雄先生也一定能够找到,现在我们该做的,就是团结一心,请你放心,六个人里,走在最后的那个人,或者说最后出去的,永远只能是我。”

山下直美将熊超这番话翻译过去,柳生麻衣立刻又是鞠躬又是感谢的,熊超没在耽误下去,辨认了一下方向,大约感觉小店所在方向,一马当先,王小虎跟威廉林断后,五个人行走在灰茫茫世界中,心绪沉重,时间在这里根本没有意义,一切可以当做坐标的东西都不存在,只有无边的死寂。

熊超在前面大声跟山下直美说着话,偶尔柳生麻衣也搭腔,给这沉寂的世界带来微不足道的一点生气,王小虎没心情听他们说什么,背着包跟在后面,脑子有点乱,仔细把今天发生过的回忆了一遍,白天的时候一切还都正常,到了黄昏,走上土路之后,就好像走上了一条不归路,先是无论如何都走不出去,接着碰到白影,坟圈子,大兔子,诡异的小店,还有那个会做油泼面的老头。

想到老头,王小虎心中一动,仔细回忆小店里的一切细节,荒郊野外的小店,一个老得身躯都佝偻了的老板,他身后那把雄壮的大刀的怎么来的?还有他晚上烧纸说的那些话,五百童男,五百童女的子孙又回来了,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大晚上的他又是烧纸给谁?王小虎越琢磨越觉得不对劲,难不成,他们几个的遭遇都是老头安排的?

可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对,他们骑行到这个地方,老头事先不可能知道,他真有那么大的本事能把树林变没,换成另外一个空间世界?可若说不是老头安排设计的,那为何纸人和大白兔子都在小店附近出现?

王小虎百思不得其解,也琢磨不明白,深吸了口气,到了这个境地,只能是见招拆招了,事在人为,凭着血勇之气闯一闯吧,前面到底怎么样,管他娘的!

王小虎抛却心中杂念,大步向前,威廉林却神神秘秘的靠过来,小声道:“柳生麻衣肯定有什么事瞒着咱们呢,说不准落到这个境地跟他有很大关系。”

王小虎一愣,小声问道:“你看出什么来了?”

威廉林贼头贼脑的瞧了瞧前面的柳生麻衣,道:“你不觉得他的反应太冷静了吗?”

“嗯,有什么关系吗?柳生麻衣是柳生财团的最大股东,多少年的商场拼杀,养成沉稳冷静的性格,也很正常,你以为都跟咱哥俩似的,穷逼一个,见到个卖臭豆腐的为了多要快豆腐都能套半天近乎?”

“可是,这种成功人士的时间何其宝贵,怎么就有工夫骑行?还找了咱们俱乐部,说句不中听的,咱们俱乐部可不算是大的啊,何况这么牛逼个人物,带着个女翻译和弟弟就来了,连个保镖都不带,就不怕咱们绑票了他?”

王小虎很想告诉威廉林,想得多不是件坏事,想的太多也不是什么好事,刚扭头过来,却猛然脚下一顿,威廉林的左肩上方,有一团小小的火焰,他右肩上也有一个,连头顶上也有一个,小火焰忽闪忽闪的看上去很脆弱。

人的身上有三盏灯,走夜路的时候有人叫你千万别回头。可他王小虎并没有开阴眼,为什么能看到威廉林身上的三盏灯?他睁大眼睛,朝前面几人看去,不知何时,每个人身上的三盏灯都显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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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一章 另一个世界

王小虎急忙拽住威廉林:“你看看我的肩膀!”威廉低头走路,被他拽住,抬头一看,同样看到了他身上的三盏灯,不由得瞠目结舌,再朝前面看去,柳生麻衣,山下直美,熊超身上的三盏灯就那么幽幽的一点点亮了起来。

威廉林沉不住气,朝着熊超喊了一声:“熊……熊哥,你回回头。”

熊超仰首挺胸前行,身后的柳生麻衣和山下直美低头跟在他身后,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想来也是,折腾了一个晚上,又遇到如此诡异的事,双重打击下,若还是一副斗**的精神模样,那才是不正常。

威廉林一声喊,三人都停下脚步,扭过头来,啊……山下直美惊恐的捂住了嘴,剩下四个男人手足无措的瞧着每个人身上的三盏灯,说是灯,其实就是小火苗,而且不是很旺盛,飘飘忽忽的,五个人,十五个火苗,透露出一丝梦幻般的阴森。

火苗映照着每个人的脸都是忽晴忽暗,几人中,只有王小虎见过人身上的三把火,其余人动也不敢动,就那么呆呆的站着,就连熊超都变得脸色惨白,整个世界又陷入一片死寂。

恐惧是什么?现代心理学家发现,人与动物之间最大的差别在于,人对不存在的东西会产生恐惧——他们自己也对这种现象感到奇怪,因为他们不知这种恐惧从何而来。照英国神学家詹姆士·里德的说法“许多恐惧都是来自我们对我们生活于其中的世界的不理解,来自这个世界对我们的控制。

正是因为未知,每个人才会变成这个样子,但越是这个样子,三把火的火苗就越是弱小,若是有阴邪之物,就会趁虚而入,想要破解恐惧,就要告诉他们人身上有三把火是很正常的事,恐惧就会消减,三把火也就会旺盛不少。

几个人里,只有王小虎懂得一些,这个头也只能是他出,瞧了瞧几个人,他忽地一笑,王小虎的本意是,笑一笑能使人心情放松,却没想到,如此诡异境地,加上他肩膀上的火苗映射下,他这一笑,反而使人觉得诡异阴森,不由得看他的目光都有些惊恐。

王小虎不明所以,仍是带着微笑大声道:“大家别怕,人身上有三把火,是很正常的事,这三把火也叫三盏灯,一盏在头上顶着,另两盏在肩膀上。说是人身上的阳火,晚上走夜路的时候,如果有人叫你的名字,千万不要向两边张望,若给吹灭了,便给鬼招了魂。胆气越壮,火苗越旺,不要害怕,一害怕火苗就弱了。”

中国人基本上都知道人身上三把火的传说,熊超自然也不例外,也能理解,两个日本人却很难理解,山下直美翻译了王小虎的话,柳生麻衣皱眉,对着她说了几句,山下直美翻译道:“麻衣先生问,人身上有三把火是正常的,那么能看到三把火也是正常的吗?”

柳生麻衣问的甚是刁钻,把王小虎给问懵了,能看见三把火肯定是不正常的了,但怎么个不正常法,他也不知道,忍不住心里暗骂柳生麻衣事妈,知道是正常的就得了,较的什么真?还是不得不回话道:“咱们都不知道这里是个什么地方,不能以常理度之,阴气有些重,能看到也没什么稀奇的,行了,继续走吧,没事,没事……”

王小虎就知道这么多,爱信不信,也不敢再说下去,生怕引起恐慌,人的心理很奇怪,虽然他的解释很扯淡,但再扯淡的解释也比没有解释好,几个人明显感觉不那么恐惧了,迈开步子继续跟着熊超前行,可看到了三把火后,每个人的心中难免更加忐忑。

沉默中前行了有十几分钟,前方依然是一马平川,没有高低起伏的地貌,也没有任何明显的东西,就连一根草,一块石头都看不到,灰蒙蒙的世界仿佛恒古以来便是如此,曾经存在的小店看不到半点影子,每个人心里都隐约觉得,他们好像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单调无边的世界,只有几个人蹒跚而行,身心的疲惫不用多说了,更加折磨人的却是对未知的恐惧,熊超怕几个人的体力坚持不下去,走上一段就会停下来招呼大家休息一会,以保持体力,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山下直美最先忍耐不住,对前面的熊超道:“熊先生,我们就这么一直走下去吗?”

熊超仍是向前走着,没有回头,沉默了一下道:“不走下去,又怎么样?待在这里,坐以待毙?走吧,走下去也许能还有出路,停下来,就真的没有希望了。”

熊超说的没有错,几人身处何地都没搞清楚,不向前走,又能如何?王小虎暗自叹了口气,不明白最近这是怎么了,不管什么稀奇古怪的事都能让他碰上,扭头瞧了一眼威廉林,见他瞪着一双数码的蓝眼睛,一脸的懵懂,不由得苦笑摇头。

这个时候,忽地前面亮起一团犹如鬼火般的幽光,很大的一团,飘飘荡荡,里面还裹着一个人影,虚虚实实的看不清楚,大家都被这团幽光震慑住,谁也不敢发出声响,忍不住都朝后退了两步。

那团幽光却像是看到了他们,飘荡着过来,所到之处,将四周寸许之地映照的一片幽蓝,是掉头就跑,还是正面迎敌?熊超四下瞧了瞧,什么都没有,如此平坦的地方,跑又能跑到哪里去?要是跑散了岂不是更麻烦。

熊超握紧了开山刀,双目紧紧盯着越来越近的那团幽光,戒备之中,那团幽蓝光芒越来越近,竟然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穿着休闲西装,挺干净利索的,也没有什么特别不一样的地方,若是在正常世界中,也不过就是一个人近中年的普通人。

男人被包裹在蓝色的光芒中,没有影子,却仿佛感觉不到,看到他们几个,脸上露出欣喜的神色,竟然伸手打了个招呼,然后急切的问:“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真是见了活鬼了,在这倒霉的地方,遇到的第一个人,包裹在蓝光里,而且还没影子,见到他们问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里是什么地方?

每个人神情都很精彩,不知该如何是好,熊超咽了口吐沫,手中的开山刀握的更紧,眼珠子一转,道:“我们也是刚到,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是谁,又是怎么到的这?”

熊超回答的很含糊,问的也巧妙,男人皱眉道:“我叫李浩,是一家体育用品公司的区域经理,出差在外地,被一辆捷达撞飞了,我记得是在医院,然后我的身体变轻了,慢慢向上漂浮,我漂到空中,看见医生护士围着我做手术。接着眼前一片明亮。我的意识变得越来越清晰,这种清晰是以前从来没有遇见过的,这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整个世界都变得无比生动,仿佛所有的东西都有了生命。

我沉浸在这种情绪种,不能自拔,一股气流轻轻的将我向无尽的夜空托起,我身不由己的向上漂浮,越来越快,越来越快,我置身在云朵当中,而云朵像是智慧的灵体,轻轻托着我飘荡,这时候起了一阵微风,风就在我的身边环绕,那声音听上去就象是在吟唱,我随着风飘荡,飘着,飘着,就飘到这里来了,看到了几位,你们真的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李浩的述说像是呓语,很轻柔,整个过程被他描述的也很美好,听在几人的耳中,却是起了一层层的**皮疙瘩,汗毛都竖起来了。不难听出,眼前这哥们是出了车祸挂掉的人,也就是说,应该是个死人了,虽然不知道死了多久,也能推断出死了没多长时间。

丫挺的被风送到了这个地方,被幽绿的光芒包裹住,到底是人还是鬼?更让人疑惑不解的是,这里到底是个什么地方?为什么死人会被送到这里来?

熊超半响无语,看着眼前飘荡在空中的李浩,一张脸被幽绿光芒映射才惨绿惨绿的,不知该如何回答他问的话,就觉得一颗心拔凉拔凉的,李浩等了会,见几个人满是惊恐的望着他,纳闷的问:“你们怎么不说话啊。”

熊超暗自掐了自己一下,生疼,不是梦,舔了下嘴唇刚想要糊弄过去,却听王小虎惊呼一声,道:“熊哥,快靠过来。”熊超一愣,忍不住回头一瞧,但见四面八方无数幽绿光芒中俱都包裹着人影飘荡着朝他们而来,许多的光芒被风吹动,阴风阵阵。

熊超身体一僵,急忙后退,被王小虎一把拽了过来,也就在这时,太多的幽绿光团带起的风骤然就大了起来,席卷而来的阴风将几人身上的三把火,噗噗噗……全部吹灭,几人眼前一黑,恍惚中,整个世界又变得不一样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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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二章 沙暴

阴风骤起,几人身上的三盏灯被吹灭,并没有发生凶险的事,李浩像是看不见了他们几个,面露惊讶,简直比他们的表情还要难看,嘟囔道:“几个人呢,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朝着远方飘荡去了。

眼前一切太过诡异,谁也不敢乱动,越来越多蓝色的光团包裹着一个个的人影,在一阵阵阴风中飘荡来飘荡去,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的其状甚惨,有的面色平和,所有的人都有一个特征,面露迷茫,不知身在何方,随着风飘荡,一会在东,一会在西,犹如一片片的羽毛。

王小虎几人的眼中,天地不在是刚才那样永恒的单调,而是变得有色彩起来,迷迷蒙蒙,仿佛有一层薄薄的雾气笼罩住了整个世界,除了一个个蓝色光团包裹着的人影,远处也有了山水,只是这山水看上去似动非动,有一种雾里看花的感觉。

飘来飘去的蓝色光团里的人,都看不到他们,而他们更像是一个过客,或者说是一个参观者,见识着这个世界的诡异,没人敢动,没人敢说话,都像是被点了穴道,生怕发出一点声音就被无穷无尽的蓝色光团盯上。

就这么一直不动吗?王小虎不由得暗暗叫苦,更苦的是,就在几个人腿脚都有些酸麻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呼……嗷……震动天地的尖利的呼啸声,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怪声惊动,转身看去,就见天际黑云翻滚,一条黑线挟带着漫天风沙快速蔓延过来。

“不好!这是沙暴!快跑!”熊超大喊一声,拽了一把还在发愣的山下直美,然后招呼王小虎和威廉林,朝着前面狂奔,灰蒙蒙的天空中出现诡异的波动,不远处生生出现一个巨大的山坡。

威力奇大的沙暴将所有的蓝色光团秋风扫落叶般吹得消失无踪,如同一只洪荒巨兽,狰狞着张开大口朝着他们快速而来,狂风带起的沙硕打在脸上一阵阵的疼痛,在这天地之威面前,每个人都脸色惨白,撒开腿朝着前面那高大的山坡跑去,只有跑到山坡那头,借着山坡的高度才能躲过此次危机。

山坡巨大,光秃秃的有两层楼那么高,斜坡很陡峭,在短的时间内想要爬上去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熊超几人被逼出了潜能,恐惧之下,仿佛就有无穷无尽的力气,也是因为身后沙暴来的比想象中更快。

狂风吹起的沙硕打在人脸上,那种疼痛证明每个人还都活着,求生的意志是下意识的,虽然谁也不知道山坡的那边有什么,但都知道只有翻过去才有一线生机。

再有十米就是山坡的顶端,熊超,威廉林和柳生麻衣都冲了上去,王小虎深吸了口气,刚要进行最后的冲刺,他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惊呼:“救救我!”转头一看,山下直美在跑动过程中脚下打滑跌倒在山坡上,正在向下滑落,此时沙暴离山坡已经不足百米。

身为一个合格的领队,必须要保证客人的安全,这是职业道德,熊超不止一次的跟王小虎提起过,跟洗脑似的,使得王小虎铭记在心,此时此刻,竟然没想那么多,朝着她大喊了一声:“稳住了!”

转身朝山下直美所在方向凌空扑去,他扑下的速度比山下直美快上许多,在山下直美向下滑落的速度还没有冲起来,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横着向一边滚动,借此来减轻向下的惯性。

滚动中王小虎稳住身体,将山下直美拽起来,使劲向上推去。山下直美惊魂未定,容不得她多想,朝着山坡向上跑动,王小虎怕她再出什么事情,紧跟在她身后,身后沙暴卷起的沙硕翻卷旋转,形成一个由沙尘形成的龙卷风呼啸着朝两人席卷而来。

“小虎别回头,加快速度啊,快啊!快……”威廉林在山坡顶端看的清楚,脸色已经变得发白,焦急的大声呼喊。巨大的龙卷风卷起无数沙尘,看上去如同一条巨大的沙龙,惊天动地的威力绝对不是人力能够承受住的。

山下直美的双腿发软,她正是如花似玉的年纪,她待的地方应该是咖啡店或者电影院,享受着男人的殷勤,如果不是来到这个地方,她的生活就是如此,眼眼残酷的环境和危机,是她根本想象不到的。

平常的时候她还能保持镇静,但这种情况下,山下直美心中开始颤抖,恐惧占据了她的心,双腿也开始发软,虽然仍在向上奔跑,速度却愈发的慢了下来,甚至有几次颤抖着差点摔倒,要不是王小虎在她身后推了她两把,恐怕早就跌落了下去。

身后的龙卷风越来越近,那股巨大的吸力开始拉扯两个人的身体,这样下去没有人能够幸免,威廉林看在眼里着急的大喊,伸出胳膊指向山下直美,想让她快些抓住自己的手,熊超也反转身体,尽量的伸长胳膊,想要拉扯一把,可龙卷风的吸力使得山下直美越来越紧张,身体抖动得像是筛子一般,双腿软的已经站不起来,威廉林见她这个样子,着急的朝着王小虎大喊:“小虎,她不行了,别管她了!”

“啊!”被逼到绝路上的王小虎终于忍耐不住,怒吼一声,朝前猛跑两步双手抓住山下直美的身体,朝山坡上扔了过去。

人在危急的时候往往能激发自身的潜能,王小虎所在的距离到山坡顶端还有五六米的距离,山下直美虽然是个女人,并不很沉,但一米六出头的她也有一百多斤,想要举起向上扔到山坡顶部,是很困难的。

可是王小虎做到了,山下直美被他像扔石头一样扔到了山坡顶端,这个时候沙暴已到了他的后背,王小虎来不及多想,也不敢回头,朝着熊超大声喊:“抓住我!”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猛然向上跃起,伸手朝熊超的手臂抓去“啪!”一声脆响,王小虎的右手抓住了熊超的手臂,熊超也抓住了他的手臂,熊超怒吼一声向上拽去,王小虎借势双腿蹬住山坡,身体向上猛窜。

“呼!”怪啸声中,龙卷风吞噬了王小虎的双脚,巨大的吸力使得他身体一顿,就在这时熊超身体猛然向后仰去,借着向下的力道拽动王小虎,这一股大力使得王小虎双腿挣脱了龙卷风的吸力,身体倾斜着随着熊超向下翻滚。

两人身体向下滚落,心中却都松了一口气,终于还是活了下来,没有被龙卷风吞噬。刚才那情形,哪怕再慢上一秒都绝无生机。两人滚落到山坡底部,满头满脸都是沙尘,连眼睛都睁不开,王小虎躺在沙地上深吸了两口气,揉揉眼睛坐起来,眼前竟然是一片无尽的花海。

红色的花朵妖娆美丽,在阴沉的天空下连绵不绝向天边蔓延。

山坡的上方,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屏障,漫天的沙暴竟然吹不过来半点,只有可怕的呼啸之声充斥在天地之间,头顶风暴急骤,眼前却是风平浪静,花海无边,这种强烈的反差,使得王小虎不由得喃喃问出声:“这他.妈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阴霾的天空压的很低,带着一股无穷的阴森冷厉之气,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并且看不到一丝阳光,仿佛自恒古以来就是如此。熊超大口大口喘气,山下直美朝着王小虎一个劲的鞠躬,嘴里不停的说着谢谢。

都说日本女人柔顺,倒也真是如此,看她那毕恭毕敬的样子,王小虎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谦虚道:“保护你们是我的职责,没事,没事,别鞠躬了,再鞠躬,腰就折了!”

威廉林一把扑过来,拽着王小虎骂道:“你他.妈傻.逼啊,那个时候了,你还顾得上这个日本娘们?你要出事了,可怎么办?”威廉林是真急眼了,也不管山下直美听不听得懂,朝着王小虎大喷口水,王小虎见他失态,也知道是真关心自己,心里一暖,本想先推开他再说,熊超忽然沉声道:“花海里面有人。”

王小虎一把推开威廉林朝花海方向看去,果然花海中间隐隐约约的出现一张巨大的人脸,像是一个投息的影响,正朝着他们挤眉弄眼的说着什么,巨大的人脸一点也不恐惧,而且相当漂亮的一张脸,看上去也就十五六岁的模样,面红齿白,头发挺长看不出是男是女,一双眼睛瞪得老大,脸上充满了惊讶和不可思议,张着嘴,简直比王小虎几人脸上的表情更加的精彩。

影像出现的突然,消失的也突然,也就存在了十几秒,忽地消失不见,一晚上不断的怪事,使得几个人都有些麻木了,像是不管看到什么都很难再起波动,只有王小虎愣愣的瞧了瞧熊超,问道:“这……这他.妈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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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三章 花海

熊超瞪着眼睛半天没说话,王小虎问他这是什么地方,他问谁去?四下看了看,身后是巨大的土堆,上方狂风呼啸,前面是一望无际的花海,没有食物,没有水,耗下去也等不来救援,眼前只有一条路,就是走过花海。

他回头瞧了瞧身后的四个人,王小虎还在喘粗气,柳生麻衣神情恍然,山下直美脸色苍白,威廉林有些慌张,简直就是一群残兵败将,不由得叹了口气,想不明白为何就落到了如此境地,这鬼地方到底是哪?

其实不光是熊超有疑问,五个人心中都有相同的疑问,这种明显是小说或者电影电视剧中出现的狗血情节,真真切切的发生了,发生的如此莫名其妙,稀里糊涂,就连喜欢看网文的王小虎都不曾在那本书里见到过如此离奇的事,他也推测过身在何处,异界,无限世界,穿越到电影世界,可哪一种也不像啊,起码该有个主神吧,这破地方啥玩意没有,除了一帮子飘来飘去的幽魂,就剩下他们几个,到底是个神马意思?

熊超歇息了会,无奈道:“没有路了,只能是往前走,走出这片花海,看看是个什么地方,趁着现在大家还有体力,怎么也得找到一处水源或是有食物的地方,行了,也都休息得差不多了,老规矩,我带路,大家跟紧了我。”

熊超朝每个人都点了点头,以示鼓励,迈步朝花海中走去,柳生麻衣和山下直美紧跟在他身后,王小虎手中的警棍在爬坡的时候不知道扔到那去了,好在背包里还有强光电筒,取出来握紧了大步跟上。

花海,无边无际的花海,所有的花朵只有一中颜色,鲜艳如血的红色,没有任何的杂色,花的形体十分古怪,花瓣反卷如龙爪具鳞茎,形如洋葱头;叶丛生,细长尖端,状似蒜叶,肉质、带形、花萼单生,顶生伞形花序。十分的艳丽诡异,而且味道奇特,非但没有花香的气味,反而带着淡淡的腐臭。

五个人都踏进花海的一瞬间,突然面前的景物一变,天空变成血红颜色,身后的沙堆无影无踪,四周全是花朵,远处一座高耸入云的大山映入眼帘,奇伟雄壮的大山遍体红色,无尽的热浪翻滚而来,热浪翻滚之下,所有人顿时置身火焰之中,顿时口干舌燥,四周空气在热浪冲击下变成了波浪形状。

“小虎,这是彼岸花,彼岸花啊……”威廉林突然大声喊叫起来。

“你怎么认得是彼岸花?”王小虎急忙问道。

“你忘了我身上纹的唐僧了啊,就是用彼岸花的花粉上的色啊,我上网查过彼岸花的资料,没错,图片上就是这种花。”

相传彼岸花花只开于黄泉,是忘川彼岸的接引之花。花如血一样绚烂鲜红,铺满通向地狱的路,且有花无叶,是冥界唯一的花。花香传说有魔力,能唤起死者生前的记忆。在黄泉路上大批大批的开着这花,远远看上去就像是血所铺成的地毯,又因其红得似火而被喻为“火照之路”,也是这长长黄泉路上唯一的风景与色彩。当灵魂渡过忘川,便忘却生前的种种,曾经的一切都留在了彼岸,往生者就踏着这花的指引通向幽冥之狱。

难道这里是阴司地府?

王小虎的念头还没有完全消退,忽地,花海之中起了一阵微风,无数的火一样的花朵随风轻摆,几朵彼岸花的花茎缠住了熊超右脚,一静一动之间最容易引起惊惧,熊超下意识举起手中短刀朝挡在前面的彼岸花丛砍下,想要开出一条路来,刀光在阴霾的天空下显得很是亮丽妖艳。

“噗”一声闷响,一朵鲜红的花朵被砍下,花茎断裂处突然喷出一股鲜血,接着一声惨叫猛然响起:“嗷……”惨叫声如此凄厉,犹如受伤的野狼,沉闷而又愤怒。

所有人都是一惊看向熊超,鲜血喷洒了他一脸,一惊之下急忙后退,他身边的几朵花怪异扭动朝着他缠绕,王小虎急忙推开前面的三个人向前,抓住熊超的衣服使劲向后一扯,熊超脚下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在花丛中间,鲜血犹如喷泉从花茎中不断涌出,撒向四周花朵。

就在王小虎把熊超拽到后面,那朵喷洒鲜血的花茎突然动了起来,摇摇晃晃中一个狰狞的人从地下钻了起来,这是一个全身干瘦得如同僵尸的人,没有衣服,没有头发,花茎从他的头顶生长出来,看上去无比怪异恐怖。

怪人双眼是一团白色的肉球,全身散发着腐臭,让人闻之欲呕,鲜血不断从他头顶上的花茎流下,使得他整个人鲜血淋漓。怪人极为痛苦,张开大嘴向天嘶吼,那叫声凄惨愤怒,已不是人类所能发出的声音。

“呜嗷……”怪叫中,怪人突然跃起,伸出如干枝一般的双臂,朝着熊超狠狠抓来,表情狰狞残忍,五个人聚集在一起很是密集,怪人这一扑,就算扑不到熊超,也会抓到别人。

“熊哥,砍他!”威廉林一声大吼,熊超手中短刀挥出,直奔怪人的脖颈,僵尸一样的怪人却并不僵硬,人身空中竟然还能转动身体,就见他身体一扭,力道一泻落在了王小虎身边,伸手朝他抓去。

“噗!”一声闷响,怪人脑袋突然一瘪,软软倒地,竟是柳生麻衣用手中的强光电筒狠砸在怪人的脑袋上,柳生麻衣出手恰到好处,而且狠辣异常,王小虎心中一动,柳生麻衣下手时机拿捏的相当精准,没有半点犹豫,砸瘪了怪人脑袋,看上去也没有半点的心理不适。

怪人的尸体软软跌倒,鲜血四处喷洒,四周沾染到鲜血的花朵在这一刻都有了反应,晃动中一个个诡异的人头从泥土中冒了出来。

“快走,离开这里!”熊超大喊一声率先朝前面疾跑。

神经绷紧到了极点的几个人,听到熊超的喊声,慌忙跟在他身后朝前面快速跑去,王小虎断后,脚下稍慢了些,也就在这一刻,那些被鲜血沾染的花朵仿佛在沉睡中被惊醒,一个又一个的怪物从地下爬出,怒吼着朝几人扑了上来。

王小虎曾经曾经听老爹说起过一个传说,在地狱里,那些受了亿万载苦的罪人,在消除了罪孽之后会被埋在通往黄泉的土地中,休养已经残破不堪的魂魄,用自己的鲜血种出彼岸花,供养地狱中的冥神。当彼岸花三开三谢之后,这些罪人便会重入轮回,脱离苦海。

“呜嗷……”怪叫中,无数的厉鬼不断从花丛中站起,朝着他们蜂拥而来,其中两个到了王小虎身后凌空扑上,王小虎侧身跟在大家身后,眼见厉鬼来的凶猛,手中电筒朝着扑向自己的厉鬼砸去“噗噗……”闷响声中,两名厉鬼被王小虎手中电筒砸中,从空中坠落下来。

恶鬼能受到伤害,令王小虎心安不少,只要能伤害到这些鬼东西,起码有条活路,若都是鬼娘们那样的灵体,那就哭都没地方哭去了,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被砸中的两个厉鬼只是被他砸的在地上滚了一滚,爬起来向他追来,用腿跑还可以理解,但用双手向前飞快疾奔,就让人有些无奈了,而且速度比刚才还快。

很快两个鬼东西追了上来再次凌空扑上,伸出干枯的双手朝王小虎凶狠抓来,这一次王小虎早就防备,竖起中指朝迎上来的厉鬼顶去,噗!一声响,中指犹如金刚钻,顶烂了鬼物的脑袋,立刻瘫软了下来,但就这么短暂的功夫,左边的厉鬼张开嘴,露出尖利的獠牙朝他脑袋狠狠咬去,王小虎身体一转,竖着中指又捅到了厉鬼的脑门上,噗!的捅了进去,那厉鬼流露出不可思议的眼神,软软倒地。

鲜血四处挥洒,更多的厉鬼从花丛中爬了出来,他们极为不满几个活人惊扰了他们的沉睡,蜂拥而上想要将几人淹没吞噬。

王小虎发现只要沾染上厉鬼鲜血的彼岸花便会复苏,相反不沾染鲜血就会没事,急忙朝前面大喊:“不要砍前面的花朵,不要让鲜血沾染上其他的花朵!”

他的提醒还是晚了点,向前奔跑的熊超被绊倒在地,手舞足蹈之下还是砍到了几朵彼岸花,而他的跌倒也影响了后面人的奔跑速度,只是刹那的工夫,四周已经有几十个厉鬼,将他们紧紧围住。

一个两个的还能对付,十几个怎么对付?王小虎不由得面色惨白,难不成今天要死在这了?五个人相互依靠着,仍然在坚持,可又能坚持多久?

熊超被激发出了狠戾之气,仿佛又回到了十几二十岁的时候,手中开山刀一横,骂道:“曹***,跟它们拼了。”刚要动,花海上方的空气一阵波动,显现出一个人来,仔细一看正是先前那张大脸,不过这一次显露出了整个身形。

是一个古装男孩,一双大眼睛充满了灵动,对着他们道:“随我而动,跟我念诵,我助尔等脱离此地!”说着脚下踏步,双手捏诀,口中大叱:“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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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四章 血卵

九字真言,又名奥义九字,六甲密祝,由”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九字所成之咒术。典出《抱朴子·内篇卷十七·登涉》第五段:“入名山,以甲子开除日,以五色缯各五寸,悬大石上,所求必得。又曰,入山宜知六甲秘祝。祝曰,临兵斗者皆数组前行。凡九字,常当密祝之,无所不辟。要道不烦,此之谓也。

九字真言为中国道家与兵家所盛行的秘术。传入日本后,混入真言密教之一部,并被误抄为“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而成为日本修验道之山伏所重视的咒法。

王小虎知道九字真言,手决却是不会,眼见全息影像一样的少年在那比划,急忙跟着比划,大声道:“大家都照着他说的做!”

威廉林最听王小虎的,急忙跟着王小虎踏步比划,柳生麻衣眼中射出一道精芒,犹若实质,紧紧盯着画面中的古装少年,就见那少年,发髻,木钗,一身青色古装,鞋子都是布鞋,比比划划之中,柳生麻衣惊讶万分,随即眼神一暗,嘴里念念叨叨,也跟着比划起来,山下直美见柳生麻衣动了,也跟着动了起来。

熊超手中握着刀,有些不之所错,被王小虎又喊了一嗓子,急忙将刀别在腰带上,也跟着那画面中的少年捏动手诀,慌乱之中难免有捏错的,但也总有捏对的,几个手决捏出来,伴随着九字真言,花丛中的恶鬼惊惶万分,纷纷避开,像是他们几人才是恶鬼。

大家都是精神一振,更加专心致志的念诵九字真言,双手捏诀也是越来越快,过了有三五分钟,那少年像是电力不足一样,刺啦啦的景象消失无踪,王小虎看的震惊不已,暗自揣测少年是个什么来历。

是鬼?不像,没听说过有鬼教给活人道法口诀的,是人?也不像,那有正常人穿着一身宽衣长袖的古装在那比比划划的,而且说的话也是文绉绉的,既不是人,也不是鬼,那是什么玩意?

王小虎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就觉得所见所闻一次比一次离奇,而且一次更比一次凶险,现在想想,故宫里见鬼,跟眼前的一比,简直太小儿科了,暗自苦笑,难道老天这是要逼迫着自己走阴阳道法这条路?

王小虎真是不想走这条路,因为太难走了,他听老爹说过,不管是哪一门的秘术,其实都是逆天的所在,中国有许多禁术,又称“禁法”,可遏制鬼物和毒虫猛兽。禁术盖由早期气术、符法派生而来,始见于东汉末。可分为“气禁”与“咒禁”两类。其涉及内容五花八门,从行云求雨、驱虫避灾到请鬼送神无所不能。

但越是威力奇大的秘术,反噬也就最厉害,五弊三缺,也是真实存在,王小虎志不在此,他只想过正常人的日子,可照这么下去,恐怕正常日子还没等过,他就壮志未酬了。

选择是一种痛苦,因为你只能选择一次,再也没有退路,或许这就是老爹一直不传给他阴阳之道的原因,王小虎摇摇头,将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抛开,先顾好眼前再说,谁知道还有没有以后……

花海看似无边无际,但不大会的功夫,前方三百米处显现出一条银光灿烂的大河,所有人精神一振,还是不敢撒丫子就跑,仍是小心翼翼的向前,直到王小虎最后走出了花海,大家紧绷的一颗心才松了一松。

每个人都忍不住回头朝花海看去,一望无际的花海变得静止起来,再也没有微风,更没有花朵摇摆,只是一片死板的画面,威廉林呆呆的看着前方那一条波光粼粼的大河,忽地欢呼一声,朝着河边跑了过去。

河是活水,蜿蜒向西,很平静,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味道,威廉林欢呼而去,实在是因为又渴又饿,从他们来到这鬼地方,也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表都停了,全指向十二点,又经历了大惊大险,体力消耗也大,有口水喝那是再好不过,也能缓缓精神,养养体力。

“威廉,别去,小心为上。”王小虎急忙追上,可威廉林跑的快,等他说完,已经蹲到河边,用双手舀起一捧水,刚低头要喝,却见原本清澈的河水到了他手中,竟然变得浑浊不堪,里面还掺杂着类似脓血的液体,恶臭恶臭的。

威廉林捧着水发愣,被赶到的王小虎一把拽了个跟头,向后退了几步,原本平静安详的河面突然翻滚起来,无风起浪象烧开的开水一样。“咕嘟咕嘟”冒出巨大的气泡。气泡渐渐涨大,如同吹涨的气球向上漂浮。原本清澈的河水呈现出血红黄色。一阵阵腥臭的气味熏得人脑袋发疼,隐约中河面沸腾的水花里有无数的蛇虫鼠蚁跟着水花翻滚。

气泡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黄色,还夹杂着血丝,像是一个个巨大的活卵,里面隐隐有东西在动弹,挣扎。粘稠湿乎乎的血卵在河中一个个的冒出来,似乎无穷无尽,很快整个河面都被这些令人恶心,散发着恶臭的血卵所占据。

“这他妈是什么东西?”河边一个快速膨胀起来的血卵被挤出河面滚动到王小虎脚下,王小虎向后退了两步,朝着血卵使劲一踢“噗!”一股腥臭的脓血喷洒出来,血卵被踢开,里面钻出一个奇形怪状的东西。

之所以说是东西,是因为眼前的物体实在太过古怪,这东西有半米长。很肥大像鱼又像是鸟,头部却是一张人脸,眼睛,耳朵,鼻子,嘴,一应俱全,只是人一样的脸上覆盖了一层细细的白毛,身体却是鱼的样子,上面有鱼鳞,还有一条不算很长的尾巴。本应该是鱼鳃的地方长出两只细嫩的人手。

这东西迎风就长,瞬间变得跟个四五岁孩童般大小,活像一个人脸的大蜥蜴,张开大嘴,露出尖刺一般的牙齿“淅淅……淅淅……”发出难听的叫声,快速爬动着,离王小虎有三米左右的距离突然爬的快了起来,张开尖利的牙齿朝王小虎右脚咬去。

“去死吧!”王小虎大喊一声,又是一脚踢出去,他穿的是厚实的登山鞋,这一脚踢的又狠又快,将那怪物踢得飞了起来,砰!的一声又摔回了河里,怪物坠落到河水中,仿佛惊动了什么,河边越来越多的血卵冒出了河岸,慢慢的胀大。

球一样的血卵快速滚动,犹如散落的一堆玻璃球,叽里咕噜的瞬间就将河岸两侧堵死,熊超护着柳生麻衣和山下直美不在靠近,向后退去,王小虎也扯着威廉林后撤,几人警惕看着血卵在渐渐胀大,可后面就是花海,难道再退回去?

虽然不敢真的就退到花海当中去,但每个人还是情不自禁的向后一步步退去,只不过刚到了花海边缘,那片诡异的花海像是突然又活了,一阵阵带着香气的清风吹荡,花海中的花朵开始扭动。

如此情形,没人敢退回花海中,熊超大声叫喊:“靠在一起,靠在一起!”王小虎和威廉林快撤了两步,赶到三人面前,五个人背靠着背,紧张的四处寻找生路。

河边的血卵越来越多,已是密密麻麻,再没有办法,大家就要面对无数的那种怪东西,王小虎沉默了一下,眼见着一个血卵又滚到他脚旁,他伸脚使劲朝血卵去“砰!”一声响,这个血卵竟然十分结实,并没有被他这一脚踢破,反而向前窜去,很有弹性,像是一个巨大的皮球。王小虎眼睛一亮又朝另一个血卵更加用力踢了一脚,这一脚竟然将血卵踢得飞了起来,而且没有破裂,十分结实。

“这东西有的很结实,大家靠近河边,趁着这玩意还没破裂,使劲的踢开,朝河右边跑……王小虎喊完,大家都是一阵犹豫,都朝河面上看去,短短的时间内,河面上早已看不见河水,宽阔的河面上面满满的都是这巨大的血卵。

血卵在不断蠕动,沉浮,远远看上去无比的诡异壮丽,威廉林瞪着眼睛,大声叫喊:“哥们今儿拼了。”砰!的一脚同样踢飞一个血卵,他使得力气比王小虎还大,血卵“砰!”的一声弹起,骨碌着滚回河里,同样没有破裂。

到了这个时候,再糟糕的办法都比没办法强,熊超冲上前去,砰的踢飞一个血卵,大声喊道:“跟着我右边冲,用脚踢,麻麻的!哥们当年也是踢中锋的……”

几个人朝着右边经变得密密麻麻的的河岸猛然跑去,偶尔几个球一样的血卵被踢飞,在他们身后,更多的血卵,密密麻麻的轱辘着跟在他们身后,

然而就在这时,血卵突然膨胀的快速起来,其中一个跟在威廉林身后的一个巨大血卵猛然迸裂,一个怪物激射而出,肥硕的身体在空中一扭,向威廉林扑过来,还没等他有所反应,那东西横着到了他手边,细小的手臂向前一伸,抓住了威廉林的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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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五章 三道门

威廉林的手被怪物的小手握住,顿时身上起了一层的**皮疙瘩,感觉右手黏糊糊的冰寒无比,又是恶心,又是恐惧,激灵打了个寒颤,急忙甩手,那怪东西像是早有防备。向后使劲一拉,威廉林站不稳,噗通摔倒在地,那东西怪叫一声,像是十分的兴奋,拽着他就朝河水里拖,事发突然,等王小虎反应过来,威廉林已经快被拖到河边,他急忙快跑两步向前一扑,抓住了威廉林的右脚,猛然一拽,威廉林回过神来,也使劲向后挣扎。

那东西见没把威廉林拖下水,张开嘴哇哇大叫,叫声和婴儿的哭泣声一模一样,听在耳中说不出的别扭难受,王小虎和威廉林使劲向后退,怪物经受不住俩人的力道,却不放手,被他俩缓慢的朝岸边上拉。怪物十分的不甘心,半个身体在河水中翻腾挣扎,浑身颤抖,想把两人再拉回河里。

刹那的功夫熊超赶了上来,拦腰抱住了王小虎,使劲向后拉扯,眼看就要把将威廉林和怪物一起拉到岸上,河水中一个大气泡突然迸裂,里面又冒出一个这样的怪物,第二个怪物听到了第一个怪物的叫声,身子一窜拽住了第一个怪物,此时河面上气泡都膨胀到了顶点,一个又一个的迸裂开,无数怪物冲天而起,继而相互纠缠在一起,跟三人较劲,远远看去像是一场壮观的拔河比赛。

原本有些势均力敌的局面立刻被打破,王小虎感觉一股股的力量拉扯,身体情不自禁向河水里被拽去,河面上的气泡“噼里啪啦……”的响成一片,所有气泡齐齐迸裂,无数的怪物嘶嚎吼叫着潮水般向岸边涌上来,最前面拉住威廉林的那个怪物有了援助,张开嘴,露出尖利的怪齿朝他身上狠狠咬去。

王小虎看的清楚,急忙用左手狠命拽住了一下威廉林,趁这么个空挡,右手中指朝拽住威廉的怪物使劲一捅,噗!的一声将那怪物脑袋捅了个稀烂,怪物松手,河面上许多怪物向后仰倒,威廉林和王小虎顿时被熊超向后拽的力道扯了个跟头,急忙手脚并用的朝后面跑。

跑了没几步猛然停住,四周全是河水里的那种怪物,密密麻麻,层层叠叠,让人又是恐惧,又是恶心,王小虎心中一暗,看样子要死在这了,念头一起,扭头看了看其他几个人,同样的脸色惨白,神情黯然,却没有一个人精神崩溃,倒也难得。

如此境地大家也都认命了,只有柳生麻衣眼神闪烁不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眼见着无数怪物围聚上来,几人背靠着背束手无策,熊超握紧了手中的短刀,沉声道:“把大家带到如此境地,是我领队的责任,你们跟在我身后,杀出一条血路出来,但凡有生机,就各自逃命去吧。”说着深吸了口气,举起短刀,还没等他杀出去,王小虎指着右边道:“你们看。”

众人随他手指方向看去,就见右前方一群怪物当中,那只诡异的大白兔子,正咧着嘴瞧着他们笑,王小虎急忙喊道:“快,快把兜里的钱都掏出来!”几个人急忙翻兜,不管大票小票的,都朝那兔子扔去。

钱在空中打着旋,都到了兔子脚下,大白兔子朝他们点点头,又抬起右抓朝他们摆了摆,模样挺像招财猫的,却是比招财猫恐怖太多,但这会已经没有人觉得白兔子恐怖了,反而觉得是他们的一线生机,既然白兔子爱财,给了钱,兴许就能带他们出去。

果不其然,白兔子一摆手,那些个怪物像是得到了号令,闪出一条路来,大白兔子又对他们几个摆了摆手,转身超前跑去,熊超急忙喊了一声:“跟紧我,快跑。”大步朝着兔子方向跑,几人玩命的奔跑,就想离开诡异的河边,也不知道跑了多久,跟着兔子兜兜转转的,到了一座山脚下。

迷蒙之间,山脚下有一座城市,同样是灰蒙蒙的,却很高大,依山而建,兔子晃了几晃,钻进了那片建筑中,没了影子,熊超带着大家跑到近处,眼前竟然是一座古代的城池,全部由粗大的灰砖盖起来的,很像是长城上的那种砖,城池上面还有箭垛,古香古色,城池上方没有字迹,不知道是个什么城,四周寂静无声。

怪异的是,城池竟然有三道门。古代的城池一般至少有四道城门,那里有三道城门挨在一起的,相距甚至不到五米,最左边的是一道黑色的大门,中间的是红色的,右边的是白色的,泾渭分明,颜色鲜艳,黑的漆黑,红的火红,白的如雪。

几人站在城下,瞧着三道门发愣,说实在的大家都想进去,更想找个安全的地方休息一下,但如此诡异的三道门,又该进那一道?此城若真是个善地,为何要做三道门,其意义又是什么?还是说,三道门通往各自不同的地方?

没有人知道,也就没有人敢拿主意,王小虎瞧了瞧四周,就见城池依山而建,其余三个方向都是高低不同的山峦,不由得有些心灰意懒,他们已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不管是高的大山,还是低的山峦,都没有力气走出去。

熊超见大家疲累不堪,道:“就在原地休息一下,再商量商量该怎么走。”他没说要进城池,大家急忙点头,不光是因为疲累到了极点,还是因为此处步步惊心,委实不知道走下去还会碰到什么怪事。

几人围聚在一起,将背包里的东西都拿了出来,巧克力平均分了,还有半瓶矿泉水,每个人都润了润喉咙,然后就是相对无语,熊超无奈问道:“咱们落到这个境地,是谁也想不到的,有什么好主意好办法的就说出来。”

威廉林道:“熊哥,身何处都不知道,能有什么主意办法啊,咱们是不是被传送到了异空间,这辈子都走不出去了啊?”

威廉林说的如此悲观,王小虎急忙道:“瞎说什么,你见过异空间里有古代城池的?咱们应该是被困在了类似三连煞的地方,不过,上次还有高琪,这次可就没有高人了。”

熊超沉吟道:“也别太悲观了,我觉得还是有出路的,一是那大白兔子,如果钱够多的话,兴许能带咱们走出去,还有那个突然出现的古代少年,也不知道他是真实存在,还是只是一个幻影,古怪到了极点,但不管怎么说,走出花海都是他的功劳,可此人来无影去无踪的,也不好求助,大家都耐心点,就在这等,不管是等到兔子也好,还是那个古代少年也罢,先问清楚了这里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再作打算。”

王小虎等人自然赞同,这也是明摆着的事,大家都是两眼一抹黑,一无所知,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此地的诡异早就超出了想象,熊超说的一点都没错,胡乱走下去,不是个办法,倒不如在养精蓄锐的等待,既然白兔子和那个古代的少年出现过,就一定还会出现。

几个人合计了一下,觉得应该轮流小睡一会,说了会话,也不在像先前那般慌乱,第一班岗是王小虎,警惕的看着四周,其它人也不敢离散了,背靠背的互相依赖着闭上眼睛,却是谁也睡不着,都是假寐着休息,王小虎倒是觉得身心沉重,此处寂静无声,连风声都没有,更不要说**鸣狗叫了。

如此寂静的环境,又没人说话,很容易使人困顿,王小就觉得眼皮越来越沉重,勉强撑着没睡着,点了根烟,大口一吸,顿时觉得精神了许多,就在这个时候,城池的三道门,忽然发出嘎吱……的悠长声音。

太过寂静的环境,就是放个屁都显得惊天动地,更不要说三道门一起发出的声响,立刻惊醒了所有的人,大家都朝三道门看去,就见三道门一点点的被打开,却是看不到一个人影,像是有什么机关在推动,发出嘎吱……咯吱……嘈杂的声音。

咔咔咔!三生脆响几乎同时响起,三道门大开,像是敞开了怀抱迎接他们的到来,更诡异的是,三道门中各自发出不同的淡淡光芒,红门里面隐约有暗红的光芒,白门是淡淡的白光,黑色的门后是漆黑的深沉。

不知为什么,王小虎觉得黑色的门后,有一种温暖的感觉,像是有人在召唤,更像是只要进去这道门,就会回到原来的世界,老爹就在门内等着他,这是一种无比强大的诱惑,使得他情不自禁就站了起来,朝着黑门迷迷瞪瞪的走了过去。

剩下的几个人瞧着三道门,脸上都浮现出诡异的神情,也都各自站了起来,嘿嘿傻笑着朝不同的门里走去,柳生麻衣和山下直美走的是红色的门,威廉林跟王小虎朝着黑色门而去,只有熊超一个人走向白门。

也不过就是几步路的距离,眼见着王小虎就要一脚踏进黑色的门,这时,空中忽地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门面里不是好去处,甚是凶险,别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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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六章 古怪少年

声音清朗,带着丝丝波动,犹如在耳边响起,王小虎一惊停住脚步,仍旧有些迷茫,其余几人同样如此,都在门前停了下来,互相看了看,俱是相顾失色,门内到底是个什么所在?为何全息影像的古装少年说门里面甚是凶险?尤其是柳生麻衣,眼神中闪过一丝狠戾之色,一步步倒退了回去。

他一动,其它人也急忙向后退了几步,灰蒙蒙的墙壁上,身穿古装的少年,一双灵动的大眼睛俯视着他们,已经没有了困惑,却还是带着一丝好奇,仿佛王小虎几人是来自异世界的生物。

能不能逃出生天,就着落在这个古怪少年身上了,王小虎一边退一边瞧着灰蒙蒙城墙上那个影像,问道:“你是什么人?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吾乃耿鉴扬是也,家师黄石,尔等又是何人,为何穿着如此古怪?”

穿着古怪……王小虎差点脱口而出,我们是正常人,你丫的才真是古怪!强忍住了,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尔等所在之地,乃是生死之地,可生可死,进退方寸之间,便是天差地别,尔等若想要脱出升天,先将吾拉进去,吾可带尔等出去……”

拉出去,怎么拉出去?王小虎觉得这叫耿鉴扬的怪小伙有些莫名其妙,刚要再问,耿鉴扬焦急道:“一炷香后,吾会冲撞此地,到时助吾一臂之力!”说完刺啦啦……的影响晃动又没了影子。

王小虎听得晕头转向,回头问其余几人:“你们听明白了吗?”

威廉林道:“那小子的意思是让咱们在这等他,一炷香之后,好助他一臂之力。”

王小虎心中纳闷,不知道古装小子搞什么鬼,就去瞧熊超,问道:“熊哥,你觉得如何?等他是不等他?”

熊超无奈道:“当然要等,毕竟救了咱们两次了,应该没什么坏心,何况没个明白人指点,瞎走乱闯,什么时候才能回到正常的世界?就等着吧,反正一炷香的事件也没有多长,就当是休整了。”

熊超的想法跟王小虎一样,毕竟此地太诡异了,诡异的没头没脑的,凭着他们几个,累死恐怕都走不出去,何况四周还不知道隐藏着什么样的危险,前两次命大,运气好,可谁能保证运气一直都这么好下去?

其实是明摆着的事,大伙对这里一无所知,也无非走一步看一步,有个人说能带他们走出去,真如救命稻草一样,哪里舍得放弃,只是希望能有一条生路。

却是没有想到,柳生麻衣对这个提议完全的不感冒,大声嚷嚷要离开这里,而且越早越好,通过山下直美的翻译是,此地诡异,那个穿古装的少年更诡异,若是有心对他们不利,大家都得遭殃,他现在是除了这几个人以外,谁也不敢相信。

柳生麻衣反应如此激烈,谁都没有想到,都觉得日本人脑袋被驴踢了吧?好不容易有了一线生机,竟然要走,熊超无奈跟他交涉,却不曾想,柳生麻衣跟犯了病一样,就是嚷嚷着要走,谁还都拦不住。

熊超也被他激出了火气,大声对他道:“我是领队,一切要听我的,我知道什么才是对大家最有利的,柳生麻衣先生,请你尊重我的选择,因为我不光要对你负责,也要对我的队员负责!”

“不不,熊超先生,我是顾客,在关键的时刻,我也有决策的权利……”柳生麻衣声音并不大,却带着坚决,山下直美的翻译同样如此。

柳生麻衣是个存在感并不强的人,一直以来在队伍中都是沉默寡言,从未拿过主意,看上去很谦恭,甚至有着一点点刻意的讨好,时间一长,大家谁也不拿他当回事,也不会去问他的意见,没想到突然强硬起来,很是让人头疼。

熊超也怒了起来,若不是为了带柳生麻衣去喜峰口,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一路上自己也是殚心竭虑的照顾好他们,身为领队,客人就必须要听领队的,否则队伍就没法带了,忍不住生气道:“听我的话,我负责你们的安全,不听的话,你们的安全也就不归我管了。”

一句威胁的话,并没有让柳生麻衣妥协,而是对着他深鞠了个躬,嘴里念叨了几句,不用山下直美翻译,差不多也知道是什么意思,无非是要自走自路了。果不其然,说完,带着山下直美朝着来时的路快步而行。

熊超也动了脾气,朝柳生麻衣大声道:“老子不挣你那个钱了,现在开始,咱们各顾各,要是能出去,你预支的钱款,我退还给你!”柳生麻衣闻言,顿了一下脚步,没有回头,径直超前而去,王小虎却是瞧得纳闷,柳生麻衣不是不会说中文吗?怎么能听懂熊超的话?

能听得懂,不会说?王小虎也拿捏不定,这个时候不想瓦上加霜,对熊超道:“熊哥,真不管他了?万一他要是出点什么事,毕竟是咱们带队出来的,责任可全咱们身上了。”

王小虎一劝解,熊超拍了下脑门:“怎么把这茬给忘了,没事,我背包里有纸笔,我去让那***给咱们写个协议,说明不跟咱们走了,也就没责任了。”说着拿出纸笔,朝柳生麻衣追去,追了没几步,却见柳生麻衣和山下直美直愣愣的站着不动,如同石化了一般。

熊超觉得纳闷,快步赶上,到了两人身前往前一看,就见灰蒙蒙的天空下,眼前是无比巨大的悬崖,十分的陡峭,其余方向同样如此,除了诡异的城池之外,在没有第二条路好走。

可来时明明有路的啊,绝不是眼前这个样子,三个人瞧着陡峭的悬崖,都忘记了刚才的不愉快,王小虎一直瞧着,眼见三人痴痴愣愣的,觉得好奇,刚想要问熊超发生了什么事,这时,天空中忽地响起了一声霹雳也似的大响。

“吾来了,抓住吾!”声音从天空中传来,王小虎朝抬头去看,天空之上,一个黑点越来越近,四肢大大的张开,犹如一个跳伞运动员从天而降,不是别人,正是那个穿古装的耿鉴扬,王小虎不由得吓了一跳,这么高跳下来,还不得摔死?更让他想不到的是,眼见那小子身形坠落到了一百米左右的距离,忽然被阻挡住,天空中呈现出诡异的波纹,像是一层厚厚的透明塑料膜隔住了两个世界。

然后那小子就跟跳蹦蹦床一样,嗖的一声被倒弹了回去,又变成了一个黑点,王小虎真是看傻眼了,古怪的事他也算是遇到不少了,但这么古怪却是连想象都想象不出来的,目瞪口呆的瞧着那小子,悠然的又落了下来,然后嗖!的又弹了回去……

如此往来反复,像是力道也用的差不多了,眼见着那小子呲牙咧嘴的,表情十分痛苦,过了有五六分钟,耿鉴扬下坠的力道越来越小,先前不过离地面只有一百米的距离,现在已经差距拉倒了二三百米。

照这么下去,耿鉴扬这辈子也别想真正下来,王小虎一边看着空气中的波动越来越小,一边想起小说中长形容的两个字“结界!”如果真是这样,他很希望耿鉴扬能冲破结界进来,那也就意味着在他的带领下,同样能冲破结界出去。

王小虎忍不住蹦起来大喊:“哥们,你给点力,用力啊,卧槽,你用拳头顶啊……你大头朝下干什么?……调整一下,我靠,又屁股朝下了,你体育老师死的早啊……”

胡言乱语的加油打气,也不知道耿鉴扬听不听得懂,那小子明显也有点急,再一次坠落之际,忽地双手快速捏诀,口中大声念诵起九字真言:“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然后就见他双手向下,火箭一样冲了下来,九字真言中,耿鉴扬捏诀的双手散发出淡淡金色光芒,竟然跟个钻头一样向下钻了过来。

这一次空气波动得更加厉害,隐约的还有一阵脆裂的声响,可这地方的结界太过结实,波动的虽然厉害,却并没有被耿鉴扬冲破,相反反弹之力愈发的强大起来,但耿鉴扬看样子也是玩了命,双目都瞪出血丝来了,嘴里大声念诵九字真言,一张英俊的脸被空气波动晃的有些狰狞。

可他的力气明显已经不济,眼见着离地面还有四五米的距离,这个距离王小虎也蹦不上去,急忙对他喊:“你再下来点,哥们拉住你!”

耿鉴扬双目中闪过一丝神采,像是听懂了王小虎的话,就见他脸色涨红了一下,忽地大喝:“破!破!……”双手捏诀的动作更加快速了起来,金光也忽地涨亮了几分,竟然真被他又向下前进了两米左右的距离。

王小虎瞧的真切,又是恰到好处的距离,急忙上前一跃,猛然抓住了耿鉴扬的一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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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七章 拽下来了

说是抓到了手,其实中间还隔着一层薄薄的东西,说不清楚是个什么感觉,并不滑腻,却实实在在的存在,像是……隔了一层气,抓是抓住了,也抓实了,可是就在两人双手握在一起的瞬间,一股轻微的反弹之力骤然升起,使得王小虎被耿鉴扬带着向上一窜。

王小虎双脚离地,狠命的往下拽,耿鉴扬呲牙咧嘴的向下使劲,看似一层薄薄的气,却怎么也穿不透,反弹的力道却是一点点大了起来,带着王小虎一点点向上,两人的情形有些怪异,在别人的眼中,耿鉴扬倒挂在空中,伸手朝下,王小虎伸手向上,两人相反,却又相连在一起,威廉林见王小虎被向上带起,猛然大喝一声:“小虎,撑住,哥们来了!”

狂呼之中跑过来,向上一跳,抱住了王小虎的腰使劲往下拽,如此一来,把个耿鉴扬也拽的随之向下,王小虎心中一喜,卯足了劲朝下使劲,可就这么一会的功夫,反弹的力量比当初更加强大了起来,忽悠悠的带着两人向上。

熊超急忙也奔跑了过来,一把拽住威廉林的裤腰带使劲的向下拽,耿鉴扬又被拉下来一截,他的一张脸涨得有些青紫,眼珠子都要瞪了出来,那层薄薄的气像是朔料薄膜包裹住了他的全身,这模样明显是缺氧了,继续下去,还不得憋死在里面?

三个人的力道并没有将耿鉴扬拉下来,反而一点点的拉着他们向上,不大的功夫,最后扑上的熊超也已经双脚离地,王小虎没了办法,扯着嗓子朝耿鉴扬喊道:“不行就先歇歇,等下你再跳,再试一次。”

“吾……呜……只有此一次机会!”说到这,气都不够用了,手开始颤抖起来,却还是舍不得放弃,强撑了一口气对王小虎道:“你右手中指有神气,用它破开!”王小虎一愣,中指这么管用?

管用不管用的,既然耿鉴扬说了,那就试试吧,可他右手抓住了耿鉴扬的手,这个时候一松手,可就是前功尽弃,要说一边紧紧抓住耿鉴扬的手,还要右手竖起中指,难度也太大了,他王小虎又没有受过专业的训练,很是无奈。

此时熊超离地都已经有两三米了,在高下去,摔下来可就承受不住,也就在这个时候,威廉林的腰带啪!的发出一声响来,熊超一愣,威廉林一愣,下一刻腰带忽然断了,被熊超向下之力带得连裤子一起褪了下来,露出一个白白的大pp……

站在一边看着的山下直美,尖叫一声扭过头去,熊超没了着力的腰带,摔了下来,威廉林感觉下身一凉,哎呦我曹!一声喊,身体猛然向上,少了熊超两人力道变轻,反弹的力道顿时就大了起来,也就在猛然向上一窜的时机,王小虎借着向上之力,左手向上一伸,抓住了耿鉴扬的手,腾出右手,竖起中指猛地朝耿鉴扬身上一划。

撕拉一声响,像是划开了一层牛皮纸,王小虎中指所到之处,竟然真破开了那一层薄薄的气,他感觉身体瞬间轻了一轻,接着力道消失,整个人向下坠落。而他的手中还抓着那个身穿古装的奇怪小子。

威廉林,王小虎,耿鉴扬,三人从空中跌落,威廉林在最下面,若是被王小虎和耿鉴扬压实在了,不压死也得压出毛病来,王小虎还是有些急智,坠落之际,左手向外猛地一甩,砰砰砰!三声闷响,三人接连倒地,威廉林被王小虎压在下面,骨头都快被压折了,胸闷闷的喘不过气来,嗷!的一声惨叫,推开王小虎。

威廉林摔得不轻,王小虎却没什么事,毕竟下面有威廉垫着呢,也怕压坏了他,急忙站了起来,半扶起威廉林道:“没事吧。”威廉林倒吸了口气,嘶的一声挺顺畅,说明骨头没折,摇摇头道:“没事,你还是看看穿古装那小子吧,好不容易拽下来的,别再摔死了!”

王小虎站起来四下瞧了瞧,右边五六米左右的地方,耿鉴扬脸朝下的趴着,四肢张开,像是一个大字,动也不动。这小子被他甩了一下,下坠的力道更足,现在这个模样,不会是摔死了吧?就算摔不死,鼻梁也得摔没了,王小虎惴惴不安,急忙过去半蹲下,轻轻拍了一下耿鉴扬的肩膀,小声问道:“喂,哥们,没事吧?”

熊超也摔了个跟头,但他离地面近,人又结实,当过特种兵的人,一个翻滚也就起来了,他们所有的希望都在耿鉴扬身上,也赶了过来,瞧着他不动,问王小虎道:“小虎,不会真摔出个好歹来了吧?”

“没……没事吧?”王小虎也不确定,耿鉴扬还在那趴着,动也不动,问话也不回,就想把他翻过来瞧瞧到底摔成了个什么德行,双手刚抓住耿鉴扬的肩膀,他却猛然一下蹦跳了起来,这一下太过突然,吓了王小虎一跳。

谁都没想到一个人竟然能跳的这么高,蹦起来的这么快,随后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耿鉴扬屁事没有,脸上连点灰都没沾上,神采奕奕,忽地跳脚指着天上,大骂:“黄石个匹夫,小爷拜师三年,说好的传我天书,最后却传给了张良那个无赖小子,还用术法将我困在山中,令我不得下山,小爷这不也出来了吗,哈哈哈……天不绝我,你能奈何?……”

越说越上劲,到了后来竟然手舞足蹈起来,跟精神病院跑出来的病人似的,就这么个精神状态,王小虎很忧心,这小子真的能带他们走出绝地?但如今死马也得当活马医了,忍不住上前拍了一下他肩膀道:“哥们,你说点我们能听懂的行吗?”

耿鉴扬兴奋地脸色涨红,深吸了几口气才算是恢复了一下正常,忽地转身对着王小虎,一脸的肃穆,整的王小虎挺纳闷,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接着就见他整了整身上的长袍,朝着王小虎双手抱拳,朗声道:“多谢恩公搭救,若不是恩公心怀高义,在下也脱不了困厄,此等恩情,在下粉身碎骨难报一二……”

念念叨叨,文绉绉,挺真诚,搞得王小虎莫名其妙,忍不住道:“哥们,小说看多了吧?别扯那没用的了,你要不说能带我们出去这鬼地方,也不会费这么大劲把你拉下来,还有啊,咱能正常点说话吗?”

“此言差矣,阁下助在下脱厄,怎地也要施以大礼,却不曾想,阁下原来是个洒脱不羁之人,罢罢罢……既然如此,在下也就不在多礼了……”

耿鉴扬这一套大有古风,看模样也不像是装出来的,又是在这种鬼地方,王小虎实忍不住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在下耿鉴扬,还不到加冠之年,因而未曾取字,乃是东海下邳人士,拜黄石为师,却不曾想……”

耿鉴扬倒也不嫌麻烦,将自己出身来历说了个清楚明白,把个王小虎几人听得瞠目结舌,只觉得荒谬到了极点,据这小子说,他是秦朝人,父母都不在了,被黄石公收而为徒,学的是奇门遁甲,五行阴阳之术,不过这老头一个脚大,一个脚小,算是畸形,又不会做鞋,只能是买,穿在脚上不合脚,动不动就甩丢一只。他就跟着屁股后面捡,一捡就是三年。

黄石公挺感动,说要将他最得意的素书传给他,将来出山做一番事业,但耿鉴扬是个懒散的性子,捡了三年的鞋早就捡烦了,就劝师傅没事少出去溜达,黄石公不听,说闲着难受,出去走动,才是养生之道。

耿鉴扬就劝他说,咱们也不富裕,你都甩丢多少只鞋了,不是掉到山涧就是掉到河里,光着脚回来多少次了,何苦来哉,等徒儿下山找个手艺好的,给你照脚做双合适的鞋,岂不是美哉。

黄石公挺倔,依旧出去溜达,有一天耿鉴扬赌气没跟着去捡鞋,奇怪的是当天晚上老头回来,鞋竟然没甩丢了,师傅有长进了,徒弟也觉得欣慰,但觉得还是该给师傅做双合脚的鞋,想着尽孝心,揣了银钱,独自出了山,找到一家小镇,四处打听才打听到一个老大娘做鞋手艺最好,耐心等了几天鞋子做好,揣着回来,不曾想,师傅竟然把他最得意的素书传给了一个叫张良的小子。

原来黄石公以为他捡鞋捡烦了,离开了自己,伤心之下将素书传给了张良,但这时候后悔也晚了,更绝的是,黄石公认为张良是难得的人才,还说什么,整肃这乱世天下唯有张良,他传授了素书,天下难有人是张良的对手,只有自己的这个徒儿耿鉴扬是个威胁,竟然用奇门遁甲之术将他困在了山中,不让他下山捣乱。

七十八章 秦朝的他

耿鉴扬生性洒脱,没想到师傅会对他不利,等回过味来,已被困在山中,山虽大,不缺吃喝,但对一个只有十几岁的少年来说,却是太过残酷了些,寂寞孤独也是无法忍受,不到半个月,就大喊大叫,疯了一样的咒骂黄石公,奈何黄石公也觉得对不起徒弟,走了个无影无踪。

如此过了一年,耿鉴扬已是觉得生不如死了,可他道行没有黄石公深厚,想要突破困境最少也要个十几二十年,他又是个耐不住性子的人,就打起了别的主意,按照奇门遁甲中术法,推演被困山中的八门。

但明明是生门所在之地,却怎么也找不到,黄石公动了手脚,耿鉴扬也是无奈,最后想到死中求生,推演死门到一处悬崖,此处悬崖深不见底,云雾飘渺,既然是死中求活,就必然要有个死中求活之局,耿鉴扬利用所学,利用山中形式,石头,树木,又布置了几个阵法,死门全都布置在悬崖边缘。

功夫不负有心人,耿鉴扬将全部所学用上,终于在迷雾之中看到了一处迷幻之地。也就是王小虎几人身在的地方,起初耿鉴扬也不知道看到的是个什么所在,好奇之余更加的心惊,因为他从未看到过一个活人,只有无数的阴魂飘荡不止,以为是海市蜃楼,直到看到王小虎几人遭遇险境,碰到了鲜活的大活人。

在耿鉴扬的眼中,几人穿着古怪,行为也是奇异,他不敢惊动,小心观察,直到王小虎几人在花海中遇到危险,才忍不住出言相救,却也耗费了不少体力,但也是这次,让他确定了几人是活人,真正的活人,心中起了一个大胆的念头,只要进到自己所见的迷幻之地,在从别处出去,岂不就是破了师傅对他的困厄?

这个念头一起,便是如此的不可抑制,但怎么才能进入到王小虎他们所在之地,却是个难题,难不成就这么跳下去?若是下面是万丈悬崖岂不是摔个粉身碎骨?耿鉴扬心里没底,一边瞧着几人一路遇险,一边推算自己的运势,推算的结果是,脱困就在死地,死地就是生地。

耿鉴扬沉默许久,才下了决心一试,大不了就是身死的下场,总也好过在老死在这荒山之中,又推演了一番,找到阴气最重的时间,才显出身影,让王小虎帮忙,也正是如此才又救了他们一次。

王小虎琢磨的倒也没错,那一层薄薄的气流,的确是结界,却不是什么异界之类的,而是阴阳隔绝之地的结界,耿鉴扬狠下心来,一跃而下,却被结界阻拦住,幸亏王小虎几人舍命拽着不放,更因为王小虎中指的能耐,被拽了下来。

耿鉴扬所说之离奇,简直比天方夜谭还天方夜谭,简直都谭到姥姥家了,王小虎几个人听得迷迷糊糊,半信半疑,说不信,耿鉴扬说的言之灼灼,说信吧,可该咋信一个秦朝人竟然被王小虎给拽到这了?那他们现在所处的是个什么时代?

耿鉴扬眼见众人痴痴迷迷,也是纳罕,同样觉得几个人怪异无比,忽地一笑道:“几位能到此处,那也不是常人,在下若有失语之处,还望见谅!”

王小虎被耿鉴扬这句话惊醒,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这小子一番,见他身穿布衣,还是麻的,一袭长袍,穿的洒脱自然,绝不是穿惯了牛仔裤t恤的现代人能穿出来的感觉,而且他腰中束带上还系着一块上好的古玉,形质古朴,一看就不是凡品,动作也顺畅,抱拳那一下子地道的很,现代社会,除了神经病,谁也不会整的那么细致。

再说这鬼地方发生的怪事还少?整出个来自秦朝的耿鉴扬也不是不可能,但让王小虎一下子就接受耿鉴扬就是黄石老人的徒弟,也是不能,何况黄石老人和张良的故事在中国基本上妇孺皆知,跟他说的有点出入。

耿鉴扬出场方式如此离奇,又讲了一个玄奇古怪到了极点的故事,还和张良黄石公扯上了关系,几个人都瞧着他发呆,一时间竟然忘记了身处何地。

王小虎脑子有点乱,不由得道:“你说的黄石公和张良的故事,我也知道,不如我也给你讲讲,你看如何?”

耿鉴扬一愣,问道:“此乃秘闻,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王小虎苦笑道:“不如你先听我说完,你再说对不对。”

话说秦王扫平六国,江山一统,自号为“始皇帝”,意思是从此二世、三世以至千万世,都一家天子永远做下去。但天下豪杰不服秦朝统治,不少人密谋反抗。其中有位名叫张良字子房的,原来是韩国的贵族,父亲以上五都是韩的相国。韩被秦灭之后,张良散尽家财,立志为韩报仇。他曾经礼请到一位大力士,用一百二十斤重的大铁椎掷击出巡的秦始皇,可惜掷中的是始皇的副车。秦始皇大怒,下令大索天下,抓这刺客。张良只得隐姓埋名,藏匿在下邳。

这一日,张良闲逛,来到下邳桥上。有一个老人,穿着百姓常穿的褐衣,走过张良身边时,突然老人的鞋子掉到了桥底下,便望着张良说:“小伙子,下去捡鞋!”张良对老人不礼貌的举止很是惊愕,不由怒从中起,想揍他一顿,但想到他已老迈,只好忍下怒气,跑到桥下将鞋捡上来。老人伸出脚来说:“给我穿上!”张良想:已经将鞋取来了,索兴好事做到底,给他穿上罢。于是跪下替老人将鞋穿上。老人笑着走了。

张良被弄得惊疑不止,呆呆望着他远去。那老人走了有里把路,又转回来,说道:“你这小伙子可以造就。”又吩咐:“五天后天亮时,和我在这儿相会。”张良觉得老人行为古怪,便跪下答应:“是!”五天后,天刚亮,张良往桥上去,老人已经在那儿,怒声说:“你和老人约会,却后到,什么道理?”说完便转身离去,只扔下一句话:“过五天早点来见。”五天后,**刚叫头遍,张良就去到那里,老人却又先到了,发怒说:“又后到了,什么道理?”说完就走,仍然扔下句话:“五天后再来。”

五天的期限到了,张良半夜前就去等在那儿。过了阵子,老人也来了,高兴地说:“这样就对了。”拿出一本书来给张良,说:“读懂这本书,就可以做帝王的师父了。十年之后,应当有帝王之兵兴起,十三年之后,你会在济北见到我。谷城山下的黄石,就是我。”说完,老人便走,没有留下其他的话,也没有再与张良相见。

张良打开老人送的书来看,原来是素书,便认真学习起来。以后张良用从素书中学到的本事辅助刘邦,常常显示雄才大略,献上奇计。后来刘邦建立汉朝,封张良为留侯。史家评论,习刘邦的功臣中最有本事的,有萧何、韩信,还有就是这位张良,号称汉初“三杰”。

再说张良在遇见老人十三年后,跟从刘邦经过济北,果然见到谷城山下有一块黄石,于是取回采珍藏并立祠祭祀。张良死后,黄石一起下葬,子孙每上坟祭扫,也同时祭祀黄石。这位老人,人们都说是神仙,不知姓名,只都称他为黄石公。据说,他就是有名的黄大仙。

王小虎讲完故事,问道:“黄石公与张良相遇,前后共四次,算算,有半个月的时间,你说你去做鞋,做双鞋用的着半个月?”

耿鉴扬同样听了个目瞪口呆,王小虎口中的话,有些竟然不能理解,但听到最后一问,叹息道:“我与师傅隐居之地甚是偏僻,山高林密,最近的镇子也要走三四天,何况找人做鞋,是求人的事情,老大娘眼神不济,加上还要照看孙子,又等了几天,一来二去的,也是半月有余。”

说到这,忽地想起什么来,颤抖着问道:“我师傅说过:十年之后,应当有帝王之兵兴起,十三年之后,你会在济北见到我。谷城山下的黄石,就是我。他对张良说过这几句话?”

王小虎好奇道:“对啊,跟你有什么关系吗?”

耿鉴扬忽然泪流满面,失声道:“如我所料不错,那块黄石,必然是困住我阵法的关键之物,十年的功夫,张良必然功成名就,想起师傅的好来,定会去祭拜黄石,只要挪动黄石,凭我的本事,也就解了阵法,自然就能出去了,师傅啊,师傅,想来,你是想困我十年,去去我身上跳脱的性子,才出此下策,却是徒儿误解了你的好意,师傅啊……”

耿鉴扬一哭,像是天地都感应到了,忽地雷声四起,转瞬间便风起云涌下起雨来,而且不光是下雨,里面还夹杂着鸽子蛋大小的冰雹,噼里啪啦的砸得几人直躲,可此处是绝地,躲都没地方躲,王小虎见耿鉴扬哭的伤心,忍不住拉扯了他一把,对他道:“先带我们找个安全的地方,有什么事,咱们慢慢再说!”

七十九章 怪手

王小虎一劝,耿鉴扬的哭声戛然而止,一双灵动的眼睛红都没红,更不要说眼泪了,干打雷没下雨,看了看天,瞧了瞧地,口中念念有词,单手掐诀,这么会的功夫,冰雹愈加的密集起来,王小虎忍不住催促,还没等开口,耿鉴扬忽地眼睛一亮,道:“六位,随我来!”

他一马当先,朝着东面而去,冰雹之下,几人急忙跟上,王小虎有点纳闷,不明白耿鉴扬说的六位随他去是个什么意思,明明是五个人啊,难道古代的算法不一样,把他自己也加进去了?

路过三道门,忍不住瞧了一眼,三道门仍然大开着,里面闪耀着诱惑光芒,耿鉴扬绕了过去,顺着城墙下面走了八十一步,猛然蹲下,在一角落,用双手在灰乎乎的墙面上摸索了一下,显露出道半人多高的裂缝来,裂缝很大,勉强能够挤进去一个人。

裂缝所在颇为隐秘偏僻,灰蒙蒙的天空下,就算打开电筒仔细搜寻都不见得找的到,耿鉴扬却是丝毫不费力气,就跟进了自家的后院似的,难道这小子以前来过,王小虎忍不住问道:“你怎么知道这里有个缝隙?”

耿鉴扬挺绅士,礼让别人先进,但他不动谁也不敢动,毕竟不知道诡异的城池里面会隐藏着什么样的凶险,耿鉴扬不解,还以为大家客气,等待了一下,听王小虎问起,笑道:“不难矣,此处乃是隐地,开门隐藏其中,定然有路。”

几人听不明白耿鉴扬所说,只有柳生麻衣似乎有所悟,这么会的功夫,冰雹已经下的跟**蛋差不多大小,照这么个下法,下西瓜那么大的冰雹也不过就是片刻之后的事,待在外面只能是等死,熊超不敢再耽误,率先钻进了缝隙。

熊超一带头,柳生麻衣和山下直美随后进去,威廉林跟上,王小虎最后,悄声问耿鉴扬:“这里是个什么所在?”

“此处乃是生死之地,可生,可死,也是魂灵暂居之所,却不知为何活人也可进来,其中凶险莫测,在下也并非全都知晓,但只要行差踏错半步,就是万劫不复之地,切记,切记,一切小心……”

王小虎听了个晕头涨脑,耿鉴扬所说,听着挺像那么回事,仔细一琢磨,跟没说一样啊,傻子都看出来此地凶险了,还用的着他说?还待再问,一个**蛋大小的冰雹啪的砸在耿鉴扬脑袋上,他哎呦一声,捂住头,皱眉道:“这位仁兄,有何话语,进去再说可好?”

王小虎嗯了一声,侧身挤进裂缝,他身宽体大,有些费劲,而且城墙十分的厚实,有将近两米的宽度,他向前挪动了会,一只脚踏实,刚把身子挪出来,脚下一滑,失去重心,轱辘着向下。

王小虎暗叫一声不好,双手急忙乱抓,想要抓住些东西阻碍滚下势,但他滚下的地方是个斜坡,光滑无比,湿漉漉的连块苔藓都没有,四肢腾空砰然落地,肋部一疼,天旋地转,双手慌乱之下抓住了个软乎乎的东西,随即一声娇柔的声音响起,王小虎慌张一看,自己砸在了山下直美的身上,双手还抓住了胸前……

“对不起,对不起,没收住,实在是对不起……”王小虎脸涨得通红,山下直美脸同样通红,一双眼睛盯着王小虎,怯怯的道:“王君,你已经安全了,可以松手了!”

王小虎这才发现双手还放在人家胸前,急忙啊!的一声收回手,尴尬的咳嗽一声,扭过头去,就见他们跌落的这个地方,像是一个巨大的陨石坑,上方就是城墙,四下看了看,觉得城池里面比外面更加的诡异。

印象中,不管是古老的城池,还是现代的城市,必然整洁,有序,但此处却是个例外,目光所及之处,巨大的城市高低不平,高处极高,忽地拔地而起,直入云霄,低处极低,像是九幽之地,看不见底,而且在这忽高忽低的地方,竟建有房屋,有的古香古色,亭台楼阁,有的却是现代建筑,高楼大厦。

唯一相同之处就是全部都是灰蒙蒙的,没有半点的生气,灰蒙蒙的色调有点熟悉,王小虎琢磨了一下,想起看过一部恐怖片,寂静岭,里面那个小镇子的灰色调,跟眼前的这个城市相差不多,不同的是,那个镇子远没有眼前城市的雄伟壮观,差的不是一点半点,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

而且寂静岭的小镇子上空飘着的是火山灰,此处同样低沉压抑的天空中,飘荡着朦胧的毛毛雨,雨丝看似不大,随风飘荡之下,落在身上却是说不出的冰寒阴冷,仿佛还带着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情绪,令人心绪不宁。

这当口,斜坡上方忽地滚下来一人,不用看也知道是耿鉴扬下来了,王小虎要躲,已经来不及了,急忙身子一侧准备硬抗,却没料到,耿鉴扬滚到离他还有两米左右的距离,猛地伸出右手,向上一撑,身子斜着出去,然后滴溜溜一转,站在王小虎身边。

耿鉴扬的动作潇洒无比,威廉林不由得赞叹出声:“捡破鞋的,有两下子啊。”

捡破鞋的……大家都看威廉林,知道他是说耿鉴扬呢,王小虎急忙道:“威廉,耿鉴扬要真是秦朝人,比祖宗还祖宗,别胡乱起外号。”暗里的意思是告诉威廉林少得罪这么个怪人,毕竟还要靠他带大家出去呢。

威廉林却挺无辜,道:“他跟着黄石公后面捡了三年的鞋,不是捡破鞋的是什么?哥们不明白的是,捡了三年破鞋,赶不上捡了三次破鞋的,当真是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啊……”

威廉林毕竟十八岁才开始学习中国文化,而中国文化博大精深,算是世界上最复杂的国度了,许多奇闻异事,并不全都知道,张良这段,他就没听说过。

张良一代谋士,若是听到后世之人竟然管他叫捡破鞋的,估计也是哭笑不得,但仔细一琢磨,可不也就是这么回事,威廉林是话糟理不糟啊。

王小虎瞧了一眼耿鉴扬,这小子根本没当回事,估计也是没听明白,几千年的差异,绝不是一朝一夕能融合好的,几个人暂时安全,目光都朝耿鉴扬看去,这小子一脸严肃,瞧了瞧巨大的城市,看到高楼大厦,脸上也露出惊讶迷茫之意。

仔细观瞧了一会,掐了掐手指头,施施然道:“诸位,且随我前行。”说完一抖衣衫,迈步向前,耿鉴扬这个动作,让王小虎几乎认定他真是古代人了,现代人没谁撩衣衫能撩得这么自然洒脱,急忙招呼了大家跟上。

蒙蒙细雨之中,几人失魂落魄,跟着一个自称来自秦朝的古装少年朝着城市深处走去,越向前走,越感觉得出整个城市死一般的寂静,就连几个人的呼吸彼此都能听的一清二楚,这种环境下稍微谁有一点大的声音,都能令每个人心头一紧。

前面耿鉴扬七扭八拐的,像是每一步都别有用心,后面的人难免看的有些眼花缭乱,更觉得这小子古怪异常,走了有十分钟,忽地前面有一种异常沉重的脚步声传来,大家忍不住都停下脚步,急忙朝前看去,却是什么都没有,可是那个脚步声踢踏踢踏……的却是越来越近。

王小虎细细倾听,发现脚步声是从地下传来的,急忙从裤兜里掏出强光电筒朝地面照去,并无任何异常,脚步声却忽然变得快了起来,谁也不知道地下会是个什么东西,恐惧涌上心头,急忙挪动身体,都想躲得远点。

耿鉴扬被王小虎手中的强光电筒震慑住,开口问道:“你手中的是个什么宝物?为何会发出如此强光?”

“这是手电筒,你喜欢,回头哥们送你个大的,现在该怎么办?”耳听得地下的脚步越来越大,王小虎一边寻找声音来处,一边头也没抬的回了一句。

耿鉴扬挠挠头,显然不知道王小虎说的电筒是个什么玩意,听他说的大方,微微点头,这时地下的脚步声忽然消失,就在大家以为没事了之际,耿鉴扬身形一闪到了柳生麻衣的身边,伸手朝他推了一下,柳生麻衣双眼刹那一亮,急忙伸手去挡,但耿鉴扬的手势相当的飘忽,像是已经算到了柳生麻衣要挡,手臂伸到一半,忽地一转,向前一松,推到他胸口,柳生麻衣一个踉跄,被他推得向后猛然退了一大步。

柳生麻衣踉跄向后,一只苍白无肉的怪手,破土而出向上一伸,露出小臂,五指张开虚空一抓,相差也不过就在毫厘之间,就抓住了柳生麻衣的右脚,王小虎急忙举起电筒照过去,就见泥泞的土地中,一只怪手宛如盛开的白色花朵,忽地涨长,怪异扭动着抓住了柳生麻衣的右脚。

八十章 人影

电筒光芒下王小虎看的清楚,那只手苍白枯槁,皮包骨头,像是土地里长出来的,偏偏十分灵活,妖异非常,每个人忍不住都是寒气直冒,心中一阵阵恶寒,一只手都已如此模样,要是下面蹦出个人来,该是什么模样?

人最怕的是未知,要真是从土地中蹦出一只鬼来,过了最初的惊惧,兴许就不那么害怕,但只有一只手,就充满了无尽的想象和未知,人的恐惧心理反而被提到最高,就这么一愣的功夫,那只手猛地将柳生麻衣拽倒,拖曳着向下,看样子是想拽到泥土中去。

柳生麻衣头发根子都竖起来了,拼命的踢踏挣扎,熊超最先反应过来,大喝一声,抽出短刀,猛地向前一窜,朝那只手砍了过去,可那只手不是死物,一刀砍下去,又是在运动之中,很容易砍不到手,反而砍到柳生麻衣的脚上。

熊超实在是憋的狠了,他跟柳生麻衣的合同还没解除,就还是领队,何况也不能真见死不救,救还是要解救的,但解救成什么样他却不管了,一晚上的憋闷让他恢复了狠人的本色,根本没将柳生麻衣的生死放在心上,一刀挥出,咔嚓一声砍断了那只枯手,跟柳生麻衣的右脚,也就相差毫厘。

柳生麻衣吓得尖叫,屁股着地向后坐爬,断手被砍断,手掌和五指却还在柳生麻衣的脚踝上,王小虎和威廉林也反应过来,急忙赶上,拽着柳生麻衣向后,拖动中,那只手像是一个幻影,忽然消失无踪,柳生麻衣被抓住的右腿上的裤子被印了一个黑色的手印,轻轻一动,便化作飞灰飘散开来,每个人都瞧的很清楚,柳生麻衣的右小腿上,多了几道青色的淤痕。

大家都惊出一身冷汗,觉得这里再也待不下去了,但刚才还看上去信心满满的耿鉴扬此时竟然皱眉不语,嘴中念念有词,单手捏诀也是越来越快,半天没动,算了半天,也没算出来那里才安全。

天空中突然闪过一道霹雳,乌云翻卷而来,豆大的雨滴从天而将,很快一场大雨倾盆而下,刚才还只是毛毛细雨,转眼的工夫大雨便铺天盖地而来,像是孩子脸一样说变就变。闷雷滚动中,大家借着若隐若现的闪电,看到城市中数不清的建筑里仿佛有无数的影子在风雨之中晃动,如同被雷电惊扰,晃动飘忽,鬼影瞳瞳……

王小虎见耿鉴扬指望不上,急忙四下寻找,本色本来已暗,加上乌云盖天,天地漆黑一片,找了半天还是没能找到一处合适的地方,雨很大,很快将他全身淋湿,就在王小虎被大雨浇的有些失魂落魄的时候,一道霹雳闪现,借着短暂光亮他发现不远处靠城墙的位置,有一处凹进去的地方,这地方不是山洞,但面积不小,足够几人遮雨的。

“这里有块空地!”王小虎扭头喊了一声,大家听到呼喊声,都朝他这边赶了过来,却听得猛然一声惨叫,一个人影软软跌倒,正是柳生麻衣,只是一会的功夫,他的右腿就已经肿胀的跟个馒头一样。

熊超怒吼一声扛起柳生麻衣带着几人跑了过来,王小虎听见柳生麻衣痛苦**,问道:“他怎么成这样了?”

“我不知道!”山下直美摇摇头:“柳生先生的腿已经肿起来了,要是没有消炎,抗生素一类的药品,我怕他坚持不了多久。”

王小虎瞧着山下直美苦笑道:“这么个地方,上那去找消炎药抗生素?别想那些不切实际的了,何况他是被怪手抓成这样的,抗生素,消炎药之类的未必管用,来,你和威廉林架住他肩膀,我抱着腿,先把人抬到那边再说。”

雨越下越大,王小虎怕柳生麻衣受伤的腿沾上雨水情况会更糟糕,急忙抱住他双腿上方,尽量离他受伤的地方远一点,即使这样,三个轻轻一动,柳生麻衣还是发出一声痛苦的嚎叫,他已经疼得失去意识,虽然醒着却什么都不知道。

山下直美和威廉林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原本伸手各自抓住了这个人的胳膊,可听他这么凄惨的叫声都情不自禁的楞了一下,谁也没有用力。王小虎抱着这人大腿抬了起来,却见两人谁也不动,恼怒喊道:“都什么时候了还发愣?快点架住他的胳膊,你俩听我的招呼,我喊一二三,就把人抬起来。”

两人被王小虎一喊,都有些不好意思,好在天黑谁也看不见谁的表情,王小虎的指挥下,用足了力气把病人抬起来挪到一块地势较高而且干燥些的地方,这时候雨愈发的大了起来,雨水很快蔓延过来,几个人望着漫天的大雨坐困愁城,不由得面色灰暗。

山下直美照顾着柳生麻衣,可她毕竟是个翻译不是护士,不小心碰了一下柳生麻衣已经变得漆黑而且肿胀的腿,漆黑的夜色里就听他“嗷……”一声惨叫,竟然醒转过来。山下直美吓了一跳,摸黑检查了一下他的伤腿,由于时间拖的有点长,掌印的地方肿起好大一块,并且僵硬漆黑,大有向上蔓延的趋势,这种程度的肿胀,说明柳生麻衣的伤腿已经不能在拖下去了,她有些着急的其它人道:“在拖下去柳生先生的腿就废了,要是感染更麻烦,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王小虎转头瞧着一脸严肃的耿鉴扬道:“你不是黄石公的弟子吗,他老人家神仙一样的人物,你一定有办法。”

“在下的确师从黄石,奈何学的奇门遁甲,五行阴阳,没学过医道啊,能有什么法子?”

王小虎怒道:“你不是说能把我们带出去吗?费了好大牛劲救你下来,怎么就没法子了。”

“王兄,办法在下正在想,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王小虎一时无语,熊超听两人说的热闹,大步走过来蹲下来瞧着柳生麻衣的伤腿,沉声道:“柳生麻衣的腿伤像是被蛇咬了的毒伤,那只手估计有毒,否则不会是这个样子,现在没别的办法了,不能让他腿上的黑气蔓延下去,我用刀破开他腿上的肿胀,我背包里还有专门解毒的药包,待会敷上,应该能作用。”

领队一般都会带点解毒的中药,主要是怕队伍中的队员食物中毒,或是被毒虫蛇蚁咬了,能暂时应对一下,但王小虎瞧了瞧熊超后背,哪里有背包,问道:“熊哥你背包呢?”

熊超一愣摸了摸后背,大声道:“卧槽,不是滚下来的时候掉的,就是砍手的时候掉的。”

外面大雨瓢泼,天空不再是灰蒙蒙的色彩,泼墨一样的漆黑,还有那诡异的一只手,谁知道地下有些什么鬼东西,谁也不敢出去,一时间都有些沉默,身下直美眼见大家都不说话,哀求道:“求求诸君,帮助下柳生先生吧,这样下去,他快不行了。”

熊超深吸了口气,对王小虎道:“小虎,你看好他们,我出去找,去去就回。”刚要迈步出去,被王小虎一把抓住,对熊超道:“熊哥,不瞒你说,对付孤魂恶鬼的,我还有点办法,你就不行了,这地方诡异,你是大家的主心骨,离了谁都离不了你,你待在这,我去!”

威廉林走过来,拍了下王小虎的肩膀道:“小虎,我陪你去。”

王小虎苦笑道:“你就好好在这待着吧,你要是出点什么事,我更闹心!”王小虎说完把冲锋衣脱下来,看了一眼外面深沉的黑夜,深吸了一口气刚要走出去,突然天空中一道闪电猛然劈下。

这道闪电猛烈无比,带着一股天地之威轰然落下,借着这并不明亮的火光,王小虎隐约的看见他们刚才所在之地有一个背包,举着电筒,深吸了一口气快步跑过去,“噼啪……噼啪……”雨点敲打在冲锋衣上发出类似鼓点的闷响,手电筒惨白的电光亮起,在漆黑的夜里显得无比醒目。

王小虎身形快速窜出去,其实从他们刚才掉落下来的地方到避雨之处,也不过几十米的距离,但雨幕之下,感觉挺老远,王小虎窜到哪里电筒四下摇晃,终于看到了地上的熊超的肩包,来不及细看,欢呼一声将包挎在肩膀上,掉头就要往回跑,刚转过身来,突然他身上挎着的背包被人拽了一下,使得他身体一顿。

王小虎回头一看,不知何时,那只消失了的断手竟然抓住了背包带,王小虎悚然一惊,记得捡起背包的时候,并没有看见这只断手,一惊的同时发了狠,竖起中指朝那断手上捅去,却是捅了个空,像是他看到的只是幻觉。

王小虎不敢久留,转身刚要跑,就听见威廉林,大声朝他喊道:“小虎,你身后有个人影!”

感谢:差不多°先生打赏100币,感谢:灵异迷i打赏100币,感谢:奈落黄泉打赏100币。

八十一章 轮廓

漆黑的夜里,人的视线很容易被光亮吸引,大家又都关心王小虎,双眼情不自禁跟着他手中电筒光芒转动,,威廉林更是忧心忡忡跳脚去看,却没想到王小虎转身的一瞬间,几人竟同时看到了一个人影。

威廉林的喊声在雨中清晰传进王小虎耳中,这时他已经转过身来,顺着电筒的光亮一看,全身一僵,没想到雨幕之中的确有一个人影,不,与其说是人影,不如说是一个轮廓。

没错,就是一个轮廓,雨下的很密,但在下的很密的雨中却有一块人形空白,密集的雨点碰到人形轮廓就会避开,是以这一块雨水触碰不到的地方显得非常清晰可辨。这情景就如同一个透明的人站在了雨水之中。更让王小虎不解的是,地上还有一双清晰的脚印。

人形的轮廓也就一米七左右的高度,看不到脸,也看不到身体,手脚,像是一个幻影存在于雨幕之中,就算是鬼,也该有个模样,只有一个轮廓算什么?又是个什么东西?

不知道为什么,当他眼角看到那个人影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心中竟然涌现出一丝熟悉的感觉,仿佛那个人影是多年的老朋友,是记忆中的一个人,他会是谁?

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让王小虎感觉很是烦躁,站在雨中不敢乱动,暗暗提放,奇怪的是只要王小虎不动,那个人影也不动,冷汗从他身上流了下来,混杂在雨水中,脑袋里乱成一团,实在想不明白这个莫名其妙的人影为什么会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而且心中那种熟悉的感觉越发的强烈。

王小虎的眼睛虽然看着那个轮廓,但身体却是半扭着的,对他很不利,他握紧了一下手中的强光电筒,深吸了口气,猛然转过身来,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在他身躯摆正的那一刹那,原本清晰可辨的轮廓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他转身时间也就是零点几秒,这个时间非常短,正常人连做出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可是那个人影就像是一个幻影,消失的一干二净,仿佛从来就不曾存在。

王小虎松了口气,迈步朝大家走去,眼角余光之下,那个轮廓忽然又出现在他的眼中,一股凉意从后背窜了上来。接着没来由的生出一股怒气,今天的遭遇实在是没来由的莫名其妙,此处是个什么地方都不知道,折腾了个筋疲力尽,仍是怪事频发,出来取药,又看见这么个东西吓唬自己,心里自然是又惊又怒。

王小虎举起电筒,用足了力气朝人形轮廓砸了过去:“妈的,什么东西大晚上的吓唬人?你以为你是隐形人?”他这个举动也有给自己壮胆的意思,让王小虎没有想到的是,电筒在雨中飞射而去,竟然“砰!”一声响,砸中了那个轮廓。

眼前是一片虚空,电筒却被狠狠的阻挡了一下从空中跌落下来,这一幕说不出来的诡异,更想不到的是,轮廓竟然有了反应,人形的轮廓仿佛被王小虎的举动吓了一跳,忽地向后面快速的移动,看样子是想跑。

王小虎精神一振,竖着中指借着电筒光芒狂奔了过去,大雨之中气势惊人,只不过当他赶到电筒旁边,那人形轮廓早就没了影子,他捡起地上的手电筒照了一下,就见地上无故出了很多脚印,脚印不断向前延伸城市而去。

王小虎这一砸非但没有激怒这个不知道是什么玩意的轮廓,反而有些畏惧他的意思,王小虎立刻就精神了起来,鬼是要怕的,但要是胆小鬼,就没什么可怕的了。

王小虎想乘胜追击,举着电筒追了上去,他想看看这个轮廓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但前面的轮廓仿佛知道有人在追他,脚印明显快了起来“噼噼啪啪……”脚印快速向前,溅起一阵阵水花,跟有个人在雨中向前奔跑一样。

轮廓快速闪进了远处的城市,王小虎还想再追,就听威廉林朝他大喊:“小虎你干什么?穷寇莫追,逢林莫入,快回来!”声音中带着说不出的关心和焦急,王小虎被他一喊,立刻清醒起来,眼前就是城市的边缘,轮廓跑进了城里,莫非就是想引自己过去?

这么一想,不敢再追,快步跑回到城墙下,几个人都在颤抖,谁也不说话,雨中那一幕,大家都看的清清楚楚,突如其来的轮廓已经把他们吓坏了。山下直美也害怕,但她更多的还是关心柳生麻衣,颤抖着问:“王君,找到药了没有?”

王小虎点点点点头,摘下背后的背包,却没有递给山下直美,而是递给了熊超,熊超让王小虎威廉林摁住柳生麻衣,举起手中短刀,用刀尖刺破柳生麻衣肿胀的小腿,一股腥臭的黑水涌出,柳生麻衣惨叫一声,晕倒过去,熊超急忙取出消毒的药碾碎了涂抹在柳生麻衣腿上,又用纱布绑紧,接着找了两片阿莫西林,扒开柳生麻衣的嘴,将药放在嘴里,用自己手中的半瓶矿泉水喂他灌了下去。

熊超的动作简单粗暴,管不管用也不知道,柳生麻衣疼晕了过去,但呼吸仍在,像是稍有缓解,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山下直美一个劲的鞠躬感谢,还怯怯的问了一句:“王君,刚……刚才雨中的是什么东西?”

她这么一问,几人一起看王小虎,王小虎被她问的一楞,想了下道:“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看起来像是个人,地上有脚印,这些你们也都看到了,要说是什么,我也不知道。”

他这话说了等于没说,所有人都沉默了起来,气氛顿时变得很冷,过了好大一会,耿鉴扬那小子皱眉道:“死中有生,只是我却算不太明白。”

熊超道:“不管是个什么地方,都不是他.妈的好地方,这里也不能待久了,等雨势小点了,赶紧离开,找路出去。”

“对对,这里太不对劲了,我看咱们不应该傻等在这里,还是离远点好……”威廉林大声附和,山下直美着急道:“我们都能走,可是柳生先生怎么办?他现在连清醒过来都不可能,更不要说跟着大家走路了!”

“我背着,谁让我接了你们这个破活呢,老子自认倒霉!”熊超冷冷说完,王小虎拍了一下耿鉴扬道:“哥们,你说你是黄石仙人的徒弟,神神鬼鬼的就不懂了?你知不知道刚才雨水中的那个轮廓是个什么东西?”

“在下虽然是山野之人,但诸子百家却也看的不少,方士记载也有所通,在下只能说,雨水中的那个东西不是鬼!”

“不是鬼,还能是什么?难道是隐形人?”威廉林好奇问道。

“在下也未遇到过如此稀奇之事,但那个东西真不像是鬼,要知道雨水是从天而降,也叫无根之水,天地阴阳二汽相撞,才会产生雨水,所以雨水中包含着还没散尽的雷气,要真是鬼物,是承受不住雨水的,只要碰上一滴就能魂飞魄散,更不要说站在雨水里了……”

耿鉴扬说完,王小虎怎么琢磨怎么觉得不对,耿鉴扬的话,听着像是挺有道理,但他说的应该常情况下的雨水,此地阴森诡异,见得恶鬼也不少了,若说那个轮廓不是鬼,难道还是大活人?未免有些扯淡,可既不是鬼,又不是人的,会是个什么东西?

王小虎本想刨根问底下去,可瞧了瞧耿鉴扬,这小子也不过是十五六岁的模样,放在外面就是个高中生,难为他也没什么意思,而且他这么一说,大家多少都有个心里安慰,也就不那么害怕了。

王小虎没有想到的是,这种安慰只是暂时的,大家很快就想到,那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轮廓就在自己周围,就在黑暗之中,每个人顿时都感觉寒冷的雨夜更加冷了。

为了驱散心中的不安,大家不停的说话,夜色越来越深,那个东西也再没出现,疲惫的众人各自找到还算干燥的地方坐下……雨势仍然没有停歇的意思,王小虎坐在地上,一个人愣愣出神,时间一点点过去,为了节省电池,只留下王小虎手中的电筒还开着,并且向外照射,熊超让大家休息一下,他来站岗。

王小虎靠在墙壁上,渐渐的也有些困意,就在他忍不住开始打盹,头一低,随即又醒过来的瞬间,忽然看见强光电筒光芒下的黑夜中,站着个脸色惨绿惨绿的小孩。

八十二章 业随身

小孩十二三的样子,穿着一身八十年代的旧军装,平头,尖脸,一幅老旧的模样,从头到脚,泛着一层诡异的绿色光芒,更为奇异的是,他的手中还拎着一块板砖。脸色阴沉,苦大仇深的低着头,一双眼睛却带着恨意的向上撇,能看到他眼中白色的眼仁,雨水浇打在他身上,却像是感觉不到,全身湿漉漉的,一滴滴的水珠顺着衣服向下流淌,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分外的诡异阴森。

黑漆漆的夜色中,冷不丁瞧见这么个孩子,王小虎顿时睡意全无,激灵一下坐直了身躯,猛然叫道:“这里有个小鬼!”巨大的喊声淹没在风雨中,竟然没惊醒几个人,威廉林,柳生麻衣和山下直美仍在沉睡,只有熊超和耿鉴扬站了起来,熊超摁亮了手中的电筒,直直照了过去,然后两人都看到了那个孩子。

如此环境下,站着这么个古怪孩子,他俩同样悚然一惊,耿鉴扬眉毛一竖,忽地半蹲起来,双目炯炯,念诵九字真言,双手捏了个诛邪印,朝着那孩子虚空一点,姿势潇洒利落,颇有点武林高手的风范,但那孩子却是一点反应没有,仍是站在雨夜之中,任由电筒的光芒照着。

耿鉴扬咦的一声,很是不解,九字真言常当密祝之,无所不辟,怎么就不好使了?他有些不甘心,又念了一遍九字真言,比刚才更加认真的捏诀,然后站起来就要朝那孩子顶去。

不管耿鉴扬本事大小,胆子可是够大的,漆黑的夜晚,如此阴森之地冒出来的一个诡异小孩,他就敢站起来上去招惹,王小虎突然有些惭愧,觉得自己怎么越大胆子越小了?想想自己十五六的时候,不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

王小虎竖起中指,就想一起跟耿鉴扬拾掇下小孩,两人刚一动,却听熊超颤抖道:“等等,别动。”借着外面一道霹雳的光芒,王小虎见熊超双眼之中露出了及其不可思议的目光,伸手朝两人摆了摆,示意不要动,然后朝那小鬼颤抖着问道:“王军,怎么是你?你怎么到这来了?为……为什么你还是以前的样子,一点没变?不对啊,去年我还见你来着,你不是这个样子啊,这……这是怎么回事?”

碰到熟人了?王小虎不由得一愣,这鬼地方还能碰到熟人?而且熊超的话怎么听上去乱七八糟的,好像不仅认识,去年还见过面,王小虎脑袋有点大,瞪眼瞧着,就见那小孩忽然慢慢抬起头来,一脸的怨恨,指着熊超阴沉沉道:“熊超,我不就是跟老师打了一次你的小报告,你就追着我打了三天,打得我连学校都不敢去,别人都笑话我的胆小鬼,你知不知道我一直恨你,我一直都记着你拿板砖砸我的脑袋……”说着拎着板砖猛然扑上,对着熊超劈头盖脸的乱砸了下来,带着一股令人心悸的恨意。

熊超被这突如其来的打击搞得有点懵,一点躲闪,一边喊道:“我曹!王军,多少年前的旧事了,你记什么仇啊,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你怎么来这的,哎呦卧槽,你真动手啊……”

“对你是小事,对我却是大事,我记得一辈子,那三天是我一辈子的梦魇,我被你打破了胆,从那以后胆子越来越小,什么事都不敢出头,也不敢干,你毁了我一辈子……”王军的声音带着凄厉,手中的板砖一下下挥舞过去,熊超躲的快,那叫王军的孩子却如鬼魅一般更快,不管熊超怎么躲,都是当头砸下,瞬间熊超已经是满头鲜血,也恼怒了起来,一边叫骂,一边还手去抓王军,但王军犹如一个幻影,每次都抓了个空,但落在熊超头上的板砖却又是实实在在。

如此一折腾,其它人也醒了过来,无比震惊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威廉林有些懵懂,还楞乎乎的问:“怎么多了个人?”接着就看到王军手中的板砖朝着熊超砸下去,急忙躲了一躲。

王小虎惊骇之下,扑上去帮熊超,他伸手去抓王军的衣领,想要把他拽开,同样是看似抓到了王军,却抓了空,城墙下的凹痕本来就不大,这么一闹腾,熊超慌忙之下,踩到了柳生麻衣,顿时一声惨叫,惊醒过来。

柳生麻衣的叫声分外凄惨,夜色中传出去老远,惊吓的的所有人都忍不住朝他看去,就连王军都停住了手中的砖头,阴测测的看了一眼柳生麻衣,熊超被砸得鲜血直流,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小时候是个孩子头,打架斗殴,在学校里称王称霸,也不知道打了多少次架,但他主动欺负人还真不多,也只有当年被王军打了小报告,恼怒之下,发了脾气,在学校门口堵了他三天,用板砖拍了三次,今天王军报复,恼怒之下也觉得后悔。

趁着王军一愣的功夫,熊超向后退了一步,已是站到雨中,站定了对王军道:“王军,哥们不知道你还记得小时候的事,过去打了你是我不对,那也是小时候不懂事任性,我对不起你,今天你这个模样,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你要还,就还回来,来来,朝着脑门拍,哥们也不还手,你什么时候打舒坦了什么时候算,咱们还是哥们……”

熊超的光棍模样,使得王军愣了一愣,瞧了瞧手中带血的板砖,忽然朝着熊超扑了过去,一板砖敲在熊超脑门上,将熊超拍的鲜血直流,跌坐在地上,接着一个声音响起:“咱俩两清了!”说完身躯猛地急速颤抖起来,在众目睽睽之下,身形颤抖的越来越快,不大的功夫,竟然变成了一条黑狗。

黑狗一双漆黑的眼睛猛然盯住王小虎,眼中带着仇恨和愤慨,王小虎一惊,有些迷惑,首先王军变成黑狗,就够古怪的了,更古怪的是,为什么这只黑狗看着自己?忍不住仔细瞧了瞧,心中一颤,这条黑狗,他认识。

那还是十几年前,老爹带着他走街窜巷,以跳神为生,当为一家驱邪自告奋勇上门的时候,老爹就是被眼前这条黑狗咬了一口,咬得腿上鲜血直流,差点丢了老命,活没干成,反而雪上加霜,花了一笔医药费,而那户人家却一分钱也没有出。

王小虎心疼老爹,从药房偷了点安眠药,又从饭店捡了几根肉骨头,将安眠药碾碎了掺杂在肉骨头里面,晚上偷摸来到那户人家,将骨头扔给了黑狗,从这户人家院子拿了铁锹,等黑狗昏沉之际,猛地朝那黑狗拍了三铁锹,又砍了一下,黑狗嘴角被他砍豁,还没等那户人家有反应,王小虎早就溜了。

他很清楚的看到,这条黑狗的嘴角裂开一条大口子,鲜血顺着嘴角一滴滴流淌下来,下一刻,黑狗猛然朝着王小虎扑了上来,王小虎怒吼一声,挥拳迎上,明明打在了狗头上,却差点闪了他一个跟头,跟打在了空气上一样,接着黑狗扑倒他身上,猛然就是一口。

钻心的疼痛似的王小虎几欲发疯,纵身去扑黑狗,但那黑狗却诡异的根本触摸不到半点,威廉林在一边看得着急,用身体去帮王小虎挡,而那黑狗却如一道影子穿过他的身躯,仍是落在王小虎的身上,接着就是第二口,第三口,王小虎凄声惨叫,等那黑狗咬到第四口的时候,王小虎已经癫狂,张口朝着黑狗猛然咬了下去,嗷!这一次王小虎竟然咬中了黑狗,随着一声惨叫,黑狗的身影朝着外面猛然一窜,消失的无影无踪。

经过两次这么折腾,本来就不大的地方,顿时一片狼藉,王小虎和熊超身上鲜血淋漓,看上去伤的都不轻,其它人都不知所措的看着,此时,外面忽然降下一道惊天的霹雳,震得众人心神颤抖不已,威廉林出了下神,急忙扶着王小虎问:“小虎,你没事吧。”

“没事,那个狗东西!”王小虎说是没事,但身上传来的疼痛,却让他冷汗直冒,倒吸了口凉气,威廉林道:“嘴硬个什么,快看看你身上有没有伤口,别感染了!”说着要扒王小虎的冲锋衣。

王小虎急忙拦住他,但剧烈的疼痛,还是让他伸手朝伤口上摸去,奇怪的是,身上竟然没有伤口,像是一瞬间就愈合了,除了先前流出的血迹,连个伤疤都没有,但身上的疼痛却是实实在在的撕心裂肺。

王小虎有些发蒙,不清楚到底是个什么状况,若说是幻觉,所有人都看到了这一幕,身上的疼痛怎么也让他没法相信这是幻觉,若说是真实发生了,伤口呢?沉默之中,王小虎忽然想起,那狗咬了他四口,而他咬了那狗一口,也就是说,他和那黑狗的恩怨,就此两清了,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想起一句很经典的话,万般带不走唯有业随身!

这里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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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三章 突变

王小虎心中一动,问道:“熊哥,你跟那个王军有什么恩怨?”

熊超脸色灰暗,听他问起,叹息道:“也不是什么大恩怨,都是小时候的事了,刚上初中那会,我跟班上一个叫牛莉的女孩搞对象,王军也很喜欢牛莉,见我俩好上了,很是嫉妒,就跟老师打了小报告,恰好我一个哥们被老师叫来办公室挨训,听见他打小报告,就告诉了我,我一气之下,放学把他堵在门口,用板砖好一顿拍,连着拍了三天,后来那小子见了我跟老鼠见了猫似的。”

“这事也就过去了,去年同学聚会的时候,我还见到他来着,在一家小公司当主管,挺沉默寡言的,毕竟是同学,两人还打了招呼,也没提以前的事啊,今天就碰到了这一出……”熊超一边说,一边也是迷茫,想不明白怎么又见到了十二三岁的王军,而且看起来跟十几年前一模一样。

王小虎惊讶之余,想起老爹曾经跟他说起过,人死之后,自亡者断气,第八意识脱离躯壳,到转世投胎前之前的这一段时间,称之为中阴身。所谓前阴已谢,后阴未至,中阴现前。前阴已谢指寿命已尽,后阴未至意谓尚未投胎。就一般而言,人死后皆有中阴身。但大善大恶者则没有。

中阴身的寿命,每七日为一周期,就是说身在中阴阶段,每七日内皆有可能转世一次。所以每七日需要为亡者诵经、做七或拜忏、念佛,以增亡者之福,投生善处。若是亡者善根深厚,也可藉念佛功德得度,往生极乐世界。

所谓七日一周期之寿命,其实是一概略数字,不一定就是七天。有断气后三、四天就转世的,也有过了一个月还未投胎的。七七四十九日后尚未投胎,则会沦为鬼道。民间有牵亡魂之习俗,就是如此,若是已经死了三年五载,仍可牵出亡魂,表示此人已落入鬼道。因中阴寿长至多四十九日,于此期间未转世即化为鬼,极难超生,属另外一道。

由于中阴身受恶业牵缠,身受恐惧、怖畏之苦,将面临更为凄惨、苦恼、恐怖、孤栖而无着落感。犹如在大森林里,只身一人迷失路径,多日水米无着相似。因亡者自己的恶业所感,亡者的中阴身将受到猛烈的业风吹拂,时而会听到在无边的黑暗中,发出凄历的“打呀!杀呀”的吼叫声。杀业重的人,将受到食肉罗刹、凶猛怪兽的追逐、砍杀;时而又会遇到严寒、酷热、雨水、雪片、黑暗、狂风和高山、雪山的崩裂、怒海奔腾、烈火漫天和强风吹刮的呼啸声。

中阴身会吓得四处逃窜,但是去处会被自身贪嗔痴所变现的黑红白三大悬崖挡住。中阴处于无处躲、无处藏的处境,真是苦不堪言,愁惨已极,不寒而栗。中阴身在无可奈何、迫不得已的四处地逃窜中,急于要找一个属于他的**,但受到业力牵引,所见的肉身不是冷冻就是腐烂,要不就是火化成灰。亡者的中阴身对此极为不满,这种不满与怨愤的情绪,使他自己受到被挤入岩石或被业风埋入砂砾之间的不堪痛苦,求助无人。此时六道的柔和光会向中阴身射来,中阴身犹如见到了救星,必然奔向与自己业力相符的那道光色之中投入,再受六道轮回的无尽痛苦。

花海,恶鬼,凶水……直到才发生的一切,都显示他们已经不在正常的世界了,难道进入了中阴身的世界?可是中阴境地只有死后才能进入,他们几个可是大活人,这……不科学啊。

人的思维有时候很奇怪,明明感觉正确了,却还是要往多了去想,极力的推翻对自己不利的推测,或许这也是人趋利避害的本能,王小虎其实差不多能够确认了,王军和黄狗的出现,一个是熊超的业力,一个是他王小虎的业力,这些东西也只有在人死之后才会出现,他们没死却出现了,也就证明,他们稀里糊涂进来的这个地方,只有死人才能来。

业力反扑,从小到大,王小虎和熊超,只不过是刚开了个头,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谁都无法预料,还是赶快离开这鬼地方,找到出路,否则后面就会越来越凶险,可能到哪里去,却是一个问题,如此凶恶之地,步步惊心,是不是留下来保存体力会更好一些?

王小虎想的出神,耿鉴扬却忽地眉头一展,道:“诸位莫惊慌,此处乃是阳尽阴生之地,我已算出,只要等待雄**破晓,自然就会天地清朗,还复本来面目,耐心等待就是。”

耿鉴扬的屁话总是说了等于没说,王小虎一把抓住他问道:“你是怪人,能来这地方不足为奇,我们可都是正常人,怎么就到这鬼地方来了?”

耿鉴扬沉思一下,沉声道:“此处不是幽冥,也不是人间,乃是相交之处,尔等能进来,必然有鬼神相助!”

相助你大爷啊!王小虎都要骂街了,先前这小子信誓旦旦说能带他们出去,如今却让他们干等着,业力如影随形,等的下去吗?何况也不知道谁做过大恶事,若是业力反扑过大,吓死两个,可如何是好?

王小虎正跟耿鉴扬急赤白脸,忽地外面一个人影无声无息出现在众人面前,王小虎急忙用电筒去照,一个二十多岁身穿西装的英俊男子,脸色惨白的站在雨中,他的一双眼睛空空的,没有眼珠,却紧紧的盯着柔弱的山下直美。

照顾柳生麻衣的山下直美感觉到了什么,轻轻的转过头来,看到了那个男子,脸色瞬间同样变得惨白起来,那个男子嘴角带着微笑,轻轻的说着什么,是日语,王小虎几人都惊讶的看着,虽然听不懂说的是什么,却还是能从男子的话语中感觉到温柔和痴恋。

于是他就那么轻轻的靠近了山下直美,轻轻的伸出双手摁住了山下直美的双肩,然后低下头朝着她的嘴唇吻去,王小虎本以为山下直美会躲避,却没想到,她竟然迎上了男子的双唇,接着四周忽然变得阴寒无比,恍若置身冬日,更加不可思议的是,本来外面是下着大雨的,就在两人双唇相交的一刹那,天地间飘起了片片的雪花。

变故来的太快,还没等大家有所反应,更加令人惊讶的变故发生在眼前,山下直美与那男子痴缠中,整个人突然开始变化,先是她身上的红色冲锋衣开始变白,然后变换形状,这一切像是特效镜头的转换,每一次的转换都是那么自然而然,很快山下直美的衣服就变成一袭雪白雪白的和服,而她原本并不是太长的长发,也渐渐变长,把盘头用的发卡挤到地上,然后她的头发也变成了雪白的颜色。

众人注视之下,那个男子忽然变淡,消失的无影无踪,而山下直美此时已然变成了另外一幅模样,她变得身材更加的高挑,皮肤非常苍白,透明到可以与外面从天而降的白雪合而为一,赤足,裸露出小腿,全身上下除了眼睛是黑色的,再无别的颜色,脆弱、柔美、伤感,就那么站在那里,仿佛带着无尽的悲伤。

如此妖异的女人,傻子都看出来不正常了,只不过转变太快,谁都不知所措,只有威廉林目瞪口呆的嘟囔了一句:“下一刻,她是不是就要变身成超级赛亚人了!”

下一刻,山下直美并没有变成超级赛亚人,但是又出现了一个奇怪的年轻人,同样是相貌英俊,面带微笑,径直走到山下直美面前,同样是没有眼睛,同样是深情款款,同样是温柔的吻了下去。

山下直美好像是无法拒绝,更像是不想拒绝,王小虎却是瞧得寒气直冒,山下直美的业力如此怪异,她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眼瞧着山下直美的身躯更加的苍白了起来,那是一种恐怖的白色,简直比雪更白,而四周的寒气也更加凌厉起来。

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隐约的都感觉山下直美整个人都像是变得稀薄起来,就在这时,一直躺着的柳生麻衣忽地坐了起来,再不似先前病怏怏的模样,盘膝而坐,掌中突然多出一道白色的符箓,夹在食指和中指,竖起放到嘴边,轻轻念诵咒语:“.归命!坚固坚固!金刚金刚!定坚固!结缚结缚!恐怖!摧破!”

最后一个字喊出,符箓甩出,骤然生气星辰般的光芒,朝着男子激射而去,一道光芒升起,把男子和山下直美阻隔开,接着柳生麻衣腿脚利索的站起来上前一把抓住山下直美的手,看也未看王小虎几个人,急速的朝外面而去,转瞬消失不见。

感谢:差不多°先生打赏100币。

八十四章 向前跑

山下直美的变化已是让王小虎几人目瞪口呆了,但柳生麻衣的变故,更让他们意想不到,柳生麻衣表面看上去斯文,做事当真是有决断,还没等几人回过神来,已经拽着全身雪白的山下直美窜进雨夜之中,消失不见。

几人愣愣瞧着柳生麻衣的背影融入夜色之中,好半天没人说话,还是威廉林倒吸了口冷气道:“柳生麻衣是奥特曼附身了吗?”

“不对,柳生麻衣会术法,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咱们,他.妈的,这老小子把咱们当傻子耍了!”熊超不笨,柳生麻衣露了一手符箓的本事,顿时让他想明白了许多,柳生麻衣隐藏身份,要去喜峰口,那里是二十九军老兵埋骨之所,他一个日本人去那干什么?定然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熊超把心中所想一说,王小虎很是赞同,他和熊超威廉林也没得罪谁,不可能平白无故的被困进如此诡异的地方,之前想不明白,以为是误打误撞,或是遭了小店里老头的暗算,现在看来,老头应该知道柳生麻衣的身份,很明显是想阻止他,却让他们留在小店待到天亮,要当初真听了老头的话,哪里有这么许多麻烦?

这么一想,又觉得柳生正雄失踪的很蹊跷,一个大活人啊,五大三粗的,说没就没了?就算有神鬼的弄死了他,也该有点动静吧,何况六个人,他们三个屁事没有,日本人就出事了?

但柳生正雄去了何处?难道就隐藏在小店周围等着他们出来,想了想,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只不过,柳生麻衣一路装孙子,到底所为何事?若是说特别秘密,为何要找熊超的俱乐部,还要带上三个中国人,以他的财力和实力,偷偷摸摸舒舒服服的不就来了,何必要冒这个险,还编瞎话,骑着车子,实在是匪夷所思。

王小虎想不明白,但明白一个道理反常即为妖,柳生麻衣一直隐藏实力,绝对不会那么简单,山下直美也不是个普通的日本女孩,那有他.妈日本女孩,被人亲了几口,就变得全身雪白的?

四人面面相觑,威廉林忽然拍了一下脑门道:“柳生麻衣那老小子,应该知道怎么出去,要不跑那么快做什么?快,快,咱们快跟上去,晚了就来不及了!”

威廉林的一句话,提醒了其余三人,没错,柳生麻衣本事不小,竟然能够阻挡业力反噬,委实不可思议,既然他有这个本事,又看他一路走来装傻充愣,没准真就知道如何走出去这诡异地方,熊超急忙背起背包,拿起电筒,瞧了瞧三人道:“跟紧了,咱们不能走散了!”

熊超站到雨中四下观瞧,隐约听到右前方柳生麻衣的咒语声响起,还有阵阵的星辰般的光芒若隐若现,拔腿追了过去,王小虎几人紧随其后,也顾不得大雨了,横冲直撞,也不往别的地方看,生怕又看到什么诡异难测的怪物。

几个人赶鸭子一样向前猛跑,跑出去没多远,眼前景象骤然一变,竟似到了一处大湖旁,垂柳依依,山青水绿,湖中有雌雄鸿雁,追逐嬉戏,端的是一幅美景,如同西湖,更有一处石桥,对面景色朦胧,却有**之意,仿佛只要踏过桥,就能身处江南温柔乡中。

熊超脚步情不自禁朝着石桥跑过去,王小虎跟在他身后,也有些恍惚,这时他中指指甲上面传来一丝清凉之意,将他惊醒,清醒过来想起老爹曾经跟他说过,人死之后,中阴之界中,看到湖中有雌雄鸿雁追逐游戏之处不可去。这是东胜身洲,纵有安乐可逢,但没有超脱之法,千万不可去。

他娘的,这是要投胎的前兆啊,王小虎激灵灵打了个冷战,朝着熊超喊道:“熊哥,千万别上桥,上去了就回不来了。”

熊超鬼迷心窍了一般,朝着石桥飞奔,王小虎无奈,急忙超前快跑,上去扑倒熊超,用中指捅了捅熊超,这才醒转过来,刚摆平了熊超,又见威廉林傻乎乎的笑着跑了过来,在作死的道路上一路飞奔。

王小虎来不及多想,上去挡住威廉林用中指一捅,威廉林一翻白眼,嗝的一声站住了不动,几人都着了道,耿鉴扬那小子却看似没什么大碍,一双灵动的眼珠子东瞧西看的,跟在最后,跑的也最轻松,跟他.妈会轻功似的,竟然还背着手。

王小虎这叫一个恨得慌,一把抓住他衣领,狰狞问道:“你咋没事?”

耿鉴扬轻轻拍开王小虎的手,悠哉道:“在下道心稳固,岂是这小小幻想就能迷惑住的。”

王小虎是没信心对付耿鉴扬,要是能打得过他,早就一巴掌过去了,原以为这小子稀奇古怪的,能有些作用,却没想到,屁事都没顶,自己差点摔死,就看他装逼了,忍不住火大道:“你有这本事,能不能照看一下别人?”

“咦,仁兄为何发火,早说不就是了,在下还以为几位身处阴寒之地,要跑动驱散寒意,何况在下也未来过此处,只顾着看风景,才未察觉出古怪来的……”耿鉴扬还挺委屈,王小虎瞧了瞧他,只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孩子,叹了口气,对他道:“这地方诡异,待回你要是再看见他们被迷惑,尽管出手,乖啊,等出去了,哥们给你买糖吃……”

“何为糖?”耿鉴扬瞪着大眼睛好奇问道。

王小虎不愿意墨迹下去,道:“出去了,你就知道了,保证你没吃过,这回我带路,你跟在他们后面,要是再有人被迷住,你就给我叫醒了,明白了吗?”

“在下晓得了!”耿鉴扬还是那副风轻云淡的模样。

王小虎对呆立着的威廉林和熊超道:“跟紧了我!”说着朝着跑去,中指却抠住了掌心肉,疼痛之下,精神起来,朝着前面隐约咒语声中狂奔,真不知道柳生麻衣和山下直美做了多少的孽,一路上咒语的声音就没停过。

小时候老爹跟他讲起这些门道的时候,他只当是故事听,却没想到,真有用上的一天,继续奔跑之中,眼见湖边有草地有成群牛马放牧之处,这是西牛货洲,千万不可去。又见湖滨有树林及雌雄牲畜之处,是北俱卢洲。此洲虽然寿有千岁,享种种福乐,但仍在生死轮回之中。

这些个地方,只要留恋,走进去,就会投胎到各处,虽然他们几个是肉身,但身上的三盏灯早就灭了,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更加的不敢停留,一路向前,看到各种异像,悦目的林树,或见火圈相向旋转之处不能去,拿是阿修罗道。山穴石窟,可怖深洞,烟雾弥漫之处决不可去,那是畜生道。原野荒芜,草木不生,地表龟裂之处不可去,那是饿鬼道。见幽暗洲岛,黑暗地穴,或见黑白房子交错,有悲哀的歌声从中发出,此处决不可去,那是地狱道……

王小虎纵是心性坚毅,但一阵阵的**如影随形,搞得他也是一时明白一时糊涂,跑动的步伐也是时而快,时而慢,恍恍惚惚跑到到一处雾茫茫的地方,分不清是昼是夜,远方也是一片模糊,更想不起来为什么来到这里,茫茫然走进雾气之中,前方几百米处忽然出现一座直通天际的高楼大厦。

灰色的墙面,灰色的大门,却是高不可攀,怕不是有几百层高,望不到尽头,整个世界都是灰色的,色彩在这里仿佛成了一种奢饰品,王小虎震惊在大厦的雄伟之中,一时心神都为之一夺,直到身后的威廉林喊了一声:“小虎!柳生麻衣在前面。”

王小虎惊醒过来,抬眼向前看去,就见柳生麻衣拽着雪白的山下直美已经到了大厦跟前,灰蒙蒙的大厦,忽然有六扇门打开,各有淡淡光芒散发出来,分别的红、橙、黄、蓝、绿、紫。

远远的耳听柳生麻衣咒语声起:“谨奉归命于诸佛!除灾的星宿!东方降三世夜叉明王!西方大威德夜叉明王!南方军荼利夜叉明王!北方金刚夜叉明王!压服吧!净化吧!摧破吧!粉碎诅咒的束缚!……”

咒语声中柳生麻衣拽着山下直美的手,猛然冲了过去,接着一道华彩至极的光芒闪现,两人进了光芒之中,消失不见,光芒也渐渐平淡下来,他们几个却是看的目瞪口呆,没想到柳生麻衣的术法竟然如此厉害,更糟心的是,他进了六扇门中的那一扇门?

根本就没有看清楚啊,六扇门,六种光芒,代表的是六道轮回,行差踏错就是万劫不复,王小虎震惊之下,忍不住超前走去,小心走到离六扇门还有十几米的地方停住,忽地扭头问耿鉴扬:“你说能带我们出去,现在咱们该进那一扇门?”<_77打赏100币,感谢:唐尸彡摆手投出的评价票。

八十五章 安纲童子切

耿鉴扬大步上前,胸有成足道:“在下别的或许帮不上忙,但望山寻路,却委实少不得我,此前我等所在之处,乃是死地,没有出路,这里却是死中求活之局,此六扇门,皆是玄门,不可进,只可另辟蹊径,诸位报上生辰八字,也好带各位出去。”

王小虎奇道:“又不是算命,报生辰八字做什么?”

“王兄差矣,若是寻常之地,的确是用不到各位的生辰八字,奈何此处无星,无月,又无时辰,方向,如何推演?只能是用诸位和我八字做盘,找出生地,才好出去啊。”

耿鉴扬说的玄乎,王小虎也是半信半疑,但到了这一步了,不管多玄乎都得试一试,何况就要个八字,又不是要命,当下就把自己的八字说了出来,耿鉴扬单手捏诀,微微点头,像是记下来了,接着是熊超和威廉林,也都报上各自的八字,几人说完,都瞧着耿鉴扬。

耿鉴扬迷茫的东张西望,谁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王小虎以为他在算,没敢打扰,过了会耿鉴扬颇为不耐烦的扭头道:“这位仁兄,你晃来晃去的干什么?为何迟迟不报上八字?”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听得王小虎三人都愣住,熊超忍不住道:“别装神弄鬼的,那还有别人,就剩下咱们四个了。”

“咦,明明是五个,这位仁兄为何说是四个,喂,那位老兄,你不用踏步了,我看到你了。”耿鉴扬说着话,朝右边踏了一步,恍惚的就从三人眼前消失无形,王小虎心中一寒,耿鉴扬说没就没了,莫非这小子不是人,而是一个恶鬼跟上了他们?

想起他刚要走了几人的八字,更加的胆寒,急忙四下去看,哪里还有耿鉴扬的影子,熊超和威廉林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住,同样转身四下寻找耿鉴扬,就这么一会的功夫,猛的见耿鉴扬手上拽着一个人,忽地又出现在几人眼前。

耿鉴扬消失的突然,出现的同样突然,吓了三人一跳,急忙躲开,再一看耿鉴扬手里拽着个人,还是个老熟人,柳生正雄!想起耿鉴扬刚才说的话,难道这杂碎一直隐藏在几人身边?王小虎想到这,忍不住一身冷汗,真要是这样,就等于他们身边藏着一条随时咬人的毒蛇。

柳生正雄穿着一身黑色的紧身衣,头上还带着一顶黑色的软帽,蒙脸的黑布被扯了下来,黑暗中,还真像一条诡异的毒蛇,王小虎受了一晚上的惊吓,但所有的惊吓都不如看到柳生正雄来的让他愤怒,猛然一声怒吼冲了上去,挥拳朝着他面门就是一拳。

柳生正雄见王小虎来的凶猛,刚要踏步,却被耿鉴扬拽住,急忙伸手一迎一带,将王小虎晃了个跟头,转身刚要跟耿鉴扬动手,脑袋上嘭!挨了一拳,打了个眼冒金星,动作一慢,嘭!又挨了一拳,接着一脚被踢飞,胸口憋闷难耐,勉强睁开眼,见熊超一脸狰狞,一只硕大的鞋底子正朝着他脑袋狠跺,这一下要跺实了,必然重伤,急忙一滚躲开。

却又正好迎上爬起来的王小虎,王小虎一脚踢出,正踢在脸上,咔嚓一声,惨叫声起,柳生正雄鼻梁骨被踢断,哀嚎声中,操着一口并不流利的中文求饶:“王桑,熊桑,不要再打了,再打就要出人命了。”

王小虎收了脚,熊超却恍若未闻,抬起脚来狠踹下去,大声叫骂:“卧槽尼玛的,老子被你骗的好苦,今天不整死你,你熊爷这口气出不了!”一连两脚跺下,一脚跺在柳生正雄肋骨上,折了三根,一脚又跺在脸上,跺了个血肉模糊。

熊超是真急眼了,几个人里面也数他最郁闷,本以为接了个大活,却没想到被人当枪使,这也就算了,更郁闷的是,柳生正雄也不知道用了什么邪法,一直跟在几人身后,竟然没人发觉,若不是耿鉴扬,那是谁也发觉不了,有这么个不怀好意的玩意隐藏在暗处,谁知道有什么企图?幸亏被发现了,若是发现不了,肯定要吃个大亏,又惊又怒之下,起了杀心,真是往死里跺了。

熊超是个狠人,上了脾气,也真是让人害怕,又是特种兵出身,手下有过人命,再不阻止,王小虎相信他真能打死柳生正雄,但有太多疑问还得问柳生正雄,也不能真让他死在这里,急忙上前抱住了熊超,道:“熊哥,熊哥,你冷静一下,等问出来柳生麻衣有什么阴谋,再打死他也不晚!”

熊超一把拽起柳生正雄,用短刀朝他腿上捅了一刀,冷声问道:“你和柳生麻衣还有山下直美到底是什么来历?为何要到喜峰口,你若是少说一句,或是那句话不尽不实的,别怪我心狠手辣!”

柳生正雄闷哼一声,任他再是个强人,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也只能是熊超砧板上的肉,他也相信眼前这个目露凶光的白汉子真敢杀了他,何况到了这个地步,隐瞒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便将所有事说了出来。

不说不知道,一说吓一跳,原来柳生正雄大有来历,乃是日本的阴阳师,柳生家族先祖是平安时代阴阳寮中的阴阳博士,与安培晴明是好友,家族一直很兴旺,直到1933年,柳生家族当时的第一传人柳生小二郎随军队侵华,却在喜峰口一役丧生,连祖传的宝刀安纲童子切都遗失在战场。

宝刀安纲童子切不仅是柳生家族的象征,上面更附有最强大的式神酒天童子,

酒天童子,也称酒颠童子或酒吞童子,是活跃在平安时代的几大名妖之一。其与九尾狐和大天狗所化的崇德天皇被认为是日本三大最为厉害的妖怪,曾是统领众妖的百鬼之王,不过最后却被大将军源赖光所灭。酒吞童子生活在平安朝代,是震撼京都的著名妖怪。传说居住在丹波国大江山上的酒吞童子纠结了一伙恶鬼,他们无恶不作,私自修建了铁铸的宫殿,晚上潜入富豪家中偷窃财宝,并且掳走妇女和儿童作为他们的口中食粮。

作为能力强大的妖怪,酒吞童子拥有极为强硕的身躯,身长六米,虎背熊腰,喜欢饮血的他有着血红的面部,近秃的头顶有着几撮凌乱的短发,头有五个犄角,并号有十五只眼睛,穿着个格子织物的外衣,腰间系着野兽皮,当然这是其作为恶鬼的形态,在人间为害时酒吞童子还往往化成有着英俊外表的少年。

源赖光砍下了百鬼之王酒吞童子的头颅,因此其所用的太刀安纲也得以命名为“童子切安纲”,并与鬼丸国纲、大典太光世、三日月左近和数珠丸恒次并称为室町时代的“天下五剑”,当下也作为日本国宝收藏于东京国立博物馆。

大多数人不知道的是,真正的安纲童子切一直都在柳生家族的手中,由于此刀过于出名,柳生家族打造了一把假刀,博物馆中的根本就不是真品,柳生麻衣自幼聪慧,继承了阴阳师一脉,并被告知,家族的神器遗留在中国,让他一定要找回来。

柳生家族之所以如此念念不忘安纲童子切,并不是因为安纲童子切这把刀有多珍贵,而是他们家族早在很早以前就和刀上的酒天童子在封印函定下契约书,酒天童子是柳生家族最强大的式神。

式神有多种方式。一种是成长型的式神。可以通过使者的成长潜伏并吸取精神力自动进化。但使者受的打击也是它受的打击。不过它可以变得很厉害,再则是捕获的式神。一般都是些低级灵或者低级魔兽或者魔物,在经过强行的强化和其他一些处理之后。用于战斗上。

这种式神完全被使者操纵,没有自己的主力战斗力,使者怎么使用他就怎么攻击。再就是辅助型的式神。这种式神是没有什么攻击力的,但是它可以帮助使者使用一些使者无法使用的力量。

还有就是高级式神了,高等级式神是一种很奇特的式神,一般来说,在魔界或者其他的地方.高等式神都是一方大豪。同时拥有召唤的能力。就好像一个高等式神是死亡骑士,召唤他战斗的时候他也会召唤一大堆骷髅兵一样。一般来说,高级式神和成长型式神都是家传的。一般属于家族内部的。所以高级式神是很少见的。

酒天童子就属于最后一种,安纲童子切对柳生家族的重要性,就如同古代的玉玺对于皇帝的重要性是一样的,奇怪的是,喜峰口一战过后,安纲童子切就失去了踪影,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柳生家族四处打听,收购遗留在中国的军刀,却一直没有消息,家族中也不断有人去喜峰口探查,可奇怪的是,只要是柳生家族的人来到喜峰口,就犹如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生死不知,下落不明,也就没有人敢再去喜峰口,直到柳生麻衣真正掌握了家族大权之后。

八十六章 忍者

柳生麻衣是柳生家族百年来最有慧根的一位,十八岁就掌握了家族所传的全部阴阳道,在日本术数界引起了轰动,但到三十岁之后,却是再无进展,原因是柳生家族的最高式神附在祖传宝刀安纲童子切上,而安纲童子切遗失在中国,柳生家族即使出了他这么个天才,在术数界也只是个二流。

柳生麻衣自然不甘心,十几年来一边执掌了家族生意,一边用重金打探当年那场战事,得到的消息却是寥寥无几,他又派出几个人到喜峰口,同样是一去无影踪,柳生麻衣多方调查,发现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看守喜峰口,日本人一旦靠近他祖父曾经的战场就会消失无踪,这也证明了柳生家祖传的宝刀一定还在那里。

眼见自己已经四十出头,再也按耐不住,左右思量之下,觉得既然日本人靠近不了战场,那么中国人呢?应该无碍,多方调查,找了熊超这家并不大的俱乐部,说是户外旅游,其目的还是当年的战场,而他身边的山下直美乃是日本有名的怪物,雪女。

雪女出,早归家。是一句日本民间广为流传的古话。在深山中居住的雪女又名雪姬,是传统的日式妖怪,妇孺皆知,在深山中居住,和人差不多,有着令人惊艳的美丽外表,常常把进入雪山的男人吸引到没人的地方,和他接吻,接吻的同时将其完全冰冻起来,取走其灵魂食用。

只要是有人在冰天雪地的恶劣环境中迷路,一定会遇到吸食人气为生的雪女,而且善恶莫测的妖怪雪女,会故意玩弄男人善变不忠贞的劣根性,她有时会故意留下一位饱受惊吓的人类男性,威胁他,要想活命必须信守“承诺”,遵守魔界法则,不得告诉其它人有关她的存在与其和她相遇的这件事,否则被背叛的雪女必定会前去索夺男子的性命,以告诫妖怪法则。

总之就是一个挺邪性的东西,是柳生麻衣的式神,很强大,从她扮成翻译且一直没有露出破绽就能看出来不是个易与之辈,若不是此地太过诡异,怕是大家还得被瞒在鼓里。

柳生正雄说到这里,熊超给了他一脚,问道:“你又是个什么来历?使得什么法子隐藏在周围看不到你,快说!”

“我……我是一位忍者,受雇与柳生麻衣,他早就感觉到小店里老头不对劲,生怕对他不利,让我趁大家睡着的时候偷溜出去,他就有借口继续上山,躲开那个老头,树林里的电筒是我吊上去的……”

一切都真相大白,熊超气的直哆嗦,忍不住又踢了柳生正雄两脚,愤恨无处发泄,就想一刀捅死了他,还没等动手,被耿鉴扬拦住道:“些许恩怨暂且放到一边,如今正好五人,可做五行之局,威力也就更大,才能走出此地。”

熊超抽出刀来,吓得柳生正雄不轻,见耿鉴扬拦阻急忙躲到他身后,熊超几人竟然又看不到他了,顿时一惊,有这么个玩意在身边,难不成还要时时刻刻提放他?

熊超紧握了刀,对耿鉴扬道:“先不杀他也行,你把它拽出来,告诉我们他隐身是咋回事,要不老子宁可先宰了他,也不留这么个祸害!”

耿鉴扬嗯了一声,也未见他如何动作,一伸手在诡异的角度抓住了柳生正雄,对他道:“你别对我用五行隐身术,不管用的,我十岁的时候踏步就比你好。”

柳生正雄的五行隐身术乃是忍者的不传之秘,从未失手,千百年来蒙上一层神秘的色彩,却没想到今天被一个十五六的半大小子一抓一个准,心中不免骇然,瞧了瞧耿鉴扬,脸色有些惨白,却是倔强道:“五行隐身术乃是我忍者门中不传之谜,我也曾立下过誓言,绝不泄露出去,诸君若是想杀我,请动手就是,我绝不会透露一个字的。”

王小虎算是看出来了,其实柳生正雄这个忍者胆子并没有多大,也没有多强的手段,否则也不会被熊超打成那个德行,更不会把柳生麻衣的一切都说了出来,但一说到他隐身的秘术,骤然就强硬起来,也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其实忍者也是正常人,不过是日本特有的一种特殊职业。正式名称确定于江户时代,忍者们接受忍术的训练,主要从事间谍活动。像日本武士的武士道一样,忍者也遵循一套自己引以为荣的专门规范。忍者通常都穿深蓝或深紫色的衣服。因为接近夜空颜色的深蓝色和深紫色着装能让忍者比较不容易被别人发现。

而真正的忍者在出任务时不会像小说和电影所叙述的总是以黑衣蒙面的姿态出现,而是经常化妆成各式各样的社会人士或各行各业的角色混入一般人群之中,作为自我身份的掩饰。例如乞丐、化缘和尚、技艺杂耍表演人、路边小贩、武士、浪人、修道士、江湖郎中等等不定。某些忍者跟现代的情报员、特务的形态类似或一样。

忍者组织形式很严密,类似于古代中国的帮派,有自己的规范和规定,柳生正雄不敢说,也是因为一旦说了出去,那么他的家人就会受到极其残忍的对待,才宁可自己死,也不敢开口。

耿鉴扬见他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噗!的笑出声来,戏谑的看着柳生正雄道:“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术数,说出来又能怎地?不过就是阴阳五行之术罢了,雕虫小技,几位不放心,我来说说……”

耿鉴扬一开口,柳生正雄急忙道:“不麻烦你了,我来说,五行隐身术其实就是五行遁术,利用金木水火土来隐藏身形,也用来逃跑,金遁术:就是用亮金属发出声音及光线来欺骗敌人的术。木遁术:利用树木及草权逃跑的一种忍术。木遁的来源是在练习时一般是在树木上练习,以前房子地势低矮,能上树者基本能潜入任何宅院。水遁术:培养水性,利用管子做水下呼吸,用特制木头鞋子过河。”

“火遁术:利用化学方式做成烟雾弹,或一些放火的道具,以前并没有炸弹出现,所以火遁的火器停留在原始的烟火上。土遁术:是利用地上凹处及石垣、土壁等逃跑的术。学此术的人会根据土的性质来挖地道或地洞进行隐藏。”

王小虎和熊超也不懂那么多,真就有点信了,熊超想了想,道:“我踹折你一条腿,你就遁了不了啦。”说完就要去踹,却见耿鉴扬看着他和王小虎一脸的错愕,问道:“二位信他说的了?”

熊超也是一愣,道:“不是这样的吗?”

耿鉴扬忽地哈哈大笑,笑到眼泪都快出来了,道:“二位真是实诚人,他胡说八道骗你们呢,实话说了吧,所谓的五行隐身术,很是简单,各位知道,天下五行相生相克……”

耿鉴扬侃侃而谈,半文半白,王小虎和熊超也听了个差不多,恍然大悟,什么狗屁的五行隐身术,说起来简直半文不值,原理也简单的很,中国传统哲学认为,人是天地自然之子,人的生命活动和万事万物的变化息息相关,即所谓的“天人合一”。将人体视为一个小宇宙,对应於外在世界称为大宇宙。

每个人生下来从八字就能排出来此人属性,总之离不开五行,但人的五行也有多少一说,有的人身上土行比较重,水行比较轻……总之不会达到特别完美的平衡,真正达到完美平衡的,那就是神仙之流了,由此一来,由于每个人五行上总有突出的一面,所以当他看东西的时候,对应的会情不自禁的观察相应属性重的物品。

比如一个人身上金行重,而土行少,那么他看东西首先就会先看到金属类的东西,其次才会观察到其它地方,正是因为如此,只要有人根据他五行的多少,站到他土行少的那个方位,那么自然就看不到人了,这就是五行隐身术。

王小虎恍然大悟,却还是皱眉问道:“柳生正雄怎么能看出一个人的五行来?”

耿鉴扬笑道:“那就更简单了,八字命盘一排就排出来了,没有八字也不打紧,人脸上的五官对应五行,金对鼻、木对眼、水对耳、火对舌、土对嘴。稍微懂点面相的仔细一看,也就瞧了个七七八八,不是什么难事。”

“可我们是三个人啊,五行肯定不一样吧,他能踏位三个人都看不到?”耿鉴扬说的太过神奇,王小虎半信半疑,忍不住问。

耿鉴扬道:“离的远些,又是夜晚,穿上黑衣,跟在你们身后,你们三个又不是时时都在寻找他,如何就看见了?”

耿鉴扬说到这,柳生正雄的脸色变得难看至极,流露出不可思议的目光,嘶哑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知道我忍者一门的不传之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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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七章 逃出生天

王小虎有点信耿鉴扬是黄石公的弟子了,想不到自己真拽下来一个秦末汉初的人物来,得意的朝着柳生正雄道:“他是你祖宗,狗屁的忍者,还不是从中国偷过去点学问,改了改就成你们的东西了?呸!”

耿鉴扬微笑不语,拍了拍柳生正雄的肩膀道:“你应知此地凶险,多你一个,纵然能出去的顺利些,少了你一个,也不是就没了法子,你若是听话,便带你出去,若是还五行隐身,我可就不管你了。”

柳生正雄瞧着耿鉴扬跟见了鬼一样,哪里敢不听话,急忙点头,耿鉴扬朝王小虎眨巴了一下眼睛,王小虎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先用柳生正雄成阵,出去后,要怎么样对付他,耿鉴扬就再也不管。

王小虎忽然觉得这小子挺坏,怪不得黄石公没把素书传给他,此时也容不得瞎想,被柳生正雄一搅和,起码又过去了十几分钟,还是早点出去才是正理,急忙拽过熊超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

熊超哼了一声收起短刀,耿鉴扬对几人道:“生门就在此处,几位随我踏步捏诀,来来,我先教会了你们。”问了柳生正雄的八字,按照五个人身上所属五行,各自站在五个地方,教了教步法,又教了手决,吩咐完了,站到最前面,大声念诵:“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

崩豆似的一字一句,每一个字配合一个手势,耿鉴扬身后四人,列成两行,威廉林,柳生正雄侧身在他身后,王小虎和熊超又侧身在他俩身后,如此形状,像是一个前窄后宽的葫芦,王小虎和熊超捏诀的手势顶在前面的柳生正雄和威廉林后心,柳生正雄和威廉林又用手势顶在最前面的耿鉴扬后心。

耳听得咔嚓一声脆响,像是有什么东西破裂了一样,五个人的身躯更像是被人狠推了一把,猛地向前窜去,身体前倾,轱辘着向下翻滚,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王小虎一惊,翻滚中抱住了头,过了不到一分钟,砰!的一声落地,滚出去老远。

王小虎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全身尽是泥土,他还有些懵,眨巴眨巴了眼睛,接着看到了天上隐约的星光,精神顿时一振,翻身而起,四下看了看,天空中仍是阴沉沉的,阴沉之中却没有了死板,重又变得生动起来,他急忙抓起一把刚冒出头青草的泥土,泥土的土腥味,让他欣喜若狂,忍不住哈哈大笑,绝处逢生,出来了。

“小虎,别笑了,快来拉我一把!”威廉林的声音传来,王小虎扭头去看,就见威廉林和耿鉴扬交叉摔倒在一起,耿鉴扬的一只脚搭在威廉林的肚子上,威廉林的手摁住了耿鉴扬的脑袋上,两人的姿势说不出的怪异。

王小虎看到耿鉴扬忍不住愣了愣,这小子怎么说也是秦朝人,现在却跟着他们出来了那个鬼地方,不就是说,这小子穿越了!我了个槽!这么荒诞无稽的事情,真真实实的发生在现实生活中,让王小虎恍惚的觉得还在那鬼地方里。

“小虎,你发什么傻,快把这小子给我推开,拽我一把,我老腰都快折了!”王小虎清醒过来,急忙低头去拽威廉林,这当口一个人影大步走了过来,漆黑的夜色中,王小虎一惊,急忙站直了挡在威廉林和耿鉴扬身前,大声问道:“什么人?”

“是我小虎,你看见柳生正雄那王八蛋了吗?”熊超摔得满脸是血,手上拎短刀,正在四处寻找柳生正雄,王小虎摇摇头,拽起地上的威廉林和耿鉴扬道:“别管他了,估计早就跑了,毕竟是个忍者,受过训练的,还是先搞清楚在那吧。”

熊超嗯了一声,打开电筒,四下照了照,果然是出了那个鬼地方,惊魂未定之下掏出烟来递给王小虎和威廉林,点上了,大口抽着压惊,耿鉴扬四下看了看,认出了山川大地,辨出了星月时辰,忍不住欢呼一声,朝着群山呼喊:“我出来了,黄石匹夫,你终究还是没能困住小爷,哇哈哈……”

疯癫了一样的手舞足蹈,看的王小虎咋舌不已,这小子在里面还一副尊师重道的模样,想必也是做做样子,他捡了三年破鞋,黄石却把最得意的学问教给了张良,还要困住他十年,心里难免有怨愤,他在老成,也不过十五六岁,还能老成到那去?

更让王小虎想不到的是,耿鉴扬疯完,忽地朝王小虎几人正色道:“秦皇暴虐,刑罚天下,不是天道之理,我在山中夜观星象,暴秦必然二世而亡,届时天下大乱,我等大好男儿,正有用处,我观几位都不是常人,若有心趁乱起兵,天下必有一席之地,与那张良争雄天下,也是一件乐事,诸君若是有心,我耿鉴扬必辅佐之!”说完朝几个人深深施礼。

王小虎三人目瞪口呆,这哥们脑袋让驴踢了吧?还什么起兵,天下有一席之地,他.妈最后一个王朝都灭了一百多年了,扯的什么犊子这是,当他又回到秦朝了?

想到这王小虎心里咯噔一下子,既然耿鉴扬能从秦朝到那鬼地方,那他们也能从那鬼地方到秦朝,莫不是真穿越了?急忙又看了看四周,天地寂寥,群山之中没有灯火,没有人家,看不到电线杆子,现代文明的一切迹象都看不到。

我了个槽!不会真穿越了吧?王小虎骇然的瞧着熊超和威廉林,声音都颤抖了,道:“别墨迹了,咱们赶紧往外走,找到人家在说。”

威廉林和熊超明显也想到了穿越这两个字,脸色都变得巨难看,一趟户外骑行,万万没有想到,竟然变成了这个鸟样子,熊超也懒得去管那三个日本人,辨认了一下方向,带着三人朝前走去,一路上之上王小虎三人心情沉重,耿鉴扬却是心情大好,哼唱着怪异的歌曲:“绸缪束薪,三星在天。今夕何夕,见此良人。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曲调古朴,悠悠扬扬。

本来三人心中就忐忑的没底,耿鉴扬还添油加醋的哼唱这么古风的歌曲,当真是雪上加霜,王小虎实在忍耐不住,对威廉林道:“威廉,这小子太猖狂了,给我灭了他,唱你最拿手的!”

“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地快,跑地块……”夜色中,威廉林鬼叫般的两只老虎响起,伴随着耿鉴扬极具古风的歌谣混杂在一起,说不出的别扭难受。

如此这般走了十几分钟,忽地前面一座山头上有火光闪烁,昏暗的光芒飘飘荡荡,像是随时都能熄灭,但在几人的眼中,那灯火却是如此的温暖,令人向往,忍不住都欢呼了一声,到底身在何处,只要有人家,只要见到人,一切都将水落石出。

欢呼声中,精神都是一振,朝着那火光之处走去,俗话说望山跑死马,火光看似离的近,可想要靠近,真是要了老命了,几人开始还兴致勃勃,半个小时之后,都跟死狗一样无精打采的朝那山顶上爬。

黑暗之中,又是山区,就剩下两只电筒,根本爬不快,说不出是恐惧还是希望支撑着,王小虎三人总算是没有倒下,眼见火光亮起之处越来越近,几人身上的力气仿佛也在一点点恢复,终于看清楚了前方灯火之处,王小虎三人却呆愣在原地,动惮不得,心中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

兜兜转转的,他们又回到了那个小小的面馆,几人的山地车还在店外停着,奇怪的是,小小的砖房,变得跟先前看到的有些不一样,老刘菜馆的招牌消失的无影无踪,房子正前方却面赫然多了两个小小的石狮子。

王小虎心中先是一喜,喜的是,他们没有穿越,还在伟大的天朝,接着心中又是一沉,他们经历的一切都是从这个面馆开始,而且那个老头绝对不是普通人,要是贸然过去,会不会再遇到怪事?

忐忑中,耿鉴扬很是纳闷,见他们三个僵尸一样动也不动,笑道:“君子坦荡荡,便是千军万马也当洒然面对,何必如此?在下前去瞧瞧!”话音落,大步朝着小店走了过去。

“喂!别莽撞,快回来,咱们商量一下。”威廉林急忙招呼耿鉴扬,耿鉴扬回头一笑,露出一口的大白牙道:“此处看似偏僻,却是靠山环水,乃是绝佳的风水宝地,此处结庐,定有高人隐居于此,正该进去拜见一下,怕的何来?”

话音未落,屋子紧闭的木门忽地碎裂开,一个人影倒撞出来,砰然落地,屋中几盏油灯忽地一暗,随即又是大亮了起来,借着光芒几人朝前看去,就见倒飞出来的正是柳生麻衣,他手中紧握一把日式的短刀,而饭馆里的那个老头手握大刀,威风凛凛站在屋子正中,几张黄符围绕著雪女滴溜溜的转动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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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八章 两败俱伤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王小虎几人还没缓过神来,就看到柳生麻衣倒飞了出来,接着见他狼狈翻滚站起,看也未看他们几个一眼,右手多出一张白符,揉身进了门里,嘴里念诵咒语:“归命!坚固坚固!金刚墙!恐怖!摧破!千祸招魂,风杀!……”

柳生麻并未直面老人,而是欺身到了雪女身后,白符贴在雪女看似已经透明的身躯上,一股无形的压力以雪女为中心轰然散开,方圆数里气温骤然下降了几度,更加骇人的是,天空有片片雪花飘洒下来,更有无数孩童嘻嘻哈哈……的笑声诡异响起。

雪女咯咯咯……娇笑,赤脚舞动,双手高举,漫天的雪花到了她手中,旋转飘飞着朝老人铺天盖地而去,老人胸前有血迹沁出,显然是跟柳生麻衣相斗受了伤,却仍是神威凛凛,再也没有了老迈佝偻的模样,挺胸抬头,一双眼睛亮的怕人,随即他的咒语声也响了起来:“天帝弟子,部领天兵。赏善罚恶,出幽入冥。来护我者,六丁玉女。有犯我者,自灭其形……”

悬在半空的黄符带起一条金光,护住老人身躯,漫天的风雪倒灌进来,愣是一片雪花都没有沾身,小小的房间内,两种咒语声此起彼伏,间杂着雪女咯咯咯……诡异的笑声,在黑夜中灯火下显得无比的奇异。

柳生麻衣操纵雪女的手法,很像是中国道术中的傀儡术,或许就是从此演变而来,雪女显然是被某种秘术控制着,此时老人守护着的油灯火苗一弱,雪女抬起手臂,向前挪动了半寸,屋子里的光线迅速黯淡,王小虎惊奇看到,雪女又开始若隐若现的模糊起来。

熊超看见柳生麻衣就火大,见他跟雪女对战老人,更加的控制不住,怒吼一声:“柳生麻衣,卧槽尼玛!”纵身就往前冲,他一动,背后忽地有风声,他特种兵出身,警觉比一般人高出太多,急忙腰一弓,右脚尖一点,拳头挥舞了出去。

熊超一拳打了个空,有些发懵,耿鉴扬却咦的一声道:“你走掉也就算了,怎地又回来了?偷袭暗算,不是好汉行径!”说罢,右脚一踏,抡圆了巴掌,啪!一声脆响,王小虎三人顺着他手势看去,隐约的看到了柳生正雄。

柳生正雄并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不济,忍者,忍字当头,当初那种情况,只能是示弱,心中却是不甘,他任务没有完成,视作失败,也是作为一个忍者无法忍受的。

耿鉴扬虽然识破了他五行隐身术,但柳生正雄心存侥幸,认为耿鉴扬或许懂得理论,被他识破,也是因为在那种境地下,心中慌乱,不小心踏错了步伐所致,耿鉴扬这个小子,不过就是十五六岁的模样,自己所习五行隐身术,比他的年纪都大,只要小心些,还真能让他瞧出破绽?

柳生正雄一直悄悄跟在几人身后,耿鉴扬其实早就知道,一直没搭理他,没想到柳生正雄蹬鼻子上脸,想要偷袭熊超,但这也正是柳生麻衣请忍者的真正目的,就是要在关键时刻出手,不要妨碍了他的好事。

柳生正雄忍不住出手,却没想到,耿鉴扬其实术法比理论更好,一巴掌扇过去,扇得柳生正雄半边脸都肿了起来,心中惊骇,急忙朝着另一边踏步,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短的日本刀,挥刀朝耿鉴扬脖子砍下。

刚一个动作,眼前的耿鉴扬消失的无影无踪,耳听得这小子吊儿郎当道:“早就跟你说过,我十岁的之时五行步就比你踏的好,你还不信,你瞧瞧。”接着一个大巴掌出现在柳生正雄面前,不等有所反应,啪!如此清脆大力,王小虎听得牙都酸。

一巴掌把柳生正雄个日本犊子的火气也拍了出来,呲牙咧嘴,大声叫嚷:“八个……”呀路,还没出口,脸上又挨了一巴掌,这下火气都拍下去了,急忙朝他算计好的方位踏步,这一步绝对不是乱踏,而是他按照耿鉴扬面相上的五行踏出的步伐。

哪里想到,耿鉴扬像是早就料到了他会踏出这一步,脚刚着地,就见耿鉴扬笑嘻嘻的瞧着他,几乎是脸贴脸了,更操蛋的是,这小子的右手是举着的,然后啪!柳生正雄的脸上又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巴掌。

哎呦!一声惨叫,柳生正雄再也不敢大意,急忙又踏步……于是就出现了奇怪的一幕,不管柳生正雄如何踏出五行隐身术,正踏也好,反踏也罢,总是前面总有一个巴掌等着他,而且不差分毫。

十几次过后,柳生正雄再也经受不住打击,蹲在地上捂着脸呜呜呜呜……哭泣起来,看样子是真怕了耿鉴扬,耿鉴扬操蛋的蹲下,瞧着柳生正雄,好奇问道:“你哭什么,我又没用术力,挺大条汉子,如此不禁打,真是个废物……”

柳生正雄听到耿鉴扬这么说,哭的更加凄惨,

没了柳生正雄的威胁,熊超拎着短刀大步朝前走去,一边走一边大喊:“柳生麻衣,你要是还要你那张b脸,就别欺负老人,来来,跟爷爷我战上几个回合。”一边说,一边助跑,等到了小屋门前,整个人犹如一只下山豹,挺着短刀就朝柳生麻衣后心扎去。

王小虎生怕熊超出什么意外,急忙跟了上去,眼见着熊超手中短刀就要刺中柳生麻衣后背,柳生麻衣猛然侧身,手中的短刀诡异的向上一撩,熊超手中的短刀是军刀,精钢锻造,却没想到竟然被柳生麻衣手中的短刀划豆腐似的切断,并且余势未歇,将熊超右手的尾指斩下。

十指连心,若是普通人必然惊慌吼叫,心性差点的就得晕过去,熊超眼前一黑,闷哼一声愣是挺住了,手中半截短刀回插,凶猛的奔着柳生麻衣胸前而来,但阴阳师和普通人之间的差距还是太大了,柳生麻衣根本未将熊超放在眼中,短刀回收,右手向上一抬,愣是打得熊超在空中顿了一顿,下一刻柳生麻衣拳松变掌,抓住熊超,借他的来势一转,朝着老人凶狠掷了过去,随后他的身形猛然窜起,朝着屋子正中残破香案上面的一把日本长刀抓取。

柳生麻衣心性阴沉,早就算计到了熊超一定会出手,他和老人相持不下,熊超偷袭正中了他的下怀,制服住了熊超,朝着老人狠掷,就看老人接还是不接,接,必然会使老人的法术有个缺口,他可趁乱取刀,不接,趁老人躲闪,他同样可以取刀。

老人根本没有考虑,伸手接住了熊超,法术在这一刻出现了个空挡,雪女飘忽着到了老人身前,一只白的透明的手摁在了老人心脏位置上,砰然一声,老人和熊超倒飞而出撞在墙壁上,下一刻柳生麻衣取了香案上的刀,带着雪女,转身就朝外面窜去,恰好也在这时,王小虎到了门口,眼见这一幕,目眦欲裂,手上也没什么东西,用身躯猛然撞了过去。

熊超都不是柳生麻衣的对手,王小虎就更不是对手,柳生麻衣身躯一侧,伸手抓住了王小虎前胸微微一转,高举着朝熊超和老人砸了过去,砰!的一声响,王小虎在两人身上,三人眼前俱都摔得不轻,眼冒金星。

柳生麻衣的目的只是祖传宝刀,并不想杀人,也是因为他在熊超的俱乐部有记录,真要惹上了人命官司,怕是得不偿失,见好就收,赶紧走人,才是上策。

老人眼见柳生麻衣取了军刀,不知那来的劲,猛然掀翻了压在身上的熊超和王小虎,捡起地上的大刀,仰天狂呼:“忠魂归来,御敌国门!”

一声呼喊,直透云霄,下一刻天地变色,一阵狂风突起,翻滚而来,猛然钻进正朝屋子里跑来的威廉林身体之中,风势恶猛,威廉林全身一抖,头发一根根的竖立起来。双眼向外凸出,骤然就变了一个人,朝着柳生麻衣一拳轰出,柳生麻衣脸色一变,急忙躲避开这雷霆一击的长拳,接着雪女迎上,飘荡着朝威廉林而来,手中拿着柳生麻衣的短刀,也就在这时,威廉林怒吼一声,宛如惊雷,老人手中的大刀嗖的一下飞了出来,被威廉林握在手中,朝着雪女照头砍下。

这一刀威猛无匹,大有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势头,雪女手中短刀迎上,咔嚓一声响,锋利无比的短刀被威廉林手中的大刀劈成两半,余势未歇,划开雪女身躯,与此同时柳生麻衣猛然一声惨叫,踉跄着抓住雪女的手,倒退几步到房子里,颓然跌倒。

下一刻威廉林全身猛然一颤,像是有什么东西离开了身躯,软软跌倒在门口,昏迷过去,而小屋子中,几个人俱都身受重伤,竟然是个两败俱伤的局面。

八十九张 势如水火

式神是日本操偶术的一种,是以本身的灵力召唤妖异的生物。与傀儡术不同的是,他所操作的是活物。简单的说,和西方的召唤术有很大的相似之处。但是,式神的存在却是和施术者一体的。施术者精神力越强,式神所能发挥的威力也就越强大。

式神是经过一些特殊的仪式认主的,一但认主,式神便为之所用。而式神使也需要承担使用式神的一些后果。收复式神的时候,式神需要认可式神使的能力。一旦式神使得到认可,那么他就必须以一些特殊的方式来禁锢式神

雪女就是柳生家族的高等式神,半妖半魔的怪物,也正是因为如此,雪女受伤就等于柳生麻衣受伤,并且承担的更多,雪女妖力强大,一旦它的灵力无法压制,就有可能被它吃掉,由于是妖物,必须用血祭,但反噬的可能也大的多。

柳生麻衣不敢大意,急忙将雪女抱在怀中,盘膝坐定,心中却并不慌乱,刚才那股怪风来的凶猛,的确令他心悸了一下,但如此逆天霸道的力量绝对持续不了太久,威廉林的倒下也正说明了这一点,眼下他和雪女虽然身受重伤,但老人和王小虎几人同样受伤不轻,他对自己的术力相当有信心,没有三四个小时,谁也无法恢复,既然如此,眼下最要紧的还是恢复自身的灵力,以免雪女受伤过重,也免得压制不住。

熊超连遭两下重击已经昏死了过去,王小虎眼前一阵阵发黑,不知道柳生麻衣用了什么劲道,稍微一动全身就疼的要命,但还是强忍住了,从**里撕下一块布包住熊超被斩断的手指,老人双目无神,仿佛刚才那一声怒吼,已经将他身体中的精气神消耗一空。

门外威廉林无声无息,不知是死是活,从他们几人出现到两败俱伤,也不过才几分钟的时间,王小虎忍不住有些恍惚,眼前的柳生麻衣抱着雪女,竟然闭上了眼睛,真是恨不得立刻就掐死了他。

动都动不了,也拿人家没办法,王小虎深吸了口气,想起门外还有耿鉴扬,眼睛一亮,大声招呼道:“耿鉴扬,耿鉴扬……快来!”

柳生麻衣听到王小虎的喊声,身躯一颤,刚才威廉林那一刀,带着说不出的气息,雪女胸膛被砍出了一道口子,他的胸前也同样裂开一道口子,他和雪女各承担了一半,否则单独拿出来,早就开膛破肚了,而且那一刀带着的古怪气息,使得他体内至今翻腾不已,同样是无法动弹,这时就算来个七岁的孩子,也能要了他的命,忍不住张开眼睛,沉声道:“安纲童子切乃是我柳生一族祖传的宝刀,我只不过想取回属于柳生家的东西,并没有与诸位为敌的意思。”

“放你妈的狗臭屁!这是中国的地方,你手中的刀,是你祖宗侵略的时候被强留下来的,是我们的战利品,跟你有个毛的关系?柳生麻衣,我曹你姥姥!只要我王小虎不死,咱们今天这恩怨就没完没了,有能耐,**现在杀了我!……”王小虎越骂越怒,挣扎着要站起来,站到一般,双腿却软软的像是灌了铅,猛然跌倒,朝着柳生麻衣呸的吐了一口吐沫。

王小虎愤怒之下这一口吐沫还真准,正吐在柳生麻衣的脸上,这老犊子竟然不悲不喜,唾面自干,可见脸皮也厚到家了,耿鉴扬听到王小虎喊他,跟拖着死狗似的拖着柳生正雄施施然走了进来,眼见屋子里这情形,叹息道:“怎么个是非,就闹成了这个样子?”

王小虎见到他心中欢喜,急忙道:“耿鉴扬,你信不信我?”

耿鉴扬认真的瞧了瞧王小虎,忽地一笑:“你舍命救我,被拉扯悬空都未放手,我不信你还信谁的?别看我年纪小,却也是恩怨分明的,你有什么事情求我吗?”

王小虎咬牙切齿道:“有,帮我杀了柳生麻衣!”

耿鉴扬一愣,道:“杀人,兄台莫非是说笑吗?”

王小虎急道:“你看我像是说笑的样子吗?柳生麻衣是日本人,不是个好东西,他要不死,等他恢复过来,咱们都得死。”

“王兄,在下学的是奇门遁甲,五行阴阳,不是荆轲一流的刺客啊,**都没杀过,怎地就让我杀人了,万万不可,万万不可……”

耿鉴扬很是惊惶,一个十五六的少年,听到杀人有此反应倒也正常,王小虎很是怀疑他能不能下去那个手,忍不住道:“不杀他也行,你帮我把他手脚都砍下来!”

“兄台不要强人所难,在下打人还行,杀人委实下不去手啊……”耿鉴扬据理力争,柳生麻衣却是一声冷笑道:“这是一个法治的国家,我跟熊桑的俱乐部签了合同,杀了我,你们就能逍遥法外吗?我是柳生企业的总裁,在日本是有影响的人物,杀了我,你们不是做一辈子的牢,就是一辈子东躲**的浪迹天涯,这个后果你们真的愿意承担吗?何况我如今未必就没有一战之力,也许就是两败俱伤,大家都死在这里……”

王小虎对柳生麻衣后面的话基本没什么反应,倒是法治两个字让他心中一沉,柳生麻衣是在俱乐部签了合同的,手续很齐全,真要杀了他,一查也就查到他们几个头上了,不是坐牢,就要浪迹天涯,这辈子就算毁了,可是不整死他,真他妈不甘心啊!

王小虎一时间手足无措,柳生麻衣像是个铁头的王八,让人无从下嘴,茫然之际,熊超不知何时醒了过来,阴沉着道:“杀了他,责任我来背,没你们的事!”

王小虎扭头一瞧,熊超满嘴的鲜血,说一句话就溢出来一些,急忙道:“熊哥,你內腑受伤,别动大气。”

熊超狠狠盯着柳生麻衣,若不是真动弹不了,必然上来拼命,耿鉴扬见熊超满嘴是血,哎呦一声道:“伤到那了,我来看看……”刚一迈步,离柳生麻衣近了些,柳生麻衣猛然睁开双眼,手中捏了个奇怪的手决,计入闪电般朝着耿鉴扬腰部一点。

耿鉴扬心神被熊超吸引住,没料到柳生麻衣骤然出手,被点在腰间血脉之处,砰然倒地,哎呦一声喊道:“好个贼子!”

熊超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狠狠的瞧着柳生麻衣,柳生麻衣看了他一眼,叹息道:“熊桑,真心想跟你交个朋友,这件事瞒着你是我不对,伤了你手指更是不对,等我回去,出行的费用我加四十万,凑一百万,算是我的赔罪。”

“去你妈的,谁跟你交朋友,谁要你的臭钱,你要赔罪,砍了你的脑袋给我,咱们就算两清了……”

熊超嘶声大骂,柳生正雄却未在说话,他受伤不轻,局面又是如此微妙,抓紧了时间恢复,老人瞧着他,突然开口道:“你是柳生小二郎的孙子吧?你想知道你家的刀为什么会留在这里吗?”

柳生麻衣身躯轻轻一颤,当年他的爷爷随军侵华,一去不回,至今无人知道当初发生了什么,日军本部的档案上面只有两个字阵亡,祖传的宝刀遗留在了中国,家族中的老人说,他爷爷柳生小二郎阴阳术极其高明,按理说自保有余,不应该早夭的。

柳生麻衣心中一动,他如今身受重伤,短时间无法恢复,正苦于无法拖延时间,老人要讲往事,就算只有几分钟,也能恢复一些,何况他也很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柳生麻衣朝老人一低头,恭敬道:“当年祖父之死,成了我柳生家族的悬案,老先生若是知道,还请你多多指教。”

“指教什么的不敢当,我给你说一段故事,你自己掂量一下,这把刀你该不该拿走。”

柳生麻衣又是一低头,一幅恭敬听讲的模样,老人咳嗽着道:“那是1933年,元旦,五百童男童女的后代,从“满洲国”发兵,进攻热河,3月4日,日军占领热河,然后进攻东北方向的长城各口。3月6日,29军奉命调往长城接防喜峰口。

29军是一支什么样的部队?这是一支三年前还在和老蒋打中原大战的西北军。装备差,炮弹都装黄土,一半都落下来,有枪不着火,打几发就打不出去了。29军士兵均为华北青年,体格强健,作风淳朴,纪律严整,操练勤奋。

那一年,我十三岁,是军中的一个娃娃兵……

九十章 惨烈

我老家是陕西榆林的,有个名叫徐长贵,年纪小,是个娃娃兵,没有在战斗班,跟着炊事班干些杂活,淘米洗菜之类的,老班长叫蔡大头,跟我是老乡,四十多岁,拿我当他自家的娃子一般看待。

3月7日日军一部已达喜峰口。9日晚日军进攻占领了高地和喜峰口关门,王长海团用半天时间步行百里赶到。当晚组织大刀队五百人上山开仗,夺回关门,后又失陷。10、11日,在第二道关门及两侧高地,敌我主力均抵达,展开肉搏战,高地反复易手,双方伤亡惨重,基本胶着在长城一线。

日本人白天打进关,晚上被大刀打回去。武器上处于劣势,注定只能是夜袭,肉搏是常事,至于组织大刀队奇袭则有两次。3月9日晚长官亲自挑选大刀队员夜袭,夺回喜峰口,毙敌千人,五百壮士仅生还二十余人。

3月11日夜11时。29军两位旅长亲率大刀队分头出击,赵旅长率左翼大刀队袭日军步骑兵营地,佟泽光率右翼大刀队袭日军炮兵阵地。

日本人傻,住老百姓屋里,把枪放院里架着。当夜大刀将士越过长城分头摸进口外各村,迅雷不及掩耳,抡起大刀横砍直劈,不少敌人还在梦中就做了刀下之鬼。待日军反应过来,大刀队已外撤。

四月日军从长城防线右民办商震部第二十三军防守的冷口攻入,喜峰口守军腹背受敌,全线呈退却之势。4月11日,早九时,敌以山炮、重机关枪掩护其步兵,向我摩天岭猛攻,冲锋数次,血战至下午四时,忽有敌一部抄至我左翼。13日,敌仍以炮火、飞机向我阵地猛力轰炸,我阵地被毁殆尽。

也就是在这一役,我随着连队撤退到这附近的小庙,满百人的连队啊,撤下来的加上我们做饭的,就剩下了三十七口,本以为逃出了生天,却不曾想,日本人一发炮弹正打在庙里,我在跟老班长做饭,被气浪掀翻,人事不知。

我醒来发现身上特别沉,仔细一看,老班长伏在了我身上,他身体已经残缺不全了,血都流干了,腿没了,手没了,肠子耷拉一地,就剩下半边脑袋,我那会年纪太小,抱着老班长却不敢哭出声来,生怕引来别的日军。

那天的月亮只剩下一半,昏黄昏黄的,我坐在废墟中,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在那无声的干嚎……老人讲到这,眼眶变得湿润,仿佛又回到了那个血与火的年代,王小虎和熊超都听得血脉喷张,王小虎忍不住骂了出来:“***日本人。”

熊超冷冷的瞧着柳生麻衣,阴沉道:“老账新帐今天正好他.妈的一块算!”

柳生麻衣半眯着眼,恍若未闻,动也不动的耐心听着,老人叹息着继续道:“我靠在一块还剩下半边的墙壁上,月光下,人死得跟高粱地似的!十几个鬼子被砍死在前面空地上,七八个大刀队的队员也累死在残垣断壁之上。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身上又沉,又疼,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和浓厚的血腥味,眼前哪里还是人间,简直就是地狱,也不知道哭了多久,我眼前发黑,推开了老班长,想挖个坑将死在这的战友们都葬了,你们不知道,喜峰口那些日子死的人太多了,许多人的尸骨都来不及掩埋,太惨了,我看着一个个往日里熟悉的面孔,心中难过无比,这些人都是老兵,精兵,每个人我都能叫出名字来,我在连里最小,他们都将我当做自家的子侄弟弟看待,有时候发了饷,到镇上去,还会给我带回来个糖人,风车,要不就是他们吃剩下的猪头肉。

老班长就在一边抽着旱烟笑眯眯的看着我,说等仗打完了,让我跟他一块回家,认他当个干爹,他给我娶媳妇……我父母去的早,要不也不会当大头兵,但在连里,真的就像是自己的家,而一夜之间,我所有的亲人都没有了,就剩下我一个。

他们为了国家牺牲了自己,怎么也得入土为安。我手上也没趁手的家伙事,就捡起一把带血的大刀在旁边挖坑,可我人小力弱,又受了伤,挖了半天就挖出个小坑,但我就跟疯了一样在那挖啊挖的,那夜太寂静了,忽然,在前方不远处传来几声异响,我吓了一跳,以为日本兵又折返回来。

这会想要逃走已经老不及了,只好附身在挖了半米左右的坑边装死,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日本兵凶残,我身上又穿着军装,被抓到了,肯定死的很惨,四周安静的只有虫鸣的叫声,我连大气也不敢喘。

隔了没多久,脚步声响了起来,那是日本军官军靴踩在地上特有的声响,但奇怪的是,听脚步声似乎只有一个人,脚步声越来越近,我忍不住偷偷瞧了过去,月光下,一个日本军官,手中握着一把长刀,缓慢且带有节奏的走了过来。

老人说到这,柳生麻衣猛然抬头看他,老人微微点头:“你想的没错,这个日本军官就是你的先祖柳生小二郎,他看上去三十多岁的样子,个子挺高,脸色阴沉,留着两撇胡子,虽然是个男人没错,但他的一举一动却是说不出的……分别妖娆,嘴里念念叨叨的不知道说些什么。”

虽然来的只有一个日本军人,但却是又高又大,万万不是我能对付得了的,只能是继续装死,但接下来的一幕,顿时让我又惊又怒,日本军官踱步似的走过来,望着遍地的尸体,忽地深吸了一口气,那模样很是陶醉,像是十分满意这里的血腥气。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折扇,扇子小的可怜,我长这么从未见过这么小的扇子,就是有钱人家的娘们也没有这么小却这么精致的扇子,扇子是用白色的绸布制作的,上面画着看不清的图案,恍惚的就有一股淡淡的香气钻进我的鼻子里。

然后他轻轻挥舞了一下手中的折扇,忽然就起了一阵阴风,阴风起的突然,好像还带着惨烈的嘶喊声音,我心跳加速,却是动也不敢动,好在日本军官在离我五六米的地方停了下来,蹲下身,仔细去看死去多时的一具尸体。

那个尸体我认识,六班的班长吴顺子,河北人,今年刚满三十岁,老家有孩子老婆,还有一个老娘,平日里待人和善,我瞪大眼睛,想要看那日本军官到底在做什么,就见他轻轻摁了一下折扇,咔嚓一声脆响,折扇的前段竟然露出一截锋利无比的薄薄刀尖。

刀尖在月光下闪烁着冷厉的光芒,日本军官用刀尖飞快的在吴顺子胸膛上轻轻一划,暗红色的血液缓缓流出,已经有些凝固了,日本军官,用手指沾了上了点流出来的鲜血,在口中含了一下,闭上眼睛,过了会才缓缓点头,像是十分满意。

然后他单膝跪在地上,先是从怀中掏出个纯白色的绸布,铺展开,将手中的长刀恭敬放在白布上,咬破左手的食指,口中念诵咒语,如此可怕又寂静的晚上,让我十分清楚的记住了他念的是什么,

缚缚缚尔等侵蚀尔等在前当即历惩再次封印缚缚束缚环万魔拱服!

念完咒语,他用食指上的鲜血涂抹在剑鞘上,一股黑气骤然生气,贪婪地"yun xi"着他那冰冷的血液。血红的花纹在剑鞘上一圈圈扩展,看上去有些破旧的剑鞘仿佛重获新生,上面诡异的花纹都因染成血红而光彩熠熠。

刀鞘散发出来的光芒猛然一亮,我先是听到一声沉闷的叹息声,然后又听到咔!一声清脆的声响,军刀竟然自己出鞘了一截,刹那冷厉的光芒一晃,日本军官,听到脆响,嘴里又开始念诵咒语,手中的折扇却朝着吴顺子胸膛利落的一划,伸手掏出一颗鲜红的心脏。

更加诡异的是,他掏出吴顺子心脏的右手突然多出几朵磷火,翠绿的火焰几乎瞬间就将吴顺子的一颗心烘干,碎裂成烟雾的模样,缓缓在他手掌上方盘旋,这时一道黑烟从剑鞘里冒出,腾挪上升,在空中逐渐化为一道人型,模糊地面部开始清晰。

那是一个**着上半身的妖怪,身长五六米,虎背熊腰,喜欢饮血的他有着血红的面部,近秃的头顶有着几撮凌乱的短发,头有五个犄角,还有十五只眼睛,腰间系着野兽皮,而这个妖物竟然在吞噬吴顺子心脏化成的青烟。

我心里一阵颤抖,虽然不知道他在干什么,但瞧这样子,一定是在折磨吴顺子的魂魄,人心都被炼化了,那不是说吴顺子死也死得不安宁,吴顺子平日对我甚好,难道就这么看着他魂魄不全,被人折磨?我再也忍耐不住,抓起坑中的大刀猛然跳了出来,大吼一声朝着那日本军官冲了过去。

日本军官也被我突如其来的大叫吓了一跳,有些慌张,可当他看清楚我只是个十二三岁的孩子的时候,突然笑了,但他的笑容却是那么的阴森邪恶。

感谢:淫疯一刀斩打赏100币。

九十一章 激斗

我当时忘记了害怕,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那个邪气的日本军官祸害了吴顺子的尸体,也不知道那来的力气,我举着大刀,竟然没感觉到费力,很快就冲到了他面前,然而这个日本军官从我出现就没有显露出丝毫的慌乱,就在我挥刀的一瞬,他手中的折扇横着朝我拍了过来。

折扇也未碰到我的身体,却有一股强大的力道击打在我胸前,我眼前发黑,横着倒飞了出去,没等我落地,身后像是被什么东西拽了一下,接着我在空中转了两转,化解掉了日本军官打在我身上的力道,双脚落地,茫然无措。

身后一个清亮的声音响起:“柳生家的阴阳术,不过就是如此,欺负一个孩子,又算的什么本事!”话音落下,一个道士从我身后缓缓走了出来,他四十多岁的模样,穿着一袭灰色的麻布道袍,腰间系着一根明黄色的布带,上面栓着许多的小物件,葫芦,木头的小剑,铜钱,香囊,铃铛……零零碎碎的怕不是得有几十个。

一动全身上下叮当的乱响,让人想不到的是,道士蓬头垢面,脏兮兮的,不像是高人,倒像是大街上疯癫乞讨的疯子,但他的一双眼睛却是明亮的骇人,不紧不慢的横在我的身前,那个邪气的日本军官脸色变了一变,并不像其他的日本人那么骄横,反而抱拳朝那道士拱手,用汉语问道:“敢问阁下是何门何派的高道?为何一直追着我不放?”

“哎!高道可不敢当,我不过是灵宝派的一个道士,追你,也是因为你造孽太多,两个国家打仗,我国贫弱,被你们欺负,那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虽是怒其不争,贫道也没那个本事影响国家大事,但你一个阴阳师,隐藏在军中,炼化战死忠魂祭刀,贫道却是不能不管了,我从东北一直追你到这,为的就是留下你这把刀。”

道士说到这里,从腰带上拽下一个铃铛来,轻轻一晃,叮铃铃……清脆的声音响彻夜空,铃声一起,悬浮在空中的妖魔忽然剧烈的颤抖起来,像是被什么压制住了,就在这时,白布上面的那把长刀也开始不安的抖动起来,随即空中黑色的妖魔化作一团清气钻回刀鞘之中,咔!的一声轻响,刀鞘合拢,严丝合缝。

日本军官脸色大变,急忙伸手去抓白布上的军刀“啊!”他的手刚碰触到刀鞘,便如摸到了炭火,手指被烫的焦糊起来,惨叫一声,长刀落地,我很清楚看到他的额头上冷汗直冒,如临大敌,忽地站直身躯直面道士,手中折扇张开,上面画着一张美人的鬼头,他将折扇轻掩住嘴唇,快速念诵咒语,道士却一步步的逼近了过去。

眼见着还有七八步左右的距离就到了日本军官面前,却咦!的一声停住,伸手朝虚空摸了摸,像是摸着一堵无形的墙壁,这时日本军官念完了咒语,手中的折扇轻轻一挥,我看的很清楚,扇面上的女鬼化作一道磷火朝着道士激射而出。

道士向后退了两步,手中的铃铛一摇,如同雨打芭蕉,更加的清脆起来,那团磷火并没有直击道士,冲击到了那堵无形的墙壁,猛然一顿,将那道阻隔道士的无形之墙点燃。

我被眼前这不可思议的一幕惊呆住,眼睁睁瞧着雄雄烈火静静燃烧,道士神情肃穆又向前踏出一步,那道墙却突然火光冲天,骤然变成幽绿幽绿的颜色,火焰猛然涨高,冲天而起的火苗像是一只只地狱中的恶鬼,咆哮嘶吼,这一快地方,瞬间成了火海。

道士并不慌乱,将手中的铃铛挂回腰畔,又拽下来一个金印,高举胸前,念起咒语:“六甲九章,天圆地方。四时五行,青赤白黄。太乙为师,日月为光。禹步治道,蚩尤避兵。青龙夹毂,白虎扶衡。荧惑前引,辟除不祥。北斗诛罚,除去凶殃……”

金印在咒语声中闪了三下光芒,忽然我觉得有丝丝冰凉划过脸颊,落在身上凉凉地很舒服,我惊奇地发现天空中竟然飘舞着细细的雨丝,烈火在接触到雨丝的一瞬间就立刻变得萎缩起来,大片大片的熄灭,月光下,雨丝缕缕不绝,犹如无数的精灵在月光下翩飞起舞,但奇怪的是,天空上并没有乌云,小雨就那么诡异的下了起来,不过是一会的功夫,整个天地又恢复了正常,没有留下任何火烧火燎的痕迹,而雨丝也渐渐的消散,直至再无一丝。

道士冷冷的声音响起:“地狱鬼火,焚天燃地。看来柳生家的阴阳秘术,你学得也不怎么样啊。”

日本军官脸上肃穆,单手一伸,将白布上的军刀握在手中,半蹲下来,猛然将长刀带鞘插入前面泥土之中,口中大声念起咒语,长刀开始剧烈摇动,刀把光芒大作,突然,朵朵磷火从刀把上飞出,朝着道士火速掠去。

“来的好!”道士一声大喝,待十几朵磷火到了身前,身躯一扭,腰带上的零碎叮当作响,就是这么一响,十几朵磷火像是被什么禁锢住了,猛然定在空中不动,道士伸出手,跟捏黄豆一样,一朵朵的摘下,然后全塞进腰间的一个葫芦口里,嘿嘿笑道:“这东西泡酒最好,大补,大补……”

日本军官冷汗沁沁,咬破了食指,涂抹在长刀的刀鞘上面,红色的血液再次染红剑鞘上的花纹,血红的花纹在剑鞘上一圈圈扩展,诡异的花纹光彩熠熠。长刀诡异的咔!一声响,弹出一截刀身,接着从刀身上冒出一团浓如墨的黑雾,伴着野兽般的低吼渐渐在空中化为一个模糊的人形。

黑雾翻腾扭动,呈现出无数张痛苦怨恨的脸庞,扭动之中凸出一张更加阴森的鬼脸,鬼脸在昏暗的月光下缓慢游移扭动,却是离不开插在土地中的长刀,那个**着上半身的妖魔再次显现出来,不停地想要冲破长刀对他的束缚,却只能无奈的围绕着长刀怒吼,那因束缚而发出沉重悠长的呜咽之声,宛如从地域深处传来。

天空之中有乌云笼盖过来,高耸的身影后,黑紫色的烟尘不断升腾而出,与天空中逐渐聚拢的乌云和在一起。这是一张比死亡更邪恶的气息,日本军官咒语声越来越急促,像是在催动什么,下一刻,妖魔猛然转头,一张凶恶的脸,一双血红的眼睛,升腾着从半空中朝着道士狠狠的扑了上来。

道士眼见妖魔来的凶狠,嘴角却闪过一丝嘲笑,戏弄道:“你终于忍耐不住,要将你家祖传的式神祭出来了吗?来来,咱就见识见识***式神到底有什么本事。”说罢,手指突然多出一道黄符,嘴唇开阖念动咒语,一道道金光从黄符身上散发出来,然后道士朝着那妖魔一样的式神,轻轻一甩。

黄符迎上幻化出来的妖魔,到了近前猛然一散,光芒大涨,刹那的金光逼迫的那妖魔身躯向后一仰,接着黄符的金光猛然收缩,竟然变成了一条金色的绳子,妖魔高大挺直的身躯此刻被金色的细小绳子圈了好几道。

道士由此仍嫌不够,手中的黄符像是无穷无尽,一道道甩出去,瞬间绳子上就挂满了灵符,而绳子的一头却拴在道士的食指上,但见他笑眯眯的瞧着日本军官道:“血咒之术,贫道也会啊!”中指在食指上一划,鲜血顺着金色的绳子顺流而上,一霎,金色绳子上的黄符光芒大涨,哗啦啦抖动不停,仿佛有天神忿怒的声音从天际响起。

“呜嗷……”凄厉如野兽般的吼叫从妖魔的口中传出,他黑色妖魔的身躯生出一道道白烟,低吼沉沉响起,妖魔额头上忽然出现诡异的五芒星图案,僵直的躯体隐隐颤动。

道士嘿嘿一笑:“狗屁的式神,火器不如你们***小日本,要说道法术数,那是你祖宗!”说着从腰上又拽下铃铛,轻轻一摇,几十张绳子上的黄符上面的符箓猛然金光乍现,将那即将冲破束缚的妖魔重新镇住。

道士继续摇铃,口中念诵咒语:“五神导我,周游八方。当我者死,逆我者亡。左社右稷,寇贼伏匿。见者有喜,留者有福。万神护我,永除盗贼……”

说时迟那时快,妖魔也感觉到了威胁,怨气突然暴涨,但随着铃铛响起,一道道金色的光芒带着浩然正气,愈发的明亮起来,而那道细细的金色绳子也越发的缠紧,勒紧了妖魔的身躯始终,妖魔不停的挣扎扭曲,身躯不停的膨胀,可脸上也透着隐隐的痛苦,漆黑如墨的身躯变得透明了起来。

“贫道今日斩妖除魔,让你魂飞魄散。万劫不复!”道士说完,金印不知又何时到了手中,朝着妖魔狠拍了过来,但也就在这一刻,那日本军官手中的折扇,忽地朝着我激射而来,折扇张开着,夜色中犹如一只蝴蝶,拍打在我胸口,下一刻我脑中猛然昏沉,人事不知。

九十二章 道士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渐渐有了意识,脑子昏昏沉沉的,眼前混沌不清,我试着揉揉眼睛,前方一片昏暗,有一条土路,不知通向何方,昏暗之中,我轻飘飘的朝前走,没有方向,没有情绪,像是被人操纵着的傀儡,只是机械的迈动步子。

不知道走了多久,四周渐渐有了光亮,我才看清楚自己处在一片灰蒙蒙天地之中,天地间是一片沉重的死寂,断壁残垣,白骨累累,怨气冲天,像是地狱,却看不到任何人,我恍惚觉得,继续走下去,将永远没有回头的机会了,但双脚就是不听使唤,耳边更像是有人在轻轻**的低语,引诱着我继续向前走。

我缓慢地走着,看不清楚两边的景物,像是走了一辈子,又像是刚过了一瞬间,我走到了黑暗的边缘,前面有光芒闪现,带着说不出的温暖,那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像是母亲的怀抱,让我觉得安心,更让我想走进去。

我只是停顿了一下,继续向前迈了一步,突然,天空中响起清朗的咒语声:“玉女灵神,太阴渊默。华盖静覆,我形有感。我气浩然,悠然环域。六丁前导,善福来格……”声音是如此的清朗动听,我忍不住朝天空中看去,一列列的散发着金色的古怪符号,从天而降将我围绕起来,温暖的光芒流转不息,使我猛然清醒,这才弄清自己的危险处境。

再向前一看,那里有什么温柔的光芒,竟然就是一片无尽黑暗的深渊,深渊之中,有无数张痛苦而扭曲的“脸”在碾压、吼叫、挣扎,我不禁颤抖着向后退了一步,果断地转身随着咒语声音响起之处走去。

我掉头就走,却感觉身后黑暗的力量愈发的强大起来,怪叫声中,仿佛又千万只苍白的手,从深渊中伸出,想要将我抓回去,也就在这个时候,天空上的咒语声更加的大了起来,环绕在我身边的古怪符号,金色华光大作,浩然神圣之气充沛天地,将我身后千万只的鬼手全数逼退了回去。

我以为危机已过,谁知从那黑暗深渊中传来一阵阴冷低沉的狂啸,黑色的气息瞬间蔓延开来,大有将整个天地都笼罩在其中的势头,无尽黑暗产生巨大的吸力,将我带得漂浮了起来,我惶恐万分,不知该如何是好,在我身边一直护佑着我的符箓,突然化作道道金光,挡在我的身后,形成一道金光闪闪的金墙,黑暗与金光相撞的一瞬间,发出剧烈爆响。

与此同时,一道黄符席卷而来,黄符大的跟个床单一样,将我包裹在其中,更有一根红线牵在我的手腕上,与我身后黑暗之力相互拉扯,黄符在空中不停的颤抖,我的身躯被两股截然不同的力道拉扯,横在空中,一会向前,一会向后。

过了有几分钟,双方仍是势均力敌,僵持不下,又有几根红绳从天而降缠上了我的腰,黑暗的力量却是越来越大,红绳被拉扯的越来越细,发出颤抖的嗡嗡……声,也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眼见着黑暗力量慢慢占了上风,咒语声猛然拔高了起来“天罡扬威,玄武后随。玉彩摇弋,荧惑流辉。神光照耀,太白成瑞。六丙来迎,百福攸归……”一股强大的力量猛然将我一拽,我感觉全身上下仿佛置身与火炉之中,一股纯阳的力道灌入他的身体,我“啊!”的一声惊叫,感觉自己已经存在了,眼前一黑的瞬间,我仿佛看到了道士那张脸。

我醒来的时候,眼皮有点重,隐约听见有人在说话。其中一个阴冷阴冷的声音道:“你为了救这么一个小子,把自己的命力都搭了上去,还请我来帮忙,值得吗?”

爽朗的笑声响起:“我这个人浪荡了一辈子,好不容易出来做点事,求的就是个问心无愧,又有什么不值得的?这小子虽然胆气不是很足,但看到自己兄弟被邪术摆弄,敢拎刀出来跟日本人拼命,就是我中华的好儿男,贫道早死晚死,还不都是个死,临死之前,救回他来,也算是死的其所。”

“哼!死的其所,你灵宝派没落了几百年,你是唯一正宗传人,你死了,灵宝派也就亡了!”

我偷偷睁开眼睛,在我面前,昏暗月光下,日本军官已经身死,半跪在土地上,头低低的垂下,那把长刀就在离我不远的地方,道士盘膝而坐,胸前血迹殷红,看样子也是受伤不轻,脸色也苍白苍白的,但那一双眼睛仍是潺潺生辉,并未有半点黯淡,嘴角边也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令我害怕的是,道士旁边站着一只巨大的白色兔子,而且口吐人言,月光下没有影子,我响起老家的传说,以为是兔子成精了,吓得又昏了过去。

等我再醒来的时候,发现在一个山洞里,道士受伤不轻,我们两个相依为命,过了半个月才养好了伤势,这时我才知道,道士是灵宝派的嫡传弟子,叫徐长卿,是个一直隐居在终南山的修道之士,修道了这么多年,却还是个性子激烈之人,山河破碎之后,心中愤慨,想着要为家国做些什么,他只是个道士,别的也干不了,但凡有战争的地方,便偷偷跟在后面,将战死的战士遗骸掩埋,炼骨葬魂,超度往生。

东北那时被日本人占领,他就去了东北,在埋葬战死忠魂的时候,发现有许多战士的心脏被掏空,都是在死后二十四小时之内被挖空的,这时候亡魂还处在迷茫阶段,很多不知道自己已死,头七没过,身体仍然与魂魄相连,心脏被挖,等于魂魄不全。

做出这种事的人,一定是邪门高手,徐长卿暗中探查,发现在日军中隐藏着一个日本的阴阳师,用忠魂祭练祖传的宝刀,好几次他都想出手,都差点被巡逻的日军发现,他毕竟是个道士,不是神仙,挨了枪子也得死,无奈之下忍耐了下来,暗中跟着柳生小二郎。

喜峰口一役,双方战况惨烈,死的人不少,柳生小二郎忍耐不住,出来祭刀,恰好碰到我,后来我才知道,凭着我师傅的本事,当时若不是为了救我,柳生小二郎根本伤不了他,为了救我,师傅用自己的命力,换我从阴路回来,而那只白兔子,就是地府的谢七爷,白无常!

老人说到这,王小虎心中一动,怪不得他们能进入到中阴之界,必然有鬼神从中相助才做的到,原来是白无常帮着老头,那就怪不得了。

我师傅身受重伤,只有两三年的活头了,他倒也没什么放不下的,唯一放不下的就是灵宝派至今没有传人,我见他心绪沉重,要拜他为师,他却摇头说我资质不好,摇头叹息,我也不明白什么叫做资质,就跪在他跟前,人呢,得有良心,我这条命是师傅救的,怎么也不能看着他烦闷。

我跪了一天一夜,我师傅叹息着说是命,就收了我做徒弟,教了我许多的道法秘术,却告诉我说,我的资质不行,什么时候练到他一样的本事,再出山,若是练不到,就待在山中老死,让灵宝派绝了根。

我知道师傅是在激我,我很努力的修炼道法,但苦于资质不高,想要跟师傅一般厉害,这辈子也不用想了,三年后,师傅去世了,把长刀留给了我,教给了我镇压之术,我这才知道,原来这把刀大有来头,里面封印着日本的鬼王酒天童子。

师傅跟我说,柳生家族的后人必然会来寻这把刀,他用死去的柳生小二郎身上的血液布置了阵法,只要是柳生家族血脉之人进到附近三十里的范围,就会连通中阴之界,进来,可就出不去了,从那以后我就在山上盖了间小房子,自给自足,一边修炼道法,一边寻找死去的忠骨埋葬,守在这里,不让人来打扰忠魂的安歇之地,却没想到,你竟然如此本事,冲破了中阴界,径直闯到了这里夺刀。

老人说到这里,瞧着柳生麻衣问道:“这把刀吞了许多忠魂,是不祥之物,你柳生家有错在先,为何还要取回去?这把刀,你真的就能昧着良心夺走吗?”

一段秘闻,听得王小虎和熊超心中激荡不已,眼前不由得浮现出几十年前山河破碎的一幅幅画面,对老人当真是又是敬佩,又是歉然,若不是他们带路,柳生麻衣也不可能轻易的闯过中阴之界。

柳生麻衣一直恭敬听着,不敢与老人对视,过了许久才开口道:“老先生,几十年前的恩恩怨怨都不去说了,这把刀是我柳生一门祖传之物,身为柳生一门的后人,怎么也要取回供奉起来,今日你我两败俱伤,你奈何不了我,我也奈何不了你,刀我带走了,你若有本事,再去日本取回来就是,我在东京等待老先生的大驾!”

柳生麻衣说完,起身深深看了老人一眼,带着雪女转身就走,王小虎全身酸软,心中的一股热血却是来回激荡不休,几乎快要将他憋的爆炸,眼见柳生麻衣要走,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忽然大喊一声:“慢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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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三章 拜师

老人讲述的时间并不长,不过是十几分钟,柳生麻衣伤势也未恢复多少,但至少能够走路了,他心思深沉,本想着用秘术突然发难,将王小虎几人都震慑成傻子白痴,可这个念头也只是一晃而过,隐约的他感觉到在暗中有股强大的力量一直在盯视着自己,这股力量带着死亡的气息,令他心悸不已,非是他能够抵抗,心念急转之下,生怕再起别的变故,何况刀已到手,没有必要再僵持下去,却没想到王小虎忽然喊他站住。

王小虎愤恨难平,也知道此时此刻杀不了柳生麻衣,只能是眼睁睁的看着柳生麻衣走掉,但这股子心火,实在难以忍受下去,忍不住喊了一声。

几十年的日本式教育,已经刻在了柳生麻衣的骨子里,虽然根本瞧不起王小虎,出于礼貌还是转过头来,对王小虎道:“王桑,有何指教。”

王小虎咬牙切齿道:“柳生麻衣,你好大的本事,欺负一个九十多岁的老人欺负的这么爽利,这把刀你带不走,来来,老子还有"kou huo"气,咱们再比划比划……”王小虎强忍住身上的疼痛,竟然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他全身像是灌满了铅,沉重无比不说,稍微动弹一下,就犹如刀割一般的疼痛,眼前更是一阵阵的发黑。

一股倔强之气强撑着,勉强站起来,汗珠却黄豆似的滚落了满脸,熊超也挣扎着动弹,可他伤的比王小虎还重,王小虎能勉强站起来,他却是连战都站不起来,耿鉴扬躺在地上惊讶的看着两人玩命,忍不住道:“二位何苦如此,审时度势,还是忍耐些的好……”

耿鉴扬一个古代的少年,不懂得日本跟中国之间的国恨家仇,王小虎也不来怨他,仍是强撑着要上前,柳生麻衣不屑的瞧了王小虎一眼,并未被他身上不屈的气势惊到,反而觉得愚不可及,明知不敌,却还要强撑,也不是个智慧之人,沉声道:“王桑,此事是我柳生家族和灵宝派的事情,按照你们中国的说法是江湖恩怨,我跟你并无冤仇,也没有心情跟你分出个生死,就此告辞!”

柳生麻衣说完几句话,转身就走,王小虎眼前发黑,噗通摔倒在地上,嘶哑喊道:“柳生麻衣,我曹你大爷的,今天你来中国拿走了这把刀,改天我一定去日本再把这把刀取回来,我发誓,这辈子跟你耗上了。”

柳生麻衣本不欲再搭理王小虎,听到他这几句话说的凶狠,觉得可笑,转过身来道:“你要找回这把刀?你不配!当年灵宝派杀我先祖,留下宝刀,今日我柳生麻衣从灵宝派取回祖传宝刀,其中恩怨,是两派的恩怨,要取回宝刀,也只能是灵宝派之人,若是灵宝派心有不甘,我柳生家族在东京扫榻以待,你嘛,凭什么要取回宝刀?你我之间不过是私人恩怨,你若是敢去东京骚扰,我自然会报警,以正常的情况处理,希望你能明白,就此告辞!”

柳生麻衣的一番话,竟然把众人算计的死死的,按照他话里的意思,这件事是日本柳生一门阴阳师和灵宝派道士的恩怨,也只有灵宝派的人能跟他定下誓约,可老人这年纪,都九十多了,还受了重伤,又有什么可怕的?

老人说完故事,一直沉默不语,直到柳生麻衣说出这番话,才咳嗽一声道:“你是欺我灵宝无人啊……”老人说的沧桑,还带着一丝无奈,这一刻他觉得对不住师傅,更对不住那些战死的忠魂,一行老泪潸然落下。

这把刀在老人的心中,实际意义更胜于刀本身的意义,留下这把刀,意味着战死的忠魂没有白死,喜峰口一战,不仅是中**人的胜利,更是中国道术的胜利,失去了这把刀,则意味着,所有的见证都将烟消云散。

柳生麻衣仍是一副淡淡模样,轻声道:“此一局,是我柳生家胜了,用你们中国话说,胜者王侯败者寇,老先生若是不甘心,可到东京来凭本事取回宝刀,我柳生一门自然会全力相待。”

柳生麻衣说罢转头要走,还未等动,王小虎又是一声怒吼:“慢着!”

柳生麻衣眉头一皱,道:“我没有心情跟你纠缠下去。”

王小虎突然嘿嘿一笑道:“我也没有心情跟你个***纠缠下去,叫住你,是让你做个见证。”说完,强撑着转过身来,跪在老人的脚下,沉声道:“我王小虎愿加入灵宝派,传承灵宝道术,替师门找回被柳生麻衣抢走的日本刀!”

这一跪,众人皆惊,这一跪,代表的是中华男儿的不屈,这一跪,是一个男儿的承诺,更是他的一腔热血,未冷!

王小虎二十多年一直活的浑浑噩噩,没有理想,没有目标,随波逐流,但今天老人的故事告诉他,原来人还有另一种活法,可以活的坦坦荡荡,无愧于心,而且他要是不收拾了柳生麻衣,恐怕今生今世,今天的遭遇都将成为他心中的一根刺,败得太他妈惨了,也太他妈窝囊了啊……

王小虎这辈子还没这么窝囊过,为人为己,这个场子都得找回来,何况老人如此凄凉,难道就忍心看着?灵宝派两代传人为了战死的忠魂,一个舍生取义,一个在这守了一辈子,就能眼睁睁看着灵宝派灭绝,没个下场?

王小虎心中的这口热血怎么都压不下去,心绪激荡之下,拜老人为师,也是让柳生麻衣知道,中华有人,灵宝派有人,这个场子有人会找回来。

老人颤抖着看着王小虎,道:“孩子,你真的愿意拜我为师?”

王小虎一字一句道:“虽死不悔!”

王小虎四个字说的斩钉截铁,铿锵有声,熊超也难耐心中的热血,同样挣扎着撑起来,也跪在老人面前道:“谁说灵宝无人,我熊超也愿入灵宝派门下,请收我为。”徒字没说出口,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好好好,灵宝派终于在我手中传了下去。”老人瞧了瞧王小虎和熊超,激动难耐,抬眼看了一眼柳生麻衣道:“你走吧,三年后,自有灵宝派的传人去东京取回长刀。”

柳生麻衣脸上阴晴不定,没想到最后竟是如此的神转折,不由得有些懊恼,但事已至此,再说什么也是无用,何况他柳生麻衣自小修炼阴阳术,难道还没信心接下只修炼三年道术的两个小辈?想到这,忽地一笑,未免想的太多了,若是徐长贵他还有些忌惮,虽然资质不好,修炼了这么多年,道术也很厉害了,但毕竟年岁大了,身受重伤,能活多久还是个问题,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可顾虑的?

柳生麻衣想的清楚,不愿意再生变故,朝着几人点头道:“既然如此,我柳生麻衣代表柳生家族,接下灵宝派的挑战,三年后,柳生一门在东京恭候灵宝派诸位大驾!”说完带着又变成了山下直美的雪女转身而行,走到耿鉴扬身边,看到还躺在地上的柳生正雄,冷哼一声道:“废物,还不跟我走。”说完踢了柳生正雄一脚。

柳生正雄本来装死,到了这个时候再也装不下去了,急忙爬起来,低垂着头跟着柳生麻衣往外走,这时,天边一轮红日露出个金边,将天边云彩渲染成金黄颜色。

新的一天开始了,柳生麻衣更没有了顾忌,阳气升腾,他又是阳身,那个所谓的中阴界,便再也无法将他们引进去,柳生麻衣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安纲童子切,近百年了,宝刀终于又回到了手中,只要回去,祭养式神,签订契约,他柳生一门,又将是日本最强大的阴阳世家。

心怀激荡之下,忍不住哈哈大笑,觉得这些日子所有的担惊受怕,所有的困苦都没有白费,大步朝山下走去,他不是没想过将王小虎几人收拾了,却实在是有些顾忌,毕竟身处异国,真杀了人,肯定能查到他头上,何况他也受伤不轻,安纲童子切虽然厉害,但没签订契约,酒天童子也不会受他驱策,枉然祭出来,只能是反噬了他。

柳生麻衣笑声在山间回荡,很清晰的传进屋子中,王小虎听得心烦不已,忍不住朝着门外怒吼:“炼骨葬忠魂,重振灵宝派……”

“炼骨葬忠魂,重振灵宝派……”巨大的怒吼声,犹如一只受伤的猛虎发出的虎啸,在群山之间回荡不休,竟然生生压住了柳生麻衣得意的笑声。

一瞬间,柳生麻衣有些恍惚,王小虎的怒吼竟然给他带来了一丝压力和隐隐约约的不安,他脚下顿了一顿,眉头竖起,最终还是向山外走去,天地寂静,只剩下王小虎的怒吼声音来往回荡:“炼骨葬忠魂,重振灵宝派……”

九十四章 传承

一年后,清明,同样的这一天,不同与去年的阴霾,今天的阳光很好,轻轻洒在坐在一块巨石上打坐的王小虎身上,给他镀上了一层金边,远远看去有那么点有道高人的意思,王小虎闭眼吐纳,神思不动。

一年了,王小虎没有下山,成了灵宝派第七十七代传人,师傅还将掌门的金印留给了他,只不过他这个掌门有点窝囊,门中除了师傅,王小虎,熊超之外,就剩下当日醒过来,死活都要拜师的威廉林了。

灵宝派的开创人是三国时琅琊人葛玄,葛玄在天台山修行学道,感通太上,太上遣三真人下降传授葛玄《灵宝经》法等三十三卷,葛玄又传郑隐及其兄葛孝爱,葛孝爱又传子葛悌,葛悌又传葛洪,葛洪又向郑隐求道,再传从孙葛巣甫,至晋安帝隆安末年又传道士任延庆、徐灵期等,直至南朝刘宋时陆修静总括三洞,立成仪轨,使灵宝派大行于世。

灵宝派传播的主要经典是《灵宝五符经》、《灵宝度人经》,主要阐扬“仙道贵生,无量度人”,尊崇元始天尊为最高之神,又敷衍十方有度人不死之神,还有三界、五帝、三十二天帝、地府酆都等鬼神信仰,这些神仙时刻监察人间善恶,,观察人的行为。人行善,将得到福报,人行恶,将受到惩罚。

灵宝派的修炼方法,主要是符箓咒术,用它来召神役鬼,消灾除病,也用它上通天神,使修道者名登仙籍。又特别重视斋醮科仪,灵宝派主要以符箓科教为主,又受到上清派影响,也重视思神,诵经。

王小虎拜师之后,一扫往日的浑浑噩噩,认真学习道法,他天资本来就不差,吃虎奶长大的虎崽子,体质自然比常人要好上太多,人也聪明,常常是一点就透,喜得徐长贵老泪纵横,压在心底的一颗大石头落了地,灵宝派传下去了,而且还传给了这么一个优秀的后生,人也变得精神起来,时刻督促着王小虎,将自己知道的,悟到的,没参透的,一股脑传给王小虎。

王小虎也争气,将徐长贵的本事学了个七七八八,再深奥的,徐长贵也不懂,只能是自己琢磨,一年的时光,王小虎早就受了箓,算是在鬼神哪里报得上名号了,符箓之术更是学了就会,会了就精,已不可同日而语。

熊超有俱乐部要打理,下了山,就剩下他和威廉林守在徐长贵身边,虽然日子过的清苦,但胜在心中安乐,熊超时不常的开车来看他们,他是条好汉子,自打拜了师,真把灵宝派当回了事,说是要好好经营,挣了钱,就在山上盖座道观。其实柳生麻衣回国后,给他账户上打了七十万,凑足了一百万,但他全捐献给了抗日的老兵,一分也没留下,常说的话就是既然柳生麻衣打来了钱,不花白不花,但是他却不花,灵宝派更不花柳生家一分钱。

人活一口气,佛争一炉香,灵宝派和柳生家的恩怨总要有个了解,没了解之前,灵宝的这三个弟子,只能是各自做些力所能及的,王小虎是主力,好好修炼,熊超经营俱乐部要挣钱,振兴一个教派,没钱是万万不行的。

从秦朝来的耿鉴扬跟着王小虎和威廉林留在了山上,却是经常不见人影,三五日的出现一次,除此之外就是神神叨叨的四处乱转。根据威廉林的观测,这小子知道来到了一个不属于自己的时代,想办法回去呢。

王小虎全身心投入,正吐纳的全身暖洋洋的,听到威廉林的喊声:“小虎,小虎,师傅叫你回去,有事跟你说。”

王小虎睁开眼,威廉林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说起来威廉林这一年多也颇有收获,他体质异于常人,灵骨之身,用来修炼请神之术最好不过,但威廉林却学的不大认真,一年了本事也没学多少,仔细想想倒也不怪他不认真,任谁去学一门让鬼神的附身到自己身上的法术,恐怕兴致都不太高。

“师傅起来了?”

“是啊,今天看上去精神不错,着急叫你过去,快点吧。”

王小虎应了一声,跟着威廉林回到山顶上的屋子里,这间小小的砖房,是师傅当年一砖一瓦从山下背上山,盖起来的,既是灵宝派的所在之地,又是他守护忠魂的栖身之所。

回到屋子,徐长贵果然比往常精神了许多,拿出了平日里根本舍不得穿的一身青色道袍,见了王小虎,满脸都是笑容,可不知为什么,王小虎就隐隐感觉到了一丝不安,师傅去年跟柳生麻衣一场搏斗,受伤不轻,一年多来,眼见着日渐衰老,今天怎么会变得如此精神?

还没等王小虎说话,师傅开口道:“小虎,你脱下上衣,我给你两边的肩膀上纹上龙虎。”

师傅啥时候变得这么前卫了?王小虎一愣,忍不住问道:“师傅,纹那玩意干啥,我又不混社会,咱灵宝派虽然没落了,当年也辉煌过啊,弟子我好歹是一派掌门,纹身有碍观瞻吧?”

“什么乱七八糟的?为师帮你纹上龙虎,乃是助你身上龙虎之气化身显形,也只是你有这个造化,旁人哪有这般机遇,就是纹上了,也是瞎胡闹,你不一样的……”

王小虎听得懵懂,但师傅说话从来没有半句虚妄,他说有那就是一定有,好奇道:“师傅,当年老爹说我吃过几个月的虎奶,所以我才叫王小虎,身上带点老虎的气息也就罢了,这龙气一说从那来啊?这世界上真有龙吗?”

“有的,有的,你脱了上衣,一边跟你纹,一边跟你说。”

王小虎虽然有疑惑,却还是听话的脱了上衣,趴在桌子上,徐长卿从一边拿出一个小盒子,里面是一盒银针,先是拍打了一下王小虎的右臂,忽地起针,迅疾如风,王小虎就觉得右臂刺痛刺痛刺痛……

耳边听得师傅苍老的声音道:“龙能行云布雨、能大能小、能升能隐、大则兴云吐雾、小则隐介藏形、升则飞腾于太空之间、隐则潜伏于波涛之内。故做人如龙,为最上者,小虎,你右手的那块黑指甲,其实是一片龙鳞啊!”

王小虎心一咧嘴,道:“师……师傅,你没开玩笑吧?”

徐长贵摇摇头,手下却是没停,还在不断的刺出收回,刺出收回……一边沉声道:“小虎,你是有大造化的人,为何你们能轻易走出中阴界,那是谢七爷认出了你右手中指上的龙鳞,那是一块黑龙鳞,而且还是主宰大江大河的水神之龙才有的鳞片,有龙鳞在身,可保佑你遇难成祥,逢凶化吉,你如今是灵宝掌门了,还跟柳生一门有三年之约,师傅不得已才在你双臂之上纹上龙虎,如此一来,待你道法高深,身上龙虎之气便可聚气成型,与你有大大的好处……”

提到谢七爷,王小虎知道那是地府中的阴神白无常,一直很照顾师傅,引他们到中阴界的就是这位谢七爷,以前王小虎还不明白,既然有谢七爷与师傅交好,怎么还放走了柳生麻衣?后来师傅告诉他,阴神也是有规矩的,不能乱来,能帮到这一步实属不易,阳间的恩怨纠葛,他插不了手。

徐长贵说的玄妙,王小虎听得目眩神迷,忘记了身上的疼痛,问道:“师傅,你能不能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徐长贵摇摇头道:“你身上天机太多,师傅我看不出来啊,龙鳞的事,是谢七爷跟我说的,照我看,龙鳞在你身上至少快二十年了,必定是你五岁之前嵌入指头的,你自己想想,五岁之前有没有接触过异常的人物?”

王小虎努力回想,忽然想起四岁那年,在他还不懂事的年龄,有一天老爹带着他去给一位姓胡的三太爷去拜寿,去了好大一座山,到了好大一间瓦房,里面有一个须发皆白的三太爷,还有一个黑黑的姓李的太爷,然后他记得两个太爷给他吃了一块槽子糕,就睡了过去,好像就是从那以后,右手中指就多了这么一快黑乎乎的指甲,从来不涨长,永远是这个模样,随着他的年龄变大而变大,难道……

王小虎琢磨到这,左臂又是一疼,这么会的功夫,师傅竟然在他右臂上纹好的龙形,虽然不知道什么样子,但半边臂膀都麻了,占的地方肯定小不了,师傅怎么这么快?

王小虎无法回头,看不到师傅的一张脸已经变得纸一样的苍白,更有豆大的汗珠滚落脸颊,威廉林却是在一边看的清楚,忍不住道:“师傅,你歇歇在给小虎纹身吧,不差这一会。”

徐长贵恍若未闻,仍是出针,收针,再不说话,过了十分钟左右,他猛然收手,却一口鲜血狂喷了出来,撒了王小虎一身,而王小虎左右两臂上新纹的龙虎,忽地散发出血一样的红色光芒,下一刻徐长贵软软跌倒。

王小虎听到威廉林的惊呼,急忙回身,抱住师傅干枯的身躯,就见师傅双目黯淡,已经是出的气多,进的气少了,王小虎也知道师傅命数到了,含着眼泪道:“师傅,你这是何苦?”

徐长贵嘴角带着微笑道:“我能撑到现在,已经是不容易了,我要去找师傅了,还有那些战友,剩下的就交给你了,小虎,记得取回那把刀,把灵宝派传承……下去。”声音越来越微弱,忽地寂然不动。

王小虎猛然跪倒,嘶声道:“师傅,你放心,刀我给你取回来,灵宝派一定会振兴。”哽咽了两声,忽地仰头对着外面的青山,嘶声狂吼:“振兴灵宝派……”

时隔一年,震动天地的吼声再次响彻群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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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五章 下山

葬了师傅,守了四十九天,山上就没什么可留恋的了,王小虎带着威廉林和耿鉴扬下山,他知道耿鉴扬是个麻烦,却没想到麻烦会这么大,结束了一年多与世隔绝的日子,威廉林的兴奋就不用去说它了,倒是耿鉴扬这个来自秦朝的他,有必要大书特书一下。

一年来,耿鉴扬过的很不快乐,因为找不到回去的办法,他就像是一个迷路的孩子,迷茫,无措,失落……王小虎不忍心看着他这个样子,更不能不管他,毕竟是他把耿鉴扬拽下来的,本来是想着带他回到京城,见识了当今的花花世界,时间一长也就忘了。

哪里想到,耿鉴扬下了山,见到第一辆汽车竟然能吓成那个鸟样子,目露惊恐就不说了,还颤抖着问王小虎,汽车是何方妖孽?王小虎安慰解释说那是汽车,跟过去骑马是一个样子的,一说起马,耿鉴扬倒是双眼一亮,要骑马赶路。

上那给他找马去?连哄带骗的到了附近的县城,笑话就更大了,耿鉴扬指着手机久久说不出话来,王小虎告诉他那是千里传音……到了一个饭馆,耿鉴扬顿时牛气了起来,说是一直以来受王小虎和威廉林的照顾,这顿饭尽管吃好喝好,他来结账。

要了两个小菜,几碗面条,吃完耿鉴扬大喊:“店家,结账!”服务员走过来,这小子牛气哄哄的从他那宽袍大袖中掏出二两散碎银子来,把那服务员都整傻了,楞乎乎的问王小虎:“你这哥们是从精神病院出来的吧?”

最后还是王小虎结的帐,拽着耿鉴扬出来,去县汽车站赶车,谁知道耿鉴扬死活都不上长途大巴,好不容易连哄带骗的上了车,司机一发动车,耿鉴扬一声尖叫,惹得车上的人纷纷侧目,司机一哆嗦差点撞树上。

一路上,司机只要一停车,耿鉴扬就尖叫……搞得王小虎满头大汗的跟车上的人赔了一路的不是,惹得车上的乘客很不满意,一个劲的跟王小虎抗议,不该把一个精神病带到车上来,在耿鉴扬的尖叫,王小虎的赔罪声中,好不容易回到了京城。

下了车,耿鉴扬看着遍地的高楼大厦,拽着王小虎问道:“此处鬼蜮乎,魔地乎?”

乎你大爷啊,这是伟大的首都!王小虎被耿鉴扬折腾的筋疲力尽,给熊超打了个电话,说他们一会就到俱乐部,又带着耿鉴扬挤公交车,耿鉴扬死活都不上去,王小虎又是一通威胁哄骗,无奈跟一群人挤上了跟罐头一样的公交车,然后……

当一个穿着裙子的女孩蹭了耿鉴扬几下之后,一场战争不可避免的发生了,耿鉴扬不光惊恐的大喊,还大声指责女孩子不守妇道,妖艳不似良家妇女……于是乎三个人被赶了下来,无奈之下打了个车,出租车司机看了看耿鉴扬,满不在乎道:“哥几个去那个剧组啊……”

然后,耿鉴扬当听到出租车里广播的声音传出之后,终于崩溃了,指着发出声音的汽车音响,大声道:“大胆妖孽,鬼鬼祟祟跟了一路,出来,吾与你大战三百回合……”

终于赶到了俱乐部,王小虎死的心都有了,哭笑不得,筋疲力尽,熊超见他们几个下山,问了问情况,当听到师傅去世了之后,忍不住也哭出声来,当下找了个饭店给几个人接风,席间问王小虎有什么打算。

王小虎让威廉林看着耿鉴扬,跟熊超商量道:“熊哥,我答应了师傅重振灵宝派,却不知道该从何处着手,你有什么好主意没有?”

熊超道:“回来后,我也打问了打问,灵宝派失去传承多年了,想要重振灵宝派,得去道教协会备案,跑一些手续,这些我来办,可是小虎,想要振兴一个教派,影响力,宣传,都是必不可少的,这些都要钱,现在这个年头,没钱可是什么都干不了,我觉得真要振兴师门,一边跑着道教协会,一边办个公司比较好,就叫灵宝文化公司……”

哥俩商量了好一会,熊超拿出一张卡,卡上有十万块钱让王小虎当启动资金,王小虎没收,他知道熊超也不容易,别看经营这么大一家俱乐部,收入也只是能维持一个平衡,租金,员工工资,活也不是特别的多,旺季挣的钱,还要摊到淡季里,熊超不是个特别会经营的人,十万块看似不多,都不知道他是怎么挤出来的,一个有家有业的爷们,怎么也不能让他遭窄。

熊超见王小虎不收钱,急得红了眼,也是喝了几杯,当着王小虎的面哭了起来,说他也是灵宝派的弟子,要不是有家有孩子了,肯定跟着王小虎狠命的折腾,如今只能是出点钱,但是东京,他是一定会去的……还说他要多挣钱,帮着王小虎把灵宝派振兴起来,让师傅九泉之下也能含笑……

王小虎想起师傅,眼眶也红了,两人相对唏嘘,王小虎对熊超道:“熊哥,振兴灵宝派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这事咱们慢慢来,大家一起努力,总能完成师傅的心愿,你这里要是有什么大活,记得告诉我一声,大家一起努力挣钱先把公司开起来……

王小虎和威廉林不会在俱乐部继续干下去了,想要振兴灵宝派,必须要让人知道有灵宝派,那也只能去找一些驱邪避煞的活干,慢慢的积攒声望,这就跟玩游戏一样,一关一关的闯,一点点的刷声望,等在圈子里有了名望,才能引起更多人的注意。

最后在熊超吹胡子瞪下,王小虎还是接下了卡,喝的半醉带着喝了醉的不省人事的耿鉴扬回家,楼还是那栋楼,王小虎和威廉林却是恍若隔世,两人扶着耿鉴扬上了五楼,拿出钥匙一开门,门锁换了!王小虎一愣,他走的时候让慎虚住在这的,怎么换了个锁头?

王小虎不耐烦的拍门,没拍了几下,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穿着睡衣拉开门,皱眉瞧着王小虎几人问道:“你们找谁?”

厄!出来个女人,难道是他们走错地方了,王小虎四下看了看,没错啊,就是钱总免费让他们住十年的房子啊,忍不住问道:“慎虚是不是在这?”

“哦,你找慎虚大师啊,你等一下!”女人回头高喊:“慎虚大师,有人找你!”

“谁找我,谁找我?……”熟悉的声音传进王小虎的耳中,并没有产生熟悉的亲切感,相反恨不得一脚踹在他那张胖脸上,***,房子让他免费住,竟然整了个娘们回家,真把这当成自己家,要娶媳妇过日子了?

很快慎虚那张胖脸出现在王小虎的面前,慎虚见是王小虎和威廉,还扶着个喝醉了的穿古装小子,忍不住一愣道:“小虎,你们怎么回来了?”

“这是老子的家,老子不能回来吗?说,为啥把锁换了,屋里那个娘们是谁?”

“小虎,你听我解释,你们一年没回来,也不知道还要在外面待多久,我想着屋子空着也是空着,浪费资源,就把其中一间转租出去了……”

威廉林扶着醉的跟死猪一样的耿鉴扬,本来就够郁闷的了,听到慎虚说把它们的房子给转租出去了,勃然大怒,指着慎虚:“卧槽尼玛,我们的房子你凭啥就给转租出去了,我们哥俩住那?”

“这事咱们慢慢说,别在这大叫大嚷的,大家都是有素质的人,让人家听到不好!要不这样,我这有点钱,你们先找个地方住下,等我打发了这娘们,你们再搬回来……”

王小虎再也忍不住了,慎虚个给脸不要脸的秃驴,他把耿鉴扬扔给威廉林,一把掐住慎虚粗大的脖子,推着进了屋子,就见客厅脏得跟垃圾堆一样,心中更怒,把慎虚摁到沙发上,从钱包里小心掏出十年的租房契约,在慎虚面前抖了抖道:“我限你跟那个娘们十分钟给老子搬出去,你要不搬,我先打你个半死,再报警!”

慎虚着急道:“小虎,你这……不是为难人吗,这样,你给我一天的功夫,我肯定让那娘们搬出去……”

王小虎懒得再跟他废话,一脚踢了慎虚个跟头,对威廉林招呼道:“威廉扶耿鉴扬进来!”

什么人最沉?死人最沉,比死人差点的是喝醉了的人,威廉林费力扶着整个身躯都趴在他身上的耿鉴扬进来,脚下一个没注意,踩到一啤酒瓶子上,顿时摔了个四脚朝天,耿鉴扬也被摔醒,迷迷糊糊的爬起来,看到眼前一个脑袋剃得铮亮的慎虚,一脸的肥肉,穿着机器猫的卡通睡衣,顿时酒醒了一半,大喝一声:“何方妖孽,敢来猖狂!”啪!一巴掌扇出去,嗷!一声惨叫。

惊得王小虎一回头,就见耿鉴扬醉意全无,伸着巴掌啪啪啪……朝着慎虚那张肥脸一巴掌一巴掌的扇了过去,连日本忍者都躲不过耿鉴扬的巴掌,慎虚何德何能?急忙道:“阿弥陀佛,贫僧是出家人,你打出家人干什么?……”一边捂着脸躲,一边喊。

耿鉴扬恍若未闻,仍是扇打,王小虎微微叹息了一声,慎虚个秃驴要倒霉了,秦朝那会没和尚啊,你头上的毛都剃光了,在耿鉴扬的眼里,可不就是个妖孽。

九十六章 班底

王小虎和威廉林大发神威,将慎虚的东西和那女房客的东西全都扔到了楼道里,这么一闹腾,满楼皆惊,对面的宅男周润德,穆青青都被惊动出来看热闹,女房客不依不饶的要打报警电话,王小虎拿着合同在他眼前晃了晃,告诉他随便,让她谁租的房子找谁去,宅男和穆青青劝架,那女房客才明白是被慎虚给骗了,叫喊着拽着慎虚要报警,王小虎懒得搭理他俩,将两人都推了出去,关上门,整个世界顿时清静了。

两人把醉醺醺嚷嚷着要跟张良分个胜负的耿鉴扬抬到沙发上,各自收拾了一下的屋子,勉强能住人,昏沉睡去,第二天一大早,王小虎起来洗脸,看见慎虚贼头贼脑的坐在客厅的小马扎上,瞧着一身古装的耿鉴扬发愣,手里还拿了快板砖,表情很狰狞,神情很犹豫,估计也没想明白是不是要报昨天挨扇的仇。

王小虎看见他就气不打一出来,好心好意收留了这秃驴,让他住在这里,不曾想,一年没回来,房子被租出去,他成了房东了,搞得他和威廉林差点露宿街头,这事不想则罢,一想就恨的牙根直痒痒,咬牙切齿的对慎虚道:“秃驴,你还敢回来?”

慎虚听到王小虎的话,身上跟装了弹簧似的,猛地站了起来,道:“小虎,你听哥们跟你解释,不是哥们要占你们便宜,实在是你们跟青春小鸟似的,一去无影踪了,现在市场不景气,又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回来,我想房子闲着也是闲着……”

王小虎嘿嘿冷笑:“然后你就***换了把锁,当起了房东?”

“你听哥们跟你解释,你们一走几个月,连个电话都没有……”王小虎冷冷瞧着他,看这秃驴舍不舍得出钱,要是真把租出去的房租拿出来,也不是不能原谅,但这秃驴说了个口沫横飞,愣是没有掏钱的意思,王小虎再也忍不住,一把抓住慎虚的脖子,朝外拽,一边道:“哥们不听你这个,给我滚出去,再敢来嘚瑟,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小虎,你听我说,别冲动……”

两人正撕把的热闹,威廉林迷迷瞪瞪的出来了,见他俩在那比划,朝着王小虎逗闷子道:“呦,掌教真人,一大清早的就跟妖僧斗法啊……”

掌教真人?慎虚个秃驴一愣,被王小虎叉了出去,慎虚急忙喊道:“威廉,哥们有事找你,你出来一下……”这句话刚喊完,王小虎砰的将门关上,威廉林挺纳闷:“这秃驴叫我干什么?”

王小虎打量了一下他道:“你跟他一对好基友,想你了呗。”

“想你大爷!”威廉林骂了一句,挺好奇的开门出去,站在楼道里问慎虚:“你找我干什么?”

接下来的话王小虎也没兴趣听,走到卫生间洗脸刷牙,牙刚刷到一半,慎虚个秃驴兴冲冲闯了进来,见了王小虎猛然一抱拳,大声道:“贫僧愿意皈依灵宝派,成为灵宝弟子!”

王小虎噗!一口刷牙水喷了出去,喷了慎虚个秃驴一头一脸,扭头一瞧,威廉林无辜的耸了耸肩,知道是他跟慎虚个秃驴说的。不由得瞧了瞧慎虚,就见他满面红光,双眼冒光,完全变了个人似的,王小虎冲了冲口,对他道:“我灵宝派是道家门派,你个秃驴凑什么热闹?”

“此言差矣,佛道本是一家,贫僧不瞒你,对于道法也是颇有研究,其实一直心向道家,奈何没有领路人啊,如今弃佛从道,也是遂了贫僧多年的夙愿,倒也不麻烦,换身衣服就行……”

王小虎斜眼瞧了瞧慎虚,真要招这么个玩意进门,灵宝派岂不成了藏污纳垢之所?摇摇头道:“你道行太高,本门容不下你这尊大佛,还是另寻出路吧。”

慎虚也有点急,道:“王小虎,别给脸不要脸,你以为一派掌门是那么好当的?想要振兴灵宝派,没人给你撑门面你就是个屁,想打出名头来,你得接活,想要挣钱你得有门路,不是哥们看不起你,你和威廉林,还有沙发上那穿古装的**,那个能混得开?到时候穷死你们三个傻……”

慎虚说得王小虎愣住,虽然说的难听,还真是这么个道理,想要振兴灵宝派,就必须要使出自己学来的手段,打进灵异圈子里,让人知道有这么个门派,有自己这么号人才行,整天在家顶着个掌门人的招牌,管个屁用了?

自己嘴笨,威廉林嘴贫,耿鉴扬更是指望不上,熊超还要经营俱乐部,就这么几号人,那个能成事?除了眼前的这个秃驴,慎虚虽然有这样那样的毛病,但还有一个最大的优点,那就是脸皮之厚,天下无人能出其左。何况慎虚坑蒙拐骗了这么多年,多少了解这一行的行情,万万不是他们比得了的。

有这么个货张扬宣传,总好过他们两眼一抹黑的强,王小虎一念至此,顿时换了个笑脸,转变之快,搞得慎虚一愣,喃喃道:“一变脸有点掌门人的意思了。”

王小虎没搭理他,咳嗽一声道:“慎虚啊,哥们不是驳你面子,实在是有些事你做的不地道,这样吧,既然你强烈要求加入灵宝派,凭着你我的关系,也就让你加入了,但不是真正的灵宝弟子,你得给门中做出贡献,掌门人和副掌门商量之后才决定你什么时候成为真正的灵宝弟子,你看如何?”

王小虎笑眯眯的说完,慎虚觉得是个坑,问道:“你是掌门,谁是副掌门?”

威廉林咳嗽一声,努力做出威严模样道:“哥们是副掌门!”

“我了个草,你俩坑爹呢,跟贫僧在这扯了半天蛋,还不是你俩说的算,贫僧今天就问你们句实话,让不让我加入,不让就算了,继续当我的云游僧去。”

慎虚一牛逼,王小虎就火大,朝他嚷道:“没你个秃驴我们哥俩还活不下去了?滚,爱加入不加入,威廉,带回你出去买把锁,咱把锁换了,以后这秃驴再敢来搅扰,就打110报警……”

王小虎一来脾气,慎虚立刻就虚了,站在那愣了半天,咬牙道:“行,王小虎你牛逼,哥们认了,不过让哥们干活,你也得让哥们知道你有多大的碗,能乘多少饭,听威廉林说的挺牛逼,咱还是眼见为实,你露一手哥们瞧瞧。日后接活心里也有个底……”

王小虎天赋异禀,跟着师傅学了一年,一般的符箓之术不在话下,虽说还达不到很高的境界,但对付一般的孤魂野鬼已经不在话下,耳听得慎虚不大相信他,毕竟还是年轻人,受不得激,振奋了一下精神,回到中厅,从背包里取出一张黄符,嘴里念念有声:“天罡扬威,玄武后随。玉彩摇弋,荧惑流辉。神光照耀,太白成瑞。六丙来迎,百福攸归……”

黄符在阳光下仍然散发出金色的光芒,王小虎念完咒语,轻轻一挥,黄符燃烧起来,转瞬间消失无踪,连点纸灰都被留下,整个屋子却变得祥和安宁,让人感觉十分的惬意舒适。

慎虚瞧得目瞪口呆,也知道王小虎真是不同往日了,哀嚎一声上前抱住王小虎的大腿,道:“土豪,收下我吧……”

王小虎把慎虚拎出了门外,让他去买早餐,再把租房子的钱交出来,否则也不用回来了,慎虚出了门,王小虎琢磨了一下,觉得真该想想该如何发展门派,眼见耿鉴扬还在睡,上去拍醒了他道:“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耿鉴扬懵懂着睁开眼,看见王小虎那张脸,愣了足足有一分钟,才叹息一声,好整以暇的坐起来,一脸的沮丧,扭头看了看玻璃窗外,更加的茫然,沉思了许久才转过来对王小虎道:“王大哥,我已成了无根漂浮之人,得蒙你看顾,不胜感激,在此异域之地,怕是还要麻烦你,在下虽不才,但有可用之处,王大哥尽管吩咐,必然殚精竭虑,竭诚以报……”说到这,又补充了一句:“只要不伤天害理,让我杀人就,但有吩咐,无所不从!”

王小虎欢喜得什么似的,能打得日本忍者满地找牙,耿鉴扬本事不小,何况黄石公的弟子啊,还不够牛逼的?这小子好歹得了三年真传,他师傅就给了张良一本破书,都牛逼成那个样子了,他还能差的了?这小子就是个宝藏,得深挖才能挖出来。

嘴上却不是这么说,沉吟道:“有句话说的好,既来之,则安之,这地方也没你说的那么糟糕,是个花花世界,比你们那个年代好玩多了,日子长了你就知道了,适应适应没准让你回去你都不回去了,我和威廉不是坏人,不是打家劫舍的强盗,更不是无恶不作的坏人,当初让你杀人,是那日本犊子太招人恨,回头给你买一套中华五千年看看,你也就明白为什么了。”

王小虎说到这,觉得说的有点多,沉吟着问道:“你也知道我继承了师傅的灵宝派,如今也没什么人手,你愿不愿意加入?你要是愿意,我给你个长老干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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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七章 问计

耿鉴扬点头答应,令王小虎喜出望外,直接封了个长老,他也不知道灵宝派有没有长老这个编制,完全是按照游戏里的设定来的,至于是个什么长老,也没明确的说,耿鉴扬也不在意,于是乎,一个掌门,一个副掌门,一个长老,就剩下慎虚一个门徒。

慎虚出去买早点,到了中午都没回来,王小虎以为这秃驴跑路了,没曾想,中午慎虚穿着一身道袍,拎着盒饭,优哉游哉的进了门,看的王小虎几人瞠目结舌,更让人觉得怪异的是,慎虚脑袋上还戴了一顶棒球帽,说他如今也是道家人物了,光个头不好看……

慎虚到齐,四个人凑合着吃了点东西,在热烈的气氛中,召开了灵宝派第一届大会,大会上掌门人王小虎发言,阐明了灵宝派宗旨,发扬道家文化,重振灵宝派,匡扶正义,弘扬正气云云……然后是副掌门威廉林发言,接着是长老耿鉴扬。

慎虚当时就急了,灵宝派就四个人,两掌门一个长老,就他一个门人,提出了不要任人唯亲,重要职位要能者居之,为此掌门王小虎很是头疼,无奈之下设立了一下业务堂,任慎虚为业务堂的堂主,这秃驴才算是满意。

前戏扯完,也就到了最重要的议程,怎么挣钱?怎么打出名气?

慎虚说,现在名气大的大师,都有自己的工作室或公司,前呼后拥,出场费最少也是十万,用日进斗金来形容毫不夸张,王小虎虽然有点本事,但是没有名气,当下最主要的就是打出名气,起码让人知道有灵宝派这么个门派。

对此慎虚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宁杀错,不放过,只要是认识的人,都打个招呼,有人需要驱邪抓鬼,看风水,算命的都介绍过来,多多益善,王小虎觉得有道理,但他认识的也就那么几个人,决定跟元中堂打个招呼,高琪……就算了,人家是警察,不抢生意都算是好的,熊超不用说了,有事肯定想着他们。

耿鉴扬一直很沉默,直到大家说完,才开口道:“在下蒙王兄收留,自然也要尽一份心力,别的不敢大言,阴阳术数还是学了不少,给人推算运程命盘,倒也手到擒来。”

王小虎跟着师傅学了一年的道法,苦于没有实践,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大的本事,耿鉴扬这么一说,顿时眼睛一亮,这小子来历稀奇,本事不小,既然他这么说,那就一定没问题,四个人商量了一下,决定把耿鉴扬当做拳头产品。

灵宝派第一届大会胜利闭幕,王小虎意得志满,觉得灵宝派在自己手中初具规模了,要掌门有掌门,要章程有章程,要人才有人才,就差一道观,在整点灵兽法宝的就齐活了,想到灵兽,急忙问慎虚旺财去那了?

慎虚说旺财性子野,经常的不回来,回来也是到穆青青那去找**蹭。

旺财是年兽能吃鬼,以后就是灵宝派的镇门神兽了,可是不能丢了,王小虎决定把旺财取回来,出去敲了敲穆青青的门,还真在家,穆青青抱着旺财打开门,王小虎的鼻血差点没喷出来,旺财个小东西,还是一年前的模样,丝毫没见长大,小脑袋靠在穆青青胸前蹭来蹭去,蹭的波涛汹涌,蹭的王小虎羡慕嫉妒恨!

穆青青见到王小虎仍然是那副轻轻的样子,轻轻道:“你好,小虎。”

“你……你好,这小家伙给你添麻烦了,我来带它回去!”

穆青青笑道:“不麻烦,有旺财陪着我,倒是挺充实的。”穆青青看上去很舍不得旺财,在旺财的小脑袋上摸啊摸的,旺财闭着眼睛,抽动着小鼻子,一幅享受的模样,王小虎心里很阴暗:老子活了二十多了,还没享受过这待遇,你个狗东西凭什么?一把拽过旺财,对穆青青点点头,道:“那个……现在我干些个斩妖除魔的业务,你们娱乐圈有什么需要的,记得联系我……”

旺财被王小虎强行抱走,很不满意,伸胳膊伸腿的,直到王小虎给了一巴掌才老实,瞧着穆青青委屈的年年……叫了几声,还是跟王小虎回屋了,穆青青瞧着王小虎关上了门,不由得笑了笑,自己这个邻居,还真是很有趣。

王小虎抱着旺财回屋,放在地上,一顿训斥,告诉它不要忘本,当初是王小虎救的它,就得舍身以报,这辈子就别想着自由了,小东西年年……的小声抗议,低着头不说话,最后王小虎给他封了镇派神兽的职称,小东西猛然就精神了起来,亲密的跟着王小虎蹭来蹭去的。跟慎虚秃驴一样,都他妈是官迷。

灵宝派的人都到齐了,连镇派的神兽都没落下,王小虎振奋精神,把慎虚租房子的钱逼了出来,分头行动,他和威廉林去拜访元中堂,慎虚负责耿鉴扬,一是让他适应现代社会,买套上下五千年看看,在买身衣服,也不能整天穿着宽袍大袖的古装满世界溜达。

王小虎带着威廉林找到元中堂,把身上一年来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听得元中堂咋舌不已,当王小虎说到他已经是灵宝派的掌门,元中堂急忙站起来,道:“小虎也是一派之尊了,失敬,失敬……”

“元大哥,你要这样,可就没意思了,我只是不忍心看着师傅没个下场,说实在的,如何振兴门派我也没个主意,灵宝派没落已经几百年了,听师傅说,百十年前还有几个弟子,到了后来就是单传了,若不是我们几个拜师,灵宝派就真的失传了,元大哥,我琢磨着是先挣点钱,开个灵宝文化有限公司,我跟师傅也学了点符箓之术,要是有什么活,介绍给我……”

王小虎目的就是这个,元中堂自然爽快答应,沉吟了一下道:“小虎,咱们兄弟相交,虽然没什么大交情,但也算合得来,钱呢,我有,但一个门派要振兴,主要力量还得靠自己,我能帮得了你一时,也帮不了你一世,就不借给你了。”

王小虎急忙道:“元大哥,我们兄弟来,不是跟你借钱来的,就是想着你见多识广,让你帮着拿个主意,要是有什么驱邪避煞的活,可以介绍给我,没有别的意思。”

“我知道小虎,这么说,其实是有我的考虑在内,一个门派轻易不要接受别人的恩惠,因为付出的代价太大,历史上这样的例子太多,是我对你的忠告,这方面我帮不了你,但要真是有驱邪避煞的事,我一定找你,还有小虎,你太胡闹了,一个门派还没规模,副帮主,长老,堂主的整了一大堆,执掌一个门派不是儿戏,不过现在倒也无所谓,等有了钱,请个职业的经理人吧,找人帮你打理……”

元中堂的一席话,令王小虎茅塞大开,照他这么个搞法,灵宝派能不能振兴不好说,就算振兴了,也得成为别人眼中的笑柄,但现在就他们几个人的草台班子,怎么折腾也不为过,可一旦有了规模,就要请懂行的人来管理,初期的几个元老,大不了给个虚名挂起来也就是了。

王小虎之前一直是抹黑走路,今天算是想明白了,也精神了起来,其实很多时候,人并不是怕困难挫折,而是没有一个明确的方向,王小虎谢了元中堂,又聊了会,把自己的新手机号告诉了元中堂,带着威廉林回转。

回到小区天色已近黄昏,恰好碰到慎虚得意洋洋的带着耿鉴扬回来,耿鉴扬在王小虎和威廉林的眼中是个怪人,让慎虚带着出去买衣服,想的是不让他那么怪,融入进现代社会,却不曾想,慎虚秃驴带回来一个更怪的耿鉴扬。

就见他趿拉个人字拖,穿了个大肥裤衩子,上面还印着变形金刚,腰间系着一块古玉,套着一件印着字母的大白t恤,头发老长,披散开来,迎风飘荡,手里捧着本厚厚的中华五千年,呲牙咧嘴的辨认着上面的简体字。

这还是那个英俊潇洒的古代少年吗?丫简直就一精神病院跑出来的疯子,耿鉴扬本来长得就俊美,但这么一副打扮……

王小虎勃然大怒,骂道:“慎虚,**干的好事,好好的一个俊小伙,让你整的跟基友似的,你想干什么?”

慎虚也瞧见了王小虎和威廉林,本是笑着迎上来请功的,被王小虎劈头盖脸的一顿骂,委屈道:“关我屁事,这小子就是个怪胎,别的衣服都不穿,就在路边摊上看上这身行头了,还说舒服,爽快,理发不理,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理了就是不孝,我能怎么办?”

话说到这,耿鉴扬捧着五千年过来,见到王小虎,咬牙切齿道:“张良个贱人,竟然真让他成事了,若是我在,定然要辅佐霸王,取刘邦,俘张良,擒韩信,成就万世功业……”

王小虎听他说的牛逼,哀嚎一声,对耿鉴扬道:“大哥,你先把我辅佐起来吧。”

九十八章 出师不利

特殊材料造就特殊的人才,三天时间,耿鉴扬看完了上下五千年,唏嘘不已,学会了看电视,还学会换台了,王小虎给他买了个手机,会拨电话了,自来水龙头出水也不惊讶了,就是雾霾让他病了一场,两天后适应了……总之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

至于耿鉴扬算命算的怎么样,王小虎本来是有心问问的,但这小子却摇头不说,说什么命理之术,虔诚为上,闹着玩可不行,搞得王小虎这个掌门挺没面子,直到这一天,天气清凉,万里无云,又是初一,正好是上香的时候,慎虚带队之下,一行四人,浩浩荡荡倒车到了红螺寺。

起的挺早,却赶了个晚集,红色的庙墙下面蹲满了一溜算命的半仙们,还有卖香的,卖佛像的,要饭的,卖水的,摆摊的……热热闹闹跟个大集似的,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个合适的地方练摊,迎面而来个乞讨的瞎子,慎虚个秃驴和威廉林打赌,威廉林说是个真瞎子,慎虚说是假的,等那瞎子到了跟前,威廉林指着慎虚问:“我这哥们帅不帅?”

瞎子翻了翻白眼:“帅,帅哥!”威廉林果断掏钱,这尼玛是真瞎啊。

胡闹了一番,在寺院外面一颗大树下找了个荫凉地方,耿鉴扬依旧是那副行头,长长的头发,大裤衩子,大白t恤,人字拖,不同的是,这次手里拿了把大大的蒲扇,坐在马扎上,地上铺着慎虚以前常用的道具。

耿鉴扬的怪异模样很快都吸引了注意,大家都对他指指点点,他却含蓄的点头示意,没有半点的不好意思,丰神俊朗,面红齿白,端的是一美少年,效应是有了,却没有一个人过来找他算命,想想也是,对易经有研究的怎么也得三四十岁,这还是往小的说的,算命这一行,竞争也很激烈,不上点年纪,也不会有人信,耿鉴扬看上去跟高中生似的,谁吃饱了撑得找他算命?

坐了两个小时,一个生意没接到,倒是被同行那些老半仙们好一顿嘲笑,在这帮老神棍的眼里,耿鉴扬毛都没长齐,虽然气质独特,但左看右看也看不出他哪里有算命骗人的本事,都在等着看笑话。

到了中午也没人算命,几个人初来时的兴致勃勃变成了垂头丧气,响应慎虚的号召,先去吃饭,太贵的地方舍不得去,找了半天,在离寺庙好远一条偏僻的街道上找了家门面很小的素面馆,面馆的招牌不大,就三字,素面馆,大中午的一个客人都没有,看样子也不贵,四个人呼啦啦进去,自己找桌子坐下,愣是没见到一个人。

小面馆相当的干净,几乎可以用一尘不染来形容,连个苍蝇都看不见,干净是干净了,也没人上来招呼,慎虚站了一上午没接到一个活,正不爽,见面馆没人,吆喝着喊:“吃饭的来了,有喘气的没有?”

面馆后面的帘子被掀开,走出来一个三十出头的美女来,穿着牛仔裤,合身的t恤,高盘着头,凤眉明眸,顾盼流离间皆是勾魂摄魄,玲珑腻鼻,肤若白雪,朱唇一点更似雪中一点简直活脱脱一个从锦画中走出的人间仙子。

看的哥几个不由得一愣,如此人才,出去当小三都得抢疯了,怎么就落魄在这么一家小面馆里了?而且就算是落魄在小面馆,生意也应该好的爆棚才是,谁也不会怀疑狼们的眼光和厚脸皮,现在又是饭点,生意如此冷清,这不科学啊!

美女懒洋洋出来,形象有些不敢令人恭维,手里捧着一把瓜子,一边磕一边斜着瞧了他们几眼:“吃什么呀?”

“来个拌三丝,拍黄瓜,整个拉皮,糖醋花生米,拌个腐竹,四瓶啤酒,先上着,待会再要……”慎虚挺豪迈,看似要的不少,没一个值钱的,慎虚叫唤完,美女一动没动,整的慎虚挺纳闷问道:“先这些吧,把啤酒先给我们上来呗。”

美女懒洋洋的把瓜子皮吐到手里,翻了个白眼:“除了素面,别的没有!”

我了个草,没有你问吃什么?若是个男老板,慎虚这话早就出口了,奈何对方是个大美女,保持了一下自己的矜持,沉吟了一下,装逼道:“那就来四碗素面吧,多放豆芽!”

美女哼了一声,撂下帘子进厨房去了,哥几个坐在椅子上,你瞧我,我瞧你,慎虚忍不住对耿鉴扬开炮,道:“你小子整的挺高深,也没啥本事啊,一早上一个活都没接,我看呀,你也指望不上,干脆咱们转行得了,这么耗下去也不是办法啊,上香的人上午多,下午可就少了……”

慎虚针对耿鉴扬,那是记着前几天打他的仇呢,耿鉴扬却是不在意道:“有没有本事,那得见了真章再说,没人找来,却也怪不得我,实话跟你们说,我师傅黄石公批算命理值千金,我是他徒弟,值不了千金,百金还是有余。”

“呦呦……你这牛逼吹的,也不用你百金,你给哥们算出一百块钱来,我都佩服你……”

慎虚在那数落耿鉴扬,王小虎丧气的坐在凳子上,掏出了一根烟,点着了,越抽越上火,兴致冲冲的推出了拳头产品耿鉴扬,哪里想到,竟然一个算命的都没有,照这么下去,坐吃山空,别说振兴灵宝派了,连饭都快吃不上了。

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王小虎唏嘘不已,但既然选择了这条路,为了师傅,为了自己,再艰难都得走下去,爷们,就是得扛起所有的不幸,还得微笑着说一声,这都不是事。

胡思乱想中,美女端着两碗素面出来,往桌子上一放,又回厨房端了两碗,正好是四碗,可从他撂下帘子到现在,五分钟都没过去,身上也没有烟火气,这么快就做出了四碗面?

王小虎也是饿了,管不了那么多,低头夹了一筷子面条,吸溜到嘴里,眼睛一亮,这面太好吃了,劲道不说,白汤淡雅清新,细细品味,香浓而不腻,鲜美不口干,让人一尝倾心。忍不住道:“好手艺啊老板娘!”

老板娘晒然一笑,仍是磕着瓜子道:“客官夸奖了,说实话没用心做,要是用了心,味道更好。”说到这,斜眼看着耿鉴扬裤衩子上面挂着的那块古玉,笑问道:“这位小兄弟会算命?那你给我算算呗!”

耿鉴扬闻言,抬头瞧了瞧老板娘,忽地全身一震,道:“不敢,不敢,在下命理虽精,却算不出你的命数,娘子盖精气之依物者也。气乱于中,物变于外,形神气质,表里之用也。本于五行,通于五事,虽消息升降,化动万端,其于休咎之征,皆可得域而论矣。”

耿鉴扬前半段还是人话,后半段之乎者也的,王小虎三人谁也没听明白,倒是那老板娘听明白了,朝着耿鉴扬点点头道:“我倒是真有点相信你是黄石公的传人了,你这是穿越了?咋穿的,也教教我,我也穿一回试试。”

“哎,娘子何必取笑与我!”耿鉴扬叹息着将自己的身世讲了一遍,这小子许是憋闷坏了,别人一问,就跟讲故事似的,前因后果的说个清楚,听得那老板娘咯咯咯……娇笑不停,瓜子都不磕了,待耿鉴扬讲完,她站起来道:“听了这么好玩的故事,今天这顿饭我请了。”说完走进厨房,片刻端出两个小菜,又拿了几瓶啤酒起开了,给每人倒上一杯。

老板娘脸变得有点快,威廉林和慎虚有点手足无措,王小虎却看出老板娘不是常人了,常人开的小店不可能收拾的这么干净,不可能没有伙计,不可能面做的这么好吃,还这么快。

老板娘换了一幅模样,跟几个人碰了杯,互相介绍一下,老板叫朱明明,附近的人都管她叫红姐,在这开了三四年的面馆了,让他们几个以后常来,听到慎虚吹牛逼他们几个是灵宝派的之后,王小虎是灵宝派的掌门之后,笑得厉害,道:“正统道派,竟然沦落成这个样子……”

一顿饭吃的皆大欢喜,差不多一直喝到两点,眼见着慎虚再喝就喝多了,王小虎急忙告辞,出了面馆,离的远些了,王小虎问耿鉴扬:“你看出老板娘来历了?”

耿鉴扬沉默了一下,神秘对王小虎道:“她身上有火灵神气,其它的我却是看不出来。”

王小虎刚要再问,耿鉴扬对着他摇摇头,示意多了他也不知道,拎着马扎气定神闲的坐到树下,慎虚喝的有点多,大着舌头在那喊:“免费算命了啊,算不准不要钱,倒贴给你……”

喊了几嗓子,真有一刚从庙里出来的女人瞧了过来,慎虚一看有门,急忙招呼道:“美女算命吗?今天开业大酬宾,算命不要钱,算不准,还倒贴给你,来算算吧……”

女人二十**的年纪,穿的倒也干净利索,像是个普通的白领,神情上像是有什么未决之事,犹犹豫豫的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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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九章 算命

当今社会,算命预测很是流行,别的不说,光从手机上各种算命预测的软件下载量就能看得出来市场有多大,白领阶层,算的最多,尤其是女性,半信半疑的却乐此不疲,常常是算了星象算八字,算完八字,看面相,算的好了,喜形于色,算的不好,就说算命的骗人,肯定不准。

耿鉴扬端坐在马扎上,仍是长发飘飘,正准备小歇一下,没想到慎虚整真给他招揽来一个顾客,耿鉴扬知道要是不拿出点真本事出来,慎虚肯定还有怪话说,他如今吃住都在王小虎家里,还成了灵宝派的长老,不出一份力,实在说不过去。

耿鉴扬打起精神,朝被慎虚带过来的女子仔细瞧去。其实耿鉴扬对面相一无所知,也从未学过,他学的是阴阳五行,奇门术数,对五行命理却是在行,所谓的五行命理学说,是春秋战国时期阴阳家提出来的。

阴阳家认为世界万物都是由金、木、水、火、土五种元素构成的,在不同的事物上有不同的表现。比如五色:青、赤、黄、白、黑。五声:角、徵、宫、商、羽。五味:酸、苦、甘、辛、咸。五脏:肝、心、脾、肺、肾。五情:喜、乐、欲、怒、哀。五常:仁、礼、信、义、智等等。

每种事情的五项内容都分别显示出木、火、土、金、水的五行顺序。五行有生成、相生、相克的顺序。生成的顺序是木、火、土、金、水。相生的顺序是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相克的顺序是:水克火、火克金、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命理补起五行,一般按照相生补起,如命中缺火补木,直接补性烈,补多了伤命理。

一个人的面相,五行俱全,金对鼻、木对眼、水对耳、火对舌、土对嘴。一个人的相貌五行平衡,看上去就无比的舒服,愿意与之亲近,也就是所谓的福相,若是缺少某一种属性,面相上也能显露出来,由此推算,也可推算出个七七八八。

女子越走越近,可以看清在她右边眼角地方有些异常,隐约有清白之色,再一看,已确定此人必然是木性人,木处东方。有甲乙之分。甲木为阳。乙木为阴。形同而气质之清浊。随时变易。乙木为阴木。仁柔寡断。妇人女子之仁。性多偏私。独持己见。因小失大。以私害公。以情悖礼。盖以执拗顽梗。我见太深。不服人。好毁谤。掘人**。出言撞人。器量窄小。不耐激触。平生遇事多难。常不如意。因之怒气填胸。忿世嫉俗。长此以往。愈形乖戾矣。

眼角清白混色,如同金木之战,近日必然有不顺之事,耿鉴扬心中笃定,待那女子离他还有五六步的距离,开口问道:“如果我没算错,你今年二十六岁,乃是流年,最近喜忧参半,忧中带喜,前半个月喜大于忧,如今却是忧大于喜了。”

女子随慎虚走过来,离的还远就看见了耿鉴扬,见他这么一幅装扮,不伦不类,非主流都比他看上去正常,多少有些疑惑,这样的一个少年,会算命?能算的准?

没想到刚靠近,少年就准确说出了自己的年龄和最近发生的事,惊讶的瞪圆了眼睛,停下脚步不死思议的瞧着耿鉴扬,耿鉴扬却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瞧着他道:“不用惊奇,我只是在你面相看出来了点端倪,想要算的准,还是得要你的八字。”

“呀,真是神了,看了我一眼就算的这么准了,前不久我跟男朋友的妈妈闹的有点不愉快……”

女子说到这,欲言又止,沉默了一下,坐到耿鉴扬对面的小马扎上,对他道:“大师,你再给我瞧瞧,到底如何化解?我能不能过这一关?”

耿鉴扬微微点头,让女子报上八字,农历:一九八六年九月十四日丑时。当月节气:寒露,中气:霜降。生辰八字:丙寅年,戊戌月,甲午日,乙丑时。

耿鉴扬摘下自己腰带上的古玉,手指轻轻摆动,古玉在他动作下,竟然轻微的转动起来,他时刻不离身的古玉,竟是一个小小的玉质的罗盘。

耿鉴扬排出了女子八字命盘。是绿马,出生于红虎年。日天干代表所以是属木。沉吟了一下,耿鉴扬道:“玉兔催人投宿处,金**唤客束行装。你近几年一航风顺,财运通,好事近,但好事中有小阻。近日易遭诽谤财受损,易发生是非争执,兄弟姐妹易发生刑伤。桃花之中带有阴影,看似旺盛,却是假象。”

耿鉴扬看出女子眉间虽有暗愁,眼角却藏有暗喜,断然是因为男女之事,肯定是因为拿不定主意,才来算算,于是道:“你眼角带的喜,是跟另外一个男人有关。”

“对,对,大师你继续说。”女子再无疑虑,已经完全相信了耿鉴扬。

耿鉴扬笑道:“你本该是谈婚论嫁了,奈何,男子母亲却颇有微词,使得你跟男友大吵了一架,又有一个功业有些小成的男人靠近你,献上殷勤,所以你有些摇摆不定,是也不是?”

三天,三天的时间,耿鉴扬的话语中,终于不再是之乎者也了,也跟他病了两天,接连看了两天的电视剧有关,现代话也说得**不离十了,偶尔蹦出两句文绉绉的,也是不痛不痒的,让王小虎很是欣慰。

更让王小虎几人意外的是,耿鉴扬真不是个银枪蜡样头,是个有真本事的,露这一手不光是镇住了那女子,连他们三个也镇住了,更加不可思议的还在后面,耿鉴扬问完,女子欲言又止,没说话,想想也是,这种事毕竟是**,不愿意说那也正常。

耿鉴扬笑着对她道:“献殷勤的那个男人个子不高,地位不算很高,却手掌大权,眼睛不太好,戴着眼镜的吧?”

“对对对!他是不太高,有点矮胖,大师您算的太准了!”从女子的口气中已然看出她完全对耿鉴扬是心悦诚服了,忍不住就将自己的事说出来了,原来女子跟男朋友处了三年,已经到了谈婚乱嫁的年龄,可是在商量婚礼的时候,跟男友的妈妈起了分歧,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该怎么办酒席的琐碎小事,因为这个闹的挺不愉快,男友向着他妈妈说了几句话,女子觉得委屈。

这时候,女子以前上高中的老同学横插了一脚,对她大嫌殷勤,她这个同学,如今在政府部门当个有实权的科长,条件各方面都不错,有些犹豫,星期天的来庙里拜佛之后,就想求神问卜一下,碰到了慎虚,带到了耿鉴扬这里。

耿鉴扬配合着女子命盘给了她一个满意的答复:“你与男友吵嘴,不是大事,你俩五行匹配,可保三十年夫妻旺运,若是跟了你同学,短时风光,不出三年,必有灾祸,为人子女,当以孝道为先,老人敬她爱她,日后和睦,必有大福!”

女子心悦诚服,从手包里掏出一百块钱,本想递给耿鉴扬,但见他一副清风明月的模样,加上双眼明亮如星,不似凡俗中人,倒像是天上仙童降落了凡间,愣是没递出去,扭头看见慎虚肥头大耳的,递给了慎虚道:“钱不多,却是个谢意,谢谢大师指点迷津!”

女子走了,临走的时候还管慎虚要了一张名片,说有不决的事再来请教,要说中国什么都缺,就是不缺看热闹的,不过就是短短几分钟的时间,耿鉴扬看相就引起了骚动,围上了几十号,眼见他算的这么准,有些人觉得那女子是托,有些就急不可耐的要耿鉴扬给算算。

慎虚不愧是业务堂的堂主,见风使舵的开始发名片,组织排队,有名片的给算,没名片的不给算,先算后给钱,不准不要钱,收费也没定个标准,刚才那女子一看就不是大方的,还给了一百块钱,后面的好意思比那女的给的少?

这他娘的耿鉴扬就是个摇钱树啊!慎虚个秃驴两眼放光,一边组织的同时,一边朝王小虎和威廉林喊:“发什么傻,发名片去,咱们以后喝汤还是吃肉,全看耿大师的了……”

慎虚在那耀武扬威,王小虎和威廉林都很不舒服,一个掌门,一个副掌门,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堂主吆五喝六的了?但人家慎虚毕竟是业务堂的堂主,主管这一块,也不能不听,急忙掏出这两天印制的名片,四处分发。

不管有没有效果,反正是见人就递,那边耿鉴扬算命事业如火如荼,这边名片发的也是形势喜人,王小虎干劲十足,只管低头发名片,绝不抬头看人,刚发到一个女子手中,一转身,忽地那女子开口道:“王小虎,你挺本事啊,竟然跟着慎虚干起了坑蒙拐骗的勾当!”

“谁?谁喊我?”王小虎猛然回头,就见高琪手里拿着名片,正皮笑肉不笑的瞧着他。

一百章 冤家

出门没看黄历,竟然碰到了高琪,王小虎纳闷的是,这娘们不去破案,没事逛寺庙干什么?警察就这么清闲?又听高琪说的话不中听,王小虎呦的一声道:“这不是专门破灵异案件的高警官嘛,最近没有仙女下凡,百鬼夜奔?跑庙里求姻缘来了?”

高琪柳眉一竖,瞧了瞧手中的名片,道:“呦呵,整的还挺大扯,抓鬼驱邪,阴阳风水,算命卜卦,法器批发……你这齐活了啊,我咋不知道你王小虎还有这本事呢?”

“哥们本事多着呢,还有金枪不倒的能耐呢,你要不要试试?”

高琪和王小虎见了面肯定要吵架,谁也不服谁,谁看谁都不顺眼,跟过了好几辈子的冤家似的,高琪听王小虎说的恶心,撇着嘴道:“就你!姐们肚皮捏个褶,都能糊弄你半宿。”

卧了个草,这娘们还能不能有点节操有点下限了?王小虎本意是恶心走她,没想到高琪如此的……竟然把他恶心到了,瞪着眼睛半天没说话,越看高琪得意洋洋的嘴脸越别扭,冷声道:“高警官,你不抓我吧?”

“我抓你干什么?乱发小广告那是城管的事,姐姐我还没那么闲管你这屁事。”

“那就好,既然如此,咱们就拜拜吧,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无期了……”王小虎朝她摆摆头,扭头就走,继续发他的名片。

高琪却是得理不饶人,追上来拽住他道:“王小虎,你这个人虽然没什么优点,但也没什么大毛病,不能自甘堕落的跟慎虚这样的神棍骗子搅合在一起啊,我听说你不是去一家户外俱乐部当领队去了吗?干的好好的,怎么又干起这个来了?”

王小虎真不耐烦了,瞧着高琪道:“我干什么关你屁事啊。”

高琪很正经的道:“本着为社会服务的宗旨,我不能看着你就这么堕落下去,你要是真喜欢干这一行,我去跟我们处长说说,你来我们处当个员警,别的不说,凭你的胆量跟中指,就比我们处的一些实习小警察强太多了,有没有兴趣?”

“你这是招安?”王小虎心里一动,当警察啊,事业编啊,多少人梦寐以求啊,那个男孩子少年的时候没幻想过穿上警服除恶扬善,若是一年前,王小虎肯定是想都不想的答应下来,但是现在……他王小虎身上背着太多的责任,师傅期盼的目光,灵宝派的振兴,还有跟柳生麻衣的三年之约。

王小虎真心感谢高琪给他这样一个机会,可是,他已经不是一年前的王小虎了,他很想说声谢谢,话到了嘴边却是:“少来这套,哥们不领你这个情,如今哥们可是灵宝派的掌门了,振兴灵宝派,那是哥们的努力方向,做掌门人多牛逼啊,难不成还跟在你屁股后面,听你吆五喝六的?”

“灵宝派的掌门?王小虎,你没发烧吧,虽说灵宝派早就没落了,可那也是符箓大派,至今有没有传人都不好说,你小子不是在那听到了这么个名字,想着冒充,干那骗子的勾当吧?”

“我曹,你就这么对哥们没信心?”王小虎一边说,一边从随身背着的小包里掏出个小小的金印,对着高琪晃了一晃道:“让你开开眼,看看哥们是不是胡说八道。”

金印并不大,跟普通的象棋差不多大小,印作蟠龙纽,龙背有鳞纹,龙首昂首向右上方。文乃凿成,笔划两边的凿痕犹可辨识,篆书,灵宝二字。古香古色,一看就是年代久远之物,金印不仅是灵宝掌门的信物,更是一件法器,王小虎听师傅说,金印样式,乃是按照传说中的仙器番天印做成的,说白了就是个仿制之物。

番天印乃是仙印,底面刻有“番天”二字,投掷攻击,百发百中,专打人头顶。传说盘古开鸿蒙,清气上而衍周天星辰,浊气沉而为地水火风。天地间惟有一柱,曰:不周山。洪荒之间,巫族当道。后,巫族气数尽。其时妖族众多,有妖族混元圣人东皇,号太一,欲取巫族而代之。巫妖大战,两败俱伤,人教大兴。有祖巫共工,怒触周山,毁其一壁,上清玉虚原始天尊,取不周山断壁,炼先天灵宝,名:番天印,赐广成子。

灵宝印虽然跟番天印比那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但妙用也是无穷,乃是灵宝派的一件法器,至于有多厉害,还得看持印的人道行有多深,高琪是个识货的,看得出王小虎手中的金印不是假货,惊讶的合不拢嘴来,瞪着大眼瞧着王小虎,一时哑口无言。

王小虎跟高琪认识以来就没占过上风,眼见她目瞪口呆,不由得洋洋得意道:“用你那死不瞑目的眼神好好看看,哥们是不是跟你吹牛逼?”

金印是信物,高琪是相信了,但怎么看王小虎都不像是一代道门掌教的人物,忍不住道:“你不是偷的吧?”

王小虎鄙视的看了他一眼,道:“哥们不仅是掌门,还有门人呢,威廉林是副掌门,慎虚是业务堂的堂主,熊超也是其中之一,你信不过我们,还有熊超呢,不信你就打听去。”

“王小虎,一年不见,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有必要跟我说清楚,我要记录在案,你现在不是一个小人物了,你得跟我说说,你到底是怎么当上灵宝派的掌门的……”

高琪喋喋不休,不依不饶,王小虎却实在没心情搭理他,道:“对不起,哥们理想远大,目标崇高,正忙着那,没功夫跟你扯淡!”说着推开高琪继续发名片。

高琪恨恨的瞧了瞧王小虎,冷哼一声大步走到耿鉴扬那边看他算命,越看越惊奇,耿鉴扬的打扮就不说了,奇妙的是,这小子算命那叫一个准,来一个,三五分钟就打发了,算了的人,没有一个不是心悦诚服的,直言碰到了高人。

耿鉴扬的算命的方法倒也不稀奇,用的是四柱排盘,“四柱”是批命术语,也是八字的另一个叫法,因为一个人的完整命柱,是由年、月、日、时这四个时间组成的,所以才称四柱;而每一柱都按节气和六十甲子来配一个天干、一个地支,总和起来正好是八个字。

但别人排盘,厉害的也得排个十分八分的,越是真正懂行的排盘的时间就会越长,但这小子似乎就是手到擒来,快的骇人听闻,不大会的功夫,挣了两千块钱了都,照这么下去,这附近所有算命的都可以滚蛋了。

木秀于林风必吹之,阴阳术数这一行虽然近些年大兴,却也是良莠不齐,真正混这口饭吃的,再有本事,路都不会走绝,有的一天就算五次,也给别人留口饭吃,但瞧耿鉴扬王小虎几个人的模样,似乎是要搞垄断了。

高琪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王小虎,找到发名片发嗨的了王小虎,把他拽到一边,指了一下耿鉴扬道:“王小虎,那非主流你是从哪找来的?”

“什么非主流,请你放尊重一点,那是我们灵宝派的长老,主管算命批八字,来头大大的,用句不客气的话说,老牛逼了,都能吓死你。”

“呦呦……你快吓死我一回吧。”高琪一脸的不屑,王小虎最膈应她这德行,本来想说也不说了,瞪着眼道:“咋地,你拽我过来有啥事?”

高琪见他一副混不吝的模样,真想转身走了,但还是忍住了气耐着性子道:“你这哥们四柱排盘是厉害,我还从未见过这么快这么准的,不过,你们得兜着点,照他这么个搞法,这一片算命的就不用混了,你别忘了墙根底下那些老油子,都是在这一片混了多少年的,你跑到人家根据地来算命,整点快钱也就算了,人家看你本事高明也就忍了,可你们这么搞下去,抢了别人的饭碗,还不跟你玩命?”

要是别人劝,王小虎未必听不进去,可高琪的话听在耳中,怎么都觉得别扭,嘿嘿一笑道:“我们凭本事挣钱,行得正,坐得直,碍不着谁吧?有能耐他们也把生意都抢过去,哥们绝对不眼红……”

高琪见他油盐不进,哼的一声道:“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你就等着倒霉吧。”

嘿嘿……王小虎刚想回一句,却见一个算命的老头带着五六个附近村里的闲汉,拎着棍棒冲开人群,指着慎虚大骂:“慎虚,平日看你可怜,让你在这混口饭吃,今天却带人来抢生意,不教训教训你,你也不知道这是谁的地盘,给我砸!”

老头一声喊,几个闲汉举着棍棒对着耿鉴扬三人照头就打,王小虎激灵一下子,问高琪:“你是警察,你不管?”

“我是灵事警察,这是民事案件,不归我管,不过我倒是可以帮你报警。”

感谢:抽起风来不要命打赏200币,感谢:不好看打赏100币。

一百零一章 乱架

jing察打电话报jing,这不是扯淡吗?高琪是要袖手旁观,看他们几个人的热闹,以报王小虎跟她较劲的仇,不过,王小虎长这么大,怕东,怕西,真就没怕过打架,他也不在理高琪,怒吼一声冲了过去,加入战团。

几个闲汉先是推了一下慎虚,又拿棒子去赶耿鉴扬,威廉林上前阻止被推了个跟头,混战就此开始,围观算命的人群眼见打架,轰的一声散开,却又都舍不得走,围住了看热闹,王小虎这边四人,慎虚,耿鉴扬,威廉林,对方七个闲汉,手中有棍棒,混战的甚是热闹,王小虎这边看似弱势,打起架来却极其的有特点。

不夸张的说,这一场群架的jing彩程度,红螺寺附近二十年来,绝无仅有,实在是鲜明,王小虎没加入战团之前,慎虚脑袋上挨了一棍子,这秃驴是个有便宜就沾,没便宜就跑的主,今天却硬气了起来,倒也不难理解,耿鉴扬是摇钱树啊,才多大会的功夫就挣了两千多块,以后吃香的喝辣的全靠他了,慎虚是个舍命不舍财的,也玩起了命,棒球帽也不戴了,挺着个大脑袋猛顶了过去,顿时顶到一个,翻身骑上去,一边狠拍一边大骂:“卧槽尼玛的,老子好不容易找着一条发财的路子,你他妈就来捣乱,老子跟你拼了……”

威廉林不知从那捡了块板砖,一边吆喝,一边跑,嘴上叫喊的牛逼冲天,就是不敢正面迎敌,倒也分散了敌人的兵力,有两个闲汉前追后堵的去抓他。

耿鉴扬最有特se,还是那副悠哉悠哉的模样,脚下踏着莫名其妙的步伐,不管对方几个人,棒子挥舞得多花哨,就是打不着他半点,缺德的是,他每一步踏出去,随手一巴掌,必中人脸。

几十个人围观下,就听见噼里啪啦……的巴掌声响个不停,拿着棍棒的几个闲汉都被打蒙了,见不着人光挨打了,任谁也受不了啊,可众目睽睽之下就此跑了,这张脸还要不要了?以后在这片还混不混了?

一个个呲牙咧嘴的仍是追着耿鉴扬,挨打。等王小虎冲过来,几个混混终于松了口气,再也不找耿鉴扬的麻烦了,都朝着王小虎杀了过来,好歹有个台阶下不是,对面那小子不是人,王小虎看上去应该好拾掇,却不知道,王小虎乃是野架之王,手底下绝不含糊,迎上一个举起棒子的闲汉,伸手抓住了手腕顺势一扭,脚下再一绊就把这闲汉摔在了地上,然后又朝他头上就是一脚。

三五下的功夫,收拾了个差不多,威廉林也来了劲,举着板砖过来,呲牙咧嘴的在那喊:“都别装犊子,起来啊,老子掀你前脸……”

王小虎四人取得了全面的胜利,生意可也就做不下去了,几个人刚想趁乱溜了,就见对面两个算命的带着一群混混呼啦啦的迎面而来,当先的是一个光着膀子,身上纹着二龙戏珠,大光头,脸上一条大疤,面目狰狞的三十来岁男人,他身后十几个混混手里拿着匕首,刮刀,气势汹汹。

王小虎要跑,发现后面那几个被打倒的闲汉都站了起来,堵住了去路,其中一个捂着脸,对赶来的大光头道:“柱子哥,我挨打了,你快来……”

闲汉喊出这句话,慎虚顿时脸se就是一变,他常在这一片混,知道来的光头叫郝天柱,是红螺寺一带有名的大流氓,前年刚从监狱出来,也没工作,手下收了一帮子村里不务正业的混混,和一些刚出来没地去的流氓,势力颇大,靠帮人要债,收保护费的挣钱,慎虚往常在这坑蒙拐骗,也没少孝敬郝天柱,见他出头不禁就慌了神了,急忙跑到王小虎身边道:“小虎,这家伙不好惹,不如给他点钱,道个歉,认怂算了。”

认怂?王小虎这辈子跟人打架就没认过怂,何况高琪还在一边看着呢,他刚吹完牛逼,自己是一派掌门,手下又是长老又是堂主的,今天要是被一帮混混吓跑了,认了怂,那他王小虎岂不是成了高琪的笑柄?

他王小虎这张脸,还没那么不值钱,瞧了瞧慎虚道:“你要是害怕就先走吧,我不怪你。”

慎虚四下瞧了瞧,被堵了个严严实实,往哪走?就算他要走,刚才也动了手,人家也不让他走啊,何况真要走了,以后还能见王小虎几个人吗?还能舔着脸住在王小虎那不走吗?还好意思跟着耿鉴扬身后挣钱吗?

妈的,没路走了啊!慎虚猛地一抬头,痛苦的问:“小虎,哥们就那么让你瞧不起吗?哥们也是江湖儿女,今天就让你看看什么是义气!”话是这么说,人却躲到了王小虎身后,探头探脑的朝前面看。

“哗”的一声,围观的人全散开了,大混子郝天柱带着十几个混混冲了进来,横刀立马的往哪一站,从腰带抽出一把匕首,挺着个肚子牛逼哄哄的骂:“卧槽尼玛的,谁打我兄弟了?”他身后十几个混子也拔出各种短刀。

王小虎也没含糊,斜眼瞧着他道:“我打的,怎了了?”

“你知道我是谁吗?”郝天柱上前一步,气势汹汹的瞪着王小虎问,身上的肥肉一动,纹着的二龙戏珠跟着一阵颤抖。

“知道啊。”王小虎毫无惧se。

“知道还敢在我这闹事,打我的兄弟,你活腻歪了啊?”

“我知道你丫就是传说中的傻逼青年!”王小虎突然喊了一嗓子,四周刹时一静,接着轰然大笑。

郝天柱在这片混了这么多年,还真没有谁敢这么戏弄他,顿时气往上冲,骂了一句:“你丫找死,爷爷就成全了你。”骂着,挺刀就朝王小虎脖子上扎了过去,郝天柱手也真黑,真要被他扎实了,不死也得受伤不轻。

郝天柱混得开就是一个狠字,让别人怕他,却没想到,他狠,王小虎比他更狠,其实郝天柱这一刀,并没有多快,只要想躲都能躲得开,毕竟他也不想真惹出人命来,就是想震慑一下,也让王小虎和看热闹的人知道他是个狠人,胆气一泄,接下来的事就好办了。

那知道王小虎根本就没有躲的意思,眼神闪过一丝狠戾,出手极快,伸手抓住了郝天柱手中的刀刃,没错就是刀刃,锋利的刀刃瞬间划破了王小虎的掌心,但他却像是感觉不到一样,眼珠子一瞪,竟然还要夺过来,这一幕看的所有人心里都是一哆嗦,这才是狠人啊,高琪也瞪眼瞧着,她知道王小虎生猛,但用不用这么生猛啊?

高琪忍不住道:“王小虎,人家空手夺白刃,你这空手抓刀刃的功夫练得也不错啊。”

王小虎一夺之下没有夺下来,掌心的刺痛激起隐藏在心底的凶悍,瞪着眼睛朝郝天柱怒吼一声:“cao!”恍惚中郝天柱仿佛看到了一头斑斓猛虎朝着他张开了嘴,心里一颤,气势泄了,也就在这时,王小虎右臂上的青龙像是活了似的微微一动。

“啪!”一声脆响,王小虎用力之下,竟然把郝天柱手里的匕首给掰折了,他手里拿着刀刃,郝天柱手里拿着刀把,郝天柱举着刀把有点懵,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王小虎却是趁他愣要他命,举着手中半截刀刃朝郝天柱肩膀斜插了进去,飞起一脚,踢在郝天柱下巴上,将他踢到在地。然后冲上去照着脑袋横的一脚,竟然把郝天柱踢晕了过去。

下一刻大家都以为王小虎就要大发神威,他却猛然扯着脖子喊了一声:“跟我跑!”朝着对面一个挡路却不敢出手的小混混就是一个大嘴巴,带着血腥气的一巴掌把那混混的胆子都扇裂了,踉跄闪开,不敢乱动。

王小虎又喊了一声:“快跑!”一马当先,身后跟着威廉林,慎虚,耿鉴扬,几个人包头鼠窜,这么会的功夫,郝天柱竟然醒转了过来,眼见王小虎要跑,才回过味来,十几个人啊,都拿着家伙事呢,就算王小虎真是头虎,也架不住群狼啊,跟他单挑干什么?

“***,给我追,弄死他们!”郝天柱来了脾气,站起来带着十几个流氓,气势汹汹朝着他们追了过去。

王小虎虽然狠,却不莽撞,知道真要跟郝天柱这帮带着刀的流氓死掐,最后肯定吃亏,无奈之下,先声夺人,再夺路而逃。别说,还真管用了,四个人跑的快,直奔闹市,跑着跑着却分散了,他身边就剩下威廉林一个人。

耳听得身后有人喊:“王小虎,威廉……”二人加紧脚步,越跑越快,撞得闹市上的行人东倒西歪。后面喊他俩名字的人甚是执着,一边追一边气喘吁吁的喊:“跑什么……是我啊……”

咦,声音娇滴滴,是个女人,王小虎和威廉林觉得不对,停下来扭头一看,就见一个美女花蝴蝶一样的追了上来,两人互相瞧了瞧,也不认识这样一个美女啊,这么一愣神的功夫,那美女追上来左手抓住王小虎,右手抓住威廉林,娇喘着道:“你俩跑什么啊,不认识我了啊?”

感谢:茹果&戀打赏588币。感谢:奈落黄泉打赏588币。(未完待续。)

一百零二章 熟人

美女二十三四的年纪,一米六五左右的高度,穿着牛仔的短裤,宽大的粉红se蝙蝠衫,戴着个时下最流行的墨镜,一笑,还有两个酒窝,头发扎起来,看上去既青chun又漂亮,虽然还达不到绝美的标准,也算的上是上品了,就这样一个美女,偏偏一手一个拉着狼狈的王小虎和威廉林,拽的还挺死,生怕两人跑了。

王小虎和威廉林忍不住发蒙,要真认识如此飒的个美女,还能不记得?可偏偏就是不记得,威廉林磕磕巴巴道:“美……美女,你不是认错了人吧?”

“就你,威廉林,化成灰我都认得,咋了,一年多不见,连我都忘了?”

“我靠,你别说的那么暧昧,好像我把你怎么着了是的,真想不起来了,要不你把眼镜摘下来,我仔细瞧瞧。”

威廉林不确定的说完,美女摘下了眼镜,对两人甜甜一笑:“你俩仔细看看!”

鼻子,眉,眼……王小虎和威廉林仔细观瞧了有三分钟,恍恍惚惚的威廉林有点印象了,忽然瞪大双眼,不可思议问道:“你……你是刘美丽!”

“讨厌了,可不就是我,一年多不见,你俩在那混呢?前阵子我过生ri给你俩打电话,都没有人接,这么快就把我这个房东给忘了?对了,你俩现在租到房子没有?要是没有的话,前两天刚走一家,你俩可以住进来,房租还是以前那个价……”

“不用了美丽,我和威廉在四环边上租了个房子,签了十年的合同……”

刘美丽一开口,王小虎和威廉林都确认无疑,那嗲嗲的音调语态,的确就是刘美丽,可这变化也太大了吧?简直是出乎预料,以前的刘美丽不夸张的说,从中间砍两半,破成两个现在这样的她,还能富裕出一大胖小子来,算算也才一年多不见,就能减肥减成这个样子?

威廉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白痴一样的道:“这……这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你这是去韩国刚回来?吸脂费用不低吧?”

“讨厌,人家这是自然减下来的,纯天然的,不跟你们说了,我朋友找我来了。”刘美丽说着话,朝一边挥了挥手,真有两个面貌不差的女孩一起走了过来,刘美丽对他俩道:“把新手机号告诉我,以后常联系。”

王小虎和威廉林懵懂着将自己的手机号告诉了刘美丽,又存了一下刘美丽的手机号,眼睁睁的瞧着刘美丽跟另外两个女孩袅袅婷婷,青chun无比的越走越远,直到再也看不见人影,威廉林啪!的给了自己一嘴巴,道:“我他娘的不是做梦吧?”

王小虎叹息道:“不是哥们不明白,是这个世界变化太快,刘美丽这是破茧成蝶了,威廉啊,以前王美丽勾引你的时候,你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吗?”

“卧槽,这是现实版的灰姑娘啊,这就是童话世界啊,哥们要是知道她能恢复成这个样子,当初咬咬牙也就舍身了,也好过咱哥俩去跟土地爷抢地方去。”说到这一把抓住王小虎的手,道:“哥们,知道那个药房有卖后悔药的不,我去卖一筐咱俩回家慢慢吃。”

王小虎一把推开威廉林,道:“莫欺胖女丑,记住这个教训吧,不过话说回来,王美丽能恢复自信,也是一件好事,我记得以前她比咱俩还宅呢,基本不出门,如今交上了朋友,人也青chun了许多,这才是二十多岁该有的状态,作为曾经的房客,我真心的祝福她越过越好。”

王小虎这番话,倒也是真心话,毕竟王美丽曾经对他哥俩不错,至今还欠着人家三个月的房租呢,王美丽提都没提这茬,还说有房子租给他们,仍是原来的房租,这就是情分,王小虎就是这样,别人对他好,他记得,别人对他不好,他也记得。

哥俩甩掉了追兵,遇到了王美丽,给慎虚打了个电话,他和耿鉴扬平安无事,几个人约好了家里集合,王小虎带着威廉林买了点菜,又买了一捆啤酒,晃晃荡荡的回来。回到家才发现,四个人里三个人挂了彩,或多或少的都受了点伤,但都伤的不重,除了耿鉴扬,但他身上全都是血,都是扇人嘴巴扇出来的鼻口之血。

于是第一届灵宝派总结大会开始,会议由王小虎主持,其余三人踊跃发言,总的来说,耿鉴扬的占卜之术的确是一绝,来钱也快,但绝不能像今天这么干下去了,再这么干,等于是抢了别人的饭碗,那还不跟你玩命?其实高琪说的一点错都没有,只是大家经验不足,犯了懵懂无知,冒进的错误。

总结到这,慎虚瞪着眼问耿鉴扬:“你算的那么准,出门就没给自己算算?”

耿鉴扬叹息一声,不紧不慢的道:“算别人准,算自己不准的。”

噎得慎虚个秃驴半天没说话,王小虎觉得不能在这么搞下去,毕竟他们是灵宝派,不是黑社会,钱是要挣的,但得讲究个方式方法,得罪的人太多,未免得不偿失,众人商量之下,成立了一个占卜小组,耿鉴扬是主力,他们三个辅助,ri后的行动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而且每天只算五次,要打造卜算界的jing品,由于业务是刚展开,就暂定一卦二百块钱,等打开了局面再涨价,算命的同时发放名片,若是有了影响力,以后就在家算……

几个人暂时能想到的万全之策也就是如此了,王小虎想的是,凭借耿鉴扬的本事,有半年的时间怎么也能挣上十万块钱,加上熊超给的,凑够二十万,就可以先把灵宝文化公司注册了,却不曾想,耿鉴扬幽幽一声叹息道:“算运程,命术,乃是逆天行事,我师傅曾对我讲过,不是不可以用术数挣钱,但挣来的钱一半要做善事,否则以秘术谋以私利,天道好还,对我那是大大不利,轻者孤寡凄凉,重者全身寸裂而亡,王兄,我挣的钱只有一半可用。”

耿鉴扬的话一下把信心满满的王小虎推倒了谷底,他算计的是耿鉴扬一天五卦,一卦二百,一天就是一千,一个月就是三万,除去吃喝四个月也就差不多了,可照他这么一说,那就得多半年的时间,何况谁也不知道一天能不能算满五卦。这么一算,那至少就得一年,王小虎现在缺的就是时间,毕竟他和柳生麻衣的三年之约,只剩下两年了,他要修炼,还得在这其间把灵宝派的牌子竖起来,否则就他们几个去东京,到人家老窝里找事,底气不足不说,气势上就弱了。

王小虎思忖了一下,觉得也不能真什么事都指望耿鉴扬,他才是掌门,何况算命这行当,市场都快饱和了,能有多大收益真不好说,与其把人力都放在这上面,不如两条腿走路,他和威廉林也找活干,挣一个是一个,总比坐困愁城的好。

想明白了,干脆就让耿鉴扬和慎虚负责占卜小组,他和威廉林再去找别的事干,分配了任务,开始做饭,王小虎掌厨,先给厨房里面的灶王爷上了香,厨房里的供灶王爷的供香还有十几盒,那是慎虚住的时候,生怕再闹鬼,灶王爷的香火倒是一直没拉下,一直供着,可是没酱油了。

王小虎喊几个人去打酱油,没人搭理他,出门一看,都跑到院子外面乘凉去了,王小虎这叫一个恨得慌,老子好歹是一派掌门,就这么不拿掌门当干部?既然都指望不上,那就自己去吧,拿了零钱钥匙出门,下了楼就见灵宝派的一个副掌门,一个长老,一个堂主,坐在门口的台阶上跟宅总赵润德在那吹牛逼。

几个人见他下来,招呼他一快吹,吹你大爷呀吹,晚上饭不吃了?王小虎一人给了一脚,沮丧的自己去打酱油,出了小区门口,正好碰上刚回来的穆青青,一年多不见,穆青青气se好了许多,还是以前那样,事业没什么进展,但好像……比以前漂亮了。

毕竟是住对门的,王小虎打了个招呼:“下班了啊青青!”

往常两人见面也都打招呼,都是不疼不痒的一问一回就过去了,今天穆青青却一反常态,对王小虎道:“小虎,我正好要去找你呢,你跟我说过要是有合适的工作,让我介绍给你。”

王小虎双眼一亮,还真是缺什么来什么,急忙道:“出什么邪事了,你跟我说,一定给你解决了,是你朋友,还是你同事,是不是又有人养小鬼了,你放心,有我在,那都不是事……”

穆青青见王小虎问的急,不好意思道:“不是了,没什么邪乎事,是这样的,我最近接了一个剧本,不是什么大制作,剧组缺个替身演员,一二线的替身要价太高雇不起,我想起你本事还不错,还当过群众演员,有底子,想问问你有没有这个意思,钱是不多,三万块,拍三个月。”(未完待续。)

一百零三章 开机拜神

替身演员中武替是危险性最高也最辛苦的,穆青青介绍的这个工作,就是武替,拍三个月,三万块,的确是不多,不知道这个剧组穷逼成了什么样子,竟然才出三万块,怪不得没人愿意干,如今这年月,不说白领一个月一万块,就是楼下冬天卖烤红薯,夏天卖凉皮的大妈,一个月都轻松过万了。

奈何王小虎既不会烤红薯也不会做凉皮,城管那边也没人,想干也干不了,白领就别想了,没那个学历,这活对别人来说不算什么,但对王小虎来说,却是蛮适合的,他身手就那么回事,但是体质好,人也机灵,敢玩命,高危镜头也不憷,三万块钱对他来说不是个小数目,急忙点头道:“谢谢青青想着我,这活我接了,什么时候去见见导演?”

穆青青还以为王小虎怎么也得考虑一下,没想到他瞪着眼睛答应的如此爽快,笑道:“又不是当男主角,不用特意去,等剧组开机拜神的时候,我介绍你给导演。”

在中国,但凡有影视剧开机,烧香拜佛已是家常便饭,据说这是港台的传统,如今已在内地盛行,烧香拜佛是为剧组祈福,希望能拍摄顺利。还有另外一个目的就是趁着开机仪式,让各路记着采访做宣传,提高该戏的知名度。

为了开机仪式,王小虎特意打扮了一番,穿了条西裤,理了个平头,皮鞋,白衬衫,看上去跟夜店服务员似的,穆青青打扮的就比较像样了,她身材高挑。精心选择了一条纯白色的连衣短裙,上衣是贴身的设计,下面的裙子有点蓬松,既让她的好身材一览无余,也符合她这个年龄。头发也是精心打理过,烫的相当韩式,总之相当的优雅,也很俏丽可人。

开机仪式是在一家小庙举行的,方丈亲自主持,导演雷晓玲。副导演,编剧,等主创人员出席仪式,共同预祝影片拍摄顺利,未来票房大卖。为增添喜庆气氛,剧组还特地请来了舞狮团队助兴。面对新奇的舞狮表演。许多路过的市民也纷纷驻足观看,整个开机仪式热闹非凡!

来的时候穆青青跟王小虎大致说了电影的情况,电影名字叫做《大话穿越》讲的是乾隆下江南,遇到一个穿越来的女孩,两人在大明湖畔私定终生,后遭一女妖精阻拦,把乾隆掠到了山洞……历经重重艰难险阻之后。乾隆跟女孩穿越回了现代的爱情故事,整部影片情节曲折感人,并有积极向上的意义。该片计划在京城市区及周边景区取景拍摄,在描述美好爱情的同时也向观众介绍京城的美丽景色!

听得王小虎一愣一愣的,这么扯淡的电影有人看吗?穆青青对他这个疑问给予了坚决的批评,告诉他,现在拍影视剧,最不怕的就是雷,越雷人的越有票房,观众就好这口。如今拍个片子出来,喷的越多越火,没人喷就算彻底的失败了……听得王小虎一个劲的点头,反正影视圈的事他也不懂,人家怎么说就怎么做呗。他就是来挣钱的,操的那门子闲心?

到了现场,穆青青把王小虎介绍给了导演,导演雷晓玲是个四十多快五十的老女人,脸上挂着横肉,带着墨镜,看着王小虎的目光跟警察审贼似的,瞧得王小虎这叫一个扭捏不安,过了好半天,老女人才不阴不阳的问:“怕死吗?”

王小虎来的路上准备了不少的说辞,什么学过武术,散打之类的,以前也干过替身,还专门找了两个冷僻的电影做准备,万万没有想到导演一句话问的竟然是这个,愣一下,道:“啥都怕,就不怕死。”

“行了,看你身型跟谢东差不多,就是你了,先拍戏后结账,待会你跟在剧组后面一块烧烧香,吃饭的时候找剧务领盒饭,青青啊……他就交给你了……”吩咐了几句,一转眼,看见个二百多斤的死胖子带着两个人捧着花篮,眼睛一亮,摘了眼睛跟见了亲爹似的,小跑着过去,抓住死胖子的手在那摇晃,道:“呦,王总,你看这是怎么话说的,让下面人来就行了,您还亲自跑一趟来捧场……”

女导演变脸之快,令王小虎咋舌不已,如此演技,她不去演戏实在是可惜了,这时不远处忽然一阵喧嚣,一群十**岁的粉丝举着牌牌,尖叫起来,大声道:“冰冰……冰冰我们爱你……冰冰给我签个名吧,冰冰,呜呜……敢动死了……”

王小虎一愣,这是把范爷请来了?不是说投资不多吗,怎么请得起范爷?惦着脚尖朝外面看,一辆黑色奔驰停下,从里面出来一个带着墨镜的女明星,女明星一看就是经常去韩国的,锥子脸,大眼睛,高鼻梁,头上带着个白色的大帽子,跟林冲风雪山神庙戴的范阳帽款式差不多,别说还有点像范爷,但仔细一看却又不是,山寨的挺像那么回事。

穆青青在他身边轻轻道:“她就是女主角范小冰,不过就是个三流的小明星,这部片酬是三百万,嫁了个有钱的老头,那老头都快六十了,哼……圈子里有名的公共汽车……”

穆青青的话明显带着酸溜溜的味道,王小虎瞧了瞧她安慰道:“你可比她强多了,不管是相貌,气质,都胜出太多,她都能当主角,我都相信你比她更好,无非是缺个机会罢了,别着急慢慢熬,总会有出头的那一天。”

王小虎的话很贴心,穆青青嗯了一声,随即又叹了口气,她在片子中仍然是三流的配角,想要有出头的机会,不是那么容易的,两人小声说着话,都在等待烧香,没多大的功夫,男主角也出场,同样是一个三流的小明星,起码王小虎从未听说过谢东。

谢东出场没有那么多的粉丝尖叫,但还是装模作样的摆手拍照,脸长得倒是不错。脸色就未免差了一点,身材跟王小虎高矮差不多少,王小虎头一次参见电影的开机仪式,对什么都好奇,穆青青就有些不耐烦了。但导演,主演都在应酬,他们也不敢离开。

男主角谢东一出现,身后就响起了嗡嗡议论声,说是谢东上了导演的……才捞上这么个主角的机会,范小冰不知道打通了什么关节。她三个月前刚生完孩子,身材能恢复得这么快,这么好,也是不容易……接着竟是圈内的一些秘闻,什么谁谁谁跟谁好上了,谁谁又榜上那个土豪了之类的。

王小虎情不自禁的去瞧穆青青。穆青青脸上一红,正色道:“我可是正经人,凭的是自己的演技和本事混饭吃,那么下作的事,我是绝对不会做的。”

王小虎点头道:“我信,我就是想说,贵圈真乱……”

眼前一幕幕眼花缭乱的众生相。王小虎也是心生感慨,曾几何时,他纯洁的认为这个世界只要凭着努力和勤奋,就能有自己的一席之地,社会上摸爬滚打了几年才知道,现实永远比想象残酷。

看看周围的人,巧笑焉兮,迎来送往,献媚讨好,居高临下。傲气逼人……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剧组却已经有了一个众生相,师傅曾经说过,修道跟练武一样都有三层境界,见自己,见世界。见众生,而自己又到了那一层呢?

看着身边一个个猪头三似的人物,胳臂上却挎着一个个年轻的美女,王小虎觉得很嫉妒,好白菜都被猪拱了是当下最真实的写照,讽刺的是,那些美丽的女孩并不觉得自己身边猪八戒一样的老头不堪入目,相反她们很自然,很得意,这算是一种自我催眠吗?

其实王小虎也很想当猪头三,但是他没钱,没钱就没名车,没名车就没有女人,多么痛的领悟……

胡思乱想中,拜神开始,首先烧香的是导演,制片主任……接下来才各个主演,等轮到王小虎这种死跑龙套的,估计也就没什么人有耐心继续观看了,但王小虎必须有耐心等待前面的烧完香,他再去烧香,这就是现实,也是生活。

磨磨唧唧的到了中午,为了赶紧找地方吃饭,烧香的速度也快了起来,轮到了山寨范爷的范小冰,她还是那个德行,戴着墨镜,戴着大白帽子,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扭扭捏捏,拿腔拿调,如此傲慢的烧香,神佛能保佑她吗?

王小虎惦着脚尖瞧着,希望他快点烧完,他烧完也就轮到他们这帮死跑龙套的,也就能去领盒饭了,王小虎注视下,范晓冰接过旁边助理递过来的三支巨粗,巨长的香,装模作样的点燃,朝着庙里神佛拜了三拜。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在她第一拜的时候,香火猛然亮了一下,接着无声无息的熄灭,第二拜的时候,三支粗香竟然裂开,第三拜,三支又粗又长的供神香竟然从中间断了。

一百零四章 求助

拜神拜成这个样子,实属罕见,不光是范晓冰和导演不知所措,连踮着脚瞧的王小虎都疑惑不解,佛门广大,普度众生,不管虔诚不虔诚,都会佛光普照,范晓冰又不是妖魔鬼怪,为何佛门不纳?王小虎觉得蹊跷,暗中默念开眼的咒语,闭上眼,用中指在双眼上各自轻轻一点,再睁开去瞧,就见范晓冰身上有黑气缠绕,像是有东西蛰伏在她身上。

兴许又是个请小鬼的!王小虎也没太在意,小鬼也不全是坏的,其中也有些修行的不错的,现在娱乐圈养小鬼的不在少数,没那个必要大惊小怪,范晓冰本来烧香也就是走个程序,并不虔诚,烧不烧得成也未放在心上,随后就去跟导演一群人找饭店吃饭去了,呼啦啦走了个干净。

接下来的日子有些乏善可陈,王小虎为了三万块钱,当真是豁出去了,不是吊钢丝,就是舞刀弄枪,刀枪不长眼弄得王小虎身上伤痕累累,做武术替身,如果仅仅是不当心被刀枪划破一道口子,那还得谢天谢地呢,吊钢丝看似天外飞仙一样的潇洒,却是折磨的王小虎苦不堪言,钢丝不仅是要吊在空中,还得摆出各种pose,更要祈祷千万别失去平衡……

日子就在苦与累中一天天过去,有王小虎的戏他就去,没戏就在家养伤,耿鉴扬和慎虚的业务开展的也不是很顺利,耿鉴扬虽然有真本事,但实在是太年轻了些,从面相上就不会有多少人相信他,而且况他和慎虚吸取了红螺寺的教训,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短短半个月,也没挣多少钱,好在业务算是开展了起来,走一步是一步吧。

这天王小虎又摔了个鼻青脸肿,半死不活的躺在沙发上。威廉林帮他抹了药油,慎虚和耿鉴扬坐在板凳上磕瓜子吹牛逼,一边看着电视里面穿越回去的那些女人跟阿哥们爱得死去活来,十点多的时候,王小虎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抓过来一看屏幕。刘美丽。

“喂,美丽啊,大晚上的啥事啊?”王小虎接了电话懒洋洋的问。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随即传来抽抽搭搭的哭声:“小……小虎,我出事了,没人愿意帮我。你能帮帮我吗?”

“出什么事了?”王小虎还是躺着没起来,仍然是漫不经心的,女孩子嘛,说的都挺严重,没准是失恋了,找不到人倾诉,想起他来了。何况以前租刘美丽房子的时候,她经常使用这种伎俩赖在他和威廉林的屋子里不走。

“小虎,我没和你开玩笑,这次跟以前不一样,我好饿,我一直在不停的吃东西,小虎,你来帮帮我,好不好……”刘美丽的哭声越来越大,还带着咀嚼的声音。王小虎听出她真的是惊慌无措了,立马翻身坐起道:“什么事,你跟我说。”

“我饿,火烧火燎的饿,我在不停的吃东西。吃了一下午了,还是饿……呜呜呜……小虎你来帮帮我,我好害怕……”

刘美丽近乎哀求的声音,让王小虎无法开口说不去,毕竟还欠着刘美丽三个月的房租呢,而且他也无法坐视不理,想了想,道:“你就在家等着我,我和威廉现在就过去。”

威廉林就在王小虎身边,见他挂了电话问道:“王美丽出什么事了?”

王小虎也纳闷道:“她说她在一直吃东西,吃了一下午了,还饿,火烧火燎的饿。”

“靠,好不容易减肥成功,就不能少吃点?她这是要恢复往日风采啊,还有啊小虎,刘美丽以前可没少玩这种小把戏,不会咱哥俩去了,被她强留下来当面首吧?”

“去你大爷的吧,刘美丽可不是以前了,现在成美女了,多少人屁股后面哭着喊着成面首呢,能记起咱哥俩来,都算他怀旧,我琢磨着是真出事了,哭的挺伤心的,说话也颤抖,威廉,刘美丽往日对咱哥俩可是不薄,虽说当初把咱俩赶出去了,但也是咱们欠了人家三个月房租,到现在刘美丽都没管咱们要,做人不能忘本,你跟我一起去看看。”

王小虎一锤定音,和威廉林穿上衣服,临走的时候对慎虚道:“你跟耿鉴扬该睡觉睡觉,有啥事我给你俩打电话!”

慎虚盯着电视正看到动情处,都泪眼婆娑了,不耐烦道:“赶紧该干嘛干嘛去,我俩又不是小孩子,用的着你再这废话?”

耿鉴扬却是眉头紧锁,单手几个手指互相点了点道:“王兄,此时有讯,天柱入宫,藏形谨守宜,不须远行及营为,百事皆不利,动作立刻见凶危。天柱当金秋肃杀之气,喜杀好战,与惊恐怪异、破坏毁折有关。此去大有凶险,王兄小心。”

耿鉴扬神神叨叨的,但奇门遁甲的本事却是一绝,他这么一说,王小虎不敢怠慢,想了想,找了个小背包,将师傅传给他的灵宝派法器装了几个,金印,符箓,葫芦,三清铃,天蓬尺,有用没用的都带上了。

威廉林跟着他忙活,道:“不用这么如临大敌吧?”

王小虎瞧了瞧他道:“耿鉴扬说有凶险,你就别跟着去了,在家看家吧。”

“这是说的什么话,刘美丽也曾经是我房东,如今出事了,怎么也得去看看,人情往来不是,要不显得咱哥们不仗义……”

威廉林吵吵嚷嚷的要去,王小虎也没功夫跟他墨迹,带上他出了门,这会还不到深夜,外面摇着蒲扇聊大天的大娘们还都没有回家,羊肉串摊子上也正红火,此时的城市灯火通明,喧嚣依旧。

哥俩打了个车直奔刘美丽住的地方,但两家住的实在是太远,一个在东一个在西,简直就是个大对角,打车打了一百多块,王小虎暗暗心疼,等到了刘美丽家楼下已经十一点了,两人轻车熟路的上了楼,来到刘美丽住的房子,轻轻敲了敲门。

里面响起刘美丽惊恐的声音:“谁……谁呀!”

“是我美丽,王小虎,威廉也跟着来看你了。”随着王小虎的回话声,屋子里稀里哗啦一阵乱响,防盗门打开,刘美丽穿着睡衣,肿着一双眼睛,手里还拿着个巨大的火腿肠,出现在门口,见到王小虎和威廉林,鼻子一酸,抽泣道:“我就知道你俩不会不管我,我新交的朋友都不够意思,她们见我这个样子,谁也不理我了……”

大晚上的,刘美丽的扯开了嗓门对着他和威廉林大哭,很容易让人引起误会,王小虎急忙道:“美丽,什么事咱们进去再说。”说着推开门,眼睛往屋子里一扫,顿时呆住,半响没有说出话来。

只见挺大的中厅堆满了各种垃圾,全部是装食物的朔料袋,还有薯片的盒子,可乐罐子,饭盒……满满的堆了一地,茶几上还有十几个狼藉的空盘子,冰箱的门大开着,里面差不多已经空了,就连果酱的都只剩下瓶子。

“进去啊,你堵在门口干什么?”威廉林推了一把王小虎,跟着进了屋子,看到这一切同样是目瞪口呆,惊讶的问刘美丽:“你家这是遭贼了,还是怎么了?”

刘美丽听到威廉林问,哇……的一声哭了起来,一只手举着啃了一半的火腿,那模样说不出的滑稽,抽抽泣泣的道:“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觉得饿,饿的火烧火燎的难受,我已经吃了一锅的面条,屋子里那些垃圾也都是我吃的,可还是饿,你们看看,我肚子都撑成这样了,还是饿的难受,小虎,威廉,你俩说我是不是快死了?”

刘美丽这么一说,王小虎和威廉林才注意到她的肚子,果然凸出好大一块,跟有孕在身一样,而且已经超出了正常人所能承受的范围,王小虎悚然一惊,刘美丽这个模样,像是遭了什么诡异的邪门法术,急忙关上门,,默念开眼的咒语,猛然睁开,再朝刘美丽看去,就见他身上萦绕着一层黑气,隐约的有一个淡淡的鬼物附在她身上,张着诡异的大口。

王小虎顾不得多想,急忙从背包里掏出一张超度的符箓,大声念诵咒语:“尘秽消除,九孔受灵,使我变易,返魂童形,幽魂超度,皆得飞仙……”

黄符朝着刘美丽腹部一拍,黄符闪耀着淡淡金光触碰到刘美丽身上,立时将她身上的黑气冲击得一阵晃荡,而刘美丽的变化却是分外的出乎意料,她整个人先是一顿,接着一声惨叫,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撕扯着向后,砰然倒飞出去,摔倒在地上。

王小虎和威廉林都是一惊,急忙上前想扶起王美丽,还没等到她身边,就见她诡异的如蜘蛛般四肢着地,披头散发,眼睛瞬间变得血红,身躯变得无比灵活,像是很惧怕王小虎,朝着墙上攀爬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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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五章 饿鬼

刘美丽蜘蛛侠一样的四肢上墙,定然是被鬼物附身了,但附在她身上的是个什么鬼,王小虎却并没有看清楚,鬼物隐藏在刘美丽体内,虚虚实实,仿佛就是刘美丽身体的一部分,相当的不好辨认。

当初在故宫的时候,点鬼录点出了一百多个鬼,形形色色,都有详细说明,但那会身处险境,王小虎只想着如何逃命,那里有心思记住各种鬼是什么模样,若是知道附身刘美丽的是什么鬼,有点鬼录和他师傅传授的道法,怎么也能驱散镇压,可如今刘美丽体内是什么鬼都不知道,就真的有些束手无策了。

倒也不是没有办法,若是用强横的道法,也能驱逐,但对刘美丽的身体却是伤害太大,轻则大病一场,重则卧床不起,王小虎不敢轻易使用,朝威廉林使了个眼色,想先制服刘美丽将她捆绑住,其它的再说,威廉林明白王小虎的意思,点了点头,猛然朝刘美丽扑了过去。

吱呀!刘美丽发出怪异刺耳的叫声,十分惊恐的在墙壁上乱爬,手舞足蹈,长发披散,真跟恐怖片里的恶鬼一样,模样说不出的诡异,威廉林却是精神大振,往常都是他怕鬼物,现在鬼物怕他了,真有一种苦尽甘来的感觉,立刻奋勇起来,蹦着高高去抓刘美丽,抓了几下没抓到,干脆到厨房拿起扫地的扫把,赶羊一样的朝着王小虎那边挥舞。

附身在刘美丽身上的鬼物胆子十分的小,并不凶悍,契合的却相当好,并不容易驱赶出来,王小虎也是纳闷。看样子刘美丽像是被人用秘术驱鬼上身,但她一个女孩子,不可能得罪这样的高人,若说是为了钱财,那更可笑。刘美丽虽然是包租婆,有点积蓄,也绝对到不了被别人觊觎的地步。

思来想去的也想不出个头绪,只能是先解决了她身上的鬼物再说,趁着刘美丽被威廉林赶到离自己最近之时,向上一跳。猛然出手,抓住了刘美丽的右手,使劲向下一拽,刘美丽砰然落地,王小虎立刻用右膝顶住她身躯,口中念诵咒语。伸出中指朝着她腹部一点。

吱呀……一声惨叫,王小虎身上的龙虎之力,逼迫得刘美丽身躯里的鬼物向外,王小虎瞪大双眼要看清楚附身在刘美丽身上的到底是个什么鬼,却是没有想到,他看到的鬼物,竟然会是这幅模样。被逼出刘美丽体外大部分的鬼物其实只是一个淡淡的虚影,但王小虎开了阴眼还是看的清楚,就见这鬼骨瘦如柴,双颊深陷,眼睛向外凸出,头顶只有几根稀落的头发,有了个人的模样,一层薄薄的皮包裹着骨头,青筋在骨头和人皮中间显得分外清晰,像是无数条恶心的蚯蚓盘桓在身体上。

更为稀奇的是。这只鬼物的嘴小得可怜,只是一个窄窄的小口子,肚子却出奇的大,膨胀而向上翘起,脚却十分幼细。犹如快断的干柴枝般,几乎承受不住身体的重量。叫声更是凄惨,凄惨而又愤怒。

王小虎惊讶之下,认出了鬼物,饿鬼道中的饿鬼!却不是什么特别厉害的饿鬼,而是鬼子。

王小虎跟老爹行走江湖,跳神多年,也知道点关于六道之中饿鬼道的情形,饿鬼道的许多饿鬼是胎生的,而且每胎便会生下几百个鬼子,由于生于饿鬼道中的因缘,除了共通的不善业外,亦特别与不肯施舍助人、这一道中的众生寿量不定,有的饿鬼寿命可长达数万人间年,长期受着因不善业力而感召之痛苦果报。

饿鬼大多承受着在黑暗中流连的饥渴不堪的痛苦,同时也被其道中势力大者欺压。它们可被区分为外障鬼、内障鬼及饮食障鬼三大类。

因为过往业力,外障鬼经年遭遇种种外在的障碍,令其不得进食。它们的肚子很大,永远不会吃饱。它们的脚却十分幼细,犹如快断的干柴枝般,几乎承受不住身体的重量。在远远见到有食物时,它们只好跌跌碰碰地勉力向前走近,但当接近食物时,由于其业力之缘故,食物便会变为各种不能吃的东西,饮料也会化为痰、脓血或尿等不能饮用的液体。此外,外障鬼一胎便会生下多个鬼子,而且鬼子母的母性极重,爱子如命,偏偏却找不到足够食物来照顾子女,徒增痛苦。

内障鬼的口喷烈火,喉如针孔般小,所以即使成功觅得食物,也无法下咽。即使它们能咽下食品,这些食物入肚后,不但不令它们感饱,反而会令肚如火烧,痛苦非常。

饮食障鬼凡见食物,食物即变火焰、武器或种种不能供食用的东西。在饿鬼望向一条河时,全条河便会干涸,令其不得解渴。这是因为饿鬼道众生之业力罪重而福报极低的缘故。

鬼子只产于饿鬼道,与人道完全是两个世界,却附身在刘美丽身上,定然有人用秘术招致过来,王小虎惊讶之际,皱眉沉思,这么一会的功夫,被逼迫出刘美丽身体大半的鬼子身子一缩,又屈身在刘美丽体内。

饿鬼再次附身,拼命的挣扎,力气大的吓人,差点把王小虎掀翻在地,他急忙朝威廉林喊道:“快去找绳子来,先捆绑住她再说。”一边说着,一边又竖起中指朝刘美丽腹部一点,同样饿鬼又被逼迫出大半的身躯,身双脚却仍是牢牢的占据着刘美丽的腹部,像是焊死了一样的纹丝不动。

威廉林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绳子,倒是找到了一卷透明胶带,跑过来跟王小虎两人将刘美丽用胶带将她缠在沙发上,两人忙了个满头大汗,刘美丽惊恐的吱呀……吱呀的叫唤,混乱之中,终于是将她缠的结实,王小虎松了口气,抹了一下头上的汗珠,深吸了口气,继续念咒,竖起中指又点了一下刘美丽的腹部。

王小虎身上的龙虎之气霸道无比,若是一般的孤魂野鬼万万承受不住,但刘美丽身体里这只恶鬼也不知道被施以何种秘术,竟然占据了身躯,仍是被逼出大半,随即又缩了回来。

王小虎不甘心前功尽弃,还要再点,威廉林却惊恐对他喊道:“小虎,别点了,再点刘美丽就死了!”

王小虎只顾想着怎么对付饿鬼,并没有去看刘美丽,听到威廉林喊,抬头一瞧,刘美丽双眼翻白,口吐白沫,身体不停的抽搐,像是得了癫痫的病人,心中一惊,知道是自己用力过猛,若是再点下去,就算驱散了她身上的饿鬼,也必然使得她神魂受损,那就得不偿失了。

王小虎收手,刘美丽突然有了反应,脸色涨的通红,张开嘴,嗷……一声,开始呕吐,将一天来吃的东西差不多呕吐了个干净,身体剧烈抽搐中昏死过去。

胃酸腐蚀过的食物,那味道……王小虎差点被熏了个跟头,急忙让威廉林打开窗户,夜晚的风吹拂过来,屋子里顿时不那么刺鼻了,王小虎颓然坐在一边,看着一身脏兮兮的刘美丽,一种无力感涌上全身,连这么一只鬼子他都束手无策,真的就那么不济吗?

沉默中威廉林捏着鼻子过来道:“小虎,赶紧收拾一下,这可待不下去人。”

嗯,王小虎应了一声,去厨房拿墩布,两人简单收拾了一下,王小虎扭头看了一眼刘美丽,见她头发耷拉下来,昏沉无声,模样像是命案现场,想到这,王小虎心里咯噔一下,大晚上的,两个男子闯进一个女孩子的家里,还出了事,要是警察来了,多少张嘴也说不清楚啊,何况他现在对刘美丽身体里的鬼子束手无策,也不能就这么拖下去。

想了想,王小虎掏出电话,拨了高琪的号码,高琪是专业人士,只要有她在,兴许就有办法驱逐了刘美丽身体里的饿鬼,就算不成,也得让她知道刘美丽身上发生了什么事,起码不会连累了他和威廉林。

忐忑的是,这么晚了她会接电话吗?

“喂,王小虎,大晚上的不睡觉,给我打电话干什么,是不是失恋了,失恋了自己撞墙,给我打什么电话?我又不是你的知心姐姐……”高琪接了电话一顿猛呛,王小虎差点没砸了电话,强忍住冲动,深吸了口气道:“饿鬼附身,我没办法了,你来看看。”

说完就挂了电话,不挂电话他怕忍不住出言不逊,挂了电话,又给高琪发了个短信,将刘美丽的住址单元楼发了过去,做完这一切,王小虎松了口气,愣愣的瞧着变瘦的刘美丽出神,脑子里却转个不停,饿鬼,饿鬼道的饿鬼,是什么人有这么大的本事,竟然能把饿鬼道的饿鬼召唤到这个世界来?

他忍不住瞧了瞧窗外,夜色深沉,整个城市却仍是灯火辉煌,可又有谁知道,在这繁荣的背后,竟然有那么多的神异之事发生……窗外有热风席卷翻过,带来阵阵的不安躁动。

一百零六章 上一课

高琪来的很快,只有她一个人,穿的不是道袍,而是笔挺的警服,戴着警帽,手中拎着个背包,颇有些精明强干的意思,进了门,看也没看王小虎,眼睛盯住了刘美丽,快步走了过去,翻了翻眼皮,瞧了瞧面色,面带温怒问王小虎:“又用你那中指捅了吧?”

这话说的很容易让人引起误会,多亏没有别人,王小虎知道她是个节操没下限的女人,直接将她话语中的揶揄过滤掉,有些沮丧,道:“是啊,她这是被人用秘术引鬼附身,不来点强的也不成啊。”

“用强的,管用了吗?”

高琪又来了一句,王小虎再也忍不住了,朝她怒道:“你丫有病啊,跟我叫的什么劲?还不快看看她该怎么办?”

高琪嗯了一声,又问:“她跟你什么关系?”

卧槽尼玛的,这娘们是审贼来了啊?王小虎怒容满面的刚要说话,威廉林眼见不好,急忙挡在王小虎前面,嘿嘿笑道:“高警官别误会,刘美丽是我和小虎以前的房东,对我俩挺好的,出事了,给我们打的电话,来了就成了这样子了。”

高琪嗯了一声,得意的朝王小虎抬下头,然后伸出手在刘美丽脸上虚空一抓,挺牛逼的样子,看的王小虎一个劲的发蒙,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什么都不懂的菜鸟了,毕竟跟师傅学了一年的道家秘术,天资又高,些许门道也知道个差不多,可愣是没看出来高琪这么一比划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忍不住问道:“这是个什么门道?”

“有只蚊子,我给她赶走了。”高琪淡淡的道。

“我靠,你有点正事没有?”王小虎火气这叫一个大。对别人或许他还能忍,可对高琪却从来都是针锋相对,也是因为上次高琪坑爹坑的太狠了。

高琪没理她,叹了口气道:“暂时没事,但是王小虎。知不知道你坏了我的好事?”

“我坏你什么好事了?难不成你找了个男人强迫跟你上……对你是坏了好事,对那男的来说,得谢谢哥们救了他一命吧?”

高琪恍若未闻,脸皮也不知道是什么特殊材料做的,叹了口气道:“本市最近出了两起这样的案子,都跟你前房东一样被饿鬼附身。我几个同事跟你一样用强法驱逐出去,弄巧成拙,最后只能是超度。”说到这摇了摇头,又道:“不怕懂行的,就怕你们这种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王小虎被她说的一愣一愣的。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你说清楚了。”

“先超度了饿鬼,待会等你前房东醒来,我正好有事问她,那时候再跟你细说。”

高琪说到这,整个人变得严肃起来,让王小虎和威廉林扶起刘美丽。从包里取出一张黄符,贴在刘美丽的额头上,口中念诵咒语:“人道渺渺。仙道莽莽。鬼道乐兮。当人生门。仙道贵生。鬼道贵终。仙道常自吉。鬼道常自凶。高上清灵爽。悲歌朗太空。唯愿仙道成。不愿人道穷。北都泉曲府。中有万鬼群……”

咒语声中,刘美丽猛然坐直了身躯,跟僵尸似的,突如其来的一下,吓得威廉林急忙松手,刘美丽双目发直,动也不动,但随着高琪咒语声越来越响亮。她腹部猛然涨起,把肚皮撑出诡异形状。

高琪神情愈发的肃穆,嘴里念念有词:“但欲遏人算。断绝人命门。阿人歌洞章。以摄北罗酆。束诵祅魔精。斩馘六鬼锋。诸天气荡荡。我道日兴隆……”

刘美丽肚子里的东西愈发的不安,发出吱呀吱呀的叫声,诡异的快速蠕动。像是要冲破刘美丽的肚皮出来,也就在这个时候,高琪猛然掏出一张黄符,咬破自己食指鲜血,在黄符上一点,又朝刘美丽腹部一点。

恍惚的有一道黑气顺着高琪的手势进入到了黄符当中,黄符上面金色的字体瞬间变暗,黑气萦绕之下怪异的扭动,高琪伸手抓住符箓,快速叠了个三角,看似平淡无奇的过程,高琪的额头却冒出汗珠,显然心神消耗也是不小,刘美丽身子一缩,紧闭双眼,昏沉了过去,王小虎吓了一跳,在她鼻子底下探视了一下,还有呼吸,那就说明没事。

高琪叠完黄符对王小虎道:“你房东没事了,缓个十分八分的就能醒过来,待会我还有事问她,趁着有空咱俩出去超度了饿鬼,你给我护法。”

超度还用护法?王小虎很是不明白,但高琪既然这么说了,也没脾气的跟着她朝外走,临走的时候嘱咐威廉林照顾好刘美丽,两人出了单元门,就见原本冷清的小区里面竟然三三两两的有人聚集,放眼望去,差不多有四五十人,其中有一家正在烧纸,剩下的都凌乱的站在各处,王小虎没想到晚上竟然还能这么热闹,但很快就感觉到了不对,那烧纸的应该是正常人,剩下的大多都是用飘的……

这才想起来他刚才开了阴眼,仔细一琢磨不对啊,不是年节的,小区内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孤魂野鬼?刚想到这,高琪从他包里掏出一个特别小的灯笼来,古香古色的却小的可怜,看上去跟玩具似的,他点燃了里面的蜡烛,小小的灯笼散发出幽蓝的光芒,光芒不大闪闪烁烁,她口中念念有词,颇有韵律,然后那些漂浮着的好兄弟,就都一个个的靠了过来。

好兄弟们每一个脸色都的惨白惨白的,穿着的衣服各有不同,有现代点的,还有穿着老式的中山装,甚至有两个老头子穿着长袍马挂……每个都是飘着过来的,很缓慢,却很真实,这种感觉就像是看老旧的皮影戏,而皮影戏里那些驴皮影都活了过来。它们自觉站到高琪后面,不紧不慢的跟着往前走。

王小虎很是纳闷,轻声问高琪:“你收了个饿鬼,怎么跟上来这么多好兄弟?”

高琪闲庭散步似的往前走,头也未回道:“刚才那一段咒语是超度用的,附近的好兄弟感应到了,知道有人要做法事,就都聚了过来,看见我手上这盏灯了吗?它叫引魂灯,乃是我清徽派大能造出来的,你看那灯芯,是用引魂符做的,用来敛聚阴魂……”

王小虎毕竟学道时间短,有些东西还是要底蕴的,却又不服气道:“咱们道家超度起来就是不如佛家来的方便快捷。”

高琪不屑的瞧了他一眼,道:“你师傅死的早,不懂瞎逼逼我也不怪你,但姐姐今天得给你上一课,省的以后出去给我丢人!”

厄……给她丢人是什么意思?王小虎一愣,但他对超度所知的确不多,高琪是正宗的清徽派弟子,他也问过师傅清徽派的来历,师傅说,清微派为符箓三宗分衍的支派之一。形成于南宋,流传于元至明初,清初间有传承。也是道家的大门派,虽然跟灵宝派一样没落了,但其传承却一直都在。

高琪学道比王小虎早,年头多,又都是道家符箓一脉,何况短短一年,师傅也没教他超度的法门,她愿意说,王小虎自然愿意听,能多学点就多学点,学到手里还不都是自己的,也就不在顶嘴,

高琪轻声道:“超度并不是佛家的专利,咱们道家也有超度的法门,还有,超度跟年纪没有关系,不是是个和尚道士就超度的,也不是能看见就能超度,超度亡魂就像法官办案,得有某方面所赋予的权力才行。超度,也与修道的道行或者使命有关。道家的超度,有道术超度的,也有道行超度的。”

“还有的人是符命超度,有弘法与修庙的大因缘,而与众结缘、自出生就带有这种天命,不用修炼就能超度亡魂。这是命中带的法印法能法令,也有诵经、做法事、做道场来超度亡魂的方式,一定要心诚,要有道行才行。自己能不能超度亡亲?原则上,能。但很难。这与你的发心、诚心、道行有关。道理和以上所述一致。不过,你可以做好事、诵经、修行,把功德回向给亡亲,佛经里说这回向的目的是:“现眷咸安乐,先亡获超升。”你的诚心到了,亡亲或借助佛菩萨之力自然超度,真实不虚。“

“还有这么多说道?”王小虎好奇的问。

“说道是一方面,还要有因缘才行,就像这次,要不是你打电话,我不会来,来了要不是为了收了饿鬼,就不会念超度的咒语,不念咒语,也就引不来这么好兄弟,何况超度一个也是超度,超度几十个也是超度,你说这是不是因缘?”

“超度还需要因缘?”王小虎又好奇了。

“当然,一般都是有人请才会帮忙超度,那有没事满世界给人超度的?这次也就是赶上了,否则我也不会没事找事。行了别废话,先干正事,等闲着了我在跟你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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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七章 超度

王小虎不是一个轻易就做出承诺的人,更不是一个轻易做决定的人,一旦做出了承诺,决定,就会一往直前,振兴灵宝派,与柳生麻衣的三年之约,都像是两座大山压在他身上,王小虎想做的更好,就要学的更多,会的更多,所以他的心理压力一直都很大,也是为什么他一直请教高琪的原因。

高琪明显被他问的有些烦了,大步向前,王小虎还有问题要问,但高琪既然这么说了,也不好意思纠缠不清,跟着她快步急行,走出去一百多米,高琪突然停下脚步,口中碎碎的念叨得更快,王小虎不知道她为何停下了脚步,抬头顺着高琪的目光看去,就见右边五十米左右的地方,有两个人在烧纸,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领着个十一二岁的男孩。对面漂浮着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头,正扭头看向高琪,朝她鞠了个躬,像是让她等自己一下,然后转过头去,不舍的看着眼前两个人。

很明显这是祖孙三代,老头是有点舍不得自己家的孩子,高琪也不催促,嘴里仍是咒语声不断,却是停了下来,静静等待,那男子看见高琪和王小虎,觉得两个人怪模怪样的,忍不住多瞧了两眼,高琪也不理他,站在那等,男人烧了会黄纸,突然感觉尿急,就让小孩子给他爷爷烧纸,别断了火,急匆匆跑了。

那孩子见父亲走了,从书包里拿出几张考试卷子,一边烧,一边嘟囔:“爷爷啊,你岁数大了,在那边多做做题对脑子好。还能开发智力,要是有不会做的啊,你就把我们班老师带走,让她教你……”

孩子嘟囔的声音很小,但在这寂静的夜里。却显得格外清晰,听到他的话,他爷爷咧嘴笑了笑,想伸手摸自己的孙子,手还没有碰到,却悬在空中。王小虎仿佛听到了一声叹息,然后高琪咒语声骤然就大了起来,老头依依不舍的收回手,朝着两人飘了过来。

高琪也是叹息一声道:“这一世亲情也就到这里了,从此就是幽冥两途了,但又有几个人能真的看破?”

走出小区。高琪专门挑偏僻的地方快行,走了差不多有半个多小时,来到一个废弃的工厂,此处荒凉没有半点人影,拐过两栋残破的厂房,到了一片空地,两边是两个满是铁锈的篮球架子。一看就是早些年场子里面供工人活动的篮球场。

高琪带着王小虎进到早就荒废的厂区办公室,找到一张破旧的木头桌子搬出来,从她带来的包里取出许多东西,先是给桌子上面铺了一层黄布,摆了一对蜡烛……做了个简易的法坛,更扯的是,她还从包里掏出一个孔明灯,就是那种学生们没事许愿,十五块钱一个的那玩意。

“行了,我要做法了。你给我护法。”高琪取出道袍披在身上。

“咋个护法?”王小虎懵懵的问。

“护法就是在旁边看着,只要没人来捣乱就行了,你以为咋护?拿把刀站在这?”

王小虎哑口无言,高琪又从包里掏出瓶矿泉水,洗了洗手。漱了漱口,举着那盏引魂灯,先迈左脚走到坛前,取香三支在南面的蜡烛上点燃,然后右手拿香左手每个手指的顶节压在右手相对一指的指甲上,朝东方三礼,再用左手将一根插在中间,一根插在离中间香一厘米处,最后一根插在距中间那根的南面一厘米处。接着,退后一步,朝坛三跪九叩。

王小虎清楚的看到那些好兄弟跟在高琪后面,跟着她三跪九拜,一瞬间天地仿佛都肃穆了起来,场面跟黑社会拜香堂似的,令王小虎大开眼界,高琪神情无比肃穆,嘴里依旧是念念叨叨的,语速很快:“救苦天尊,遍满十方界。常以威神力,救拔诸众生。得离于迷途,众生不知觉。如盲见日月,我本太无中,拔离无边际,庆云开生门。祥烟塞死户,初发玄元始,以通祥感机,救一切罪,度一切厄。渺渺超仙源,荡荡自然清,皆成大道力,以伏诸魔精,空中何灼灼……”

诵经之声肃穆庄严,十分好听,王小虎身心竟然有一种超脱的感觉,高琪走到法坛前,拿起一张精致的黄纸,又拿出一支毛笔,吸气,静心,闭目,嘴中念念有词,这一次她念的太快,王小虎一句都没听明白。

做好这一切,突然下笔,笔走龙蛇,快速的在那张精致的黄纸上画了一道符,然后才松了口气,高琪将那张画好的黄符合在手掌心捏了几个诀,然后朝那盏孔明灯,叱了一声:“去!”

黄符去如闪电,嗖的钻进那瘪着的孔明灯里,就见孔明灯慢慢的膨胀起来,膨胀到跟普通孔明灯差不多的时候,王小虎却能看见孔明灯竟然还在膨胀,这种感觉很奇怪,孔明灯明明就那么大,但它的影子,或者说气体也行,反正就是朦朦胧胧的仍然是孔明灯形状的东西还在不断膨胀,最后膨胀到热气球一般大小才渐渐平缓了下来。

高琪捏诀的手势更快,口中咒语也更快,王小虎明显感觉到从他身上散发出强大的气场,隐隐的甚至有一种压迫的力量存在,而她整个人也起了变化,双眼圆睁,神采奕奕,手诀变幻的如行云流水,潇洒自如,整个人竟然看上去不那么二了,反而多了一些神韵。

所有的幽魂这时都肃然而立,高琪口中大喝:“发宏誓愿,随机赴感,普救众生,百亿劫中,度人无量,今依大教,称举警谛,惟愿亡灵,志心信礼,当坛法众,皆为称扬,太乙救苦天尊……他一边念,一边围坛顺时针走圈,如太极状。

众鬼齐声呐喊:“随愿往生天尊”

从见到这些好兄弟到现在,好兄弟们都是沉默无声,突然一起大声喊这句话,还喊了三遍,声音刻板单调,透着那么一股子冷气,王小虎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哆嗦,然后就见那些孤魂野鬼一个一个排好队飘飘忽忽的走进了那个气场大的跟热气球一样的孔明灯中。

看到最后一个鬼上了孔明灯,高琪双手捏了一个剑诀,对那孔明灯叱了声:“起!”孔明灯里面竟然自己燃烧了起来,只是那火苗幽蓝幽蓝的,飘飘悠悠的朝着天空而去,高琪合掌念诵,王小虎知道这是超度到了紧要的关头。

急忙跟着高琪一起念诵:“妙道真身太乙救苦天尊,紫金瑞相太乙救苦天尊,随机赴感太乙救苦天尊,誓愿无边太乙救苦天尊,大圣大慈太乙救苦天尊,大悲大愿太乙救苦天尊,十方化号太乙救苦天尊,普度众生太乙救苦天尊,寻声赴感太乙救苦天尊……”

王小虎一边念一边抬头看天上那盏幽蓝幽蓝的孔明灯,就这么两三分钟的时间,那盏孔明灯就只能看见一个蓝点了,还没等念诵完圣号,那盏孔明灯突然发出一道红色的光芒,骤然消失在天际,仿佛从来都没有存在过。

高琪搞定收工,收拾了一下供桌上的东西,又都装回小包里,王小虎问道:“完事了?”

“要不还怎样?你亲自去送它们一程?”高琪这句话出口,王小虎好不容易对他积攒了一晚上的好感轰然崩塌,刚要反唇相讥,兜里电话铃音响起,威廉林打开的,对他道:“小虎,你们快回来,刘美丽醒了。”

王小虎懒得和高琪再斗嘴,快步回来,一进门就见刘美丽双目无神,在那抽泣,气色面貌都恢复了正常,刘美丽看见王小虎身后跟着个穿道袍的女道士愣了愣,王小虎关心问道:“没事了吧?”

“没……没事了。”刘美丽刚要再说什么,高琪脱了道袍露出一身警服,不客气的拉过一把椅子,冷冷问道:“你是不是在网上淘了一个秘术减肥的套餐?”

刘美丽惊讶的长大嘴:“你……你怎么知道?”

“因为有两个人跟你的情况一样,现在你要事无巨细的将经过说清楚!”高琪拿出警察办案的派头,瞬间变得高大上起来,看的王小虎瞠目结舌,都说女人善变,怎么个善变发一直不知道,今天算是见识了。

高琪手里拎的肩包跟哆啦a梦的似的,总能掏出东西来,一眨眼的功夫她又从小包里掏出个小小的录音机来,嗯下了录音键,等着刘美丽说。

刘美丽见高琪一脸严肃,加上今天的遭遇,磕磕巴巴的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原来她一直再用减肥产品,但效果却不怎么理想,每日里都在购物网站搜索,在一个很不起眼的角落,看到一家秘术减肥的店铺。

点进去一看,顾客寥寥无几,评论也只有几条,但无一例外都说减肥有效果,很快她就被店铺上的广告词吸引住,上面也只有寥寥的几句话,一天一粒胶囊,不用刻意节食,不用大量运动,祖传减肥秘术,三个月一疗程,无效退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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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八章 减肥

店铺太小,几乎没什么信誉度,广告又做的夸张,具有诱惑的是,该广告说免费尝试三天,好用付款,不好用就当体验生活了,这就很有吸引力了,刘美丽不禁怦然心动,尝试着跟在线的客服联系了一下,对方很神秘,只是给了她一个郊区的地址,让她晚上九点到886路站牌下等,就会有人来接。レ♠レ

客服很冷淡,问一句才回一句,也只有寥寥的几个字,这样的服务态度让刘美丽很有顾虑,要是碰到坏人怎么办?要是骗人的怎么办?出于谨慎,关掉了网页,也就抛在了脑后,一个星期后,在网上购物的时候,又看到了这家店铺,好奇的点进去一看,留言的多了两个人,其中一个还把减肥前和减肥后的照片贴在了留言板上,效果那真是出奇的好。

女人爱美是天xing,何况刘美丽不美丽了那么多年,又跟在线的客服沟通了一下,同样是上次说的那些话,同样冷淡的态度,并不是别家的客服那样张嘴亲,闭嘴亲的,刘美丽做了好长的思想工作,照了照镜子,自己这一身肉,这模样,又有什么可被人骗的?

鼓足了勇气,跟客服约定了第二天的晚上九点左右到,至于为什么是晚上,客服给出的解释是他家的秘术只有在晚上才有效果,于是第二天刘美丽打扮了一下,带了几百块钱,打车到了886路终点站,一直等到九点才有一个二十三四的男子过来接她。

男子高高瘦瘦的,戴着个眼镜,却很jing神,穿的很朴素,像是一个从乡下来的大学生,不像是什么坏人,刘美丽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男子点点头,让跟着他走。两人七扭八拐的走了半天,转得刘美丽都晕了才到了一个像是破旧大仓库的地方,外面看起来一点都不起眼,可一进去,却是别有洞天。

刘美丽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感觉挺神圣的,里面有一个大的法坛,两侧各站着一尊狰狞恶神,符箓,贡品。香火……一应俱全。像是一个小小的庙宇。

接下来。男子让她盘膝坐在一个蒲团上,让刘美丽想清楚要减成什么模样,减那点地方,还拿出一些明星的样板图片来。刘美丽翻了翻,翻出个跟自己身高差不多的,很不好意思的说,希望能减成这样。

男子点了点头,很严肃的对着法坛烧香,烧纸,然后嘴里念诵听不懂的咒语,随后让刘美丽站起来,他手中拿着一张黄符点燃了。在刘美丽身体四周转圈,奇怪的是黄符燃烧的烟火凝儿不散,在空中形成一个人形,正是明星图片的那个体型,男子念完咒语。朝着烟圈轻轻吹了口气,烟圈朝着刘美丽飘荡过去,融入她的身躯之中。

一瞬间刘美丽觉得全身上下燥热无比,情不自禁的又坐在了蒲团上,男子拿出三个胶囊递给他,让他每天的午夜十二点站到自家的阳台上吞下药丸,教给了他几句咒语:“阿娜哄,披麻里……”接着又交给了她几个简单的动作,让她没事就动动,其余的并没有多吩咐,最后告诉刘美丽,若是觉得三天后管用了,在网上联系他就行,带上一万块钱。

整个过程不到半个小时,刘美丽就被懵懂的带了出去,男子将他送到站牌下转身离开,并未说太多的话,也不是很清热,刘美丽带着三个胶囊,打了个车回家,感觉跟做了场梦似的,但变美的愿望是如此强烈,强烈到她一直坐立不安的等到了十二点。

十二点一到,刘美丽就迫不及待的站到了阳台上,照着男子的吩咐,先是念诵了几句咒语,吞下了一颗胶囊,又做了几个动作,刘美丽不上班,就靠房租过ri子,也是个夜猫子,但吃了药丸之后,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又累又困,勉强走回到卧室,躺在床上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感觉身上有些疼痛,却又不如何的强烈,是那种麻麻痒痒的稍微有些撕裂的疼痛感,她摇摇头,去洗漱,照了一下镜子,惊喜的发现她下巴上原本三层的肥肉,好像没有那么肥了,不由得摸了摸脸,很明显的瘦了不少。

幸福来的太快,也太突然,刘美丽有些不敢相信跟了自己二十多年的五花肉竟然神奇的少了,并且真像宣传说的那样,不用刻意的节食,也不用大量运动,就真的有效果,而且没有什么副作用,虽然过程诡异了些,但人家也说明了是祖传的秘术。

惊喜之下刘美丽急忙打开电脑联系卖家,对方却很是冷淡的回了一句,三ri后再说。

胖子的家里永远不缺体重秤,刘美丽家自然也不例外,三天过后上秤一量体重,减了三斤,三天三斤……刘美丽欣喜若狂,美丽已经触手可及,而她也将对得起爹娘给她起的这个名字。

刘美丽二话没说,取出了一万块钱,包好了装在包里,迫不及待的联系了卖家,卖家只有短短的一句话,同样是886路终点站,同样是九点,刘美丽带着钱等着,九点的时候看见那男子,这一次他并没有带刘美丽去那诡异的仓库,而是找了一个稍微偏僻点的地方,掏出两瓶药,里面全是那种胶囊,正好是九十个一个疗程。

男子告诉刘美丽,回去还按照他教的法子吃药念咒就行,当吃完全部药丸后,一定要联系他,到时候他会帮她收尾,说完转身走了,刘美丽得了药丸,欣喜若狂,带着回家,每天按照男子教的吃药,匆匆三个月过去,一天比一天瘦了下来,虽然每天醒来身上都有那种麻麻痒痒的撕裂疼痛感,但这么微小的代价,又算什么?

男子的话对于刘美丽来说已经跟圣经一般,吞下了最后一颗胶囊,急忙上网联系卖家,对方却设置了自动回复,只有短短的几个字,家有急事,暂停出售,有事留言。

刘美丽留言说自己已经吃完了最后一颗胶囊,接下来该怎么做,让店家看到信息回个话,刘美丽生怕反弹,很虔诚的等了两天,每天都留言,每天都自动回复这两句话,第三天的时候刘美丽身上并没有反弹的迹象,也就放宽了心,跟最近在网上认识的几个朋友出去玩,碰到了王小虎和威廉林。

回家后刘美丽继续留言,同样得到是那几句回复,她提心吊胆的过了两天发现并没有反弹的迹象,也就没在继续上网留言,可接下来的几天她发现自己的胃口越来越大,简直比她没吃减肥药之前的胃口更大。

刘美丽慌了神,不明白怎么会出现这种状况,急忙给店家留言,仍是没有回复,无奈之下打车到886路终点站想要找上门去,可那天晚上太过黑暗,七扭八拐,走街串巷的,怎么也找不到,无奈之下回家,情况越来越糟糕,她给朋友打电话,而她那些所谓的朋友见她变得失常都不敢靠近。

直到今天更加的恶化起来,从早上就觉得饿的难受,一直吃,一直吃,像是没有办法停止,她知道这么吃下去,身体肯定承受不住,坚持着出去逛街,可一见到有卖吃的,顿时就全身发软,最后还是走进了一家超市,买了两大袋子的食物回家,一边吃一边哭,最后想起王小虎和威廉林来,求助的打了个电话,本来也没抱多大的希望,却没想到这两个曾经被她赶出去的家伙,关键时刻竟然真的来了。

刘美丽抽抽泣泣的说完,高琪哼了一声,摁停了手上的录音机,站起来走到电脑前面,晃动了一下鼠标,屏幕上立刻显现出一家购物网站的画面,王小虎好奇的跟了上去,就见网页上的这家店铺制作的并不算特别的jing美,简直可以用简陋来形容,名称也只有四个字,秘术减肥,特别的低调。

高琪扭头问刘美丽:“是不是这家店铺?”

“嗯,就是这家店铺。”高琪嗯了一声,就用刘美丽的账号联系客服,同样蹦出来的还是那几句话,家有急事,暂停出售,有事留言。接着她点开了一下交易记录,只有六个人,刘美丽是其中的第五个。

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结合刘美丽身上发生的一切,王小虎已经摸到了一个大概,小声问高琪:“用饿鬼来帮人减肥?这哥们够有创意的啊,他是怎么做到的?”

“创意个屁,这是邪术害人,不抓到这家店的老板,不知道还会有多少人上当,这两天市里连着出现刘美丽身上发生的悲剧,其中一个被差点被撑破了肠胃死掉,本来我听说你这里有一个受害者,就指望着从她身上引出线索出来,没想到被你坏了好事!”

高琪又说王小虎坏了他好事,王小虎觉得莫名其妙,问道:“管我屁事,我也是才知道又这么回事,怎么就成了我坏了你好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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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九章 又一起

高琪哼了一声道:“你以为刘美丽吃的那些胶囊是什么?我告诉你,那里面每个都包裹了一个鬼子,秘术减肥这家老板用的是施食饿鬼的法门,刘美丽减肥这么快,那是因为每天都被一个鬼子咬掉她身上多余出来的脂肪和肉,所以才会有这么明显的效果。”

王小虎隐约的也猜到了,但听到高琪说出来,还是吓了一跳,道:“能召来饿鬼为己所用,还能控制得如此精妙,此人不简单啊。”

高琪沉声道:“正是因为不简单,才难找到他,从案情来看,刘美丽是第五个吃减肥药的人,最近却只发生了三起失控的案子,也就是说,店主还是有秘术能除饿鬼的威胁,可他莫名其妙的失踪了,情况也就失控了,说你坏了我的好事,是因为胶囊里隐藏的鬼子,再吃完脂肪之后,就会被另一颗药丸代替,至于先前的饿鬼是被超度了,还是自己消失了,无人知晓,也只有刘美丽身上最后一只鬼子成型,用法术将鬼子引诱出来,兴许能带人找到刘美丽说的那家仓库。”

“你用中指瞎捅,伤了成型饿鬼,怨恨心一起,就只能超度了,否则会惹出更大的乱子。”

高琪说到这,王小虎不服气道:“你那么神通广大,还有那么多同事,到现在连人家的地方都没找到?”

“那小子很机警,网络查不到ip,带人去886路终点站,愣是没有一个人知道确切地址,而且哪里本来就是郊区,又是仓库集中的地方。大大小小的得有上千仓库,又不集中,租仓库的人也是五花八门,哪有那么好找,我们早就派出人手查找。却是一直没有消息,要是你不用中指瞎捅,没准这会我们已经找到了仓库。”

王小虎那知道还有如此多的门道,当初也是好心,想逼迫出刘美丽体内的饿鬼,何况不管多少人遭殃。都是高琪的责任,跟他王小虎没啥大关系,闻言也不再跟她顶嘴,问道:“那……刘美丽现在没事了吧?”

“应该没事了,前面几个除了快撑死的那个,都及时控制住了。至今没在发生怪事,不过……哎……我这一次立功的机会就让你给捅没了。”

不管怎么说高琪都帮了王小虎解决了刘美丽身上的麻烦,听她这么说,安慰的道:“还有下次呢,要是我知道谁再被饿鬼附身,一定先通知你。”

“你以为你的鬼母啊,饿鬼都围着你转。行了,麻烦解决了,我也该走了。”说到这,从兜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刘美丽道:“你继续联系卖家,有消息了第一通知我。”刘美丽愣愣接过名片点了点头。

高琪来的快,走的也快,王小虎掏出手机看了看,都深夜两点了,既然高琪说没事了,也就真的没事了。对刘美丽道:“没事了,美丽,你就照高警官说的做,这么晚了,我和威廉就回去了。有事你在给我打电话。”

刘美丽一夜惊魂,王小虎和威廉林能来,感动的不行不行的,对王小虎道:“小虎,还是你跟威廉最好,当初把你们赶出去,对不起。”

她这么一说,整的王小虎挺尴尬,毕竟欠着刘美丽三个月房租呢,现在他也不富裕,急忙道:“别这么说美丽,当初你对我哥俩没少照顾,就是现在手头还是有点紧,等宽裕点了,再把以前的房租给你补上。”

“不要了,不要了,你这么说,我就更不好意思了,小虎,谢谢你们……”刘美丽心里还是不安,很想让王小虎和威廉林陪她,但却怎么也说不出口,王小虎和威廉林折腾了半晚上也是疲累,安慰了几句刘美丽出门回家。

出了小区,两人在路边等车,威廉林埋怨道:“高琪是开车来的,怎么忘了让她送咱俩一趟。”

“人家能来帮忙就不错了,别指望那么多。”

威廉林嗯了一声,道:“小虎,我发现饿鬼并没有多厉害啊,好像还挺怕人的。”

王小虎道:“饿鬼道众生跟人道众生一样,有大有小,小的跟孩子一样,大的跟成年人一样,小孩好控制,大人不好控制,都是一样的道理,店主召来饿鬼,召来的也是小的鬼子,这样才更好操控,但拖延了几天不施法,小鬼也长成了大鬼,刘美丽体内的饿鬼充其量也就是个少年,好了,这些不是咱们能操心的,自然有高琪这样的人来解决,回家睡觉。”

一夜无话,不必再提,第二天王小虎给刘美丽打了个电话,关心了一下,听到刘美丽一切正常也就放下了心,本以为这两天没戏,想跟耿鉴扬慎虚出去打游击,穆青青来了个电话,说是晚上加戏,剧组还缺一个不入流的小角色,需要一个岁数大点的和尚,她觉得慎虚挺合适,推荐给了剧组。让王小虎帮问问慎虚愿不愿意干,就几个镜头,三百块钱。

王小虎心里很不平衡,累死累活的玩命,连个脸都露不了,慎虚个秃驴倒是一来就有露脸的镜头,但毕竟有活干有钱挣,问了一下慎虚,把这秃驴给激动的,说自己是本色演出,绝对没问题,王小虎诧异的看着他道:“你已经是我灵宝派业务堂的堂主了,头发都蓄起来了,还回去干和尚?”

慎虚嘿嘿笑道:“演戏嘛,剧情需要,行头我自己都有,头发可以剃,演完了再留呗。”

既然慎虚乐意,王小虎也没拦着,到了晚上,吃了点饭,直奔剧组,穆青青穿着丫鬟的古装迎上前来,带着慎虚去化妆,让王小虎自己去找副导演,折腾了一个小时,王小虎身上的钢丝刚吊起来,一个剧务慌慌张张的来找副导演,道:“不好了,范晓冰出事了,剧组的盒饭被她一个人吃了一半,快去看看吧。”

王小虎心中一动,解开钢丝跟着副导演和几个剧务大步流星赶了过去,到了一看,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一圈人,一直以大明星自居的范晓冰,已然没有了平时傲娇的样子,坐在个板凳上,身上穿着戏服,大口吞食着盒饭,她的脚下已经散落了十几个空盒。

主演成了这个样子,戏也就没法拍下去了,导演急的直跺脚,不明白平时最注重身材的范晓冰怎么成了这个样子,十几盒盒饭了,她那来的那么大胃口?急忙上前劝阻:“冰冰啊,你这是怎么了,不能再吃下去了啊……”说着去夺她手中的盒饭。

范晓冰疯了一样推开导演,尖着嗓子道:“我饿啊,好饿啊……”

这情景跟刘美丽昨天一模一样,百分之九十九是被饿鬼附身了,王小虎心中一动刚想上前,范晓冰已经是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对自己助理喊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去请赵大师去啊,不能让媒体和外人知道……”

王小虎刚踏出去一步,又缩了回来,王小虎在剧组时间不长,但娱乐圈的一些事多少有些耳闻,如今很多的大师活跃在娱乐圈,主要的业务是给人算日子、起名字。

平头老百姓结婚还得找个吉日呢,更何况这些有钱的明星,他们是事事都希望踩在点上,开机仪式、首播仪式,甚至开个发布会,都会请人算算。

明星改名,则更是普遍现象。说起改名理由,很多人都一套一套的,其实找个圈内人打听一下,十有**都是大师的点拨。事业不顺、婚姻不顺,往往大师都会告诉你,你这名儿不行。

在娱乐圈出头,仅仅凭借努力并不够,有时甚至还需要那么一点点运气。娱乐圈是跌宕起伏的,这个圈子,今年你红透顶,明年也许无人识,世态炎凉,很多明星比常人更有体会。

明星们更希望找到少付出一点汗水和辛劳、多获得一些名利的方法,或者能有一些方法,让人不用寝食难安地担心自己从巅峰掉入谷底。而有些“大师”往往最精于传播他们所能创造出来的“奇迹”。当听闻有人能够通过“左道旁门”之术而走上“走红、赚钱、得到好姻缘”的快车道时,普通人都会为之心动与羡慕,更何况艺人。

所以明星和大师是相当亲密的小伙伴,只是这些大师里面,有多少有真本事的,那就不得而知了。既然范晓冰有大师,认了干爹,自己也没必要出这个头,但还是想起昨天跟高琪说的话,要是有别人被附身,我一定通知你。

想到这不禁苦笑,还真是现世报来的快,偷溜出去,离得远些给高琪打了个电话,电话那头高琪默默听王小虎说完,忽然开口问道:“王小虎,你是扫把星转世吗?啥破事都能让你碰上?”说到这,还没等王小虎回话,接着道:“等着!我马上到。”

王小虎急忙道:“别穿警服,明星注重**。还有,别把我卖了。”

“嗯,我知道了!”高琪挂了电话,王小虎扭头看了一眼,导演正在严厉的警告所有的工作人员不得把这件事说出去,而范晓冰仍是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在那吃盒饭,那模样说不出的滑稽,王小虎突然觉得,平日在闪光灯下人模狗样的明星,其实也就那么回事。

一百一十章 抢活

高琪几乎是和赵大师同时到的,不同的是,赵大师气场无比强大,五十多岁的模样,竖着个大背头,穿着银白色的汉装,肥头大耳的却长着一个挺大的鹰钩鼻子,开着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大奔,带着助理,面带微笑,高琪就有些狼狈,开了辆破捷达,头发乱糟糟的,看样子是来的急,没顾得上打理。

原本高琪是进不来剧组的,但导演带着剧组人员迎接赵大师,乱哄哄之下王小虎偷着把高琪接了进来,导演喝退了看热闹的众人,范晓冰身边就剩下十几个人在那忙前忙后,伺候着范晓冰和赵大师。

王小虎跟高琪说了一下事发当时的情形,高琪双眼一亮就要走去,被王小虎拽住道:“先看看情况,有大师在场没准用不着你。”王小虎拽住高琪,藏有私心,若是赵大师解决不了范晓冰的麻烦,他王小虎解决了,应该能挣点钱。

俗话说的好,穷人的孩子早当家,王小虎这辈子就没富裕过,往常也就算了,日子怎么过也是过,现在不一样了,他继承了灵宝派,想要振兴一个门派,必须有钱,这个年代,有钱走遍天下,无钱寸步难行。

高琪像是看出王小虎的龌龊心思,低声道:“要是赵大师跟你似的出手惊吓了饿鬼,我可是无功而返,这个责任你来担吗?”

王小虎道:“咱们离的近点,要是赵大师真是不顾死活的出手,我喊一嗓子吓唬住他,到时候你在出手不就行了。”

高琪还是被王小虎劝住,两人离的不远不近,戏也拍不成了,大家乱哄哄的三五聚在一起。赵大师低头瞧了瞧范晓冰,皱着眉头道:“你这是往日里的冤亲债主讨债来了,需要做一场法事来给你化解,一百万。”

大师就是大师,话说的真叫一个干脆,张嘴就是一百万,惊得王小虎张开嘴半天没合上,倒也不是因为他要价太高,而是这老犊子压根就没说到点子上啊,明显是饿鬼附身。怎么就能了冤亲债主前来讨债了?

高琪在一边瞧的嘿嘿直笑,见赵大师根本没有出手的意思,倒看起了热闹,一百万的价码开出来,范晓冰也是一愣。抬头瞧了瞧赵大师,泪眼婆娑。赵大师一幅笃定神态。仿佛吃定她了,拍了拍她后背,温柔道:“不是管你乱要钱的,这是圈子里的规矩,也就是你,别人少了二百万我都不管这事……”

一百万对于一个真正的明星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大钱,但对范晓冰这种三流小明星来说,可就不是个小钱了,一部戏下来也就二三百万。着实有些肉疼,眼前这位赵大师是圈中好友介绍的,孝敬了十万块才认了干爹,往常也找他指点过迷津,收费虽然不便宜,但也承受得住,没想到今天一开口就是一百万。

赵大师见范晓冰错愕不语,不慌不忙道:“不着急,你想清楚,我等你十分钟。”

若是个真有本事的大师,王小虎也就不多说什么了,眼前这位赵大师形象上虽然不错,但明显是个骗子啊,开口就是一百万……忍不住走了过去,对范晓冰道:“我也是道家传人,你身上有饿鬼附身,跟冤亲债主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你一定也是在网上找了那家秘术减肥,我已经帮着解决了一个,这事我给你办了,你给我二十万!”

任谁都没有想到,王小虎竟然出来横插了一杠子,就连导演都有点懵,赵大师一幅高人风范,半眯着眼,呦的一声道:“原来还是同道中人,敢问小兄弟是那一门那一派的啊,不知道吃这碗饭也是有规矩的吗?”

毛的规矩,老子就抢生意了怎么地?王小虎挺胸抬头的看着赵大师,道:“不敢,我是灵宝派的传人,范晓冰小姐明显是饿鬼附身,我有秘术可帮助她驱逐,当场就来。”说完瞧着范晓冰道:“你要是相信我,我现在就给你施法,保证无事,你要是不相信我,尽管跟赵大师去,可耽误了驱邪,再后悔可也就没用了。”

王小虎这话说的也挺有技巧,表明自己有真本事,当场施法,也暗中吓唬范晓冰,要是耽误了,你可怨不得别人,心里却一直砰砰跳个不停,日娘的,这一行的钱这么好赚?要是范晓冰答应了,可是二十万啊……

“没错,我可以证明,我这兄弟是灵宝派正儿八经的传人,穆青青养小鬼的事就是他解决的,不信你们问穆青青。”说话的是慎虚,他进了剧组,一直在跟化妆的mm贫嘴,发生这么大的事都没过来,无意中扭头瞧见了王小虎和高琪凑了过去,好奇的拽着穆青青过来看热闹,刚好听到王小虎开价二十万,这秃驴是个舍命不舍财的,顿时站了出来。

穆青青在怎么不入流也是圈内人士,范晓冰求助似的看了一眼穆青青,穆青青不是个爱凑热闹的人,看到眼前这一幕,吃惊之余,也知道是碰到了邪事,急忙点头道:“小虎是有本事的人,上次的事,是他替我解决的。”

“那,大师,就先让这位小兄弟帮我看看,不行我在跟你走。”范晓冰感觉饥饿越来越难以忍受,肚子也撑得越来越大,两相权衡之下,已然信了王小虎一半,但也不敢得罪了赵大师,说话留有余地。

赵大师不愧是大师,根本不跟王小虎几人计较,笑道:“那好啊,我就看这位小兄弟施法,提携后进,也是我们老一辈该做的吗。”

“高风亮节,什么是高风亮节,赵大师这就是啊,哎呦,快施法吧,我肚子疼的不行了……”范晓冰捧了赵大师一句,仍然是饥饿难耐,肚子却开始撑得疼了起来,冷汗直流。

“口说无凭,你先打个欠条,我马上给你施法。要是我施法不管用,当众这么多人,我在还给你,”王小虎多留了个心眼,这年头轻信别人就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任,范晓冰到了这一步,别说欠条,说什么也答应了,颤抖着让助理拿来纸币,给王小虎打了个欠条。

王小虎小心收起了欠条,转头对高琪道:“你施法吧,我给你当助手。”

神转折,绝对是神转折,所有人都在等着王小虎大展神威,没想到回头让一个女孩子施法,而且这女孩子还不是剧组里的人,俱都目瞪口呆,雅雀无声。

导演愣了愣,仔细瞧了瞧不记得剧组里有高琪这么一号人,皱眉喊道:“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赵大师本来是笑意盈盈的瞧着,可看到高琪,却是脸色一变,明显是认出了高琪的身份,惊讶之下,沉声对导演道:“别问那么多,看着就是。”

赵大师在圈子里颇有威望,不少一线的明星都时常去拜访他,导演听了不敢在多话,讪讪的退到一边,高琪老神在在,导演的问话,犹如耳畔清风,连眼皮都没动一下,反而看着王小虎道:“你那么本事,钱又是你挣的,还用我?”

“那我可用中指捅了啊。”王小虎威胁高琪。

高琪柳眉一竖刚要发火,王小虎兜里手机铃声突然响起,他下意识的掏出手机,刘美丽打来的,摁了下接听,就听那头刘美丽惊恐的道:“小虎,我又感觉到饿了,而且比上次还厉害,你快来救救我……”

他这边电话响起,高琪那边电话也响了起来,她接听了之后嗯嗯了两声,脸色也变得很不好看,放下电话对王小虎道:“你快施法,前面几个解决了的又都出事了,只有找到那家仓库才能彻底解决这件事。”

王小虎很犹豫是该去救刘美丽还是挣这二十万块钱,听到高琪说彻底解决,急忙道:“那你赶快施法,咱们追过去。”

“不行,我也要施法,只能是你来,快点,上次的咒语你应该还记得,就照我上次的办法来,快点,再晚就来不及了。”

高琪一边说一边掏出一张黄符递给王小虎,两人凑在一起嘀嘀咕咕,声音很小,旁人几乎听不到什么,眼见着高琪推了一下王小虎,接着这小子凑到范晓冰身前。将黄符贴在她的额头上,口中念诵咒语:“人道渺渺。仙道莽莽。鬼道乐兮。当人生门。仙道贵生。鬼道贵终。仙道常自吉。鬼道常自凶。高上清灵爽。悲歌朗太空。唯愿仙道成。不愿人道穷。北都泉曲府。中有万鬼群……”

咒语声中,范晓冰腹部猛然涨起,把肚皮撑出诡异形状,众人看的都是一声大哗,生怕沾染到身上,都朝后退去,众目睽睽下,范晓冰身体里的鬼物就要撑破她的肚皮,王小虎猛然咬破自己的食指朝着她腹部一点。

一道黑影如烟雾般窜出了范晓冰的身体,幻化出一个饿鬼,此时高琪也念完了咒语,手中黄符朝着饿鬼身上一甩,下一刻饿鬼急速朝着夜色中窜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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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一章 仓库

王小虎和高琪都有道术在身,无论是感知力和眼力都高出普通人太多,他俩看清楚了饿鬼化形,其余的人却还是懵懂无知,就看到了范晓冰一直痛苦的叫喊,身躯猛然停顿了一下,接着开始大口的呕吐,将所有吃进去的盒饭又都吐了出来。

高琪拉着王小虎就跑,慎虚跟了上来,一边追一边嚷嚷:“去那,去那,带上我啊,今天这戏也拍不成了,我身上没带钱,没法打车回家……”

王小虎不知道高琪拉着他干什么,着急道:“你拉着我干什么?我得去看看刘美丽去……”

“饿鬼附身怎么也要两个小时才能完全融合,这段时间刘美丽不会出事,我帮你了,你也得帮我,帮我找到仓库还有那个店主,只有找到仓库和店主才能彻底解决这件事,否则就是一个随时还会发生此类事件的定时炸弹,你能看住刘美丽一时,也看不住她一辈子。”

高琪的话倒也没说错,自己总不能天天啥也不干的守着刘美丽,可王小虎还是道:“这么凶险的事,你们五处就没别人了?非得拽着我帮忙?”

“五处人手有限,手头上各有各的案子,还要照顾其他几个被附身的人,现在抽调已经来不及了,就算有后援,等他们到了一切都晚了,快走……”

王小虎利用高琪挣了二十万,身上的欠条还没捂热乎呢,这会说不管也真开不了口,而且高琪死拽着他根本就没有撒手的意思,也只好跟着她去了,两人刚钻进高琪开来的捷达。慎虚气喘吁吁的也跟了过来,拉开车门钻了进来。

高琪开车朝着886路终点站疾驰,王小虎坐在车里坐立不安,总担心刘美丽出事,无奈之下给威廉林打了个电话。让他带耿鉴扬一起去照顾刘美丽,耿鉴扬本事非凡,兴许能牵制一下刘美丽体内的饿鬼。

挂了电话还有些不放心的问高琪:“只要找到了仓库和店主,就能解决了所有的事?”

嗯,高琪应了一声,车子开的飞快。慎虚听清楚了两人要去干什么,一张脸变得惨白,对王小虎道:“哎呦,我记起来了,我裤兜里还有一百块钱呢,打车足够了。麻烦二位在前面把我放下,谢谢!”

上贼船容易,可不容易下来,上了高琪的贼车就更不容易下来,高琪理都没理他,车子开到了一百多迈,闯起红灯来毫无顾忌。跟速度与激情里面的赛车手一样,晃得王小虎也是眼晕,但有慎虚这么个秃驴陪着,听他叫喊,突然就觉得不那么难受了,回头朝哀求着高琪停车的慎虚笑道:“你法力高深,有能耐你跳下去啊!”

“小虎,小虎,别开玩笑,我这老胳膊老腿的。去了只能连累你俩,快停车……哎呦我的妈呀……高警官你行行好,停下车吧,耽误不了你两三分钟,哎呦……你能不能开慢点……我曹。高琪卧槽你大爷……”

慎虚的惨叫声掺杂在马达的轰鸣声中,给沉寂的夜色来到那么一丝生动。

王小虎这辈子也干过不少惊险的事,但他发现所有的惊险都比不上坐高琪开的车来的更惊险,急速行驶中,暗暗打定了主意,要是有可能,这辈子再也不上高琪的车。

疾驰中,终于到了886路终点站,王小虎隐约的能够看到黄符散发出来的光芒,高琪车速根本不减,冲进了右边的一条小巷,左拐右转的,也不知道穿过了几个弄堂,几条胡同,直到前面一个寂静荒废的正要拆除的老小区停下。

这片小区已经十分的老旧了,都是上个世纪六十年代的建筑,正在改建,那个年代建造的楼房都不高最高的也就四层,一半的房子已经被完全推到,有些只剩下了半个楼面,许多的泥土砖瓦堆积到一起形成很多垃圾堆。

今夜初九,明月弯弯,再加上不远的灯光,并不阴暗。高琪猛然停了车,下车拽着双腿有些发软的王小虎就跑,理都没理慎虚,慎虚开了车门,脸色惨白,干呕了两声,愣是没吐出来,想要转身就走,发现根本不知道在那,要是迷路了,或是被他俩口中的饿鬼缠上……那还不如跟着高琪和王小虎,起码天塌下来还有他俩顶着不是。

想到这急忙拔腿追了上去。月光下高琪和王小虎如同两只大兔子,灵敏而又机警,快速翻过楼前的垃圾堆,穿过几栋半倒塌的楼房前面豁然敞亮起来,不远处是一个破旧工厂改造的仓库,连个守门的都没有。

两人看的很清楚黄符钻进其中一扇大门中,急忙追了上去,漆黑的大门两米多高,巨大的锁头阻挡住两人脚步,高琪不愧是虎娘们,返身回到不远的废墟,找了根铁棍,恰好慎虚追了上来,两人拿着铁棍回来,使劲别开了锁头。

门在咯吱……中被推开,门一开里面的潮气差点顶了三人一个跟头,那是一种发霉了的味道,潮气之中带着阴冷,让人十分的不舒服,高琪从包里取出一个不大的强光电筒,摁亮了往里面一照,仓库有五百多个平方,最前方的正中有一个巨大的供桌,供桌上面,香烛,香炉,黄纸,都有,却没有贡品,也没有神像,而是供了十几个精致的花碗,每一个晚上还横着放着一双筷子。

供桌两侧各站着狰狞的神像,身穿铠甲,手执武器,不像是道家的,也不像是佛家的,有些怪异。更怪异的是,在供桌左侧,与供桌齐平的位置,竟然栽种了一颗巨大的石榴树,上面还挂着一颗颗熟透了个石榴。

这就怪异了,仓库里面不透风,没有雨,更没有阳光,石榴树为何长得如此茂盛,还结出了石榴,何况现在也不是石榴成熟的季节啊,总之这间仓库里面真正的样子,比刘美丽形容的更加精彩和出乎意料。

高琪很凝重,脚步走的不急不缓,手中一道黄符始终捏在手中,王小虎和慎虚跟在她身后,连大气都不敢喘,仓库里面的情形诡异,隐约的有一种冰寒的压抑在四周升腾起来,高琪仔细走到供桌前面,点燃两根粗大如儿童胳膊一样的蜡烛,光亮一起,顿时将整个仓库的情形看了个七七八八,但见仓库四面墙壁上,画着无数饿鬼。

颜料看上去很普通,但画工却很了的,壁画上面的饿鬼每一只都是栩栩如生,每一只饿鬼面容都像黑炭一样枯瘦,咽喉长得像针尖那样细小,而肚子却大得像鼓一样,不同的是,有的蹲在树下,吞吃发光的炭火,有的在河边望着血红的河水痛哭,还有的在四处寻觅……如此种种,不一而同,相同的是,每一只饿鬼的脸上俱都是痛苦万分。

数不清壁画上面有多少只饿鬼,但是在墙壁的四周,同样摆着无数的花碗,每一只碗都是一个样式,看上去很是老旧,上面横摆着一副竹筷,如同壁画上有多少只饿鬼,地上就相应的有多少只碗。

王小虎看的寒气直冒,高琪却皱眉道:“这是施食饿鬼众生的善举,怎么会变成了这个样子?”

王小虎道:“别说那些了,店主根本不在,现在怎么办?”

“我来想办法,你给我护法!”高琪从背包里掏出道袍披在身上,又取出几张黄符,大步走到供桌前面,低头默念咒语,王小虎和慎虚不敢离她太远,跟了上去,王小虎虎视眈眈的瞧着四周,生怕那个诡异的店主突然蹦出来,慎虚颇觉得无聊,一双贼眼四下乱瞧。

很快他就被供桌上面的花碗给吸引住了,一溜排开的十几只花碗,花色精美,胎质细腻,碗口很薄,不是青花碗,但也看得出有些年头了,并且各个不小,保存的相当好,应该是清朝中期的瓷碗,有些粗糙,是民窑出来的,这样的碗,一只怎么也能卖两三千块钱,心中一动,想着偷带出去一两只,也没有白来不是。

想起电视鉴宝专家鉴定瓷器的模样,总是要听一听声音的,声音越脆,说明质地越好,慎虚不懂,专家鉴定的时候常用手指敲一敲,那是通过听声来判断瓷器是否存在裂痕,这是根据音调来判断的,贼心一起,一双贼手痒的难耐,趁王小虎和高琪不注意,偷偷拿起供桌上的一个花碗和筷子,背转过身去,举起在耳边,用筷子轻轻一敲。

铛!一声脆响,声音悠长深远,跟金属做的乐器敲打出来的声音一样,慎虚没想到整出了这么大动静,顿时吓了一跳,高琪却猛然回头给了他一脚,狰狞道:“谁让你乱动这里面的东西的?”

下一刻,清脆的声音还在仓库内回荡,供桌左边的石榴树猛然无风自动起来,接着石榴树上的树叶哗啦啦响个不停,仓库内诡异的升腾起一阵雾气笼罩住石榴树,接着一只只饿鬼从浓雾之中显露出身形。

“快跑!”高琪脸色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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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二章 奔逃

祸是慎虚惹的,跑的也最快,高琪两个字刚出口,慎虚秃驴就跟箭一般的掉头就跑,一边跑一边喊:“我不是故意的啊,日他.娘的!谁知道这破地方那么邪性……”

王小虎恨得牙根直痒痒,慎虚就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也怨高琪,明知道慎虚干啥啥不成,吃啥啥不剩,偏偏带了过来,如今再说什么也没用,眼见着石榴树被笼罩在迷雾之中,无数饿鬼从里面密密麻麻的爬了出来,每一个都是骨瘦如柴,一层薄薄的皮包裹着骨头,青筋在骨头和人皮中间显得分外清晰,像是无数条恶心的蚯蚓盘桓在身体上。

这玩意看着就恶心,何况又这么多,密密麻麻的层出不穷,别说是饿鬼,就算是冷不丁见到这么多的老鼠,都会惊慌失措,高琪若是有把握,绝对不会喊出快跑这两个字,一转身,隐约的眼角余光看到从迷雾中出来一个庞然大物,回头一瞧,但见一个成年大象般的鬼物,同样是骨瘦如柴,肚子却出奇的大,膨胀而向上翘起,脚却十分幼细,犹如快断的干柴枝,身上却满是彩色的花纹,神秘而又诡异。

“快跑,鬼母出来了,咱们挡不住。”高琪拉着发愣的王小虎转身就跑。

鬼母显露出身形,看到王小虎三人,眼中露出愤恨神情,忽地一声尖叫,这一声尖叫带着凄惨的愤怒,更像是进攻的号角,无数饿鬼四肢在地上快速爬动朝王小虎高琪滚滚而来,饿鬼动作无比快捷,嘶声嚎叫着往来穿梭,翻腾跳跃。

好在高琪反应够快,已经拉着王小虎跑出了仓库。高琪一边跑动,一边掏出一张黄符念诵咒语:“今日行筹,玉女侍傍。有急相佐,常辅扶匡。追我者死,捕我者亡。牵牛织女,化成河江……”头也未回反手甩出,黄符带着金光激射而出,王小虎也不敢回头,又没长前后眼,不知道后面如何。但高琪黄符甩出之后,饿鬼嘶嚎的声音骤然就响亮了起来,想必应该是被阻拦住。

紧接着一声更大的怒吼传来,身后阴风阵阵,高琪的符箓并没有起太大作用。清徽派和灵宝派都是道家符箓派系,若是王小虎手中有东西还能帮她抵挡一阵。奈何晚上是拍戏来的。什么都没带,除了中指管用,但要真用到中指,也就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

两人兔子似的向前急窜,隐约的看到慎虚秃驴锃亮的脑袋反射出月亮的光芒,高琪手中的黄符似乎无穷无尽。一道道甩出,还是阻挡了一下后面的饿鬼,王小虎却是跟着她越跑越没底气,高琪如此惊慌失措。他还是头一次见到,鬼妾那么厉害,高琪都从容应付,如今吓成这个德行,抱头鼠窜的,岂不是说身后的鬼母比鬼妾更加的厉害。

很快两人跑到了停车的地方,离的还有一百米距离高琪就掏出车钥匙摁开了车门,滴滴,两声,慎虚个秃驴第一个钻了进去,高琪要开车,就必须给她争取一下时间,王小虎焦急道:“给我一张黄符,你去开车!”

高琪嗯了一声,到了捷达跟前,递给他一张黄符,王小虎接过来同样口中念诵咒语,到了车门前,猛然转身,甩出黄符,随即也看清楚了眼前的情形,月光下,就见黄符形成一道淡淡金色的光芒,阻挡住潮水一般的饿鬼。

饿鬼有一千多只,前仆后继,越聚越多,互相叠加在一起,嚎叫着挣扎,撕挠,那道金色的光芒虽然没有被突破,却像是个透明的气球向外鼓胀起来,这情形也撑不了多长时间,可高琪的那辆破捷达关键时刻竟然不给力了,打了两次火竟然没打着。

王小虎急的大喊:“高琪你快点,我可撑不了多长时间。”

高琪也着急,车刚大修过,不知道怎么在这关键时刻掉了链子,没有车的速度,光凭着脚力,哪里跑的过潮水般的饿鬼?若是十只八只的,她和王小虎也真不用怕什么,但一千多个啊,蚁多咬死象,何况后面还跟着一个鬼母。

鬼母在饿鬼道,那是鬼王一般的存在,一胎便会生下几百个鬼子,而且鬼子母的母性极重,爱子如命,偏偏却找不到足够食物来照顾子女,徒增痛苦。王小虎和高琪在怎么厉害,也对付不了鬼母,留下抵抗只能是死路一条,所幸的是鬼母身躯巨大,行动不如鬼子灵活快速。

高琪满头大汗,捷达却不给力,嗡嗡嗡……就是打不着火,慎虚个秃驴急得满脑门子是汗,在那催促:“高警官,你这什么破车,不行下去推一把去……”

高琪本来就着急,慎虚在一旁添乱,心烦气躁之下掏出几张黄符塞给他道:“去给小虎送去,要是他拖不到我打着车,咱们都得死在这!”

王小虎和高琪都有道术在身,阴气浓重到了一定地步不用开眼也能看到鬼物,慎虚却是不行,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大夏天的这地方骤然变得冰寒无比,也知道碰到邪乎事了,何况王小虎甩出去的黄符悬在空中摇摇欲坠,傻子也知道有东西在追,慎虚不是傻子,但是惜命,本来打算是死都不下车的,可高琪说的吓人,无奈接过黄符,愣了一下,鼓足了勇气,忽地大喊一声:“小虎莫怕,哥们前来助你!”

跳下车,嘴里大声叫喊:“啊,妈咪妈咪红……”张牙舞爪的跑到王小虎身边,将手中的黄符朝他手里一塞,掉头鼠窜,回到车子,在那一个劲的哆嗦。

王小虎手里多了几张黄符,心里多少有了点底气,急忙踏步念咒,又甩出一道黄符,也就在这个时候,所有的饿鬼突然一起嚎叫起来,所有的饿鬼身体都停顿了一下,这一声嚎叫凄厉冰冷,充满着疯狂。

王小虎不由得楞了一愣,就见巨大的鬼母横着爬了过来,与此同时,众饿鬼突然快速蹦跳起来,全都爬在鬼母身上吗,叠加在一起,身体互相粘连,很快一个无比巨大的饿鬼显现出来。

这饿鬼足有三层楼般高大,一双眼睛闪烁着妖异的蓝色光芒,巨大的腹部不断在蠕动,一双大手猛然伸出,接着无数饿鬼抓住他伸出的干枯的鬼爪,一个又一个的饿鬼在变成他双臂上的血肉,鬼爪在咔咔……的融合声响中,无限延伸,一双怪异的大手撕扯住黄符散发出的金光向外一扯,金光四散,终于还是没能阻挡住饿鬼。

巨大饿鬼狞笑一声,张开血盆大口,朝着王小虎猛然扑了上来,王小虎又甩出一道黄符,打中饿鬼胸膛,几只小饿鬼滚落下去,更加激怒了巨大的饿鬼,巨大的手紧握成拳,朝着王小虎猛然砸下。

一股腥臭的气息熏得王小虎眼前一黑,心中一个念头闪现:“坏了!要死在这里了。”

念头一闪而过,耳边突然传来阵咆哮的马达声,关键时刻高琪终于发动了破捷达,猛然冲撞了上来,饿鬼巨大,被高琪的捷达冲撞在右腿上,顿时身躯一歪,王小虎逃过一劫,但巨大的饿鬼瞬间散开,像是下了一场饿鬼雨,噼里啪啦的砸在高琪车顶,慎虚惊恐叫唤:“哎呦我的妈哎……”抱着头在那哆嗦。

王小虎急忙拉开车门,身后却有两只饿鬼纠缠着爬到了他肩头,王小虎来不及多想,竖着中指划拉,嗤嗤!两声油锅进水的声音响起,饿鬼被他扫开,钻进车里关上了车门,高琪一踩油门,嗡!一声大响,车子离弦之箭一般窜了出去。

进了车子王小虎松了口气,高琪却是将油门踩到了底,嗡嗡直响,破捷达跟怪兽一样嘶吼着疾驰出去,王小虎心惊胆战之下,想让高琪开慢点,眼角扫过倒车镜,却见千多个饿鬼抬着鬼母,上下起跃,蹦跳着追了上来,而且不比捷达的速度慢多少。

“高琪,追上来了,快开!”

“快开个屁,来的时候忘加油了,跑不多远了!”

“我靠,尼玛脑子被驴踢了啊,出门你不加油!”王小虎和慎虚几乎同时朝着高琪怒吼。高琪这一身坑爹的属性,实在是快达到大乘境界了。

“现在吼我有个屁用,还不快想办法?”高琪怒吼了回去,母老虎不发威,真当她是哈喽kitty了。高琪虎威一震,颇有些王八之气,震得王小虎和慎虚愣是没敢吱声,但到了这一步,高琪都没办法,他俩有个屁的办法。

王小虎忍不住问:“你就没地方去?”

“我打算开车去五处总部,五处有高人值班,还布置了阵法,能挡住饿鬼,但现在油不够啊。”

高琪一说高人,王小虎猛然想起前些日子他们去吃饭的那家小饭店,那里有个老板娘,耿鉴扬说她身上有火灵神气的红姐,倒是离这里不远,急忙对高琪道:“我知道个高人,就在附近,快快,朝着红螺寺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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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三章 红姐

高琪的努力之下,车子还是开到了红姐所在的那条街,走到这破捷达就跟斗气似的哼哼了几声再也不动,红螺寺本来就在郊区,面馆又在街尾,还有三四百米的距离,千多个饿鬼抬着鬼母跑的一点都不慢,隐约的都能看见鬼母身上散发出来的光芒。

三人也顾不上别的,下车就朝街尾跑,到了面馆,里面有灯光传出来,想必红姐还没睡,王小虎一马当先,上前猛地拍门,大声叫喊:“红姐,红姐,我是王小虎,到你这避难来了,开开门……”

小面馆里隐约传来韩国电视剧要死要活的声音,就是没人回应,也没人来开门,王小虎门敲的震天响,要是在别的地方,肯定有人出来,但这里实在是太偏僻了,过了面馆就是一片火红火红的庄稼地,除了红姐,街尾基本没人住。

“哎呦,我的个姐姐哎,你就开开门吧,我求你了……”慎虚也跟着拍门大喊,就这么一会的功夫,鬼母离他们已经不足一百米,高琪掏出五张黄符,咒语声中甩出去,简单布置了个符阵,掏出电话开始打:“喂,处长吗,我被饿鬼围困住了,就在红螺寺这边……啊,抽调人手要半个小时才赶到……好好,我坚持……”

求助的求助,拍门的拍门,愣是没人搭理,鬼子们抬着鬼母浩浩荡荡而来,被高琪布下的阵法暂时阻挡了一下,但很快饿鬼就将他们三个团团围住,层层叠叠的朝着他们呲牙咧嘴。

王小虎领教过高琪符阵的威力,觉得怎么也能撑上一会,却没想到鬼母爬过来,伸出枯干的手臂抓住悬在空中的黄符塞进嘴里,竟然吃的津津有味,而黄符一到了她的肚子中,鬼母身上的花纹活了一样的绚丽多彩起来。

鬼母的肚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鼓涨。片刻的功夫涨得跟大气球一样,然后噗!的一声响,一股无与伦比的臭气顿时蔓延开来,熏得王小虎脑门涨疼,全身上下都恶心的没着没落的。干呕了几声。只是吐出一些黄水。

慎虚干脆就嗷!的一声双眼翻白靠在了门上,高琪也是脸色苍白,任谁也没有想到。鬼母一屁之威,竟然厉害如斯,鬼母吞吃了一张黄符,打了个嗝,像是味道不错的样子,盯着半空中悬着的四张黄符,一伸手又抓下一张来塞到嘴里,剩下三张威力骤然就小了许多,高琪和王小虎忍不住后退。也都倚在了门上。

高琪又掏出两张黄符,一边念咒,一张递给王小虎一张,王小虎随着高琪一起念诵,慎虚秃驴靠在门上,不知道是熏的还是吓的。竟然瞧着天空嘿嘿嘿嘿……傻乐了起来,还指着天空道:“你们看,天上变成红色的了。”

三人就剩下门口这寸许之地,下一刻就是千鬼扑上,哪里有心思去搭理慎虚。说来也怪,慎虚说完这句话,王小虎立刻感觉身后传来一阵热浪,不是夏天那种闷热的热力,而是带着一股相当凌冽霸道的气息。

王小虎忍不住朝天空看了看,就见天边呈现出诡异的火红颜色,大晚上的,既不是黄昏,又不是清晨,天空怎么会出现如此异兆?难道是红姐?王小虎想到这,转身拍门,大声喊道:“红姐,红姐,开门啊,你再不出来我就死在你门口了……”

王小虎不光喊的声音大,而且已经不用手拍门了,而是用脚踹的,但红姐小面馆的两扇玻璃门却跟焊死了一样,不仅踹不破,而且纹丝不动。

慎虚突然发疯,大声道:“热!好热,热死我了……”一边喊叫,一边把身上的袈裟脱了,就剩下个小红裤衩在那蹦跶,王小虎也不能不管他,生怕他跳出去,急忙摁住他脑袋朝着门上一撞。

慎虚嗷的一声,身子软软靠在门边,翻了下白眼昏了过去,王小虎解决了慎虚,觉得不对,他身后传来的热浪越来的越炽烈,这已不是天气的缘故,而是那种被火焰炙烤的火烫。

此时,风都像是停止了吹拂,热浪从后面翻滚而来,与前面千多饿鬼散发出的寒气碰撞在一起,发出嗤嗤……的声响,蒸腾起一片片的烟雾,偶尔有气浪涌来,充满着腐烂腥臭让人窒闷的气息,王小虎和高琪在这种环境下,胸膛都憋闷的厉害,仿佛有口气堵在胸腔之中吐不出来,心绪倍加的郁闷烦躁。

王小虎和高琪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靠在了门上,身后炽热的温度更加燥热难耐。不退也不行,鬼母又吞吃了一道黄符,众多饿鬼已经近在咫尺,而且阴寒气息硬逼过来,原本燥热难耐的令三人都在不断冒汗,而这股逼来的气息无比阴寒,却带着冷到骨髓里的寒冷,带着贪婪和怨毒。王小虎被这股寒气激的打了个冷战,冰火两重天下,愈加的感觉恐怖。

高琪终于忍不住黄符出手,黄符激射而出,直奔鬼母的脑袋,但鬼母的凶悍超出了想象,它并未躲避,而是伸出枯干的手臂,抓住了金光闪闪的黄符,又塞到了嘴里,嘎巴嘎巴……的咀嚼,看上去吃的很嗨,王小虎瞧了瞧手中的黄符,不知道该扔出去还是不该扔出去。

手足无措之际,鬼母猛然向起一跃,所有的饿鬼都是同样一个动作,血红色的天空中出现一道饿鬼形成的阴云,铺天盖地密密麻麻,此时剩下的三张黄符再也起不到作用,王小虎眼睁睁看着鬼母伸出干枯的人手,朝他顶狠狠抓下,张开腥臭的大口,伸出蛇一样的鲜红舌头。

王小虎避无可避,情急之下伸出中指迎了上去,眼瞅着就要跟鬼母来个亲密接触,这个时候王小虎身三人形同时向后一仰,进了红姐的小店,关键时刻门开了,与此同时,里面的电视传出来广告的声音。

王小虎坐在地上抬头一看,红姐穿着拖鞋,手里拿着个大蒲扇站在他们身后,眼睛红红的,想必是刚哭过,见到王小虎,问道:“找我什么事?快点啊,待会还演下一集呢。”

说来也是奇怪,红姐一出现,鬼母站在门外变得焦躁不安,没敢进到小店里,却又舍不得离开,千多个饿鬼在门前爬来爬去,爬的眼花缭乱的愣是没有一个冲进来。

红姐果然不是一般人,王小虎急忙道:“红姐,我是王小虎啊,在你这吃过饭,还跟你喝过酒,救命啊红姐。”

“嗯,我知道你是谁,你是被它们追的无路可逃了,想起你红姐来了?”

“是啊,红姐,这些玩意跟我们耗上了,实在是没法子了,想起红姐来了。”

“行啊小子,没拿你红姐当外人,这事你红姐管了。”红姐说完,用蒲扇指着鬼母道:“这几位是我朋友,别找他们麻烦,给我滚蛋!”红姐大蒲扇一挥,当真有几分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榆灰飞烟灭的派头。

卧槽,什么叫牛逼,什么叫横!这就是啊,一瞬间王小虎很想请红姐到灵宝派当个长老,见她大发雌威,急忙拽起高琪和慎虚站到了红姐身后,鬼母本来对红姐有些忌惮,但红姐的蒲扇一挥,它猛然一惊,忽然变得狰狞起来,猛地窜进了小店朝着红姐扑了过来,它身后无数的饿鬼同样钻了进来。

小店不到三十平米,饿鬼一拥而上,几人逃无可逃,也就在这时,红姐手指一弹,一朵烟火似的小小火焰朝着鬼母激射而出,鬼母知道厉害,急忙一躲,红姐手中又多出几道火焰,也不知道从那来的火焰,跟魔术师似的,然后她手指轻弹,啪啪啪……几朵碧绿的火焰悬在空中,将鬼母围住,形成一个火圈。

鬼母被禁锢住十分的不甘,去抓烈火,嗤!的一声竟然将它手指烧焦一根,急忙缩手,哀哀的叫唤,鬼母被困,剩下的饿鬼手足无措,有的伸出手想要去救鬼母,却被火焰烫的凄声惨叫,更多的是趴在地上朝着红姐五体投地的哀求。

王小虎早就知道红姐不是普通人,却没想到不普通到了这种地步,他和高琪被饿鬼追的跟狗一样乱窜,到了红姐这就是弹弹手指头的事,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当真不是随便说说的。

高琪更是惊骇,瞧了瞧红姐,有瞧了瞧王小虎,眼神中带着询问,王小虎朝她苦笑摇头,红姐困住了鬼母,摇着蒲扇,趾高气扬的对圈子里的鬼母道:“这里是人道,也是你能来的吗?既然来了,还敢祸乱人间,你是找死吗……”

骂了几句,扭头问王小虎:“是收是灭你来拿主意,这东西不守规矩,灭了也不沾因果,你说话,红姐替你动手。”

哎呦我的个亲姐哎,你咋就这么贴心呢?王小虎觉得这姐真没白叫,但是收是灭他也没注意,扭头去瞧高琪,这当口,街那头一个自行车飞快了骑了过来,离的还有十几米高声呼喊:“且慢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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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四章 难言之隐

一个男人慌慌张张的跑进小店,王小虎定睛一看,来人二十三四的年纪,有些黑瘦,戴个眼镜,衣着朴素,正是刘美丽形容的那个店主,高琪双眼一亮,从后腰掏出个手铐上前就要拷起来,男子却大喊一声道:“等一下。”

高琪冷笑一声:“你是要负隅顽抗吗?”

王小虎很不解的看了一眼高琪,顽抗个蛋啊!人家是主动送上门来的好不好。男子看了看高琪,眼神却没有半分躲避,沉声道:“所有的事都是我做的,你们不要为难鬼母。”

王小虎更不解了,觉得这个世界挺荒谬,按照惯性思维来说,一般坏人都是躲在后面的,出了事,不是跑路就是极力的为自己开脱,这哥们好像一点都没有做坏人的觉悟,没觉悟的坏人还算是坏人吗?

高琪冷笑一声:“我是市局五处的警察,你涉嫌欺诈,用秘术害人,有什么话跟我回处里去说吧。”说着还是上前铐住了男子,男子没有挣扎更没有反抗,瞧了瞧屋子里的几个人脸色更加的苍白,对高琪哀求道:“让我把它们送回去,我就跟你走。”

高琪哼的一声道:“你知不知道鬼母根本就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城市?”

“我知道,是我造的孽,我愿意承担一切责任,但它们是无辜的,只不过是被我召唤来的,你们都是有本事的,应该知道饿鬼也是众生,也是生命,拜托诸位,让我将他们送回属于它们的世界,所有的一切,都有我来承担。”

男子一到了小店。所有的饿鬼都静了下来,看向男子的目光带着信赖和亲切,就连狂躁的鬼母都不在乱动,仿佛这个男子一来什么都能解决,更让人出乎意料的是,男子竟然朝着鬼母笑了一笑,笑容里带着一丝安慰和歉意。

不知为什么王小虎就感觉到了男子和鬼母的情绪,忽然挺佩服眼前这个男子,是个爷们,不管如何。他都敢担当下来,并没有置之不理,更没有逃避。

红姐颇为有些不耐烦道:“到底怎样,快点啊,该演下一集了。”

高琪沉思一下。最终还是点点头,这时里屋电视剧的片头歌声响起。红姐哎呦一声。收回了火焰,蹦跳着回到了后屋,头也未回的道:“走的时候关门!”

红姐继续去看她的电视剧去了,这个神秘的女人谁也摸不清底细,她一身秘术更是让人又惊又怖,幸亏是朋友而不是敌人。高琪看着红姐的背影出了下神,才回头问送上门来的男人:“有几只饿鬼正附身在别人身上,该怎么处理?”

“带我回仓库,那颗石榴树是连接饿鬼道的阴木。只有回到了仓库我才能将所有的饿鬼都召唤回来,请你放心,我没有害人的意思,让我先收了鬼母和这些鬼子,其它的慢慢再说。”

男子的神情有些焦急,高琪最终还是选择相信了他,只要还在这个店里,男子就构不成威胁,何况看他的模样也实在跟恶人坏人沾不上边,高琪解开了他的手铐,男子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的瓷瓶,围着鬼母念诵咒语,咒语古怪,像是密宗一类的发音,咒语念诵中,连同鬼母在内的一众鬼都化作一道道烟雾钻进了瓷瓶之中,随即塞上了一个软木塞子,又在上面贴了一道黄符,男子才松了口气。

高琪丝毫不敢大意,朝男子招招手,男子明白她的意思,把瓷瓶递给了她,高琪接过来,瓷瓶看似很小,拿在手中却是感觉沉重无比,该有个十斤上下的重量,高琪不敢怠慢取出一张黄符,同样的念诵咒语,在男子黄符之上又加了一道,然后小心的把瓷瓶递给王小虎道:“看好了。”

说完用手铐铐住了男子右手,另一只拷在了自己右手上,打了一个电话求援,等待处里派车过来,红姐这太过偏僻,就算来车也得半个小时,屋子里突然就沉寂了下来,只有后屋传来韩国电视连续剧特有的要死要活的腔调。

这种沉默带着一丝说不清楚的压抑,男子低垂着头,脸色晦暗,自从他进来就没有任何的反抗和挣扎,甚至连一句狠话都没有说,一幅文质彬彬的样子,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操纵秘术害人的邪门人物。

王小虎忍不住问那个男子:“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说说吧,闲着也是闲着。”

王小虎这么问,一是好奇,再一个也是等的闷气,说说话也能打发一下时间,男子抬起头,目光有些茫然,想了想道:“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我叫李航,本是京大的一名在校学生……”

李航还真是一名曾经的大学生,他召唤饿鬼也不是什么特别的秘术,而是祖上流传下来的施食法门,他家世代为善,信仰佛门,打从清代起,就传下一套施食饿鬼的救度法门,每天早斋,午斋,晚上药食,都要施食布施给鬼道众生吃.。

鬼道那种饥饿,超过人道千百万亿倍,畜生道慢慢找东西吃,一般都找得到.天道的人不用烦恼吃食.人道的人只要有正常的生活,都有得吃.但是鬼道跟地狱道的众生,的确极苦无边,,百千亿年不曾喝到水,不曾吃到东西,那种痛苦,简直惨不忍睹。

他家的法门也不是什么不传之秘,就是普通的甘露水施食,方法也很简单,在室外,野外、操场或阳台均可,若有大太阳找树下或有墙阴的地方,即尽量找阴凉的地方,但不可在桃树、柳树、石榴树下施,,取小杯子,用七粒米以上加水,或用少许饭、面条、麦片之类的食物生熟都行,加牛奶,蜂蜜,白芝麻更好,但不可用菜类,越简更越好,依仗施食咒的咒力会化无量的食物与恒河沙数饿趣食用!以左手拿之,面向东方坐、站都可以,念诵咒语即可。

可简单的事情重复的去做,一连做了二百多年可就不简单了,福报之下,李家的后人能够直接与饿鬼沟通,而他家施食的碗筷,也慢慢的成了法器,只要轻轻一敲,饿鬼就知道李家人施食了。

二百多年下来,李家一直很兴旺,后来由于历史的原因,李航家这一脉到了他祖父这家业开始衰败,但李家一直施食从未间断过,即使在那特殊的历史环境下,八十年代,家境开始好转,李航的父母都在县城的事业单位,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日子过得平安喜乐,李航六岁的时候家里多了一个小妹妹,李琳,那是家里的小天使,给一家人带来了无数的欢乐,可灾难也来的突然,就在李航考上大学的那一年,妹妹被检查出来得了白血病。

李航一家只是普通的人家,白血病又是富贵病,最有成效的就是骨髓移植这一种办法,一般骨髓移植需要30万,要是有合适的骨髓的话,也就是通常所说的全相合。那也要准备20万做为后续的控制排易和长时间用药的费用,因为移植是有排易的,有的排易大的花100万都是很平常的。

家里把所有的积蓄都拿出来治疗妹妹的病,房子都卖了,但太过强大的负担压得一家子喘不上气来,为了挣钱,父母一边上班,一边晚上摆了个麻辣烫的摊子,可是太过辛劳使得父母在一次收摊回家的路上,精神恍惚之下,不小心闯了红灯,被一辆疾驰而过的卡车撞上。

李航说到这里已经哽咽起来,王小虎听得也是心酸,忍不住上前拍了拍李航的肩膀,道:“别太难过了。”李航哽咽了一下,泪眼模糊的继续述说,许是压抑在心底太久,他显然进入了一种恍惚的状态。

货车司机陪了不少的钱,也弄的快倾家荡产了,何况责任也不全在货车司机身上,李航没有太过难为他们,从学校退了学,四处打工挣钱,守着妹妹,可他一个还没毕业是大学生,又能挣到什么钱?

即使这样他和妹妹每天仍然坚持着李家的传统,从未有一日停止过给饿鬼施食,直到有一天,两人路过一个广告牌,看着上面价格不菲的减肥产品,李航脑子里突然不可抑制冒出一个异想天开的想法,既然一粒米,一滴水都可以施食,若是有一个办法能将人身上多余的肥肉成为施食的食物,岂不是既利益了饿鬼,也能挣钱。

这个念头一出,就是无可的抑制,当天晚上趁着妹妹睡着,李航施食,沟通了饿鬼道的一个鬼母,鬼母一胎就是几百个孩子,得不到半点食物,实在是可怜,这个鬼母从它是鬼子的时候就得到过李家的恩惠,得到李航的召唤,感激和对食物的渴望下,教给了个李航一个法子,用秘术勾画出人想减成的效果,内脏器官一概不动,其余的脂肪肥肉,还是可以成为食物的。鬼子弱小听话,规定好,没有大碍,但是千万不能让鬼子在人的身体中待的时间过长,一旦成型就有危害。

李航原本就是想试试这个法子行不行,在一购物网站注册了个卖家,简单的做了介绍,没有想到,生意真的上门了。(未完待续。。)

一百一十五章 良心

接第一笔生意的时候李航很忐忑,没想到真的成功了,不仅成功了还很完美,两个月后,李航用鬼母教的法子,祛除了留在客户身上的特殊味道,饿鬼也就不会再跟她纠缠,挣了一万块钱。

李航收到钱,激动的浑身颤抖,这钱挣的可比打工容易多了,干上几年,妹妹看病的钱也就有了,顿时精神起来,租了郊区一家偏僻且破旧的仓库,在鬼母的指点下,种了一颗石榴树,更在屋子里用鬼母教的方法,连接了饿鬼道。

李航也知道驱饿鬼附身减肥不是正道,但一来的需要大笔的钱,二来也没什么副作用,也就干了下去,为了不被有心人发觉,在仓库附近布置了几个障眼法,这也是为什么别人找不到仓库的原因,接下来又接了几个活,同样是完成的很好,接二连三的接了几单生意,李航把每一分钱都攒了下来,同时更加虔诚的施食。

就在事业蒸蒸日上之际,妹妹突然病倒,而且是一病不起的那种,李航焦急的把妹妹送到医院,医生说必须要换骨髓了,要找到合适的骨髓并不容易,而且尚不能保证能治愈,如果做手术,骨髓移植大约二十万,如果是化疗,加上抗生素,输血等,一个月也要一到两万左右,并不是一个月就好了,以后还要住院的,通常怎么也要住上五六个月,这就要花十来万了。

李航帮人家减肥到现在也不过才五六个人,加上父母留下来的几万块钱和这几年累死累活挣的,全部家当也就十二万,远远不够,但妹妹的病情实在是拖不下去了,没钱医院不敢给做这么大的手术,无奈之下四处借钱,也不知道遭到了多少冷眼。

慌了神的李航四处借钱,就把减肥的事给忘了,安排了妹妹住院之后。跑回老家找七八姑八大姨的借钱,一来一去的,半个月过去,也就是在这段时间,刘美丽,范晓冰,两个减肥的女人身体中的饿鬼成型。

李航没有借到钱,忧虑困顿之下,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借钱,把几个顾客减肥的事忘了个干净。回来之后又急忙赶到医院照顾妹妹。其实他也是今天才从老家回来。就在他刚到医院坐下,鬼母派出一个鬼子找到他,说是丢了几个孩子,她已经让成型的鬼子去寻找。有陌生人闯进了仓库,其中两个人身上带有鬼子的气息,应该就是这两人害了鬼子,它已经追了上去,让李航前来找它。

这个时候李航才想起来减肥的生意,跟着传话的鬼子骑着自行车追了过来,李航说到这,沮丧的低下头,轻轻道:“我没有想过害人。”

李航说完。高琪和王小虎沉默无语,李航不是一个坏人,他只是一个尽责任的哥哥,太过沉重的担子让他铤而走险,这样的人。若不是没了办法,又怎么会走到这一步?可又该怪谁?怪这个太操蛋的社会还是该死的医疗体系?

沉默中李航突然问:“没……没有人因为我的过失丧命吧?”

李航问道很忐忑也很不安,王小虎听完他的故事,安慰他道:“你放心吧,高警官他们及时制止了惨剧的发生,你的客户除了遭点罪,受了点惊吓之外,并没有生命危险,你得谢谢高警官。”

“高警官,谢谢你。”李航很真诚的道谢,随即眼神一黯,叹息道:“我做了错事,需要承担后果,我认,可我妹妹该怎么办?她还在医院等着我啊。”

这一刻李航想到的还是自己的妹妹,面对这么一条汉子,王小虎心情激荡下,开口道:“你别担心,我刚从你身上挣了二十万,都给你妹妹治病!”

李航猛然抬头,不可思议的看着王小虎,全身都在颤抖,轻轻的问:“哥们,你说的是真的?”

王小虎看着眼眶子发红的李航道:“你放心,我王小虎说到做到。”

李航突然嚎啕大哭,像是一个孩子,哭着道:“你真救了我妹妹,我这辈子当牛做马来的来报答你……”一边说一边就要给王小虎跪下。

王小虎一把将他拉起来,道:“你是个爷们,是个汉子,你没做错什么,要是我的遭遇跟你一样,我比你激进,这钱我是从你身上挣的,花在你身上也是理所应当,你是个顶天立地的爷们,不比任何人矮半头。”

高琪看着眼前这一幕,眼角也有些湿润,只有不知道何时清醒过来的慎虚听到王小虎要把今天晚上挣来的二十万捐出去,急忙道:“小虎,咱们挣钱也不容易啊,你就不跟我商量商量?”

王小虎猛地扭头看向慎虚,大声道:“咱们挣钱是不容易,但有良心更不容易,钱没了可以挣,良心没了呢?你能花钱买回来吗?”

王小虎的怒吼吓得慎虚一缩头,高琪咳嗽一声,强忍住内心的激动,对李航道:“你这件案子没死人,算不得什么大案子,我跟处里把你的情况说清楚,估计也就关你两三年,你心不坏,还有施食的本事,没准日后还有为国家做贡献的机会,你妹妹的事,有我和王小虎在,你也放心,等你出来一定会见到你妹妹……”

高琪做出了这样的承诺,不由得让王小虎对她刮目相看,李航感激的什么似的,奈何嘴笨除了一个劲的说谢谢,更多的也说不出什么来。

慎虚被王小虎吼了一嗓子,还是有些不甘心,问李航:“仓库里那些碗可都是古董,卖了不就有钱了!”

李航苦笑道:“那些碗都是我家祖传施食饿鬼的器皿,已经成了法器,轻轻一碰,就会发出声音,代表着要给饿鬼施食,买了碗招来饿鬼,那不是害人家吗。”

说到碗,王小虎想起慎虚敲碗,对他道:“你还好意思提那些碗?要不是你乱敲,咱们能被追的跟死狗似的?”高琪也横了慎虚一眼:“别的本事没有,转身就跑的功夫你到是练得已臻化境了。”

慎虚见苗头都指向了他,很识趣的闭上了嘴,这时候外面传来汽车的声响,高琪的援兵到了,不大会进来个小伙子,王小虎一瞧,还认识,正是当初跟高琪在楼上摆法坛的那个实习小警察,几人出了小店,王小虎回头喊了一声:“红姐,我们走了啊。”

“嗯嗯,把门给我关上。”红姐的声音很应付,想必陷在电视剧的情节之中,王小虎也没再打扰她,关上了门,上了一辆警车,呼啸着朝仓库而去,来的时候狼狈逃窜,回去的时候却是四平八稳,不过就是一个小时内发生的事,人生也当真是奇妙的很了。

回到了仓库,高琪解开了手铐,李航开始做法,敲响了供桌正当中的一只花碗,清脆的敲击声带着一股奇妙的韵律,以供桌为中心,向着四面八方传音,很快仓库中所有的花碗都开始颤动起来,同样发出清脆的响声,声响中,李航念诵咒语,将瓷瓶中的鬼母和千多鬼子都放了出来,鬼母站在李航面前,吱呀呀……的说着什么,李航也吱呀呀的回应。

“懂鬼语!”王小虎大吃一惊,就凭这一点,李航本事就不小,若不是这小子心地淳厚,躲在暗处跟他们为难,还真是不好对付,就算最终能解决了李航,付出的代价也必然不小。

吱吱呀呀中,那颗石榴树又开始变得雾气蒸腾起来,鬼母朝着李航点头,像是在感谢,李航挥了挥手,鬼母带着千多个鬼子融入到雾气当中,又过了一会,又从外面回来几只已经成型的饿鬼,同样钻进雾气之中,雾气一点点的缩小,最后消散无踪。

李航望着那颗石榴树,道:“把树砍了,再用符箓封住地面,就再也不会有饿鬼出现了。”李航说完,从角落里取出个一个消防斧,几人合力之下,砍倒了石榴树,李航封了一道符箓,高琪又加了一道。

做完这一切,高琪看着李航道:“职责所在,我必须带你回处里,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李航摇摇头,扭头去看王小虎,王小虎明白他的意思,道:“你放心,哥们说话算话,明天就去医院看你妹妹。”

“谢谢,谢谢你。”李航感激的朝王小虎点头,什么话都没说出来,直到高琪催促才急忙道:“小虎哥,我给妹妹写封信,麻烦你明天带给她。”

王小虎点点头,李航趴在供桌上给妹妹写信,烛光下,王小虎看着李航消瘦的背影,心中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想到先前赵大师的排场,开口就是一百万的架势,再看看李航的凄凉,王小虎突然觉得很迷茫,赵大师的本事如何他不知道,李航的本事却是领教的了,他要是想跟赵大师一样不折手段的挣钱,很难吗?

如果李航的事发生在王小虎身上,他该怎么办?师傅告诉他修道之人要守住本心,可在这样一个物欲横流的世界里,他能守得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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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六章 宿命通

高琪封了仓库,带走了李航,王小虎和慎虚赶到刘美丽家,一切都恢复了正常,王小虎心情沉重,安慰了一下刘美丽,带着几个人回家,躺在床上半晚上没睡着,脑子里总是浮现出赵大师的趾高气扬和李航的凄凉,依着本心做事,他或许就会跟李航一样,可去学赵大师,又……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蒙头数羊,数到一千多的时候沉沉睡去。レ♠レ

恍恍惚惚的做了个梦,来到了一处世外仙境,一望无际的草原,白云游荡,有一条不算宽的河,弯弯曲曲,水碧青碧青的,带着叮当叮当水击砂石的轻响。岸边垂柳依依,河水中,一叶小舟缓缓而来,上面站着一个身穿白衣的女子,看不清楚面容。

王小虎的心中却涌出熟悉的感觉,像是早就认识的一个人,可他越是努力的想要看清楚女子,那个女子就越是模糊,焦急之下,王小虎跳到河里,奋力游了过去,终于游到了船边,双手抓住船帮网上一撑,眼睛瞪得大大,就要看清楚女子的面容,这个时候猛然一阵摇晃,王小虎迷糊着睁开眼,我靠!高琪。

王小虎激灵一下子就做起来了,四下瞧了瞧,还在自己那间屋子里,被子被高琪掀开了,又瞧了瞧窗外,天刚亮,忍不住怒气冲冲道:“你有病啊,大早上的掀我被子干什么?偷看我晨勃啊?臭不要脸的……”

王小虎恼怒是因为他很少做美梦,这个梦太美了。简直是他近十几年来的第一美梦,眼见着就要看到那女子的面容了。愣是被高琪搅合了,顿时是又惊又怒。高琪怒发冲冠,给了王小虎一巴掌,瞪着眼睛道:“昨天不是说好了要去看李航的妹妹,咋了,你要反悔?”

王小虎这才想去医院看他妹妹,加上李航给自己的银行卡,凑点钱。差不多也就够手术的费用了,别的事能耽搁,这事不能耽误了,王小虎急忙起身,窜到客厅,就见耿鉴扬手里捧着上下五千年一脸的迷茫。

耿鉴扬来到现代社会时间也不短了,除了说话不那么文绉绉了以外。还是没有太适应,王小虎打了个招呼:“早啊。”

“王兄,早啊,早饭我已经买回来了,吃些再出门。”

嗯,王小虎应了一声。洗脸刷牙,也没多说什么,耿鉴扬的事王小虎也没法子,只能是让他自己慢慢适应,相信ri子一长。又没有回去的法子,也就顺其自然了。

洗漱完毕。吃了点耿鉴扬买回来的早餐,王小虎带着高琪给范晓冰打了个电话,按照她给的地址去了一高档小区,钱是给了,却是给的很不爽快,若不是王小虎威胁了她一下要是不给钱还有饿鬼纠缠,怕是很不好要到手。

刚到手的钱还没捂热乎就要送出去,王小虎也有些心疼,可想的凄凉模样,王小虎又觉得做的很对,高琪开着她那辆破捷达,到了一家不算太大的医院,在门口高琪买了个果篮,王小虎想了想买了束鲜花,两人照着李航说的倒了五楼一间病房。

轻轻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个特别好听的声音:“进来。”

王小虎推门进去,阳光晃了一下眼睛,他眨巴了一下,抬头看去,靠床边的病床上躺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子,苗条,高瘦,虽然穿的是条格子的病服,却仍然掩盖不住曼妙的身躯,光着一双脚,简单的梳起一个马尾辫,苍白的脸庞,大大的眼睛,嘴角带着笑意,右边还有一个小小的酒窝。

王小虎小心问道:“请问你是李琳吗?”

“是我,你们是?”王小虎听到女孩就是李琳,有点不敢相信,李航那小子挺一般的,怎么妹妹这么漂亮?这不科学啊!王小虎在那发傻,高琪不满的一把推开她,走进去道:“你好,我是高琪,是你哥哥的朋友,他今天有点事,我们来看看你。”

高琪一搭话,王小虎回过神来,急忙跟上前去,道:“你好,我是王小虎,是你哥哥的朋友,来看看你……”一边说一边把花递了过去,李琳看到花,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伸手去接,轻轻碰到了王小虎的右手,双手接触的瞬间,王小虎手掌心一麻,像过了电一样,同时脑袋有点眩晕,他下意识的抽手,竟然没抽动,此时李琳的脸se更加的苍白起来,闭上了眼睛,全身在微微的颤抖。

王小虎不知道该挣脱还是继续保持,这么会的功夫,整个肩膀都麻了,高琪看的直皱眉头,刚要说话,李琳轻轻松开了手,王小虎忽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李琳看了一眼甩手的王小虎,神情复杂,转头看望着高琪问道:“高jing官,我哥哥被你带走,他……没有事吧?”

李琳话一出口,王小虎和高琪都是一惊,首先高琪并没有表明jing察的身份,而且李航的事本来是打算瞒着她的,李琳是怎么知道的?

两人愣在当场,李琳低了下头,眼角有泪光闪现,随即又倔强的扬起苍白的脸庞,对王小虎和高琪道:“你们是好人,哥哥的事不怪你们,是我拖累了一家,拖累了哥哥……”

王小虎有点懵,愣了半天才开口道:“你怎么知道这一切的?你有特异功能?”

李琳骄傲的抬起头:“从我得了白血病的那一天,就有了这个本事,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很害怕,可我不想让家里人也害怕,一直隐瞒了不说,哥哥的事我知道,他没有害人,他还是爸爸妈妈的好儿子,我的好哥哥,我们李家虽然窘迫,却也不需要别人的同情,高jing官,王大哥,我恐怕要拒绝你们的好意了。”

不管怎么说,李航都是因为王小虎和高琪才被抓进去的,李琳有这个反应也很正常,何况一个小姑娘赌气说的话,难道还当真?王小虎笑道:“你本事再大,也得听话,我跟你哥哥挺合得来,敬他是条汉子,答应他的事不可能不做,男人的事,跟你们老娘们说了,你们也不懂,就这么地吧,我去找医生!”

王小虎几句话把两个女人都得罪了,高琪二十多岁,李琳才十七八,怎么就成老娘们了?两双俏目都狠狠的瞪着他,王小虎也一瞪眼:“瞪着我干啥,还不让说话了啊?”说完转身出去找李琳的主治医生,跟医生了解了一下病情,正好最近医院联系了骨髓中心,有一个捐献者的跟李琳跟匹配,王小虎放了心,跟医生说了不少好话,又出去买了条烟给医生,交了手术的钱,让医生尽早安排。

钱花出去了,按理说王小虎应该觉得难受,但他却突然觉得全身一松,这种帮助别人的感觉,不得不说真的很美妙,应该抽根烟庆祝一下,他走出医院站在门口上点了根烟,忽然想到一个问题,李琳手术过后,需要有人照顾,他不是不能来,但一个大老爷们,非亲非故的守在病房也实在是别扭,想了想给刘美丽打了个电话。

刘美丽豪爽,听王小虎说有个朋友的妹妹需要照顾,二话没说就答应了下来,王小虎给了刘美丽医院地址,回去找高琪,进了病房见两人很沉默的谁也不说话,王小虎也觉得尴尬,对李琳道:“手术的钱我已经交了,你哥哥三两年的也就出来了,不管你乐意不乐意,你都不该伤你哥哥的心,而且我也不是为你,为的是你哥哥。”

王小虎的确是不会说话,但明显李琳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看着他的目光有些别扭,王小虎也不愿意再待下去了,他是来做好事的,被李琳这么盯着看,好像他做了什么坏事一样,把李航的信交给了李琳,拽着高琪也没多说什么出了医院。

高琪一直皱眉不语,直到出了医院才恍然大悟的样子拽住王小虎道:“李琳有宿命通。”

王小虎一愣,随即知道了高琪说的是李琳的特异功能,佛家有六种神通,天眼通:能见极远方事物,或能透视障碍物,不受光源明暗影响。天耳通:能听极远方音声,包括言语等;或能跨过障碍物听到音声,他心通:能知众生心念造作。

神足通:能随心游历极远处,或过去、现在、未来三世,不受时空限制。宿命通:能知众生的过去宿业,知道现时或未来受报的来由。漏尽通:“漏”即烦恼;能破除执著烦恼,脱离轮回,意指修行证阿罗汉果。

王小虎觉得不可思议,问道:“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子,无缘无故的就有宿命通?”

高琪叹息一声道:“怎么是无缘无故,李家二百多年的施食,福报极大,没想到降幅在李琳身上,可如此大的福报如此大的神通,她一个女孩子又怎么能承受得住?这就是病因了。”

“这这……”王小虎还是有点不敢相信,高琪却沉声道:“李琳会躲过这一劫的,这是李家的福报,别看她现在年纪小,有病在身,只能看到一个星期左右发生的事,但只要治好了病,随着年龄的增长,必然更加的厉害,说句牛逼的,只要跟她身体接触,恐怕一个人的前世今生都瞒不过去,好可怕,好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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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七章 暗算

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意义上的好人,很多时候,不经意间你会得罪很多人。レ♠レ上学的时候你考了个第一,老师表扬你,那些学习不好的恨不得打死你,上班了,你能干,那些不能干的说你爱表现不和群。你不干,老板要开除你。找到老婆了,别人会说你老婆瞎了眼才跟你,找不到又说你没本事。

就算啥也不做,还是会得罪人,别人调戏妇女,你没调戏,还是会恨你,因为你没阻止,有的时候你甚至不知道究竟哪里得罪人了,过年了给领导送礼,忘了退休的老领导,老领导会说你忘恩负义,心里记恨你。

所以这个世界上根本就好人,王小虎自认为当了一回好人,却不知道已经得罪了人,回到家,威廉林陪着耿鉴扬去摆摊算命,慎虚说昨天晚上受了惊吓,装病在家看电视,见王小虎回来,拿出一个大红的帖子来递给他,道:“小虎,有个挺牛逼的小子专门给你送帖子来了,请你去一趟中华玄术协会。”

王小虎接过帖子,帖子材质为亮金se厚卡纸,印着中华玄术协会的地址,特别的高端大气上档次,王小虎这辈子还没接过这么牛逼的帖子,而且帖子上除了地址外什么内容都没有,王小虎觉得莫名其妙,开口问慎虚:“是不是送错地方了啊?”

慎虚道:“没错啊,人家指名点姓的让交到灵宝派掌门人王小虎的手中,难不成还有第二个灵宝派,第二个王小虎?”

王小虎也纳闷:“哥们也不认识什么玄术协会的人啊,找我干什么?你知道这么个协会吗?”

慎虚一边看电视一边哎呦……秃头上顶了个毛巾,蔫不唧的道:“咱不认识那么高端的人。不过名字起得挺牛逼的,玄术协会,估计是拉你入会,现在乱七八糟的协会也多,胡乱拉人入会,入会就掏会费,也不知道是谁把你当掌门的事说了出去,传到这狗屁玄术协会的耳朵里了。就来拉你入会,崩理这茬。”

慎虚说的挺有道理,如今各种协会层出不穷,名目繁多,什么酒业协会,电子协会。证券协会,汽车协会……大多都是一些巧取名目骗钱的,连养狗都有协会。多出个玄术协会也不稀奇,王小虎也没在意,补了个觉,等到威廉林和耿鉴扬回来,四个老爷们商量着做炸酱面吃,炸酱面得有酱,王小虎给了威廉林一百块钱,让他去楼下的小卖部买酱,再买一捆啤酒回来。

威廉林趿拉着拖鞋,叼着烟卷下了楼。王小虎开始动手,切了黄瓜丝。豆芽、青豆、的菜码,油也热闹了,就等着炸酱了,可左等右等的威廉林也不回来,王小虎挺纳闷,买个黄豆酱啤酒。用的着这么长时间?刚要下楼去找,宅男周润德闯了进来,瞪着眼睛对王小虎道:“小虎,你快去看看,出大热闹了,威廉林在楼底下装疯卖傻的不动弹,都围了一圈人了……”

周润德说的不清不楚,瞧模样挺着急,王小虎顾不得别的,穿着围裙,招呼了耿鉴扬和慎虚浩浩荡荡出了楼,到了楼下一看,威廉林站在楼下的栏杆旁,嘴角叼着烟屁,一双眼睛瞪得老大,右脚腾空,左手上拎着黄豆酱,右手上拎着一捆啤酒,脸上汗珠不停的滚落,眼睛都不带眨的,泪珠不停的往下掉,姿势说不出的怪异。

如此尊容,就跟武侠小说中被人点了穴道一样,绝不是自然形成的,王小虎心中一沉,知道威廉林被人动了手脚,急忙上前,这会六点来钟,正是下班的高峰期,年轻人看见威廉林这个样子,虽然觉得怪异,却也不大惊小怪,如今搞行为艺术的多,也就是多看两眼,七八个吃完饭出来遛弯的老头老太太闲着没事,围了一圈,在那指手画脚的乱出主意,有的说威廉林是突发xing神经僵硬,有的说是另类癫痫,还有的说肯定是肌肉痉挛……

慎虚跟了上来,瞪着眼睛喊:“看什么看,没看过热闹啊,灵宝四侠办事,都走人……”

慎虚个脑袋昨天剃的锃亮,人又粗矮黑瘦,没穿道衣僧袍,呲牙咧嘴的看着不像个好人,老人们谁也不惹这个麻烦,轰的一下散开了,王小虎有点急,没看出威廉林是被点了穴还是怎样,上前问道:“威廉,你这是怎么了?”

威廉林瞪着眼睛,嘴上叼着烟屁,话都说不出来,只有两蓝眼珠子转了转,泪水跟着溢了出来,那模样说不出的哀怨可怜,耿鉴扬极其潇洒的上前拍了拍威廉林身上几个穴位,威廉林还是一动不动,叹息道:“威廉是被术数定住了,不是穴位被封。”

定身术!王小虎心中一动,急忙仔细看了看威廉林,见他表情极为痛苦,说不出话来,脸上青筋都露了出来,明显是遭了千金榨的术法,所谓千斤榨是一种治人之法,可制人于死地,也可用于各种动物。千斤榨使上后,有千斤以上重量,众多人也抬不起来,给人使上后,有千斤的压迫感,使人不能动,时间短者可患病,时间长者可要命。

王小虎急忙对耿鉴扬和慎虚道:“你俩在旁边给我看着点,别让人靠近。”说完开始捏诀,千斤榨是茅山秘术,施术的时候,只要在近距离时用剑指右手画符,边画边念符咒意念对方身上就行。解咒却是有些麻烦,需要捏,“老君诀”、“金勾诀”、“银勾诀”、“九牛诀”、“yin九牛诀”、“阳九牛诀”、“yin阳九牛诀”、“芭蕉扇诀”这八个手诀。

王小虎捏完决,对着威廉林起咒:“奉请九牛祖师来造起,yin九牛、阳九牛、快快起,若不起九牛来造起,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念完咒,王小虎朝威廉林身上一指,威廉林哎呦一声,噗通摔在地上,呲牙咧嘴的揉眼睛。

王小虎急忙蹲下去问道:“是谁给你下的咒?”

“哥们也不知道啊,买了东西就往回走,没着谁,没惹谁,也没乱瞧大姑娘小媳妇的,突然就被定在这了,动弹不得,身上像是压了个秤砣,哎呦,快压死哥们了。”

王小虎知道问不出什么来,千金榨施术不用靠的太近,施了法也就走了,可他想不明白谁会给威廉林施术,也没得罪谁啊,挺纳闷的扶着威廉林回家,慎虚拎着啤酒,耿鉴扬拿着黄豆酱,几人到了家里,谁也没心思琢磨吃的了,稀里糊涂的煮了面条,对付了一口,四个人坐在沙发上,都在想威廉林被定身的事。

王小虎挨个瞧了瞧,几个人面也就慎虚是个惹祸jing,问道:“慎虚,这些ri子没干啥天打雷劈的缺德事?”

“我靠,你怎么好事想不到哥们,坏事总能想起我来?自从加入灵宝派,哥们是起早贪黑的给门派里做供奉,带着耿鉴扬这傻……四处打游击,被城管撵的跟狗似的,早起晚归,这没功劳还有苦劳那……”

王小虎就问了一句,没想到引来慎虚这么多话,看起来很是委屈,忍不住道:“我就是问问你,没有就没有,你叽歪个什么?”

“那没有。”慎虚回答的利索。

王小虎忍不住头疼,看了看耿鉴扬,依旧是那副淡然的模样,不可能是这小子得罪了人,他一个秦末的人物,除了在座几位根本不认识别人,最近也不咬牙切齿的要跟张良分出个高低了,大有随遇而安的架势,威廉林就更不可能了,这两天一直跟着自己,就算他嘴贫气得罪了人,也不会用秘术对付他?

威廉林半拉身子都躺在沙发上,萎靡不振,对王小虎道:“小虎,还想什么,肯定是有人知道咱们灵宝派开张,来踢场子了。”

“不会,灵宝派活跃份子就咱们四个人,熊哥经营俱乐部,不可能惹事,何况咱们也没接什么活啊,除了慎虚和耿鉴扬出去算命,还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钱是能挣点,但也不至于引起别人的注意来。”

“怎么没接活?小虎,昨天晚上你还挣了二十万,不记得了?”慎虚一句话提醒了王小虎,忽然想起那位赵大师来,急忙从垃圾筒里翻出那张请柬,难道是赵大师因为被抢了生意,跟自己过不去?

越想越有这个可能,王小虎皱眉看着烫金的帖子,突然有人敲门,王小虎起身开门,就见门口站着一个脸seyin沉的年轻人,此时已是黄昏,天还没有全黑,不用开灯,但视线明显有些模糊,看不太清楚,但年轻人脸se苍白,没有血se,yin沉沉的有些怪异,更怪异的是,此人见王小虎开了门,脸se一点表情都没有,只是双手一伸,递出一张请帖,跟王小虎手中的一模一样。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一直在墙角吃面条的旺财忽地转过头来,瞧见了那年轻人,喉咙发出一阵咕噜声……猛然朝门口那人窜了过去,扑倒胸口狠狠就是一口。

一百一十八章 傀儡

旺财扑出来的凶猛,简直可以用掩耳不及盗铃之势来形容,王小虎吓了一跳,急忙去抓旺财,不管来人是干什么的,真要咬伤了,狂犬育苗你得准备好,还少陪不了钱,却不曾想,旺财咬在那人胸前,如同咬在了破气球上一样,就听得噗!一声,挺大个小伙子软塌塌的倒地,再一看,那是什么人,就是一个白纸剪成的小人。

傀儡术!王小虎惊叫一声,王小虎口中的傀儡术,并不是日本阴阳学七十二阴阳术之一,日本的傀儡术,只是一些特别浅薄的傀儡术,真正的傀儡术不是操控木偶娃娃之类的,而是借活人命力附在器物之上,这才是真正的傀儡术,就比如眼前的纸人,将一个人的八字暂时赋予纸人上,用咒语使得纸人短暂有了生命,替施术者办一些简单的事。

真正的傀儡术出自道家的一句话,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真正的意思就不解释了,有太多人解释过,这句话争议也很多,傀儡术就从争议中而来,所谓的刍狗就是草扎的草狗,狗在古代是普通百姓作祭祀用的牲畜,因为用不起猪、牛、羊等大的牲畜。随着社会风气的演变,人们渐渐不再用真的狗,而是用草扎一只狗形来代替刍狗做好以后,在还没有用来祭祀之前,大家对它都很重视,碰都不敢随便碰;等到举行祭祀以后,就把它扔下不管了。

就有些术数师理解为天地不仁,视众生为刍狗。人也是一样,以操纵人为乐趣。渐渐的繁衍成借别人的命力附身在纸人草人上,帮着自己做事,其实就是一种邪术,会的人不多,也一直被打压,所以名声不显,日本人却从大唐阴阳书中得知有这么一门秘术,如获至宝。发展成为了七十二阴阳术之一,却并不知道傀儡术在中国古代,那是上不得台面的邪术。

说是邪术也是因为借用别人的命力帮自己办事,重则使人伤亡,轻则也得精神萎靡不振,虚弱上十天半个月的,王小虎眼前的纸人就是这种情形。

他一声喊。耿鉴扬几人急忙凑了过来,看到眼前这一幕,都有些不解,此时正是下班的高峰期,王小虎生怕被别人看到,急忙抓起地上的纸人和请帖回屋。关上门,打开灯,仔细一瞧,果然在白纸人的身后贴着一张小小的黄符,上面写着一个人的生辰八字。

再看请帖跟慎虚给他的一模一样。不用猜也知道了,一定是那个狗屁什么玄术协会搞的鬼。也太欺负人了吧?很明显这是要给王小虎几人一个下马威,他还没说不去呢,就先用千斤榨定住了威廉林,又派个白纸人来送信,明显告诉他们,小子,乖乖听话,否则有你好看!

“小虎,咱们这是被人盯上了啊,怎么办?”慎虚有点胆怯,瞧着那纸人问王小虎。

王小虎是又怒又恨,欺负人都欺负到家了!看来这个什么狗屁玄术协会一定得去了,可请帖上说的又是明早九点,现在去估计也没人,何况他在明,人在暗,就这么一会功夫露了两手了,谁知道接下来会不会还来?

可也不能就这么干耗着啊,耗一晚上谁也受不了,明天去见所谓玄术协会的人,精神不济,更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不光是王小虎这么想,其余几人也都是这个想法,威廉林抢过王小虎手中的烫金请帖,骂道:“这是欺负咱们哥们是新人了,***不行先打上门去,跟他们干一架再说。”

“干一架也得找的找人啊,咱们四个,就小虎本事大点,耿鉴扬能自保,咱俩呢?是跟着去,还是不跟着去?跟着去,肯定拖后腿,不跟着去,留在家里,要是再有人对咱们不利怎么办?”

慎虚这话倒也说的在理,王小虎也拿不出个好主意,扭头看耿鉴扬道:“你怎么看?”

“兵者,诡道也,敌我形式不明,贸然出击,怕是中了对方埋伏,不如暂时隐忍,守住自家不动,待形式明朗,伺机反击,才是上策。”

王小虎想起这小子会奇门遁甲,兴奋道:“不如你摆个阵怎么样?不管是人是鬼还是什么玩意,来了就晕头转向找不到咱们,不就行了?”

耿鉴扬道:“阵倒是不难摆,不过你并非独门独户,乃是一整座楼,真要是摆了奇门,别人可就找不回来了,也很难出去,何况耗时甚久,没有四个时辰,阵法摆不成。”

四个时辰,也就是八个小时,天都亮了,还顶个屁用,何况真要把一栋楼都遮掩没了,事也就闹大了,王小虎琢磨了一下,就算耿鉴扬不摆阵,家中好歹有旺财,还有一众灶王爷守着,刚才那傀儡不敢进门,想必也知道其中厉害,耿鉴扬说的没错,对方既然已经出招,不知道还有没有埋伏,不如暂且忍耐,明天去看个明白。

想到这,王小虎捏诀开了眼,拿出给灶王爷买的香进了厨房,用盆乘了大米,将香点燃,轻轻召唤:“诸位神君,小虎来看你们来了。”

忽悠了出来了十几个灶王爷,王小虎见剩下的不多,急忙问道:“其它神君呢?”

“出去遛弯去了,剩下我们看家,什么事?”

王小虎虚头巴脑的嘿嘿笑道:“多日不见,神君们愈发的精神矍铄了,晚辈也是替神君们高兴,这么样这些日子过的可还如意?若是想吃什么,喝什么,跟我说,怎么也不能委屈了诸位神君……”

王小虎自以为说的挺得体,又怎么瞒得过诸位经历了许多朝代的灶君们,一个个的盯着他,看的王小虎心虚不已,其中一个清朝的叹息一声道:“挺好个后生,怎么就学坏了。”

另一个明朝的道:“托你的福,我们过的还不错,不过小虎啊,咱们好歹也在一起快两年了,你有一年不着家,在家的日子对我们也算恭敬,平日里人神相安无事,你也不是没话找话的人,说罢,到底什么事,别整那些虚的了。”

王小虎挺尴尬,嘿嘿笑着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最近这一年我在山上来着,继承了灵宝派的传承,想着振兴道门,盖座道观,日后诸位神君也能有个地方去,也有香火供奉不是,也不知道得罪了谁,暗中算计我……”接着把今天发生的事说了个完全。

十几个灶君后面的话没听清,前面的却是听了个实在,王小虎说完,急忙问道:“你真有心将来盖个道观,将我等都供奉进去?”

王小虎道:“这是自然,总也不能让诸位神君老憋屈在这小地方,日后我成了家,诸位神君轮流给我当灶君就成,也不会少了你们香火。”

“好,好好……好小子,有良心,灶君爷爷没看错你……”十几个灶君激动地吹胡子瞪眼睛的,却不知道王小虎早就想这么干了,否则到哪都带着几十号灶君,还娶不娶媳妇了?

就有一个灶君道:“我等往日得小虎照顾,香火不断,咱们几十个才有个安稳处,虽说安门守户的不是灶神责任,但也该管,总不能在让小虎再去请门神来,门户就咱们来守吧。”

这位灶君话一出口,其余灶君皆点头称是,王小虎恭敬的上了香火,就有灶君老爷出去寻其它灶君,不大会的功夫,几十个都回了家,分作几路,把王小虎家守得跟铁桶似的,王小虎又怕灶君武力不济,跟旺财好一顿沟通,让它只要看到什么邪物阴魂之类的上去就咬。

旺财是不是年兽王小虎搞不太清楚,但这小家伙通灵却是真的,很是聪明,王小虎说完旺财竟然朝他点了点头,然后扑进他怀里蹭了蹭,撒娇一样的年年叫了几声,像是让王小虎放心。

安排好了,王小虎还是有点不放心,让他们三个去睡觉,自己在中厅守着,前半夜还算精神,看着电视抽着烟,后半夜就有点坚持不住,刚迷迷糊糊睡过去,一阵冷风吹过来,王小虎一个激灵,睁开眼,就见一个灶王爷对他道:“有阴邪之物图谋不轨,我等已经将这些东西围起来了。”

那灶君说完朝阳台方向一指,王小虎顺着他手指方向看去,就见阳台上的窗户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显现出四只野鬼,三男一女,凶横暴戾,面目狰狞,看样子都是横死的,被几十个灶王爷围了个密不透风,其中一个见王小虎醒转,凶狠扑过来,刚一动就被一灶王爷一巴掌拍了回去,拍得那野鬼凄声惨叫,不敢再造次。

王小虎不由得一愣,灶君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猛了?旺财呢?王小虎四下瞧了瞧,就见旺财靠在沙发上流着哈喇子睡得正香,不由得很是生气,让丫守家,竟敢睡觉,一脚踢了过去,把个旺财踢了个跟头,懵懂的爬起来瞧了瞧,瞧见了四只饿鬼,年!的一声窜了过去,张嘴就咬。

与此同时,城市东北方向一个高档社区内,猛然传来一声惊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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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九章 阵法

四只恶鬼看上去凶恶,但对王小虎来说,已经不是问题了,没有灶王爷和旺财也能拾掇下来,但四只恶鬼明显是针对屋子里的四个人而来,耿鉴扬应该无碍,可是慎虚和威廉就要大费周章,也多亏了灶君们大发神威围住了这四个鬼东西。

旺财振奋精神,疯狗一样的上去狠咬,四只恶鬼惊恐万分,凄惨大叫,疯狂闪避,奈何被几十个灶王爷围了个水泄不通,避无可避,不一会的功夫就被旺财咬得弱小起来,一幅凄惨可怜模样,王小虎也看清楚了对方的法门。

就是拘鬼术,说来倒也简单,法师在三更半夜时,到树林中作法,用玻璃瓶拘装鬼魂待用,一瓶内拘捕十只八只鬼魂,不论大鬼、小鬼,一律拘捕。至于役鬼的方法,是由法师随意将一物念咒,使鬼魂附托其上,然后抛至敌方时常出入处或家里使敌人接触到,鬼魂则乘虚而入敌方之身,敌方由此而发狂。

术是小术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奇门秘术,但架不住没完没了,王小虎虽然恨的慌,却也不愿意杀了四只恶鬼,沾染因果,找出师傅留给他的葫芦,靠近恶鬼,一边捏诀一边念诵咒语:“上请五方五帝斩鬼大将军,官兵十万人降凡庭,主为某家同心并力收鬼精:收摄村中巷陌家中宅内行客魉魉之鬼,收摄伏尸刑杀之鬼,收倒门户井灶之……”

四只恶鬼在王小虎的咒语中,化作四道黑烟钻进了葫芦里。王小虎掂量了一下,分量不轻。有些道行,比一般的鬼魂野鬼凶上许多,旺财大展了一下神威,摇头晃尾的凑到王小虎跟前邀功,王小虎摸了摸他,夸奖了几句,小东西更加的得意,竟然跑到阳台上。回头瞧了一眼王小虎,然后仰头挺胸,大有一切有它的架势。

别说,有旺财和几十个灶王爷在,王小虎还真没什么好担心的,倒也不需要他们真干什么,只要有东西闯进家门。给他提个醒,就不至于手足无措。

王小虎收了葫芦,躺在沙发上,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仔细回想了一下今天发生的事,对方并没有使用特别阴险的术法。估计就是想先声夺人,让他知道轻重。

挨到天亮再没有事发生,王小虎翻身而起,洗脸刷牙,想了想。让慎虚和威廉林看家,他和耿鉴扬去赴约。四个人里面耿鉴扬是有真本事的,慎虚和威廉林不拖后腿就算是好的,此去吉凶未卜,起码家里有灶王爷和旺财看家,应该没事。

耿鉴扬给占卜了一卦,有惊无险,大可不必慌张,王小虎带着耿鉴扬照着请帖上的地址寻了过去,下了车,又拐了几个胡同,才在一四合院看到中华玄术协会,还没进门王小虎就被震的不轻,京城寸土寸金的地方,协会竟然设立在这么一处完好的四合院,实在是超出想象,而且门口还卧着两只石狮子,颇为雄壮,墙边上挂着一快普通的白色竖着的牌子《中华玄术协会》

门口更是停了一溜的豪车,奔驰,奥迪,宝马,路虎……还有王小虎叫不出名字的,还没等进门,富贵之气就扑面而来,王小虎看的是目瞪口呆,他师傅也算是道法高深的了,却穷成那个鸟样子,山上的砖房一砖一瓦都是自己从山下背上山的,这里可倒好,简直是非富即贵,有那么一瞬间,王小虎想妥协了,琢磨着对方要是真招安自己,干脆就降了算了,从此也就过上吃香的喝辣的好日子。

大门开着,仿佛就是在等待他,王小虎和威廉林进了四合院,发现里面竟然大的吓人,绝不是普通意义上的四合院,一看就是过去那家官员或是王府,假山花园的都有,虽然面积不大,却很精致,四周种满了花草,带着阵阵的花香气息,花的品种很多,君子兰,牡丹,月季,等等,还有许多亚热带的小树。花草树木之间有许多条小石子铺成不规则的小路,

花草树木布置的看似随意,仔细一瞧却是大有深意,穿过花草正前方就是正房,门开着却看不到人,应该就是协会真正的所在。

王小虎振奋了一下精神,朝铺好的小道上慢慢向前走,正房看起来并不很远。可走了一段距离才发现,仿佛离那道门越来越远了,两人像是迷失了方向,就只见东南西北都有小径,却不知走向哪一处好。走了一阵,又回到了原地。

王小虎惊讶的四处看了看,想不明白这么小的地方竟然也能走迷路了?平复了一下心境,看准了方向,顺着小道继续向门的方向靠近,脚下的小道总是在不知不觉中分出一条岔路,他也不好意思随意的去踩这些精致的花草,只好顺着铺好的小道前行。

可走了没多久,发现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方。王小虎吃了一惊心中升起一个念头,鬼打墙?抬头看着天上的太阳,却笑自己胆子小了,这大白天的那会出现什么鬼打墙。

眼前的小路四面八方,中间又穿插纵横,耿鉴扬皱着眉头跟在王小虎身后,什么都没说,王小虎沉默了一下,顿时明白了对方玩的这套把戏就是想给他个下马威,既然如此,那还客气什么,也不管那些花花草草了,径直了朝着正房开走。

却不曾想,花花草草的地方像是刚浇过水,又湿又粘,一会的工夫鞋子上就沾满了厚厚的泥。脚步也变得缓慢起来,越往前走鞋子上的泥土就越厚重,眼看着就要走出这该死的地方,却听“咔咔”几声响,花丛中突然冒出几个花撒来,接着哗哗啦啦的喷水,王小虎正好站在花草中间,这一喷,急忙向后,又退回了小路上,

耿鉴扬早就看出了这个地方不对,被人布置成了一个小小的阵法,虽然精细,却也不是什么特别难破的阵法,本以为王小虎道家传人怎么也能走出去,自己若是多嘴多舌的,岂不是让王小虎一派掌门没面子,哪里想到王小虎对奇门遁甲一窍不通,愣闯,搞得挺狼狈。

耿鉴扬微微一笑,拽了下王小虎道:“王兄,此处被人布置了阵法,随我而行吧。”说着向前迈步,一边走一边对王小虎道:“王兄,阵法之术,无外乎三种,幻阵,杀阵,困阵,阵法是借助天地之之力来御敌,一旦陷入阵法中便是相当于和天地相争。高明的阵法威力很大,可毁天灭地,也可开天辟地。此处阵法不过是一个困阵而已。”

“困阵看似奇妙,却不过是以困住敌人为目的的阵法,通常困阵中都有着无数的禁止,用来消弱对方的实力,让人无法脱困,永堕其中,如果将多种阵法叠加在一起,威力也会倍增……”耿鉴扬看似是在替王小虎解说阵法奥妙,声音却是大的出奇,朗朗出口,为的是让正房里面的人听到,也是在向对方示威。

耿鉴扬潇洒前行,左一步右一步的轻松写意,也就三五分钟的功夫就带着王小虎走到了正房门前,一朵花,一根草都没有碰到,走的全是鹅卵石铺就的小路,两人跨过门槛,进了屋子,就见正房有一百多平米的面积,里面布置的很是典雅,全都是红木的家具,墙上还挂着名人字画,屏风,熏香……每一样东西都精致无比,恍惚的像是穿越回了古代。

正中间摆着一张巨大的木桌,十几个人围坐在木桌周围喝茶,里面果然有赵大师,这些人年纪都不小,最小的也得三十**岁,看上去各个气度不凡,穿的也是各异,有穿绸缎的唐装,也有的一身商业休闲装,更有的跟白领一样皮鞋西裤的,每一个都跟领导似的,摆着架子,王小虎瞧了瞧自己,牛仔短裤,t恤衫,又瞧了瞧耿鉴扬,大裤衩子,人字拖,长头发,白t恤,跟眼前这些人一比,简直跟要饭的没什么区别了。

穿的好就牛逼啊!一帮老棒槌,穿的再好也是棒槌……王小虎很恶毒的暗骂,举着手中的请帖一晃:“我是王小虎,那位请我来的?”

十几双眼睛都瞧了过来,其中突然响起一个惊讶的声音:“咦,怎么是你这小子?”

呦呵!还碰到熟人了,王小虎朝声音来处看去,果然是个熟人,故宫研究院的名誉顾问,张庆!

王小虎眼睛一亮,伸手打招呼道:“张老爷子,你怎么在这?”

张庆突然显得很尴尬,端起茶杯喝了口茶,他旁边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斜身凑到张庆身边,问道:“张老,你认识?若是你的故人,有些顾忌,我替你说两句?”

王小虎瞧着张庆心中喜大于惊,在座的你然是京城里比较混得开的所谓大师们了,能不得罪还是不得罪的好,只要张庆帮着说两句好话,却是没有想到,张庆放下茶杯,忽地一笑道:“认识是认识,不大熟的,你们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我跟他没有交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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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章 协会

王小虎以为碰到张庆,怎么也能帮着他说上两句话,没想到竟然恨不得立刻和她撇清关系,心中一寒,又一想他跟张庆的确是没什么交情,毕竟那六枚铜钱是因为他和威廉林才遗落在故宫半间屋子里,没有落井下石,人品就算不错了。

王小虎望着一屋子富贵逼人的大师们,忽地一笑,道:“我跟张老爷子的确只是一面之缘,没有什么交情,请帖我收到了,人也来了,有什么话,就敞开了说吧。”

当中有一个坐在首席的老头,五十出头的模样,背头,穿着一身藏蓝色的绸缎半截袖唐装,宽脸,高鼻,阔目,相当的有派头,一直半倚在木椅上闭目养神,手里捏着两个狮子头的核桃,王小虎进来眼皮都没抬一下,直到王小虎说完这两句话,忽地手中两枚核桃一顿,张开眼,目光炯炯的看向王小虎。

老头眼神之中带着威压,无形中像是一道利箭射了过来,王小虎心神一凛,知道老头道行不低,否则不会有这么强大的压制力道,若是一年前,或许王小虎会忍不住暂避锋芒,一是老头眼神确实凌冽,二一个跟一老人瞪眼也显得不礼貌。

但一年的修炼让他心性沉稳许多,知道老头之所以会有这样的眼神,是练气的功夫深厚所致,不是平常就这样,要是见谁都神光凛然的,那就不是练气有成,而是青光眼了,忽然来这么一下子。无非是想吓唬他。

这帮老不死的,吓唬了他们几个一晚上了。还嫌不够,到了这还没完没了的?王小虎心中有气,又是个吃软不硬的脾气,眼睛瞪得溜圆直视老头目光,没有半点躲避。

两人跟王八瞧绿豆似的对上了眼,谁也不说话不插手,过了有那么五分钟,老头毕竟年岁大了。忍不住眨了下眼睛,王小虎哈的一声道:“老先生好伶俐的眼神,吓得我可是不轻。”

他一开口,就有一个扎着爱马仕腰带的四十出头的男人大声喝道:“小子无礼,这位是易学泰斗周阳周老爷子,他老人家还没说话,那有你说话的份?”

男人油头粉面的。个子不高,坐在边上的板凳上,连椅子都没资格坐,明显不是什么高人,王小虎也不知道他是干什么的,见他对自己吆五喝六的。笑道:“我跟周老先生说话,有你什么事?不过冲着你忠心护主的份,哥们就不跟你一般见识了。”

王小虎猜的倒也没错,这男的根本不会道法秘术,是个掮客叫魏利。自己没什么本事,社会能量却极大。能说会道,穿梭在这些大师周围和明星富豪之间,有什么活了,帮着介绍,从中提成,说是跟玄术协会是合作的关系,但也没人真看得起他,就是个狗腿子一类的人物。

别人都这么想,可是他不这么想,觉着自己挺劳苦功高的,在协会里也能说得上话,为人善于巴结,见王小虎这么年轻,穿的破破烂烂的地摊货,先是瞧不起几分,开后呵斥,也无非是狐假虎威,却没料到王小虎根本不吃他这一套,顶了一句忠心护主,就是骂他是狗,没噎死他,也恼怒了起来,忽地站起来指着王小虎,还没等说话,周阳开口了:“王小虎,听说你是灵宝派的掌门,有什么凭证没有?”

凭证涵盖的可就太广了,灵宝派世代单传,师傅更是一辈子没下过山,能有什么凭证?好歹有一枚灵宝金印,王小虎小心取出来,放在掌心上道:“这就是凭证!”

金印虽小,但一看就是久远之物,而且在场的大多都有点真本事,自然也能感觉得出来金印散发出来的恢宏气息,灵物就是灵物,绝不是一般器物可比,几十代灵宝派掌门执掌过的法器,上面自然带着道家的气息,金印一现身,屋子里顿时寂静一片,懂行的都看的出来不是假的,也相信王小虎真就传承了灵宝掌门之位。

可就这么承认了王小虎的地位,当然也是心有不甘,沉默中,还是周阳忽地一笑道:“你拿出这么个东西,就想让我们承认你是灵宝派的掌门了?那要是我手上托个宝塔,岂不是托塔李天王了?哈哈……”

哈哈了两声,只有狗腿子魏利陪着干笑了两声,没人搭腔,有些冷场,耿鉴扬本来一直跟在王小虎身后默不作声,见到这一幕再也忍耐不住,道:“为老不尊,何必敬他!”

耿鉴扬的一句话,无异于一道霹雳落下,把个王小虎劈醒,是啊,这帮老东西叫他来就没安好心,金印拿出来不拿出来都是一个样,不会有人承认他的,而且对方居高临下的审贼一样的问话,把他王小虎当成什么了?又把它们自己当成什么了?

耿鉴扬说的没错,为老不尊,何必敬他!顿时也哈哈一笑道:“是不是的你们说的不算,也不用升堂一样的为难我,请我来,半天了可有人请客人坐下?可有人给我二位上杯茶?昨天晚上搞鬼的次数也不少,不就是想吓唬住我,废话别说了,直说,找我来干什么?”

王小虎混不吝的劲头一出来,在座的各位大师竟然有些手足无措互相碰头低语,像是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过了好大一会,才有一个四十七八的男人道:“昨天三次试探,其实也是想知道你有没有真本事,若是江湖骗子,顶多就是警告一下,不会怎么样你,你能平安无事,说明是个有真本事的,协会成立的目的,就是打击江湖骗子,也为了传承各家的道法秘术,保护国粹,这是宗旨,再有一个也是互通有无,大家一起规规矩矩的做生意,不要乱搞,让人小瞧了咱们,不客气的说,如今京城没有协会的帮助,任你再有本事也翻不起浪花来。”

说话的是协会当中威望很高的一位大师叫做冯刚,这番话倒也不是胡说八道,中华玄术协会,成立了近三十年,那时候正是气功热的时代,官方和民间交相辉映,气功报刊、气功理疗院、气功表演会遍布各地。十年时间,气功从一种养生方法逐渐变为“特异功能”展示会,千万人为之疯狂。

在不断发展中,气功开始走向一种无法控制的阶段,成为一种“特异功能”和“魔术”。从吞玻璃、弯勺子到意念控制人、抓取肿瘤等,有的利用一些普通人不熟悉的科学原理,有的则是魔术和障眼法,更多时候,则需要一些托儿来配合表演。

更有意思的是,有位大师给每个学员头上都盖一口锅。号称信息锅,据说,该锅可以用来接受宇宙的大气场,达成天人感应。名目也是千奇百怪,传统的道家秘术被修改的乱七八糟,一些真正有传承的成立了这个协会,目的也是为了自保,大家团结起来,揭露一些骗子,弘扬真正的道门。

但随着气功热的过去,求神拜佛的人多了起来,渐渐的这些有道法秘术传承的,变得越来越吃香,占卜,风水,驱邪避煞……这些以前被称为糟粕之物的越来越有市场,而懂行的人被人称之为大师,门下的弟子也越来越多。

经济的快速发展也带动了协会的发展,钱也越挣越多,渐渐的形成了一个特定的圈子,协会里的大师们并不是全能,各自都有各自的传承,比如赵大师,看相,风水有一套,但对驱邪避煞却所知了了,但这并不阻碍他的发展,因为他不会,协会里有人会,他接到了活,自己干不了,可以转包给别人,别人也是同样如此,如此的相互转包,圈子也就越来越紧密,除了小打小闹,几乎达到了垄断,外人很难再进这一行,即使勉强进来了,也能被他们层层的关系网所阻碍,最后被逼退出。

王小虎就是典型的例子,抢了赵大师的活,自然就被盯上了,回来协会一说,大家听到有这么一个生瓜蛋子闯进了圈子,而且不懂规矩的乱抢生意,自然要给点苦头吃吃,这也才有了眼前这一幕。

三次试探,王小虎平安闯过,又当众拿出了灵宝印,也都知道这小子的确是有传承的,否则连这番话都不跟你说,王小虎也隐隐的听出冯刚话语中没有什么恶意,问道:“先生这番话的意思?”

冯刚看上去挺有威望,他一说话,大家都沉吟不语,听见王小虎问起,沉声道:“本着提携后进的原则,你入个会吧,先交五十万的会费,再给协会办几件事,协会没有会长,都是大家商议着来的,这里面只要有一半的人认可了你,你就是协会的一员了。”

其实王小虎很是心动,真要是加入了这个协会,以后肯定活不少,不至于苦苦的四处找活干了,但听到后面的话,顿时瞠目结舌,惊讶问道:“你说会……会费是多少?”

“五十万,这是规矩,每年五十万的会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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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一章 战争

五十万!当时王小虎就和他的小伙伴耿鉴扬惊呆了,五十万只听过没见过啊,还只是一年的会费,而且听冯刚话里的意思,要在座超过一半的人同意才能加入,还要为协会做贡献,王小虎数了一下,在座的一共十八个人,得巴结好了在座起码九个人以上才能入会,也就是说,得得跟学徒一样的免费帮忙干活,讨得了大多数人的欢心才有机会,这玄术协会是他.妈的黑店吗?

王小虎一阵气苦,坑爹用不用坑得这么狠啊?苦笑道:“诸位看我像是有五十万的人吗?把我剁吧剁吧论斤卖,也凑不齐五十万的会费啊。”

冯刚笑道:“你别觉得多,五十万是正式会员的会费,一般新加入的会员,会费都是一百万,我也是看你有点真本事,才大胆做了个主,成不成的还得看其他人的意思。”

王小虎已经没话说了,他什么都不缺,就缺钱,别说没有五十万交会费,就算是真有,那也舍不得啊,只能是无奈道:“诸位的好意,我王小虎心领了,实在是没钱,先前不知道规矩,得罪了赵大师,我在这里道个谦,诸位也对我略有惩罚,以后但凡碰见协会的生意,我退避三舍也就是了,没事了吧?没事的话,我就告辞了。”

王小虎真心不愿意得罪这些大师,毕竟强龙不压地头蛇,何况还是一些老地头蛇,在这一行干了几十年了,能量极大。上次在红螺寺的斗殴事件,至今让他心有余悸。俗话说和气生财,吃点小亏,那也没什么,别把事情搞大。

原本以为也就过去了,可王小虎还是小瞧了协会里一些老不要脸的节操,他越是退让,越是让人觉得软弱可欺,周阳捏着核桃。忽然开口道:“你的会费我可先帮你垫上,用你师门的金印抵押就行了。”

王小虎本来已经转身准备要走了,听到这句话,猛然转头盯着周阳问道:“你说什么?”

周阳的吃相实在是太难看了,就连在座的有些人看他的目光都充满了惊讶和鄙视,周阳却仍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道:“我是看你可堪提点才愿意借钱给你。你可别会错了意。”

王小虎真心怒了,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很明显周阳是看上了他师门的金印,借五十万给他,用金印抵押。说起来好听,真到他取回金印的时候,还不知道会出什么幺蛾子呢,何况金印乃是一个道派的信物,他王小虎好歹是灵宝派的真传。真要把金印抵押出去了,别人会怎么看他?他又怎么做人?

王小虎突然理解了师傅的那句话。你这是欺我灵宝无人啊!不由得气的浑身直哆嗦,对周阳冷笑道:“金印就在我身上,有能耐你来拿!”

周阳刚要开口再说,张庆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站起来道:“这件事上我不发言,不做意见。”说着迈步朝门口走去,张庆资格老,影响力大,谁也不敢阻止,他走到门边,到了王小虎身边,顿了一下,想说什么,却是叹息一声最终什么都没说,转身而去,张庆一走,有三四个同样看不下去的退出了协会在这件事上的处理。

这个世界上,毕竟有的人还是有良心的,王小虎心中一暖,记住了几个人的长相,事情到了这个份上再待下去也就没意思了,带着耿鉴扬转身就走,没等迈出门槛,冯刚突然开口道:“王小虎,你这是不识抬举了?”

冯刚的脸冷了下来,他对王小虎算是看重,但协会的规矩却是不能破,要是这次给王小虎开了方便之门,下次有人加入,是不是同样开方便之门?实话说,五十万这个数目真不是太大,赵大师替范晓冰办事开口就是一百万,协会里的人,那个一年不是千八百万的挣着?何况因为王小虎的事,协会里竟然有几个人退出了商议,这是前所未有的事,就有点让他脸上挂不住了。

王小虎听到这句话,回头道:“这抬举,我想识也识不了,告辞。”转身再走,就听冯刚冷冰冰道:“既然如此,协会就要向王掌门讨教一下灵宝派的道术了。”

这就是"chi luo"裸的威胁了,王小虎听到再没说话,带着耿鉴扬出了门,到了外面阳光一晃,王小虎有些恍惚,毕竟他今年也才二十多岁,这样的情况还真没遇到过,但知道往后的日子都得像昨天晚上一样提心吊胆着过了,他忽然就明白了这个协会为什么那么有底气了,只要不是他们圈子里的人,必然都跟对付他一样,搅合得你提心吊胆,什么都干不了,除了招安,从此离开京城,没有第三条路走。

王小虎知道振兴一个道派不容易,没想到竟然不容易到了这个地步,这次要是认怂了,那么以后京城再无他的立足之地,耿鉴扬见他神情恍惚,开口劝慰道:“王兄,不必忧心,事已至此,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也就是了,我知王兄所忧虑何事,但自古来成大事者,无不是艰难求取,都要死中求活,绝地反击,成就不世功业,此次来说未免不是一个机会。”

耿鉴扬颇有谋士风采,王小虎眼睛一亮,这小子师傅是黄石公,调教了张良几天就牛逼成那个样子了,他再差还能差到哪去,急忙道:“怎么个机会法?”

耿鉴扬微微一笑道:“你们不是有句话,叫做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吗?你是光脚的,他们是穿鞋的,怕的何来?这些人看似强大,却是无谋之辈,不足为虑,王兄想想,他们都是些有名望之人,说出去都是大名鼎鼎,王兄呢?说句不中听的,无名之辈也,王兄无名,一帮有名之人却要用尽心机对付,他们这是抬举你呢,只要运用得当,就是一次扬名立万的好机会,王兄,想想看,此一战不管输赢,你的名声都打出去了,也就不再是无名之辈了,万万不可错过。”

王小虎恍然大悟,耿鉴扬说的没错,他王小虎就是个瓦片,身上就几百块钱,敌人却是强大的各个身家上千万,而偏偏这些身价上千万的瓷器,联合起来要跟他这个瓦片碰一碰,不管结果如何都是他王小虎赢了,只要把这一战往大了搞,往热闹了搞,搞得尽人皆知,他王小虎灵宝派的牌子就算是打出去了。

想想看,一个人丁稀少的灵宝派独自对抗十几个高人的玄术协会,还不够牛逼的?

王小虎精神大振,很有诚意的拍了一下耿鉴扬的肩膀道:“小耿子,可以啊,你这谋略,可真不比张良差。”

一提起张良,耿鉴扬眼中就闪过一丝厉色,沉声道:“张良这个贱人,小爷恨不能回去,否则定要与他分个高下!”

王小虎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张良都快成耿鉴扬这小子的心病了,急忙道:“算是哥们多嘴,走走,给你买冰淇淋吃去,咱两在商量商量怎么跟这帮老不死的战斗。”

“嗯,我要吃草莓味的。”耿鉴扬也不客气,王小虎急忙答应,两人朝胡同外面走,还没找到冷饮摊子,却在一家房檐下看到一个马蜂窝。

王小虎盯着马蜂窝顿时走不动道了,耿鉴扬很是稀奇,问道:“王兄,一马蜂窝而已,何必做此恋恋不舍状?难不成王兄与那蜂后是旧识乎。”

耿鉴扬难得说句笑话,王小虎却没觉得好笑,贼头贼脑的道:“哥们跟你待了些日子,兵法上也有心得,所谓出其不意攻其无备,那帮老不死的绝对想不到我会杀个回马枪,你说咱们要是把这马蜂窝扔到他们开会的桌子上,会是个什么效果?”

耿鉴扬何其聪明,立刻就明白了王小虎的意思,双目一亮道:“王兄这是就要开启战端?”

王小虎叹息道:“战斗昨天就已经打响了,我这是反抗侵略者的正义之战,小耿子,你在前面带路,咱哥俩先给这帮老不死的们一个开门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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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房内,十几个协会的人谁也没有走,正在商量该怎么给王小虎这个不识好歹的小子一个教训,王小虎既然能躲过昨天三次试探,说明也是有点本事的,而且协会院子里的阵法也没困住他,想必奇门遁甲也有一套,但王小虎在怎么样,在座的也没将他放在眼里,商量的也无非是谁先出手,该用什么法子。

刚商量出来这几天大家轮流值班,让周阳先出手之际,门外的阳光忽地一暗,忽然窜进来一个人影,众人一惊,抬头看去,就见王小虎笑容满面,手中拎着一个大大的马蜂窝,开口道:“诸位,来而不往非礼也,正义的战争开始了,着家伙吧。”

手臂一扬,马蜂窝砰然砸在长桌上面,下一刻千万马蜂骤然而起。

一百二十二章 入伙

王小虎和耿鉴扬是真捅了马蜂窝,不客气的说,自打协会成立以来,还没发生过被人主动打上门来的事,王小虎简直是丧心病狂了,更操蛋的是,除了先前几个离开的,剩下的全都不同程度的遭受到了马蜂的攻击,各个灰头土脸,狼狈不堪,恼怒异常,这个仇算是结下了,王小虎打从扔出了马蜂窝的那一瞬间,也就意味着战争开始了。

既然开战,那也就没什么客气的了,王小虎和耿鉴扬扔了马蜂窝就往家跑,生怕慎虚和威廉林着了玄术协会的道,到了家,见他两个正在看着电视喝啤酒,那叫一个自在,王小虎关了电视,很严肃的开了灵宝派第二次紧急会议,主题是战争!

玄术协会能量极大,无论是财力人力物力,绝不是他们一个小小的灵宝派能够抗衡的,每个人都是有来头,有名望的,这是协会的优势,但也不是说灵宝派就束手无策了,王小虎几人的优势是,没名气,没钱,没势力,光着脚的,自然不用怕穿鞋的,反正他们现在是这个德行,输的在惨,也还是这个德行,那还怕个毛?

哪里有压迫,那里有反抗,为此王小虎提出了几个观点,既然已经撕破脸了,也就干脆不要脸了,为了能长久的战争下去,什么怪招烂招,损招,狠招,都招呼上,努力把影响造出来,让能知道的人都知道,他们才是正义的一方,更重要的一点是。只要消息传出去,那些曾经受到过玄术协会迫害的人,自然会站到他们这一边,灵宝派并不是孤军奋战。

最重要的一点,灵宝派可以借机打出自己的名气,可问题是,他们四个人术业有专攻,威廉林指望不上。慎虚坑蒙拐骗还行,主力是王小虎和耿鉴扬,谁来宣扬这场战争,谁来给他们谋划,扩大影响?

没人宣传,没人扩大影响,他们就算是战斗的再精彩,再激烈,再英勇不屈。没人知道不是扯淡吗?灵宝四侠大眼瞪小眼的胡乱琢磨了半天,威廉林突然一拍大腿,道:“靠。怎么把宅总周润德给忘了?他是写小说的。还是个黑客,请他来帮忙问题不就解决了吗。”

王小虎双目一亮,宅总是个宅男,没什么朋友,宅的惊天动,整天看着他们哥几个热热闹闹的。很想打入他们这个小圈子,也曾透露出过要加入灵宝派,但王小虎见他撸得脸色惨白,实在太宅,又不是学道法的料子。一直装傻没应这茬,今天想起来。其实每个人都有用处啊。

当即拍板,拉宅总入伙,王小虎带着耿鉴扬,取出不多的钱,大肆采购,买了起码一个星期的吃喝用品,做了几个菜,买了瓶酒,派威廉林去请宅总,宅总不愧是宅总,果然在家,而且一请就到,前后用了不到五分钟,进屋一看,桌子摆上了,花生米,拍黄瓜,凉皮……一应俱全,还有瓶红星二锅头,不由得一愣,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问道:“小虎,不过节,不过生日的,你们请我这是做什么?不会是鸿门宴吧?”

“鸿门宴那是项羽请刘邦,为的是争夺虞姬的归属权,你也配?别废话,赶紧上桌……”慎虚平日里跟宅总关系最好,说话也不客气,宅总嘿嘿一笑,道:“开个玩笑,当什么真啊。”说着坐到椅子上,问王小虎:“小虎,今儿这是怎么了,怎么想起请我吃饭了?你电脑坏了,要装系统啊,这么客气干什么?”

王小虎沉默不语,气氛整的挺凝重,给每个人倒了一杯酒,然后牛逼哄哄的大家一碰,一杯酒倒进肚子里,瞪着眼睛瞧着宅总,沉声道:“宅总,我们哥们被人欺负了,需要你帮忙。”

“谁呀,谁呀,谁那么大胆子啊,敢欺负我周润德的兄弟,告诉哥们那帮犊子在那,我用板砖掀他们前脸……”周润德兴奋的脸上粉刺都闪烁出异样的光芒。

一个宅男,能有如此高的觉悟,令王小虎四人很是诧异,没看出来宅总人还挺仗义,他们不知道的是,一个宅男最憋屈的就是没有朋友,王小虎四个虽然落魄,但每日里打打闹闹,嘻嘻哈哈的穷开心,也是他最羡慕的,想法倒也简单,真要跟哥几个去打一架,也就融入进这个小圈子了。

“仗义!”王小虎一拍桌子,吓得宅总一哆嗦,王小虎赫然而起,给宅总倒了杯酒道:“往常是哥几个看错你了,以为你是个胆小怕事的人,真没想到是条汉子,来来,这杯酒喝了,以后咱们就是亲兄弟了。”说着跟宅总碰了下杯,把个宅总激动的,一口闷了进去,趁着酒劲大喊:“哥几个从今天起就是我亲哥哥了,欺负我哥哥的犊子呢?走走,咱们找他们去……”

戏到这,演的也就差不多了,眼见着宅总激动的眼镜都快掉了,王小虎道:“不是跟人打架,是战争,我们灵宝派得罪了玄术协会的人,今天我和耿鉴扬在他们协会里面扔了个马蜂窝……”就把今天的事,前前后后说了一遍。

宅总越听越激动,骂道:“这帮老不死的,没一个好东西,不瞒哥几个说,哥们写小说,曾经采访过玄术协会的一个狗屁大师,约了好些天,约好了做个采访,还打算用它做主角,谁知道哥们连着去了一个星期,吃了一个星期的闭门羹,大夏天的皮都嗮掉了一层,愣是没见着人,狗娘养的,跟他们干了!哥几个说,要我干什么?”

宅总如此上道,王小虎心中觉得忽悠的有点过,瞧了他半天,道:“患难见真情,你能这么对我们哥四个,这个情我王小虎领了,你不是一直想加入灵宝派吗,今天我拍板了,准许你加入灵宝派,跟慎虚一样当个堂主,负责灵宝派的宣传和后勤,你觉得如何?”

“哎呦!我的亲哥哥哎,就等你这句话了。”宅总这叫一个激动,终于融入进王小虎这个小圈子里来了,以后再也不是一个人了孤孤单单的了,谁在欺负他,也有人出头了,顿时走了三杯,接下来大家开始商量怎么对付玄术协会。

不得不说,宅总的确有两下子,照着他的思路,玄术协会的网站挺大,先黑进去,搞清楚各个会员家住那,也好有个应对,在注册个账号,但凡有关道术玄术的网站,都宣扬这次事件的起因经过,这里面就要用点春秋笔法了,要把灵宝派写成光明的,正大的,而玄术协会是邪恶的,压迫的……要是有战斗是视频那就更好了,网上一发,在注册个灵宝派的wei博,网站,雇佣点水军,把话题炒热,欢迎大家讨论,如此一来,影响力也就上去了。

说的王小虎几人拍着腿的大赞,就差给宅总脑门上点三十二个赞了,宅总散发他惯性思维,既然协会那些老东西还不知道他加入了灵宝派,也就多了个据点,地方不够,完全可以搬到他那去,而且他房子就在对面,可以时刻监控王小虎这边的动静。

宅总一加入,军心大振,王小虎学着耿鉴扬的模样,拍着宅总的肩膀道:“有兄弟你相助,何愁大事不成!”

仅有这些还是不够,想要跟协会战斗下去,必须得能自保,尤其是威廉林和慎虚,实力太弱,容易给对方轻易突破,既然耿鉴扬会五行踏步,干脆贡献出来,大家都学,精不精的不要紧,关键的时刻要管用,能顶上事。

耿鉴扬也不推辞,先是从五行面相上讲起,但阴阳五行乃是大道,尽管耿鉴扬讲的深入浅出,却不是一朝一夕就学的会的,王小虎和威廉林学的挺快,宅总也不差,只有慎虚抓耳挠腮的一个劲让耿鉴扬讲慢点。

没办法,耿鉴扬只能是一遍遍的讲,王小虎三人也跟着重复着学,多少有点心得了,五行踏步这个法门,真说起来的确是没什么稀奇的,但胜在知道的人太少,若是有心的,知道了理论,只要实践几次,也能摸个差不多,王小虎倒是不担心别人,就担心慎虚个秃驴吹牛逼,把这本事说漏了,当场立下个规矩,耿鉴扬的五行踏步之术,只能是灵宝派的人学,任何人都不能外传,否则虽远必诛。

王小虎说是给所有人立的规矩,但眼睛却是盯着慎虚说的,惹的慎虚很不高兴,对王小虎怒道:“你看着我说个毛,这狗屁五行踏步,学都学不会,还能传给谁?”

王小虎一琢磨,也是,凭慎虚秃驴个智商,让他外传也说不明白,吃完喝完,收拾了碗筷,中厅腾出地方,几个人开始跟耿鉴扬学习踏步,闹闹哄哄的,一天也就这么过去,王小虎知道玄术协会必然不会跟他甘休,肯定要来找麻烦,但没想到的是,麻烦来的会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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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三章 修武校尉

既然结了仇,必然是你来我往了,王小虎让威廉林和慎虚住在宅总那边,宅总给王小虎家里安了几个摄像头,那头电脑控制截取视频,又给灶王爷上了香,请灶王爷看守门户,但有妖邪之物,提点一声,不要阻拦,放进家来,又让耿鉴扬抱着旺财在角落里坐着,王小虎要是拾掇不下,关门放狗。

准备妥当,王小虎有些跃跃欲试了,不但不觉得紧张,反倒很是期待,等待中,时间到了子时,正是万籁寂静的时刻。王小虎把师傅的黄色带子系在身上,灵宝派的法器挂在腰间一圈,跟跳大神的似的,嘴上叼了根烟,耐心等待。

果然,刚过了子时,就听到阳台的窗户发出窸窸索索的响声,仔细一看,一个半米左右高的小人,肩上扛着个长矛进来,小人相貌甚是古怪,脑袋上窄下宽,眼睛小小,鼻子圆圆,嘴巴更是小的出奇,更让王小虎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小人身上竟然穿了一身白色的古代铠甲。

而且还是清朝时候的将军铠,别的不说,这身铠甲相当的讲究,避雷针一样的头盔上,盔帽前后左右各有一梁,额前正中突出一块遮眉,其上有舞擎及覆碗,碗上有形似酒盅的盔盘,盔盘中间竖有一根插缨枪、雕翎或獭尾用的铁或铜管。后垂石青等色的丝绸护领,护颈及护耳,上绣有纹样,并缀以铜或铁泡钉。

铠甲分甲衣和围裳。甲衣肩上装有护肩,护肩下有护腋;另在胸前和背后个佩一块金属的护心镜。镜下前襟的接缝处另佩一块梯形护腹,右侧不佩挡,留作佩弓箭囊等用。围裳分为左、右两幅,穿时用带系于腰间。在两幅围裳之间正中处,覆有质料相同的虎头蔽膝。

看的王小虎连着眨巴了好几下眼睛,就小人身上这身铠甲,不客气的说,当真是牛逼到了极点。要不是人太小,还得以为是哪位阿哥穿越回来了,出神之际,一个灶王爷对着他耳边吹了口气道:“这是个精怪,应该有三百年左右的道行,你小心应付。”

小人出场太过震撼,不光王小虎目瞪口呆,就连耿鉴扬都看傻了,倒是他怀里的旺财眼睛亮的跟两盏小灯笼似的。抖了抖身上的黑毛跃跃欲试,要不是耿鉴扬抱得紧,怕是早就迫不及待的窜了出去。

摄像头正在录像。第一战一定要旗开得胜。以用作后面的宣传,王小虎狠嘬了一口烟屁,猛然朝那刚钻进窗户来的小人弹了过去,那小人兴许是身上穿的铠甲太沉,动作并不利落,刚钻过窗户。双脚挨地,王小虎烟头激射而来,啪!的一下弹在它铠甲上,火星四射。

那小人哎呦一声转头,却不料肩膀上扛着的长矛太长。扫在了阳台上,绊了自己个踉跄。不由得恼羞成怒,王小虎却是百思不得其解,玄术协会就派这么个玩意来跟自己斗法?不由得大喊一声道:“你是玄术协会派来的逗逼吗?”

小人瞧见了王小虎吗,横矛直立,大怒道:“吾乃修武校尉前来擒你,若是识相的,快给老爷束手就缚,打上你三十矛,老爷的军命就算完成了,若敢相抗,定然让你活不过今晚。”

王小虎准备了一晚上,没想到来了这么个逗逼,嘿嘿一笑道:“来了就别走了。”一道黄符甩了出去,黄符带着凛然金光,到了那修武校尉面前,小人看上去蠢苯,但黄符还未等到他面前,就见他手中长矛向前一伸,竟然刺穿了黄符。

黄符在矛尖上抖动,修武校尉手中长矛轻轻一抖,竟然将黄符抖碎,王小虎看到这一幕,真是大吃一惊,他这张符不算是什么厉害的狠符,却也是灵宝派的雷符,对阴邪之物伤害颇大,却不曾想,竟然被眼前的小人一毛刺穿,本事倒也不小,怪不得玄术协会派来打头阵。

顿时振奋了精神,手中握着天蓬尺,急上两步朝着小人拍了过去,小人见王小虎竟然不退反进,勃然大怒道:“大胆小子,不知死活。”挺矛朝着王小虎身上急刺,竟是后发先制,比王小虎快上许多。

修武校尉人小,矛也小,比普通的长矛不管是长度还是粗细都小了三分之一,但小不见得就能轻视,矛尖锋芒冒着寒光,带着冰寒气息,还是开了刃的,这一矛要是扎实在了,王小虎身上可没有铠甲,不敢迎接,急忙朝一边躲闪。

屋子太小,这么一躲,几乎就靠在了墙上,修武校尉看似可笑的笨拙消失的无影无踪,身形鬼魅一般快的吓人,几乎瞬间就到了王小虎正面,手中长矛挺着刺出,王小虎避无可避,而且第一阵就被逼成这个样子,脸上实在有点过不去,要是他自己还好点,对面宅总几个人可还录像呢。

王小虎怒吼一声,伸手抓住了修武校尉的长矛,手一接触到长矛,就感觉一阵冰寒之气侵入了骨子里,激灵灵的打了个寒战,也就在这时,他双肩上的龙虎图案,像是感觉到了威胁,猛然散发出龙虎气息,愣是将这股阴寒之气又顶了回去。

龙虎气息强大,反击回去之后,力道加了一倍不止,轰然撞回到修武校尉的身上,哎呦一声叫,把个修武校尉摔了个大跟头,手中长矛落地,虽然暂时受挫,却也有模有样的就地一滚又站了起来。

王小虎眼见修武校尉并未受伤,急忙将手中的天蓬尺朝修武校尉砸了过去,倒也砸的准,正好砸在修武校尉的鼻梁上,就听哎呦一声叫喊,修武校尉跳脚大骂:“大胆小子,竟然打伤你家爷爷,有能耐的等你家老爷不流泪了,咱们再来过。”

众所周知,鼻子挨打,就会流眼泪,修武校尉也不例外,小眼睛里泪水不断外涌,一边擦眼睛一边朝着王小虎喊叫。王小虎那管你流泪不流泪,好不容易占了上风,还等你不流泪了?猛地扑上,举起拳头,怒吼道:“让你装逼,让你穿铠甲!”猛地一拳砸下,哎呦一声,跟修武将军一样蹦跳起来,拳头上被扎了几个小洞,血立刻就流了出来。

“哈哈哈,小子,尔中了本将军计也!”修武校尉得意洋洋,竟然没有趁乱攻击。

王小虎心中惊骇,更觉得莫名其妙,修武校尉身上像是有刺,但要是有刺还用得着穿这么一身拉风的铠甲,莫非它跟黄蓉一样内里穿着软猬甲?刚想到这,修武校尉嘿的冲了上来,竟是把头盔上的避雷针当成了武器。

王小虎不敢迎接,急忙一躲,修武校尉这一下顶的又急又快,帽子上的避雷针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竟然锋利异常,但用力过猛,一下子扎进了墙里,再一拔没拔出来,王小虎急忙举起旁边一个木凳朝着修武校尉猛然砸下。

王小虎用的力气不可谓不大,但木凳砸在修武校尉身上,竟然钉了进去,一使劲同样没拔出来,***!这修武校尉到底是个什么玩意?要是不搞清楚这个问题,就没法真正打赢修武校尉,趁着它在那拔头盔之际,抓住了他身上的铠甲猛然向下一拉扯,撕拉一声,整个铠甲被王小虎一撕两半,再一看,顿时恍然,什么狗屁的修武校尉,就是一个大刺猬精。

但见这刺猬半米左右的大小,身上的硬刺一根根跟钢针似的,散发着银色光芒,人一样的双腿直立,王小虎撕扯之下,用力过大,虽然是撕扯掉了修武校尉身上的铠甲,让它露出了真身,但同时也把修武校尉从墙里拽了出来。

修武校尉出来了,头盔还在墙里,也不要了,干脆身躯一圈,成了个满身是刺的刺球,朝着王小虎轱辘着冲了过来,王小虎争狠斗勇的不怕,但这玩意一身都是刺,没法下手啊,怪不得都说狗咬刺猬,没法下嘴,这么个玩意你打它一下,自己先得受伤了,何况也没有趁手的家伙,手里的法器不敢胡乱用,生怕被这修武校尉给撞坏了,只能是暂避锋芒,蹦跳着躲开。

可中厅就这么大,修武校尉又跟个刺球一样,对准他滚来滚去,片刻的功夫,王小虎额头就开始冒汗,刚要奔厨房找把菜刀剁了这老刺猬精,耿鉴扬怀里的旺财终于忍耐不住了,猛然一冲,挣脱了束缚,顶头迎上了修武校尉,用他脑袋上的小肉瘤,朝着修武校尉的身上轻轻一顶。

噗!一声闷响,修武校尉竟然被旺财一脑袋顶得倒飞出去,砰然摔在墙上,它一身的钢刺,被顶到墙上,竟然钉了进去,露出个白花花的肚皮,旺财得理不饶人,晃了一下小脑袋,就要再顶,就听那修武校尉哀嚎一声道:“玄术协会的兔崽子们,怎么没告诉爷爷这里竟然有个凶兽……”

修武校尉喊的声大,旺财竟然被他喊的一愣,这当口,那修武校尉急忙朝王小虎道:“且慢动手,小的从军二百多载,多少有些用处,还请老爷饶了小的一命,小的愿降!”

一百二十四章 归降

王小虎没想到穿了一身铠甲的修武校尉如此胆小怕事,没等旺财再顶它,竟然就投降了,却不知道旺财乃是远古凶兽,虽然小,也绝对不是修炼个二三百年的精怪能抵挡得住的,他头顶上的肉瘤,其实是一个独角,只是年龄太小,还没长出来,有个名头叫做破煞,修武校尉若是不降,旺财小脑袋再一顶,几百年道行尽失不说,还得落个身死的下场。

生死之间有大恐怖,对人如此,对精怪同样如此,修炼了二三百年才修成个半人半兽的样子,自然是珍惜无比,何况修武校尉对协会的那些人,也并不是特别的忠心不二。

旺财听不懂修武校尉喊叫些个什么,吓了一跳,觉得在王小虎面前没了面子,呲牙咧嘴的上去就顶,关键时刻,王小虎喊了一声:“旺财,别乱动。”

旺财急刹车似的瞬间定在了离修武校尉只有一拳之隔的距离,很是不解的看向王小虎,小脑袋一歪,似乎在问为什么?王小虎那有闲心跟它解释,吆喝道:“回来旺财!”

旺财很不甘心,眼见就要立功了,却被叫住,朝着王小虎呲牙以示不满,王小虎朝旺财一瞪眼:“别上脸啊,给我滚回来!”

年年……旺财叫了两声,很是委屈,还是跑回到了王小虎脚边,身上跟长了虱子似的,在他身上蹭啊蹭的。王小虎倒不是有多好的心,实在是想从修武校尉哪里探听一下关于玄术协会的消息,以作应对。

却没想到,修武校尉认出了旺财是年兽,吓破了胆,没等王小虎问。就将自己的来历说了个一清二楚,玄术协会的四合院,以前住的是位前清的都统军门,修武校尉是军门家宅子里的一个老刺猬成精。

刚成精那会老刺猬迷惑了将军府的一个丫鬟,将军一怒之下带着手下军将抓住了老刺猬,老刺猬苦苦求饶,军门是个信佛的,觉得老刺猬修行不容易,放过了它,修武校尉感激之下。归顺了军门,被军门戏谑的封了九品的武职,让老刺猬看家护院。修武校尉其实就是个九品的小官,根本就不入流。

修武校尉却不这么想,被封了个人间的官职。感恩戴德,尽力尽力的保护军门家宅。随着时代变迁。军门一家早就离乱破散,就剩下个老刺猬没地可去,还守在老宅子里,后来玄术协会买下了老宅子,收了老刺猬,让他看门护院。吆喝来吆喝去的。

老刺猬好歹是前清正儿八经的武官校尉,被人这么不当回事,也是郁闷,奈何也没有地方好去。这次跟王小虎斗法,协会的人派出了老刺猬来给王小虎添堵,也未尝没有废物利用的意思,老刺猬为了能在宅子里继续待下去,只能是听话来收拾王小虎,却不料碰上旺财这么个凶兽,性命攸关之下,请降也在情理之中。

王小虎听得惊奇不已,都忘了要问什么了,倒是耿鉴扬忽地轻轻一笑,对老刺猬道:“你乃是兽身,修行不易,若无真经,名师,大道难登,今日里倒是有一个机会,你眼前这位,乃是道门灵宝派的掌门,灵宝可是符箓正道,有灵宝经书传世,你若实心实意归顺,倒也不算委屈了你。”

精怪修行不易,尤其是老刺猬这种的,在修炼过程中如果一心向善悟道的话,有可能修炼成仙,如果修仙失败或未遇名师指点或自行向恶的方向发展,才会成为妖。他苦修了三百年的道行,也就是那么回事,连旺财一下都顶不住,凭的还是身上的几百年的硬刺,才打了王小虎个措手不及,眼见有个天大的机缘,那里还有半点犹豫,若是王小虎真心传授,那可比当年军门封他官职还要恩情大。

顿时挣扎着从墙上下来,跪在王小虎面前,恭敬道:“弟子愿意皈依道门,肯定掌门真人收留,从今之后再无二心,原为门中效力,百死不悔,若有违背,天地神明在上,让我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这个誓发的就很重了,尤其是对成精的老刺猬来说,精怪修炼到一定地步,就会有天劫降下,度过道行大涨,度不过,五雷轰顶,魂飞魄散,誓言发了出来,就一定要做到,否则雷劫之时威力会更加强大。

王小虎有点不明白耿鉴扬为何要说这番话,但也知道自有他的道理,又见老刺猬真心向道,沉吟了下道:“大道难登,你若真心想入我灵宝,需给门中做出贡献。”

王小虎还是不太相信老刺猬,这家伙骨头太软,别再是玄术协会派来的卧底,给他来一手无间道,老刺猬也看出了王小虎的疑惑,不敢吱声,可怜巴巴的瞧着他,王小虎见他这个样子,问道:“你知不知道协会那些人要怎么对付我?”

“禀掌门,小的只是看守门户,平日里连门都不让进去,就在假山之中栖身,今日前来,协会那些人只跟我说,让我给你一个教训……”

王小虎刚要再问,屋里的一个灶王爷对王小虎道:“又来了一个。”

王小虎朝阳台一看,果然又有一个小人拎着刀进来,刚一落地,变得跟正常人一样大小,老刺猬正愁没有机会显现忠心,大喝一声:“掌门且看我退敌,纳上投名状!”说完窜了出去,捡起地上的长矛,朝那小人挥舞过去。

小人甚是飘忽,眼见老刺猬来的凶猛,转身去找窗户缝,竟然要逃,老刺猬为了在王小虎面前显露本事,当真是把三百年的道行都使出来了,长矛向前一掷,咔嚓一声脆响,把那人扎了个穿心凉。

老刺猬这几下长矛使的行云流水,当真有几分将军的风采,王小虎却是一惊,生怕真搞出人命来,上前一看,是个纸人,被老刺猬一矛扎了个稀烂。王小虎却是纳闷,老刺猬刚才跟他对敌,虽然也牛逼哄哄的,可没有这般神勇,他却不知道,老刺猬这种妖怪,也是需要前途的,跟着玄术协会,顶多就是个看家护院,有个栖身之所混日子熬着,没人重视他,也不会有人传他真经。

跟着王小虎可就不一样了,正统道门掌门,一门之尊,有灵宝真经,跟着他那是前途大大的,希望大大的,自然就不一样了起来,跟对了人很重要,不仅是职场上的真理,也是妖怪修行的真理,就比如太上老君骑着的青牛,真武大帝手下龟蛇二将。

王小虎见老刺猬真心要跟自己混,却也犯愁,房子就这么大,两室一厅,如今已经是他和威廉林一个屋,慎虚和耿鉴扬一个屋了,厨房里还有几十号灶王爷,还养着个小旺财,再加上这么一位神勇大将军,实在是没地方。

愁眉苦脸的开口道:“我这庙小,没地方收留你啊。”

老刺猬急忙道:“掌门不用费心,寻暗钻洞,是我天生的本事,自有去处。”

正说到这,阳台再次传来怪声,一个怪物穿窗进来,但见青面獠牙,狰狞如鬼,落地还发出砰!的一声响,老刺猬见了,挥矛就刺,那怪物急忙躲闪,谁知道老刺猬在军门家中,曾经头学过一套枪法,长矛一刺,招式还没使老,横的一扫,来个怒扫千军。

老刺猬掌中的长矛也是当年军门送给他的,见过血,又在老刺猬百多年温养之下,已经不同于普通的长矛,尤其是矛尖更是锋利异常,一扫之下,扫成两截,诡异的是,怪物成两截,还在地上蠕动,老刺猬生怕它在起来,挺矛赶上,使劲的朝着怪物身上乱戳。

咔咔咔……的声响不绝于耳,不像是刺在肉身的声音,仔细一看,是个古怪的泥偶,一片片碎落在地上,中间还流淌出鲜血。

不大会的功夫,协会已经是连着三波进攻了,只不过除了最开始的老刺猬还像点样,逼迫得王小虎有些束手无策,剩下的伎俩都没什么稀奇的,但不停的搅扰,也是让人心烦不已,不知道接下来还会来些个什么东西。

王小虎算是看出来了,玄术协会的人也不想把事情闹的太大,所有的进攻都是从窗户,既然如此,干脆他就搬了个板凳坐到窗户下,眼睛朝外瞧,老刺猬精真不拿自己当个外人,收拾起了地上的铠甲,披挂整齐,执矛站在王小虎身后,颇有几分忠心护主的架势。

王小虎等了会,再没东西来,有些困顿对还坐在屋里的耿鉴扬喊道:“小耿,给哥们把烟拿来提提神,你离我那么远干什么,过来聊会……”

耿鉴扬站起来笑道:“王兄,现在可不是抽烟的时候,又有东西打上门来了。”

王小虎急忙朝外看去,此时小区内早就空无一人,远处路灯映射下,有一个巨大的黑影横着飘了过来,然后就听到仿佛老牛喘息的声音,黑影忽然停住,将外面所有的光亮遮掩的严严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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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五章 厌胜术

一个巨鬼,有五层楼那么高。昏暗的月光中,面孔黑得像煤炭,眼睛里闪烁着黄光,头生双角,四肢粗大有力,胯下是铁片串连成的铁裙,"chi luo"精钢一般的上身,腰间挎着一把长刀,脚下穿着官靴,手持一张弓,腰里插着箭。

当真是顶天立地一大鬼,若是一年前,王小虎定然吓得不轻,现在却习惯了各种鬼怪的模样,只不过这么大个玩意,进来的时候没人看见?正纳闷,一个夜归的桑塔纳开了过来,径直穿过了大鬼的双腿开的远了。

原来还是一个灵体,王小虎刚恍然,大鬼弯弓射来一箭,还未等他动手,身后的老刺猬奋勇挺着长矛去格挡,谁料,大鬼射来的箭矢看似实体却是阴气,一格挡之下,虽然还是将阴箭格的偏了一偏,阴箭却是余势未歇,穿透了窗户啪的射在墙壁上,咔咔作响。

王小虎一惊,也认出了大鬼来的来历,阴兵,所谓阴兵就是阴司里面的官兵,都是一些历朝历代战死的勇烈凶悍之鬼担当,也不知道协会里谁又这么大的本事,竟然请来了阴兵来对付王小虎。

既然是阴兵,物理攻击就一点用也没有,王小虎急忙后退,本是想着借楼层阻挡一下,却不曾想,阴兵一箭射出没射中王小虎,恼怒异常,拔出佩刀,挥舞如风,向王小虎猛力劈来。楼层根本阻挡不住阴兵,就见他半边身子陷进楼层,半边身在在外。一颗脑袋几乎就将整间屋子塞满。

王小虎猴子似地纵身往前一跃,刀划过屋子。阴风阵阵,屋子里的吊灯猛然碎裂,电视也跟着啪!的发出一阵火花,王小虎急忙大喊了一声:“放狗!”守在角落里的耿鉴扬一松手,旺财猛地窜出,大鬼手中的长刀再次举起,还没等落下,旺财蹬鼻子上脸的顺着大鬼身躯爬到了头顶。对着他头顶双角,猛然咬了下去。

要说旺财也真是只奇兽,阴兵只是阴身,并无实体,旺财却跟能顺着阴兵的身躯连登带爬,怪不得老刺猬如此敬畏,就连王小虎都觉得旺财实在是牛逼到家了。旺财一咬。大鬼猛然一声凄厉的嚎叫,简直震动天地,也不知道别人听不听得到,反正王小虎是被震的不轻,急忙从腰间的黄带子上,拽下师傅留下的三清铃。

轻轻一摇!叮铃铃……清脆声音响起。阴兵的动作骤然就缓慢了下来,像是被什么无形的重物压制住了,旺财却是丝毫不受影响,这么会的功夫,阴兵的一只鬼角。竟然被他啃没了,还剩下一只。看上去说不出的怪异。

王小虎轻声念诵咒语:“天有四狗,以守四境。吾有四狗,以守四隅。以城为山,以地为河。寇贼不得过,来者不得去,出者不得逸,去者不得退。”右手拽出四张黄符,朝着阴兵撒了过去。

黄符带着金色光辉激射到阴兵身前,忽然散开,占据了四方方位,金光映射之下,阴兵巨大的身躯一点点变小,并且稀薄了起来,愤怒的痛苦嘶嚎,奈何三清铃的铃音带着道家浩然气息,将他压制的动作缓慢无比,四张黄符一到,旺财就从阴兵身上窜了下来,却仍是仰着头对着阴兵年年……的叫唤。

阴兵一张鬼脸上显露出惊慌之色,想要挣扎,却已经是来不及了,四张黄符围绕着阴兵滴溜溜旋转不已,越转越快,并且向内挤压,阴兵的身躯迅速变小,不大会的功夫,竟然缩得只有拳头一样大小,四张黄符,已是首尾相连,下一刻黄符互相碰触在一起,猛然闪出一道炫目光芒,王小虎忍不住眨了下眼睛,睁开眼再看,就见四张黄符纠结在一起,成了一个圆圆的纸球,掉落到地上。

收了阴兵,王小虎松了口气,一晚上连着三波进攻,他防守的也是辛苦,也不能总是被动守下去,忘记谁说过了,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但灵宝派的道术之中,都是辉煌正气的法门,驱策鬼神害人的道术,少之又少。

王小虎跟玄术协会的斗法,平常人无法以正常的感官产察觉得出来,道术相斗,无非就是那么几种,以诅咒、符、降头、降鬼、召魂、请护法神、布阵、起坛,法师自身的功力非常重要,有的时候就是一瞬间的事,就能分出胜负,像王小虎这种的,家里藏着几十个灶王爷,一个远古凶兽的,简直就是千年不遇,协会的人并不知道王小虎的屋子里有这么多的玄妙,才会接二连三的遇挫。

斗法跟打架一样,打架是谁的拳头大,谁就赢,斗法是谁的道术高明,谁就赢,两败俱伤也最常见,但协会对王小虎是绝对的不公平,毕竟灵宝派能出手的只有他王小虎,而对方却有十几个,也就是等于十几个在跟他一个人斗。

总是这么被动挨打,不是上策,王小虎扭头想问耿鉴扬有什么好办法没有,却见这小子坐在墙角,手中摇着个蒲扇,自在悠闲,王小虎突然想起来,晚上闹腾成了这个样子,耿鉴扬居然连一根头发丝都没碰到,不由得问道:“你坐的那地方就那么好?”

“此时此处乃是吉地,便是你将整栋楼都拆了,这里仍是平安无事的,王兄只管御敌就是,不用管我!”

“靠,有这么好的地方你不告诉我。”

“太小,容不下两人。”

王小虎翻了下白眼,再没话说,观察了一下战况,并无多大损失,还收了个老刺猬,但也不敢大意,生怕玄术协会还有后手,赶紧喝水,上厕所,过了一个多小时,窗外再也没了动静,耿鉴扬打了个哈切道:“王兄,休息一下吧,施法是很累人的,对方也是人,也要休息。”

王小虎哪敢休息,想了想道:“你看家,我去宅总那边看看。”

王小虎挺纳闷,这里斗得惊天动地的,宅总那边却是悄无声息,开了门径直到宅总家推门进去,一看,慎虚和威廉林靠在沙发上都睡着了,只有宅总两眼熬的通红,双手在键盘上不断的敲击。

王小虎不由得怒上心头,老子斗了一晚上,你们在这睡大觉?朝着宅总摆摆手,示意别惊动了两人,走到厨房打开水龙头接了半盆水回来,对准了威廉林和慎虚,猛地一泼,两声惊叫响起,王小虎放下盆,若无其事的问宅总:“怎么样,玄术协会的网站破解了没有。”

“破解了,这是玄术协会里面十八个主事人的家庭地址,成员关系,主要履历,出生年月,手机号码,最近的行程,我都给你调出来了。”宅总说着从桌子边上递给王小虎一张打印出来的几张a4纸,上面密密麻麻的印着十八个人的详细资料。

跟玄术协会斗法,对方肯定详细调查了灵宝派几个人的资料,否则也不会先对威廉林动手,自己却是两眼一抹黑,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有了这些资料,就不再是盲人摸象,也就可以反击了。

王小虎拿到资料,觉得应该先试着反击一下,也让对方知道知道他王小虎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又跟宅总商量了一下该怎么发帖子的事,看也没看被淋的跟落汤**似的威廉林和慎虚,回到家,耿鉴扬还是坐在角落里,老刺猬身披铠甲,守卫在阳台,真有点忠心护主的意思。

“没事吧?”王小虎问。耿鉴扬笑道:“能有什么事?我就说你累施法的人也累,一晚上施法对付你三次,已是极限,就算对方的人再多,毕竟年纪也都不小了,不可能各个都守在协会对付你的。”

王小虎觉得耿鉴扬说的有道理,却也不敢大意,又等了一下小时,还是没有动静,想了想,家里既然有灶王爷,旺财,老刺猬,耿鉴扬,就算对方再施邪法,一时片刻的也攻不进来,对着宅总给他的资料,找了三个人的生辰八字,身份证号码、手机号码、姓名,分别写在三个纸人上,再用死字封住那人的手脚咽喉。用钉子戳穿娃娃的五官和关节。然后找了个啤酒瓶子,将先前攻进来的纸人,黄符收了的阴兵,连着纸人一股脑的塞了进去。

拎着酒瓶子下楼,找了个无人的十字路口,把酒瓶子大头朝下,压上石头埋起来。又在上面烧两只白蜡和三根香,一路咒骂的回家。王小虎这法子算是厌胜之术,能起多大作用不好说,起码比啥也不干强。

一边往回走,一边琢磨着该如何反击,夜深人静就他一个人,又是心事重重,走着走着,一不注意走过了头,恰在这时,一栋楼上突然传来叮铃铃……清脆的响声,王小虎有些草木皆兵了,吓了一跳,刚要掏法器,抬头一看,原来是一户人家窗台上挂了一窜小小的风铃。

风铃是瓷器的卡通人物,栓了几个小铜管,挺有情趣,王小虎猛然双眼一亮,忽然想起李航仓库中那些给饿鬼施食的瓷碗。

一百二十六章 万鬼上门

要是把李航施食饿鬼的瓷碗偷出来,每一个玄术协会成员家中放上一个,绑上筷子,有风轻轻一吹……这个念头一生出,王小虎就精神了起来,有来有往才是斗法,一味防守,岂不是成了缩头乌龟?

兴匆匆回到家,从厨房里拿出个碗一双筷子,费了好大劲,琢磨了好半天,才算是用绳子和胶带将碗和筷子连在一起,大功告成,用绳子绑起来,挂在窗户外面,夜风一吹,叮当作响,王小虎不由得大乐,但谁去将筷子和碗拴在玄术协会那些老不死的家里,是个问题。

协会十八个会员,最少也是身家至少几千万的,住的也是高档小区,且不说他王小虎能不能进去,就算进去了,也不能明目张胆的挨个人家挂碗去,此事必须做的隐秘,威廉林和慎虚指望不上了,也只有耿鉴扬五行踏步最好,但王小虎却是不放心,耿鉴扬至今晕车,何况京城这么大,没个人陪着,真怕他走丢了。

正束手无策,看到老刺猬修武校尉,眼睛一亮,三百年的老刺猬精,体型又不大,寻暗钻洞是天性,多少还有点变化的本事,这事让它来办最是稳妥,于是问修武校尉:“你夜行能走多远,京城可熟悉?”

修武校尉是跟着将军混过的精怪,明白这是王小虎要让他办事,顿时精神一振道:“夜行八百,日行千里,京城之地也待了三百多年,若要寻门找户的。倒也迷不了路,不知掌门有何吩咐。”

王小虎点头道:“有件事,需要你去办,办的好了,准你入门。”

老刺猬精自然是万分振奋,这时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估计玄术协会的人不会再出招了,王小虎让老刺猬精去找地休息。天黑再来,老刺猬甲胄在身,朝王小虎抱了抱拳,顺着窗户溜了出去,剩下王小虎躺在沙发上暗自祈祷李航租的仓库那些碗还在。

王小虎躺在沙发上想了会心事,不知不觉睡了过去,直到天亮再也没有事发生,王小虎被耿鉴扬叫醒,这小子果然非是一般人。坐在小马扎上靠着墙睡了会,竟然神采奕奕。

王小虎急忙洗脸刷牙,带着耿鉴扬直奔李航租的那个仓库。不过也就是两三天的功夫。仓库被贴了封条。挂了个大锁,仍旧是没有人来,王小虎找了根铁棍,撬开了锁头,进去一看,顿时欢呼一声。不知是高琪她们没来得急收拾,还是有事耽误了,里面的摆置一动没动。

耿鉴扬被王小虎一大早上的拽到这,看到地上一个个的破碗,忍不住问道:“王兄因何激动?”

“嘿嘿。小耿子,这些可不是普通的瓷碗。而是李家几百年用来施食饿鬼的法器,只需要用上面的筷子轻轻一瞧,就可招来饿鬼,你说咱们挑十八个碗,绑上筷子,挂在玄术协会那些人家中,晚风一吹,会怎么样?”

耿鉴扬眼睛一亮,嘿嘿笑道:“王兄可够坏的啊,你说若是再碗中在贴上一道引鬼符,又会如何?”

王小虎眼睛一亮:“你小子也够坏的啊。”

当天夜里,天色刚擦黑,老刺猬背着一个巨大的箱子,里面装了十八只瓷碗和筷子做成的简易风铃,穿梭在城市中,三百年的道行,使得普通人根本无法见到他的影子,修武校尉使出全身的本事,照着王小虎给的地址,挨家挨户的寻找上门,专找一些偏僻的地方挂上瓷碗,有的是挂在抽油烟机的下面,有的挂在窗户底下,还有的挂在别墅的房角上……不到两个小时圆满完成了王小虎交待的任务,随即又隐入夜色之中。

鼎元高档社区内,周阳开着一辆大奔停在自己的车库,推门进家,比他小三十岁新娶的老婆刚血拼完,地上摆满了各种衣服化妆品……见他回来了,娇滴滴的迎上来道:“阳阳,你怎么才回来?我给你做的饭菜都凉了。”说完扭头喊了一声:“王妈,老爷回来了,把饭给热热!”

“别提了,这两天对付一个刚出道的小子,别说,还真有点道行,我和老李昨天忙活了一晚上,愣是被他挡了下来,协会看门的老刺猬一去无影踪,不是死了就是被收了,真没想到,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子,竟然这么邪性,早知道得罪他干什么?”

“呀,阳阳,这几天可有不少老板等着你给出主意呢,光对付这小子,得少挣多少钱啊?要不咱们不管了,让协会其它的人折腾去。”

“话不是这么说的,那一行都有那一行的规矩,协会是制定规矩的,有人不遵守,就得教训教训,老赵开口一百万替一个小明星驱邪,那小子开口二十万,愣是把活给抢了,要是这么下去,以后咱们就得吃糠咽菜了。”

“一定是乡下来的土鳖,就得好好教训教训,可不能让他搅和了生意。”周阳的老婆是个贪财的,否则也不会嫁给这么个半大老头子,听到有人威胁周阳生意,顿时义愤填膺,帮腔让周阳好好教训王小虎,不大会的功夫,王妈热好了饭,周阳起身走到客厅,突然觉得有些不对,此时是盛夏,他家厨房虽然装了空调,但绝对不会这么冷,而且这种冷不是普通的冷,是一股股冷飕飕的阴冷。

周阳觉得不对,让老婆将他做法的牛皮包拎来,合着自己八字,此时的时辰,捏算了一个,得出个诡异的卦象,恶客上门,百思不得其解,等他老婆拿来了牛皮包,急忙翻出泡着露水的柳叶,一边念咒一边擦了擦眼睛,再一睁开,顿时惊得他心神直颤,忍不住后退了两步。

但见他家厨房中,攀爬了无数的饿鬼,还有一些叫不出名目的各种冤魂,密密麻麻,层层叠叠,也不知道有多少,而且在他身边,就有一个只剩下半个脑袋的家伙在对着他老婆吹气,饿鬼一吹气,他老婆就全身一抖……

周阳也算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了,如此多的饿鬼还是头一次见到,并且大有前仆后继的势头,转眼间,饭厅里就满满的都是各种鬼怪,桌子上,凳子上,灯上,对着饭菜吸气的……各式各样,无穷无尽。

周阳老婆也觉出了不对,哆嗦着对她道:“阳阳,饭厅太冷了,我去看电视,你吃完饭早点回来睡觉……”说完转身就走。

周阳惊骇之下,满脑子都想着该怎么解决如此多的冤魂恶鬼,老婆说些什么,恍惚之下竟然没听清楚,待他老婆转身走出五六步才反应过来,急忙去拽,喊道:“别乱动,就在我身边待着……“却是晚了,还没等他拽到自己老婆,一个身穿红衣,吐着舌头,披头散发的女鬼猛然钻进了他老婆的身体里。

他老婆嗝的一声站定,全身上下猛地一抽,脑袋诡异的呈九十度扭转过来,阴测测的瞧着周阳微微一笑。

“啊!”周阳一声惨叫,急忙从牛皮包里掏出一张黄符,黄符一显露出来,仿佛惊动了所有的饿鬼,全都朝他看了过来,被无数双鬼眼盯着的感觉是什么?那是绝对的不舒服,周阳平时也接驱邪避煞的活,但都是一个两个的冤魂,成千上万这么壮观的场面,还真是头一次见到,不用想也知道是王小虎出招了。

可是这小子也太狠了吧?用不用搞得这么大扯啊?而且他那来的这么大本事,竟然能无声无息招来这么多的饿鬼冤魂,要知道他的家中也是有镇宅法器的,紧要关头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他举着黄符刚想要贴在他老婆身上,无数的饿鬼冤魂竟然警觉的猛然朝他扑了上来。

“哎呦我的妈呀!”周阳伸出去的手,下一刻猛然回转,将黄符拍在了自己脑门上,他手中这道符是协会中茅山传人的手中讨要的,驱邪避煞最是管用,果然黄符一贴在脑门上,万千恶鬼冤魂都离他远远的,但放眼望去,整栋别墅内,无穷无尽的各种恶鬼,上蹿下跳,东游西走……

惊慌之下,周阳掏出电话,给协会最近主事的挂了个电话,电话响了半天对方才接,一个焦急的声音传来:“老周,我家里出了点事,刚要给你打电话,你赶紧到我这来一趟。”

周阳是求助的,没想到主事的竟然向他求助,心里咯噔一下,急忙问道:“是不是无数的饿鬼冤魂栖身在你家中。”

“你是怎么知道的?”

周阳哀嚎一声:“我的家中也是同样如此啊。”

城市的另一头,王小虎站在阳台上,感受着夜风带来的清凉,享受的闭上眼睛,忽然诗兴大发,深情款款的对着夜晚高声朗诵:“狂风吼叫……一堆堆乌云,像青色的火焰,在无底的大海上燃烧。大海抓住闪电的箭光,把它们熄灭在自己的深渊里。这些闪电的影子活像一条条火蛇,在大海里蜿蜒游动,一晃就消失了。——暴风雨!暴风雨就要来了!这是勇敢的海燕,在怒吼的大海上,在闪电中间,高傲地飞翔;这是胜利的预言家在叫喊:——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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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七章 飞头降

当夜,玄术协会十八个会员家中,万鬼齐聚,折腾了个天翻地覆,不得不说,李航家祖传的瓷碗真是管用,虽然招来的饿鬼不是饿鬼道的众生,但要知道人间同样有许多的饿鬼的存在,散居于不同的地方,比如有时赶夜路,偶尔会见到火球或火光,这就是在黑暗中流连的饿鬼口中喷出的火焰。

更操蛋的是,王小虎发挥了自己的散发性思维,他早就料到了这些所谓的大师们家中一定会有镇宅的法器或是神像,白天的时候批发了十八个能外放的小mp3,然后给李琳打了个电话,录了一段甘露水真言。

再让老刺猬潜进家门,偷偷放在基本上不折腾几天根本找不到的地方,摁开,声音放到最小,如此一来,可就不是饿鬼进门,而是施食的功德,甘露水真言,诵此呪施一七遍。能令饮食及水。变成无量乳及甘露。能开一切饿鬼咽喉。能令饮食广得增多平等得吃。

佛门密咒,普度众生,就算家中有镇宅之物和神像,也不会阻拦这种功德,于是乎就成了现在这个局面,十八个会员,焦头烂额,无一幸免,一个个把王小虎恨的牙根直痒痒。

到现在为止,双方各出招两次,头一次不过是示威,威廉林着了道,接着王小虎大闹协会,扔了个马蜂窝,蜇的协会的人灰头土脸的,第二次是昨天夜里,协会折损了个老刺猬精,还有一个阴兵,今天王小虎出招,万鬼齐出,两次竟然都是王小虎占了上风。

王小虎知道下面的战争将会更加的激烈,开始积极准备起来,各种法器天天带在身上,黄符做了二百多张,弹弓。铁尺,桃木剑,护膝头盔也准备了不少,就等着协会的人再次出招,却不曾想,连着一个星期,协会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

王小虎迷惑不解。以为协会想搞什么大动作,派出宅总乔装打扮的去探听消息。传回来的消息竟然是,十八个会员家解决了十家里的饿鬼冤魂,还有八家没有清除完,瓷碗被找到了,但是mp3还没找到,各家都雇了保洁公司的大清扫。

王小虎觉得怎么还得有三四天的时间协会才能找到剩下的mp3,却没想到,他的行为激怒了协会当中从南洋回国发展的大降头师,第三次的较量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开始。

南洋的降头术,据民间传统。是从印度教传来,当唐朝三藏法师到印度天竺国拜佛求经,取经回国时,路过安南境内的通天河,即流入暹逻的湄江河上游。为乌龟精化渡船至半边潜入河底,想害死唐僧,后唐僧虽不死,但所求的经书都沉入河底,幸得徒弟入水捞起,但仅取回一部份大乘的经,另部份小乘的谶,被水流入暹逻,为暹人献与暹僧皇,听说这部谶,就是现在的降头术。

降头术的种类也很多,药降,飞降,鬼降,符降,血降,五毒降,牛皮降……不管是那一种降头,对普通人来讲都是难以抵御,防不胜防,甚至无力招架,可对王小虎来说,却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毕竟家里有几十个灶王爷守着门户呢,还有旺财,一个成了精的修武校尉。

所以当降头师第一天出降的时候,就被发觉,符降被灶王爷拦住,药降被老刺猬破了,鬼降被旺财吃了个干干净净……三天的时间,竟是无功而返,这也激怒了大降头师,使出了轻易不用的飞头降!

降头术最狠毒的手法就是“飞头降”,通常有这种巫术的巫师,只有在夜晚才会出来为害,白天与平常人没两样,当夜晚来临时,降头师的他头颅就与身体分家,四处飞行,寻找胎儿和他人的鲜血吮吸。传说胎儿是由阴阳精血所凝成,吸食越多,不但能延年益寿,而且法力会更加高强。

“飞头降”这种法术并不好练,练的人很容易丧生,大部分练“飞头降”的人,都是怀有很深的仇恨要报复,才有这种不韪死亡的勇气和毅力。练“飞头降”至少要练七次才能练成,每一次都要练七七四十九天,在练功的期间,每晚都要吸血,有如西方的吸血鬼,若有哪天未吸血,一切前功尽弃,而且没有再重练的机会。所以在他三百多天的练功中,每天晚上头颅就飞出去,遇人吸人血,遇狗吸狗血,一切家禽动物都逃不过,防不胜防,非常恐怖。

尚未练成的人,在头颅离开头部时,连肠也会跟着一起拖出去,有的人为了防止飞头降者来吸血,就在屋顶装置防盗刺或种植有刺植物,由于飞头降者飞出去的头,通常不高过三米,而且拖着肠子又长,在经过屋顶时,很可能就会被倒刺刺中,肠脏一旦被刺中,头就无法再回到原处,等到黎明来临,飞头就化为一片乌血消失;而降头师也只剩下一滩血水。不过若是遇到真正练成的降头师,他的头不会连着肠、脏,飞过屋顶是就可以避开倒刺,顺利通过,要消灭这种降头师,就得靠比他高强的法师,在他练功时破了他的法术,才有办法制服。

协会中的这位大降头师,就是真正练成了飞头降的人,飞头出去只有头,而且一颗头已经练到了铜皮铁骨的地步,端的是厉害非常。

第三天夜,耿鉴扬夜观星象,推算出今夜玄术协会必出狠招,王小虎枕戈待旦,就等敌人上门,到了子时,阴气最盛的时候,窗外忽地刮来一阵阴风,阴风中夹杂着五颜六色的粉末,铺天盖地而来,其中还夹杂着许多指头大小的蚊子。

这些蚊子比普通蚊子大的太多,而且各个凶悍异常,双翅震动,发出烦人的嗡嗡……声,几经交手,王小虎认得出来是毒降和虫降一块用了,若是被五颜六色的粉末沾身,或是被蚊子咬上一口,必然是惨不忍睹,阴风来的突然,后退是来不及了,王小虎急忙向下一蹲,抓起地上早就准备好的一盆符水,猛然泼了出去。

几个灶王爷就在王小虎身边,他蹲下之际,灶王爷们对着五颜六色的粉末和蚊子撅嘴吹气,毕竟是神,虽然职位弱小,神力不高,但对付个五毒降之类的足够了,几股神气吹出去,将个五颜六色的粉末和蚊子吹得倒卷而去,恰好这时,王小虎泼出了符水。

符水泼出先是冲击得蚊子四处乱飞,又将五颜六色的粉末搅合的泥浆一样,正好撒在了跟在蚊子后面一颗黑乎乎迎面而来的人头上,顿时符水夹杂着粉末撒了个一头一脸。

紧随其后的人头就是协会中的那个大降头师,他的本意是用五毒降和虫降开路,也没想着能有多大效果,只要趁着王小虎应付的时候,飞头跟上,狠咬王小虎一口,一切也就结束了,却没想到,事情发展根本不是他想的那样,等到反应过来,符水已经泼了个满脸,还有五颜六色毒粉掺水的泥浆,他只有一颗飞头飞出,连擦把脸都不可能,急忙朝一边嗖的一下飞远。

虽然只是一瞬间,王小虎还是看清楚了人头降的模样,一颗狰狞的人头,双眼血红,脸色狰狞可怖,皮肤散发出金属的光泽,牙齿白的耀人眼目,成锯齿的形状,这东西一看就不是是个好善于的,要真是被咬上一口……

好在王小虎早有准备,大声呼喊:“耿鉴扬,把弹弓和符球给我拿过来。”

耿鉴扬抓起个口袋,里面装了一小盆包裹着黄符的玻璃球,还有一个大号的弹弓,这些是王小虎早就准备好的远程武器,准备了好几天也没派上用场,以为用不上了呢,没想到来了一个飞头。

降头师的飞头速度快的无与伦比,夜风一吹,在一抖落,脸上的水珠大半都干了,他虽然中了自己的五毒降,却是根本不受影响,空中转头,猛然又朝着王小虎家阳台冲了过来,这次没有再用任何辅助降头术,而是硬冲,凭着飞头的铜皮铁骨,王小虎又能奈何?

飞头去势甚快,带着一道阴风,直冲了过去,眼见就要冲破窗户,却见王小虎笑眯眯的站在阳台窗户边,窗户大开,他却动也不动,双手垂下,跟个靶子一样,而且笑容相当的奸猾古怪,飞头忍不住顿了一下,下一刻,王小虎突然动手,举起弹弓朝着飞头,猛然一弹射了出来,怪叫道:“给你换眼珠子!”

太突然了啊,王小虎个奸猾小子怪不得笑的那么阴险,原来是在这等着他呢,飞头刚反映过来,雷符包裹着的玻璃球啪!的打在他头顶,轰然一声雷鸣,飞头仿佛被雷劈了一样,头疼欲裂,下一刻,王小虎手中的弹珠接二连三的激射而出。

五雷符箓包裹着的玻璃球,犹如一道道惊雷,打得飞头惨叫连连,竟然掉头就飞,嗖!的一声融入到黑暗之中,竟是惹得王小虎愣了一愣,朝那飞头喊道:“怎么这么不经打?我还没玩够呢!”

感谢:淫疯一刀斩打赏100起点币。

一百二十八章 出招

降头师碰了一头包,王小虎以为对方的手段接着会层出不穷,那里想到,一连三天,半点动静都没有,仿佛在等王小虎出手,说来也是奇怪,双方斗到现在,各种秘术,损招,层出不穷,颇有点你来我往的意思,基本上保持了玄术协会出手王小虎接招,王小虎出手,玄术协会接招……像是约定好了的一样。レ♠レ

难道是玄术协会黔驴技穷了?也不怪王小虎这么想,因为他技穷了,不是不想回击,实在是没有太好的反击方法,毕竟他要面对的是一伙同样身怀秘术的人,一般的方法肯定不管用,思来想去,翻了点鬼录,看了师傅留下来的各种道书,仍旧是没有什么好办法。

又等了一天,玄术协会还是没有出手,王小虎跟慎虚威廉林在家斗地主,威廉林霉运缠身,贴了一脑门子的纸条,晃晃荡荡的,竟然还舔着个大脸要牌,王小虎笑道:“别瞎嘚瑟了,再输,你就只能贴后脑勺上了。”

威廉林漫不经心的道:“怕啥,又不是高琪的连心符,那边还连着个鬼娘们。”

“啊!”听到威廉林说起连心符,王小虎停住了打牌,双眼瞪得溜圆,吓了威廉林一跳,急忙去推王小虎:“卧槽,你怎么听到高琪那虎娘们的名字,就被吓成了这个德行?你还有点出息没点出息了?”

王小虎一把扔了手中的牌,哈哈大笑道:“老子有办法对付玄术协会那帮老不死的了。”

牌也不打了,搞得慎虚和威廉林挺莫名其妙。叫来宅总凑人,王小虎走到阳台掏出电话拨给高琪,电话那头传来高琪的彩铃声:“今天好运气,老狼请吃**,你打电话我不接,你打它有啥用啊……”

高琪这娘们的品位还真是……王小虎呲牙把电话离耳朵远点,响了会。高琪接了电话:“喂!王小虎,找我什么事?”

王小虎正se道:“灵宝派和清徽派都是道家的符箓大派,如今都没落得差不多了,我是这么想的,本着弘扬传统道家文化的发展。我觉得咱们两派应该好好的交流一下,互相学习,互相进步,高琪同学,你觉得怎么样?”

“别没屁格楞嗓子玩,说!找我啥事?”

王小虎叹息道:“粗鲁。我是真心向你讨教,我记得上次对付鬼妾的时候,你有一道连心符。使得很是出神入化,令我一直心向往之,你能不能教我一手?你放心,咱不白学。灵宝派的道法,你要是有想学的,哥们一定义不容辞……”

王小虎这番话,若是早个百八十年说,那是犯了大忌,一门一派的道术,除非拜入门下。根本没有机会学到,偷师的话,打死都白死,如今这个年代却没有了那么多说道,只要有人愿意学,只要不是心术不正之辈,都愿意教,也是因为很多传承,现在就是教都没人学了,道家更是没落的厉害,尤其是近几十年,不知道多少门派消失在历史长河中。

王小虎说完,高琪沉默了一下,突然道:“王小虎,你这个人表面上看似忠厚老实,其实坏心眼子一点都不比别人少,你是不是想学连心符对付玄术协会的人?”

王小虎惊讶道:“我靠,这事连你都知道了?”

“你们一交手我就知道了,你的事,我跟处长提过,否则你以为就凭你们几个小子,能挡住玄术协会的老油条们?他们收拾你们的法子多着呢,没在别的方面找你们麻烦,那是我们处长发话了,让他们按照规矩来,要是暗中使别的法子,五处就不能置之不理了。现在你明白了吗?”

高琪的话,说的王小虎一愣,的确,玄术协会在社会上的影响力,人力资源,财力,都不是他们几个能比得了的,别的不说,真找一帮子混社会的天天来搅扰,都吃不了兜着走,王小虎还以为协会的这些老不死们挺讲道义,原来是被人压了下来。

这件事上,要是没有高琪,玄术协会那帮子老不要脸的不知道要使出什么手段来,王小虎很是感激,对高琪道:“真心得谢谢你,回头请你吃饭啊,小**炖粉条……”

“谢就不用了,我们处长也是觉得玄术协会的人闹得有点不像话,不给他们点压力,真当自己各个都是天王老子了,不过王小虎,你这次算是欠我个人情,小**炖粉条就算了,以后有机会还回来吧。”

王小虎真想问问高琪,还能不能要点她那个碧莲了?人家说谢谢,你就应该说不客气,应该的。做人得含蓄谦虚才行。王小虎难道就不知道欠你个人情?真有事,还能坐视不理?这娘们倒好,直接说欠她个人情,还让还回来,说的那叫一个理直气壮,噎得王小虎几乎就要回上两句,但还要求人呢,强忍住了道:“我刚才说的那事,你看?”

“行啊,教你没问题,小**炖粉条!”

王小虎jing神一振:“就这么说定了,下午我去找你……”挂了电话,转头对慎虚道:“慎虚,我要请高jing官吃小**炖粉条,你回头去菜市场买二斤粉条,捡两死**崽子回来……”

慎虚刚抓了一把好牌,听到王小虎这么说,脸都白了,问王小虎:“上次,你请我那次是死**崽子?”看见王小虎点头,慎虚大骂:“王小虎,卧槽你大爷!呕!”直接奔了厕所。

王小虎得了灵宝真传,画符施咒的本事已不在话下,找到高琪学了符箓的云纹,又学了手决,咒语,晚上才回家,一回来就闷进屋子里,鼓捣了两个小时鼓捣出两张连心符,把耿鉴扬叫了过去,小声对他道:“你把这张符悄悄贴到慎虚的背上,另一张,贴到旺财身上,看看会有什么效果……”

于是晚上王小虎家中就上演了很戏剧的一幕,旺财对着自己喂食的碗伸着舌头吃饭,慎虚也伸着舌头对着自己的碗,舔啊舔……一边舔,一边大骂:“王小虎,卧槽你大爷……”

管用!王小虎不由得很是振奋,有耿鉴扬的五行踏步,协会的人谁也看不到他,只要把黄符贴到他们背上,然后在把另外一张贴到jing神力比较强的人身上……那岂不就是?

可要让协会的人出丑,另一方连心符的人就一定要疯癫,试问天底下还有比jing神病院里的病人jing神更强的吗?还有比他们更疯癫的吗?只要找一个疯的厉害的,岂不就是……

想到这里,王小虎简直跃跃yu试了,但很快耿鉴扬就给他泼了一盆冷水,道:“黄符虽然能不知不觉贴到后背上,却不难找到,只要撕下黄符,道法也就破了,费那么大的功夫,只是让他们短暂的出一下下的丑,有些得不偿失。

王小虎想了想,真像耿鉴扬说的那样,费那么大的功夫,要是疯子和协会中的人找到了身上的黄符,撕扯下来,一切都前功尽弃了,就算耿鉴扬五行踏步厉害,也不能天天在疯子和协会中的老不死中来回的跑,想要解决这个问题,一定得找到个一劳永逸的法子。

黄符虽然带有法力,但毕竟是凡纸做的,不是神仙之物,遇火会燃,遇水会湿,也能扯得下来,这就比较麻烦,王小虎也是着急的直转圈,琢磨着怎么才能让黄符变得结实起来,转来转去,看到胡乱堆在客厅中一家小饭店里的菜单。

慎虚个秃驴懒,从楼下不远的小饭店顺了这么一张菜单,不想出去吃的时候,就照着菜单上面点餐,让人送上来,众所周知,小贩单的菜单都是塑封的,一是结实耐用,再一个也好拾掇,不怕脏,不怕水。

王小虎眼睛一亮,要是把黄符也塑封上,再用万能胶水,贴在协会那帮老不死的后背上……不怕水,不怕撕,你要撕,沾得结实就得撕下块肉来,但万能胶水干的快,贴的人一定要手轻,而且眼疾手快,还要贴在后背上,不能贴在衣服上,这难度就太大了。

王小虎瞧了瞧屋子里的几个人,无奈的扭头问耿鉴扬:“你手法怎么样?”

“王兄说的手法是什么?”耿鉴扬好奇的问。

王小虎实在是没人用,把想法说了一遍,耿鉴扬听完笑道:“王兄,此乃小事尔,何必忧心?但管去做就是,我自有办法将黄符贴在那些人的后背上,管叫他不会察觉。”

王小虎大喜,带着耿鉴扬出去找了个打印店,塑封了六张连心符,回家后两人试了试,塑封上的黄符同样管用,然后耿鉴扬出手,在一张塑封了的黄符上面,轻抹了一层万能胶,悄无声息来到慎虚后面,王小虎甚至都没看到耿鉴扬的身影,黄符已然沾到了慎虚的后背上,更奇妙的是,慎虚个秃驴竟然没有丝毫察觉,只是轻微的抖动了一下肩膀。

王小虎惊奇的问耿鉴扬用的是个什么法门,耿鉴扬笑道:“小法门,隔空取物,反过来用就是了。”说完一幅高人的样子摇着蒲扇,颇有诸葛孔明的架势,王小虎有那么一瞬间真的很想去给他买把羽毛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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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九章 疯人院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就缺个疯的厉害的,疯子聚集之地,自然就是疯人院了,现在要做的就是找个理由混进去,王小虎手下人才济济,倒也没难住,宅总赵润德解决了问题,他先是黑进了卫生厅的网站,给王小虎和自己搞了个调查员的身份,还找人做了两个假证件。レ♠レ

之所以是宅总跟王小虎行动,也是因为威廉是外国人,慎虚一看就不像是好人,只有宅总戴着个眼镜,挺像那么回事,第二天,王小虎和宅总打扮的人模狗样的,带着耿鉴扬来到了郊区一家叫仁康jing神恢复中心的jing神病院。

来的时候,宅总冒充卫生厅官员提前打了个电话,说是要了解一下医院的卫生,伙食,管理情况,院长带着主任一大早就在门口等着,看到宅总和王小虎,立刻就迎了上去,热情的握手:“两位就是厅里的王同志和周同志吧,欢迎你们来指导工作。”

表面上很热情,心里却很是纳闷,厅里调查员下来巡视,连个车都没派?而且这两位调查员太过年轻了些,还带着个长发飘飘的非主流。宅总仿佛看出了他的想法,沉着脸道:“吴院长,厅里这个星期刚开了个会,如今公车滥用的情况非常严重,咱们康复中心没有这种情况吧?”

宅总整的还挺像那么回事,唬得吴院长一愣一愣的,急忙解释说中心一向清正廉明,绝对没有这种情况,接着互相介绍了一下。宅总说耿鉴扬是他表弟,放暑假了。非要跟他来看看,吴院长也没怀疑其它,带着几个人进了医院大门。

一边走吴院长一边殷勤的介绍医院,仁康jing神恢复中心是一处集养老和jing神病治疗为一体的duli建筑。主体建筑为6层,总建筑面积10200平方米。拥有330张床位,具备治疗、养老、托管和社会功能康复、劳动生活技能培训等多种功能。

中心借鉴了发达国家先进的服务理念,按照中国残联“综合xing、社会化、开放式”的原则设置内部服务管理机构,体现了全新的服务模式。中心还有1200平方米的阳光大厅、200平方米的接待展示厅等,备有彩se电视和小型冰柜。每层都有餐厅和小型活动室,标准设置,全方位的无障碍设施建设,病房备有自动供氧和紧急呼叫系统。彩se电视和小型冰柜。

听得王小虎都恨不得住在这里了,闲庭散步的向前,仿佛游览观光,中心占地面积极大,绿化的也相当好,主体医院气派恢宏,能住进这里的病人,花钱肯定都少不了。在吴院长的殷勤陪同下,眼见离主楼已经不远,忽然从右边树林里窜出个病人来。手里举着个折凳猛然冲了上来,速度奇快,王小虎几人刚反映过来,疯子已经到了眼前。

为了迎接调查员巡视,吴院长早就把病人都安排在了活动室,根本没想到冒出个疯子来。而且离的太近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宅总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吓得哎呦一声躲到了王小虎后面,王小虎刚想要将病人摔倒,却见那病人狰狞跑到他身前,猛然站住,然后给了他一个大大灿烂的笑脸,把手中的折凳递给王小虎,道:“凳子给你,该你追我了……”

王小虎打量了一下眼前的疯子,是个十**岁的少年,穿着病服,光着脚,留着长发,很凌乱,但比耿鉴扬的要短上不少,浓眉大眼的,长得相当好看,一笑还有两个酒窝,若是在外面就是一个阳光大男孩。

疯子掉头就跑,吴院长急忙让主任去找安保人员,陪着笑脸的一个劲道歉,宅总被一吓唬,胆有点突突,他和王小虎个冒牌货也怕被人识破,对吴院长说要去看看病人。

吴院长自然满口答应,亲自作陪,带着几个人去了1200平米的活动室,活动室在医院的顶楼,里面电视,电扇,桌子椅子,书柜,兵乓球案子……一应俱全,不比外面的一些健身中心差,也不知道投资了多少钱。

这么大的活动中心,一百多号jing神病人四处游荡,有的像是行尸走肉,有的喃喃自语,更有的蹲在地上不知道再看什么……总之千奇百怪,无所不有,王小虎四处打量,想要找一个最疯的,但不知道是医院给病人打了镇静剂还是什么,活动中心竟然显得很安静。

王小虎有点着急,正想着是不是出点幺蛾子,吓唬一下这里的病人,吴院长拍了拍手,把照顾病人的十几个护士都叫了过来,非要让宅总给讲两句,宅总装模作样的在那措辞:“这个……同志们很辛苦,但是医疗工作者的责任……”

王小虎趁机寻找,看见一个四十多岁的病人,人高马大,面目狰狞,穿着病服,脏兮兮的,脚上趿拉个拖鞋,脑袋一直在那摇晃,眼睛不停的向上翻着白眼,看起来就要犯病,王小虎刚想让耿鉴扬去吓唬一下,就见那个给他递凳子的阳光型男jing神病,忽然朝他笑了笑,然后站到了那个jing神病后面,猛然一声大吼:“天塌了!”

这一声吼,犹如油锅之中溅进了一滴水,轰然炸开,四十多岁的病人先是惊恐的捂住了耳朵,然后开始嘶声尖叫,他的叫声立刻引起了连锁反应,那些看上去平静的病人忽然都疯了起来,十几个人同样惊声尖叫,有的用头撞墙,有的开始砸东西,还有的蹲在地上仰天狂笑……

场面瞬时就乱了起来,王小虎先是被尖叫声搞得气血翻腾,随即就看到了他们要找的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最先尖叫的那个四十多岁的男子,jing彩的一幕上演,就见他疯狂的解开了病服的扣子,里面竟然什么都没穿,然后以一种诡异的姿态大蹦大跳。

之说以说他的姿势诡异,是因为这哥们疯起来极其的有特se,双腿劈开,露出下面的活,双脚跳神一样的蹦跶,时不常的还拍一下自己的后臀,啪啪作响中,还嘿嘿傻笑着去抓女病人,真是疯到家了啊。

王小虎双眼一亮,就是他了!急忙朝耿鉴扬使了个眼se,耿鉴扬点了点头,趁乱踏步,闪了几闪,到了病人身后,然后拿出黄符,好整以暇的抹上万能胶,还吹了吹,朝那病人身后一摸,他手中的黄符透过衣服贴在了病人后背上。

随后医院的jing报声就被拉响,医院的保安开始进场,耿鉴扬回到了王小虎身边,三个人在吴院长的道歉下出了活动室,宅总脸se惨白,还真不是装出来的,实在是被一百多号神经病突然发病吓的不轻,急忙借口说这里不敢再待下去,不顾吴院长的挽留,带着王小虎和耿鉴扬出了康复中心。

三人走出去好远,耿鉴扬才算是缓过点神来,对王小虎道:“吓死哥们了,以前光在电视里看过疯子,没想到真疯子远比电视里看到的更可怕,小虎,你们得手了没有?”

王小虎得意的做了个ok手势,笑道:“一切掌握,现在就要看谁倒霉了。”

王小虎让宅总先回家,带着耿鉴扬到了玄术协会,找了个隐蔽的荫凉地方,玄术协会整的挺正规,每天都有一个会员在这值班,处理各种事情,王小虎要算计他们,不可能挨家挨户的堵在门口,只能是看谁值班,谁就倒霉了。

派出去查看谁值班的自然是耿鉴扬,协会院子里的阵法肯本困不住他,老刺猬又已经降服,耿鉴扬想要进去瞧瞧,简直跟到了自己家没什么区别。

不大会的功夫耿鉴扬出来,告诉他,协会为了防王小虎,以往每天一人值班,改成了三人值班,今天值班的有周阳,还有第一次王小虎上门主事的冯刚,另一个叫陈林的是位风水师。

三个人里面冯刚算是个有真本事的人,在协会中说话一向说一不二,招安王小虎不成,开始全力对付,却没有想到王小虎几个初出茅庐的小子,竟然真的能应对下来,还搞得他们灰头土脸,协会的脸面被丢了个差不多,愈发的不甘心,更加的想制服王小虎,却也不是肆无忌惮,还是有些顾虑的,毕竟是在京城,不想闹出伤残的事,未免有些束手无脚。

这几天协会里的人也是头疼,王小虎就像是一个仙人球,拍他一巴掌,扎得自己手掌鲜血直流,可要是就此防守,以后协会那还会有影响力?不管付出多大的功夫,也得收拾了王小虎,哪怕让他认个输,也算面子上下得来,何况他们不比王小虎无所事事,已经耽误了不少生意,损失不小,协会里也有人发出了要谈谈的声音。

今天冯刚和周阳陈林守在协会,一是防止王小虎偷袭,再一个也是商量该不该求和,却不知道,王小虎已经在外面守株待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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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三十章 闹剧

为了让协会的人出丑,王小虎带着耿鉴扬来回奔波,摸清楚了协会的情况,两人倒车回家,朝宅总借了能录像的手机,准备录下来发到网上,第二天一大早,连饭都没吃,做第一班早班车回到离协会不远的地方,不大的功夫,冯刚,周阳,陈林,一起走出协会的大门。レ♠レ

周阳去开自己的车,冯刚和陈林却朝着一辆黑se的奥迪走去,王小虎朝耿鉴扬使了个眼se,耿鉴扬踏步过去,先是在周阳身上贴了一道符,又回转回来,趁着陈林开车门的功夫,在他后背上贴了一道,就在要往冯刚身上贴的时候,开了车门的冯刚突然停顿了一下,吓了王小虎一跳,就连耿鉴扬伸出去的手都顿了一顿。

冯刚不愧是命理大师,隐约的感觉不对,四下看了看,也没看出什么来,陈林进了车,见他在车门外皱眉,问道:“老冯,上车啊,有什么不对吗?”

冯刚点了点手指,这就是掐指而算了,绝不是糊弄人的玩意,而是因为人手除拇指外其它指的关节正好是十二个,向对应为;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十二支,算命者用它和天干相配来推算,所以有掐指而算之说。

冯刚皱眉道:“卦象显示,今ri出门,你我有被辱之忧!”

“老冯,我看你是被王小虎那小子折腾的神经了,今天是香港胡氏集团在京城开张典礼,地方是我给看的,胡总让我请你过去给算算命理,胡氏集团开张,那么多的保安,外人根本进不来。你多心了。何况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咱们也不能整天啥也不干,光跟王小虎那几个穷鬼耗着,他耗得起,咱们可是耗不起啊……”

冯刚皱眉想了想,忽地一展眉头,笑道:“人老了,倒失去了年轻时候的胆气,你说的也对,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就算有些本事,还能如何了?走!”说着开了车门钻了进去,耿鉴扬趁这功夫,在他后背上贴上了符。要说耿鉴扬这一手本事也不知道是怎么炼成的,愣是透过衣服贴到后背上。而且被贴符的人都茫然无知。

奥迪开出小巷。王小虎急忙拦了个出租车,让司机跟紧了奥迪,出租车司机是个好事的,问道:“哥们,啥事弄得这么大扯啊,你们跟的是什么人啊?”

王小虎挺头疼这样的司机。但人家问起,说不出个理由来,再被送到派出所就得不偿失了,指了一下耿鉴扬道:“你看我这小兄弟俊俏不?”

耿鉴扬面红齿白。除了穿的有点二,任谁看了都得说一句是个俊俏的小帅哥,那司机点了点头,王小虎恨恨道:“前面那个开奥迪的老兔子,玩弄了我兄弟的感情,玩完了就抛弃了,我这是帮我兄弟找场子呢,要找他大闹一场……”

“卧槽,搞基搞得这么惨烈啊?你放心,哥们一定给跟上了,我最恨这种老兔子了……”司机一边碎碎念,一边踩着油门,不愧是开出租的,车被他开的当真一个潇洒,紧紧跟在奥迪后面。

耿鉴扬来到现代已经时ri不算短了,受网络电视的影响,王小虎的话也听得明白,忍不住瞧着他道:“王兄,你还能在无耻一点吗?”

“叫小虎哥就行,别老王兄王兄的,哥们没有当皇帝的爹,为了复仇大计,暂且委屈一下……”王小虎胡言乱语的安慰耿鉴扬,还拍了一下他肩膀,开车的司机在后视镜里看到这一幕,立刻脑补了一段因爱生恨的故事。

车开了半个多小时,追到繁华的市中心一栋十八层高的楼下,王小虎离的还远就下了车,悄悄跟在冯刚两人身后,没等到了楼前,就见大红横幅挂着,门前围了不少的人,今天是个胡氏集团的开业大典,请了不少的名流,还有几个常在电视里看到的明星,各种花篮排出去老远,就连当地区里领导也来捧场。

台阶上,各se人等,人模狗样的列开了一排,等着剪彩,身边的礼仪小姐倒是不错,不知道是从那家礼仪公司请来的,都一米七以上,身条也好,巧笑焉兮的穿着红se的旗袍,透着那么一丝喜庆。

冯刚和陈林刚到就被迎了进去,热情的跟一帮子人握手,王小虎和耿鉴扬离的挺老远就被拦了下来,只能在外围观看,两人本来也没想着进去,就等着看冯刚和陈林出丑,好在胡氏集团开业,大张旗鼓的宣传,并不阻挡路人看热闹。

耿鉴扬拉着王小虎找了个位置,不算偏僻,但冯刚和陈林却很难看到他俩,何况看热闹的人不少,两人穿的普通,人堆里还真不好把认出来,所谓的开张典礼,其实跟电视里看到的没什么区别,都是老一套,先是请领导讲话,然后胡氏集团讲话,再送个牌匾什么的,然后剪彩。

热热闹闹的折腾了半个多小时,看热闹觉得没意思的走了差不多一半,仪式还在进行,王小虎有点着急,疯子怎么还不折腾?要是等到仪式完了,也就闹不出多大的笑话了,胡氏集团和冯刚一定会将此事压下去。

就在王小虎焦躁不安的时候,终于是到了剪彩的环节了,就见胡氏集团派出了一个戴着眼镜,颇有气势的老女人,还有区领导,各自手中拿着一把剪刀,剪彩开始,王小虎暗自叹息一声,今天的戏是看不成了,剪彩完也就该进到楼里庆祝去了,王小虎可是进不去。

砰!的彩se花屑纷飞,众人鼓掌,王小虎看了看手机,马上就十点,都这个时候了,昨天打的镇定剂药劲也该过了?刚想到这,砰!的一声彩桶打开,彩se的纸屑漫天飞舞,如同一个信号,冯刚和陈林终于有了反应,两人额头冒汗,极力的想要压抑什么,却忽然蹦跳了起来,身体不受控制的胡乱扭曲,忽地陈林不受控制的扯开了自己身上衣服,朝那胡氏集团的代表,老女人凶狠的扑了上去。

陈林今年四十八,保养的相当好,扯开衣服皮肤还挺白,但那副尊荣却实在是不敢恭维,呲牙咧嘴,疯了一样的抓住了胡氏老女人,在那胡乱撕扯,王小虎双目一亮,好戏开锣了,急忙举起手机,对着乱成一团的现场录像。

冯刚道行比较高,竟然暂时控制住了身躯,但额头上的汗水却跟瀑布一样的向下流淌,心中也暗自纳闷,不知道王小虎使的是什么yin招,更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中了招,他和陈林都是玄学大师,身上戴着增运驱邪避煞的护身符,一般的yin邪之术,根本近不得身,却不知道王小虎在他们身上贴的乃是正宗的道家灵符,根本就不是什么yin邪小术。

现场的保安终于反应过来,急忙上前去阻止陈林,在场的区领导在手下人的保护中退出了现场。整个开张仪式乱成了一锅粥,在场有几家媒体报道,顿时眼睛都亮了,长枪短炮的全都招呼了过去,陈林疯的厉害,蹂躏完了老女人,连裤子都脱了,追着现场的女xing,顿时引起一片惊呼声,保安倒是想阻拦,奈何陈林好像变得力大无穷,疯癫的没了边了都,几个保安前堵后追的竟然没抓住。

打人不打脸,王小虎这招使的实在是有点恶毒,他还是年纪太小,不懂得做事做人留一线余地的重要,兴高采烈的举着手机,拍了个不亦乐乎,陈林神智清醒,身体不受控制,知道这是被人下了邪术,急忙救助的朝冯刚喊:“老冯,快来帮我一把……”

冯刚挣扎的极为难受,全身上下所有的jing气神全都用来抵挡蠢蠢yu动的身体,哪里还顾得上陈林,甚是连话都说不出口,连心符,比的就是看谁的jing神力强,弱的就会跟着强的一样动作,虽然冯刚和陈林都身有秘术,jing神比一般人要强上太多,但跟那位四十多岁疯了的老兄来比还是差的太多。

jing神病人活在自己的世界中,固执,而且坚强,那位老兄看上去怎么也疯了至少有十年,疯劲一上来,那能是冯刚和陈林能扭转过来的,冯刚对陈林的救助恍若未闻,身上的躁动越来越强烈,知道这样下去,肯定会跟陈林一样当众出丑,他脸se涨的通红,忽地使劲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头,咬的鲜血淋漓,趁这么个一松的功夫,深吸了口气,猛然朝着大楼里跑了进去,直接钻进了厕所,然后哆嗦嗦嗦的掏出电话……

外面,陈林终于撕扯掉了身上最后的衬衣,然后许多人看到了他后背的朔胶的黄符,再然后陈林在闹市之中,疯狂的跳动着诡异的步伐……

与其同时,城市的另一侧,正在跟人商议生意的周阳,也上演了同样的闹剧,一时间,三个大师疯了的消息迅速传播开来,京城灵异圈子轰动,而王小虎录下的这一段视频,开始在网上疯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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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三十一章 分歧

玄术协会四合院的正堂,十八个会员面seyin沉的坐在各自的红木椅子上,看着桌子上面三张朔胶的连心符,黄se的符纸,红se的丹砂字符,像是一道道耀目的光芒,刺得每个人都是眼前发花。レ♠レ

张庆眯着眼睛,单手敲着桌面,发出铛铛……沉闷的声响,过了许久才叹息一声道:“我当初是怎么说的来着?莫欺少年穷,你们就是不听,王小虎好歹是道家正宗传人,怎么就容不下他,让他挣点小钱又怎么了?现在倒好,成了这个样子,你们说该怎么办?是继续斗下去,还是找他来谈谈?”

张庆事后诸葛亮,在座的都暗骂了他一句老滑头,当初他置身事外,如今却来教训别人,可张庆威望太高,道法也超然,谁也不愿意得罪他,都是默然无声,过了半天赵大师开口道:“不如,找来谈谈吧,毕竟没有什么真正的深仇大恨。”

赵大师不开口还好,他一开口,陈林怒目而视,喊道:“事就是你惹出来的,要不是你到协会求助,说有个不知好歹的小子抢了你生意,也没有后面发生的这么多事。”

“哎,怎么能怪我?协会这么多年,只要出了抢生意的事,大家不都是这么办的吗?当初被你们逼走的人还少了?怪就怪大家都少长了一只眼睛,不晓得这小子如此难缠,早知道他这么难缠,何苦来哉惹他?”

周阳斜眼看赵大师:“你说的都是屁话,不是因为你,我们招惹他干什么?”

“他抢了我生意。我是生气,也是按照协会的规矩来的。倒是你,要不是你贪图人家灵宝派的金印,彻底把王小虎得罪得那么狠,也不会使出这么yin损的招数来。”

“放你娘的屁,老子那是想帮他一把。怎么就成了要贪图他金印了?……”

几句话的功夫,协会里面吵成了一团,有要谈的,有要继续跟王小虎斗下去的,吵吵嚷嚷,闹闹哄哄,谁也不服谁,其实协会里也不是铁打的一团。毕竟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恩怨,又都是被人捧惯了的主,平ri有些矛盾,大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今ri却是借着由头吵闹了起来。

眼瞧着协会再这么吵闹下去,玄术协会离分崩离析也就不远了,张庆忍不住敲了下桌子。大声道:“吵什么?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这个样子像什么话?”

张庆威望高,资格老。他一拍桌子,谁都不敢再吵,却都不服气的互相瞪眼,最倒霉的陈林哀叹一声道:“不能再斗下去了,诸位,如今网上已经乱成了一团。你们看看……”说着把随身带来的笔记本打开,推倒桌子中间。

屏幕上正是玄术协会网站的论坛,平ri里面都是求助求学之类的帖子,现在点开一看,全是王小虎与玄术协会的战况,更有无数的帖子标题极其的骇人听闻,例如,史上最大的黑幕,玄术协会堪比玄学界的黑社会,打压新人,欺负弱小门派。

玄术协会是怎么挣黑心钱的,玄术协会会员入门资格,玄术协会你凭什么这么吊……等等,等等,满篇满幅都是这种帖子,而且删都删除不了。

更缺德的是,王小虎身后隐藏着一位电脑高手,用发帖机,在全国各大网站的灵异板块内不知道发了几万条帖子,还雇佣了水军一拥而上,里面还有陈林背着黄符发疯的视频,更有许多协会的内幕消息,曾经被协会挤兑走的一些人,也跟着痛打落水狗,细说自己如何被玄术协会逼得走投无路……

一桩桩,一件件,简直就是把玄术协会放在了火上烤,周阳看着屏幕上那些刺目的标题,狠狠道:“王小虎雇得起黑客,水军,我们就雇不起?协会拿出一部分钱,雇佣水军,雇佣发帖的,一定要把这股子势头扭转过来。”

赵大师不屑的看了一眼周阳,道:“不知道你是真傻还是假傻,王小虎的灵宝派是什么?那是无名之辈,到现在你还看不出来吗?王小虎这是在借势,借着跟咱们斗法的同时,已经让很多人记住了灵宝派的名头,记住了他王小虎,这个话题,只能是让他慢慢的自己冷淡下去,还要雇佣水军,你是要再把这个话题炒热吗?”

周阳大怒,正要反唇相讥,张庆叹息道:“老赵说的没错,咱们跟着他王小虎胡闹,那是抬举他呢,如今灵宝派的网站已经建了起来,已经有不少人去看热闹,而且广告词都搞出来了,声明只要王小虎力所能及的,收费都比协会便宜一半,已经有人联系王小虎了,等这次风波过去,他王小虎就不在是无名之辈了。”

“这小子,好深的心机,怕不是早就想明白了,要借着协会的力量来炒作灵宝派,咱们这是被他耍了啊……”

“我早就看出王小虎不是个憨厚老实的,没想到还有这个心机,咱们这是八十岁老娘倒绷孩儿啊,此事不能跟他算完,否则以后哪里还有咱们的立足之地……”

吵吵嚷嚷中,张庆突然开口道:“好啊,我也看王小虎不顺眼,你们谁去教训他一下?”

话一出口,在座的立刻都闭上了嘴,沉默中,掮客魏利看出了张庆要谈的心思,叹息道:“的确是不能斗下去了,这段ri子,大家损失多少恐怕心里都有个数吧?在座的各位大师真舍得下本钱跟灵宝派不死不休?我觉得还是生意上的事要紧,他王小虎再有本事,市场这么大,他又能挣多少?和气生财啊……”

协会里的人最小的也都三十**奔四十的人了,都是有家有业,有房产,有小三,的人,他们早已经不是江湖上的草莽之辈了,这么多年的养尊处优,真让他们豁出名利跟王小虎没完没了,谁也下不了那个狠心,但这口气就能咽下去了?

有人不服气道:“钱没了还可以挣,面子要是丢了,咱们的招牌可也就砸了,各位的生意还做的下去吗?如今大家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王小虎这件事一定要解决得漂亮才行,否则大家就都等着名誉扫地吧!”

“解决问题的方法有很多,我看不见得非得要分出个胜负生死出来,要不这样,咱们找王小虎谈谈,把他吸纳进协会,大不了会费不要他的了,对外就说是咱们协会内部出了点小误会,事情也就解决了。”

“不是吧,我当初加入协会的时候,每年会费一百万可是一分没少,差点逼得我去偷去抢,给各位打了两年的长工才算是入了会,凭什么他王小虎就可以不掏一分钱?何况先前也说了这是规矩,难道为了个王小虎就坏了规矩?那以后别人再入会,你是收会费还是不收会费?”

说这话的正是协会当中年纪最小的,前几年入会当真是一把血泪一把汗熬过来的,刚融入这个圈子没几年,听到有人要给王小虎开特例,自然是不干,怨言不由自主的就脱口而出。

“那怎么办,就这么斗下去?诸位,有了陈兄和冯兄的遭遇,以后谁还敢上街,就不怕王小虎在你们身上也贴上一道连心符?”话是赵大师说的,看样子是真被王小虎整的害怕了,毕竟现在他遭受的损失不大,事情又是他惹出来的,要是王小虎记恨上了他,给他也来这么一道连心符,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所以极力要求谈判的也是他。

赵大师话一出口,都不在吱声,其实连心符没什么稀奇的,拿到协会来立刻就被人认了出来,令人害怕的是,连心符是怎么透过衣服贴到三人后背上的?如此的无声无息,如此的诡异莫测,连王小虎怎么靠近的都不知道,实在匪夷所思,现在还只是贴张符,出下丑,要是王小虎真恨得他们不行,无声无息的在他们谁身上捅一刀……

于是大家又都不说话了,沉默了许久,张庆道:“那就找王小虎谈谈吧,毕竟没有深仇大恨,没什么是解决不了的,这件事越早了解越好,越拖下去,对协会越是不利,哎!当初协会的宗旨,本是发扬各门各派的文化,没想到几十年过去,竟然成了这个样子……”

张庆的话音很沉重,显然是对协会的现状很不满意,但他也只是协会中的一个会员,虽然资格老,却也不能完全的拍板做主,这番话其实也有让大家收敛点的意思,如今协会的人都是家大业大的,留点饭给别人吃,别撑破了肚皮,今天出来个王小虎,大家意想不到,但这么干下去,王小虎不出来,也会出来刘小虎,张小虎。

张庆的话外音,协会的人自然也都听得懂,谁也不吱声,几乎就是拍板了,这个时候,一直沉默不语的冯刚突然开口道:“我出道以来,还从未遭受过这般耻辱,就此了结,实在是有些不甘心,我在与他对阵一局,若是赢了,再跟他谈,也好过现在大家如此尴尬。”

一百三十二章 倒霉

冯刚自打出道以来从未遭受过如此羞辱,一口气怎么也咽不下去,现在跟王小虎谈,就等于协会主动认输,王小虎自然会得意,协会的声望也会因此遭受重击,他要跟王小虎继续斗,其它不服气的人自然是赞同,立刻就有人蹦出来鼓动支持。レ♠レ

若是别的人,张庆一句话也就压了下来,但冯刚不同,同样的老资格,同样的有威望,两人相交多年,彼此底细也都清楚,张庆沉默了半天,忽然叹息一声问冯刚:“你真要动用他了吗?你不后悔?”

“时间不会太长,只要几天,王小虎虽然不一定认输,但一定苦不堪言。到时候再跟他谈,我们底气也更足一些,这么做也是为了协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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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总赵润德的家中,灵宝派的几个人聚集全了,全都看着宅总做的网站在那赞叹不已,网站做的相当大气,古香古se的,里面详细介绍了灵宝派的的历史,经历,名人,以及各种仪轨……自打拉了宅总入伙,灵宝派就转了个好运,首先思路开阔了,利用好网络这个媒介,与玄术协会的斗法中,灵宝派已经打响了名头,再一个业务也开展的很顺利,网上已经有很多人留言,请王小虎帮忙,使得几个人jing神大振,就等着跟玄术协会解决了恩怨,出去挣大钱。

总的来说,一切都在往好的方面发展,其中自然是宅总立功最大,王小虎决定给宅总庆功,同时庆祝下第一阶段跟玄术协会斗法的胜利,带着耿鉴扬出去买酒买菜。既然是庆祝买的东西自然不少,两人大包小包的拎着回家,到了家门口。发现在通向六楼的台阶上,蹲坐着一个满脸晦气的男人。守着王小虎的家门口。

男人二十五六的年纪,看着比王小虎还大几岁,个头不高,长得也没什么特点,属于扔到人堆里就找不到的那种,臊眉耷眼的,看着也不像是送快递的。王小虎很纳闷,好奇问道:“哥们,你坐在我家门口干什么?”

男人翻了个白眼:“管得着吗你?”顶的王小虎一愣,不明白这哥们发什么疯。但说的也没错,人家既没有撬锁闯门,就是在门口坐着,也没碍着谁,那就坐着。王小虎也没在意,开门进屋,招呼几个人帮忙。

王小虎准备做个酸菜排骨,让慎虚帮忙剁排骨,这秃驴今ri霉星高照。剁骨头的时候不小下手一滑把刀掉地上了,把脚砍破了,炒菜的时候,威廉林进来拿筷子,筷子也不知道是谁洗的,还带着水,一晃悠水掉进油锅里了,把威廉林手给烫了,然后耿鉴扬踢翻了个酱油瓶子……总是是各种情况不断。

好不容易做好饭,大家吃饭,慎虚用牙开啤酒瓶盖,把牙崩了,这秃驴喝啤酒从来都是用牙起瓶盖,简直都练到如火纯情的地步了,从来没发生过这种情况,开喝之后,觉得啤酒不对味,一看ri子过期半年了,再然后王小虎竟然从酸菜里翻出个挺大条虫子,用筷子夹着给威廉林看,这小子以为王小虎要给他喂菜,一口吞了下去……

总之是不顺当到了极点,庆功宴也没吃好也没喝好,王小虎也想过是不是玄术协会出招了,但又不像,毕竟这些倒霉事,都是小事,而且**毛蒜皮的,协会里的人在牛逼,也算计不到他王小虎要做什么饭菜?何况几十个灶王爷都在厨房呢,也没看出端倪来,要是有什么邪乎事,还不告诉一声?

难道是祖师爷显灵,用这种方法告诉他王小虎协会要对他们有动作,提醒他来着?越想越是这么回事,王小虎不敢怠慢,收拾整齐了,守在阳台,等着玄术协会的进攻,可等了一夜,玄术协会的人也没出招。

王小虎不解之际,迷迷糊糊的和衣躺在沙发上睡着了,大早上三点闹钟响了,王小虎气的伸手去砸,砸了个空,手腕扭了,早上,从沙发上站起来。左脚不小心踩到了右脚,结果就以膝盖着地摔倒发出一声惊天巨响。洗脸的时候鼻涕流出来。结果就和着洗面nai擦了一脸……

按理说这么倒霉,就别出门了,可王小虎不得不出门,因为该交电费水费了,王小虎管穆青青借了自行车出门,阳光很灿烂,天气很晴朗,王小虎推着自行车出了小区深吸了口气,告诉自己要淡定,一个劲的劝慰自己,天将降大任于斯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不必难过,不必忧伤,要坚信,前方总有美好的事情在等着你,没准那天就爆点了呢。

自我安慰完了,刚要上车,忽然有人从后面用双手蒙住他的眼睛,发出善意的笑声,让王小虎猜猜他是谁。耿鉴扬,慎虚……王小虎猜了半天也不对,当他急得喊出了你是小王八的时候,那人才松开手。王小虎好不容易使被捂得生疼的眼睛适应了强烈的阳光,可他发现放在车篓里的包不见了。

好在水电卡都在钱包里,钱没丢,闷闷不乐的朝街道汽,刚到街道交水电费的地方,突然,从街边蹿出一五十多岁的大妈向他撞来,只听哗啦一声响,大妈手中的一只挺大的瓷碗摔了稀碎,大妈当时就坐地上了,一边捶地,一边干嚎,干打雷不下雨的喊:“唉呀妈呀!可要了我的老命了,我这碗可是青花瓷啊,我是nainai的nainai的nainai……给崇祯当宫女的时候留下来的啊……”

很明显这是遇到碰瓷的了,刚想趁机偷溜,围上来两个五大三粗的老爷们,又是作证,又是指责的,很快就围上来一圈人,可王小虎也没撞她啊,心中笃定,这种咋骗团伙应该都有案底,等jing察一来,就能还他个清白。

耗着的过程中,大妈人心眼挺好,跟王小虎说不用陪多少钱,还从包里拿出一瓶二锅头,让王小虎喝点压压惊,王小虎心烦意乱的接过来灌了两口,又把酒瓶递给大妈,让她也喝一口压压惊,大妈一个劲的摇头,说不喝,要等jing察来了再喝,现在是公了还是私了?

王小虎这才发现自己又他妈进套了,穆青青的自行车赔进去了,还搭上了五百块钱,水电费也没交上,只好挤公共汽车回家。到站时,有一个头发染得很红灯似的小流氓将车门拦住,声称手机在车上不见了。有乘客提议,用别的手机拨打丢失手机的号码,谁身上手机响,谁就是贼。王小虎为了以示清白,把自己的手机递给身旁的红灯青年,红灯青年拿起手机刚要打,一个矮瘦的小子从他腋下钻出去,红灯青年拔腿就追……于是,王小虎的手机不见了。

下了车往家走,被个美女一把拉住:“帅哥帮个忙,前任在纠缠我,你就冒充回我老公!”

看她那么楚楚可怜的,王小虎就答应了。进到店里,她对王小虎使个眼se:“老公你等我下,我马上回来。”王小虎爽快地应了。可好久她也没回,于是也准备走人,被营业员一把拉住:“把你老婆的帐结了再走。”

我靠……

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那个臊眉耷眼的小子还在台阶上坐着,跟失恋了一样,王小虎也不知道他在等谁,没准是穆青青变态的粉丝,也没心思搭理他,开了门,进了家,王小虎发现客厅一片狼藉,几个货还在睡觉,旺财扒开了冰箱门在那啃大蒜,王小虎这叫一个恨得慌,你说你一个镇派神兽,吃什么不好,吃大蒜!而且冰箱里面已经被旺财掏的乱七八糟,王小虎过去想把旺财抱到一边去,关上冰箱门。

谁知道旺财吃大蒜吃上了瘾,四个蹄子乱蹬,不小心抓到了王小虎的眼睛,旺财手上扒大蒜,搞得爪子上全是蒜汁,这家伙把王小虎眼睛给辣的,都流眼泪了,模模糊糊的也看不清楚东西,把旺财扔到一边,摸着想到沙发上坐下,却不留心踩到一块他乱丢的西瓜皮,大头朝下栽倒在地上,一下子晕了过去。

正好慎虚起床出来,迷迷糊糊的朝卫生间走,要去刷牙洗脸,看见王小虎趴在地上,脑袋都磕出血了,急忙上前把王小虎扶起来,一边摇晃,一边喊:“小虎,小虎,你怎么地了?”

王小虎磕晕了过去,沉寂无声,慎虚急忙打120,然后想起电视上,只要人昏迷了,做人工呼吸就能救过来,深吸了口气,附身下去要给王小虎做人工呼吸,这当口,威廉林也起来了,看到眼前这一幕,王小虎沉寂无声,脑袋流血,慎虚的姿势很暧昧,以为慎虚要非礼王小虎,扭头举起旁边一个木凳,大喊一声:“慎虚,好大的胆子,竟敢非礼小虎!着家伙你……”

对着慎虚光头就是一下,血立刻就涌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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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三十三章 晚上

常听人说,倒霉了连喝凉水都塞牙缝,哥几个以前认为不过是一句夸张的形容句子,没想到今儿亲身体验了一把,虽然还没达到喝凉水就塞牙的地步,却也相差不远了,尤其是王小虎简直就是霉运当头,这一天从早上开始就没顺当过。レ♠レ

王小虎醒来后坐在地上发愣,威廉林给慎虚秃头上抹云南白药,闹腾成了如此凄惨模样,耿鉴扬那小子竟然还在睡,这会才打着哈欠走出来,迷迷瞪瞪的奔卫生间,一脚踩到了刚才王小虎踩到的西瓜皮上,身体情不自禁的后仰,又砸了王小虎一个狠的。

哥几个惨遭重创,各个懵懂,王小虎猛然爬起来,想到自己能在玄术协会的人身上贴符,没准对方也有高人能在他们身上下咒贴符,急忙脱光了衣服让几个人看看,身上有没有特殊的东西。

根本什么都没有,而且下咒也不可能,王小虎身上龙虎气息极其霸道,鬼神都无法上身,就更不要说下咒了,可这也不是,那也不是,又是怎么回事?

左思右想之下,忽然想起门口坐着的那个臊眉耷眼的男人,会不会是他搞鬼?王小虎急忙站起来,拉开门往外一瞧,早就没了人影,耿鉴扬也被摔得发蒙,在那掐着手指头算来算去,奇怪道:“最近生平,并无灾厄,怎么就踩到西瓜皮了?”

谁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都想到了是玄术协会搞的鬼,但又不像。琢磨来琢磨去,得出一个结论。最近点背,大家走霉运,只有这个解释,耿鉴扬却是摇头不语,皱着眉头。像是有什么想不明白,却也没有多说。

既然是走霉运,那就化解了,王小虎灵宝派掌门,化解霉运的法子还是有,但是需要材料,王小虎霉星高照,屋子里的几个也好不到那去。给宅总打了个电话,让他出去买点东西回来,宅总倒是没受影响,带回来一兜子东西,王小虎给每个人准备了红豆八颗,绿豆一把,茶包一个和一个红se的袋子。

挨个洗完澡之后将红豆和绿豆逐个放入红包之中,一颗颗的放。并让每个人在心中默念“身体健康,出入平安”,放好后将茶包放在豆子上。又用准备好的红纸。用毛笔写上“身心平安清静”,折好后一起放入袋中,用红线将封口绑好摆置在床头。

做完这些王小虎还嫌不够,又让每个人输出来三十三颗糯米,将自己的三根头发放入糯米中,三三三代表散散散。再把糯米和头发一起放入红包袋中,然后哥几个一起出门,将红包袋放置离家最近的十字路口,让人和车辆踏过,霉运就会随之散去!

做完这些,不知是心里作用还是什么,哥几个感觉身上都轻松了许多,回到家吃了点饭,该看电视的看电视,该斗地主的斗地主,热热闹闹的一天也就过去了,到了晚上,王小虎身上酸疼,让慎虚和威廉林值班,有事叫他,回到屋子躺床上就睡了过去。

正睡得香甜的不行,砰然屋子外面传来砰!一声大响,接着慎虚一声惨叫,吓得王小虎急忙站了起来,跑到客厅一看,阳台窗户被砸破了,一块砖头飞进来不偏不倚的砸在了慎虚的光头上,要说慎虚也是倒霉,白天已经挨了威廉林一板凳,晚上又挨了这么一砖头,顿时鲜血直流,甚是凄惨。

王小虎吓了一跳,以为是玄术协会狗急跳墙了要硬来!急忙跑到阳台一瞧,就见老刺猬穿着铠甲忠心耿耿的守着,楼底下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顺着被砸坏的玻璃向外一看,就见两帮混混在楼下对峙,有手里拿棍子的,拿着啤酒瓶子的,拿着砍刀的,伸缩棍的……五花八门,双方各有十七八个人,喝的都是醉醺醺的,中间还有两个穿着露骨的女孩子,在两帮人中间拉拉扯扯。

很明显是一帮毛头小子为了两个傻妞在争风吃醋,既然不是协会的人强攻,那也没什么,就算慎虚倒霉呗,作为掌门,手下的堂主挨了一砖头,怎么也得慰问一下,王小虎虚头巴脑的走到慎虚身边道:“瞧瞧,这是怎么弄的,人家打架你就不能离远点?是不是扒头看了?”

“一帮小兔崽子打架有啥好看的,老子正殚心竭虑的想着怎么把门派的业务搞起来,祸从天降啊,祸从天降,小虎,哥们挨打了,你就不管,就这么瞧着?咱灵宝派的义气二字还要不要了?”

“怎么能不管你,来来,哥们给你上点药,瞧瞧,挺好一光头白天挨了一下,晚上挨了一下,离远了一看跟二饼似的……不是哥们不帮你出气,十七八的毛头小伙子,下手都黑着呢,又都喝了酒,忍一时,风平浪静啊……”王小虎一边安慰慎虚,一边在他脑袋上撒云南白药,刚把慎虚的火劝下去,也不知道怎么就这么巧,窗外又飞进来一啤酒瓶子,带着风声,朝着两人呼啸而来。

王小虎感觉到了后面的风声,一扭头,啪!不偏不倚又砸在慎虚的秃头上,来个个满脸桃花开,楼下那帮小子也缺德,酒瓶子还剩点酒根,啤酒沫子混着慎虚的脑袋上的鲜血顺脸直流。

泥人还有三分土xing呢,何况慎虚乎,本来就够倒霉的了,接二连三的没完没了谁也受不了,顿时勃然大怒,抄起地上的马扎直奔楼下,嘴里大声喊叫:“卧槽尼玛的,砸老子砸上瘾了是不是?今天老子打死你们……”

慎虚之所以如此勇猛,也是知道王小虎不会扔下他不管,否则就他自己,这口气也就忍了,王小虎也是纳闷,楼下打架,干嘛东西都朝五楼扔?怎么扔上来的?还扔的那么准,明显是霉运还没走光啊,但他却从中得到了一如何避免霉运的法子,只要跟慎虚在一起,倒霉的肯定是慎虚。

王小虎怕慎虚吃亏,急忙让老刺猬去叫醒威廉林和耿鉴扬,一块下楼来打群架,吩咐完急忙跑了出去,这会已经十二点多了,小区大部分人家都睡下,楼下闹腾的厉害,不是听不到,可看见是一帮子十**的小混混打群架,谁也不出那个头,偷着报jing。

慎虚气势汹汹的下了楼,指着那帮小子,高声怒骂:“那个不长眼的往五楼扔砖头酒瓶子了?给老子站出来!”大晚上的,两伙混混僵持着还没动手,冷不丁跑出慎虚这么个肥头大耳满脸鲜血的玩意,都吓了一跳,但十**的小子,胆气最足,酒又喝得够多,最怕别人说怂,就有一个金毛,光着膀子,叼着烟,瞧着慎虚道:“我扔的,怎么地?”

小金毛一横,慎虚胆气竟然弱了,讪讪道:“没事,我就是问问。”

“滚你妈的蛋,别在这嘚瑟,要不老子捅死你!”小金毛很横,从腰间掏出个弹簧刀在那比比划划的,慎虚还真就怂了,刚要陪着笑脸回去,听见王小虎登登……的下楼,这要是真回去了,还不得被王小虎和威廉林笑话死,以后没话就得提这茬,何况有王小虎那虎崽子在,怕个毛?

慎虚顿时一瞪眼,大声骂道:“别给脸不要脸,你砸着我了,快给我赔礼道歉!”

“道你nainai个爪的歉啊!”小混子看出慎虚就是个se厉内荏的主,抢过旁边一小混子的啤酒瓶子朝着慎虚砸了过去,慎虚挺机灵,一躲,正好砸在赶来的王小虎脑袋上,王小虎可不是慎虚,被砸的火气直冒,出来瞪着眼睛问慎虚:“谁砸的我?”

慎虚一指小金毛,王小虎怒吼一声,上去就揍,他一动手,小金毛的同伴自然不能看着,呼啦啦围了上来,手里的家伙朝着王小虎身上不是砸就是打,也亏得王小虎身手敏捷,力气也大,踢飞了两个,打趴下一个,这么会的功夫,耿鉴扬,威廉林,宅总也一哄而出加入了战团。

老刺猬眼见掌门被打了,也是大怒,不敢用长矛去扎,赤手空拳的扑了上来,它个头小,还穿着铠甲,一般人早就觉得不对了,奈何这帮毛头小子都是非主流,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以为是个侏儒,还有专门捡便宜的找上了老刺猬。

有了耿鉴扬和老刺猬加入,多少小痞子也不够打的,三五分钟的功夫,基本就把小金毛的同伙收拾了个干净,另一帮见出来一伙子生力军,甚是生猛,竟然帮他们干掉了对手,也不上手帮忙,就在一边看热闹,还打气,喊加油……

眼见着还有三四个就全都收拾了,看热闹的那帮小子忽然有人喊了一嗓子:“不好,jing察来了,快跑……”哗啦,两帮小痞子顿时四散逃窜,王小虎一惊,扭头瞧了一眼,不知道那个缺德,趁这功夫给了他脑袋一酒瓶子,敲得王小虎有点晕,急赤白脸的要追那小子,刚一转身撞到了个挺亮的东西上,再一看,是辆jing车。

一百三十四章 二进宫

除了耿鉴扬和老刺猬,哥几个一个没跑了,全被抓到了jing局,虽然不是什么大事,还是蹲了一晚上的局子,罚了两千块钱了事,第二天一大早被放出来,王小虎瞧了瞧天上的ri头,觉得昨天发生的一切跟做了场稀奇古怪的梦似的。レ♠レ

臊眉耷眼的倒车往家走,半路上车胎爆了,又换了辆车,慎虚钱包丢了……简直是经历了千辛万苦才回到家,见到熟悉的房子,慎虚激动地眼泪都快下来了,刚感慨的说了句,那都不如家好,不知道楼上那家缺德的倒下一盆脏水……

拖着疲惫的身躯上楼,到了五楼就见那个比他们几个还臊眉耷眼的男人坐在家门口向上的台阶上,一言不发,眼神迷茫,就那么静静坐着,几个人上来,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就好像他们几个是空气。

昨天王小虎就怀疑这小子有问题,今天见他又坐在门口,确定这小子一定是玄术协会派来的,否则那会有这么巧合他一出现就开始霉运不断?不过让王小虎迷惑的是,这小子什么也没干,就往台阶上那么一坐,哥几个就倒霉成了这个样子,难不成他是扫把星转世?

王小虎朝慎虚和威廉林使了个眼se,示意两人别动,走了过去,居高临下的看着抱着肩膀臊眉耷眼的男人,男人一声不吭,脸seyin沉,一脸的倒霉像,王小虎瞧了他三五分钟,忽然开口问道:“哥们,你天天坐在我家门口干什么?挡路了你知道吗?”

男人挪了挪腿,还是一声不吭。比慎虚还滚刀肉,王小虎有些束手无策,就算是这男人搞的鬼,可是你看不出来端倪。人家又没上门闹事,就是坐在门口的台阶上,难道要臭不要脸的打他一顿,然后抓起来刑讯逼供?

王小虎还没拿定主意,慎虚忍不住了,这秃驴倒霉的劲头比谁都大。一股子邪火不知道朝谁发泄,见这么个货不死不活的坐在门口,骂骂咧咧道:“谁让你在这坐着了?滚蛋!否则见你一次打你一次……”抬脚就朝那男人身上踹去。

令人惊奇的一幕出现了,慎虚一脚踹出去并不是多块多有力道,男人还是那个德行,动也不动,但当慎虚脚丫子刚碰到男人衣服上,就听见他双眼猛地一亮,像是有光芒she出来,更为奇异的是。他本来长一张谁都不待见的脸,瞬间变得英气勃勃,一伸手抓住了慎虚的脚丫子,猛然站起来,一伸脚,快如闪电。啪!揣在慎虚胸口,嘭!的倒飞了出去摔在墙上。

男人一动手,踹的慎虚跟烂泥一样,王小虎当然不能看着,顿时也恼怒起来,伸手就去抓男人挺老长的头发,想用膝盖给他一下子,那曾想男人跟鬼附身了一样,裂开大嘴,阿达……一把抓住王小虎胳膊。一脚揣在了王小虎胸口,踹的王小虎胸口一咸,一口血差点吐出来。

威廉林见王小虎挨打,大怒道:“你妹啊!敢打我哥们……”出拳朝男人眼窝子捣去,男人猛然转身一大巴掌扇的威廉林眼冒金星。又一脚把宅总踢晕过去了,瞬间的功夫,几个老爷们就被人拾掇成了这个德行,王小虎刚喘了口气,就见威廉林被扇的摇头晃脑,心里这叫一个气,这辈子都没这么窝囊过,趁着那男人刚扇完威廉林,矮着身子向前一窜,抱住了男人的双腿,一使劲,两人顺着楼梯滚了下去。

王小虎也真是倒霉催的,两人报成一团往下轱辘,每一次王小虎脑袋都磕到楼梯上,磕了个昏头涨脑,却也把他肩膀上纹着的一龙一虎之气震荡的升腾起来,一黑一白两股气息萦绕住他身躯,帮着他遮挡住了大部分的冲击,否则摔下去,不摔个重伤也得摔个脑震荡。

嘭!一声响,王小虎和那男人摔倒四楼拐弯的楼道,王小虎不好受,那男人看上去也不好受,呲牙咧嘴的,磕的一头一脸都是血,晃悠着刚站起来,王小虎疯了,怒吼一声抱住了他,又朝楼梯滚了下去。

威廉林和慎虚也醒过味来了,大呼小叫的冲了下来,要帮王小虎收拾那男人,楼道太窄,又碰上王小虎这么个不要命的疯子,男人知道不妙,两人稍一分开,顺着楼梯就往外跑,王小虎起身就追,身后跟着威廉林和慎虚。

王小虎一马当先的刚冲出单元门洞,身上就挨了一脚,被踹了个跟头,男人根本就没跑,堵在门口偷袭,接着就是威廉林和慎虚都挨了一脚,两人抗击打能力不如王小虎,都是一脚就被踢飞。

男人的那一双腿根钢鞭一样强劲有力,而且更为稀奇的是,此时男人的面容跟坐在台阶上的那个时候完全就是两个人,甚至连身高仿佛都有了变化,如果说先前的男人是个土鳖,现在就是神龙了,气势,神情,状态,一举一动,没有一点相同。

一个人转瞬之间就会有这么大的变化?又不是超级赛亚人,难道还能变身?如果说先前王小虎还不确定男人是不是玄术协会派来的,现在已经完全确定了,普通人哪会有这样的变化,可玄术协会在这男人身上使了什么法门,竟是如此的诡异莫测。

更让人生气的是,这小子得理不饶人,踢飞了慎虚和威廉林竟然追了上去,又给了慎虚一脚,慎虚快二百斤的肥胖身躯竟然给横着踢飞了出去,别看王小虎平ri不怎么待见慎虚,但毕竟混了这么久,也拿慎虚当哥们,王小虎就是这种xing格,我哥们我怎么打骂都行,别人打骂就不行,用句通俗点的话说,就是护犊子。

顿时窜了上去,高高跃起一拳朝那小子脑袋上狠捶了过去,这一下要是锤实了,定然能把男人放到,但男人身体灵活的不像话,而且特别的机灵,速度也快,身躯斜着一躲,飞起一脚揣在王小虎肚子上。

王小虎强忍着肚子里的翻腾,就地一滚玩命抓住了男人双腿,一声怒吼拔萝卜一样的拔了起来,向外一摔,砰的摔倒旁边的垃圾筒上,男人在厉害也摔得不轻,刚站起来,王小虎大发神威抓起垃圾桶照着脑袋狠砸了下去。

阿达……这种境地,男人竟然还能反击,一脚踹飞了垃圾桶,一脚朝王小虎胸前直踢,嘴里还发出怪叫,跟李小龙相当的像,恍惚的王小虎觉得面对是就是李小龙,可这小子要真是李小龙,他王小虎早就躺尸了,还能撑到现在?

王小虎个虎崽子,xing格之中就有凶狠暴戾的一面,只不过是平时隐藏的好,并不显现出来,但打到这会,血液中的凶狠一面早就被激发出来了,竟然不躲,握紧了拳头朝那小子踢出来的脚上狠迎了上去。

啪!一声脆响,拳脚相交,王小虎拳头一麻,那小子单腿直蹦,趁他立足未稳,王小虎急忙扑了上去,用身躯撞到男人,开始打烂架,拳脚并用,男人开始被打得发蒙,紧接着双腿一夹把王小虎夹倒下,两人就在地上厮打起来。

从楼道里打出来到现在也不过就是几分钟的时间,但热闹的人却早就围了一圈,小区里的住户昨天就被一帮混混大晚上折腾的惊魂未定,心生不满,今天一大早,又见王小虎跟人打了起来,立刻就有人报jing,巧的是附近刚好有一辆巡逻的jing车,正当王小虎和男人打得满头是血不分上下的时候,jing察赶到了,分开两人都拷了起来。

更巧的是,赶来的jing察还是昨天晚上处理王小虎的那几个,其中一个老jing察见又是王小虎,不由得调侃道:“行啊,昨天晚上刚打完,没过瘾,大早上的又来一场,你这是要打遍成京城无敌手啊……”

王小虎急忙道:“jing官你听我说。”

“说什么?回局里再说吧。”jing察带着王小虎,男人,威廉林,慎虚,又回到了昨天关他们的jing局,王小虎看着熟悉的jing局,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今天早上刚从这出去,还没到中午,又回来了……

昨天跟王小虎打架的一帮小混混,有的还宿醉未醒,有的刚醒过来,看见王小虎几个人又被带回来了,就有人喊:“哥几个行啊,真没把自己当外人,这是把jing察局当成自己家了?又来陪哥几个了,来来,跟哥们说说,咋弄的这一身血,让人爆了菊花了……”

说来也怪,男人上了jing车就不在是那个身手高强的模样了,变得蔫吧起来,臊眉耷眼的也不说话,又变回了原来的土鳖模样,男人变脸的速度堪称一绝,这模样,谁也不相信是他主动找事,再看王小虎几个,一个老外,一个满身肥肉剃着光头的慎虚,加上王小虎一身是血,怎么看也不像是老实人,就连老jing察看他们的目光都带着不善,王小虎真是有苦无处诉,急忙跟老jing察解释:“jing官,是这样的,这小子无缘无故的在我家门口坐了两天了……”

“呦!在你家门口坐着,你就打他啊?”

王小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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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三十五章 八败命

赵大爷说过,生活就像一杯二锅头,酸甜苦辣都得往下咽,王小虎现在对这句话理解的很深刻,也没法不深刻,任谁一天连着进两次jing局,都得唏嘘感叹,老老实实的将事情的经过跟老jing察说了,就等着惩罚了。レ♠レ

不是什么大事,还是教育为主,罚款为辅,挨了一顿训,又连番的保证,才把几人放出来,王小虎三人回到家,天se已近发黑,进了家门,哥几个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耿鉴扬见他们回来,还是那副风轻云淡的模样,笑着问道:“几位兄弟可还安好?”

“安好个屁,连着进了两趟局子,能好的了?对了,早上我们哥几个跟那扫把星,人脑袋都快打出狗脑袋来了,你在什么地方?还有,宅总呢,他没事?”

“宅兄无事,昨ri大家被带走,我偷溜回来,一直等到天亮,也没见大家回来,昏昏沉沉的睡着了,等醒过来,都到中午了,宅兄拍门我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睡得太死,惭愧,惭愧……”

慎虚跟耿鉴扬在那掰扯,王小虎却实在是被折腾的一点脾气都没有了,晃晃荡荡的回到屋子,倒头躺在床上,全身上下这叫一个舒坦,眼皮越来越沉,迷迷糊糊睡了过去,睡梦之中恍恍惚惚的又跟那个男人打了起来,男人像是长了两张面孔,打斗之中,来回的转换,晃的王小虎晕头转向,也不知道斗了多长时间,男人的手臂突然涨长,猛然拍到了他肩膀,王小虎一惊之下,一脚蹬出……

“哎呀,卧槽!王小虎。你睡觉还打梦拳啊,可踢死老子了!”王小虎觉得声音有点熟悉,猛然翻转起来。眼前哪里有什么男人,再一看慎虚被他一脚踹在了地上。在那哎呦呦……的叫唤,慎虚见他醒了,怒道:“哥们好心叫你起床,上来就是一脚,你丫是故意的?”

王小虎发了会懵,对慎虚道:“知道曹cao梦中能杀人不?哥们跟他一个毛病,以后我睡觉你离远点。”

“去你大爷的。还往自己脸上贴金,人家曹cao是什么人物,你王小虎是什么人物?……”慎虚坐在地上在那数落王小虎,王小虎也没吭声。毕竟踢了慎虚一脚,心里也觉得过意不去,扭头瞧了瞧窗外,刚早晨啊,这秃驴叫自己干什么?难不成皮痒痒了专门找踢来了?

“别骂了。说,大早的找我干什么?”

王小虎一问慎虚才想起正事,急忙道:“小虎,那扫把星又坐到门口了,早上威廉去买油条看见的。大家都在等你。”

王小虎听说那扫把星又来了,顿时睡意全无,蹦起来窜到客厅,就见哥几个都坐在沙发上愁眉苦脸的等着他,威廉林举着烫的跟猪蹄子似的右手,道:“小虎,这ri子没法过了,大早上的去买油条,离油锅进了点,一小子骑车撞了我一下,饭盒掉油锅里,溅起热油,瞧瞧,烫成这德行了,回来在门口就见那小子又坐门口了……”

扫把星也是有名有姓的,叫冯空,还是在jing局做笔录的时候王小虎知道的,本以为jing察调解完了这小子也就不会再来了,那想到刚过了一晚上竟然又坐到门口来了,而且威廉林个倒霉蛋还把手烫了,这么下去,谁也受不了,可受不了也得受啊,还能怎么样?

人家坐在门口,没碍谁,没惹谁,就算把jing察叫来也就是赶走了事,你前脚走,他后脚接着坐在门口,打又打不得,骂又不还嘴,动起手来跟疯子一样,打起来又得闹大,就算合伙都不见得打得过人家,可不赶他走,霉运就一直不断,冯空简直就是个铁头的王八,无处下嘴。不知道玄术协会从来找来这么个货,不打不骂,不吵不闹,就把王小虎几人收拾的束手无策。

明知道是玄术协会搞的鬼,却没有任何办法,王小虎也是头疼,玄术协会出招,不得不接着,沉默了半天,王小虎道:“出去看看,谁也别动手。”

王小虎几人出了门,冯空就坐在右侧的台阶上,弯着腰,臊眉耷眼的,瞧也不瞧几个人,忧郁的脸上都能拧出水来,王小虎哥四个一字排开,跟看猩猩似的,坐看右瞧,也没看出他到底有什么出奇的地方。

冯空也不理他们,任由他们看,过了有那么三五分钟,耿鉴扬咦的一声道:“此人命局好生奇特,你们看,他高颧骨尖耸,鞋拔子脸,俗称寡妇脸。鼻梁低瘪只剩鼻头,太阳穴凹陷,眼尾乱纹……这是八败的命局啊,也称铁扫帚。男子有此命局倒也不稀奇,稀奇的是,他命局之中,丧门星主命宫,渍渍,此种稀奇命局,当真是百年难得一见……”

耿鉴扬说了个懵懵懂懂,王小虎几人谁也没听明白,慎虚忍不住道:“你不拽文能死啊,说白话文!”

“白话说,此人乃是活着的丧门星啊,八败命的八字又叫毒八字,就像是毒药一样,不仅克己,还克所有人,不知不觉中影响与之接近之人,怪不得大家近几ri如此倒霉,这还只是开始,越往后,怕是影响越大。”

耿鉴扬话说到那,冯空终于有了反应,抬头瞧了一眼这个长发飘飘的少年,眼中露出惊讶的神se,但也不过就是一瞬间,就又恢复了臊眉耷眼的模样,也不说话就在那坐着。且不说他八字多牛逼,就这脸皮的厚度,都令人叹为观止。

威廉林听得害怕,他本来就后背纹了个唐僧,倒霉事不断,在加上这么一个丧门星天天在门口坐着,岂不是就没好ri子过了,忍不住道:“怪不得咱们倒霉不断,小虎,你学了那么多道术,就没法子收拾了他?”

王小虎苦笑道:“他天生这个命局,不是邪术,我有什么办法?”想了想,对冯空道:“我知道你是玄术协会派来的,不过也太yin损了?有能耐继续比道法啊,把你这么个丧门星整来天天往门口一坐,算什么本事?”

冯空臊眉耷眼的瞧了一眼王小虎,瓮声瓮气的道:“怎么不算本事,有能耐你也去协会门口坐着啊,没人管你。”

这就是气人了,王小虎忍不住伸手就要去拉扯他,但随着他手伸出去的一刻,冯空的面目竟然开始跟着变化起来,当王小虎的手要碰触到他身体,整张脸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耿鉴扬看的惊奇,忽然大喊一声:“王兄且慢动手!”

王小虎听到他喊,急忙停顿住,手掌却几乎触碰到了冯空的脸,这时冯空的面容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一个英气勃勃的面容,完全不再是刚才臊眉耷眼的模样,奇怪的是,只要王小虎没碰触到他身体,冯空仍是坐着不动。

“王兄且收回手来,我去看看。”耿鉴扬开口,王小虎眼睛一亮,这小子一定是看出什么门道来了,听话的缩回手,奇妙的是,他的手一收回,冯空就又变回那副臊眉耷眼的模样,耿鉴扬踱步走到冯空面前,伸手慢慢朝他身上推去。

耿鉴扬的动作相当轻柔,跟打太极一样,一双眼睛却眨也不眨的看着冯空五官的变化,缓慢推手之下,冯空的一张脸又开始诡异的变化,只不过却缓慢了许多,耿鉴扬垂首细瞧,那模样跟看一个心仪的女孩子,一边看,一边嘴里还嘟囔:“印绶格。地支半合木局,故不惧伤官泄气,七杀刑罚,反而为制衡中和,贵。三命通会上说,甲戌生于丁卯时,逢亥月,有才学,显贵。”

“干透伤官,伤官带印为奇才。月时伤官,气傲王侯。年上七杀透出,伤官制杀反为福。时上羊刃,羊刃合杀,英雄独压万人,但有兵刃之灾。显示此人武技压众,但心高气傲。”

“寅与柱中辰卯合化,夺东方一片秀气,八字合化为曲直局,无人能敌,又兼庚为七杀,干杀具旺,武艺冲天。一代天骄啊!东南方辰见柱中之辰,二龙相争,大贵,南方火地制杀,有福。命中元辰,天罗地网等凶神旺相,又有羊刃七杀,不测灾来。ri支戌刑开丑库,金出克木,该为早夭……”

“咦,这是一个早就该死之人的命局,为何你还活着?”耿鉴扬手掌也不碰到冯空的身上,满脸都是疑惑,此人命局之稀奇,天下绝无仅有,让他琢磨不透的是,一个人的身上竟然隐藏了两个命局,相辅相成,契合的非常巧妙,而其中一个是一个早就死了的人的命局,而这个人,必然是名扬天下的人物,以武力闻名于世。

更为奇妙的是,耿鉴扬只能推算出此人的命局却推算不出命盘,像是在两种不同的命局背后还隐藏着一个命盘,如此奇妙的命数,不要说百年难得一见,简直就是千年难得一见,耿鉴扬百思不得其解,瞧着冯空愣愣出神。

一百三十六章 请神

耿鉴扬说的玄妙,大家听了个似懂非懂,总的来说,冯空的命局很奇特不是一般人,想来也是,一般人能搞得他们几个如此狼狈?王小虎最想知道的是该怎么对付冯空,这小子就像是一个铁头的癞蛤蟆,不咬人膈应人,用强他就会比你更强,不用强就在门口一坐,搞得你霉运缠身。

耿鉴扬渍渍称奇,却是束手无策,动手不是,不动手也是不是,眼睁睁瞧着这么个玩意无可奈何,心中的郁闷可想而知,无奈之下,王小虎转身回屋,王小虎一走,哥几个谁也不是冯空的对手,也都跟着回屋。

几人围着茶几坐了一溜,各个愁眉苦脸,王小虎仔细想了想师傅教给他的道法,没有破解活丧门星的,又去翻了点鬼录,同样没有,无奈之下问耿鉴扬:“你是黄石公的弟子,有什么好法子没有?”

耿鉴扬皱眉道:“此人命局奇特,绝不是先天而成,必是有人在背后施以秘术,我也看不出个端倪来,倒也不是无解,只要制服他,配以阵法,替他改运,也就破解了秘术。”

冯空相当的能打,跟李小龙似的,连动静都像,想到李小龙王小虎心中一动,急忙上网查了一下,把李小龙的资料调出来,问耿鉴扬:“你看看,他俩的命局是不是一样?”

耿鉴扬右手轻点关节,算了算,咦的一声道:“真让王兄说对了,两人的命局真是一模一样,怪不得我在他身上推算出来的是一个早死之人的命局。这是有人将李小龙的命局契合到他八败命局之中,好厉害,不过以一早夭之人嵌入命局,纵使能得早夭人的气势武力。却也只剩下三成不到……”

三成?三成就够了,李小龙是什么人物,那是顶尖的高手,怪不得打得他们几个跟狗一样,就算是只剩下三成,也绝不是他们能对付得了的。更不要说擒下来让耿鉴扬帮着改运,但不拾掇了冯空,难道就这么耗下去?

他耗得起,王小虎他们可耗不起,斗法这段ri子,耿鉴扬不算命了,王小虎不上班了,就凭着以前的老底子吃饭,真拖个两三月,饭都吃不上了。何况就算不出门,家里都能着火,霉运一起,真是防不胜防,谁也受不了。

想要破解,就只能先用武力收拾了冯空。在让耿鉴扬帮他改运,也就解了困局,可冯空身上有李小龙的命局,有功夫在身,他们几个根本就不是对手,王小虎勉强能撑几下子,其它人……

愁眉苦脸之际,王小虎看到了威廉林,眼睛猛然一亮,威廉林是灵骨。师傅教给他的也是请神之术,既然冯空身上可以有李小龙的命局,为何不能请个牛逼的神仙上了威廉林的身,强横收拾了冯空,在改运。不就成了?

想到这,王小虎一把抓住威廉林,用一种吓人的眼神盯着他问道:“威廉,师傅教你的请神术,练的怎么样了?”

“就……就那样?干啥小虎,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王小虎嘿嘿一笑道:“威廉,收拾冯空那小子,就着落在你身上了。”

有了办法开始行动,王小虎仔细研究了一下,神力最强的当属关帝圣君,家中请来关帝爷,只要上了威廉林的身,收拾个冯空还不是小菜一碟?

可要请关公就得出门,王小虎几个人实在是被冯空这灾星搞得怕了,生怕再出乱子,想了又想,给元中堂打了个电话,把个情况一说,元中堂很感兴趣,说他店里有一尊清代的关公神像,曾经庙里香火供奉的,最是灵验,让王小虎给了他地址,他亲自给送过来。

趁着元中堂没来,王小虎好顿劝威廉林,让他为师门做一份贡献,威廉林本是有些犹豫,架不住王小虎和慎虚几个人的吹捧,渐渐的得意起来,觉得自己也不是一无是处,当下拍着胸脯说包在他身上。

一个小时后,元中堂敲门,王小虎打开门,顺便瞧了一眼,冯空还在台阶上坐着,元中堂手中捧着个红布包裹着的神像,背了个大包,进了屋子,先是恭敬的将神像放在桌子上放好,然后打量了一下王小虎屋子里的格局,又拿出个罗盘来。

慎虚看的稀罕,问道:“用不用这么麻烦啊?”

院中堂笑道:“关帝爷请至家中,切不可马上供奉,首先要选择一个吉位,神像要面冲大门,关公像左右方要有墙,所谓左青龙,右白虎,关公相面冲大门应与大门有七米至九米的距离才可,否则门口邪风太硬,另外关公相切不可供奉于面对厕所,厨房,个人卧室,饭桌左近,常常有吵闹的处所或是背靠厕所的墙,总体原则就是关公相眼光所处的处所不能有尖物,不能有挡住关帝爷眼光的物体,让关帝爷眼光能看的很遥就行。”

元中堂是风水大家,这么说自然有他的道理,王小虎也是听得暗自点头,又觉得很不好意思,自打认识了元中堂,光是麻烦人办事,连顿饭都没请人吃过,尴尬道:“元大哥,又麻烦你了。”

“麻烦什么?你和玄术协会的事,我早就知道了,有心想帮你一把,家里老爷子不让,协会里的那些人太过自大了,如今这个年月,有些传承道法就是请人学都没人学了,他们还要打压,实在是鼠目寸光,小虎,我跟你投缘,麻烦不麻烦什么的也就不用说了,这些ri子我也是闲的难受,正好到你这凑个热闹,又不是出手帮你,不过是朋友之间互相来往,谁也说不出什么来。”

元中堂的高义,王小虎真是没话说,他又是个嘴笨的,憋了半天就憋出一句话:“以后元大哥有用得着哥几个的时候,尽管说话!”

元中堂知道王小虎的xing格,笑道:“以后少麻烦不了你,来来,咱们先把关帝圣君供奉好。”

元中堂找到了吉位,从卧室里抬出个写字台,里里外外擦拭干净,铺上红布,将关帝圣君摆放的底座,与王小虎的头部齐平,所谓举目三尺有神灵就是这个意思,又从背来的包里拿出香炉,花瓶,金元宝,供盘,烛台,一应俱全,想的是相当周到。

又供奉上三盘供果,点燃了三支长香,才掀开遮盖着神像的红布,红布一掀开,一尊关公铜像显露在众人眼前,铜像外表俊朗洒脱,优美自然,比例适宜,神形兼备,表面处理光洁细腻,无砂眼,无刺突,不留雕琢痕迹,胡须毛发等细节部位纹理清晰,着急部分均匀而鲜亮。

好一尊神威凛凛的关帝圣君,元中堂让王小虎取来白酒,斟满白酒三杯,先中后左右,双手持香举过头顶向四方天地神灵各三揖,再面对关公像,带着王小虎几个人三拜九叩,祈祷关帝爷保佑,做完这一切元中堂才松了口气,道:“好了,关帝爷神气归位,剩下的就看你们的了。”

自打元中堂进屋,就开始忙活,直到现在才闲了下来,王小虎急忙把慎虚和耿鉴扬介绍给他,耿鉴扬的来历没说,之说是自己老家的一个亲戚,但元中堂在看到耿鉴扬的时候,看到他腰间的玉佩,明显眼睛亮了一亮,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王小虎又跟耿鉴扬商量一下,耿鉴扬说改运最好是在晚上,漫天星辰之际,找到星位,辅以阵法当可成功,这会不过是中午,王小虎给对面的宅总打了个电话,让他下楼买点菜来,他们几个人里,也就宅总还没那么倒霉,冯空的存在并没有影响他太多,对此王小虎也是不解,问了问元中堂和耿鉴扬,两人的推测是,尽管冯空命局特殊,但后天之术,总是赶不上先天形成,估摸着还是术力有限,只能妨碍三四个人,或者是认准了王小虎几个,多了也不行,冯空再厉害,也没有那么神,否则见过他的人还不都得倒霉?

看来倒霉的也就是王小虎几个人,必有针对,但对方使的什么法子,也就不得而知了,元中堂说到这,面带忧虑的对王小虎道:“请神之术,我多少也了解一点,施术之人身体一定要强健,而且跟自己修行有关,一般初学的只能请一些孤魂野鬼,即使如此,请神之后对身体危害也大,关帝圣君可是正牌的三教之神,威廉能行吗?”

王小虎也有些不确定,道:“师傅说过威廉是天生的灵骨,最适合修炼请神术,他修炼一年顶别人十年,而且灵骨请神,身体危害没有那么大,就是虚弱几天的事,我觉得威廉能撑得下来,你说那威廉?”

王小虎扭头问威廉林,威廉林瞧了瞧自己被油烫了的右手,哭丧着个脸道:“不行也得行啊,不收拾了门口那小子,以后不定发生啥倒霉事呢,我决定了,为了灵宝派,为了哥们几个,我豁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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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三十七章 改运

月明星稀,又是一个好天气,终于等到整个城市都沉寂下来,屋子里威廉林头上扎了个红布条,穿了一身道袍,金发碧眼,看上去很是别扭,盘坐在地上存想,所谓,两只红香烛通气场,三柱灵香透云霄。香雾缭绕之中,威廉林渐渐进入一种玄而又玄的状态。

威廉林双手捏诀,心中默念请关帝神咒:“拜请义勇武安王,桃园结义世无双。尽心协力扶刘主,不忘后世保主公。五关斩将无敌手,古城树下斩蔡阳,水淹七军真妙应……一生义气动乾坤,**一心专拜请。关圣大帝速降临,神兵火急急急如律令……”

一遍又一遍的念诵咒语,脑海中不断观想着身后的关帝圣君神威,心无旁骛的用灵觉开始沟通,恍惚间威廉林的眼前出现一个身穿金甲的关帝圣君,手执青龙偃月刀,骑在赤兔马上,前方是万马奔腾,烽烟四起。

关刀缓缓举起,阳光下反she出冷厉的光芒,一骑绝尘中,快如闪电冲进千军万马,当先一个金甲的将军手中长刀刚举起,关刀落下,血光冲天,好大一颗头颅……接着是过五关斩六将,一幕幕仿佛亲自见证着历史。

恍惚中,威廉林像是伴随着关帝爷南征北战了许多年,又像是只有短短的一秒,然而在王小虎几人看来,威廉林身上凛然的气息忽然浓重了起来,那是一种忠义之气,还带着凛冽的杀伐气息,十分的令人心惊,威廉林已不再是那个贫嘴贫舌的老外,神se庄严,犹如战神临世。

请神之术就是请来神明上身,一靠的是灵觉,还有自身的修行,一般浑浊污秽的身躯,神明绝不对降身,而威廉林身上的灵骨,用古代的话说,是**仙道最适合的根骨,

如果心xing不够坚定,最好不要用请神之术,神灵之气,浩然长存,人的身躯太弱,很难承受得住,而且请来了神灵,也是人神共通之力,一般的恐怕连神灵的一层神力都无法施展出来,威廉林是灵骨,是最好的宿体,但也只能够施展出三成,可是成层就够了,千古武圣,三成神力在身,已是天下无敌。

接下来,一股浩然的力量从天而降,威廉林全身微微颤抖,神情却愈发的庄严起来,这种力量不是普通的力量,屋子里仿佛起了一阵微风,不是yin风,而是无形中一股强大力量涌进威廉林身体之中。

王小虎和元中堂看的心惊不已,虽然知道威廉林是灵骨,与众不同,却没想到竟然与众不同道了这个地步,威廉林身上仿佛笼罩了一层金se的光芒,更带着一股强大莫名的气息,让人忍不住要顶礼膜拜,心生敬畏。

时机已到,王小虎悄悄站起来,打开屋子的门,冯空还是没有走,依旧坐在台阶上,臊眉耷眼的像是要一直做到天荒地老,屋子的门一开,灯光投she出去,与此同时还有一丝强大的力量同样随着灯光宣泄而出。

冯空的面se终于变了,他感觉到了不对,忍不住探头看了一眼端坐在地上的威廉林,威廉林双目紧闭,动也不动,冯空却感觉到了从威廉林身躯里散发出来强大的压迫神力,眼神急剧变化,再也忍耐不住,猛然朝屋子里冲了过来,直扑威廉林。

下一刻,威廉林忽然睁开了双眼,他的双目之中仿佛she出了两道利剑一样的光芒,关公不睁眼,睁眼要杀人,这句话绝对不是随便说说的,关帝圣君乃是武圣,眼睛不睁,为守,不动如山。睁眼,即是开,为攻,侵略如火。

关公是伏魔天尊,杀气特别大,威廉林关帝圣君上身,一睁眼便是凛凛神光,那是冯空能够抵挡得住的,心神一阵乱颤,就这么一恍惚的功夫威廉林站了起来。

阿达……冯空怪叫一声猛然抬腿就踢,瞬间他从一个臊眉耷眼的人变成一个英气勃勃的功夫高手,也就是在这一刻,威廉林猛然大喝一声:“竖子敢尔!”

一声喊如风雷聚集,震得屋子里所有的人耳膜生疼,心中都生出一种无力感,那一刻威廉林真如天神一般,冯空也情不自禁的停住,迷茫的看着威廉林,紧接着,威廉林握拳,怒吼一声,一拳捣出,砰然打在冯空胸膛之上将他击飞,嗷!一口鲜血从冯空嘴中喷洒出来,摔在墙上软软跌倒,再也无力起身。

就在他冯空倒的一瞬间,威廉林跟被抽空了气的气球一样,白眼一翻也软软的跌倒在地。

王小虎一惊急忙上去扶住威廉林,伸手在他鼻子下面试探了一下,呼吸很均匀,但脸se却是惨白的难看,像是失血过多,元中堂也急忙跟了上来,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颗小小的药丸塞进威廉林嘴里,道:“虚脱了,我给他吃了壮气血的药,没有大碍。”

让王小虎信得过的人不多,元中堂恰恰是其中的一个,听他这么说,松了一口气,急忙招呼已经看傻了的慎虚和宅总去拿绳子把冯空绑起来,慎虚早就很透了冯空,闻言去拿王小虎在户外俱乐部登山用的绳子,把冯空捆绑了个结实,打了个死结。又在他嘴里塞了双臭袜子,拿胶带封住了。

慎虚绑紧了冯空,见他还没有醒来,伸手给了一嘴巴,嘴里还骂:“打你个丧门星,让你害的老子倒霉……”还要再打泄私愤,王小虎喊他:“慎虚,他都吐血了,醒都醒不了,你打他干啥?有能耐等他醒了你再打。”

“呸!等他醒了,老子还不打了呢。”慎虚恨恨的停手,王小虎也不搭理他,问元中堂:“元大哥,你是开车来的吧?”

“车就停下你家楼下。”

“麻烦元大哥带我们几个早个偏僻点的地方,先把这小子给改了运。”

元中堂下楼开车,王小虎叫来老刺猬看家,让慎虚宅总在家看着威廉林,和耿鉴扬两个抬着冯空朝楼下走,大半夜的这情形若是外人看到,跟要毁尸灭迹一样,也幸亏夜se深沉,说来也是奇怪,冯空是个成年男人,按理说怎么也得有一百多斤朝上的重量,但王小虎和耿鉴扬抬着的冯空,都觉得轻飘飘的毫不费力,能有五十斤已经到头了。

王小虎也纳闷,一个大活人身体怎么能轻成这个样子?更纳闷的是,协会的人是如何在他身上嵌入两个命局的,要知道人出声就带着八字,命盘就已经确定,想要更改何其困难,难道协会中,真有逆天本事存在的高手?

胡思乱想的倒了楼下,元中堂的车子已经发动,王小虎不敢把他塞进后备箱,放在后座上,他和耿鉴扬左右两边看护,耿鉴扬又上去拿了点东西回来,元中堂开车直奔郊区,开了一个多小时,耿鉴扬一直瞪着眼看着车窗外的风景,走到一个荒僻的地方,耿鉴扬一指右边有一条小河的地方,眼睛一亮道:“去哪里。”

元中堂将车驶出道路,没多远就在也无法前行,三人下了车,抬着冯空走到河边,元中堂饶有兴致的瞧着耿鉴扬忙碌,这小子勤奋的像只小**蜂,又是捧土,又是般石头的,还拿出几样金属的东西,然后对照着天上星辰,用木棍在地上划出一个阵法。

耿鉴扬忙活的看似神秘,元中堂却看出了他要干什么,就是五行调运法,岁运属于先天所定确实不可以改变,但是人的生活方位是可以改变的,再如上格局某人金比较旺,他可以选择北方水气旺而泄之,也可以去东方木气旺的地方,或去南方运用火克掉过旺的金,使过旺的金趋于中和……

耿鉴扬所布置的阵法却更复杂,似是而非,令元中堂很是好奇,仔细看着,这一看不要紧,顿时一惊,耿鉴扬布置的阵法虽然看似简单,却是开门、休门、生门、伤门、杜门、景门、死门、惊门。八门齐全,厉害的是,看似简单的阵法在他的手法下,方圆十里的五行之力竟然汇聚到小小的阵法当中。

元中堂目光随着耿鉴扬而动,越看越惊奇,真不知道王小虎是从那找到这么一个古怪的少年,奇门遁甲运用之娴熟简直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而且他的手法之中,每一下都蕴含深意,不由得让他的心神跟着耿鉴扬的动作而动,往常有些不甚了了的东西,竟然有所悟。

五行之力的汇聚,使得这一小块地方骤然变得不一样起来,耿鉴扬是要借此地五行之力强改冯空身上的命局,其中稍有差错,冯空就是万劫不复的地步,元中堂本想提醒王小虎一下,但见耿鉴扬不慌不忙,胸有成足的样子,还是忍住了没说。

布置完阵法,王小虎和耿鉴扬把冯空抬到阵法zhongyang,耿鉴扬盘膝而坐,闭上眼睛,手中推算着腰间的玉盘,就在这个时候,一道灯光猛然亮起,轰鸣声中,一亮吉普越野冲了过来。(未完待续。)

一百三十八章 空八字

越野车开来的很猛,不管沟沟坎坎,晃荡着冲了过来,此处荒僻,没有人家,下了公路又走了很远,突然出现辆越野车,径直朝着几人冲过来,除了暗中施术之人,绝不会是别人,越野车来的太凶猛,附近有没有能阻挡越野车的树木石头,关键时刻,王小虎猛然拎起死狗一样的冯空,挡在了自己胸前,是死是活,赌一把吧。

所幸的是王小虎赌对了,越野车根本无视耿鉴扬和元中堂,直奔王小虎而来,强烈的车光晃得王小虎眼前什么都看不到,心中恼怒异常,耳听得汽车轰鸣声瞬间到了近前,下了狠心,双臂的龙虎猛然一动,龙虎之气聚集在中指上面,王小虎想也未想就朝冯空后脑捅了下去。

这一下力气使的足,真要是被捅中了,不敢说捅死了冯空,捅他个白痴一点问题都没有,元中堂猛然拽住了王小虎,越野车在离王小虎还有几米的地方停了下来,冯刚推开车门跑了出来,大声叫喊道:“别动手。”

要不是元中堂出手及时,冯空不死,也得被震荡得脑子里一片浆糊成了傻子白痴,王小虎愤怒之下猛然转头朝元中堂看去,眼神凌厉如刀,使得元中堂片刻之间竟然不敢与他对视,急忙道:“小虎,你清醒一下!”

王小虎怒火攻心,迷了心智,实在是这几天折腾的不轻,基本没怎么睡觉不说,还要提心吊胆的,好不容易走到了这一步,冯刚竟然要开车撞死他,凶悍之气一起,不管不顾起来,元中堂的话,仿佛一滴清水打在他燥热的心头,一个恍惚,慢慢恢复了正常。

冯刚狼狈,鞋都穿错了,左脚上穿的是皮鞋,右脚上却是布鞋,焦急的跑过来,满脸的汗珠,看样子惊吓不比王小虎轻多少,不用问也知道了,冯空身上的诡异命局肯定是冯刚搞的鬼,怪不得都姓冯。

王小虎跟冯刚交手两次,连心符并没有让他出太大的丑,可见心xing之坚,第二次交手就是丧门星冯空,什么都不干只是坐在门前,王小虎几人就连遭重击,可见冯刚不是个易与之辈,王小虎不敢让他靠的太近,yin沉沉道:“你在靠近一步,老子就掐死这王八蛋!”说着话右手抓住冯空的喉结,面目狰狞。

王小虎凶狠起来很吓人,冯刚不敢在动,焦急道:“王小虎,咱们只是比试秘法道术,可别弄出人命来!”

“槽**去吧,你开车撞过来的时候怎么不说别弄出认命来?”王小虎梗着脖子怒骂,手指一使劲,掐的冯空双眼翻白,冯刚眼中闪过一丝厉se,口气却缓了下来,道:“这一局,算我认输,冯空的命局只有我能解,你们强行布阵替他改运,只能是毁了他!”

“不毁了他,我们就毁了,冯刚,你这一手玩的漂亮,找这么个丧门星往我家门前一坐,什么都不用干,就能让我们霉星高照,可你没想到竟然能被几个你瞧不上眼的小子给破了吧?说,你来干什么?”

“这一局,冯某认输,从此有你王小虎的地方我退避三舍,协会跟你的交恶,我也不在插手,从此决不再与你为难,只要你将冯空还给我。”冯刚稳了下情绪,向王小虎说出了认输的话。

王小虎会相信吗?跟协会交手这么多次,协会里的人是什么样子他最是清楚不过,就是一帮子无所不用其极的人,对他们来说只有利益,协会的利益和他们自己的利益,只要阻碍了他们利益的就是敌人。

王小虎冷笑道:“我为什么相信你。”

“我发誓,我……”冯刚刚说出发誓,后面的话还没出口,王小虎冷声打断他道:“发誓顶个屁用,如今这年头,发誓简直比喝凉水还轻松。”

“那你要怎样才能相信我?”

冯刚一问,倒是把王小虎问住了,是啊,怎么才能相信他?就算不相信又能如何?难道真能整死冯空?现在是法治社会,不是任侠的古代,弄死了冯空,他王小虎同样吃不了兜着走,但不弄死他,要是这小子再改个命局坐回门口……

王小虎突然发现他有点进退两难,元中堂看出了他的尴尬,朝着王小虎道:“小虎,得饶人处且饶人,别把事情做绝了,你要是不相信冯大师的话,我来做个中人,有什么问题你找我。”

有梯子那就下吧,王小虎又不是傻子,何况元中堂的面子也不能不给,装着沉吟一下道:“冯刚,当初是协会跟我过不去,我王小虎可没主动找上们去,灵宝派弱小,也不是任人欺负的,既然元大哥说了,这个面子我不能不给,但我还是不放心,你把冯空这小子的来历说清楚,用的什么邪法说出来,ri后我也有个防备,否则我杀不了他,打折他一条腿,也能解我心中一口恶气。”

冯刚肯定认识元中堂,见他援手,感激的朝他点点头,元中堂笑笑,道:“既然冯大师今ri与小虎化干戈为玉帛,ri后不在冲突,冯空的秘密说出来又有什么打紧,何况小虎也就是问个究竟,我也是好奇,冯大师你看?”

王小虎狠辣,以一己之力对抗玄术协会,有攻有守,算起来协会的损失才是最大,斗到这一步,协会已经斗不下去了,剩下的就是谈判,就算说了冯空的秘密,也只有他才能**控得了,又不是传授秘术,叹息了一下道:“冯空是空八字之人。”

王小虎道术还算是jing通,但跟冯刚这一局,对方玩的却是什么命理,命盘,这些懂的就不多了,倒是耿鉴扬惊讶道:“他真是空八字之人?”

王小虎瞧着耿鉴扬跟冯刚两人打哑谜似的你一句我一句的,偏偏谁也不说出个子鼠寅卯来,急忙问耿鉴扬:“什么是空八字,说点我能听懂的。”

耿鉴扬道:“空八字之人,就是没有八字之人,六十年为一甲子,而在六十年头尾交接之际,零时零分落地的婴孩,就是空八字之人,既然是空,当然也就没有命盘命局,只要有术数高手以秘术控之,附身与假八字,便有了与之相应之命局。”

冯刚想不到耿鉴扬竟然知道空八字,露出惊讶神se,自己这一局输的不冤,还是小瞧了王小虎和他身边的兄弟,叹了口气道:“这位小兄弟一点说的都没错,冯空是我而是多年前偶然碰到的,那时候我刚刚出师,四处游历,来到川中的一个小村子……”

或许是为了让王小虎相信,冯刚把冯空的来历说了个一清二楚,二十年前冯刚刚出道,四处游历,去看望川中的一位易学大师,在路过一小村子的时候见到的冯空,当时冯空只有五岁,跟个小叫花子一样蹲在村口哭泣,冯刚以为冯空找不回家了,好心的上前一问才知道,原来孩子的父母去年就已经过世,而他被村子里的视为妖孽,那家也不收留,见了他就赶走……他在附近山上找吃的,实在找不到了,下山来走到这个村子,却不敢进村……

交谈之中冯刚发现,冯空在跟他说话的这段时间,模样竟然一点点变化了起来,变得跟他越来越像,简直比爷俩长得还要像,令冯刚十分诧异,见他可怜带到了他要拜访的易学大师家中,当冯空与那位易学大师接近的时候,他的相貌又变得跟大师很像。

冯刚不知道其中的奥妙,还是大师看出了端倪,说冯空肯定是空八字之人,八字为空,人就跟橡皮泥一样可以塑造,只要他靠近谁,对方的八字就会影响他,他也会变得跟靠近的人基本一样,无论是xing格,面相,还是其他什么,所谓近墨者黑,近朱者赤,这孩子近墨就黑,近朱就赤,端的是奇妙非常。

冯刚学的就是紫微斗数,只要用秘术将别人的八字嵌入孩子的身体,孩子就会变成该八字那样的人,冯刚能在村子边上捡到这孩子,也说明两人有缘,就这样冯刚把孩子带到了家里,给他起了一个名字叫冯空,收为养子,并没有在他身上嵌入旺自己的命局,而是嵌入了一个极其普通的命局,就是想让他平平安安的度过这一生。

原本以为这辈子都没有用到冯空的时候,不曾想跟王小虎相斗一场,差点老脸丢尽,这些年的养尊处优,高高在上,让他有了倨傲之气,想着惩罚一下王小虎,才有了这几天的事。

冯刚说完,王小虎听得直瞪眼,没想到世界上还有如此奇妙的命局,如此奇妙的术法,看冯刚焦急的表情,不像是说谎,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还有什么必要跟自己瞎扯?只能是感叹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元中堂沉默的听完,对王小虎道:“小虎,放了冯空吧,冯大师并没有做绝的心思,不过是在冯空身上下了霉运之局和武局,没用刑,伤,克,死,之局,否则你现在绝不会好好的站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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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三十九章 鸟人

斗到这个地步,王小虎身心俱疲,玄术协会同样如此,再斗下去肯定是个两败俱伤的局面,玄术协会经过几十年的发展,现在更像是一个商会,这么闹下去生意肯定会耽误的更多,实在是没有必要,而且现在没有人再敢轻视王小虎了,都觉得王小虎这几个年轻人的确不好对付,再闹下去,不知还会闹腾出什么丢脸的事,也都有些怕了。玄术协会的人不知道他们已经老了,未来必定是属于年轻的一代。

斗不下去了,那就谈吧,上门传达谈判意思的是魏利,那个掮客,这一次玄术协会再没有出幺蛾子,而是客客气气的亲自派人上门送上帖子,约在明ri中午锦绣山庄大家坐下来谈一谈,王小虎立刻拒绝了这个请求,直言不相信玄术协会,想要谈,只能是在他王小虎指定的地方,什么锦绣山庄,他王小虎个穷鬼不想去,也不愿意沾玄术协会这个光。

魏利瞧了瞧哥几个住的两室一厅的小房子,眉头忍不住一皱,实在太脏差了点,不过倒也能理解,四个老爷们住一个屋子,又都不是利索人,屋子里要是干干净净的才不正常,在看看站在王小虎身边的几个人,没有一个人身上穿的衣服超过一百块钱的,这样的穷鬼去锦绣山庄跟协会谈判的确是有点丢份。

王小虎拒绝也有他的考虑,首先不知道玄术协会是个什么心思,是真心想要谈判,还是跟上次一样设置重重障碍,暗中给自己个好看,何况那个什么锦绣山庄,听起来**,却不是自己熟悉之地,真要斗起来,地利上就输了一筹,所以绝对不能去,要去只能去他王小虎放心的地方。

魏利是个说客,他做不了主,只能是打电话回去请示,电话那头答应了王小虎的提议,但王小虎却犯难了,谈判总得有个地方,总不能肯德基或是找个拉面摊子吧?起码能挡风遮雨,还得是自己人能掌控住场面的地方。

他一个想到的是元中堂的小店,但太小了,三四个人进去就塞满了,明显不成,忽然想到了红姐,红姐的素面馆装十几二十个人肯定没问题,而且红姐不是常人,厉害的很,跟王小虎也有点交情,不会看着他吃亏,又给红姐拉了生意,双赢啊!

王小虎当即拍板,就在红姐的素面馆谈,魏利急忙给协会打电话,协会也同意了,魏利告辞,王小虎让威廉林和慎虚看家,急不可耐的拉着耿鉴扬直奔红姐的面馆,上次李航的事,还没谢谢红姐援手之恩,这次事也不小,再不去提前打个招呼,可就有点说不过去。

请人办事,礼物先到,王小虎懂这个道理,想着给红姐买点东西,可他也没给女孩子买过东西,谁知道红姐喜欢什么?就给高琪打了个电话,高琪的意思是买瓶香水,但香水这玩意可不便宜,太次的又拿不出手,王小虎穷逼一个,琢磨了一下,花了二百大洋给红姐买了一条大红的围巾。

到了红姐的素面馆,正好赶在饭点上,红姐的小店依然是一个人都没有,只有里屋的电视剧声音放的挺大,王小虎进了门,招呼道:“红姐,红姐,我是小虎,看你来了……”

门帘子掀开,红姐趿拉着拖鞋,手中拿着个蒲扇晃悠着出来,见了王小虎笑道:“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你小子又惹什么麻烦了?”

王小虎是不太会说话,但口条绝对比耿鉴扬利索,毕竟也干过几天业务员,笑着道:“红姐这是说的啥话,没事就不能找你来了啊?”

“进来吧,还没吃饭吧?等会我给你俩煮碗面去。”也不等王小虎回话,钻进了后屋,三五分钟的时间端了两碗热气腾腾的素面出来,王小虎也不客气,到了这份上,客气就是装了,接过来就吃,一边把买的头巾递给红姐道:“红姐,上次多亏了你,要不是你在我和慎虚就成了饿鬼肚子里的肉丝面了,我也没啥钱,就给你买了条头巾,你看看喜欢不喜欢?”

大红的头巾,火红的颜se,简直是俗不可耐,如今这年月谁还扎大红的头巾?可红姐很喜欢,惊喜的接过来,批在肩膀上,当真是又多添了几分风采,小女人一样的眉开眼笑:“哎呀,小虎弟弟还想着你红姐呢,红姐没看错人。”

要说江湖儿女就是与众不同,王小虎东西送的挺愣,红姐接的顺溜,两人谁也没客气的说上一句谢谢,若是有外人在场,一定会觉得很不可思议,但王小虎,耿鉴扬,红姐,三人却觉得这是在自然不过的事情。

王小虎也是真饿了,呼噜完素面擦了下嘴,都不带说给钱的,真当自己家了,开口道:“红姐,前些ri子我跟一帮老不死的们斗法,他们斗不下去了,我也斗不下去了,大家想要谈谈,我觉着谈判的地方得是自己人开的,就想起你来了,我跟他们定了中午就在你这边吃边谈,他们都是有钱的主,进你这个们你要不收他们一万块钱,他们都得觉得你看不起他……到时候咱俩二一添作五,你看怎么样?”

耿鉴扬本以为王小虎只是不放心玄术协会找的地方,没想到还留了这么一手,忍不住道:“你这可有点坑啊!”

王小虎笑道:“都是有钱人,不坑他们坑谁?”

红姐也笑:“你红姐三个月没开张了,除了你们上次来吃饭,还没收钱,小虎不错啊,还想着你红姐呢,你这弟弟姐姐真没白认。”

“那是,自打我见了红姐就觉得投缘……”王小虎刚说到这,觉得有点不对,红姐移步到了他的面前,皮笑肉不笑的,虽然笑的很好看,心中却涌出一丝不好的感觉,果然红姐笑**的走到王小虎跟前一把抓住他衣领子拎了起来,恶狠狠的瞧着他道:“这会想起你红姐来了,跟人斗法那么好玩的事,你咋就没想起你红姐来,是嫌你姐姐我本事小吗?”

王小虎有点懵,想都没想道:“你也没跟我说要搀和啊,真要有你,我们哥几个何至于如此狼狈?”

“我不说,就能把你红姐忘了吗?我还没说帮你收拾饿鬼呢,你咋想起你红姐来了?你知不知道你红姐天天闲的看长腿欧巴,你以为长腿欧巴真那么好看?那是你红姐没事干,等哪天你红姐闲疯了,抓两个长腿欧巴当宠物给你瞧瞧。”

王小虎跟红姐认识的偶然,到今天也不过是第三次见面,红姐是深藏不露的高人,厉害的连高琪都不敢招惹半点,王小虎以为就是个豪爽的小女人,挺大气的,没想到说翻脸就翻脸,实在是让人琢磨不透,更扯淡的是,理由竟然是跟人斗法这么好玩的事没叫她……

王小虎还能说什么?什么也说不出来啊,早知道红姐闲成这个德行,找来当外援,玄术协会那帮老家伙还不早就给干趴下了,胜利者就是他王小虎啊,还谈判个屁?

事已至此,再说什么也是没用,王小虎眼珠子一转,忽地一笑道:“红姐喜欢热闹,你早说啊,不瞒你说,我跟一ri本人定了个三年之约,要用咱们的道术去会会他们的yin阳术,红姐有兴趣没有?”

“算你小子有良心,就这么说定了,去ri本玩你要是不叫上我,咱们就绝交。”

红姐一松手,王小虎跌坐在凳子上,红姐那一瞬间的气势让王小虎心悸不已,这种感觉他还是第一次遇到,那是一种他无法抗衡的力量,像是瞬间就能让他万劫不复,心惊之下,不由得脱口而出:“红姐,你到底是什么人?”

红姐笑**的坐到凳子上,摇着蒲扇,听到王小虎问,道:“我说我是良家妇女你俩信吗?”

王小虎摇摇头,耿鉴扬也摇摇头,红姐一拍**:“我就知道你们不信,实话跟你们说了吧,你红姐是个鸟人!”

咳咳……王小虎咳嗽连连,满心期待的等红姐说出来历,没想到给自己整了这么两个字,鸟人可不是什么好话,西方形容天使,东方可就是骂人了,水浒里面李逵动不动就是贼厮鸟,你个鸟人,那都是骂人的话。

红姐见王小虎咳嗽连连,脸涨得通红,摇着蒲扇道:“小虎,你红姐可没骗你,我真是个鸟人,以前我只是鸟,现在是个人,不是鸟人是什么?”

“那红姐以前是只什么鸟?”王小虎懵懵的问。

“自己猜去,说出来多没意思!”

鸟人姐姐……王小虎突然觉得无话可说,他怕再在红姐的素面馆待下去会疯掉,急忙岔开话题,跟红姐商量了一下明天谈判的事,拉着耿鉴扬就走,红姐很淡然,来就来,走就走,

“红姐我走了啊,咱们明天见。”

看着红姐挥了挥手中的蒲扇,王小虎突然有种冲动,开口问道:“红姐,有没有兴趣加入灵宝派?我给你个长老干干!”(未完待续。)

一百四十章 谈判

回到家王小虎把哥几个都召集齐了,开了个会,首先庆祝了一下灵宝派抵挡住了玄术协会的各种进攻刁难,也充分说明了邪不胜正这一真理,如今的情形是,玄术协会看似庞然大物,不可撼动,其实并不是铁板一快,也不是各个都有真本事,有真本事的几个基本上被王小虎的反击搞的灰头土脸,赵大师被饿鬼缠身,降头师至今脑袋上的包还没消,冯刚的空八字也被破解。

最厉害的几位都被斩于马下,玄术协会其余的会员已不足挂齿,却也不可大意,张庆和当初离开的几位并未出手,不知道深浅,玄术协会虽然因此耽误了不少生意,少挣了不少钱。他们几个同样如此,但灵宝派打出了自家的威风,名声已经闯了出去,赶紧了解了这件事,就可以斗志昂扬的去挣钱了。

这也是王小虎同意谈判的原因,总不能跟协会的人没完没了,冤家宜解不宜结,也不能真搞出人命来,现在解决正是最佳时机。

接下来就是选出谈判代表,主要话事人,闹哄哄你一句我一句的,太难看不说,也容易引起混乱,代表人选脸皮一定得厚,而且不能太强硬,还得能说会道,谈判的原则是,绝不能服软,也绝不被招安,对方要是能赔点jing神损失费那就最好了……

人就这么几个,威廉林不行,老外,不好沟通,耿鉴扬年纪太小,宅总不懂道法,王小虎太强硬,那就只有慎虚个秃驴了,其实慎虚早就跃跃yu试了,他在红螺寺附近坑蒙拐骗了这么多年,做梦都没想过能有一天跟京城中的玄术大师坐下来说说话,更别说是平等的谈判,这事要是办妥了,他慎虚就算得上是一号人物了。

慎虚兴奋的胖脸通红,当下拍着**子应下了差事,发誓绝不给灵宝派丢脸,争取该争取的权益,谈判的地方有了,人选有了,也就等着明天了,这几天折腾的疲累,都早早回去休息,等待明天,只有慎虚拽了耿鉴扬神秘兮兮的嘀嘀咕咕。

第二天,天公作美,蓝天白云,哥几个打扮的焕然一新,都把自己最好的衣服翻出来穿在身上,慎虚秃驴神情肃穆,穿着一身青se的道袍,带着个棒球帽……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红姐的素面馆,到了近前一瞧,门前一溜的豪车,红姐搬了个板凳坐在门口,拦住了好几个人,妖娆妩媚的磕着瓜子,脚底下放了个旅行大包,里面满满的摆着一摞摞的鲜红大票,看来生意不错。

看到王小虎带着哥几个走过来,协会里一个会员苦笑着对王小虎道:“王掌门,今天这地方你找的不错啊,进门就一万块钱,这是什么高档会所啊?”

话里带着怨气揶揄,倒也不怪这个会员,实在是红姐太狠,一大早上就搬了个板凳在门口等着,也不知道在那找了块小黑板,用粉笔写了几个大字,红姐素面馆今ri酬宾,进门一万,非诚勿扰,还别说几个字写的古香古se,相当的漂亮。

不用说,协会的人也知道是王小虎出的幺蛾子,但怎么都没想到,这小子竟然打起了谈判的主意挣钱,这是穷疯了吗?就这么荒僻的地方,这么个破素面馆子,一碗面能卖到三十,就可以回家烧高香了,竟然进门就是一万,还不包括茶水饭钱……

钱是不多,可这口气咽不下去啊,太明目张胆的坑了吧?先来的几位会员自然不愿意给,想要给红姐来点厉害的瞧瞧,也让她知道知道来的是什么人,可没想到,一动起手来更坑,什么术法到了红姐面前,都跟小孩子挠痒痒一样,根本连人家的边都靠不了,红姐一发威,却又谁都受不了,其实红姐也没干啥,就是一瞪眼,一双明亮的眼睛里竟然出现两团小小的火焰,瞧谁烧谁,而且极其的yin毒,并不是烧的你嗷嗷直叫,就烧你身上有毛的地方,一会的功夫,协会就有三个人被烧成了秃头,胡子都烧没了,看上去跟刚剥了壳的**蛋似的,其它的地方却是丝毫无损,都感觉不到热。

红姐一手控火的功夫使出来,玄术协会的人就知道红姐是位高人了,还是他们根本得罪不起的高人,聪明的立马去取钱,很爽快的拿出钱来还能趁机跟红姐聊上几句,倒也好理解,这么狠的女人谁都不愿意得罪,混个脸熟,以后也有个说话的余地,何况一万块钱对这些会员来说,真的是九牛一毛。

有聪明的就有不聪明的,跟王小虎搭话这位就觉得冤枉的慌,虽然还是让助手去取钱,但看到王小虎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那知王小虎根本没有半点惭愧的意思,瞪着眼睛道:“钱又不是我收的,这年头你进那家店是不要钱的?何况你知道红姐是什么人吗?能进她小店的门,都是你们几世修来的福气,花点钱算什么?别给脸不要脸!”

噎的那会员直翻白眼,又不敢再跟王小虎起别扭,哼了一声不搭理他,红姐看见王小虎哥几个,朝他们摆手,娇笑着道:“小虎,来的人不少了,你可是来晚了。”

王小虎笑道:“穷人,连的都打不起,倒车来的,比不上人家各个宝马大奔的……”说着话到了店门口,瞧了瞧地上的大票,眼冒金星,这钱挣的也太容易了吧,真没想到协会的人如此听话,那是不是应该……

王小虎心事重重的进了小店,里面已经坐了二十多个人了,大部分的会员都到齐,尴尬的是花了一万块钱进了店门,竟然连口白开水都没有,就那么干坐在小店的破凳子上,王小虎一瞧,该来的都来了,连张庆老爷子都在,既然当初老爷子说没交情,那也就不用打招呼了。

协会的人占据了小店南面的位置,把北面留给了王小虎,南面为尊,协会这帮老不死的在这样的细节上都不甘示弱,让王小虎觉得很是可笑。

小店不大,挤了二十多人,基本上满了,人虽多却是寂静无声,连个咳嗽的人都没有,都在静静的互相打量,王小虎这边,王小虎,威廉林,耿鉴扬,慎虚,宅总,穷吧嗖嗖,一股子市井之气迎面而来,简直就是乌合之众,可就是这些乌合之众竟然跟协会斗了这么些个ri子,而且你来我往的并没有落了下风,实在是让人难以理解。

有感叹的就有心生jing惕的,王小虎虽然落魄,但是……他们年轻啊,各个都是二十出头的年纪,而且心齐,只要有本事,就能熬下去,可协会这些人呢,老了啊,ri暮西山怎么跟ri出东方比?有心的就想趁这个机会尽可能的跟王小虎把恩怨化解了,最不济也要把自己摘出去。

这么坐着也是尴尬,王小虎朝慎虚使了个眼神,慎虚会意,咳嗽一声,仰首挺胸出来,坐到灵宝几人的最前面,做出一副悲怆神se,朝着窗外注视良久,那神情做派跟死了爹似的。

慎虚会装逼敢装逼,这是众所周知的,但没想到这么大的场面还装的像模像样的,颇让王小虎对他刮目相看,协会的一帮会员却是目瞪口呆,不知道这是要玩那一出,协会排出来谈判的,也是个脸皮厚,能说会道之人,掮客魏利。

魏利也算是见多识广了,却没见过谈判现摆个pose,而且还摆的这么不伦不类莫名其妙,忍不住朝着慎虚抱了抱拳,道:“我是魏利,受协会委托,来跟灵宝派的各位谈一谈。”

刚说到这,还没等接着说下去,就见慎虚猛然抬头,一脸的愤慨,猛然一拍前面的饭桌,嘭!的一声响,动静整的挺大,所有忍不住都是一愣,这是要干什么?

却见慎虚仰首挺胸,戈指对着魏利大声道:“我派掌门贤明,宽宥德高,所传大道,四方宾服。率我等行净道,施秒术,展仁风,扶疾苦。令京城升平,护万民安康。奈何玄术协会,仗势欺人,肮脏一气,巧言吝啬,鼓动唇舌,煽动,骤起波澜。使京城之地祸乱不堪,灵宝遭无妄之灾。此玄术协会之罪也。”

慎虚说的慷慨激昂,玄术协会的人都懵了,忍不住东瞧西看,这是那蹦出来这个玩意?胡言乱语个什么?王小虎也懵,感情慎虚昨天晚上拉着耿鉴扬就学了这么个东西,而且明显是背下来的,他也没这个文采,肯定是耿鉴扬帮他写的。

忍不住瞧了耿鉴扬一眼,就见这小子面带微笑,朝着慎虚微微颔首,像是对自己这个临时徒弟很是满意。

这逼装的有点过了,王小虎挺尴尬,没想到这一段完了,慎虚竟然气势更壮了起来,大声道:“尔等妄称正道,却是穷兵黩武,抱残守缺,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因嫉妒我灵宝大道,不思开荒求教,以求长远,竟举打上家门,蛊惑民心妖言于天下。我掌门慈,许条件若干,奈何贪狼xing甚,不领寥寥真言之恩,反变本加厉,辱我灵宝门人,欺我灵宝无人。灵宝上下无不震怒,门下**笔讨兵伐,誓斩jian邪,除魔卫道……”

感谢:元中堂打赏588币,感谢:朝气暮暮打赏100币,感谢:應澤棟打赏100币。(未完待续。)

一百四十一章 握手

慎虚慷慨激昂,yin阳顿挫,大有挥斥方遒,指点江山的味道,慎虚这辈子装逼无数,就数这次装的最爽,竟然把所有人都镇住了,却不知道,对方并不是被他这番背了半晚上的说辞镇住,而是被他的傻气所镇住,忍不住都看了一眼王小虎,不知道他是从那找来的这么个二货。

王小虎也觉得尴尬,咳嗽了一声,慎虚却还是得意洋洋,居高临下的瞧着魏利,魏利挺无奈,王小虎这边不按常理出牌,让他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应对,沉默了一下,才开口道:“我受协会的委托,来跟灵宝派谈谈,先前互相不了解,产生了许多误会,双方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协会的意思是,王掌门加入协会,会费吗,可以先欠着,等以后有了补齐就行……”

王小虎皱眉不语,听魏利话里的意思,怎么像是灵宝派输了似的?还是那副德行,仿佛给了他王小虎天大的面子,还要让他入会,会费先欠着……

又是招安那一套,忍不住打断了魏利的话,道:“入会是不可能的,我王小虎跟你们斗了十几天,要是被你们几句话就招安了,以后还怎么混?别说废话了,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因为玄术协会的主动找事,打压后进,使我们灵宝派损失很大,无论是财力上还是jing神上,玄术协会必须要做出补偿,并承诺以后大家相安无事。”

“小虎,你别,这有我!”慎虚挺着急,昨天晚上大家说好的他主要谈判,装逼装的正爽,王小虎插话。很是不乐意,王小虎朝着慎虚点点头,慎虚咳嗽一声道:“我们商量过了,钱不在多少,在个态度,随便赔偿点,这事就算过去了。”

灵宝派要赔偿,不过是虚张声势,也是谈判的一个筹码,否则谈着谈着连个退路都没有。实在难看,估摸着协会也不会给,那时候,再让一步,钱不要了。也显出灵宝派的诚意,就此相安无事。也就皆大欢喜了。

王小虎不知道的是。对于协会来说,钱根本不是问题,问题是王小虎加不加入协会,加入协会不管曾经闹得多凶,都是协会内部的事,协会的脸面也就保住了。要是王小虎不加入协会,协会大张旗鼓的来谈判,变相的就是认输,协会的威望也将大打折扣。这是协会万万不想看到的。

协会的这些会员之所以能给红姐钱,一部分是原因是不想得罪红姐,在一个也是变相的帮王小虎一把,谁都知道他穷的不行,给点钱,卖个好,你愿意拿出来做会费自然是好,不愿意拿出来,就当是补偿王小虎这段时间的损失了,其真实的目的,还是想让王小虎入会。

但王小虎却是绝对不会入会的,若是刚开始的时候,温言软语,王小虎没准就加入进去了,可斗到了现在,王小虎要是加入了协会,一帮子兄弟怎么看他?外人怎么看?灵宝派的名声还要不要?真要被招安了,王小虎恐怕自己都瞧不起自己,更不要说别人了,灵宝派再穷那也是有根骨的,不是你个什么狗屁协会扔根骨头就屁颠屁颠跟上来的魏利。

王小虎加入协会已经不可能,这就是分歧,分歧就绝对不是谈判能够谈的拢的,尽管慎虚和魏利唇枪舌剑,你来我往,双方仍坚持自己的底线,谈了两个小时,愣是没谈出个什么来,协会那边的人也越来越不耐烦。

这么谈下去,就算是谈到明年也谈不出个结果出来,周阳一直忍着xing子,他实在是看不起王小虎这帮子乌合之众,觉得协会之所以这么窝囊,是因为协会里面的人心不齐,本事都没使出来,才让王小虎钻了空子。

听着听着忍耐不住,拍着桌子对王小虎道:“王小虎,别给脸不要脸,协会已经退让到了这个地步,你还想怎么样?还真把自己当孙猴子了?你要是孙猴子,协会就是如来佛祖,不愿意搭理你,蹬鼻子就上脸啊你这是……”

本来谈的好好的,还没到撕破脸皮的时候,何况真要撕破脸皮还谈个屁?再说你周阳凭什么就代表协会了?协会很有几个人看他的目光中充满了讨厌,不过现在是一致对外,也不能拆台让外人看了笑话,所以谁也没说什么。

王小虎听到周阳的话,yin笑着道:“这不是要用我师门金印抵押,借我钱的周大师吗,你也用不着张嘴协会闭嘴协会的,你们协会还没牛逼到那种地步,真把自己当朝廷天宫了?不客气的说,就算你们协会真是天宫,老子就当孙猴子了,闹上一闹,你能怎么地?来来,让我瞧瞧你这个如来佛祖怎么压制住我。”

王小虎见到周阳就来气,见他张嘴协会闭嘴协会的更来气,他跟协会斗了这么长时间,周阳这个货一直躲在后面,很少出头,跟缩头王八似的,现在仗着人多在这大呼小叫的,何况贪图他师门金印的仇还没报,就要给他个难看。

王小虎气势汹汹的站起来,周阳以为协会总的人会跟他同仇敌忾,却没想到,谁也没吱声,登时有点下不来台,上前也不是,不上前也不是,张庆叹息着开口道:“周阳啊,你就去比试一下,你这么多年的练气功夫都白练了?”

张庆开口是提醒周阳,你练气功夫不错,用你的长处跟王小虎比划一下,不一定就输,也能为协会涨点面子。张庆早看出来王小虎是个硬骨头,加入协会肯定是不可能的了,心里也觉得窝囊,玄术协会自成立以来,从未遭到过如此挫折,虽然对他张庆来说,不管是那方面都没什么损失,但毕竟他也是协会的人,替协会着想,也没有错。

周阳也不傻,明白了张庆的意思,他练气至少有三十多年的功夫,比一下力气还是做得到,王小虎就算是打娘胎里就练道,能有几年?让他知道一下厉害也好,也给自己涨涨脸面,当下朝王小虎冷哼一声道:“就握个手,看看你有多大的力气,就要闹天宫了?”

若是比什么周易八卦的,王小虎真不见得敢接招,但比力气可不怕,虽然听出了张庆话里的意思,不就是周阳练气功夫很强,要给他个下马威,他王小虎可不是吓大的,笑道:“那就握个手。”说完伸出手臂相互扭动,活动气血,一边暗暗默念咒语:“禹步治道,蚩尤避兵。青龙夹毂,白虎扶衡。荧惑前引,辟除不祥。北斗诛罚,除去凶殃。五神导我,周游八方。当我者死,逆我者亡……”

王小虎双臂纹着的龙虎随着他的动作轻轻颤抖起来,龙虎之气在王小虎的导引之下引入到右臂之中,周阳走过来,伸出了手,同样是运了一口气,就在两人双手将要握在一起的时候,张庆感应到了王小虎身上的龙虎气息,惊讶的一愣,刚要开口提醒周阳注意,两人的手掌已经握在了一起。

周阳运气使劲一握,王小虎的手掌跟钢铁铸就的一般,动也没动不说,竟然还有些铬手,王小虎笑着对他道:“你岁数比我大,我尊老,让你三次!”

咦!有点门道,周阳不敢大意,又暗运了一口气,使劲一握,王小虎仍然是纹丝不动,笑着对他道:“第二次!”

嗯!周阳脸se涨的通红,将几十年的练气功夫全都凝聚到右手,忽然大喝一声,右手使劲,这一声喊有先声夺人之势,王小虎稍有放松,怎么也能捏得他痛叫认输,却没想到,王小虎仍然是一幅笑眯眯的样子道:“第三次了,该到我了!”

说完眼睛一瞪,溜圆,狰狞道:“当我者死,逆我者亡……”右手一用力,咔咔咔……几声碎裂的声音响起,一阵阵的剧痛如同一枚大铁锤不断敲打着周阳的心神,龙虎二气相交,别说他周阳的手指是骨头和肉做的,就真是钢铁铸成的也能给你摁出手印来,顿时尾指和无名指的骨头被王小虎捏的粉碎。

王小虎已经是手下留情了,真要废了他,不要说只是两根手指,整只手的骨头都能给他捏的粉碎,周阳眼前一阵阵发黑,疼的动弹不得,眼睛睁得大大却是没有半点神彩,就连呼喊的力气都没有了,模样相当的怪异,王小虎凑到他耳边,轻轻道:“这是你的贪图我灵宝派法器的报应!”

看似王小虎是在跟周阳耳语,声音却很大,大的足以让屋子中的每个人都听得清楚,随即王小虎收回了手,对着还在那瞪眼不动的周阳抱拳道:“承让,承让!”

周阳还是一动不动,张庆看的出来他这是因为剧烈疼痛之下,运气之下,收不回来,堵在胸口了,要是不赶紧替他拍出胸中淤积的气息,怕是以后就真的废了,再也顾不得矜持,急忙上前,右手朝周阳后心猛然一拍。。)

一百四十二章 撞大运

说句实话,当初张庆对王小虎不是很在意,他在意的是威廉林,想收为徒弟的也是威廉林,威廉林一身灵骨,很是难得,是修道练术的好料子,虽然已经过了十几岁的最佳时机,却也比常人修炼更快,王小虎就显得太过普通了,像是一个刚出山的野孩子,一身的荒莽气息,却又哪里想得到,才两年不见,王小虎不仅成了正宗道门的掌门,而且成长到了这个地步。

俗话说:士别三ri当刮目相待,但也不用这么夸张吧?练气几十年的周易,竟然被王小虎捏碎了两根手指,要不是他出手,指不定还要丢多大的脸呢,有那么一瞬间张庆突然有点后悔,当初若是在劝说一下,诚恳一些,是不是现在威廉林和王小虎都是他的门人了?

如今王小虎已经是一派掌门,是能跟他平起平坐的人物了,有的时候人真的没有长前后眼,要知道王小虎能出息成这样,一张老脸当初豁出去又能如何?

现在也只有唏嘘的份了,张庆救回周阳,就有周阳的助手上前扶着去了医院,张庆沉浸在懊悔之中,沉默无声,协会最厉害的几个都出手了,谁也奈何不了王小虎,简直就是折戟沉沙,所有目光都朝他看了过去。

王小虎捏碎了周阳两根手指,心情这叫一个舒畅,他是有意为之,就是让玄术协会的人看看,他王小虎睚眦必报,得罪了他,就要做好被反击的准备。也是告诉他们,王小虎不是可以轻辱之人,就是杀**给猴看。

玄术协会的这帮猴子果然被他镇住了,都在等张庆拿主意。到了这个时候也只有张庆还没露一手,也等于是把他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张庆何尝不知道,他在协会这么多年,无法置身事外,瞧了瞧王小虎。沉声道:“王掌门,到了现在,再说别的也没意思的很了,不如这样,你我比试一下,要是你赢了,从此协会再不提要求,各走各的路,要是老头子侥幸赢上那么一手,你就要加入协会。”

不管怎么说。张庆都救过王小虎和威廉林,当初登门协会的时候,老爷子也没为难他,这个情面总是要还的,但加入协会是不可能的,面子要给张庆留下。还不能输,王小虎觉得有些头疼。

沉默了一下道:“张老爷子,我王小虎不是个不懂得恩情的人,你这么大岁数了,何必亲自出马,玄术协会那么多人才,就好意思让你出手?就算他们好意思,我也不敢跟你动手,不如咱们今天就当叙旧了,从此以后各走各路。你看如何?”

张庆摇头道:“说什么恩情不恩情的,当初救你和威廉,也是受了故宫研究院的邀请,这个情分你记得,我很欣慰。可我在协会这么多年,总不能看着协会憋屈,王掌门道术jing妙,我也是佩服的很,就切磋一下吧。”

王小虎摸着鼻子半天没说法,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张庆执意要比,不答应不给面子,答应了又不能输,赢了他还是不给面子,何况比什么?肯定是比玄学方面的,真要整点理论啥的,他王小虎也不会啊,要是用强,那就不是比道法,而是比武了。

王小虎里外不是,有些不知所措,张庆也不逼他,静静等着他回话,王小虎左瞧瞧,又看看,心里暗自算计,要是执意不比会如何,要是比,比什么?瞧来瞧去,看到了耿鉴扬,猛地想起这小子有一个特殊的本领,那就是不管天多黑,地多暗,耿鉴扬从来都没绊过脚,或是撞上过任何东西。

为此王小虎也问过他怎么知道前面有什么,耿鉴扬的回答是,天下之物不出五行,他对五行天生敏感,瞎了也能感觉到前面是五行的那一行,下意识的就会躲避,就算是黑胡同里骑摩托,耿鉴扬都保证不带撞上任何东西的。

王小虎灵机一动,有了主意,对张庆道:“既然老爷子要比,比什么可得我拿主意。”

“由得你。”张庆笑着答应,他皇家供奉的传承,各种道法秘术都有涉猎,王小虎前两年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愣头青,这两年虽然不可同ri而语,但真要斗法,张庆也不怵他。

王小虎也笑:“咱们不斗法,我跟你动胳膊动腿的也不像话,伤了你老爷子我可就成了罪人,不如这样,是输是赢,让老天来决定,来个公平的,你看怎么样?”

“哦,怎么个公平法?怎么个让老天来决定?”张庆也好奇了起来。

王小虎嘿嘿一笑道:“我这比试有个名头,叫撞大运,双方各自派出一个人来参赛,是输是赢,看老天的意思。”

“跟老头子打什么哑谜,快说!”

“咱们晚上找个树林,我派个人,你派个人,用黑布蒙上眼睛,划定个界限,然后一声令响,双方派出去的人就朝树林里猛跑,谁先撞到树的算输,都撞不到树,最先跑到终点的算赢,这就是撞大运!怎么样老爷子,够公平吧?敢不敢应战?”

王小虎说完,不仅是玄术协会的人目瞪口呆,就连威廉林几个都瞠目结舌,所有人的心里都是一个念头,太儿戏了吧?

张庆却是明白王小虎的意思,他是不愿意跟自己动手,才想出这么个办法,说什么撞大运,说什么让老天来决定最公平,比试的还不是道术,就看谁在这种情况下有办法了,既然对方已经出招,那他就得接招,不过撞树这样儿戏的比试用不着他亲自上阵,只要在后面拿个主意就行,王小虎想出的法子也算是两全其美。

既然王小虎是好意,就得接着,难不成真不要这张老脸了?

张庆道:“好,既然王掌门说出了比试的法子,我玄术协会接着就是,择ri不如撞ri,我看就今天晚上吧。”

定了晚上子时,离红螺寺不远的小树林相见,张庆带着协会的人浩浩荡荡的走了,离开红姐的小店,一是要商量一下该用什么法子,在一个谁也不敢在红姐店里多待,进个门都一万,要是吃碗面还不得个三五万的,有钱是有钱,那也不是这么个挨坑法。

送走了协会的人,王小虎一把抓住耿鉴扬:“小耿子,今天晚上输赢就看你的了。”

耿鉴扬叹息一声道:“从你说出这个办法,我就知道比试的人一定是我,不过小虎,你真有信心一定能赢吗?”

王小虎突然想起一句很装逼的话,沉声道:“我胸有猛虎,细嗅……”嗅啥玩意竟然想不起来了,颇有些尴尬,慎虚见他憋的难受,补充道:“细嗅月季。”

王小虎道:“对,细嗅月季!”

今夜的月se很好,不是十五,还没有全圆,显得有些幽清,往ri里根本无人来的小树林,今天却显得很热闹,玄术协会的人一拨,王小虎的灵宝派一拨,各自摩拳擦掌,等到子时,一切都安排妥当,前方小树林五百米处是终点站,双方各自派出一个人守在终点。

王小虎这边派出的当然是耿鉴扬,这小子还是那副模样,大裤衩子,白体恤,不同的是换了一双跑鞋,协会那边出的是一个二十出头十分jing壮的年轻人,不停的在那压腿热身,看上去特别的专业。

玄术协会请来的还真是一位专业的短跑运动员,不同的是,在这位运动员的身后,贴着一张黄符,cao纵者是协会当中一位灵识特别强大的会员,他只要闭上眼睛,心神依附在运动员身上就能感应到前方任何的障碍物,在用cao纵傀儡术的方法,使运动员及时做出反应。

双方准备好,各自眼睛蒙上厚实不透光的黑布,一声开始!耿鉴扬刚一动,运动员已经箭一般的向前疾驰而去,速度快的吓人,更吓人的是,前面杨树林密密麻麻的,竟然无法阻挡住他半点,兔子似的左闪右躲……

人都跑了一半了,耿鉴扬才刚到小树林,这么下去,片刻间的功夫也就输了,王小虎急的头上冒汗,本来以为十**稳比试方法,竟然出了茬子,不由得朝玄术协会那边看去,就见一个三十多岁的会员盘坐在地上,闭着眼睛,手指轻轻动弹,四周有其它的会员守着。

王小虎眼睛一亮,知道关键就在这小子身上了,想了想从兜里掏出打火机握在手掌心,向张庆老爷子走了过去,张庆老爷子防备着王小虎,见他过来急忙迎了上来,就是怕他出手,王小虎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笑呵呵问道:“老爷子,你想不想知道修武校尉如今在何方?”

修武校尉是协会的看家灵兽,他这么一问,果然吸引了协会的其它会员,忍不住都朝王小虎这边看过来。

王小虎要的也就是这么一瞬间,手中凝聚了龙虎之气,将手中的打火机朝cao纵运动运的协会会员弹了过去,嗖的一声正打在那会员脑袋上,偷袭来的突然,那会员一惊,心神一泄,手下一松,前方树林中突然传来一声哎呦!叫声。

不是耿鉴扬的声音,王小虎松了口气,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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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四十三章 影院

陈德友最近很开心,投资五百万的亿达影院终于要开张了,影院是他一手投资,一手建设起来的,位置虽然不是在市区正中心,却是在繁华的商业街上,影院的前身是一家ktv,因为一场大火,烧成了白地,陈德友接手盖了这家影院,也是因为他从小就是个影迷,喜欢看电影,喜欢沉浸在电影的世界中,很小的时候就梦想拥有一家自己的影院。

几十年的打拼,他成为了一个很优秀的商人,但儿时心中的那个梦想却愈发的强烈起来,他打算六十岁就退休,把所有的生意交给儿子打理,自己就去当一个放映师,跟老伴守着影院,恰好ktv一场大火之后,腾出了地方,让他有了实现梦想的机会。

夜幕降临,陈德友带着老伴,走进了刚装修好的影院,他没有让放映师立刻播放电影,而是亲手抚摸影院里的每一个座椅,每一个设备,有那么一瞬间他挺为自己骄傲和感动的,曾经梦想的,终于亲手实现了。

五十五岁的陈德友像是个孩子,手里捧着可乐,爆米花,带着老伴静静等待电影的开始,再没正式对外营业之前,他要独自享受一回,当影院的灯光暗下来之后,陈德友也安静了下来,大屏幕上开始出现画面。

电影是一部爱情老电影,胶片是借来的,但陈德友看的很舒服,也渐渐沉浸在电影当中,随着剧情的进展,电影也放到了一半,就在这个时候,眼前白se的屏幕忽然晃动了几下,相当的轻微。像是起了一阵风,更像是平静的湖水中有一层涟漪。

陈德友没有在意,或许是设备没有调好,或许是老胶片出了点问题,可他忽然发现,整个影院像是突然变得寒冷起来,此时已经是秋天,影院中并没有放空调,更奇怪的是,紧急通道两旁写着安静两个字的灯箱。开始闪烁,幽绿的灯光忽明忽暗,像是电力不稳。

整个屏幕变黑!停电了?陈德友急忙扭头朝放映室喊:“老张,老张,是不是停电了?快去看看怎么回事!”老张以前是国营电影院的放映师。退休之后,被陈德友请来。陈德友喊声很大。老张却没有半分回应。

漆黑的环境下,什么都看不到,人的情绪很容易变得焦虑,陈德友刚站起来,大屏幕忽然出现了一点光芒,隐隐约约的。一个女人唱戏的声音传了出来,带着丝竹声声,鼓板阵阵,依依呀呀。简单而单调的伴奏,女人的嗓音很细,飘渺的像是从云端传下,更像是相隔了几百年的时光。

整个电影院在戏曲声中慢慢的变化起来,就像是一场真实无比的3d电影,而他正身处其中,光线越来越明亮中,整个影院在一点点的变化,四周装修的墙壁,以一种肉眼看得见的速度在剥落,倒退……

所有jing致的椅子,变成了一排排的木凳,而竖着屏幕的前台,变成了一个古老陈旧的戏台,时光仿佛倒退到了几十年前,空荡荡的剧场,不真实的场景,前台上面的顶棚独自亮着一盏并不明亮的灯,投she出昏黄的灯光洒在下面的舞台上。

灯光中一个装扮好了的女子正在一字一句的清唱:“休看他筵前笑呵呵,他珠泪行行肚里搁。

不是他一封书信把贼破,我一家xing命怎得活?倒赔妆奁也曾说过,他不想姻缘想什么?当时仰望如饥渴,今ri把同心结儿狠狠地割。如今烦恼犹自可,这久后的相思可奈何?若不是母亲旁边坐,我待把知心话儿对你说……”

声音飘渺之中带着苍凉,戏是京剧,西厢记的一出折子戏,却是被女子唱的百转千回,心酸不已,女子婀娜的身影摇摇晃晃,每一步,每一个动作无不是讲究到了极点,有那么一瞬间陈德友恍惚了,很想看看女子的面容。

而女子也像是感觉到了他心中所想,慢慢转头头来,脸谱描彩,戏服头冠,勾抹得根本辨认出本来面目,女子的声音很轻,一腔一句唱的很认真,很动情,唱出了个一女子的悲苦,痴情,悲凉,如泣如诉。

不知为什么陈德友突然很心疼,心疼于戏台上那个女子的凄清,竟然情不自禁的朝着台上走了过去,原本的戏境,忽然变得说不出的诡异恐怖。他的老伴忽然尖叫起来,猛然拽住了他的手,尖叫声刺破了舞台上的咿咿呀呀,竟然出现了一个短暂的寂静。

陈德友被老板的惊叫声惊醒,在向舞台上看去,依稀仿佛那个女子仍然在凄清的唱着,也就在这个时候,两夫妻的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呆板单调的声音:“她唱的好听吗?”声音冰寒yin冷,陈德友哆嗦了一下,扭头去看,就见一个脸se惨绿惨绿的小女孩对着他歪头在笑。

“啊!”惨叫声响起,陈德友拽着老板的手朝外就跑,所幸的是门并没有关上,两人头也不敢回的逃出了影院,耳边依稀的仍是咿咿呀呀的凄凉,外面的灯光和来往的人群让陈德友恍惚不定,看了一下表,九点半。

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自己投入了巨大心血资金的影院,满心惊恐。老伴却软软的跌倒,脸se惨白,呼吸困难,刚才那一幕,竟然把她的心脏病勾了出来,陈德友急忙拨打了儿子的电话,夜更加的深沉了起来,气派的影院还没有开业,在秋风落叶中显得有些凄凉。

三天后陈德友找到了元中堂的小店,他很疑惑这样一个小小的店面,里面真的有高人?抱着一试的念头还是走了进去,进到店里,他就看到一个穿着极其嚣张衣服的年轻人正在那功夫茶,见他进了来微笑的点了点头,也没说话,只是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他随便看,接着继续他的茶。

陈德友找到元中堂是一位老朋友介绍的,告诉他这是个有真本事的,不是一般的江湖骗子可比,而且收费也不高,现在看到元中堂一副淡然的模样,闻着小店里熏香的味道,忽然觉得心里安宁无比,隐约的相信了几分,却还是在小店里转了一圈,看着架子上面的各种法器,神像,想起那晚上发生的事,忍不住开口道:“请问,你是元中堂,元大师吗?”

元中堂早就看出来陈德友不是来买东西的,笑着道:“只是守着个小店过ri子,大师什么的可不敢当,请问老先生是?”

“是德盛集团的老吴介绍我来的,他说你是个有本事的,我最近碰到了一件很怪异的事,元大师要是能帮我解决了,酬劳定然不会少的。”

元中堂笑着道:“酬劳什么的先放在一边,你请坐,咱们一边喝茶一边听听你遇到了什么为难的事。”

影院里发生的事对陈德友来说,简直就是一场永远不会醒的噩梦,现在只要他一闭眼睛,仿佛就能看见那个脸se惨绿惨绿的小女孩站在他的面前,笑着问他“好看吗?”

“事情是这样的,我在柳树街盖了一家影院……”

元中堂听他说完事情经过,沉吟不语。这样的情况,他无法判断影院到底是怎么了,不知道他看到的是幻觉,还是鬼物作祟,一个地方出了邪事,风水,气场,都会引起这种反应,不一定就是冤魂作祟,忍不住问道:“施工的时候有没有发生怪异的事情?”

“施工一直很顺利,工钱我也都按时给的,从没拖欠过一分钱,施工队活干的也挺细致的,你说会不会是上家火灾中死了的人作祟?”

“影院的前身发生过火灾,死过人?”

陈德友道:“烧死了几个年轻人,听说是什么选秀节目的分会场在ktv举办,可我看到的却是一个女人在唱京剧。”说到这突然犹豫了一下道:“守门的老张说,自从影院建好之后,晚上九点多必定有女人唱戏,十一点之后,就有人开始唱流行歌曲。”

“既然是出事的地方,为何还要盘下来,既然盘下来了,为什么不做场法事?”

“我在商场上这么多年,一些规矩禁忌也是懂的,盘下来之后请了周阳周大师来给看的风水,帮着做了场法事,周大师帮我设计了影院的风水走向,全都是照他说的做的,还在影院广场设置了一个喷泉,周大师的说法是,零堂得水局,财运亨通,旺财风水局,收了我一百万,出事之后我给周大师打电话,他助手接的,说周大师前阵子受了点伤,在泰国疗养,只能是等他回来再说,可是,我不敢等下去啊,影院这两天闹腾的更厉害了,只好过来请元大师帮着拿个主意……”

话说到这个地步,元中堂已经无法拒绝,却还是歉意的道:“既然是吴老介绍来的,怎么也要跟你去一趟瞧瞧,但实在不巧,今天晚上我就要陪师傅去趟秦岭,实在是没有工夫,不过,我倒是认识一位朋友,是真正的道家传承,不管是风水上面的事,还是驱邪避煞,他都是真正的行家……”。)

一百四十四章 生意

王小虎最近很忙,忙着做生意,忙着跑手续,与玄术协会一战过后,灵宝派的名头渐渐打响,接了不少的活,大多是一些疑神疑鬼之类的,恶鬼索命之类的还真没碰上,钱挣的也不多,倒是耿鉴扬和慎虚算命的事业蒸蒸ri上,钱挣的不少,总之一切都在往好的方面发展。

干了两个多月,加上熊超的钱,注册公司足够了,没想到却是处处碰壁,处处刁难,怎么都审批不下来,王小虎知道是协会里的人暗中捣鬼,也没有个好办法,毕竟双方息战了。

说起来双方斗的凶猛,最后却不了了之了,并没有真的分出个输赢来,各自偃旗息鼓,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使得外面看热闹的人很是纳闷,到底谁输谁赢?

看似是王小虎这边沾了便宜,但也说不上赢,协会也认了怂,该过去的就让他过去了,毕竟都在京城混,低头不见抬头见,真要闹得太狠,对灵宝派并没有好处,如今的玄术协会也就只能在暗中使使绊子了。

王小虎接到元中堂的电话,带着威廉林找到了陈德友,陈德友见王小虎如此年轻,还带着一个金发碧眼的老外,心中多少有些顾虑,如此年轻的掌门大师,能够解决的了影院的事吗?

王小虎早就被陈德友这种目光看的麻木了,几乎找他办事的人,第一次见到他和威廉林都是如此模样,笑着道:“元大哥把事情的前后经过跟我说了,陈老板,包子有肉不在褶上,我年轻是年轻了点,也不见得就比那些大师差多少,你若是不放心,咱们先办事后收钱,要是还不放心,另请高明也成。”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陈德友也没话说,影院的事不解决了无法开业,五百万的投资天天戳在那一天天的干赔,任谁也着急,王小虎说的倒也没错,成不成的得看效果,当下就把影院的钥匙交给了王小虎,道:“王掌门,影院的事就拜托你了。”

王小虎笑笑接过了钥匙,影院的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他也不敢打包票,毕竟鬼神之事变化太多,当天晚上王小虎和威廉林打了个车到了商业街,下了车就见影院建设的相当气派,就是黑着灯光显得有些落寞,与周围热闹的商铺形成强烈的对比。

威廉林瞧着王小虎道:“不会又跟前几次一样,疑心生暗鬼吧?”

“进去看看就知道了。”王小虎带着威廉林朝影院走,影院大门紧闭,卖票的地方有一个小屋,里面出来个老头,看见王小虎和威廉林,电筒就照了过来,大声问道:“干什么的?”

“我们是陈老板请来的。”王小虎伸胳膊挡了一下强烈的光芒,随后电筒光芒转移到别处,前面站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穿着很朴素,一看就是那种老工人,应该就是陈德友说的放映师张师傅,王小虎怕他不信,拿出手机给陈德友打了个电话,张师傅接了,带着两人进了影院到了自己值班的小屋,对王小虎道:“怪事都出在放映厅里,其它的地方没事,你们两个随便吧,走的时候叫我一声。”

张师傅挺淡定,王小虎很好奇,问道:“大爷,影院闹腾的那么厉害,你就不害怕?”

“有什么好怕的,我这辈子就没做过对不起良心的事,不怕半夜鬼敲门。”

张师傅话说的气壮,王小虎微微点头,一个人只要没坐过坏事恶事,问心无愧,身上自然就带着一种凛然之气,儒家讲是浩然之气,道家讲心神安定鬼神避让。王小虎瞧了瞧手机,刚九点,听陈德友讲,怪事都发生在九点半左右,他和威廉林来的有点早,正好跟张师傅聊聊,毕竟他天天守在影院,怎么也比陈德友知道的多。

威廉林从兜里掏出盒烟来,递给张师傅一支,道:“老师傅,你家是那的啊?”

张师傅接过烟,点着了,吸了一口,见王小虎和威廉林并不像别的大师那样高高在上,跟他拉家常,觉得挺受用,让两个人坐下,道:“我家就在这附近,人老了,又闲不下来,陈老板请我,我就来了,都是小市民,ri子不好不坏的,能多挣点钱补贴家中也是好的,哎!儿子不争气,挣不了几个钱,贷款买的房子,指望不上……”

人老了话就多,威廉林问了一句,张师傅说了一堆,王小虎和威廉林倒也耐心听完了,张师傅说了半天也觉得说的多了,咳嗽一声,挺不好意思的道:“你看看我,人一老话就多。”

“没事大爷,反正还不到时间,闲着也是闲着,大爷,你一个人守夜,这两天出了什么怪事没有?”

“没怪事也不会请你俩来呀,影院啊,一到了晚上九点以后就变得寒冷,比外面的温度至少要差上五度,总有咿咿呀呀的女人唱戏,唱的是西厢记,可等过了十一点,就又换了,变成了流行歌曲加摇滚,你别说,唱京戏的还能听进去,唱流行歌曲的真就是鬼哭狼嚎啊,我也不去看,就在这小屋待着,但是听的很清楚,我琢磨着,一定是当年被烧死的那几个年轻人,死的冤枉,不愿意走呢……”

王小虎眼睛一亮,终于说到了关键的地方,急忙问道:“大爷,当年发生了什么事,烧死了几个?你跟我俩说说呗。”

“三年前的事了,三年前这地方还是个ktv,规模挺大的,也是一个有钱的大老板投资的,生意非常好,开了不到一年,大白天的忽然起火,一把火烧了个干净,死了七八个在里面参加选秀的小歌手,死的那叫一个惨啊,烧的都跟炭似的,听说大老板因为消防没做好,被抓了进去,还罚了不少钱,地方就腾了出来,直到陈老板看中了,投资盖了影院,你说也是怪事,盖楼的时候什么事都没有,盖完了也快开业了,就出来闹腾……”

“大爷你亲眼见过影院里的那些……吗?”王小虎没说鬼字,张师傅却直到他问的是什么,摇摇头道:“我除了能听到声音外,没看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兴许是我老眼昏花了。”

王小虎笑了笑,鬼跟人的频道不一样,真要见鬼,那管你是不是老眼昏花啊,但既然张师傅没见过鬼,也就说明影院里闹腾的看似厉害,但都不是些厉鬼,解决起来应该不费什么力气。

鬼之一物,就是人死之后的魂魄仍然有执念,停留不走,或者因为风水地理的缘故,滞留人间,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对付鬼物也无非几种方法,杀,镇,压,散,度。王小虎继承了灵宝派之后,师傅曾经对他说过,上天有好生知德,妖魔鬼怪也是六道众生,道门慈悲,能度的不散,能散的不压,能压的不镇,能镇的不杀,做法,关键是化解怨气,使之超脱,不在留恋人间,才是功德,上天才会护佑。

王小虎明白这个道理,有些鬼执念在身,无法超脱,已经够可怜的了,上来就杀,与杀人无异,所以王小虎出手向来都是化解,超度,这也是他为什么不带旺财在身边的原因,旺财远古凶兽,见鬼吞噬,与灵宝派宗旨不合,所以王小虎也就让旺财和老刺猬看家护院。

又聊了会,张师傅知道的就这么多,低头给王小虎和威廉林倒茶的时候,王小虎看见他脖子上挂着个红绳,恍然明白为什么没有鬼物招惹,必然是家中人给张师傅在大寺庙里求了护身符,再加上胸襟坦荡,自然没有冤魂恶鬼纠缠。

既然张师傅能够自保,王小虎也觉得安心,要是真碰到什么恶鬼冤魂,起码不用担心他,不知不觉的也就快到九点半,果然就像张师傅说的那样,影院的温度一点点降了下来,这种变化不是突然起来的,而是一点点的转变,不注意根本就感觉不出来。

也是该办正事的时候了,王小虎捏诀开了yin眼,手指在双目上各自点了一点,慢慢睁开,这时从外面突然起了一阵yin风,来的不算急,带着一股子邪气,威廉林急忙抓住了王小虎,王小虎睁开眼,就见影院外面三三两两的好兄弟赶集一样的飘忽着进了影院。

其中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竟然朝着王小虎几个人飘了过来,站在售票口的玻璃窗外,伸手递出一张冥币,王小虎看的纳闷,这是要买票进场吗?就在他犹豫着不知该如何是好之际,影院里面忽地传来一阵锣鼓声响,然后那个老头飘忽的钻进了放映大厅,王小虎瞧着窗口那张冥币心神不定,下一刻,二黄,丝竹的伴奏响起。

王小虎镇定了一下,对张师傅道:“大爷,我进去看看,有什么事再叫你。”

“去吧,小心点,有什么事喊我,我就在这……”张师傅嘱咐了一句,王小虎微笑点头,拉着威廉林朝放映厅走了过去。(未完待续。)

一百四十五章 评委

王小虎之所以带着威廉林去放映厅,也是因为从外面飘进来的这些好兄弟,并没有太过凶恶之辈,大多数是一些上了年纪的,相貌保持相对完好,没有太浓烈的冤煞气息。

听张师傅话里话外的意思,影院的前身是个ktv,烧死了几个年轻人,可他看到的却是外面来了不少好兄弟,跟张师傅说的相差太远,到底因何闹鬼,也只能是实地考察一番,这会正好是九点半,也再无好兄弟进来,锣鼓的节奏已经开场。

威廉林一身灵骨,感觉最是敏锐,影院的温度下降,他很快就感觉到了不对,一边跟着王小虎朝放映厅走,一边有些惊慌问道:“小虎,应该不少?”

王小虎拍了一下他肩膀道:“师门的金印都挂在你胸前了,什么玩意敢不长眼睛靠近你?何况还有哥们在你身边呢,怕什么?就当看戏了!”

“谁……谁怕了,哥们就是问问,这些ri子咱哥俩东奔西走的,见过的还少了?”

王小虎本不想带着威廉林来,如今灵宝派的事业开展的还算顺利,慎虚全力照顾耿鉴扬,宅总照顾网站的同时还要写作,也不能让威廉林整ri在家待着,再一个,王小虎想的是他不可能照顾威廉林一辈子,让他多学点东西,起码有事能够自保。

不光是威廉林要多学点东西,王小虎同样如此,跟柳生麻衣的三年之约,剩下不到两年,若是一味的闭门修炼,经验就会差上很多,只能是一边做生意,一边修炼。理论的东西王小虎已经掌握的差不多了,差的也就是实践。

拿话刺激威廉林也是怕他产生畏惧的心思,人与鬼相遇,胆气一定要壮,否则就会处于下风,这就像是两个人打架,胆气足,不怕死,气势壮的,总能占到上风。胆气一泄,身体就虚,好兄弟见你好欺负,就会忍不住戏弄一下,或是欺负欺负。这也是为什么民间被附身的撞鬼的多是一些气虚体弱的女子。

走到放映室门口,王小虎停下脚步检查了一下身上带的东西。该带的都带了。想了想,取出几张黄符,遮掩住威廉林身上的三盏灯,也遮掩住了自己身上的三盏灯,如此一来,就跟好兄弟没什么区别了。准备妥当,推开门率先走了进去。

一进了放映大厅,王小虎就感觉到了里面的yin凉,带着死气和沉寂。因为没有开灯,王小虎的双眼看什么都是带着惨绿的se彩,放映大厅与外面恍惚的就是两个不同的世界,但他的眼前,没有豪华的装饰,没有大屏幕,座椅全无。

竟然就是一个老旧的舞台,舞台残旧,像是早就荒废了许久,舞台下面是板凳,马扎,坐着几十个老老少少,每个人都像是活人一样聊着天,还有小孩来回追逐,此情此景哪里还像是一个现代设备齐全的高档影院,简直就是几十年前戏台下面的众生百态。

锣鼓点中,咿呀呀……一声长腔响起,丝竹声中,舞台上面突然就有了光芒,头顶那昏暗的灯,只映照在戏台上寸许之地,一个女子就那么忽然的出现,正是陈德友描述的那样扮相,描眉画彩,根本瞧不出本来的面目。

“寒窑内哪有菱花镜,水盆里面照容颜。老了老了真老了,十八年老了王宝钏……”

凄凉婉约的唱腔、恳挚的深情一下子就把王小虎威廉林带入到了戏里,戏是武家坡,讲的是:出身高贵门第的妻子王宝钏独居破瓦寒窑十八年,在困顿中写下血书,托鸿雁寄往西凉。薛平贵得信,告别代战公主,急返长安,在武家坡前遇见王宝钏。夫妻分离十八年,容颜难辨,不敢贸然相认。薛平贵借问路试探宝钏,王清贫艰苦,坚守贞节,逃回寒窑。薛平贵赶至窑前,细说缘由,赔诉前情,夫妻才得相认。

又是一出折子戏,唱的让从未听过京剧的威廉林和王小虎愁肠百转,女子的低吟浅唱,反复辗转,一个字一个字的曲折回旋,身躯缓缓转动之间,竟然使得王小虎和威廉林流泪了,女子仿佛是在传递一个信息,她在等一个人,她就像是王宝钏一样在等待,在等待中生,在等待中死……

有人说,戏台之上,六七步九州四海,三五人万马千军;更有人说,戏台小社会,人间大观园,没有戏台,不唯戏无以演,神无以奉,为一村之羞也,在这样的戏台之上,王小虎和威廉林沉浸其中,一时间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来干什么,就觉得心里酸楚楚的难受。

泪流满面之际,忽地两人身侧啪啪!拍手的声音响起,把沉浸其中的威廉林和王小虎吓了一跳,扭头一看,身边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穿着一件老旧的碎花小褂,笑嘻嘻的看着他俩,女孩子的面容其实还蛮可爱的,但那一张脸却是惨绿惨绿的。

“好看吗?”女孩子呆板毫无生气的声音响起,威廉林蓝眼珠子一转,憋了口气没敢说话,从怀里掏出个柳条鞭,柳条能打鬼,乃承自南海普坨山,那观音大士所携带的,就是那白玉玉净瓶和清净杨柳枝,天下杨柳,皆是出自这清净杨柳枝,故这杨柳有驱邪避鬼之能。

威廉林抽出柳条鞭是因为心中惊惧,没等动手,就被王小虎一把抓住了胳膊,威廉林去瞧王小虎,却见他带着笑容对那个脸se惨绿的小女孩道:“好看啊,唱的真好,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啊,经常来看戏吗?”

小鬼出现的突然,王小虎虽是心中一惊,却也不如何害怕,他眼前看到的一切,说明影院的确有问题,但源头是什么,没有半点线索,灵宝派有灵宝派的规矩,想要处理好这件事,就要找到事情的源头,有因才有果,解决了因才有好的结果,否则就算强行镇压,不能从源头解决的话,只能是越来越糟糕,激起枉死之人心中的怨煞之气,麻烦就大了。

王小虎笑呵呵的问,小女孩歪头看了看他,见他不像是什么坏人,道:“我叫胖丫,唱戏的是苏姐姐,她唱的最好了,哥哥你们是外地人吗?穿的好古怪啊。”

影院内的yin暗气息非常的晦涩不明,yin气沉重,这种情况下王小虎还有心思跟个小鬼在那聊天,威廉林突然觉得很佩服,他可没有这个胆子,更不会这么做,就凭这个胆量,灵宝派的掌门也只能是王小虎来做,既然王小虎心有定计,威廉林就在一边看着。

“你也不胖啊,怎么起了个胖丫的名字?”王小虎笑呵呵的问,真有点邻家大哥哥的样子。

“不胖才叫胖丫的啊。”小女孩很天真,显然并不知道自己已经不在人世了,王小虎内里暗自叹息一声,却不明白,女孩肯定是枉死的,为何身上却没有怨恨的气息?

“胖丫呀,戏台上唱戏的苏姐是京剧演员吗?”

“苏姐不是演员,她是真正的角,苏姐姐好久没上台了,今天是她第一次上台呢……”

果然是个有故事的……鬼!关键之处一定在胖丫嘴里的苏姐姐身上,王小虎还要再问,忽然一股炙热的气息从戏台上传了过来,王小虎悚然一惊,抬头去看,就见戏台上的苏姐身躯上忽然燃烧了起来,如同浴火的凤凰,火焰之中她仍在痴痴的唱着,剧烈的火焰迅速席卷住了整个戏台,连同戏台下面看戏的人群。

紧接着他身边的胖丫也像是一块突然融化的冰,瞬间消失,王小虎眼前猛然一黑,如此强烈的变化使得他急忙拽着威廉林倒退两步,睁开双眼,眼前的景象骤然又是一变,不再是斑驳老旧的戏台,而是一个华丽的圆台,上面摆着一个麦克风,四周的灯光五彩斑斓。

从圆台的一边上来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穿着时尚,染着头发,看样子是jing心打扮过的,胸前挂着一把吉他,有些紧张的站到麦克风前面。

突如其来的巨大变得,使得王小虎和威廉林惊疑不定,按照威廉林的意思,赶紧离开,但王小虎没搞清楚变化所在,自然不会走,定定站在那里不动,却见那年轻人有些手足无措的对着他和威廉林鞠了一躬,磕磕巴巴道:“评委老师好,我叫赵琦,今天带来的参赛曲目是一首中国风的歌曲,烟花易冷。”

评委?王小虎忍不住瞧了瞧身边同样惊骇的威廉林,那个叫赵琦的盯着他俩,并不开始,像是在等待他俩的回应。

王小虎咳嗽一声,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像评委,轻声道:“我们期待你的演唱。”

“谢谢评委老师!”赵琦又是一鞠躬,唱了起来:“繁华声遁入空门折煞了世人,梦偏冷辗转一生情债又几本,如你默认生死枯等,枯等一圈又一圈的年轮,浮图塔断了几层断了谁的魂,痛直奔一盏残灯倾塌的山门,容我再等历史转身,等酒香醇等你弹一曲古筝……”

歌声响起在这个沉寂的夜晚。。)

一百四十六章 调查

鬼唱歌听过吗?很多人应该在恐怖电影中听过,但那不过是配音师整出来吓唬人的,其实鬼唱歌没有电影里表现的那么yin森恐怖,不好听是肯定的了,因为没有生气,只有死气,尤其唱的周董一首很凄凉的歌曲,就更加的没人气了,就剩下鬼气森森。

眼前的一幕,应该就是当初ktv选秀的片段,选手看上去很正常,并不是一幅恶鬼的样子,但唱的却实在不敢令人恭维,王小虎有些纳闷,为什么苏姐同样是鬼唱戏,却能唱的他和威廉林泪流满面,眼前这小子唱的歌挺熟悉却让他有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煎熬着听他唱完,那小子也不走,瞪着眼睛看着王小虎,相当的忐忑不安,王小虎也纳闷,不明白看着他干什么,威廉林选秀节目看的多,凑到王小虎耳边道:“他等你点评呢。”

我靠,真把我当评委了?王小虎哭笑不得,他是来抓鬼驱邪的,不是来给鬼当评委的,但事情没搞清楚之前,只能是嗯了一下,捏着嗓子道:“你唱的不错,很有希望进入下一轮。”

“谢谢,谢谢评委老师,小伙子很激动,一个劲的鞠躬。”转身朝后面走去,趁这功夫,王小虎问威廉林:“看出点什么端倪来没有?”

“关键还是在唱戏的那女的身上,不过我有点搞不懂,闹鬼就闹鬼吧,没听说过两拨在一个地方闹腾的,看不明白,小虎,你看出什么来没有?”

王小虎当然没看出什么来,否则也不会问威廉林了,闹鬼见的多了,没见过两拨一起闹的,看起来还很和谐,九点半唱戏,唱完戏选秀……很是莫名其妙,要知道野兽有领地之分,人和鬼也同样如此,拿人来说,每个家就是一个属于自己的小小领地,是不容外人侵犯的,鬼也是一样,人死后执念不散,就会停留原地,一个地方闹鬼闹的在凶,大多数只是一个,或是几个,也是因为即使有死在同样地方的,总会分出个高下,凶的**住普通的,不可能是两拨一起闹腾,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放在鬼物身上也是一样的道理。

两拨鬼都不凶,不但不凶反而保持了生前的特点,令王小虎不解的是,两拨,一拨起码死了几十年,另一拨也死了两三年,要闹腾早就该闹腾了,怎么偏偏影院盖好之后才闹腾?

王小虎没看出来起因,又走上来一个乐队,四个人,主唱,鼓,吉他,贝斯,穿着破烂的牛仔裤,同样的管王小虎和威廉林叫评委老师,然后嘶吼了一曲无地自容,唱的王小虎差点无地自容,再也待不下去,拽着威廉林朝外走。

情形就是这个情形了,该怎么破解,王小虎却要好好想想,两人来的从容,走的同样从容,并没有什么东西阻止他们离开,也没有凶狠的扑上之类的,就那么大步走了出来,张师傅见他俩出来,迎上前问:“小伙子,没事吧。”

“没事,大爷,跟你打听个事,你知道几十年前这里有个唱戏的叫苏姐的吗?”

“没听说过,以前这里是老工人文化宫,我小的时候就有,没少到这来玩,要是老邻居,应该听说过……”老人一个劲的摇头。

“谢谢你啊张师傅,那我们就先回去了,回头再过来!”王小虎跟老人又聊了几句,也没问出什么线索,带着威廉林离开,两人没着急回家,找了个羊肉窜的摊子,要了两瓶啤酒,三十块钱的肉串。

喝了酒的威廉林话有点多,对王小虎道:“小虎,我看那些东西没什么可怕的,不如直接收了得了,收了超度一下,也算是功德。”

王小虎摇摇头:“都不是凶恶之辈,怎么收?我瞧他们的样子,根本就不知道自己不在人世了,仍然沉浸在生前的环境当中,这是执念,执念不分善恶,恶念造恶果,普通的执念却只能害他们自己了,咱们晚上看到的这两拨没有害人,强行收压,有损yin德,只有从源头上找了,帮他们了解了心愿,自然也就走了。”

源头只能是先查清楚唱京剧的那个苏姐到底是怎么死的,王小虎清楚看到女子身上着火,整个戏台瞬间被大火吞噬,几十年后,成了ktv的这里同样毁于火灾,源头就在女子身上,只有先解决了女子的执念在解决了参加选秀被烧死的年轻人,才算是功德圆满,否则这里肯定还有悲剧上演。

有了方向,开始行动,王小虎带威廉林回家,第二天开始调查关于苏姐的事,或许是因为年代太过久远的缘故,影院附近竟然没有人知道关于苏姐的存在,想来也是,繁华地带,几十年早就是翻天覆地的变化,附近老人还健在的,实在是少之又少,张师傅都算是老土著了,他都不知道,别人就更不知道。

王小虎有些束手无策,求助于宅总,看看能不能在网上查出点什么资料,宅总网上找了好久同样没有一点线索,没有线索就无法化解苏姐的执念,王小虎唉声叹气的,宅总实在看不下去了,道:“我去区里的档案局查查,兴许能有点线索。”

宅总出马,一个顶俩,下午的时候宅总就兴冲冲的带着一叠复印的资料回来,高举着对王小虎道:“小虎,你一定猜不到苏姐是怎么死的。”

这么快就有线索了?王小虎很是惊讶,对宅总的本事很是钦佩,道:“行啊,小瞧你小子了,以后再有这种事,就你出马了……”

“什么本事啊,看档案的是一四十多岁的大姐,人老珠黄了都,哥们为了调查这件事,花二百块钱给她买了一套化妆品,礼物开道,又不是查什么机密的事,当然帮忙了,这些复印件都是她帮着打印出来的,以后再有这事,门里得给我报销,这次就算了……”

王小虎忙不迭的答应,抽出档案一看,并不很全,因为历史原因,加上搬迁,一些纸质的档案损毁相当严重,宅总拿回来的只不过是一部分,就是这一小部分,也是让王小虎看的目瞪口呆。

苏姐名字叫苏木卿,年纪二十八,上面记载文化宫起火的原因,竟然是敌特份子破坏伟大社会主义的一起yin谋,根据档案上面所说,54年的十月一号,那天是建国五周年庆,工人文化宫张灯结彩,白天庆祝完了,晚上一帮京剧票友举行了个联欢晚会。

晚会八点开始,进行的很热闹,唱了几出后,有人认出了文化宫打扫卫生的苏木卿,档案上记载,苏木卿在解放前是福祥戏班的当家花旦,不知道犯了什么错误被关了三年,出狱后被zhengfu分在她以前一直唱戏的戏台,后来改成工人文化宫里打扫卫生。

至于犯了什么错误,档案缺失,更让王小虎惊讶的是,苏木卿原本是一国se天香的女子,出狱后毁了容,人也苍老的厉害,头发白了一半,当天自娱自乐演出的票友在解放前很多都看过苏木卿的戏,有人认出了她,就让她上台唱一出。

苏木卿开始拒绝,后来文化宫的一个干事说她是资本主义,留恋以前的风光虚荣,不跟群众打成一片,在那个年代,这个罪名足以让一个人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严重的甚至失去**乃至生命。

刚从监狱出来的苏木卿被逼无奈,只好到后台装扮上,正好是晚上九点多,当时文化宫里还剩下二十多个人,大部分是票友,还有两个跟着爷爷来的孩子,她先是唱了一处西厢记的折子戏,行家就是行家,身段嗓音一出来,立刻就把一众票友镇了,听得意犹未尽,掌声很热烈,让苏木卿再来一折。

苏木卿沉默的摇头要下台,又被文化宫的干事给拦住,话说的很不好听,无奈之下苏木卿只好又唱了一折武家坡,兴许是感叹自己的命运凋零,又或者是藏着什么心事,一出折子戏几乎就是用生命在演绎,懂戏的全都沉浸其中无法自拔。

也就在这个时候,奇异的事情发生了,凄凉唱腔之中,苏木卿的身上忽然冒出一小团蓝se的火焰,围绕在她身边,像是一小团的磷火,但在舞台灯光下面,并没有人注意到这一点,她仿佛也没有感觉到,随着她身段的婀娜,猛然间巨大的火柱冲天而起,火势起的相当突然,而且温度极高,几乎就是瞬间就将文化宫的舞台以及方圆百米的地方全部笼罩起来。

惨剧就这么发生了,当时在文化宫内的所有人,只有两个人没有被烧死,一个是十四岁的少年黄少兴,一个是看大门的邱大爷,以上的资料,大部分来自两人的口述。

资料就是这么多,透露出来的信息却是不少,王小虎看完,忽然想到一个词,惊讶的看着宅总道:“人体自燃?”

宅总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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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四十七章 探访

人体自燃是一种超自然现象,世界范围内一直存在,到现在都是未解之谜,说法虽多,却没有一个合理解释,苏木卿这样的就更难解释,根据档案上所记载,她在自燃之前有一小团蓝se的火焰,随即引发了身体忽然的燃烧,而火势之大,几乎让台下看戏的人没有任何反应就被席卷了进去。レ♠レ

档案缺失的很严重,宅总复印回来的只有三分之一,剩下的不是腐烂了,就是被老鼠啃了,尤其是一些关键的部分,首先为什么将这起火灾定xing为破坏?其次,苏木卿建国前的一个戏子,因为什么被抓起来?放出来之后为什么老的那么快?还有那个狗屁干事为什么针对苏木卿?恰恰是最关键的这些都没有,不搞清楚因,就不会知道果。

宅总显得很兴奋,跟王小虎讨论了一下苏木卿人体自燃的可能xing,苏木卿身上突然出现火焰,从档案字面上的意思看,应该属于人体自燃范畴之内,她一个女人,上台唱戏不可能带什么易燃的东西,何况以当时的科技水平,也没有瞬间能引起如此剧烈大火的材料。

为此两人在网上查了好些资料,苏木卿跟历史上的人体自燃还是有区别,像她这样骤然而起,火势这么大的仅此一列,也只有找到当初亲历的当事人,才能搞清楚一切。不过当年看大门的邱大爷早就作古,剩下那个当年十四岁少年就是关键,可当年是十四岁的少年,六十多年过去。最少也得七十多岁了,在不在人世还是个问题。

有了名字找人也不难,一下午的功夫,通过互联网宅总找到了黄少兴。现年七十八岁的黄少兴如今在一家治疗老年痴呆的疗养院,知道了黄少兴还在世,王小虎jing神一振,得知老人患了老年痴呆。心绪又是一暗,人生的大起大落实在是太刺激了……

一线希望都不能放过,王小虎带着威廉林直奔老人所在的疗养院,非亲非故的探访,为此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找到了管行政的主任,中午请他吃了顿饭,威廉林大发神威,把个套近乎的功夫使的滴水不流。一顿饭吃下来。就差烧黄纸拜把兄弟了。这哥们才开口让两人进去,也只给了两个小时,到时间了。不管能不能问出东西都得离开。

王小虎答应下来,又送了主任一条烟。在他带领下找到了黄少兴,病房中当看到黄少兴的样子,王小虎和威廉林半响无语,老人坐在轮椅上,双目发直,瞧着窗外,嘴角流诞而不自知,头歪在一边,这个样子还能问出东西来?

王小虎对此不报什么信心,却还是抱着一线希望,半蹲在老人身前,轻声道:“黄大爷,我找你来是问件事,你能听到我说话吗?要是听到了眨眨眼也行……”王小虎试着沟通,奈何黄少兴却是没有半点反应,过了七八分钟,威廉林沮丧道:“小虎,老人病的厉害,不行就想别的办法,别为难他,也别为难自己。”

王小虎嗯了一声,并没有反驳威廉林,就此离开又不甘心,如今他就剩下老人一个线索,想要解决了影院的事,黄少兴是个突破口,王小虎修炼道术,对yin阳五行也懂得不少,仔细观察了一下老人,见他面se发青,属于痰浊阻窍之症。

所谓呆病之成,必有其因…痰积于胸中,盘居于心外,使神明不清,而成呆矣‘,治呆无奇法,治痰则治呆。老年人若情志不畅,肝气郁结,脾土不疏,失其健运,痰湿内生;或饮食不节,多食肥甘,易酿痰浊;或脾胃虚弱,痰湿不化;或肝郁化火,熬液生痰,以致痰浊壅盛,蒙蔽清窍,使神明不清而成痴呆之病。

王小虎心中一动,若是用道术帮小人疏解痰浊,会不会能暂时让他清醒一下?想到就做,急忙让威廉林看守住门,别让外人进来,又将老人扶直坐好,王小虎开始脚踏禹步,口中念诵净身神咒:“灵宝天尊,安慰身形。弟子魂魄,五脏玄冥。青龙白虎,队仗纷纭;朱雀玄武,侍卫我真。急急如律令。”

净身咒:净化身体,排三毒,滤浊气。净身神咒:关键在于令身部诸神归于正位,消除身业,安稳魂魄,使四灵拥护身形,以清净之身来行道法。杀、打、偷、yin等罪业均是通过身体来完成的,故而需要用此神咒以清净之。

王小虎手决捏的眼花缭乱,念完神咒,聚起身上龙虎气息,在老人后背从上到下度气入体,呕!……原本动弹不得的老人身上打摆子一样剧烈抖动,脸se涨的通红,呼吸困难,王小虎却是jing神一振,看模样痰浊堵塞住了喉咙才会有此效果,不敢大意,轻轻朝后心又一拍。

龙虎之气霸道无比,王小虎只用了不到十分之一的力道,却是足够逼迫出老人体内的痰浊,一拍之下,老人身躯猛然向前一伸,嗷!一声,张大口,吐出一物来,就见这东西轮廓模糊,模样不清,青se之中带着血丝,恍惚如同一个小人,猛然朝窗外奔去。王小虎一惊,急忙上前一扑,用中指一捅,噗!的一声,软软如果冻,那东西忽地顿住,再看,竟是一团带着血丝的浓痰,散发出鱼腥之气,同时还发出细微的声音。

王小虎觉得恶心,老人吐出来的一定是栖居在他体内的病气成形,一脚下去踩了个稀烂,洗了洗手,又拿纸巾擦了,这才好受一些,刚想要抽根烟,威廉林朝他喊道:“小虎……他醒了。”

王小虎回头看去,老人双眼有了灵气,呼吸变得平缓起来,脸se也变得正常,愣愣的瞧着王小虎和威廉林有两三分钟,开口问道:“你们是谁啊?是我家老三的朋友吗?”

老人话说的很有条理,先是问他们是谁,再问是不是他家孩子的朋友,说明老人恢复了神智,王小虎生怕问的太急老人承受不住,轻声道:“黄大爷,我们是区zhengfu档案局的工作人员,最近区里面整理几十年前的老档案,派我们来查一些资料,找你来是问几十年前的一桩旧事,你老能听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吗?”

黄少兴明显是听清楚了,不解的望着王小虎问:“我就是个老工人,zhengfu能有什么事要问我啊?”说完又看了看威廉林:“如今国家也雇外国人给咱们干活了?”

“是啊大爷,这位是威廉林,苏格兰威廉村的村长,二战的时候他爷爷来帮咱们打仗,认识了一个叫苏木卿的唱戏的,两人关系挺好,老人老了回忆起当年的事了,想找苏木卿叙叙旧,大爷,你还记得苏木卿吗?”

王小虎一番胡说八道,听得威廉林直朝他瞪眼,王小虎也不理他,盯着老人,黄少兴听到苏木卿三个字,先是愣了一下,像是在回忆,慢慢的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大口大口的喘气,双眼瞪得溜圆,像是看到了什么,苏木卿三个字像是个压在他心底的梦魇,又或者是内心深处最深的恐惧,王小虎也是吓了一跳,没想到一个名字,竟然能让老人怕成这个样子,急忙伸手拍在老人后背度气给他。

“大爷,你别着急,我们来就是来随便问问的,区里的档案已经不全了,我来也是重新整理一下,看看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想知道,当年为什么苏木卿会被关进监狱?”

王小虎的话前言不搭后语,逻辑xing更是不值一提,但对付一个老年痴呆的老人却足够了,更何况是一个七十多岁,一直生活在体制森严的社会中,zhengfu两个字代表的就是无上的权威,王小虎说他是公家的人,即使老人再不愿意提起,也不敢不说。

老人没有回答王小虎的第一个问题,而是先挑了一个对他刺激不那么大的回答,想了半天才慢慢道:“我听老人说,苏木卿没解放前跟一个中统的年轻军官来往很密切,解放京城的时候军官逃匿了,苏木卿就被抓了起来,三年后才被放出来,我就知道这么多,其它的就不知道了。”

一个戏子跟一个军官勾搭上了,这是一个太过庸俗的故事,不用仔细琢磨都知道,两人必定是勾搭成jian,大形势下,军官不敢在京城等死,朝南而去,关键时候没带上苏木卿,上演了一幕痴情女负心汉的故事。

老人缓了缓,继续道:“那年我才十四岁,赶上国庆,学校放假就在外面疯玩,我叔叔喜欢京戏,是个戏迷,当天我妈和我婶子在外面聊天,眼瞅着九点多了,让我去叫叔叔回家,文化宫离我家并不远,我跑着到了文化宫,看门的邱大爷闭着眼睛打瞌睡,我直接进了文化宫里面,看到舞台上苏木卿身上火焰蒸腾,那火大的呀,我现在闭上眼睛还仿佛身在火海之中……”

感谢:差不多°先生的评价票。

一百四十八章 劝解

王小虎得到的线索并不多,火烧起来的一刻,十四岁的黄少兴吓得掉头就跑,因此逃过一劫,据他说火势特别的大,瞬间就笼罩住了整个文化宫,奇怪的是,当晚看戏的人全都烧死了,并且烧成了灰烬,什么都没有留下来,文化宫的却并未遭受太大的损失,除了一些木质门窗有些烧痕之外,其它的大多完好。

人体自燃的案例王小虎和宅总在网上查了不少,许多人燃烧过后,并不烧毁其它东西,十分的离奇,但自燃能把所有人都烧成灰烬,却不烧毁物品,却是从未听说,王小虎的推测苏木卿生前必然是火刑命,命中带火,但命中带火的太多了,也没见谁邪乎成了这个样子。

火的种类也多,火为五行之一,有气而无质,可以生杀万物,神妙无穷。古人认为,独有火在五行中有二,其它都只有一。所谓的二者,是指火有阴火和阳火之分。火又有天火、地火、人火三种,天火有四种,地火有五种,人火有三种。

天之阳火有二;太阳,真火;星精,飞火。天之阴火有二:龙火,雷火。地之阳火有三;钻木之火,击石之火,戛金之火。地之阴火有二:石油之火,水中之火,人之阳火有一,丙丁君火,人之阴火有二,命门相火,三昧之火。总共阳火六种,阴火也六种,共十二种。

这么多钟火,苏木卿身上起的什么火,王小虎不知道,估计苏木卿同样不知道。既然如此也不必纠结文化宫内起的是那一种火,毕竟都烧死了,他又不是科学家,最重要的线索是他知道了苏木卿的执念应该跟黄少兴口中的那位中统军官有关。但两人到底是个什么关系?他又叫什么名字?黄少兴不知道,估计知道的也早就不在人世了。

王小虎很头疼,调查来调查去,也没有个突破口。万般无奈之下决定晚上再去看看,若是能沟通了苏木卿最好,但从昨天晚上的情形来看,苏木卿并不知道他已经不在人世了,仍然停留在她最后一出戏的状态,这种状态是最不好沟通的,因为打断了她,就等于告诉她已经死亡,怕就怕苏木卿在得知她已经不在人世后。怨气突生。变成厉鬼。

要不是实在查不出她执念的是什么。王小虎万万不愿意这么做,事到如今也只能是如此了,倒也没白调查。起码与之对话的时候,知道该说些什么。

此行太过危险。王小虎没让威廉林跟着,准备了该准备的,独自一人赶在九点半回到了影院,仍然是张师傅看门,王小虎打了个招呼,进了放映厅,简单的在身边布置了个小的阵法,手中握着师傅传下来的铜钱,若是苏木卿真起了异变,就只能是收了再说其它。

王小虎坐在影院的第一排,用黄符遮掩住了身上三把火,又开了阴眼,就等苏木卿上台,虽说王小虎不怕鬼,但也不愿意招惹沾染,因为鬼之一物属阴,阴阳不同,阴阳相吸,活人能影响到鬼,鬼也能影响到活人,虽然无碍,但倒霉一段日子却是免不了的。

时间一点点过去,影院的温度骤然一点点降了下来,阴眼一开,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团团的灰色气体,鬼也分很多种,带血煞的是最凶的,其次为黑,灰色的说明不是厉鬼,但眼见着一团团的灰色气息一点点幻化成人形,王小虎还是有一种震撼的感觉。毕竟他看到的是没有生气,没有实体,没有血色的人,偏偏这些人开始变得生动起来。

但是这种生动如同老旧的黑白电影,还是给他一种不真实的感觉,时光在这一刻又开始倒流,从外面飘荡进来好多的孤魂野鬼,这些好兄弟各种各样都有,显然是被这里的戏剧声吸引而来,他们都不是当年被烧死的,而是那个年代的都有,密密麻麻,差不多占据了半个影院位置。

影院呈现出朦胧状态,所有的物体都在变化,转瞬之间又变成了老旧的舞台,丝竹声悠扬,锣鼓节奏敲响,昏暗的灯光下,苏木卿同样是那一身装束,缓步上台,每一步,每一个手势,都是相当的讲究,长袖挥舞之下,唱的同样是折子戏。

此时王小虎的身边,坐满了同样看戏的……王小虎的存在并没有引起它们的注意,其实活人是很容易引起鬼物的注意的,只不过王小虎遮掩住了身上的三把阳火,在他们眼里,就跟看到个普通的同类是一样的。

折子戏唱的同样是千回百转,凄婉悲凉的曲调,几乎又让王小虎泪流满面了,他也终于明白为何苏木卿一唱戏,就能吸引来附近这么多的好兄弟,实在是好听啊,王小虎深吸了口气,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等到第二折,转换的时候再询问。

王小虎的心中很忐忑,怕时机掌握的不好,惊醒了苏木卿还好些,若是把当年被烧死的那些人都惊醒,执念化形好化解,若是怨气化形了,一个把握不好,这么多的冤魂,祸就惹大了。

等待中,一折唱完,苏木卿一个转身,身形变淡,王小虎趁她还没唱第二折,轻轻站起来,道:“苏木卿,你在等谁?”左手的三清铃轻轻摇晃起来,摇晃三清铃的手法是其中的镇,铃声一响,影院中所有的好兄弟,不管是以前的还是进来看戏的,全都像是被施展了定身法,动作开始变得缓慢。

苏木卿也不例外,王小虎清晰的看到她脸上露出了一丝惊讶的表情,王小虎不敢怠慢,急忙念诵咒语,五张黄符飘起,将他和苏木卿围在其中,苏木卿在黄符围城的圈子里,立刻就恢复了正常,她愣愣的瞧着走进的王小虎,手足无措。

这是怎样的一个女子,妆容之下的她离远了看国色天香,但王小虎上台之后,清楚看到了她脸上的皱纹,还有那一条恐怖的疤痕,虽然涂抹了脂粉仍然掩盖不住皮肤上的沟壑,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苏木卿的目光滞洪,没有阴沉,没有怨毒,只有深深的悲凉和期待,有那么一瞬间,王小虎几乎无法开口告诉他真像,但有的时候,残忍也是一种慈悲,毕竟阴阳相隔,人鬼殊途,总这么下去,早晚会出事,就算王小虎不来,也会有别的人来。

“你已经死了,你知道吗?”王小虎的声音轻轻的,很柔和,但听在苏木卿的耳中却恍如一道霹雳,她忍不住后退了几步,惊恐的望向王小虎,一瞬间的功夫,她身上灰蒙蒙的气息竟然变得浓重起来,以一种肉眼看的到的速度迅速变黑。

王小虎一惊,果然,当苏木卿听到自己已死的时候,怨气开始升发,他急忙道:“不要生怨,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你若有什么未结的心愿,告诉我,我帮你完成了,就走吧。”

苏木卿看了看外面,看到了许多的好兄弟,一瞬间像是回忆起了许多,一张脸更加的惨白,眉宇之间黑气却在一点点的凝聚,双眼更是变得凌厉起来,悲声道:“走,我走不了啊,我答应了他,要与他生死相依,一起去走那黄泉路,不喝孟婆汤,他没来,我怎么走啊……我不能走啊……”

王小虎右手紧扣铜钱,轻声道:“有生就有死,就如同花开花落,六十年了,你执迷在此地,不知自己身亡,给活人带来了麻烦,这又是何必呢?我知道你心中有愿望没有了解,你告诉我,我帮你化解了,也就解了这一世的恩怨,莫要怨气横生,化身为厉,天道不容,最后苦的还是你自己……”

王小虎轻轻劝慰,手中的铜钱却已被他摸出汗水来,他手中这枚铜钱是传承的灵宝派,历代祖师所用,有莫大的法力,是灵宝派一件,镇宅、化煞、开运的法器,而不是捉恶灵的法器,也不是伤恶灵的,伤恶灵一般用铜剑。铜钱因为性质上相对温和,所以可以结缘一部分人。

王小虎的话说的苦口婆心,但他还是太嫩了点,苏木卿不同于一般的孤魂野鬼,大部分的孤魂野鬼知道自己已死,没有怨气的游荡在世间,虽然有执念,但有超度,还是会选择走上正途,苏木卿不一样,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当王小虎惊醒了她,丢失的六十年,像是猛然被找了回来。

这就好比一个人天天上班,活在自己的世界中,但有一天有个人过来告诉他,你已经死了六十年了,他也发现的确如此,你猜他会有什么样的感受?必然是震惊,不信,也必然会升起怨恨之气。

苏木卿也不例外,瞬间的惊醒让她根本承受不住,一双眼睛突然就显现出了红色的血丝,紧紧盯着王小虎,一种凄厉到了极点的声音冰冷响起:“沈浩那?他为什么没有来,我在等他,我在等他啊……”一双手去猛然朝着王小虎脖子掐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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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四十九章 苦情戏

苏木卿的狰狞并没有吓到王小虎,一双苍白的手离王他还有寸许,王小虎手中铜钱一举,正面对着苏木卿,,铜钱周身散发出浩然金光,金光带着道家煌煌气息,产生一股看不到的绝大力量,将苏木卿猛然摊开,身躯犹如纸鹞倒飞出去,却又碰到悬在半空的黄符,黄符同样散发出光芒,将她身上的怨气冲击四散,苏木卿跌坐到地上,头发掩盖住面容,轻轻饮泣。レ♠レ

幽怨的声音飘荡进王小虎的耳中:“沈浩,你为什么不来接我?我们说好的生死都在一起的,我们说好的,说好的啊……”

五张黄符,金木水火土,形成一个气场,隔绝了王小虎苏木卿与外面群鬼,三清铃的铃声在空旷的影院显得格外的清脆,来往回荡镇住群鬼,即使这样,时间也不会太长,王小虎耽误不下去,又不能太急切,沉声道:“沈浩是谁?他答应了你什么?”

“他答应过我,会一生一世爱我疼我,不离不弃,生死都在一起,就算死,也要手牵着手走过奈何桥,我在等他,等他来牵我的手……”

苏木卿说的悲凉,王小虎听得也有些酸楚,虽然他面前是一个死了六十年的女鬼,一个有了怨气的女鬼,但无疑生前是一个可怜的女人,他很想告诉她,沈浩或许已经不在人世了,即使还活着也是**十岁的老头子,这么多年都没有回来找你,现在更加的不可能,你等待的只能是失望。

老套的故事。也是故事,依旧感人,世间总有痴女子演绎一幕幕的爱情故事,却不知道。有时候太过执着的感情,其实是一种负担,王小虎从小到大,只在初中朦胧的跟个女孩有过那么一段似是而非的恋爱经历。面对苏木卿痴怨的话语,不知该如何开口。

“他不会来了是吗?他是不会来了吗?”苏木卿抬起头,看着王小虎,油彩的装饰掩盖不住脸se的苍白。

面对苏木卿的问话,王小虎不知该如何回答,就在他沉默的一刻,苏木卿道:“你可以帮我找到他,告诉他我在这里依旧等待着他吗?”

声音中的悲凉,哀怨。让王小虎忍不住就要答应下来。他手中的铜钱此时突然散发出一道金se的光芒。如针刺的一样令他手心一痛,随即清醒过来,不由得一惊。与鬼做出承诺,等于是给自己上了一道枷锁。只有完成了承诺,鬼才会离开,否则它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纠缠。

这更像是一个契约,一个不可反悔,不可逃避的契约,王小虎默念静心口诀,平复了一下心境,开口道:“六十年了,不知道他还在不在人世,那是个动荡的年代,一切都有可能,也许不是他不来找你,而是他身不由己,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爱一个人,难道不应该去为他着想,为他考虑的吗?”

王小虎还是太年轻了,他所说的是一种理想化的爱情状态,爱一个人就替对方去着想,替对方默默承受一切,真实的爱情却不是这个样子的,现实中更多的爱情是自私的,是以自我为中心的,女人更是如此,她们总是处在一种幻想中的情景当中,不会去想太多,考虑太多,但话说回来了,想的太多,考虑的太多,那也就不是爱情了,总之这是一个很矛盾的命题。

“他答应过我的啊,他答应过我的啊……”苏木卿反复念叨着这句话,身上的黑气又复升起,王小虎吓了一跳,急忙道:“我不知道你俩之间发生了什么,你想让我帮你,就要告诉我你跟沈浩的过去……”

整个事情的脉络,无非就是解放前苏木卿和沈浩相爱,京城被解放之际,沈浩匆忙南逃,留下苏木卿,一去再无消息,不知道是死了,还是跟着老蒋去了台湾,六十年过去,更不知道还在不在人世。整件事说起来其实就这么简单,之所以让苏木卿说起,是引开她的念头,不让她继续恶化下去,变成厉鬼。

王小虎一问起,苏木卿身上的黑气慢慢退去,像是沉浸在回忆之中,轻轻的道:“解放前,我是福祥戏班的当家花旦,那时我才二十出头,恰是青chun年华正好,京城有一恶霸唤作张天祥,京城当中所有的脚力行和人力车都在他的控制之下,我被他纠缠了好长时间,巧意逢迎才避过了一次次的危机,直到那一天……”

俗套的故事继续讲述,张天祥终于按耐不住,带了一帮子手下在苏木卿唱完戏之后借着送花篮的名义去后台抢亲,这个时候,出现了几个军人,同样捧场买了一个花篮送到后台,双方争执起来,年轻的沈浩开了枪,打伤了两个地痞,救了苏木卿,还亲自送他回家,同样二十多岁的沈浩,英姿勃发,岂是一个恶霸比得了的,从此一来二往,两人相恋……

二十多岁的爱情总是充满了激情,两人如胶似漆,不知道说了多少甜言蜜语,什么生死与共,天地绝乃敢与君绝之类的话,如果是在和平年代,或许就是一段美满的姻缘,但是在那个血与火的年代,大形势下,沈浩得知京城要和平解放的时候害怕了,若他是个普通的军人,跟着投降也就投降了,奈何是中统,只能是趁机逃跑,两人约定了第二天晚上在火车站汇合,苏木卿准备好了,早早就在火车站等待。

她等来的只能是失望,沈浩走的仓促,但还是托人送来一个口信,傅将军为了投降大计,正在满世界找他,张天祥也趁乱而起,要抓住他报当初的羞辱之恨,无奈只能是化妆潜逃,让苏木卿别忘记他,他一定会回来接她离开……

听得王小虎颇有些出乎意料,本以为沈浩一走了之,苏木卿痴心不改,却不曾想,在那种关头,沈浩竟然还找人带给苏木卿一个口信,看来也不是无情无义之辈,只是他想的未免太过天真,可是苦了苏木卿,也苦了如今的王小虎。

苏木卿得到了沈浩的口信,安心等待,接着便是京城解放,一个新的时代开始了,zhengfu在收拾张天祥之时,张天祥把苏木卿咬了出来,说她是女特务,一查果然跟中统的沈浩来往密切,苏木卿就被抓了起来……直到三年后才被放出,一个倔强的女子,在那种环境下的遭遇可想而知,但她仍然没有放弃,就在已经改成了工人文化宫的戏楼找个打扫卫生的工作,她仍然在痴痴的等待,她相信沈浩绝对不会负她。

这时的苏木卿早就不是当初的名角,变得苍老,憔悴,而当时戏班里跑堂的小厮,成了无产阶级,当上了文化宫的干事,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也许是多年的自卑翻了身,也许是报复当年的红角对他的不屑一顾,竟是处处针对苏木卿。

五周年国庆的时候,苏木卿被一帮票友认出来,又被干事逼着上台,再次登上舞台的她感觉生命力又回到了身体,她仿佛又看到了台下沈浩的眼神,还有他那张微笑英俊的脸。

苏木卿穿上了戏服,尽情的唱了起来,她将所有的期待,希望,对世界的控诉,全部融入到了所唱的折子戏里,竟然达到了最完美的人戏合一的境界,这是戏曲界最高的境界,跟道家的天人合一一样,太过投入的演出,使得所有的票友如痴如醉,全被代入到了戏曲当中。

苏木卿的身心太过投入,投入到让她忘记了所有的疾苦,所有的不幸,恍惚的她看到沈浩就在台下,依旧那么年轻,那么英俊,然后……然后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直到今天王小虎来告诉她,她已经死了六十年了。

苏木卿讲完整个过程,王小虎问道:“火烧起来的时候,你没有感觉?难道不是从你身体里面冒出来的火吗?”

苏木卿的眼睛很迷茫,轻轻摇头,王小虎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忽地心中一动对她道:“你已经等了这么多年了,不在乎在多等个把月,你要是相信我,就还天天唱你的戏,不能让其他人觉察到已经不在人世了,我去替你找沈浩,不管是死是活,都给你个信,你看怎么样?”

苏木卿感激的看着王小虎,身上再没有黑气升起,轻声道:“他活着,我就还在这里等他,他若是不在了,我就去yin曹地府寻他,总不能让他一个孤零零的,便是天上地下,总有我陪着他。”

王小虎点点头,在地上贴了一张黄符,轻声对他道:“不要有怨恨之心,否则就是万劫不复,等我的消息。”

苏木卿点头,王小虎要了她的生辰八字,将布置的五张黄符收回,王小虎收回黄符,走下舞台,三清铃轻轻一摇,接触了镇术,恍然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舞台上苏木卿咿咿呀呀……的再次唱起,王小虎回头瞧了一眼,转身走出影院,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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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五十章 重逢

苏木卿六十年后才知道她已不在人世,对瞬间燃烧起来的大火同样很迷惑,难道说她是天生的火灵之体?化身为火,却感觉不到半点痛苦?王小虎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地方是他没琢磨透的,那里不对,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回到家,让耿鉴扬算了一下苏木卿的八字,算出来的结果却是木命,五行还算是均衡,虽然命数不好,却没有特别不一样的地方。レ♠レ

既然不是苏木卿的问题,火起的就未免太过蹊跷,难道是看戏的人里有高人针对她?又觉得不对,苏木卿一个过气的戏子,不值当费那么大的手笔,而且还把自己也烧死,王小虎想不明白,丢到一边,现在要做的就是先把苏木卿的事情解决了。

要解决苏木卿的事,就要知道沈浩还在不在人世,六十年前,那是一个**的年代,太多的人失踪,相隔了这么多年,想要找到一个人,无异于是大海捞针,为此王小虎也做了两手准备,能找到沈浩最好,解决了苏木卿的执念,找不到就只能是用秘术召唤鬼差强行带走。

不管希望多渺茫,王小虎还是倾尽全力,只不过这他所谓的倾尽全力就是让宅总想办法,宅总想了一下午,依靠的还是网络,他把苏木卿的故事编成了一个短篇,放在了网上,声明是真人真事,真名字,要是有人知道沈浩的消息,可以跟他联系。

宅总的笔力还是不错的,愣是把一个挺俗套的故事写的委婉动人,据他说苏木卿的故事中传奇的因素都有,乱世,年轻的男女,戏子,军官,生离死别,闹鬼,基本的传奇因素一个不少,故事写好了,要是碰上个文艺点的导演没准还能拍成电影。

王小虎深以为然,告诉他别光在大陆的网站上发,台湾的网站上也发发,谁知道当年沈浩是做了俘虏还是去了台湾,宅总应下,将故事字体转换成繁体字,扔到台湾几个大的论坛上,用自动发帖机设定好,每五分钟回复一个帖子,永远都在首页上,也就有更多的人看到。

王小虎没报多大的希望,没想到他开始转运了,事情竟然是出奇的顺利,台湾那边一个荣军院联系上了宅总,说是他们那里有个叫沈浩的老人,一辈子没有结婚,看到了他发的帖子非常激动,已经联系了大陆这边,近两天就要过来,详细询问关于苏木卿的事。

王小虎激动难耐,事情如此顺利,让他心情大好,毕竟解决了一个死了六十年女鬼的执念也是功德一件,而且苏木卿的事解决了,影院的事也就解决一半了,把剩下的那帮子选秀鬼打发走,十万块钱到手。

很快王小虎就在机场见到了沈浩,老人已经八十六了,身板挺得笔直,双眼明亮,挺jing神个老头,廉价的西装穿在身上,仍带着军人特有的气质,八十六了都这么jing神,年轻的时候必然是个帅小伙,怪不得能让苏木卿爱的死去活来的。

他身边跟着一个荣军院的办事员,比王小虎大上两三岁叫做韩阿娇的女孩,女孩很温婉,照顾老人很是尽心,王小虎本来替沈浩联系好了一家宾馆,毕竟年纪大了,坐了那么长时间的飞机,休息一天,第二天再解决苏木卿的事,可老人说什么也不去宾馆,跟头老倔牛一样非要去影院等着。

王小虎一边担心好人的身体,一边却很欣慰,从老人一生未娶来看,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听到苏木卿的消息立刻就赶过来,激动的立刻就要去影院,让王小虎很是感叹,谁说世间男子竟是负意之辈,还是没有碰对人。

六十年的重逢,却已是人鬼殊途,王小虎唏嘘不已,沈浩对得起苏木卿的痴情,这个故事突然也就变得不那么俗气了,王小虎和韩阿娇拗不过老人,只能是打了个车奔影院去,老人年纪太大,那地方yin气又太盛,王小虎不敢大意,更不想中间出什么幺蛾子,打了个电话,把耿鉴扬,威廉林,慎虚都叫到影院等着。

到了影院,已经是下午,几个人饿着肚子,老人却着急的连饭都吃不下去,只能是叫点外卖,没多大的功夫王小虎的几个小伙伴都赶了过来,沈浩老人旧地重游,全身颤抖,不能自己的坐在最前排的座椅上,当王小虎亲口说出苏木卿已经不在人世了,却仍然在等待他,老人突然哭的像个孩子。

他告诉王小虎,当初京城快要失陷的时候,中统的人被傅将军盯的很死,更有张天祥想要报复,当天夜里他是去了火车站的,可在暗处有两拨人都在死死盯着苏木卿,只要他一露头,必然就会被抓,他和苏木卿肯定没有好下场,无奈之下,只能是自己先行,想着人活着,必然会有重逢的一天,却没想到,他同样等了六十年,去了台湾后一辈子未娶,退役后生活也就那个样子,没权没势,只是一个普通的人。

海峡两岸隔绝了几十年,苏木卿消息全无,通航之后,他也托来大陆做生意的人打听过苏木卿的下落,却是没有半点消息,本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了,却没想到,他在荣军院里看到了宅总发的那篇帖子。

不管苏木卿是人是鬼他都要回来看看,老人攒了一辈子的钱,虽然不多,也足够回来一趟,荣军院很人xing化,派了一个办事员跟着。王小虎挺纳闷,宅总的帖子写的挺玄乎,都快赶上倩女幽魂了,台湾那边竟然有人相信不说,还派人来帮忙,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

离晚上还早,闲着也是闲着,王小虎就对韩阿娇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韩阿娇来临来的时候跟宅总聊天,宅总介绍过王小虎是灵宝派的掌门,韩阿娇多了一份好奇,年纪又没相差多大,一两个小时的接触,也就熟悉了起来,给王小虎解释了一下,台湾不禁忌鬼神之说,如今真正研究玄门道法,风水秘术的,台湾要比大陆多的太多。

而且台湾对沈浩这样的荣民相当的照顾,当年退守台湾后,五零年实施义务兵役制。原本来台的六十万士兵逐步被年轻的本省新兵取代。大批士兵退伍,他们在台湾没有亲人,自己也身无长技,退伍后的生活成了一个大问题。

在这个背景下,台湾设立了“退除役官兵辅导委员会”,简称“退辅会”,以安置和辅导这些退伍士兵转业。一开始,“荣民”这个指代退伍士兵的概念由此产生,它的全称为“荣誉国民”。

蒋二代上任不到半年,即为“荣民”们建立了屏东隘寮农场、嘉义大埔农场、宜兰三星农场、花莲寿丰农场、彰化二水农场等,让“荣民”们种植水果和其他一些农产品,能够自食其力。后来又在屏东、花莲、台南、新竹等地修建了“荣民之家”,安置那些年老的“荣民”。

如今老荣民剩下的已经不多了,待遇更好不说,有什么心愿大家也愿意帮着解决,等待中夜幕降临,沈浩愈发的不安起来,王小虎怕太多的野鬼冲撞了韩阿娇,让威廉林,慎虚和耿鉴扬陪在身边,又给了她一道护身符,耿鉴扬找了一个吉地,几个人在那小声聊天,王小虎陪着老人说话。

时间终于走到了九点二十,王小虎对老人沉声道:“我要给你开眼,这样你就能看到她了。”

“王掌门,谢谢你,谢谢你帮我了解了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好人有好报,你一定会吉祥如意的……”老人真诚的祝福,让王小虎觉得帮助人真的是一件很快乐的事。

他轻声安慰了老人几句,从挎包里拿出柳叶给老人擦了眼,影院内的寒气骤然沉重了起来,前台上丝竹声,锣鼓声,从小到大的响了起来,老人的身躯不由自主的颤抖,苏木卿第一嗓子出来的时候,他睁开了眼睛,时光在这一刻回流。

依旧是那个戏台,依旧是那个曼妙的身影,依旧是清亮的嗓音,再次看到听到却已经是六十年,六十年的沧海桑田,六十年的刻骨铭心,六十年的思念,六十年的苦楚……仿佛都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怨不能,恨不成,坐不安,睡不宁。有一ri柳遮花映,雾障云屏,夜阑人静,海誓山盟,恁时节**嘉庆,锦片也似前程,美满恩情,咱两个画堂chun自生……恹恹瘦损,早是伤神,那值残chun。罗衣宽褪,能消几度黄昏?风袅篆烟不卷帘,雨打梨花深闭门。无语凭阑干,目断行云……”

凄婉的唱词中,苏木卿的身影由淡渐渐变得清晰起来,一字一句,仿佛是在倾诉她的遭遇,思念,向往……下一刻她转过头来,看到了台下已经苍老的沈浩,沈浩也看到了常在梦中见到的那张面容,双目四对的瞬间,时间仿佛永远停在了这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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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五十一章 胖妞

如果是真爱,哪怕你红颜变枯骨,如果是真爱,哪怕你韶华变白头,此一刻谁又会在乎对方是人是鬼,是老是少,这一刻仿佛变成了永恒,这一刻又仿佛只有一刹那,一刹那的心神相连,胜过了千百世轮回。レ♠レ

“你回来了。”苏木卿声音轻轻的,如同在问早上刚出去晚上归家的丈夫,没有丝毫的陌生感,有的只是无尽的温柔。

“嗯,我回来了。”沈浩回答的同样自然,像是一个丈夫回到了温暖的家,沈浩站了起来,就那样轻轻的上了台,眼前这一幕,让王小虎鼻子酸酸的,他本来就是个感xing的人,只不过太过残酷的现实压制住了他感xing的一面,可很快他就感xing不起来了,因为沈浩并不是走上的前台,而是飘的。

他急忙扭头看了一眼身边的老人,老人身躯还在,脸上带着微笑,却已经闭上了眼睛,糟糕!沈浩太激动,神魂离体,要走向死亡。

王小虎急忙掏出一张招魂符,刚要往老人的额前贴去,已经拉住了苏木卿一只手的沈浩突然回头,对王小虎道:“王掌门,谢谢你成全我和木卿,我老了,活不了几天了,这是我最好的结局,让我跟她去吧,一起去看看彼岸花的娇艳,奈何桥的壮丽,我不会再回到那具身躯里了。”

沈浩刚回国就死在影院,这算是怎么回事?王小虎不甘心,却发现已经来不及了,他唤醒了苏木卿,苏木卿和沈浩重逢也就破坏了整个格局,那些当年跟苏木卿一起被烧死的那些人开始醒转过来。

王小虎再不出手,就会出大事,顾不得再去照顾沈浩,老人的神魂若是不愿意回到躯体,就算他有办法,也需要下大力气,没一个小时无法做到,可他根本没有那个时间,叹息了一声,默认了老人的选择。

三清铃的声音响起,在空旷的影院格外的清脆,所有的好兄弟都开始缓慢动起来,王小虎急忙从挎包里掏出个孔明灯来,跳上前台,点燃了三支长香,孔明灯里有一张归家符,他想将所有的好兄弟都超度了,高琪当初教给他的法子,终于派上了用场。

王小虎点燃了孔明灯里的蜡烛,幽幽火光中,轻声念诵:“若必筮予之,恐后之谢,不能复用巫阳焉。乃下招曰:魂兮归来!去君之恒干,何为乎四方些,舍君之乐处,而离彼不祥些,魂兮归来!……彼皆习之,魂往必释些。归来归来!不可以讬些……”

王小虎轻声念诵的这个叫赋,屈原做的招魂,具有引导死者的灵魂回归故里家乡的作用。

云南纳西族的习俗里,每家都悬挂着一个存放家庭成员灵魂的竹篓,姑娘出嫁到婆家,要进行灵魂从娘家转接入婆家的巫术仪式,只有这样才表示新人真的到了婆家,在当地的观念里该仪式甚至比转户口还重要。

当有人去世时,则要为其举行招魂仪式,这时招魂的目的不再是让灵魂返回**,而是指引灵魂返回祖先居住的地方,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叶落归根。为此,纳西族的东巴,专门绘有“神路图”,上面写着本族迁徙路上经过的地名,这些地名往往多达一二百个,招魂时东巴要面朝死者的灵柩,倒退着一边走一边按顺序依次高声念出。

屈原所处时代的楚国招魂习俗,与纳西族的相差不大,所以有些段落完全可以当做招魂的咒语来用,王小虎的轻声念诵下,不管是当初跟苏木卿一起被烧死的那些票友,还是从外面飘进来看戏的好兄弟们,恍惚的都有一种散场了该回家了的感觉,台上的那盏孔明在它们的眼里,就是温暖的家,都朝着孔明灯走了过去。

王小虎不敢停,仍然小声的念诵,一百多个孤魂慢慢悠悠走进孔明灯里,情景蔚为壮观,只要所有的好兄弟进了孔明灯,再做一场超度法事,苏木卿的事就算解决了,王小虎忍不住松了口气,眼睁睁的瞧着最后的两个手牵手的人靠近了孔明灯,正是苏木卿和沈浩,两人故意走在最后,像是等着要向王小虎致谢。

他俩刚靠过来,王小虎的眼前突然多出一个脸se惨绿惨绿的小女孩,横隔在王小虎和苏木卿沈浩中间,用一种尖利的声音对王小虎道:“你可以把那些人都带走,你不能带走苏姐姐,她走了,就没人唱曲给我听了!”

王小虎终于知道哪里不对了,一直以来他以为胖妞也是当初跟那些票友一样死在那场火灾中,可看着胖妞双瞳之中闪烁着的火焰,他才知道,一切的源头是胖妞而不是苏木卿,苏木卿更不是人体自燃,而是被胖妞烧死的。

“你到底是谁?你要干什么?”王小虎沉声问道。

“我是胖妞,我喜欢听苏姐姐唱戏,你不许带走她……”胖妞很生气,像是王小虎抢了他心爱的玩具,她身上散发出强大的火热气息,此种火热不同于正常的热,而是带着一种让人心烦气躁闷闷的感觉,整个影院顿时笼罩在一股chao热的气息中。

更让王小虎惊心的是,胖妞一生气,她的整个面容立时变得无比恐怖,原本胖妞的脸se惨绿已经够渗人的了,没想到真实的一面竟然如此的……就见她脸上白骨森然,却又挂着一些没有完全腐烂掉的烂肉,脓血顺着白骨向下流淌,而她的眼眶是空洞的黑暗,黑暗之中却各有一朵碧绿的火焰,如同眼仁,身躯膨胀呈现出诡异的紫红se,左臂的肌肉腐烂,右臂只剩下一根白骨……

王小虎见识的不算少了,加上曾经看过的恐怖片,丧尸片,不客气的说,最恐怖的鬼怪都要比眼前的胖妞俊上三分,更让他难以忍受的是,胖妞很珍惜身上的血肉,每当有接近透明黏糊的脓血从身上流下,她都会用手接住,再贴回脸上。

胖妞的怨气非常特别,不是那种恨天恨地的怨,而是类似于埋怨,如同被抢夺了心爱玩具的一个孩子,而她也的确是个孩子,但她身上的火热气息太过惊人,绝不是先天就有的,胖妞的死,一定不同寻常。

现在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当务之急,是要让苏木卿和沈浩进到孔明灯里,王小虎脑中急转,轻声问胖妞:“胖妞,你在这个地方很多年了吗?”

“我在这里很久了,你不许带走苏姐姐,我要让她唱戏给我听,我喜欢听苏姐姐唱戏……”胖妞很执拗,但随着她和王小虎的交谈,又变回了惨绿惨绿的模样,不在那么吓人。

看着胖妞的变化,王小虎心中生出一丝悲凉,胖妞之所以会变化成先前那般恐怖样子,是因为她生气了,而她死后的尸体一定是这个样子,而现在他所看到的胖妞,是胖妞希望别人看见她时的模样。

胖妞死的时候一定很惨,王小虎叹息一声,却也想到了一个对付胖妞的办法,突然朝门外一指道:“你看谁来了?”

胖妞扭头朝门口一看,王小虎突然窜起,绕过胖妞,手中孔明灯朝苏木卿和沈浩一兜,将两个装了孔明灯里,也就在这一刻,什么都没看到的胖妞霍然转身,又变成先前诡异的吓人模样,声音尖利刺耳的朝着王小虎怪叫:“你骗我,你该死!”朝他手中的孔明灯猛然扑了上来,胖妞速度太快,王小虎骇然,来不及做出别的反应,急忙将孔明灯放在身后,生怕被她撞毁了,放出里面的冤魂。

下一刻,胖妞缠上了王小虎,双手抱住了他的脖子,张开嘴咬住王小虎的肩膀,嘴里怨毒含糊不清的怪叫:“让你骗我,让你偷走苏姐姐,你们都留下来陪着我吧……”

瞬间王小虎就感觉一股怪异的炙热从肩膀蔓延开来,更怪异的是他的身躯突然动弹不了,像是灵魂被扔进了烈火地狱炙烤,全身上下犹如万针攒扎,王小虎双目圆睁,努力调动丹田之气,啊的一声大叫,体内的龙虎二气骤然生气,无形中一龙一虎左右而出,击打在胖妞的身躯上,胖妞瞬间就被弹开。

王小虎顾不得身躯的炙热疼痛,急忙念诵咒语,拽下腰间的三清铃摇晃起来,叮铃铃……清脆声音中,王小虎身上的炙热消散不少,双眼紧紧盯着被弹出去的胖妞。

胖妞的身躯在空中突然开始变化,整个人急速的缩小,变成一朵幽蓝的火焰,在空中兜了个圈子朝着王小虎嗖的撞击过来,王小虎并没有感觉到特别强大的热力,相反胖妞所化的火焰还带着一丝清凉。

王小虎知道这是炙热到了极点才有的反应,真要让胖妞变成的蓝se火焰沾染身上半点,下一刻就是跟苏木卿一样化为飞灰,咒语声中,王小虎手中的三清铃散发出道道金光,眼见蓝se火焰到了眼前,王小虎举起三清铃狠狠砸了过去。(未完待续。)

一百五十二章 降服

三清铃是道家法事中的重要法器。レ♠レ又名帝钟、法钟、法铃、铃书。一般高约二十厘米,口径约九厘米,用黄铜制造,有柄、铃内有舌。柄的上端称作剑,呈“山”字形,以象征三清之意。《太清玉册》卷五:“道家所谓手把帝钟,掷火万里,流铃八冲是也”。具有降神除魔的作用。

王小虎手中的三清铃是灵宝派历代相传之物,不光能镇,还能压,收,这一砸带着道家煌煌气息,轰然迎上,将迎面而来的一小团蓝se火焰砸的火星四溅,幽蓝的火焰纷飞像是无数个萤火虫在黑夜中翩然起舞,异常的灵动,王小虎看的惊讶不已,胖妞竟是火魂,怪不得能把戏台上下所有的人瞬间烧成飞灰。

蓝se火焰纷飞随即又快速的聚集在一起,朝着王小虎手中的孔明灯撞了过来,王小虎手中拎着孔明灯,动作大打折扣,无奈之下,一转身将孔明灯放在地上,从挎包里掏出师傅传下来的黄带子,栓在腰间,零零碎碎的各种法器齐的一响,恍若黄钟大吕发出的声响,犹如道家群仙唱贺,合聚在一起的火焰被各种法器的声音震荡得晃荡起来,停顿在半空之中寸进不得。

趁这功夫,王小虎从黄带子上拽下拷鬼棒,龙虎二气凝聚其上,狠狠朝着火焰拍了下去,拷鬼棒打在火焰上,像是触碰到了一个软软的物体,一股yin邪热力骤然蒸腾开,蓝se的火焰颜se变淡,瞬间又变化成惨绿惨绿小女孩的模样。

王小虎第二棒砸下,胖妞发出了类似夜枭一样的惨叫声,身躯向后退去,悬在半空中,充满怨毒的瞧着王小虎,既然动手了,王小虎那里还怕她吓唬,左手三清铃,右手拷鬼棒,先是三清铃的清凉声音响起,接着又一棒砸了过去。

王小虎的本意并不是要打得胖妞魂飞魄散,但至少要打得她虚弱,不能为害,胖妞被他追的仓惶狼狈,感觉到了危险,怨气大涨,全身上下忽然冒起火星,朝着王小虎怪叫着扑上,王小虎早就防着她这一手,三清铃朝着她轻轻一摇,快速绝伦的挂回到腰上,掏出五张黄符趁胖妞一顿之际,撒了出去。

五张黄符滴溜溜旋转而去,将胖妞困在其中,王小虎松了口气,急忙朝一边守着的威廉林,慎虚和耿鉴扬喊道:“快带韩小姐出去!”

王小虎只是暂时困住了胖妞,想要彻底解决,并不是那么容易,影院之中毕竟还有台湾来的韩阿娇,怎么也得保护好她,王小虎的动作,韩阿娇看的清清楚楚,眼见他跟一朵蓝se的火焰斗法,知道是碰到了邪事,担心沈浩,对慎虚道:“我不耽误王掌门办事,但请你们把沈老先生也带出去。”

威廉林三人不知道沈浩已死,兵分两路,耿鉴扬护住了韩阿娇朝外面走,威廉林和慎虚去找沈浩,这么会的功夫,五张黄符中的胖妞身上开始冒出朵朵火焰,烈火中胖妞的小脸时而变紫,时而变红,整个身躯也开始肿胀起来,像是快要爆裂的模样。

王小虎不敢怠慢,聚jing会神,围着胖妞脚踏罡步,口中念诵咒语:“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ri月;大道无名,长养万物;吾不知其名,强名曰道。夫道者:有清有浊,有动有静;天清地浊,天动地静。男清女浊,男动女静……”

这段经文叫做太上老君说常清静经,学道之士,持诵此经,即得十天善神,拥护其神。然后玉符保神,金液炼形。形神俱妙,与道合真。更重要是一个作用是,用此清静经文压制胖妞怨气生长。

王小虎努力之下,胖妞身躯膨胀的速度果然慢了下来,竟然闭上了眼睛,仿佛听懂了经文中的意思,恢复了小女孩的相貌,脸se也变得平和起来,威廉林和慎虚跑到前排去扶沈浩,沉重的不行,有句话人人都知道,形容一个东西沉,常说死沉死沉的,这个死沉其实就是指人死之后,jing气神散去,身躯变得沉重。

沈浩再沉,对于威廉林和慎虚来说也不是什么大事,两人架起沈浩转身刚要走,王小虎突然对他俩道:“把我身后的孔明灯也带走。”

只要把孔明灯带走,王小虎不管是镇是压,都能降服了胖妞,再出去度化了里面的冤魂,任务基本就完成一半,若是留在此地,王小虎生怕会突发变故,几天的努力也就全都白费了。

王小虎神情肃穆,威廉林和慎虚都知道他此时脱不开身,谁也没有废话,威廉林将沈浩抬到慎虚后背上,慎虚撒腿就跑,威廉林上台去抓孔明灯,也是拎起来就跑,可威廉林刚拎起孔明灯,原本变得祥和的胖妞忽地睁开了眼睛,双眼中的火焰竟是比刚才更加的炙烈了起来。

更加奇妙的是,从胖妞的眼中激she出两朵小小的火焰,合二为一直奔挡着她的黄符,黄符金光一散,被沾染上一点火星,随即燃烧了起来,王小虎暗叫一声不好,急忙手执拷鬼棒追了上去,胖妞跟本不跟他纠缠,而是箭矢一样,一道幽绿的光芒朝着威廉林后背而去。

胖妞身上的yin火凶猛,威廉林真要是沾染上了半点,就会落得个跟苏木卿一样的下场,好在威廉林跑的不慢,眼见就要窜出影院门口,他身后的胖妞也到了,王小虎终归还是慢了一拍。

眼瞧着胖妞就要扑倒威廉林身上,王小虎的双眼几乎快瞪出血来了,大吼一声:“威廉缩头!”手中拷鬼棒当做暗器朝胖妞砸了过去。

王小虎手中这根拷鬼棒,上面刻着两个元帅的名号,一个是“打邪灭巫孟元帅”另一个是“行刑拷鬼朱元帅”上面还有灵宝派的雷符,两位元帅同属雷部三十六天将之列,官诰全称是“雷门火车朱元帅”和“酆都拷鬼孟元帅”,棍子上镌刻了他们的名号,意思是借重二位的威力来驱逐鬼魅。

拷鬼棒威力奇大,否则也不会两棒就把胖妞打得仓惶变化,感觉到了身后的威胁,身躯一转,躲了过去,拷鬼棒却正好打在威廉林的后脑上,威廉林哎呦一声,脚下一个踉跄,这时胖妞化成蓝se火焰,横的一飘,已然到了威廉林身后,还没等有所动作,威廉林猛然蹲下,耿鉴扬忽然显身出来,双手捏诀快的眼花缭乱,口中念诵咒语:“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双手成决,向前顶去,不避胖妞化成的火焰。

九字真言,无所不辟,岂是胖妞可以阻挡的,顿时被一股奇异的力道顶的向后倒飞,王小虎恰在身后,怒吼一声,身上显现出龙虎淡淡虚影,手中拷鬼棒,狠狠横扫,这一次王小虎没有留情,龙虎之气加上拷鬼棒的神力,顿时打得胖妞化身的幽绿火焰猛然弱了下来。

胖妞被王小虎的气势镇住,发出一声无比凄惨的惨号,被拷鬼棒扫出去老远,身形转换又变回惨绿的模样,痴痴愣愣的瞧着王小虎,已是萎靡不振。

王小虎之所以横扫,也是怕她卷土重来,扫飞了,起码有个准备的时间,也离威廉林更远一些,胖妞被扫飞的同时,王小虎也窜了过去,她刚落地,王小虎已经到了她身前,这一次他手中拿着的不再是拷鬼棒,而是师门的金印。

灵宝金印,掌门信物,更是一件威力奇大的法器,门中历代掌门手中之物,更凝聚了灵宝千百年来的道家灵气,镇压下去,就是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王小虎怒容满面,朝着胖妞大声问道:“道门慈悲,你若愿意接受度化,可留你魂魄,若还是执迷不悟,管叫你魂飞魄散!”

胖妞受了耿鉴扬和王小虎双重重创,加上灵宝金印透露出来的霸道力量,颤栗不已,身上所有的凶狠煞气,忽然消失的无影无踪,跌坐在地上,裂开嘴哭了起来,大声道:“你欺负人,你欺负我,我只是想让苏姐姐唱戏给我听……哇哇……我喜欢听苏姐姐唱戏。”

一边哭,一边蹬腿,再加上恢复了小女孩的模样,真像是王小虎欺负了她,王小虎却是不敢大意,小女孩太过凶猛,人死后魂魄留存不散,但还没见过魂魄能够化为火焰的,jing惕之下,又掏出几张黄符,用金印各在字上面印了一下,围住胖妞。

胖妞没有抵抗,哭的那叫一个伤心,可王小虎的心却软不起来,只是一个孩子,不管死的多冤枉,为了一己喜好,伤了那么多的xing命,那些无辜之人难道就不可怜了?

王小虎很想拍她个魂飞魄散,但想起师傅曾经说过的话,道家仁慈,驱邪抓鬼,以度化为最上,赶尽杀绝不是道家的宗旨,除非是遇到特别罪孽深重,冥顽不灵,度化不成的,才能用灭杀之法,还要他时刻记住,不管他的本事有多大,掌握了多么大的法力,都要心存敬畏,时刻提醒自己是一个人,不是神。

胖妞不管做了多大的罪孽,自有天地神明去惩罚他,都不是他王小虎该自作主张的,王小虎沉思了一下,决定还是用度化的法子来解决胖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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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五十三章 抢生意

王小虎深吸了一口气,尽量使自己语气温柔,轻声问道:“胖妞,你还是个孩子,不知道做错了事,你喜欢苏姐姐,却是害了她,你要是愿意被我度化,我让你跟苏姐姐一起走好不好?”

“我走不了啊,我走不了啊……呜呜……”胖妞哭的很伤心,王小虎好奇问道:“胖妞,你是怎么死的?为什么说走不了?”

胖妞只是个七八岁的小鬼,仍然保留了生前的状态,听王小虎问起,抽抽泣泣的说起了自己的经历,胖妞不是本地人,老家是南方徐州那边的,七岁的时候在外面玩,碰到一个老头,老头五十多岁的年纪,手中撑着一把小红伞,拍了一下胖妞的脑门,迷迷糊糊的就跟着他走了。レ♠レ

拍花子!解放前拐卖小孩儿的人会一种绝活儿,用手一拍小孩儿的脑门儿,小孩儿就神魂颠倒了,眼睛就“花”了,左面右面和后面全是狮子老虎和山涧,只有拍她的人那有路,因此就只会跟着这个人走,于是就被拐走了。“拍花”之人口蜜腹剑,专打幼童的主意。一经得手,便拐卖他乡,牟取厚利。

拍花子其实是一种低灵巫术,用**的妖物加上点催眠,就能使人出现幻觉,完全听从cao术之人的cao纵,王小虎没想到胖妞的身世如此可怜,暗自叹息刚才多亏没有拍她个魂飞魄散,其实她还是个孩子,还是个可怜的孩子。

胖妞仿佛到现在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说迷迷糊糊的跟着老头一路辗转到了这里,然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有一天她醒来,发现在一个特别漆黑的地方,四周都是火,她很害怕,慢慢发现身边的火虽然很热,却烧不到她,而且她竟然能够吃火,那些幽蓝的火苗就像是好吃的糖块,于是胖妞就喜欢上了吃火。

那个带她来这的老头却是再也没有出现过,胖妞在黑暗中不停的吃火,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她听到苏木卿唱戏的声音,比她家乡那些唱戏的唱的好听多了,胖妞喜欢看戏就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飘荡,可她的身前总有数不清的障碍,阻挡着她,像是一扇扇的门,胖妞力气太小推不开,于是开始不停的吃火,吃火……

有一阵子,唱戏的声音没有了,胖妞很失望,失望了也吃火,不知道又过了多长时间,她终于又听到了好听的唱戏的声音,于是胖妞推开了最后一扇虚无的阻碍,跑了出来,她看到了舞台上的苏木卿。

胖妞好喜欢苏木卿唱的戏,高兴的围着她转,她身体里面吃的火忽然就跑了出来,胖妞的身体像是被什么东西又拽回了原来的地方,然后她又不听的吃火,吃火,直到她又听到了无数唱歌的声音,于是又积攒力量跑了出来,出来后发现不是苏木卿再唱戏,她很生气,吃的火又跑出来了……她又被拽了回去。

后来她又听到苏木卿唱戏了,胖妞就又吃火,最后看到了苏木卿,胖妞很喜欢苏木卿唱戏,就天天待在这里看戏,只是这一次她吃的火不多,身体里的火再也没有跑出来。

胖妞的话听得王小虎皱眉不已,胖妞遇到的老头肯定是个身怀邪术之人,胖妞身处黑暗之地,也是因为她被老头暗里害死,并没有感觉到痛苦,醒来不过是魂魄苏醒,可邪术妖人既然害了胖妞,必然有所图谋,为何最后却没有再来寻找胖妞?

难道说,因为施展邪术遭到了报应?仔细想想这种可能最大,人心邪,天地冥冥自会有所察觉,纵然得意一时,却无法得意一世,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马失前蹄,不是被发现,就是会深陷死局,落得个身死魂灭的下场,老话说,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就是这个道理。

最大的可能就是妖人害了胖妞后,身死别地,也就是说胖妞的尸体必然还在影院之内,否则胖妞不会说出走不出这里的话,王小虎还在沉思,身后耿鉴扬对他道:“王兄,此处被人用隐秘手法布了个火局,我已仔细瞧了瞧四方走势,此处是京城地火最旺的地方,只要找到这里的凶地,就能找到她的埋尸之地。”

耿鉴扬这么说,必然有他的道理,王小虎问道:“现在找出来,度化了她?”

耿鉴扬摇头道:“不妥,此时夜深,正是yin气最浓的时候,鬼怪作祟,若是贸然起尸,我怕会起别的变故,而且……”

而且什么,王小虎好奇的问。

耿鉴扬叹息道:“沈浩死了,韩阿娇已经打电话找来急救车送到医院去了,外面的事也需要你来处理啊。”

说起沈浩的死,王小虎心头也是一黯,唏嘘的同时,知道很麻烦,沈浩是跟着他们几个来的,突然死在影院,必然会有一个说法,王小虎无奈之下,掏出一张黄符,用一种哄着的语调对胖妞道:“胖妞,哥哥知道你很苦,也知道你很喜欢苏姐姐,你若是相信我,就跟我走,明天我就让你和苏姐姐在一起,你说好不好?”

“好,我要让苏姐姐教我唱曲。”胖妞的回应让王小虎很是欣慰,从怀中掏出一张黄符,对胖妞道:“一会哥哥念咒,你就跟着咒语走,听到了吗?”

用黄符封住胖妞,是怕她身上火力太强,一个不小心烧了孔明灯,咒语声中,胖妞身影一点点融进黄符之中,王小虎把黄符折叠好,又用师门金印在折叠好的黄符上印了一下,叹息了一声,把黄符塞进黄带子中。

出了影院,身后又传来流行歌曲的鬼叫声,王小虎没有回头,胖妞和苏木卿的事解决了,剩下的这些选秀鬼超度起来比较容易,打了个车跟耿鉴扬直奔医院。

沈浩死在影院的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毕竟上了年纪,故地重游,一时激动,心脏承受不了也在情理之中,可王小虎还是跟相关部门解释了很长时间,第二天一大早,王小虎哥几个还没等出了医院,接到影院老板陈德友的电话。

电话里的语气吞吞吐吐的,颇为有些让人琢磨不定,正好王小虎也要给他打电话,毕竟起尸是件大事,影院装修的那么好,肯定是要通知陈德友一声的。

打车到了影院,几人往前走,离的还远就见陈德友等在门口,身边还多了两个人,其中一个是神情倨傲的老熟人,周阳周大师,另一个是他的助手,王小虎看到周阳,眉头一皱,有种不好的感觉,果然,陈德友迎上来,面se显得很尴尬,道:“王掌门,你看,怎么还闹出人命来了?”

王小虎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心绪平静下来,沉声问道:“陈老板这是要临阵换将了?”

“什么叫临阵换将?陈老板的事,一直都是我在处理,不过因为我出去旅游,你王掌门横插了一杠子,抢了生意,抢了也就抢了,怎么还闹出人命来了?影院还没开业,就有人死在里面,那可是大大的不吉利,王掌门还是太年轻了啊……”

周阳不yin不阳的在那说怪话,这老家伙自打输了之后,一直在关注王小虎,只要是王小虎的生意,能抢就抢,不能抢也压价恶心他一把,也不玩小yin谋了,明目张胆的来,像是挺光明正大。毕竟这种生意,不同于一般的生意,王小虎也不跟他一般见识。

哪里想到,影院的事已经解决的差不多了,周阳疗养回来了,一打听,王小虎撬了他曾经接下来的活,急忙联系陈德友,恰好沈浩死在影院,这下周阳抓到了把柄,忽悠着让陈德友临阵换将,趁着还没给钱,解除跟王小虎的约定,陈德友是个商人,周阳又是成名已久,一时没了主意,他的本意是解决了影院的事,尽早开业,哪里想到,事情还没解决,一个从台湾来的老人死在他影院中,心里也是觉得腻歪,对王小虎产生了怀疑,才有了眼前一幕。

“呦呵,这不是在客户面前跳脱衣舞的周大师吗?怎么地,还想再跳一回?”说话的是慎虚,明里暗里的示意周阳少没事找事,这话现在也就只能慎虚他们说,王小虎是掌门不再是当初的无名之辈,他的每一句话说出来,代表的是一个门派,分量自然不一样。

周阳冷哼一声,鼻孔朝天,没搭理慎虚,那姿态无疑告诉慎虚没有资格跟他说话。

王小虎没有搭理周阳,而是瞧了瞧忐忑的陈德友,沉默了半天,开口道:“影院的事,你信任我才办的好,不信任我,也没法再继续下去,我不想解释那么多,不过你的事我已经解决了大半,钱你要给我一半,否则你这里还会**犬不宁,还有,今天我要起尸,不管你同意不同意,这是我答应了冤魂的,也对你有好处。”

陈德友听说影院内埋着个尸体,顿时吓了一跳,王小虎的条件又不是什么过分的,而且他好像是个挺仗义的小伙子,并没有因为自己找来周阳就置身事外,还是把手头的事解决了,这样的人,真的不可信吗?有那么一瞬间,陈德友有点后悔。(未完待续。)

一百五十四章 气话

拖着疲惫的身躯,王小虎进了影院,一连几天的忙碌cao心,最后竟然是这么个结果,王小虎有些心灰意懒,老爹曾经说过,做人只说三分话,未可全抛一片心,他深以为然,却没有做到,人生有时候很讽刺,当你全力以赴,胜券在握的时候,总是会出现一些想不到的意外来打击你,让你意志消沉,让你懂得生活的残忍。レ♠レ

王小虎不愿意去争辩些什么,他觉得累,更多的是心累,只想着超度了苏木卿那些人和胖妞,懒洋洋的走进影院,耿鉴扬在他身后,忽然悠哉道:“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伐其身行,行弗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xing,曾益其所不能。人恒过,然后能改。困于心,衡于虑,而后作……”

王小虎明白耿鉴扬的意思,深吸了口气,朝他笑道:“我没事,吃一堑长一智,就当是个教训了,下次先收钱后办事……”

“王兄,你明知道我说的不是钱的事,你是掌门,身负重任,yu做大事者,必须能忍常人所不能忍……”

进了影院,王小虎看了看奋斗了几天的地方,心绪有些落寞,低声道:“开始吧。”

耿鉴扬点点头,双脚踏步,他踏步相当的有特点,看上去跟喝醉了一样,左右摇晃,速度却是快的骇人,不大会的功夫,一晃到了台前右边十米左右的地方,右脚向下跺了跺,道:“此处乃是京城地火汇聚之穴,影院之中又是大凶之地,胖妞的尸身应该就在下面。”

王小虎急忙让威廉林和慎虚找陈德友去找铁锹大锤过来,趁这个空闲,王小虎问耿鉴扬:“下面真的有火,那会不会挖出火来?”

“地火不过是个比方,天下不离五行,更有金木水火土五气,此处乃是火气汇聚的地方,不是真正的火,胖妞说是火,因为她是鬼身,与我等看到的不一样……”耿鉴扬给王小虎讲了讲yin阳五行,过了不到半个小时,慎虚,威廉林和张师傅带着工具回来,跟来的还有陈德友周阳和他的助手。

地面铺的是大理石,十分的结实,王小虎哥几个轮番上阵,先是用铁锤砸开,又用铁锹一顿狂挖。挖了差不多两个小时,挖到大约三米身的地方,威廉林喊道:“别向下挖了,有东西!”王小虎急忙跳下来,把碎土泥块扒开,见到一块火红颜se的木板,像是一个棺材盖子。

王小虎顺着木板向四面扩开,又挖了一个小时,才挖出一口不算大的红se棺材,由于年深ri久,棺材有些腐烂,奇怪的是,四周却并没有蛆虫爬进爬出,而且棺材盖子上的鲜红颜se过了这么久,依旧鲜红如火,上面贴着的黄se符箓,同样没有变se。

王小虎辨认了一下黄符上的纹路,是一张聚火的灵符,看到棺材,陈德友不由得惊呼出声,周阳也是面露惊讶,看向王小虎的目光很是复杂,王小虎没心情解释什么,实在是被三个小时高强度的挖掘累的不轻,坐在坑里,朝慎虚要烟,点上了抽了几口,休息一下,也是稳一下心神,因为他知道,棺材里的胖妞一定不好看。

陈有德看着诡异漆红的棺材,忍不住道:“真没想到,这里竟然有一口棺材,要是知道,谁敢盘下这里啊,王掌门,多谢你了。”

王小虎点点头没说话,慎虚冷哼一声道:“哥几个费了这么大的功夫,破了你影院的煞局,却来了个捡便宜的,实话跟你说,要不是小虎找到棺材,你的影院早早晚晚得被一场大火烧个干干净净,那时候光赔钱,就能赔的你倾家荡产!”

慎虚的话倒也不完全是吓唬陈德友,只要胖妞的尸体还埋在影院之中,地火凝聚,汇聚在肉身上,神魂无法离开,聚集到一定地步的时候,承受不下,定然还会发火,防不胜防,现在又不比过去,烧了就烧了,人在你家的影院出事,不管怎么查,都是你家消防工作不到位,赔钱,那就是个天文数字。

陈德友很尴尬,也有些后悔让周阳再搀和一脚了,事到如今,也只能是闭嘴不语,王小虎抽了根烟,取出一张雷符贴在脑门上,又让耿鉴扬下来,也给他脑门上贴了一张,两人准备了一下,用铁锹去撬棺材板。

咯吱……一声响,竟是毫不费力,棺材盖没用棺材钉钉住,但和耿鉴扬挪开棺材盖的时候却发现异常的沉重,挪开一道缝隙,一股腐臭的味道直冲了出来,王小虎和耿鉴扬急忙一躲,几十年的尸气,若是碰到于身体有大危害。

放了尸气,两人用力搬动,随着棺材盖缓缓移开,所有看到棺材里面的情形的几个人都是大吃一惊,棺材当中躺着一具七八岁女孩子的尸体,身穿大红的衣袍,身上被墨斗线捆住,头顶以及四肢分别贴着黄符。

女孩就是胖妞,她的脸腐烂的只剩下一半,就算是剩下的一半也呈现透明的胶状,骨头却是呈现出粉红的颜se,漆黑的头发编了两条辫子,挽了双环,正是王小虎看到胖妞生气时候的样子,一个才七八岁的女孩被拍花子拐到京城,落了个如此下场,王小虎不禁为他难过,仔细瞧了瞧她身上的五张黄符,头顶上贴着的竟然是一张火符,双臂是金木,双腿是水土,五行竟然是全了。

五行全,聚火毒,这是养尸的法门,不用猜也一定知道胖妞乃是火命,害死埋在火眼,吸纳地火,祭炼三年,就是一具火尸,虽然不如旱魃那般恐怖,威力却也不小,养尸人没来起尸,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想必是不得好死,也正是因为如此,胖妞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坑太小,无法施法,王小虎要了根绳子,绑在胖妞的尸体上,威廉林跟慎虚把尸体拉了上去,王小虎从坑里跳出来,把胖妞平放好,王小虎深吸了口气,存想东方青se虚空浩淼无边,突然上方有一点金光照变世界,身上任何一个毛孔,世界任何一个地方,不论天堂还是地狱都被这种神圣的光照到,中间有一位骑一只有九个头的狮子的神仙,右手持水盂,左手持宝剑,放无量光芒。

开始朗诵经文:“寂寂至无踪,虚峙劫仞阿,豁落洞玄文,谁测此峙遐,一入大乘路,孰计年劫多,不生亦不灭,yu生因莲花,超凌三界途,慈心解世罗……”

王小虎三清铃轻轻摇晃,整个影院顿时生出慈悲之意,王小虎一边摇铃一边念诵咒语,右手聚集龙虎气息,将胖妞身上的五张黄符揭了下来,扔到一边,黄符落到地上化作黑se的臭水,王小虎咒语不停:“救苦天尊,遍满十方界,常以威神力,救拔诸众生得离于迷途……”

诵经声中,胖妞凄惨的尸体忽然动了一下,吓得陈德友急忙躲到了周阳身后,周阳也是头发根竖起,却是强撑着没动,王小虎三清铃声越来越响,诵经的声音也越来越大,两三分钟后,胖妞粉红se的枯骨中突然升起一朵小小的幽蓝火焰。

其它人都吓了一跳,未有王小虎全神贯注,火焰冒出等于是拔掉了隐藏在胖妞尸体里的火毒,也只有这样,胖妞才会被超度,否则永生永世都走不出方圆十里,一朵朵的火焰升起,温度不算太高,却带着诡异的力量,胖妞的身体忽地腾空在半米左右的高度,在火焰中一点点的焚化起来。

只是一会的功夫,胖妞的尸体就成一小堆骨灰,火焰也终于消失,也就在这时,影院中无形中起了一阵风,十分的蹊跷,旋转而来,将骨灰吹散,王小虎松了口气,胖妞的尸体上的邪术已经被解除,只要等晚上将她和孔明灯里的那些冤魂一起超度了,也就没事了。

王小虎消耗心神不小,眼前阵阵发黑,耿鉴扬急忙扶住了他,王小虎镇定了一下,看了看呆若木**的陈德友,道:“陈老板,事情已经解决了大半,剩下的周大师也能处理,我回头把卡号发信息给你,你把钱打在我卡里吧。”

说完带着哥几个头也不回的往外走,陈德友张口想要说什么,瞧了瞧身边的周阳,还是什么都没说,按说王小虎吃了个亏,擦身而过也就是了,没想到周阳得意之下,怪声怪气的道:“王掌门请放心,你能解决的事,我周阳更没问题,剩下的就不是你该cao心的了。”

抢了我的活,还说怪话?王小虎也是气的不轻,忍不住回头对他道:“周大师,你没听说做人留一线,ri后好相见的话吗?你就不怕有着一ri落在我手里?”

周阳冷哼一声:“真到了那个地步再说吧,现在我要干活了,请无关人等出去。”

慎虚忍不住跳脚骂道:“别看你今天蹦的欢,小心将来拉清单!”

针锋相对的几句话,也不过就是说说,出出气而已,王小虎却不知道,因为这几句气话,他招惹上了多大的麻烦。

感谢:rifgh1投出的月票,感谢:唐尸彡摆手投出的月票,感谢:无间阎皇投出的月票。(未完待续。)

一百五十五章 夜色

周宅,子时,周阳的老婆身穿睡衣,脸上贴着高档面膜,怀里抱着个金丝猫,依偎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墙上挂着的大屏幕电视,里面正在播放一档俗不可耐的相亲综艺节目,她眼睛看着电视,却显得有些茫然,不看电视,又不知道该干些什么,一个为了金钱出卖了自己的人,不管她生活上多么富有,jing神上却总是空虚寂寞的难受。レ♠レ

面膜快干了,我该干些什么呢?睡觉,起来太早又去干什么呢?她无聊的坐起来,摸了摸怀里金丝猫的毛发,忍不住叹了口气,就在这个时候,叮咚!门外响起门铃的声响,她看了看表,这个时间了,谁会来?

可终于有事情干了不是吗?她穿上拖鞋,撕下脸上的面膜走到门前,顺着猫眼往外一看,她的眼睛忽然就明亮了起来,万万没有想到,门口竟然会站着一个如此英俊的美少年,少年二十出头的年纪,穿着一身合体的黑se休闲西装,jing心打理过的头发,白白的面孔,带着贵族的气质,嘴角微微上翘,似笑非笑,右边的脸颊上明显的露出一个酒窝,这实在是一个让任何女人见了都会发狂的男人。

如此俊美的一个男人,却不是花样美男一样的柔弱,相反你能感觉得出他身上带着的强大气息,那是一种高傲,俯视众生的从容,不客气的说,眼前这个男子,可以满足世界上所有女人的幻想,所有电视电影里的明星跟他一比,就是土鳖,而他才是真正的男神!

猫眼中的惊鸿一瞥,周阳的老婆就已经说不出话来了,手足无措的不知该如何是好,门外的男人像是知道她的存在,用一种温柔的语调问道:“请问,屋子里有人吗?”

“有……有人!”她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使得她自己也吓了一跳,急忙打开了门,没有问男子是谁,为什么来?她着魔了,当门打开的一瞬间,真切的看到男子,她又迷失了,迷失在男子轻轻瞧了她一眼的温柔当中。

她就那么痴痴愣愣的看着男子,而那个男子轻轻的走了进来,轻声的对她道:“你愿意做我的女奴吗?”

外面的月光映she在男人的身上,与整个世界融为一体,那么的和谐而又自然,带着神秘的气息的男子仿佛是远古走来的君王,在轻轻的问她的妃子一个可笑的问题,这一刻他就是她心目中的神,只有神才会如此的完美。

“我愿意!”她轻轻的回答,男子笑了,端起她姣好的脸庞,温柔的对她道:“你去厨房拿一把最锋利的刀来,我有用处。”

“是的,我的主人,我这就去,请你不要离开……”她忽然泪流满面,因为世界对她的眷恋让他成为了她的主人,才会更加恐惧主人就此离开。

“我不会走的,快去!”仍然是轻轻的话语,周阳的老婆鬼听话的走进了厨房,她的脑中只有一个念头,主人要找最锋利的刀,她将刀架上所有的刀都取了下来,轻轻的在自己腿上划去,直到找到了她认为最锋利的刀,迫不及待的回到了男子的身边。

她用神圣供奉般的姿态面对男子举起了刀,男子却只是对她轻轻一笑道:“你真是我的好女奴,我暂时还用不到它,你先拿着,带我去找周阳吧。”

于是她就带着主人走进了周阳的卧室,周阳呼声打得正响,像是一头酣睡的肥猪,看着周阳不堪的模样,她厌恶的撇了撇嘴,不明白怎么会跟了他这么长时间。

男子拎起卧室中的一个木椅,坐到床边,对她道:“帮我叫醒他!”

周阳的老婆猛然掀开了周阳盖着的被子,抡圆了朝他脸上就是一耳光,用一种尖锐的声音嘶喊道:“起来,我的主人让你起来!”

突如其来的重击,打得周阳猛然醒转过来,懵懂之间看到他老婆手中拎着一把锋利的西瓜刀,对他怒目而视,不由得一愣,问道:“你发什么疯!”

“她没有发疯,是我让她叫醒你的。”男人的声音依旧是那么温柔,好听的像是轻抚在身上的晚风,让人情不自禁的深陷其中,周阳醒过味来,见到椅子上的男子,吓了一跳,急忙问道:“你是谁?为什么会在我家?”

“他是我的主人,你这个胖猪!”周阳的老婆尖利的大喊,喊得周阳耳膜生疼,连那个男子都忍不住皱了皱眉,轻声对她道:“你过来,跪倒我的身边,不要再喊叫,我不让你说话,你就不能说话,记住了吗?”

“记住了,我的主人。”周阳老婆乖乖的走到男子脚下,轻轻跪下,将头依靠在男子的腿上,男子的手轻轻抚摸她黝黑的长发,犹如她刚才抚摸怀里的那只金丝猫,她其实只不过是男子手中的一个宠物,不,她连个宠物都不是,只是一个女奴。

任谁被从沉睡中忽然惊醒,脑子一时半会的都有点转不过弯来,不管他是大师还是普通人,更何况眼前是如此诡异的一幕,难道是梦?周阳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生疼!他看到的都是真实在发生着。

自己老婆被人戏弄,是个男人都不无法忍受,周阳也不例外,猛然跃起朝男人扑上,眼前却一阵恍惚,全身的力道瞬间消失,再一看他还在床上,根本动也没动。

周阳不是普通人,他知道是中了邪术,但是什么邪术竟然能邪门到这个地步?他挣扎着要动弹,却发现全身上下像是被无形的绳索捆绑住了,连手指都无法动弹,情形像是鬼压床,意识却无比的清醒,他终于忍不住问道:“你是谁,为何要跟我为难?”

“我叫夜se,找你来当然有事。不过,也不能说是要跟你为难,因为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啊,难道不是吗?你仔细看看?”男子的话语依然轻柔,嘴角微微上翘,随着他嘴角最微小的动作,他的整个脸部恍惚的变了一个模样,周阳定睛一看,全身抖得跟个筛子一样。

他看到了什么?他看到了另一个自己,一个一模一样的自己,鼻子,眉毛,眼睛……甚至连自己身上穿着的睡衣都一模一样,而他的老婆并没有感觉到这一点,头歪在男子的腿上,闭上了眼睛,神情无比的满足甜蜜。

周阳害怕了,害怕的原因是未知,他不是无名之辈,有名气,有威望,玄术上也有自己的一套,见多识广,可他连男子用的什么法子都看不出来,如此邪恶恐怖的术法,挥洒间使用的天衣无缝,绝对不是他能够抵抗得了,更得罪不起,他服软了,用一种哀求的语气道:“我跟先生无冤无仇,先生有什么吩咐,只管说,只要周某能办到的,一定义不容辞,还请先生不要为难我和我老婆。”

“为难你们,对我并没有好处,只要你帮我一个小忙,今天的事我保证你和你的老婆谁都不会记起,就当是做了一场chun梦,过去了也就无痕了。”男子轻轻的说着,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来,普通的a4纸上,画着一只奇怪的毛笔。

之所以说奇怪,是因为毛笔头尖端有一段整齐而透明红se的锋颖,明显是一块红玉雕琢而成,上面刻有两个篆字,查察,毛笔造型古朴,一看就是久远之物,笔头已经有些发突,也不知道是谁画的,栩栩如生,就如眼前真有这么一支毛笔。

周阳没有吭声,男人口中又说出了一个名字,周式,听到这个名字,周阳还以为是自己的亲戚,但男子告诉他,周式就是这支毛笔的主人,而让他做的就是凭借着画上的毛笔和这个名字,用他的易术查出毛笔在何处。

只有一张画,一个人名,就要查出一只奇怪的毛笔在何处,这不是难为人吗?可他没有选择的余地,几十年沉浸在易学之中,还是想出了办法,耗费了两个小时,只得到一个模糊的方位,西南方二十里左右之处。

虽然只是一个模糊的方位,却是耗费了周阳大量的心神,男子知道他再也压榨不出什么来,摸了摸周阳老婆的头发,轻轻站了起来,而她却忽然僵直住,眼睛瞪得大大,一动不动,周阳急忙去扶他老婆,却发现不管他如何用力,他老婆像焊死在了地上,动也不动。

周阳再也忍耐不住,从胸前拽下一个小小的金刚杵,抓在手中,对男子喊道:“你说过放过我们,为什么说话不算数?你对我老婆用了什么邪术?””

男子摇摇头,轻轻道:“你手中的金刚杵对我不起作用的,现在,你是不是觉得头好痒?痒的无可忍受,想要把他割下来,看看为什么会这么痒?拎动手吧,你还在等什么?”

男子的话很轻,周阳觉得自己的头真的好痒,痒的难以忍受,他拿起了他老婆手中的西瓜刀,站直了身体,反转刀刃,朝自己脖子割了下去……(未完待续。)

一百五十六章 嫌疑

王小虎最近很闲,解决了苏木卿和胖妞的事,整个世界好像一下子就安静了,活少的可怜,倒是耿鉴扬和慎虚的占卜组蒸蒸ri上,算是打出了名气,趁没啥活的这段时间,王小虎带着威廉林开始跑公司的事,依旧是处处受到刁难,不过倒也习惯了,慢慢办呗,一边攒钱,一边跑着,没准那天接个有权势人家的大活,这点小事也就给办了。レ♠レ

却是没有想到,又有麻烦找上门来了,而且麻烦不小,最先打来电话的是高琪,语气不善,冷冰冰的让王小虎去五处找她一趟,有个案子要跟他谈谈,搞得王小虎很是纳闷,最近也没招惹她啊?有案子了找他王小虎干什么?

既然高琪找,也不能不去,反正也没什么事,就当散心了,王小虎收拾了一下直奔市局,市局的大楼盖的相当森严,门口有站岗的,王小虎登记完,说是要找五处的高琪,看门的就用一种异样的目光看着他,像是再看什么怪物。

王小虎挺纳闷,在门岗那等着,不大会的功夫高琪出来,带着王小虎往里走,绕过最前面辉煌的大楼,走到后面看见一溜平房,走进其中一间办公室,倒也没什么稀奇的,跟普通公务人员办公室一样,但高琪很严肃的让王小虎坐到她写字台对面,然后用一种特别奇怪的目光看着王小虎。

说是特别奇怪,是因为高琪的目光中有不解,还有一丝戏谑,王小虎被他瞧的坐立不安,很是纳闷,从进门到坐下,高琪连口水都没给倒一杯,跟审犯人似的看着他,忍不住有气,问道:“高琪,你找我来干什么?”

“找王掌门聊聊天,王掌门年纪轻轻的,胆气也足,竟然干出这么大的事,渍,渍……果然是英雄出少年……”

王小虎越听越懵,皱眉道:“有话说,有屁放,别整那没用的,没工夫跟你逗壳子,你叫我来干什么?”

高琪见王小虎不耐烦,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文件夹扔给王小虎道:“周阳死了!”四个字说的无比清晰,简直是一个字一个字崩出来的,然后使劲盯着王小虎看,像是要看出点什么来,王小虎听到周阳死了,一愣,毕竟是认识的人,可再看高琪的神态目光,顿时大怒道:“他死了,关我什么事?你盯着我看是什么意思?”

“因为你是最大的嫌疑人,我问过周阳的助手,他说前些ri子你和周阳在生意上互相争抢,为此你说过几句狠话,说是别落在你手上,是不是?”

“是啊,吹牛逼不行啊,说狠话不行啊,那老小子抢了我生意,连句狠话都不能说?”

“可以说,可是在你说完后没几天周阳就死了,而且我们查了周阳没有得罪什么人,也没有仇家,近几年最大的仇家也就是你了,他恨你,你也恨他,而且他死的相当诡异,不是正常死亡,必然是身怀秘术之人下的手,你又是灵宝派的掌门,虽然年纪轻,道术却也有些门道,你说说,我们不怀疑你,怀疑谁?”

高琪一番话说的王小虎竟然没法反驳,杀人可不是什么小事,急忙道:“周阳那人贪心,又倨傲的很,肯定很多人恨他,干嘛就怀疑我?再说了,怀疑我,你有证据吗?”

“周阳死的很诡异,不怀疑你,我们也没别的人好怀疑,其实我是不相信你能干出这种事的,你王小虎胆子是不小,却也不是那种yin邪的小人,可光我相信不行啊,你得让别人也相信,王小虎,你要是知道些什么,或是有什么线索,完全可以跟我聊聊,毕竟最近就你和周阳起过冲突……”

王小虎看着高琪严肃的模样,知道不是开玩笑,急忙道:“我是看周阳不顺眼,但绝不会因为几万块钱就杀人吧?顶多就是揍他一顿,或是暗中下个绊子坏坏他,我杀了他干什么?我又没病,还没丧心病狂到那种地步吧?”

高琪摇摇头没说话,将档案袋推给王小虎道:“不光是周阳死了,还有一位协会中的成员,和一位术数界很有名气的前辈,,前段时间你跟协会斗的凶狠,没过几个月,连着死了三个人,你脱不了嫌疑的,你先看看资料,看看他们是怎么死的。”

王小虎拿起牛皮纸的档案当,抽出里面的资料,映入眼帘的是十几张放大的照片,最上面的就是周阳的,想必也是高琪有意而为之,王小虎第一眼看过去,觉得周阳的死相相当的有个xing,第二眼,一股寒气从后脊梁升起,照片上周阳的模样实在是诡异到了极点。

几乎跟a4纸一样大小的照片上,周阳站在血泊中,身上穿着睡衣,他的头没有了,拎在自己的左手上,右手上还有一把锋利的西瓜刀,更加诡异的是,他左手上的人头,脸上竟然显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王小虎惊骇的看了一眼高琪,高琪朝他点点头道:“继续往下看。”

王小虎翻开第二章照片,是一个美丽的女子,跪在地上,脸向上扬起,带着虔诚的姿态,嘴张的大大,同样僵硬的死去,两人死法虽然不尽相同,但相同的是,脸上都没有惊恐,不安,焦躁,竟然都带着笑意,像是死的特别的幸福满足。

“这是周阳的老婆,也死在卧室中,你是不是也觉得奇怪两人死的不仅怪异,而且像是感觉不到痛苦?”

王小虎点点头,高琪道:“我们也觉得奇怪,从科学的角度来说,人是不可能站着死的,人死后人体的感觉功能会小时,肌肉开始放松,血压消失、心率小时、呼吸小时、代谢率小时等一系列自主神经功能也会消失,所以在没有一个支撑点的情况下,人是不可能站着死的,所以这只能是一起邪术害人的案子。”

王小虎听不懂高琪这些太过专业的东西,但也知道,人站着死的确是不正常,就算他周阳功力身后能站着死,把自己的头割下来拎在手里又算是怎么回事?苦笑一声道:“高jing官,你高看我了,我可没有这么大的本事,对了,他的头是别人割下来,摆成这个样子的,还是他自己割下来的?”

“你看,你这么快就找到了重点,周阳的头验尸的法医的报告,是他自己割下来的,至于为什么割下自己的头,就没人知道了,王小虎你也不用谦虚,你的本事不小,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在和玄术协会交手的时候,你曾经无声无息的把我教给你的连心符贴在过周阳和协会其它两名成员身上,你这一手玩的可漂亮啊……”

王小虎差点脱口而出说那是耿鉴扬的本事,但很快就醒过味来,周阳几个人死的如此蹊跷,事情闹的这么大,耿鉴扬是秦朝来的,真要把这个底透露给高琪,会不会被他们抓去做实验?王小虎这辈子再怎么不济,出卖朋友的事都干不出来。

王小虎突然无话可说,跟协会比试中,他王小虎算是出了名,可有些手段并不是他自己的本事,这里面借助了许多人的力量,耿鉴扬的尤其多,可外人不知道究竟,就觉得是他王小虎手段高明。

沉默中,王小虎翻动照片,其中一个他认识正是协会中另一位易学大师,但最后的老头就不认识了,老人须发皆白,五十多岁的样子,很是健硕,他是集个人中脸上唯一没有那种幸福微笑的人。

王小虎的脑子很乱,有点哭笑不得,自己竟然成了嫌疑犯,下一刻是不是高琪要掏出手铐将他铐起来?王小虎抬头去看高琪,高琪的眼中却闪过一丝笑意,却仍是冷着脸对他道:“王小虎,我是不相信你能干出这种事的。”

“对对,我的确是干不出这种事,你去跟你们领导说说,我王小虎就是个本分老实的良好外来务工人员,这么凶残的事,我是绝对做不出来的。”

高琪叹息一声道:“我相信你,可别人呢?口说无凭,这件事既然牵扯到了你,你是嫌疑人,无法置身事外,如今你要做的就是洗脱嫌疑,不如这样,案子已经发到我这里来了,你协助我,我替你做保,等事情调查清楚了,还自己一个清白,也算是我高琪没有看错你……”

高琪说的很认真,一幅掏心掏肺的样子,让早就见识过她没有下限一面的王小虎恍惚的有点明白了,五处真要是把他当做最大的嫌疑人,估计早把自己关起来了,还会把案子交给高琪来办?让自己辅助她调查清楚。

好像,是个坑!王小虎突然恍然大悟,高琪是接到了案子,五处人手有限,高琪想到了让他帮忙,七拐八拐的把这件事跟他王小虎扯上关系,如此一来,王小虎帮着高琪办了事,最后还得领她一个人情……

这女人,能不能不坑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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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五十七章 天府门

江湖险恶,行走江湖最需要的是什么?是多留一个心眼啊,王小虎体会很深刻,要不是他最后关头转过弯子来,就被高琪又给耍了,对此王小虎使出了滚刀肉**,拒不承认这件事跟他有关,也不答应高琪帮忙,要是五处实在不相信,可以把他抓起了,还告诉高琪这些ri子他整天和威廉林几个在一起,随时可以去取证,你信也好,不信也罢,反正我没干。レ♠レ

高琪苦口婆心,愣是没撬开王小虎答应帮忙的嘴,无奈之下让他滚回去好好考虑考虑,于是王小虎就滚出了市局,斗赢了高琪,王小虎觉得该庆祝一下,决定抽根烟表示表示,还没等点着烟,元中堂的电话来了。

语气同样有些沉重,先是问他在什么地方,然后让他原地等着,不大会的功夫元中堂开车接上王小虎,坐进车里,王小虎看着元中堂一脸的凝重,很是纳闷,问道:“中堂大哥,你找我什么事,来的急不说,电话里也没说出个一二三来。”

“小虎,你跟我实话实说,你有没有对周阳动手?”元中堂问的还是这件事。

王小虎没想到元中堂也怀疑他,立刻保证道:“元大哥,我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就算我跟周阳有点过节,也不至于下那么狠的手,你找我就是为的这事?”

“嗯,就是为的这件事,我不是为的周阳,而是水鬼赵老爷子!”

元中堂厚道,不像是高琪那娘们坑爹,看他如此凝重,王小虎立刻问是怎么回事,元中堂把车开到一处偏僻的树荫下面,给他讲起了事情经过,王小虎在高琪那里看到的第三张照片上面的老人。就是元中堂口中的水鬼赵老爷子,赵老爷子传承来自古老的渔牧水族,此一族自古便在各处江河湖海打鱼为生。琢磨出一套逐水的秘术,掌握了天下各种水脉的流动和规律。并可以利用水脉的力量以为己用。

但他还有另一个身份,盗墓贼,还是风水理气宗的大师,元中堂这一系,有个名字叫做天府门,以八卦九星配八宅为基础,结合九宫飞星的流年运转。把人分为东四命和西四命,纳入整个风水体系当中,真正实现了天九星,地八卦。人九宫,三者合一的完美境界,是河图洛书最直接的体现。理论深合易理,源于河洛,其内容博大jing深、奥妙无穷。

天府门除了表面上的风水堪舆。古玩鉴定,也做盗墓的行当,门下奇人异士甚多,而且是世代传承,能量极大。说句不中听的,玄术协会在他们的眼中就是个野**门派,根本不入流。

天府一门世代传承,有自己亲属和门人组成的圈子,外人根本插不进来,很是低调,却是术数界谁也不敢轻易招惹的一股势力,就是这样一个宗门势力中的水鬼赵老爷子却被人杀了,而且死的诡异莫名,宗门自然不会善罢甘休,

老爷子死的当天,宗门就开始活动起来,很快就怀疑到了王小虎的头上,不是别的,还是因为王小虎跟周阳有过节,周阳死了,赵老爷子死法跟周阳一样,自然就怀疑到了王小虎身上,元中堂是天府门中年轻一代的佼佼者,参加了门中的集会,听到门中怀疑王小虎,立刻站出来替王小虎说话。

元中堂的话还是有点分量的,于是门中就将调查赵老爷子死因的事交给了元中堂,至于是不是王小虎,门中不管,却是限期一个月要元中堂给门中一个交代,否则就由别人来接手,元中堂领了责任,第一件事就是给王小虎打电话,一是告诉他出了这样的事,在一个也是提醒他要提放别人,是人都有三分亲,连秦桧都有几个相好的,何况周阳。

王小虎听完,一个头两个大,当初不过就是说了句狠话,竟然会惹上如此大的麻烦,怪不得人常说多看少说,怎么就忘记了呢?还是太年轻了啊!元中堂仗义,王小虎很是感激,这事已不是他一个人的问题了,元中堂为了他王小虎被卷了进来,怎么着也不能置身事外,元中堂仗义,他王小虎就不仗义?

“元大哥,感谢的话,我不想多说了,你为了我卷进这麻烦事里,我又欠你一份情,那些报答什么的,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你阅历比我多,现在这个情形,我该怎么做?”

“你跟我去一趟赵老爷子的家,见见我门中的几个长辈,把事情说清楚,不管他们信不信,都显得你磊落,能撇清自己最好,还有,也算是陪我去调查一下,看能不能瞧出点什么来。”

元中堂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王小虎欣然同意,两人开车直奔郊区,一个小时候在一个小四合院停下,风水师很少有住楼房的,因为不接地气,四合院虽然不大,却也雅致,门口停了很多的车。

王小虎随着元中堂进去,四合院的正房被设置成了灵堂,甚是肃穆,正后方墙壁上扎的花牌,以深绿se为底,扎上黄se花朵图案。花牌的正前方置灵桌,灵桌后方正zhongyang置四周扎有黄se鲜花的黑白遗像,黑边镜框,灵桌上通常置备黄白菊花、供果、供菜,中间放灵位,两旁置大香烛一对,另有香炉等。

灵堂内左右置长桌,放香烟茶水,并置座椅若干,均备吊唁者休息之用。灵堂门外小间左右或灵堂外两侧空地上置长桌,一边为收礼处,一边为签名处。王小虎先是到签名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又朝元中堂借了点钱,凑足一千随了礼。

随后上了三支长香,灵堂一侧站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身穿孝衣,一直盯着王小虎的动作,特别是当他上香的时候瞧的更是仔细,眼见香火飘渺,并不凌乱,这才叹息了一声,元中堂走到他身边嘀咕了一声,那人朝王小虎鞠躬以谢。

随后元中堂带着王小虎进了旁边的侧厅,一进去就见两侧坐了五六个老头,各个神情凛然,气度不凡,当先一个豹头环眼的老人气势相当威猛,眼见王小虎进来,第一个站了起来,其余人也都跟着站起,不用问也知道,几个老人必然是天府一门话事的。

元中堂急忙替双方介绍,老为尊,当然是先介绍老人。“这位是我天府一门的门主,元木老爷子。”再指王小虎:“这位是灵宝派的掌门王小虎王掌门。”

元木老爷子相当客气,并不没有因为王小虎年轻而轻视他,先抱拳道:“王掌门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见谅。”

“门主客气了,我只是一个晚辈,与中堂兄交好,不敢当老爷子亲迎……”

客气了两句,元木老爷子让人送来椅子上了茶,王小虎坐下也是感叹,同样是做人,当初到协会可没有这般待遇,天府一门并没有因为他年轻而轻视,礼节周到,怪不得元中堂彬彬有礼,看来还是跟家教有关系,天府门千年传承,果然不一样。

元木老爷子等王小虎坐下,沉声道:“我天府一门向来避世,门下弟子倒也听话,从不招惹是非,可是非招惹到头上,天府一门上下却也是不怕的,王掌门与中堂交好,本不该怀疑到你身上,可老赵死的实在蹊跷,又是死在玄术协会周阳之后,你与周阳有仇,怀疑到你身上也是因为不管是周阳还是老赵,都不是普通人,周阳如何我不是很清楚,但老赵术力之强,不客气的说,当今天下能让他死的这么窝囊的屈指可数。”

王小虎沉默听着,元木老爷子说到这里停顿住,知道是在等他辩解,开口道:“小子虽然是一派掌门,出师却不到一年,哪里有本事使出这么诡异的术法?老爷子,这是一场误会,我跟中堂兄来,就是跟你解释清楚的。”

“本事大小不在出道早晚,你与玄术协会一战,各种奇妙招数层出不穷,我老头子也是佩服得很,也不是说就认准了此事是你做的,不过是线索太少,与之有关联的且法术高明的,就你一个人,只能是暂且怀疑着了。”

元木老爷子话说的实在,不是认定了此事就是你王小虎干的,但没线索,只能是先调查你了,王小虎并不觉得对方不讲道理,但让天府门上下盯上了,必然麻烦不断,王小虎心中也是别扭,为今之计,就是想办法掉身上的嫌疑,否则不光是天府门这点麻烦,玄术协会以及周阳的师门定然也会找他麻烦。

洗脱嫌疑,要多长时间?一个月?三个月还是一年?王小虎忍不住心中苦笑,自己又不是神仙,没法知道为什么凶手竟然连杀三人,还杀的这么有个xing,哪怕有对方一点线索也不至于如此被动。

王小虎心中一动,他想起了一个人,一个可以看到前因后果的人,急忙对元木道:“老爷子,我认识一个天生宿命通的女孩,她可以帮我洗清误会,还能找到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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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五十八章 李琳

王小虎想到的是有宿命通的李琳,虽然李琳的宿命通只能看到一个月前,但是足够了,足够了解赵老爷子是被谁害死的,也就洗脱了他的嫌疑,元木想不到王小虎这么快就有了办法,又听说有个女孩是天生的宿命通,也是吃惊不小。

宿命通只有修到阿罗汉的果位才会有的神通,天生的宿命通太过稀少,王小虎能认识这样的女孩,说明是个有大机缘的,是真是假,几个老头子都在衡量,不过只要王小虎请来了,凭他们的见识自然能分辨的出来。

王小虎告了个罪出门,给刘美丽打了个电话,听到李琳还在她家,松了口气,嘱咐刘美丽让李琳在家等他,他现在就过去,元中堂开过车来,两人直奔刘美丽家,半个多小时后,王小虎见到了李琳。

几个月没见,李琳的脸色变得红润,人也变得潮气蓬勃,见到王小虎有些不好意思,迎了他和元中堂进门,轻声对王小虎道:“小虎哥,哥哥前几天给我来电话了,他说你是个好人,其实我也知道你是个好人,就是当时关心哥哥,所以说话才冲了点,你别往心里去。”

王小虎心里藏着事,没功夫跟她客气,开口就说:“我跟个小女孩往心里去什么?”话一出口觉,得不对,赶紧咳嗽一声道:“李琳啊,你在美丽这住的还好吧?”

“挺好的,我跟美丽姐姐是好朋友,她不要我的房租,不过还是觉得挺不好意思的,我在找工作,等我上了班,挣了钱,补交上美丽姐姐的房租。小虎哥给我做手术的钱也一定还上。”

“找工作?找什么工作,你才十七八,不上学了?”王小虎顺着聊了下去。

“不上学了。我业余时间报个成人高考就行了。”

“是不是因为钱的事?要是因为钱,你别担心。我和高琪负担你的学费,这么大的孩子,上的什么班?”

王小虎倒是不客气,跟训自己妹妹似的,也是因为他跟李航意气相投,何况李琳这条命是他救回来的,亲厚上不一样。说话也就不知不觉的随意了些。

“那怎么行,不能在麻烦小虎哥和高琪姐了……”李琳挺懂事,跟王小虎聊起了家常,元中堂看到李琳。先是觉得惊讶,不是惊讶别的,而是惊讶李琳的年轻和青春,这个年纪的女孩也就是大一的新生,是男生追求的目标。谁又能想得到她身上有阿罗汉才有的宿命通。

耳听得王小虎还在跟李琳闲聊,元中堂忍不住拽了一下他,王小虎这才想起主要来的目的,急忙道:“李琳啊,我有件事要找你。你身上的神通还在吧?”

如果一个总是能知道别人的秘密,你猜她会不会快乐?我想是不会快乐的,因为活的太清醒,因为知道的太多,也因此不敢相信任何人,尤其是对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子,简直就是一种残忍,有时候知道的太多并不是一件好事,无知是福,也是有道理的。

李琳痛恨有这样的神通,她觉得自己不正常,也很难融入到正常人的生活当中,但宿命通与生俱来,她也没有办法,黯然的点了点头,王小虎伸出手去:“你看看我最近干了些什么?”

李琳跟他一握手,闭上眼睛,王小虎手掌心又有了那种酥麻的感觉,不大会的功夫李琳松开手笑道:“小虎哥,你最近可有点调皮啊,得罪了好多人。”

王小虎却是心头一喜,对她道:“既然知道了我的麻烦,跟我去一趟怎么样?”

“嗯,小虎哥有麻烦,能用到我,肯定是要去的,不过小虎哥,我没摸过死人,不知道管不管用。”

“管不管用,去摸摸就知道了,总比束手无策要强。”王小虎想到让李琳一个花样年纪的女孩子去摸一个死人,心里也觉得别扭,但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是委屈一下李琳了。

李琳很信任王小虎,不只是因为李航的缘故,她看到过王小虎做的事,他不是一个坏人,活的很真诚,挣钱不容易,很扣,关键时刻却能舍出来帮助别人,不知道为什么,她时常的会想起王小虎,想起他在医院里瞪着眼睛对她和高琪嚷:“你们两个老娘们……?”

每当想起这一幕她都觉得很甜蜜,本以为王小虎已将她忘记,没想到王小虎还有用得着她的地方,心中充满顿时兴奋和莫名的甜蜜,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实在是……

王小虎接走了李琳,劝住了要跟着去瞧热闹的刘美丽,三人上了车,王小虎想了想,掏出电话拨通了高琪,那头接通,王小虎用一种特别深沉的语调对高琪道:“高琪,我想了想,觉得咱俩交不错,不能看着你束手无策不管,所以你跟我说的那个案子,我决定帮你了,但是!”

高琪举着电话有点懵,王小虎转性子了?听到了但是,忍不住道:“但是什么?有屁快放?”

“但是我有两个条件,第一个,我帮你解决了这件案子,你要让我的公司顺利走完程序,第二个,我已经有办法查出凶手是谁了,现在你要做的是把玄术协会的人带到赵老爷子家,当着所有人的面,我要证明我的清白,这两件事能做到,我就帮你,做不到,那就别废话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半响,高琪才沉声道:“好,我这就去跟处长说你的条件,不过,王小虎,我怎么就不知道你有那么大的本事呢?你有什么法子就能知道凶手是谁?洗脱你的嫌疑!你先给我透个底,看你值不值得相信。”

王小虎悠然的说了两个字,李琳!电话那头的高琪立刻就挂了电话,然后愣愣的瞧了瞧四周,眼见没人,走过去关上门,对着白墙疯了似的猛踢,一边踢一边狠狠道:“我怎么就忘了李琳了呢?我怎么就忘了李琳了呢?王小虎你好,你等着……”

王小虎挂了电话,元中堂问:“高警官?”

“嗯,我让她把玄术协会的人找来,当着所有人的面,洗清我的嫌疑,也让李琳看看那个凶手到底是何方高人,竟然连杀三位术数高手。”

元中堂点点头:“当着所有人的面搞清楚,让谁都再也无话可说,省的日后再起风波,小虎,李琳要真是能帮着找到凶手,我天府门上上下下都欠二位一个人,日后必有回报的时候。”

“元大哥,这话说的就没意思了,你帮了我这么多次,连顿饭都没请你吃,因为我被怀疑,还把你牵扯进来,说什么谁欠谁的人,你还拿我当兄弟吗?”

元中堂没再多说什么,反而沉默了起来,过了许久才开口道:“我有一种感觉,江湖上该起大风波了!”

王小虎也沉默起来,他出道虽晚,但见识也不算少了,能杀死三个术数大师,死法又如此诡异,看上去似乎没有还手之力,凶手太可怕了,更可怕的是,没有人知道下一个会是谁,而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沉默中,车子并没有直接开回赵老爷子的宅院,这会已经是中午,元中堂找了个像样的馆子吃饭,毕竟赵老爷子去世,吃的是丧饭,他和王小虎没什么,李琳是个女孩子,让她跟着吃丧饭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王小虎也佩服元中堂的细心,三人边吃边聊,王小虎劝李琳去上学,李琳却是说什么也不愿意再花王小虎和高琪的钱,何况大学四年,学费不是个小数目,王小虎不富裕,高琪一个警察,挣的也有限,自己的病已经花了王小虎不少,李琳是个懂事的,不管王小虎怎么劝,都不松口。

王小虎劝不住,无奈道:“你要实在不愿意上学,等我公司开张了,你到我这来上班吧,当个文员,来了客人端个茶倒个水什么的,工资也不少给你。不过我们灵宝派可都是一些怪人,有秃驴,有老外,有个宅的不行的作家黑客,还有个来自两千年前的非主流,就怕你受不了他们。”

李琳的心头忽然就觉得很甜蜜,笑道:“我也是个怪人啊,我能知道每个人的秘密,时间一长,谁也不愿意跟我接触,怪人就该跟怪人待在一起,那说好了,我就等小虎哥的公司开业。”

“行,你乐意就行,那你就跟着我吧。”王小虎说的很自然豪爽,元中堂却是叹息一声,对王小虎道:“小虎,有时候我真的很羡慕你,你的身上好像有一种特别的吸引力,总能吸引到一些志同道合的人,在你的眼里,他们是怪人,但他们每一个何尝不是人才?你这么划拉下去,灵宝派振兴不过是早晚的事。”

元中堂也是真心感叹,王小虎哥几个看似一个个不起眼,但每一个都有其特别的本事,王小虎接掌灵宝派才一年多,已经出初具规模,时日一长,那还得了?

李琳听元中堂说起灵宝派,眼睛忽的一亮,对王小虎道:“小虎哥,我也加入你们灵宝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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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五十九章 试探

回到赵家,天府门的几位话事人都在,看到跟在王小虎身后的李琳,双目都是一亮,仿佛她是一件易碎的稀世珍宝,又仿佛是看到了自己多年前的初恋情人,看进眼睛里就拔不出来了,李琳被一帮老头子看的心头发毛,怯怯的躲在王小虎身后,元中堂很尴尬,轻轻咳嗽一声道:“各位师叔,师伯,这位就是李琳小姐。”

宿命通是大神通,据说能够看到前世今生,看到因果,能知众生的过去宿业,知道现时或未来受报的来由,只是在传说中才有的神通,却出现在一个女孩子身上,怎么能不吸引目光?元木见门中的几位老家伙的表情,也不禁摇摇头,要说天府风水一门,什么稀世珍宝没见过?不曾想只是个女孩就让门中的几个老不死的失了分寸。

元中堂介绍了李琳,李琳懂事的站出来道:“李琳给各位叔叔伯伯见礼!”

元木笑道:“一帮老头子,劳你叫一声叔叔伯伯,好孩子,听说你有宿命通,你来跟老头子搭搭手,看看昨天我吃的什么晚饭……”

是骡子是马,那得拉出来遛遛,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怎么都得试探试探,王小虎道:“这位是天府门的门主,也是中堂大哥的前辈,他吩咐了,你就去试试吧。”

李琳是个聪明的孩子,明白元木对她有些半信半疑,走过去道:“我听小虎哥的,那我就试试。”说着话伸手搭在了老爷子手背上,元木感觉手掌一麻,凝神去看李琳,就见她微闭双眼,却也没有什么特别出奇的地方,过了不大一会。李琳松开手,道:“老爷子昨天晚上没吃饭,老伴跟你吵了一架。去姑娘家住去了。”

“嗯!”元木的一双眼睛顿时就亮了,李琳这么快就知道了他昨天晚上没吃饭。更让他震惊的还在后面,李琳对他道:“老爷子,按理说你的家事我不该管,但小公子三十多了,他喜欢什么人是他的自由,现在不兴包办婚姻了,你非得不同意。闹得父子不愉快又是何必呢?何况张阿姨也不过是替儿子多说了几句话,你竟然发了火,气的张阿姨要跟你离婚,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

在座诸位众皆听得目瞪口呆。想不到元木老爷子家里还有这么一出,元木更是瞠目结舌,瞧着李琳还要说下去,急忙道:“停!我的好闺女哎,老头子我信了你了。来来,你老爷子老爷子的叫着,也不能让你白叫了,我这有块玉,不是什么好东西。就当是个见面礼了……”元木老爷子笑盈盈的从腰上解下一块玉佩,递到李琳手里。

不是不明白,这世界变化太快,元木老爷子翻脸比翻书都快,闺女两字都叫出来了,还上杆子送东西,王小虎也叫老爷子了,咋就没东西得呢?王小虎忍不住去看元中堂,元中堂对着他耸了耸肩,表示很无奈。

好大一块玉佩,玉质细腻,做工精湛,一看久远之物,不客气的说,这么一块玉起码值个几十万,李琳没有接,回头去看王小虎,王小虎暗骂这丫头傻,如今有个傻老头愿意给东西,还不赶紧接着?看我干什么?

却还是一本正经道:“李琳啊,长者赐,不敢辞,还不快谢谢元木老爷子!”

元中堂很诧异的看了一眼王小虎,以为王小虎会让李琳拒绝元木老爷子的玉佩,不曾想,竟然就接了,这脸皮也实在是不薄……

接下来的一幕更是让元中堂和王小虎咋舌不已,就见天府门里的几个老家伙很快就围了上去,对着李琳问东问西的,有些明显是没话找话,然后各个送上了礼物,李琳要说个不字,那气生得都吓人,不大会的功夫李琳手里堆满了各种好东西,有些不知所措。

王小虎看的眼晕,不由得跟身边的元中堂耳语:“你门中的长辈都疯了吧?”

元中堂轻轻叹息一声,小声对王小虎道:“李琳身怀宿命通,在你王小虎眼里没什么稀奇的,甚至觉得有些**肋,但对这些老人来说,简直就是天赐啊,人这一辈子谁没做过几件错事?谁没有过疏漏?认识了李琳,或许就能帮他们解开年轻时候许多的疑问和心结,人老了又爱回忆,偏偏越想记住的就越是记不住,有了李琳,起码能想起很多事情。”

“可是她只能看到一个月前发生的事啊,能帮上那么大的忙?”王小虎很不解。

“李琳虽然只能看到一个月前的事,可你别忘了她李才十八岁啊,随着年纪的增长她的宿命通会更加的了不起,到那个时候前因后果一眼看清,不光能帮他们回忆起很多事情,再去做一些没把握的事,先找李琳给看一眼,她说能去,便万事无忧,她说不能去,也省下了麻烦,你要知道,他们手底下可是有不少的搬山道人,摸金校尉。何况人这一辈子,谁没了三灾五难的,就拿死去的赵老爷子来说,若是没有李琳,大家就只能是束手无策,现在你知道李琳为什么这么受欢迎了吧?”

王小虎很无语,却也为李琳感到高兴,元中堂看着一帮子老头围着李琳一个花样年华的小姑娘在那起腻,有些看不下去,向元木禀告王小虎要请来玄术协会的人一起见证,借机把李琳拉了回来。

元中堂说完,元木沉吟了一下道:“我看行,王掌门身背嫌疑,早点解决是正理,也省的再起不必要的麻烦,玄术协会的人肯定也想知道凶手是谁,与人为善,于己为善,那就等他们到齐了在让李琳用一下神通吧。”

元木老爷子一锤定音,然后就换了一幅笑容,对李琳道:“我跟你这孩子咋就那么投缘呢?来来,陪我老头子再说会话……”

玄术协会的人是下午到的,一起来的还有高琪,都是照足了规矩,随礼,上香,再到偏房,人一多偏房就显得太过狭窄,一帮子半大老头子当中,李琳和高琪就显得格外显眼,同天府门一样,玄术协会的人大部分目光都落在了李琳身上,多有疑惑,不明白这个小女孩在这里干什么。

眼见人来的齐了,元木老爷子咳嗽一声,道:“诸位同修,今日请大家来,是为了三起命案,王掌门与周阳有怨,大家怀疑到他也是难免的事,是与不是,总要有个说法,何况大家也想知道凶手是何人,亏得王掌门请来了李琳,才不至于盲人摸象,大家不要看李琳年纪轻轻,却是个天生的宿命神通,有她在定然可以找出凶手……”

宿命通三字一出口,玄术协会这边也是一片哗然,看向李琳的目光顿时就不一样起来,张庆忍不住瞧了瞧李琳,又瞧了瞧王小虎,不由得暗中叹息一声,王小虎这小子也不知道走了什么运道,手下尽是一些百年不遇,千年不遇的奇人,他才出道不过一年,就已经搅合的天下大乱,若是再给他几年时间,必然是一个传奇人物。

若是当初自己脸皮再厚上那么一点……

张庆心事重重,协会中最年轻叫做曹宇的忽然开口道:“元木老爷子的话,我们自然是信的过,但王小虎请来的人,必然是向着他说话,何况就这么个女孩子能有证得阿罗汉果位才能有的宿命通?实在是让人难以相信。”

元木老爷子微微点头,道:“我老头子一个人信,的确是不值什么,不过信不信的,拿出点真本事出来不就得了吗?这也不难,人就在这,一试便知。”

冯刚摇摇头,没有说话,觉得曹宇还是太嫩了啊,元木老爷子那是什么人,天府门千年传承,门下都不是易与之辈,若是没有真凭实据,他会说的那么笃定?必然是在他们来之前就已经试探过了,若是直言相信,还能卖个面子,当着这么多人说不信,不是得罪人吗?

其实协会里大部分人也不相信周阳的死跟王小虎有关,跟天府门一样,半点线索也没有,只能是怀疑跟周阳有过节的王小虎,到这来也不过是走一个过场。

李琳听说曹宇不信她,也不生气,走到他面前,伸出手,道:“你好,我是李琳。”

众目睽睽之下,曹宇不可能连这点礼貌都没有,也伸出了手:“你好!”手心一麻,骇然的去看李琳,这一次李琳没有闭眼,笑着道:“昨天曹先生给一个叫佳佳的女孩子买了个lv的包包,开着最新款的奔驰去了丽丝卡尔顿酒店,然后两人喝了点红酒……”

李琳自顾自的说下去,曹宇却露出见鬼一样的神情,急忙打断她道:“够了,我相信你有宿命通了。”

李琳笑着松开了他的手,客客气气的对玄术协会的人问道:“请问诸位,还有谁不相信的?”

玄术协会的十几个人,你瞧瞧我,我看看你,眼中俱都惊骇无比,却是众皆无声,闭嘴不语。

一百六十章 业火

人到齐了,也都相信了李琳的宿命通,剩下就是看李琳的宿命通在死人身上管用不管用了,赵老爷子家大门紧闭,无关人等一概拦在外面,灵堂里剩下的人不多,除了赵老爷子的儿子,王小虎和元中堂外,就是天府门几个当家的和玄术协会张庆,冯刚几人。レ♠レ

李琳的年纪并不大,心xing却很坚韧,多年的挫折磨难,使得她尽管害怕,却还是走上前去,步子迈的很坚定,看了看棺材中的赵老爷子,老爷子的头已经找最好的敛师缝上,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睡着了。

李琳深吸了一口气,看向王小虎,王小虎朝她点点头,轻声道:“别怕,我们都在。”

嗯!李琳应了一声伸出手去,她的脸se有些苍白,手有些颤抖,却并没有半分停顿,众目睽睽下,李琳抓住了赵老爷子的手,那是一只冰冷的手,带着一种让人不舒服的柔软,李琳闭上眼睛,放空了脑中的一切。

轰!仿佛是一道惊雷划过,她先是听到一声愤怒的叫声:“你是谁?”

脑海中出现了画面,一个年轻妖娆的男子面对着赵老爷子,带着不可抗拒的魅惑,微笑着轻轻道:“我是夜se,赵老,我找了两个易学大师查笔的下落,无一不是指向你这里,查察笔就在你的手中,为什么不把它交给我呢?你老了,留不住的。”

李琳感觉到赵老爷子的惊恐和震惊,还有深深的恼怒,他的身体像是被定住,动弹不得,与此同时,赵老爷子身上的血液开始快速的流动。这是一种带着奇异律动的流动,并不是一味的快速,而是时而轻时而快,却又绝不停顿,随着血液的流动,赵老爷子额头上冒出一滴汗珠。

汗珠清澈,淬然落地,四分五裂,青石的地面上水迹殷透,一股清水自下而上。猛然停顿在赵老爷子的嘴边,赵老爷子轻轻一吹,水柱化箭,激she而出,砰然击打在妖娆男人的胸膛上。噗!一口鲜血从男子口中喷出。

一切都像是慢镜头,一寸一寸的递进。看似漫长却不过是刹那。男人没料到赵老爷子垂死之际还能反击,鲜血吐出之后,脸se瞬间变得苍白,一双眼睛却妖异的变成了紫se,恍如天空中明亮的星辰,他抹了一下嘴角的鲜血。口中轻轻吐出两个字:“业火!”手中鲜血朝着赵老爷子撒了过来。

鲜血还在空中,却忽然弥漫开来,变成了无边无际的火海,放眼望去。像是身处在一个巨大的火山之中,巨大的火山光秃秃的,呈现出一种诡异的血红se,越靠近火山就越觉得炙热难耐,火山口喷she出来的火焰没有任何颜se,只有一阵阵气浪将周围空气撕裂。

业火,恶业害身譬如火。又名烧地狱罪人之火。以后者由前世之恶业所感化成的烈火,这火虽不是神火,却比神火更加恐怖,身处业火之中,都将被无数罪业所化成的业火烧烤,煎熬,比之油锅更加令人疼痛不安,是心灵上的炙烤,就连魂魄都能烧尽,形神俱灭。

男子只是口吐两个字,赵老爷子就身处业火之中,心中惊骇难以形容,身体不受控制的坠落,就要被无边的火焰吞噬,忽然火焰当中涌现出一朵白云,云朵洁白如丝,飘飘渺渺,更像是一团雾气,转瞬便到了赵老爷子身体周围,围绕着他慢慢旋转,这股旋转的力量阻挡了下坠的力道,托住了他的身体。

但下坠的惯xing还是使得他不断坠落,就在此时,从火山四周涌现出越来越多的白se雾气向着云朵聚集,转瞬之间,云朵就变得有若实质一般,向上喷涌的业火竟然无法蒸发掉这些云气。云气越聚越多,渐渐托住赵老爷子身体不在向下坠落,而是停在火焰之中。

赵老爷子发现自己的身躯稍微能够动一动了,忍不住朝下看去,忽然火山下方猛然窜起一股极为炙列的业火,每朵火焰之中都是一张人脸,一张张充满愤恨,怨毒的人脸,而在赵老爷子的脚下,无数男女双手拉扯住他两只脚使劲的向下拽。

赵老爷子恍恍惚惚,分辨不出眼前的到底是幻觉还是现实,脚下的每一个人他都认识,曾经他对不起的,对不起他的……这是罪孽,还是因果?

望着一张张熟悉的面容,赵老爷子的身躯情不自禁的颤抖,他脚下突然出现一朵蔚蓝se的小小火焰,这火焰是如此的艳丽,犹如活物一般灵动飘渺,从火山下面急速朝飞来。

赵老爷子清楚的看见火焰是朝自己而来,却没有任何办法阻止,蓝se的火焰自下而上,速度极快,转眼间便吞噬了他脚下的所有人,而蓝se的火焰却突然缩小了起来,变成指甲般大小的火苗,却更加灵动飘渺,急速向上,围绕着赵老爷子转个不停。

赵老爷子勉强向四周看了看,火山内部并不是只有火山口看上去那么大,更像是一大肚细口的瓷瓶,火山口只是瓶颈,越向下所占空间越大,向上看去,就只能看到拳头大小一般的红se天空,颇有点坐井观天的味道,并且四周全部是炙热的火焰,看不见边缘,他现在所处位置在火山中间,不上不下,不左不右。

时间停顿在了这一刻,进退不得,赵老爷子渐渐急躁了起来,他一急躁更感觉四周热浪炙热的无法令人忍受下去,就在他不知所措之时,围绕在他身边的蓝se火焰突然变大,火焰中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显现,朝赵老爷子不断招手,轻声召唤:“师傅,你把我一个人扔在了古墓中,为什么不来陪我?”

赵老爷子吃惊看着火焰中的男子,眼睛都快瞪了出来,火焰中幻化出来的男人不是别人,而是他的徒弟小四,可仔细一看又有很大的不同。火焰中的小四不再是一幅地耗子的模样,而是变得高大端庄,在热浪蒸腾之中朝他走了过来。

“小四是你吗?”赵老爷子的语气带着颤抖,小四是他壮年时收的一个徒弟,师徒两个十几年前发现了一座汉代的侯墓,潜进去之后,却发现墓里机关有高人布置,急忙出墓,却还是中了机关,小四当场身死,无奈之下赵老爷子独自出了墓室,从那以后金盆洗手,小四的死是他一生中的最痛。

“师傅,来啊,来陪我,我知道你挺疼我的,虽然你没有救了我,但我不怪你,只要你能陪着我就好,你知道吗?我很崇拜你的,把你当做我的父亲一样看待,可是你怎么就那么狠心扔下了我呢?……”

“小四,小四,师傅对不起你,当时那种情况,你身中毒箭,救出来也活不成了,师傅只好先出去了,这些年无时无刻都在后悔,后悔不该起了贪念,小四啊,师傅对不起你……”

赵老爷子老泪纵横,眼前的小四突然变得狰狞起来,厉声朝他吼叫:“师傅,你说过不会丢下我的,为什么不救我?我的死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的贪心……你下来陪我,这是你欠我的,是你欠我的……”

小四狰狞的逼迫下,赵老爷子清醒了一点,盯着他道:“小四,我是答应过不会放弃你,我也承认没有救了你,但我已经尽力了,我无愧于心,在你临死的一瞬间我仍然没有放弃你,小四,如果你真的变成了冤魂,那就好好做你的鬼去,纠缠我你也活不过来了。”

“可是你答应过我,答应过我,你来陪我,你来陪我……”火焰中小四的面目变得无比狰狞凶狠,转眼间变得比恶魔还要恐怖,看向赵老爷子的双眼中满满的都是仇恨怨毒。

小四嘶声的吼叫中,四周的火焰猛然涨大,无数面孔出现,朝着赵老爷子怒吼嚎叫,其中有许多是他年轻时盗过墓里面各个朝代的冤鬼,也朝他狰狞的嘶吼:“赵兵,赵兵,你以为盗了我们的墓就没事了吗?就是因为你,我们死了都不得安宁,盗墓贼,盗墓贼,你不得好死的……下来陪我……下来陪我……”周围火焰随着各个面孔的吼叫声也愈发的炙热,炙热到人体根本无法承受的温度。

“师傅啊,你早该死了,为什么还不死,去死,去死,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的头好痒,是不是觉得活着没意思,割下自己的脑袋,赎请你的罪孽……”火焰中的小四递给赵老爷子一把西瓜刀。

赵老爷子颤抖着伸出手去,奇怪的是,他的一只手在伸出去之时拇指在几个手指间的关节轻轻的点动,而且手伸出去的相当缓慢,像是在极力在抗拒什么,但终于还是迷失在无数恶鬼冤魂当中,接过了小四手中的刀,挥手去割自己的脑袋,下一刻,他眼前的幻想消失的一干二净,站在他面前的,是那个妖娆的年轻人。

男人的眼中有红se的火焰在跳动,像是看到了李琳的存在,忽地朝她笑了一笑。

啊!李琳猛然惊醒,大汗淋漓,萎顿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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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六十一章 幻术

李琳跌倒,没等王小虎上前,元木老爷子两步到了她身边,心疼的扶住,李琳脸se苍白的没有一丝血se,额头冷汗沁出,一颗颗豆子般大小,身躯微微颤抖,毕竟是凡人身躯,妄看生死因果,心神所耗过大。レ♠レ

谁也没有吭声,都在默默的瞧着李琳,元木老爷子神情肃穆,慢慢给李琳体内度气,持续了大概有五分钟,李琳长出了一口浊气,慢慢睁开眼睛,恢复了一丝神采,先是朝元木老爷子点点头以示感谢,慢慢的站起来,轻声道:“我看到了!”

没有人说话,每个人都在看着李琳,看着她汗水淋漓,虚弱不堪,却又倔强的站在那里,心里都忍不住暗自叹息一声,非常人,非常事,这么大的女孩子,正常点的谁有这份心xing,谁又有这般坚韧?

“孩子,慢慢说,别着急,不差这一时片刻。”元木老爷子关心说道。

李琳嗯了一声,道:“大家都在等着,我没事的。”沉默了一下,继续道:“我看到一个妖娆妩媚的男子,他说他叫夜se,还说他找了两个易学大师查笔的下落,让赵老爷子交出查察笔,我看到了火山,看到了赵老爷子的徒弟小四,他死在一次盗墓中,我还看到了小四变成了那个妖妖妩媚的男子夜se!”

李琳的话一出口,天府门几个老头顿时相互交头接耳,小四的死是个秘密,除了门中之人谁也不会知道,李琳能说出来,说明她真的看到了,可那个叫夜se的男子是谁,他口中的查察笔又是个什么东西?

天府门里的老家伙。谁家都有许多珍宝,许多甚至拿出来就会轰动考古界的珍宝,想来也是,元中堂的一个小店,里面就有许多价值不菲的珍贵器物,更不要说他们这些门中长辈,内里收藏,更是骇人听闻。

玄术协会也被李琳震住,不过寥寥的几句话,事情大概已经差不多清楚。那个叫夜se的男子,必然是个身怀异术之人,为了一支叫查察笔的东西找到的协会两位易学大师,无非是想找出笔的下落,最后追查到水鬼赵老爷子这里。只不过,那个查察笔是个什么东西?竟然引来如此高人觊觎?

更让众人惊骇的是。此人残暴。连杀三人,有这么一个神秘的男人在,恐怕今后的ri子大家都要提心吊胆了,张庆沉吟了一下问李琳:“丫头,看清楚了那个男人的面貌没有?”

“二十出头的年纪,身高……”李琳扭头看了一眼躺在棺材里的赵老爷子。对比了一下,道:“比赵老爷子高上五公分左右,一米七五到一米七八的样子,长头发。很时髦,漂亮的不像话,身上穿着的西装特别合身,应该是特制的。”

李琳描述的算是清楚,可在大家的脑海中,只不过是勾勒出一个轮廓,长相还是没有概念,一个个皱眉不语,李琳也觉得她描述的有问题,扭头问元木:“老爷子,你这有素描的纸笔没有,我画出来给你们看。”

“有有,快,快去找素描的纸笔来。”元木一声吩咐,立刻就有人飞奔出去,元木老爷子叫人端上来水,让李琳喝几口压压惊,其余的人相互嘀咕,显然已经都相信了李琳的话,高琪就在王小虎身边,见他轻易躲过了危机,用胳膊肘捅了一下他道:“王小虎,有你的啊,竟然想到了用李琳帮你洗清嫌疑。”

“浊者自浊,清者自清,我王小虎顶天立地,没干就是没干,还我清白那是必须的……不过听李琳说那个叫夜se的小子如此厉害,他用的是什么诡异秘术?”此时没有人再去注意王小虎了,他的嫌疑经洗的干干净净,甚至这会连多看他一眼的人都没有,王小虎本来一直是主角的,瞬间成了坐冷板凳的,一时间真有点难以适应。又听那个抢了他风头的小子如此厉害,心里多少有点不服气。

“我有个想法,但是不敢确定,如果他真是我心中所想的,就实在是太可怕了。”

高琪像是看出点了什么,却又藏着不说,王小虎很是恼火,本想逼着他说出来,出去找纸笔的人回来,碳素笔,纸张不少,还拿来一个画架。李琳接过来,瞧了瞧大家道:“我只是喜欢画画,没人教过,尽量把那个人画出来。”

李琳说的谦虚,大家都朝她点头以示鼓励,这件事如果没有李琳,大家就是盲头苍蝇,只能是四处瞎嗡嗡,除了怀疑王小虎简直就是束手无策,现在有了线索都承李琳的人情。

李琳拿起画笔,刷刷刷……在白纸上勾勒,过了十分钟左右,画出了夜se的模样,虽然只有黑白,但夜se本身的邪魅气质却表现的淋漓尽致,众人围观过去,看到画板上夜se的模样,都很惊讶,没想到一个男人竟然能长得如此国se天香,尤其他嘴角带着的邪笑,更是魅惑,只是一个画像已经让人觉得震撼,若是真人就在面前……

元木和张庆看着李琳画像久久不语,过了好一会,张庆才沉声问道:“丫头,你说你看到了火山和业火,那一段你详细说给我们听听。”

“我看到了一个巨大的火山,赵老爷子被一朵白云拖住,许多人抓着赵老爷子的双腿,像是……他自己的罪孽,在拉扯他,拽着他向下,就在这个时候他的徒弟出现了,最后又变成了夜se……”

李琳不厌其烦的将她所看到的又说了一遍,这一次更加的详细,当她说完,整个屋子寂然无声,元木和张庆对视了一眼,同时从口中说出一句话:“幻术!夜se是幻术师!”

两人一出口,屋子中所有的人都是大吃一惊,大家都是成名已久的人物,对玄学也研究了大半辈子,都知道一个真正幻术师的厉害。

提起幻术一般人会认为不过是一种虚而不实,假而似真的方术。如穿着衣服在火中走;空竿变鱼;隔物透视;意念取物;不畏寒暑;米变金鱼;灯上现龙;烧纸现字;啐扇还原;耳边听字等。这些不过是最低级的幻术,也就是人们常说的魔术戏法,真正的幻术是五行、yin阳、八字,玄术的综合体。

佛家来讲,六道是众生的业力所幻化,鬼道,畜生道,地狱道,天道,修罗道,人道,都是众生心所想而变化出来的假想,虚幻!所以说一切法由心想生。

金刚经中所指: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则见如来。凡所有相,皆是虚妄!更说一切有为法,如梦幻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也就是说,从意识**所产生的事物都是无常的。瞬间生灭无有自xing,一切现实中的事物也是一样,在不断变化,没有一个真实的存在,人们所看到,所理解,所认识的,只是当前的一种状态,而不是真正认识到某个事物。

一切事物都只是一种状态而已,世界上根本不存在它们,水的波浪,闪电乃至一切,都是虚妄暂有,故如梦幻沫,并不“实在”。这种虚妄的分别之xing,就是“无明”,也就是佛所说的“眼病”,执着于眼前暂时所看到的东西为“实在”,就会生出无尽的烦恼,迷失本来纯净妙明的自在真心。

道家又是怎么说的呢?昔者庄周梦为蝴蝶,栩栩然蝴蝶也。自喻适志与!不知周也。俄然觉,则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梦为蝴蝶与?蝴蝶之梦为周与?周与蝴蝶则必有分矣。此之谓物化。”

其大意就是庄子一天做梦梦见自己变成了蝴蝶,梦醒之后发现自己还是庄子,于是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梦到庄子的蝴蝶呢,还是梦到蝴蝶的庄子。在这里,庄子提出一个哲学问题——人如何认识真实。如果梦足够真实,人没有任何能力知道自己是在做梦。

在一般人看来,一个人在醒时的所见所感是真实的,梦境是幻觉,是不真实的。庄子却以为不然。虽然,醒是一种境界,梦是另一种境界,二者是不相同的;庄周是庄周,蝴蝶是蝴蝶,二者也是不相同的。但庄周看来,他们都只是一种现象,是道运动中的一种形态,一个阶段而已。

幻术就是从此而来,佛道两家都认为世界是不真实的,众生是不真实的,活着都是不真实的,我们看到的都是虚幻,那么从虚幻之中生出的景与物,是真实,还是虚幻?这是一个哲学问题,却并不妨碍真正幻术使用出来的时候惊天动地。

一个真正的幻术师,就是神一般的存在,中国许多古籍流传下来的神仙传说当中,其中大部分不过是一个真正的幻术师而已,幻术不仅仅是要会戏法遮人耳目,更深的是对yin阳五行,命理,秘术了解运用,而世界上所有的东西都能成为他们手中的道具,让你看到他想让你看到的一切,感受到,体会到,接触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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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六十二章 讯息

幻术师有很多,古往今来的一些奇闻异记中,不乏一些幻术师的身影存在,不过他们统一披上了另一个名字,神仙,而最有名,能够立传的,莫过于左慈,左慈字元放,东汉末年庐江人,少居天柱山,有神道,他jing通五经,懂得占星术,从星象中预测出汉朝的气数将尽,国运衰落,天下将要大乱。レ♠レ

于是左慈开始学道,能够驱使鬼神,坐着变出美味佳肴。他在天柱山jing修苦炼道术,学会了变化万端的方术。

曹cao听说后,把左慈召了去,关在一个石屋里,派人监视,一年没给他饭吃,过了一年才把他放出来,见他仍是原来的模样。曹cao认为世上的人没有不吃饭的道理,左慈竟然一年不吃饭,一定是妖邪的旁门左道,非要杀掉他。

曹cao杀心一起,左慈就知道了,就向曹cao请求放他一条老命,让他回家。曹cao说:“为什么如此急着走呢?”左慈说:“你要杀我,所以我请求你放我走。”曹cao说:“哪里哪里,我怎么会杀你呢。既然你有高洁的志向,我就不强留你了。”

曹cao为左慈设酒宴饯行,左慈说:“我就要远行了,请求和您分杯喝酒。”曹cao同意了。当时天气很冷,酒正在火上浸着,左慈拔下头上的道簪搅和酒,片刻间道簪都溶在了酒中就像磨墨时墨溶入水中一样。一开始,曹cao见左慈要求喝“分杯酒”,以为是自己先喝半杯然后再给左慈喝自己剩的半杯,没想到左慈先用道簪把自己的酒杯划了一下,酒杯就分成了两半,两半中都有酒,相隔着好几寸。左慈先喝了一半。把另一半杯子给了曹cao。

曹cao不太高兴,没有马上喝,左慈就向曹cao要过来自己都喝了。喝完把杯子往房梁上一扔,杯子在房梁上悬空摇动,像一只鸟将向地上俯冲前的姿势,要落又不落,宴席上的客人都抬头看那酒杯,好半天杯子才落下来,但左慈也不见了。

一打听,说左慈已回了他自己的居处。这一来曹cao更想杀掉左慈,想试试左慈能不能逃过一死。曹cao下令逮捕左慈,左慈钻进羊群中,追捕他的人分不清,就查羊的原数。果然多出了一只,知道左慈变成了羊。追捕的人就传达曹cao的意思。说曹cao只是想见见左慈。请左慈不要害怕。

这时有一只大羊走上前跪着说:“你们看看我是不是呢?”追捕的人们互相说:“这个跪着的羊一定就是左慈了!”就想把这羊抓走。但这时所有的羊都跪下说:“你们看看我是不是呢?”这样一来追捕的人真弄不清哪只羊是左慈了,只好拉倒。后来有知道左慈去处的人密告给曹cao,曹cao又派人去抓,一抓就抓到了。

并不是左慈不能隐遁脱逃,而是故意要给曹cao见识一下他的变化之术。于是左慈让抓他的人绑上投入监狱。典狱官打算拷问左慈,却发现屋里有个左慈。屋外也有个左慈,不知哪一个是真左慈。曹cao知道后更加怀恨,就命令把左慈绑到刑场杀掉。

左慈却突然在刑场上消失了。于是命令紧闭城门大肆搜捕。有些搜捕者说不认识左慈,官员就诉说左慈一只眼是瞎的。穿着青se葛布衣扎着葛布头巾,见到这样的人就抓。不一会儿,全城的人都变成了瞎一只眼穿青葛布衣扎葛巾的人,谁也无法分辨哪个是左慈。曹cao就下令扩大搜捕的范围,只要抓住就杀掉。后来有人见到了左慈,就杀了献给曹cao,曹cao大喜,尸体运到一看,竟是一捆茅草,再到杀左慈的地方找尸体,已经不见了。

关于左慈的故事有很多,也是被正史记载的人物,他才是真正的幻术师,幻术师不仅仅是戏法,迷惑,而是真正的道术,最高深的境界可以无中生有,有中生无,端的是神妙非常,常人难以窥探,不过幻术太过难以修炼,所以真正的幻术传承少之又少,尤其是最近百十年,几乎已经绝迹,没有想到太平盛世中竟然出现了一个真正的幻术师,而且是拿人命不当回事的幻术师。

水鬼赵老爷子的术力不可谓不厉害,借用一滴汗水就能引出水脉jing华,做为己用,一身功力已经达到出神入化的地步,可就是这样一位术数大师,只是小伤了一下那个年轻的幻术师,完全入瓮,更可气的是,你赵老爷子不是控水了得吗?我偏偏用火让你束手无策,最后落得个自割人头的下场。

王小虎也听说过幻术师的名头,惊讶的去看高琪,却见高琪这娘们脸se很不好看,皱着个眉头跟便秘似的,又看了看四周,自从元木和张庆两个老头说出幻术师三个字,现场十几个人就像是挨了雷劈一样的动也不动。

既然都不动,王小虎也不好意思动,忍耐着也没动,过了好大一会,张庆瞧着元木问道:“查察笔是个什么东西,你知道吗?”

元木摇头,天府一门基本上是个宝库,门中几位掌权的,那一个不是身家巨万,古玩奇珍多不胜数,谁又知道幻术师口中的查察笔是个什么玩意?那个叫夜se的幻术师如此迫切要找到查察笔,必然是珍贵无比,查察笔一天没找到,幻术师就绝不会善罢甘休。

元木和张庆不解的是,既然查察笔是在水鬼赵兵手中,再没得手之前,为什么要杀了他?难道他已经找到了查察笔?两人对视一眼,同样的不解,张庆沉吟了一下,轻声问坐下休息的李琳:“丫头,你再仔细回忆一下,赵老爷子临死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动作?”

张庆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不相信术力如此强大的赵兵一点都无法抗拒幻术师的幻术,李琳沉默了半天,忽然眼睛一亮开口道:“我记起来了,赵老爷子在接过西瓜刀的时候,右手伸出去很缓慢,他的拇指一直在点其它几个手指的关节。”

元木的眼睛亮了,急忙问道:“丫头,还记得他手指点的位置吗?要是记得快快告诉我。”

李琳闭眼回忆,影像残存的片段一点点出现,她将片段放慢,恍惚中她又看到了赵老爷子在接刀时的挣扎,看到了赵老爷子五个手指互相轻点着各个手指的关节,李琳的手指情不自禁跟着片段中的动作开始动了起来,而他身边的元木老爷子也动起了自己的手指。

赵老爷子手指互点,旁人真看不出什么来,天府门的人根据手指的各个关节,自有一套手势,其作用就是五行,方位,距离,地标,符号,每一个关节所代表的含义都不同,就像是一个密码,只要有人懂得破译,就能知道对方说的是什么。

而赵老爷子留下的这段讯息,只有一个意思,西侧房,东南角落,五寸,地下!元木通过李琳收到了赵老爷子临死留下的信息,是不是就是说,查察笔就在那里?

幻术师寻找查察笔,不得手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只要先一步找到查察笔,就能知道夜se为什么要找这支笔,这支笔又有什么玄妙,更能设置一个圈套,引他上钩,给赵老爷子报仇。

元木得到了位置,瞧了瞧在场的人,沉声道:“有了点线索了,为了防止生变,就不多留大家了,有了消息我会通知你们。”话是看着张庆说的,其实还是不太相信玄术协会的人,可玄术协会也只有这一个线索,就因为元木老爷子一句话,就干等着?

张庆沉吟了一下,对元木道:“元老,你我相识也几十年了,还有什么信我不过的?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天府一门虽然人才济济,却也不见得就斗得过幻术师,不如你我联手,揪出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也好过咱们单打独斗,你若是还不放心,也不需要别的人跟着你,就我和冯刚在,你看如何?”

张庆是个有大本事的,而且两人相交虽然不深,但也面子上过得去,幻术师的出现也让元木没有百分百的把握,沉吟了一下道:“就留下你和冯刚,其余的人退出去。”

张庆答应下来,让协会的人出去等他,留下他和冯刚,王小虎也很想退出去,幻术师多厉害,都跟他没啥关系,他身上的嫌疑已经洗清,出去挣钱才是正事,有天府一门和玄术协会强强联手,估计也用他不上,就想招呼李琳一起出去,刚一动弹,就被眼尖的高琪发现,一把拽住他的手,轻声道:“你说过帮我调查这件案子的,这么快就忘了?王掌门,随我一起看看去,跑不了你个卖切糕的!”

“哎,你这娘们愿意去就去,你拽着我干什么,别拉拉扯扯的……”王小虎使劲挣扎,奈何却被高琪拽的死死的,急忙对李琳道:“你别跟着了,在外面等我!”就被高琪硬拉着跟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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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六十三章 显身

王小虎被高琪拉着不放,只能是跟着去看看,大家沉默跟着元木走向西侧房,西屋是个书房,面积不算小,装饰得古香古se,迎面而来那么一股子书香气息,元木老爷子进了门之后,其余的都在门口等待,腾出地方,原木神情凝重,脚下不停,径直走到东南角落书架,蹲下用手指量了量,一指地面:“这里!拿铁锤铁钎来。レ♠レ”

就有门下弟子去拿东西,在场的人里,数元中堂和王小虎年纪小,不能让老爷子挖坑掘土的,两人接过铁钎铁锹,照着元木的吩咐,先是砸开了地板,顺着向下挖,挖了半米左右,铛!一声脆响,挖到了个金属的东西。

拨开泥土,见是一个老旧的密码保险箱,合力之下将保险箱挖了出来,不大的保险型已经是锈迹斑斑,不知道在土里埋了多少个年头,跟个铁疙瘩似的,要是没有密码,只能是抬出去用切割机切开,元木老爷子围着保险箱转了一圈,右手手指互点,然后蹲下扭动密码锁,片刻的功夫,耳听得咔!一声轻微脆响,保险箱打开了。

保险箱里静静躺着一个大红的锦盒,上面贴着黄符,元木小心取出锦盒,轻轻用手抚摸了一下,随即揭开封着的黄符,轻轻掀开锦盒,里面静静躺着一只已经秃了毛的毛笔。

笔跟普通的狼毫大小相差无几,笔头已秃,笔杆是用硬木做成,已被抚摸出浆,看上去油亮油亮的,隐约看到两个篆字,查察,最为奇特的是笔头尖端有一段整齐而透明红se的锋颖。似玉非玉,血一样的鲜红颜se,毛笔静静的躺在锦盒中,却从笔身上散发出一种莫名的威严。

在场的都是身怀奇术之人,感觉比常人敏锐上太多,都感觉到了毛笔散发出来的与众不同的气势,王小虎感觉尤为强烈,感觉眼前这支毛笔能够看透他的内心,知道他的一切,这是一种很莫名的感觉。却又真实存在。

笔不是普通的毛笔,一看就是上了年代的,是珍奇的古董,可再珍奇贵重也不过是一支毛笔,就算价值连城。也不值得一个幻术师连杀三人,为何那个叫夜se的幻术师却一定要得手?大家都瞧着锦盒里的毛笔。脑子里打转。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忽地有人幽幽叹息一声道:“我就知道赵兵死的不甘心,必定留有后手,果然如此。”说话的是水鬼赵老爷子的儿子**,他一直垂首低眉的跟在元木老爷子身边,进屋后跟大家一样站在门口,是一个存在感不强的人。不强到了谁也没有注意到他,就连李琳描述出赵老爷子的死,**都没有什么特别强烈的情绪,大家以为有元木主事他不敢造次。此时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心中都是一动,朝他看去。

**上前一步,在走动的过程中,忽然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一个二十多岁妩媚妖娆的男人,一个漂亮的不像话的男人,他的变化不可谓不诡异,但在众人的眼睛中,偏偏感觉是那么的自然,仿佛他瞬间的变化是一件在正常不过的事,男子脸上带着笑容,仿佛君临天下的帝王,在跟自己忠心的臣子说话,所有人竟然震慑在他的气势中。

男子正是李琳描述的那个幻术师,夜se,元木第一个认出了他,指着他道:“你……”

“没错,是我,是我杀的水鬼赵兵,因为他隐藏了一件不属于他的东西,现在可以把它交给我了。”夜se朝着元木伸出手,谁都没有想到,夜se在杀了赵老爷子之后,竟然一直隐藏在赵家,而且幻化成**的模样。

难道所有人都是瞎子吗?如果不是,那这个人的幻术到底有多厉害?

“贼子,欺人太甚了!”天府门一位老者忍不住伸手朝夜se拍去,老人是天府门中主事人之一,几十年修行土行之术,十分的厉害,这一掌去势如闪电,偏偏厚重的吓人,但手指还没碰到夜se的衣裳,忽地眼前一花,前面站着的,那里是什么夜se,而是手捧锦盒的元木。

就在他眼花的一瞬间,在场所有的人眼前都是一花,眼前每一个人都变成了手捧锦盒的元木老爷子,相貌,身形,体态,就连震惊的怒容,俱都是一模一样,除了自己的相貌看不见,每一个都是元木,那个是真,那个又是假?

夜se必然隐藏在里面,可又那一个是?如此突如其来的变故,顿时惹起一片惊呼,不由自主的向后退去,想法倒也简单,如此混乱局面,只要出去了屋子,留下的人少,仔细观察,总能找出端倪,可没有想到的是,进来的时候就站在门边,只要向后退两步也就出了屋子,可转身一退,明明的门的地方,向外疾走,却都忽然撞到了墙上,撞得头晕眼花。

书房内一片混乱,王小虎和元中堂离元木老爷子最近,也是最先中招的,还没等两人动手,对方都变成了跟元木老爷子一模一样,接着书房之中的人开始乱窜,就见十几个元木,慌张,惊恐,呼喊……形态各不一样,但无一例外的手中都捧锦盒。

如此局面,想要片刻之间认出真正的老爷子,无异于是痴人说梦,两人手足无措,眼睛四处乱转,想要找出夜se,找出真正的元木老爷子。王小虎更是扯开嗓门大喊:“元木老爷子,这个时候就别矜持了,快说句话!”

他的喊声很大,所有人却像是都听不到,仍然是无头苍蝇样的乱成一团,王小虎束手无策,元木老爷子心中更是暗暗叫苦,变故一起的瞬间,他的眼前就出现无数个自己,朝着他快步走过来,每一个都伸出手,来拿他怀里的锦盒。

“幻象,幻象!”元木老爷子知道是幻象,在场的每个人都知道,却没有一个人能破解,十几个名震江湖的术数大师,被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子玩弄于鼓掌之上,而且毫无办法,只能慌乱逃窜,今天这一幕只要传出去,在场所有人辛辛苦苦挣来的名声威望,可就都给夜se这个幻术师做了嫁衣裳了。

原木老爷子眼见十几个自己越来越近,忽地深吸了口气,猛然大喊一声:“破!”

几十年的功夫凝聚在这一声吼上,这声吼,是正宗佛门的狮子吼,乃是元木年轻的时候行走江湖跟一个行脚僧学来的,他学的狮子吼,不是武术中的狮子吼,乃是佛门正宗的秘术,演法无谓,犹狮子吼,其所讲说,乃如雷震”,代表的是“如来正声”,能降服一切魔鬼。

一声吼犹如霹雳降世,生生震荡出一股声波,声波震荡开来,屋子里的幻象仿佛起了一曾涟漪,呈现出波纹形状,以元木老爷子为中心,所有的人都被这一声镇住,忽地站定,更像是虚幻的外衣被吹掉,显露出本来的面目,短短瞬间,所有人还原了本来面目。

元木很清楚看到夜se就在他的面前,伸出的右手几乎就碰到了锦盒上,也被他这一嗓子震得不轻,手停顿在半空中,英俊妖异的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神se,元木急忙左手抱住锦盒的手臂一缩,右手成掌拍了出去,这一掌同样蕴含了他几十年的功力,看似慢却快到了极点,若是被拍中,不死也得重伤。

但就在他右手成掌的一瞬间,眼前的夜se突然笑了一笑,消失不见,元木老爷子一掌拍了个空,再一瞧,就见屋子里所有的人瞬间全部变成了夜se,那个妖异魅惑的幻术师,脸上都带着邪魅的笑容,而所有的人夜se下一刻都朝他扑了上来。

就在元木老爷子看到所有人都变成了夜se的同时,在场的每个人同样看到了身边的人变成了夜se,而且夜se还伸出五指,朝着自己脸上狠狠抓来,劲风扑面,甚是凶狠,此时那里还有时间去分辨什么,惊心之下,每个人都动了起来,朝着身边的夜se出手。

撕裂的声音,骨头断折的声音,喷血的声音,刹时四起,瞬间书房内就成了一个互相殴斗的擂台,惨烈无比,各种奇术妙法,交叠使出。

谁是敌,谁是友?没有人能分辨的出来,只知道这一刻不出手,就会瞬间被打死,恐怖之下,自保为主,生死关头,每个人出手都是狠招,王小虎左闪右避的躲开两个追着他打的夜se,还是被一个夜se一拳打了个跟头,这一拳打得他胸口发闷,跌倒在地,全身气血猛然升腾,龙虎之气护住身躯,同时激荡升起,双臂纹身的龙虎犹如活了一般抖动起来。

恍惚中,王小虎的眼前出现一龙一虎两个虚影,撕破了层层迷雾,下一刻他看到夜se欺身到了元木老爷子身前抓住了锦盒,而元木老爷子却是面目狰狞的站在原地,王小虎来不及多想猛然窜起,右手成拳,一拳捣在了夜se后背。(未完待续。。)

一百六十四章 幻象

夜se手指已经触碰到锦盒上了,心神不自觉的全凝注在手上,万万没有想到,关键时刻能有人破了他的幻术,王小虎起来的突然,打了他个措手不及,再加上王小虎右臂上灌注了龙虎之气,力量大的骇人,立足不稳,朝着元木老爷子怀里栽倒。レ♠レ

心神一散,幻术就有了缺口,元木老爷子右掌劲道还未撤回,眼见夜se朝他怀中而来,猛然击出,砰!的打在他胸膛之上,一口鲜血飘飞,还未等元木再出手,眼前的夜se骤然消失,接着他看到了王小虎,此时的王小虎眼中元木老爷子成了夜se,而在元木老爷子眼中王小虎是夜se。

下一刻,王小虎握拳再打,元木老爷子竖掌拍出,砰!然一声大响,拳掌相交,两人都被对方的劲道激荡的胸口一咸,忍不住朝后退去,王小虎迷茫之际,忽地眼前一片血红,血se蔓延开去,无边无际,天边一轮血se的圆月升起,照耀着血红的天空,王小虎脚下是粘稠的血液,还在咕嘟咕嘟的冒泡。

幻象!这是幻象!王小虎告诉自己眼前的一切都是幻象,却是没有办法破解,就算他想要拼命,却连个目标都没有,恍恍惚惚中,正前方的血se虚空中,裂开了一道缝隙,一个人就那么从缝隙中走了出来。

是夜se,jing赤着上身,一条肥大的裤子无风鼓荡,漆黑的长发飘散开来。他双眼瞳孔散发出深紫se的光芒,全身上下红光蒸腾,无边无际鲜红的血忽然鼓荡起来,丝丝缕缕的融入到他身躯当中,迷迷茫茫之中,竟似从虚无中而来,望之,恍若从远古走出来的荒蛮神祗。

“我是神,你怎么可以跟神动手!”夜se轻轻的靠近,踩着风,身边有云,有那么一瞬间,王小虎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像是他看到的就是远古而来的神祗,而他打破了神的禁忌,他成了渎神的罪人。

“我是神,你怎么可以伤我?”夜se的声音犹如天外而来,轰隆隆围绕在王小虎四周,此一刻王小虎感觉到的是天地一样的压迫之力汹涌而来,是的,他是一个罪人,他伤了神,王小虎心中产生了忏悔。

“你自尽吧,我原谅你,我可怜你的灵魂,你将在我的天国中永生……”魅惑的声音像是毒药,王小虎懵懵懂懂,忽然泪流满面,竟然真的抬起了右手,竖起了中指要朝自己的太阳穴上猛插,但也就在这一刻,他右手的中指忽然一动。

中指一动,王小虎的眼前恍若一道闪电劈下,“咔嚓!”天地刹那间白了一白。借着这短暂惨白光芒,王小虎看到一身西装的夜se脸se惨白,一双眼眸闪发出深紫se的光芒,嘴角有一丝血迹,那是他和元木老爷子打伤他的痕迹。

王小虎的确没有看错,现在他看到的才是真正的夜se,三天前他杀水鬼赵老爷子的时候,受了一记水箭,已是身上带伤,恼怒之下杀了赵老爷子,赵老爷子临死之际手指互点,他也看出了端倪,隐藏在赵家,迷惑了**,却没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就在快没有耐心之际,王小虎请来了李琳。

李琳身怀宿命通也让他吃惊不已,更让他想不到的是,元木老爷子破解了赵兵的手势,找出了查察笔,就再也忍耐不住走了出来,布置了一场幻术,让每个人都身处其中,有了上次的教训,他开始变得jing惕,但心高气傲的夜se,还是小看了王小虎和元木,关键时刻竟然被王小虎一拳打中,又被元木老爷子一掌印在胸口,心肺受伤,受伤之后他本该遁走,养好伤在做其他,可他实在是太骄傲了,骄傲到没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也从未遭受过如此挫折,恼怒之下,转过身来开始对付王小虎。

王小虎身上有龙虎之气护体,辟一切yin邪之物,但夜se的幻术,乃是正宗高深的道术,不是邪术,骤然被迷,危急关头,中指的龙鳞被触动,纯阳之气倒灌进王小虎心神,才有他眼前出现一道霹雳,刹那间看清楚了夜se。

幻象破灭的刹那,王小虎却是心中一动,此时的夜se并未感觉到他的异常,若是就此莽撞扑上去跟他见个生死,两人还有三步左右的距离,一个不中,反受其害,想要一击得手,必然要出其不意。

引他靠近!王小虎的灵光一闪,随即装出痛苦神se,眼神摇摆不定,迷茫的瞧着夜se,喃喃道:“我……我不想死!”同时心中默念道家净心神咒:“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

净心神咒为八神咒之首,为修道之人早晚功课及学炼符法时净化身心,排除杂念,安定心神时所用之咒。此咒能使凡心入于冥寂,返观道心,入于清静之中。并有保魂护魄的作用。

默念神咒中,眼前刚刚消散的血se以夜se为中心,又开始向四周弥漫,王小虎再次陷入到幻象之中,只不过在神咒默念中,血se的世界中,夜se的身形并没有变化,王小虎的坚韧,令他吃惊,但也不过就是再加深一下幻术的事。

他向前迈了一步,柔声道:“你不死,你的罪孽就永远存在,我的孩子,你是愿意永远生活在罪孽的苦海之中,还是愿意跟着我走向天国……”

王小虎额头冒汗,不再是装的,而是奋力抵抗幻术心神消耗过大,他的眼前夜se的面容越来越模糊,正逐渐又变回那座神祗的模样,他几乎是狂呼出声:“我下不了手,求你帮帮我!”

夜se初时还不敢靠近王小虎,现在却是看清楚了他的底细,王小虎并不能抵挡得住自己的幻术,刚才或许不过是凑巧被谁的劲力刺激到短暂恢复了一下,才伤到了他,看着王小虎眼睛已经瞪出了血丝,额头上的汗水不停滚落,知道他已经到了关键时刻。

只要自己在帮他一把!于是他又靠近了一步,叹息着道:“我是仁慈的神,我的孩子,我来帮助你解脱了这无尽的苦海吧!”伸手朝着王小虎头顶拍下,这一掌看似温柔,却有个名堂叫做搜魂手,乃是邪教之中难得的秘法,最是yin狠毒辣,挨了这一掌的人,任你功法多么高强也要经受全身经脉断裂之苦,当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王小虎等这一刻等的太苦,恍惚的他感觉已经坚持不下去了,但忍耐还是没有白费,夜se终于放松了对他的防备,伸出了他看似无法抵抗的右手,下一刻王小虎猛然聚集起身上所有的气力于中指上,朝着夜se的喉咙猛然点了过去。

这一下不可谓不狠,只要点中夜se的喉咙,任凭他有天大的本事也抵挡不住王小虎聚集龙虎之气的一指,但夜se还是在王小虎忽然发动的一刻感觉到了不对,伸出去的手,回挡,同时急忙扭头。

虽然是躲过去了致命一击,却还是慢了一步,实在是因为王小虎半装半真实之下太过逼真,王小虎中指划到了他的脸上,龙鳞带着的神明刚烈气息,顿时英俊的脸庞被划开好大一道口子,鲜血瞬间流了下来,王小虎得理不饶人,一击得手猛然一个虎扑,将夜se扑倒在地,中指再次朝他喉咙狠插了下去。

自打出道,夜se从未遇到过王小虎这样凶悍的对手,竟然抵挡住了自己的幻术不说,还伤到了他,心中竟也生出一丝恐惧,但就是这么个空挡,对他来说足够了,足够他施展幻术,夜se的双眼忽地一亮,王小虎眼前一花,他身下的已不再是夜se,而是李琳,他的手指已经到了李琳脖子上,突然起来的变化,使得他下意识的一惊,手指停顿了一下,脑中反应慢了一瞬。

对于夜se来说,一瞬间已经可以做很多事,他猛然一把推开王小虎,手一挥撒出些粉末状的东西,一股清香传进王小虎鼻子中,恍惚的眼前一黑,再睁开眼,已经没有了夜se的身影,同时他脑海中一阵眩晕,仿佛置身与chunse花海之中。

身心在这一刻无比的舒坦,所有的斗志jing惕都消失无踪,就在神智将要迷失的一刻,王小虎猛然紧握了一下拳头,中指的指甲划破了他的掌心,脑海一清,感觉身后有寒气逼近,来势甚快,王小虎激起胸中凶悍念头,猛然回头一声怒吼。

这一声吼,犹如虎啸山林,竟然镇住了正在他背后偷袭的夜se,此时他手中的一把jing光四she的短刀刀尖几乎就贴在了王小虎的鼻子尖上,但也就在这一刻他仿佛看到一只猛虎晃着硕大的虎头张开了巨口。

王小虎气势猛烈,震得夜se下意识的恍惚了一下,同样这么一瞬间,王小虎也足以做很多事了,一脚踢出,将夜se踢得倒飞出屋子里,跌倒在院子里,王小虎纵身追去,外面的阳光一晃,眼前的夜se忽然消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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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六十五章 钓鱼

王小虎用脚去踢,也是下意识的动作,夜se手中的短刀几乎刺破了他的皮肤,这种情况下,只能是尽量将两人的距离拉开,一脚踢出去力道够足,也够凶狠,否则也不能把夜se像纸鹞一样踢飞,追上去也不可谓不快,但王小虎还是低估了夜se的本事,如此重击之下,竟然一个闪身在阳光下瞬间无踪,真如他的名字一样,夜se,而夜se是不可能存在于阳光下的。レ♠レ

夜se不仅幻术高强,做事也够果断,知道今天已经讨不了好去,说走就走,绝不拖泥带水,眼前没了对手,王小虎竟然有些手足无措,夜se太强大了,在玄术协会与天府门的高手环伺之下,闹了个**飞狗跳,今天不拾掇下来他,容他养好伤,谁会是他的对手?

王小虎出了会神,抬头瞧了瞧阳光,在看看四周,院子里的人都跟傻子一样痴痴呆呆的站着,犹如一个个木偶,不用细看也知道是中了幻术,王小虎发泄的狠狠朝地下跺了两脚,心中充满了无力感,自他出道以来,就数这次斗得最凶最狠,时时刻刻都在生死边缘,他已经使出了全部的本事力气,也不过是个两败俱伤。

可有些事,一旦开始了,就必然会有个结果,就像是他和夜se,他不服气的同时,夜se同样也不服气,真正的考验,只不过才开始。

“嘻嘻嘻……哈哈哈……好美的花朵啊,好香,好香,小丽你别走……我爱你啊……”胡言乱语从书房中传出来,王小虎转身去看,屋子里的人不在互相争斗,而是各个勾肩搭背,拥抱,亲……像是看到了自己最心爱的情人,场面有些不堪入目。

焦急之下。王小虎见院子里有个水龙头,拽过来个傻站着的天府门人,一巴掌扇醒,对着他吼道:“快去找根水管来!”那人被王小虎一巴掌扇醒,迷迷瞪瞪的刚要问王小虎为什么打他,就被王小虎一把推了出去,回头一看,书房里已经乱成了一团,激灵一下掉头就跑,不大会的功夫找来个洗车的水管。

接上水龙头。王小虎抓着喷头站在书房门槛。手掌一摁。水流激she而出,哗哗哗……从右到左,再从左到右,冰凉的冷水喷了一遍又一遍。冷水刺激下,屋子里的人忽然像是被人定住了呆立不动,然后开始打哆嗦,每个人都在剧烈的抖动。

王小虎怕再有变故,水枪不停的喷水,书房里的人抽筋了一样忽然又软软跌倒,王小虎还在喷水,过了两三分钟,里面忽然传来一声叹息。道:“别在喷水了,我们都醒了。”

说话的是元木老爷子,王小虎一喜,扔掉手中的水枪,急忙上前扶起他问道:“老爷子。你没事吧?”

噗!元木喷出一口鲜血,脸se变的苍白,看了看书房,几个天府门人躺在地上生死不知,剩下的大多身上带伤,就连元中堂一条右臂也耷拉了下来,不知是折了还是断了,张庆的脸上划出了一道口子,冯刚的肋骨折了三根……就连高琪的那虎娘们都一脸的鲜血,好一幅凄惨模样!

书房之中尽是玄术协会和天府门的jing英,不过是一个幻术师,就让他们颜面尽失,束手无策,今天若不是有王小虎在,不知道会是什么结果,更不知道要死多少人,书房中的凄惨模样让元木老眼瞪圆,几yu喷出火来。

他纵横江湖多年,几时吃过如此大的亏?恨得牙根痒痒。老爷子不愧是见过世面的,并没有恼怒说狠话,而是让能动的两个天府门人出去叫人,不大的功夫,进来十几个年轻的天府门人,看到眼前的情形都是大吃一惊。

元木老爷子强撑着站起来,指挥门下收拾残局,受伤重的赶紧送医院,轻点的都扶到院外坐好……一番处置井井有条,王小虎心生佩服,这才是一个大门派还有的气度,趁着这么个空挡,王小虎出去找李琳,见她没事才放下心来,一个小时后,书房和小院终于恢复了点原来的样子,损失也清点了出来,在场十三个人,各个身上带伤,重伤者五人,其中一个送去医院急救。

小院内加上王小虎如今也就剩下七个人,各个脸上带着惭愧神se,损失惨重都是自相残杀的结果,一想到都是伤在自己人手中,心情都很沉重,沉默之中,元木老爷子看着王小虎道:“我记得你打伤了那个幻术师,接着我又跟那幻术师斗了起来,后来的事我有些迷糊,王掌门你说说吧。”

元木的话立刻引起了其它人的jing觉,是啊,大家都被幻术迷住,为什么王小虎没事?难道说他比在座的道行都高?不由得看他的目光就有些怀疑,王小虎见院子里的七八个人用异样的眼光看着自己,明显是在怀疑他跟夜se有勾结,心里有气,恼怒道:“元老爷子,若我跟夜se勾结,此时查察笔还能被你抱在怀中吗?”

元木老爷子愕然,随即明白了王小虎的意思,他也是因为着急,说话没有思量,引起了别人和王小虎的误会,急忙道:“王掌门不要多心,我没那个意思,不夸张的说,今天要是没有王掌门在场,此时此刻不会好好有人的坐在这里,那个叫夜se的幻术师,不是个仁慈的,斩草除根的事做得出来,人间的法律,对他没有约束,他没有顾忌的,我所以这么问,就是想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也好有个应对……”

怀疑王小虎根本不值得推敲,稍有脑筋的前后一想,就能明白王小虎跟夜se根本就扯不到一快去,只不过在场诸位败的太惨烈,又被幻术折磨的五迷三道的,一时间脑袋有些转不过弯来,现在再一想,都觉得自己老糊涂了。

王小虎见大家都对他歉意的点头,忍下了气,将自己如何与夜se争斗前前后后,详详细细,只要是自己记得的,感受到的,说了个清楚明白,他说完,在座几人都是震撼莫名,俱都沉默无语。

元木老爷子半天没说话,瞧了瞧天上的太阳,忽地一笑道:“诸位,我算了一下,从那个叫夜se的幻术师出现,到咱们醒转过来,也不过就是十分钟左右。”

才十分钟吗?王小虎一愣,在他的印象中感觉像是跟夜se斗了半辈子,没想到才十分钟,而这十分钟里,天府门和玄术协会人人带伤,就连王小虎这虎崽子一松懈下来,也是身上软绵绵的没有多少力气。

“好厉害啊,好厉害,以前我也听说过幻术师的名头,都说真正的幻术师是神仙一样的存在,以为那不过是以讹传讹,夸大其词之说,今天看来,是我坐井观天了啊,说句不中听的,天府门千年以来,不管与何门何派争斗,从没有这么狼狈过,那个叫夜se的幻术师,今年才不过二十出头,如此年轻的幻术师十分钟的时间,就能让我们自相残杀,且无还手之力,若不是王掌门出力,他真要我们死,谁能挡得住?”

元木老爷子的话,越到后来越是沉重,张庆有些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怎么听都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刚要开口说话,元木忽然冷哼一声道:“幻术师的确是厉害,厉害到了连我老头子也心生恐惧,但我天府一门传了千年,多少大风大雨都过来了,脊梁从来就没有弯过,此次同样如此,我就说一句话,只要我不死,查察笔就不可能被他带走,就算他侥幸杀了我这个糟老头子,偷走了笔,只要我天府门还有一位传人,就要天涯海角誓报此仇,便是天府一门尽毁,也绝不苟且偷生!”

元木老爷子几句话说的落地有声,表明了真正的态度,在座几位天府门的话事人听得是热血沸腾,就连张庆和冯刚都忍不住叫了一声好,王小虎也佩服老爷子的老而弥坚。张庆站起来对元木道:“元门主,我们玄术协会与天府一门共进退,你我联手,不见得就没有一拼之力!”

元木对张庆点了点头,一切不言中,幻术师的出现,对两家不仅是有仇,更是心腹大患,如同一把悬在头上的利刃,谁也不知道何时会落下来,会落在谁的头上,与其窝窝囊囊的提心吊胆,不如奋起一搏。

“中堂,你过来。”元木老爷子沉声喊过来元中堂,对他道:“只要查察笔还在我们手中,夜se就不会善罢甘休,虽然咱们不知道查察笔到底有何用处,却是钓鱼的最好鱼饵,如今门中几位老的身上都带伤,门中大事就要落在你们这些小辈身上了,笔由你保管!”

元中堂垂头称是,双手伸出要去接锦盒,刚一动,王小虎突然喊道:“慢着!”

众人不解都朝他看去,王小虎上前两步,笑着对元木道:“老爷子,你若是信得过我,这笔交给我来保管如何?不瞒你说,我是个钓鱼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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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六十六章 战书

如果说王小虎对谁有亏欠的话,只有一个人,元中堂,从一文不名的时候相识,不管遇到了什么困难,王小虎只要找上门,元中堂从来没有推辞过,也真心拿他当个小兄弟看,如此高恩厚意,王小虎铭记于心,却是没有一个合适的机会做些什么,现在这个机会出现了。

夜se的目标是查察笔,查察笔在谁身上,谁就要承受他最猛烈的攻击,王小虎有道法有中指,元中堂呢?不客气的说,查察笔在他身上,还有一拼之力,要是在元中堂身上……

王小虎走了出来,元中堂明白他的意思,扭头道:“小虎,这是我天府门的事,你就不要搀和进来了。”

元中堂义气,王小虎就会更义气,笑着对他道:“中堂大哥,现在可不光是你天府门的事了,我跟那幻术师斗的凶狠,他那张娘们脸都让我破了相了,你觉得他会放过我?元老爷子说的好,与其被动等他打上门来,不如跟他斗上一斗,说起斗法,你经验可没我多,我就自告奋勇了!”

元中堂还待再说,元木老爷子开口道:“好,既然王掌门高义,老头子再说什么都是客套话,你们小兄弟交心,互相扶持就是了,我们都老了,ri后就全都看你们的了……”

元老爷子唏嘘完把锦盒交给王小虎,王小虎接了过来,元木老爷子又把天府门的信物交给元中堂,全力支持王小虎,玄术协会同样如此,张庆和冯刚回去调集人手,元老爷子也要处理后事,剩下王小虎和元中堂。

元中堂看着王小虎。沉默半天才开口道:“小虎,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替我着想,可你想过没有,查察笔在你身上,所有的压力也就都在你这,不如还是我拿着,你在一旁伺机而动,也好过独自扛起来。”

王小虎笑道:“中堂大哥,你也知道我没什么文化。但还是懂的一个道理,谁对我好,我就得对他更好,我是真心那你当大哥看,笔在我身上。比在你身上更让我安心,你就成全了我。”

元中堂还要再说。王小虎打开锦盒。看着查察笔,好奇道:“就算是个古物,价值连城,也不至于费这么大的周章?凭夜se的本事,他要是想要钱,还不是大把的人跪着给他送到手上。这枝笔看上去除了是个古物,也没看出什么别的不一样来啊。”

王小虎把话题引开,元中堂明白他的意思,就是到此为止了。不由得摇摇头,没有再说下去,而是凑过来同样看着锦盒里的毛笔,沉思不已。

锦盒很jing致,但在jing致也是个盒子,整天抱着,那就什么都不用干了,王小虎想了想,把查察笔从锦盒中拿了出来,毛笔握在手中,一丝冰寒的气息顺着手指直冲心脉,犹如夏天喝了一瓶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可乐,凉丝丝的十分受用,这种凉不是冰寒,也没有yin冷,相反带着一丝说不出的舒适,颇有提神醒脑的作用。

查察支笔果然有来头,王小虎jing神一振,把锦盒扔到一边,吓了元中堂一跳,问道:“小虎,你干什么?”

“与夜se动手,要是还捧着个盒子,可真就一点胜算都没有了。”说着话,把查察笔放到衬衣兜里,摸了摸道:“回头再拿胶带粘结实了,就算动手也不妨碍什么,夜se想要拿笔,也不是那么容易。”

元中堂不是迂腐之人,明白了王小虎的意思,点了点头,忧虑道:“夜se幻术高深,你想好了没有在那迎战?”

“就在赵老爷子家,不能回去我住的地方了,我一个人倒是无所谓,现在怕的是他伤害你我亲近之人,使得咱们有顾忌。”

“他真要这么做,咱们也防不住啊!”元中堂说的很无奈,也是实情,夜se不一定非要应战,只要他从别处入手,恐怕大家连抵挡的力量都没有,王小虎这边必然是设置阵法,两派高手尽出,但别人呢?

哥俩一时相对无言,都在想办法,王小虎仔细回想幻象中的夜se,一个自称神的男人,该有多么的自大和骄傲?王小虎也承认夜se的确很强大,但再强大也不会把自己当神?忽地心中一动,是人就有弱点,夜se的弱点是什么?太自大,太骄傲。

王小虎双目一亮,对元中堂道:“我有个办法,夜se虽然很强大,但更自大,不如我们写一个挑战书,言辞傲慢一些,刺激一下他,就放在赵老爷子家的门口,他肯定会来窥探,看到战书,心高气傲的他一定会应战。”

“不失为一个办法,你想好了该怎么写吗?”王小虎沉吟了一下,找来纸币,刷刷写完,递给元中堂。

元中堂接过来一看,上面写着:夜se,打伤你的是我王小虎,查察笔也在我身上,知道你肯定不甘心,你这神一样的男子被我破了相,实在是不好意思,不如你来找我,咱们再比试比试,堂堂正正的来,我在赵家防,你来攻,规矩如下,别伤害别人,你的目标是我王小虎,若是你伤害了别人,你就输,至于应不应战,在你,不过以后就别自称为神了,因为你被一个凡人打败了,并且当了缩头乌龟,期待我们下一次的交手,王小虎!

这一封战书,通篇大白话,文采全无,看的元中堂笑道:“小虎,没甚文采,通篇大白话,激将的效果应该不差。”

王小虎也笑:“要文采干什么,让他看明白就是了,你猜一个自称神的男人看到这样藐视的话语,他会忍下这口气吗?”

元中堂摇头道:“就是我看了你的挑战,心里都憋屈的慌,更别说夜se这么强大的幻术师了,不过,小虎,我们看似人多强大,但面对幻术师,这些并不是优势,我们与他一战,必然凶险多多,尤其是你,一定要多加小心。”

王小虎洒然一笑:“兄弟齐心,其利断金,怕他何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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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闹喧哗的大街,人来人往,帝王般高贵的夜se颇为狼狈,笔挺的西装上血迹斑斑,混杂着泥土,嘴角不断有血迹沁出,朗朗跄跄,几天内连着受伤,铁人也承受不住,他还是太过自信了,先是伤在水鬼赵老爷子手上,今天又被元木和王小虎伤的不轻,即使如此他还是从十几个术数高手中从容走脱,他相信自己是最强的,只不过大意了些而已。

夜se记住了那个让他遭受挫折的名字,王小虎,一个土气到掉渣的名字,一个看上去虎头虎脑没什么出奇的家伙,竟然让自己受伤了,想到这他就觉得好笑,那个小子现在一定很得意,那就让他先得意两天。

不知不觉走到一条繁华的商业街上,身体的疲惫,和眼前的一阵阵的发黑,使得他没有注意到身边来往的人群,不小心碰到了一个二十来岁美丽的女人身上,只是轻轻的擦了一下边,可是她身边的男人不干了,上来照着夜se就是一脚,凶狠骂道:“瞎了你!你撞我女朋友了知道吗?快他.妈来鞠个躬,赶紧道歉!”

夜se被他踢倒,神情很愕然,他竟然被一个普通人给踢倒了?他愣愣的瞧了瞧踢他的男人,二十出头的年纪,留着贝克汉姆头,耳朵上吊着耳环,带着劳力士金表,一看就是个蛮横惯了的富二代。自己竟然被这么个玩意给踢倒下了!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他忽然觉得很好笑,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看上去像是一个疯子。

“你嘚瑟啥,人家根本就不怕你。”男人身边的女人穿的相当另类,看上去也不是什么好鸟,不仅不劝,反而在那挑事,旁边有了围观的人群,在那指指点点,富二代先是被夜se的笑声吓住,随即又被另类女的话激起了火气,又见十几个人围观,起了xing子,朝夜se走过来,大声道:“笑尼玛啊笑!”抬脚就要踹,可脚还没等落下,夜se突然消失了,然后他的耳边传来一个温柔的声音:“去一边撞墙,撞到死为止!”

富二代神情瞬间凝固住,他呆呆的看了看旁边一家服装店的墙面,好多的美女啊,各个都在向他招手,娇笑着道:“你用头撞到谁,谁就是你的……”于是他嘿嘿傻笑着走了过去,对着坚硬的墙壁一下一下的用头去撞……

另类女尖叫一声,过去拉富二代,却看到了夜se那张带着伤痕的脸,对她轻轻道:“你愿意做我的女奴吗?”

女人的瞳孔在夜se温柔的声音中慢慢涣散:“是的,我的主人。”

“开上你的车,带我离开这里。”

“好的,我的主人。”另类女温顺如猫,带着夜se走到街边一辆红se奥迪边,拉开了车门恭敬的请夜se坐进去,然后小心的坐到驾驶位置上,与此同时,不远处噗!的一声响,富二代的脑袋被他自己撞得犹如摔碎的西瓜,一身是血软软跌倒。

红se的奥迪发动,朝着城市中心而去,天seyin霾,风雨yu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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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六十七章 自闭

豪华的五星级总统套房内,夜se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换上一身柔软的睡衣,手中拿着一个小小的jing致瓷瓶,慢慢盘膝坐在地上,女奴束手垂头待在一边,夜se瞧了瞧她,仍然是温柔的语气,对她道:“我给你一个地址,你去那看看,有什么动静都回来禀告我,记住不要惊动任何人。レ♠レ”

“是,我的主人,我这就去。”女奴躬身离开,轻轻替他关上房门,夜se轻轻吸了口气,打开小瓷瓶的塞子,倒出一颗蓝se的小药丸,吞进口中,盘膝打坐,打坐中他身上冒出若有若无的黑气,而他的脸se也一点点变得红润起来,就连脸上那一道被王小虎中指划开的伤痕也在一点点的结疤。

两个小时后,夜se慢慢睁开眼睛,又变回原来的模样,他轻轻给自己倒了一杯冰镇可乐,拉来一把椅子,坐到窗户边上,一边品尝着可乐,一边欣赏着整个城市无边的夜se。

今天的挫折让他有些心惊,他需要平复这种情绪,让自己的心绪稳定下来,夜se点了一根古巴雪茄,轻轻抽了一口,洁白的香烟盘旋向上,也让他的思绪慢慢飘回到了以前,五年前,他十五岁,只是孤儿院里一个患自闭症的可怜男孩。

他不知道父母是谁,也不知道为何来到了这个世界上,孤独的活着,没有人爱,也不会爱人,但他有自己的世界,他幻想自己是草原上的一个少年,那里有蓝天白云,有温暖的蒙古包,有一匹匹神骏的马儿,他每天都会在马上驰骋,驰骋在蓝天白云下,驰骋在属于他自己的世界中,如果不是遇到了师傅,他或许永远都生活在那个世界里。

自闭不是傻子,他感觉得到整个世界对他的排斥,讥笑,和藐视,那些冰冷的恶言恶语,像是一把把利剑,把他刺的体无完肤,于是他更加的自闭,他恨现实中的世界,他恨现实中世界里的每一个人,也只有在自己的世界中,他才能感觉到自在,找到活着的证据。

五年前的一天,不知怎么的,他独自走出了孤儿院,撞到了一个人,一个英俊的三十四五岁的男人,一个神一样的男人,男人并没有像别人一样对他恶言恶语,说他是傻子,而是很温柔的问他叫什么名字。

他在男人身上感觉到了安全,那是一种很温暖的感觉,而且他忽然就有了倾诉的冲动,于是他打开了话匣子,把所有的一切都说了出来,说的很杂乱无章,说的很乱,但是男人还是听懂了,邀请他去肯德基吃薯条。

他从来没有去过肯德基,情不自禁的跟着去了,那是他第一次喝可乐,他没想到世界上还有这么好喝的东西,从此他就迷恋上了可乐,男人问他,最想要的是什么,他就说他想要一匹马,带着他离开这里,回到属于他的草原,回到属于他的世界。

男人笑了一下,走到门口,轻轻的挥了挥手,叫他过来看。

他走过去,看见门边有一匹纯白se的骏马,一丝杂se也没有,高大健壮,鞍镣齐全,跟他幻想中的白马一模一样,立刻他就爱上了这匹白马。

男人的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道:“你想要这匹马吗?我可以送给你。”

他毫不犹豫的点头,未加思索就骑上了马,男人把缰绳递给他,然后在马的屁股上使劲地拍了一下。白马箭一样的冲了出去,追风赶月,带着他穿过城市,跃过高山谷地、草原河堤,走了几天几夜,穿越了千山万水。最后,白马把他摔在了一个陌生的旷野上,头也不回地消失在前方。

他跋山涉水,艰难地走出了旷野,来到了一个牧区。正是他梦中的样子,蓝蓝的天,白白的云,青青的河水,绿绿的草,这里的牧民以放牛放羊来维持生活。他一无所有,只能是乞讨为生,因为人生地不熟,而且语言不通,他像狗一样流浪了许多ri子。后来和牧民慢慢接触多了,他开始听懂了他们的语言。幸运的是,牧民们都很善良,送给了他一些羊,还有一匹小马,他就以这样的方式生活着。

天天看着蓝天白云,渐渐的厌烦了起来,他结交了一帮马匪,开始四处劫掠,因一次分赃不均互相仇杀起来,就剩下他一个人,带着伤,流浪到远方的一个草原,和当地的一位姑娘相爱并成了家。为了照顾家庭,他整天忙着放牧和打猎,他们生了三个儿女,在把儿女一个个养大的过程中,他怕他们着凉、生病、饥饿,怕他们夭折。儿女病了他宁愿用自己的死来代替,在饱尝诸如此类的无数担心和折磨的过程中,儿女们被渐渐养育长大。

未曾想,儿女们稍大之后,却不听父母的话,互相吵闹打架,摔坏贵重的东西,看到好的东西就要,父母看不到时就偷。而且夫妻两个之间还经常吵架,互相责骂,甚至有几次还打得头破血流,成了一对离也离不了、分也分不开的冤家夫妻。他们缺衣少食,ri子过得十分艰苦。好不容易熬过了艰难岁月,孩子们长大,变得比较懂事,知道孝敬父母了,可他已经老了,变成了像山羊一样的老头。

因为年纪大了,又因为养活家人吃了很多苦,而且家人总是吵吵闹闹,加上他的身体还有各种疾病,他变得像个饿鬼一样,自卑,而又无可奈何,他谁都不想见,就想麻木的活着,可是为了生活,他不得不出去打猎。

年轻的时候,他可以猎到跑的最快的羚羊,抓到最狡猾的兔子。可现在他身体衰老,手脚关节疏松,腰酸背痛,坐下站不起来,站起来又坐不下去。好不容易坐下时就像马背上的干柴掉落在地,走路时没有气力朗朗跄跄。曾经俊美锐利的眼睛现在看不清远方,上眼皮耷拉下来几乎要盖到下眼皮,嘴瘪瘪的像皱巴巴的羊皮口袋。想说话但是口齿不清,想交谈却听不清对方说话。就这样他还得去上山打猎,尽管空手回来的次数越来越多,但他还是拼命去做。踏着晨霜,披着夜星,度过晚年的一天又一天。

有一次他照例上山去打猎,走了很久之后,在一个山坳里发现了一头刚刚产下幼崽的母羚羊,母羚羊身体十分虚弱、动弹不得。他非常无情地杀害了它们,然后以枪作为拐杖,一瘸一拐地背着羚羊的尸体往家走。走到家的河对岸时,小儿子看见爸爸带着猎物回来,非常高兴,一边喊着爸爸,一边兴冲冲地跑过来。

不慎一个失足从桥上掉了下去,立刻就被汹涌的河水冲走了,哥哥姐姐看见弟弟掉到河里,赶紧跳下去救,结果也被河水冲走。妻子目睹这一切,大哭大叫,不顾一切地跳进了河里。眼看一家人转眼间都被河水冲走,他伤心yu绝、昏倒在地,不知过了多久才清醒过来。他倚着枪想站起来,却又倒了下去。

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他曾经所珍视的不过是一片虚无,此时他的心中一片凄凉,他希望中的世界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这一切根本不是他想要的生活,他已经没有勇气在活下去,于是他抓住了猎枪,对准了自己的喉咙,然后扣动了扳机。

枪声响起来的一瞬间,他感觉天地之间有一道霹雳划过天际,刺穿了他混沌的一声,他立刻清醒过来,一看自己还坐在肯德基中,半伏在桌子上,泪流满面,手中的冰镇可乐,还是凉凉的,面前的那个男人,手指在轻轻扣动桌面,而他的眼睛竟然呈现出一种只有星辰才会有的光芒。

男人笑着对他道:“起来喝可乐吧。”他感到十分惊讶,短短几分钟的时间里,他经历了一生的坎坷和痛苦!他无法相信这一切,更分不清现实与虚幻,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他走出了自己幻想中的世界,脱离了自闭的状态,男人笑盈盈的看着他,一瞬间他知道男人是神一般的存在,他曾经的生命已经在那短短的几分钟过完了,现在他的恍若重生,他不愿意去过那样的ri子,而能帮他改变命运的,只能是眼前这个男人。

他跪了下去,请求男人收他为徒,他想过过另一种生活,一种荣耀的生活,男人告诉了他,他们这个职业有一个很古老的名字,幻术师,还有一个名字,神!可以主宰世间的一切,但想成为神,先要吃尽大苦头,而且没有退路,不能成为幻术师,就只有一个结果,死!

他已经死过一次了,还有什么可怕的呢?于是他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成了男人的徒弟,也有了一个新的名字,夜se,师傅告诉他,夜se是神秘而且忧郁的,所有伟大的或是不幸的事都发生在夜晚,夜se就像是所有人的情人,当它降临的时候,没有人可以抗拒。

从此,他的名字叫做夜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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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六十八章 三才命局

夜色脸上带着笑意,至今他也不知道师傅的名字是什么,他甚至没法给师傅起一个代号,因为师傅就像是一个无所不能的神,颠覆天下,俯视众生,接下来的回忆,就不怎么美妙了,他被师傅真带到了草原上,教给了他几个简单幻术的技巧,就将他和一只受了伤的草原狼困在一个山谷中,并告诉他,三天后,如果他降服不了这只草原狼,他不介意来收尸。

现在想想,当初师傅教给他的不过是一些普通催眠的法子,想到这,他忍不住撇了撇嘴,很多人认为幻术师是玩戏法的,能够制造幻术都是催眠是结果,可愚蠢的世人怎么能够知道,真正的幻术是何当才强大,那些所谓的催眠大师,碰到幻术师,就如同兔子碰到了老虎。

三天后,夜色的屁股后面跟着温顺如猫一样的草原狼走出了山谷,但他的身上也充满了一条条丑陋的伤痕,可这又怎么难得到师傅,只是在他身上抹了上了一层凉凉的药,又教给了他记个呼吸的法子,三天后他就恢复了原样。

接下来的经历,更加的触目惊心,随着他学到的幻术越来越深,他被师傅扔到过鳄鱼潭里,还被师傅点住了全身的穴道,动弹不得的扔到藏人天葬的山顶……然后他独自一个人闯进过保安森严的大英博物馆,为的不过是取回白天师傅扔在哪里的一张偷来的名片,他还独自一个人趁着夜色潜进了金三角的一个将军府邸上,让他自己割下了自己的头,为的只不过是师傅说他家里的红酒很好,让他取一瓶回来……

没有人能抵抗他的幻术,除了师傅。他成了这个世界上的第二个神,所有人的在他的眼中都是玩偶,是他的奴隶,只有他和师傅是高高在上的。直到师傅给了他一幅画。一个名字,让他找到一枝古老的毛笔。查察笔。

师傅没有告诉他这支笔有什么用,他也不想知道,他相信很快就能把笔找到,也果真找到了。却碰到了王小虎,想起王小虎,夜色忍不住眯了一下眼睛,这是一个很有趣的对手,很久没有碰到这么有趣的对手了,竟然能够伤的了他。

太过轻易得到的东西,总是少了一些趣味。少了一些刺激,而且他觉得自己的幻术最近进步的很慢,师傅说过,只有找到强大的对手。才能激发潜能,只有对手,才能帮助自己强大,王小虎对他来说是一个机遇,一个可以使他更上一层楼的机遇,现在他希望的是王小虎够强,能够挺得下去。

人生有时候就是充满了讽刺,对你帮助最大的那个人,往往是你的敌人,这个发现让夜色很想笑,现实中的世界就是这么荒谬,他缓缓的喝下杯中已经不那么凉的可乐,继续他的沉思,他现在要做的是,先替师傅去到查察笔,再去找王小虎较量,毕竟师傅的事才是最重要的。

沉思中,女奴回来,轻轻走到他的身边,轻轻的说道:“主人,我在你说的地方,门口看到了一块黑板,上面写着字,是写给你的,我记下来了。”女奴拿出手机,点开记事本,小心递到夜色的手中。

夜色轻轻接过她的手机,看到王小虎的挑衅的言语,眉头轻轻皱起,他的心中忽然升起一股愤怒的情绪,他王小虎有什么资格藐视自己?怎么有资格跟自己挑衅?

他一个字一个字的又看了一遍,既然查察笔在王小虎的身上,倒也省的浪费功夫,然后他看到王小虎那几句不要涉及旁人的话,眼睛一亮,突然有了主意,知道该如何给王小虎个好看了,既然你那么在乎身边的人,既然你不想让我伤害他们,可若是你王小虎伤害了他们呢?会不会更痛苦?

一个奇妙的想法突如其来,夜色忽然笑了,笑的很迷人,轻轻的转过头,看着他眼前那个恭顺的女奴,轻声道:“我还有事要你去办,你帮我调查一个人,一个叫王小虎的人,他是灵宝派的掌门,会道术,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把他所有的一切都要事无巨细的调查清楚,帮我做完这件事,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快乐。”

“是,我的主人,能为你效劳,是我的荣幸!”女人说完,恭恭敬敬的离开,夜色站起来又倒了一杯可乐,做回到椅子上,双眼望着窗外,整个人渐渐融入到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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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家,王小虎迎来了抱着旺财的耿鉴扬,两人一碰面,耿鉴扬就皱眉问道:“门外那块板子是你写的?”

王小虎得意道:“没错,怎么样,哥们的文采还不错吧?”

“你脑袋被慎虚踢了吧?写那些玩意干什么,不是授人以柄吗!怕对方不知道你的弱点?你如何知道他会按照你说的来?”耿鉴扬很不客气,搞得王小虎很是郁闷,仔细一想,耿鉴扬说的不无道理,好像是有点画蛇添足了。

“来来,进来再说,别在人家门口站着。”王小虎拉扯耿鉴扬进了院子,颇有些无奈的道:“写都写了,挂门口半天了,估计那个幻术师也早就知道了,现在摘了牌子更丢人,就这么着吧。”

耿鉴扬沉声道:“我跟师傅修习阴阳五行,奇门遁甲,听他说起过天下间的奇人异士,曾坦然幻术师是最难对付的,你我都不行,或许只有红姐有办法,你就没找红姐,请他出手帮忙?”

“我是想请红姐出手的,让威廉林去了一趟,面馆门上着锁,打电话也打不通,不知道去那了,更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不过你来帮我,我心里也踏实了不少……”说着话,摸了摸旺财:“不知道这小东西能不能破解幻术,对了,过两天赵老爷子头七的时候你还得抱着旺财躲一躲,省的惊吓了赵老爷子回魂。”

“嗯,我晓得,先进去看看你们的布置。”耿鉴扬随王小虎进了正堂,赵老爷子的棺材移到了偏房小院中,正堂显得空空荡荡的,耿鉴扬前前后后了看了看天府门和玄术协会的布置,道:“不错啊,附近十里的五行地力都汇聚到这了。”

王小虎苦笑道:“玄术协会和天府门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没看连个人都没有吗,两家埋伏的高手离的也远,夜色那小子的幻术太可怕,人多了反而束缚住了手脚,就我一个,他在怎么施展幻术,也能认出他来,难不成还真能无中生有不成?”

耿鉴扬摇头:“这么布置,倒也没错,不过幻术师就算不能无中生出有来,可他想让你看到多少人,你就一定会看到多少人的,人少倒是少了中术的机会,也就不会自相残杀了。”

话说到这,兄弟两个都有些沉默,无形中夜色给他俩的压力都太大,过了好大一会,王小虎才道:“夜色连受重击,就算他本事再大,也需要养下身体,或许明天就打上门来了,你明天你也离我远些吧,省的咱哥俩打起来。”

“我命理与你相合,乃是一大助力,有我在你身边就多一份力量,我对敌不成,自保有余,你还是想想威廉林,慎虚他们几个吧,若是幻术师从他们几个身上下手,你该如何破解?”

耿鉴扬问住了王小虎,想了想道:“要不把他们都叫到这边来?”

耿鉴扬摇头,颇有些无奈的走来走去,王小虎看着他背着手皱着眉头在那踱步,忽然眼睛一亮道:“错有错着,我想到一个办法,你来!”

耿鉴扬凑过来,王小虎在他耳边轻声嘀咕:“如此如此……这般这般……”耿鉴扬的眼睛也亮了起来,两人正在小声商量,冯刚带着冯空大步走了进来,看到王小虎伸手打了个招呼:“王掌门,我带冯空来助你。”

耿鉴扬的眼睛再一次亮了,冯空空八字,只要在他身上施术,配一个跟王小虎相合的命局,把王小虎原本命中所欠缺的东西弥补了,再加上他耿鉴扬的命数本来就跟王小虎相合,由此组成一个三才命局。

天地人,三才相合,立天之道,阴与阳;立地之道,柔与刚;立人之道,仁与义。

三才相合,跟与幻术师就有一拼之力了,命顺则事事顺,走马路上天上都能掉下馅饼,运气一旺,势不可挡,此一战就成了幻术与命术之战,谁强谁弱,一战便知。

人的命运很奇妙,很多人都曾经有过这样的感觉,与某个人搭档,虽然那个人本事不强,却是事事顺遂,可有时候跟能力特别强的却处处碰壁,常听人说,谁谁谁给我很合,我在那那那会很旺……就是如此道理了。

古往今来,凡是成就大事者,身边都有一群与自己命理相合,又能互相大旺的人辅助,就如汉之刘邦与张良,韩信,萧何,明之朱元璋与刘伯温,徐达,常遇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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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六十九章 两个慎虚

夜se正浓,王小虎的家中,慎虚占了他的屋子,坐在电脑桌前,目光炯炯跟一个网名叫小娇娇的聊天,两人聊的很嗨皮,从巴以和谈聊到金融危机,再从明星绯闻聊到楼市……然后慎虚聊到了爱情,就在这个时候,突然电脑下方弹出一个对话框:“你好,我亲爱的朋友。レ♠レ”

亲爱的……还朋友!慎虚瞧了瞧对方头像,相当漂亮jing致的一个女生,顿时jing神了起来,手指飞快回了两个字:“你好,亲,大晚上的还没睡啊,是不是感到空虚寂寞了呢?”

“是的啊,空虚寂寞加无聊,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王小虎,灵宝派的掌门,正宗的道家传人,今年二十四了,你多大了啊亲?你叫什么名字啊?”

慎虚一边聊,一边点开女孩的资料,二十二岁,大学生,里面的相片都是自拍,相当的……也不管小娇娇了,跟网名叫做夜魅的聊的欢天喜地,聊着聊着可就有些差道,聊的相当带se,夜魅竟然不避讳,还提出了一些独特的观点,喜的慎虚蠢蠢yu动。

“亲,寂寞的夜晚,我很想见见你,出来喝一杯怎么样?”

“好啊,你家在什么地方,我开车去接你。”

呦喂!今儿可抄着了,还是个有钱的富姐,慎虚报了地址,约定好半个小时后见,急忙钻进卫生间,又是洗脸,又是刮胡子,穿上一身黑se的西装,雪白的衬衣,如今不当和尚当道士了,头发长出来不少,本来他还想打条领带,一琢磨有点土鳖,打了个领结。对着镜子一照,还真像那么回事,肥头大耳的挺富态。

佳人有约,咋也不能让佳人等他。慎虚跑步出门,跟威廉林连个招呼都没打,出了楼,瞧了瞧手机,早出来十来分钟,无聊下,跑到一楼家的小院子里偷了两枝刚开的月季冒充玫瑰,等待中,一道刺目的车光直直照了过来,晃得慎虚什么都看不到。半眯着眼睛,伸手打招呼:“这那亲,我在这!”

车是一辆红se的奥迪,到了慎虚身边停下,车窗缓缓打开。里面露出一张娇媚的面孔,二十出头的年纪,紧身的t恤,利落的扎了个马尾,尖尖的下巴,圆圆的眼睛,慎虚一刻硕大的肥心。砰砰直跳。

“你就是小虎哥哥?不对吧,你不是说你才二十四岁吗,怎么看上去跟四十二似的?”女孩疑惑的问,慎虚一脸严肃道:“我天生面相老,跟本山大爷一样,别看面相啊。男人你得看内在,不是吹牛逼,你小虎哥哥别的没有,就剩下内在了……”

慎虚冒充王小虎泡妞,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成功率不高,可不高起码也有,要是真材实料的自个上,那就真一点希望都没有了,这不今天就钓上来一个。慎虚se眯眯的瞧着女孩,这小身材,长相,那打扮……慎虚的鼻血都快流下来了。

女孩挺大方:“时间也不早了,咱也不整那些虚的了,你看我怎么样?还瞧得上眼不?要是瞧得上,咱们直接开车找个偏僻的地方,也别找什么宾馆了,姐们今晚上就不回去了!”

这真是……天上掉下来个大美妞啊,慎虚还能说什么?瞧得上眼不?问的都是屁话!瞧不上不是有病吗,打着车灯都找不着啊,既然美女有这心,慎虚立刻就决定舍……陪美女了。

“好,夜妹妹果然是xing情中人,我王小虎就待见你这样的,咱们现在就走吧,我知道有个地方不错,红螺寺附近有个小树林,很少有人去……”

慎虚一边说,一边拉开副驾驶门,就要往里钻,美女却一把拦住道:“等会。”女孩瞧着慎虚都冒蓝光的眼睛轻轻笑道:“想去快活一下,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啥条件不条件的啊,有事你说,借钱都行,你说吧。”

女孩儿笑了笑:“不管你借钱,我和别的女孩不太一样,做起来有点疯,一会肯定很刺激,你确定能受的了刺激?”

慎虚心花怒放,拍着胸脯子保证:“你算是找对人了,哥们就喜欢刺激,你要不刺激,我都不带跟你玩的……”

女孩咯咯娇笑,既然如此,还有什么说的:“上车!”

车子直奔慎虚说的红螺寺小树林,一路上慎虚舌灿莲花,把个女孩哄得很欢乐,车子开的快,又是晚上不堵车,很快就到了慎虚说的那个小树林,车子刚一停下,早就按耐不住的慎虚恶狗扑食一样扑了上去。

“啊,你嘴好臭,吃大蒜了吧?”

“没啊,昨天吃的,你不就喜欢刺激吗?嘴里有点味道才够刺激不是……”

“好吧。”车灯关上,车厢里一片黑暗,两人纠缠着从前面挪到了后座,慎虚急不可耐的动手动脚,好滑啊!好嫩!好香!一路过关斩将,终于到了关键地方,慎虚的贼手顺势而下,却是猛地一愣,怎么铬手?

又摸了摸,忽地慎虚长大了嘴巴,激灵灵打了个冷战,前所未有的恐惧笼罩全身,他惊恐的发现,女孩腰部往下,竟然是硬邦邦的枯骨!一瞬间他身上的那股子邪火立刻消散无踪,抬头一瞧,眼前哪里是漂亮的女孩,竟然就是一副骨头架子穿着衣服,还娇嗔的问他:“小虎哥哥,刺激不?”

刺激!太他妈刺激了!慎虚眼泪都下来了,这辈子都没这么刺激过,他也不是没见过世面,跟着王小虎也见识过不少邪乎事了,可那都有王小虎担着啊,就他自己一个可怎生是好?可立刻就吓麻爪了,手僵住了,不知道该继续,还是收回来,继续太吓人,收回来要是让她知道了怎么办?

慎虚深吸了口气,偷偷打开车门,猛然推开,提留着裤子就窜,一边窜,一边嘴里喊道:“啊,妈咪妈咪红……别追我啊,我不是王小虎,我是慎虚啊,我是出家人,四大皆空的啊……”

一边胡言乱语的一边跑,身后传来娇滴滴的声音:“小虎哥哥,你别跑,小心别摔了,我这还有更刺激的……”

“不跑的是棒槌!”慎虚三魂吓掉了两魂,慌不折路提留着裤子玩命奔逃,身后的声音若隐若现,跟着他朗朗跄跄的脚步,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竟然跑上了一条公路,没有车,没有路灯,没有人,连电线杆子都没有。

“妈呀,救命啊,有鬼啊!”慎虚喊的惊天动地,夜se寂静,哪里有人回应他,又跑了十来分钟,身后那娇媚的声音还在,慎虚都快虚脱了,这时候前面突然晃过一个人影,慎虚jing神一振,朝着那人影奔了过去,大声叫喊道:“嗨,哥们……哥们,哥们,等一下我。”

谁知道他不喊还好,他一喊,那人掉头就跑,慎虚挺纳闷,难不成他也看到自己身后的鬼娘们了?顿时加了把子力气,狂追了过去,心中就一个念头,跑过前面那个小子,只要跑赢了前面那小子,后面的鬼娘们追上来,就会纠缠他,不会纠缠自己了。

有一个笑话是这么讲的,两个人碰到了狗熊,一个哥们狂奔,另一个好奇问道:“咱们跑不过狗熊,还跑那么快干什么,那哥们说的一句贼经典的话,我没想着跑过狗熊,只要能跑过你就行了,慎虚如今的情形,就跟那哥们一样。

不曾想前面那哥们挺能跑,耳听得后面鬼娘们娇媚的声音越来越近,慎虚真是玩了命了,拿出了全部的力气,嗷嗷狂叫着追了上去,努力之下终于跑赢了前面那哥们,此时此刻慎虚不由得有些得意,挑衅似的扭头看了一眼那哥们。

这一看还不如不看,慎虚没有想到竟然会看到如此荒谬的一幕,就见他身边这哥们长得跟他一模一样,就连穿着打扮都没有半分差别,同样是黑西装,白衬衣,打领结,慎虚眼前一黑,差点被摔在地上,强打起jing神,尖声问道:“你是谁?”

更诡异的一幕出现了,另一个慎虚跟他的表情都一样,同样惊恐的问道:“你是谁?”

“我靠,见鬼了!”“我靠见鬼了!”慎虚怎么动作,说什么话,另一个就跟复印出来的一样,同样的动作,一样的话语,慎虚想揍他,没敢,只能是继续往前跑,说来也是奇怪,自打遇到了另一个慎虚,前面竟然出现了一个小院子,是一个四合院,里面有灯光传出来,有人家!慎虚不由得jing神一振,慌忙跑了过去。

人在极限的时候往往能够发挥潜能,慎虚个秃驴惊魂了一晚上,跑了快一个小时,要是往常早就累趴下了,现在竟然还能冲刺,就见他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快速窜进了前面的房子里,更让他意想不到的是,四合院正堂前面的院子里,一张竹藤的靠背椅上,坐着的竟然是王小虎。

“小虎,救命啊!”慎虚终于见到了亲人,嘶声大喊。

“小虎,救命啊!”另一个慎虚前后脚的跟了进来,同样的嘶声大喊。

一百七十章 约法三章

王小虎当然是在赵家,许是三才命局起了作用,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夜色一定会在今天晚上出现,从夜色的行事来看,他喜欢夜晚,喜欢藏匿在黑暗的夜色当中,符合他的名字,还会显得他无比神秘,用句时髦的话来讲,很酷!

不管是预测也好,推测也罢,王小虎都不敢大意,熬了一壶浓茶,搬了个藤椅坐在院子中,静静等待夜色的来临。

正厅当中,耿鉴扬和冯空都被冯刚点了穴道,盘膝坐在正房中的两个巨大的木柜中,木柜上了锁,与王小虎小院子所在位置正好成三才之势,慎虚没进来之前,他正在感叹人生的奇妙,谁又能想到,前两个月还在跟冯空打生打死的,如今却又联手对敌。

正微微有些困意要倒杯茶的时候,外面突然闯进两个提留着裤子的人,王小虎开始并没有认出慎虚来,因为慎虚不穿道袍僧衣,改穿西装了,人模狗样的还提留着裤子,借着屋里射出来的灯光看清楚两个慎虚,王小虎惊讶的手中茶杯差点掉到地上。

夜色出招了,两个慎虚当中定然有一个是夜色,耿鉴扬说的没错,他写的战报果然给夜色提了醒,打起了他身边朋友的主意,夜色太骄傲,他是在用这个方法向王小虎宣战,也是戏谑,你不想让我伤害你身边的亲人朋友,我可以不伤害他们,可若是你王小虎伤害了自己的朋友呢?是不是很有趣的一件事,是不是很讽刺,也很可笑?

王小虎会不会连肠子都悔青了?夜色很期待,所以才有戏弄慎虚的一幕,也不完全是戏弄,他总要观察一下慎虚的反应。动作,神态,慎虚不知道的是,他先前看到的完全是幻象。他其实早就被带到了离赵家不远的地方。夜色的幻术,慎虚根本没有半点抵抗的能力。

两个慎虚急跑进院子。看到王小虎都露出惊喜的模样,跟见了亲爹似的,一边哀嚎,一边快跑了过来。王小虎藤椅边上放着根天府门贡献出来的拷鬼棒,据说是龙虎山真传,挺长也很结实,太多年的摩挲,都包浆了,看上去跟抹了层油一样,这样一根拷鬼棒。刀都砍不断,当兵器足够用了。

两个慎虚并排而来,快慢一样,都是一脸的大汗。王小虎不敢让他们靠近,棒子举起,大吼一声:“给老子站住了!”

两个慎虚如同是孪生的,同时站住,同时开口:“小虎,你要干什么,你不认识我了?”

一模一样,王小虎看的眼晕,他知道夜色的幻术很强大,但没想到竟然强大到了如此地步,这还算是幻术范畴吗?简直就是变换之术,竟然能变得跟慎虚一模一样,不是虚幻的真实,而是真真切切的出现了两个慎虚,一个真,一个假,需要他王小虎来辨认。

如果王小虎不辨认,夜色一定不介意刺激下慎虚,干出跟王小虎动手的事,那个时候,王小虎不动手就会受伤,动手,请问那个是真,那个是假?最大的可能是王小虎伤到真的慎虚,即使王小虎瞎猫碰上死耗子,蒙对了假慎虚,那么夜色还可以用幻术迅速调换位置,继续攻击王小虎,直到王小虎打伤真正的慎虚为止。

赢的自然是夜色,伤到慎虚后他才会显露出真身,趁王小虎懊悔之际出手,查察笔也就到手了,不过他不可能这么快就杀了王小虎,因为他还没有玩够,还没有戏弄够,他要戏弄到王小虎生不如死,慢慢的折磨才有趣味,也让他知道,得罪了神,就该有残酷的惩罚。

夜色不着急,好戏才刚刚开始,怎么可能那么快就落幕,于是两个慎虚都在离王小虎身前三四米左右的距离停住,瞪着眼睛,对王小虎喊叫:“小虎,我是慎虚啊,你认不出来我了?我靠,这傻逼冒充我,快帮我揍他!”

两人一模一样的人,说着一模一样的话,此情此景很像西游记中真假孙悟空那一幕,不过慎虚不是孙猴子,夜色也不是六耳猕猴,王小虎更不是如来佛祖,所以夜色很有耐心,耐心等待王小虎变得焦躁不安,然后上来辨认,一个莽汉而已,还能如何了?长夜漫漫总要玩够了才算。

没有想到王小虎竟然出奇的冷静,简直超出了他的预料,王小虎手里拿着粗粗的拷鬼棒,忽然笑了笑,对面前的两个慎虚道:“夜色,我知道其中一个是你,也承认你很厉害,这一手更是出乎了我的意料,不过,你会幻术我不会,未免有些不公平,你要想玩,我陪你玩下去,但你得答应我几个条件,否则我就跟你在这耗着,我就不辨认,你上来追我,我就跑,打不过,总还能跑得过,你要是舔个大脸硬来,我也没办法,不如现在就认输,查察笔直接给你。”

游戏有对手才好玩,一个人的单机又有什么意思!两个慎虚瞬间沉默无声,王小虎辨不出真假,暗暗感叹幻术师的强大,如果夜色不是那么骄傲,无所不用其极,直接用幻术硬抢查察笔,那他王小虎一丝赢的机会都没有,能够自保都该谢天谢地了。

夜色再厉害,也不过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身怀如此厉害的幻术,自称是神,赌的就是他心高气傲,如果夜色不接招,王小虎也无可奈何,只能是另想办法,所幸的是他赌赢了,沉默中的两个慎虚竟然点了点头,一起开口道:“你说。”

“咱们约法三章,不管你我斗得多厉害,都不要触及旁人,不能伤害别人,否则一方算输,第二个,我只在每天晚上跟你过招,因为白天要睡觉,没日没夜提放你的幻术,不用斗下去,熬都能熬死我,第三,让我辨认也简单,在我辨认的时候你不能控制对方,否则我就算是打破脑袋也辨认不出来,你同意,咱们就斗上一斗,不同意,那就来硬的吧。不过,我一定会放出风去,说幻术师其实没什么了不起的,从来不敢正面迎敌,除了背后使用幻术之外,不值一提……”

王小虎提出三条,自降身价,把自己说的很弱小可怜,让对方产生自己很强大的感觉,只要让对方一直保持高高在上的姿态,只要让他认为一个手指头就能捏死王小虎的心理,就会答应他的条件。

主意是耿鉴扬出的,耿鉴扬自从回到现代,迷上了秦末汉初那一段历史,据他说当年刘邦给项羽的就是这种感觉,鸿门宴上刘邦装孙子,才躲过了一劫,自我感觉良好的项羽才最后败在了刘邦的手下。如果项羽不是那么骄傲,在刘备弱小的时候,鸿门宴上一刀杀了,也就没有后来的汉家天下了,强大的人通常都有骄傲和自信过头的弱点。

管不管用,王小虎不知道,手心直捏汗,要是夜色不同意,他还真是没有什么好办法,该激将的他已经激将了,就看对方接招不接招了。

“你以为幻术师就只会幻术?你错了,错的很厉害,幻术师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所在,你不会幻术,不是我的过错,更不会丢掉幻术跟你野蛮人一样的厮打,我也很清楚你用的是激将法,幸运的是,你的激将法成功了,我答应你所有的要求,因为神是不屑跟你这种凡夫讲条件的,我会让你输得心服口服,更会让你生不如死,现在,你来辨认吧。”

两个慎虚同时开口,跟环绕立体声似的,听在王小虎的耳中却是无比的别扭,心中却是一松,夜色还是答应了他的条件,这小子果然傲的没边了,真把自己当成神了,人,就怕软硬不吃那一种的,只要有弱点,就不会太难对付,一瞬间,王小虎变得信心十足。

王小虎是草根,就像当年的刘邦,面对强大的敌人,只要能赢,无所不用其极,而夜色就像是贵族出身的项羽,高贵的对别人不屑一顾,不屑于玩弄一些阴谋诡计,他相信只凭自身的实力,就能玩弄于对方股掌之上,生死都在他的一个念头上。

可只有两个人的战场,只会更加的残酷,也更加的瞬息万变。

“我准备好了,现在你可以放开对慎虚的控制了。”王小虎的话刚说完,眼前的两个慎虚全身一起打了个大大的激灵,随即一起朝王小虎喊道:“小虎,我是真的!”

王小虎左瞧瞧,右看看,两个慎虚一模一样,神情,动作,那副傻样,没有任何区别,但慎虚是一个猥琐之人,猥琐之人自然有些小动作跟别人不一样,王小虎琢磨了足足有五六分钟,忽然眼睛一亮道:“我想到一个办法,慎虚是弯的,撒尿拐弯,现在你俩脱下裤子迎风来一泡,我立刻就能分辨出那个是真那个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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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七十一章 辨认

两个慎虚谁也没动,都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王小虎,王小虎挺纳闷,好奇道:“开始啊,来一泡我就认出来了。”

夜色对王小虎的鄙视又多了几分,得是多低俗的人才能想出如此无赖的办法!这个游戏不算新鲜,不算高雅,但也是有渊源的,六耳猕猴当初使出这一招,难倒了多少神仙,不是最后的**oss出手,几乎瞒天过海了,怎么到了王小虎这就成了这个样子?

若是答应了他,下面又该出什么幺蛾子?夜色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两个慎虚冷冷的瞧着王小虎道:“不要用一些下流的招数来显示你的无能。”

王小虎一直狠狠盯着两个慎虚,想要从中看出些端倪,用言语刺激夜色,也不过是希望会有一些细微的线索,不曾想,夜色的幻术犹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他控制慎虚的手法更是没有一点破绽,不管是突然变成慎虚的样子,还是变回夜色的神态,转换的自然而然,像是原本就该如此。

“好吧,那我再换一个法子!”对方不接招,王小虎也没办法,死死盯着两个慎虚又都打了个哆嗦,然后看着两个慎虚一起对他道:“小虎,快帮我揍这个小子,他是假的!”

又切回到慎虚模式了,夜色仿佛觉得这样更刺激,其实切回到他的模式王小虎更加的难以辨认,但他就像王小虎和耿鉴扬琢磨的那样,太过骄傲,不屑于投机取巧,可就是这样,王小虎还是辨认不出来,呲牙咧嘴的围着两个慎虚转圈。耳边听着慎虚的着急,过了有三五分钟,王小虎突然想起慎虚一个特别微小的下流动作。

忽然朝着门口一指:“咦,有美女!”

两个慎虚一起扭头去看。左边的却突然伸手摸了一下裤裆。王小虎眼睛一亮,这才是真慎虚。急忙举起拷鬼棒朝假慎虚当头敲下,但也就在这一刻,王小虎眼前一花,两个慎虚瞬间重叠在一起。下一刻骤然分开,然后两个慎虚一起眼中露出惊骇神色,急赤白脸的喊:“小虎,你干什么,你傻啊,旁边那个是假的……”

王小虎真想两个都敲晕了,慢慢检查。但夜色肯定不会让他得手,王小虎很头疼,这样的对手实在是……让人讨厌,不如真刀真枪的斗上一场。输赢都是淋漓痛快,那里会这么憋屈,但话语权不在王小虎这里,也只能是徒增奈何。

王小虎本来就心烦,两个慎虚又在那齐声的说个不停,跟两个大头苍蝇一样嗡嗡……的十分讨厌,王小虎忍不住道:“闭嘴,你们两个哆嗦一下,让我瞧瞧。”

转换模式的时候,两个慎虚总是会哆嗦一下,夜色当然明白王小虎的意思,于是两个慎虚哆嗦了一下,王小虎没瞧出来,还让哆嗦,夜色倒也听话,又哆嗦了一下,王小虎瞪着眼睛辨认不出来,就让两个慎虚不停的哆嗦,过了有五六分钟,夜色再也忍耐不住,刚要转换模式,王小虎突然举起了手中的拷鬼棒,于是两个慎虚都吓得向后退了一步。

王小虎却是一笑:“吓唬吓唬你们,别害怕!”

两个慎虚谁也没说话,狠狠的瞪着他,王小虎嬉皮笑脸的道:“总算看出点端倪出来了,再哆嗦一下,我就认出来了,我手中的拷鬼棒落在谁身上,谁就是假的。”

两个慎虚盯着他看了看,忽地又哆嗦了一下,也就在这时,王小虎忽然大喝一声:“阳遁顺仪奇逆布!”几个字是奇门遁甲歌诀中的短句,王小虎喊的突然,两个慎虚愣了一下,右边的慎虚忽地脚下一个踏步,王小虎眼前瞬间不见了人影,剩下的那个还没等反应过来,王小虎一棒子敲在了脑袋上,刚要再来一下,眼前一花右边的慎虚已经到了门口,不用问定然是假的,王小虎要追,却是一晃没了影子。

剩下的慎虚惊喜道:“小虎,你这招……”后面的话没等说出口,王小虎上去就是一脚,怒喝道:“给老子闭嘴!”

王小虎这个法子并不多稀奇,是他和耿鉴扬琢磨出来的,两人怕夜色找灵宝派几个兄弟的麻烦,相互约定好,只要王小虎喊出歌诀,立刻按照王小虎的五行面相踏步,踩在王小虎盲点上,那么一瞬间,王小虎就会看不见自己的兄弟,也就有出手的机会。

先前并没有想到夜色会玩一出真假悟空的戏码,原本的打算是,哥几个约定好,对敌之时,若是夜色迷惑了哥几个,王小虎使出龙虎之力,喊出这五个字,只要能震得几个人瞬间清醒一下,按照王小虎的人面五行踏步,一瞬间就会消失在他眼前,王小虎自然就会直扑夜色。

这个布置漏洞重重,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却没想到,夜色挺应景,耿鉴扬刚通知了哥几个,夜色就唱了出真假悟空的大戏,此局之巧合,简直就是夜色迎头撞上了王小虎早就准备好的圈套,令王小虎感觉十分的纳闷,甚至有点怀疑这小子故意往圈套里钻了,否则哪有这么巧合的事,这边刚准备好怎么对付他,他就钻了进来?

冥冥中像是有人特意安排好的,王小虎忍不住回头瞧了一眼闪烁着暗黄光芒的正屋,三才命局相辅相成,真的有这么神?虽然有些疑惑,但王小虎不得不承认,他果然运道开始大旺,夜色准备而来,答应了他的条件不说,还专门找一个他早就准备好的应付之策来玩这么个游戏,只能说他太有这个命了。

王小虎虽然心中早就定计,但还是装出一副束手无策的样子,最后关头冷不防的来这么一下,打了夜色个措手不及,也不知道夜色有没有看出猫腻,慎虚要喊,王小虎急忙给了他一脚,关键的地方夜色没有看破,还能玩下去,若是被慎虚喊破了,就该轮到他王小虎倒霉了。

夜色倒也爽快,输的干脆,王小虎认出来了真慎虚,掉头就走,绝不拖泥带水,按理说王小虎最后一嗓子,他该有警觉才是,却不知道为何,一向聪明的他竟然没想到别的地方去,认为王小虎之所以能够辨认出真假,是因为慎虚太猥琐,而他却是高贵的存在,一个高高在上的王者,变成一个乞丐,无论如何也是有差别的。

他竟然把王小虎辨认出真假的原因归罪在慎虚身上,既然扮慎虚不像,那么找一个气质不那么差的,王小虎还能认得出来?夜色还是对自己的幻术太有信心了,下一个找谁,自然是那个看上去吊儿郎当,却无形中带着一丝贵族气质的威廉林。

大戏才开场,夜色不舍得这么快就落幕,心中生出一丝兴奋,王小虎这个痞子,虽然无赖了些,还是比一般人强上太多,而王小虎越强大,他感觉到越有趣,人生,有对手才才能证明自己的存在,才会丰富多彩,才会有意思,不是吗?

夜色真如他的名字一样,来的从容,走的潇洒,身形一晃,无影无踪,让人连个影子都找不到,如此一来也就立于不败之地了,王小虎对此也是无奈,夜色走掉,慎虚才怯怯从王小虎身后出来,对着他喊道:“王小虎,你他妈故意放水是不是?一棒子打死他啊!”

王小虎把拷鬼棒递给慎虚:“你那么牛逼,你来,来来,你去打死他!”

慎虚没接拷鬼棒,余怒未消,骂骂咧咧了半天,忽地问王小虎:“幻术师那么厉害,你就不能拿把刀?拿这么个破棒子管什么用?打一棒子顶多疼会,又死不了,不是我说你小虎,你那脑袋也不知道是怎么长的,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想不到,哥们给你提个醒,赶紧找把刀来,下回直接一刀砍了!”

王小虎斜眼看了看慎虚,道:“不知道你这秃驴脑袋是怎么长的,如此浅显的道理都看不出来,拿刀,你以为夜色是傻子?你拿着刀,人家不会离你远点,你能砍到吗?拿棒子没有生命威胁,还敢让你靠近,你真拿刀,就不会是现在这个局面了,何况你就那么相信我一定能认出真假来?万一认错了,砍下你那颗光头,你就爽了是不是?”

王小虎一通嚷,嚷的慎虚直发懵,仔细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不由得有些丧气道:“小虎,老这么下去,家都不敢回了,人家幻术牛逼,防不胜防啊,你们想出办法来没有?”

王小虎要是有办法,也不至于大晚上的守在赵家,幻术师太过强大,只能以守为主慢慢想办法,王小虎摇摇头,没接慎虚的话茬,问道:“家里有灶王爷,还有老刺猬,你怎么就出来了?”

慎虚被骗出来,很是丢人背兴,支支吾吾的不说,王小虎拿他也没脾气,又问:“威廉呢?你出来的时候就没跟他说一声?”

王小虎刚问到这,门口传来两个声音:“小虎,我在这!”

一百七十二章 命局

两个威廉林出现在门口,脸上带着惊恐的神情,慎虚吓的嗖一下躲到王小虎背后,王小虎眼睛瞪得挺大,没想到夜色这么快就把威廉林带了过来,连五分钟都不到,一定是早就幻住了威廉林,不由得有些头疼,苦笑着道:“一天一次行不行啊,大晚上的这么折腾,好玩吗?”

“我是答应了你只在晚上跟你过招,可没说一天就一次,王小虎,接招吧,猜猜看那个是你的朋友。”两个威廉林说着同样的话,王小虎无奈拎着拷鬼棒走了过去,其实王小虎并没有看上去那么苦恼,相反此刻他充满了信心,觉得自己随便兜头一棒,都能打倒夜色,三才命局相辅相成,他的运气已经达到了一个顶点,说句不客气的,现在王小虎掉头就走,出去买张彩票,一定是头奖。

但是他连买彩票的功夫都没有,更不敢信心满满的上去就是一棒,只能是故技重施,围着两个威廉林愁眉苦脸,胡言乱语的遮掩,夜色明显警惕了许多,在他和威廉林的模式中相互转换,十分的快,上一秒还是威廉林模式,下一秒两个威廉林就转换成了夜色模式,折腾了半个小时,当夜色又转换到威廉林模式的时候,王小虎终于又喊出了那句话:阳遁顺仪奇逆布!然后威廉林一个踏步,王小虎一棒子挥了出去,这一下力气用的相当足,只要打到夜色,他有信心将他敲晕,也就赢了。

夜色很骄傲,但不是傻子,吃了一次亏,就绝对不会吃第二次亏,王小虎棒子挥起。只打到他的人影,又消失无踪,两人两次交手,王小虎都占了上风。夜色也觉察出不对。恍然明白了跟王小虎最亲近的几个人一定事先约定好了什么暗语,几个人踏步也有问题。看熟练程度,不是一朝一夕练出来的,必定以前就练过。

若是找来个不会踏步的呢?

很快两个高琪就到了王小虎的面前,王小虎不看着两个高琪。心中升腾起怒火,一晚上没完没了的换人,还能不能好好的玩耍了?还找来了高琪,不知道我跟着娘们有仇?更气愤的是,丫不按套路出牌了。

气恼之下拎着棒子大踏步走了过去,王小虎来的凶猛,夜色同样一愣。没想到刚换了个人,王小虎就直奔而来,同样的没按套路出牌,但他对自己信心强大。站在那等着王小虎辨认,谁知王小虎到了跟前,猛然一声大喝,手中拷鬼棒猛然举起,王小虎气势汹汹,其实是装腔作势,没想到竟然起了作用,前两次的王小虎给夜色的印象太过深刻,竟然下意识的要躲,王小虎眼睛一亮,躲的肯定是假的,上去就是一棒,这一下打在夜色腰骨上,打了个踉跄,王小虎挥棒再上,眼前又没了夜色的影子。

误打误撞都能找对正主,王小虎不由得精神大振,朝着外面喊道:“夜色,反正也闹腾到这会了,咱们再来过,不管你带来多少个人,老子都能认出你来,你要是不信,就再来过,反正长夜漫漫,无心睡眠……”

一次两次的失败,还能找些理由,连着三次都被王小虎认了出来,是他的幻术出了问题?夜色不这么想,他不知道王小虎最后一次纯粹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感觉王小虎一定是暗中使用了些手段。

高琪一清醒,院子里骤然就热闹了起来,王小虎,慎虚,威廉林,高琪,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人一多,王小虎开始担心,若是此时夜色出手,忽然整出个幻术,变化出许多个慎虚,威廉林,高琪,他真的就束手无策了。

夜色并没有这么做,他想隐身就没有人能够看见他,他还在赵家,却是仔细的查看院子里的每一个角落,寻找王小虎应对他的招数,方圆十里范围的地力汇聚到小院子当中,使得这里显得灵气盎然,除此之外并无特殊之处。

院子里没问题,那问题就一定出在屋子里了,正屋的屋门打开,里面还亮着灯光,看上去正大光明,莫非是疑兵之计?夜色缓步走进了正屋,前几天赵老爷子就是死在这里,死在他的面前,但他没有半点害怕的意思,活人都不怕,死人更不足为惧。

很快他就发现了不一样的地方,屋子的东北角和西南角,多出了两个古香古色的红木柜子,上着锁头,柜子古香古色的,跟屋子里其它的摆设相当搭配,看上去也不突兀,与整个屋子的格局装饰契合的相当巧妙,但就是这两个柜子引起了他的主意,因为前两天根本没有柜子。

玄妙定然就在木柜之中,夜色轻轻走过去,耳朵贴在木柜上,他听到了轻微的呼吸声,里面有人,再去另外一个,同样听到了呼吸声,柜子里藏着两个人,又有什么玄妙?

两个锁头自然难不住夜色,他从怀中掏出一把精致的短刀,削铁如泥,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就切断了两把铁锁,轻轻拉开一道缝隙,先是看了看耿鉴扬,又去看了看冯空,心中忽地一动,他没想到王小虎竟然能够找来两个与他命局相合之人,组成了一个万中无一的三才局。

正是因为这个局,王小虎的运势被烘托到最高,最明显就是身旺,甚至可以理解为身旺太过,也可以用财杀,也可以用食伤,都有霸气凌云,气势滂沱之象。如此一来,不要说王小虎早有定计在身,就算是他拎着棒子闭着眼睛打下去,都会打到自己身上。

夜色不禁笑了起来,原来如此,王小虎应对自己的办法竟然是命术,可这又怎么能难得住他,夜色的笑意越来越浓,王小虎果然是一个有意思的对手,但他以为有了三才命局就吃定自己了吗?难道幻术师就不会命术?看来这一次要动点真格的了。

夜色并没有动耿鉴扬和冯空,因为他有更加强大的术法,他要让王小虎和所有人都知道,幻术师才是最强大的,你们所有的秘术在幻术师的眼里,都是狗屁不如,命术,我也会啊,既然想玩,奉陪到底就是,于是他轻轻关上了两个柜子,就像是未曾看到,如果不是锁头被他砍坏,他甚至想将锁头原样不动的锁回去。

就算王小虎发觉了又能怎么样呢?夜色晒然一笑,王小虎总是能给他惊喜,竟然让他不自觉的生出警惕心思来,其实大可不必的,他走了出去,饶有兴致的看着王小虎四个人在那你一言我一语的,每个人的神情都带着防备,谁也不敢靠谁太近,像是夜色就隐身在其中,但又看不出来。

看着王小虎的焦头烂额,夜色突然觉得很有意思,平常看似交好的朋友,在真正遇到危险的时候,考虑最多的还是自己,他们真的只是在提放自己吗?还是以前就不信任?

人性,真的是太丑陋了,夜色已经不愿意再看下去了,他轻轻走到高琪身边,很温柔的说了一句话:“去打王小虎一拳,要打出血来!”温柔的声音像是魔鬼的甜言蜜语,高琪瞬间迷失,扭头看了一眼焦头烂额的王小虎,静悄悄走到他身边,猛然一拳挥出!

这一拳劲使得足,又是偷袭,正在打鼻子上,打得王小虎眼冒金星,鼻血直流,嗷!一声蹲在了地上,也就在这一刻,夜色轻轻拽了一下高琪,然后从她的拳头上取下一滴鲜血,飘然而去,他不敢靠近王小虎,此时的王小虎气运正旺,很容易被他感觉到,高琪不一样,因为在王小虎的心中,就没有提放高琪的心思,自然也就感觉不到来自她的威胁。

夜色悄然走出赵家,身后传来王小虎愤怒的叫骂声:“傻娘们,你疯了,打我干什么?不好,高琪被夜色的幻术迷住了,快抓住她……”

夜色笑了笑,头也未回。忽然大声喊道:“王小虎,明日夜,子时,准时来访。”

年:乙卯,月:乙酉,日:甲辰,时:丙寅,日主甲木,正官格,五行缺水,自党稍多于异党,甲木则仁爱正直,有情有义,甲木且木旺,意味着人长得高大。骨骼修长,手足细长,面色青白,清高慷慨,真诚率性。木气过重故有刚烈不屈、自信心过强的倾向。

甲在方为东,在脏为胆。木旺则可能胆气盛,“胆略兼人”。神煞中,咸池,桃光,落在月支,四柱的花甲纳音,两水两火,人长得高大健壮,喜欢交朋友,讲义气。

总统套房内,夜色用一大块槐木雕刻出王小虎的命盘,一边雕琢,一边研究,王小虎的命局很奇特,命正福格,但神煞中有灾煞、羊刃,这种凶煞,遇到坏命、走背字时意味灾难兵祸。日主旺、福神相助时,百折不挠,终成大气。

不过,王小虎的命运,就要终结在他的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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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七十三章 六根

第二天夜晚,夜se穿上最舒适的睡衣,对着窗外盘膝坐在地上,身边燃了三根长香,一小块圆圆的木牌雕刻好,上面刻着王小虎的生辰八字,接着又取出一块跟木牌同样大小的金属罗盘,按照天干地支,排出自己的命局,分别在四个宫位做了记号。レ♠レ

再把罗盘轻轻放到一边,取出一个小瓷瓶,里面有王小虎昨ri的一滴鲜血,倒在王小虎的命盘上,嘴里念诵密咒,随着咒语声中,鲜血滴在木盘上,像是滴在了水中,迅速溶解散开,原本没有生命的木牌,瞬间变得立体通润起来。

夜se再把金属罗盘同样滴上自己的一滴鲜血,两块命盘产生了一种神奇的吸引之力,夜se神情肃穆起来,口中快速念诵咒语:“参天两地论神祗,起伏制克休咎别。阳课为我yin课人,动事属此静为yin……”

振振有辞中,奇异的事情发生了,木盘和罗盘,像是两块相吸的磁铁,啪的声相合在一起,粘连的无比结实,夜se轻轻的转动罗盘,将自己的天干地支与王小虎的天干地支**到一起,转动相当的缓慢,而且看上去消耗力气不小,夜se的额头上有汗珠隐现。

他眼睛瞪得大大,手却沉稳如山一点点的转动中,整个套房内亮起的灯光开始闪烁,电压不稳一样的忽明忽暗,时而亮起炫目的光芒,时而黯淡的像是随时要熄灭的烛火。

异象一出,夜se咒语声更加的快速起来,当两人的命局相合之时,前面一jing致酒杯中的三支长香冉冉升起的白烟忽然一顿,一股玄奥的力量充斥了整个房间,夜se盘膝坐好,双手放在腿上打坐,轻轻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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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家,王小虎身边人不少,高琪,元中堂,几个哥们,元木,张庆……悉数到齐,众人议论纷纷,都在揣测夜se会如何出招,让他们不安的是,正屋中的木柜铁锁被破,显然夜se发现了耿鉴扬和冯空的存在,却又什么都没做,未知的才是恐惧的,一时间都琢磨不出夜se的意图,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元木老爷子沉声问身边的元中堂:“门中高手可埋伏好了?”

“老爷子放心,门中高手全都在百米开外,只要我口中哨子一响,片刻就可赶到。”

元木老爷子又去看冯刚,冯刚朝他点点头:“道,放心吧,我用秘术点住了冯空和耿鉴扬的穴道,除了我旁人解不开的,既然对方已经发现他俩,就大大方方的显身出来,恪守本位。”

似乎,也没有什么好准备的了,元木老爷子叹息一声,走到王小虎身边道:“王掌门,大伙能做的也就这么多,所有人中也只有你能在幻术中快速清醒过来,与夜se对敌,只能是指望你了,这也是没有法子的事,四周都是我们的人,布置了几十个高手,但凡你占了上风,适时而动,或是抵抗不得,只要轻喊一声就可,中堂就在后面的正屋,离你不远。”

王小虎点点头:“老爷子放心,有三才命局不敢说一定制服得了夜se,起码自保无碍,有事我就喊,咱们人多势众,也不怕他。”

王小虎这么说不过就是安慰老爷子的话,面对幻术师,人越多越是没用,其实大家也都知道这个道理,可不这么说,又该说些什么?

该说的说了,该做的做了,王小虎看了看表,马上就到十一点,劝慰道:“夜se说子时来,就一定会来,我准备一下,大家就都离开吧。”

元木老爷子带着众人往外走,就在这个时候,夜se施施然从门外踱步进来,王小虎双眼一亮,伸手抓住了藤椅边的拷鬼棒,夜se仍然是那副模样,带着微笑,带着贵族的高傲迎面而来,正碰到元木老爷子带着大伙从院子里出去,也就是说,碰了个对面。

奇异的是,所有人都像是瞎了,谁也没有看到夜se,还在相互的小声嘀咕,更奇异的是,夜se穿透了迎面而来的每个人身躯,仿佛一个幽灵,就那么径直走了过来。

眼前的一幕委实有些怪异,像是幻术,却又不像,不过幻术就是似幻似真,无论夜se做出什么不可思议的事,王小虎顶多奇怪一下,随即就会变得释然,但接下来的一幕,还是让他没有想的,夜se在离他还有三米左右的距离竟然开口了,笑着问王小虎:“我没用半点幻术,你是不是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他们听不到我,看不到我?”

“你是**,干出什么事来都不会让人觉得奇怪。”王小虎回了一句,犹豫着是不是该动手,终于还是忍住,此时大家还没有走远,若是动起手来,夜se隐藏其中,才是大麻烦。

夜se看出了王小虎的顾虑,笑道:“你是在顾忌别人吗?用不着的,现在的我,只有你能看到,你能感觉到,别人根本不知道我的存在,我说过这不是幻术,是命术,我不破你的三才命局,而是同样进入到你命局之中,看看到底谁的命术更强大。”

几句话的功夫,所有人都出了院子,只有元中堂在王小虎身后有些愕然的瞧着他,不知道他在跟谁说话,下一刻,王小虎拎起拷鬼棒朝着夜se凶狠扑了上去,夜se却是一动不动,王小虎穿透了他虚幻的身躯,用力过猛,猛然一个踉跄,转过头来,夜se笑**的做了个手势,忽地念诵道:“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不异空.空不异se.即是空.空即是se.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既然五蕴都是空的,还有什么是真实的呢?王小虎,我现在封你的身!”夜se伸出食指朝着再次扑上的王小虎轻轻一抹,动作轻柔的像是在驱赶一只蚊子,王小虎身躯却是猛然一僵,再也动弹不得。

王小虎悚然一惊,夜se离他还远,只是轻轻比划了一下手指头,就已经动弹不得,这是施展的什么秘术?为何中指没有生出jing觉?王小虎惊讶之际,不敢怠慢,急忙静下心神,心中默念静心神咒,但不管他如何应对,仍是动弹不得,眼瞧着夜se慢慢走过来,与他几乎是脸对脸道:“佛告舍利弗说,六根六尘都是由真空实相上幻化出来的虚妄法,本来并非实有,这句话你明白吗?”

“去**的!”王小虎破口大骂,夜se也不着恼,仍是静静道:“眼耳鼻舌身意称六根,也称为六情,为十二处的内六处,十八界的六根界。六根能够摄取相应的六境,即se、声、香、味、触、法;生长出相应的六识,亦即:眼识、耳识、鼻识、舌识、身识、意识。六根有向外的取著,众生由于外务,所以易于不知所归,因而真xing蒙蔽,起惑造业。与我幻术一门学问不谋而合,你嘴太臭,现在我要封你的嘴!”

食指又是轻轻一划,王小虎就再也说不出话来,双眼圆睁,几乎要瞪出火来,夜se仍是侃侃而谈:“无se声香味触法六者,称为六境,是六根作用时不可少的境界,即眼能视se,耳能闻声,鼻能嗅香,舌能尝味,身有所触,意有所思所念。总之,六境包含了一切可认知的对象。六境有**众生心思向外的可能,即说它们易于蒙蔽众生本有的真心,由于有污染xing,所以又称为六尘,因而六境又叫六尘。六根与六尘的相互作用使众生生出了种种虚妄分别心,造作种种业因,感受种种果。”

“现在我要封你的眼!”夜se的手指在王小虎眼前轻轻一挥,骤然间天地一片黑暗,王小虎心神震撼,耳边仍然能听见夜se平淡的声音:“如果能够了解引理,虽有六根对待诸尘,但仍可以不受诸尘所染。最终能够做到眼见se尘而平等一如,由不起分别而视天界地狱相等,耳闻声尘而不作分别,无论他人是毁是誉,终归不起欣喜心、沮丧心,鼻闻香尘而不作分别,能使厕室化作香殿,舌尝味尘而不拣择甘苦,身感触尘而无意于涩滑软硬,以至能够令刀箭化为天华;意触法尘,而不随逐诸法,由不随虚假打转,心中自定,陶冶涵养,终归显出真心本xing。”

“你能做到我说的这些,我就封不住你了,可能做到这一步的已经是菩萨境界,你有这个境界吗?你没有,所以只能是被我所制,接下来,我要封你的耳,鼻,独留你剩下意,意也即识神,我封不住你的识神,但我可以亲自去消灭他。”

王小虎的耳中听到的最后一个字“封!”然后他就掉入了无尽的黑暗当中,听不得,看不得,闻不得,动不得,说不得……下一刻夜se又向前走了一步,融入到王小虎的身躯之中,渐渐合二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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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七十四章 识海

像是只有一瞬,又像是过了一辈子,王小虎从黑暗中渐渐醒来,模模糊糊的眼前有了光亮,微弱,昏黄,四周尽是噪杂的人声,和一个女人尖利的叫喊声,一种压抑的情绪充斥在四周,忽地一声嘹亮的婴儿啼哭声打破沉闷,耳边传来一个女人带着东北浓重口音惊喜的呼喊:“生了,生了,是个大胖小子,呀,最少也得有七斤,王进步,你可真有福气……”

王进步?这个名字听在王小虎的耳中,无异于晴天霹雳,老爹说过,他亲生父亲就叫王进步,一个土气却又熟悉的名字,王小虎终于能看清楚身在何处了,竟是在一间老旧的瓦房中,屋子里围了七八个人,门外就是厨房,大锅中烧着热水,咕噜噜冒出阵阵白烟。レ♠レ

屋子正中是一通炕,厚厚的被褥上面躺着一个虚弱的女人,二十五六岁的模样,面目清秀,脸se苍白,头上尽是汗水,双眼却紧紧盯着那个哇哇大叫的婴孩,又是惊喜,又是不舍,像是一眼看不见孩子就会消失,一个憨厚的男人乐的已经合不拢嘴了,王小虎瞧着那个刚剪了脐带的孩子,身躯一振,露出不可思议的目光,他看到孩子右腿上有一个小小的黑痣。

小小的婴孩就是自己,难道这就是他出生时的一幕?王小虎又是震惊,又是觉得不可思议,满心都是酸楚,看着炕头上的女人,那是他的妈妈,旁边高大粗壮的汉子,那是他的爸爸。

王小虎只在梦中见到过父母,小时候不知道哭醒过多少回,今天,他终于看到了曾经属于自己的一切,他想伸手去摸摸父亲,摸摸母亲,伸出去的手却颤抖的像个筛子,一个帮忙的大婶穿过了他的身子,王小虎身形一阵摇晃,大婶却打了个寒战。

我已经变成鬼了吗?王小虎念头刚出现,身边一个温柔的声音响起:“这就是你出生时候的画面吗?挺温馨的。”熟悉的声音使得王小虎一惊,扭头去看,在靠南的窗户边上,夜se站在那里微笑的看着他。

王小虎和夜se就像是两个幽灵,明明就在屋子里,却没有人能看到他俩,也没人听得到两人的说话,看到夜se,王小虎脑海中的一切开始回流,他想起了跟夜se的赌斗,想起了夜se封住了他的眼耳鼻舌身,想起了眼前一黑,醒来就成了这个样子。

王小虎怒吼一声冲上去,兜头就是一拳,夜se一躲,却是没有躲开,被王小虎的拳头擦中了脑袋,向前一个踉跄,正好冲撞到一个端着盆热水进屋的妇女,那妇女全身一个激灵,手一抖,水盆差点掉在地上。

王小虎还要再打,夜se却突然站直了一把抓住他的手道:“我们在你的识海中,在这我们是鬼魅一般的存在,你我能看到他们,他们却看不到我们,但你我却可以影响他们,王小虎,游戏才刚开始,你不希望还没有开始就结束了吧?实话告诉你,识海之中,便是你的一生经历,看到那个刚出生的你了吗?他便是中枢所在,要是现在就把刚出生的你杀死,你的识海就只剩下一片黑暗,而你也将永远存在于黑暗之中,游戏才刚开始,不要着急。”

“去**的!”王小虎推了一把夜se,却也信了他七八分,他师从道家,这一年多对道家典籍多有涉猎,对识海之说,也知道的详细,所谓识海就是泥丸宫:泥丸宫即丹田宫。居九宫之zhongyang。近于泥丸宫之四宫,称为四方,远于泥丸宫之边缘区域之四宫,称为四隅。

道家对泥丸宫之称颇多,有天脑、黄庭、昆仑、天谷等几十种之称。所以《紫清指玄集》写道:“头有九宫,上应九天,中间一宫,谓之泥丸,亦曰黄庭、又曰昆仑、又名天谷,其名颇多。”

《类经》注道:“人之脑为髓海,是谓上丹田,太乙帝君所居。”所谓“太乙”,即一身之祖宫,位居至尊无尚,是诸阳之会,万神总会之都。所以《修真十书》云:“天脑者,一身之宗,百神之会,道合太玄,故曰泥丸。”《道枢?平都篇》亦云:“天脑者,一身之灵也,百神之命窟,津液之山源,魂jing之玉室也。夫能脑中园虚以灌真,万空真立,千孔生烟,德备天地,洞同大方,故曰泥丸。泥丸者,形之上神也。”

泥丸宫乃元神所住之宫,其空如谷,而神居之,故曰谷神。神存则健,神去则死,ri则接于物,夜则接于梦,神不能安其居也。”正因为泥丸有神所居,真气存于内,为人生命中枢,所以《素问?刺禁论篇》指出:“刺脑,中脑户,入脑立死。”脑死亡才是生命真正终结。

这是道家的说法,还有一种科学的说法,识海依托人脑百会穴之下,双眉之间,印堂之后深处,西医言松果体,佛家言识海的这么一处地方。

一般睡觉进入了深度睡眠时就已经进入了识海,只不过是在识海浅层罢了。越是深入识海,就越刻骨铭心,越是在浅处,对识海的记忆就越模糊。所以醒来后根本不记得在深度睡眠时有看见过什么,有回忆过什么,这并不代表就没有,而是在离开识海时忘掉了。

识海分四层,浅处一般都只能回忆一些乱七八糟的往事,有记忆深刻的,也有当时并不在意的,识海浅处都会把镜头回放,因为个人的jing神力没有全部放在上面,所以当时无法思考,也并不记得有回放过什么。

识海中层的东西每个人都不尽相同,但很有条理xing,就像档案分门别类的存放好了,可以随意查阅。进入识海中层已经有一定危险xing了,当jing神力回到身体时,已经忘却了大半识海的信息。

识海深层是十分神妙的,那里藏着无尽的jing神方面的宝物,也许jing神力侥幸回到本身的,已经开发了更多的大脑部分,或是唤醒了自身沉睡的潜力,又有可能是得到了祖先的遗言,又或是其他神奇的东西,反正是jing神力在进入识海深层仍能回归的人都算高人一等了,因为识海深层不是想进就能进的,进得了的人不管后来怎么样了,都是已经是够神奇的事。

至于识海底层,从有据可查的历史到现在没有人进去过,也没有人出来过,所以无法了解到或是推测出那里是什么样的,总之一定十分神奇美妙,也一定危险达到甚至超过了极限。

王小虎和夜se都是识神的状态,在王小虎中层的识海当中,夜se的能力也就仅限于此,深层他没有能力进去,但在中层就够了,这里存储了王小虎从出生到被封住五识的所有记忆,也就是他完整一生的经历,就如同一部戏,戏里的主角自然就是那个记忆中的王小虎,若是此时扼杀了刚出生的他,所有的一切都将不复存在,真正的王小虎所有的记忆都将被抹掉,没有了因,也就没有了后来的果,从此混沌在黑暗之中。

可是识海中刚出生的他,难道不只是一个记忆的片段吗?王小虎有些愣神,夜se见他痴愣,一把推开他,笑道:“王小虎,游戏开始了,从现在开始,我就要谋杀刚出生的你,而你要来阻挡我,你猜最后的胜利者会是谁?不过你记住,我只要杀了识海里面刚出生的你,你就永远都要活在黑暗中了,你的神识将不复存在。”

夜**魅般的躲在一个前来看望的大婶身后,朝着王小虎温柔的笑,在他看来这的确是一个刺激惊险的游戏,王小虎突然发现,在他的识海当中,他和夜se就像是硬闯进来的两个过客,并不能主宰什么,却可以影响,就如同留在人世间不愿意走的恶鬼冤魂,而且在这里,夜se并不是特别强大,王小虎能伤的了他,否则他也不会躲在别人的身后。

这个发现令王小虎一振,先发制人,后发受制与人,他上前一步就要去抓夜se,谁料夜se早就防备着他,嘿嘿一笑,转身就走,两人隔着一个嘘寒问暖的大婶,等王小虎绕过大婶,夜se已经站在了炕边,这时候又一个大婶端着热水进来,夜se诡异一笑,不等王小虎靠近,伸手朝那大婶手臂上一抬。

大婶右臂猛然向上一举,一盆滚烫的热水朝着王小虎和她母亲溅了出来,刚烧开的热水,若是溅到刚出生的孩子身上……王小虎目眦yu裂,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也就在这个时候,正在忙活的王进步看到了危机,情急之下猛然向前一扑,用身躯遮掩住了王小虎母子,滚烫的热水泼在他身上,引起一声惨叫。

娃娃的哭声和大人的叫喊声,纷杂响起,屋子里顿时乱成一团,夜se趁着这个时候向外窜去,跑出屋子,头也未回大声喊道:“王小虎,我现在要去看看外面的景se,你跟不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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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七十五章 温暖

夜色一边跟王小虎说话,一边往门口挪,王小虎想要去追,又不敢莽撞,小心躲过来往忙碌的几个人,赶到门口,早就不见了夜色的影子,举目四望,但见天地间银装素裹,山舞银蛇,原驰蜡象,好一幅壮观景色,王小虎左瞧右看,北风呼啸下,卷起片片雪花,那里还有夜色半点痕迹,又不敢离的太远,站在门前愣愣出神。

王小虎以前觉得,幻术师的幻术虽然厉害,也不过就是更高级点的催眠,其它的不足为虑,只要破解了幻术也就胜券在握,却不曾想,竟然能邪乎到了这个地步,能封住他的五识不说,还能进入到识海之中捣乱杀人,实在是不可思议。

仔细想了想夜色说过的话,他和夜色存在于自己的识海里,识海中那个刚出生的自己活着,他才有意识,才有记忆,而一旦识海中刚出生的自己不存在了,那么现在的这个本体也将不复存在,不管夜色说的是真是假,王小虎都不敢大意。

很明显夜色出现在识海中比他要早,若是夜色一来就出手,王小虎此时怕是已经脑死亡了,他一定要等王小虎出现,显然是将这里当成了游戏,自傲自大的夜色不屑于作出趁人之危的事,也给了王小虎一个喘息之机。

王小虎站在冰天雪地之中,茫然无措,太过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他一时间无法适应,脑子里乱成一团,过了好大一会,身上感觉到了寒冷,他的意识也越来越敏锐,这种冷虽然不是刺骨的冰寒,还是让他有些难以忍受,王小虎深吸了口气,暗暗运气,想将寒意驱逐出身体。却不曾想,他所学到的运气功夫在这里一点作用也不起。

不仅是他运气的功夫不存在,就连所有的道术也不起作用,那是不是夜色的幻术在识海中同样不起作用?如果他想对了。那么他和夜色就像是两个孤魂野鬼,游荡在这个世界中。

冰寒气息使得王小虎不敢继续待在外面,悄然走进了屋子中,此时屋子里面已经平静了许多,父亲的烫伤上了药,失手的大婶一个劲的在那念叨着刚才失神了……而他憨厚的父亲,笑着劝慰大婶,屋子里经过最初的慌乱,变得喜气洋洋……

陌生的场景,陌生的人群。陌生的爹娘,这一切看在王小虎的眼中,却又是那么的自然而然,他就那么的看着,守着自己的爹娘。守着刚出生的自己,眼前的温暖,让他心里酸酸的,小时候他问过老爹,为什么别人都有爹娘,他没有?老爹总是敷衍过去。

王小虎知道老爹不愿意提起,问了几次也就不在问。可谁又知道一个孩子想念爹娘的心思?多少个夜晚,他都是偷偷哭醒的,他曾经无数次幻想爹娘是个什么样子,为什么不爱他,为什么不要他了……

现在他看到了,看到了自己的爹娘。普通而又温暖的家,一瞬间他迷失在里面,不敢动,也不想动,生怕一动就会破坏了眼前的美好。他就那么的看着,留恋着……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王小虎守着家,守着妈妈,守着自己,奇怪的是夜色并没有出现,如同来到了一个很好玩的地方出去旅游去了,他可以很潇洒,王小虎却不敢离开家里半步,但他并不觉得枯燥,这是一段他丢失的美好,他很满足,甚至希望可以这样一直下去。

他看到了父母对他的疼爱,看到了父亲兴奋的用木头给他雕刻玩具,看到母亲坐月子,还力所能及的帮他做小衣服……原来曾经的他是如此幸福。

乡村的日子平淡,平淡的让王小虎有些恍惚,直到这一天父亲巡山回来,兴奋的对他母亲道:“孩他娘,你一定想不到我今天碰到了什么?我碰到一只东北虎,老大个的老虎了,得有五百来斤,可把我给吓蒙了,端着枪,手直哆嗦,想跑也跑不了,老虎看见我一下子扑上来,我以为这下子玩完了,没想到老虎咬住了我的衣服,使劲往一边拖,我腿都吓酥麻了,也不敢挣扎,跟着去看了看,你猜咋地?”

“孩他爹,太吓人了,你还有心思在这逗壳子,你要是出事了,我们娘俩可咋整?明天你去跟老书记说说去,就说我坐月子呢,让他给你调个工作,别老是你去巡山,现在偷猎的人多,都是一帮子亡命徒,手里都有家伙……”

王进步嘿嘿的笑着,坐到坑边上,逗弄刚生出来的王小虎,没应媳妇的话,等她念叨的差不多了也快烦了,才想起来王进步碰到老虎的事,急忙问道:“后来咋地了?”

“我被老虎拽着去了林子,一个小虎崽子被脚镣子套住了,肯定是偷猎的那些人下的脚镣子,疼的那小虎崽子嗷嗷直叫唤,我这才明白,老虎拽我来,是让我救他家崽子的,我看那小老虎跟个大猫一样大小,看上去也出生不多长时间,费了半天牛劲才打开脚镣子,放走了小老虎,大老虎一个劲的朝我点头,看了我几眼,可把我吓坏了,还以为要咬我呢,过了会大老虎叼着小老虎跑了,我就回来了,唉呀妈呀,你不知道,老吓人了……”

夫妻两个说着家常话,王小虎却是听得心中一动,老爹在世的时候,说他是吃虎奶长大的虎崽子,所以给他起了个名字叫王小虎,可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爹妈怎么了,他都没有说,至于怎么被老虎叼去,吃的虎奶,同样没说,仿佛他也是从别人那里听来的。

是不是父亲说的这只老虎就是虎娘?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王小虎百思不得其解,看家中模样,不过是普通得不能在普通的林场工人,父母虽然年纪轻,在林场却都很能干,为人也和善,尤其是父亲,憨厚老实,谁家有个活,一声招呼总是第一个到。

只要守在家中,就会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想到这,王小虎觉得有些忐忑,心中更是复杂的难以忍受,他很想知道当年到底出了什么事,但他更想守住这个小家,让这里的另一个自己平安长大,享受父母之爱。

可有些事情,不是它能够控制的,转眼三个月过去,父母为了他的百天,专门出山买了好酒好菜,里里外外的摆了七八桌,林场能来的都叫来,家家户户的也带着东西赶过来贺喜,也没什么值钱的,尽是一些棉袄,小被,谁家孩子小时候穿剩下的小衣服……

热闹喜庆,看的王小虎眼睛酸涩的难受,忍不住想要大哭一场,却是没有眼泪,喧嚣过去,日子照常,母亲在家看他,父亲仍旧每天去上班巡山,原本以为日子就这么过下去了,直到这一天,好久没有出现的夜色,忽然出现在他家的小院子里。

林场什么东西最多?自然是木头最多,就连围墙,家家户户都是用木头绊子垒起来的,院子里种着一些黄瓜、豆角、西红柿,夜色就突然出现在豆角架下,他像是玩够了玩累了的野孩子,用嘴吹着豆角秧,静静的等着王小虎看到他。

乡村人家睡的早,才七点多钟,家里人就已经躺下,王小虎悄然出来坐在门口,刚坐下就看到了豆角架下的夜色,猛然一惊,站了起来,三个多月,夜色没有出现过,让王小虎也很是纳闷,不知道他为何不出现了,难道是迷路了,还是被狼叼去了?

王小虎从未忘记过夜色的威胁,但日子一长,难免有些松懈,看到王小虎站起来,夜色笑着道:“王小虎,看来你很是享受,恐怕早就忘记了现实世界中的自己了吧,难道你忘记了外面还有人在替你担心?看来你也是个自私的人,不过你不用焦躁,这里的时间跟外面的不一样,这里你过了一辈子,外面也许只是一天,你在这过了三个多月,外面或许一个小时都不到。”

“我让你享受了一段天伦之乐,你实在是应该感谢一下我的,可我知道你是头倔驴,绝不会向我低头的,也罢,就当是我送你的一件礼物,让你在死亡之前享受一下,接下来,游戏就真的开始了。”

王小虎静静的听着夜色说话,深吸了一口气,将全身的力气调整到最佳状态,当夜色最后一个字出口,王小虎猛然窜了出去,无声,却是快如闪电,夜色早就防备着他,朝边上一闪,拔腿就跑,一边跑一边喊道:“王小虎,在这里你的道术不管用,我的幻术同样不管用,在你的识海中,你是能伤到我的,我也能伤到你,你还等什么?快来抓我吧……”

夜色跑的极快,王小虎怒吼一声追了上去,只要夜色在自己的视线之内他还能出什么幺蛾子?没了他引以为傲的幻术,王小虎又何必怕他?夜幕之中,两人的身形快如闪电,朝着大山深处而去。

一百七十六章 保家仙

林场都是建在山脚下的,白云林场同样如此,夜色借着明亮的月光迎着晚风朝山上疾奔,王小虎一时间竟然追他不上,他憋了一肚子的火,倔强起来,一定要抓住夜色,这小子行踪诡异,一去无踪,还要天天提放着他,只有他死了,王小虎才会心安,否则夜色的存在就是一个永远的威胁。

大山,山高林密,几百年的大叔满眼皆是,蔽日遮天,虽有月光,也很清澈,视线却受到阻碍看不太远,王小虎担心夜色在林子中胡乱奔跑,抓他的难度就会加大,但夜色跑的却相当的笨拙,每当王小虎眼前消失了他的踪影,总是过了片刻又奔跑在他的视线中,王小虎越追,疑惑越深,难道他在林子里设了埋伏,要引自己上钩?

不好,莫非是调虎离山!王小虎警觉起来,不再去追,掉头就朝家中跑,但是太晚了,一个有心算无心,一个布置了三个月的局,夜色等的就是这一刻,他又怎么会放王小虎回去,忽地夜色大喊了一声:“王小虎,你看看这是什么?”

王小虎并未回头,身后一枝火把跃过他的头顶,落在离他不远处的一堆干材上,火焰瞬间就燃烧起来,夜晚的风,正是朝着林场方向吹动,王小虎终于知道夜色要干什么了,他把自己引到这里来就是要放火。

火光瞬间升起,映射的王小虎双眼通红,他怒吼一声朝着家中猛跑,身后的夜色却突然追了上来,猛然一窜将王小虎扑倒在地,一拳打在他脸上,疼痛的感觉仍然存在。王小虎却像是感觉不到,爬起来就跑,山火最猛,一旦烧起来。无法阻拦。虽然林场没有人能够看得到他,但他仍然可以影响林场的人。只要生出警觉,一切就还来得及。

可是夜色又怎么会让他轻易的回去,起火的地点是他精心安排的,他耐心的等待了三个月。就是在等风向,他算出今夜的将会起大风,眼见王小虎不管不顾的奔跑,他又窜了上去,猛然扑向王小虎,将他扑倒在地,王小虎的愤怒比升腾而起的大火还要炽烈。他一把拽住夜色,一拳砸在他脑袋上:“老子杀了你!”

“哈哈哈……杀了我,杀了我吧,杀了我。你就来不及去救你自己和你的父母了,王小虎,你输了,你输的干干净净,不用片刻火势就会烧到你家,烧死你的父母,烧死三个多月的你,而你将永远游荡在无尽的黑暗之中,我赢了,王小虎,不是吗?哈哈哈哈……”

疯狂的笑声中,夜色一边跟王小虎厮打,一边笑着,两条人影在火焰中忽隐忽现,王小虎感觉到了炙热,猛然一把推开夜色,朝着家中飞奔而去,夜色的笑声却在他的身后若隐若现的响起,他已经不需要继续纠缠王小虎了,火已经烧了起来。

大风的叫啸声中,一大团一大团的火焰被高高抛向天空,飞越过苍穹,狠狠砸向白云林场。

王小虎心胆俱裂,跑的比风还快,可是通天的大火,已经将整个夜晚渲染成火红的颜色,终于他看到了家门,但刚才还温馨的小院,此时已成了火海,木头绊子垒成的围墙,更是火焰冲天,形成一个巨大的火圈。

王小虎不顾其他,猛然冲了进去,屋里传来孩子的哭喊声,还有母亲的哭泣和哀求:“孩他爹,趁着能走,你赶紧带着孩子快走,再晚就来不及了,我的腿摔折了,只会拖累你俩,快走啊,我求你了。”

“瞎说八道个啥,不就是心慌下坑的时候摔了一下,没啥大不了的,咱们一家人少了谁也不行,走走,我扶着你走。”王小虎听到父母的声音,心中一松,急忙冲了过去,进到屋子,就见父亲用小被一手抱着自己,一手扶着母亲,向外踉跄而行。

“爹,娘!”王小虎窜过去帮忙,但他就像是一个幻影,根本触碰不到父母的身躯,王小虎守护在父母身边,听着三个月大的自己哇哇哭喊声,心里乱成一团,是不是不去追夜色,这一切就能避免?

这个念头犹如附骨之疽,怎么也挥之不去,他满心的全是悔恨,努力的去扑灭父母身边的火焰,可他的努力却是什么都改变不了,火焰仍是半分也不小,王小虎亦步亦趋的跟着父母朝着屋外走,刚到门口,一大团火焰猛然席卷过来。

风助火势,已有千钧的力道,没人能够阻挡,王进步猛然抱住妻儿,用自己的身躯去挡大火,王进步也是虎背熊腰的一条汉子,可是他在强壮,在冲天的火焰面前,也脆弱的如同一只蚂蚁,眼见着火焰就要扑身,王小虎议不反顾的站在父亲前面,用他那虚幻不真实的身体去挡。

也就在这时,火光中猛然窜出一只黄鼠狼来,这只黄鼠狼大的不像话,跟只小山羊一般大小,身上竟然穿着蓝色碎花的小褂,一双眼睛漆黑如墨,鼻头黑亮黑亮的,头顶上才插着一只小花,全身金黄色的毛发在火光中闪闪发光。

保家仙!王小虎心中一喜,在他家的东屋,供奉着一个小小的神龛,里面有一块小小的木牌,上面写着:黄三姑之位!而黄三姑就是他家的保家仙。

东北农村有供奉保家仙的习俗,俗称胡黄二仙,一般是写在纸上贴在墙上,或是用木板制作的胡黄二仙的排位,有的人家也有胡黄小庙;供奉胡黄二仙一般不用做仪式,直接写上供奉即可,但是供奉保家仙不可以冷落,每逢家里吃肉,蒸馒头,都要上供。胡黄二仙是最常见的保家仙。胡是狐狸,但是供奉牌位上不可以写狐黄二仙,黄是黄鼬,俗称黄鼠狼,东北叫黄皮子。

保家仙的出现让王小虎心头一喜,但也只是片刻,保家仙迎在大火之前,轰然一声响,大团的火焰打在保家仙身上,王小虎清楚看到,保家仙挡住了火势,但瞬间她身上的毛发猛然烧了起来,更有一口鲜血喷出,萎顿跌倒在地上,却仍是向前咬住了父亲的裤脚。

保家仙虽然修炼多年,但如此剧烈的火势,还是令她受伤不轻,火者,阳之精也,对精怪伤害最大,如此猛烈的火势,保家仙竟然不顾自家性命挡住大火,胆子已然是出奇的大了。

王进步本以为再无生还的机会,直到脚下一动,看见了保家仙,急忙转身去扶妻子快走,但刚一动,身后大火席卷,房子再也承受不住,猛然塌了下来,轰隆一声响,砖石瓦块砸下,将一家三口压住。

“啊!”王小虎瞧的目眦欲裂,想要上前,却被火力掀飞,爬起来想要在上前,却被火势中的热风顶住,寸步也无法移动,王小虎拼命向前,奈何火借风势,不将他刮走已是万幸,哪里还能向前,只能是眼睁睁瞧着一家三口被吞噬在火焰之中。

王小虎双膝一软跪了下来,这一刻他已无生念,可也就在这个时候,前面的火焰突然纷飞,一个黄色的身影撑开了压在王小虎父母身上的砖石瓦块,但王小虎的父母已经寂然不动,黑漆漆的烧成了焦炭,只有那个小小花布棉被中的自己哇哇……哭的仍然响亮,王小虎痴愣愣的看着保家仙朝着棉被吐出一口口鲜血,说来也是奇怪,鲜血喷中了花被,竟然避开了四周的烈火,下一刻保家仙强撑着窜出了火焰,向远方山上窜去。

亲眼看到父母在自己面前死亡,王小虎的心也在这一刻也死了,看着火焰中的那个小小的他一动不动,或许自己死了才是最好的解脱!

夜色恰到好处的出现在他身边,叹息着道:“王小虎,看到了吗?这一切都怪你,要是你不去追我,就算我点燃了山火,你也有时间提醒林场的人,你父母也不会死,而你非要傻乎乎的追我,追上了我又能怎么样?能够救你的父母吗?王小虎,你父母的死,是你的罪孽,他们因你而死,你还有脸活下去吗?”

是啊!父母的死都怪我,要是我不去追夜色,要是我一直守在他们身边,要是我多想想,要是我聪明一些,父母就不会死,他们是因为我才死的,因为我才死的……是我害死了父母……

一个个心丧欲死的念头犹如一条条毒蛇,将他一颗心狠狠的攥住,王小虎万念俱灰,生不如死,夜色站在他的背后,叹息着道:“死了吧,死了好,死了就一了百了,就不会那么痛苦了,王小虎,你是不是头很疼,疼的让你受不了?受不了还忍受什么?死了吧,死了吧,这里有一把刀,他可以解除你的痛苦……”

夜色的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一把菜刀来,扔在了王小虎身前,王小虎痴痴愣愣的脑中只有是他害死了父母的念头,渐渐迷失在夜色轻柔的话语中,茫然捡起地上的菜刀,朝脖子切去,也就在这时,忽地一声虎吼雄烈响起。

“嗷!”山摇地动,把王小虎震得清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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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七十七章 虎娘

一秒记住,为您提供。レ♠レ一只雄壮到了极致的东北虎在火焰中显出身形,火光中,老虎眼中恍若she出金se光芒,迅疾如风,他的身后,跟着那只大个的黄鼠狼,云从龙,风从虎,老虎的意外出现,逼迫的四周火焰向外翻卷,老虎落地无声,窜到废墟下,张嘴叼起花布小被,朝外而去。

虎威雄壮,震荡的王小虎刹那间激烈不已,夜se魅惑的声音还在耳边响起:“死了吧,死了吧,你害死了父母,还活着干什么?……”

王小虎猛然回首,夜se吓了一跳,王小虎的双眼赤红,却没有了刚才的狂热,反而冷静的可怕,他突然有种不好的感觉,刚要继续迷惑王小虎,却见他慢慢站起,不喊,不叫,冷静的朝他挥出了拳头。

夜se急忙伸出双臂一挡,王小虎的力气像是突然间增长了一倍,打得他身体向后踉跄,没等站稳,王小虎纵身而来,凶狠扑上,拳脚相加,打得他毫无还手之力,耳边更传来王小虎压抑着的愤怒:“我是该死,但在我死之前,一定会先杀了你替父母报仇,你不死,我死也不甘心。”

东北虎威猛霸道的气息影响了王小虎,像是唤起了他心底最深沉的一股力量,激起了王小虎的凶悍,死且不怕,还怕活吗?夜se失算了,他花了三个月的时间布局,就是要打击王小虎,让他灰心,让他消失斗志,哪里想到王小虎突然间转了xing子,不但没有消沉,反而更加凶猛,他竟然激起了王小虎心中仇恨的力量。

仇恨是一种很奇怪的力量,并无外在的形式,却没有人可以否认这股力量的存在,仇恨的力量有多大?仇恨是世界上最强大的力量,任何人都不能也不敢小窥,仇恨可以毁灭一个人。可以毁灭一座城,也可以毁灭一个世界,此时的王小虎被仇恨充斥了全身,更加的凶狠。对峙下去,吃亏的就是夜se了。

幻术在王小虎的识海中并不管用,面对着一个充满仇恨的疯子,夜se只能是暂避锋芒,趁着王小虎一击之力,夜se格挡一下,倒飞出去,随即半空中身躯一扭,脚尖落地转身就跑,王小虎怒吼一声。纵身就追,王小虎再也没有了顾忌,曾经温暖的家已成了废墟,已经用不着他来守护了。

王小虎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杀了夜se!两个影子在漫天的火焰中钻来窜去,朝着远方山脉越来越远。山火凶猛,王小虎和夜se都能感觉道火焰炙热的温度,但也只是感觉而已,火焰并不能伤害两人,漫山遍野的火焰中,两个生死对头开始了角逐。

一个月后,山火渐渐熄灭。王小虎和夜se仍在大山之中往来追逐,夜se疲惫的随时都能倒下,但他双眼却愈发的明亮,王小虎凶狠的像是一个山林中的王者,而他成了猎物,四处躲避。考验着他的忍耐力,坚强着他的神经。

夜se有理由相信,只要现在他出去,他学到的幻术必然更上一层楼,只有对手。才是促使自己强大的最好磨练,对他来说,这是一场好玩的游戏,更是一场危险的试炼,又好玩,又能锻炼自己,这么好的事哪里去找?

所以他越是感觉到疲惫,越是感觉到生死一线,就越是觉得刺激,越是要激怒王小虎,现在的他看似处在劣势,但猎杀是相互的,猎人能杀死猎物,猎物同样能杀死猎人,谁死谁活,还在未知之数。

可是现在,夜se却是不折不扣的猎物,既然是猎物,就要有当猎物的觉悟,他逃的相当彻底,绝不轻易跟王小虎纠缠,同时也在寻找,寻找那个被老虎叼走的孩子,终于他发现了一点线索,引着王小虎钻进一座山中。

兴安岭连绵千里,许多是人类足迹未曾涉及过的荒蛮之地,这座山就是,仍然保持了原始的风貌,深山之中有一条清澈蜿蜒的溪水,不知从那里流出来,也不知道它会流到那里去,在小溪旁边有块平整巨大的青石。一头漂亮的大老虎躺在石头上懒洋洋的晒着太阳,它的身侧,有一个刚会爬的小孩,正在跟一头小老虎互相打闹。

老虎眯着眼睛,时而睁开一下,瞧瞧不远的两个小东西,偶尔摇动一下硕大的虎头,接着嗮太阳,青石旁边就是一个山洞,里面杂乱的铺着干草,夜se看到了打老虎,看到了孩子,双目忽地一亮,朝着身后三四百米急追而来的王小虎喊道:“快看,你虎娘在那!”

虎娘两个字传进耳中,王小虎情不自禁的停顿了下脚步,随即就看到了大青石上的一幕,两个小东西像是玩累了,都拱在老虎的怀里,挨挨蹭蹭,王小虎看到小小的自己,大口吞咽着虎nai,竟是不比身边的小老虎吃的少,一双小脚丫还在踹着小老虎,模样像是在争宠,大老虎宠爱的瞧着两个小东西,嘴角闪过一丝笑容。

虎娘的脸上,竟然有着人类的表情,王小虎瞧的呆住,自己就是这么长大的吗?

一愣神的功夫,夜se消失的无影无踪,王小虎瞧着自己的另一个娘,没有虎娘,就不会有现在的他,王小虎心中升起亲切安详的感觉,一点点的充斥了整个身心。

王小虎不想打扰眼前静谧安详的时光,却又情不自禁的超前走了两步,他想看看虎娘,看看他的另一个兄弟,他的生命中,最重要的一段时光被尘封在记忆中,直到现在他才知道,老爹告诉他的都是真的。

他真的有一个虎娘,还有一个虎兄弟,这是他的亲人啊……或许是天xing的缘故,眼前的虎娘没有一点陌生感,相反心中却觉得非常熟悉,依恋,像是灵魂深处的印记,他很想跟虎娘说说话,告诉他,它养育的孩子已经长大了。

却又有些不敢,那是一种近乡情却的思绪,于是王小虎就那么静静的瞧着眼前温馨的画面,可平静总是很短暂,夜se逃出了王小虎的视线,没有远遁,而是兜了个圈子绕到了王小虎的身后,捡起几块石头,悄悄爬上一颗巨大杨树上面,朝着虎娘扔了过去。

啪!石头砸在离虎娘有三四米左右距离的地方,原本眯眼的虎娘,猛然翻身而起,动作之快,让人咋舌,双目之中she出神光,竟似看到了王小虎,忽地一声虎啸震动天地,王小虎心神颤抖,身躯竟然似要被震散了一般,杨树上的夜se同样不好受,差一点跌下来,惊骇之下,死死抱着杨树,动也不敢动。

王小虎抬头看到了杨树上的夜se,可还没等他动,虎娘带着风声虎啸而来,竟是快的骇人听闻,转眼间到了他的面前,张开虎口朝他咬下。

虎能吃鬼,王小虎又是神魂状态,要是被咬,后果难料,关键时刻王小虎喊了一声:“虎娘,我是小虎!”老虎到了近处,感觉到王小虎身上有一种非常熟悉的味道,那是天xing中的一种熟悉,稳住了身形,轻轻落地,歪着一颗硕大的虎头,疑惑的瞧着王小虎,又回头看了看那个跟小老虎在一起的孩子。

“虎娘,我是小虎,我是小虎啊!”王小虎并没有感觉到害怕,更多的是激动,伸出手想要触摸虎娘身上的毛发,大老虎眼神渐渐迷茫,可也就在这个时候,夜se趁机下了树,偷溜到小老虎和孩子的身边,朝这边的王小虎摆摆手,伸手朝孩子脖子上抓去。

孩子身边的小老虎仿佛被他的动作激怒,呜嗷!一声吼,朝夜se咬了过去,身体却穿过夜se的身躯,咬了个空,眼见着夜se的手就要触碰到孩子身上,孩子身边却忽地出现两只恶鬼,左边的是一个长得白白净净的,大脸盘子的女人,她的脸很白,一点血se没有,一双眼睛却是血红血红的,一张大嘴微张,不断有鲜血流出。

右边的是一个秃头的男人,面目狰狞,十分凶恶,手脚残缺,肚子上还豁了个大口子,肠子内脏耷拉了一地,伸手拽自己的肠子内脏往自己身体里面塞。

夜se被两只突然出现的恶鬼吓了一跳,伸出去的手顿了一下,接着又抓了过去,大脸盘子的女鬼脸se突变,整头的黑发都披散开来,表情说不出的狰狞可怖,双眼凸出,张开血口,朝着夜se啊!啊!啊!……连声尖叫。这叫声尖利刺耳,有点超声波的意思,带着暴戾的气息朝夜se而去,那个男鬼更是凶狠的扑上了夜se。

夜se悚然一惊,有二鬼护身,他想要得手根本不可能,急忙拔腿就跑,此时虎娘仍瞧着王小虎露出迷茫的神se,并没有回头,像是知道夜se伤害不了它的孩子,王小虎看的目瞪口呆,想起点鬼录上记载的一种鬼。

伥!伥为鬼之一种,可又不完全是鬼。普通的人,死后只能成一般的鬼;唯有被老虎吃掉的人,死后才能为伥。所以,伥在冥界之中,算是异类。

一百七十八章 老爹

虎娘是让身边的伥鬼来保护小时候的他,王小虎激动不已,再没有了半点恐惧,低低叫了一声:“虎娘!”张开怀抱去抱老虎硕大的虎头,却是抱了个空,虎娘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低低的呜咽了两声,歪了歪头,充满疑惑,转身又回到青石上面,懒洋洋的躺下,一个小老虎,一个嫩嫩的孩子,爬了过去,依偎在大老虎的身边嬉戏。レ♠レ

王小虎想要去追夜se,早就没了影子,刚要离开,忽地心中一动,夜se的目标是小时候的自己,那么他就会寻找机会,又何必苦苦追着他?只要像先前一样守住小时候的自己,有点耐心,夜se早晚会找上门来,夜se有耐心,他王小虎就没有耐心了吗?

更重要的是,王小虎要好好想想怎样才能置夜se于死地,总是这样追逐,却杀不死他,不过是枉费工夫,有了定计,王小虎冷静下来,在青石边上守着虎娘,还有那个小小的自己,ri子一天天过去,夜se没有再出现,王小虎却是再也不敢有半点大意,同时他发现,虽然身在识海之中,还是可以修炼的,只要掌握了这个世界的规律。

识海乃是容纳人的神念魂魄之处,王小虎此时看似鬼魅,却是自己识神游荡在识海之中,在识海中修炼,等同于修炼神魂,其实所谓的神魂就是命魂。魂为yin,魄为阳。其中三魂和七魄当中,又各另分yin阳。三魂之中。天魂为阳,地魂为yin,命魂又为阳。七魄中天冲灵慧二魄为yin为天魄,气魄力魄中枢魄为阳为人魄,jing英二魄为阳为地魄。

三魂当中,天地二魂常在外,唯有命魂独住身。天地命三魂并不常相聚首。七魄中两个天魄两个地魄和三个人魄,yin阳相应,从不分开。并常附于人体之上。其实人类的七魄,实际上就是藏密所说的位于人体从头顶到胯下会yin穴的中脉之上的七个脉轮,七个能量场。

识海是王小虎的识海,夜se是个外来者,不过是命局与王小虎的命局合二为一,才会存在,道家对神魂有自己独到的见解,王小虎并未领悟太深刻,现在一边耐心等待月se出手,一边慢慢修炼,神魂渐渐强大起来。

神魂强大,也意味着识海中的王小虎同样强大了起来,只要抓到夜se,杀死他,就等于是驱逐了一个强行进入家中的贼人,自然也就一切生平,可夜se的耐心好的出奇,竟是再也没有出现,于是王小虎想到了另一种可能,夜se也在恢复他的幻术。

转眼间从夏到秋,天气一天天的寒冷起来,虎娘也一天天的变得焦躁,因为几个月大的王小虎耐不得寒冷,兴安岭的秋天,十月份就已经大雪纷飞,虽然才刚过九月,天气却一天冷过一天,不同于小老虎身上有厚厚的毛发,几个月大的王小虎常常被冻得哭喊不止,不管虎娘怎样的呵护,藏在腋下,也不管小老虎如何的挨着他给他送去温暖,总有露在外面的地方,这么下去,王小虎活不过十月。

无可奈何的虎娘没了办法,把王小虎裹在了小被里,叼着下山,轻轻放在林场老书记家的门口,王小虎的虎兄弟十分不舍,撒滚打泼的闹腾,虎娘又何尝舍得?但天下父母无不是为自己的孩子着想,叼着小虎子崽子藏在树林里,直到老书记打开门,看到了哭闹的娃娃被抱进屋里,虎娘才叼着小老虎恋恋不舍的离开。

亲眼看到这一幕的王小虎心酸难耐,若是,若是出去了,有机会一定回东北看看,找到虎娘,给它磕个头……王小虎目送着虎娘离开,却又看到了人世间的丑恶,老书记的婆娘十分的不待见王小虎,泼妇一样的大吵大闹,整天吵吵嚷嚷的让送到孤儿院去,闹腾的老书记不得片刻安宁。

这个过程持续了大概快一个月,王小虎看厌了老书记家婆娘的嘴脸,只能是守在自己身边,慢慢的陪着挨ri子,眼见着就要大雪封山,这一天从山外响起一阵嘹亮的歌声:“脚踩着地来头顶着天,身穿衲袍手拎着鞭,老君炉走一番,金翅展银翅颠,金翅能跑十万里,银翅能跑万万千……”

听到这熟悉的二人转味,王小虎jing神一振,老爹来了,果然一个穿着羊皮袄的老汉顶着月光而来,径直朝着老书记家走去,到了门口瞧了瞧门,正被老婆闹得焦头烂额的老书记打开门,看见门口站着一位要饭花子一样的老头,五十多岁的年纪,留着山羊胡,反穿羊皮袄,腰间插了个招魂鼓,正宗的跳神神汉,不同的是,老头的眼睛亮的吓人,脸上带着看透人世沧桑的微笑。

“你这是?”老书记纳闷的看着老爹。

老爹还不到六十的年纪,脸上带着微笑,脏吧兮兮的,王小虎却是看的眼睛发酸,生命中又一个最重要的人来了,来接他了,老爹微微笑着,凑到老书记的耳边轻声嘀咕了一阵,王小虎很想靠近听听两人说了什么,但刚走过,两人已经说完了,老书记脸上露出惊讶的神se,不敢怠慢,请老爹进屋……

第二天,老书记带着抱着王小虎的老爹到场部开出了王小虎的出生证明,老爹谢过了老书记,抱着王小虎趁着大雪还未封山,走出了深山老林,开始了四处飘荡的ri子……

王小虎看着自己一天天的长大,看着老爹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他,看着夏天老爹拿着蒲扇给他扇蚊子,看着自己生病时,老爹熬夜陪在他的身边,老爹永远带着微笑,永远用一种洒脱的模样带着浪迹天涯……

种种记忆慢慢清晰了起来,王小虎看到了自己第一次走路,第一次喊爸爸,第一次穿新衣裳,第一次术数……第一次随着老爹去跳神,而老爹却一天天的苍老,原本就有些佝偻的腰更加的弯曲了起来,父子两个就这样相依为命,飘荡在人世间这个大苦海中。

奇怪的是,不管老爹如何的落魄,每当快要走到绝路的时候,总有贵人相助,仿佛冥冥中有人一直关注着两个人,有一次他和老爹明显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大冬天的没地方住,没吃的,他又冷又饿,抱着老爹取暖,而老爹也已经快要坚持不住,王小虎以为这一次再也没有万幸的道理,却没想到,关键时刻来了一辆出租车,里面有一个四十多岁的大婶,将两人拉到了一家小宾馆里,交了钱,还留下五百块钱,悄然而去。

这样的事发生过至少四五次,一次两次可以说碰到了好人,次数一多,王小虎心中就有了疑问,他想起老爹临终前对他说过的话,不让他离开东北,只要他在东北,就有贵人相助,能够遇难成祥,逢凶化吉。

难道是老爹带着他拜寿的那两位太爷?王小虎多了一份疑问,更加耐心的等待,他想要知道,那位李姓黑黑的太爷到底是什么人物,为什么他的中指多了一块龙鳞。

耐心等待中,夜se没有出现,王小虎却遭遇到了两次危机,一次是在他三岁的时候横穿马路,一疾驰的货车呼啸而来,那个大脸盘子的女伥鬼,狠狠推了他一把,让王小虎躲过了一劫,自己却被货车撞得魂飞魄散,另一次是他四岁,王小虎背着老爹下河游泳,被一找替身的水鬼缠住,那个男伥鬼为了救他,被水鬼拖到水中。

王小虎看的心惊胆战,要是没有这两只伥鬼,恐怕也活不到现在,心中对虎娘更多了一份感激,终于在他五岁的时候,老爹兴冲冲的给他买了新衣裳,不年不节的,打扮的跟个新姑爷一样,王小虎知道这是老爹要带他去拜寿了。

果不其然,老爹带他到长途汽车站,买了北去的车票,临上车之际,老爹肚子不舒服,让王小虎在座位上等着他,急忙奔了厕所,王小虎等的百般无聊,看到车站里面卖杂货的地方有卖小手枪的,情不自禁的走过去,只是看,不敢乱动,因为没有钱,王小虎看着自己小时候如此穷困,也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小时候的自己正看玩具枪看的出神,老爹突然出现在他身后,一把拽住他的手,埋怨道:“你这孩子,让你别乱动,你还乱动,幸亏找到你了,要不就误了车了……”

一边埋怨,一边拉着小王小虎往外走,王小虎也没在意,跟着两人朝进站口走去,可也就在这时,王小虎觉得有点不对,老爹出现的有些突然,忍不住扭头朝厕所方向看了一眼,老爹提留着裤子刚出来,王小虎一惊,回头去看,不到六岁的自己,跟着那个假货已经上了车。

幻术!夜se一定是恢复了幻术,王小虎急忙穿过栏杆冲上了长途汽车,可他一脚刚踏上长途客车,眼前忽然一黑,四周景象骤然一变。

感谢:孟孟林林投出的月票,感谢:无聊小剑投出的月票,感谢:wuyz001打赏200币。(未完待续。)

一百七十九章 真假

现实世界中总有一些穷山恶水,凶险之地,识海之中同样如此,也有这样的地方,比穷山恶水更加险恶,叫做死角,记忆中的死角,一旦陷入这个死角,就会卡住不动,夜se之所以耐心等待了五六年,除了慢慢恢复幻术外,就是在寻找死角。レ♠レ

他进入识海不是第一次了,而王小虎却是第一次,看似不公平,其实要看怎么说,人的识海,就是一个虚幻飘渺的空间,识神居其中,对于夜se这种强行用秘术合并命盘的外来者来说,别人的识海中更加凶险,记忆是别人的记忆,死角也会更多,但越是危险,夜se越是如鱼得水,他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在钢丝上跳舞。

一个人想要做成一件事,耐心无疑是很重要的,夜se就是一个很有耐心的人,从进入王小虎识海开始,他出手的机会并不多,但每一次都是恰到好处,却总有意外发生,这也让他更加小心起来,王小虎命局奇特,该死之人却没有死,必然命运多舛,果不其然,两个伥鬼因他而消亡,他也就有了再一次出手的机会。

王小虎一上车,眼前一黑,这个变化十分短暂,转瞬即逝,随即就又看到了东西,所谓看到了,只是看到了四面**的墙壁,他像是陷在一个小小的屋子,除了墙壁,什么都没有,更让他惊骇的是,全身上下像是锈住了,无法动弹。。

老爹一个转身,变换出夜se的模样,笑**的瞧着王小虎,笑容里面说不出的得意,围着他转圈,轻声道:“引你入瓮,真是不容易,不得不说你比以前进步多了,竟然能守住自己那么久,可是百密一疏,总有一漏,瞧瞧,你不是又落在我手里了吗?”

王小虎恍若未闻,努力挣扎,可不管他多用力都是徒劳无功,身上像是被捆绑上了无形的绳索,除了眼睛动动,嘴巴能说,就连手指头想动弹一下都是妄想。

“渍渍……这就是传说中的垂死挣扎了吧?”夜se并不着急杀死王小虎,一只猫抓住了老鼠,总是要戏弄一番的,他在王小虎的识海中耐心了这么就,为得就是这一刻。

王小虎仍旧没有说话,夜se很不不甘心,自言自语的多没意思,笑道:“以前看电影电视剧,有些人杀人之前总要说个不停,耽误了时间,然后被人救了出去,那时我就想,为什么杀人的时候要多嘴多舌呢?痛快解决了岂不是好,所以我总是替他们的智商抓急,现在我终于了解了,这是一项成就啊,不显摆一下,又怎么能对得起自己?何况,你的识海中只有你和我,不会有第三个人的,更不会有人出来救你,那我还怕什么?自然是要跟你聊聊天,让你越来越绝望,在绝望中死去,这才是最好玩的,也是我最希望看到的……”

王小虎还是闭嘴不语,却突然朝着夜se笑了笑,笑的很诡异,竟然吓了夜se一跳,急忙向后一躲,等定住了脚步,王小虎却没有扑上来,再一看,王小虎仍是被困在死角之中,还是动弹不得,顿时有些恼怒,王小虎却是哈哈大笑……笑的无比畅快,看来夜se对他的忌惮,绝不是装出来的。

夜se为自己的这个小动作觉得懊恼,对他道:“笑什么?你笑的再大声,也走不出去这死角,只能是任我宰割,你笑吧,我让你笑个痛快。”

夜se让王小虎笑,王小虎突然就不笑了,生死之际,他突然就看开了,既然躲不过去,那就从容些,忽然想起一句三国演义中被俘武将常说的一句话:曹贼,死则死尔,何必多言!特别提神,也特牛x,觉得现在说出来挺应景,瞧着夜se道:“**!死则死尔,何必多言!”

夜se被王小虎这句话整的一愣,没想到王小虎临死之前还挺幽默,这可不是他想要的效果,他想让王小虎贪生怕死,畏惧,求饶,然后再杀了他,这样才有味道,不怕死,杀了他,又有什么意思?可看王小虎的模样,嘴角带着笑,鄙视的看着他,突然有种挫败的感觉。

夜se瞧着王小虎,瞧的很仔细,瞧了三五分钟,忽地一笑道:“王小虎,你心中就没有疑惑?我为什么不杀那个小小的你了,而是把你困在了这里?”

王小虎的确是有疑惑,但事已至此,再多想什么也是无用,瞧也不瞧夜se一眼。

一问一答,才是说话,王小虎打定了主意不开口,夜se也觉得无奈,叹息道:“你是不是觉得父母的死,是因为我放的那把火,因为你没有保护好家人,中了我的计?”

这是王小虎心中最痛的,夜se提起,王小虎胸中怒火中烧,猛然盯着夜se,脸se狰狞,却仍是一句话不说,夜se心中却是一喜,王小虎终于愤怒了,终于有了变化了。

“王小虎,说你傻,你立刻就流鼻涕,识海之中,只不过是你的记忆,与现实世界是不同的,实话跟你说了,当初那把火,并不是我放的,我也没有那么大的本事烧了整个兴安岭,不过是因势利导,让你误认为是我点的那把火,你难道从来就没想过这点?”

“仇恨的力量是强大的,但也能遮掩住人的心智,我要的就是这个结果,让仇恨迷住了你的心智,你就不会多想,因为你所有的时间和情绪都用来仇恨我了,想杀了我,想守护那个幼年的你。”

“可你一开始你就错了,错的非常离谱,你真以为我杀了那个小小的你,你的识海就会是一片黑暗?王小虎,我只能说你太幼稚了,你的识海之中,所有的景se人物,都只是你的记忆,记忆是已经发生过的事,是不可改变的,我的目标只能是现在的你,因为你是命魂,你死了,也就是所谓的脑死亡,记忆也就不存在了,可笑你竟然真相信了我的话,寸步不离的守着你的记忆,你说可笑不可笑?哈哈哈……”

王小虎听到火并不是夜se放的,也就是说他并没有害死父母,心头先是一松,随即听到夜se的话,又是一愣,自打进入识海,夜se跟他说的话,他不是没有怀疑过,可如此诡异的情景他根本没有经历过,不明白其中的关键,而夜se又是一个高傲的人,把跟自己的争斗当成了游戏,想来也没有必要说谎。

却没想到,竟然是夜se早就下好的一个套,自己就傻傻的钻了进去,可是……有些事情解释不通啊,如果他和夜se是闯进识海的外来客,只是一个虚幻的影子,没有人能感应得到,为什么那个大婶手中的热水会泼出去?为什么虎娘会看到自己?为什么两个伥鬼在夜se扑出的时候保护自己?

夜se知道他心中的疑问,轻笑着道:“你一定是在想那个大婶手中的热水为什么会溅出去?那是因为你家的地面不平啊,她踉跄了一下,我借势虚晃了一下,你就相信了,还有你以为你的虎娘真的看到你了吗?并不是这样的,那是因为他看到了不远处丛林中的一头野猪,以为受到了威胁,但那头野猪并不想找麻烦,匆忙离开,而你看到我扑上,两只伥鬼替你挡灾,是因为一头野狼想要趁机偷袭,伥鬼对付的并不是我,而是那头野狼。”

王小虎的嗓子有点干,仍是疑惑的问道:“那个时候你就恢复了幻术?”

“你的识海中,想要恢复幻术没有那么容易,不过我隐忍了三个多月,幻术没有恢复多少,却也恢复了一点催眠的功夫,对付你足够用了,看看,你不就上当了吗?幻术,幻术,真亦假来假亦真,不光是术法要高明,就算是没有术法,我同样能让你真真假假的分不清楚,这才是最高明的幻术,你输在我的手中,实在不冤枉。”

不冤枉吗?夜se一番话听在王小虎耳中,要说不后悔是假的,但他王小虎天生就不是一个会算计那么多的人,他只是一个简单,并且xing格中有些鲁莽的人,他不是一个天才,更不会狂妄到以为自己是神,天xing如此,想改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得了的。

其实就算是觉得冤枉又能如何?后悔吗?难过吗?那岂不是正是夜se希望看到的,死则死尔,还扯那些没用的干什么?于是王小虎笑了,对夜se道:“冤枉不冤枉的,也都到了这一步,反正我不怕你,也不会哭哭啼啼的哀求,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是吗?那我就一点点的折磨你,直到你痛苦的承受不住,直到你后悔跟我作对为止,对了,忘记告诉你了,虽然你是识神状态,却还是能感觉到疼痛的。”夜se说着话,手中多出一把金光闪闪的短刀,轻轻靠近王小虎,道:“这把刀叫做杀生刃,它会让你觉得生不如死的。”

刀锋轻轻朝着王小虎右臂划出,就在要割到王小虎身上之时,小小的空间中恍惚多出一个人影,对着夜se猛然大吼:“它是我的,给我滚出去!”(未完待续。)

一百八十章 第三个人

王小虎异变来的突然,元中堂感觉到了不对,见他拿着拷鬼棒疯魔了一样挥舞,四下看了看,并没有看到任何异常,急忙跑过来,喊道:“小虎,怎么了?”

王小虎身躯猛然定住,动也不动,脸色狰狞的吓人,元中堂觉得怪异,推了一他把,王小虎仍旧是动也不动,元中堂知道不好,看样子是中招了,从元木老爷子和玄术协会的人出了院子到现在,不过是两三分钟的事,如此短的时间内,莫说有人进来,就连一只耗子都没看见,一切都是静悄悄的,王小虎是怎么中招的?幻术师就邪乎到了这个地步?

一连两个疑问出现在脑海,元中堂竟然有些慌乱,急忙深吸了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他平日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却是天府门年轻一代中的佼佼者,平日里最爱结交奇人异事,对江湖秘术也感兴趣,以为王小虎是被施了定身法,或是被点了穴道,急忙查看,各种方法用了个遍,王小虎还是一动不动。

元中堂没了法子,吹起了哨子,哨声一响,埋伏在黑暗中的天府门高手和玄术协会的人直扑小院,不过是三五秒的时间,悉数到齐,手中武器也是五花八门,却只看到元中堂一个人,元木老爷子手中捏了一对铁核桃,上前问道:“出什么事了?”

“小虎,小虎中招了!”元中堂颓然说道。元木老爷子走上前,瞪着环眼朝王小虎身上拍出两掌,将他体内淤积的经脉疏通,王小虎颓然倒地,元木一把扶住王小虎,仔细检查了一下。同样是没看出什么来。

几十个高手堆积在小院中,谁都束手无策,各种秘术手法都用了出来,王小虎跟个植物人一样。有呼吸。却是没有意识,无法醒转。

冯刚凑上前来。摸着王小虎的脉搏,依然跳的有力,疑惑道:“三才命局,催运促旺。就算有人暗中算计,王掌门也不可能这么快中招,有古怪,有古怪……”

谁都知道有古怪,可这个古怪是什么?又该怎么解决?大家你瞧瞧我,我看看你,都是没有主意。事到如今只能是先查出王小虎中了什么招,元中堂带了两个人急忙将王小虎扶到正屋,剩下的人守住院子,防备夜色偷袭。

进了屋子。有了灯光,才看的更清楚,几个年纪大的围着王小虎仔细观瞧,也没看出什么来,倒是冯刚所学紫微斗数,对命理有独到见识,灯光下见王小虎双眉之间有一小团淡淡的黑气,心中一惊,急忙翻看王小虎的掌纹,又瞧他面色,道:“不好,王掌门命理有变,定是被人附到了命局上,改了命数。”

“详细说说。”元木老爷子急忙道。

冯刚皱着眉头道:“我听师傅说过,有一门秘术,能够以血为媒,将自己的命局嵌入到别人命局之中,如果成功,就会在被嵌入命局之人的梦中出现,甚至杀人,此种秘术早就失传,不过就是个传言,但看王掌门现在的样子,应该就是被人侵入命局了,怪不得三才命局不起作用,以内攻外,防不胜防啊。”

冯刚说的太玄妙,屋子里的几个老头一时无语,但毕竟有了这么一种可能,而且冯刚成名已久,不是胡说八道之人,元木老爷子皱眉道:“可有破解的方法?”

冯刚苦笑摇头:“我也只是听师傅说起过此种秘术,乃是幻术师一系中的不传之秘,据说明朝的时候就已经失传,不管是手法,破解,我们都不可能知道,真没想到,如今竟然还有人身怀此种秘术,那个幻术师真是不可小窥。”

冯刚说完,众人皆升起一股寒意,梦中杀人,那是科幻小说中才有的故事情节,前几年还有一个电影叫做盗梦宗师的,用高科技潜入人的梦中盗取资料,没有想到,这门高端技术,老祖宗早就掌握了,简直是匪夷所思,想想真要是夜色突然出现在睡梦之中……简直让人不寒而栗。

几个老头子各自沉默,都在想办法,冯刚叹了口气站起来,走到两个柜子旁,点开了耿鉴扬和冯空身上的穴位,王小虎意识昏沉,他们两个也就没了用处,耿鉴扬揉揉腿站起来,随即看到王小虎萎缩在椅子上,急忙走过去,惊讶问元中堂:“小虎这是怎么了?”

元中堂将事情前后说了,耿鉴扬皱起眉头靠近王小虎,仔细瞧着他双眉间那团黑气,沉声道:“有人识神进入小虎命府,想要救小虎,就要破解掉进入他命府中的识神。”

命府,识海,其实都是一个意思,识神是在身体大脑中形成的可以控制生命体行为的意识体。王小虎的识海之中多出一个识神,或者说神魂,就多了太多的变数,意志力坚强的能撑上一段日子,意志力薄弱的,想要杀人,不过就是片刻的功夫。

耿鉴扬目光灼灼,沉思了片刻,忽然对元中堂道:“想要进入命府,非大神通者不能,我们都没有这个本事,现今之际,只能是借助李琳的宿命通,看一看小虎和那个侵入他命府中的识神在干什么,或许能找到解决之道。”

只要有办法,就不怕麻烦,元中堂急忙给李琳打电话,开车去接她,李琳听到王小虎出事,急匆匆跟着元中堂赶来,一路上焦急的问事情缘由,元中堂也不瞒她,将事情前后说了,李琳听完沉默半响,一张小脸变得有些发白,闭上眼睛凝神聚气,等到了赵家,看到王小虎萎靡的样子,眼泪就再也忍耐不住。

耿鉴扬急忙迎上来,沉声对她道:“李姑娘,此时不要妄动情愫,以免神通不畅,稳住心神,小虎救不救得出来就全靠你了。”

耿鉴扬说的郑重,李琳是个坚强的女孩子,闻言深吸了几口气,抹了一下眼角,沉声道:“我没事,现在就去看看小虎哥吧。”

耿鉴扬点点头,道:“待会你什么都不要想,静下心神,将手掌放在小虎双眉中间,我握着你右手,兴许能借助你的神通看到些什么。”

耿鉴又从院子里的高手中,挑出五个人来,金木水火土五行之命,按照方位站好,将王小虎护在中间,和李琳走了进去,五行命局带动五行之力,李琳一进到五人站好的圈子里面,顿时感觉神清气爽,隐约的有五行灵力凝聚。

耿鉴扬先握住了李琳的左手,轻声道:“开始吧。”

李琳点了下头,温柔的看了眼植物人一样的王小虎,轻轻的伸出右手,慢慢落在他的眉心中间,李琳眼前先是一黑,恍惚的看到了景象,渐渐的越来越清晰,她看到了深山老林中的林场,看到了王小虎的出生,看到了夜色,看到了那场大火,看到了虎娘,看到了老爹带着王小虎东奔西走,漂泊江湖……

时光缓缓向前,有时候觉得特别漫长,有时候又觉得只是一刹那,终于她看到了王小虎被夜色困在死角之中,他听到了两个人说的话,看到了夜色拿出了那把杀生刃,当夜色举刀朝着王小虎割过去的时候,她再也忍耐不住,啊!的一声尖叫,画面顿时模糊了起来,也就在这时,耿鉴扬急忙抓住了她的手,抓的她全身一疼,手掌仍是没有离开王小虎的眉心。

李琳看到了一切,耿鉴扬也看到了王小虎识海中发生的一切,只不过画面有些模糊,耿鉴扬凝神聚力,额头汗水潺潺而下,心神消耗巨大,眼看着王小虎就要遇难,心中也是一惊,他恍惚的看到了小小的空间中突然多出了一个人来,顿时精神一振,知道这个人必定就是关键,这时候李琳承受不住,耿鉴扬急忙将捏疼李琳,若是李琳放手,必然是前功尽弃,好在李琳心性也够坚韧,一疼之下反应过来,手还在王小虎的眉心上。

耿鉴扬终于看清楚了那个多出来的人影,那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长长的头发,大大的眼睛,英俊的面庞,脸上带着疯癫的笑意,听到了那声大吼:“他是我的,给我滚出去!”下一刻因为少年的出现,王小虎和夜色还有那个少年,忽然消失不见,整个世界变成一片无尽的黑暗。

李琳终于因为心神消耗过大,眼前一黑,晕倒在地,耿鉴扬急忙扶住李琳,脑中却不停的转动,王小虎的命府之中,怎么会有第三个人?他是谁?为什么会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李琳的跌倒,几个老头都是惊呼一声,想要上前看看,却被耿鉴扬猛然一挥手,阻止了他们靠近,此时他受不得半点打扰,他要记起来那个看上去眼熟的少年到底是谁。这个时间持续了有五六分钟,谁也不敢靠近,甚至没人敢咳嗽一声,都在看着紧锁眉头的耿鉴扬。

忽地,耿鉴扬记起来了,王小虎命府中的第三个人,就是精神病院中,那个朝王小虎举着板凳跑过来的阳光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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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八十一章 空寂

少年出现的突然,一声吼,犹如霹雳,将沉闷的世界震碎,巨大的声响中,夹杂着一声啪!的清脆声响,眼前的屋子就如同一块玻璃,骤然四分五裂碎开,那一瞬间,王小虎看到了少年的模样,瞬间想起了他是谁,jing神病院里那个长得很阳光的疯子,那个曾经帮了他和耿鉴扬一个小忙的疯子少年。レ♠レ

是他……王小虎最后一个念头袭来,随即眼前一黑,陷入了无尽的黑暗当中,不知过了多久,“叮叮当…..叮叮叮当……”闹钟铃声猛然响起,王小虎翻身而起,迷茫的看了看四周,发现躺在家中的**,窗外阳光静好,微风吹拂进来,好个清朗的天气。

呼!王小虎深出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脑袋里跟装满了浆糊一样沉重,像是熬夜没有睡好,猛然间想起发生的一切,不由得吓了一跳,急忙跳下床来,掐了一下自己,有感觉,是不是曾经所经历过的,只是一场梦?

一场无比真实而又荒诞的梦?如果只是一场梦,那这一场梦也太过真实了些,王小虎愣了会神,穿上拖鞋朝外走,一边叫喊:“威廉,你看网站了吗?今天有没有活。”

没人应他,王小虎以为他在慎虚和耿鉴扬的房间,走过去一瞧,屋子空空荡荡,依然是脏乱差,却是没有一个人,难道都出去买吃早餐去了?王小虎摇摇头去洗漱,客厅里旺财也没了影子,洗漱完,一个人都没回来,王小虎觉得不对,准备下楼去找哥几个。

穿好衣服下楼,到了外面,整个世界一片寂静,城市还是那个城市,马路还是那个马路,可平时熙熙攘攘的人群车辆却是一个都不看不到,像是所有的人一夜之间消失了个干净,静谧的像是一座鬼城。

王小虎终于感觉到不对了,不是梦,曾经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还将继续发生着,王小虎心中升起一股寒意,倔强的朝着平ri里哥几个常去的买早点的小铺子里走去,穿过了一条街道,三座楼,没有看到一个人影,没有看到一个活着的物体,世界仍在,楼房仍在,天地仍在,太阳仍在,却是一片鬼蜮般的死寂。

卖早点的小铺子里同样没有人,王小虎失魂落魄的往回走,脑子转个不停,从他识神在识海中苏醒,经历的是他记忆中的片段,识海就像是一个真实的世界,有人,有物,有一切……所以并不觉得如何的诡异,也不会觉得孤单,有时候他甚至觉得又重活了一次。

识海中的记忆是流动着的,并不是一成不变,可现在怎么回事?难道说又卡在了死角中,真是那样,为什么他能走能动,能看,能听?难道说困在了一个更大的死角?王小虎懵懵懂懂,不知所措,竟然被他猜了个**不离十,他的确是被困在了识海之中一个更大的死角,这个死角或许只是他一段空白的记忆,或许是梦中的一个片段,既然是死角,当然不会有别人的存在。

王小虎散漫的走在街上,前方的红绿灯依然在闪烁,路上没有一辆车,一个人,熟悉的街道,熟悉的饭店,熟悉高楼大厦,小卖店,街亭……同样没有一个人影,只有秋风飘荡在天地之间,像是一个幽灵。

夜se呢?他会不会也在这里,是不是眼前的一切又是他的yin谋,那个疯子那?他又在哪里,他是何时进入到自己的识海当中的,为什么他的一声喊,就能破了识海中的死角,他会不会也在这里,还是他把自己带到了这个境地?

王小虎脑子里乱成一团,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感觉世界变得无比荒谬,荒谬到了甚至可笑的境地,于是他肆无忌惮的大笑起来,疯狂的笑声回荡在钢筋水泥的丛林里,他笑的很疯狂,反正也没有人围观,更不会有人笑话他,他就像是一只受了伤被困住的老虎,无奈而又悲凉。

王小虎突然发现,这世界上最可怕的,绝不是什么鬼神,未知,而是孤独,当整个世界只剩下你一个人的时候,你的存在就是多余的,因为你的存在,破坏了一个空寂的世界,难道这是上天对他的惩罚?可是他又做错了什么?

王小虎走到闪烁不停的红绿灯下面,有规律的jing灯变换,让他心中不会那么恐慌,仿佛还身处在一个正常的世界中,可站了一会,世界依然沉寂,王小虎茫然的四处观望,天边有云朵飘过,一朵,一朵……变换着各种奇怪的形状。

世界还是原来的世界,唯一不同的是,只有他一个人,王小虎愣了会神,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他看到的这一切会不会只是夜se的幻术,夜se想瓦解他的斗志,想逼疯他,然后就达到了他的目的?

很有这个可能,不,十之**是这个样子,如果真的就此沉沦下去,他王小虎就输的不能再输了,也就再也没有生还的可能,夜se不死,他绝不甘心,王小虎现在想的不是该如何活下去,而是怎么才能拖着夜se一起去死。

夜se不死,我就要活下去,这个念头一起,王小虎顿时jing神了起来,猛然朝着整个空寂的城市高声吼叫:“夜se,你想逼疯老子不是?老子不上这个当,这里太**好了,没有一个人,终于清静了,老子就当来度假了,另外再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小时候老子就想拥有一个只有自己的世界,那样就可以为所yu为了,哈哈哈……你奈何不了我的,有能耐,你就出来,不出来,老子就跟你耗下去……”

一番话,像是宣战,更像是自我鼓励,不得不说,效果还不错,王小虎嘶吼出去了心中的恐惧,烦闷,心情竟然真的好了很多,开始琢磨怎样才能保持住一颗心不消沉,就像他说的那样,一个空寂无人的世界一个偌大的城市,不正是可以为所yu为的大好机会吗?

平ri里循规蹈矩的王小虎走向街边停着的一辆宝马,捡起个砖头,猛然砸了过去,咚!一声大响,宝马前车盖被砸出一个大坑,没有人阻止他,也没有人报jing,更没有人围观,王小虎jing神振奋,砸宝马啊,多**的事,以前骑自行车的时候见到宝马都绕着走,生怕剐蹭了赔不起,新仇旧恨一起来吧,砖头纷飞中,王小虎把一辆崭新的宝马砸得坑坑洼洼。

不记得是谁说过了,当一个人没有约束,没有人能制裁的时候,他所展现出来的一定是恶的一面,王小虎也不例外,度过当了最初的迷茫不安,竟然兴奋起来,一个没有人能约束他的世界,一个只属于他的世界,他开始变得疯狂,从宝马车里找出千斤顶的撬把,见到好车上去就是一通乱砸。

然后他走到了一家高档的会所,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开了一瓶高档红酒,喝了两口,全都倒进了泳池里,王小虎就这样疯狂着,以前不敢,不舍得,不敢奢望的,现在可以使劲的祸害,可很快他就觉得没意思了,以前看小说,装逼打脸的种种桥段,什么喝红酒,烧钱……看的很爽,那是因为有观众,可现在他王小虎就算是把天地都翻过来,也不会有人赞叹一声,更不会有人感到害怕,那他做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王小虎走出了高档会所,茫然的站在大街zhongyang,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没有人,没有风,没有声音,无边的寂静逼得人要发疯,他又开始变得沉默起来,过了好大一会,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穿的竟然还是三年前的一条牛仔裤,一件深蓝的夹克衫,为什么不去换一身衣服呢?换上那些一直渴望却买不起的衣服。

王小虎走向了一个商场,里面寂静如故,看着玲琅满目的高档商品,那些让他曾经羡慕的,渴望的,现在竟然全都失去了兴趣,是啊,这里有最高档的手机,可是打给谁?这里有最贵的香烟,打火机,没人看着,有什么意思?

王小虎还是取出一条高档香烟,拿了个高档打火机,一边抽着一边走到男装区,找到一身高档西服穿在身上,照了照镜子,镜子中的他穿上西装还是蛮帅的,却是没人欣赏,王小虎叹了口气,突然对一切都失去了兴趣,穿着西装,叼着烟在空无一人的商场漫无目的的晃荡,走到家电区的时候,所有的高清液晶电视忽然出现了雪花点,刺刺拉拉……中,无数个电视屏幕上显现出一张人脸。

夜se!王小虎看到那张熟悉又憎恨的脸,不知为什么心中竟然有一种莫名的解脱,口中的香烟不知何时掉到了地上,惊讶的看着屏幕上的夜se,夜se也看到了王小虎,先是惊讶了一下,随即便秘似的一张脸脸突然松了松,露出招牌似的笑容,对王小虎道:“看见你没死,我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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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八十二章 拼杀

夜色这句话不带半分揶揄讽刺,是真的很高兴,王小虎快要被沉寂的世界搞得疯掉,夜色同样如此,他比王小虎懂得多,明白是陷入了一个更大的死角,只不过这个死角是一个城市,让他惊疑不定的是那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完全的捉摸不透,不知道他怎么会出现在王小虎的识海中,不知道他用什么办法破掉了死角,更不知道他的企图是什么?

难道也是王小虎的仇人?如果真是这样,那就糟糕了,他的命局和王小虎合二为一,他进入到王小虎的识海当中,想要离开,唯一的办法是杀死王小虎,只有王小虎脑死亡,他才会脱离王小虎的识海,如果王小虎被少年杀死,而他又陷入死角当中,那就一辈子也出不去了,酒店中的身躯,就会因饥饿而死亡腐烂,而他也将永远飘荡在这片死角当中,连孤魂野鬼都不如,连轮回都不可能。

夜色被这死寂的世界搞的也快崩溃了,游荡了一番,随便进了一家电器行,为了让这里有点生气,打开了电视机,却不曾想,他看到了王小虎,而王小虎也通过电视看到了他,以为离电视近,他能看到王小虎是在一个商场里,而王小虎只能看到他的脸。

王小虎识海中多出一个人,就多出了太多的变数,游戏已经玩不下去了,尽早的解决掉王小虎,以防生变,夜色笑眯眯的道:“王小虎,你身上的西装不错,在那个商场拿的?告诉我,我也拿一身穿穿。”

两人相对,只是短暂的因为看到了同类心中多出一丝激动,随即王小虎就恢复了对夜色的敌意和恨意。他看到夜色那张虚伪的脸就觉得恶心,心智恢复到了正常,明白夜色是想稳住他,想要知道他现在的位置。

王小虎在夜色手中吃过太多的亏。可是亏吃多了。也会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不管他说什么都不会在相信。吃一个都没豆腥味,吃一百个豆还没豆腥味?王小虎忽然也笑了笑,道:“你那么神通广大,来找我啊!”

话刚说完。就发现电视里没有了夜色,因为夜色看到了商场中的一个促销牌子,认出了王小虎所在的商场,汽车有的是,夜色跑出电器行,砸开一辆汽车,朝着王小虎所在的商场疾驰而去。

夜色消失的突然。让王小虎愣了一下,四下看了看,看到了促销的广告牌,随即醒过味来。夜色肯定是知道了他所在位置,直奔他而来,王小虎急忙四处寻找趁手的东西,好在商场有卖刀具的,王小虎取出一把剔骨的尖刀别在腰间,又拿起一把菜刀,埋伏在商场门口一辆冷饮机后面,只等夜色进来。

等待中,听得外面有汽车轰鸣的声音,王小虎握紧了刀把,本以为三五分钟的夜色也就进来,却没想到,左等右等,没有一点声音,刚想探头出去看看,后面猛然传来一股破风声音,王小虎凭着本能,急忙顺势朝右边一滚,眼角余光正好看到夜色手举着一把消防斧脸色狰狞的劈了个空,王小虎一声怒吼,握刀扑上。

夜色失手,并未继续举斧再砍,而是借着晃荡的力道,身子一斜,提着斧头掉头就跑,要论手中的武器,夜色明显胜了一筹,消防斧,势大力沉,可比王小虎手中的菜刀要来的管用,王小虎不明白他为何不跟自己相斗,竟然掉头就跑,也来不及多想,提刀就追。

空空荡荡的商场,电梯竟然没停,还在默默的滚动向上,夜色上了电梯,直奔二楼,王小虎追上,到了女装区,眼见着夜色在前面忽然停住,猛然转身举起斧头,摆出一副要跟王小虎决战的架势。

夜色奸猾,王小虎也有防备,见他突然转了性,想必是有埋伏,并没有扑上而是手中菜刀当做暗器照着夜色飞了过去,啪!一声脆响,前面竟然是一面高大的试衣镜,众所周知,女装区的试衣镜最多,也最大,王小虎砸碎了一面镜子,身后又有斧头砍来,急忙一躲,抽出剔骨尖刀,再一看,他四周竟然摆了四五面高大的试衣镜,每一个镜子里都有一个笑的很阴险的夜色。

夜色摆了一个镜子阵,面对此种情形,若是别人定然慌了,可王小虎不是别人,跟夜色多次交手,经验也是越来越丰富,并没有直奔镜子,而是一转身,顺着几面镜子的空隙钻进旁边一个柜台。

王小虎砸碎了柜台,捡起地上的玻璃碎片,朝着那几面镜子狠狠砸了过去,不过是四五面镜子,砸烂了,你夜色还能藏在那?果然就在王小虎砸到第三面镜子的时候,夜色再也忍耐不住,挥舞着斧头冲了出来。

夜色发怒,颇具威势,倒不是他显得多凶狠,而是他手中的消防斧势大力沉让人有些心惊,王小虎摁住柜台,猛然朝夜色推了过去,阻挡住他的攻势,夜色闪身一躲,脚下踩到了一块碎镜片,身躯一个不稳猛然跌倒,连消防斧都甩了出去,巧的是,正好甩在王小虎脚下。

既然老天爷都帮忙,那还客气什么?王小虎附身捡起消防斧,夜色趁这个功夫,站起来转身就跑,这小子泥鳅一样滑溜,有便宜就占,没便宜绝不死斗,王小虎拎着斧头狂追,眼见夜色钻进了消防通道,王小虎追上,踹了一脚门,才敢进去,这当口,夜色已然到了三楼。

王小虎两步并作一步,奋起向上,一个跑,一个追,转眼间到了顶楼,王小虎一个闪身窜出,夜晚的风迎面而来,顿时感觉一阵清爽,举目四望,没了夜色的影子,也就在这时,一个东西凌空而来,王小虎急忙举斧就劈,倒也劈的准,不过却是一块砖头,就在王小虎斧头还没再举起来之际,嗖!的声飞来个绳套,将他套住,王小虎一惊,急忙挣扎,夜色突然出现,绳索的另一头系在自己身上,猛然朝着楼边一个巨大的广告牌奔去,然后纵身一跃。

王小虎被突如其来的巨大拉扯力拽的脚下踉跄向前,他离广告牌也不过是三四米左右的距离,眨眼间就到了楼顶边缘,王小虎心中却是疑惑,不解夜色这是要干什么,眼见着到了楼层边缘,伸脚瞪住了高处水泥砖石砌的护栏,极力要稳住身形,扔下手中的斧头,双手使劲一拽。

拴住他身躯的绳子是登山用的专业登山绳,是夜色从商场卖户外的柜台拿的,看上去很细,却是结实无比,一拽之下却没有拽动,王小虎忍不住探头去看,却从下面突然伸出一只手,拽住王小虎的衣领,猛然一拉。

王小虎身躯前倾,被这一拉,拉得猛然向下跌倒,好在他反应迅速,左手伸出抓住了广告牌子的钢架,人却晃悠着悬空,楼宇之间的风声虎啸,吹得王小虎飘荡不止,心中惊骇,想要稳住身躯,身边却传来一个戏谑的声音:“王小虎,你没路走了。”

王小虎努力抬头去看,夜色蹲在巨大广告牌的三角架上,身上拴着两根绳子,一根吊在他和王小虎的身上,一根栓在三角架上,夜色掏出杀生刃,割开了王小虎身上的绳子,然后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道:“王小虎,你是一个不错的对手,不过也该结束了,我没有耐心在陪你玩下去!”说完用杀生刃朝王小虎抓住铁架子的手上刺去。

王小虎想要稳住身形都困难,更不要说招架了,眼睁睁的瞧着夜色手中的杀生刃刺了过来,竟是半点反抗的力道也没有,可奇怪的事情又发生了,就在杀生刃快要刺到王小虎手掌之际,王小虎的身边突然出现一个人影,还是那个十七八岁的疯子。

他出现的相当突然,仿佛是一尊神祗隐藏在暗处保护着王小虎。就见他一把抓住了夜色的胳膊,对他猛然吼道:“他是我的,给我滚!”然后使劲一抖,竟然将夜色抖得飞了出去,连他腰间的绳索都被抖碎,夜色一声惨叫,向下直直坠落。

疯子抖飞了夜色,就像是一阵清风,消失得无影无踪,王小虎眼睁睁瞧着夜色摔在下面的水泥地面上,呈现一个大大的人字趴在地上,如同一滩烂泥,不由得精神一振,却没想到,夜色抽搐了两下,竟然又站了起来,看起来受伤不轻,摇摇晃晃的隐遁进黑暗之中。

王小虎一愣,商场十几层的高度,摔下去必死无疑,夜色怎么还能动弹?想要回头去找那个疯子,早就没了人影,王小虎挣扎着爬回楼顶,瞧着远方的黑暗愣了会神,突然想明白了一个道理,只有在最危险的时候,疯子才会出现,而且疯子很强大,夜色根本抵抗不了,既然有疯子总在关键时刻保护,王小虎还怕什么?

下面该是他去找夜色,轮到他反击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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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八十三章 疯狂

人是群体动物,当整个世界只剩下一个人的时候,那种孤独和寂寞,一定觉得难以忍受,欲生欲死,但当得知除了自己以外,还有一个人身处同样境地,不管是陌生人还是仇人,肯定就会觉得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王小虎就是如此,前不久还迷迷茫茫,恍恍惚惚,现在却是精神抖擞,满世界去找夜色的麻烦。

王小虎不敢从楼上跳下去,只能是原路返回,他跑的很快,可等下了楼,夜色早就没了影子,王小虎找了商场附近一辆自行车,砸了车锁,疯狂的寻找夜色,他再也没有什么可顾虑的,每当关键时刻,或者说当夜色要伤害他的时候,年轻的疯子就会突然出现,然后搞得夜色狼狈不堪。

从种种迹象上看,疯子是一个比夜色更加强大的角色,虽然王小虎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进入到自己的识海当中,更不知道他有什么企图,起码现在来看,并无恶意。

有了疯子护身,王小虎还怕什么?什么都不必怕了,夜色的阴谋诡计玩的再好都无法伤害到他半点,正是他反击的最好机会,还有更深一层的意思,王小虎很想拽住鬼魅一样的疯子问问该怎么出去,如此强大的存在,一定能带他走出识海。

王小虎算是想明白了,他和夜色困在识海当中的死角,不管城市有多大,仍然是一个死寂的死角,只要他出去了,夜色就会永远被困在这里,困在自己海潮般记忆当中的一个死角之中,永远无法出来。

随着时间的流逝,夜色的肉身会停止呼吸会腐烂,而识海中的夜色就永远永远的存在于这个空旷的城市中。直到王小虎死去,而识海中的时间跟外面的时间并不等同,识海中的一年,外面或许就是十几分钟。想想看。无尽的岁月中,夜色困在孤寂无人的城市中。这是最痛苦的惩罚,简直比无间地狱还要残酷。

王小虎骑着自行车,开始在城市中转悠,他的目的性很强。一般的小店民居根本不去,只是寻找高档酒店,夜色那么骄傲的人,肯定会去与他匹配的地方。

王小虎没有猜错,夜色回到了五星级的总统套房,他已经没有心思再跟王小虎斗下去,游戏已经结束了。这种情况下,他永远都赢不了,疯子强大的气息令他心悸,那是个比他更加强大的所在。甚至不比他的师傅差,不是他能够对付得了的,可这个疯子是谁?为什么他会有一丝熟悉的感觉?

夜色是识神状态,理论上从楼上掉下去并不会伤到,但从小到大的经历,让他在潜意识还是认为自己会受伤,只要这个念头存在,识神就会呈现出受伤的状态,不是他不强大,而是没有人能看清楚真正的虚实,也没有人能够真正的超脱。

他现在想离开,离开王小虎的识海,但是王小虎不死,他无法离开,,他想要出识海,就要杀死王小虎,但有疯子保护,王小虎又杀不死,这像是一个驳论,令他哭笑不得,怎么都没想到,王小虎识海中如此的凶险莫测,竟然让他沦落到了这般田地。

骄傲如他,又怎么会被眼前的挫折难倒,他要回到酒店看看命盘还在不在,如果在,就说明他被困在了和王小虎相斗的最后一天当中,只要命盘在,想出办法,将两人的命盘分开,也就出去了。

城市还是那个城市,除了没人,死寂,并没有什么不同,夜色踉跄着回到酒店,房间里空无一人,新收的女奴不见人影,他急忙朝房间走去,看见了地上摆着的命盘。

命盘还在,也就是说识海中的死角是他跟王小虎交手之后才产生的,难道是因为他的幻术有了瑕疵?夜色望着命盘,仔细回想,忽然想到了三才命局,三才命局与八字推命术互为阴阳、互为表里。烘托王小虎的命数为最旺。

他在施术封住王小虎五识的一刻,三才命局还是起了作用,这个作用看似微不足道,或许只是抗争了一下他的幻术,却还是产生了一个巨大的死角,原本有这么个死角,并不妨碍什么,但被那个疯子一声吼,震开了困住王小虎的小死角,继而引起了连锁反应,王小虎以后的记忆经历嘎然而断,他和王小虎都困在了最后才形成的大死角当中。

人生就像是一场不知道结局的电影,总有意料不到的情况出现,夜色那里能想得到在王小虎识海之中早就有了一个人,也正是因为疯子最先占据了王小虎了识海,那么他就是最强大的,严格来说,疯子根本不是一个真实的识神,只能说他是一个意识,一个种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种在了王小虎的识海中。

这是一个危险的存在,有这颗种子在,什么时候想要驱使王小虎,就能什么时候驱使,王小虎只是一个傀儡,也正是因为这颗种子的存在,才不会容忍夜色的出现。就比如一只虎一只狼,都盯上了一只羊,老虎当然不会让狼吃了羊,因为狼吃了羊,老虎就没的吃了,王小虎识海之中,就是这么个情况。

夜色想明白了一切,不由得暗自苦笑,感叹王小虎有这个命,心中不由得一动,难道还是三才命局起了作用?想了想,摇摇头,将一切抛出脑后,现在他要的做的,就是想办法逃出王小虎的识海。

夜色深吸了口气,盘膝坐在命盘前面,伸手去抓,抓得起来,不由得心头一喜,急忙凝神转动,想要分开,但很快他就发现,命盘的确真实存在,却像是浑然天成,更如焊死了一样,根本无法转动半点。

想做一个幻术师,需要很多条件,最基本的一个条件是意念必须强大,夜色的意念足够强大,甚至强大到瞬间能对几万人施展幻术,既然无法转动,是不是用意念可以分开命盘?

只要有一线希望,夜色也不会放过,他知道他和王小虎很快就会见面,虽然城市很大,却只有他们两个存在,只要想找,不难找到,他开始凝聚所有的意念盯着他亲手合起来的命盘,而在外面王小虎正骑着自行车疯狂的寻找着他。

时间一点点过去,王小虎疯狂的寻找,找了一夜,还是没有找到夜色,天色却一点点的亮了,王小虎刚骑上自行车想要出发,眼前却是一黑……

“叮铃铃……叮铃铃……”又是闹钟的铃声响起,王小虎睁开眼,同样是这个时间,同样是没有一个人,同样是阳光灿烂,他又回到了最初来到这里的状态,但奇怪的是,记忆却没有消失,他仍然记得昨天发生的一切。

识海中的死角当真是一个神秘的所在,如果每天这么重复,王小虎怕自己疯掉,所以他必须再去找夜色,于是他起身,也不再洗漱,反正脏成泥人也不会有人看,不如就纯天然吧,出了屋子,骑上自行车,又开始了寻找夜色之路……

昨天找过的,不在去找,专找没找过的没去过的,可是城市太大,匆匆忙忙的一天又过去,叮铃铃……闹钟再次响起,王小虎就这样重复着重复着……

王小虎快疯了,夜色同样也快疯了,任谁每天都重复活在一天当中都会疯,因为不管你昨天干了什么,穿了什么样的衣服,去了什么地方,即使你把整个世界都毁了,第二天还是会恢复原样,永恒不变。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两个快疯了的人,又都不敢真疯,一旦真疯了,另一个就会趁虚而入,于是两人都集中精神干着自己要干的事,夜色在强大自己的意念,要分开他和王小虎的命盘,而王小虎开始去学车,骑自行车实在是太累了。

也不知道出了多少车祸,多少次重伤,反正第二天醒来都是好好的,在经历了无数次车祸后,王小虎终于学会了开车,有了车辆的帮助,寻找夜色的过程简单了许多,终于王小虎在酒店找到了夜色。

当王小虎闯进总统套房,看到夜色的时候,竟然愣了,他没想到眼前的夜色竟然变成了这幅模样,一脸的死气,双目无神,见到王小虎非但没有惊讶,反而露出一丝欣喜的表情,终于不再是一个人了。

夜色看到的王小虎同样是如此,死气沉沉,要不是他对自己的仇恨还在,怕是早就坚持不下去了,两个人相见的一刻,竟然仿佛一对怨侣,爱恨交杂,相对无言。

“很好,你终于找来了,你再不来,我就要去找你了,这样的日子我实在是过够了。”夜色的脸上不在是洒然的微笑,而是苦笑,王小虎愣愣瞧了瞧他,忽地握拳向前打了过去,怒吼道:“分出个生死吧,不管是死是活,都比现在不死不活的强。”

下一刻,两个人纠缠在了一起,拳打脚踢,所有的招数,秘法,全都去他.妈的吧,两人用最原始的拳脚挥洒着心中的压抑和恐惧……

一百八十四章 疯子

宅总家中,哥几个围着宅总,看着他手指头在键盘上敲击,快的如行云流水,全神贯注下,添了那么一丝风采,都说人认真起来最美,这话倒也没错,平日里有些猥琐的宅总,在电脑面前颇有大将风度,不过哥几个谁也没心思欣赏他的不一样,都在耳边不停的催促,终于页面打开,宅总侵入了仁康恢复中心的网站,翻看病人资料,找到了那个阳光型的疯子。

石俊峰!名字中就带着一个峰,虽然不是疯子的疯,元中堂凑过去仔细看上面的资料,资料上写的很明白,石俊峰今年二十岁,十四岁的时候被送到康复中心,病因是精神分裂症。

精神分裂症分四种,一种是偏执型的,表现为凭空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敏感多疑,逐渐发展为夸大、被害等多种妄想,多数病人沉湎于幻觉或妄想之中,不与周围人接触。第二种是青春型的,表现为言语增多,情感喜怒无常,行为紊乱,幼稚、奇特。第三种是紧张型的,主要表现为动作缓慢,少语少动,长时间保持某一姿势不动或者正好相反,行为冲动,不可理解,砸东西,伤人毁物等。第四种是单纯型的,表现为孤僻、被动、活动减少、生活懒散、情感逐渐淡漠,日益脱离现实生活。

石俊峰竟然四种占全了,简直就是疯到家了,更奇怪的是,他静三疯一,意思是说他有三天是安静型的,但是到了第四天就一定会躁动不安,变得疯狂不可理喻,过了这一天,又变得安静起来,常常三天里盯着天空发呆。一句话不说……往来反复,五六年的时间里无一例外。

石俊峰的资料看上去很正常,但他的籍贯以及亲人一栏上,却没有任何的显示。送他进康复中心的是一个名字叫做萧林的人。紧急联系人也是这个名字,康复中心的费用不低。宅总查了中心的账单,发现每年的八月十五,都会有人往中心的账号上打十万块钱,用作石俊峰的费用。除此之外,就是各种医生对石俊峰的治疗情况的记录。

一份神秘的资料,更透露出来石俊峰不是一个简单的人,耿鉴扬想了一下对宅总道:“查清楚他被关在那个房间,咱们去救他出来,小虎能不能从识海中得救,就看他的了。”

慎虚看的稀奇。道:“一个疯子能救小虎?”

“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是寄希望于他,不管成不成都要试一试!”耿鉴扬说完,威廉林道:“那就快去。别瞎耽误时间。”耿鉴扬看了看哥几个道:“蛇无头不行,小虎不在,我暂且出谋划策,大家都听我的,元大哥,你去找一辆大点的车来,咱们先去康复中心,有什么事路上再说。”

耿鉴扬平时懒懒散散的,紧要关头也真拿得出来,宛然成了王小虎之后的二把手,大家对他也是信服,准备好了东西,元中堂打电话让天府门的人送来一辆商用小巴,几个人上了车,直奔康复中心。

耿鉴扬五行踏步又准又稳,跟隐身人没什么两样,偷石俊峰出来,非他莫属,其余几个人就都守在小巴旁边,要是有什么状况,就硬冲,不管如何今晚都要把石俊峰偷出来。

深夜掩盖了一切的痕迹,耿鉴扬翻进康复中心的大门,闲庭散步一般走到警卫室,拿了钥匙,又闲庭散步一般来到关着石俊峰的病房,每年十万的费用,石俊峰住的是个单人房,但还是封闭的森严,门是沉重的铁门,房门紧锁,耿鉴扬开了门,轻轻走进去,病房中一个孤单人影抱膝坐在床上,瞧着铁窗外的月光,仿佛已经看得痴呆了。

耿鉴扬轻轻走过去,想点了他的穴道,然后扛着他走出康复中心,他的脚步不可谓不轻,平常人根本发现不了,当初他在周阳,冯刚身上贴连心符,两位术数大师都感觉不到,更别说他人。

可就在他站到了石俊峰身后,手指伸出,还没等点出去,石俊峰猛然转过身来,抓住了他的手,一瞬间,耿鉴扬看见他眼里闪烁出一道冷厉的光芒,可随即,石俊峰就恢复成了痴傻的模样,脸上显现出笑容,松开了他的手,指着他道:“嘻嘻……是你,我记得你,你来找谁玩啊?你想在谁的身上贴纸条啊?我帮你去贴吧,我也会贴纸条……”

说着话,他手中突然多出一张白色的纸条,不知道从那变出来的,就那么凭空出现,然后朝着耿鉴扬一伸手,嘿嘿笑道:“你看看,是不是贴到你身上了?”

耿鉴扬一惊,低头一看,纸条竟然穿过了他的衣衫,贴在了胸膛上,不由得骇然,石俊峰的手法跟他的并不一样,出手之快,闻所未闻,简直匪夷所思,现在他更加确定石俊峰不是一般人了,甚至隐约觉得他并不疯。

接下来,石俊峰手中又多出一张纸条,递给他嘻嘻笑道:“该你贴我了……”

耿鉴扬瞧着石俊峰沉默了会,有点捉摸不定眼前这个疯子到底是真疯还是假疯,但不管怎样都要带他出去,忽地他也笑道:“石俊峰,我带你出去玩好不好?咱们出去找人贴纸条去,让你贴个够。”

石俊峰的眼睛亮了,问道:“真的吗?真的带我出去玩吗?”

“是啊,我进来找你,咱们出去,就该你找我了。”耿鉴扬说完,本想点住石俊峰的穴道,石俊峰却忽然欢呼一声:“该我出去找你了,该我出去找你了……”声音喊的极其大声,还突然掀开了铺在床上的白床单,披在身上大呼小叫的拉开铁门冲了出去。

耿鉴扬吓了一跳,精神病院里保安森严,这么冲出去还不立刻被发现?急忙追了上去,奇怪的是,不管石俊峰如何乱跳乱喊,所有的保安都像是不存在,并没有一个人出来看上一眼,而且石俊峰出门简直是轻车熟路,大踏步的带着他走。

到了楼下,石俊峰仍在大喊大叫,披着白床单子挥舞蹦跳,两个保安出来巡夜,举着电筒说着话迎面而来,耿鉴扬急忙瞧了两人面部五行,开始踏步,守在石俊峰身边,要是保安看到石俊峰,就只能是硬来了。

不曾想,两个保安对石俊峰视若无物,抽着烟,说着话,跟呼喊乱蹦的石俊峰擦身而过,仿佛他是一个幽灵,仿佛根本就没有这么个人,耿鉴扬惊讶无比,他看的清楚,石俊峰并不会五行踏步,而是疯疯癫癫的蹦跳着出了门。

保安是瞎子吗?随即耿鉴扬恍然,石俊峰也是个幻术师,定然如此,不管是真疯假疯,一个幻术师想让别人看不到他,都是太简单不过的一件事。

出了大楼的门,后面的基本就没有障碍了,耿鉴扬连哄带骗引着疯疯癫癫的石俊峰翻过铁门,到了这,他突然就不走了,耿鉴扬不知道他要出什么幺蛾子,耐心问道:“怎么不走了?”

“嘻嘻,该我追你了!”说完把白床单子往耿鉴扬身上一罩,耿鉴扬只能是披着白床单朝小巴方向跑,身后石俊峰嘻嘻笑着追了上来,跑到小巴跟前,元中堂,威廉林,慎虚看见一个白乎乎的床单子迎面而来,后面跟着一个笑嘻嘻的疯子,忍不住都是一愣。

还没等问什么,耿鉴扬大声喊道:“打开车门。”

元中堂急忙打开了车门,耿鉴扬弯腰低头窜了进去,身后石俊峰也跟了上来,一把抓住耿鉴扬:“我抓住你了,该你抓我了……”

耿鉴扬一拉车门,从口袋里取出早就准备好的糖果,递给石俊峰道:“你乖乖听话,哥哥,带你出去找好玩的去,糖果好吃……”

哥几个谁也不傻,急忙都窜上了车,元中堂打着火,朝着赵家开去,石俊峰坐在车里也不慌张,吧嗒着嘴吃糖,吃的声音特别的大,分外响亮,哥几个都好奇的看着他,谁也不说话,心中却都有些疑惑,这么个疯疯癫癫的家伙能救小虎?

车子开回到了赵家,耿鉴扬哄着石俊峰下了车,石俊峰看到院子里那么多人,怯怯的拉住耿鉴扬的衣衫,耿鉴扬对他道:“你还记不记得上次跟我一起去康复中心的哥哥?他得了病,不能跟咱们一起玩贴纸条了,你帮我看看,咱们治好他,一起玩贴纸条好不好。”

“好好!”石俊峰拍着巴掌欢笑,表情动作极其自然,不像是装能装出来的模样,耿鉴扬带他进了正屋,来到王小虎身边,石俊峰指着王小虎,咦的一声道:“他被魇住了。”

“嗯,你能帮他不被魇住吗?”

“可以,可以,不过……”

“不过什么?”耿鉴扬急急地问。

“不过我帮了他,就得陪我玩贴纸条。”

“一定的,你眼前的小虎哥哥纸条贴的最好,没他在,就没意思了,你快帮他一把。”

石俊峰嘿嘿一笑,傻傻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傻乎乎的凑到王小虎身边,歪着鼻子道:“破妄,破妄!从真起妄,妄知妄见,以真鉴妄,返妄归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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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八十五章 阶级

夜色和王小虎犹如困在笼子里的两只斗兽,什么招式,术法,幻术,咒语……统统扔到了一边,用最原始男人的本能,拳头,互相的殴打,夜色看似单薄,身手却是半点也不比王小虎弱,两人最初还有点你来我往的架势,到了后面,就算是流氓打架都比他俩要上得了场面。

愤怒,恐惧,仇恨……种种情绪都被两人淋漓尽致的发泄了出来,天擦黑王小虎才找到的夜色,打斗中,不知过去了多长时间,两人都已筋疲力尽,身上也是伤痕累累,却没有致命伤,不过就是个半斤八两。

王小虎凶狠扑上,夜色勉强支撑,十秒之前还能还上一拳,现在却是抬手都困难,被王小虎扑倒在地,等着脑袋上挨一拳,半天也没动静,再一看,王小虎竟然累得趴在他身上,同样的动弹不得,两人的姿势比较暧昧,夜色想要推开王小虎,奈何身上没有了半分力气,感觉王小虎死沉死沉的,犹如泰山压顶。

王小虎趴在夜色身上,眼冒金星,大口大口的喘气,夜色被他压的喘息都困难,强憋住一口气将他掀到一边,王小虎恢复了点力气,砰!的给了夜色一拳,刚积攒点的气力打出去,就再也无力做些什么,只能是瞪着眼睛发狠。

夜色恼怒无比,挥拳还击,却颓然落下,愣了片刻,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之中充满了疯狂,笑的王小虎莫名其妙,喘着粗气骂道:“笑尼玛的笑,笑死你个王八日的!”

夜色没有因王小虎的粗鲁而动气,停止了狂笑,很认真的歪头看着王小虎道:“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有那么多次的机会杀你。我却没有动手?”

“因为你杀不了我。”王小虎冷冷的道。

“你错了,从一开始到现在,我有太多的机会可以杀你,不管你承认不承认。你都不是我的对手。无论是术法上还是智商上,我没有那么迫切的杀你。是因为我太寂寞了!王小虎,一个人太寂寞了,总要给自己找点事情做的,总要给自己找一个对手的。否则人生岂不是太过无趣?就如同你我现在,若是没有我,在这空寂的世界中,你能活的下去?同样,要是没有了你王小虎,我也活不下去。”

“我的世界中,外面和这里。并没有什么不同,唯一不同的就是有人和没人的区别,王小虎,你相信吗?只要我想得到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可太过轻易得到的东西,也就失去了价值,我拥有无上的秘术,却活的很无聊,所以当我发现你能跟我斗上一斗的时候,我是很高兴的,毕竟不用那么无聊了,所以我才没有杀了你,但是我发现,我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

“那就是,我应该在最初能动手的时候就杀了你,也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鬼样子了,我发现我以前嗤之以鼻的那些蠢蛋该犯的错误,我都犯了,我实在不应该轻视你的……”

夜色先前还是瞧着王小虎,到了后面几乎就是自言自语了,他双目望着屋顶,脸色平和,心境上竟然有所进步,他也不是一无所获,起码懂得了一个道理,永远不要轻视你的对手,不管他表面看上去多么的弱小,都要用狮子搏兔之力一举击杀,否则后悔的就会是自己。

这个道理现在懂得,算不算晚?夜色苦笑摇头,王小虎听了他话,沉默了半天,突然开口道:“其实我和你并没有深仇大恨,我是无意中被卷进这件事里来的,我不想招惹你,可是没有办法,如果我不来扛,我的朋友就会来扛,他会比我更惨,我和你不一样,我得到的少,从小到大,不管我想得到什么总是要比别人付出更多的艰辛和努力,所以我珍惜现在拥有的一切,亲情,友谊,金钱,我都珍惜,为了保护这些得来不易的东西,我就得去拼命,因为失去了这些,我将一无所有。”

“你和我的战斗,其实是阶级的战斗,你是高高在上神一样的人物,不管你想要什么,都会有人双手奉上,而我就是最低层挣扎着的普通人,你不招惹我,我会躲你很远,永远也不会奢望过上你这样的生活,但你一旦招惹上了我,就必须要把你拉下神坛,否则我就会失去我所拥有的……”

王小虎和夜色仿佛天生就是敌人,一个高高在上不可一世,只要挥挥手,就可以得到任何他想要的,金钱,权利……以及一切,而另一个厮混在市井城市,为了温饱,为了活的更好,拼命的努力……

夜色没想到看似粗莽的王小虎突然说出这么一番有哲理的话,愣了一愣,不由得想起以前的自己,那个时候他和王小虎其实是一样的,甚至还不如王小虎,王小虎有父母,有虎娘,还有一个老爹疼,而他有什么?孤儿院中的他从来不知道爱是什么东西,所以他嫉恨王小虎,嫉恨他有那么多的人爱他,就是现在,外面不知道有多少人在为他担心,而自己呢?除了那被幻术所迷的女奴,他有什么?

夜色曾经极度的自卑,所以才会有自闭,但是学会了幻术之后,他又开始变得极度自负起来,想要掩饰掉曾经的一切,却不知道他已然从一个极端走到了另一个极端,在他的眼中,王小虎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阶层,而他才是最低层的,这个念头一起,他心中就像是着了一团火,凭什么你拥有那么多的爱,而我却什么都没有?我要毁掉这一切,毁掉他不曾拥有的一切。

嫉妒有时候是一种很强大的力量,夜色突然就有了力气,猛然翻身而起,一把掐住王小虎的脖子,狰狞道:“你说的没错,我们的确是两个阶级的人,所以,必须是你死,我活!”

王小虎并没有惊慌,而是戏谑的看着他,有那个疯子在,夜色伤害不到他,王小虎很期盼疯子的再次出现,只不过这一次还没等疯子出现,他和夜色的眼前猛然同时一黑。

“叮铃铃……叮铃铃……”烦人的闹钟再一次响起,王小虎翻身而起,又回到了最初的原点,愣愣出了会神,猛然跳下床,直接奔向楼下,砸开一辆停靠在楼下的奥迪,熟练的撬开线路,打着火,朝着夜色所在酒店疾驰。

酒店中的夜色同样翻身起来,用自己的意志力去转动合在一起的命盘,同样是没有半点效果,夜色颓然放弃,沉默的想了想,估摸着王小虎已经在来找他的路上,自从出师他还从未这么狼狈过,更没有像现在这样感到绝望,王小虎就像是他的心魔,他想要更加的强大,就必须杀死王小虎。

既然已经没有退路了,也就不用顾忌什么了,夜色同样下了楼,找到一辆宝马,发动了车子,这一次他决定要正面迎对王小虎,只有正面对敌,他才会找回自信,找回属于他的骄傲。

寂静的城市中,两辆高档轿车的轰鸣分外响亮,就如同两个人的命运,在下一个路口不期而遇,两人谁都没有减速,夜色想的是,如此快速剧烈的碰撞,就不信那个疯子能够来得及救王小虎,而王小虎想的是,我有疯子护身,怕你何来?

轰然一声大响,两辆车狠狠的撞在了一起,车头瞬间不成了样子,气囊砰然打开,时间在这一刻静止了下来,随即两辆车又骤然分开,王小虎开着的奥迪连车门子都飞了出去,车身更是冒出阵阵白烟,王小虎眼前一黑,剧烈的碰撞让他觉得自己已经死了,软软向一边倒下,这个时候,夜色强忍着剧痛爬出了宝马,朝着王小虎爬过来,眼见着王小虎身边的空间呈现出不规则的扭动,然后他看到了那个疯子。

疯子没有大吼大叫,而是朝着王小虎走了过去,同时他听到一阵咒语般的声音响起:“破妄,破妄!从真起妄,妄知妄见,以真鉴妄,返妄归真……”身躯一点点融入到王小虎的身躯当中,下一刻,王小虎忽然醒转过来,从车中出来,站直了身躯,口中仍是念叨着那几句话,手指朝着身边的空间一划!

空间被划出一道黑色的缝隙,像是划开了一匹巨大的黑色布料,从那缝隙夜色看到的是无尽的黑暗,那是一种从来没有过的黑色,黑的令人心悸,黑到了灵魂深处,深沉的黑色中仿佛有微弱的光芒闪动。

然后王小虎就走了进去,不好,疯子要带王小虎出去,夜色惊骇之下,猛然站了起来,朝着王小虎扑了过去,双手抓住了王小虎的一只脚,然后他也被带了出去,也就在这时,王小虎突然一脚踢出,夜色的身躯失去了向外的力道,猛然停顿住。

然后他就清醒了过来,还是身在总统套房之中,女奴就在一旁守候,他看到了眼前的命盘。

一百八十六章 胜负

王小虎一个颤抖,清醒过来,他看到的是一双明亮到几乎不带任何杂质的双眼,疯子!是那个疯子!王小虎一把抓住他,大声道:“抓住你了,快告诉我怎么离开这里?”

“嘻嘻,你抓住我了,该我抓你了……”石俊峰脸色一正,一把抓住王小虎,大声道:“我也抓住你了,现在又该你抓我了……”

“小虎,小虎你终于醒过来了!”哥几个惊喜之下全都围了上来,王小虎有些懵懂,他记得自己和夜色开车撞倒了一起,眼前一黑,哥几个就出现在面前,难道说是夜色的幻术,还是真的从死角回来了?

王小虎害怕又是夜色的阴谋,眼珠一转看到慎虚,伸手啪的给了慎虚一个巴掌,把慎虚打了个一愣,骂道:“王小虎,你傻了,打我干什么?”还没等王小虎回话,脑袋上,啪!又挨了一巴掌,是那个疯子石俊峰,蹦跳着离他远些,嘻嘻对他笑道:“你来打我呀,你来打我呀……”

“小虎,没事了,你回来了!”耿鉴扬的话让王小虎冷静下来,瞧了瞧身边的人,元中堂,威廉林,慎虚,疯子,高琪,李琳,都在,好像!真的回来了,终于脱离了那个鬼地方,王小虎恨不得跳起来欢呼万岁,身子却软软的无法动弹,动作跟不上他所想的。

“别乱动,你神识消耗过大,恢复一下才能与身体相合!”王小虎听着耿鉴扬熟悉的声音,突然觉得身躯无比沉重,脑袋更是晕沉的难受,恨不得立刻睡上一觉,睡它个昏天黑地。

突然他想起了夜色,想起了死角中最后一刻夜色抓住了他的右脚。好像也被带出来了,真要这样,出了死角的夜色必然下手再没有了顾虑,也更加的难对付。王小虎隐约觉得。如果夜色完好无损的从死角出来,肯定会比以前更加的强大。

“我知道夜色在什么地方。快去,晚了就来不及了。”王小虎急忙大声叫喊,恢复了一下清醒,高琪急忙道:“快说地址。”

“帝豪酒店。总统套房!”王小虎说完,高琪已经窜了出去,王小虎对元中堂道:“中堂大哥,快,快去开车,咱们不能把希望全寄托在高琪身上。”

元中堂去开车,耿鉴扬个威廉林扶起王小虎。身后还跟着一个疯子,浩浩荡荡上了车,王小虎醒来,同时惊动了天府门和玄术协会。元木老爷子带着天府门的几个高手,玄术协会的张庆带着冯刚……各自开车,都朝帝豪酒店疾驰。

帝豪酒店内,夜色在发愣,因为他发现了一件极其不可思议的事,那就是他上半身从死角出来了,下半身却还陷在死角当中,表面上看,他盘膝坐在地上,是一个整体,可内里下半身根本没有知觉,动弹不得,像是一个高位截肢的患者,更离奇的是,他被定在了原地,不管他怎么用力,除了上半身能动,下半身就像是焊死了一样动弹不得。

于是就出现了这么一幅奇怪的画面,命盘就在他的面前,离他只有一只手掌的距离,夜色就是够不到,只要他能碰到命盘,分开他和王小虎的命局,下半身就会脱离死角,可命运就是这么的残酷,下半身陷在死角当中的夜色根本碰不到命盘,这个发现让他哭笑不得。

夜色想让身边的女奴将命盘递给自己,可他的精神跟王小虎属于一个状态,虚弱到了极点,根本无法施展幻术,那个女奴还是傻傻的站在他身边,眼中流露出来迷茫。

王小虎肯定已经醒来,一定在来寻找他的路上,夜色很清楚这一点,但他无法逃脱,难道就这么等着王小虎带着一帮子下贱的江湖术士来羞辱自己?这是夜色万万不想看到的,更是万万不愿承受的。

他深吸了口气,想了无数的办法,却没有一个管用,他甚至用身边的酒杯去够命盘,可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他想转身去拽床上的床单,却发现他离床很远,就这么束手就擒吗?不,他绝不会忍受羞辱,沉思了一下,他终于静下来,开始一点点的集中精神,一点点的去操纵他身边的女奴。

时间一点点的在流逝,往常时间对于夜色来说,除了无聊就是寂寞,现在却又是如此的珍贵,就如世界上的很多人,平时总觉得时间过的好慢,总觉得美好就在前面,可等一回头,却发现,时间剩下的不多了,美好却依然遥遥无期。

夜色开始觉得惊慌,这种感觉非常的不好,让他十分的不舒服,在他的努力下,女奴终于有了反应,却又像是在犹豫什么,一点一点的挪了过来,夜色不敢稍作松懈,盯着她的眼睛,轻轻的道:“去,把地上的圆盘送到我手中。”

“是,我……的……主人。”女奴的反应很慢,慢的让夜色恨不得站起来给她一巴掌,可他情绪一急躁,女奴的动作就变得更加缓慢,夜色不敢在胡思乱想,不敢在让情绪起伏,只能是努力的继续控制女奴,声音也变得更加柔和:“乖,将圆盘递到我的手中。”

女奴捡起了命盘,慢慢的,慢慢的……朝夜色伸出手,夜色身体努力前倾,腰都要抻折了,可离命盘还有一指的距离。

“乖!快递给我!”夜色的额头,豆大的汗珠开始滚落,他已经听到了外面走廊传来的急促脚步声,王小虎已经逼上门来了,可他还是动弹不得,情急之下,夜色深吸了口气,将所有的意志力集中在女奴的眼睛中,沉默的点了下头,下一刻女奴的动作突然就快了起来,将手中的命盘递给了夜色。

夜色已经将所有的精气神都消耗的点滴不剩,眼前更是一阵阵的发黑,却已经没有时间让他恢复哪怕一星半点,他费力举起手中的命盘猛然摔倒地上,啪!一声脆响,命盘一分为二,夜色双腿终于脱离了王小虎识海中的死角。

夜色强撑着站起来,双手扶住女奴的肩头,也就在这个时候,房门突然被打开,一个凶猛的女人冲了进来,看见夜色眼睛孟晚一亮,掏出枪,瞄准了他的脑袋,大声喊道:“夜色,你已经被捕了,快快放开她。”

夜色突然醒悟过来这个凶悍的女人为什么没有开枪,她认为自己挟持了女奴作为人质,但这也正好提醒了他,手心一翻从腰里抽出杀生刃横在女奴的脖子上,沉声道:“不要过来,否则我杀了她!”心中却忍不住好笑,多么老套的剧情啊,想不到竟然发生在了自己的身上。

高琪来的快,王小虎哥几个也不过就是前后脚的事,紧接着也进了套房里面,王小虎瞧了一眼夜色,见他脸色惨白挟持了一个女人,忍不住一愣,夜色如此骄傲的人也能干出这么俗套下流的事来?

情不自禁道:“夜色,这可不像是你能做出来的事啊。”

夜色朝着王小虎惨然一笑,他已经没有力气施展幻术,他的精气神已经虚弱到了无法言喻的地步,就连他身前的女奴都渐渐失去了控制,他如此坚持着,为的就是等王小虎。

看到王小虎进来,不知为什么身心竟然一松,突然有一种解脱了的感觉,他瞧了瞧眼前被人扶着的王小虎,狼狈,同样虚弱,身上仍然带着一股市井气,自己竟然栽在这样一个人的手中,他突然想起一句很有名的话,于是他笑了,笑的很妩媚,对王小虎轻轻道:“此乃天灭我,非战之罪也!”

“那是因为你做事太绝,不把别人的性命当回事,胡乱杀人,所以天才会灭你,你认命吧!”

夜色笑意更浓:“我认命了,不过王小虎,你的考验才刚刚开始,不要忘记了,我还有一个师傅,那才是一个真正的神,俯视天下苍生的神祗。”说到这里,他突然看到跟在耿鉴扬身后的疯子,沉默了一下,双眼忽然明亮起来,他终于知道这个疯子是谁了,他输的其实一点都不冤。

夜色对着石俊峰,道:“小师叔,原来是你,我应该早就想到的,你装疯卖傻以为就能瞒过师傅?你实在应该继续装下去的,难道你已经准备好了面对师傅?”

“嘻嘻,嘻嘻,傻子,傻子……”石俊峰瞧着他疯笑。

夜色也笑,手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女奴的脖子,整个身躯仍然隐藏在她身后,夜色横起手中的杀生刃,回转朝脖子割去,脸上还是带着笑意:“我败了,本应该承受后果,可我是绝不会让你们羞辱的,王小虎,小师叔,再见吧,我们地狱里面见。”

“闪开!”高琪觉出了不对,上前,推开女奴,夜色左手抓着自己的头发,右手的杀生刃切割下了自己的头颅,轻轻的拎在手中,他的脸上仍然带着笑意。

有风从阳台轻拂进来,夜色更加的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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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八十七章 凶车

夜色死了,死的干净彻底,尸体被五处带走,王小虎的心情很不好,从识海中出来,很长一段日子没从迷茫中恢复过来,时常会想起小的时候,想起夜色的恐怖,更让他担心的是,夜色最后那几句话,他还有一个师傅,一个比他更加强大的幻术师。

不光是王小虎担心,天府门和玄术协会的人同样担心,一个夜色已经搞得**犬不宁,若是打了小的,来个老的,更加的厉害变态,岂不是要闹个天翻地覆?夜色死后,天府门和玄术协会并没有因此放松,反而变得风声鹤唳,处处防备。

匆匆一个月过去,没有发生任何异常,大家紧绷着的一根弦才算是松了松,毕竟日子还要过,总也不能天天什么都不干的备战,渐渐的也就都恢复了正常,王小虎经过了半个多月的萎靡,也重振旗鼓,再战江湖。

经过与夜色一役,王小虎宛然成了京城灵异界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玄术协会与他尽释前嫌,天府一门也对他颇为感激,就连市局五处王小虎的灵宝派都分门别类的有了自己一个专用的档案柜,颇有些炙手可热。

高琪答应王小虎的事也有了着落,再去跑手续,果然不在受刁难,可一个部门一个部门的跑,总是需要些时间,何况开个公司不是那么简单的事,门面装修,经营,调度,业务……事事都得操心。

一累,也就没了那么多的想法,王小虎带着哥几个每天东奔西走,为灵宝文化公司的开张筹备,只是他的身边又多了一个人,小疯子。石俊峰!这小子颇有些让王小虎哥几个看不透,说他疯吧,有时候表现的跟个正常人一样,说不疯吧。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来一出让你苦笑不得的戏码。

开始大家还怀疑他是装疯。接触了些日子觉得不像,试问谁能装疯装五六年?还装的那么自然。说静三疯一,绝对的静三疯一,静的时候就算是天塌下来,他都不带抬一下眼皮的。疯的时候,就如孙猴子大闹天宫,更如黄鼠狼窜进了**窝,谁也消停不了。

王小虎对石俊峰在他识海之中留下一颗种子的事很是纳闷,哄骗的问他,石俊峰就嘻嘻哈哈的说好玩,而且也不隐瞒自己会幻术。却又显得幼稚的可怜,时灵时不灵,再往深了问,就抱住脑袋大喊头疼。声音尖利的五里外都能听到,问了几次,饱受摧残的哥几个也就不敢再问了。

更头疼的是,他还赖上了王小虎,守在身边就不走了,哥几个的意思是再给送回精神病院去,连哄带骗的倒是偷摸送回去了,可一转天,就又出现在王小虎的家门口,不管如何,没有石俊峰,王小虎也从识海中出不来,虽然疯疯癫癫的,但毕竟还是个孩子,不忍心赶他走,也就留了下来。

如此一来,王小虎的家中可就不够住了,就那么两室一厅的房子,加上石俊峰,住了五个人,幸亏宅总救急,接济了慎虚,可也越来越不方便,王小虎想的是,找一个商住两用的写字楼,既安排了住宿问题,还能就地办公。

于是元中堂就带着他满世界的找房子,一天两天的还行,时间一长,元中堂也有自己的事,王小虎整日里东北西跑,四处倒车,十分的不方便,于是就起了买车的念头。

王小虎的手里已经不那么紧吧了,但也不富裕,从预算里愣挤出三万块钱,四处张罗着买车,新车是不可能了,只能是二手的,可到了旧车市场才发现,二手的也不便宜,便宜的都是没法看的,总也不能买个奇瑞扣扣,那玩意太掉价了,开着怕是以后连生意都接不着。

听到要买车,哥几个都很兴奋,古代男人爱马,现代男人爱车,是源于男人对速度的追求,而且,不管是古代的骏马,还是现代的汽车,都是身份地位的象征,有心理学家指出,男人开车,源自于远古的基因,由于原始人类的男性主要负责狩猎等活动,他们需要对手中的工具、武器具有高度的控制力,否则不仅难以完成生产任务,还会有生命危险。

此外,男人会把把汽车当作自己的‘完美情人。对有些男人来说,汽车显然比现实生活中的恋人更让他们欣赏,因为恋人不一定能听你的话,但汽车却不同。

不管是出自那种理论,反正哥几个挺兴奋,饱受挫折打击,却痴心不改,有时间就去二手车市场转悠,情况却依然没有好转,看上眼的买不起,买的起的看不上眼,转悠了几天都有点丧气,宅总却在网上二手车的交易网站,发现了一辆便宜的二手车,才两万八,八成新的雪佛兰,看上去相当的体面。

哥几个眼睛立刻就直了,让宅总赶紧联系,卖家是个修车的铺子,直言告诉他车出过事故,是辆凶车,死过一个司机,所以才卖这么便宜,要是能接受就来开车,要是接受不了,就别费那个话。

说实话王小虎挺相中图片上的车,心里却很别扭,他和威廉林住凶宅,再买个凶车,总觉得不得劲,可就三万块钱,除了凶车,你也买不到好车,哥几个兴致勃勃的轮番上阵劝王小虎,凶车就凶车,捡着便宜才是正理,何况你王小虎是干什么的?正儿八经的灵宝派掌门人,干的就是抓鬼驱邪的买卖,别人家的事都处理了,自己家的事就不办了?

就算有冤魂恶鬼作祟,几张道符贴上去,还不都老老实实的,大不了超度了,又能花几个钱?你不买凶车,难道还买新车?……总之一个比一个的理由充分,也是哥几个实在是每天出去办事倒车倒的烦了,有了车,可就舒服多了,还能开出去兜兜风……

王小虎难敌群狼,被说的晕头涨脑的,想想也是这么回事,其实他买车的心最为迫切,识海之中学会了开车,就觉得那玩意是方便舒服,一踩油门窜出去老远,自行车蹬半天跑一截……心思也就活泛了起来。

第二天,哥几个兴冲冲的带着三万块钱,找到了那家修车铺,铺子不大,也就百十来平,换机油,保养,带洗车,几人离的还远,就看到了那辆雪佛兰,黑色的,看上去挺大气,修的也好,跟新车似的。

慎虚跑着进了修车的铺子,找到老板,老板三十来岁,地道的北方爷们,说话也豪爽,直言自己被人骗了,花四万块钱买了这辆车,平时倒也没事,但到了晚上车子就怎么也打不着火,开不动,停在外面,有时却能听到发动机的轰鸣声,还能听到车里面传来说话声。

据说死的那个车主相当喜爱自己这辆车,当成老婆一样的对待,保养的相当好,车才开了一年不到,连两万公里都没跑出来,说来也是倒霉,车主出差,开着车去的,上了高速,走了半截下了大雨,也没个地方躲,开的其实挺小心的,不曾想前面有个货车停在了路边,也打着双闪,但雨太大,一头栽了过去,速度不快,车也没撞得特别严重,人却卡住了,右腿动脉划伤,大雨的高速路上,不堵车都算是好的,急救根本来不及……

老板前因后果说的挺详细,哥几个却没谁真的再听,围着车仔细检查,车子修的相当不赖,改换的都换了,跟新的一样,出奇的事,车的前挡风都没碎,还是原装的,价格两万八,今天开走,还能便宜一千块钱油钱。

哥几个都满怀期待的看着王小虎,只等着他来拍板了,王小虎听了事情经过,也觉得不是什么大事,受不了哥几个的目光,对老板道:“我们试试车,要是发动机没啥事,今儿就开走了。”

王小虎爽快,老板也爽快的吓人,掏出钥匙给了王小虎,让他随便试,哥几个开了车门,一拥而上,车门打开,王小虎并没有感觉车里面有特别阴暗的气息,不过在挂档的地方,有一块殷红的血迹,怎么擦也擦不下来,很是显眼。

“小虎,我觉得这车不赖,你开开空调试试,再开开收音机,咱们可得检查仔细了,要是有别的毛病,还能杀价!”说话的是慎虚,这秃驴是鉴定的买车拥护者,前些日子已经找了个做假证的哥们弄了个假驾驶本,就等着车了。

王小虎无奈摇头,扭动钥匙,汽车轰鸣起来,马达的声音很有力,空调也是凉,暖风也不错,收音机打开,里面传来一首邓丽君的,何日君再来,声音软绵绵的,却带着一股子阴森,威廉林急忙道:“换台,凶车里面听死人唱歌,不吉利。”

王小虎换了个频道,传出来的是站国荣的风继续吹,再换了个频道,是梅艳芳的女人花,传出来的声音阴冷阴冷的:爱过知情重醉过知酒浓花开花谢终是空……

一百八十八章 嘚瑟

不管怎么换频道,收音机传出来都是死人的歌,王小虎觉得别扭,哥几个却是兴高采烈,这摸摸,那看看,喜欢的不行,最后还是买了回去,两万六,还送了一套车垫。

出过车祸的车,不管外表上如何光鲜亮丽,都是要收拾一番的,二手车如同二手住宅,会带有前任车主施加于汽车的种种气场与痕迹。因车祸撞死过人或者车内死过人的车,被称为凶车,因为这种车往往携带大量的不良气场和不良信息。

对别人来说,或许是一件难事,请高人破解,成本太高,买车的钱都不够,不请高人破解,谁也不敢买到手里,王小虎虽然算不上什么高人,但对付一辆凶车,那是一点问题也没有。

先是用淘米水里里外外的擦了一遍,将血迹擦掉,在念咒贴符,最后还挂了一个八卦的吊坠,算是大功告成,车停在了楼下,大家发现了一件特别难堪的事,除了宅总有驾驶本,其余的都没有,慎虚嚷嚷着他有,拿出来一瞧,那证做的也太假了,一看就是萝卜刻的章。

有车了终究是一件好事,宅总能开,就拉着大家伙四处跑腾,还真别说,王小虎施法之后,车子焕然一新,不要说出事,连定点故障都没有,过了几天,王小虎报了个驾校,晚上偶尔也偷摸开出去带哥几个吃个串什么的。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手续也跑的差不多了,现在就剩下找到合适的写字间或者门脸,就该挂牌开张了,越是到了这个时候越忙,哥几个几乎是脚不着地的忙活。好在有了辆车,也不用像以前那么辛苦。

这天晚上哥几个都累得跟三孙子一样趴在家里睡觉,慎虚从宅总家偷偷起床,穿戴整齐。从宅总写字台上拿起车钥匙。悄悄下楼,到了楼下。正是万籁寂静,慎虚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喂,小丽啊。你在那呢?出来玩吧,我去接你……成,成,你等着,我现在就开车过去?什么,我那来的车,早就买了。前些日子送去修了……”

慎虚挂了电话,摁开了车门,坐在里面这叫一个意得志满,摸摸这。摸摸那,打开收音机,里面正播放一首倩女幽魂,说来也是奇怪,这车的收音机有毛病,不管如何调台,放出来的都是死人的歌,更奇怪的是,路况信息就没有一次对的,那主持人声音低沉的让人难受,哥几个自打买了车后,收音机就没开过。

慎虚春风得意,自然要听首歌助兴,他脑仁跟松子那么大,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发动着了车悄悄开出了小区,车子开出了小区,上了马路,没走多远,起了层雾,雾气昭昭中前面车突然多了起来,一辆辆的都是出租车的模样,不同的是,车顶灯上面都罩上一层白纸盒子,亮着的几个字母惨白惨白的,路上不时有人招手,就有车停靠过去,车子启动,瞬间就消失在雾气之中。

更让人觉得奇怪的是,每辆车都开的很慢,慢的让人难以忍受,慎虚着急跟小丽约会,说好了带着他游车河的,迟到了算是怎么回事?要是小丽等不及走了,一晚上的准备可就白费了,慎虚坐在车里,骂骂咧咧,一个劲的摁喇叭,说来也是奇怪,慎虚的喇叭声一响起,那些出租车立刻闪开一条路。

慎虚很是得意,踩着油门快走,前面的雾气越来越大,隐约的车子也越来越少,前面什么都看不太清楚,好像迷路了,慎虚无奈,眼见前面靠右边停了一辆打着双闪的出租车,靠过去,摁了下喇叭,算是打了个招呼,打开车窗,问车里面的司机:“哥们,这是什么地方,六道口顺着直走是不是?”

驾驶员转过脸来,看着他点了点头,就见这驾驶员一张脸惨白惨白的,没有一点血色,根本就不像是个活人,慎虚一个激灵,莫非碰到好兄弟了?急忙开车就走,刚走出十米,前面一个白色的身影从雾中窜了出来,慎虚一个急刹车,好悬没撞上。

出门遇大雾,已经够倒霉的了,还出来个不长眼的,慎虚忍不住摁下车窗朝外面那红色身影怒骂:“sb呀你,出门没带眼睛?”那个白色身影像是被慎虚吓住,转过身来,慎虚一看,竟然是一个二十出头的美女。

大眼睛,双眼皮,一看就是讲究人,慎虚混迹江湖多年,脸皮练到天下无双的境界,但再牛逼的人也有弱点,慎虚的软肋就是女人,只要是个女人慎虚就觉得不错,若是有几分姿色,那就更加的了不得,根本抗拒不了。

见是个美女,慎虚一颗本来就火热的心,立刻就躁动起来,朝那红衣女子喊道:“妹子,大晚上的跑出来干什么,跟男朋友吵架了?用不用我捎你一程?”

美女点点头,慎虚这叫一个美,把小丽完全丢掉一边去了,招手让美女上车,美女朝他甜甜一笑,还有个酒窝,一晃就到了车门,打开后门坐了进来,慎虚没皮没脸的套近乎:“妹子,去那啊,今儿你算是碰到好心人了,你说去那,我就拉你去那。”

美女报了个地址,是郊区,离这里挺远的,慎虚却是不嫌远,生怕太近了不好搭讪,一边开着车一边跟美女聊天,说来也是奇怪,原本雾气迢迢的马路上,自打拉上白衣美女,雾气竟然一点点消散了。

慎虚车开的不快,一路上跟美女聊天,不时的从镜子里偷瞧美女,不得不说这的确是一个漂亮的女人,身材高挑,眉清目秀,唯一的遗憾是,女子的头发挺长,老是遮掩着左边的脸,慎虚只能看到半张脸,但半张脸也足以让它浮想联翩了。

美女话不太多,脸上带着忧愁,往往是慎虚说了一堆,才会回上几个字,冷冰冰的,慎虚也不在意,这种美女,不下大工夫绝对不可能上手,今天的目的就是先混个脸熟,套出电话号码最好,套不出来,加上扣扣也成。

深夜,路况相当的好走,没多大的功夫,就到了美女的家,是个离京城特别近的村子,都是平房,美女指导下,开到了一户人家门口,到了门口,慎虚就懵了,这家在办白事,门口挂着两个白灯笼不说,大门四开着,里面还铺着一层白面。

传言人死七天之夜为头七,称之回魂夜。又叫做回煞,到那天晚上的时候,家人要提前做好饭菜,然后关掉所有的灯,必须在十一点半之前全部睡觉。饭菜做好之后放在客厅,这是做给逝去之人吃的,应该意为送行。关灯是因为,开灯会吓着回魂的人。关上灯,到了十二点他就敢进入房子里了。据说在逝去之人的鬼魂回来之后,会在吃完饭之后,每个卧室都会进去,看亲人最后一眼。

慎虚在灵异圈子也混了很多年,知道这个习俗,眼前这户人家明显是头七啊回魂夜啊,这女的大晚上的来这干什么?莫非是?

慎虚的一颗心立刻就拔凉拔凉的,全身上下都僵住了,头也不敢回,颤抖着道:“大……大姐,到地方了,赶紧下车吧,我想起来还有点事没办……”

刚说到这,他右侧车窗边上,响起一个冰冷单调的声音:“谢谢你,我到家了,你真是个好人,要不要进来坐坐?”慎虚忍住心里的惊骇,扭头去瞧,就见红衣美女拢了一下头发,这下子他看清楚了美女的另一半脸,竟然是……空的!

“我滴个娘哎!”慎虚一声惨叫,踩了油门就跑,身后还传来红衣美女的声音:“我叫肖红,没事了找我玩啊……”

慎虚对美女没有抵抗力,对女鬼的抵抗力却是杠杠的,头都不回,踩了油门往家跑,脑子里就一个念头,跑到王小虎身边,王小虎那虎崽子在,啥玩意也都不用怕了,车子开的飞快,不到半个小时回到了小区,慎虚这才心安了一点,小心翼翼的找到停车的位置,停好了车,推开车门刚要下车,车门砰的一声关了个严严实实。

慎虚一惊,以为车出毛病了,急忙再打着火开车门,副驾驶的座位上突然多出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来,男人一脸的晦气模样,特别的阴沉,眼袋老大,小眼无神,穿的是一件洗的有些发白了的夹克衫,阴气森森的对着慎虚道:“你坐的是我的位置,赶紧让开。”

慎虚再傻也知道是遇到好兄弟了,惊得亡魂大冒,憋出来的话,跟被踩了脖子的公**似的,高声喊道:“开门我就下车,你开门啊!”

那男人阴沉沉的瞧着他,十分的不耐烦,瞧了瞧手腕上的表,鬼气森森道:“来不及了,你就陪我压趟车吧,说着朝慎虚一撞,一个淡淡的虚影融进慎虚的身体,慎虚嗝一声,白眼一翻,没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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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八十九章 一半

慎虚醒来,天色已近大亮,他记得是在驾驶座上昏过去的,醒来后却被人挪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而且也不在小区了,陷在一条土路上,前面是一片绿油油的稻田,不知道是那,车子打着火,突突突……的响个不停。

要是以前慎虚胆子都要裂了,跟着王小虎混了这么长时间,别的没什么长进,胆子多少大了一点,但还是哆嗦的跟个筛子一样,掏出手机拨通了王小虎的电话:“喂,小虎,我碰到邪乎事了,你快来!”

王小虎打算一早上去盖公章,车钥匙怎么也找不着了,慎虚不在,往楼下一看,车也不在,就知道是慎虚这秃驴偷着跑出去开车了,偷着开就偷着开吧,只要别被交警抓到,王小虎打了两个电话没打通,也是无奈,打算跟宅总打车去办事,刚出了楼道,接到了慎虚的电话。

王小虎这叫一个气的慌,车子里里外外都被施了法,焕然一新,能出什么事?肯定是慎虚撞车了或是车子抛锚了才想起他来,在那都不知道,莫名其妙的让去搭救,要不是有车在,王小虎真不打算管他,可不管慎虚行,车不行,二万六呢,是哥几个最值钱的物件了。

无奈之下,盖章也不去了,叫上耿鉴扬,让威廉林在家陪疯子,又给慎虚打电话,让他打听打听他在那,慎虚挂了电话,车子也恢复了正常,推门出去,正好碰上开拖拉机的菜农,一打问,竟然出了京城范围,到了河北境内。

急忙又给王小虎打电话,王小虎和耿鉴扬宅总倒腾了好几回车。到了中午才找到慎虚,见了他更加的气的慌,这秃驴坐在车里,开着冷气等他们几个。见了王小虎。哎呦!一声跑了过来,道:“小虎。真出邪乎事了,我昨晚上拉了一个头七的女鬼回门,就半张脸……”

王小虎没说话,宅总已是怒气冲天。上去给慎虚了一个大脖溜子,朝他喊道:“我说你昨天晚上怎么突然变勤快起来了,不睡觉都要把衣服洗了,感情是在这等着我呢?还他.妈女鬼,就你这鹌鹑蛋一样大的胆子,真有女鬼,你不撒丫子早跑了。还在这开着冷气等我们?”

宅总真是冤枉了慎虚,慎虚再不靠谱,也不舍得把车扔下不管,这辆车买的不容易。几乎是咬牙挤出来的,里面也有慎虚挣来的钱,根本就舍不得,慎虚也怒,刚要跟宅总放对,那边的车突突了两下,忽然没了动静,不由得吓了一跳,以为车坏了,急忙回去看车,他也检查不出个什么来,就在那打火,怎么也打不着,急的脑门子直冒汗。

王小虎见他焦急的模样,知道慎虚就是这么个玩意,真跟他生气也生不过来,走到车门,一把把他拽了出来,仔细检查了一下,车没问题,问题是没油了,都到河北境内了,附近又没有加油站,难不成推回去?

王小虎再也忍不住,对着慎虚吼道:“你他.妈开车就开车,不知道加油?不加油也就算了,你就不能在车里老实等着,还开着冷风,没油了,你说咋办?”

总的来说还是慎虚理亏,任由王小虎怒吼,也不吭气,王小虎骂了他两句,也没办法,只能是找人拖车,正规拖车太贵,起码要他个千八百的,自然不在考虑范围,先是给元中堂打了个电话,元中堂在外地,剩下有车的就是高琪了,无奈之下又给高琪打了个电话,高琪倒是挺痛快,过了一个多小时,开着她那辆破捷达来了。

看见王小虎哥几个蹲在地上抽烟,旁边停着一辆脏兮兮的车,高琪心情这叫一个畅快,她跟王小虎是冤家,他耍过王小虎,也被王小虎耍过,只要是王小虎出丑,她是绝对不会放过机会的,见哥几个臊眉耷眼的一脸晦气相,她可就乐开了花,下了车,走到王小虎身边,渍渍道:“呦,这不是买了车的王掌门吗?咋还抛锚了呢?多气派个车啊,你说怎么就跟了这么个主人,真是……渍渍!”

要是平时,王小虎肯定反唇相讥,现在是求人的时候,求人就得有求人的觉悟,万一惹恼了高琪,这娘们能开车就走,要不就是在一边看热闹,可让王小虎去说讨好的话,也拉不下脸来,给慎虚使了个眼色,哥几个厮混在一起的日子不短了,彼此之间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明白对方要干什么,王小虎很明显是让慎虚解决了这件事。

慎虚急忙扔掉嘴上的烟屁,哎呦一声,就朝高琪迎了上来,那表情动作跟见了亲娘似的,吓了高琪一跳,急忙往后退了一步,就见慎虚热情洋溢的道:“扶危救难的高警官啊,你可真是个大好人,你说也是倒霉催的,昨天晚上有点急事出门,就碰上邪乎事了……”慎虚把个赖皮缠的功夫使了个十成十,就差没抱高琪的大腿了,大有今天你不帮着把车拉走,我就死在你面前的劲头。

高琪听慎虚说的蹊跷,围着车转了个圈,忽然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爽快的从后备箱取出拖车绳拽住了王小虎的车,拖出了土路,找到一个加油站,加了油,王小虎可就不用看高琪的脸色了,笑着对她道:“谢谢你啊高警官,回头请你吃小**炖粉条。”

高琪想起王小虎的小**炖粉条就觉得恶心,使劲瞪了他一眼,见他们几个开车要走,高琪扒在车门上,笑着对王小虎道:“王小虎,你这车在那买的?花了多少钱?”

高琪有闲心拉家常?王小虎不能真一点面子不给,对她道:“在一修理铺买的,两万六,怎么样,不错吧?”

“嗯,不错,不错,不过,王小虎,别怪姐们没提醒你,便宜没好货,这车只有一半属于你,另一半绝对不属于你,你要是听劝,晚上别动车,否则有得你倒霉。”

“对对,高警官说的没错,这车的确是不能晚上开,我昨天晚上就碰到邪乎事了……”耳听得慎虚就要在说一遍昨天晚上的事,王小虎实在是失去了耐心,对高琪说了个谢谢,开车就跑,路上也纳闷,车是凶车不假,但做法了法事之后,应该没事了啊?还能遇上好兄弟?

而且跟传说中的也不符合啊,从盛传的鬼故事角度来说,一般碰上灵异事件的,都是跑夜班的出租车,私家车很少,那也是因为出租车行业性的缘故,毕竟要拉客挣钱,大晚上的有时候很难分辨出来是鬼是人,所以才会有出租车拉到了乘客,最后给的是冥币的各种传闻,说者有鼻子有眼,听的大多是半信半疑。

还从未听说过私家车也出这种事的,而且慎虚也没收到冥币,高琪话中有话,看样子这辆车的确是不干净,有心想要问个清楚,她又绝对不会说。王小虎有些疑惑,他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什么都不懂的愣头青了,抓鬼驱邪的不在话下,不相信自己连一辆凶车都收拾不干净。

这件事不解决了可是腻歪,现在没什么活,白天就是跑跑办公司的程序,日后业务开展起来,抓鬼驱邪的还是晚上多,车子要是晚上开不出去,岂不就是白买了?

王小虎虽然对高琪的话半信半疑,还是决定晚上亲自试试,看看会不会发生慎虚说的邪乎事,也验证一下高琪口中的只有一半是什么意思。

带着疑惑回了家,一路上再也没出什么事,哥几个凑到一起,王小虎让慎虚在把昨天晚上遭遇的再说一遍,实话实说,别扯没用的,否则罚款五百。到了这会,慎虚也没必要隐瞒什么,仔仔细细怎么约的小丽,怎么开出了车……说了一遍。

王小虎越听越是纳闷,要是因为车子本身的问题,或者说前任车主阴魂不散,车子必然要出车祸,但听慎虚所说,他是主动拉上了一个女鬼,回到小区后,又多出个男人来,再然后慎虚就不知道了,不是被迷惑了,就是被上身了,却没出车祸。

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怎么看都不像是前任车主阴魂不散搞鬼,那到底是什么原因?

不管是什么原因,车子的事都得解决了,两万六啊,不是个小数目,吃过了晚饭,王小虎就开始准备,黄符,法器,准备齐全,挂在腰上,瞧着十点多了,让哥几个在家等他消息,自己坐到了车里,不同的是,他坐的是副驾驶的位置,腾出来驾驶座位,开了阴眼,就等着看看是谁再搞他的车。

无聊等待中,到了十二点,车门子突然轻微响了一下,然后他看到一个黑影突然出现在驾驶座上,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一脸的晦气阴沉,让王小虎不解的是,此人身上竟然没有鬼气,但车上多了这么一个玩意,王小虎也不敢大意,沉声问道:“你是谁?”

“我是你大爷,赶紧下车,我还有事呢。”男人阴阴的回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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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九十章 走阴

上了我的车,还骂人!有没有天理了?有没有王法了?王小虎这叫一个气,管你他.妈是人是鬼,先揍了再说,迎头就是一拳,男人一扭头,竟然躲过去了,怪声道:“别胡闹,还有正事呢!”说着一拧钥匙,发动了车子。

男人身上带着那么一股子阴森气息,却又不是鬼,王小虎有些琢磨不透,手下缓了一缓,车子直冲了出去,吓了王小虎一跳,车子这么直接窜出去,要是撞到别人的车怎么办?

王小虎大喝一声:“停车!”伸手去抓,明明触碰到了男人身躯,却抓了个空,就是个虚虚的影子,可王小虎的中指不是吃素的,中指所到之处,男人身上冒出一阵白烟,转瞬即逝,却也让那男人一咧嘴,显然感觉到了疼痛。

“胡闹什么?再胡闹别怪我不客气了啊!”男人挺横,却没动手,说来也是奇怪,男人开车踩了油门就走,几乎是瞬间就轰到了八十迈,愣是什么玩意都没撞到,而且快速的就上了一条宽敞的大道。

大道宽敞,四周都是雾霾霾的,却又阴森的吓人,路上看不到一辆车,更看不到一个人,两旁的路灯也显得特别诡异,不是那种昏黄或是明亮的路灯,而是幽绿幽绿的,一盏盏沿着道路两旁排开,惨绿惨绿的路灯透过前挡风玻璃,映照着男人的一张脸也惨绿惨绿的。

慎虚说的果然没错,车子邪性,男人更邪性,非鬼,非人,不知道是个什么玩意。要是任他开车带着自己乱跑,谁知道要带到那里去?想来也不会是什么好地方,王小虎急赤白脸道:“赶紧停车,再不停车。别怪我不客气了!”

“停什么车。上了阴阳路停不了车了,你就在车里待着吧。等办完了事,我再把你带回来!”

阴阳路……王小虎一愣,知道眼前的男人是个什么玩意了,走阴差的!走阴差自古有之。说白了就是阴曹地府的编外人员,有时候地府的小鬼忙不过来,就会找那些会走阴的人,帮忙做事。走阴差还叫下阴,即到阴间以探地源祸根之意。凡人久病不屈病情异常,有病药效无效,家中祸不单行。经常有野物进宅,屋内时有怪声,即请人下阴间查古凶,祸患根源。

走阴差的人没事的时候又跟平常人一样。有事了,房内摆上一张独扇门,门上面铺垫了些被褥之类,前后地下,一头点上一盏明晃晃的油灯,只要几个呵欠一打,睡倒头,直挺挺的,就活像是真死去的样子了。这就是去走阴了。

走阴差是挺古老的一门职业,基本上是祖传,都是魂魄出游,算是阴曹地府的临时工,挺神秘的一个存在,王小虎早就知道走阴差的,没想到亲自遇到一个不说,竟然还开着他新买来的车,别人怕你是走阴的,王小虎一派掌门,手中法器无数,怕你什么?

更何况我新买的车,凭什么你开着?再说了,开着他的车走阴阳路,车子能干净才是怪事!王小虎忍不住道:“我不管你是干什么的,赶紧给我把车开回去,然后滚蛋,以后少碰我的车,咱们算没事,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一边说,一边从腰带上拽下了三清铃,识趣的就此拉倒,王小虎也不愿意得罪个走阴差的,若是不识趣,可是你自己找上门来的。

三清铃是灵宝派祖传之物,对阴邪之物有震慑作用,可男人的阴差,不是鬼物,倒也不多害怕,听王小虎说狠话,呸!的一口道:“好像我多愿意开你这破玩意似的,要不是地府指定了你这破车,请我来开我都不来,别整的我好像占了你多大便宜似的,吃亏的是哥们好不好?你跟我较的什么劲,有能耐你找谢七爷去……”

男人口中颇有怨气,却并不凶恶,更像是隔壁脾气不好的大叔,嘴里碎道,说不上坏,听他话里的意思,自己这车是被地府盯上了,别有隐情,让王小虎很是纳闷,倒也不急着动手,好歹打探清楚,才有对策,忍不住问道:“这是怎么话说的?”

“说来说去,还不是老子倒霉……”王小虎这一问,可是把男人的话勾起来了,不管不顾的跟他聊起了天,说来也不是什么特别的事,男人叫蒋飞,今年四十二,是个开出租车的,媳妇在超市当服务员,儿子刚上初中,老娘六十多,日子就是小老百姓的日子,过得不咸不淡,上有老,下有小,压力可就大了。

蒋飞是个勤快人,白天跑车,晚上有时候也跑,整天累的跟个三孙子似的,时间一长,谁也受不了,两个月晚上出夜班,撞了个大奔,他的车倒没事,修也花不了多少钱,可人家大奔值钱啊,何况还把里面的人撞的头破血流,事就大了,赔了个底朝天不说,出租车公司把车还收回去了,如此一来,生活立刻就陷入了窘迫。

蒋飞人勤快,却没什么大本事,除了会开车,别的也不会什么,四处找工作碰壁,心情郁闷可想而知,整日里借酒消愁,人都颓废了,更操蛋的是,有一天喝醉了往家走,脚下绊了个跟头,脑袋狠狠摔在台阶上了。

然后他就看到了两个小鬼来抓他,把他带到一个挺气派的办公楼,被一个叫谢七爷的叫了过去,点开电脑查了查,原来他老蒋家祖祖辈辈都是走阴的,因为走阴差的人沾染的阴气太多,所以命都不长,一般活不过五十岁去,他爷爷那辈正好赶上全国整治牛鬼蛇神,正好借这个机会金盆洗手。

从那以后蒋家就再也没出过走阴差的了,可有些事是命中注定的,不是说你想干就干,不想干就不干了的,当时谢七爷就给了他两条路走,要么走阴差当临时工,要吗直接带走,转世轮回去。

上有老,下有小的,蒋飞也不放心,就跟谢七爷说当差行,但现在生活窘迫,希望七爷帮个忙,在阳间给找个工作,以后也好好的当差,谢七爷答应的挺爽快,答应帮他找个好点的工作,蒋飞挺高兴,乐呵呵的上岗了,谢七爷给他指派了个车,就是王小虎买下来的这一辆。

蒋飞开始挺高兴,尽心尽力的当差,开着阴车,四处去抓孤魂野鬼,一晃半个月过去了,阳间的工作还是没有着落,不由得很是心急,就问谢七爷怎么办?要不地府给开工资也行,谢七爷点了点头,给他发了几十亿……的冥币。

这玩意不管吃不管喝的,蒋飞很是不满意,要求谢七爷兑现当初的承诺,谢七爷也总是敷衍的让他再多等两天,一等又过了大半个月,工作的事,还是没有着落,每天晚上还的给地府当临时工,消耗心神不说,白天连买个**蛋补补身子都买不起,怨气能不大吗?今天碰到王小虎,知道他是正宗的道家传人,蒋飞又不是孤魂野鬼,也不怎么怕他,被王小虎一问,苦水倒了一路。

谢七爷就是白无常了,王小虎也算是打过交道,师傅身边的那只大白兔子,很是贪财,能给蒋飞开几十亿的冥币,已经算是很大方的了,但死人钱活人花不了,那也是枉然,白无常在阴曹地府本事在大,那也影响不了活人,想给蒋飞在阳间找个工作,岂是那么容易的事。

可这一切跟他王小虎有个屁的关系?凭什么就把他新买的车征用为地府用车了?听蒋飞的意思,这车直奔黄泉路,要去阴曹地府,自己一个大活人,去了还能回来?

王小虎弄清楚了前因后果,着急道:“我不管你跟谢七爷的恩恩怨怨,这车是我买的,赶紧给我停车,否则我就动粗了!”

“你动粗吧,最好把我整死,反正老子活着也没啥意思,想给儿子买个山地自行车都买不起,老婆天天骂我窝囊,工作找不着,晚上还得出来当差,尽干些个阴森恐怖的事,你快整死我吧,你不整死我,你都是小王八……”

王小虎一句话又引来蒋飞一顿牢骚,不由得有些束手无策,蒋飞又不是恶鬼,又不是他强占的车,说实在的王小虎还有点同情他,真有点下不去手,但很快他就发现,不下手不行了,因为车已经出了那条阴森森的道路,到了一座气派辉煌的城市,而且前门楼子上,竟然有两个大大的篆字,酆都。

这个酆都可不是三峡附近的那个旅游景点,乃是真正的阴曹地府,王小虎本事再大,也不敢硬闯地府,那是孙猴子该干的事,他还没那个本事,脑门子都急出汗了,也知道再跟蒋飞说什么也没用,三清铃轻轻一摇。

铛啷啷……三清铃清脆的声音响起,带着道家的煌煌之气,逼迫的蒋飞身体猛地一偏,身体不稳,手就不会稳,往右一打把,砰!的一声撞到了酆都城的城门楼子上,巨大的撞击力量,使得王小虎身躯向前扑去,一张脸贴在了挡风玻璃上,竟然没有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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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九十一章 七爷

王小虎身上发软,脸贴在挡风玻璃上,一个劲的发蒙,要说那都不缺看热闹的,阳世如此,阴间也是一样,很快王小虎就发现一些穿着各异的好兄弟飘飘荡荡的围在四周,大多是一些黑色的敛服,也有长袍马褂古装打扮,都好奇的朝车里面打量,蒋飞屁事没有,探着个脑袋往外瞧了瞧,前保险杠已经撞憋了一块,车子直冒白烟,发动不起来了,推开车门就走,嘴里还嘟囔:“这事可不赖我,待会你自己跟谢七爷解释去吧。”

蒋飞转身就走,王小虎伸手就去抓,抓了个空,蒋飞嘟嘟囔囔的离开,王小虎急忙追了出去,刚一出车门,就见越来越多的好兄弟围聚了过来,天空阴霾,阴气森森,这里可不是市区,王小虎一个激灵窜回车里,关紧了车门,急忙发动汽车,突突突……的就是打不着火,急了一脑门子的汗。

车发动不着,难道要走回去?王小虎没那个信心能从酆都走回家去,可越是着急,车子就越是不给力,过了三五分钟,蒋飞又回来了,身边还带着一个瘦高身穿白色西装的男子,平头,眼睛很有神,胳膊上夹了个包,身边跟了个鬼差。

男人离的还远王小虎就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压迫力迎面而来,带着死亡的气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来的这个想必就是谢七爷白无常了,王小虎没想到谢七爷会是这么一副老板模样,跟听到的传说没有一点相同,既没有白白的高帽,也没有吓人的红舌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那家公司的老总。

王小虎叹息一声,知道走不了啦。坐在车里,看着蒋飞带着七爷走了过来,谢七爷大大咧咧的走到车门,敲了敲车窗。王小虎放下车窗。瞧着那一张惨白的毫无血色的一张脸,眨了眨眼睛。

“咦。这不是老陈的徒弟吗?你到这来干什么,耽误了我办事不说,还撞坏了牌楼,你这祸惹得不小啊。”

谢七爷乃是地府阴神。勾魂索命的使者,几千年的威名,简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王小虎胆子再怎么大,也不敢在跟他面前失礼,又听他认识自己,急忙道:“见过七爷。这车是我前几天刚买的,被蒋飞当成了阴车,是他带我到这来的。”

谢七爷笑了,一笑更渗人。道:“你买的车就是你的?也罢,你下来,我让你瞧瞧这车是不是你的。”

王小虎没明白他什么意思,更不明白他买的车怎么就不是自己的了?懵懂的下了车,谢七爷指了指车后面的车牌,王小虎一瞧,赫然换了一块黑色的车牌,冥,4446,翻译过来就是死死死了,这号码的车牌在人间简直就是大凶,谁都不待见,可在地府,代表的就是公务用车。

王小虎的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辩解道:“我买的车……”

“这车出过车祸,发动机当时就报废了,被征用为地府公车,你买回去,白天可以开,晚上可就不归你了,地府不是不讲理,可你小子要霸占地府公务用车为私车,不仅如此,还撞坏了牌楼,造成了损失,更耽误了公事,你胆子不小啊。”

谢七爷一连串的罪名,听得王小虎一愣一愣的,怎么都想不明白,自己买的车成了地府公务用车不说,还撞坏了牌楼,罪名挺大……咋就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呢?

王小虎很想跟谢七爷争辩一下,可在人家地盘上,过了牌楼就是阴曹地府,自己就算全身都是铁,又能打几根钉子?要是鬼差一拥而上,抓进酆都城,扒皮抽骨的都来一遍……王小虎不敢想下去了,何况他一个大活人待在阴间算是怎么回事?当前最要紧的是赶紧回去,目前脱身之计,就是稳住了谢七爷,别把事情闹大。

“七爷,是误会,我不知道买的这辆车是地府用车啊,还以为是辆凶车,我年纪小,不懂事,你看在我师傅的面子上,就别跟我一般见识了。”

“别跟你一般见识?地府黑着呢,你来都来了,不扒你一层皮,你能走得了?”说话的是蒋飞,一嘴的埋怨,说的是王小虎,其实还是再跟谢七爷发牢骚,整的谢七爷挺尴尬,毕竟是对蒋飞有亏欠,也没搭理他,咳嗽一声掩饰过去,问王小虎:“你说这事咱们怎么解决啊?你要是不服气,咱们去找崔判官,他是地府**官,看看他怎么说?”

没见到谢七爷之前,阴曹地府在王小虎的印象中,还停留在古代那些阴森的描述中,现在一看,早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地府也在与时俱进,从地府公务用车,再看谢七爷的打扮,和崔判官的叫法,估计酆都城里,一定是一幅现代都市模样。

有那么一瞬间,王小虎很好奇,有点想去里面看看,但也就是想了一下而已,阴曹地府不是旅游景点,那是阴人都城,万一去了出不来,可怎么办?他王小虎到现在连个女朋友都没有,还没活够呢。

谢七爷要带他去找崔判官给评个理,更是扯淡,崔判官是驰名阴曹地府的头号人物,身着红袍,左手执生死薄,右手拿勾魂笔,专门执行为善者添寿,让恶者归阴的查案判官,主管查案司,赏善罚恶,管人生死,权冠古今,你们看他手握“生死薄”和勾魂笔,只需一勾一点,谁该死谁该活便只在须臾之间。

崔判官是地府大佬,白无常也是,相交几千年了,那交情得多铁?白无常让他评理,来个帮亲不帮理怎么办?何况这个地方是在是不能多待,更不要说去酆都城了,王小虎急忙道:“七爷,今天这事,是我莽撞了,这点小事就不用麻烦崔判官了,你解决了就得了。”

“我解决?你听我的吗?别我说欺负你啊。”

“听听,七爷的话,当然要听。”王小虎说的挺豪爽,其实也是在敷衍,先出去这鬼地方再说,要是能办的,也不介意搭上白无常这条线,毕竟他现在吃抓鬼驱邪这口饭,有白无常罩着,底气也足,要是办不到,那就拖着呗,自己能力有限,拖着拖着也就没后音了,时间一长,谢七爷估计也就把他给忘了。

谢七爷见王小虎上道,咧着嘴笑了笑道:“你小子挺懂事,我老人家很喜欢,我跟你灵宝派几代掌门都有旧,也不能不照顾你,这样吧,你回去之后给地府烧一辆豪车,纸糊的就行,再烧几千亿冥币,把城门楼子修了。”

王小虎没想到如此简单,烧点纸钱,纸车的也花不了多少钱,连忙点头答应,谁料白无常又补充了一句:“对了,顺便给我烧个八核的手机,要大屏的啊。”

“烧,你老人家说,要那个牌子的,苹果还是三星?”王小虎拍着胸脯子答应下来,白无常咧嘴一笑:“你小子懂事,我老人家很欣慰。”

“那七爷,没事了吧,没事你能不能派个人把我送回去,我都迫不及待的要给七爷烧手机了,七爷放心,除了手机,我再给七爷烧个最新款的平板。”

王小虎使劲的巴结,就想快点离开这鬼地方,谢七爷被他哄的挺高兴,呲牙道:“嗯,前面这两件事算是完了,可你耽误了我公差这件事还没了解,你家七爷我今天是要去收一个叫范晓宇的女鬼,被你一耽误,错过了时辰,这女鬼很不一样,有个诨号叫红衣师姐,有些个本事,现在再去抓,可有些困难了,这事怨你,你得帮你家七爷办了,把她给抓回来。”

这回王小虎没说话,想想看,谢七爷都说有些麻烦的女鬼,他王小虎何德何能就能给抓回来?必然困难重重,吃力不讨好。

谢七爷见他瞪着个眼珠子不吭声,明白他心里想的,对他道:“你也不用害怕,没那么凶恶,就是成了煞了,怨气挺大,你正宗灵宝弟子,抓个女鬼不是大事,不是你家七爷不去,是行程安排的太满,今天的事就得今天做,明天还有别的事,抽不出时间来,既然因你耽误的,就得你去解决了。”

谢七爷说的也有道理,王小虎不知道地府的规矩,事到如今还能怎么样?说不去?那还能回去吗?只能是无奈点头,谢七爷见他识趣,也挺高兴:“小子不错,我跟你们灵宝派渊源挺深,这几件事办妥当了,你家七爷日后也不会亏待你。”

这就是给个巴掌塞个甜枣了,人都说,人老精,鬼老滑,此话果然不虚,王小虎不过是为自己争取了一下权益,不小心撞了一下城门楼子,现在却被谢七爷抓了壮丁不说,话里话外的意思还得感谢他。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王小虎认了,本以为这回没事了,让谢七爷派个人送他回去,这话不提还好,一提,谢七爷瞧了瞧身边一脸不乐意的蒋飞,眼睛一亮,嘿嘿笑道:“还有最后一件事。”指了指身边的蒋飞:“你还得给他找个工作!”

一百九十二章 传说

车上了阴阳路往回开,开车的是蒋飞,对王小虎很是客气,绝不是来时谁都欠他八百吊钱的模样,一口一个王掌门叫的亲热,碎碎叨叨的说自己开了十几年的车了,京城那个旮旯胡同都熟,加入灵宝派之后定然好好开车,绝不偷懒之类的……

念叨的王小虎不厌其烦,说来也是奇怪,车子撞到了门牌楼子上,王小虎怎么都发动不着,答应了谢七爷的条件,蒋飞上车鼓捣了几下,车子立刻就能开了,王小虎瞧了瞧身边兴高采烈的蒋飞,不由得叹息一声,公司还没开,又多了一张吃饭的嘴。

当时那情况,谢七爷就是赖上他了,王小虎敢不答应?无奈之下只能是答应了下来,可他王小虎也不认识什么富豪高官,只能是让蒋飞到他这来上班,一个月许诺了三千块钱,把个蒋飞欢喜的跟个什么似的。

事到如今,就这么着吧,好歹蒋飞走阴差的也算是个奇人异士,王小虎挺无奈,一个月三千的工资愁得他不行,这辆车才不过两万六,还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哥几个的工资到现在谁也没发,都欠着呢,说是以后公司运营起来了,有了钱再补发,没等有个着落,又来个领工资的。

王小虎叹了口气,眼见着走出了阴森的道路,看见了城市的灯火辉煌,还是庆幸活着回来了,车子开回小区,蒋飞骤然消失,王小虎知道他这是还魂去了,下了车也懒得检查,取下钥匙回家,一进门,哥几个在那斗地主正斗得来劲。见他回来了,头都没抬,也不怪哥几个不搭理他,凶车再凶。也凶不过王小虎去。灵宝派的法器披挂在身,就算车里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他也能收拾利索。

只有角落里捧着上下五千年的耿鉴扬打了个招呼:“小虎,回来了啊。”

“回来了!”王小虎无精打采的应了一句,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啤酒,有气无力的回屋子。耿鉴扬看的稀奇,王小虎最近像是打了**血一样东北西走,努力的振作,今天晚上回来模样很颓废,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对劲。

耿鉴扬放下书,走到王小虎屋子里,对他道:“小虎。心事重重的,出什么事了?”

王小虎把阴车的事前后的说了一遍,耿鉴扬沉默半响,开口道:“孔夫子说过。敬鬼神而远之,此言不虚啊。”

王小虎无奈道:“我倒是想远之,越远越好,可谁能想到买个二手车都能买到地府的公务用车,这不是倒霉催的嘛?还能怎样,只能是委曲求全了。”

耿鉴扬劝慰道:“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不用太过焦虑,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王小虎琢磨了一下,耿鉴扬的话有道理,给自己宽了宽心,对耿鉴扬道:“谢七爷的事不能耽误,明天咱们分头行动,你跟威廉去买纸钱,纸车,我带着宅总去调查范晓宇的事。”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王小虎提留起来睡懒觉的宅总,让他查范晓宇的事,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范晓宇竟然是大有来历,甚至成了一个传说,之所以成了传说,是因为范晓宇已经死了三年,死因到现在都是一个谜,根据警方的记录来看,三年前上大四的范晓宇在快毕业的时候,跟学校里的一个风流小子在东面的体育看台楼上约会,不知怎么的从高处掉了下来,摔死在楼下,从那以后,看台楼上那个本来就偏僻的小屋子就流传开闹鬼的传闻。

当年跟她约会的那个风流小子是体育系一个叫李天的官二代,父亲是厅长,家庭条件极好,范晓宇出事后,警方做了调查取证,根据李天描述,当天系里举办晚会后,他约出来了范晓宇,正式的追求她,范晓宇也同意了,他想亲亲范晓宇,范晓宇很害羞,不好意思的躲避,一不小心从楼上跌了下去,警方得出的结论是不小心跌落,跟李天没有关系,但李天还是提前毕业,离开了学校。

这份调查很是草率,没有其他的人证物证,按理说一件人命案子,怎么也该有李天当天的状态,或者是跟他在一起同学的证言,奇怪的是什么都没有,案子结的也很仓促,当天晚上只有李天和范晓宇在看台楼上,并无第三人在场,自然是李天怎么说怎么是。

每所大学里都会有鬼故事,范晓宇所在的师范学院也不例外,她的故事成了传说,每一届新来的新生,第一个知道的不是校长叫什么名字,而是红衣师姐的故事,更不知道从何时起,师范学院传出一个流言,只要在每个月的初一十五,来到红衣师姐死的那间小储藏室,供上三支香,供上自己的物品,红衣师姐就会成全你一个愿望,十分的灵验。

越是恐怖离奇的故事,越能触发人的好奇心,红衣师姐的传说不腔而走,不光师范学院的学生知道,甚至全京城的院校几乎都知道这个传说,红衣师姐成了传说中的人物,更是一个让人锻炼胆量的地方。

校园里面总是会流行一些笔仙,碟仙之类的灵异物件,由此引发的怪事也很多,但在师范学院,却没有人玩这一类的东西,因为红衣师姐比任何的笔仙和碟仙都要灵验,只要你有胆量,只要你敢初一十五的来到早就作废的储物间,只要你铺上一张报纸,放上一枝笔,你问什么,报纸上都会划出你需要的答案。

这个世界上,想要得到,就一定会付出,问问题的学生都会倒霉上几个月,有腿折了的,有出车祸的……渐渐的也就没人敢再来问些无聊的问题,这些还是轻的,凡是向红衣师姐许愿的,大多没有好下场,三年来,总共有七个不知死活的学生向红衣师姐许愿,死了五个,疯了一个,还有一个成了植物人,最近许愿的是三个同样是大四即将毕业的学生,两男一女,结伴许了个愿,许的什么愿,没人知道,很快两个男孩都因为意外死亡,而那个女孩也因为意外成了植物人。

搞笑的是,女孩成为植物人的原因竟然是因为溺水,出事那天天气很热,晚上大家都睡不着,同宿舍的在一起讲鬼故事,那天女孩在发烧,盖着被子睡觉,忽然疯了一样的跳起来,冲到了水房,吓了其它几个人一跳,宿舍的大姐跳下床去看她怎么了,却发现她在水房把水龙头开到了最大,下水道用衣服堵住,整个头扎进水里,溺水了,送到医院后,至今昏迷未醒,成了植物人。

看到这里,王小虎觉得有些稀奇,不用调查也知道范晓宇死的冤枉,否则也不会怨气冲天,纠缠在学校里不走,谢七爷的意思,范晓宇已经由鬼变煞,所谓的煞,也叫做杀!人死后,其魄凶煞复归其位不走,称为“回煞”或“归杀”,谓能有害生人,是厉鬼的一种。

但范晓宇明显比煞要高级的多,竟然能够帮人实现愿望,委实有些不可思议,要知道鬼再怎么厉害,都是因为执念,死的不甘心,才会形成厉鬼,那有鬼帮人实现了冤枉在领取报酬的?

范晓宇到底是怎么死的?为什么会让谢七爷都觉得棘手?王小虎沉思中,宅总突然眼前一亮,对他道:“小虎,那个溺水成了植物人的女孩,他爹是个土豪,称谁要是治好了他女儿的病,重金酬谢。”

呦!还有这好事?王小虎眼睛立刻就亮了,本以为解决范晓宇这件事就是白干活了,不曾想,柳暗花明又一村啊,他王小虎什么都不缺,就是缺钱,反正谢七爷的事也得管,要是能挣点外快那就更好了。

虽然还不知道女孩成植物人到底是什么原因,但大致上是魂魄不全,肯定跟她许愿有关,解决了范晓宇,再替女孩叫叫魂,**不离十,王小虎急忙对宅总道:“你现在就联系土豪,说我有办法,在半个月之内让他女儿苏醒,钱多要点,起码十万。”

“小虎,你就那么有把握一定能治好她?”宅总见王小虎言语灼灼,有些担心。

王小虎苦笑一下道:“世界上哪有十成把握的事?不过是尽心尽力罢了,他女儿昏迷不醒,跟咱们要办的事有关联,有钱挣就挣点吧,解决了再要钱,解决不了,也不要他的钱,咱们也不是哄骗他,实在是缺钱啊……”

宅总也知道他的苦衷,哥几个整天吃住在一起,乐乐呵呵的穷开心,所有的压力担子却全都压在了王小虎身上,不光是哥几个的生活还要振兴师门,他是个爷们,不愿意把这些挂在嘴上,宅总却是知道他的难处,叹了口气道:“哥几个能有你这样的兄弟,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不过小虎,别把所有的担子都抗下,振兴师门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别把自己累垮了……”

王小虎拍了拍宅总的肩膀:“哥几个能理解我,我就知足了。”

宅总沉默点点头,抓起了电话,拨通了查到的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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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九十三章 实在

土豪叫陈森,五十二岁的他事业有成,掌下丰林集团价值几亿,乃是国内数的着的房地产大老板,他的女儿叫陈佳,今年二十二,在师范学院上大四,陈佳十岁的时候,母亲因病去世,陈森怕女儿受委屈,一直没有再娶,守着女儿过日子,他这辈子常说有两个最得意的事,第二个是白手起家,创造了丰林集团,第一个是女儿陈佳。

当听到女儿溺水后,陈森犹如五雷轰顶,放下手中一个过亿的项目,急忙赶了过来,溺水抢救的很及时,但救过来之后,女儿的智能、思想、意志、情感以及其他有目的的活动均已丧失,眼睑可以睁开,眼球呈现无目的活动,不会说话,不能理解语言,有时即使眼睛可以注视,但不能辨认,随意运动丧失,肢体对疼痛性刺激有时有屈曲性逃避反应。不能自行活动或变换体位,只能躺在床上,必须由别人护理和照料。

医生的判断为急性损伤,俗称植物人,如果有可能,陈森情愿散尽家财,用自己的生命来换取女儿的平安,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陈森是个有见识的人,国内的医生治不好,就去国外,去了几个发达国家,同样是束手无策,无奈之下回国,生意也不做了,整日里守护着女儿。

女儿事发的蹊跷,他请了一个私家侦探,去查女儿发病的起因,一查吓了一跳,女儿竟然是跟其它两个出事的男生一起在杂物间向红衣师姐许愿,之后才发生的溺水,而且溺水的过程实在是诡异,犹如鬼迷心窍了一样。

难道是遇了邪?陈森立刻找来帮他看风水的大师,术业有专攻,看风水的大师。解决不了鬼神之事,接着又找了几个高人,也都束手无策,其中有两位去了趟学校的杂物间。第二天就说什么也不再来了。退了钱,直言自己没本事。还有几位拿了钱就跑了,钱他不在乎,他在乎的是女儿,无奈之下四处发布消息。声称只要能治好女儿的病,必然有重金酬谢。

宅总打来了电话,说灵宝派的掌门要来看看陈佳的病情,陈森立刻就派司机去接,管用不管用都要一试,只要有一线希望,他就绝不会放弃。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重症监护病房,陈森见到了王小虎,第一印象:会不会太年轻了些?但多年的从商经验让他懂得一个道理,人不可貌相。包子有肉也不在褶上,立刻迎了上去,握住王小虎的手,沉声问道:“这位就是王掌门吧?”

“陈先生你好,我是王小虎……”

两人客套了几句,陈森转入正题:“王掌门,小女一直沉睡不醒,各大医院名医都束手无策,只能是用传统的法子了,只要治好了小女的病,定然重重有谢。”

王小虎很缺钱,但一提起这玩意,还真有点不好意思,总觉得面子上有点窄,何况成不成的也不敢打包票,轻声道:“实话跟你说,我本来是要调查红衣师姐的事,查资料的时候看到了陈总的留言,想着能挣点钱,才联系的你,成不成的我不敢保证,但我一定尽心尽力,事成之后,陈总能给点辛苦费最好,若是不给,也不强求。”

宅总愕然,没想到王小虎把实话说出来了,王小虎不能不说实话,陈森的确是有钱人,但更是一个尽责的父亲,看着他憔悴的脸色,深陷的眼窝,王小虎怎么也忽悠不出口,做人得有良心,就算挣钱,也要挣的光明正大。

不光宅总愕然,就连陈森都不由得一愣,他在生意场上多年,什么人没见过?王小虎这么实在的倒真是头一次见,王小虎越是如此,他越是安心,话说的实在,做事一定也实在,比那些坑蒙拐骗的神棍要强,这一刻陈森竟有种得救了的感觉。

“王掌门话说的实在,我也就不跟你客套了,希望你能救救我的女儿……”陈森强自支撑了这么多天,碰到王小虎这么个实在人,一时忍耐不住,眉宇之间透露出绝望和憔悴,眼角含着泪水,声音已经开始哽咽。

王小虎嘴拙,想要劝慰两句,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憋了会,道:“我一定尽力,陈总,别太难过,先去看看陈佳的病情。”

陈森带着王小虎进了病房,王小虎靠近了病床仔细瞧了瞧陈佳,这是个面目姣好却是脸色苍白的女孩,一动不动,犹如沉睡了的公主,摸了摸脉搏,跳动的很微弱,又扒开了眼皮,陈佳的瞳孔已散,心里有了些眉目。

“陈佳出事到现在多长时间了?”王小虎问道。

“已经半个月了,从学校送到医院后一直是这个样子,没有半点好转的迹象。”

王小虎点点头,对陈森道:“找人买一个香炉回来,在拿一个铜盆,买些冥币。”

陈佳的病房有专人护理,陈森虽不知道王小虎要做什么,却很听话,急忙让人去买,趁着东西还没买回来的空挡,陈森看着皱眉的王小虎问道:“王掌门,看出点什么来没有?”

王小虎沉吟道:“陈佳昏昏然醒转不过来,是因为魂魄不在躯体之内,虽有生机也只是身体上的,神魂不附,也就是这个样子了。”

“那怎么办?佳佳还有救吗?”陈森急忙问道。

“得先知道陈佳的神魂还在不在阳世,若是进了冥府,谁也无能为力了。”

“王掌门,你可一定要救救佳佳啊……”陈森听王小虎说的吓人,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王小虎急忙扶住他道:“陈总,别激动,陈佳的神魂是在外飘荡,还是进了冥府,现在还不清楚,你可别在倒下。”

宅总实在看不下去了,王小虎话说的太吓人,实在不是这么个实在法啊,急忙上去帮着劝解,过了好大一会,陈森才冷静下来,出去买东西的人也回来,王小虎让陈森关上门,却打开了窗户,将香炉摆放在病床旁边,燃了三支香,口中念念有词。

三支长香散发出来的烟气冉冉向上,王小虎静静观香,其实看香十分的有讲究,要看香花:一般无焰火的草香,火花四溅极其明亮而且啪啪作响为十分吉祥,神灵欢喜。再看色泽:香火柔和香头明亮为吉祥,冒烟昏暗熏眼,暗淡无光主凶,忽明忽暗主事在变化,吉凶难料。异香异色者主有佛道仙缘。

起烟青白黄红,渺渺细密,直冲云天,如宝塔悬空为神灵临坛,起烟旋绕,旋风转圈,主有邪事怨灵。落灰:分为黑白黄,白吉黑凶黄发福,黄神白仙黑是鬼,曲直外弯为破财,向内弯曲为进禄。

陈佳身边的三支香,起烟旋绕,旋风转圈,主有邪事怨灵,看完香,王小虎又对着窗户开始烧纸,若是火焰纸灰向窗外漂浮溅起,说明有冥差收集,陈佳的魂魄已在冥府,若是不向外漂浮,就说明陈佳魂魄还在人间,烧完纸,又看了看纸灰的颜色,黑为吉,说明有救,灰为凶,说明来不及了。

做完这两套功夫,王小虎有七八成的把握陈佳的魂魄还在阳世,只要找到,施法还魂就能痊愈,不由得也是松了一口气,陈森看着王小虎一脸肃穆,做事条理分明,对他更是信任几分,也不敢打扰他,只能是用眼神询问。

王小虎朝他点点头道:“陈佳有救,魂魄还在阳世,只要找到,帮她还魂,也就没事了。”

陈森听到女儿还有救,激动之下,竟然说不出话来了,握着王小虎的手,脸色涨的通红,王小虎明白他的意思,开口道:“我一定尽全力。”说完,挣脱开陈森的手,围着病床上的陈佳念诵咒语:“心为身,意为令,气至掌,气如法,行为璧,璧似墙.,墙挡敌,如是法,如是令,灵至此.,佑吾身,法身律令……”

这个咒语,有个名堂叫做,地灵罩,为一种护身气罩,其用途为护身,挡煞气,以地灵气为璧,用来保护被施咒之人的身躯不受阴邪的侵袭,王小虎一边念诵咒语,一边轻轻弯腰摸了一下地面,恍惚的陈森仿佛看到王小虎的手中从地下拽出了一条黄线,然后见他虚空的朝着病床划了一个大圈,将陈佳笼罩其中,仿佛一个透明的带着土黄色的罩子。

王小虎对陈森道:“陈总,我已经在陈佳四周布置了个地灵罩,医院里面的一些不良气息不会影响到她了,不过,你还是要二十四小时派人守候,一定要守好陈佳的生机,等我找到了她的生魂,再回来做法,你给我留个电话吧,有什么事,也有个联系。”

“好好,一切就拜托王掌门了……”陈森对王小虎再无半点怀疑,急忙将自己的电话告诉了王小虎,王小虎又嘱咐了几句,陈森一一记了下来,再没别的事,王小虎告辞出了病房,等到王小虎走远,陈森才回过神来,对王小虎身影道:“王掌门,我信得过你,先给你交点定金吧。”

王小虎回头看了一眼陈森,摆摆手:“事成之后再说。”

一百九十四章 传说

王小虎带着宅总出了医院,立刻给高琪打了个电话,红衣师姐闹腾的这么大,专管灵异案件的五处没有处理?这让王小虎很是不解,给高琪打电话是希望能多了解一下这个案子,问问看有没有什么蹊跷,别莽撞了。

高琪接了电话,听王小虎问起案子,沉默了半天,回复不知道有这么回事,让王小虎等等,她去查一下再回电话,不大会的功夫,高琪回过电话,范晓宇的案子的确有,三年前就被封结了,更奇妙的是,案子被封的很严密,若不是五处这样的特殊部门调查,根本就被遗忘了,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有人压下来了这件事,而且能量极大。

王小虎沉吟半天没说话,解决厉鬼冤魂就是要化解执念,红衣师姐这件事上,背后肯定有一个大人物在从中阻挠,估计是李天的父亲为了保住儿子使出的手段。

一切都还只是推测,到底如何也只能是实地考察一番,宅总开车拉着王小虎直奔师范学院,等到了学校,已经中午,两人就在校园外面的一家小餐厅里吃点东西,对面坐了一对年轻的情侣,神秘兮兮的正在讨论红衣师姐。

男孩一边吃着拉面,一边对坐在对面女孩道:“你是新生,不知道红衣师姐有多灵验,我认识个大四的哥们,老缺课,挂科,毕业都困难,急的没办法,带了三炷香初一的时候去杂物间求红衣师姐,真的就灵验了,顺顺利利的毕业,不过我这哥们毕业是毕业了,出去找工作的时候却被车给撞了,太邪性了!”

很明显男孩子是在泡妞。说的煞有其事,女孩听的很相信,小声道:“我听别的宿舍的说,一到晚上。体育看台楼那边就有个穿红衣服的女孩在那晃荡。还唱歌呢,是不是啊?”

“是真的。我也听到过,那天晚上我跟宿舍的几个哥们睡不着,偷着出去喝酒,回来的时候路过体育看台楼。我一哥们喝大了,看见前面有个穿红衣服的女孩,上前去搭讪,女孩一回头,一张脸煞白煞白的,并且没有腿,是飘着的……吓得他们拔腿就走。穿红衣的女的飘着就追上来了,我当时酒醒了一半,要说也害怕,但还是挺冷静的。想起和尚长念的经,就念叨南无阿弥陀佛,女鬼就不敢追上来了……”

两桌离的近,王小虎和宅总听得一清二楚,宅总忍不住对王小虎道:“这小子真能吹,不是哥们看不起他,瞧他那样,真要见鬼了,都能吓出尿来。”

王小虎探头瞧了瞧那男孩,也就二十出头,弱弱的,戴着个眼镜,一看就不是胆大的主,笑了笑道:“人家泡妞呢,还不让吹上两句,赶紧吃饭,吃完饭去看看。”

两人闷声吃饭,耳边总是传来男孩的声音,滔滔不绝,关于红衣师姐的传闻倒也听了个齐全,听男孩说,向红衣师姐许愿一定要在初一或者十五,就这两天,除了要带三支香外,许完愿还要从身上拿出一个随身的东西当做贡品才会灵验,而且一个人许愿有时候不灵,但要是一男一女去许愿,那就特别的灵,也特别的倒霉。

空穴来风,未必无因,王小虎听了半信半疑,和宅总吃完饭走进了校园,王小虎没上过大学,看到成群结队的学生,花蝴蝶一样的穿梭来,穿梭去,颇有些看的眼花缭乱,宅总是上过大学的,一个劲的感叹还是上学的时候好,什么事都不用操心,接着跟王小虎吹他上学的时候泡妞多厉害,是个风云人物云云……

宅总触景生情,王小虎应付的答应,连一成都不信,都宅成这德行了,还泡妞?……溜达了会,问清楚了看台楼的位置,两人走了二十来分钟才找到,看台楼有五层左右的高度,后面就是一个半荒废了的操场,这几年各个大学建设的都很快,新楼新操场此起彼伏,看台楼太过偏僻,一时间还没有规划到这里,显得有些残破。

这会刚过中午,还没到上课时间,别的地方学生都很多,唯独这里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路过的,还都的匆匆忙忙离开,胆子小的甚至都不去看这座有些老旧的建筑,王小虎没让宅总跟着,自己进了楼里,一进到楼里就感觉到有些阴森,不由得眼睛一亮,根据查到的资料,直奔五楼的储物间。

王小虎找到储物间,轻轻推门,发出嘎吱……阴森的响声,楼里太过寂静,使得开门的声音显得很大声,产生了回音,王小虎瞧了瞧传说中的储物间,就见这是一个四十多平米的屋子,里面杂七杂八的堆杂着许多破旧的桌椅,灰尘遍地,角落里满是蜘蛛网。

除此之外,地上散乱的放着一些残破的小物件,钥匙扣,发卡,手机链……之类的,还有些一小堆,一小堆的灰烬,想必是前来许愿的学生烧香留下来的,除此之外倒也没有什么特殊之处。

王小虎进楼之前看了看四周的建筑地势,都是高楼大厦,显得只有五层左右高度的看台楼,形成了一个独阴煞的格局,孤阳不生,独阴不长,阴阳不能达成某种平衡,而至一方强盛,便产生不良影响。在风水上也有孤阴、孤阳之说,从而构成孤阳煞、孤阴煞低阴高阳,因为阴气湿冷,下沉,故低洼处阴气重。如果周边的房子都比本宅高,形成锅底效应,导致周围阴气汇聚本宅,这就构成了孤阴煞。

阴气重,邪气生,这里已经成了个凶地,王小虎慢慢走近杂物间,全身放松,感应杂物间的气场,此时是白天,就算有阴魂作祟也不会显身出来,但阴邪之物,气息会很重,仔细感应,还是能感觉的出来,奇怪的是,杂物间里显得很干净,并没有特别大的怨气和阴气存在,王小虎又仔细在屋子里转悠了一圈,右边是个窗台,并不高,却是阴面,窗户开着有风吹拂进来,他走过去看了看,窗户下面是水泥砌成的阶梯式看台。

当年范晓宇应该就是从这里跌落下去的,王小虎探着头朝下看了看,隐约的看到台阶上仿佛有一块殷红的血迹,王小虎急忙出了杂物间,绕了个弯走到阶梯台阶,找到他看到带血迹的那块地方,奇怪的是,什么都没有,难道是看花眼了?

王小虎一时也看不出个什么来,只能是另想办法,找到宅总开车王家走,仔细琢磨红衣师姐的事,他想要解决这个问题,收降了范晓宇,就必须要让她显身,可从种种迹象传说上来看,红衣师姐似乎只有初一十五才会出现,这就很奇怪了,初一十五乃是拜神的日子,她一个恶鬼凑的什么热闹?

更让他不解的是,陈佳的魂魄又在什么地方?今天早上王小虎又是烧香又是烧纸的,不仅是查看陈佳的魂魄在不在阳世,更有招魂的意思在里面,为此也念诵了一段招魂用的咒语,却没有半点反应,既然陈佳是因为对红衣师姐许愿才出的事,也只有解决了红衣师姐,才能摸出点线索。

红衣师姐死的冤枉,这是肯定的了,但怎么个冤枉,却是谁也不知道,只能是先引出红衣师姐显身,王小虎琢磨了一下,也不是没有办法,明天就是十五,晚上来许个愿,看看到底怎么个邪乎法,难不成真能帮自己实现愿望?

王小虎跟宅总一说,宅总却显得很兴奋,一个劲的跟他说当初他上学学校里面的鬼故事,王小虎也没心思听他说什么,脑袋里都在想着该如何应对,宅总碎碎念了一会,见王小虎没什么兴趣,也闭上了嘴,闷头开车,时间一长有些无聊,忍不住问王小虎:“你打算跟谁一起去许愿?”

问的王小虎一愣:“我自己来许个愿就行了。”

“自己许愿可不如男女一起许愿灵,你得找个搭档才行,你自己许愿不灵,不是白费力气。”

宅总的话倒是提醒了王小虎,种种传闻中都说男女一起许愿才最灵,王小虎哥们不少,女人认识的就不多了,刘美丽肯定不行,李琳虽有宿命通,别的能力没有,就只能是找高琪了,何况你高琪是官方的驱魔师,遇到种事,好意思不管?

王小虎又给高琪打了个电话,电话接通,王小虎道:“高警官,明天我要去师范学院许个愿,听说男女一起许愿才灵,你有没有兴趣?”

高琪要说不来,王小虎也没办法,但肯定会很鄙视她,若是高琪遇到权贵就不敢出头,她这辈子的成就也就仅限于此了,以后也就没脸再找王小虎的麻烦。

不曾想高琪连犹豫都没犹豫,道:“好啊,不过,王小虎,你想好了许什么愿没有?”

王小虎想了想,道:“我就不信一个厉鬼能有那么大的能耐,还能帮人实现愿望,我就许愿娶你当老婆,看看她能不能实现我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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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九十五章 相约

王小虎和高琪是冤家,你瞧我不顺眼,我看你不痛快,在一起少有不吵架的时候,做朋友两个人都捏着鼻子,还能做成夫妻?别说他俩不信,恐怕老天爷都不信,王小虎之所以要许下这么个愿望,就是要难为难为红衣师姐,看看你到底灵验不灵验。

高琪自然是明白王小虎的意思,在电话里呸!了一口,也没多说就挂了电话,宅总和王小虎开车回家,到了门口,就见蒋飞等在门外,见了王小虎,眼前一亮,殷勤上前道:“王掌门,我来找你问问,看什么时候能上班?”

他要不来,王小虎都能把他给忘到天边去,见到他很是头疼,看着宅总问询的目光,王小虎无奈道:“这位是蒋飞,以后就是咱们灵宝派的司机了。”

“我靠,小虎,你这谱摆的可有点大,哥几个穷的一逼,你还请个司机?”

“你当我愿意请啊,要不是谢七爷说了话,那有闲钱请什么司机!”王小虎瞪着眼睛跟宅总喊,也是说给蒋飞听的,蒋飞要是有点志气,王小虎已经很明显的不愿意收留,最好是拂袖而去,不曾想蒋飞就当没听见,也不是他没有志气,实在是经济不景气,志气之类的就先放在一边吧。

王小虎嚷了几声也觉得没意思,垂头丧气的带着蒋飞跟哥几个碰了个面,以后要打交道了,怎么也得互相认识一下,哥几个跟宅总的反应一样,听说王小虎请了个司机,顿时就炸了锅,数慎虚最是激动,扯着脖子在那喊:“王小虎。你还能不能要点你那碧莲,哥几个辛辛苦苦的干了半年了,你发过一分钱没有?你看看我,出去买瓶啤酒都得跟楼下小卖部的小红赊账。赊的我就差卖肾去了。都知道你不容易,想着公司开张了。挣了钱再说,你倒好,刚买个二手破车,就雇了个二手的破司机。还一个月三千块钱,行,你是掌门,我不说啥,你先把我的工资给开了再说……”

不光是慎虚嚷嚷,耿鉴扬和威廉林也颇有意见,一个说自己一年多没添新衣服了。另一个说想买本书都买不起,还有个石俊峰在一边嘻嘻哈哈的学话……屋子里顿时乱成一团,王小虎被哥几个嚷的脑袋发蒙,猛地一声大喊:“都闭嘴!”

他一急眼。真没谁敢再嘟囔,王小虎见哥几个臊眉耷眼的,也觉得对不住大伙,叹了口气道:“老蒋不容易,拖家带口的,咱哥几个都是光棍,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这事就这么定了,明天老蒋就来上班,你们的工资先欠着,等公司开张了,接了活,一准都给你们补齐了,行了,行了,就这样吧……”

王小虎一锤定音,蒋飞颇为感激,对王小虎道:“王掌门,我一定好好工作,绝不偷奸耍滑。”

王小虎苦笑,哥几个除了跑手续之外平常用车也不多,多出个司机来,说是天天上班,可没那么多的活啊,总不能天天开车出去兜风,油钱都出不起,王小虎想了想,对他道:“有事你就来,没事在家待着就行,对了,你今天晚上出阴差,帮我向谢七爷问问,手下小鬼有没有拘过一个叫陈佳女孩的阴魂,若是没有,回来告诉我一声。”

“成,掌门说话了,我一定办好这件事,谢七爷要是不说,我就在他耳朵边嘟囔,烦也烦死了他,王掌门,以后我也是咱灵宝派的一员了,你也别拿我当外人看,实在家里快揭不开锅了,才赖上的你,我也没办法,不管你用得上我用不上我,从明儿起,我天天来报道,有事出去,我就给你开车,没事,能帮着干点杂活就干点杂活,咱个大老爷们,一膀子力气还是有的,总不能白拿钱不干活不是……”

蒋飞话说的挺实在,不是那种得了便宜卖乖的人,很是让王小虎欣慰,眼见哥几个心中气愤难平,蒋飞也懂事,掏出盒烟来,凑上去递烟,男人之间,有时候一根烟就能拉近距离,加上蒋飞也是市井之徒,能说会道的,把自己的苦处一说,哥几个顿时又都觉得他不容易起来,不大会的功夫,先前那种敌视隔膜消失了不少。

蒋飞拍着胸脯子保证哥几个不管谁有事,他都义不容辞,他是老京城人,人面熟,地头也熟,那那都说的头头是道,抽着烟侃了会,颇有些其乐融融的意思。王小虎看着一屋子的兄弟,又是自豪,又是发愁,自豪的是,这年月身边能有一群志同道合同甘共苦的兄弟,实在是前世修来的,愁的是,这么多张嘴……

王小虎干脆将烦恼扔到一边,朝蒋飞要了根烟,坐到沙发上一起侃起了大山……

蒋飞是个实在人,他不觉得当阴差是一件多么牛逼的事,相反他觉得是个负担,想来也是,一个大男人,上有老,下有小的,这辈子还活不明白呢,谁还去管死了以后怎么样?对王小虎感激的那是没话说,当天夜里出阴差就问谢七爷关于陈佳的事,谢七爷倒也痛快,让小鬼去查,果然没有拘过。

第二天一大早蒋飞就赶到王小虎家,把事跟他说了,王小虎忽然觉得蒋飞还是挺有用的,有他在等于是在谢七爷身边插了个卧底啊,也有个联系的人,夸了他几句,蒋飞见自己有用,也很高兴。

闲话不说,但说到了晚上,吃了晚饭,王小虎准备妥当,垮了个包,把用得着的法器装在里面,又带了点钱,给高琪打了个电话,约在师范学院门口见,王小虎要出门,石俊峰突然来了疯劲,非缠着王小虎要跟着一起去,不知道为什么,石俊峰总缠着王小虎,跟他特别的亲,疯起来的时候,别人都劝不住,只要王小虎一劝,石俊峰立刻就能冷静下来,搞得王小虎也是纳闷。

王小虎哄了半天,让慎虚和威廉林看住石俊峰这才出门,打了个车到了师范学院门口,已经晚上十点多了,这会宿舍都关了灯,但仍然有三三两两的学生在花前月下,今夜天气挺好,十五的月亮又圆,还真有点约会的意思。

风清月明,王小虎感觉烦恼都少了不少,深深吸了口气,秋夜的风有些微凉,却很是惬意,王小虎耐心等待,半个小时之后,就惬意不起来了,高琪那娘们竟然到现在还没来,实在有些不拿掌门当干部。

看了看表,都快十一点了,王掌门这叫一个恼火,电话打过去也没人接,正烦躁的时候,迎面车灯照了过来,晃得王小虎眼睛都睁不开,急忙去躲,车却猛然朝他冲了过来,我靠!这是要七十码啊!王小虎被逼无奈,跳到学院门口的花坛上去,车才停了下来,不用看也知道是高琪那娘们故意整他。

车门打开,高琪从车里出来,王小虎恼火的刚要骂人,当看清楚高琪的打扮,张大了嘴说不出话来了,月光下就见高琪穿了一条短裙,上身是挺韩式的一件白衬衣,挎着一个挺潮的小皮包,头发不再是扎起个马尾辫,而是披散开来,离远一看,挺像那么回事,颇有点韩剧里面女主角的意思,整个一窈窕淑女,王小虎目瞪口呆,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男人婆高琪吗?

王小虎突然发现,其实高琪要打扮起来也挺漂亮的,这个发现让他感觉到很惊讶,朝着高琪上上下下的打量,高琪走了过来,看见王小虎傻乎乎的样子,对他笑道:“你跟个缺心眼似的傻盯着姐看什么?没见过美女啊?”

一开口,所有的美好立刻被破坏的无影无踪,王小虎的嘴瞬间合上,朝她挤了下眼睛道:“渍渍……真没想到,都说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你可倒好,反着来,越变越难看,你这逆生长的功夫,委实练得惊天动地……”

两人见面,要是不互相损上几句,就像是不会说话一样,互相喷了几句,看看时间也不早了,两人偷摸进了校园,这会已经没有学生在外面溜达了,月色美好,王小虎和高琪并排走在一切,月光下两条影子时而重合在一起,像是一对浓情蜜意的情侣。

就是话说的就有点大煞风景,王小虎问高琪:“咱们出来是办事的,你整成这吃泡菜的模样干啥?装嫩呢?你老黄瓜了,刷多少绿漆也掩盖不了你那张沧桑的脸……”

“别废话,这里是学生许愿的地方,怎么也得打扮的像个学生,倒是你跟城乡结合部来的似的,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学生,对了,你许愿的东西准备好了吗?听说得是随身戴着的东西。”

“准备好了,你瞧,这玩意随身不?”王小虎从怀里掏出个纸包,小心打开,从里面拿出一个弯弯的角质的东西,白色的,还有点透明,高琪实在没看出来是什么玩意,问王小虎:“这是个什么东西?”

“脚趾甲盖啊,我昨天晚上刚剪下来的,这玩意够贴身了吧?”

高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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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九十六章 许愿

高琪想破脑袋都没想出王小虎会拿出这么个恶心玩意来,鼻子没气歪了,一口气憋在胸口,半天没说话,不明白世界上怎么会有王小虎这种无赖的男人,没有半点绅士风度,没有半点儒雅气质,一身的市井气,偏偏最喜欢拿无知当有趣……

“哎,那娘们,你准备了点啥?”王小虎将他的脚趾甲包好,小心放回口袋里,好奇的问高琪,高琪真心不想搭理他,但想到两人搭档,耐着性子道:“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就是我随身带着的一个小镜子。”

“小镜子也不错,但没我的随身……”王小虎甚是得意,一边数落着高琪,一边大步朝看台楼快走,高琪对他实在是无语,干脆闭嘴不说话,到了看台楼下,王小虎就肃穆了起来,不再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皱眉问高琪:“许愿的时候不用跪下吧?”

高琪也想到了这个问题,沉默了一下道:“来的时候我查一下关于红衣师姐的传说,据说向她许愿只要虔诚就行,不用下跪。”

王小虎好歹是正统道门的掌门人,要给一个厉鬼跪下,怎么也拗不过这根筋来,听高琪一说,点点头小声道:“准备好,要是有什么异常,你我一起出手,别下狠招,只要降服住了,我会让谢七爷来领她走。”

谢七爷是谁,高琪不可能不知道,闻听这件事还跟谢七爷车上了关系,就想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没等开口,王小虎已经踏步走进了楼里,高琪也是无奈,想了想还是先解决眼前的事。至于王小虎怎么搭上的谢七爷,以后有的是时间问。

两人走进楼里,连个看门的都没有,更没有一点灯光。只有幽幽月色从窗户中轻撒进来。带来一点光芒,两人都开了阴眼。视线倒也不受阻碍,轻轻来到五楼,小心拉开杂物间的门,发出一声刺耳的吱呀……声。王小虎和高琪进去,先是四下看了看,并没有任何阴魂,不由得都有些纳闷。

既然来了,怎么都要试一试,王小虎准备的齐全,从包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瓷碗。装满了米,点燃了三支长香,轻轻插在碗里,拜了三拜。小声念叨:“红衣师姐你好,听说你许愿最灵,今天特来许下愿望,我希望能娶身边这个傻不拉几的女人为老婆,请你成全……”

高琪听得这叫一个生气,许愿就许愿,话里面还夹带私货!也上了三支香,拜了三拜,嘴里念叨:“红衣师姐保佑,保佑我能嫁给身边这个既土气又俗气的男人……”

两人念叨完,王小虎掏出他的脚趾甲放在插香的碗边,高琪掏出自己随身带着的一个小小的圆镜子放在碗边,静静等待,以为会有事发生,谁知道两人瞪着眼睛等了十来分钟,愣是连阵阴风都没有,更不要说什么厉鬼冤魂了。

两人都是道家子弟,若是这间屋子里有不对,怎么都能看出来,就算一个人看不真切,两个人一定不会看差,但愣是什么都没感觉不到,又等了会,王小虎忍不住问高琪:“是不是咱俩这愿望许的有点大?把红衣师姐憋死机了?”

高琪也觉得是这么个道理,他和王小虎别说一个厉鬼能撮合到一起,就算是上帝他老人家来了恐怕都得束手无策,忍不住埋怨道:“都怨你,出了这么个馊主意。”

王小虎忽然眨巴了一下眼睛,声音变得挺大道:“不是说红衣师姐许愿最灵验吗?要是成全不了咱俩,那还灵验个屁啊,谁说红衣师姐许愿最灵的?真该扇他……”

这就是激将法了,要真有红衣师姐,听到王小虎的话,肯定会生气显身,毕竟厉鬼的脾气可不太好,但王小虎失算了,对方像是耐性极好,同样是沉寂无声,王小虎和高琪都没了脾气,看又看不出什么来,激将也不管用,接下来该做什么?

王小虎沉默了半响,忍不住道:“要不咱俩重新许一个愿?”

高琪撇了一眼王小虎:“来的时候你没打听清楚?向红衣师姐许愿,一次只能许一个愿望,多了就不灵了。”

“可是现在也不灵啊。”王小虎有点着急,红衣师姐的事能拖,陈佳不能拖,她魂魄离体,时间太长可是大大不利,忍不住对高琪道:“要不咱俩许个普通点的愿望吧,别为难师姐了。”

高琪也是束手无策,只能是答应王小虎再许一个愿,接着又是先前的那套程序,点了三支香插在碗里,可到许愿的时候,王小虎脑袋竟然是一片空白,不知道该许什么样的愿了,太难的怕红衣师姐办不了,不难的,那还许个屁的愿望啊?

沉默了半天,高琪瞧了瞧王小虎,轻声道:“红衣师姐,红衣师姐,如果我们两个做不成夫妻,那就让我俩互相多点好感吧。”

这个愿望不轻不重的,倒是挺合适,王小虎急忙跟着许了个愿,两人愿望刚许完,三支长香啪!的一声折断,地上的瓷碗同时忽然裂开,就在这时,王小虎隐约看见窗户边上似乎有个人影,急忙掏出黄符,向着窗户那边甩去,黄符激射而出,径直穿过了窗户直直朝下面坠落,王小虎追了上去,朝下一看,什么都没有。

王小虎不相信自己会看错了,可也不敢从楼上跳下去,急忙招呼高琪奔向窗户下面的台阶,等到了台阶下面,除了黄符静静躺在台阶上外,仍然是什么都没有,与此同时,王小虎感觉上面有东西,抬头一看,看见一张清秀的脸在杂物间的窗户边一晃而过。

王小虎精神一振,对高琪大声喊道:“你守在这,我再去楼上看看。”说着话人已经窜了出去,王小虎的速度不可谓不快,回到了杂物间同样没有任何动静,他看到的一切像是一个幻觉,并没有阴邪的气息。

真是邪门了,王小虎百思不得其解,红衣师姐必然是邪灵,却为何如此飘忽?连阴邪的气息都没有,若是有阴邪气息,王小虎手中的黄符必然会追上去纠缠住,但这杂物间却干净的一点阴气都没有,这又是另一个奇怪的地方,要知道看台楼是孤阴煞的格局,就算没有厉鬼冤魂,也会聚集阴气,但这里干净的却像是一张白纸。

香又是什么折的?碗又是怎么裂的?反常就必然有妖异之处,只是王小虎看不出来,他不甘心就这么离开,想了想,掏出几张黄符,脚下踏步,念诵金天地神咒,神咒一念,屋子里若有阴邪,煌煌气息必然逼迫得红衣师姐显身。

王小虎念诵真言,金天地神咒的煌煌气息在整个看台楼来往回荡,奇怪的是,同样是寂静无声,并无异常,这下王小虎也没了办法,想要抓鬼驱邪,你得有鬼才能抓,有邪才能驱,什么都没有,就算王小虎有天大的本事,那也施展不出来。

王小虎有些丧气,正在想别的办法,高琪出现在门口,对他道:“出去再说。”

也只能是出去再说了,王小虎还是有些不甘心,又在杂物间转悠了几圈,无奈之下跟着高琪出了看台楼,出了楼,两人也没离开,稍微离的远些了停下脚步,瞧着月色下犹如怪兽一样的看台楼,都觉得挺无奈。

王小虎乘兴而来,却是败兴而归,心中郁闷可想而知,高琪也想不出个究竟,对他道:“你也别上火,许愿,许愿,总得有点时间才能实现愿望,那能你许愿了立刻就能实现的?又或者咱俩身上带着的法器太多,红衣师姐有所忌惮,不敢出来。我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不如咱们静观其变,要是还不行,只能是等初一的时候,换别人来许愿了。”

高琪说的也有道理,王小虎也没有了别的办法,只能是跟着他往校园外面走,走出了学校大门,到了高琪停车的地方,高琪摁开了车门,伸手去拉,忽然想问王小虎怎么会知道红衣师姐这件事的,刚一回头,王小虎垂头丧气的走了过来,也没注意,两人竟然碰了个脸对脸。

更奇异的事情发生了,两人的身后像是各有一股力量簇拥了两人一下,身躯都情不自禁的向前倾斜,竟然对上了嘴,王小虎和高琪都像是被点了穴道,都是满脸的不可思议,与此同时,高琪看到王小虎身后露出一只苍白的人手。

而王小虎也同样看到了高琪的身边出现了一个长头发的女鬼……而这个女鬼的面容,竟然就是陈佳,两人一时间都愣住,竟然忘记了分开,心中各自生出一丝疑惑,高的疑惑的是她和王小虎可都是正宗的道门传人,而且每个人的包里都带着法器,一般的孤魂野鬼躲还来不及,还敢欺身靠近戏弄两人?实在是超出了想象。

王小虎的疑惑是,为什么来的不是红衣师姐,而是陈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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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九十七章 煞毒

王小虎和高琪都看到了对面的小鬼,脑子都在转,粘在一起竟然没有分开,此时清风明月,两人姿势很是暧昧,惹得看门的小保安颇为嫉妒的朝他俩呸了一口,却没看到两人并不是搂抱在一起,而是身体僵直。

看到陈佳,王小虎的念头是先把她收了,转念间又觉得不妥,在校园门口行事,肯定会引起注意,毕竟大学里面的保安还是很多的,要是被看到,再被录下来,整出个大学门口降妖除魔的视频,传到网上……

想要降服这两个突如其来的鬼东西,只能用缓兵之计,王小虎心里有了主意,倒退了一步,忽然对着高琪一笑道:“琪琪,我还没去过你家呢,能不能上去喝杯酒!”

高琪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心中升腾起一股子邪火,竟然被王小虎这无赖……柳眉倒竖刚要狮吼,就见王小虎变得温柔,朝自己笑不说,话语也说的暧昧,不由得一愣,随即王小虎朝她眨巴了一下眼睛,高琪也不笨,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压抑住了心中的邪火,竟然也朝着王小虎一笑,道:“好的,虎虎!”

虎虎……王小虎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高琪的扭捏更是差点让他吐了,两人都强忍住恶心,打开车门,两个鬼物飘忽着跟着上了车,跟着王小虎的是陈佳的阴魂,阴沉沉的仿佛没有心智,模样跟恐怖片里的女鬼似的挺吓人,跟着高琪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孩,面相看上去挺英俊,跟陈佳一个模样,同样是阴沉沉的。

高琪发动车子,不敢开的太快。王小虎强忍着身后那个男鬼对着他脖子吹气的阴寒,一边扭动脖子,一边暗暗纳闷,陈佳和男鬼出现的相当突然。连他和高琪都无所察觉。当真是古怪的很。

现在的办法就是将她两个引到高琪的住处,降服住了。陈佳的事也就解决了一半,小虎暗自振奋了一下精神,琢磨什么时候动手最好,在他想来。一进去高琪的屋子,就开始动手,先困住了再说。

车开到一个小区,高琪和王小虎下了车,上了电梯,到了高琪家门口,却是没有想到。高琪突然对他抛了个媚眼,娇滴滴道:“屋子里有点乱,你等我一下。”

抓鬼呢,大姐!真当**来了?王小虎觉得高琪这娘们又开始犯神经。刚想说没事,高琪打开门,自己钻进去,砰!的一声将门关了个严实,扔下王小虎和两只脸色苍白的小鬼,整的王小虎挺愕然,却不知道,高琪一进了家门,马上开始收拾,她是清徽派的传人,平时就在客厅修炼道法,供奉着祖师神像,有祖师神像在,那俩鬼玩意根本就进不来。

高琪先是对祖师神像拜了三拜,用黄布蒙上,搬到最右边的屋子藏好,又简单收拾了一下,将门窗全都关好,到厨房随手抓了一把米,口中念诵咒语,这才到门口,轻轻拉开门,对王小虎妩媚的一笑:“还傻站着干什么,进来吧!”

王小虎看过鬼戏,却从未想过有一天会演戏给鬼看,心里这叫一个别扭,朝着高琪笑笑,手伸进了挎包中,双指捏了一张黄符,迈步进来,两个小鬼跟着飘了进来,高琪见都进了她家,轻轻将门关上,然后在门缝撒上白米,大喊一声:“动手!”

王小虎等的就是这两个字,一张定魂符甩出,啪!的贴在男鬼头顶,男鬼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没等反应,已经被定在了原地动弹不得,下一刻王小虎又掏出一张黄符,朝着陈佳追了过去,按理说王小虎身上龙虎之气,加上黄符,别说陈佳只是一个阴身存在,就算是几百年的老鬼都得退避三舍避其锋芒,不曾想,陈佳挺厉害,不仅不躲,反而凶猛朝着王小虎抓了过来,小样整的挺像那么回事,脸色苍白,双眼血红,五指张开,披头散发,要是前两年,王小虎还能吓一跳,现在却是连跳都不跳了。

对付陈佳这样的,王小虎实在是有些大材小用,但他不敢硬来,生怕下手太重,急忙往边上一躲,陈佳奔着高琪去了,高琪脸色一肃,从挎包里掏出个小小的桃木剑,就要迎上。

王小虎吓了一跳,急忙喊道:“她还没死,身体在医院,别下重手。”

高琪举着小桃木剑手腕子都抖出去了,王小虎一声喊,吓了一跳,急忙缩手,却被陈佳抓住了头发,高琪这叫一个恨的慌,王小虎什么都没跟她说,要是早说,也不至于受憋,事到如今也没功夫跟王小虎较劲,单手捏了个决,朝抓住她头发的陈佳一弹。

陈佳被弹开,撞到墙壁上,又被弹了回来,凶悍的不像话,继续朝高琪抓了过来,高琪已经帮王小虎争取了时间,哪能还能让陈佳继续逞凶,五张黄符甩出,金木水火土五张道符,悬在半空中,滴溜溜旋转,将陈佳阴身围住。

两个小鬼,对王小虎和高琪来说,真不算是个大事,王小虎困住了陈佳的阴身,一口气却是没松,实在是陈佳神智全无,像是中了煞毒,这样的魂魄就算回到身躯,也是个大麻烦,轻者成个疯子,重者就得变态杀人。

风水行里有个说法:医道不明,误杀一人,地理不明,误杀满门!意思就是说替人相地要慎之又慎,如果选地不慎,很可能害了别人全家。所以风水师必须能辨清凶地,以防误人。这样的凶地,人久居会产生不良影响,对于鬼来说同样如此,而且影响更大,如果阴魂久处阴煞之地,就会染上煞毒,变成厉鬼。

陈佳就是如此,没有神智是被煞气侵袭才会如此,王小虎现在要做的,就是帮陈佳拔掉身上的煞毒,陈佳恢复了神智才能回魂,王小虎瞧着陈佳血红的双眼,琢磨着该怎么去除她阴身上的煞毒,高琪上来给了他一脚,怒道:“王小虎,你还有什么瞒着我的?”

王小虎挨了一脚,也没动怒,对高琪道:“先帮我把煞毒解了,我在跟你说。”

王小虎想到的法子是盐米破秽法,该法为閭山派之法术,用于破除秽气。以食盐糯米混合后,以盐米从中邪者天灵撒下,邪自去!好在高琪家里倒也齐全,王小虎先用柳枝沾了净水洒在黄符四周,再抓了把糯米和盐,口中念念有词:“清者浊之源,动者静之基。人能常清静,天地悉皆归。夫人神好清,而心扰之;人心好静,而欲牵之。常能遣其欲,而心自静,澄其心而神自清。自然六欲不生,三毒消灭……”

一边念诵,一边从陈佳头顶撒了下去,糯米和盐落下,陈佳的阴身开始剧烈的抖动,使得屋子里的灯泡都开始闪闪烁烁,磁场相当的强大,高琪也在一边恭敬念诵,两人合力之下,屋子里生出一股强大的慈悲力道,往来回荡,一遍遍冲刷陈佳的阴身。

咒语中,陈佳鲜红的眼睛开始一点点褪色,身上的黑气也一点点消散,虽然看起来脸色依然惨白,却已经没有先前凶神恶煞的厉鬼模样,重又变回一个文弱的女孩。

最后一段咒语念完,被王小虎撒落在地上的糯米和盐,全都变成了漆黑颜色,此等煞毒留之不祥,高琪急忙收在一个瓷罐里,用黄符封了,才算安心,黄符中的陈佳,双眼紧闭,如同睡着了一样,王小虎轻声呼唤:“陈佳,陈佳,快快醒来!”

一双漆黑的眼睛缓缓睁开,看到黄符,看到王小虎和高琪,惊讶问道:“我在那?”

“我是王小虎,你父亲陈森的朋友,不用怕,我是来救你的……”

“我这是……怎么了?”陈佳的声音怯怯的,低头看着自己影子一样的身躯,惊恐万分,身形慢慢变淡,要是如此下去,惊慌之下魂魄散开,可是大麻烦,王小虎急忙道:“稳下来,听我的话才能帮你,千万不要乱,否则就是万劫不复……”

万劫不复,决不至于,王小虎也就是吓吓陈佳,一个大学生,没接触过鬼神之事,眼前这一幕就够她受的,果然陈佳见王小虎一脸肃穆,惊恐的点点头。

王小虎答应了谢七爷抓范晓宇,就得知道她在什么地方,陈佳无疑是个突破口,何况陈佳许愿后发生了什么,王小虎也要详细的知道清楚,不敢大意,沉默了一下,开口问道:“陈佳,你不用怕,有我在,你不会有事的,现在我需要你的帮助,你愿意帮我吗?”

王小虎话说的温柔,高琪很是诧异,心里也很不舒服,王小虎见到她从来都是冷嘲热讽的,从未这般说过话,一瞬间竟然有些嫉妒陈佳,哼了一声,抱着膀子不动。

陈佳去了身上的煞毒,恢复了神智,听到王小虎问起,急忙点了点头,也就在这时,她四下看了看,突然看到脑门上贴着黄符的那个男孩子,惊讶喊道:“周成,你怎么也在这……”喊完又看向王小虎,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百九十八章 错乱

王小虎被陈佳问的一愣,又不敢刺激她,想了想道:“你先告诉我发生了什么,我在告诉你我知道的。”陈佳瞧了瞧一边的男孩,沉默了半响,缓缓开口道:“我和周成,赵信,是特别要好的朋友,从大一开始,我们就几乎形影不离……”

陈佳娓娓道来,王小虎和高琪听了个大概,陈佳是个挺独立的女孩,从不张扬自己的家世,学校里面也很低调,跟普通的大学生并没有区别,刚进校园就认识了很多朋友,跟别的女孩子不一样的是,她最要好的朋友是两个男生,一个叫周成,一个叫赵信,周成是阳光型的男孩,赵信却显得有些儒雅。

自打认识了以后,三个人几乎天天都在一起,学习在一起,打饭在一起,上图书馆同样在一起……时间一长,三个人互相产生了一种微妙的感情,陈佳喜欢上了赵信,眼看着就要毕业,她很想挑明了关系,好好度过大学里面最后一点时光。

赵信却像是感觉不到陈佳的感情,迟钝麻木的让人发指,万般试探下也没有个结果,想起学校里面流传的红衣师姐的传说,发了狠心,想知道赵信的心中有没有他,于是陈佳说他要去许愿,让赵信陪着她去,要是赵信拒绝,那她就放手。

没想到赵信答应了要陪她一起去,但又叫上了周成,三个人都是年轻人,虽然学校里面红衣师姐传的很凶,也没真当回事,就在半个月前的初一晚上,三人一起来到了看台楼,烧了香,各自放下自己的贡品。陈佳放下的是自己随身的一个小木梳,周成解下钥匙扣路上的一个维尼小熊挂饰,赵信没身上没有别的东西,随手将自己喝剩下的矿泉水放在了地上。

该到许愿的时候了。本来陈佳应该许一个好的愿望。但看到周成无时不刻的在她和赵信中间,一种说不清的情绪下。许下的愿望竟然是,周成整天跟赵信在一起,让他去死吧……

恍恍惚惚中她仿佛听到了其它两个人的许愿,赵信许的愿望竟然是。陈佳总缠着我,真讨厌,让她去死吧,而周成许下的愿望是,我喜欢李婷,让赵信死远点。

陈佳不清楚是真的听到了两人许的愿,还是产生了幻听。扭头去看两个人,发现他俩同样惊讶的看来看去,一瞬间陈佳明白了很多事,原来她喜欢赵信。赵信却喜欢周成,周成喜她!原来……赵信是个同性恋。原来,三个人错乱的感情已经有几年了,大家对此都很无奈,但是谁也说不出口,终于到了到了红衣师姐这里,开始发泄每一个人心中的不满。

没有什么比这个更打击人,陈佳哭着跑了出去,身后周成追了出去,赵信也摇头出了杂物间,陈佳哭的很伤心,一直往外跑,跑到门口,突然外面一声惊雷响起,吓得她停下脚步,眼见着瓢泼大雨从天而降。

陈佳很委屈,很想被雨水淋一下冷静冷静,周成追上来却抓住了她的手,雨一下,夜色漆黑如墨,陈佳犹豫了一下,还是留在了看台楼里,留是留下来了,却感觉自己被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笼罩着,像是有危险靠近,陈佳有些心惊,犹豫着是不是跑出去,就这么一犹豫的功夫,外面突然就刮起了大风,风很大吹得整个天地呜呜……直响,风灌进楼里,一时间沉寂的看台楼里突然就响起了各种声音。

“呜呜……呼呼……哗啦……咔咔……”各种不同的声音混杂在一起,让人从心里往外的发寒,风灌进楼里带着雨水,瞬间打湿了陈佳的身躯,陈佳吓得浑身发抖,急忙离开了门口。

雨水带着风寒,让陈佳全身颤抖不停,周成见她跟个落汤**一样,从别的屋子里找到一张废弃的课桌,用脚使劲踹坏了,又找到一些废纸,用打火机点燃了,很快楼里就亮了起来,火光带着温暖的感觉,陈佳的紧张的心一松,蹲在火堆旁边,突然她身边的周成猛然一个哆嗦。

突然开始咯咯咯……发出刺耳的尖笑声,陈佳吓了一跳,扭头去看,就见周成一脸铁青,脸上肌肉僵硬的向上翘起,嘴里发出“咯咯……”的怪笑。

屋子很静,跟外面的风雨呈现出完全不同的环境,甚至寂静的有些可怕,火光点燃的一瞬间,陈佳和赵信紧张的情绪都不由得松了一松,但周成尖利的笑声立刻把那种稍微带点温暖的感觉破坏掉,他的叫声不仅仅是尖利,而且带着一丝疯狂和阴冷。

赵信离他最近,被周成吓了一跳,转头一看见他脸色铁青,肌肉僵硬,忍不住关心道:“周成,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身上不舒服?”

“咯咯……咯咯……”周成对赵信的关心恍若未闻,反而笑声更大了起来,身躯也随着尖利的笑声颤抖不停,甚至有些前仰后合,他的怪异令陈佳十分不解,皱眉看着他,突然发现周成虽然笑的越来越厉害,但双眼却流露出浓浓的恐惧,跟他僵硬堆积起有些讥讽的笑容的很不符合,这两种截然不同的表情出现在同一人脸上,看上去更加诡异。

陈佳上前一把抓住笑的浑身颤抖的周成问:“你怎么了这是?”

周成眼睛中流露出求助的目光,笑声却越来越大,突然他挣开她的右手,转头朝楼上跑去,一边跑,一边笑的更加疯狂。周成的动作十分大,陈佳被他带的摔倒在地,等站起来,周成已经跑到了二楼,周成的行为太过异常,仿佛不受控制,陈佳猛然想起她们三个人对红衣师姐许的愿,难道是被鬼附身了?还是愿望实现了?

赵信第一个追了上去,陈佳尽管害怕,却是前无去路,剩她自己一个人待在一楼,更加的害怕,急忙也追了上去,外面的风雨肆虐狂暴,强风带着雨水打在楼里的窗户上,发出渗人的响声,犹如万鬼哭号。

楼上周成的笑声更加的疯狂起来,赵信的手中有电筒,陈佳顺着电筒的光芒找到了倚靠在门框上的周成,咯咯笑着说话:“咯咯……我知道你俩许的愿望是什么……咯咯……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咱们的愿望都会实现的……咯咯……”

周成的笑声尖利阴沉,但说的却极为开心,“他……他疯了!”赵信说了一句人却向后退了退,陈佳惊恐的望着眼前这一幕,全身颤抖不停,哪里还有胆量,也就在这时,天地间一道霹雳降下,陈佳清楚看到周成的身后,站着一个身穿红衣,脸色苍白的女子。

啊……陈佳吓得闭上了眼睛,尖叫声却穿透了整个空寂的楼房,周成身体突然一颤,猛然转头看向赵信,一双眼睛中射出凶狠的光芒,赵信被他的盯得脸色惨白,却还是不忍心放弃周成,轻声道:“没事了,没事了,咱们回去!”

“咯咯咯……回去,去那?我们都死定了!”周成疯狂的样子已经够吓人的了,巧合的是,他最后一句我们死定了刚说完,天空猛然降下一道惊雷,像是要给他助威一样。借着闪电短暂的光亮清楚看到周成的脸色铁青铁青的,已经不似人类的脸色。

陈佳和赵信毕竟都还是学生,那里见识过这种场面,愣愣的瞧着周成不知所措,这时的周成突然变得安静起来,然后朝着两人笑了一笑,他的笑容十分古怪,神情带着一丝扭捏,像个娘们样哼唱着一首听不出是什么的小曲,头歪在一边,手中突然多出个木梳,顺着他短发轻轻向下梳,好像他的头发很长一样,动作轻柔,舒缓,十分的怪异。

周成是个很阳光的男孩,头型是那种很时髦的短发,根本就用不着木梳,而且看他现在的动作,更像是一个女人在梳头。

赵信和陈佳看着周成手里多出的木梳,心中都是一惊,赵信问陈佳:“周成手里拿的木梳,是不是你留在杂物间的?”

赵信一问,陈佳自己一看,周成手里的木梳跟她许愿时放在地上的那把木梳一模一样。

陈佳的双腿发然,动弹不得,看向周成,心里忍不住一阵阵发寒。此时的周成背对着两人,面相玻璃的窗户,仿佛那是一面很大的镜子,动作轻柔的梳着自己的短发。

周成的后脑开始流血,随着他梳头的动作,鲜血一点点随着木梳向下流淌,很快他的后背,木梳,手上全部被鲜血染红,但他感觉不到一样,还在不停向下梳动,嘴里的歌声也越来越快。很快,木梳带下来的就不止是鲜血,而是带着头皮和血肉掉了下来。

这情景比恐怖片更加渗人,真真实实的发在陈佳和赵信的眼前,周成的情况已经坏到了极点,在让他这么梳下去,不知道会不会将脑浆都梳出来,赵信毕竟是个男生,鼓了一下勇气,对陈佳喊道:“快阻止他,要不就来不及了!”

说完慢慢朝着周成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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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九十九章 迷惑

赵信蹑手蹑脚靠近,心中很是惊惧,周成的动作却是越来越快,哼唱的曲调也越来越大,赵信轻轻走到他身后,看准了猛然一把抓住他的右手,可没想到周成梳头的力量竟然那么大,拽的赵信猛然向下一坠,差点摔个跟头,周成猛然回头,双眼凶狠的盯着赵信,眼神中充满了暴戾和邪恶。

赵信被周成推到在地,还没等爬起来,周成狂笑着朝楼下跑去,一边跑一边还用木梳梳着头。陈佳被眼前诡异一幕吓得呆住,根本没有反应,赵信灰头土脸的爬起来,急忙拽住她道:“快去追周成。”

陈佳被赵信拽住去追,两人赶到一楼,周成已经窜进了大雨之中,焦急之下那还顾得上下雨不下雨,都跑了出去,钻进雨幕,出了楼,雨更大了起来,简直有暴雨的趋势了。到了这一步,最好的办法就是去找学校的保安,但两个人都慌了神,脑子里乱成一团,什么都想不起来,下意识跟着笑声传来方向努力去追。

赵信手里握着电筒,心里拿定了主意,要是找到周成,就用电筒将他敲晕过去,这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周成的身形在暴雨中若隐若现,跑的十分快,但他的尖笑声却渐渐被哗哗的雨水声所掩盖。

“周成,你别疯了,快停下!”赵信嘶声大喊。

风雨中,周成像是听到了他的喊声,猛然停住,然后转过身来,朝着追上来的陈佳和赵信大声喊道:“你们追我我干什么?你们追我干什么?我们都得死在这里,大家的愿望都实现了,咯咯咯……”

电筒光芒下,周成的脸变得特别狰狞。赵信不愿意放弃周成,猛然跑过去跃起将周成扑到,翻身压在了周成身上,手中手电朝他脸上晃去。这一照。他手一哆嗦手电差点掉到地上,只见周成脑袋上没有了一根头发。脑袋上面的皮肉被他梳的翻了起来,有些地方甚至能够看到白色的头骨,脑袋上的血水和雨水混杂在一起不断向下流淌,已经变得不成人样了。

“咯咯咯……”周成被赵信压在身上还在疯狂的笑着。右手还是拿着那把木梳朝脑袋上梳去,仿佛感觉不到疼痛,赵信忍耐不住,一把将他手中的木梳抢过来扔掉,木梳离开周成的右手,但他的动作却并没有因此停下来,还是向上去梳自己的脑袋。陈佳清楚的看到他的手停在空中,一把掉一模一样的木梳诡异的出现在他手中。

赵信又抢下木梳扔掉,原本他是想把周成砸晕,但现在周成脑袋上的肉都翻了上来。再一砸会不会将他砸死?有了顾虑赵信也不敢硬来,大声朝一边呆若木**的陈佳喊道:“你傻站着干什么,快过来帮忙!”

陈佳清醒过来,急忙过来一把抓住周成的右手使劲向下压,但赵信身下的周成怒吼一声,猛然一掀,赵信被他掀翻在地,陈佳抓着他也被甩开。

这股力量非常大,两个人都没能摁住他,周成掀翻了赵信“咯咯咯……”尖笑着又朝看台楼跑,赵信翻身起来,猛追了两步将他扑倒,这一下周成也发怒了,他的动作十分快,跟刚才简直是判若两人,还没等赵信站起来他已经站起来,挥拳朝他脑袋就是狠狠一拳。

“砰!”一声响,这一拳结结实实打在赵信脸上,打得赵信一阵眩晕,想也不想,站起来朝周成脸上就是一拳。周成身体晃了一晃,没有被赵信打到,疯狂的扑上里去,赵信朝他脸上一拳拳猛击,希望能将他打晕过去,但周成的力气变得越来越大,有几拳打在他脸上,他根本就没有任何反应,人也越来越疯狂。

周成和赵信在泥地里翻滚着互打,犹如两只受伤的野兽,陈佳在一边傻乎乎的看着,脑子里一片空白,赵信也失去了理智,只想先把周成打到再说,这样对打了几分钟,赵信恢复了点神智,又朝陈佳喊:“过来帮忙啊……”

赵信喊声十分大,周成仿佛清醒了一下,在雨中呆了一呆,这对赵信来说实在是个好机会,赵信鼓足全身的力气,猛然朝他脸颊就是一记狠击,这一拳他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将周成砰!的一声打了个跟头,然后不在动弹。

赵信以为将周成打昏了过去,急忙走到他身边,刚想看看他怎么样了,周成猛然一个翻身将赵信推到一边,朝着陈佳奔了过来。陈佳吓得脸色巨变,掉头就要跑,还没等她动起来,周成已经到了她身边,一把抓住陈佳咯咯咯笑道:“我知道你的愿望是什么……”

这会赵信又扑了过来,将周成扑倒,连带着陈佳也一起摔倒在雨水中,到了这一步,陈佳的精神到了崩溃的地步,她挣扎从地上爬起来,呆呆的看着在雨中翻滚厮打已经不像是人类的两个好朋友,再也忍耐不住,尖叫一声掉头就跑。

浑浑噩噩的跑动中,陈佳惊讶的发现,只要跑出看台楼范围,雨就越来越小,等到了宿舍,雨完全停了下来,暴雨来的快,去的也快,十分怪异,陈佳不顾看宿舍大妈的叫嚷,失魂落魄的回到宿舍,钻进被窝,瑟瑟发抖,惊恐万分。

惊吓之中,开始发烧,烧的稀里糊涂的,课也不上了,就在床上蜷曲着,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她恍恍惚惚的看到了赵信站在宿舍的门口,对他大喊:“还躺着干什么,周成在水房晕过去了,快跟我去看看。

陈佳见了赵信,听他这么说,也不知道是烧糊涂了,还是心里愧疚,什么都没想翻身起来就跑了出去,跟着赵信到了水房,然后就看见周成整个身子陷在洗漱池子里面,伸着手向两人求救。

赵信伸手去救,陈佳也伸手去拽,可没有想到两人被周成全都拽到了水池里,陈佳的头埋在水中,挣扎不开,意识渐渐昏迷,就在这个时候,她的眼前多出一个身穿红衣的女人,身上带着强烈奇异的吸引力,引导着三人飘飘荡荡的走回了看台楼的那间杂物室,杂物室的门自动打开,陈佳的眼前是一个古香古色遍体鲜红的小庙,然后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符阵内的陈佳说完,王小虎听得瞠目结舌,现在的大学生不好好学习,谈什么恋爱?谈恋爱也就算了,还搞的这么惊天动地,曲折离奇,真是让人无语,常听人说三角型的恋爱死的快,还真是……高琪皱眉听着,听完后问道:“然后呢?”

“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陈佳怯怯的说。

高琪嗯了一声,沉思了一下对王小虎道:“这三个傻孩子是被红衣师姐给迷住了,不过我纳闷的是,那个小庙在什么地方?难道还在杂物间里?”

王小虎也挺纳闷,两人用同样的法子解了周成的煞毒,他的说法跟陈佳没什么区别,甚至在刚下楼点着火的瞬间,他就被迷惑住了,后面的事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高琪的意思是,放这两个小鬼回去,顺藤摸瓜找到红衣师姐。

王小虎不乐意,好不容易找到了陈佳的阴魂,要是放回去出点什么差错,他可没法向陈森交待,也不敢现在就替陈佳回魂,红衣师姐的事不解决了,危险同样存在,王小虎从包里取出个小葫芦,将陈佳的阴身收在其中,又用一张黄符包裹住了周成的阴魂,叠成个三角。

之所以有差别,是因为陈佳肉身还在,能够还魂,周成却早已经死亡,尸体都化成灰了,高琪调查过周成和赵信的死亡原因,法医鉴定结果是,两人都是因为惊吓过度而死,并没有陈佳描述的那么血腥,她当天晚上看到的一切,其实都只是幻觉。

王小虎收了陈佳和周成的阴魂,高琪很不乐意,如此一来线索也就断了,王小虎急忙将陈森的事跟她说了一遍,说一个父亲不容易,何况陈佳阴魂已然受损,若是放回去,纵使能抓到红衣师姐,其中有个意外,陈佳可就再无还魂的可能,那就等于是王小虎和高琪亲自葬送了陈佳的生机。

高琪也觉得王小虎说的有道理,听他这么一说,本来想放周成回去,也有了顾虑,毕竟死者为大,解决了周成身上的煞毒是功德一件,放回去要是有了差错,周成在染上煞毒,害了别人,那就等于是高琪害人了一样。

高琪皱眉不已,王小虎也觉得自己做的有点过,嬉皮笑脸道:“不用担心,红衣师姐还没完成咱俩的愿望,听陈佳所说,她一定会出现的,耐心点等等,她肯定会来实现咱俩的愿望。”

王小虎一口一个愿望,高琪撇了他一眼,这小子不会当真事了吧?刚想到这,屋子里的灯泡忽然闪烁了几下,同时几股阴沉的力量出现在门外。

高琪眼睛一亮,王小虎同样眼前一亮,朝高琪做了个手势,两人小心守在屋门两侧,轻轻把门拉开一道缝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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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章 组团

王小虎感觉五股极其阴沉的气息渐渐逼近,其中一个最为强大,这是组团来帮助他和高琪实现愿望啊!王小虎突然觉得红衣师姐其实是个责任心挺重的鬼,不辞辛劳,连夜组团帮人实现愿望,都快赶上劳模了,估摸是感觉到了陈佳和周成没办成事。

按着王小虎的想法,收拾了陈佳和周成,要对付红衣师姐也得是明天了,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可这也正是王小虎最想要的,对付红衣师姐,不怕你厉害,怕你暴戾,就怕找不到你,既然你挺身而出,那还客气什么?

王小虎朝高琪比划了一下,意思是高琪收拾四个小鬼,他来对付红衣师姐,红衣师姐来的挺快,还没进屋,周围却迅速变冷,王小虎却感觉到了她身上的煞气比当初鬼妾还要烈上三分,不是个好对付的。

不知道高琪看懂了没有,朝着王小虎点了点头,眼见着五个鬼物飘进屋子里来,高琪猛然关门打鬼,手中一道黄符甩出,直奔红衣师姐,王小虎暗骂了一声靠!急忙取出三清铃,对着五个刚进门的鬼物摇动。

叮铃铃……清脆的声音响起,四个小鬼身形顿了一顿,王小虎也借机看清楚了几个的模样,都是二十出头,年纪轻轻,两男两女,身上冒着黑气,眼睛血红,估计都是许愿死的,死后被红衣师姐敛魂成了帮凶。

王小虎左手摇动三清铃,右手掏出黄符就要贴在四个小鬼额头,红衣师姐却瞬间挣脱了高琪的纠缠,也没见她使用什么法子,就是朝那四个小鬼吹了口气,四个小鬼的动作骤然就快了起来。朝着王小虎劈头盖脸的抓了过来。

三清铃王小虎使的顺手,没想到竟被红衣师姐破了,走了下神,趁这功夫。四个小鬼已然到了他面前。犹如寒风扑面,分外的惊心。却不曾想,王小虎走神快,回神也快,脚下踏了个禹步。四个小鬼瞬间扑了个空。

王小虎一个转身,拽出挎包里的黄腰带,挂在身上,滴里当啷的一身法器,他腰身一扭,各种法器相撞,发出各种各样的声音。却并不淫杂,每一种声响都带着道家的煌煌之气,瞬间以王小虎为中心向四周冲击。

四个小鬼那里经受得住灵宝派历代法器散发出来的声响,顿时被掀翻出去。王小虎得了空,从腰带上拽下个玉皇号令的牌子,玉皇号令是道教人士在操作科仪与法术时,经常要用到的令牌。代表上天发号令所用。在号令两侧会刻有字,内容也不是一样,一般刻上二十八宿。

王小虎手中的玉皇令却不是刻的星宿名字,而是刻着八个相当霸道的字,敢有不服 寸斩分形!也是灵宝派的嫡传之物,不知道震压过多少凶神恶煞,端的是厉害非常,令牌一出,王小虎寻找目标,却看到高琪那娘们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一把桃木剑来,正在跟红衣师姐游斗。

高琪的本事王小虎见识过,根本用不着他来操心,但眼前的情形却让他有些不敢置信,高琪竟然与那红衣师姐斗的十分吃力,杏眼圆睁,黑眼仁都快瞪出来了,额头上汗水直冒,看样子支撑的挺辛苦,模样也吓人。

红衣师姐却显得颇为轻松,悬浮在半空中,比高琪高出半个身子,一头长发无风舒展开,跟高琪相隔一段距离,不管高琪如何出剑,身形都快的吓人,瞬间就能躲开,嘴里不停念叨着一句话:“我来实现你的愿望,我来实现你的愿望……”

声音听上去并不冰冷刺耳,相反有一种温暖的感觉,让人昏沉,王小虎与夜色在识海中斗了那么久,识神修炼已经很强大了,红衣师姐的这种魅惑,不过是让他恍惚了一下,但看高琪的样子,却挣扎的极为痛苦。

其实不管是妖还是鬼,只要不是千年以上的,会的都不太多,无非就是两种,一种是附身,一种是迷惑,附身不用解释了,所谓的迷惑跟催眠和幻术差不多,古代经常有狐狸成精迷人的故事,其实是因为有的人体质差,抵抗力不强,在偶尔受到狐臊味的作用时,产生的一些希奇古怪的幻觉。

鬼也是一样,用现在的话解释,就是磁场干扰,使人产生幻觉,但也分强弱,要是一个健壮,阳气充足的人,那就无法影响,红衣师姐明显有特殊的本事,煞气大的很,竟然让高琪都有些抵挡不住,不知道其中隐藏了什么奥秘,按理说一个只死了三年的女鬼,再怎么厉害也厉害不到这个地步。

这些也只能是收拾了红衣师姐之后再去细究了,当前要做的就是把组团来的五个鬼物收拾掉,王小虎见高琪斗的艰难,忍不住问道:“高琪,用不用我帮忙?”

王小虎一声喊,使得高琪清醒了不少,听见他的话却是有些气苦,一年多前,王小虎还是个菜到不能菜的菜鸟,要不是她出力,王小虎和威廉林恐怕都得当了鬼妾的面首,如今却对她直呼用不用帮忙?这口气高琪那里咽的下去,冷哼一声道:“管好你自己,别多管闲事!”

既然高琪不领情,王小虎也没那么大的脸愣往前凑,何况他还有四个鬼哥们没解决,扭头一瞧,四个年轻鬼男女围在他身边,呲牙咧嘴的,谁也不敢靠近,王小虎琢磨了一下,倒退几步到了客厅的墙角,从包里掏出一把朱砂,绕着墙角撒了个圈子,却留个空隙,然后左手摇铃,右手拿着玉皇令牌窜了出去。

王小虎出来的急,四个小鬼齐的向后退去,倒也不是不出力,实在是王小虎要带上的那些法器太过吓人,不客气的说,王小虎要带上零零碎碎的十几样法器,每一样拿出来都是抓鬼驱邪的宝物,普通的道士有一个就算很了不起了,王小虎十几个挂在腰上,能不让这四个小鬼鬼害怕吗?

害怕也不管用,屋子就这么大,又受制于红衣师姐,无奈之下拼命似的朝着王小虎凶狠抓了过来,每一个的指甲都挺老长,跟小刀子似的,王小虎许愿的时候,放下的是一截自己的脚趾甲,而这四个鬼男女的手指甲都挺老长,也不知道其中有没有联系。

四个小鬼实在是弱了点,犹如四个幼儿园的小朋友,面对一个体校练拳击的大哥哥,看似凶猛,却是不堪一击,王小虎也没有灭了他们的意思,脚下踏起禹步,脚步相当的飘忽,忽之在左,焉之在右,跟凌波微步似的,每离一个小鬼进了,左手先是一摇铃,待停顿的一瞬间,再用玉皇令牌一拍。

手法力道拿捏的相当准,一拍拍飞出去,拍到他用朱砂围起的圈子里面,玉皇令牌何其霸道,虽然王小虎没用龙虎之力,但牌子本身带着的道家正气,就已经让四个小鬼承受不住,连飘的力气都没有了,萎顿的渐渐变淡,几下的功夫,王小虎把四个小鬼全都拍进了圈子里,又掏出五张黄符,滴溜溜旋转着摆成一个符阵,悬在朱砂上面。

收拾完了四个小鬼,王小虎转头去看高琪,这一看不要紧,顿时吓了一跳,灯光下,高琪的脸变得无比诡异,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挺清秀个人,五官挤在了一起,呲牙咧嘴,双眼外翻,竟然被红衣师姐附身了。

太出乎王小虎的意料了,高琪可是正宗清徽派的弟子,一个才死了三年的女鬼能上她的身?王小虎很疑惑,但事实就摆在眼前,也不由得他不信,眼见着高琪呲牙咧嘴的,王小虎知道红衣师姐还没有完全上了她的身,高琪正在极力挣扎,否则绝不会是这个样子。

王小虎高喊一声:“放开那个娘们!”猛然扑了上来,右手玉皇令朝高琪脑门上拍下,玉皇令牌只要落在高琪身上,就能逼出红衣师姐,可让王小虎想不到的是,此时红衣师姐已经控制住了高琪的大半个身躯,眼见他来的凶猛,竟然紧握右手,跟弹簧似的,猛然弹了起来,对着王小虎的鼻子来了一下。

王小虎扑的凶猛,去势很快,但高琪出拳更快,砰!王小虎鼻血直流,眼泪都下来了,瞧着眼前的高琪模模糊糊,恼怒异常,一是对高琪,再一个就是对红衣师姐了,对高琪的恼是,不行就是不行,愣是硬撑,还没撑住,对红衣师姐的恼是,鼻子被打肿了,回家肯定被他那帮无良的兄弟们笑话上好几天。

打人不打脸啊,这句话都没听说过吗?王小虎这叫一个气得慌,手中三清铃朝着高琪狠狠砸了过去,三清铃飞出,发出叮铃铃……的声响,震慑得红衣师姐短暂的停顿了一下,就这么大个功夫,王小虎低头向前一窜,愣是把被附身附了一半的高琪和红衣师姐顶了个跟头。

下一刻王小虎翻身而上,骑在了高琪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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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零一章 红衣师姐

王小虎骑在高琪身上,怎么看都有些猥琐,但这个时候,也顾不上别的,王小虎使劲摁住高琪,去摘腰带上的法器,王小虎本意是好的,压住高琪,逼出红衣师姐,但他忘记了高琪的性格,高琪本来凝聚精神不让红衣师姐附身,被王小虎扑倒,摔了一下,神情一恍惚,红衣师姐趁虚而入,又进入她身体一大截。

高琪急忙念诵咒语,再次驱逐,没想到王小虎翻身而上,骑在了自己身上,居高临下,姿势说不出的猥琐暧昧,这小子没有半点不好意思,还在那扭来扭去……高琪气的两眼发黑,红衣师姐朝她身躯里一挤,高琪五官都扭曲了。

红衣师姐身上的煞气相当大,占据了高琪大半个身躯后,伸手朝王小虎使劲一推,王小虎刚摸到腰带上的驱邪金印,就被掀翻在地,王小虎倒下之际,没抓到金印,却抓到一面小令旗,随手朝高琪身上招呼过去。

谁料被附身的高琪动作快的吓人,刷的一下跳开,双手抓住沙发后背,朝着王小虎怪笑,王小虎不明白为什么是个鬼都愿意朝着人怪笑,难道笑的很好看?忍不住朝她呲牙,一呲牙,带动脸上的肌肉生疼,鼻子红肿一片,还留着鼻血。

王小虎大怒,伸手胡乱抹了一下鼻血,一个巴掌甩了出去:“让你笑,待会老子让你想哭都哭不出来……”王小虎身上的宝贝实在是太多,加上身上有龙虎之气护体,就连红衣师姐也不愿意招惹,嗖!的一声又跳开,嘴里用一种怪异的语调道:“我可以帮你实现愿望……我可以帮你实现愿望……”

温暖的声音响起,整个屋子立刻陷入一种浑浑噩噩的状态。若是几个月前,王小虎不见得能抵抗得住红衣师姐的迷惑,现在除了感觉身上有些燥热意外,什么也影响不了。夜色锻炼了王小虎。现在的他,普通的催眠或是低级些的幻术。都对王小虎起不了作用。

高琪嘴里不停说着这句话,念叨的王小虎很是心烦,大声道:“我的愿望就是收拾了你。”说完纵身去抓,王小虎抓的急。红衣师姐躲的快,完全做到了敌进我退,敌退我进……的战略战术,搞的王小虎十分无奈。

这么下去,王小虎不被急死就得被累死,倒也不是说王小虎真的追不上她,但这是在高琪家中。家具电器的屋子里都有,总不能闹腾个天翻地覆,砸个稀巴烂吧,要是高琪让他赔怎么办?就算不让他赔。收拾一个女鬼,都能闹成这样,让他王小虎一代掌门的面子往哪搁?

既然速度赶不上人家,就想别的办法,要是让她来追自己,不就可以大展拳脚了,但怎么让红衣师姐来追,却是一个问题,屋子就这么大,王小虎眼睛一扫,看到围在圈子里的几只小鬼,心中忽地有了主意,从要带上拽下灵宝金印,假模假样的怒吼一声,朝着圈子走去,金印高高举起,大声道:“先收拾了你们几个短命的小鬼!”

王小虎凶猛靠近,红衣师姐果然中计了,无声无息的朝着王小虎低飞过来,双手成勾,直直来抓,瞬间就到了王小虎身后,王小虎等的就是这一刻,感觉道后面风声来的急,猛然一个转身,大喊一声:“急急如律令!”手中金印当做暗器打了出去。

金印打在高琪身上,犹如烙铁进了水,发出嗤嗤……声响,更有黑烟冒出,灵宝金印威力之大超出想象,只是一下,红衣师姐便从高琪的身躯里面倒飞了出去。

王小虎看的很清楚,拽下腰间的天蓬尺,上去就打,这一下来的是又急又快,红衣师姐还没等反应过来,天蓬尺扫中了她虚幻的影子,顿时身躯一阵颤抖,若隐若现的,一张脸变得狰狞无比。

再狰狞也吓唬不了王小虎,眼见一击得手,王小虎精神大振,不敢再用厉害的家伙事对付红衣师姐,生怕拍散了她,急忙抓了一张定身符,想先定住红衣师姐再说,却不曾想,红衣师姐邪乎的厉害,就在王小虎又喊了一声,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刚喊到老字的时候,嘴型张开,前一刻还在哆嗦的红衣师姐,忽地化成一股黑烟直奔王小虎面门而来。

黑烟来的又急又快,跟射出去的箭矢一样,王小虎想要闭嘴已经来不及了,红衣师姐绝地反击,竟然想附身在王小虎身上,这不是开玩笑那吗,王小虎是吃虎奶长大的虎崽子,中指还有一块龙鳞,又被师傅在他左右双臂上纹了龙虎图案,龙虎之气隐藏在身,平时显现不出来,但一到危机时刻,立刻就能出来护主,红衣师姐想要雀占鸠巢,龙虎二气那里肯让。

就在黑气到了王小虎嘴边的时候,王小虎的胸前猛然显出一只斑斓猛虎的虚影,一声虎吼张嘴就咬,红衣师姐化成的黑气非但没有占到半点便宜,反而被显形的猛虎咬下一截黑气,受伤不轻,嗖的一下急忙逃开,与王小虎擦脸而过。

黑烟错过王小虎,迅速变回红衣的模样,王小虎反手就是一尺子,红衣师姐受伤不轻,有些迟钝,动作没有刚才利落,被王小虎打了个措手不及,结结实实挨了一下,红衣师姐仆身倒地,王小虎上去再拍,红衣师姐就地一滚,一股黑烟朝着门外窜了出去。

王小虎刚要去追,身后传来高琪一声呻吟,令他停顿了一下脚步,转身去看高琪,就见这娘们倔强的自个站了起来,脸色苍白,哆哆嗦嗦,任她在厉害,被鬼附身一时片刻的也缓不过劲来。

“你怎么样?”王小虎问道,想上前扶她一把,高琪却不领情,对他喊道:“你管我干什么,快去追啊……”

“追个屁啊,我追出去了,你在这,她杀个回马枪怎么办?你现在这副模样能阻止她上你身?”王小虎顾虑的也就在这,何况屋子里还有四只小鬼,也不能扔下不管。

“快追,它受了重伤,肯定要回到杂物间,你开我的车去追,现在去还来的急,它有伤在身跑不太快,我收了这几个小鬼就去找你,快去,要是它先一步赶回杂物间隐藏起来,咱们还是找不着她,快去,要不就来不及了。”

高琪说的挺严重,也确实是这么回事,王小虎和高琪至今都不知道红衣师姐隐藏在杂物间什么地方,但从陈佳的口中所说,那里有个小庙……也只有跟上红衣师姐,才能找到她的藏身之地,找不到藏身之地,所有的努力都白费。

王小虎还是有些不放心高琪,犹豫道:“要不我扶着你,咱俩一起去?”

“滚蛋,你王小虎什么时候变得跟个老娘们似的婆婆妈妈的了,我高琪用的着你来扶,快滚!”

高琪怒容满面,喊得王小虎一愣一愣的,觉得这娘们疯了,好心当成驴肝肺,却不知道高琪此时心中很是温暖,王小虎对她的关心,她不是感觉不到,有那么一瞬间,突然觉得王小虎不那么令人讨厌了,心中还充满了一种甜蜜的感觉,但话出口,就成了这个样子。

王小虎以为高琪被鬼附身,面子上下不来,也不跟她一般见识,捡起地上扔出去的法器栓回腰间,对高琪道:“你咬我,不识好人心,那我走了。”

“快滚!好像我多愿意看见你似的。”高琪还是那个鸟样。

“那你自己小心点。”王小虎吩咐了一句,拿上高琪的车钥匙追了出去,这么一耽误,起码两三分钟的时间,要是红衣师姐不受伤,估计差不多该回学校了,但它受伤不轻,就算会飘,也飘不太快,王小虎算计着开车赶到学校,时间上应该差不多。

高琪的破捷达被王小虎开的飞快,直奔师范学院,到了大门口进不去,王小虎停下车,急忙朝着看台楼疾奔,王小虎身强体壮,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到了看台楼下,恰好看到红衣师姐一个虚幻的影子飘了进去。

王小虎暗中加了把力气,掏出灵宝金印,同时轻声念诵咒语:“白虎蹲踞,青龙踊跃。前遮后卫,遵克存纳。仁德洋洋,太虚廖廓。天乙追摄,万祥俱作……”

前后脚的进了开台楼,王小虎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同时还要念诵咒语,显得很是狼狈,但成败就在这一刻,不敢稍有放松,追着那一抹妖异的红色,窜到了五楼,红衣师姐虽然受伤,可人家是用飘的,王小虎却是用两条腿,不管他怎么用力失踪差着那么一段距离。

好不容易跑到了五楼,红衣师姐的身影钻进了杂物间,王小虎怒吼一声,向前猛蹿,窜到门口,看也未看,大喊了一声:“急急如律令!”手中金印朝着红衣师姐后背砸了过去。

红衣师姐的身影已经隐入到对面的墙壁中,金印呼啸而去,啪!的一声打在墙壁上,咔嚓一声寸裂的声响,正对着门口的墙壁裂开了一条缝隙,蜿蜒扭曲,犹如一条丑陋的死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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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零二章 小庙

金印打中的地方是正当中的白墙,上面落满了灰尘,并无任何出奇的地方,若不是金印打出一道缝隙,很难想象这里面会藏着什么东西,既然找到了红衣师姐藏身之地,王小虎也没什么客气的,四下扫了一眼,捡起了个破搬凳子朝着那道缝隙猛然砸了过去,王小虎劲大,墙壁又是伪装掩饰过的,并不是真正的砖石水泥,而是横隔着一道薄薄的石板。

两板凳下去,砸出个人头般大小的窟窿,王小虎往里面一看,顿时惊讶的合不上嘴,窟窿上下左右就是一张a4纸大小的空间,却矗立着一座遍体通红的小庙,庙只有拳头般大小,却是五脏俱全,不仅有主殿,竟然还有一个小小的院落,旗杆,庙门前的石狮子……一应俱全,不同的是,所有的东西都是鲜红的颜色,看上去很是诡异。

庙者妙也。寺庙,祠堂皆是敬顺仰止之地,得妙法真如之地,当顶礼。寺庙庄严,神圣不可侵犯,寸土之间,可随顺而不可随意更改,敬顺即得妙法。王小虎突然明白为什么在杂物间感觉不到任何的阴气和脏东西了,全都隐藏在墙后面这座微雕的小庙里了。

小庙就是红衣师姐的门户,可是会是谁费功夫,做出一座如此精致的小庙,隐藏在墙壁后面,目的又是什么?王小虎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拿着破板凳就要捣烂了红衣师姐的洞府门户,还没等他动手,眼前那座小小的庙门,竟然打开了。

屁大个庙,有庙门也就算了,还能打开。实在是超出了王小虎的想象,瞪着眼睛竟然没有下手,更让他惊奇的是,有庙门不算。小庙当中竟然还有一尊小小的神像。正是那个红衣师姐,整个庙才跟拳头那么大。神像就更加小的可怜,但是王小虎却看得很清楚,不光如此,神像下面竟然还有供桌……

小庙里的红衣师姐突然开口说话了。声音冷冷的,不在充满诱惑,而是充满了冷厉的恨意:“既然来了,为什么不动手,你连这点胆子都没有嘛?”

若是以前,红衣师姐说出这么刺激的话,王小虎估计就会忍耐不住。先砸了再说,但人总是在不断的成长,尤其是这两年在他身上发生了太多的事,使得他现在不管做什么都会在脑子里面过一遍。这样才不会出错。

红衣师姐话里有些激将啊,既然你让我砸,我偏偏就不砸了,王小虎放下手中的破板凳,仔细瞧了瞧小庙四周,墙壁左右上下都贴着黄符,王小虎恍然大悟,必然是有高人将红衣师姐困在了庙里,即使她能出去,也待不时间太长,所以出事的几个学生都是在学校里面。

王小虎的目的是解决了谢七爷交代他的事,只要将红衣师姐带给谢七爷就行,并不想伤害她,既然红衣师姐开口,就有了沟通的余地,这件事能善了,还是善了的好。

王小虎想跟她商量商量,不要害人了,跟谢七爷走上轮回之路才是正途,王小虎扔掉手中的破板凳,抓住金印,要是跟红衣师姐说不到一块去,就只能是用强,王小虎手拿金印,对红衣师姐笑笑道:“门户都被我找到了,你也跑不了,我乃是道家子弟,慈悲为上,你若是有什么心事未了,可以跟我说说,能力范围之内,必然帮助你了解了心愿,你也就不必留恋在此了,你碰上的也就是我,要是碰上个凶恶的,就不会这么好说话了。”

王小虎说的是实情,红衣师姐虽然煞气满身,但跟现在的王小虎相比还是差的太远,又被找到了门户,没有了隐藏之地,早晚不是被收就是被灭。

红衣师姐忽然从庙里的神台走了出来,闲庭散步一样,一点点走了出来,一点点的变大,王小虎往后退了两步,给她腾出地方,不大会的功夫红衣师姐变成正常人大小,王小虎瞧着她一点点变得正常,直到现在才算是真正看清楚她的模样。

这是一个很清秀的女孩子,二十出头的年纪,身上的红衣也不是鬼片里的新娘装或是什么,而是一件普通的红色衬衣,苗条的身材,披散的长发,瓜子脸,高鼻梁……总之很漂亮,只是她的那一双眼睛,却是无比的复杂,眼神中更是包含了许多的情感,有愤怒,无奈,仇恨,还有煞气,更多的却还是眼角的一抹悲伤。

每一个孤魂厉鬼都有一段悲惨的故事,范晓宇也不例外,这样的眼神若是别人看在眼中,定然会被深深的震撼,但看在王小虎的眼中,除了一丝怜悯之外,也就没有别的什么了。

王小虎泰然自若,任由红衣师姐看个够,过了会红衣师姐才幽幽叹息了一声道:“你是正统道门弟子,你相信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吗?”

王小虎沉吟了一下,道:“我相信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那为什么李天得不到报应!”红衣师姐的话语瞬间就凄厉了起来,人也变得狰狞无比,身上的红衣变得血一样的颜色,煞气充斥全身,冷厉的看着王小虎。

要翻脸?王小虎举起金印,没等拍过去,红衣师姐又变回平静的样子,冷幽幽道:“你告诉我,为什么李天得不到报应?”

红衣师姐和李天当天发生了什么,王小虎知道的并不是很清楚,明白这才是红衣师姐化成厉鬼的所在,问道:“你得告诉我你跟李天发生了什么,我才能帮你。”

红衣师姐听到王小虎问起,眼神又变了,变得冷厉起来,轻声道:“三年前,我在这所学校上大四,我是从农村考出来的学生,比不上城市里的那些学生,每天除了学习,就是去打工,日子过的很平淡,也很充实,我所有的愿望就是等我毕业之后找个好工作,能把父母接出来。”

“就在快毕业的时候,我找工作四处碰壁,有个同学告诉我说李天的父亲是厅长,正对我的专业,让我去找他看看,能不能有个机会,你知道,像我这样农村来的孩子,但凡有一线希望,都是要去争取的,于是我去找了李天。”

“李天用一种很异样的眼光看了看我,让我把求职信给他一份,有机会他会向他当厅长的父亲说,我很感谢,怀着梦想给他送了一份简历,耐心等待消息,却是一直没有动静,就在已经失望了的时候,毕业典礼的那天,李天突然给我打了个电话,约我在看台楼见面,说是工作的事,他能实现我的愿望。”

“当时已经很晚了,我不想去的,可想起在家务农的父母,没钱上学的弟弟,我还是赶到了看台楼,李天喝了酒,笑嘻嘻的靠了过来,说只要随了他,工作什么的就不用放在心上了,说着上来动手动脚。”

“我虽然是一个农村来的女孩,可我也有尊严,也有做人的底线,我不同意,李天却借着酒劲撕扯我的衣服,他要硬来啊,我大声的喊叫,可是没有人搭理我,看台楼实在是太偏僻了,我很后悔,往门口跑,却被他抓住,把我一步一步的逼到窗户边上,我看着他那张恶心的脸,实在忍不住了,给了他一个耳光。”

“李天被我打得愣住,我以为他会醒酒,就此放过我,哪里想到他突然变得凶狠起来,抓着我抬起来扔到了窗户外面,我的头磕到了水泥的台阶上,眼前一片血红,那一刻我所有的愿望都落空,我感觉到强烈的不甘心和恨意。”

“很快我就看到了李天,他就在窗户边上愣愣的看着我的尸体,我对他喊,对他叫,对他闹,却是什么都无法影响他,你猜猜李天看着我的尸体做了什么?他拿出电话给他父亲打了个电话,然后,警察来了,我以为我的冤情会有个结果,结果却是没有,什么都没有,带队的一个姓李的队长,蛮横的把案件定性为意外。”

“你能相信吗,我是死竟然只是一个意外,哈哈哈……”红衣师姐的笑声是如此疯狂,王小虎的心中也升出恼怒,有权有势,就可以随便决定别人的生死?

红衣师姐笑了几声,戛然而止:“我处在极度的愤怒当中,我想着要报复,但我没有力量,可我也发现,我越是恨的难以忍受,身上就会产生出力量,我相信用不了多久,我就可以报仇,让李天得到应有的惩罚,我徘徊在看台楼,积攒着力量,到了晚上,来了一个背着大包五十多岁的老头,他在我的面前点了三支香,我从来没有觉得香竟然那么的好吃,我不明白他来干什么。”

“可是很快我就知道了,因为他从包里拿出一张黄符,上面是我的生辰八字,然后他就念诵一种我听不懂的咒语,将我定在了墙上动弹不得,当着我的面,从包里拿出木头,还有一把刻刀,刻出了你看到的这座小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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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零三章 愿望

“老头一边雕刻小庙,一边念叨,我知道他是说给我听的,说什么冤家宜解不宜结,李天已经知道错了,他给我盖间小庙,让我在庙里修行,日后由阴入形,成就神体,总的来说,就是不让我去找李天的麻烦。”

王小虎听到这,恍然明白老头定然是李天父亲找来的高人,老头给红衣师姐盖间小庙,将她困在墙壁里面,也就无法去害李天,之所以不用重法对付红衣师姐,也是不愿意沾染因果,若是下重手杀灭了红衣师姐的魂魄,就是助纣为孽,为天道所不容。

老头的手艺非常高,小庙雕刻的也非常快,雕刻好小庙后,用一种特殊的红漆将小庙遍体漆成红色,在墙壁上掏出一个窟窿,先将红衣师姐的八字放上去,在用小庙压住,封住了墙壁,整个过程用了不到两个小时,却是天衣无缝,外人根本看不出来墙壁被动了手脚,收拾了残局,老人趁夜离开。

接下来的事,王小虎基本就都知道了,红衣师姐被困在小庙当中,开始只能在看台楼附近游荡,每当想要离开,就会被一股无形的力道牵引,最后还是回到小庙,红衣师姐报不了仇,充满了绝望,戾气也越来越重。

两个学生跑到杂物间约会,看到了红衣师姐的影子,关于她的传闻才开始在学校流传开,衍生了各种版本,其中就有许愿,红衣师姐死在愿望之下,有人来许愿,往事一幕幕仿佛重演,于是她扮演了可以实现人愿望的邪灵,当然凡是许愿的都不会有好结果,每当她害死一个人。身上的煞气就浓烈上一分,能走出去的范围就会更大一些。

这个发现让红衣师姐变得疯狂,只不过她的传说开始变得越来越恐怖,流传虽广。真正许愿的却并不多。三年来也才害死了五个人,但她还是无法去找李天。因为李天的位置在城市的另一边。

叙述完自己的故事,红衣师姐用一种异常冷静的目光看着王小虎问道:“你们道家子弟不是说替天行道的吗?你为什么不去替天行道?你说,李天该不该死?”

“该死,他真该死。但你更该死!”说话的不是王小虎,而是高琪,她终于赶了过来,红衣师姐抬头去看,高琪迈步走了进来,阴沉着一张脸,沉声道:“你的遭遇很可怜。我也很同情你,可你不能用你的可怜来为非作歹,你被李天害死很痛苦,难道那些被你害死的学生就不痛苦了?他们就不可怜?”

两个女人一台戏。若是一个女人,一个女鬼呢?那肯定就是一场大戏,王小虎看见高琪,见她恢复得挺好,先是松了口气,但高琪一说话就让他开始头疼起来,他正在跟红衣师姐谈判,高琪搞得这么壮怀激烈干什么?岂不是刺激了她。

高琪说完,红衣师姐的声音立刻就尖利刺耳起来,尖声道:“一切的源头都是李天,我只要他死,他死了,属于我的罪孽,我愿意承担,我只要他死,他不死我绝不会甘心,他必须死……”

歇斯底里的喊叫,刺激的王小虎耳膜嗡嗡作响,他还是很同情红衣师姐的遭遇,而且她说的没错,一切的源头,都来自与那个纨绔的官二代,若是没有他的蛮横,若是他能得到法律的制裁,会有后来这些悲剧吗?

真正该死的还是那个李天,他的因果必须由他来背负,就算是身边有高人能帮他挡得了一时,也挡不了一世,王小虎心中已经有了主意,开口道:“都少说一句,听我说!”

一个女人,一个女鬼,朝他看过来,王小虎咳嗽一声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你别瞪眼,说的就是你,不管你受了什么委屈,都不能罔顾别人的生命,这是你的不对,但那个李天的确是该死。”

王小虎说到这,沉吟了一下,对红衣师姐道:“我给你实现愿望的机会,但你犯下的恶事,恶果也必须有你来承担,实话跟你说了吧,地府已经盯上你了,就算我不来,还是会有别人来,那个时候就不是这么好说话了,不如这样,我取出小庙压着的八字,让你可以走出很远,给你一天的时间,明天子时,我会带着鬼差在这等你,不管你了解没了解自己的事,投案自首吧,否则就真的万劫不复了。”

红衣师姐没想到王小虎会给她一天的时间,忍不住一阵颤抖,阴森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真的,但你必须保证明天晚上子时回来,让鬼差带你走,至于受什么样的惩罚,那是地府的事,如果你不来,我能抓到你一次,就能抓到你二次,你的庙宇就在这里,我只要再把八字压在小庙下面,你又能逃到那里去?范晓宇,解决了你的恩怨就收手吧,不要再造杀业了。”

红衣师姐瞧了瞧王小虎,开口道:“你是一个好人,我答应你。”

王小虎笑笑没说话,走到墙边抽出压在小庙下的八字,红衣师姐瞬间不见,高琪见王小虎做主放了红衣师姐,盯着王小虎问道:“你就不怕他再去害别人?真要是那样,被害之人的因果可就背在你身上了。”

王小虎叹息一声道:“还能怎样呢?难道就这样将她收服,眼睁睁看着李天逍遥法外?这口气别说范晓宇出不了,我也同样如此,一个人犯下了罪孽,就必须要有惩罚,所谓天道好还,就是这个道理,我愿意去试试,因为我相信这个世界不管多冷酷,总还是有些温暖的,我给了范晓宇一个机会,也是让她知道,这个世界并不是只有无情和冷酷,她本性不恶,应该能明白我的用心。”

高琪没想到王小虎能整出如此有哲理的话,哎呦一声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你这不学无术的,也能整两句了啊?”

“其实我天生聪慧,生而知之,就是不爱显摆,行了,别废话了,你能看出来做这个这小庙老头的手法吗?”王小虎隐约的还有一层担心,担心那个盖小庙的高人一直待在李天身边,红衣师姐的仇可就难报了。

高琪走过去,仔细瞧了瞧墙壁里面鲜红的小庙,叹息道:“鲁班术,建造小庙的这位高人必然是位鲁班术的大家,王小虎,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我告诉你,你根本就不用担心,这位高人建庙的时候,特意留下一条甬道,若是他真封死了,范晓宇万万出不来的。”

王小虎对鲁班术也知道一些,真正的鲁班术相当厉害,适于泥,木,石修造使用,包括开号,筏木,化煞,下盖,吹眼睛,收打摆子,号水化喉,无名肿毒,海水咒,碧水咒,等等,鲁班术运用得当,同样可以辟邪驱妖斩魔,人兴财发。

王小虎有些纳闷,问道:“他为什么要留下一个甬道,不彻底的封死范晓宇?”

“他是怕沾染上因果,这位高人是位大家,若是强行封住了范晓宇的冤魂,顶多能封一百年,一百年后怨气积攒,范晓宇必然成魔,从小庙脱身,可就是血海滔滔了,那时候可都是他的罪孽,子孙后代必然深陷其中,留下这么个甬道,不至于封死了范晓宇的怨气,至少方圆十里可以晃荡,范围一大,怨气积攒的就不会那么快,也给自己留了个余地。”

“可这么一留,范晓宇必然出来生事,这老家伙,只是拖延了一下范晓宇对李天的报复,他明白这种事不是他能压得下来的,就是不知道他是为了钱财还是什么,可以肯定的是,如今的他早就不在李天身边了,因为迟早要出事。”

“人老精,鬼老滑,这话真是一点没说错。”王小虎嘟囔了一句,心里却松了一松,只要没有高人在李天身边,凭范晓宇现在的本事,弄死他一点问题都没有。

至于范晓宇怎么报仇,就不是他王小虎该操心的事了,王小虎和高琪两个遮掩了一下墙壁上的窟窿,把杂物间里的破旧桌椅板凳全都堆放在墙上的窟窿附近,看了看,不仔细看瞧不出什么来,又不需要掩盖多长时间,只要坚持到明天晚上子时就好。

做完这一切,王小虎假惺惺的关心道:“被红衣师姐附身,这么匆忙赶过来做什么?不怕伤了身体啊,没事了吧?”

“少来这套,假惺惺的有意思吗?”高琪说完,还真恍惚了一下,红衣师姐死了三年,怨气积攒,又杀了几个学生为驱策,这些怨恨同样积攒在她身上,比当初的鬼妾还要厉害三分,高琪被附身,虚弱是难免的,没个七八天也恢复不过来,强撑着来到这,已经很不容易了,被王小虎一问,坚持不下去,身子一软,就要跌倒。

王小虎急忙扶住她道:“没那金刚钻,别揽瓷器活,看看,装不下去了吧。”

难道不应该再安慰我几句吗?高琪恍惚一下,被王小虎气的翻了个白眼,却软软的靠在他怀里。

二百零四章 报应

豪华的夜场,已是深夜,男男女女穿的花花绿绿,嘻嘻哈哈在门口进进出出,无数青春期的男女头发染得五颜六色,穿的稀奇古怪,更有中年大叔带着不知道是自己的老婆还是别人的老婆招摇过市,每当有几个身材好长相好的美女出现,群狼的目光就扫射过去,霓虹灯下呈现出瓦蓝瓦蓝的光芒。

好一副热闹景象。

“李公子好啊,李公子不在多玩会了?……”二十六岁的李天醉醺醺在两个穿着暴露的美女搀扶下走出夜场,认识的不认识的都会打个招呼,李天也不理这些人,笑嘻嘻的让一个看门小弟帮他把车开过来,不大会的功夫,一辆限量版的奔驰停在门口,李天打了个酒嗝,问他身边的两个美女:“今天那个陪我啊?”

两个女人娇嗔浪笑,争着要陪李天,李天在京城的纨绔圈子里面很有名气,只要榜上了他,给钱很是大方,两个女人争着要陪,李天打了个哈切钻进了车里,扭头看着两个女人道:“不如你俩打一架算了,那个赢了那个陪我。”

“讨厌了,人家是淑女了……”两个女人撒娇,惹得李天哈哈大笑,故意打着了车,一个红色的身影钻进了车里,隐约的看不太清楚相貌,但那身材……同时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我陪你,开车。”

新人,还有点冷,李天觉得很新鲜,一脚油门踩下,车子轰鸣着窜了出去,他在富豪酒店长期包着一个房间,轻车熟路的朝那边疾驰,车子开的飞快。根本不看红绿灯,本以为如此开车,定然会让身边的美女尖叫连连,没想到。不管他做出多刺激的动作。身边的美女却一直隐藏在黑暗之中,不声不响。像是没有感觉,甚至连面目都看不清楚。

“美女,上了哥的车,先报个名字吧。要不哥可把你给推下去。”李天的舌头就点大,今天酒实在的喝的不少,美女沉默中说出一句话:“我是范晓宇,你不认识我了?”

“范……范晓宇,这名字听着挺耳熟啊。”李天没太在意,仍旧开着车,可这个名字却犹如魔音缭绕。一直在他耳边回荡,忽然,他想起了范晓宇是谁,全身忍不住一个激灵。酒醒了大半。

他缓缓扭过头去,终于看清楚了副驾驶座位上的美女,果然就是范晓宇,她穿的还是出事那天的红衬衣,他恍惚了一下,想起当初父亲请来的那个老头对他说的话,让他尽量多做善事,努力忏悔,才会有一线生机,可他又怎么会听在耳中?

于是那个老人收了他父亲的三十万,叹息着走了,今天报应终于来了吗?

“范……范晓宇,我知道错了,是我对不起你,你绕我一命,我爹有权有势,你有什么愿望我都让他帮你实现,你饶了我吧……”李天一边哀求,一边踩煞车,但不管他怎么踩,车子仍是以一百以上的速度向前疾驰。

范晓宇笑了,凑过脸去,对着李天阴森森道:“我是来帮你实现愿望的,你不是一直觉得生活不够刺激吗?我带你去一个刺激的地方,十八层地狱。”然后朝着他轻轻的吹了一口气,李天全身僵住,眼睁睁的看着车子瞬间速度提升到了最高,不受控制的朝着前方地道桥的桥墩子上撞了过去,轰!下一刻车毁人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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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物间内,王小虎,高琪,谢七爷带着个鬼差,和蒋飞几个人在等待,谢七爷一副大老板的派头,看了看手腕上的金表,皱着眉头问王小虎:“时间可快到了,你确定范晓宇一定回来?”

谢七爷那语气,像是范晓宇不在时间内赶回来,就要找王小虎的麻烦,王小虎很不愿意跟谢七爷打交道,虽说谢七爷在地府是名符其实的土豪,但土豪的大腿不是那么好抱的,他王小虎买了个车,都能被征用地府公车,出了车祸,烧了他两千块钱大洋的纸钱,烧了一辆城东老郝家扎的豪车,一部最新款的手机。

以为怎么也能打发了谢七爷个乐呵,谁知道谢七爷根本不领情,让蒋飞给他带话,再给他烧个无线路由器,要不地府流量费很贵的……王小虎也不知道地府有没有流量,不敢不烧,烧了双线的路由器,过了两天,蒋飞又带话,说是七爷的电脑坏了,再让他烧一部……

古人都说敬鬼神而远之,这话说的实诚,王小虎就吃了亏,从那以后就留出了心眼,尤其是面对谢七爷的时候,更是小心应对,免得被他拉去跟蒋飞一样当劳力,被他卖了还得帮他数钱。

谢七爷问起,王小虎道:“七爷,在等一会,我相信她会回来,她八字还在我手中,小庙还在,她不回来还能去那?”

“那就在等一会,哎!你说我这表好像出了点毛病……“谢七爷拍着自己手腕子上的金表,又是摇头又是叹息的,王小虎很明白他的意思,那是让他在烧一块金表给他呢,也许有人会说,这也不算是什么大事,纸做的东西,再贵还能贵到那去,那就烧呗。

这是诸位不懂行情,现如今,铁匠、木匠及石匠等呈现了逐渐减少的趋势,而与此不同的是纸扎匠,仍兴未衰。如今农村老人去世时,仍沿袭扎纸人、纸马、纸幡之类的常见的冥物祭祀亡灵。

但在城市却是在不断的发展和创新,不单纯是纸扎越来越现代化,而且纸扎的工艺也越来越受到的重视。现在纸扎手机、电脑、电视机、电冰箱是必备的了,很多人在订货时,除了扎纸人、纸马、纸幡、花圈之类冥物外,还点名要纸扎的新“四大件”。随着社会的发展,老套路有点跟不上形势了,纸扎艺术品越来越现代化。制作纸扎骄车、纸扎高楼大厦、纸扎别墅之类的工艺复杂、造价很高的冥物。纸扎明器,多种多样,丰富多彩。

扎纸的手艺也有高下,谢七爷那是冥神,派头大,识货,只认城东老郝家扎的物件,老郝家祖辈干这个,扎出来的东西有灵气,那是名牌,是有品牌效应的,但价格可是不菲,一个纸扎的手机,少五百块钱不给扎,都快赶上真手机了,王小虎又不富裕,老这么今天一件,明天一件谁也受不了。

闻听谢七爷在那念叨,就是不吭气,谢七爷念叨了几句,见王小虎不应茬,竖起了眉头,沉声道:“怎么还不回来,你家七爷可不是个闲人,公务繁忙的很,耽误了地府的公务,你们谁吃罪的起?”

谢七爷打起官腔,就是威胁和吓唬了,王小虎也无奈,看了看表,还差五六分钟才到子时,但谢七爷明显没耐性了,无奈之下刚想说给他烧块表让他再等会,范晓宇回来了,她的手中还拽着一个七窍流血的男鬼。

王小虎高兴的差点没蹦起来,范晓宇及时赶到,起码替他省下二百块钱,急忙对谢七爷道:“七爷你看,回来了。”

谢七爷瞧了瞧范晓宇,颇有些恼怒,但又发作不得,朝身边臊眉耷眼的小鬼使了个眼色,那小鬼拽出根铁索,哗啦啦直响,带着凌冽的寒气,装模作样的上前套住了范晓宇,对她身边的男鬼却有些拿不定主意,扭头去看谢七爷。

谢七爷没从王小虎这捡到便宜,心里很不得劲,见小鬼看着自己,骂骂咧咧道:“死不绝的东西,看着你家老爷干什么?一块拉走。”

高琪是跟着王小虎来见识的,王小虎本不让她来,但高琪对谢七爷实在是太好奇了,谢七爷威名盛传了几千年,身为道家传人,能有这么个机会见上一面,那感觉就跟追星族一样,没想到他心目中的无常老爷,竟然如此一幅市侩模样,不由得很是失望,见他呼儿喝呦的,忍不住哼了一声。

高琪耐不住性子,王小虎吓了一跳,急忙拽住她的手,使劲捏了一下,然后对谢七爷道:“七爷,你交待的事,我可给你办完了,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待会赶不上二路汽车了都……”

一边说,一边拽着高琪往外走,范晓宇已经交到了谢七爷手中,再有什么事,跟他王小虎可就没关系了,赶紧开溜才是正理,可还没等走到门口,谢七爷幽幽的声音响起:“这小庙不错,手艺挺高,现在很少见到了,先不忙走,待会给你家七爷烧了。”

连红衣师姐的小庙都不放过,王小虎……

谢七爷不再搭理王小虎,带着鬼差押着范晓宇和李天从门口大摇大摆往外而走,王小虎急忙拉着高琪让路,当范晓宇走到王小虎身边的时候,范晓宇低声说了句谢谢,这一刻范晓宇不在是凶恶的模样,又变回了清纯的学生,王小虎朝她点了点头,却不料,范晓宇忽然看着他和高琪笑了一笑,轻声道:“你们两个的愿望一定会实现的。”

后记:解决了红衣师姐的事,高琪将几个小鬼超度,王小虎带着陈佳的阴身赶回医院,当天晚上施法救回了陈佳,一年后李天的父亲因为受贿被调查,自杀在狱中,当初调查案件的队长同样受到了惩罚,用鲁班法困住范晓宇的老人则身患重病,儿女不孝,晚景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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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零五章 开业

王小虎最近很顺,公司手续审批下来,房子也租好了,是陈森承建的一栋写字楼,商住两用的,地理位置虽然有些偏僻,好在地方够大,房租也便宜,陈森为了报答王小虎,只是象征性的受了点管理费,他公司以后关于风水这方面的业务也都交给了灵宝派。

接下来的日子很忙碌,忙着装修,忙着进货,忙着开业……好在手下兄弟越来越多,又有元中堂指点,哥几个分作几组,都充满了干劲,忙忙活活半个月,所有一切准备妥当,元中堂挑选了个吉日,就等着开张了。

王小虎站在窗明几亮的办公室,简直不敢相信他真的做到了,灵宝文化公司终于在他手中实现了,想起师傅沧桑的面容,王小虎突然有些心酸,他答应过师傅一定会把灵宝派发扬光大,万里征途,终于迈出了第一步。

哥几个站在王小虎身后,同样是欢喜无限,这是属于它们的基业,这是他们为之奋斗的地方,不在迷茫,不在蹉跎。就连小疯子石俊峰都在拍着巴掌嘻嘻哈哈的笑。

此情此景,作为掌门的王小虎怎么也要说上两句,他看了看一路风雨同舟的兄弟,威廉林,慎虚,耿鉴扬,宅总,石俊峰,蒋飞,还有两个女孩,前台主任李琳,和非要在灵宝公司上班的刘美丽。

王小虎看着大家,大家也都在看着他,王小虎沉默半响,突然大手一挥,颇有气势道:“属于我们的时代开始了!”

大家一起鼓掌,王小虎得意之下,不禁大声道:“我们要吃肉!”大家又鼓掌,接着王小虎想到一个很沉重的问题。咳嗽一声道:“钱花的差不多了,各位的工资暂时先欠着,等挣了钱一起补发……”

没人鼓掌了,都用一种不可置信的目光看着王小虎。王小虎很无奈。咳嗽一声道:“散会。”

“哎,我说小虎。你可不能这样,你不能老拖欠啊……”慎虚嚷嚷着追了上去,后面跟着威廉林几个哥们,王小虎落荒而逃。

开业这天是个好天气。王小虎一大早就和哥几个打扮的人模狗样的站在门前迎客,来的人相当不少,熊超第一个先到,抱着王小虎激动的两眼直泛泪光,他也是灵宝的弟子,今天开业,想起以前的种种。感慨万千。

玄术协会的张庆和冯刚二位带着花篮来了,天府门的元木老爷子带着元中堂送上了贺礼,陈森带着陈佳亲自道贺,就连五处都派高琪送了个花篮来……王小虎很是开心。觉得人也差不多到了,刚要带大家去吃饭,一辆路虎开了过来,后面还跟着辆卡车,拉着十几个花篮,带头的是一个叫商皓的中年男人,下车直奔王小虎,脸上带着笑容道:“王掌门,你好,我是天祥集团的商皓,受我们老总冷天祥之托,前来恭贺王掌门开张大吉。”

天祥集团?王小虎有点懵,没听说过这个集团啊,也不认识眼前这个叫商皓的男人,干嘛给自己这么大的面子?王小虎发懵,来宾们可都是轰的一声议论纷纷,实在是天祥集团名气太大,这是一个超大型的集团,几百亿的身家,总公司在美国,老总冷天祥更是一个传奇人物,家短短十几年,白手起就已经有了巨大无比的规模,涉及电子,医药,生物,房产,金融,各个领域,实打实的一个超级巨无霸,甚至买下了太平洋的一个小岛,如此人物怎么会认识王小虎?

来的就是客,客客气气的迎进门,接着是重头戏,开始收礼,王小虎等的就是这一刻,以为公司开业,怎么也能受点随礼的份子钱,却没想到,玄术协会送了一幅字画,元木老爷子送了一对镇宅风水瑞兽……这些东西虽然价值不菲,却是不能换现,王小虎也没那么大脸的转手就给卖了,好在熊超随了一万块钱,陈森随了十万,最大方的还得说是商皓,随了一百万,但这钱拿得可有点烫手,无亲无故的干嘛随这么大的礼?

王小虎虽然穷,却有原则,钱是要挣的,但要挣得光明正大,这种钱他不敢收,吩咐李琳把钱退给商皓,开始主持饭局,饭店选的是一家中档的饭店,倒也宽敞明亮,王小虎举杯致谢,感谢了诸位同行的帮助关心,感谢了各位兄弟的同舟共济,接着又说了说灵宝派的宗旨,弘扬道家文化云云……

酒席开始,王小虎跟哥几个拎着酒瓶子四处转悠,也不会说些别的,尽是些吃好喝好之类的,原本一个门派开张,绝不能搞得这么庸俗,但王小虎出道晚,见识也不多,愣是被他搞得跟结婚似的,不伦不类,好在大家知道他草莽出身,也没人挑他这个,推杯换盏,一顿饭吃的皆大欢喜。

曲终总有人散的时候,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热热闹闹了一下午,该告辞的也就告辞了,王小虎喝的有点多,挨个的送出门去,颇有些意得志满,这会已近黄昏,人走的差不多了,就剩下灵宝派的哥几个收拾残局,但是还有一个人没有走,商皓。

王小虎有些纳闷,不知道这个商皓来干什么?走过去笑着道:“多谢商先生大驾光临,公司刚开张,日后还请多多指教。”

商皓笑了笑,对王小虎道:“王掌门不用客气,其实随礼的份子钱是订金,怪我没说清楚,让王掌门起了误会,今天我来一是恭贺王掌门开张大吉,在一个也是送合同来的。”

“哦,什么合同?”王小虎很纳闷,哥几个就更纳闷,不由得都围了上来。

商皓笑着挥手,有人送上来一个皮包,取出一叠合同,商皓道:“天祥集团旗下所有的业务,选址,风水勘探,日后都要麻烦王掌门了。”说着将合同推倒王小虎身前。

元中堂没走,知道王小虎对这些懂的不是很多,接过合同仔细翻看,越看越惊讶,忍不住对商皓道:“条件未免太优惠了吧?”

“元大哥,说说怎么个优惠法?”王小虎急忙问道。

元中堂看着他道:“天祥集团聘请你为顾问,每年一百万的费用,有事的时候你出面,每次有一百万的辛苦费,合同签订十年,小虎,这是天上掉馅饼了啊。”

没事献殷勤肯定有目的,王小虎不在是那个头脑简单的少年,而是一代掌门了,沉吟了一下问商皓:“这么优惠的条件,实在是受宠若惊,我只是一个无名小卒,为什么冷先生如此看好?”

“王掌门客气了,王掌门力战日本阴阳师,与京城玄术协会斗法,帮助天府门解决了幻术师,王掌门名声在外,又怎会是无名小卒?集团在大陆的业务越来越多,地产是很大的一块业务,找到王掌门,也是看好灵宝派,希望天祥集团能和灵宝派实现共赢。而且,这只是一个开始,王掌门,你不用疑惑,只要随我去见我们老总一趟,这个合同就算是定下来了。”

说到这才算是说到了点子上,代价却也未免太过简单了一些,只要王小虎去见一面冷天祥,灵宝派以后就成了天祥集团的合作伙伴,这个诱惑太大,何况商皓客客气气上门,又是送礼,又是合同的,王小虎竟然无法拒绝。

王小虎明白,冷天祥如此厚礼,一定有事找他去做,而且不会是简单的事,天祥集团是个庞然大物,最不缺是就是钱,这个世界上,用钱都办不到的事已经不多了,连钱都办不成的事,何其凶险?

王小虎看的明白,元中堂,耿鉴扬,几个同样看的明白,一时间饭店里竟然沉寂无声,商皓精明强干,看出了王小虎的疑虑,开口道:“王掌门不用担心,冷总的确是有事想要麻烦你,答不答应,可是在你,即使不去,合同同样有效,并没有逼迫和诱惑王掌门的意思。”

古话讲,伸手不打笑脸人,商皓不光是笑着来的,还带来了礼物,何况冷天祥一个世界闻名的大人物,就算是跟一国的元首会面,也不过就是人个电话,多少人磕破脑袋都难以见上一面,礼数又是如此周到,不去见见,怎么也说不过去。

如此人物还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为什么非要见王小虎?大家都是一头雾水,也引起了好奇心,元中堂沉默了一会,对王小虎道:“商先生话都说到这了,不去见见实在是不合适,你去见见吧,要是有什么为难的,婉拒了就是。”

王小虎也是这个心思,力所能及的,又能挣钱,他不介意接手,若是不在能力范围之内,拒绝了就是,又有什么损失?何况公司刚开张,总要接活的,能接就接呗,但还是疑虑道:“冷先生相邀,没有不去的道理,但我一身的酒气,怕是有些不恭敬吧,不如明天我去拜访?”

“无妨,冷先生是个不拘小节的人,王掌门随我前去就是。”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王小虎站起来,道:“那就麻烦商先生带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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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零六章 生死薄

天祥集团所在是栋独立的十八层写字楼,相当的豪华气派,最上面一层是冷天祥的私人空间,王小虎跟着商皓上了私人电梯,上到最高层,里面的宽阔和豪华,令王小虎目瞪口呆,他从来没有想过,一个人可以住这么大这么豪华的地方。

更加让王小虎惊叹的是,顶层的屋顶全部是用透明的巨大玻璃建造,外面的景色,天上的星光,毫不遮掩的映现在眼前,更不可思议的是,里面还有假山喷泉,石桌石凳,甚至还有一个小小的古香古色的亭子,王小虎已经没话可说了,钱,真是个好东西,只要有钱,你就可以拥有你想要的一切。

王小虎眼睛都有点不够使唤了,有点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意思,绕过了一个小小的花园,终于到了一扇古香古色的门前,来的路上,王小虎一直在想冷天祥会是个什么样子,琢磨着怎么也得五六十岁的年纪,身上有着成功者的威严和矜持,却是没有想到,现实与想象差距会这么大。

冷天祥亲自开的门,这是一个相当英俊的男人,黑色的卷发,坚毅的脸庞,高耸的鼻梁,薄薄的嘴唇,显露出冷酷的果敢和坚毅,更让王小虎吃惊的是他是眼睛,他从来没有见过人的眼睛能够黑亮到这个地步,如同璀璨的黑色宝石,转动之间仿佛有水光流动,而他看上去不过四十出头。

“王掌门,你好,我是冷天祥,没想到王掌门如此年轻。”冷天祥的声音很好听,甚至带着那么一丝空灵,并没有高高在上富贵逼人的气势。而是让人觉得非常的舒服自然。

王小虎除了震惊还是震惊,一个如此有成就的人,竟然这么年轻……忍不住开口道:“冷先生好年轻啊,真是出乎意料。”

冷天祥笑着点点头。似乎很乐意听到这样的话。商皓识趣的关上门离开,整间屋子里就剩下冷天祥和王小虎。不远处的角落,靠近巨大落地玻璃窗前有一个很大的古藤茶盘,乌龙茶的香气冉冉升起。

冷天祥身材很好,至少有一米八五的高度。穿着一件休闲裤,上面套着一件纯白的t恤,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但就是如此简单随意的打扮,却让人有种天衣无缝的感觉,冷天祥就如同一个掌握权柄高高在上的人,不管穿什么。他都会给人这样的感觉,拥有这种气质的人,至今王小虎只见到这一个。

“王掌门不要客气,来来。咱们边喝茶边聊。”冷天祥带着王小虎来到古藤茶盘前,亲自动手煮茶,递给王小虎一盏,笑着道:“王掌门一定很疑惑我为什么会请你来。”

冷天祥开门见山让王小虎松了口气,他本来就不擅于应酬,面对冷天祥他真不知道该说什么话,点点头道:“不知道冷先生有什么地方能用得着我的?”

冷天祥从茶盘下面拿出一个锦盒递给王小虎道:“王掌门先看看这是什么?”

锦盒王小虎很熟悉,是水鬼赵老爷子家里的装查察笔的那个锦盒,不由得眼睛一亮,打开锦盒,查察笔果然静静躺在锦盒当中。

难道夜色是冷天祥的人?王小虎第一时间冒出这个念头,冷天祥轻声道:“王掌门不要误会,我跟叫夜色的幻术师没有半点关系,这支笔,是我从水鬼赵老爷子的儿子赵南手中买下来的,花了一千万。

一千万这个价格吓了王小虎一跳,查察笔是古物肯定值钱,却没想到这么值钱,当初夜色变换成赵南的模样大闹赵家,并没有杀了真正的赵南,而是把他幻住藏在了赵家的地窖中,解决了夜色之后,才有人在地窖里找到赵南,这小子已经在地窖里啃了两天的泥。

同是天府门的传人,赵南跟元中堂相比就显得太过平庸,平庸到了谁都不会注意的地步,但毕竟是水鬼赵兵的亲子,查察笔作为遗产留给了他,却没想到这么快就卖了,估计也是觉得烫手,又或者价钱让他心动,不管是什么原因,现在这支笔属于冷天祥。

王小虎不明白的是,冷天祥一个商人为什么对这些感兴趣,又为什么叫自己来,难道还是跟这支笔有关系?可他根本不知道笔的奥秘,急忙道:“冷先生请我来不会是问这枝笔的事吧?真要是这样,可就让你失望了,我根本不知道这支笔的来历和奥妙。”

“我知道的!”冷天祥淡淡的说了一句,王小虎皱了下眉头,就见冷天祥又从茶盘下面取出一本书来,搜神记,翻到一个折页的地方,递给王小虎。

《搜神记》王小虎并不陌生,这是一部记录民间传说中神奇怪异的故事小说集,搜集了古代的神异故事共四百多篇,作者为东晋初年史学家干宝,全书共二十卷,共有大小故事四百五十四个。内容十分丰富,有神仙术士的变幻,有精灵物怪的神异,有妖祥卜梦的感应,有佛道信仰的因果报应,还有人神、人鬼的相爱,等等。其中保留了相当一部分西汉传下来的历史神话传说和魏晋时期的民间故事。

折页的这一章,讲的是一个关于周式的小故事,汉代下邳人周式,一次到东海去。在半路上遇到了一个官吏,拿着一卷书,请周式给他带着。一同走了十几里后,官吏说,“我暂时有点事,先把书寄放在你船里,但你千万不要看那书。

官吏走后,周式忍不住打开书看,见那上面记的都是死人的名字,在后面竟也有自己的名。不大会儿官吏回来了,看见周式在偷看书,大怒说,“告诉你不要看,怎么不听!”周式把头都磕出了血。

过了半天官吏说,“感谢你替我带着这本书,但你的名字是抹不掉的,你今天回家后,三年之内不要出门,你就可以躲过去不死了。但你千万不要说看过我的书。”周式回到家后,坚持不出门。已经过了两年了,家里人都十分奇怪。

这时有个邻居去世,周式的父亲让他去吊唁。如果不去父亲就大怒,只好出门去了。周式刚一出门,就碰见了那个官吏。官吏说,“叫你三年别出门,你不听出门了,这就没办法了。因为我没把你抓到阴府,我受了好几次鞭打。现在我既然看见你,只能把你带走了。三天后中午,我会来接你。”周式回到家里,哭诉了这件事,他父亲不信。他母亲昼夜守在周式身边哭。三天后的中午,周式果然死去。

故事很有传奇色彩,其中却是漏洞多多,既然那卷书如此重要,为什么要交给周式带着?就算周式有车,图个方便,但要出去办事,就不能带在身上?汉代已经有了纸张,就算没有,仍是竹简,一卷书又能有多沉?

更何况临走的时候为何吩咐周式不要看那卷书,岂不是更会引起周式的好奇心,既然不放心,还不带走,显然有所图谋,然后周式看了书,发现上面全是死人的名字,这就更奇怪了,周式怎么知道上面的名字都是死人的?

既然周式看了,明显是犯了错,为何不惩罚,反而帮助他,让他回家三年之内不要出门,还叮嘱不要告诉别人看过书,最后周式被父亲逼着出门,官吏立刻就出现了,出现的也未免太过突然了吧?难道这两年他一直在周家门口等着,早就知道周式会出门?

就算如此,为什么还给周式三天时间,让他准备后事,就不怕周式把书的事说出去?事情的发展就是周式告诉了母亲,才有了这一段小故事。

王小虎也看出了其中的漏洞,却还是不解冷天祥找他来有跟这个故事有什么关系,好奇问道:“冷先生,我读书不多,是个粗人,猜不透其中的关键,有什么话还是直说吧。”

冷天祥笑笑道:“我没有故弄玄虚的意思,王掌门,让你看这个故事的目的,其实是想告诉你,当初周式看到的那一卷书里,还有一支笔,而这支笔就是查察笔。”

冷天祥的话太过出乎王小虎的意料,一个传奇的小故事,有那么一卷神奇的书已经很让人不能理解了,现在又多出一支这样的笔来,难道说故事是真的?

冷天祥看出了王小虎的疑惑,轻声道:“搜神记的作者为东晋初年史学家干宝,初为著作郎,以平杜弢功,封关内侯,他在搜神记《自序》中称,“及其著述,亦足以发明神道之不诬也。”就是想通过搜集前人著述及传说故事,证明鬼神的存在。”

“所以,他的故事并不是凭空捏造出来的,都是有出处的,这就产生了一个疑问,既然是有出处的,为什么还有那么多的漏洞?于是我查了一下查察笔,忽然发现一个关联的地方,地府,那个神秘人声称自己来自阴府,而在阴府中,有四司,分别是赏善司、罚恶司、阴律司、查察司。查察笔应该就是查察司的判官笔,而那卷书,应该是查察司的生死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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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零七章 目的

地府有四司,赏善司:生前行善小鬼全部由此司安排,根据生前行善程度大小、多少予以奖赏。在六道轮回中,或登天成神,或投胎做人,只须在孟婆处喝一碗**茶,忘却生前恩怨,即可重食人间烟火。

罚恶司:凡来报到的鬼魂,先经孽镜台前映照,显明善恶、区分好坏。生前作恶的坏鬼全部由此司处置,根据阎罗王的“四不四无”原则量刑,四不——不忠、不孝、不悌、不信;四无——无礼、无义、无廉、无耻,轻罪轻罚,重罪重罚,再交阴差送到罚恶刑台上,送往十八层地狱,直到刑满,再交轮回殿,拉去变牛变马,变虫变狗等等,重返阳世。

阴律司:主掌冥府律法,巡查地府各路鬼差,阴兵,冥神,权势最大,崔判官主掌此司。

察查司:其职责是让善者得到善报,好事得到弘扬,使恶者受到应得的惩处,并为冤者平反昭雪。

四司各有职责,也就各有一个主掌工作的判官,相应的也就有判官笔和生死薄。听冷天祥说查察笔是冥府的判官笔,王小虎很是吃惊,夜色费尽心思要获取的东西,果然是大有来头,可即使真的是判官笔,生死薄,凡人掌握了又能做些什么呢?

“冷先生也相信这些?”王小虎不由得问道。

“我以前不相信,最近却信了,因为我得了不治之症。”冷天祥说的很认真,王小虎却听得有些摸不着头脑,得病了应该去找名医啊,找生死薄,就能延寿了?未免太过荒谬。

“所谓的不治之症,是一种癌症。极为罕见,甚至连医学上的名字都没有,扩散迅速,无法治疗。我今年四十五岁。已经到了不惑的年纪,我不怕死。可我的女儿小豆子也得了这种病。”说到女儿的时候,冷天祥的眼角闪过一丝笑意,随即又黯然下来。

“如果够幸运的话,我们也就还有两三年的生命。我竭力寻找一种可以治愈这种癌症的方法。去了无数实验室、医学院、医院、诊所,接触了许多知名大夫、医学权威,以及奇迹般从癌症中痊愈的病人、精力充沛的老人、巫医,甚至庸医,但一无所获,没人知道如何医治这种绝症,不管是著名医生还是其他人。这在我的预料之中。尽管我多少曾抱有一种希望。现在我必须靠自己来想办法了。”

“按照你们道家的说法,生死簿上有每个凡人的名字,名字下面会有这个人的寿命。画勾说明这个人当死,涂抹是说明这个人投胎了或者灵魂被打灭了。有时候人做了大功德。可以延寿;做了大坏事,就要折寿。延寿的话,在名字底下寿命旁边注明加几年就行了。对于我来说,这是一个希望。”

地府的确存在,王小虎深知,生死薄有没有那么神奇,就不得而知了,就算有那么神奇,凡人恐怕也无法妄改生死,听冷天祥的意思,他像是已经知道了生死薄的下落,查察笔在他手中,再找到生死薄……

人命关天,王小虎不由得道:“冷先生,将希望寄托在神话传说上,未免有些飘渺,不如寄希望于现代医学上。”

冷天祥笑道:“你说的道理我懂,我已经建成了世界上最先进的医学科研室,同样在研究病情,希望能从现代生物医疗技术上找到突破,但这并不妨碍我找生死薄,毕竟这是一个希望,在生死关键的时刻,就让科学和迷信齐头并进吧。”

王小虎琢磨了下,还真是这个道理,冷天祥有的是钱,找生死薄又不用他亲自动手,只要出钱出力就可以了,就像他所说,只有两三年的生命,什么法子都要试上一试了。

“其实我对生死薄能不能改变生死也有顾虑,就算不能,天下人都在生死薄上,查察司的生死薄能查到每个人一生的详细记录,我只要在生死薄上写上几个传说中的神仙名字,或是修道有成的修士,就能知道他们在那修炼,做过些什么,顺着线索去找,应该能找到一些常人找不到的东西,没准还能找到洞天福地呢,王掌门也知道,如今许多的秘术道法都已经失传,在这些失传的秘书道法里未必就没有能够拯救生命的法门,就算不能,多拖延一些日子,对我来说也是很珍贵的。”

“冷先生已经有生死薄的下落了?”王小虎问道。

冷天祥点点头:“搜神记中周式身上的疑点太多,我推测他应该是地府下一任查察司判官的人选,才会有那么巧合的事情发生,判官笔和生死薄乃是地府冥器,有多少不知道,应该不会只有一个,否则地府不会那么大方,至于查察笔和生死薄散落在人间,也就说明当年的那个黑衣人并没有将这两件冥器带回地府,也许是冥器沾染了人间凡尘,无法再入地府,不管是什么原因,都留在了人间,作为周式的陪葬埋在了地下。”

“之后的下落就不得而知了,毕竟年代太过久远,查察笔最后落在了水鬼赵老爷子的手里,生死薄最后一次出现,却是在成吉思汗死后,成吉思汗生前开始追求长生的法门,在西征回军的路上,成吉思汗接见北方道教全真派首领长春真人丘处机,丘处机是道教全真龙门派掌教,成吉思汗待他也如师友。丘处机与成吉思汗的相会时间不长,但是在成吉思汗人生道路上起的作用却相当大,使其性格也发生了不小变化。”

“丘处机清楚地告诉他,人是不能长生不老的,只能养生。还告诉他一条治国之道,劝他要清静无为,不要滥杀无辜等。成吉思汗听了很失望,他身边有一大萨满,一直帮助成吉思汗寻找长生之术,跟随成吉思汗西征,成吉思汗回返,大萨满仍然留在在花剌子模,随后据称找到了一本神书,就是生死薄,至于生死薄如何流落到的花剌子模就不得而知了。”

“征服了花剌子模后,有一只专门替蒙古贵族四处收集奇珍异宝和美女的亲军,在西域各国收集了五百名绝色无双的美女,要送回去,大萨满与其一路,途中听说成吉思汗正在攻打西夏,这支千人队伍便朝西夏而来,与西夏供奉美女的队伍汇合,也就在这个时候,成吉思汗病死在六盘山附近。”

“大萨满根本没有来得及见成吉思汗最后一面,成吉思汗死后,为了争夺大汗的正统地位,几个儿子立刻护送着成吉思汗的尸体回返,剩下这支奇怪的队伍不知该何去何从,七八百名绝世美女,三百多个护卫,还有手掌生死薄的大萨满。”

“夺得了汗位的窝阔台,想起了几百名美女,传令送回王庭,但在路过贺兰山的时候,这支队伍消失的无影无踪,再也没有出现,成了一桩历史悬案。”

冷天祥说到这,王小虎已经听得目瞪口呆了,故事太过传奇,看冷天祥的模样,绝不是信口开河,想必是做足了功课,研究了许久才会得出这个结论,如果按他的说法,这支队伍进入贺兰山之后,便消失无踪,再也没有出现,过了几百年,队伍里的人肯定都死绝了,生死薄就一定遗落在了贺兰山中。

贺兰山南北长二百二十公里,东西宽二十至四十公里。南段山势缓坦,三关口以北的北段山势较高,海拔两千至三千公尺。主峰亦称贺兰山,海拔三千五百五十六公尺。这么大的面积,想要找到一卷书,何其困难。

冷天祥道:“不瞒王掌门说,一个月前,我派出一支八个人的队伍去贺兰山寻找生死薄,由我的弟弟冷凝带队,头几天还有消息传来,到了北段山脉,整支队伍同样消失的无影无踪,我动用了各种高科技手段,甚至求助当地政府,却没有半点线索。”

终于还是说到了点子上,王小虎明白冷天祥找到他来不是闲聊天的,必然跟这件事有关,耐心听着,冷天祥脸上露出迷惑神情,道:“队伍的装备是当今世界上最好的,定位系统也是军用的,没理由消失的这么彻底,他们遇到了什么?是不是遇到了当初那只队伍遇到的情况?”

“今天请王掌门来,为的就是这件事。”

王小虎沉默了一下问道:“我能做什么?”

“王掌门是道家传人,道术精妙,又有在户外做领队的经验,我想请王掌门帮我去贺兰山寻找我的弟弟,将他们带出来,若是能顺便找到生死薄最好,当然不会白麻烦王掌门,这次出行,我出一千万的行动费用,先交三百万的定金,事成之后再付另外的七百万,就算不成,定金也当王掌门的辛苦费,若是能找到生死薄,我再出一千万!”

一串串的数字,把王小虎震得晕头转向,他早就想到冷天祥有事找他,却没想到出价会这么高,而且听上去并不怎么危险,无非是去找人,找到了有钱拿,找不到同样有钱拿,财大气粗的人就是这么牛,既然如此,那还客气什么?

很缺钱的王小虎瞬间下了个决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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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零八章 队伍

诱惑太大,王小虎根本抗拒不了,一千万啊,做梦都想不到的一个数字,而且还是钱……凶险肯定是有的,但没风险的也轮不到他王小虎啊,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为人,为己,为钱,都得拼一把,王天祥很直爽,告诉他不光请了王小虎这一支队伍,同时还请了两支队伍,希望王小虎能理解。

王小虎当然能理解,人家不差钱,千八百万扔出去跟玩似的,在乎的是他兄弟的命还有生死薄,肯定不会只请一支队伍,有了竞争,王小虎更加的心热,冷天祥叫来商皓跟王小虎签订了合同,当场打倒王小虎账户三百万。

霹雳一声响,陡然而富,王小虎到现在还不敢相信他瞬间就成了百万富翁,王天祥继续倒茶,跟王小虎商量剩下的事宜,无非就是队伍组成,装备之类的琐事,天祥集团这边派商皓为代表,跟王小虎一同行动,装备以及费用全都由他来提供。

王小虎懵懵懂懂的带着合同,都不知道咋回的家,哥几个见他失魂落魄的,一起围了上来,石俊峰嘻嘻哈哈笑道:“小虎哥哥被人揍了,你看他一脸的晦气,好晦气,好晦气……”

石俊峰一说,哥几个顿时吵嚷道:“小虎咋了?真让人给拾掇了?你说是谁,咱们这就找他去。”数慎虚最来劲,嘚瑟的还到厨房找了把菜刀,王小虎回了回神,跟哥几个道:“你们的工资有着落了,明天每人先发两万块。”

王小虎这句话同样如同霹雳落下,震得哥几个半天动弹不得,王小虎有多穷,哥几个都知道,费尽心血才算是把公司开起来。手里已经一分钱都没有了,都等着吃几个月泡面呢,没想到出去见了个土豪,回来就发工资。

“王掌门千秋外代。一统江湖!”慎虚大吼一声。脸涨得通红,自打认识王小虎后。四处浪迹的慎虚算是有了栖身之地,再不是一个人,真把自己当成了团体的一份子,跟着苦熬也熬过来了。但好歹是一堂之主,想换身新道袍都换不了,还是有些憋屈,听到发工资,立刻欢呼起来,一起欢呼的还有宅总,耿鉴扬。小疯子……

欢呼完了才想起来,王小虎怎么忽然有钱了?一问,王小虎一说,大家立刻振奋起来。一千万啊……真要是挣到了这笔钱,哥几个今后就能吃香的喝辣的,灵宝派立刻就能做大,过两年去日本也有底气,喜峰口的道观说盖也就盖起来了。

王小虎的压力有多大,他平时不说大家伙也都知道,出现这么一个契机,顿时摩拳擦掌,只有耿鉴扬一幅军师的模样,皱着眉头,挥舞着蒲扇,沉声道:“消失了两只队伍,其因不明,甚有凶险啊小虎,且不说那支蒙古亲军去了哪里,就说冷天祥的弟弟前去探查,必然装备精良,请了高手,一去不回,莫非山中有玄机?”

“没玄机也不会请咱们去了,富贵险中求,小耿子你做事就是太小心了。”慎虚听完三千万后,眼珠子都直了,就算王小虎不去,他一个人都能杀到贺兰山去。

“小心无大错啊,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小虎你真决定要去了?那我陪你一起。”

耿鉴扬跟王小虎配合,不管何种境地王小虎心中都有底气,这小子看似年纪不大,却相当的老成,一脑子的阴谋诡计,奇门遁甲阴阳五行也厉害的不像话,是个摇扇子的狗头军师,但王小虎带队去了贺兰山,公司谁来管?

总得有一个能镇住场面的人守着公司这一滩,威廉林不行,慎虚不行,也就剩下耿鉴扬了,总不能公司刚开张,就大门紧闭,知道的是有事出门去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查封了呢,无奈道:“你不能跟我去,你留着看家,我把老刺猬,蒋飞,李琳留给你,剩下的哥几个跟我去。”

耿鉴扬还要再说,没等开口,威廉林突然插话道:“小虎,我不能陪你去了,我得回国一趟,家里老爷子生病了,病的不轻,下午来的电话。”

威廉林要是不去,这队伍还能组的起来?王小虎仔细算算人数,耿鉴扬镇守公司,李琳是女孩子,宅总也不行,走五里路能歇上一天的主,现在就剩下他,慎虚,和石俊峰了,石俊峰疯疯癫癫的,王小虎也不想带他去,颇为有些懊恼,活是接了,却没干活的人,就这么三头两枣的,简直就是开玩笑。

威廉林父亲生病,这是大事,总不能不让回去,王小虎朝威廉林点点头,道:“本来应该跟你一起回家看看老爷子的,可这事耽误不了,就不陪你回去了,明天你多拿些钱,买点东西孝敬老爷子,出门在外的,不能遭了窄。”

王小虎话一说完,威廉林笑道:“小虎,苏格兰才是我老家,我是回家,在这才是出门在外。”

王小虎脸一红:“哥们不是把这茬给忘了吗,行了,你该回去回去,有什么事给耿鉴扬打电话,让他联系我……”

该说的说了,该办的办了,各自散开睡大觉,王小虎却怎么也睡不着,想着手下没人就闹心,不如……带上耿鉴扬,让蒋飞和宅总看家?王小虎有点不放心,想想明天要是只带着慎虚跟商皓碰面,就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正愁得什么似的,高琪打来了电话,王小虎看了下表,都快十一点了,不知道这娘们这时候打电话干什么,还是接了,电话那头高琪声音很沉:“恭喜王掌门挣了三百万啊。”

“我靠,你调查我!”王小虎翻身而起,抓着电话怒吼,他刚收到三百万,高琪那边怎么就知道了?高琪任由他吼叫了两声,道:“你喊什么,五处有你的资料,还有你的账户往来信息,你这种江湖术士,必须要时刻盯紧了……”

王小虎和高琪对喷了几句,罢战休兵,高琪问起王小虎三百万的来历,王小虎捡着一些不重要的,什么冷天祥的弟弟喜欢探险,失踪了,拜托自己去寻找……高琪听完,沉默了一下,道:“组织上决定派我跟你一起去贺兰山。”

感情高琪早就知道这件事,还装模作样的问了个详细,王小虎这个憋气,冲着她嚷了一通,高琪竟然没还嘴,让王小虎很是纳闷,也觉得没意思闭上了嘴。

高琪等他喊完,道,沉声道:“王掌门,实话告诉你,冷天祥相当的不简单,他是华裔美国人,二十岁的时候突然出现在美国,没有人知道他的来历,在短短几年间就创造了不可思议的神话,成为当今世界上最大的几个财阀之一,他所有的业务都在欧美,三个月前突然回国,你看到的一切,都是他三个月之内建立起来的,这样的一个人,国家不能不小心。”

“你小心人家干什么?我们是去救援,你就别跟着瞎参合了……”王小虎不愿意带高琪去,毕竟还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救人是一方面,真正还都是奔着生死薄去的,高琪是公家人,谁知道要是得手之后,她出什么幺蛾子?

“王小虎,你以为不说生死薄的事,我就不知道了,实话告诉你,冷天祥的事五处知道的比你清楚,如果真有生死薄,让你得手了,我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东西到了冷天祥手中,自然会有别人出面交涉,这点不需要你操心。”

“那……你不打生死薄的主意?”王小虎还是有点不确定,高琪这娘们是坑爹中的高手,不得不防,高琪哼了一声道:“王小虎,你带我去也得带,不带也得带,我们处长说了,最近正在打击封建迷信,你新开的公司……”

赤果果的威胁,王小虎恨的牙根直痒痒,也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能是点头答应,随即一想,也不算是坏事,起码队伍中多出个人来,总好比他带着慎虚更像那么回事。

挂了电话,高琪随即就给他发来个信息,直言装备还是自己准备好,上满密密麻麻列满了需要的东西,要的东西挺多,全套专业的冲锋衣,背包,水壶,绳子,大功率电池,电筒,军刀,工兵铲,压缩饼干,军用指北针……

“快去,今天下午要置办齐了,看好上面写的,千万别买了假货……”高琪的又一条信息,王小虎有些头疼,琢磨了一下,高琪这么做也有道理,毕竟对冷天祥不是知根知底,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装备还是自己准备的放心。

但这个点了,上那去找装备?何况还都要最好的,王小虎在超雄的俱乐部干过,知道价值不菲,有点心疼钱,给商皓打了个电话,把自己要准备装备的事一说,商皓答应的特别爽快,王小虎接着又给熊超打了个电话,告诉他现在就过去,开车带着慎虚直奔熊超的俱乐部……一是去拿装备,再一个,要是熊超能陪着走一趟,把握可就大多了,四个人的队伍也算说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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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零九章 仙女

熊超的加入,让王小虎的队伍看上去兵强马壮,装备也显得专业,但还是有别于其他的专业队伍,多了一个女人不说,慎虚肥头大耳,还有一个稀奇古怪疯疯癫癫的少年,更奇怪的是他们的搜救犬,一只黑色的小哈巴狗,长得极丑,脑袋上还有一个肉瘤……

疯疯癫癫的是石俊峰,小疯子缠上了王小虎,怎么都甩不掉,无奈之下只能是带着来了,狗是旺财,熊超建议带条搜救犬,租一条挺贵,王小虎抱上了旺财凑数,对于王小虎这支奇怪的队伍,就算是见多识广的商皓也显得很惊讶。

过了最初的惊讶,商皓也没多问什么,显然对王小虎队伍中有什么人并不在意,从河东机场乘车到银川城东休整,补齐了进山需要的一切,王小虎一行六人,带着旺财,做好了进山的准备,第二天一大早,商皓找了辆车,穿行过东西狭长的银川新老城区,远离城市,走进贺兰山区。

王小虎感觉银川市区离贺兰山应该很远,没想到开着车,感觉刚开出市区没多远,车轮就已经来到了贺兰山到脚下。到了一看,来来往往的人络绎不绝,熊超介绍说,这些年贺兰山周边开发的相当不错,每一个犄角旮旯都在发展。旅游业蒸蒸日上,不过都是些外围,真正的贺兰山里面很多地方还是一片荒蛮之地。

车子并没有在景点停下,而是顺着小路绕行到东面,车子开了半天,中午的时候在靠山的一个小村子停下,村子叫李家村,全村都姓李。传说是西夏王朝一支后裔,这是进山的最后一站,车子上不去了,只能是补充些驮马。拉着东西上山。

村子不大。百十户的人家,跟中国大多数荒僻的村子一样。壮年男女大多出去打工,留下的尽是些老幼,靠着放牧救济过日子,王小虎几人的到来。村子里顿时就热闹了起来,家家户户的出来看西洋景,大人孩子都是灰头土脸的模样。

村子太小,没有招待所,就在老村长家驻扎,老村长五十多岁,是个挺沉默的人。满脸的皱纹,没事的时候就背着手在村子里转一转,剩余的时间就是坐在自家门前的大青石上,啪嗒啪嗒的抽他的旱烟。

老村长不爱说话。婆娘却是个爱说的,也是个勤快人,接上了王小虎一行人,收了商皓的一千块钱后,就开始屋里屋外的忙活,手脚不停,嘴也不停,慎虚又是个会说话的,逗得她总是乐个不停,打开了话匣子,也就什么都说了,村长婆娘告诉王小虎和慎虚,李家村有灵气着呢,仙女都曾经下凡来过李家村,她还亲眼见过。

王小虎就问是怎么回事,老太太平时没人跟她说话,老村长又是个闷头葫芦,这些年憋的不轻,见王小虎和慎虚感兴趣,也不忙活了,拉着两人坐在门前,讲起了三十年前的一桩旧事。

三十年前的她还是个大姑娘,那一年闹旱,附近的草场都干了,饿死了许多牛羊,这样下去,村子里的人不是饿死就是渴死,有一部分人出去逃荒,村子里剩下不多的人,可也不能就这么等死,那年头不让搞封建迷信,但都到了这会,也就没人顾忌那些了。

村子里的几个老人嚷嚷着求雨,杀了牛羊,献上祭品,动员了全村的人祈雨,又是磕头,又是跳舞又是祭神的折腾了三天,没想到三天后真的降了大雨,可这雨一下又止不住似的,下了三天三夜,山水都泄了下来,再这么下去,旱是不旱了,村子可就成湖了,大家愁眉难解,也没什么好办法,全村都聚集在一起,要是雨再下,就只能是全村逃难了,到了第三天眼见着雨下的小了一些,从山里出来一个女子,那天晚上霹雳打得跟鼓点一样密集,电光雷鸣中,仙女出现在了村口,很多人都看到了,大家都被吓住了。

女人穿着古装,漂亮的根本不是人间该有的女子,简直没法形容,村子里的大小老爷们全都惊了,女子虽然很狼狈,却仍然遮掩不了国色天香的美艳,朝着大家一皱眉,所有人就都被迷住了,说到这村长婆娘瞧了一眼老村长,哼的一声道:“那老东西就是其中一个,到现在没事了还整天在山那边转悠,心还挺大……”

老村长一直在青石上抽着旱烟,听婆娘说起往事,眼神有些迷离,听着听着听到婆娘说到了自己,忍不住磕了一下旱烟锅子,道:“你个傻婆娘,瞎咧咧个甚咧!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你还提起她来做甚?”

“俺说的都是实话咧,那女子一出现,你的眼睛都直咧,不光是你那个熊样子,全村的男人那个不是看直了眼?俺瞧的很清楚的咧。”村长老婆撇着嘴说完,生怕王小虎和慎虚不信,指了指家中一张老旧的挂历,上面是钟楚红年轻时候的靓照,虽然发黄,却还是清晰的很,道:“比这画中的女子漂亮一百倍的咧。”

王小虎和慎虚顿时就惊了,比钟楚红漂亮一百倍的女子,该是什么模样?两人想象不出来,王小虎想起冷天祥跟他说起过,当年有一支专门替蒙古贵族搜集各国美女的亲军,走进贺兰山再也没出来……

“大娘,你在跟我们说说那个仙女的事?”王小虎急忙打岔,生怕老两口一吵嘴,扯到别的地方去。

“那女子,不是凡间的女子咧,那是玉皇大帝的闺女,我活到现在,还没见过能赶上她一小半美丽的女子咧。老人说,那是天上的仙女犯了规矩被罚下来的咧,当时她很狼狈,身上全是水和泥,吓得不轻的咧。”

老太太絮絮叨叨的往下说,女子出现的特别突然,神情惶恐,像是身后有什么东西在追她,赤着脚,全身都湿透了,到了村口见到人觉得惊吓,突然开始大喊大叫起来,村里人赶过去看个究竟,她就昏迷了过去,被村子里唯一的郎中抱回了家,全村的男子都守在郎中家,傻了一样围在女子床边,挤得满满的,倒也不干什么,就是希望能多看一眼就多看一眼。

村子里都闹翻了,各家婆娘怎么都叫不回去自己的男人,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女子昏迷不醒,却在一点点的变老,像是不适应人间,到了第二天早上的时候,众目睽睽下,突然就苍老了二十岁,青丝的头发染上了白霜,羊奶一样白的皮肤也有了皱纹,但仍然是美的不可方物。

全村的人都相信女子是天上的仙女降凡了,必然是受到了惩罚,等到了晚上女子又像是苍老了四十岁,变得老态龙钟,却突然清醒了过来,看到围着她的人,裂开嘴笑了笑,用一种奇怪的语调说她终于逃出来,然后就死去了。

村子里的人从来没见过如此怪异的事,生怕老天会发怒,降下祸患,急忙连夜挖坑把那个女子给埋了,坟就在村子的东头,当年看过女子的男人,至今有些还常去那里转悠……

故事很离奇,带着些许的传奇色彩,若不是冷天祥给王小虎说起过关于成吉思汗有一支亲军专门收集各国美女,王小虎多半当个故事听,现在却不那么想,美女出现的太过蹊跷,而且很神秘,会不会跟那支队伍有关?

仔细一想,却又有太多的不解,首先是年纪对不上,要真是当年成吉思汗从西域和西夏收集来的美女活到现在,至少也是七八百岁的人了,不说能不能活到这么大,就算活这么大了,又是怎么活下来的?

如果不是,所谓美若天仙的女人又是什么人?为何穿着古装从大山走出来?走出来之后为什么一夜之间白头?王小虎百思不得其解,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又问了几句村长婆娘几句那女的什么模样,乡下老太太也说不太详细,但还是套出点话来。

根据村长婆娘所说,当年那个古装美女,肤色极白,眼睛是蓝色的,头发却是黑色的,身材也很高,说话的声音很古怪,但是能听明白,如此描述,不像是中原人氏,肯定跟那支消失的美女队伍有关联。

再问也就问不出什么来了,又扯了会别的,村长婆娘开始忙活饭菜,王小虎瞧瞧拽了一下村长,让他带着去女子的坟头转转,村长愣愣出了出神,轻声告诉王小虎:“那个女子不是吉祥的咧,虽然美丽的像是个仙子,却是妖魔的咧,能把男人的魂勾掉的咧。”

说完叹息一声还是带他去了村东头,指着前方连快石牌都没有,一个小小的黄土堆,叹息道:“那个就是咧。”

一个小小的黄土包又能看出什么来?王小虎转了转,也就没了兴趣,但就像村长婆娘说的,真有几个看上去跟村长差不多大的老汉在这晃悠,神情恍惚的像是还没从当年的震撼中清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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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一十章 狼群

从李家村进山只有一条土路,第二天一大早,王小虎一行人带着租来的六匹驮马进山,开始还好点,偶尔能碰上进山出山的驴友,可越往深走,越觉荒凉,一路上再也看不到半个人影,倒是无数动物来往奔跑甚是不怕人。

深山远行,草木渐渐地丰茂,草甸、云杉、油松、山杨……种类也渐渐地增多起来,成群的乌鸦和叫不上名字的小鸟从空中飞过,留下各种各样的叫声,到处是横生的荆丛露着尖牙利齿的乱石,让人和驮马每走一步,都心惊肉跳。何况,还有密布丛生的暗河。有时只能听见哗哗啦啦的响声,却看不到水。一不小心踏上去,就会掉进水里,全身覆没。

前几天大家还游山逛水似的惊叹大自然的美丽,三四天后,就只是小心翼翼垂头丧气的前行,对任何景色都失去了兴致,根据冷天祥留下的资料和地图上来看,他们已经接近冷凝失踪前最后发出讯息的地点。

离目的地已经不远,熊超决定休整一晚,搭起帐篷,大家轮流值班,山里昼夜温差极大,幸亏准备的充分,但一夜下来还是把大家冻得够呛,好在没有野兽来骚扰。第二天一亮,大家就早早起来,简单收拾了一下直奔冷凝失踪的峡谷,刚开始的时候每个人还都胆战心惊的,生怕会遇到什么危险,但走了一段后,紧张的神经也放松了下来,越向前走,越是难行,并且没有山路,全凭双脚还牵着一个驮马,走的很慢。

从清晨走到中午。离坐标所在位置已经不是很远了,来到一块狭长的小峡谷前面,峡谷地势向上,里面草木茂盛看不很远。熊超对照了一下地图。拿出指北针,惊讶的朝其它几个人喊:“指北针怎么成这个样子了?”

听到他喊。王小虎凑过去朝他手上指北针看去,就见指北针疯狂的转动,仔细看了下,发现指北针转动的极为规律。顺着顺时针方向猛转,那样子看上去更像是一个转动的风扇。

“我的表针也转起来了。”商皓抬起手腕给大家看,就见他手腕上的野外机械表同样顺着顺时针方向疯狂的旋转着,三个表针转动的异常快。

“别大惊小怪的,想必是这里磁场强烈才会出现这个现象,有什么好奇怪的?”高琪挺淡定,宽慰大家。

“不对啊。”熊超皱眉道:“指针旋转的这么快。还这么均匀,要是磁性造成的,那四周的磁场不仅均匀,而且还会自己变化。时强时弱,而且强弱的非常有规律,非常快,才能达到这个效果。”

“管他什么效果,反正咱们都得进去,要是一点困难都没有,冷天祥也不会找咱们来。”王小虎牵着驮马往峡谷里面走,谁知他牵着的驮马全身颤抖,看向峡谷的眼中露出惊恐的目光,大声嚎叫,脚下非但不动,反而挣扎着向后退去。

王小虎来了倔脾气,上去朝驮马屁股踢了一脚,那驮马浑身哆嗦,任由他又打又骂却是死也不向前一步,王小虎也没了脾气,熊超只好将驮马上的背包卸下来,刚把装备堆放在一起,那驮马突然一声嚎叫,愣是王小虎手里挣脱出来,掉头就跑。

“哎,你还跑!”王小虎被驮马突然拽的差点跌倒,上前要追,熊超急忙拦住他道:“别追了,你要是跑丢了还得找你,还是找到坐标的位置重要,我看驮马这么恐惧,前面恐怕就是出事地点了,先不着急进去,休整一下,养足体力,明天再进去。”

高琪几人都赞同熊超的意见,几个人动手去搭帐篷,刚支上架子,突然右边一片小树林里,猛然一声嚎叫传了过来。

狼叫!几个人脸色都是一变,熊超皱眉道:“草原狼都快绝迹了,草原深处都不见踪影,贺兰山怎么会有?”话声音刚落,越来越多的狼嚎声响起,怪石乱木之中,无数野狼钻了出来,密密麻麻看上去有一百多只,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王小虎脸色更是变得难看,冷天祥的钱果然不是好赚的,尽管有足够的心里准备,但一百多只野狼的出现,还是让他觉得心惊胆跳,急忙大声喊道:“快点火,点火……”

王小虎这支队伍看似豪华,其实胆气并不足,因为没有枪支弹药,顶多每人身上有把算是管制刀具的开山刀,只能是用火阻挡住草原狼的脚步,让它们知道这些人不好惹,然后离开,王小虎四下看了看,发现事情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百多只野狼将后路全部堵死,左右两侧也全是狼群,只有前面峡谷张着黑黝黝的大口,没有野狼。

野狼并没有立刻发起攻击,而是迈着小步朝他们一点点逼近,看样子是像将这支队伍逼近峡谷,草原狼的体型并不大,动作之间更显轻盈利落,一双双幽蓝的眼睛散发出凶狠的光芒,王小虎手握开山刀,头也未回,大声呼喊:“慎虚,高琪,商皓,点火后保护好装备,我和熊哥挡住群狼。”

群狼见王小虎几个人不动,很是有些不耐烦,步子渐渐迈得大了起来,有几只已经离他们不足百米,王小虎见狼群逼的紧,弯腰从地上捡起块石头朝最先一只野狼狠砸了过去,野狼躲闪过去,昂天怒吼“嗷……”

这一声喊,是攻击的前奏,王小虎脸色一变,大叫了声:“不好,快退进峡谷内。”

“不能退,野狼的目的就是想将咱们赶进峡谷里,那里面不知道会有什么危险,没有装备寸步难行,稳住稳住!将装备背上了再进去也不晚。”熊超急忙大喊,虽然不知道群狼为什么要逼他们进入峡谷,但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事,峡谷内林木茂盛,视线范围有限,一旦没有准备进去了,要是出不来怎么办?

这么犹豫的功夫,右边一只硕大的白狼站在一块巨石上,双眼幽蓝的望了过来,猛然就是一声厉嚎。这狼全身雪白,双眼血红,比四周的野狼大上一圈都不止,那骄傲的姿态更是显示出了自己的与众不同,看上去就是一只狼王。

狼王一声嚎叫,所有的野狼都不在犹豫,猛然窜了过来,这时候也来不及多想,王小虎怒吼一声挥舞手中开山刀迎上最前面的两只野狼,身手极其利索的砍翻两个,但奈何野狼数量实在太多,砍死几只起不到任何作用,几只野狼跟王小虎纠缠住,剩下的野狼奔着他身后而来。

火刚点起来两小堆,根本对群狼造不成什么威胁,王小虎拼命又砍翻几只野狼,但越来越多的野狼急速窜起,根本照顾不过来,一个闪身间听见熊超一声惊呼,稍一转头,一只野狼猛然将王小虎扑倒下,张开大口咬了下来,一瞬间野狼的獠牙就在眼前晃动,王小虎甚至闻到了野狼嘴里的腥臭。

一个小小的黑影从王小虎身后窜了出来,用头顶的肉瘤朝对着王小虎撕咬的野狼一顶,野狼猛然倒飞出去,小旺财大发神威,护住了王小虎,但王小虎和熊超的防线已经被攻破,王小虎双眼变得血红,怎么都没想到,出师不利竟然能不利到这个德行,几个人里,无论谁受伤,都是他不想看到的,就在这紧要关头,突然有悠扬的声音响了起来。

声音似远似进,时而尖利,时而绵长,里面好像还掺杂着野狼的叫声,悠悠扬扬十分好听,声音一起,所有野狼突然停止了攻击,双眼露出迷茫目光,王小虎扭头去看,就见小疯子石俊峰嘴里叼着个树叶,轻轻吹动,悠扬的声音就是从口中传出来的。

野狼在石俊峰吹奏下,停下脚步,全部扭头看着他,双眼之中满是迷茫,“呜……嗷……”所有野狼之中只有白色狼王还保持神智,猛然朝群狼大吼一声,群狼听到狼王吼叫,身躯猛然一颤,目光随即恢复原先的凶狠,石俊峰的表情动了一动,一片捡来的树叶吹起的声音更加响亮,曲调也愈发的复杂,悠悠扬扬中带着一丝诱惑,有那么一刹那,听到这曲调王小虎都升起了离开这里的念头。

悠扬的曲调中,白色狼王双眼也渐渐迷茫起来,随着石俊峰吹出的曲调,轻声呜咽,狼王呜咽声在石俊峰吹奏的曲调中非但没有引起任何变化,相反听上去如同是配合一般,曲调更加紧密和谐,像是一首曲子,群狼在石俊峰的吹奏下,迈动脚步聚集到白狼身边,白狼掉转身体,率领群狼朝远处而去。

眼看着群狼离开,几人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石俊峰还未停止吹奏,突然天空中传来一声嘹亮的鹰滴,这声鹰滴,清脆明亮,直冲九霄,像把利刃,顿时切断了石俊峰吹树叶的乐声。接着天空中几只苍鹰凌空朝几人扑下,而那些野狼听到鹰滴,猛然停住,回头向几人所在方向看了一眼,带头的白色狼王一声怒吼,群狼转身朝他们更加凶狠的扑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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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一十一章 进谷

王小虎抬头看去,几只大花雕在空中盘旋起伏,雕的体型很大,足有一米长,身体的前半部羽毛是棕褐色的,后半部呈黑褐色,在空中往来翻飞,模样十分吓人。贺兰山看到大花雕不奇怪,奇怪的是空中这七八只大花雕来的时机未免太巧合了些,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石俊峰将草原狼哄走的时候赶来 用尖利清脆的鹰滴划断石俊峰吹树叶的声音。

群狼奔腾中,天上的大花雕也来凑趣,七八只大花雕犹如一架架战斗机俯冲下来,雕爪如钩,甚是吓人,几个人被逼的无路可走,只能是背着背包朝山谷后退,眼见大花雕俯冲离大家就剩几米的距离,却突然潇洒的在空中一个转弯又冲上了天空,继续盘旋在几人头顶,看样子只是想将这支队伍逼近山谷。

高琪背着背包,左手拎着石俊峰的背包,右手挥舞开山刀接应后面的人,王小虎和熊超已经狼狈着退到了峡谷边缘,再向前几步就要进去,王小虎突然停下来招呼石俊峰:“小疯子,快过来,别逞能!”

石俊峰浑然感觉不到危险,仍在吹树叶,吹出来的声音已乱,偶尔成调随即被天上的鹰滴切断,但要说有危险,也不至于,大花雕仿佛对他颇为忌惮,并不俯冲攻击,石俊峰蹦蹦跳跳围着慎虚,像是玩的正在兴头上。

慎虚惊了,是真的惊了,不是惊讶的惊,不是震惊的惊,而是大骡子大马惊了的那种惊,一张胖脸成了青紫的颜色,不受控制的抽搐,双手乱舞。双脚胡乱蹦跳,嘴里喊着他那套老词:“啊,妈咪妈咪红……”

群狼奔腾如潮水,毫不停留。天上几只大花雕像是在掠阵。并不紧逼,但就在王小虎几人在峡谷口停了一停的这个空歇。几只大花雕仿佛被激怒,突然一起俯冲下来朝几人头顶伸出利爪。

“快退,没时间了……”熊超嘶声大喊,王小虎和高琪接上了石俊峰和慎虚急忙朝峡谷奔去。刚奔进峡谷,就听熊超喊道:“别跑了,没事了。”王小虎回头一看,群狼停在峡谷口,再不追击,围成一个圈子,将谷口堵得满满。一双双幽蓝的眼睛如同鬼火。

峡谷中仿佛有一道诡异的禁忌,不仅群狼停下了脚步,就连俯冲下来的大花雕也清脆的鸣叫两声,折身朝天空飞去。其中一只大花雕俯冲的有些过头,身躯已经进到峡谷里面,前方山谷内突然一条黑色的影子冲天而起,卷住那只大花雕拽了下去。

变故非常快,简直可以用迅疾如雷来形容,那只大花雕甚至连声惨叫都没有发出来,每个人都看的清清楚楚大花雕是被什么东西卷到了峡谷里面,可到底什么东西卷住了飞翔中的大花雕却没看清楚。

“那是什么东西?怎么那么长?那么快?”高琪喊扭头问别人,熊超震惊之余,突然开口道:“像是一条粗大的蟒蛇将大花雕拖下来了。”其实谁都知道那道黑影不可能是蟒蛇,但起码有了一个听起来很合理的解释,心里也就不会那么慌乱。

自打靠近峡谷就开始接二连三的出现状况,大家心有余悸,隐隐有种感觉,这一切不过只是个开始,冷凝的失踪充满了未知,更不知道峡谷内有什么,连野狼都不敢进来,只是在谷口徘徊,它们是在忌惮什么?王小虎仔细回忆那条黑色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却发现那条像蟒蛇样的黑色影子速度实在太快,眼前一花的时间就隐没不见,如此凶恶的东西就在谷内,前路必定凶险无比。

山谷与外面很是不同,进来之后所有的光线都被山谷两旁高大的树木遮挡住,昏暗无光,阴沉无比。在谷口的时候光线还能投射进来,但拐了个弯后,马上变成漆黑一片,熊超打开大功率手电,一路向前照去,发现两边山壁长满了青苔,反射出奇异的绿色,还长着许多怪模怪样的野草野花。

“大家小心,这破地方太黑了,都跟紧了!”熊超前面带路,不时回头照顾一下商皓和慎虚,正走着,头顶上方突然亮了一亮,接着一道霹雳猛然劈在离几人不远的一颗树上,噼里啪啦声中,树木燃烧起来,照的四周一片明亮。

“进谷的时候天气不错啊,怎么打起雷来了?要下雨?”王小虎疑惑的停下脚步,抬头看了看头顶,但见狭长的山谷上方,满满都是枝叶繁茂的大树,将天空遮盖的严严实实,根本看不到上面是个什么情况。

“这里气候变化快,偶尔打个雷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小虎你来开路。”熊超说完,老天爷仿佛是要嘲笑他一般,几声雷响,大小不一的闪电在四周快速落下,好在没有落在人身上,尽管如此还是吓了几人一跳。

“熊哥,刚进来的时候没打雷啊,怎么现在雷这么多?”王小虎说话的功夫,又有几道闪电落下,轰隆隆的雷声在山谷回荡不止,甚是动人心魄。

“慌什么?这里应该是一个雷击区,有大面积强磁性的玄武岩,还有很多个铁矿脉及石英体。湿空气受山脉的阻挡,汇集谷内,形成雷雨云,加上地下磁场的作用,常产生“雷暴”现象。而且云随时聚集,随时可能引发霹雳。”

“你怎么知道?”王小虎惊讶问高琪。

“来的时候我做了功课,我们所处的位置应该是个雷击区,潮湿的空气受山主脊的阻挡,沿山脉向谷中汇集,形成雷电云,携带大量电荷在空中构成强电场。遇到异物,便会发生尖端放电即“雷击”现象,造成人畜瞬间死亡,这也说明了为什么指北针和手表在这里会失去作用。”

“你的意思我们是进入雷区了?还不是来自脚下的地雷,而是天雷?”

“小心些就是了,这雷也不是时时刻刻都打,高琪的解释也算说得过去,过了这段时间应该能好一些。”熊超附和高琪的说法,举起手中电筒四处寻找可以栖身的地方。

王小虎的意识里,打雷就该下雨,急忙从背包里拿出雨衣披在了身上,可谁知道这个鬼地方却是干打雷不下雨,而且雷电越来越频繁,有几道闪电就落在几人脚下,差一点劈到人,惹得他们几个跟兔子一样四处乱蹦,到了后来雷电频繁的几乎成了一张巨大的蜘蛛网,再这么下去,早晚要被雷劈。

“先找个地方躲起来,过了这段时间再说。”熊超大声叫喊,在雷声中他的声音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太过频繁的闪电把狭长的山谷照耀的犹如白昼,加上雷火引发的树木燃烧,几个人的视线在这种情况下竟是出奇的好。

大家顺着山壁寻找能栖身的地方,既不敢靠的太近,又不敢离的太远,艰难的向前迈步,走了有大约二百米的距离,前面的王小虎突然高声大喊:“这里有个山洞,还不小,装咱们几个绰绰有余了,快来,快来!”

听到有山洞,几个人顿时精神了一下,脚下也快了起来,果然前面不远的地方有个山洞,但仔细一看又不是,与其说是个山洞,不如说是一块面积很大的凹进去的山壁,地方很大,里面黑乎乎的看不清楚,足够几个人躲避一时的了。

王小虎最先进去,见最里面的山壁下方长出一颗树,举着手电照过去,隐约看到树下面有个人影,惊讶喊道:“有人!”喊完,心中却是一喜,莫非找到了冷凝几个人的线索?急忙大步走了过去,离近了才看清楚,眼前这颗粗到三个人才能合抱住的树下坐着一个人,一个穿着军装的死人。

军装是那种美式的山地作战服,人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难道是冷凝队伍中的人?王小虎举着电筒检查树下的这具尸体,很快就发现了不对,首先这具尸体并不是死了没几天的模样,整个身体里面的血肉已经被掏空,只剩下一张人皮包裹在骨头上,五窍之中都长了草,人皮呈现出诡异的草绿色光泽,模样相当渗人,电光闪动中仿佛是恶鬼重现人间。

尸体脚下放着一把五六式的冲锋枪,王小虎一边招呼大家一边伸手去拿枪,熊超赶过来急忙喊道:“小虎,这里的东西别乱动。”王小虎急忙缩手,熊超在地上捡起根木棍,轻轻拨弄了一下树下的死尸,沉默了一下道:“此人是中毒死的。”

“中毒死的?”王小虎吓了一跳,问道:“中的什么毒?”

熊超摇摇头:“看这具尸体皮肤上面的颜色,我能判断出她是中毒死亡,也只有中毒死亡的人皮肤才不会腐烂,你看,尸体骨骼完好,皮肤完好,只有血肉不见了,很是令人不解,要知道人体腐烂后皮肤也会腐烂,皮肤不会单独保持的这么完整,何况他身上的军服还能保持的如此完好,实在是太离奇了。”

二百一十二章 怪花

王小虎从背包里取出一个小册子,上面是冷凝探险队里的个人资料,对照着资料上的照片一个一个的辨认,希望能找出点线索,可树下的尸体只剩下一层皮和一副骨架,想要辨认出是谁,委实有些难度。

王小虎就是干这个来的,再有难度也得去做,只能是无比仔细一个个的对照,翻到第五页的时候看到了树下男人的相片,之所以能够确认,是因为男人手臂上的纹身,一只五彩的蝎子,男人的名字,查猜!泰国人,雇佣兵,除此之外没有别的介绍。

王小虎无比振奋,看来他们找对了地方,起码冷凝那批人来过此处,既然只有一具尸体,就说明其他人没有落难,还有生还的可能,王小虎急忙对熊超道:“熊哥,他是冷凝队伍中的一员,你看看冷凝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朝那个方向去了?”

熊超特种兵出身,又在户外行业干了这么多年,对于追踪之类的最是熟稔,应了一声举着电筒四下观察,这当口外面一个巨雷响起,一道无比闪亮的闪电直直打在洞口。

电光闪亮中,高琪看到坐在树下的尸体突然动了一动,尸体黑洞洞的双眼中,两朵不知名的鲜红小花,突然从眼眶中冒了出来,并且扭动不停,妖异非常。

死人的眼中怎么能长出花来?连绵惊雷下她以为看错了,揉了下眼睛再次看去,树下那具尸体丝毫未动,空洞洞的眼眶中那里有什么小花!高琪松了口气,安慰自己是这里环境太诡异,心理上的压力产生了幻觉。

“好了,大家离尸体远点。这地方诡异难测,说不准会发生什么,小心些的好,都凑过来。等外面雷小点了就走。”王小虎大声招呼。

王小虎一声招呼。商皓和高琪都靠了过去,石俊峰还是那副疯疯癫癫的样子。根本不觉得害怕。慎虚怕他误事,上去拉他离开,外面一道更大的闪电落下,整个天地霎时亮了一亮。慎虚目光恰好对着树下的男人,他同高琪一样看到尸体眼洞中冒出两条小花,他没有高琪的心性,惊吓喊道:“尸体眼中有红花!”

王小虎大惊,转过身来用手电朝树下尸体照去,果然树下那具尸体双眼中露出两朵鲜红的小花,小花鲜艳如血。有五朵花瓣,跟普通的槐花一样大小,奇异的是,花朵四周一朵绿叶也没有。花身下面是光秃秃的花藤,相当突兀怪异,五朵花瓣张合之间,如同一张人嘴,花藤前后伸缩,像是活物。

“这是什么鬼东西?”王小虎惊讶喊了一声,熊超急忙道:“快离远点。”

既然大家都看到了红色小花,那就不是幻觉了,几个人凑到一起,熊超脸色铁青,一脸的凝重,王小虎朝外面看了看,这阵子外面风雷比刚才更大了些。

“熊哥,你看出什么古怪来了?”

“花是活的,人应该是死在这花手里,你们看,一般花草只能长在泥土中,但这花明显不是,它们是长在人的身体中,这人的血肉是被花当成了肥料。”

“我靠,这钱果然不是那么好赚的,小虎,实在不行,咱们就退回去吧。”慎虚经历的少,胆子已经虚了,王小虎拍了一下他肩膀劝慰道:“世界上就没有容易能办成的事,转包工程容易,你有那关系吗?咱们天生就是草民,挣不了那俏钱,就只能挣这种劳心劳力辛苦危险的钱。”

王小虎话说的心酸,却是实情,熊超叹了口气,拍了拍王小虎的肩膀,什么都没说,哥俩都是这种命,也不用假惺惺的多说些什么,慎虚还是忐忑,可想到一千万……

高琪沉默半响,道:“查猜死了多久咱们都不清楚,地下有花种,顺着人身体空隙钻进了进去,又从眼睛中长了出来,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高琪说着话,冷静的用手电照着树下那具尸体,两朵诡异的小花竟然停留在尸体眼眶中,再也不动,高琪皱眉道:“我清楚看到两朵红花跟蛇一样乱扭,怎么又不动了?”

“高警官,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花是从地下泥土中长出来的,尸体四周应该长满了枝叶才对,而且也不可能只有两朵小花,可你仔细看看,尸体四周干净的很,你看到一片叶子了吗?”

熊超这么一说,大家又仔细朝树下那具尸体看去,尸体四周果然干干净净的,没有一片叶子,也没有任何植物,干净的像是有人打扫过。

“如果我猜得不错,查猜的死跟这花脱离不了关系,此地不能久留。”熊超一边说着一边朝外面张望,一道道的闪电仍然不断从天空中落下,这时候出去,危险系数还是很大。

“难道是尸花,也不像啊!”高琪也疑惑起来,话刚说完,树下的尸体突然一颤,骨骼晃动的声音响起:“咔咔……哗啦……”声音虽小却清脆无比,在漫天风雷之中显得阴森诡异。

大家都是一惊,众目睽睽下,那具尸体在咔咔……的声响中,竟然缓缓的……缓缓的……站了起来。

“诈尸了!”慎虚大吼一声, “咔咔咔……”外面雷声不停,一瞬间又猛烈了起来,几道闪电接连劈下,借着电光几人看的清楚,尸体果然站了起来,青绿色的皮肤在闪电的光芒下反射出有质感的光辉,更让人感到惊奇的是,尸体的眼耳鼻口五窍之中,各冒出一朵小小的红花,红花妖异非常,不断扭动。

“诈尸怕什么?有我和王小虎在,真要是僵尸,反倒没有危险。”高琪掏出一张黄符,念诵咒语,疾的一声甩出,黄符破空而去,贴在干尸身上,干尸真就顿了一顿。

“高警官,好手段!”慎虚这一声赞,实心实意,高琪听得也舒坦笑了一笑,王小虎和熊超朝外面看了一眼,外面电光越发紧密了起来,层层叠叠落下,如同天罗地网。

出不去就只能在洞口苦挨,慎虚紧张的看着那具干尸,突然喊道:“不好,它又动了。”

高琪急忙又掏出一张黄符,眼见尸体在风雷声中站起来,还没等出手,干尸突然又不动了,就那样直直的站着,头颅歪在一边。

降尸符不起作用,他就不是僵尸,一定是尸体中的花朵在操控这具尸体。”高琪一边说,一边低头在地上捡起块拳头大小的石头,看样子是想砸那具尸体,慎虚紧张无比,急忙道:“那玩意邪乎的很,他不来招惹咱们就阿弥陀佛了,你就别去招惹他了!”

高琪把个石头在手里颠来颠去,眯着眼睛没回话,看样子也在犹豫是不是要砸过去,王小虎看见高琪的样子吓了一跳,急忙道:“别轻举妄动!”

“嗯!”高琪答应了一下,却没有扔掉石头,还是在手里颠来颠去。这个时候,站的直直的尸体突然传来“咔嚓!”一声脆响,尸体右腿支持不住,竟然折了,尸体也因此向下一栽,单膝跪在地上,一颗绿脑袋在胸前摇晃不止。

慎虚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强作欢颜:“娘的,这粽子也太弱了吧,还没打它就跪地投降了,靠,白让我担心了一场……”

“哇哇……”慎虚话刚说完,尸体五窍中的五朵红花突然一起扭动起来,更是发出刺耳难听的声音,声音虽小,却是清清楚楚的钻进各人耳中,随着怪花的叫声,从尸体的身体里突然钻出无数光秃秃的枝藤。

枝藤不看不出是花藤还是树藤,尾指般粗细,光秃秃的没有一片叶子,上面生满了毛茸茸的倒刺,枝藤出现的十分突然,并且速度极快,从尸体的身体里不断涌现出来,像蛇一样迅速缠绕在尸体上。

“我靠,还会叫唤!这些花和树藤真的都是活物。”慎虚这下笑不出来了,躲到了王小虎和熊超身后,王小虎扭头朝外面看去,电闪雷鸣中,整个世界仿佛是惊涛骇浪中的一艘小船,这时候还是出不去。

“哇哇……”怪叫中,枝藤将整具尸体缠绕起来,看起来真像是一个粽子。

被枝藤缠绕结结实实的尸体再次站了起来,枝藤竟然把尸体右腿缠绕的没有了一点空隙,尸体五窍中的五朵小花疯狂扭动,怪叫声也愈发急促,尸体低垂的头颅渐渐抬高,一颗惨绿的脑袋面向几人。

红色小花遍体艳红,有五朵花瓣,五朵花瓣张合不停,像是魔鬼的怪嘴。里面的花蕊颤抖的非常快,类似娃娃一样的哭声就是从花蕊中传出来的,怪异的让人心生恐惧,但大家还是没有退出山洞,因为到现在为止,虽然尸体有令人惊讶的变化,却一直都在原地,并没有看出有行动的能力,比起外面密集的惊雷,还是山壁下面暂时比较安全。

“什么鬼东西吓唬人?”高琪眼见变故再也忍耐不住,举起石头朝尸体砸去,王小虎本想制止她,还没等出口,石头已经带着风声朝尸体而去。

高琪扔石头的技术着实不错,拳头般大小的石头朝尸体脑袋上呼啸而去,眼见就要砸在尸体脑门上,突然尸体胸前的一根枝藤,猛然蹦跳起来,朝石头抽了过去“啪!”一声轻响,在几人的注视下,枝藤竟然凌空抽掉了空中的石头,接着五朵小花,一起大叫起来“哇哇……”

怪叫声中,尸体身躯猛然一颤,身体一动朝他们扑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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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一十三章 学话

尸体突然暴起,谁都没有想到,电光雷鸣中,都看出来眼前的尸体并不是僵尸,而是被怪花操控的傀儡。尸体一扑,所有人都情不自禁的向后退了一退,山洞并不大,尸体离王小虎几人也就三四十米的距离,虽然凌空扑了过来,却只扑了三四米就后劲不足似的从空中掉了下来。

“砰!”尸体僵硬掉落到地上发出一声大响,抽搐了一下,再次扑了过来,动作像是只大蛤蟆,四肢着地,凌空跳跃。王小虎握紧手中的开山刀,只等他离近了来上一刀,挽了个刀花朝高琪喊:“你没事惹它干嘛?惹出事来了吧?”

“我不惹它,它就不动了吗?”高琪紧握手中开山刀横在胸前。

“这个时候了,你俩冤家一样的吵什么?”熊超喊了一嗓子,朝外面看去,外面雷电小了不少。但他还是有些犹豫,这么一犹豫的功夫,尸体蹦跳着离大家不足二十米的距离,王小虎见尸体来的快,拎着开山刀迎了上去,他速度极快,迎头到了尸体身前,挥刀朝尸体脖子砍去,想要一刀砍断尸体的头颅。

“哇!”怪叫声中,两根枝藤从尸体手臂弹出,一枝卷向王小虎的开山刀,一枝卷向王小虎手臂,王小虎应变极快,眼见两枝枝藤卷来,刷刷!翻转刀身,将两枝枝藤砍断,又一刀砍在了尸体脖子上,一颗惨绿的头颅滚落到地上。

被砍断的枝藤在地上扭动了一下就此不动,头颅却在地上滴溜溜滚动不停,枯骨里面一颗粗大的花藤长在脖子部位,而从被砍断的花藤中流出黑色的液体,一股极恶心的臭味顿时弥漫开来。

恶臭熏得几人有些迷糊,胸口及其憋闷,呼吸不畅。眼看尸体倒下,大家还是松了一口气,王小虎离尸体最近。恶臭一起,熏得他急忙捂住了鼻子,而落到地上的头颅竟然滚到了他脚下,王小虎看的清楚。头颅中五朵小花非但没死,反而扭动的更加快速,尤其是嘴里那一朵相对较大的红花,突然完全张开,朝他腿上咬去。

王小虎急忙缩脚,还没等挥舞开山刀,熊超窜了过来,手中的折叠钢锹横的拍了出去,这一拍带着风声,力气极大。将个惨绿的头颅拍得烂兮兮一片,人皮被铁锹拍烂,看的更清楚,人皮包裹的头颅里面的骨头都是绿色的,更加诡异的是。一颗花藤上面突兀的长出五朵小花,占据了五窍。

其中三朵花瓣被拍烂,但口中和右耳中的小花还相对保持完整,被轰烂的三朵小花,花蕊急速颤抖,发出熊超的声音:“这个时候了,你俩冤家一样的吵什么?这个时候了。你俩冤家一样的吵什么?……”

诡异的怪花竟然能够模仿熊超的声音,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凑过来一起看着花蕊互相碰撞,快速颤抖着发出熊超的声音。这声音除了比熊超的声音小了一些外,竟是一模一样。

“这是什么鬼花?还能学人说话?”每个人都是惊骇莫名,花朵能动已经够让人惊奇不解的了。还能模仿人的声音,实在超出了每个人的认知。

“妈的别叫了,烦死我了!”熊超被怪异的花朵学舌,听着跟自己一样声音,又惊又怒。脸色巨变,抬起脚发狠朝头骨里只剩下花蕊的怪花狠狠跺下,他脚还没等落下,剩下两个相对保持完好的花朵,突然向上一挺,花藤直立起来,口中那朵怪花,五个花瓣猛然一收缩,接着快速张开,一个小小的花蕊朝着熊超脸上激射而去。

王小虎在一边看得清楚,来不及多想,急忙朝熊超腿窝踹了一脚,熊超身体一歪,跌倒在地,花蕊射了个偏,还没等他有所反应,右耳中的小花猛然一转,花朵对准了熊超脑袋,一缩一张,又射出一个细小的花蕊,高琪看得清楚,挥舞手中开山刀,挡在熊超眼前。

“铛!”一声脆响,小小的花蕊激射在高琪开山刀上,竟然发出金铁之音,趁这功夫熊超急忙站了起来,伸出大脚,快速将五朵小花踩了个稀烂,五朵小花全军覆没,再也没有了怪声,头颅也不在滚动,静静躺在地上,黑洞洞的眼眶对着王小虎六人。

“嗤嗤……”细小的声音从高琪那传来,大家还有些惊魂未定,就听高琪惊讶喊道:“花蕊有很强的腐蚀性。”

王小虎手中电筒朝高琪照过去,就见高琪举着手中的军刀满脸的惊讶,电筒光芒下大家看清楚高琪手中的开山刀,心中顿时就是一紧,王小虎更是暗暗庆幸刚才踹熊超那一脚及时。

高琪手中的开山刀是德国出产的正宗户外军刀,军刀刀身是用高密度钨钢制成,众所周知钨钢具有硬度高、耐磨、强度和韧性较好、耐热、耐腐蚀等一系列优良性能,特别是它的高硬度和耐磨性,即使在500c的温度下也基本保持不变,在1000c时仍有很高的硬度。但现在这把精致的刀身上面竟然被腐蚀出了一个小洞。

刀身上还有些碧绿色的液体在腐蚀军刀,并且发出轻微“嗤嗤……”的声响,如同焊切的声音。怪花喷射出来的花蕊有如此强的腐蚀性,每个人都大惊失色,想起刚才那一幕,要不是王小虎和高琪见机的快,恐怕熊超已经遭难。

花朵给人的印象一直是美丽娇嫩的,是美好事物的象征,如此恐怖的花朵谁也未曾听说过,高琪有些心疼开山刀,取出瓶矿泉水将刀身上的碧绿色液体冲掉,问熊超:“熊哥,这会不会是传说中的食人花?我听说食人花有着动物的某些习性。至少要吞食十条鲜活的生命才能开出一朵花,也就是十朵花里经过不断的生物生命的供养才能接出一个绿色的小小果实!吃了无数过路的虫蚁鸟兽甚至无辜的路人,也吞噬同时结果的另外九枚小果实,到百年的时候,食人花的一枚绿色果实才会从绿到褐红再熟成滴血的赤红。”

“不会,食人花生长在美洲马孙河的原始森林和沼泽地带,根本不可能生长在这里,并且食人花花形似日轮。有兰花般的诱人香味,直径可达1.5米,花瓣厚约1.4厘米,一朵花有5个花瓣,叶片有三四十厘米长。没有叶和茎。但这红色的怪花,却是被花藤连接着的。”

高琪和熊超研究奇怪的花,慎虚却真挺不住了,颤抖着对王小虎道:“小虎,这鬼地方实在超出了想象,钱虽多,咱们挣不了,有命赚,没命花,不是扯淡嘛。”

王小虎也犹豫了起来,来的时候以为跟在俱乐部带队一样,顶多碰见俩孤魂野鬼,谁能想到会遇见这么诡异的妖花,慎虚说的也没错,有命挣,没命花,也是枉然,何况他更多的要替熊超,高琪,慎虚几个着想。

王小虎朝外看了看,外面依旧是风雷满天,安慰慎虚道:“花是古怪,依我看也就这么几朵而已,薛哥说的没错,怪花的确是长在人身体里面的,应该是利用人的血肉做养分,所以才妖异非常,如此妖异的东西有一株已经了不起了,那能有那么多!”

王小虎说到这,慎虚突然尖叫一声:“不好,这鬼花还真是不少。”手中电筒摇晃着照向那颗树,几人急忙朝光亮处看去,就见不知何时多出了两具尸体,穿着一样的军装,想必先前死在树后面的石壁下面,由于光线的缘故和泥土树叶的覆盖,几人才没有看到。

地上的两具尸体不知道何时缠满了花藤,不再是趴在地上,而是坐了起来,渗人的脸上,五朵小花各自占据了五窍。

电筒的光芒惊动了花朵,扭动的越来越快,发出刺耳难听的“哇哇……”怪叫声,随着叫声响起,那颗不知名的大树后面冒出无数花藤,花藤上面挂着三角型的细小叶子,叶子上面许多红色怪花显露出来,花藤快速涌动,层层叠叠向几人所在方向蔓延。

“他娘的,这是倩女幽魂里面的树妖姥姥啊,咱们打死了她小的,这是报仇来了。”慎虚见密密麻麻的花藤在地上蔓延,忍不住喊了出来。

慎虚说的虽然有点扯,但花藤不断向几人所在方向蔓延,缠绕,舞动,情形到真跟电影里面演的一样,

“哇哇……”婴儿般的叫声突然变得大了起来,无数细长的花藤在叫声中速度越来越快,几十朵红色的怪花在花藤中间若隐若现,无一例外,所有花朵的花蕊都对向几人,一朵两朵花还能对付下来,这么多怪花隐藏在花藤中,别说对付了,就算是找到都费劲,又该如何应付?

“这地方不能呆了,退出去!”熊超脸色大变,看了一眼外面的风雷,这个时候,雷电劈下的频率竟然小了不少。

退出去还有一条活路,留在这里只能是死路一条,怪花能发射腐蚀性极强的花蕊,连钨钢做成的开山刀都抵挡不住腐蚀,要是沾到身上,简直不可想象,也只有离开这倒霉的地方才有生机。

也就这么一会的功夫,无数的花藤漫过地上的两具尸体,在几人注视下将两具尸体缠绕得如同粽子,两具尸体直直弹了起来,犹如两个巨大的绿色树妖快速扑了上来。熊超这次没有犹豫,率先走出了山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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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一十四章 人面

熊超率先走出山壁,扭头朝来路看了一眼,闪电光芒下他脸色变得十分难看,王小虎迎面赶上,看见熊超别扭的脸色,也朝来路看了看,就见原本通畅的来路被花藤绿叶遮挡得密不透风,犹如巨大的蜘蛛网横在两山之间,藤叶上红色小花若隐若现。

“退不回去了,大家跟紧了!”熊超招呼一声向前小跑,商皓,慎虚紧跟在他身后,王小虎和高琪断后,向前跑了一百米,身后传来“哇哇……”怪叫声,王小虎忍不住回头一看,花藤蔓延出了山壁,两个绿色怪物一样的尸体最上方,几朵怪花花瓣全部张开,里面花蕊颤抖不停,发出刺耳的声音,好在花藤蔓延到山壁口就停了下来,这几声叫喊,更像是不甘心的愤怒。

“熊先生,怪花不追了,你慢点,别走那么快!”商皓这么说是因为此地地表下是终年冻土,夏天表层融化,牧草覆盖,汩汩的融水会把地下掏空或相成泥潭,不慎踏上就越陷越深。几个人只向前跑了一百多米,慎虚和商皓已经两次踏进了泥潭之中,幸亏两人拔腿快没有陷进去,即使这样也是狼狈不堪。

“趁现在闪电落下的少,能快走就快走,等闪电频繁起来躲都没地方躲!”熊超头也不回,向前疾走。“熊哥你到底有没有个方向?这么乱闯什么时候是个头?”慎虚跟进在熊超身后,不停的没话找话。

“现在除了向前走,还有别的路吗?有的话你来带路!”熊超有些不耐烦,语气变得焦躁起来,大家默默无语在霹雳声中艰难前行,又走了二三百米,身后“哇哇……”的怪叫声越来越清晰,奇怪的是,雷电的频率在怪叫声中竟然渐渐安静了下来。王小虎再次回头,这一看不要紧,心中顿时一惊,就见无数长着三角绿叶的花藤顺着两山左右的山壁。层层叠叠蔓延了过来。

无数红色怪花在花藤中不停尖叫,尖叫声仿佛唤醒了山谷中所有沉睡的花朵,越来越多的花藤蛇一样相互缠绕着窜了出来,红色怪花在花藤中摇摆扭动,妖异非常。

“鬼花叫自家兄弟来帮忙了,快走,快走!”慎虚怪叫了一声,催促熊超快走,王小虎护住尾翼跟着向前,心中暗暗叫苦。时不时的还要回头看一眼怪花追上来没有,一耽误的功夫,身后怪花潮水般涌了上来,山壁两边花藤也窜到了头顶。

“鬼花叫自家兄弟来帮忙了……快走……快走……”慎虚那声大喊,引起了连锁反应。数不清的怪花模仿慎虚的声音,在狭长的山谷中回荡不已,一点点的从近处向远方飘远,声音往来循环,没完没了,更让人无法忍受的是,怪花如同传声筒。声音先是从近到远,然后又传了回来,声音时大时小,连绵不绝。

这完全是一场音波轰炸,搞得几个人头都大了,诡异的环境中。王小虎渐渐变得焦躁起来,跟在高琪身后大步向前,心里越来越烦躁不安,突然有股子想要回头跟怪花拼了的冲动。

“鬼花叫自家兄弟来帮忙了……快走……快走……”怪花叫声中,慎虚终于忍耐不住。大声骂道:“***,学你爷爷说话,有种的给我出来!”

“***……学你爷爷说话……有种的给我出来……***……学你爷爷说话……有种的给我出来……”怪花又学了慎虚的话,连续响起,“闭嘴!”熊超忍耐不住,回头喊了慎虚一嗓子,这一声喊,怪花迅速学会“闭嘴……闭嘴……闭嘴……”的声音响了起来。

这下谁都不敢说话了,沉默着向前,王小虎在最后面,走了一段发现怪花蔓延的速度突然慢了下来,跟他们保持着五六十米的距离,看样子并不急着将几个人干掉,尾随在身后。

花藤蔓延的非常有规律,不像刚才那么急促,学熊超的声音也渐渐变小,过了十几分钟竟然沉寂了下来,一路上除了他们的脚步声,就是花藤在身后山壁间窜动的沙沙……声响。

诡异的沉默中,王小虎心中更加不安,隐隐感觉怪花是想将他们逼到一个地方,刚想到这里,前面熊超拐过一处山坳,突然欢呼一声:“走出来了!”接着声音戛然而止,整个人僵硬站直,动也不动。

王小虎朝前面一看,也是一愣,没想到前面竟是这样一副景象,正前方是一悬崖,山峰的另一头距离非常远,这种黑暗的状况下看不清楚那边是什么模样,虽然奇怪,却还是没引起大家特别注意,吸引目光的是悬崖边上有一片很大的空地,在这片空地四周无数蓝色像灯笼的小花散发出幽蓝幽蓝的光芒,光芒很淡,一望无际的花海围绕在空地四周,仿佛在朝拜空地上一颗怪异的巨树。

空地呈现出浑圆的形状,看上去像用圆规画出来的一样整齐,空地正中间有一汪水潭,一颗雄伟的巨树枝叶繁茂,就生长在水潭中央,树上除了很多粗如手臂一样的长藤外,开满无数红色的花朵,妖艳的花朵跟之前见到的红色怪花一模一样,不同的是体型,前面看到的怪花体积很小,跟槐花几乎没什么区别,但树上的怪花每一朵都跟洗衣盆一样大小,张合之间隐约能看到花瓣内侧的纹路,黑色细长的纹路清晰的显现出人脸的模样,每一张人脸都不尽相同,相同的是,每一张人脸上的表情都是那么的狰狞痛苦。

更让人觉得恐怖的是,人脸栩栩如生,仿佛是一个高明的画家在花瓣上画了张张人脸,随着花瓣的张合,人脸表现出各种不同的表情,诡异莫名。花朵无风自动,张合间花朵中间粗如箭矢的花蕊不断掉落到水潭里。

“小……小虎……这树成精了吧?”慎虚眼中满是惊恐,咕咚!咽了下口水回头问王小虎,王小虎也没想到花竟然能够恐怖如斯,朝他摆摆手,示意跟紧了,熊超正在四处找路,却发现四周除了一条通向空地的直道上没有花藤外,其余四周满是层层叠叠的花藤和小红花,除了向前,没有任何可走的地方。

天上的雷电也来凑热闹“咔嚓……咔嚓……”的惊雷中,不断有闪电落在几人四周,这情形看起来像是怪花和闪电一起在逼迫他们走进那个怪异的空地里。

熊超脸色阴晴不定,拿不定个主意,任何人都看的出来,那片空地之所以空着,是因为有极厉害的存在,那些树藤密密麻麻从巨树垂下,怪花更是大的吓人,他们这伙人对付几朵小花都这么费劲,面对数量如此多的大花,只有死路一条。

“哇哇……”怪叫声中,四周花藤行动突然快了起来,无数小花从花藤中冒出头来,花瓣张和着对准了每个人,现在的情形是,走进去还能多活一会,停下不动只会死得更快。

“我终于知道这里为什么连只蚊子都没有了,有这些怪花在峡谷中,别说我们几个,就算派一直军队来,怕是也走不出去。”高琪感叹了一句,率先朝空地而行,熊超沉思了一下,招呼了一下其余几人朝空地走去。

几人一动,身后的花藤和怪花迅速将后路全部堵死,如此一来,除了那片空地,再也没有了去路,王小虎踏进了空地,来路瞬间被花藤挡住,紧接着像是起了一阵风,吹动怪花沙沙……作响,隐约的听到说话的声音:“冷先生,我们的职责是保护你的安全,现在退出去还来得及,继续走下去,就要全军覆灭在这个鬼地方了……”

“我们还没有走到绝路,韩先生,现在就看你的了!”

声音生动,听得出是不同两个人的声音,但只有短短的两句话便戛然而止,王小虎茫然朝四周看去,密密麻麻的红花全部挺立在花藤上,每一朵红花身边都有一朵紫色灯笼小花陪伴,发出淡蓝的光芒,花海一望无际,无比壮观雄伟。

红色小花花瓣张合着,里面的花蕊抖动不停,像是排列了许久的大合唱。

一进空地高琪就停了下来,竖起耳朵听着,她同样听到了这些话,话很明显是怪花发出的声音,却透露出来一个重要的信息,冷凝的探险队,当初同样走到了这一步。

“王小虎,快进来,别磨蹭!”高琪朝王小虎高声叫喊,王小虎弯腰后退,脑子却在转个不停,冷凝一行人走到这以后发生了什么?他们是离开了,还是死在了这个地方?如果是死在了这个地方,怪花学话就不会只是这么几句,可如果不是,他们又是怎么离开的?

“小虎快进来,有变化!”熊超一嗓子惊醒王小虎,抬头一看,所有的花朵,连同巨树上巨大的花朵全部将花瓣收缩了起来,看到这一幕所有人心头都是一颤,这个情形太熟了,这是怪花要进攻的前奏,接下来就要朝他们喷射腐蚀性极强的花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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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一十五章 绝地

头顶上方,四周全是红花,随着花藤的再次涌动,大家都向那颗巨树靠近,花藤留下的空间已经不多,很快就退到了水潭边,到了水潭边缘,谁也不敢向前一步,巨树上花朵中花蕊都掉在水潭里,腐蚀性那么强的花蕊融入水中,想必潭水也带有极强的腐蚀性。

无数红花随着花藤向后缩了一缩,四周数不清的小红花也都是一样的动作,眼看就要射出腐蚀性极强的花蕊,慌张之下,每个人都将背包摘下挡在脑袋前面,这么做起不到多大的作用,更多的是一种心理安慰。

情急之下王小虎掏出三清铃摇动,根本影响不了怪花半点,高琪的黄符也失去了作用,片刻间已经到了死地,王小虎心头一片凄凉,满心都是懊悔,为了挣钱,拖累了熊超,高琪,慎虚,石俊峰……

如果有可能,王小虎宁愿自己身处地狱之中,也不愿意跟着他的兄弟受到伤害,也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一阵悠扬的曲调响了起来。

花朵攻击之前,不再发出任何怪声,天地间一片寂静,曲调在这种环境中悠悠扬扬,无比清晰。声音一起,所有的花朵都僵了一僵,停顿在半空。悠扬的曲调中,王小虎感觉到一股睡意,整个人仿佛走在春天中,无数的红花变得美丽温柔。一瞬间感觉到了春风,暖暖的阳光……

曲调中,所有红花都渐渐放松下来,一朵朵的红花如同得到了暗示,纷纷舒展开花瓣,不再是蓄势攻击的姿态,随着红花放松下来,王小虎转头去看。就见石俊峰嘴里含了片树叶,悠悠扬扬的声音正是从他的嘴里传出。

危机就这么解决了?王小虎不大相信的扭头看了看,花海中的花朵都陶醉在曲调之中,在原地轻轻抖动。动作变得舒缓。看上去不在那么恐怖。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王小虎扭头去看熊超。熊超瞧了瞧四周,前面是悬崖,只能是从来路退回去,朝王小虎点了点头。轻声道:“趁怪花没有敌意的时候,往回走,记住一定要轻,要小心,千万不能惊醒了怪花。”

王小虎答应了一声,深吸了口气,紧握手中开山刀。率先朝花海走了过去,高琪跟在他身后,一行人小心前行,石俊峰在队伍中间。不停吹着口中的树叶,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曲调越来越轻柔,轻柔的曲调中,突然所有的花蕊跟着一起抖动起来,数不清的花朵竟然发出石俊峰吹奏的声音。

层层绵绵的声音响起,众人脑袋顿时一阵眩晕,石俊峰满头大汗,吹奏的声音越来越大,但他口中树叶声音再响亮也比不上无数花朵发出的旋律。

“不好,怪花学会了小疯子的曲子,快走,否则我们就都要被这些怪花迷幻住了。”高琪喊了一声,露出绝望的眼神。

王小虎深吸了一口气,回头看了看惊慌失措的几个人,忽然大吼一声,朝着花海之中那颗大树奔了过去,高琪吓了一跳,大声呼喊:“王小虎,你干什么?”

“我引开这些怪花,你们快走!”王小虎挥舞开山刀直奔水潭,挥刀砍开身边的花藤,直奔那颗怪异的大树

“哇哇……”几朵被王小虎砍断的小红花发出怪异的叫声,叫声一响起,所有的红花突然全都停止了旋律悠扬的曲调,瞬间无边无际的红花被惊动,再次在花藤上挺立起来,收缩花瓣。

王小虎冲的太猛,已经深入到花海之中,几十根花藤窜起朝他身上缠绕过去,一眨眼的功夫大家离他已有百米左右的距离,想要帮忙也是有心无力,王小虎砍断了几根花藤,双手很快就被花藤缠住,几朵小花顺着花藤出现,张开花瓣“哇哇……”怪叫着在王小虎眼前抖动。

王小虎挣扎了两下,发现花藤极有韧性,不管如何挣扎都挣不断花藤,惊怒之下,王小虎身上龙虎二气迸发,猛然震断花藤,王小虎弯腰起步,箭矢一般朝着大树疾奔,到了水潭边缘猛然跃起,手中开山刀高举,狠狠劈下。

“对不起,连累你们了!”王小虎惨然喊了一声,开山刀啪的一声劈在怪树树干上,发出“咔!”一声巨大的闷响,闷响一起,所有人感觉一股无形的气浪传了过来,围绕在身边的红花怪叫着向后退去,花藤也松懈了下来。

王小虎砍中树干,一顿之下,左手抓住了一支粗大的树杈,右手挥舞着开山刀不停朝着怪树劈砍,咔咔咔……听上去沉闷的声音响个不停,不像是劈树声音的清脆,更像是劈在人身上的沉闷,更奇怪的是,王小虎每一刀下去,树干都流出鲜红的汁液,像是人血一样带着腥臭的气息。

王小虎劈砍的声音仿佛带着奇异的韵律,说不出的怪异难听,响声中,红花怪叫着收缩起花瓣,惊恐的向着王小虎蜂拥而来,花藤也蔓延过来,竟是舍弃了其余几人,直奔王小虎,远远看去,如同浪潮一般层层叠叠。

怪树像是母体,所有的怪花都是它的孩子,王小虎一番乱砍,每一朵怪花都朝大树涌动而来,如此一来也就隔绝了王小虎和其余几人,熊超急的额头直冒汗,也顾不上别的了,挥舞手中开山刀要去迎王小虎出来,刚一动就被根花藤绊倒,一朵怪花朝着他脸上喷出花蕊,幸亏高琪眼疾手快,用手中开山刀替熊超挡住。

如此一来也就没有人敢再莽撞,王小虎眼见无数的怪花层叠而来,一边砍树一边四处寻找出路,他前面就是无尽的悬崖,后面是层叠的花海,已经没有路了,王小虎暗暗叫苦,耳听得熊超和高琪几人对着他呼喊,琢磨了一下,只有前面的悬崖是一条生路,后面回不去了,纵使他能回去,也不能拖累了大家。

不过是两三分钟的时间,无数的怪花已经靠近,到了足够对着他喷射花蕊的距离,王小虎再不离开也就真的没有生机了,趁着怪花还有些距离,王小虎双手一撑翻身到一刻粗壮的树杈上,从背包里掏出登山绳,系在树枝上,再把背包背在身上,牙齿叼住了开山刀,借着悠荡的力道,身躯猛然向外一甩。

他这么做十分冒险,因为脚下就是水潭,腐蚀性极强,力道小了不免要掉下去,力道大了,又怕荡进花丛中,所幸的是,王小虎的力道拿捏的十分精准,都说人在危机情况下能发挥出自身平时无法察觉的潜力,还真是这么个道理,高难度的动作,一次成功,要是让王小虎再来一次恐怕都得抓瞎。

王小虎翻身落地,弯腰就跑,可前面就是万丈悬崖,还能跑到那去?奇异的是,那颗大树在王小虎离开之后,像是极为愤怒,无风自动,树叶都朝王小虎那边歪斜,十分的怪异,漫山遍野的怪花像是得到了号令,层层叠叠而来……

“石俊峰,你他妈快吹树叶啊……”慎虚急的跳脚,石俊峰呜呜啦啦的吹动树叶,但那些凶恶的怪花像是对石俊峰吹出的旋律产生了抵抗力,动作没有在迟缓,高琪和熊超互相对视了一眼,猛地拽下背包,翻出里面的雨衣着急的往身上披,看样子是要冲进花丛中将王小虎救出来,雨衣是军用雨衣,却也挡不住花蕊的腐蚀,聊胜于无这么个东西。

王小虎已经被逼到了绝境,无数的怪花朝着他喷出花蕊,带着丝丝温暖的香气,铺天盖地而来,王小虎求生**很强,但看到熊超和高琪穿好了雨衣正在冲过来之时,忽地大喊一声:“回去,别逞强,咱们回头见。”

之所以这么喊,也是给熊超和高琪一个希望,让两人能够保全大局,不要轻易莽撞,都到了这个时候,他王小虎还有生还的机会?连他自己都不相信,但他更知道,只要他不死,熊超和高琪就不会放弃他,无奈之下只能是选择跳崖。

层层叠叠的怪花离他已经不足五米,射出来的花蕊落在了脚下,王小虎一狠心,转身朝悬崖上跳了下去。

就这么死了吗?王小虎耳边风声虎啸,忽然很想大笑,怎么都没想到他王小虎竟然能被一群看上去鲜艳的小花逼到了绝路,脑海中又突然冒出一个不切实际的念头,武侠小说里主角跳崖,都能因祸得福,哥们是不是也能捡本秘籍啥的?

王小虎想不到如此境地,他还会有这么多杂七杂八的念头,风声虎啸中,悬崖深不见底,浓厚如云的雾气横在裂缝中间,里面似乎有无数狰狞的阴魂,在嘶喊,挣扎。白色的雾气浓稠得像是流动的米汤,雾气中一张张狰狞的面孔时隐时现,快速朝他围聚过来。

王小虎看的心中发麻,然后他的身躯忽然遭到重击,他被一颗悬崖上长出来的山藤挂了一下,阻挡了一下他下降的势头,翻滚着继续跌落,也不知道刮蹭到了多少颗山藤,压断了多少树枝,眼见就要跌落到地上,这时他身上背包带挂在了一颗树枝上,猛地将他一拽,王小虎的身躯猛地一定,向上悠荡,他感觉腰都要折了,龙虎二气护体他竟然没有晕过去,然后他看到了一个女子,身穿古装的女子,惊诧的看着他。

王小虎眼前一阵阵发黑,喉咙更是半天说不出话来,身躯在空中挣扎了几下,看清楚了女子的装扮面容,忍不住呆了一呆,开口问道:“小龙女?”

二百一十六章 小龙女

不怪王小虎脱口而出,实在是下面仰头看他的女子太过……怎么说呢,花容月貌,齿白唇红,出水芙蓉,绰约多姿,姑射神人,天姿国色,国色天姿,羞花闭月,旷世美人,梨花带雨,林下民风,端倪如画,眉清目秀,美如冠玉,靡颜腻理,明眸皓齿,千娇百媚,倾城倾国,螓首蛾眉,如花似玉……所有形容美女的词汇都无法描述出这个女子的十分之一。

她只穿了一系白色的麻布长衫,腰间束了一条青色的布带,草鞋,长发,头上插了一朵黄色的小花,手中拿了个半米左右长度的木棍,除此之外再无它物,素面素的都不能再素了,可即使这样,仍然美丽的让王小虎头晕。

一个现代人不管看到什么样的美女,顶多赞叹,多看几眼,绝不会产生惊若天人的感觉,古人没办法,生活面窄,见识的少,现代人不一样,电视,电影,报刊,各种选美大赛,什么样的没见识过?泰国造的,韩国造的……

王小虎愣是生出了一种见到了天人般的感觉,少女满脸惊讶的看着这个从天而降的不速之客,抬头看了看天空,一双璀璨如星的大眼睛忽闪了两下,指了指天上。

王小虎点了点头:“我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你能不能先帮我下来?”

女子听懂了他的话,点点头转身而去,王小虎瞧着她翩翩欲仙的背影一个劲的发愣,不明白自己这是掉到那了,倒吊着四下看了看,是一个山谷,他头顶下方一条静谧的小河穿过山谷,悠然向远方流转。秋风下,草都有些枯黄,阳光下却增添了别样的风采。

说来也是奇怪,王小虎掉下来的地方风雷不断。天气恶略。这里却是艳阳高照,风轻云淡。而他就像是闯进了世外桃源的外来客,王小虎脑充血,一个劲的发蒙,有些事很是琢磨不明白。首先他们进入的是峡谷,峡谷有悬崖,悬崖下面还有如此美丽的地方……地理环境怎么琢磨怎么觉得不对劲。

而且那个女子也太美丽了吧?难不成这里是仙境?又或者藏着什么高人隐士,要不然就是当年成吉思汗搜刮来的那支美女队伍隐藏在此,胡思乱想中,女子回来,手中多了一个砍柴的锈刀。握的挺紧,对王小虎比划了一下,意思是让他准备好,她要砍断树枝。

王小虎头顶下面是条小河。女子就站在河岸上跟他比划,高度也有两三米的距离,王小虎不明白她怎么才能砍断吊着他的树枝,勉强朝女子动了动脑袋,就见女子手中的柴刀嗖的一声飞了过来,砍断吊着他背包的树枝,王小虎身子往下一坠,噗通!掉到河水中。

冰凉的河水刺激的王小虎嗷一声从河里站了起来,河水并不深,刚刚没腰,王小虎湿淋淋的跟个落汤**一样,要多狼狈有多狼狈,女子见他狼狈,忽地轻笑起来,笑声如银铃婉转说不出的好听,刚才王小虎不过是倒着看见了女子,现在正着看了,更加的了不得,就觉得女子美艳不可方物,更觉得人间不会有如此美女。

“你……你是小龙女,还是神仙姐姐?”王小虎愣愣的问,呆头鹅一样的站在水里,竟然忘记了先出去再说,女子听见他说话,立刻就停止了笑声,微微低垂头颅,然后指了一下自己的嘴巴,轻轻的摇头。

摇得王小虎五迷三道的,这女子简直……也就在这里,若是放到外面去,还不颠倒众生?愣愣的看着女子出神,女子见他不说话,傻子一样,又指了指自己的嘴唇,摇了摇头,王小虎恍然大悟,原来是个哑巴。

不由得看了看天,这贼老天,如此美丽的女子,竟然是个哑的,看来人说老天给谁的都不会太多,这句话还是蛮有道理的,即使是哑巴,也是个可爱美丽到了极点的哑巴,王小虎又仔细打量了一下女子,见她也不过就是十八九的年纪,神情间有些惶恐,。

王小虎生怕吓到女子,急忙道:“你别怕,我不是坏人,我叫王小虎,是到贺兰山来找人的,不小心从上面掉下来的,不会对你怎么样,请你相信我,对了,我说的话,你能听明白吗?”

说到这王小虎有些说不下去了,女子救他那一手,可是俊的很,一挥手柴刀就砍断了树枝,颇有些高手的风范,脑子里不由得冒出一个念头,难不成这里真有什么高人秘籍?急忙问道:“这位……小姐,附近只有你一个人吗?”

女子静静的瞧着他,忽地笑了一笑,笑的王小虎眼冒金星,实在是太美了……不由得道:“你别对我笑,你一笑,我怕受不了变成禽兽!”

女子对他招了招手,示意他上岸,王小虎这才想起还站在小河当中,不好意思的咧了咧嘴,涉水上了岸,女子指了指河边一块青石旁边的箩筐,示意她先干活,又比划了一下,让他趁着太阳没下山先把身上的衣服晒干。

王小虎身上穿的是顶级的冲锋衣,速干很快,但还是觉得湿漉漉的难受,何况人生地不熟的,只能是任由女子安排,坐到一边晒太阳,女子走到青石边,捡起刚才扔在河边的木棍,狠砸侵湿了的衣衫,不一会的功夫挥汗如雨,

山谷,流水,绝美的女子,王小虎的眼前是幅绝美生动的画面,他愣愣的瞧着,脑子却在不停的转,瞧女子的模样,像是从来没有出去过,这里跟外面恍若两个世界,可此处究竟是那?或许,应该,大概,是当年那支搜集美女的队伍所在之地,否则又怎么会有如此美丽的女子!

不知过了多久,女子深吸了口气,伸手抹了一把汗水,把个小脸弄得像花脸猫一样,一双灵动的大眼睛看向王小虎,朝他眨了眨眼,眼中满满的都是好奇。

黄昏的彩霞映射进这个小小的山谷,女子站起拎着一个巨大的箩筐,里面满是今天洗净的衣裳。朝着王小虎微微一笑,示意跟她走。王小虎痴痴愣愣的站起来,忽然一阵秋风扫过,王小虎清醒了一下,觉得有些丢人,上前帮女子拿起箩筐。

小小的山谷中,有一处茅草搭成的小屋,屋门外有一地的野花,虽然凄清却也别致。女子早就习惯了这里,也不觉得有什么好,打开门屋子里只有一张破烂的木床,一张简单的粗木桌子,一个青石堆砌起来的灶台,除此之外再无它物。

女子手脚麻利,点燃捡来的柴火,熬起粥来,木桌旁边一个小小的口袋,只剩下薄薄的一层,女孩拎起来,皱了皱眉头,想要全部倒进锅里,又有些舍不得,转头看了一眼傻乎乎的王小虎,最终还是将所有的米全都倒了出来,混合着野菜搅拌,倒进锅中。

香浓的味道很快传了出来,女子娇俏的小鼻子使劲嗅了嗅,从灶台旁边掏出两个豁了口的破碗,用木勺乘了一大碗,将米多的那碗端到桌子上,朝王小虎摆手,随后自己也乘了一碗坐到桌子旁边,呼噜噜吃了起来,王小虎看到女子就住在这么个破地方,真是惊了,如此美丽的女子,要是在外面,多少男人愿意用金子盖个屋子将她藏起来?

王小虎不知道别人怎么想,起码他就愿意,如果他有那么多金子的话,王小虎颇为女子抱不平,也真感觉有些饿了,自打遭遇狼群后,一路惊心,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闻到香味,怎么也忍耐不住, 端起碗也不怕烫,喝了一口,噗!就吐了出来,这碗不知道是米粥还是米汤的东西一点味道没有不说,还有一种怪怪的杂草味道,那真是说不出的难喝。

女子见他吐出了米粥,脸上闪过一丝温怒,对着他比划,倒也不复杂,王小虎看的明白那是在责怪他不该浪费粮食,王小虎觉得很不好意思,他也是苦出身,怎么就喝不下这碗美女用爱心煮的粥了,捏着鼻子喝了一碗。

女子朝他点点头,笑了笑,收拾了碗去刷,王小虎却很不好意思,想起自己背包里还带着些巧克力口香糖之类的,急忙提留起来,翻出个塑料袋,从里面拿出一块德芙,对女子道:“那个……小龙女姐姐,吃了你的饭,挺不好意思的,你尝尝这个?”

女子看着王小虎手中的德芙,眼中露出惊讶好奇的目光,小心翼翼的伸出手,那模样像是怕烫到,终于摸到了巧克力的包装袋,好奇的摸着塑料包装,像是从来没见过如此精致美丽的东西,王小虎见她不知道怎么吃,上前帮她撕开,耳听得那女子一生尖叫,像是王小虎犯了什么大逆不道的罪过,上前捡起地上的包装,小心一点点擦去上面的泥土。

王小虎挺尴尬,举着巧克力,对他轻声道:“那个是包装,没用的,这是才是吃的,尽享丝滑,你尝尝就知道了。”说着伸手朝女子嘴边递过去,女子犹豫了一下张开了嘴,将巧克力含在嘴里,先是皱了下眉,随即渐渐舒展开,然后眼睛越来越亮。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三声敲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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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一十七章 乌鸦

敲门声一起,女子露出无比惊慌的表情,眼睛四下乱瞧,推着王小虎,看样子是想将他藏起来,王小虎个东北爷们,人高马大的,茅屋又小的可怜,想要把他藏起来不让人看到,委实不是件容易的事。

女子急的额头冒汗,指了指屋子里唯一的破烂木床,示意王小虎先躲到哪里藏一下,还没等王小虎动作,屋门嘎吱声被推开,同时响起个怪异的口音:“乌鸦,乌鸦,你怎么不开门?我给你送神符来了。”说着话,钻进来一个十二三岁的小男孩,面相有些凶恶,手里拿着个布条,看见王小虎忍不住一愣。

王小虎看见他同样是一愣,男孩头发披散着,衣服是左右斜领的小半大束腰粗布衫,活脱脱一个古代孩童,不曾想,男孩的反应竟然如此激烈,眼睛瞪大,忽然大喊了一声:“妖怪!”

王小虎毛寸,冲锋衣,登山鞋,谁也不能说是妖怪,但在男孩眼里就变成了妖怪,说明这里的人从来没有接触过外面,女子很慌张,急忙朝着男孩摆手,又取出藏好的巧克力包装纸递给他,想要贿赂男孩,一个劲的摆手,示意不要将王小虎在她这的事情说出去。

男孩挺倔强,怒视着王小虎问道:“你是什么东西,为何如此古怪?”

什么东西?这不是骂人吗?王小虎苦笑,毕竟是在人家的地头上,耐着性子道:“我是从山外面来的,我叫王小虎,跟你一样都是人啊,小哥们,你叫什么?”说着想亲切的去拍一下他肩膀,

男孩一躲。颇为利落,盯着王小虎死看,转了转眼珠子道:“你骗我,如果你是人。为什么穿成这个怪样子?”

王小虎很无奈。真不知道谁穿的样子才怪?知道这孩子跟女子一样从未出过山,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样子。可要怎么跟他解释?说他才怪,自己才正常?那不是自讨苦吃吗,那情形就跟被人进了精神病院,说自己正常一样。没人会信的。

王小虎琢磨了一下,为了能和这个固执的男孩拉近关系,只能道:“你是不是没去过外面?”看着男孩点头,王小虎道:“我是外面一个村子的人,我们那都这么穿,现在你明白了吗?”

“哦,明白了。我听帖卜?腾格里说过,外面有很多的蛮族,西夏,金。还有汉人,看你穿成这样子,你是那一族的人?”

终于说点王小虎能理解的了,急忙道:“我是汉人,不小心走进来的。”

男孩嗯了一声,看样子不怎么怕王小虎了,反而神情中多了那么一丝藐视,将手中的白麻布递给女子,道:“乌鸦,东西你会用,晚上别出门,我去跟帖卜?腾格里说有汉人进山了。”男孩说完就要走,女子急忙拦住他,比比划划的哀求,看样子不想让外人知道王小虎的存在。

王小虎觉得纳闷,此地诡异程度超出想象,从男孩说话中看得出挺排斥外面的人,想着还是先了解一下情况再说,上前拽住了男孩,连哄带骗,牺牲了两块巧克力一袋饼干才算是哄骗住,男孩信誓旦旦的不说出去,跟女子一样,把装巧克力和饼干的包装袋跟宝贝一样的收起来,蹦蹦哒哒的走了。

男孩走远,女子明显松了口气,朝着王小虎点点头,示意让别的人知道他在这里不好,王小虎点头表示明白,想起男孩管她叫乌鸦,好奇问道:“你的名字叫乌鸦?”女子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王小虎差点没晕过去,如此美丽的女子叫乌鸦?世界上有这么漂亮的乌鸦吗?

“你怎么能叫乌鸦?”王小虎喃喃自语,女子沉默低头,楚楚可怜,王小虎见不得她这个样子,问她这里的什么地方,女子不会说话,王小虎无奈,从背包里掏出纸笔写字,女子摇摇头,示意自己不会写字,比比划划的跟王小虎说着什么。

沟通了一会,实在是没沟通出来什么,王小虎也很无奈,这会天已经完全的黑了下来,远方山峦中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声响:“咣当!”像是敲锣的声音,乌鸦听到声音脸色一变,急忙拿起男孩送过来的布条走到门外,夹在门板上,王小虎好奇跟着,就见白布不过跟块长形的手帕一样大小,编制的相当粗糙,上面用红色不知名的染料画着一个诡异的符号。

乌鸦挂上了布条,急忙拉着王小虎进屋,然后比划着示意让他待会不管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不要出声,搞得王小虎很纳闷,乌鸦吹灭了屋子里那盏昏暗的油灯,拽着王小虎坐到床上,紧紧抓着王小虎的手,眼中露出惊骇的目光。

王小虎这辈子都没跟女孩如此亲密过,一颗心跳的厉害,手上传来的温暖和滑腻让他有些魂不守舍,恍恍惚惚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外面突然传来脚步声,乌鸦抓他的手骤然紧了一紧,把王小虎从温柔乡中惊醒,不明白脚步声有什么害怕的。

他扭头去看乌鸦,就见她白嫩的一张脸更加的白了起来,眼神中满是惶恐,感觉到王小虎看他,竖起食指放在嘴边做了个嘘的动作,王小虎感觉更加奇怪了,不大会的功夫,脚步声越来越繁杂,像是有许多人溜达来溜达去。

茅屋简陋,冬凉夏暖,处处透风不说,有些地方空隙大的令人发指,透过缝隙时不时就看到有人影一晃而过,奇怪的是,没有人说话,除了脚步声,什么声音都没有,而且没人进来,最奇怪的是,来来往往的络绎不绝,时而两三个人,时而单独一个人……

王小虎见过的怪事也不算少了,但说奇怪又看不出奇怪在那的怪事还没遇到过,忍耐不住好奇心要去看看,刚一动,就被乌鸦拽的死死的,对着他又是摇头又是摆手,那样子是让他不要乱动。

乌鸦越是这样,王小虎就越是好奇,跟她比划了一下,示意只是偷偷看看,绝不说话也不乱动,也不知道乌鸦听懂了没有,愣愣的瞧着他,茅屋就那么大,两三步的距离也就到了边缘,王小虎瞧瞧凑过去,透过一道手掌宽厚的缝隙朝外看去。

这一看不要紧,顿时惊了一下,揉揉眼睛以为看错了,再一看同样如此,他看到了什么?他看到了许多死人,能走动的死人,今夜的月亮并不圆,只是一半,但在这毫无污染的环境下,月光却显得分外明亮。

月光下,十几个老少,老的六七十岁,小的也就十几岁,都是脸色枯槁,身上的肉都跟风干了的腊肉一样没有半点水分,眼珠子是死的,那模样像是暴晒了许多日子,每个都穿着衣衫,跟乌鸦和那个男孩一样都是麻布的长衫,有的保持相对完好,有的惨不忍睹,抹布似的成了碎片,披挂在身上。

不客气的说,生化危机里的丧失都比外面这些玩意俊上三分,实在是恐怖诡异到了极点,更加诡异的是,这些看似没有意识的死人,却在山谷中四处转悠,脚步僵硬,膝盖只能轻微抬起,落地的声音却分外的踏实。并且往来不绝,时而三五成群,时而单独出没,晃晃荡荡,行走缓慢。

僵尸!王小虎鬼见的不少了,僵尸还真是头一回见,所谓僵尸就是集天地怨气,取天地死气,晦气而生。不老,不死,不灭,被天地人三界摒弃在众生六道之外,浪荡无依,流离失所。身体僵硬,在人世间以怨为力,以血为食。

一般的形象,全身僵硬,指甲发黑尖锐,有锐利犬齿,惧阳光。日间躲于棺材、山洞等潮湿阴暗的地方,入夜后出没,以吸食人或家畜血液保持行动力,有意识的往人口集中地前进,对活物攻击性强且力大无穷,跳跃前进时双手向前伸。

僵尸有十八种:僵尸、血尸、荫尸、肉尸、皮尸、玉尸、行尸、诈尸、汗尸、毛尸、走尸、醒尸、甲尸、石尸、斗尸、菜尸、绵尸和木尸。其中最凶狠的是僵尸和血尸,怨气最大的是荫尸和斗尸,最无害的是肉尸和醒尸。

王小虎道家传人,师傅留下来的典籍中也有不少描述僵尸的,但外面的这些玩意属于哪一种,还真有点琢磨不透,就见每一个行动之间并无明显呆滞,显然不是好对付的品种,更让王小虎觉得诧异的是,这里的人仿佛已经习惯了僵尸的存在,乌鸦挂在屋外的布条,显然是一种符咒。

难道这里的人一直跟僵尸生活在一起?王小虎扭头去看乌鸦,指了指外面的僵尸,又指了指她,乌鸦虽然是个哑巴,却是兰心蕙质,明白王小虎想问什么,朝他点了点头,然后伸出手指,一个一个的数给王小虎看,数到七的时候,停下不动,指了指外面。

王小虎一琢磨,随即明白了她的意思,乌鸦告诉他这些僵尸七天一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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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一十八章 规矩

有僵尸已经很稀奇了,有这么多的僵尸就更稀奇,僵尸活动竟然还有规律,简直就是稀奇中的稀奇了,王小虎不知道掉到了个什么鬼地方,身边是一个绝世美女,没有花前月下,却坐在屋子里听僵尸散步,做梦都梦不到如此离奇的场景。

僵尸似乎无穷无尽,溜达来溜达去,没有靠近小小的茅草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停止,王小虎折腾了一整天,又是惊吓又是跳崖的,实在是疲累的无法言喻,听着门外僵尸的脚步声,单调,枯燥,往来反复,跟催眠曲一样,靠在屋子里的墙角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的香甜,连个梦都没有,清晨的一缕阳光透过缝隙洒进茅屋中,增添了些许温暖之意,乌鸦从床上起来,看着王小虎先是愣了愣神,忽然笑了一笑,说不出的好看,也就在这个时候,屋门被猛然踹开,门外面站着四个大汉,提留着昨天来的那个古装孩童,哭泣不停。

王小虎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惊醒,霍然而起,瞧着闯进来的几个汉子发愣,但见各个都是古装,却是各个矮粗,大脸盘子,小眼睛,下肢粗壮,头型各异,有的披头散发,有的梳着小辫子,古装蒙古人的样子。

“乌鸦!你敢收留外人,快跟我去见帖卜?腾格里,说个明白。”四个大汉两个奔着乌鸦去了,剩下两个来架王小虎,王小虎有点懵,知道来者不善,跳起来道:“有话好好说,别动粗!”

王小虎初来乍到没搞清楚状况,不愿意得罪了当地人。伸手推开抓他的一个汉子,却见大声喊叫的汉子走到乌鸦跟前,一把抓住了头发就往外拉扯,半点没有怜香惜玉的觉悟。这下王小虎怒了。作为一个现代文明人,看到一个弱女子受了欺负万万是忍不了的。更何况这个女子还是救了他的。

王小虎上前去拉扯那汉子,他身边的两个却猛然吼叫一声,直扑上来想要制住王小虎,既然动手了。那还客气什么?王小虎一拳打得比他矮了半头的一个汉子乌眼青,又一脚踢飞了一个,上去就给了拽乌鸦汉子一巴掌。

王小虎的动作又急又快,手劲也大,虽然只是扇了汉子一个大脖溜子,还是扇得那汉子怪叫一声,放开了乌鸦。叫嚷道:“你这个外人是想要跟我放对吗?”喊叫着跳到了外面的草地上,对着王小虎大声道:“你出来,让你知道知道阿尔斯楞的厉害……”

王小虎不愿意得罪人,可看见乌鸦垂头饮泣。拽着他的衣角,委屈的一双大眼睛含着泪珠,还一个劲的摇头,让他别得罪人,王小虎心中就很不忍心,不忍心不揍那个阿尔斯楞一顿,他知道有些人就是贱皮子,不让他知道知道厉害,就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他是一个外来人不假,但绝不是任人鱼肉之辈,这点一定得让几个动粗的汉子知道,何况保护乌鸦是他的责任。

王小虎嘿嘿一笑,捏了捏乌鸦的小手,忍不住一阵心驰荡漾,朝她点点头,示意没事,大步走了出去,出了茅屋,王小虎先是四下看了看,忽地一愣,但见四周高山直耸云端,云海一样的飘渺,重峦叠嶂,昨天他掉落下来,已近黄昏,有些雾气,四周情形并未看的太清楚,这下看清楚,心底生出一股寒意。

四周山峦陡峭,凭借人力很难攀登上去,心中忽然又了个不详的预感,看了看手腕上的机械表,表针转动的相当均匀,速度却快了四五倍,这两年他跟元中堂和耿鉴扬也学了些风水学的知识,奇门遁甲多少也懂一些,静下心来感觉一下此处的气场走势,心惊的发现,这里的气场与山峦走势完全不合,仿佛有一股强大的力道,将方圆几十里的山脉河流彻底打乱了。

王小虎愣愣瞧着这世外桃源一样的地方,竟然忘记了他出来要干什么,可他忘记了,不代表阿尔斯楞不记得,眼见王小虎痴痴傻傻的,还以为这个外来人戏弄他,怒吼一声扑了上来,王小虎虽然练气的时间不长,但身上的龙虎二气却是先天神灵之气,他一动王小虎立刻就感觉到了,还是没动,等到呼儿阿楞离的近了,突然伸出拳头。

拳头恰到好处的伸到了阿尔斯楞鼻子前,阿尔斯楞想要停住身形已经不可能,远远瞧去,倒像是阿尔斯楞在用鼻子去撞王小虎的拳头,砰!一声响,哎呦!一声惨叫,阿尔斯楞鼻血直流,眼泪都出来了,捂着鼻子在那跳脚。

“你不要脸,你耍赖……”阿尔斯楞跟个孩子一样在那蹦,王小虎挺纳闷,一把抓过他来问道:“是你要跟我放对的,一下就受不了拉?”

“你不守规矩,摔跤怎么可以打脸!”阿尔斯楞在那叫喊,其余三个汉子也同样叫喊,脸上怒气冲冲,却没有人上来打群架,看来这地方还是有规矩的,王小虎小时候跟老爹走南闯北,也到过一些蒙古部落,知道蒙古族有许多的摔跤技巧,可以捉、拉、扯、推、压等十三个基本技巧演变出一百多个动作,可以抓住摔跤衣、腰带、裤带,但不许抱腿,不准打脸,不准突然从后背把人拉倒,触及眼睛和耳朵,不许拉头发,踢肚子或膝部以上的任何部位。

这些认真的蒙古人,很大程度上应该是当年那一支美女队伍的后裔,王小虎急于搞清楚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乌鸦是个哑巴,想要得到信息就只能从眼前这个傻乎乎的阿尔呼楞身上着手。

王小虎放开阿尔呼楞,还替他拍了拍身上的土道:“算我不对,算我不对,不如这样吧,就按照你的规矩来,好好摔上一场,我要是输了,就跟你去见帖卜?什么格里,你要是输了,我问你什么,你就告诉我什么,怎么样?”

“帖卜?腾格里。”阿尔呼楞不满的喊了一声,随即答应了王小虎的要求,在他看来王小虎并不如何粗壮,暂时吃亏只是因为自己不小心,王小虎见他这么痛快的就应了,还真有点不适应,仔细瞧了瞧眼前这个汉子,并不如何凶恶,相反有些傻乎乎的,是个直心眼的。

阿尔呼楞看起来挺有威望,让跟来的一个汉子喊了声开始,张开双臂,蹦蹦跳跳,挺像那么回事,王小虎会的不少,摔跤却不咋会,就那么站着等着阿尔呼楞先来,阿尔呼楞围着王小虎蹦跶了两三分钟,猛然纵身扑来,双手去抓王小虎的肩膀。

王小虎下意识的伸腿就想踢,可一踢人,他就犯规算输了,急忙缩脚,被阿尔呼楞抓了个正着,还真别说,这矮个子力气不小,怒吼一声就想将王小虎扳倒在地,可王小虎正宗道家传人,练气也练了快两年了,身上还有龙虎二气,不是蛮劲能扳倒的,可王小虎也不知道该怎么摔他,只能是弯腰一把抓住了阿尔呼楞的腰带,问道:“这不犯规吧?”

阿尔呼楞抓住王小虎,头上青筋直冒,吃奶的劲都用上了,却如蚂蚁撼树,根本动弹王小虎不得,正感觉吃力,听到王小虎问的认真,忍不住愣了愣,他人实在,也不诓骗王小虎,粗声粗气道:“不犯规。”

既然不犯规,王小虎就有了底气,双手一用力,愣是把个将近二百斤重的阿尔呼楞举过了头顶,然后又问:“这也不犯规吧!”

阿尔呼楞没想到王小虎的力气大的异乎寻常,他人本来就不是很聪明,被王小虎这么一问,脑袋瓜子都短路了,但王小虎的确是没犯规,嘶喊道:“没犯规!”

“那我把你扔地上也不犯规吧?”

“不犯规!”

“砰!”阿尔呼楞摔了个晕头涨脑,眼前执法黑,摇晃着站起来,还没等站稳,王小虎嗖的一下靠近,一把又抓住了他腰带,猛然举过了头,高声问道:“不犯规吧?”

“不犯规!”

“砰!”这下阿尔呼楞起不来了,感觉腰都折了,愣愣的瞧着笑眯眯的王小虎蹲在他眼前,拍了拍他问道:“算不算是我赢了。”

“你赢了,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会告诉你的,我是勇士,勇士会用生命来捍卫自己的尊严,输了就是输了,外来人,你很厉害,你问吧。”

阿尔呼楞挺磊落,王小虎很欣慰,可千言万语一瞬间竟然不知道先问什么好,琢磨了半天才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娘娘村!”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叫娘娘村这样奇怪的名字?”

“我是本地人!村子一直都叫娘娘村,我怎么知道为啥叫娘娘村?去问大萨满去!”王小虎问了两个问题,阿尔呼楞快速回答了两个问题,竟然把王小虎搞得愣住,阿尔呼楞瞧着面色惊讶的王小虎,突然觉得眼前的这个外来人很不聪明,竟问一些愚蠢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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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一十九章 问题

王小虎的问题愚蠢吗?并不愚蠢,只不过两人身处的环境不一样,一个自认为问的得体,一个自认为回答的很对,却是南辕北辙,驴唇不对马嘴,而且一问一答之间又特别的快,不光是他俩觉得懵,就连一只旁观的其余三个汉子,乌鸦,还有那个男孩,都发懵。

王小虎也感觉自己问的有问题,拉起来阿尔呼楞,循序诱导,终于知道了点他想知道的讯息,根据阿尔呼楞说,这里叫做娘娘村,很早以前就生活在方圆百里的深山中,从未有人从山中出去过,倒是有人进来过,听长辈说,几百年来有四五个人闯进山里来,在大萨满帖卜?腾格里的允许下,都成了村子里的人。

至于为什么出不去,除了大萨满帖卜?腾格里,没人知道,他们是蒙古人的后裔,是成吉思汗的亲军,并且引以为傲,虽然村子里没人知道成吉思汗是谁,但大萨满帖卜?腾格里说他是个大英雄,然后,王小虎得到的讯息就不多了。

村子里的人世代生活在这里,从来没有人出过山,更不知道山外面是个什么模样,至于他们是不是那支为蒙古贵族搜集美女的亲军,阿尔呼楞对此并不知情,更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至于怎么走出这四面环山的世外之地,同样一问三不知。

王小虎仔细算了算,从成吉思汗死到现在快八百年了,太过久远的时间,太过久远的记忆,阿尔呼楞不知道当年的事也算正常,但令王小虎惊奇的是,看阿尔呼楞和其余几个人。一直隐藏在深山中的这支队伍没有退化,实在是匪夷所思的一件事。

要知道人类虽然在不断进化,但根据环境的不同,同样也能退化。八百年的与世隔绝不敢说退化到茹毛饮血的程度。起码也成了原始人,但照目前的情形看。这里的人仍然保持了进山时候的风俗习惯,并没有明显的退化,实在是很让人惊叹。

既然确定了村子就是当年那支亲军队伍的后裔,生死薄就一定在这里。王小虎精神大振,这真是绝处逢生,他并不相信什么只能进来,却出不去的话,凭着自己的能力和智慧,只要找到了生死薄,怎么就出不去?

王小虎又问起关于僵尸的事。阿尔呼楞告诉他的简直出乎预料,原来那些僵尸并不是陌生人,都是历代死在村子里的人,死在这里的人不管大小。死后七天,一定会出来转悠,不过成了行尸走肉,世世代代如此,村子里的人只把这些僵尸当成了禁忌,却并不如何害怕,有大萨满帖卜?腾格里的保佑,活人和死人一直相安无事,只要听从帖卜?腾格里的吩咐,第七天不出去,在门外挂上神符,死人就不会打扰活人的生活,而这里每一个人死后,都会变成那个样子。

阿尔呼楞说起僵尸的存在仿佛是件天经地义的事,听得王小虎瞠目结舌,所有死在这里的人都会变成僵尸,而他们却觉得无所谓,王小虎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心中更加的惊骇,八百年的繁衍生存,这里死过多少人?最少也该有几万人吧?那岂不是村子里有几万的僵尸?

王小虎把这个疑问问了出来,阿尔呼楞告诉王小虎,村子里的人死后之所以变成僵尸,是因为得罪了天神,那是长生天的惩罚,但过了三百年后,死去的人就会魂归天国,也就不会在出现,也就是说,这里的僵尸三百年后就变得正常了,就不在是僵尸了,王小虎实在是没听过如此荒谬的故事,却又无法辩驳,看阿尔呼楞的意思,这样的事一直在真实的发生着,何况阿尔呼楞又有什么必要骗他?

王小虎望着秀美的山谷,一瞬间有些恍惚,搞不清楚这里到底是仙境还是地狱,不管怎么说,他都身在此处,而且听阿尔呼楞的意思,这里的人并不仇视外来人,不知道是因为走不出去还是什么原因,但必须要去拜见他口中的大萨满,帖卜?腾格里,只有得到了大萨满的允许,外来人才能真正成为村子里的人,否则就会被驱赶,被杀死,但近一百多年来,王小虎是第一个进来的外人,他必须要去见大萨满。

再往后,王小虎就再也得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了,所谓生死薄之类的东西,估计阿尔呼楞连听都没听说过,王小虎也很想去见见大萨满,可随即他又想起阿尔呼楞对待乌鸦的态度,问了他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要那么对待乌鸦,而且,如此漂亮的一个女子,为什么取了一个这么难听的名字?还有,既然整个村子的人都生活在一起,为什么要把乌鸦隔绝在外?”

王小虎问完,所有的人都笑了,笑的很开心,只有乌鸦低垂下了头,阿尔呼楞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问王小虎:“你说乌鸦很漂亮?”

问的王小虎一愣,乌鸦这样的女孩子要是不漂亮,那这个世界上还有美女吗?然后阿尔呼楞就很严肃的告诉他,乌鸦是村子里最丑的女子,王小虎眼前一黑,差点摔倒,扭头看了一眼国色天香的乌鸦,最……最丑的……

“你是一个能打败我的勇士,你的问题,我都会毫不犹豫的回答你,外来人,乌鸦是不吉祥的人,她只会给村子里带来灾祸,她是乌鸦嘴,是邪恶魔鬼的后代,大萨满帖卜?腾格里仁慈才没有杀死她,而是让她独自在山谷里生活。”

阿尔呼楞说的斩钉截铁,乌鸦低垂下头,其余几人脸上都露出戚戚然的表情,就连那个十二三的男孩都不例外,王小虎实在想不出乌鸦这样漂亮的女孩子能是什么邪恶魔鬼的后代,还给起了这么一个难听的名字。

就在他疑惑的时候,呼儿阿楞开口道:“乌鸦不是哑巴,她是会说话的。”

“啊,你说什么,乌鸦不是哑巴?”

王小虎真的惊讶了,从他见到乌鸦到现在,乌鸦一直没有说话,还以为她是一个哑巴,看到王小虎张着大嘴一幅不信的模样,阿尔呼楞告诉他:“乌鸦是天生的乌鸦嘴,在她出生的时候,他家的屋子上蹲了只跟大雁一样大的乌鸦,随后她就出生了,她不能开口的,因为她一开口,好的不灵,坏的却特别的灵验,她的父母都死在她的口中,所以她是不吉祥的人,是一个被恶魔诅咒了的人,而且最丑!”

阿尔呼楞最丑两个字加重了语气,像是十分厌恶乌鸦的丑陋,王小虎真是要晕了,急忙问道:“你能跟我说说乌鸦的事吗?”

“没有什么不可以的,起先大家并不知道她是一个不吉祥的女人……”

阿尔呼楞的描述中,王小虎听清楚了乌鸦的来历,乌鸦降生的时候屋顶上落下一只巨大的黑色乌鸦,呱呱叫喊中,乌鸦降生,其实她真正的名字是乌娅,蒙古语霞光的意思,这孩子生下来就显得与众不同,不哭不闹,只是用一双黑溜溜的眼珠瞧着家人。

一个普通孩子的降生,就像其它村子里其它孩子的降生,除了多了一个小生命,并没有引起大家的注意,可是乌娅到了五岁还不会说话,六岁才会叫爸爸妈妈,七岁的时候,她的话语终于引来的灾难。

乌鸦的父亲是一个很粗莽的男子,经常会欺负乌鸦的母亲,家里很不和睦,因为他想要一个儿子,老婆却给他生了一个女儿,开始的时候他还没有特别大的反应,毕竟还能再生,可奇怪的是老婆生下乌娅后,此后再也没怀上孩子,乌娅的父亲渐渐变得绝望,因此经常打骂老婆,有一次喝醉了回家,又拿起牧羊的鞭子抽打老婆,抽的自己老婆血肉模糊,惨叫连连,眼看就要撑不下去了,小乌娅扑上去保护自己的母亲,同样被父亲狠抽。

母女两人痛哭躲避,逃出了家门,而乌娅的父亲却追了出来,仍然狠命的抽打娘俩,这时候乌娅再也忍耐不住,朝着自己的父亲大声呼喊:“你该死,你去死吧,别打我的妈妈了……”当时很多人都看见了这一幕,也有出来劝解的,就在乌娅喊出这句话的时候,邻居家的一只正在吃草的青牛,突然双眼发红,发疯的挣脱了拴着他的绳索,奔跑着冲了过来,用尖利的牛角刺穿了乌娅父亲的胸膛……

青牛平时温顺老实,从来没有这样疯狂过,更疯狂的是随着乌娅尖利刺耳的诅咒:“你去死吧,你去死吧……”青牛甩开了牛角上乌娅的父亲,用牛蹄子狠命的去踏……就这样乌娅的父亲死在了乌娅的乌鸦嘴上,而且她的母亲也受不了刺激,加上鞭伤严重,在同一天死去,大萨满帖卜?腾格里赶过来后,问清楚了事情经过,禁止乌娅再开口说话,更将他隔绝在了村子外面,这个小小的山谷中。

二百二十章 修罗之地

王小虎看着最丑的……乌娅,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关于阿尔呼楞对乌娅不吉祥的描述,半信半疑,感觉太过荒诞,古往今来还从未听说过谁乌鸦嘴能厉害到如此地步的,肯定是这里的人太愚昧,以讹传讹,夸大其词,何况他和乌娅待了一个晚上,并未感觉到她身上有阴暗晦涩的气息,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

看着乌娅低垂着头的可怜模样,王小虎走过去轻声对她道:“别害怕,你没有做错什么。”

乌娅自小就被视为不吉祥之人,这么多年,一个人生活在小小的峡谷中,村子里的人与世隔绝,她跟村子隔绝,实在是可怜的很了,还从未有人像王小虎一样温柔对她说话,顿时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就有些湿润。

“外来人,你一定要去见帖卜?腾格里的,否则这里没有你的容身之地。”阿尔呼楞很倔强,虽然被王小虎摔的很服气,却还是坚持让他去见这里的大萨满,从他的语气和描述,不难看出所谓的帖卜?腾格里大萨满才是村子里真正的boss。

既来之则安之,怎么也该去拜拜码头,王小虎笑着对阿尔呼楞道:“去见大萨满怎么也得收拾一下,免得失礼,你等我一下,我收拾收拾就跟你走。”

王小虎去拽乌娅,阿尔呼楞也不阻止,王小虎说是收拾,其实也没什么好拾掇的,跑到小河边洗了把脸,把身上的泥点子用水擦了擦,显的精神一点,又正理了一下身上的冲锋衣,对乌娅温柔道:“你就在家等我,我一会就回来。”乌娅看着王小虎眼睛都快闪小星星了。乖乖的点头,王小虎对乌娅充满了怜爱,其实她还是一个孩子,要是在外面。那是天之骄女。多少人追求不到的,他王小虎只能远远观瞧。但在这个地方,他只不过是稍微照顾了一下她,乌娅就恨不得把他当成了亲人。

望着乌娅美若天仙的一张脸,王小虎恍惚了一下。感觉像场不真实的梦,缓了缓神,跟着阿尔呼楞和其余三个汉子朝山谷外面走,不大一会,走出了这片小小的山谷,说句实在话,乌娅居住的小山谷已经让王小虎震撼不已。想不到天地之间还有如此隐秘钟灵之地,可看到山谷外面,简直就说不出话来了。

前方,一个小小的村落依山而建。远处秋草正黄,无数雪白羊群漫步其中,更有稻田麦浪迎风而舞,白云在山峦之上,山下水流清澈,四面环山,其中三面高耸直立,只有一面山势较缓,远远看上去像是一个巨大且陡峭的斜坡。

清晨炊烟展现在王小虎眼前,给这里增添了许多的生动,否则王小虎真会觉得走入了仙境之中,又或者穿越到了异界……不管是哪一种都比现实世界存在如此美丽的地方更加合理。

清晨劳作的男女见到一身冲锋衣的王小虎,都流露出好奇,不解,兴奋的神情和目光。

而这些男女同样给了王小虎巨大的震撼,他终于明白阿尔呼楞为什么说乌娅是村子里最丑的女子了,实在是因为,这里的每一个女人,不管是年纪大还是年纪小的,每一个都能称得上是国色天香,最为奇特的是,女人中有蓝眼睛金色头发的白色人种,也有黑头发黄皮肤的黄色人种,还有阿拉伯那边深目高鼻,但不管是哪一类的,都是风情万种,漂亮的让人眩晕,就连扛着锄头下地的动作都美煞人寰。

掉进美女堆了!王小虎只能如此感叹,很快他就又发现了另一个奇怪的地方,那就是这里的女人实在是天上难找,地上难寻,但是男人……实在不敢恭维,用八个字来形容,矮粗黑胖,凶神恶煞!巨大的反差,形成一种奇异视觉冲击。

每一个女人都让王小虎神魂颠倒,迷迷糊糊,眼睛都不够使了,看了这个看那个,看见了就舍不得移开,像是一只远道而来的饿狼看到了无数弱小可口的绵羊,女人对他同样很感兴趣,因为王小虎跟村子里面的男人一比,绝对算得上是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一些个年轻女子不免眉目含情。

说句实在话,王小虎这样的在外面也就是个中上,个子高占了点便宜,却未免有些浓眉大眼的不够清秀,但在村子里,他简直称得上貌比潘安,眼花缭乱中,王小虎突然想起这里的男女很像神话传说中的恶神,阿修罗!

阿修罗是梵文音译,意译为非天、非同类、不端正、不酒神。它们是佛国六道众之一,天龙八部众神之一。说它是天神,却没有天神的善行,和鬼蜮有相似之处。说它是鬼蜮,可它具有神的威力神通。说它是人,虽有人的七情六欲,但又具有天神、鬼蜮的威力恶性。因此,它是一种非神、非鬼、非人,介于神、鬼、人之间的怪物。

阿修罗非常特别,佛经说:阿修罗男身形丑恶;阿修罗女端正美貌。传说阿修罗经常跟天人交战,就是因为天人觊觎修罗族的美貌女子,此等描述正符合王小虎看到的一切,难不成这里是修罗之地?王小虎的脑子已经有些不够使了,跟着阿尔呼楞迷迷糊糊的朝村子当中最高大的建筑走去。

说是最高大的建筑,也不过就是二层小楼一般大小,古香古色,门前矗立着一只黑色的苏鲁锭象征地位身份。

苏鲁是蒙古族的战旗,有大小之分,大的位于中央,小的呈剑形。传说成吉思汗曾被围困在一个叫千棵树的地方,正在危急时刻,他向着苍天大喊:“长生天父亲啊,请救救你的儿子吧。”话音一落,从天上落下了长矛一样的东西。木华黎要从树上取下来,但他三次都没有成功,成吉思汗恍然大悟,他亲自踩在马背上,取下了这个东西。从此,成吉思汗举着这个长矛,长矛指向哪里,哪里就奏响凯歌。成了成吉思汗所向披靡的旗徽,又是太平无事的吉祥物。

苏鲁锭有三种颜色白、黑、花,白色是蒙古民族的整体象征;黑色是蒙古民族的苍天之灵;花色是哈萨尔部落独有的。到了这里,阿尔呼楞让王小虎在苏鲁锭下面等待,他进去给大萨满报信。

王小虎站在门外立刻就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他短短的头发,高大的身躯,不同于古装的衣服,背上奇怪的背包,每一样都是闻所未闻,前所未见,村子里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一传十,十传百,扶老携幼,蜂拥而至来看热闹。

看着王小虎,不管男女老少都是一片惊叹唏嘘,此起披伏,跟看怪物一样,王小虎还从未如此的万众瞩目过,其中还有那么多令人炫目的美女,顿时显得有些扭捏,甚至不好意思,就有好事的问道:“那后生,你打那儿来的啊?”

“我打山外面来的。”王小虎一开口,所有的人顿时惊呆住,他们想不到一个外来人竟然能听懂他们的话,顿时被震傻了的一样鸦雀无声,随即开始变得疯狂,七嘴八舌的围着王小虎问东问西,王小虎也很纳闷,村子里的人是当年替成吉思汗收集各国美女的那支亲军的后裔,按理说即使语言保留完好,也应该是蒙古语或者西夏语西域的语言,不知为什么所有人说的全是正宗的汉话。

“后生,你说你是山外面来的,外面是个什么样子?”终于有人问了关键的问题,可王小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难道让他们相信外面的世界已经沧海桑田,光怪陆离,飞机大炮?八百年的时光,短时间又该如何描述?

“乡亲们,外面跟这里差不多,就是穿的不太一样。”王小虎只能是含糊其辞,先糊弄过去再说,反正也就他一个外来人,议论纷纷中,父老乡亲的情绪渐渐稳定了下来,可能是觉得既然王小虎说和这里没什么区别,也就没什么稀奇的了,却不知道,这里的任何一个女人出去,都能引起轰动。

尽管相信了王小虎的话,还是没有人散去,毕竟村子里几百年来,外来人实在是少之又少,简直就是传说中才会发生的事,七嘴八舌的还在议论纷纷,突然一个声音打断了所有人的话语:“后生,你成亲了没有?”

王小虎顺着声音来处去看,就见一个美得不像话的大婶,手里牵着一个十**更美的不像话的女子探着脚在问他,王小虎看着那个眉目含情,低垂着头,美的让他神魂颠倒的模样……咕咚咽了口吐沫,半天没说出话来。

幸福来的太突然了,王小虎冷静了一下,刚想说自己还没成亲,阿尔呼楞从屋子里面出来,眼见村子里的人围住了王小虎,大声道:“不要吵扰了帖卜?腾格里,都散了……”

呼儿阿楞看上去颇有威信,乡村父老听他吆喝慢慢散开,阿尔呼楞对王小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道:“大萨满帖卜?腾格里,请你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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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二十一章 坟局

大萨满帖卜?腾格里跟王小虎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这位在村子里有着至高无上权利与威严的大萨满,表面上看不过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艳丽老妇,身穿一袭朴素的蒙古袍,头上编着小辫子,身边有两个美丽的不像话的女孩伺候着,除此之外,并没有奇特的地方。

如果非要说有什么奇特的,就是她的一双眼睛,王小虎还从未见过人类眼睛中竟然能够包含如此多种情绪的,她的眼睛是蔚蓝色的,大海一样的颜色,目光中却苍老的犹如一潭死水,还有一丝绝望的深邃,除此之外都是睿智,那是一种经历了风雨沧桑的睿智,像是一眼就能够将人心看透。

“远来的客人啊,请接受我的祝福!”大萨满的手中有一碗水,示意王小虎过去,王小虎虽然不懂是个什么规矩,但想来应该是民族习俗,轻轻走过去,低下头,大萨满用一种他听不懂的沧桑语调念叨了几句话,用手指轻轻沾了沾碗里的清水,在王小虎头顶弹了三下,轻声道:“请坐下吧。”

大萨满的声音中带着慵懒还有一丝不可抗拒的威严,话音落下,就有人搬来一张木凳,王小虎坐在大萨满面前,大萨满瞧了瞧他问道:“后生,外面的世界变成什么样子了?”

面对这样一个老人,王小虎不敢胡说八道,便将外面的世界简单的描述了一下,飞机大炮,手机电视,汽车火箭……大萨满目光中充满了疑惑,看样子也是半信半疑,却不打断王小虎的话语,等王小虎比比划划的说了半天。才叹息道:“变成那个样子了吗?还真是出乎意料,后生,蒙古帝国还在吗?”

“蒙古共和国还在,蒙古帝国已经没有了。现在叫内蒙古……”王小虎有问必答。没有看到老人眼中闪过的一丝黯然,接着大萨满不动声色的问王小虎为什么会到这里来。是怎么找到的村子,怎么进来的?

王小虎直言不讳,说是来贺兰山找人,碰到了怪花。从天上掉下来的,但对于寻找生死薄却是只字未提,毕竟这种事只能是暗中来,大萨满听到怪花,仔细询问了几句,再也没有了其它问话。

“后生,不瞒你说。这个地方进的来,出不去的,你在外面也有亲人朋友,一定不会甘心。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里你可以什么都不用干,要是能走出去,也不会有人阻拦你,一个月后,你就要下个决定是否加入村子,不加入也不勉强,但不会再给你粮食,毕竟村子太小,不养闲人,你若是加入村子,可以娶妻生子……”

王小虎以为如此奇怪的村子,肯定会有一些奇怪的规矩,会有一些阴森的事,没想到大萨满如此的善解人意,并没有什么诡异莫测的规矩,也没有压迫,就像是身边的一个老人在讲述一件最平常不过的事情。

王小虎深感其德,答应下来,一个月的时间足够他寻找生死薄了,有最好,没有也能走出这里,又陪着老人说了会话,眼见大萨满的精神有些不振,王小虎告辞出来,转身还没等走到门口,大萨满忽然幽幽问道:“后生,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我叫王小虎。”

“王小虎……虎!”大萨满的脸上闪过一丝讶异,皱眉沉思了一下挥手让王小虎出去。

走出大萨满的屋子,屋子里只剩下大萨满愣愣出神,过了许久才叹息一声,喃喃自语:“这真的是天意吗?”

王小虎出了房门,深吸了口气,劫后余生又到了如此美丽的地方,就当是给自己放个假了,但一琢磨,落涯没死,哥几个不知道要担心成什么模样,还是先通知一声再说,要是能把熊超和高琪他们接到这里来,行事也能更方便一些,他背包里还有一部小型的卫星电话,拿出来想要打个电话,却无论如何都打不通。

这可是卫星电话,高科技,还能不好使了?王小虎不甘心的拨打,得到的却是同样的结果,村子真隔绝了外面的一切,就连信号都传播不到,王小虎也无奈,一时间有些茫然,不知道该干什么了。

琢磨了一下,觉得应该先围着村子转一圈再说,信步向前,但见村子坐落在山中,无数的房屋依山而建,高低错落有致,颇有规矩,村子坐北朝南,南、北、东三面,天险峭绝,飞鸟难度。

村子下面环山之中的面积大的吓人,有成片的良田,一大块草原,还有一个小小的湖泊,碧波荡漾,山青水绿,当真是仙境一般的存在,王小虎东游西荡,来到了西面那个巨大陡峭的山坡,走进了才看清楚,巨大如山脉一样的斜坡上面,密密麻麻的全都是一个个的坟头,错落有致几乎布满了整个山坡,怕不是有上万座坟之多。

最为奇怪的是,山坡的正中央有一个山洞,相当的突兀,犹如一个黑黑的巨口,所有的坟墓都围绕着那个奇怪的山洞,从下往上看,密密麻麻,数不胜数,而且整个山坡上的坟头,没有一块墓碑,王小虎想起那些每隔七天就出来散步的僵尸,难道都是从这里走出来的?此时正是上午,太阳正好,阳气最盛,王小虎也不用怕什么,靠近了墓地转悠。

蒙古人的丧葬习俗很奇特,不像汉人那么多的规矩,蒙古人认为,夫葬以安,遗体既安,多赀以殉,何益?崇尚自然、不事奢华,此种丧葬方式益处很多,首先是深葬,对草原植被无破坏,不影响放牧,且不留痕迹,另外,草原缺医少药,居住分散,条件艰苦,最怕瘟疫流行,而死者生前所用物品皆焚之,无论是否因疾病而死,均不致于传播扩散,再者,讲求实际,蒙古人认为,生前应尽量享受生活,患病时家人应尽量予以照顾以减少痛苦,而死后葬礼则应从简。

村子里的人是成吉思汗亲军后裔,遵循了一些传统,不起墓碑倒也说得过去,王小虎仔细观察,发现每一座坟头都留有一个洞口,洞口不大,却完全能挤进去一个人,或者说挤出来一个人,难道昨天晚上看到的僵尸,溜达完又都回到了自己的坟墓?

王小虎觉得有些荒诞,可事实证明,一个村子能与世隔绝七八百年不被外人所知,本身已经就够荒诞的了,在有些什么荒诞的事,也不用大惊小怪,王小虎之所以在山坡转悠,也是因为此处三面山崖陡峭,猿猴难攀,根本就出不去,想要出去就只能从这片满是坟头的山坡想办法。

王小虎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山坡上的坟头看似散乱,仔细一看却极有规律,仿佛有一股力量或是有一个绝世高人,将山上的每一座坟在按照预定设计好的线路延伸,像是在保护那个突兀的山洞。

随即他又发现, 无论他从哪个方向走,最后竟都无意间会返回到山脚下,上万座的坟墓恍若就是一个巨大的迷宫,虽不阻挡视线,却无法真正的走进去。

王小虎静下心来,用跟元中堂和耿鉴扬学来的本事细细端详,发现此处并不是丧葬的好地方,山脉不美,凶顽带杀。偶见秀丽山峰,也是孤削缺枝叶,或偏斜无从。虽有枝桡卓,但边长边短,逆而带杀、带尖利,臃肿粗恶,反背而不顾本身。虽有起伏,但过脉不绵。两旁没有遮拦,长粗硬直,斜出偏落。虽有剥换,但越剥换越显粗斜,或剥换后反生凶星。应星模糊,穴场渺茫,无穴可下。下砂无拦,水口不关,或反弓。或直窜,或割脚,或射胁。龙虎反窜,或曲腰折臂。虽有秀丽朝山,但脚走而无情,虽然算不上大凶之地,却也不吉。

所有的坟头都像是在朝拜山坡中间的山洞,以山洞为中心,四周一万多座错落大小的坟头,形成了一个奇局,埋在土里的每一个人都是七八百年间死在村子里的人,与现在生活在村子里的人血脉相连,同宗同族,各自在坟墓中散发阴气,错落交叉影响着村子里的活人,与村子形成一个巨大无比的坟局。

人死为阴,如此布局,阴气愈发浓郁,并且阻挡住外面山脉风水的灵气,使得整个村子阴盛阳衰,而女子为阴,影响也最为明显,怪不得村子里的女人几百年繁衍生息下来越来越美,而男子却面相丑恶,也是与这面山坡上面万多个坟头有关。

王小虎望着连绵不绝高低起伏的坟头,深吸了一口气,静心闭目,感受这气息的流动,他惊讶的发现,每一座坟头散发出来的阴气在巨大的山坡上流动的非常繁杂,却又像是按照预定好的线路在流动,最后全都汇聚在中间那个黑黝黝的山洞之中,而山洞在吸纳了阴气之后,散发出一丝丝晦涩难明的气息,同样在影响着正面山坡上的坟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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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二十二章 丧葬

坟头形成的风水局,各种阴沉晦涩的气机相互牵制,时强时弱,相当的奇妙,如果是耿鉴扬和元中堂应该能看出点味道来,对于王小虎这种风水上的二吊子来说,能看出这么多已属不易,他终于明白大萨满那句出不去的含义了,娘娘村三面险峻,变鸟都飞不出去,只有眼前这个陡峭的山坡,却被人设计成了一个巨大的坟局,下面还有埋着许多的活僵尸……

多诡异的山坡,那也只是个山坡,不是阴曹地府,真就出不去?王小虎很不服气,决定试上一试,目光锁定山顶一个很醒目的大坟头,深吸了口气,振奋精神径直朝上走去,走的是直线,即使脚下有难以跃过的坟头,也不忌讳,踏上直走。

走着走着,王小虎感觉不对,他设定的目标,山顶大坟头并没有因他快步向上变得越来越醒目,而是一点变化都没有,王小虎体力好,半个小时,起码能走出去三里多的距离,但不管他如何向上,向前,他定位标志的坟头依然是没有一点变化。

更奇怪的是,随着他的走动,身边隐约的像是多了一个隐形的人,陪着他在一直走动,他快,那个人也会变快,他慢,那个人也变慢,犹如自己的影子,王小虎觉得莫名其妙,不明白怎么会是这个样子,难道说是鬼打墙?

可是什么小鬼敢在他王小虎面前遮眼?何况现在是白天啊,太阳高照,阳气充足。

王小虎决定不理身边的那个玩意,径直向上,又走了差不多一个小时,还是望山跑死他王小虎。什么都没有变化,四周仍是密密麻麻大小不一的坟头,有风吹拂过来,吹动坟头的窟窿。发出鬼笑一般的声响。仿佛是在讥讽他的不自量力。

王小虎有些疲倦,停下脚步喘气。这时候他感觉到有人靠近,情不自禁的身上汗毛根根竖起,他沉稳了一下心神,猛然回头伸手朝背后抓去。抓到个人,耳听得一声:“哎呦,疼死我了,快放手!”

王小虎眼睛瞪圆了才回过头,当看到站在他背后的竟然是那个男孩时,松了口气,心头却莫名的怀疑。问道:“你一直跟着我干什么?”

“谁跟着你了,你一直在这傻乎乎的绕圈子踏步,我觉得好玩,就在一边跟着你踏步来着。你抓我干什么?”男孩不服气的看着王小虎,王小虎咦的一声道:“不可能,我走了这么久,怎么看不到你的人影?”

男孩被王小虎抓的有点疼,揉着胳膊呲牙道:“我怎么知道,我就在你身边,你为什么看不到我?”

男孩问的王小虎哑口无言,沉默了一下,见男孩跟着他不舍得走,估计是昨天的巧克力吃出甜头来了,放下后背的背包取出一块巧克力在男孩眼前晃了一下,男孩眼睛立刻就直了,瞧着王小虎手中的巧克力,都不带眨巴一下眼睛的。

一时半会是出不去村子了,那么王小虎就需要知道一些他疑惑的问题,还有比孩子更好哄的吗?王小虎笑了笑,对男孩道:“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叫苏合,今年十二岁了。”说完踮脚去够王小虎手中的巧克力。

王小虎手一晃,问道:“你还没说你为什么跟着我呢?”

“我真没跟着你,我找你是想看看能不能再要一块你手里黑乎乎的吃的,那东西真好吃……我听说你在这边,就跟了过来,看见你兜头转圈,有时候还原地踏步,以为你在玩游戏,就跟着你一起转圈踏步,我就在你面前,如果你抬头看我一眼就会看到我的,可你一直低头走路,绕着前面的坟头转了一圈又一圈……”苏合说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神情模样绝无半点做伪,王小虎很清楚一块巧克力对于一个十二岁孩子的吸引力,更别说与世隔绝的苏合。

如果苏合说的是真的,为什么他感觉不到?王小虎很纳闷,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什么来了,指着山坡上密密麻麻的坟头,问道:“这里面埋的都是谁?”

“村子里的人啊,村子里的人死了都埋在这,你以后也会埋在这,我死了也埋在这。”

苏合话说的晦气,王小虎呸了一口又问:“死人之后是胡乱埋的,还是有人规定好了埋在特定的位置?”

“都是随便埋的,大萨满有规矩,死人只能埋在这里,你要是不信,我带你去看,那日松家的老爹刚死,你跟我去看看就知道了。”

苏合怕王小虎不信,牵着他的手朝村子里走去,在村子东面一户人家门口站住,对王小虎道:“那日松的老爹今天早上死的,待会就该葬了,你在这好好看着,我是没有骗你的。”

早上刚死,当天就出葬,王小虎还真没听说过这种事,站在门口往院子里看,那日松家五口人,那日松夫妻一个孩子,还有爹娘,老爹死了,老娘在哭泣,那日松和他婆娘却在忙活,村子里也没有人来帮忙,更奇怪的是,死去的那日松老爹被绑在院子里的一个拴马的木桩上,上衣脱掉,暴晒在阳光下。

这已经不能用民族风俗不同来形容了,简直是闻所未闻,人死为大,不管是那个国家民族,人死之后都会收拾利索,穿上新衣服,装进棺材中,但看那日松家,根本就没有准备这些东西,而且他们像是在等待什么。

过了一会,王小虎看到伺候大萨满的两个漂亮女孩子每人手中捧着一块铁牌,快步走了进来,院子里架起篝火,铁牌打开,后面竟然有一根铁棍支撑,铁牌燃烧成通体红色,其中一个女子在尸体的前胸上打了个烙印,然后第二个女子再在尸体后背上打上一个烙印。

情形如同给骡子马打上烙印一样,人都死了,不明白折腾这些干什么?难不成以后认祖宗就看烙印?王小虎十分不解,刺鼻的味道和蒸腾的烟气,使得这个小院子变得很是阴森,王小虎强忍住心中的不适,仔细又看了看,心中忽地一动。

死人身上的烙印无比眼熟,前面是招魂印,后面是封魂印,都是道家符箓封魂,招魂的符号,王小虎不明白村子里为什么会出现道家符印的痕迹,要知道娘娘村里的人都是蒙古亲军和各国美女的后裔,难不成还有汉人存在?王小虎越想越是这么回事,否则为什么这里的人全都说汉话?

可人都死了,又是招魂,又是封魂的干什么?王小虎暗中捏诀,默默开了阴眼,睁眼一看,院子四周并无勾魂索命的鬼差,尸体里面隐约有阴魂存在的痕迹,只不过看上去被封住的阴魂有些痴迷,像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那日松给老爹换上白麻布的新衣,用草席卷住了身躯,吹响了一只牛角,表示要出葬,立刻就有左邻右舍的几个汉子出来帮忙,抬着那日松的老爹,唱着凄凉悲伤的歌曲,赶着一头青牛,来到山坡下面,然后将死人放在牛背上,任由青牛向上散漫乱走,等到死人落地,那日松和几个汉子抡起铁铲,挖了个两米左右的深坑,将死人恭敬的放进去,再起一个小小的坟包,就此大功告成,简单利索到让王小虎哑口无言的地步。

虽然简单,但还是延续了蒙古人的葬俗,早期蒙古人葬俗是人死后家人把蒙古包拆掉装车,赶着牲畜换一个地方居住,或把死者装上牛车,赶到预定的地方赶牛车跑起来,尸体掉下之处就是死者的墓地,但不埋,任由野狼,鹰,叼食,这是萨满教信仰。狼,或者鹰,秃鹫、都是长生天的使者。也就是所谓的天葬。

但天葬并不是所谓带走灵魂,而是人生给最后的一次布施,发最后一次善念,把自己的躯体给那些有形和无形的生物。而且萨满较重亲人去世后不能哭的太厉害,因为过多的泪水会汇成逝者灵魂难以逾跃的大河,影响死者的轮回之路。

葬礼的简单随意,却跟天葬又有不同,让王小虎吃惊不已,更让王小虎吃惊的是,既然丧葬如此随意,且没有规律,那山坡上巨大的风水迷局是怎么形成的?难道是自然形成?王小虎怎么也想不明白,他仿佛进入了一个巨大的怪圈,突然觉得娘娘村的人与世隔绝这么多年,从未有人走出过山去,绝不是简单的事,这里面必然隐藏着一个绝大的秘密。

如果耿鉴扬和元中堂在,凭他俩的学识,兴许能找出点名堂,王小虎就只能是抓瞎了,如今摆在他面前的问题是该如何走出去,让外面的兄弟知道他还活着,而且生死薄到底在不在村子里?如果在,又会是什么地方?

王小虎把手中的巧克力给了苏合,拍了拍他的脑袋道:“我还有更好吃的东西,你先去玩,吃完晚饭了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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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二十三章 探问

把苏合支开,王小虎想要一个人冷静冷静,可冷静来冷静去,也没冷静出个结果,坟局的复杂程度超过他的想象,望着泼墨山水画一样的村子,如果没有身边满是坟头的山坡,如果没有僵尸,这里应该是世外桃源,世代文人雅士向往的地方,秀丽的风景,美丽的女人……

王小虎晃荡了会,回到山谷已近黄昏,乌娅像是一只勤劳的小蜜蜂,还在河边挥舞着棒子砸着衣衫,彩霞映射在河水中泛起金黄色的光芒,乌娅在霞光中哼唱着一支曲调悠长的歌谣,她!果然不是一个哑巴。

眼前这一幅画面实在是美到了极致,王小虎看到乌娅,心中升出一股暖意,或许乌娅是他劫后余生遇到的第一个人,或许乌娅的身世让他觉得可怜,又或许……王小虎说不清楚,感觉却是没来由的亲近,一天的迷茫疑惑在乌娅的歌声中消散无踪。

“乌娅,我回来了!”王小虎打了个招呼,乌娅的歌声骤然停止,扭过头看着他,脸上带着甜甜的笑,一瞬间王小虎沉醉在她笑容之中,谁他.妈说乌娅是最难看的?王小虎觉得乌娅美极了,美的让他眼晕,美的让他沉醉。

什么玩意看多了都有免疫力,村子里随便一个女人站出来都是国色天香,美到了极致,不客气的说,什么国际选美大赛的小姐,扔到村子里那就是个丑八怪,其实乌娅跟村子里那些妖孽比,还真算不上漂亮,但王小虎就是觉得舒服。

乌娅衣裳洗的差不多了,挎起竹筐,拉着王小虎的手。回到那间简陋到极点的茅草屋,指了指灶台旁边的一袋子粟米,又指了指王小虎,王小虎明白了他的意思。问道:“这是大萨满让人送来的口粮?”

乌娅点点头。指了指旁边那个空空的口袋,又指了指外面的晾着的衣裳。示意她平时是给村子里的人洗衣服换取口粮,她的口粮没了,可能这几天要吃王小虎的了,比比划划了半天。王小虎才算弄明白,笑道:“有难同当,有福同享,什么你的我的,使劲吃,吃不完袋子里的米我就能带你离开这鬼地方了。”

自从王小虎知道了乌娅在村子里的处境,就萌生了出带乌娅离开村子的念头。反正也不会有人在乎乌娅这个丑八怪的生死,估计村子里那些更丑八怪的男人也不敢娶她,难不成就让乌娅孤独的在这个小山谷中死去,然后再埋在那个见鬼的山坡上?

乌娅听到王小虎要带她一块离开。流露出不可思议的目光,有欢喜,悲伤,还有满满的感动和幸福,看着王小虎微笑的脸,突然神情肃穆了起来,紧紧盯着王小虎的眼睛坚定的点了点头,双手向上比划了一下,又朝着自己的脖子比划了一下,那意思是告诉王小虎,不管生死她都会跟着他。

王小虎又开始恍惚,他以前听老爹说过,几十年前下乡青年中有大姑娘点,两个豆包就能换个媳妇回家,以为那不过是传说,现在却真信了,他连豆包都没有,只是跟乌娅说了几句暖心的话,乌娅就已经要跟他生死与共,不离不弃了,王小虎很欣慰,真要把乌娅拐出去,天底下的男人还不都得嫉妒疯了?要知道乌娅在村子里丑八怪,出去了可就是绝世美女。

王小虎说了要带乌娅出去,乌娅还是有点不放心,指了指自己的心,又指了指王小虎的心,张口开合了两下,那意思是让王小虎真心的再说一遍。

王小虎见她可爱焦急模样,脱口而出道:“乌娅,你放心,只要我能出去,一定会带上你,带你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要是出不去了,就娶了你当老婆,咱们在这生孩子成家。”

王小虎几句话说的有些无赖,也是脱口而出没想那么多,乌娅却是听得满面通红,毕竟还是个十**的女孩子,从未有人对她说过情话,王小虎这不算情话的情话还是让她满脸羞红,羞怯着捂脸转身跑开。

王小虎瞧着乌娅窈窕的背影嘿嘿傻笑,满脑子都是想着带乌娅逛街时的情景,回头率那还不得百分之一千?傻笑了几声,突然想起还没进山时到过的李家村,猛然清醒过来,他清楚记得村长老婆对他说过的话,从山里出来一个仙女,一天之内变老几十岁,第二天就死了。

王小虎的心一下就沉了下去,李家村出现的那个所谓仙女一定是从娘娘村里跑出去的,可为什么大萨满却说从未有人出去过?她到底隐瞒了什么,还有,为何逃出去的女子会有那么巨大的变化?

如果说几百年前的美女因为一直活着,突然离开了特定的环境,瞬间变得苍老还算说得过去,可村子里的人明显是经过了几辈人的繁衍生息,都是活生生的人,为何出了山就会衰老的那么快?

祸从口出,一点都不假,王小虎对乌娅做出了承诺,如果做不到,他无法去看乌娅失望的眼睛,更加会看不起自己,一个男人,既然说了,总要做到,王小虎沉默了一会,忽然笑了笑,笑自己胆小了,反正暂时也出不去村子,只要有心探索,总有蛛丝马迹,把所有的困难都解决了,不就行了吗。

想到这,王小虎豪气顿生,什么困难,什么诡异,都去***吧,男人一世总要勇往直前,愈挫愈勇才是一个男人该做的,管他那么多干什么?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王小虎深吸了口气,从背包里掏出口香糖,跑出去对乌娅喊:“乌娅,快来瞧瞧,你家小虎哥又有好东西给你了,快来,快来,你再不吃,都得被苏合那小子给拐了去……”欢声笑语撒在小小的山谷之中。

傍晚,吃了一碗难吃到没有任何味道的粥,王小虎嘴里嚼着口香糖,坐在门外,嗮着夕阳,等待苏合的到来,乌娅就在一边乖乖的将头枕在腿上,坐在门口陪着王小虎,王小虎怎么逗她,乌娅还是一句话都不说,偶尔被王小虎几个段子逗得咯咯直乐……花枝招展的让王小虎眼晕。

都说温柔乡是英雄冢,王小虎颇有点乐不思蜀,晚风中有一搭没一搭的逗着乌娅,无比的放松,这两年来,王小虎无时无刻神经都绷得很紧,他身上背负着太多的责任压力,灵宝派的振兴,跟日本人的三年之约,哥几个的工资……所有的一切,都让他像是上紧了发条的木偶,只能向前向前再向前。

难得有这么个能让他暂时忘记一切的地方,王小虎也不愿意去想太多,等待中,苏合还没有来,王小虎等的有些不耐烦,从背包里翻出盒烟来,拿打火机打着了,刚抽了一口,就听身边乌娅一声尖叫,扭头一看,乌娅惊慌无比看着他手中的一次性打火机。

王小虎立刻明白了乌娅怕什么,现在的他就像是一个穿越客,穿越回到了宋末元初的那些个年代,这里的人严格来讲都是古人,没有见过打火机,王小虎笑着又摁了一下,打火机发出火红的火苗,吓得乌娅差点跪倒在地,看王小虎的目光如同看看着神仙。

古代谁要有个打火机,就如操控火焰的火神也似,王小虎很理解乌娅的惊慌,笑着跟她解释:“这是打火机,一块钱一个,最不值钱的玩意,外面男人几乎人手一个,不是什么稀奇的物件,别害怕……”

王小虎的解释和安慰让乌娅安静下来,朝着王小虎比比划划,意思是不要把这样的东西拿出来,会在村子里引起惊慌,王小虎点点头,抽着烟,想着也是这么个道理,把打火机揣到了兜里,恰好在这时,苏合蹦蹦哒哒的来了,离的还远就大声喊道:“外来人,外来人,我来了,你找我干什么?不管干什么我都再要一块那黑黑好吃的东西……”

王小虎随手扔过去两粒口香糖,苏合接住,塞进了嘴里,立刻满意的嗯嗯点头,王小虎在苏合来之前就想好了要问他什么,见他满意,笑着问道:“苏合,这个村子里谁家有书?你告诉我谁家的书多,我就多给你两粒。”

王小虎问的这话一点问题都没有,既然生死薄还在村子里,就一定是书的模样,村子就这么大,总会有点线索,却没想到,他这一句问把苏合和乌娅都问傻住了,苏合瞧着王小虎手里的口香糖,大着舌头问道:“什么是书?”

王小虎……突然发现很难跟他解释什么是书,好奇问道:“难道村子里的人都不识字吗?不看书?”

“啊,你是说羊皮上印着的那些方块的东西啊,村子里只有大萨满认得那些东西,你说的书是什么东西?”

“就是,四方的,纸做的,能翻着看的……”王小虎尽量解释书是个什么模样,但苏合还是听了个懵懂,最后终于是听明白了,啊的一声道:“你说的是那玩意啊,村子里只有大萨满有,别人家谁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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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二十四章 大萨满

夜已经深了,王小虎竖起耳朵听着木床上乌娅睡的已沉,悄悄起身去大萨满那里探底,村子里的人活得浑浑噩噩,几百年如一日,所有不正常的也都当成了正常,王小虎却不一样,村子里处处透着怪异,不搞清楚,简直连觉都睡不踏实。

走出小小山谷,望着沉寂且没有半点灯光的小村子,王小虎多少感觉到有点别扭,他还从未像今天一样要潜入别人的家中,偷偷摸摸的德行模样颇有点梁上君子的意思,他暗自笑了笑,深吸了口气,将身形隐藏在黑暗之中。

王小虎很快就来到了大萨满的住处,他小心靠近,隐约听到里面传出来浓重的鼻息声,大萨满睡的正沉,王小虎没有莽闯进去,而是绕着房子转了一圈,脑海中设想了各种情形,找到后退的路,这才小心翼翼的推开门,轻轻走了进去。

王小虎刚踏进门槛,就有一股淡淡的幽香传来,他觉得有些不对劲,停住了脚步细细观察,香气是从屋子里面传出来的,不是花香,也不是麝香的味道,香气之中带着一丝说不出的别扭味道,像是羊肉串摊子上烤香菜的味道,他定定的站了会,发现香气并不影响什么,才小心进了屋子。

大萨满卧在坑上,闭着眼睛,犹如一尊睡佛,长长的头发耷拉在身上,整个人显得特别的苍老,比起白天来简直要苍老上二十岁,惨白的月光顺着窗口撒进来,映射在大萨满满是褶皱的脸上,说不出的诡异阴森,坑头上有一个小小的香炉,里面只插着一支很长很粗的香。冉冉燃烧着,时而爆裂一下火红的光芒。

王小虎站定了脚步,等了下,见屋子里并无异常。这才小心的去找大萨满藏书的地方。屋子并不算大,跟一些有钱人家的卧室差不多大小。里面的装饰却是天差地别,屋子简陋而又寒酸,除了北面墙上挂着一幅五颜六色的萨满神服。

王小虎不敢乱动别的东西,只寻找跟书籍有关的东西。屋子简陋,东西摆放的却很整齐,王小虎这瞧瞧那看看,终于在角落里发现一个小小的木架,上面摆放着几卷羊皮,还有书!他精神一振,悄悄走过去。木架很小,斜着放在墙角离正在沉睡的大萨满相当的近,此时正背对着王小虎。

王小虎对那些羊皮卷没什么兴趣,他记得冷天祥很他说过生死薄的特点。上面全都是人名,而且此等神异之物,必定有不同的地方,书架上的书虽然保存的相当完好,却没有什么奇特的,王小虎抽出一本薄薄发黄的古书,借着月光观瞧,竟然是一本道书,全真教的金关玉锁诀,王小虎很是纳闷,一个蒙古萨满认识汉字已经很了不起了,难道还能看懂道书?

王小虎抱着侥幸的心里,把小小架子上的书都小心抽出来,每一本都是道书,而且全部是全真教的典籍,全真教是道教的主流宗派,被天下奉为“太上玄门正宗”。该宗嗣太上老君遗教,秉东华帝君演教,承正阳帝君钟离权和纯阳帝君吕洞宾二祖传教,开宗于重阳全真开化辅极帝君——王重阳。以“三教合一”、“全精、全气、全神”和“苦己利人”为宗旨,并逐渐包容合并了太一道、真大道和金丹南宗。

全真教力主三教合一,以《道德经》、《般若心经》、《孝经》作为信徒必读经典。修行方术以内丹为主,兼修外丹符箓,主张性命双修,先修性,后修命。认为修真养性是道士修炼唯一正道,除情去欲,识心见性,使心地清静,才能返朴归真,证道成仙。在修炼方法上,主内丹修炼,兼修符箓,

怪不得村子里的人会用招魂印,镇魂印,原因也就在此了,王小虎沉默了一下,随即想到一种可能,几百年前那支亲军队伍中,一定有全真教的道士,几百年的繁衍生息,融合,继承下来的大萨满,不再是原始的萨满教,而是与道教相结合,这也就说明了,那面山坡上为何出现了一个坟局,那是人为,绝不是自然形成。

王小虎心中的一些疑惑豁然而通,虽然还有很多疑惑,起码不在是胡乱猜测,书全是全真教的各种典籍,却也不多,只有十三本,且全是古文,与生死薄相差甚远,王小虎不甘心又抽出羊皮卷打开来看,但见上面密密麻麻写的全是西域的文字,根本就看不出什么来,所有的字迹全部是殷红的颜色,像是用血写成,还有许多古怪的符号,图形,像是巫书。

除此之外再就没有了别的,生死薄的影子都没有,王小虎按照顺序,仔细放好翻看过的书籍羊皮卷,不甘心在屋子里四处摸索,里里外外找了个遍,也没有找到要找的东西,正要小心退出去,炕上的大萨满鼻息骤然消失,接着就见她翻了个身,突然坐了起来。

大萨满无声无息坐起,抬头看向王小虎所在方向,王小虎在她坐起来的一刻就已警觉,悄悄向右边踏步,大萨满就如瞎子一样的看不到他,王小虎用的正是耿鉴扬教给他的五行踏步,白天的时候他就根据大萨满的面相知道了她命中属性。

即使这样,王小虎仍是掩饰不住心惊,难道是手脚太重惊扰到了大萨满?大萨满坐直了身躯,脸色阴沉,一双眼睛精光四射,长发披散掩盖住她苍老的面容,突然叹了口气,王小虎大气也不敢喘,就那么直直的站在大萨满三步之内。

惨白的月光轻撒进来,一个年老的女人,身穿古装,沧桑的几乎犹如千百年的石头,而在她的身边,却站着一个高大的年轻人,穿着一身的冲锋衣,两人像是谁都看不到谁,又像是在比谁的耐心更好,都一动不动,这一幕实在是诡异到了极点。

过了少顷,大萨满并没有继续去睡,眼睛越来越明亮,她动了动,盘膝坐好,双手却高举向天,开始用一种奇怪的音调念诵着王小虎听不懂的咒语,王小虎额头上直冒冷汗,仍是一动不敢动,屋子不大,他生怕踏错了一步,发出声音,被大萨满看到,何况他也想知道,大萨满晚上不睡觉,神神秘秘的在做什么?

随着咒语在屋子中来回环绕,屋子中的温度突然降了下来,起码有五度左右,分外明显,温度一降,屋子里骤然阴森,王小虎急忙捏诀,开了阴眼,却发现屋子里除了阴气沉重之外,并没有恶鬼冤魂,难道是自己的道行太低,看不真切?

过了十几分钟,大萨满停止了念诵咒语,慢悠悠从炕上下来,王小虎急忙相应的踏步,保证让大萨满看不到他,也幸亏屋子黑暗,不算小,才弥补了王小虎快速踏步又不能发出声音的弱点,否则王小虎踏步再快,也难免会露出马脚。

大萨满下了地,从枕头下面掏出一面铜镜,古香古色,上面雕刻着奇异的花纹,看上去就是久远之物,而且是西域那边独有的造型,大萨满坐到窗户下面的一张木桌前面,把铜镜支在一个小木架上,小小的木架支上铜镜,严丝合缝。

女人爱美,可大萨满这个年纪的女人,再爱美,也不可能三更半夜的起来照镜子,王小虎愈发的好奇了,大萨满将铜镜放在木架上,又把坑头的香炉捧过来放在镜子旁边,月光斜斜正好照在镜面上,王小虎踮脚一看,心神忽地一震。

铜镜之中的面容,不是大萨满的模样,而是一个非常年轻美丽女子的样子,看上去也就十**岁,面目模糊,看不太真切,犹如一个困在铜镜中的幽灵,王小虎惊讶的四下看了看,屋子中除了他和大萨满根本没有第三个人,更加让王小虎惊奇的事情发生了,大萨满又开始念诵咒语,手中却多了一把小小的银刀,随着咒语声越来越快,大萨满轻轻刺破手指,却没有鲜血流出来,大萨满的表情此刻极为痛苦,身躯开始不停的颤抖,她轻轻挤出一滴并不鲜红的血液,咒语声愈加的响亮起来,然后她朝铜镜上轻轻一弹。

鲜血溅到铜镜上面,铜镜表面散发出暗红的光芒,镜面仿佛活了过来,将大萨满的这滴鲜血吸纳得一干二净,而镜子里那个年轻的女子面容骤然就清晰了一些,王小虎脑中急转,回忆点鬼录中记载的各种秘术,还有师傅留下来的秘籍中,仔细回想,想要知道大萨满用的是什么邪术,却无所得。

震惊之中,大萨满突然伸出手去,在镜面上轻轻一抹,里面那个年轻的女子骤然身影消失,然后大萨满将镜子反转过来,另一面同样是镜面,而里面隐约的有一个年老沧桑的人影。

然后大萨满将自己的脸靠近了镜面,王小虎感觉一股阴沉的气息从镜子中涌进了大萨满的身躯,接着他看到大萨满苍老的面容突然变得年轻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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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二十五章 感情

大萨满手中镜子是拘押魂魄的法器,里外两面各困住了一个魂魄,其中一个比较年轻,另一个比较苍老,作用却完全相反,从大萨满施展的秘术上看,是她从身体里逼迫出些阴沉的气息,滋补那个年轻的魂魄,在吸取年老的魂魄,补充自身。

至于是什么手法,王小虎看不出来,不像是什么正经路数,大萨满施完法,小心将镜子放进怀中,就那么坐着,静静看着窗外半圆的明月,像是已经看得痴了,王小虎却是暗暗叫苦,不知大萨满为何不去睡觉,忽然文艺了起来。

寂静无声中,月光轻轻映照在大萨满苍老的面容上,仿佛恒古以来就是如此,这个过程持续了大概有十几分钟,大萨满幽幽叹息了一声,转身躺回坑上,王小虎还是不敢动,直到大萨满的鼻息渐沉,才小心摸出门去。

王小虎身形刚出了屋子,大萨满无声无息从床上坐了起来,看着王小虎骤然消失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精光,月光仍旧撒下,映照着傻乎乎的王小虎出了大萨满的房子。

离开大萨满的家远了些,王小虎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出了会神,大萨满家里没有生死薄,如果有此种神物,自身散发出来的气息,他一定能感觉得到,如果大萨满家里没有,会不会在别人家里?

似乎没有这种可能,冷天祥说过,大萨满找到了生死薄后跟随亲军回返,大萨满为何着急回返?难不成他已经找到了长生不死的办法?这个念头吓了王小虎一跳,真要是这样,难道她一直活到现在?可怎么看也不像,一个七八百岁的人。该苍老到什么地步,还是说用铜镜施展秘术就能延续生命?

问题不难解决,只要明天见到苏合,一问什么就什么都明白了。接下来该干什么?王小虎有些拿不定主意。这个鬼地方出不去,总也不能闲着。想了想,还是继续寻找生死薄。

村子里就百十来户的人家,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都算上。也不过五六百口人,比起当年进山几乎缩水了一半,更可怜的是,大萨满的房子里还有些东西,别的人家就几乎只能用赤贫来形容了,家里有柜子,有桌子的。都算是富裕人家,王小虎一晚上偷溜进去了十户人家,别说生死薄,连个能眼前一亮的东西都没有。

折腾了一晚上。王小虎一无所获,眼见天色渐亮,生怕被乌娅发觉,偷摸溜回了山谷,乌娅睡的正沉,王小虎松了口气,躺在稻草铺就的地上,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睡得正香,王小虎恍惚感觉有人靠近去抓他的背包,猛然醒转一把抓住偷袭之人,就听哎呦一声叫唤,声音很嫩,王小虎醒了醒神,看清楚是苏合,这小子明显是让王小虎给喂馋了,不请自来,想要偷王小虎背包里的巧克力。

王小虎却是一身冷汗,他背包里可不光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师傅留给他的黄腰带,还有各种法器都在包里,要是让苏合偷着拿走了,丢了一件……王小虎真就不敢想象了,不由得有些恼怒道:“不给你就来偷?走,找你家大人去!”

王小虎力气大,苏合被他抓的生疼,又被王小虎突如其来吓了一跳,哇……一声哭了出来,抽抽泣泣道:“我没想偷你的东西,我就想看看你还剩下多少黑东西……”

苏合一哭,王小虎反倒有些不忍心了,毕竟是个十二三岁的孩子,从未见识过现代文明,见他哭的伤心,从包里取出剩下不多的巧克力递给苏合一块道:“好了,好了,别哭了,小男子汉了,哭鼻子算是怎么回事?当年老子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一个人打三个,被人打得头破血流都没流半滴马尿,别哭了啊,再哭我揍你……”

王小虎不会哄孩子,本来想好话好说,出口就成了这个样子,其实他还是小看了巧克力对苏合的影响,这孩子见了巧克力就跟狼见了羊似的,接过来下撕开包装,含进嘴里,一脸的陶醉,早就不哭了。

苏合想哭就哭说停就停的功夫,让王小虎叹为观止,见他脸上还挂着泪滴,叹息了一声,想了想,问苏合:“小子,问你个事,你们村子里有几个萨满,大萨满今年多大了?”

“就一个大萨满啊,大萨满帖卜?腾格里今年五十九岁了,我听娘说,大萨满今年就要在村子里选出圣女,等她六十岁升天的时候,圣女就会继任下一任的大萨满。”

苏合一个从未出过山的孩子,自然经不住王小虎的套话,不大会的功夫,就把自己知道的说了个详细明白,村子里的萨满是继承制,所有的萨满都叫帖卜?腾格里,翻译成汉文的意思就是通天使的人,每一任的萨满都是在五十九岁的时候从村子里挑选出一位圣女,继任下届的大萨满,挑选出圣女之后,大萨满就会带圣女去那个全是坟头的山洞,在山洞里待七天,把所有的本事交给圣女,然后圣女走出山洞,成为新的大萨满,老萨满就会死在山洞中,几百年来一直如此。

圣女成了大萨满后,不能成亲,只能是终生孤独,然后到五十九岁的时候再选出圣女……苏合说完,王小虎沉默半天,听上去像是一个古老民族的古怪仪式,其中却疑点多多,首先为什么是六十年一个甲子?其次,大萨满难道都能活到六十岁?就算没病没灾的都活到这个岁数了,她们怎么知道自己六十岁一定会死?如果不死怎么办,留在山洞里等死?

村子里的古怪越来越多,王小虎觉得越在村子待的久,就会发现更多难以解释的事,尤其让他不解的是,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那支亲军队伍放弃了家人,放弃了一切,走进了贺兰山,与世隔绝,他们又在逃避什么?

浆糊似的谜团,让王小虎想的脑仁疼,干脆不想,跟苏合出去找乌娅,阳光下乌娅又在洗衣服,像是永远有洗不完的衣服,王小虎看着乌娅瘦弱的身躯,心中却生出一丝暖意,他从来不奢望会有一份甜蜜的爱情,但处在这个年纪,心中总有一丝幻想,而乌娅符合他所有的幻想,美丽,善良,执着,却又不幸。

有些人总是能找到对方,互相靠近,相互取暖,更奇妙的是,有些感情在第一眼其实就已经确定了的,就如王小虎从悬崖落下,误将乌娅当成了小龙女,那一眼乌娅就已经在他心上留下了印记,而乌娅眼睁睁看着王小虎从天而降,到了她的身边,不嫌弃她,像是长生天知道了她的孤独,派下来一个天使拯救她,王小虎同样一瞬间印进了乌娅的心中。

王小虎沉醉在眼前的景象中,苏合却是不解的看着王小虎道:“小虎哥,你要是想娶亲,村子里有的是漂亮姑娘,我看的出来他们都很喜欢你呢,你随便挑一个不就好了,那个都比乌娅那个丑八怪漂亮。”

臭小子!懂个屁?王小虎很想告诉他,乌娅一点都不丑,乌娅只要出了山,绝对的震惊江湖,什么名模,明星,都见鬼去吧,乌娅的美丽不光是在脸蛋和身材上,那种自然的美,在浮世繁华的当今早就绝种了,乌娅只要出去,就会成为无数人心目中的女神。

可苏合懂这些吗?王小虎颓然的发现,光以容貌来论的话,乌娅在村子里的确算不上美女,如此发现让王小虎有些震惊,随即想到一个可能,要是村子里的美女突然出现在现实生活中,会不会是一场灾难?

会有多少男人为之疯狂,为之争夺,为之不惜一切!王小虎想起李家村那座孤零零的坟头,只是村子里逃出去的一个女子,只是一天的功夫,还有那么剧烈的变化,就已经让李家村里的一些老头至今念念不忘,就连老村长虽然不说,但王小虎也知道他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那个女人。

村子里的女人还是留在山里的好!王小虎闪过这个念头,随即苦笑,自己都出不去了,替别人操的什么心?何况就算能出去,他也只带乌娅一个人,别人还是继续留在这仙境之中吧,王小虎瞧着乌娅挥汗如雨的捶打衣裳,心中涌现一丝暖意,对苏合道:“你个小屁孩知道个什么?在我心中,你乌娅姐姐是最美的,其它的再美也不属于我。”

“那么多的女子小虎哥哥都看不上,就喜欢乌娅这个丑八怪,你可真是个怪人!”苏合一锤定音,将王小虎定义为怪人,王小虎却是嘿嘿一笑:“我还真就是个怪人。”说完朝乌娅喊道:“乌娅,我来帮你洗衣服,大步走了过去。”

独留下苏合瞧着王小虎,很是不解的念叨:“怪人,真是怪人,但怪人的黑东西真是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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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二十六章 僵尸

接下来的日子有些泛善可陈,王小虎没有别的事做,白天就在巨大的山坡下用他可怜的风水知识和奇门遁甲研究坟局的奥妙,晚上趁着黑暗挨家寻找生死薄,虽然他知道找到生死薄的希望很渺茫,可不找生死薄又能干什么呢?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王小虎背包里的巧克力只剩下最后的三块,剩下的都被阴魂不散的苏合用各种法子讨要走,转眼间就又到了僵尸出来散步的第七天,这一天,王小虎准备睡个好觉,吃了晚饭就在屋子里逗乌娅开口说话。

到现在为止乌娅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想必是小时候的遭遇给心里造成的阴影太大,王小虎小心翼翼的劝解,告诉她那些都是巧合,不用太过在意,你要是不放心,别说不吉利的字眼,就说一些平常话,还能怎么样?

不管王小虎怎么劝,乌娅就是不开口,有时候王小虎劝解的多了,乌娅还露出委屈惊恐的表情,让王小虎也很无奈,想着要是以后能出去找个心理医生开解一下乌娅的心病,不知不觉中太阳已经落山,苏合却一直没有出现,王小虎有些奇怪,乌娅开始变得焦急起来,往常这个时候大萨满早就派发下来画着奇怪符号的布条,但今天乌娅像是被人遗忘了。

王小虎奇怪的问乌娅:“把上次的布条拿出来挂上不就行了?”

乌娅惊恐的摇头,示意只有大萨满发下来新的布条才管用,别的都不起作用,王小虎看着乌娅惊慌的表情,恍然明白这其实是大萨满控制村子百姓的一种手段,试想所有的百姓都生活在僵尸的恐惧中。只有大萨满能解除他们的灾厄,岂不就是至高无上的存在,也绝不会有人挑战她的权威,想要活命就只有乖乖听话。

乌娅和自己挺听话的啊。也没出什么幺蛾子。王小虎心中一动,莫非偷溜进大萨满的家中被发觉了。这是给他的一个惩罚?真要是惩罚,他王小虎可以接受,乌娅怎么办?王小虎决定去村子里问问大萨满,有什么事他王小虎认打认罚。只要别牵连了乌娅。

王小虎告诉乌娅他要去村子里找大萨满要新的布条,让她在这安心等着,乌娅却一把抓住他,死活都不撒手,王小虎连哄带骗的让她撒了手,打开屋门,发现走不了啦。天色已近全黑,已经有僵尸溜达进了山谷之中。

这个时候了,不管以前的布条好使不好使,都要试一试。倒也不是王小虎胆小,实在是僵尸太多,一只两只的他能对付,成百上千的,就只能是找死了,王小虎拿着白布条挂在了门外,小心回到屋子,外面的僵尸已近离的近了。

今天是十四,月亮差不多已经全圆了,月光皎洁,使得王小虎能清楚看到僵尸的模样,这一次看的更加清楚,就见前面的几具僵尸身躯枯槁,没有什么水分,是地地道道的干尸,也叫荫尸,荫尸又称养尸,尸体葬后不腐化,有的葬下一二十年不化,有的甚至百年不化有的表皮完好骨骸已化,有的棺内入水尸体浮在水上,腐而不化。荫尸有两种一为乾尸,一为湿尸,乾尸为恨性八煞,湿尸为恶性八煞,是恨性八煞。

恶性八煞,八曜煞响或黄泉煞水来,就是埋在地下的尸体,几十年完好无损,头发、指甲还会成长,衣物不腐烂。据说荫尸的毛发、指甲会生长,是因为吸取日月精华,或者吸取自家家中的“旺气”之故,要是荫尸还张开大口,更传说会要吃人,对象会是从自家子孙开始。

几百年的荫尸,会厉害到什么程度?王小虎不敢大意,解开冲锋衣,从黄腰带上接下一块玉皇令牌,让乌娅贴身放好,回身守在门边,顺着门缝往外看,僵尸走路很慢,却并不是膝盖挺直蹦跳,而是闲庭散步一般,离的远还没什么,可等到其中一个干枯的都没人样子的僵尸离茅屋只有百十步距离的时候,诡异的头颅猛然转了过来,肉干一样的眼睛直直的盯着茅屋。

王小虎暗叫了一声不好,这是僵尸感觉到人气了,一瞬间他终于明白大萨满的那个白布条的奥秘所在,先前以为是奇怪的符箓咒语阻挡住了僵尸,现在看来,白布条上的古怪符号其实是瞎画的,主要在那红色的涂料上,红色的涂料必然能掩盖人气儿,使得僵尸发现不到活人,而这种气味保存的时间不会太长,所以才会七天一换。

王小虎忽然想起在大萨满屋子里闻到的那股香气,还有那支粗粗的长香,想必香里面有含有掩盖人身上气味的东西,早知道会是这样,那天就应该偷出一枝香来,现在说什么都晚了,眼见着几只僵尸动作瞬间就快了起来,朝着小小茅屋而来。

印象中,僵尸都是行动迟缓,此前也的确如此,可村子里的僵尸循着人气儿,动作突然变快,跑着就过来了,僵尸能跑步……还是僵尸吗?王小虎深吸了口气,回头看了一眼惊骇的乌娅,觉得不能在屋里待着,面对僵尸他有还手之力,乌娅呢?

“别乱动,冷静下来,不要大口喘气。”王小虎吩咐了一句,打开屋门,纵身出去,身后传来乌娅一声惊呼,王小虎来不及多说什么,手舞足蹈的朝跑步来的僵尸大喊:“哥们在这呢!”喊完就朝小河边跑。

小河虽小离茅屋却有段距离,除此之外,河对面峭壁两三米的地方还有一颗树,王小虎相信只要爬上那棵树,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大不了任由僵尸围着自己在树下转悠一个晚上,反正他也不如何害怕。

却没有想到,僵尸跑起来的速度比他想象的要快的多,而且似乎所有的僵尸都被他惊动,噼里啪啦的朝着他追了过来,月光下王小虎穿过小河,跑的跟一阵风似的,快速跑到绝壁边缘,一脚蹬出去,身体向上猛蹿,就差那么一点就够着了树杈,人却掉了下去。

随即身后就响起下饺子一样的声音,无数的僵尸跳下了河,奔着王小虎而来,王小虎连回头的时间都没有,摔了一下也没咋样,爬起来,后退两步,大吼一声,玩命的继续前跑,到了山壁近前,猛然一窜,脚一蹬,身躯使劲向上,终于够到了那颗长在峭壁里面的树,这时僵尸已近到了脚下,王小虎急忙挣扎着爬上了树杈,朝下一看,密密麻麻的僵尸站在山壁下面,远方还不断有僵尸靠近。

有多少数不过来,看上去至少上千,对付厉鬼冤魂王小虎已经很有经验了,对付僵尸却还是头一次,而且一下子就是成群的,难免有些惊慌失措,好在爬上了树,凭着离地面两米多的距离,僵尸也爬不上来。

王小虎喘了几口气,朝树下看去,就见密密麻麻的僵尸朝着他跳脚,一个两个的,看上去很恐怖,如此多的僵尸杂乱不齐的跳脚,看上去就有些滑稽了,跟城市里晚上跳广场舞的大妈几乎没有区别,一下一下又一下,姿势别扭,蔚为大观。

王小虎不敢大意,想着该如何对付僵尸,办法是有,比方说用铜镜,镜乃金水之精,内明外暗。桃木剑,桃者,五行之精,能厌服邪气,制御百鬼。**鸣,鬼闻**鸣即缩。枣核七枚,钉入尸脊背穴。放火烧之。糯米,墨斗线,黑驴蹄子也是传说中对付僵尸的法宝。黑狗血,黑狗血属刚阳之性,专对付僵尸的极阴之性。

问题是这些东西他一样没有,就算有,对付一只两只的僵尸行,一千多只你试试?王小虎束手无策,跟僵尸对峙在峭壁之上,过了有那么五六分钟,僵尸们仍不放弃的在树下面蹦蹦跳跳,后面的开始急躁乱走,王小虎看的清楚,有几只离茅屋很近,顿时吓了一跳,瞧着树下面僵尸蹦来跳去,为了把所有的僵尸都吸引过来,王小虎放声大骂:“都尼玛的瞎跳什么,节奏呢?节奏还要不要了?”

王小虎这一骂,人气儿充足,顿时把后面的僵尸也吸引了过来,拥挤着靠近,王小虎见管用,,继续骂道:“跟着节奏蹦,老子给你们唱曲。”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什么样的节奏是最呀最摇摆,什么样的歌声才是最开怀……”广场舞神曲一出,树下面的僵尸都疯了,蹦跳的速度骤然快了起来,挨挨蹭蹭,此起彼伏,还真有点广场大妈们的风采。

神曲一出,天下无敌,王小虎哭笑不得的看着树下面的僵尸跳来跳去,随着他那破锣一样的嗓音忽上忽下,就觉得人生有时候比梦都荒诞,谁能想得到他王小虎竟然有一天要给僵尸伴唱?

但很快他就唱不下去了,神曲之下,僵尸拥挤过来太过密集,蹦跳之下有的被卡在中间,挣扎着爬到别的僵尸头顶上,朝着王小虎抓了过来,而且更多的僵尸有样学样,拥挤着成了两层,如此一来就再也没有高度上的优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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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二十七章 生死与共

僵尸能叠罗汉,这也太操蛋了!王小虎朝抬头看了看,山壁陡峭,无法攀登,身下这棵树腿一般粗细,在往上更细,已经没有退路了,更操蛋的是,僵尸密密麻麻的叠罗汉,已经有几个到了近前,伸手抓住了树枝,晃荡得王小虎差点没栽下去,王小虎左手死拽着树,右手伸到冲锋衣里面,摘下三清铃,轻轻一摇!

王小虎手中的三清铃真是个好东西,不光能镇鬼,连僵尸听到清脆的铃声,身躯都猛然一顿,王小虎心头大喜,只要能暂时定住僵尸,就有生机,此时也没有了别的办法,瞧着密密麻麻的人头,王小虎鼓足了勇气,准备踩着僵尸的脑袋逃离包围。

想的挺好,做起来挺难,尤其是要踩在僵尸的脑袋上,王小虎鼓了几下勇气,还是没能跳下去,不过是片刻的功夫,后面没听到铃声的僵尸继续朝前涌,犹如水面起了一层涟漪,引起了连锁反应,从后到前,僵尸又动了起来。

再不走就走不了啦!王小虎叹息一声,手中三清铃一摇,单手抓住树枝,双脚向下踩在一个僵尸脑袋上,觉得稳当了才敢慢慢松手,僵尸的脑袋那也是圆的,不是方的,王小虎脚下不稳,左摇右晃,好在僵尸够多,倒也没掉下去。

人们常用在悬崖上面走钢丝来形容惊险和胆大,那是没在僵尸脑袋上走过,走一次就知道了,远比悬崖上走钢丝更刺激,王小虎身沉力大,右手抓着三清铃摇晃,左摇右晃的竟然被他走到了河边,河水里的僵尸比岸上的要矮一截。王小虎不敢踩河里的僵尸,刚要跳下来,猛然听见茅屋里传来一声尖叫,乌娅舍命奔了出来。手里还举她洗衣服的木棍。看那样是要跟僵尸拼了。

都说女人坏事,王小虎以前真没感觉到过。现在感觉到了,乌娅冲出来,看似胆气挺足,但她气势一上来。心绪激荡之下,呼吸加速,人气儿就更足,河这边的僵尸也不少,感觉到了乌娅的人气儿,猛地转头朝着她汹涌而来。

王小虎吓坏了,顾不得那么许多。踩着僵尸脑袋纵身往前窜,一边摇着三清铃,一边朝乌娅大声喊:“乌娅快回去,别添乱。我现在保护不了你。”

乌娅本在屋子里待着,吓得瑟瑟发抖,王小虎纵身出去,知道王小虎是为了她,心中又是甜蜜,又是担心,就在门缝偷着往外瞧,眼见着王小虎窜上了树,心里一松,随后王小虎扯着脖子唱神曲,僵尸开始叠罗汉,乌娅的一颗心就提到了嗓子眼上,找到洗衣服的木棍,想的挺明白,要是王小虎逃不出来,就陪着他一块去死。

不得不说乌娅是一个傻丫头,却傻的可爱,然后她看到王小虎摇着铃铛踩着僵尸脑袋往回走,可王小虎踩着僵尸脑袋到了河边的时候,峭壁有一块凸出的石头形成的阴影正好笼罩在王小虎身上,视线出现了一个漏缺,巧的是,王小虎那时正在犹豫是该踩河里僵尸的脑袋过河还是该跳下来,如此一来,乌娅看不到王小虎了,又惊又恨,以为王小虎掉了下去,遭了僵尸的毒手,再也忍耐不住举着木棍冲了出来。

王小虎见乌娅出现,急忙继续踩着僵尸脑袋快跑,乌娅立刻就看到了王小虎,见他没死,心头一松,这一刻他的眼中只有王小虎,所有的僵尸都像是不存在,朝着王小虎笑了笑。

乌娅是美女,身穿白色麻衣的古装,倒不是乌娅喜欢穿白麻衣,实在是村子里没啥染料,大部分人的衣裳都是白色的麻衣,月光皎洁,乌娅如此美丽的女子,站在月光下,又是发自真心满足的笑,那种视所有危险于无无物的洒然,在千多具丑陋僵尸的映衬下,竟然散发出一种奇异的美感。

可是害苦了王小虎了,本来就着急,想着乌娅听话赶紧回茅屋去,那想到乌娅竟然看着他笑了笑,实在是……太他妈美了,王小虎能抵御住千多具僵尸,能踩着僵尸脑袋赶路,却无法抵御乌娅的轻轻一笑。

一个恍惚,从僵尸脑袋上倒栽进了河水中,幸亏河水冰寒,把王小虎燥热的脑袋刺激的冷静下来,翻身从河水里爬出,顾不上湿淋淋的难受,高举三清铃,大声念诵咒语:“六甲九章,天圆地方。 四时五行,青赤白黄。 太乙为师,日月为光。 禹步治道,蚩尤避兵。 青龙夹毂,白虎扶衡……”

咒语声中,离王小虎近的僵尸行动顿时迟缓,离他远的所受影响就十分有限,依然蜂拥着扑上,说来也是奇怪,三清铃和咒语的确能影响僵尸的行动,但只要一受惊扰,立刻就能恢复如初,再摇铃,才又变得缓慢,如此一来,王小虎并不占上风,而且他得时刻摇铃,片刻也缓不下来。

王小虎涉水快行,玩命靠近了乌娅,已有十几只僵尸离乌娅也就三四步的距离,王小虎摇着三清铃,满头是汗,推着乌娅着急喊道:“你出来干什么,快回去,别添乱!”

乌娅看到王小虎还活着,一颗心就安了,见他如此本事,知道帮不上什么忙,轻声说了句:“你小心,还要……记得,我总是跟你在一起的,不管生死。”

乌娅话说的磕磕巴巴,像是牙牙学语的孩子说出来的话,王小虎却震惊了,乌娅说话了!虽然是在这种紧张时刻,还是让他感到高兴,王小虎能体会到乌娅说话时的紧张和不安,甚至措辞都非常的小心。

这个时候,王小虎也没时间跟她卿卿我我,更没有时间去抚慰她,急忙道:“快回去,我一个人对付的来,有了你反而担心,束缚住手脚就真完了!”

王小虎以为乌娅还得墨迹两句,却没想到乌娅深情看了他一眼,满脸的坚毅,点了点头掉头就跑,回到了茅屋关紧了房门,倒是搞得王小虎一愣,电影电视剧里面可都不是这么演的啊,难道不应该说上两句特悲壮的话吗?

一分神,手上难免就会有些停顿,身边的僵尸又围聚了上来,王小虎急忙摇动三清铃,看了看茅屋,想把僵尸引到外面去,起码离乌娅越远越好,还生出一个念头,大萨满不是要对付他王小虎吗?那就让她知道知道厉害,也让村子里的每个人都看看他王小虎是什么人,以后少做手脚。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王小虎对这个道理懂得很深刻,虽然他事情做的有些不地道,想要找生死薄,但并没有害人,警告一下也就是了,用得着要制他和乌娅于死地?

在这个鬼地方,王小虎找不到出去的办法,那起码要告诉村子里的人,他不是一个好惹的人,少来找他和乌娅的麻烦,王小虎摇动三清铃,仔细观察僵尸们的动作,竟然被他找到了一个奇异的节奏,只要把三清铃摇出三长一短的铃声,所有的僵尸就都会被影响,行动迟缓。

王小虎发现了这个秘密,精神大振,摇着三清铃不紧不慢朝着山谷外面而行,他身后密密麻麻的僵尸在铃声引导下,跟随者王小虎的节奏,一步一步拉成个老长的队伍,走出了山谷。

月光清幽,村子静谧,往常这个日子里,村子里面绝对不会有一点声音,但是今天这个禁忌被打破了,有睡不着的,听到一阵相当清脆的铃声,忍不住凑着屋子的门缝向外去看。

月光下就见王小虎前面带路,手中举着个铃铛,后面无数僵尸跟随他的脚步,一步一步……如同一条怪异的长龙盘恒在村子当中,村子里的人沉默的沸腾了,无数人悄悄叫醒自家的亲人,偷偷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

自打村子里的人出生到现在,每个人都知道僵尸出没的夜晚是禁忌,要躲在大萨满的护佑下才能相安无事,从来没想过还有人敢在这样的夜晚出没,更离奇的是,这个人不仅出现了,还控制着所有死去的人,简直是闻所未闻,前所未见,眼前的情形让他们感到震撼,同时不由得都升出一个念头,这个外来人难道比大萨满更有本事?因为即使是大萨满也从未在这样的夜里出来过。

虽然隔着墙,隔着门,王小虎还是能感觉得到无数人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目光中有敬畏,震惊,疑惑,不信……无数种不同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王小虎觉得有必做些什么,让村子里的人看看他这个外来人不是好欺负的。

王小虎想起先前僵尸听到神曲的反应,嘿嘿一笑,忽然扯开脖子唱道:“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唱的同时,三清铃不在摇动,于是僵尸们都疯了,剧烈的动弹起来,有蹦的,有跳的,有伸胳膊,有蹬腿的……还没等它们继续动下去,王小虎猛然一摇三清铃,离他近的僵尸顿时就安静了下来。

然后王小虎又扯着脖子喊了一声:“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僵尸们就又疯了,于是在静谧古老的村子里就上演了一幕奇异的画面,一个外来的年轻人,手里拿着个铃铛,身后跟着无数僵尸在村子里演绎着惊心动魄的蹦蹦跳跳……

二百二十八章 羞愧

赶尸人手中都有三清铃,用来引尸,无意之中,王小虎成了个赶尸匠,震撼了村子里的人,王小虎不免有些得意,示威般带着僵尸朝大萨满住处而去,这会王小虎想要害人,只需要把那家门外的白布揭下,群尸就会一拥而入,很多人想到了这个可能,渐渐目光中都变成了敬畏。

一个人只要掌握了力量,就会变得让人害怕敬畏,自古以来莫不如此,刚才的惊心动魄,王小虎至今心有余悸,若不是师傅传下来的三清铃,他恐怕早就成了僵尸口里的烂肉,控制住僵尸之后,他想到的是反击。

村子里的人眼睁睁瞧着王小虎带着长龙般的僵尸靠近了大萨满的房子,有人惊呼,有人焦急,有人开始躁动不安的拎刀想去救大萨满,也就在这时,从大萨满的屋子里传出沉闷的牛角号声,村子里的人立刻安静了下来。

王小虎并不想跟大萨满翻脸,这么做不过是示威,告诉大萨满你奈何不了我,如此多的僵尸,王小虎相信大萨满一定不敢出来,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刚走到大萨满的房子前,就见大萨满穿着一袭白色的麻衣,施施然的走了出来,站在院子中冷静的看着王小虎。

当一个人想要对付别人,却没有得逞,那个人又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神情难免会有些不自然,甚至羞愧,王小虎却在大萨满的脸上看不到任何负面的情绪,她就那么静静站在月光下,宛如神祗,威严的看着王小虎,没有恐惧,没有愧疚。甚至连一丝恼怒都没有。

两人目光接触的一瞬间,王小虎先是迷茫,不明白大萨满为何如此淡定,看到大萨满无所畏惧的目光。王小虎心中竟然生出一丝羞愧的念头。

他突然想明白了一个道理。大萨满凭什么一定要给王小虎和乌娅白布?自从王小虎到了村子,大萨满给了他粮食。给了他选择的自由,并没有阻碍和为难过他,是他王小虎深夜潜进了大萨满的屋子找生死薄,而这个东西。如果存在,就只能是属于大萨满。

王小虎太过想当然了,仿佛觉得这一切是天经地义的,大萨满给白布,护佑他和乌娅也是天经地义的,却忘记了,别人给你的是人情。不给你同样是天经地义的,他王小虎有什么资格愤怒?就因为别人没有保护你?

大萨满又凭什么保护你?世界上总有一些人,认为别人对它的好是天经地义的,有时候你对他一百个好。可稍微有一个不好,它就会记恨你,会觉得你对不起它,却从未想过自己做过些什么,又凭什么得到这样的好?愤恨之下就会对付那个曾经对它好的人。

王小虎无疑就犯了这个错误,他要是个没脸没皮没羞没臊的,也不会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或许还会质问大萨满为什么今天没给他和乌娅白布,但在大萨满冷静的目光中,王小虎觉得他很幼稚,挺没意思,面对着老人的威严,王小虎尴尬的朝她笑了笑,现在再说什么都晚了,只能是带着僵尸离开。

离开又能去那?王小虎一边带着僵尸转圈,一边转动脑筋,忽然想到那面山坡,僵尸都是从山坡上出来的,每一个坟墓的阴煞死气相连,形成的坟局诡异莫测,没法走出去,可如今僵尸都在身后,是不是就可以试着走到山坡顶端,走出这个鬼地方?

念头升起,王小虎摇着三清铃朝山坡而去,走动中,王小虎发现一件很重要的事,那就是整个村子中,没有一只**,也没有一只狗,这个发现让王小虎惊讶不已,要知道当年成吉思汗的队伍中的补给,都是赶着羊群牛群,而狗是放牧的必备之物,就算当年成吉思汗的亲军仓促进山,没有**还情有可原,没有狗就说不过去了,要知道,村子里的牛羊可是不少。

狗血驱邪,没有狗是不是因为僵尸的存在?没有了**鸣狗叫的村子,王小虎感觉村子的诡异又加了三分,更让他不解的是,这些僵尸是如何形成的?他亲眼看到过村子里的丧葬,只是随便把人埋在山坡上,为什么这些尸体不腐烂?为什么七天就要出来游荡?

终于来到了山坡下面,月光下巨大山坡上面的坟头一个个犹如棋盘上的棋子,看上去杂乱无章,却又奥妙无穷,一靠近山坡,王小虎身后的僵尸立刻就变得焦躁不安起来,像是不愿意回到这个地方,王小虎不敢大意,三清铃三长一短的铃声愈加的清脆。

王小虎开始仔细辨认坟头的方位,朝着山坡上走去,他身后的僵尸动作时而快一下,时而又僵硬的慢下来,原先保持的长龙队形,渐渐变得杂乱,如果这时候有人从高空中看下去,就会发现,如同蚂蚁一样的僵尸纷乱散开,竟是极有规律,就如同山坡上的每一个坟头,各守本位。

王小虎生怕再起别的变故,脚下走的极快,但不管他如何走,如何的辨认方向,他始终连一百米的距离都走不出去,在他的印象中,脚步是一直在向上的,很快王小虎就发现努力白费了,可还是有些不甘心,于是在一个突出些的坟头做了个标记,说是标记,不过是他手腕上的手表,用石头压在了坟头上。

王小虎不再直着向上,而是横向去走,本以为这一次应该有所进展,走了半个小时后,他又回到了那个压着手表的坟头上,王小虎抬头瞧了瞧山坡,不管他怎么努力,如何走,前后,左右,他都没有走出山坡脚下一百米的范围之内。

既不是鬼打墙,又没有什么特别高大的障碍,只是一个坟局就能让他束手无策,可见当年布置坟局之人何等的高明,王小虎隐约能感觉到各个坟头之间隐藏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气机在牵引变化,他也没了办法,手上的三清铃还不能停,摇了半个晚上,手臂酸麻难耐。

寂静的夜晚连一丝微风都没有,王小虎额头冒汗,却没有好的办法,只能是一边想办法,一边强自支撑,月光下山坡中间巨大的山洞,犹如一只怪眼,漠视着山坡上的一切,王小虎被山洞吸引住,山洞黝黑,坟头都是围绕着山洞,那会不会所有的奥秘都隐藏在山洞之中?

再努力一次,这一次不再朝山坡上走,而是认准了山洞,他要去看看山洞里面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王小虎深吸了几口气,艰难向上,朝着山洞快步而行,并不顾忌脚下的坟头,也不绕着走,而是直直的踩过去,可走了十几分钟后,王小虎发现他好像离那个山洞越来越远了,这个发现让他无比沮丧。

沮丧之下,心神难免松懈,心神不集中手上的三清铃响起来就没有那么及时,就这么一个空挡的功夫,离他最近的一具僵尸像是清醒了过来,僵硬的脸上突然有了变化,张开怪口,牙齿竟然保持完好,猛然朝着王小虎纵身扑上。

王小虎被突来的袭击弄了个措手不及,感觉到身后风声,僵尸已然撞到他后背,变故起的突然,王小虎被撞倒在地,三清铃撒手掉落地上,发出叮铃铃一声清脆响声,三清铃声音一起那具僵尸动作骤然慢了一下,身躯却压在王小虎身上。

王小虎急忙推开身上的僵尸,去抓三清铃,后面成群的僵尸开始躁动起来,簇拥着向前拥挤,将王小虎挤了个踉跄,借势之下,差一点抓到三清铃,如果三清铃不拿回手中,王小虎纵然全身都是铁,也不够这么多具僵尸一人一口的。

危机之下,王小虎并没有硬来,身躯翻滚,利落的像是个武林高手,躲开一个压下来的僵尸,右手拽住了师门金印,纵身扑向三清铃,僵尸太多,三清铃就在旁边僵尸的脚下,王小虎来不及多想,半跪着挺直身躯,左手金印猛然印在那僵尸身之上,右手去抓三清铃。

刺啦……如同烤肉的声音响起,金印印在僵尸身上,散发出一阵阵白烟,僵尸身躯剧烈的抖动,僵硬的脸上竟然流露出极为痛苦的表情,同时一股焦臭的味道弥漫开来,如此短暂的机会,王小虎还是抓到了三清铃,轻轻一摇。

叮铃铃……清脆的铃声响起,所有僵尸动作顿时一缓,王小虎趁机躲开,但那具被金印打中的僵尸身躯在瞬间开始变得干枯脆裂,咔咔咔……声响中,不过是片刻功夫,化作粉末一样的尸灰,与其同时,飞灰之中显露出一个残缺的阴魂暴露在月光下,迷迷茫茫,像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随即从山洞中生出一股强大的吸引力,将那个阴魂猛然拽到了山洞中。

王小虎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幕,终于明白,他揣测的一点没错,所有的秘密都在那个山洞之中,那股力量阴沉却不阴邪,生死薄应该就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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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二十九章 婚礼

秘密就在山洞之中,奈何根本靠近不了,王小虎的感觉就像是饿了三天,前面就是满汉全席,身上却没钱,只能看着,越看越眼馋,越眼馋越难受……

叮铃铃……叮铃铃……王小虎使了各种方法想要靠近山洞,最后却是徒劳无功,折腾的几乎筋疲力尽,无奈在山坡下面兜圈子,右手酸了就换右手,三清铃始终不敢停,煎熬中天色终于一点点亮了起来,清晨的露水加上汗水,王小虎全身湿透,他身后的僵尸像是参加了一场疯狂的聚会,现在到了散场的时候,麻木走向山坡,三清铃的作用已经不是很大,王小虎放慢了节奏,看着一具具僵尸山耗子似的各自钻回属于自己的坟头,这才松了一口气。

一口气没松完,他又精神了起来,聚精会神瞧着僵尸的步伐,希望能看出点端倪,很快他就失望了,僵尸没有智商,认坟头却是极为精准,密密麻麻的走动中,一个个的隐入坟头不见,十分的诡异壮观。

还是没看出什么来!王小虎又是沮丧又是疲惫,拖着沉重的双腿朝乌娅所在的山谷走去,一路上,村子里早起干活的男女老少,看向他的目光再不是以前那种无所谓的善良,而是充满了敬畏,还有一丝莫名的提防。

王小虎没有心情去管别人的情绪,现在的他就想躺在干草堆上好好睡上一觉,脚步沉重的回到了山谷,茅屋前那个白色的身影始终站在门外,看到了王小虎,猛然冲了过来,阳光下还飘洒着几颗晶莹的泪珠,乌娅抱住王小虎。把头塞进他的怀里,嘤嘤哭泣,她……抱的可真紧。

“没事了,没事了。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我本事大的很,僵尸没把我怎么样。好了,好了,我要好好睡上一觉……”王小虎哄孩子一样哄着乌娅,心中却是暖暖的。有那么一瞬间他真把那间小小的茅屋当成了自己的家,因为他知道,不管他经历了什么,遇到了什么,都会有一个人在哪里等待着他。

乌娅停止了哭泣,拽着王小虎的手回到茅屋,开始给他熬那种难喝的米粥。王小虎想要睡觉,乌娅却比比划划的坚持让他吃点东西再睡,王小虎无奈强撑着等待,过了没多大一会。粥还没煮熟,外面又传来咧咧……的哭声。

王小虎这叫一个心烦,老子还没死呢,大早上的谁来哭丧?刚要开门出去,苏合手里拿着个白布走了进来,见了王小虎和乌娅,咧着嘴哭道:“小虎哥哥,乌娅姐姐,都是我不好,我昨天该给你们送来的,可是我玩累了,躺在家里的草垛上睡着了,呜呜呜……我爹把我好一顿打,小虎哥哥,乌娅姐姐,是我不好,呜呜呜……”

苏合不管多无赖,起码他很依赖王小虎,毕竟还只是个十二三岁的孩子,难道还能打他一顿?王小虎想起昨天晚上带着僵尸去大萨满家示威,不禁苦笑,自己的举动跟眼前的苏合又有什么区别?多么像是一个斗气的孩子才能做出来的事。

难道真的冤枉了大萨满?王小虎不敢太确定,事情到了这一步,不管是冤枉了大萨满也好,还是大萨满暗中阻止了苏合,都不在重要了,重要的是,他王小虎不在是一个普通的外来人,而是一个有力量的外来人,这会对村子的平衡产生什么样的影响?

如果王小虎是大萨满,一直护佑着村子平安无事,突然来了一个外人可以操纵僵尸,王小虎会怎么做?会不会认为这个外来人是个威胁?起码王小虎会这么认为,不管是保住自己的权势地位,还是为了村子的宁静,都会想办法对付这个外来人,以己推人,估计大萨满也是一样的心思。

王小虎看着哭泣不止的苏合,叹了口气道:“你来晚了,我都没怪你,你还哭什么?”

王小虎不说还好,一说苏合哭的更厉害,本来就不甚漂亮的脸蛋被泪水一泡更加的难看,哭的王小虎头疼不已,哄了半天,拿出快巧克力才算是哄住,苏合高高兴兴的走了,王小虎勉强喝了碗粥,倒头躺在草堆上,干脆什么都不想,沉沉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的昏天黑地,直到乌娅叫他才醒过来,迷迷糊糊中见乌娅穿了一件新衣裳,同样是麻布粗衣,身上却添了不少装饰,说是装饰,也不过是一些木头,骨头,雕刻出来的小玩意,头发精心梳理过,编了几条小辫子,插了一朵小花,腰间束了一条红色的布带,简单大方,却又艳丽无双。

“干什么去?”王小虎愣愣问了一句,乌娅朝身边比划了一下,王小虎发现苏合居然也在,这小子也打扮的焕然一新,人模狗样的站在那,道:“小虎哥哥,巴根大叔家的儿子娶亲,晚上大家庆祝,巴根大叔说你是贵客,让我邀请你和乌娅姐姐一起去喝酒。”

“昨天晚上还闹僵尸呢,今天就成亲,这是要闹那一出?”王小虎挺懵,脱口而出。

“那有什么,死人七天就出来游荡一次,过了那一天,还不是该怎么过就怎么过,小虎哥哥,邀请我送到了,去不去我就不管了,不过今天晚上有烤羊吃哦。”苏合说完蹦蹦哒哒的走远。

说实话王小虎不愿意去,但看乌娅喜上眉梢的模样,想必村子里以前有喜事谁也没叫过她,今天有人来请,心中的欢喜自然是不言而喻,难道就伤了乌娅的心?烤羊这两个字也打动了王小虎,来到这鬼地方七八天了,每天吃的都是那难喝不行的米粥,用句通俗的话说,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能去蹭顿吃喝也不错。

可依照中原的传统,有时候请吃饭并不是好事,因为有一种饭叫鸿门宴,王小虎总感觉有点蹊跷,难道是大萨满要出招对付他?如果真是这样,怎么也要去看看,光明正大的来,王小虎真不怕什么,就怕被人惦记上。

拿定了主意,王小虎也没啥收拾的,简单整理了一下身上的冲锋衣,抬脚往外走,刚到门口想起空手去好像不太好,问乌娅:“你准备贺礼了吗?”

乌娅被他问的一愣,估计平时也没人请过她,根本不记得这么回事,王小虎见她的样子,又见茅屋里穷的就剩下草了,拿出自己的背包,翻来翻去,找到一块丝质的户外围巾,抓在手里朝乌娅扬了扬,乌娅的眼睛立刻就亮了,欢喜的接过来左摸摸右看看,小心翼翼像是生怕把围巾摸坏。

瞧的王小虎鼻子直发酸,对她道:“这不是什么好玩意,就当贺礼了,等咱们出去了,我给你买最漂亮的裙子穿,最好的围巾,走了走了,吃羊肉去……”

王小虎拉着乌娅的手出了山谷,离的还远就见小小湖边的草地上燃起一个巨大的篝火,许多人围着坐下,欢声笑语,颇有点那达慕大会的意思。

夜幕降临,草原上飘荡着悠扬激昂的马头琴声,篝火旁有男女青年轻歌曼舞,好一幅民族风情,王小虎和乌娅的到来,立刻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女人都不屑的看着乌娅,眼神之中颇有些嫉妒,男人们眼神中除了有些敬畏,竟然没有敌意,毕竟王小虎手里牵着的是不吉祥的女人,村子里公认的丑八怪。

王小虎四目观瞧,村子里的年轻人几乎都到齐了,一些老人也来参加婚礼,却没有看到大萨满,王小虎远来是客,被安排坐到前面,也没个凳子,席地而坐,篝火上烤着全羊,王小虎的口水就下来了。

热闹喧腾了一阵,一个身穿蒙古袍看上去差不多五十岁的大叔,手中牵着一对年轻的男女,走到篝火旁边,双手张开,手心向上,所有人都停止了喧哗,静静的看着他。

“一个是马背上的勇士,一个是天宫中的仙女,祝贺这天作之合吧,人人都会心中欢喜。新娘如白鹤般温顺,新郎似神驹般矫健;姻缘的线把他们两人连在一起,这是神驹白鹤比翼双飞的伴侣……”

词整的挺好,但那马背上的勇士就有些惨不忍睹了,不到一米七的个子,矮粗短胖,脸上坑坑洼洼的,小眼睛,大脸盘子,黑不出溜……慎虚跟他一比都能算是美男子,再看那个新娘子,虽然穿的素气了点,但那身条,脸蛋,简直能让全世界的男人疯狂了,就连王小虎都恍惚了一下,感叹一朵鲜花插在了狗屎上。

婚礼进行的很简单,也没什么太热闹的,还是保持了蒙古族的一些传统,烤全羊王小虎也吃到嘴里了,虽然盐巴少的可怜,还是吃的津津有味,酒水也寡然无味,聊胜于无,热闹着婚礼也就进行的差不多了,突然一个身形高大的汉子蹦进了场内,瓮声瓮气道:“今天是巴根大叔家的喜事,我人穷没什么贺礼,就找个人博客一下,给大家助助兴了……”说是助兴,眼睛却死死的盯着王小虎。

二百三十章 摔跤

汉子的个头跟王小虎差不多,体型却比王小虎粗壮,满身的腱子肉,胳膊都比王小虎的大腿粗,一颗大脑袋剃的锃亮,三角眼凶狠的盯着王小虎,他一跳出来,人群立刻轰然拍手,欢笑起哄。

王小虎看了看粗壮得牛犊子似的壮汉,纳闷村子里的破米粥能养出如此强壮的汉子?实在是匪夷所思,他知道汉子是奔自己来的,难道大萨满要出招了吗?

你出招,我不接招,你能怎样?王小虎安然自若,笑嘻嘻的吃肉喝酒,对汉子的话置若罔闻,那汉子没料到王小虎如此疲懒,瓮声瓮气道:“外来人,我听阿尔呼楞说你摔跤很厉害,他不是你的对手,咱俩比试一场怎么样?”

“不用比了,我摔不过你,你赢了!”谁都没想到王小虎众目睽睽之下能说出认输的话,不由得鸦雀无声,目瞪口呆的看着他,王小虎根本不在乎,笑眯眯的坐在地上不动,任由大家鄙视他,还能鄙视死他王小虎?

王小虎闯荡江湖这么多年,身边竟是一些厚脸皮的哥们,现实生活摧残下,他脸皮练的也不薄,这种情况下,摔赢了眼前的莽汉又能怎样?就为了听两声喝彩?要是摔不赢,被摔个筋骨寸断,更是得不偿失,没好处的事,任你说破脑袋也不干,他王小虎又不是斯巴达。

汉子被王小虎一口回绝,有些发懵,阿尔呼楞着急的咳嗽了一声,那壮汉转头看他问道:“外来人不下场,我该咋办?”

王小虎觉得奇怪,难道壮汉是阿尔呼楞找来给自己难看的,不是大萨满派出来的?不管是不是王小虎都打定了主意不接招,还是笑眯眯的看着那壮汉。道:“我不跟你摔,你就自己蹦跶会呗。”

大汉脑仁比较少,傻乎乎的有些不知所措,阿尔呼楞满脸通红的站起来。气急败坏对王小虎喊道:“外来人。你的勇气呢?部落的勇士像你挑战,你却当起了缩头乌龟。你还是不是男人?”

“是不是男人,让你媳妇来试试就知道了,你喊没用!”王小虎瞪着眼睛回了一句,那壮汉终于回过味道来了。大声喊道:“你摔赢了阿尔呼楞,今天就得跟我摔一跤,否则我不服你。”纵身就朝王小虎扑了上来。

壮汉相当凶猛,来的又快又急,乌娅惊呼声提醒了王小虎,他就算躲得过去,但肯定壮汉会撞上他身边的乌娅。来不及多想,王小虎弯腰而起,猛然迎了上去,这一下竟然是硬碰硬。

壮汉来势凶猛。停下来也利索,不是蛮来,右手搭在王小虎肩膀上,左手却扶住他的腰部,猛然一用力想用蛮力将王小虎外摔倒。谁知道王小虎看上去比他单薄许多,却是力气甚大,肩膀被壮汉的大手拍了一拍,红都没红,大吼一声抓住了蒙古大汉的腰带,两人就此较起劲来。

壮汉无论是在个头还是体重上都比王小虎强,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就像拳击比赛中,重量级对上了轻量级的选手,何况壮汉从小就摔跤,摔了二十年了,在村子里是小有名气,现在竟然连身形不如他粗壮的王小虎都拾掇不下,心中顿时急躁起来,摁住王小虎怒吼连连,恨不得一下把他屁股摔成八瓣。

王小虎甚是难缠,力气大不说,身体也是无比灵活,不管壮汉使出什么办法总是能够化解,僵持了一段时间,壮汉渐渐感到力气不济。就在他想要再努力一把,王小虎突然抓住他的腰带,不在跟他硬顶,而是向旁边闪了一闪,拽住他的腰带向下用力一扯,脚下一绊,壮汉力气使到了家,没想到王小虎不硬顶了,脚下一个踉跄正好被他绊个正着,噗通一声摔倒在地。

这一下出了所有人的意料,都惊讶看着王小虎。王小虎活动了一下身躯,血脉通顺,身上无比的受用,借着酒劲,比那个壮汉道:“你不是对手!”然后转身对阿尔呼楞道:“你更不是对手。”

王小虎盛气凌人的叫嚷,没有人敢接话,壮汉羞愧的退下,短暂的沉默之后,人群中突然暴起一声怒喝:“我来试试!”人群分开,走进来个恶金刚一样的壮汉,村子里的人立刻有人惊呼道:“巴雅尔要出手了。”

王小虎去瞧这巴雅尔,见他比自己高了一头不止,身躯黝黑健壮,两臂的肌肉走起来颤个不停,身上也是油光锃亮的,像是抹了一层油。巴雅尔出场,气势惊人,身后跟出来一个绝色美女捧着行头,当着所有人的面披挂起来。

就见他下身穿肥大的白裤子,外面套着一条绣着苍狼的套裤,上衣是用香牛皮制做,上边钉满铜钉,后背中间有圆形镜还有吉祥两个字,腰间系有红、蓝、黄三色绸子做的围裙,脚登马靴。脖子上佩戴着五颜六色的布条,看上去煞是威风。

披挂完不算,只要是他身体裸露的地方,绝色美女就帮他涂抹上菜油,火光下油光锃亮,真如庙里凶神也似,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王小虎本身也很彪悍健壮,但跟眼前的巴雅尔一比简直瘦弱的像是刚上初中的孩子。

体型上的巨大差异,没有人看好王小虎。巴雅尔也没将王小虎放在心上,朝他憨憨一笑,道:“你别怕,待会我轻轻的摔你,不会摔死你的。”

王小虎很想教给他一句老话,叫做人不可貌相,很快巴雅尔就吃到了王小虎的苦头,首先王小虎很机灵,动作也快,不管巴雅尔怎么抓,就是无法抓到他,王小虎在他粗壮的身体下面灵活的像是一只猴子。

这时巴雅尔才知道王小虎不好对付,怒吼一声,认真了起来,使尽力气想抓住他。但王小虎却不跟他正面较量,只是在他身边转圈子,如此一来场面成了老鹰抓小**。

王小虎滑溜的像个泥鳅。巴雅尔笨拙的拿他没办法,有些少女眼见两人兜来转去的比较滑稽,忍不住掩嘴轻笑,笑声中。巴雅尔心情急躁起来。不管不顾的扑向王小虎,王小虎早就在等这个时候。他明白一而鼓、二而衰、三而竭这个道理,也不在躲,反而低头钻到巴雅尔的怀里。巴雅尔被王小虎撞了一个踉跄,还没等他站稳。王小虎猛然一跃顺势在他肩膀上推了一把,把巴雅尔推到在地。

斗了半天,以为有场热闹看的人群谁也没想到这么快就结束了,顿时一个个睁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王小虎,乌娅大声的欢呼起来,村子里的人却少有人相应,掌声显得稀落。

既然已经动手了。王小虎就不在矫情,大声道:“车轮战我也不怕,还有谁不服?”

王小虎得胜之后喊出一嗓子,颇有些威风。震慑的没人敢开口说话,只有美丽姑娘的目光大多落在了王小虎的身上,眼神激动。

“我来试试吧。”一个坐在最前面冷静看着比赛的男人站了起来,男人跟前两个比起来,显得瘦弱了许多,并且看上去至少应该三十多四十的模样,身材连王小虎都不如,却透露出更加危险的气息,鹰钩鼻子,如狼一样的眼睛。

“勃日帖赤那!”这下引起的轰动,村子里的人开始喝彩,勃日帖赤那在蒙古语中是苍狼的意思,王小虎认得他,他是大萨满身边的护卫,勃日帖赤那看似单薄,却比前两个更难对付,还没等王小虎有所反应,勃日帖赤那猛然扑了上来,想要快速解决掉王小虎。勃日帖赤那知道王小虎身体灵活,要是一开始抓不住他,恐怕就会被他带着转圈子。

王小虎没有闪开,而是迎了上去,勾住了他脖子使劲向下猛拉,勃日帖赤那也不是吃素的,双手抱住了王小虎的腰,凭借着自身的力气想要将他举起来摔倒在地上,但王小虎只是一个虚招,在他抱住自己腰的同时,身子一扭背对着勃日帖赤那,随后右肘顶向他胸口,脚下使了个绊子,这一下要是得手,勃日帖赤那必定要摔倒。

勃日帖赤那借着身体的力道,不躲,直接向王小虎身上砸,王小虎身子向下一蹲,闪过了勃日帖赤那势在必得的一砸。勃日帖赤那身体窜出去,向前方猛跑两步稳住,勃日帖赤那甚有心计,他要是立刻就稳住身体,王小虎肯定会乘胜追击,而他向前跑几步在稳住,就给自己争取了时间。

两人一触就快速分开,快的没人能看清楚发生了什么,而他们的架势跟蒙古摔跤也相去甚远,按照他俩的套路,怎么看怎么不像是摔跤,更像是一场摔跤规矩下的自由搏击。王小虎的敏捷使得勃日帖赤那看似狼狈的向前窜了窜。

围在周围的村民们顿时一阵惊呼,勃日帖赤那稳住了身体,身体微弓警惕的看着王小虎,再也不主动攻击,王小虎也是身体微弓,双眼之中射出老虎一样的光芒,如此凶猛的目光看的勃日帖赤那很不舒服。

就在他惊疑不定的时候,王小虎猛然冲了过来,王小虎的速度非常快,像是一颗出膛的子弹,勃日帖赤那一惊,也迎了上去,眼看两人就要撞上,勃日帖赤那眼前却突然一空,王小虎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不见了人影。

他心中咯噔一下,下意识停脚往上一抓,入手抓到了衣物,心里禁不住一阵狂喜!右手一使劲向外论开,想将王小虎摔倒。谁知道王小虎却是早有准备,勃日帖赤那抓到的只是他衣角,这时候他已经站到了勃日帖赤那后面,右手也搭上了勃日帖赤那的脖子,身形不停猛然向前一窜,拖着他脖子,猛然勾倒!

勃日帖赤那想要反映已经来不及,顿时被王小虎大力摔倒在地上,这一招当真是说不出的潇洒,帅气,每个人都是看的目瞪口呆,鸦雀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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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家里停电,更新的晚了,跟大家说声抱歉。

二百三十一章 提亲

一连三胜,连大萨满的侍卫都输在王小虎手下,也就没人再讨那个没趣,目瞪口呆下,王小虎带着乌娅离开,连贺礼都没送上,王小虎算是看出来了,今天的婚礼就是一场鸿门宴,表面看是摔跤助兴,每个人的对手却只有他王小虎一个人。

王小虎打架厉害,跟师傅又学了那么几下子,才收拾了三个蒙古汉子,要是个不厉害的呢?摔死他,或者摔伤他,也不过是一场意外,顶多王小虎从此留在村子里,成了一个废人,大萨满已经出招,不知道是要警告他一下,还是真的有心要害他。

不管如何,王小虎都不敢大意,拿定了主意,尽量早些离开这里,至于生死薄,只要出去了告诉了冷天祥有这么地方,辛苦费多少也有一些,做人不能太贪心。

回去的路上,乌娅显得特别兴奋,对着王小虎比比划划,眼睛里都快冒小星星了,看她高兴,王小虎有些得意,对乌娅道:“你家小虎哥哥从小跟人放对,只赢不输……”

男人爱在女人面前逞能,王小虎也不例外,吹着牛皮带着乌娅回到了山谷,王小虎防备大萨满,简单在屋子四周布置了个小小的阵法,以防不测,晚上睡觉就靠在门边,睡的也不踏实,却是平安无事,直到清晨王小虎才算是沉沉睡着。

迷迷糊糊的听到苏合推门进来,对着他大喊:“小虎哥哥,乌力罕大婶带着她家女儿来跟你提亲来了,快起来迎客啊……”

提亲?王小虎懵懂坐起来,头上沾着两根稻草,迷迷糊糊的就见乌娅正使劲的往外推苏合,苏合一边跟乌娅较劲。一边大声道:“乌鸦,你推我做什么?乌力罕大婶来提前,我就是个带话的,又不是我家姐姐提亲。何况小虎哥哥又没娶你当老婆。你又吃的哪门子闲醋?”

乌娅恼怒异常,转身去找洗衣服的棍子要将苏合打出去。王小虎急忙道:“吵什么啊?到底怎么回事?”

苏合拨开乌娅的胳膊,探着头朝王小虎喊:“小虎哥哥,你昨天大发神威,摔倒了三个勇士。村子里的姐姐们都为你疯狂了,一大早乌力罕大婶禁不住女儿的央求让我来带个话,她和女儿就在门外,你出去看看吧……”

昨天刚给了村子里的老爷们一个下马威,今天就有人来提亲?转变也未免太快了吧?王小虎琢磨了一下,难道有什么阴谋诡计?就想出去看看,可他刚一动。身边的乌娅抓住他的衣角,委屈的低下头,轻轻摇摆,仿佛是在无声的哭泣。

王小虎哪里舍得乌娅难过。急忙凑到她耳边道:“你别担心,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但人家都到门口了,不出去迎接一下,怎么也说不过去,我去看看是个什么情况,村子里的人都疯了吗?敢把姑娘嫁给我这个外来人?”

王小虎疑惑也在这里,他毕竟是个外来人,而且显露出了不一般的本事,能控制住僵尸,能打倒村子里最厉害的三名勇士,傻子都知道他不是一个普通人了,如此神秘的外来人,村子里的人就舍得把自家的姑娘往狼嘴里送?

前天晚上王小虎带着僵尸在大萨满家门口散步,村子里的人不可能不知道,难道他们愿意为王小虎个外来人就得罪权势最大的大萨满?如果大萨满不是默许了可以这么做,他们敢来提亲?这里面肯定有猫腻,既然有猫腻,怎么也得出去看看明白。

王小虎握住乌娅的手,看着她的眼睛点点头,一瞬间乌娅仿佛就明白了王小虎心意,也朝她点了点头,乖巧的走到门边,打开了门,王小虎瞧着贤惠的乌娅,感觉这辈子能碰上乌娅,前世肯定是敲烂了几百个木鱼才修来的福气。

走出门去,外面阳光刺激的他眨巴了一下眼睛,再睁开就看见一个四十多岁的美妇,手里牵着一个明显是打扮过了的女子,正含笑瞧着他,美妇四十多岁,却是艳如桃李,让人炫目,她身后的女子更是……就见那女子大约十八九岁年纪,身形苗条,大眼睛,皮肤如雪,脑后露出乌云般的秀发 ,低垂着头,显得有些害羞,简直美到了极点。

虽然身上还是一袭白色的麻衣,但多少有些漂亮的点缀,看的王小虎目眩神迷,不能自己,竟然忘记了所有的一切,王小虎傻乎乎的模样,就差流哈喇子了,看着乌娅心中愤恨,走过来在王小虎腰间使劲掐了一把。

哎呦!王小虎一个激灵清醒过来,满脸的尴尬,不明白自己怎么跟慎虚似的,见着女的就走不动道了,镇定了一下,咳嗽一声,问那四十多岁的美妇:“乌力罕大婶,你找我什么事。”

谈婚论嫁是个要面子的事,王小虎装傻,也是想让对方知难而退,谁知道乌力罕大婶豪爽的吓人,拉扯着自己女儿的手,对王小虎道:“后生,你昨天厉害的很,摔赢了三个勇士,我家女儿一颗心就被你偷走了,央求着我来提亲,我这女儿在村子里不敢说数一数二,至少相貌人品都是中上,更重要的是持家过日子是把好手,也吃的苦,你要是满意,嫁妆也不要你的,随便给个定情之物,这事就算作准了……”

怎么……怎么就作准了?王小虎目瞪口呆,看乌力罕大婶的样子,极为认真,不像是大萨满暗中吩咐的,而且她身后的女儿,娇羞满面,时而偷瞧一看王小虎,但眼神之中的期盼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漂亮如仙子一样的美女,只要他王小虎点点头,就是他媳妇了,王小虎有点迷糊,这辈子做梦都没想到过会有这么大的好事砸到他头上,竟然有人亲自把绝色美女送上门来,还生怕他不要一样,这实在是……

王小虎给了自己一巴掌,啪的一声,挺疼,不是做梦,不由得抬头看天,默默念叨:“老天爷,往常我老骂你不照顾我,是我不对,其实你还是挺照顾我的。”

王小虎扇了自己一巴掌,不光吓了乌力罕大婶一跳,就连她身后的女子也吓了一跳,有心想要上前看看王小虎,但少女的娇羞还是让她没有动,乌娅就没有什么娇羞了,她早就把王小虎当成了自己的男人,是长生天赐给他的英雄,顿时惊呼一声,满脸焦急的去看王小虎的脸。

柔情有时候能破除世间的一切障碍,王小虎眼见乌娅如此要紧他,笑着对她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心中却拿定了主意,对乌力罕大婶道:“乌力罕大婶,谢谢你对我的厚爱,令千金美貌无双,我是万万配不上的,你还是回去吧。”

“后生,我家女儿那点比不上乌娅?咱们在商量商量……”乌力罕大婶不甘心的继续念叨,她身后的女儿却是身躯一颤,双目露出凄然的目光,泪光点点,娇喘微微。如姣花照水,似弱柳扶风。心较比干多一窍,病如西子胜三分。

女孩掉头就跑,哭泣声远远传来,乌力罕大婶急忙去追自家的女儿,王小虎目瞪口呆,也没说什么狠话啊,怎么就这么脆弱?难道我伤了一个绝世美女的心?

王小虎活到这么大,只有女孩子伤他的心,他还从未伤过别人的心,毕竟只是一个北漂,没学历,没背景,没房,没车,也没钱,万万没有想到有一天他能牛逼到伤害一个绝世美女的心,还伤的这么彻底,肝肠寸断,这段要是说出去,够他吹一辈子牛逼的。

要是有外面的人在跟前看着多好,以后吹牛逼也能有个见证,王小虎一瞬间竟然有些怅然若失,乌娅感觉到他有些失落,伸出手抓住了王小虎的手,使劲捏了一下,王小虎心中一暖,看了一眼乌娅,见她正对着自己甜甜的笑,像是极为满意他推掉了婚事。

王小虎嘿嘿一笑,问乌娅:“你小虎哥哥的定力还行吧,不是跟你吹,也就是我,换了我那哥几个,估计立马就得跪地投降……”

男人不吹牛逼,那就不是男人,王小虎干了这么一件出息的事,怎么也得吹上两句,乌娅笑着听他说话,不管王小虎说什么她都信,爱情的盲目让乌娅变得跟一般的女孩没有任何区别,倒是苏合不解的看着王小虎牵着村子里最丑的乌娅卿卿我我,忽然恍然大悟,朝着王小虎喊道:“小虎哥哥,我知道你为什么拒绝乌力罕大婶了,你是不是跟乌鸦睡觉了?”

犹如一道天雷从天而降,乌娅娇羞的朝着苏合呸了一口,作势要打,却转身跑开,剩下王小虎在那脸色铁青的看着苏合,怒道:“你个小屁孩知道什么?这是爱情,爱情你懂吗?”

“爱情是什么玩意?好吃吗?”

王小虎看着苏合认真的表情,彻底被他打败了,突然怒喝一声道:“睡你大爷的觉,给我滚蛋!”

苏合落荒而逃。

二百三十二章 折磨

王小虎以为拒绝了乌力罕大婶就没事了,没想到,不大的功夫,苏合又带一对母女来提亲,大婶叫宝音,看到她身后跟着的女子,王小虎口干舌燥的半响没有说出话来,他来村子里才几天,大多时间都待在乌娅的山谷中,偶尔出去那面山坡转悠,参加一次婚礼还是在晚上,也没有特别仔细去看村子里的女人。

现在不一样了,毕竟就俏生生的站在面前,眼前这位美女不同于乌力罕大婶的女儿,简直就是一个天生尤物,而且是尤物中的尤物,她完全属于那种让男人第一眼看到就会两眼充血,恨不得眼珠子夺眶而出贴到她身上去的那种,一般人见到她,都会忽略了她的长相,因为她的身材实在太火辣太抢眼了。在身材好到无话可说之外,她娇小的脸型和精致的五官,象混血儿一样奇特而夺目的美丽,细腻白皙的象羊奶凝乳一样的皮肤,仿佛透明的水晶色的新疆马奶提子一样,晶莹剔透的让人不忍多看,生怕目光落实了,把她的脸蛋刺出两个洞来。

王小虎强忍住喷鼻血的冲动,残忍而痛苦的拒绝了宝音大婶,半个小时之后,又换了一个美女,同样是美女,这个女孩给人最深刻的印象是她眉宇之间有种超越了她年龄的惊人的美丽,淡淡的柳眉分明仔细的修饰过,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象两把小刷子,亮得让人觉得刺目的一双漂亮到心悸的大眼睛,异常的灵动有神。

王小虎又残忍的拒绝了,拒绝的他的心都快碎了,村子里的女子,每一个美的都不尽相同,高的。矮的,胖的,瘦的,不胖不瘦的。混血的。东方的,西域的……形形色色。无一不是妖精一样的美艳,轮番上阵,目不暇接,对王小虎来说无疑是精神上的巨大摧残。

村子里的女孩。不客气的说,可以满足世界上所有男人的幻想,然而这些女孩却都巴巴的要嫁给王小虎,而王小虎只能看,不能吃,眼巴巴的瞧着,他是一个正常的男人。不是太监,更不是看透了红颜白骨的老和尚,如何不让他难受的肝肠寸断。

折磨还在继续,像是非要让他把村子里的每个美女都看一遍。王小虎快疯了,他突然发现美女才是村子里最厉害的杀手锏,只要是个男人,都无法忍受这种折磨,有那么一瞬间,王小虎很想冲到大萨满的房子里,干掉那个老不死的,然后收服村子里几个壮汉,干脆就在此地称王称霸不出去了,把所有的美女都收为后宫……

也不过就是想想而已,王小虎很无奈,折磨仍旧在继续,一天的功夫,王小虎至少看了十几个不同类型的美女,已经被震撼到口干舌燥,说不出话来了,更是疲惫的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等到夜晚,再没有人上门,王小虎连米粥都没喝,躺在草堆上沉沉睡了过去。

睡梦中,王小虎梦见自己成了村子里的大萨满,所有的女人都成了他的后宫,无数的美女围绕着他,王小虎就像是帝王,不要脸的追逐着去抓……于是他可耻的湿了。

天还没亮王小虎就到河边洗了内裤,哭笑不得,觉得不能在这么下去了,再这么下去他真怕一个恍惚稀里糊涂的答应了那家的求亲,从此以后陷在温柔乡中,再也不想出去,他还要去日本,还要振兴灵宝派,他王小虎是个有担当的……

担当什么?人生还不是一场春梦,现在他就能实现世界上所有男人的梦想,还有什么可犹豫的?王小虎心中像是有一个恶魔,无时无刻不在劝他投降,昏头涨脑的王小虎难受无比,把头扎进河水中,冰冷的河水使他静了下来,不能在这样下去了,再这样下去,他坚持不了多久,可不在山谷又该去那呢?王小虎琢磨了一下,也只能是去满是坟头的山坡了,村子里的人对那面山坡有着相当的敬畏和恐惧,只要在山坡下,就不会有人来打扰他,而他也该好好琢磨琢磨,该怎么离开这个鬼地方。

王小虎回到茅屋,拍醒了沉睡的乌娅,告诉他要到山坡那边去,别为他担心,然后拎着背包,迫不及待赶到了山坡下面,这会天还没亮,万籁寂静,没有污染的天空,星光亮的吓人,让在城市雾霾中住习惯了的王小虎一时沉醉其中,望着天上的群星,一个一个又一个……王小虎忽地心中一动,地上的每座坟头,如果记录在一张纸上,会不会跟天上的星图很相似?

就算是,他王小虎能做什么?他不是个星象师,但道家对天上的星象也有独到见解,不管如何起码有了这么一种可能,王小虎从背包里拿出纸笔,找到一个最好的角度,将整个山坡的形状画了出来,然后一点点将每一个坟头都化成一个小黑点,大的坟头黑点就大点,小的黑点就小点,这是一项非常繁杂的工作,好在他也没什么事干,王小虎聚精会神,不知不觉的干了一个上午,才算是大概将山坡上的每一座坟头都画到了纸上。

王小虎拿着满是密密麻麻黑点的图,仔细观瞧,回忆他那点可怜的天文知识,忽地心中一动,白纸上面的黑点竟然跟北方玄武七宿很是相似,七宿,斗、牛、女、虚、危、室、壁。共六十五个星座,八百余颗星,组成了蛇与龟的形象,故称为玄武。七宿斗宿为北方玄武元龟之首,由六颗星组成,状亦如斗,一般称其为南斗,它与北斗一起掌管着生死大权,又称为天庙。牛宿六星,状如牛角。女宿四星,形状亦象箕。虚宿主星即尧典四星之一的虚星,又名天节,颇有不祥之意,远古虚星主秋,含有肃杀之象,万物枯落,实可悲泣也。危宿内有坟墓星座、虚粱、盖屋星座,亦不祥。

这个发现让王小虎精神大振,振完了又颓然的叹了口气,他能看到这一步已经是邀天之幸,要说能发现点什么,纯属扯淡,他自己都不信,星象是一门相当古老的学问,在古代那是帝王才能拥有的学问,普通老百姓谁学谁犯法,那是要拉出去砍头的,其实就算让学,也没谁能真的学透彻了,历史上也就袁天罡是大家。

到了现代就更没人学这种东西了,不当吃不当喝的,王小虎很不不甘心,坐在地上瞧着白纸上的黑点愣神,想着能从中找出条路来,密密麻麻黑点附近相当多的白色空隙,看上去每天个空白的地方都是路,但王小虎也知道,每一条都走不通。

殚思竭虑中,王小虎恍惚听到一声:“年年!”的叫声,声音是从山坡上方传来,像是旺财的叫声,王小虎恍惚朝上去看,难道是听错了?但年年的声音却是越来越清晰,他看到山坡顶端出现了一个黑点,黑点不受控制的从山坡上面不停向下滚落,速度相当的快,跟过山车都有一比,更加让王小虎瞠目的是,黑点滚落下来,时常碰到凸起的坟头,然后黑点被激荡起来,弹到空中,再继续的落到山坡上向下滚落。

山坡看似并不是悬崖峭壁一样的陡峭,那也得看跟什么地方比,若是跟王小虎身后的三面峭壁来比,的确算不上陡峭,但要是跟外面的正常的山坡来比,那就显得太过陡峭了,黑点年年的惨叫,几个弹起滚落,就到了王小虎的头顶,这下看的清楚,真的是旺财。

“旺财!”王小虎激动的大喊了一声,被摔得晕头转向的旺财听到王小虎的叫声,年年的滚落,根本顾不上什么,眼见着就到了王小虎脚下,又被一个坟头阻挡住,滚落的力道十分大,激荡的旺财又被弹了起来,王小虎眼疾手快,扔下手中的纸笔,猛然一窜,抓住了旺财一只狗腿,愣是拽了下来,巨大的力道涌来,竟然把王小虎摔了个跟头。

看到旺财,王小虎早就欣喜若狂,那还顾得摔上一跤,就地一滚站起来抱着旺财,大声道:“旺财,你咋找到这来的,别的人呢?熊哥那?耿鉴扬那?高琪那?……”

“年年……”旺财眼中满是惊恐,想必是从上面摔下来惊魂未定,一颗小脑袋塞进王小虎怀中委屈的叫唤,王小虎狂喜了几下,知道问旺财个畜生也问不出个什么来,期盼的朝山坡上面看,就见一个人影从忽然出现,不受控制的从上面滚落,却比旺财潇洒多了,过了最初的慌乱,滚来的这个人竟然能调整自己的身体,然后脚步轻点,颇有点武林高手的风采,不大的功夫,王小虎看清楚了滚来的人,耿鉴扬。

耿鉴扬来了,王小虎兴奋莫名,大声喊了一句:“小耿子,哥们在这呢。”

耿鉴扬全神贯注的刚调整好身体,猛然听到王小虎一声喊,心神一乱,噗通凌空朝着王小虎摔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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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三十三章 救兵

措不及防之下,王小虎被耿鉴扬压了个正着,两人一起摔了个头昏脑涨,王小虎一把推开耿鉴扬,着急问道:“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耿鉴扬看到王小虎,脸上闪过一丝欣喜,随即眉头一沉,道:“先别说那么多,把其它人接住了。”他话说完,果然又有两个人影从上跌落下来,这两人不如耿鉴扬那般潇洒,大呼小叫着狼狈滚下,幸亏耿鉴扬提醒的及时,滚下来的人才没摔个鼻青脸肿,王小虎和耿鉴扬各自接住了一个,王小虎一看,一个是慎虚,一个是熊超。

刚接住他俩,又有人滚落,哥几个合力之下,接住了所有的人,高琪,慎虚,熊超,耿鉴扬,小疯子,还有一个二十多岁的帅哥和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除了商皓,所有人都来齐了。

每个人都是灰头土脸的狼狈不堪,见到王小虎没事,大家都是惊喜万分,除了那两个人,熊超老成,对王小虎道:“小虎,见到你没事,我们也就放心了。”说完一指年轻的:“这位是冷天祥的弟弟冷凝先生,那位是韩毅先生,冷凝先生的助手。”

王小虎万万没想到哥几个如此能干,找到了他不说,竟然还找到了冷凝,也就是说一千万已经到手了,王小虎跟冷凝和韩毅握了握手,就问耿鉴扬:“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大家都看到了不远处秀丽的小山村,知道找对了地方,精神虽然振奋,身躯却太过疲累,见了面,都缓缓坐在地上恢复体力。恰好趁这个机会,说说各自遇到了什么。

王小虎跳崖之后,熊超当机立断,带着哥几个原路退回。回到李家村立刻给耿鉴扬打了个电话。商皓也联系了冷天祥,耿鉴扬接到电话。立刻从京城坐飞机赶了过来,同时冷天祥在商皓的要求下,调来了几个火焰喷射器,也不知道他是从哪搞到的。

有了耿鉴扬和火焰喷射器。重走了一遍险途,耿鉴扬根据奇门遁甲,地势走向,并没有去王小虎跳崖的地方,而是兜了个圈子,在一处绝地发现了奄奄一息的冷凝和韩毅,搭救了两人之后。四处寻找王小虎,大家几乎围绕着王小虎跳崖的地方走了遍,仍是没有半点线索。

直到今天旺财追一只兔子钻进个树林里,树林中林木茂盛。遮天蔽日,树林尽头却是山壁,眼看兔子就要被山壁挡住,却突然绕过一颗大树不见了踪影,旺财追的凶猛,哥几个急忙跟了上去,到了那颗树前面才看清,在山壁和树之间有一条缝隙,但由于树太大,遮挡住了视线,要不注意根本发现不了。

耿鉴扬仔细观察了一下,树和山壁之间的这条缝隙是一条山缝,缝隙很窄像是被人砍了一刀,仅仅能容纳一个人下去。顺着山缝向下看,看不到里面有什么,也不知道下面是不是悬空的,这样的一道山缝自然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要不是兔子拐了进来,谁也发现不了。

耿鉴扬和熊超商量了一下,用脚向试探了,发现落脚处很是结实,大家决定进去看看,小心翼翼一点点向前挪动,走了大约十五分钟左右,前面有亮光,走出山缝,眼前豁然开朗,但这时候,下方却突然生出一股强大的吸力,拉扯着耿鉴扬猛然坠了下来。

其它几个人同样是如此,好在没有受伤,高琪坐了会,恢复了一下体力,对耿鉴扬道:“那股吸力太古怪了,像是山坡下面有一个强大无比的吸铁石,咱们就像是铁钉,情不自禁的就掉下来了,但在这里,行动上却并没有阻碍,很让人费解啊,王小虎,你来这里多久了,有没有发现什么古怪?”

王小虎想了想,道:“我是从上面跳下来的,没感觉有什么强大的吸引力,要是真有,还不立刻就摔死了我?”说着把当天跳崖,怎么挂到了树枝上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耿鉴扬回头去看身后巨大山坡上的坟局,皱眉沉思,王小虎急忙拿出他画好的图给耿鉴扬道:“小耿子,我觉得山坡上面坟包的堆积,很像是玄武七宿之局,我对这个懂的不多,你看看。”

耿鉴扬接过王小虎手中的白纸,一眼就看出是北方玄武七宿的星象,沉默了一下道:“坟头与天上星宿对应,便可产生奇异的气机,山坡上的坟局,应该是一个强大的阵图,通过对地势地脉,以及丧葬的布局,可以产生多种奇妙的反应,能让人发生错觉,深陷其中不自知,甚至可以左右人的想法和视线。”

“小耿子说的也只有诸葛武侯布下的八阵图能有这个效果了,莫非有什么共通之处?”熊超好奇问道。

耿鉴扬摇头道:“我研究过八阵图,八阵图是以乾坤巽艮四间地,为天地风云正阵,作为正兵。西北者为乾地,乾为天阵。西南者为坤地,坤为地阵。东南之地为巽居……以水火金木为龙虎鸟蛇四奇阵,作为奇兵。布阵是左为青龙,右为白虎,前为朱雀鸟,后为玄武蛇,虚其中大将居之。八阵又布于总阵中,总阵为八八六十四阵。”

“身后这座坟局,从整体布局和各坟的纵横交错来看,综合了风水、五行生克,奇门遁甲,还有些我看不懂的东西,咱们都知道,丧葬风水影响活人,以血脉相连,若是这里埋葬的是村子里世代死在这里的老人,形式就更加复杂。”

耿鉴扬说到这里,问王小虎:“小虎,你来这里有些日子了,村子是个什么来历?”

“村子是当年成吉思汗押送美女亲军的后裔,与世隔绝,没有人出去过,更离奇的是,山坡上面坟局埋葬着的死人,每七天一个轮回,从坟墓里爬出来在村子里晃荡。”

王小虎说完,众人反应各异,耿鉴扬皱眉沉思,冷凝面露喜色,慎虚双眼放光问王小虎:“小虎,那你找到生死薄没有,要是找到了,这一趟辛苦也算是值了,两千万也就到手了。”

王小虎苦笑道:“没找到,我估摸着生死薄应该在山坡正中的山洞之中,但怎么也靠近不了,好在你们来了,大家一起想办法,总好过我一个人瞎琢磨。”

冷凝听王小虎说生死薄就在山洞中,沉默了一下,道:“王掌门说的离奇,我不是不信,总要亲自试试才能明白。”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跟王小虎当初一样,目光锁定了山坡中央的山洞,迈步向前,结局也跟王小虎一样,同样是在离山脚下百十米的距离兜圈子,走着走着就像是看不到大家了,最后还是韩毅拉了他一把,把他拉回到大家面前。

这一下冷凝也没有话说了,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相耿鉴扬,大家知道这种复杂的坟局,如果说有谁能解决,非耿鉴扬莫属,耿鉴扬双目有神,一边仔细观察坟局的布置,右手却轻轻在各个关节点击,像是在计算什么。

过了十几分钟才道:“此局深奥,不是短时间能够寻找出端倪的,不如来日方长,大家这几天也着实疲累了,休息一下再说吧。”

王小虎隐约感觉耿鉴扬看出来点什么,却隐瞒了不说,这小子机智无双,如此做一定有自己的道理,立刻站起来道:“小耿子说的对,大家刚到一个陌生的环境,还是先熟悉一下再说,先去我居住的山谷里面休息休息。”

大家互相见面时的兴奋劲一过,都有些头晕脑胀,这些日子每个人都在紧张焦虑中度过,没有了危险,一放松顿时感觉全身上下酸疼,王小虎带头朝乌娅所在的小小峡谷走去,还没走出去几步,哥几个看到了来往劳作的男女,顿时惊讶的张大了嘴,除了高琪,都看傻了眼,尤其是慎虚一张胖脸一个劲的抽筋,嘟嘟囔囔:“俺地个娘哎!咱们莫非是走到玉皇大帝的后宫来了?”

村子里的人看到王小虎带着这么多的外来人,都有些惊慌,谁也不敢靠近,离的远就四处散开,每个人心里都闪出一个念头,莫非要出什么大事了?村子里的人会这么想,是因为村子里从没有出现过这么多的外来人,王小虎一个,已经在村子里惹出来风波,若是这些人都是有本事的……

有人躲着,就有人不躲着,阿尔呼楞牵着一头牛恰好碰到了王小虎几人,惊讶过后,突然迎头赶了上来,对着王小虎喊道:“这么多的外来人,我要去禀告大萨满,王小虎,他们都是什么人?”

阿尔呼楞挡住了去路,大声询问,王小虎回头数了一下,熊超,耿鉴扬,慎虚,小疯子,冷凝,韩毅,高琪,对阿尔呼楞道:“你去跟大萨满说,六个男人,一个女人,是来找我的。”

王小虎说完,就见阿尔呼楞两眼直勾勾的瞧着身穿红色冲锋衣的高琪,脸色铁青,指着高琪问王小虎:“你……你说她是女人?”

“是啊,她不是女人是什么人?你看不出来?”王小虎很纳闷,高琪是女人很奇怪吗?

铁青着一张脸的阿尔呼楞,瞧了瞧高琪,忍不住吐了!

二百三十四章 决断

高琪在外面绝对算得上美女,不敢说有多美,凭她的相貌身高,当个模特绰绰有余,市局里不知道多少小伙子暗恋她,那能想到,在这鸟不生蛋的村子里,竟然有人看见她吐了,那是恶心的吐,连早上喝的米粥都吐出来了,绝不是作伪,更可恨的是,阿尔呼楞吐完,再也不敢看高琪一眼,就像高琪是个让人恶心的怪物,牵着牛小跑起来,一边跑,一边嘟囔:“怎么会有那么丑的女人……”

王小虎都快乐疯了,高琪一张脸铁青,上去要揍阿尔呼楞,被熊超和慎虚急忙拦了下来,王小虎也怕出意外,急忙带着几人回到了山谷,先前哥几个看到的女人离的都远,隐约看到了卓越的风姿,却没有近距离接触,当乌娅从茅屋迎出来,走到大家身边,慎虚两条腿就开始哆嗦,猛然给了自己一个嘴巴,看看是不是做梦。

乌娅美的超出了想象,不光是慎虚魂不守舍,除了有些习惯了的王小虎外,每个男人都目瞪口呆看着乌娅上前牵住了王小虎的手,一瞬间山谷之内寂静无声。

乌娅小鸟依人一样躲在王小虎身后,怯怯看着王小虎带来的几个人,王小虎嘿嘿笑道:“别怕,他们都是我的朋友,那个肥头大耳是慎虚,长发飘飘的是耿鉴扬……”当介绍到高琪的时候,王小虎特意加重了语气道:“这位是高警官,是个女中豪杰。”

听到高琪是个女人,乌娅露出了跟阿尔呼楞一样的表情,但没吐,忽闪了两下大眼睛,兴奋的摸了摸自己的脸,然后指了指高琪。王小虎跟乌娅待了几天,明白她比划的是什么意思,那是告诉王小虎,村子里终于有比她还丑的女人了。

王小虎乐不可支。高琪看出了不对。哼的一声问道:“她是什么意思?”

王小虎不想得罪高琪,笑道:“乌娅说你长得很漂亮呢。”

女人都爱听别人说自己长得漂亮。尤其是漂亮女人夸,效果更好,高琪平时也不是个小气的人,但听王小虎解释完。哼的一声道:“我知道我很漂亮,用得着她说?”说完撇了乌娅一眼,钻进了茅屋中,看了看,大声道:“这么多人,晚上住哪?”

王小虎没搭理她,这娘们犯神经。又不是出来旅游来了,有个地方住就知足吧,跟哥几个介绍了乌娅,小疯子。耿鉴扬,冷凝,韩毅,熊超,经过了最初的震惊,这会也恢复了正常,只有慎虚还两腿发软。

茅屋太小,装不下那么多人,哥几个到了河边席地而坐,商量下一步的行动,王小虎琢磨了一下,觉得该带大家去见见大萨满,不管怎么样,大萨满都是村子里权势最大的人,王小虎不想出什么意外,更不想跟大萨满敌对,以前有些误会说开了也就是了。

耿鉴扬也是这个意思,还没等他们几个行动,就见苏合蹦跶着来了,对王小虎喊道:“小虎哥哥,乌日莎娜大婶又来提亲了。”

哥几个抬头去看,就见一个艳丽无双的大婶带着个十六七的女孩子走了过来,所有人眼前猛然一亮,就见大婶身后的少女脸色晶莹,肤光如雪,鹅蛋脸儿上有一个小小酒窝,微现缅腆,清秀绝俗,容色照人,实是一个绝丽的美人,约莫十七八岁年纪 ,双目湛湛有神,修眉端鼻,,她肤色奇白,鼻子较常女为高,眼睛中却隐隐有海水之蓝意。

实在是美的惨绝人寰了,王小虎这两天见的美女不少了,多少有了些免疫力,可哥几个没有啊,全都看傻了眼,尤其是慎虚,脑袋格式化了,也就能分两个区,一个区是吃,一个区是女人,做梦都没想过能见到这么美的女人,顿时石化。

其余几人也比慎虚强不了多少,王小虎当着兄弟们的面,仍是拒绝了乌日莎娜大婶的提亲,哥几个瞧他的目光顿时就不一样了,乌日莎娜大婶的女儿跟前几个一样,哭泣着离开,还没走出去多远,慎虚突然开口道:“先别走,你……你们看我怎么样?我虽然没有王小虎年轻,但我知道疼人,也会过日子,倒插门都行,咱们商量商量……”

乌日莎娜大婶打量了慎虚几眼,叹息着摇了摇头,她女儿哭得更加伤心,跑着离开了山谷,同时伤了慎虚的一颗心,喃喃自语:“王小虎有什么好?我比他好一百倍,你们不识货,不识货啊……”

眼见着慎虚有着魔趋势,王小虎使劲拍了一下他,道:“瞧你这点出息,此地诡异,能不能出去都难说,你还有心思扯别的,真想在这成家立业了?”

“你这是饱汉子不知道饿汉子饥……”慎虚还在念念叨叨,王小虎也懒得理他,商量了一下,觉得还是尽早去大萨满哪里报个道的好,别让人找上门来,那就被动了。

王小虎以为村子里来了这么多陌生人,大萨满多少会有些戒备和敌意,却没想到,大萨满就像是个慈祥的老奶奶,赐福了每一个来的人,并没有多说什么,跟王小虎的条件一样,给一个月的时间去想留不留下,然后……就没有了然后,迷迷糊糊的走出屋子,王小虎愈发的看不透大萨满了,明明身怀邪术,看上去却又不像是个坏人。

哥几个的到来,还是在村子里引起了轰动,家家户户,扶老携幼的出来看热闹,指指点点那就不用说了,王小虎生怕引起什么冲突,带着哥几个回到山谷,又都坐回河边,存在感不怎么强的冷凝突然开口问王小虎:“王掌门,你能确定生死薄就在你说的山洞中?”

“应该就在坟头中间那个洞里,不过我无法靠近,只是揣测。”王小虎说完,冷凝点点头又沉默了起来,韩毅也皱着眉头去看在河边踢水的小疯子,不知在想些什么,几个人的情绪有些微妙,耿鉴扬站起来笑道:“还是先解决一下晚上睡觉的问题吧,茅屋太小,不如大家去找些稻草来,以天为被,也不失为一种乐趣。”

耿鉴扬拉着王小虎去找稻草,王小虎被他拽的紧,知道他有话要跟自己说,配合道:“我知道那稻草多……”两人走出了山谷,找到一处偏僻些的地方,四下看了看没有人,王小虎问道:“怎么了?”

耿鉴扬沉声道:“小虎,你非要找到生死薄卖给冷天祥吗?”

王小虎道:“都走到这一步了,差点死在那些鬼花手里,难道要放弃?那可是一千万啊。”

耿鉴扬放低了声音道:“冷凝和韩毅不是一般人,小虎,我觉得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这件事我们不要搀和的好,尽早找到出去的路,离开这地方。”

“你看出什么来了?”王小虎急急的问,耿鉴扬思虑周密,他这么说肯定有所顾忌。

“我们是在一处绝地遇到的冷凝和韩毅,他们这批人比你们来贺兰山要早一个月,那处绝地十分凶险,四周尽是沼泽恶水,如果不懂奇门遁甲根本走不出来,而他俩的背包里的食物早就吃完了,你猜我看到了什么?我看到了他们同行三个队员的尸体,其中两个只剩下了骨架,身上的血肉都没有了,剩下的那一个,也只是剩下了上半身,而且骨架上面挂着的肉丝,绝不是自然形成,那种情况下,你猜他们是怎么活下来的?”

王小虎吓了一跳,沉声道:“你是说他们吃了那三个人?”

耿鉴扬点点头:“除此之外,我想不到他俩是靠什么活下来的,小虎,这两个人不简单,尤其是那个韩毅,我总感觉他身上有一些你我熟悉的味道,小疯子看他眼神很迷茫,像是他认识的一个人,却又看不太分明,经常围着他转,韩毅看小疯子有时候也很不对,虽然他表现的很淡定,但有一次我看见他看小疯子的目光中多了一丝杀意。”

“你说韩毅会是谁?”耿鉴扬摇摇头:“就是因为不知道底细,才显得他神秘,而且冷凝对待他的态度不像是对待一个助手的模样,有商有量,很明显他们是对等的关系,小虎,村子里隐藏着不详的气息,尤其是那个坟局,是高人布置下来的,想要破解难度非常大,除非知道埋葬着的每一个人信息,和村子里人的关系,以此排盘才有破解的可能,大萨满同样是深藏不露的高人,我们夹在中间,只是为了钱搀和进来,值得吗?”

说实话走到这一步,实在是不容易,但王小虎也感觉到,大萨满这次对待他们几个,明显没有上次自己来的时候轻松,看向王小虎的眼神中更是包含了许多情绪,让人琢磨不透,,耿鉴扬说到这,王小虎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王小虎要是不舍弃寻找生死薄,哥几个都会陪着他龙潭虎穴的闯一闯,但是,如此凶险的局面,谁敢保证能保护好每一个人?真要是有谁出了事,他王小虎会不会后悔?

王小虎突然发现只要有耿鉴扬在身边,事情就会变得简单许多,不由得笑了笑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咱们不找生死薄事了,尽早找到出路离开,到时候给冷天祥打个招呼,也算是没白挣他的钱,但是,我要带乌娅一起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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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三十五章 选圣女

王小虎和耿鉴扬抱了点稻草回山谷,装模作样的找了个干燥的地方铺了铺,就到山坡下找出路,耿鉴扬站在山坡下,望着密密麻麻的坟头,不禁为布置坟局的人所折服!王小虎对阵局不甚了了,耿鉴扬却不一样,山坡上坟局初看没有太奇妙的地方,但越是看的仔细,其奥妙也就越深,坟头纵横交错间相互牵引,相互作用,最为奇妙的是,每一座坟头都是煞气十足,却又相互的以煞治煞,如此奇恶坟局,真不知道当初是怎么布局成的。

根据坟局的布置,耿鉴扬画了一幅更详细的图,研究了半天,蹲在地上仔细观察泥土的颜色,随便抓起一把,随风扬起,泥土干燥的如同沙子,随风飘荡,专业的就是专业的,耿鉴扬一出手,立刻显示出了高手的风范,细致入微,手法奇妙。

“看出什么来了?”王小虎轻轻询问。

耿鉴扬蹲在地上,望着随风轻荡的干燥泥土,对王小虎道:“地力已尽,连蚂蚁都没有。”从兜里掏出一把随身小刀,凑到最近的一个坟头,用力去挖掘,吓了王小虎一跳,问道:“你要干什么?”

“我看看有没有鼠洞,若是没有,此处虽然不是养尸地,却也是一片死地。”耿鉴扬用小刀拨开四周杂土,不仅没有鼠洞,而且土质越向下越坚硬,挖了一拳左右的深度,就已经挖不下去,甚至小刀与泥土碰撞,发出金石一样的脆响。

耿鉴扬收手,沉思良久,王小虎不敢打扰他,过了好大一会耿鉴扬才叹息一声道:“小虎。我知道为什么走不出去了,坟局看似散乱却极有规律,里面隐含着无数的五行杀阵,越是向上越是凶险。走不上去不是一件坏事。除非能破解整个坟局的布置,否则行差踏错一步。打破任何一个平衡,都会被煞气所杀,咱们有大麻烦了。”

“那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我看出点端倪来了,不过只能向上走七步而已。想要出去,我得把每一步都算出来。”耿鉴扬说到这,道:“有没有兴趣陪我向上走上七步,感受一下坟局的杀气。”

七步,耿鉴扬暂时能算到的也就这么多,王小虎当然要跟着走走,他一直很纳闷为何不管他如何走。都是在一个地方兜圈子。耿鉴扬望了望四周,对王小虎道:“我会走的很慢,你看准我的脚印跟上,退回来的时候。也要踩着脚印退回来,万万不可行差踏错。”

耿鉴扬说完,抬起右脚不是向前,而是向左踏了一步,随即停住,然后又向左挪了一步,王小虎看的清楚,跟他一样的迈步,两步之后,王小虎惊讶的发现,竟然真的向上了两步,绝不是横行,而是直行,与他的固有思维并不合拍。

耿鉴扬迈出两步,又向后退了一步,王小虎紧紧跟上,三步迈出,他立刻感觉到平时看似无奇的坟头气机相互牵引之间,产生一种冰寒的杀气,犹如一把锋利的宝刀渐渐出鞘,进而逼近他的身躯。

“这是金杀之气,只要不踏错,就没关系。”耿鉴扬的声音淡淡的,然后向右迈了一步,王小虎学步一样的亦步亦趋,这一步踏出去,那种肃杀的感觉更加的强烈,心中惊讶不已,不过才是几步而已,还是走对了的情况下就已经如此凶险,若是到了山顶又该如何?

七步踏出,每一步都是步步惊心,走到第七步耿鉴扬就不敢在走下去,王小虎只能顺着来路往回退,一来一去,花费了将近半个小时,退回到坟局外面,耿鉴扬朝王小虎苦笑道:“知道为什么走不出去了吧?”

王小虎抬头看山坡的顶端,望山跑死马的山坡很陡峭,从脚下到顶端,何止千步,谁敢说这么远的距离不行差踏错一步?就算真的精准到了一步都不错,可如此陡峭的山坡,加上乱坟林立,难保脚下不会一个踉跄,一步踏错,便深入杀局之中。

王小虎沉默不语,耿鉴扬看出了他的焦虑,笑道:“不用着急,只要时间够,还是能推算出来,到时候大家小心些,未必就走不出去,小虎,咱们可是中阴界都闯过来了,此地凶险,还能凶险过那鬼地方?”

耿鉴扬的话让王小虎安心不少,哥俩又推演了一会,眼见天色渐黑才回到山谷中,大萨满派人送来了两袋子的粟米,乌娅正在熬粥,小小的山谷因为熊超几人的到来,再不是以前那副凄清的模样,变得热闹起来。

冷凝和韩毅有意或无意的总是跟王小虎几个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两个人都很沉默,像是极力在隐藏些什么,努力的让自己变得没有存在感,王小虎哥几个也都感觉出来了其中的怪异,耿鉴扬说的没错,冷凝和韩毅的存在,让本来就很微妙的局面变得更加复杂。

接下来的几天里,没有什么可说的了,奇怪的是,再也没有人来提亲,整个村子又在重复着以往的节奏,平静安详,内里暗流涌动,第七天,苏合早早送来了白布,每个人都藏进乌娅小小的茅屋中,看着无数的僵尸在外面散步,直到天明。

第二天的夜里,王小虎发现睡在山谷最边缘的韩毅不见了踪影,问冷凝,冷凝支吾着说他去了方便……天明冷凝和韩毅来吃饭的时候,王小虎很明显看到韩毅的冲锋衣上多了两道新添的裂痕。

原本以为这样的日子还要过上很长一段时间,却不曾想,当天苏合过来找王小虎,告诉他大萨满要在村子里挑选圣女,继任下一任的大萨满,让王小虎这些外来人去观礼,王小虎觉得事情不有些不对,问苏合:“圣女不是六十年才选的吗?大萨满今年有六十岁了吗?”

苏合歪着脑袋,伸出手,王小虎无奈,管耿鉴扬要了两块巧克力给了苏合,苏合接了巧克力才对他道:“按照日子,还有半年的时间才会选圣女,不知道为什么大萨满提前了,但大萨满说了,就没人敢不遵守……”

王小虎虽有疑惑却也没有多想,但乌娅的举动却是吓了他一跳,乌娅听到大萨满选圣女,从一口破旧的木箱中取出一身相当精致的衣裳,早早的穿在身上,竟然还有一些美丽的挂饰,换了身衣服的乌娅更显得容光焕发。

更让王小虎惊奇的是,乌娅换完了衣裳,拿起屋子中的砍柴刀,就在茅屋门前挖了起来,挖了半米深左右的距离,下面竟然埋藏着一个木盒,木盒打开,里面是一张保养得相当完好的长弓,这张弓用桦木制成,周围的木框,覆盖层的角或骨弓的内部曲线。弓的外侧覆盖用腱子层,弓的弧度相当完美,除此之外 还有十几枝羽箭。箭头散发出冷厉的寒光,如此弓箭绝不是小孩子手上的玩具,而是真正的杀人利器。

乌娅背上长弓,颇有些草原民族女子的矫健,王小虎看的惊奇,问道:“选圣女,拿弓箭做什么?”

乌娅比比划划的跟王小虎沟通,过了会王小虎才算是搞明白,拿出弓箭是要保护大萨满,保护选出来的圣女,乌娅告诉王小虎,不光她的门前有弓箭,村子里的每户人家下面都有这样的弓箭,刀枪,而且村子里的男女,不管大小,都会练习射箭,王小虎不知道是因为他没有去过,湖那边的林子里,是全村人练习射箭,摔跤,剑术的地方。

王小虎恍然,怪不得当初见到乌娅,她会有那么准的准头,一把砍柴刀飞出去砍断了树枝,原来村子里仍然保持了尚武的习俗,不光是王小虎感觉到了不对,哥几个也都凑了上来,王小虎沉默半响,道:“咱们也做好准备,随机应变吧。”

入夜,乌娅穿戴整齐,带着王小虎一行人缓缓走出了山谷,在走出山谷的一瞬间,王小虎心中突然感觉到不安,仿佛丢失了什么重要而美好的东西,忍不住回头瞧了瞧,夜幕中,茅屋孤单的矗立在不远处,显得孤单而又寂寥。

走出山谷,同样是来到湖边那块平整的草原上,就见湖边堆积了一个比上次婚礼更加巨大的篝火,火焰熊熊燃烧,村子里的每一个人,不管男女老少,都是盛装出席,身背弓箭,腰挎弯刀,却没有一个人说话,呈现出诡异的寂静,每一户人家都按照年龄的大小,从前往后,却又各自形成几只队伍,宛如军阵。

王小虎几人是外人,只能坐在外围的边上,静静等待中,远处忽然传来吹走牛角的声音,苍凉而又古朴,远远的黑暗中几个身穿战甲的武士和几个手捧器物的美女,簇拥着年迈的大萨满缓慢走了过来。

村子里的人看到大萨满的身影,动作整齐划一的匍匐在地,头低低的垂在泥土上,以示恭敬,只有王小虎这些外来人尴尬的坐在地上不知该如何是好。

二百三十六章 继任

俩名绝世美女搀扶下,大萨满缓缓走了过来,没有多余的动作,没有多余的仪式,离的还远就带给每个人一种无形的压力,她的脚步并不快,却带着无上的威严和高贵,大萨满走到篝火前方,停下脚步,转过身来面对所有人,但见她戴着方形的头饰,头饰正面画着一个口鼻俱全的狰狞脸谱,头饰顶插着高高黑色的羽毛,额头处下垂着长长的彩色帘子,遮住了整个面孔,一件宽大的宝蓝色蒙古长袍,上面垂下宽窄不同白色的布带,闪亮的金属片项链,成串的动物骨骼,脚下深棕色的长靴。

老爹就是跳神的,王小虎自然认得出大萨满穿的是正宗萨满教的神服,王小虎除了对道教,就数对萨满教了解最多,萨满被称为神与人之间的使者,能够以个人的躯体作为人与鬼神之间勾通的媒介。

一种是神灵为主,通过萨满的舞蹈、击鼓、歌唱来完成对神灵的邀请或引诱,使神灵以附体的方式附着在萨满体内,并通过萨满的躯体完成与凡人的交流。二是以萨满为主体,同样通过舞蹈、击鼓、歌唱来作到‘灵魂出壳’,以此上天入地,使萨满的灵魂能够脱离现实世界去同神灵交往。 真正的大萨满都是天生通灵的人,相当的厉害,绝不是人们认为的只会装神弄鬼。

穿上了神衣的大萨满站到圈子中央,目光扫过所有的人,沉声道:“长生天的旨意,让我在今夜挑选出圣女,继承下一任的萨满,不管挑选出来的是谁,你们都要服从她。尊敬她!”

“遵从大萨满的旨意,我们将服从长生天的安排,尊敬下一任的萨满,服从她。敬爱她……”所有的村民齐声高呼。跪倒在地,以额头碰触地面。以示尊敬和服从,更有一种誓言的味道在里面。

大萨满缓缓点头,她身后的美女递上来一面精致的皮鼓,她静默片刻。开始轻微的扭动身躯,轻轻击打皮鼓,口中不断念诵咒语。几分钟后,摆动幅度增加,鼓点越来越响,念诵的声音越来越大,再后来。变成了近乎疯狂的舞蹈。

大萨满的动作时而猛烈如老虎下山,时而温柔的如同行云流水,夜色下火光映照在大萨满身上,神圣而热烈。而她仿佛对外界一无所觉,整个人跟自然已经溶为一体,动作虽然古怪,却是说不出的和谐自然。

王小虎惊奇的发现,在大萨满的舞蹈中,村子上方的天空呈现出诡异的淡淡橘黄色光芒,光芒并不醒目,与此同时,整个村子笼罩在一股阴沉的气息当中,非常的晦涩不明,不是吉祥的气息。

大萨满的舞蹈持续了有十分钟,突然,大萨满举起双臂,似乎在迎接什么,身体向后倒下,后面的两个绝色美女刚好撑住了她。大萨满浑身抽触,头部左右摆动,在助手扶持下,步履踉跄。整个湖畔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虔诚的看着她,甚至连大气也不敢喘。

大萨满身体越抖越激烈,嘴里的颂词也是越说越快,天空之中,突然响起呱的一声尖叫,一个乌黑深沉的影子,从天空中旋转而来,围绕着众人飞了三圈。呱呱叫声不绝于耳,王小虎向天空看去,就见一只巨大的黑色乌鸦,跟大雁一般大小,旋转飘飞,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中竟然升起一丝敬畏。

奇妙的是,乌鸦在村子人头顶转了一圈,竟然朝着王小虎所在位置落了下来,他吓了一跳,正不知该如何是好,就见那只遍体漆黑的乌鸦忽然落在了乌娅的肩膀上。

这个变故使得王小虎目瞪口呆,弯腰伏身的乌娅身躯更是颤抖不能自己,乌鸦有着一双鲜红的眼睛,妖异而又神气,冷冷瞧了瞧四周的人群,刮的一声叫,振翅向远方飞走。乌鸦一飞走,大萨满全身一阵剧烈的颤抖,过了好大一会突然睁开双眼,双臂伸展开,大声喊道:“长生天派来他的使者,选出了圣女,下一任的大萨满,就是乌娅!”

没有人怀疑,没有人议论,天地间仍是一片寂静,不同的是村子里的人都站起来,扭头去看乌娅,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之中都充满了敬畏,没有人敢质疑大萨满的旨意,更不会去怀疑,他们要做的只有服从。

两个绝世美女悄悄走到乌娅身边,轻轻扶起她朝着大萨满走了过去,王小虎惊的脑袋一片空白,直到乌娅回头看了他一眼,眼中满是不舍和留恋,还有一丝绝望,王小虎才突然清醒了过来,大喝一声:“站住,我不同意!”

王小虎想起关于圣女的传闻,被选出做圣女的女子,当夜就会被大萨满带到山坡中间的山洞中,交给她关于如何保护村子的一切,几天后,当圣女身穿大萨满的神衣下山,她就成为了新一任的大萨满,从此不能结婚,不能生子,孤独终老直到选出下一位圣女。

王小虎答应过乌娅要带她离开村子,内心中更是认为他和乌娅会在一起,乌娅是他的,而他也是乌娅的,怎么都没想到,变化来的如此突然,焦急之下王小虎站起来去抓乌娅的手,也就在这一刻,村子里的人全都摘下背后的长弓,搭上了箭矢,对准了王小虎和他的兄弟们。

不管男女,不管老少,仿佛都变成了曾经纵横天下的蒙古武士,箭矢散发出冷冷的光芒,在这一刻村子里的村民终于露出了狰狞的面容,就连苏合都弯弓搭箭,只等一声令下。

几百枝羽箭,蓄势待发,王小虎稍有异动,哥几个立刻就会变成刺猬,若是只有王小虎自己,他会毫不犹豫的冲上去,那怕万箭穿心,但他不是一个人,为了身边的兄弟,他不敢乱动,看着绝望的乌娅双眼几乎要瞪出血来。

“小虎,别冲动,我自有主意!”耿鉴扬的声音传进王小虎的耳中,别人却恍若未觉,这是耿鉴扬独有的一种传音功夫,只有王小虎听得到,王小虎听见耿鉴扬的话,心中突然就不那么慌乱了,他相信耿鉴扬,这小子一肚子的鬼主意,说不定真有办法。

王小虎瞧着乌娅被带到了大萨满的面前,大萨满看着泪光盈盈的乌娅,叹息一声,温柔道:“孩子,这是你的命运,也是我的命运,我们都没有办法改变命运的,跟我走吧。”

乌娅不想跟大萨满走,她喜欢王小虎,这么多年村子里的人对她冷漠,使得她从几岁开始就独自一个人生活在那个清幽的小小山谷中,没有人知道她心中的寂寞和荒凉,也没有人愿意跟她这样不吉祥的人多说上一句话,直到王小虎的出现,才让她的心变得温暖起来,王小虎是长生天赐给她的男人,她愿意爱他敬他,不管是苦是甜都跟着他一辈子。

她怎么会成为圣女?她是一个不吉祥的人啊!乌娅有一肚子的话想要问大萨满个明白,但自打她五岁以后就没有开口说过话,这个规矩是大萨满定下来的,她能够违逆吗?村子里的人,每一个从出生开始,都被灌输进脑子里一个印象,是大萨满保佑了村子里的人,大萨满的旨意不可违抗,大萨满主宰着村子里每一个人的生死,大萨满的话,只能服从……

乌娅虽然有千万般的不愿意,但在内心深处早就形成的服从,让她根本无力也不敢反抗,尽管她的心已经碎了,却还是泪光莹莹的顺从低下头,跟随在大萨满的身后,朝着那未知的山洞走去。

一老一少慢慢的朝着山坡上走去,大萨满牵着乌娅的手,小声的在跟她说着什么,王小虎目眦欲裂,却只能是呆呆的看着,眼见着两人走进了坟局,就在这个时候,村子里的人神情似乎松懈了一下,耿鉴扬脸上带着微笑,悄悄从裤兜中掏出一个树叶,轻轻塞进了小疯子的手里,传音给他:“石俊峰,让这些人睡觉,待会我带你去好玩的地方,记住,别惊动任何人,否则就不带你玩了。”

耿鉴扬说完,拍了一下王小虎,似乎是在安慰,却借机用身躯挡在了小疯子身前,小疯子接过树叶,愣了愣神,放到嘴边,轻轻吹动起来,声音从微弱响起,如同一阵清风拂过,并没有引起村子里人的注意,随着声音一点点响亮,所有人神情都开始变得恍惚,就连王小虎也感觉到有些迷糊,这时耿鉴扬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就是现在,五行踏步,快跟上乌娅和大萨满,听我的传音前行,到了山洞不要冲动,把握住最好的时机救出乌娅!”

王小虎的眼睛亮了,耿鉴扬果然准备的妥当,趁着村子里的人眼神飘忽之际,开始踏步,穿过人群,小心的靠近了坟局,这时耳边传来耿鉴扬的声音,左三,右四,后七,前十……王小虎照着他的话语,小心翼翼的踏进了阴森诡异的坟局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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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三十七章 山洞

王小虎每一步都走得极为艰辛,生怕行差踏错,更怕不小心被大萨满发现,越是向上,山坡斜度越是陡峭,每走一步都要比前一步付出更多的体力,而且各个坟脉之间凌厉的气机越来越让人心惊。

王小虎打起精神,目光始终没有离开相隔二百米左右的大萨满,今夜是个极阴沉的天气,大萨满走的并不快,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大萨满带着乌娅走到了洞口,没有停留,径直走了进去,王小虎急忙跟上,到了洞口立刻被眼前的山洞惊呆住。

山坡倾斜有弧度,突兀的凹进个巨大无比黑黝黝的山洞,有三层楼的高度,宽也有二百米,洞口的温度明显比外面低上不少,洞中回荡着强大阴沉的力道,如同一个通往幽冥之地的古怪隧道,王小虎站在洞口边缘,小心的探头去看。

大萨满进了山洞,掏出个火折子,点燃了悬挂在石壁上面的火把,火光亮起,阴暗的山洞顿时生出了些温暖之意,大萨满带着乌娅来到山洞右侧一张巨大的石床前,石床是用青石雕刻出来的,上面画满了诡异的符号,青石上面斜对面的山壁上镶嵌着一卷竹简模样的东西。

王小虎心中一动,莫非那就是生死薄?距离有些远,看不太清楚,但从那东西散发出来的强大阴暗力量来推测,即使不是生死薄,也是一件法器,大萨满嘴里念叨着听不懂的咒语,咒语声回荡在山洞中,形成一股奇异的呼啸。

大萨满让乌娅平躺在巨大石床的内侧,乌娅没有挣扎,更没有反抗,像是已经认命。大萨满振振有词中,从石床下面拿起弧形的四块金属物体,对着乌娅的四肢,轻轻一扣。半圆形的金属物体一经接触石床。就如碰到了磁石,啪的一声扣紧。四个半圆形的金属看上去就如同四个独立的脚铐撩扣。

奇异的事情发生了,乌娅的四肢被扣上,山洞中阴沉的力量开始躁动起来,同时石床上生出一股决然不同的力道。如同阴阳的相互碰撞,小小的山洞中竟然发出类似霹雳的轰鸣声,偶尔还爆出不一样的七彩炫光,异象一出,石壁上面斜对面的那快竹简样的东西,散发出莹莹幽蓝色的光芒,光芒正好照射在石床上面。给整个山洞渲染成一片幽绿的色彩。

石床上的乌娅仍然是没有动静,四周的空气却剧烈震动起来,直至顶点后,一声清脆的爆裂声响起。就如同一颗炸弹突然炸开,四周的空气顿时被这股强大的力道一扫而空,整个山洞再不是阴沉的模样,而是变得清凉舒爽。

山洞恢复了沉寂模样,只有石壁上面,竹简模样的东西仍在散发着幽幽光芒映射在石床上的乌娅身上,这时候的石床流光溢彩,变得美丽异常,大萨满站在石床旁边,再也没有了动作,王小虎看着眼前诡异的一切,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夺舍!

夺舍,是修行中一种修炼法门的名称,还有的叫“破瓦法” ,藏密功法有的称为“夺舍”。真正掌握这些精密、准确、规范的秘法传人当今世界上最多只有一两个人,实际上已经基本失传。因为真正掌握这些秘法的仙人,轻易不敢传人。

夺舍分为几种方法,转世胎生夺舍秘法,寿终夺舍法,飘魂夺舍,附体夺舍,借尸还魂,移魂术,看大萨满施展的秘术手段来看,他用的应该是移魂术,

移魂术,一种是将人的灵魂从他原本肉身躯体之中移出,二是将两人躯体的灵魂移出后相互兑换,但是,保持的时间不会很长,很快又会自动的移出再交换回来。这是缺德的法术,这种法术是不能用的,犯灭绝大煞。不过,移魂术在平常人身上很难成功,阴阳气基本平衡的,或是阳气弱,阴气旺的人都不会成功。只有阴阳气到了特别弱的情况之下,才能成功。

难成功,不代表不能成功,如果有了生死薄这样的神器相助,成功几率就会大大提高,虽然成功之后会有后遗症,却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王小虎终于明白大萨满的那面镜子起到什么作用了,那应该是一面锁魂镜,里面封住了两个神魂,一个是大萨满本人的,一个是她夺舍之人的,大萨满在夺舍之后,并不能完全占据另外一个人的身躯,只能是慢慢用秘术将身体内另一个人残存的魂魄挤压出去,吸附到镜子中去,再将自身的魂魄招回体内……

下一刻大萨满就该躺倒乌娅的身边,开始施展移魂术了,王小虎拿定了主意,要在大萨满施术的时候,突然扑出,破了大萨满的移魂术,救出乌娅,现在他要做的就是耐心,静静等待。

让王小虎没有想到的是,他有耐心,大萨满更有耐心,足足过了五六分钟,她只是看着石床上的乌娅,脸色复杂的很,半响也没有动作,就在王小虎等的有些不耐烦的时候,大萨满突然转头看向洞口,王小虎吓了一跳,急忙缩头。

耳边却传来大萨满的声音:“后生,我知道你跟着来了,出来吧。”

王小虎吓了一跳,刚想出去,心中一动,自己走的很小心,大萨满不可能发现,会不会是诈他?想到这,王小虎非但没有出去,反而缩了一下身躯,尽量把自己隐藏的更加小心。

“后生,不要再躲了,你在洞口的右侧,那天晚上你去我家中四处翻书,我就看到你了,你不出来,难道是让我亲自去把你拽出来吗?”

大萨满的声音在山洞中显得特别低沉,王小虎终于明白大萨满不是诈他了,已经到了这一步,大萨满迟迟不动手,为的就是等他,既然如此,除了出去正面应对大萨满,王小虎已经没有了别的办法。

王小虎走了出来,拉开了红色冲锋衣的拉链,里面系着师傅留给他的黄带子,上面是灵宝派的各种法器,一走丁零当啷的响个不停,他一进来,已经认命的乌娅全身猛然颤抖起来,想要挣扎回头,却又动弹不得,半响才从口中挤出一句话:“小……小虎哥哥,是你吗?”

“乌娅别怕,有我在,谁也伤害不了你!”王小虎一步步靠近大萨满,已经准备好了应对大萨满的袭击,却没想到,大萨满只是冷静的看着他,没有半点动作,王小虎在离她还有五十米左右的距离停下,直面大萨满。

“后生,你是来找生死薄的吧?我就知道总会有人因为这个东西找到村子里来,几百年的时间,已经有四五个人来过村子了,无一例外的成了村子里的人,你也是其中一个,我给了你机会,让你成为村子里的人,娶村子里最美丽无双的姑娘,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没错,有人出钱请我来找生死薄,开价一千万,这是一个很大的数字,说了你也不懂,当初我的确是觊觎生死薄,但我在村子里找到了一个比生死薄更加珍贵千万倍的东西,乌娅,现在我只要乌娅,让她跟我离开,你的事我不过问,如果你能给我们指一条出去的路,那就更皆大欢喜了。”

大萨满叹息了一下,道:“出不去的,没有人能出去,就算强行出去,也活不过三天,后生,你来这里之前,想必已经查过村子的来历了,村子里的事不是你能管得了的。”

“没错,我的确调查过村子的来历,知道村子里的人是成吉思汗亲军的后裔,但我没有想到,你已经八百岁了,你活了这么大的年纪,六十年一次的移魂术,为的就是长生不死吗?永远控制村子里的人,浑浑噩噩的活着?不惜摆出如此巨大的坟局,不让人出去,老人家,这是邪术,不是天道,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我来的路上风雷如此密集了,那是对你的惩罚。”

大萨满脸上浮现一丝苦笑,道:“你觉得凭一个蒙古的萨满,能摆出外面那个巨大的坟局吗?后生,世人追求长生,却没有一个人知道长生有多么痛苦,如果有可能,我宁愿天降神雷将我杀死,让我重归长生天的怀抱。但是我不能,我背负着责任,整个村子的责任和生死,如果你能破解了村子的诅咒灾厄,我很乐意现在就死去,但是你不能。”

“后生,自从你来到这个村子,我就知道你不是一个普通人,我给了你时间,给了你行动的权利,若是你真能破解了村子的诅咒灾厄,我很乐意把所有的权利移交给你,但是你让我失望了,你的眼睛只盯在了我身上,却没有看到真正的关键,后生,你让我很失望。”

大萨满的话,让王小虎百思不得其解,好奇问道:“你跟我说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

大萨满瞧了瞧外面的黑夜,沉默了一下,开口道:“八百年了,这个秘密,除了我没有人知道,既然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

二百三十八章 诅咒

任何人隐藏了一个秘密七八百年,却不能说,都是件很痛苦的事,大萨满毕竟是人不是神,她的痛苦压抑了太久,能有个人听她说说,何尝不是一种释放?她的表情仍然沉静,缓缓说出了八百年前的那段往事。

大萨满的真正名字叫做赛罕,她是天生通灵的萨满,十几岁就跟随成吉思汗南征北战,在没西征之前,成吉思汗就已经老了,开始寻找长生不老的法门,就像世界上所有伟大的帝王一样,他想永远的活下去,但长生不老毕竟只是传说,成吉思汗征服了无数的部落,国家,他相信天地之大,一定会有长生不死的法子。

成吉思汗派出最信任的赛罕在各个国家搜集关于长生不老的法门,几年过去,赛罕到过草原上的各个部落,到过宋朝,到过金国,西夏,研究了许多佛道两家,甚至巫术,也没有找到长生不死法门,直到赛罕跟随西征军到了花剌子模,赛罕四处搜寻当地的传说,巫术,秘法,也就是在这里,他在一个商人的家中找到了生死薄。

商人是个中国通,经常来往于金宋两国,生死薄是他从一个盗墓贼手中收购来的,虽然不知道有什么妙用,却知道是一件古物,只用五吊钱就买回了生死薄,也正是因为他手中有了生死薄,才保住了他一家老小的性命。

找到了生死薄的赛罕想到了一个办法,夺舍,虽然夺舍必须是修行之人才能进行,并不是真正的长生不老之术,但有了生死薄的帮助,就算是成吉思汗这样没有修行过的人。也能成功,虽然有着无法弥补的缺陷,却能延续生命继续存在。

赛罕欣喜异常,恨不得立刻回到成吉思汗的身边。可花剌子模与王庭路途太过遥远。生死薄如此珍贵,只能是等待征服了花剌子模的军队回返的时候带上她。恰巧在这个时候,成吉思汗亲军搜集了各国五百名的美女要回返,赛罕随亲军一起踏上了回乡之路。

大萨满说的这些,王小虎基本从冷天祥哪里听说过。前面的大同小异,至于后面的种种,这个世界上也只有眼前的大萨满才知道了。

路上亲军队伍接上了个搭顺风车的人,丘处机的徒弟,李长风,成吉思汗在回军的路上碰到了与他汇合的丘处机,丘处机神仙一样的人物。无病无灾的在行营与成吉思汗论道,李长风道行不够,到了行营,因为过度疲劳。生了一场病,随后成吉思汗带着丘处机回返,李长风留下养病,病好后,遇到了大萨满所在的这支亲军队伍。

因为生死薄的缘故,赛罕找到亲军千户,快马通报成吉思汗,成吉思汗接到快报后,压住了消息,派人通知赛罕到西夏与他回合,赛罕千辛万苦到了西夏,成吉思汗病亡,蒙古贵族停止了攻打西夏,带军返回王庭争权夺位,剩下这一枝亲军队伍汇合从西夏搜集来的三百名美女,尴尬的没人理。

没有大汗的命令,千户不敢乱动,就在贺兰山脚下驻扎,直到窝阔台继位才想起这支亲军队伍,派人来召唤,也就在这个时候,赛罕突然发现亲军队伍遭到了非常强大的诅咒,诅咒的力量非常强大黑暗,甚至无法抗拒,而诅咒的根源就在队伍中那些美女中,那里面隐藏着一个强大的巫女。

邪恶强大的诅咒,以亲军队伍为引子,阴暗的力量纠缠了亲军队伍中的每一个人,只要亲军队伍回到王庭,美女就会被蒙古贵族瓜分,诅咒的邪恶之处就在于,只要蒙古贵族动了队伍中的美女,就会为之所迷,而这些美女生下的孩子,会因为诅咒的存在而互相攻伐,从而毁灭整个蒙古草原,让草原上血流成河,寸草不生!

大萨满说到这里,王小虎奇怪问道:“既然是诅咒,而且是暗中的诅咒,你又是怎么感觉到的?”

“孩子,我是天生通灵的大萨满,用你们中原道家的话讲,天生神识强大,我有神通,能够治病驱魔占卜,萨满不是什么人都能当的,天生通灵还要拜师修行。修行要过九重关,才算是一个真正的萨满。”

王小虎看着大萨满脸上骄傲的表情知道她说的不假,还是有些奇怪,到底什么样的神通能够让她感觉到诅咒的存在?大萨满看出了他的疑惑,沉声道:“长生天给了我启示,我在睡梦中看到了队伍中美丽的女子回到王庭之后,因为争夺,因为嫉妒,蒙古草原变得四分五裂,更看到了这些女子生下一个个面目狰狞的魔鬼,而这些魔鬼却掌握了原本属于蒙古人的权利,互相征伐,杀戮,汹汹的大火烧遍了草原。”

“不光是我感觉到了,丘处机的徒弟李长风也感觉到了阴沉的力量,他是道家传人,感觉到的阴险恶毒比我还要深,道家慈悲,于是他找到了我,直言不能让这些女子回到王庭,否则草原上必定是生灵涂炭。”

王小虎听到这里,突然冒出一个相当邪恶的念头,把所有的美女都杀了,岂不就解除了诅咒?这个念头一出,自己都吓了一跳,大萨满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对着他微微一笑道:“我也想过把所有的女人都杀了,但诅咒有一个凶险之处,如果杀死了这些美女,美女们因为离乡之苦,死的冤枉,加上诅咒之力,就会变成几百个比魔鬼更加厉害的女魇,游荡在草原上,纠缠蒙古人,滋生出无法医治的瘟疫,草原上同样是生灵涂炭。”

杀不得,又不能回到王庭,赛罕和李长风都很无奈,只有一个办法,找到诅咒之人,逼迫他解除了诅咒,或是得到解除诅咒的办法,可随军的八百名美女,除了西夏三百名美女外,其余的都是从钦察,斡罗思诸公国,甚至古印度河、伏尔加河一带搜刮来的美女,想要找到是那一个人下的诅咒,是那一种诅咒的方法,难度太大,何况巫女隐藏的相当深,不显山,不露水,根本无法知道是谁。

束手无策之下,赛罕和李长风找到了亲军千户,三人聚在一起,商量对策,按照赛罕的意思,队伍继续回到王庭,把诅咒的事告诉新大汗,用大汗的力量召集天下的奇人异士,一定有办法解决诅咒,李长风也是这个意思,亲军千户却有不同的意见,他是蒙古亲军,接触过太多的蒙古贵族,蒙古贵族里面并不都是英明神武,其中也有昏聩贪婪之辈,如此多的美女,肯定会忍不住索要,新大汗窝阔台耳根子很软,何况要是大汗不相信怎么办?

千户还提醒赛罕不要忘记了通天巫阔阔出的遭遇,通天巫阔阔出是成吉思汗手下老臣蒙力克的四儿子,蒙古萨满教首领,对成吉思汗的崛起有很大作用。为成吉思汗加冕,因挑战王权,被成吉思汗除去。赛罕要是把实情说出去,难免会引起大汗的忌惮,会以为她想要借鬼神之事重振神权。

王小虎很难理解一个亲军千户竟然对大萨满如此关心,就算所有的女子都遭到了诅咒,也与亲军无关,完全可以置之度外,忍不住开口道:“亲军千户对你的关心还真是与众不同啊。”

“因为他是我的儿子,草原上的雄鹰,他的名字叫特木尔。”

王小虎一瞬间明白了许多事,怪不得村子里挑选出来的圣女终生不嫁,那是因为,村子里有太多的人是大萨满的直系亲人,甚至可以说,几百年的繁衍生存,有很大一部分村子里的人都是大萨满的后代。

特木尔作为成吉思汗的亲军千户,是个有见识的人,沉默良久出了个主意,暂且躲避。派军士在贺兰山抓到了许多猎户,挨个的独自询问,直到有一个猎户说起他曾经无意间闯入过一个世外桃源一样的地方。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只有把藏有巫女的队伍带到别人找不到的地方,找出巫女,解除了诅咒再回王庭,于是,这支千多人的队伍走进了莽莽贺兰山深处,来到了这个封闭的山谷,但没有想到的是巫女看出了他们的想法,随手撒下了邪恶的花种,并赋予了邪恶花种一个重要的使命,一定要逼迫进山的人,找到这支队伍。

赛罕以为进了山,最多几个月就能找出巫女,却没有想到,巫女早就看出了她的心思,一直在暗中跟她斗智斗力,虽然挨个盘查,却还是没能找出那一个是巫女,一年过去了,仍是没有半点线索,时间太长,亲军们不干了,他们想要回到故乡,回到自己亲人的身边,密谋发动兵变,与此同时,赛罕发现,亲军里的士兵同样遭到了邪恶的诅咒。

无奈之下,特木尔引诱了其中一个亲军士兵跟其中一个西域的美女发生了……他们是亲军,却上了本属于大汗以及贵族们的女人,回去就只有死路一条,于是亲军们也死心了,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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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三十九章 死局

诅咒是一种很奇怪的力量,通常是一种使他人不幸的预言或许愿,没人知道诅咒的力量来自何处,却又真实存在,最早的时候诅咒是一种仪式,目的是用它来给一个人或者一个地方带来灾害,诅咒的原因往往是愤怒或者报复,或是希望惩罚被诅咒的人或地方。

仇恨往往是诅咒的源头,所谓的巫女,不管是哪里的人,不管她是西夏人还是花剌子模人,她一定有家人,有自己的生活,或许贫穷,或许富贵,相信她都是幸福而快乐的,但蒙古人的到来,毁灭了一切,家毁人亡,亲人被杀,自己被抓,还要送到蒙古贵族手中被凌辱,她只是一个弱女子,无法骑马拎刀与蒙古人砍杀,却用自己的天赋,发下了诅咒,诅咒这些带来灾难的蒙古人,诅咒她所受到的一切不公平。

这样的国恨家仇,被掠之恨,谁能说巫女做错了?

王小虎并不可怜大萨满和成吉思汗亲军的遭遇,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蒙古军队的暴虐,屠城,举世皆知,凭什么它们可以随意夺取别人的性命,却不许别人反抗?不许别人报复诅咒?没有这个道理的。

大萨满的叙述,解开了王小虎很多疑惑,但还有一点,为什么死在这里的人,最后都变成了僵尸?忍不住问了出来,大萨满叹息着道:“我和李长风根本找不出那一个才是真正的巫女,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一年,两年,八年,十年……大家都开始变得绝望。忍耐不住的亲军和女人们勾搭在了一起,那个时候,不光是我们着急,巫女同样着急。”

“到了这个地步。比的就是耐性了。终于有人开始死去,巫女又下了一个诅咒。每一个死在这里的人,都会成为不生不死的怪物,她这么做,还是想把这里的人逼出山去。但她诅咒的力量越是强大,我越是不敢出山,因为只要她出去了,一定会继续许下恶毒的诅咒。”

“大家开始慢慢变老,终于有人死去,变成了僵尸,李长风用道术制住了僵尸。但他也老了,我也老了,为了应对这种不利的局面,李长风无奈之下。开始在山坡上建造坟局,将所有死去的人全都埋在坟局之中,而他被埋在自己制造坟局中的大凶之位,牵制住死去的人。”

以身为引,牵制住僵尸,身处大凶之地,将所有死去之人不得轮回的怨气吸纳到自己身躯之中,只有这样才能牵制住僵尸,但如此一来,可也就成了养尸,七八百年养下来,该成了个什么样子?这是一颗定时炸弹,暂时牵制住了成千上万的僵尸,但多年之后,他吸取越来越多的煞气怨气,也就成了尸魔了。

怪不得坟局之中气机流动繁乱,主要原因就在于此,王小虎忍不住道:“你们这么做,治标不治本啊,要是他成魔出现,整个村子没有一个人能活下来,要是让他出去,就是一场浩劫,你不知道吗?”

“我和李长风都清楚如此做的弊端,但在那种情形下,也只有这个办法了,李长风教给了我许多中原的道术,还把全真教的典籍留下,活着倒葬进了大凶之地,他告诉我,一定要耐心找出巫女,找到巫女后,解除了咒语,在把他的尸体挖出来烧了。”

“我耐心的等待,寻找,随着时间的流逝,村子里的人一个个死去,我的时间也不多了,但我一死,情形便无法控制,我不能死,就只能用夺舍的办法,在生死薄的帮助下,借助别人的身躯活下去,于是我定下了选拔圣女的制度,我附身在了一个十岁女孩的身上,有了更多的时间,而我也发现,绝不能让村子里的人出去,不管是人还是鬼,如果找不到诅咒的源头,诅咒就永远无法破解,无奈之下,我启动了李长风教给我的坟局,把村子跟外面完全隔绝,每一个人死后的魂魄同样离不开山里。”

“我没有想到的是,那个巫女竟然如此隐忍,如此的狠,直到当初进山的每一个人都死掉,我仍然不知道谁是巫女,她死了,想必死的时候一定很得意,但诅咒还在,我很绝望,你不知道亲眼看着儿子死去,看着一个个熟悉的人死去,只剩下你一个人的时候,是多么的无助,但我不能放弃,从那以后,我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王小虎不明白事情都到了这一步,大萨满还有什么办法可想,却不料大萨满说了一些让他无比惊讶的话:“李长风的坟局封住了整个村子,而我利用生死薄,用秘术布置了一个局,所有死在这里的人,只能在村子里面轮回。”

王小虎惊讶无比,想不到大萨满有如此手段,掌控了此地的生死轮回,但一想,生死薄本来就是地府之物,掌管生死的神器,不过是影响村子人轮回,也不是不能做到,但生死之事,太过玄妙,何况那些僵尸招魂封印的又是怎么回事?

“生死之事太过玄妙,我也掌握不了太多,却是一个希望,我甚至不知道布置的这个局管用不管用,因为我看不出来,就这样我六十年一夺舍,为的就是找到那个巫女,几百年过去,我已经绝望了,后生,你还看不出来吗?村子就是一个死局,找不到巫女,破除了不了诅咒,村子里的人就无法离开,如果只有这样,让村子里的人生生世世在山里繁衍生息下去,那也没什么,但葬身在大凶之地的李长风却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我,只能是去寻找,否则村子里的人还是谁都活不下去。”

“几百年了,村子里人都是当年亲军和女人们留下的后裔,其中有许多我的血脉,我又怎么忍心看着他们没个结果?我只能是耐心的活下去,等待神迹的出现,长生!长生的痛苦没有人能够理解,当你看着一个个熟悉的人离你而去,而你又无法阻止的时候,那是一种痛苦,而我夺舍的,都是我儿子的后裔,这是我们萨满一家该有的责任,后生,现在你知道我有多么痛苦了吗?”

许是太多年的压抑和寂寞都吐露了出来,大萨满的语言虽然有些凌乱,身心却像是轻松了不少,但那种深入骨髓的痛苦,王小虎同样感受得到。

有那么一瞬间,王小虎真的同情她了,不管怎样,大萨满都不算是一个坏人,她只是一个背负了太多责任的可怜人,但王小虎还是不明白大萨满为什么要跟他说这些,难道是憋闷的太久了?

隐忍了七八百年都没有把这些告诉任何人的大萨满,又怎么会如此轻易的对一个外来人述说?未免太过不可思议,而且她说她这么多年来,夺舍的每一个人都是她的后裔,难道乌娅也是?

王小虎忍不住问道:“乌娅是你的后裔?”

“不,她不是我的后裔,她是当年那个巫女的转世,乌娅的乌鸦嘴其实就是诅咒的力量,那是因为巫女的神魂出不去山里,无数次的轮回早就抹杀了她的记忆,但心中的怨恨和不甘却消散不掉的,同样徘徊在山谷之中,跟她的诅咒在一起,直到乌娅的出生,几百年积攒下来的怨煞,让她有了出口定生死的力量。”

王小虎震惊了,乌娅就是当年那个巫女的轮回转世?这个转折让他有些半信半疑,王小虎忍不住道:“既然你知道了乌娅就是当年的巫女转世,为什么不早些夺舍?”

“年纪太小,身体还未成形,夺舍危险太大,我怕她身躯承受不住,而且我要确定她就是巫女转世,我等了八百年了,难道这几年都等不及吗?如果错了,短时间我无法再夺舍,决定整个村子里的生死,一定要慎之又慎。”

王小虎沉默半响,问道:“如果乌娅真是巫女转世,她已经忘记了前世种种,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一个服从你,敬重你的女孩子,你说的话她不敢不听,何必非要夺舍?你只要让她做她该做的事,让她破解了诅咒,不是皆大欢喜吗?”

大萨满苦笑道:“后生,你以为我没有这样想过?转世的乌娅,虽然继承了巫女的力量,但也只是部分,你忘记了吗?诅咒的力量是邪恶的,好的不灵,坏的却特别的灵,我如何能让她破解诅咒?不管用的,只有我夺舍到了她的身上,用我自身修炼了八百年的力量,加上乌娅诅咒的力量,或许才有机会破解笼罩在村子里延续了八百年的诅咒。”

大萨满的话,丝丝合缝,跟王小虎掌握的资料不谋而合,不像是假话,也只有如此,才能解释村子里种种奇异的怪事,但王小虎不解的是,大萨满为什么要跟他说这些?好奇问道:“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因为,我以为你是长生天派来的神使,我以为你能破解村子里的诅咒,我以为你是我梦中的那只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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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四十章 神谕

亲眼看着进山中的最后一个人死去,大萨满充满了绝望,跪在湖边祈求长生天的庇佑,天地无声,只剩下她一个人惶恐,凄凉,当天夜里,大萨满做了一个梦,说是一个梦,更像是一个启示或是神谕,她梦到一只斑斓猛虎从天而降,一声怒吼,震碎了围绕在村子上空的阴霾,打破了巫女的诅咒。

梦中的老虎雄壮威猛,目中神光四射,大萨满甚至能够看到它身上美丽的毛发,一连三天都梦到了这个场景,她知道这是长生天给她的谕示,于是她坚持了下来,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直到王小虎的突然出现。

她以为王小虎就那只威猛的老虎,从天而降,打破诅咒,但王小虎的作为却极其令她失望,王小虎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破局,懵懵懂懂,大萨满本来想要再等等看,王小虎的伙伴们来到了村子,里面有一个相当危险的人物,这个人震惊于村子中女人的美貌,忍耐不住迷幻住了一个女子成就好事,还潜进了大萨满的房子,大萨满没有打草惊蛇,更让她感到紧迫的是,坟局中,李长风在蠢蠢欲动。

八百年了啊,八百年的气机牵引,多少死气汇聚到李长风的身躯之中,吸纳精魄,已近成魔,出来便是旱魃,若是惊醒了他,便会赤地千里,再也无人制服得住,村子里的僵尸开始并不是七天出来一次,先前是五年出来一次,随着时间的流逝,出来的日子一点点缩短,到现在已经是七天一次了,也说明李长风魔身已成。就要破土而出。

大萨满前前后后把所有的事情都跟王小虎说了个明白,王小虎听得皱眉不已,大萨满沉声道:“后生,没有时间了。不管是为了村子里的人。还是为了外面的人,都要尽快打破巫女的诅咒。否则就是天下苍生的一场劫难。”

大萨满说的认真,王小虎也信了七七八八,可仅凭大萨满的话就让王小虎相信所有一切,让大萨满夺舍到乌娅身上。那也是不可能的事,王小虎对大萨满道:“我不是不相信你的话,也不是不顾及天下苍生,但让我在天下苍生和乌娅之间选择一个,我只能选择乌娅,天下苍生什么的,自有你这种大人物去考虑。我和乌娅不过是芸芸众生中可有可无的两个人,请你放过乌娅,至于村子里的事,我绝不会插手。生死薄我也就当没看见,更不会说出去。”

王小虎一边说,一边朝乌娅走去,大萨满将所有的实情说出来,王小虎还要坚持带乌娅走,不由得沉声道:“后生,我如此款待你,是因为你的名字中有个虎字,从天而降,这才告诉了你前后,我没有功夫跟你纠缠,退下去。”

“老人家,你活了八百年,操了那么多的心,就省省吧,我就不信李长风再厉害还能厉害过导弹去,我答应过乌娅要带她离开,就一定会做到,就算做不到,我也会陪着她,我是不可能让你夺舍的,不管你说的故事多离奇,都跟我没什么关系,你让开,我带乌娅走,从此井水不犯河水!”

大萨满想不到王小虎如此倔强,目光渐渐变冷,王小虎也不愿意跟大萨满动手,毕竟眼前的大萨满是一个可敬的老人,为了村子里的安危,独自一个人背负了太多,但他也绝不会看着乌娅被夺舍,说什么天下苍生,如果他连乌娅都救不了,天下苍生跟他有个毛的关系?这一切又不是他造成的!

一个修炼了八百年的大萨满,该有多可怕?就算夺舍会损耗精气神,王小虎也不敢大意,慢慢向前,每一步都显得分外沉重,双拳握紧,大萨满却是动也不动,眼睁睁看着王小虎离她越来越近,就在两人距离不足十米,外面突然传来一个阴沉的声音:“大萨满,王小虎是个孺子,不可教的,不如这样,我帮你对付了他,你安心的去夺舍,只要你将生死薄和夺舍的方法交给我,你看怎么样?”

声音出现的相当突兀,王小虎没想到会有人跟了上来,大萨满却是毫无动作,冷静的看了一眼洞口,沉寂的黑暗中,一个人影缓缓走了进来,脸上带着微笑,竟然是一直跟在冷凝身边的韩毅。

耿鉴扬跟王小虎说过冷凝和韩毅不是一般人,果然没有说错,韩毅深藏不露,一直装着存在感不强,直到现在才出现。一出口就是要帮着大萨满对付王小虎,王小虎不明白的是,韩毅那来的这么大口气?哼了一声道:“这不是韩毅韩先生吗?你终于忍耐不住了吗?”

“不不,韩毅不是我的真名字,我的真名叫萧林,我想你一定知道这个名字,如果不知道的话,也应该认识我的徒弟,他叫夜色!你看他也来了,你们不好好叙叙旧吗?”

听到萧林这两个字,王小虎想起在宅总家里看到过的小疯子资料,监护人一栏里的那个名字,想起夜色临死时跟他说过的话,他的师傅才是真正的神。恍惚中,萧林身后钻出一个人来,笑眯眯的看着王小虎,那笑容,神情,正是王小虎死对头,夜色。

夜色手中的杀生刃冒着寒光,朝着王小虎一步窜了过来,光芒朝着他的脖颈直直划了过来,王小虎冷静一躲,攥拳朝夜色头上砸去,砰!的一声将夜色砸到石壁上,夜色翻滚起来,继续朝王小虎揉身扑上,王小虎怒吼一声,与夜色纠缠在一起。

两人在山洞中翻滚厮打,仿佛又回到了识海中的死角,王小虎踢飞了夜色手中的杀生刃,双手死死掐住夜色的脖子,想要将他掐死,也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冷冷的声音传来:“后生,你着了道了,快放手!”

王小虎的脑子刹时清醒了一下,眼前哪里有什么夜色,不知不觉他就中了萧林的幻术,站在生死薄下面,双手抓住了生死薄的边缘,正在努力摇晃,可生死薄并不是竹简,也不是纸张的书,几百年的时间,生死薄镶嵌在石壁上,已经与石壁融为一体,化成了玉石的模样,凭王小虎的力气,竟然没有撼动生死薄半点。

王小虎急忙松手,噗通坐到地上,引起乌娅一声惊呼,王小虎扭头去看,就见乌娅歪着头,目光中满满的都是关心和焦急,王小虎心头一暖,更加拿定了主意,不管如何都要保护乌娅平安,纵身起来扑倒石床上,伸手去拽乌娅四肢上面的铁环。

四个铁环却如同焊死了,纹丝不动,王小虎急的额头汗水直流,萧林的强大他很清楚,恐怕大萨满也无法阻拦得住,他忍不住扭头去看,就见萧林轻轻挥手,对大萨满加重了幻术,大萨满身躯一抖,定身了似的动也不动,萧林一步步走了过来,王小虎却仍然没有办法撼动乌娅四肢上的铁环。

乌娅哇哇的叫着,仿佛是在让王小虎不要管他,王小虎稳定心神,站直了身躯,直面萧林,萧林看向他的眼中满是戏谑,就在他要与大萨满擦身而过的时候,大萨满突然动了,动作利落无比,根本不像是一个快六十岁的老人该有的动作,就见她手一翻,从神衣中抽出一把镶嵌着宝石的蒙古短刀,快如闪电的朝着萧林一划。

血光溅起,萧林急忙后退,他还是太过大意了,大意到了以为大萨满被他幻住,就在他退了一退的同时,大萨满向前一步,手中宝刀继续挥出,叹息一声,道:“我活了八百岁了,见惯了生死,虚妄早就看透了,你的幻术对我不起作用。”

刀光凌厉,瞬间又在萧林身上划出两道口子,萧林抵挡不得,眼见就要被逼出洞口,这个时候,萧林身形突然一晃,王小虎的眼前出现了两个大萨满,而且两人都朝他扑了过来,手中短刀锋寒,闪耀着逼人的光芒,王小虎急忙后退,也就在这个时候,他眼前一个恍惚,两个大萨满瞬间消失无踪。

王小虎一时束手无策,下一刻,神秘苍凉的咒语声响起,王小虎的眼前仿佛闪动着破碎的片段,大萨满和萧林的身影像是分身无数,犹如一道道鬼影,充斥了整个山洞,王小虎守在乌娅身边,两个大萨满突然出现在他一左一右的身侧,两把短刀朝着他直直刺了过来,王小虎来不及躲避,眼见着短刀就要刺中他的身躯,这时右边的大萨满一把拽开了王小虎,手中的短刀刺进了萧林的肩窝,萧林手中不知何时也多出一枚短刀,同样刺中了大萨满的肩窝。

王小虎眼前幻象消失,也就在这个时候,大萨满口中的咒语越来越快,苍茫神秘的咒语声中,石壁上面的生死薄突然发出碧绿的光芒,同时一股阴沉强大的力道朝着石床上的乌娅潮水般汹涌而来,大萨满竟然要在这种情况下夺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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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四十一章 结丹

萧林犯了跟夜色一样的毛病,小看了别人,尤其是大萨满,在萧林的眼中,一个老女人磨磨唧唧的跟王小虎诉说前因后果,无非是不想让王小虎坏她夺舍的好事,这样的大萨满,又能有多大的本事?却没想到,八百年的锤炼,大萨满道行不见得多深,但见惯了生死厌倦了生死了她,早就破除了虚妄,萧林的幻术在大萨满的眼中,不过是一个笑话。

萧林明白轻敌了,却已经太晚了,挨了两刀的他身上血流不止,却还是没有放弃,想要迷幻王小虎帮他对付大萨满,更想让王小虎帮他取下生死薄,但在紧要关头,又让大萨满破了他的幻术,一刀插在了肩窝上。

萧林忍耐力极强,受点伤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他想后退,让身体离开大萨满的短刀,可一动,发现大萨满手中的宝刀,带着一股致命的吸引之力,让他动弹不得。

萧林手中短刀也刺中了大萨满的肩窝,大萨满却像是感觉不到痛苦,念起了咒语,如此情况下,竟然要强行夺舍,缺德的是,大萨满算计萧林算计的死死的,一把短刀插在萧林肩窝上,用的是蒙古人杀羊的方法。

见过蒙古人杀羊吗?那是一种温柔的杀,准备被杀的羊被早早地留下,不再随羊群进草地。羊知道即将发生什么,牵起它的时候,它的双腿会跪在地上,无论如何不愿意起身,熟练的杀羊人只需一把小刀,在羊的身体上打开一个小口,杀羊人把手插进羊的身体,用手指掐断它的动脉血管,掐断血管后的羊安静得超乎想象。

大萨满出刀的位置又准又狠。刀子割断了萧林的锁骨下动脉,她手中弯刀之锋利,超乎常人想象,割断动脉。如风掠过。萧林没有感觉出来,还在挣扎。大萨满几百年累积的功力牵引之下,萧林根本动弹不得,即使挣扎出来,也会因为失血过多。对大萨满造不成威胁,虽然他手中短刀也刺中了大萨满的肩窝,却是无关紧要的地方,除了疼痛并无大碍。

胜负已分,萧林的幻术对大萨满不起作用,动刀也不是对手,一时间僵持不动。他也没料到这种情形之下大萨满迫不及待的开始夺舍,幻术对大萨满是不起作用了,但石床边上还有个王小虎,萧林强忍不适。对着王小虎一挥手。

王小虎眼前一花,痴愣愣站了起来,已然被萧林控制,迷茫之中伸手去抓大萨满,山洞中生死薄散发出来的碧绿光芒越来越强烈,强大的纯阴之气逼迫着乌娅神魂向外离体,而被大萨满放在乌娅右侧的铜镜,产生出一股柔和的吸引力道,要把乌娅魂魄吸纳进去,与此同时,大萨满身躯中的神魂离体,想要占据了乌娅的身躯。

此时王小虎就算在萧林操纵下伤害了大萨满也阻止不了什么,只能是解救了萧林,但萧林失血过多,对大萨满已经构不成威胁,只要大萨满夺舍到了乌娅身上,几百年的功力,就算一时融合的不彻底,也足以对付王小虎和萧林。

似乎每一步都被大萨满算计到了,几百年的狐狸都成精了,更不要说一个天生通灵的大萨满,更是人精中的人精,眼见王小虎双手就要抓到大萨满的后背,洞口突然响起一个尖利刺耳的叫喊声:“鬼啊!”

一声喊,是从小疯子石俊峰口中喊出的,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跟上来的,他就站在洞口看着萧林,满眼都是惊骇,像是抑制不住,尖叫出口,然后疯癫的跑开,像是被刺激到了,鬼啊,鬼啊……的喊叫声此起彼伏,也正是因为这一声喊叫,把王小虎完全喊清醒了过来。

王小虎回头一看,生死薄强大阴沉力道正在逼迫乌娅的魂魄,大萨满的神魂已经到了石床边缘,王小虎顾不得多想什么,脑中只有一个念头,保护好乌娅!反转身躯猛然一扑,扑在乌娅身上,任由生死薄的光芒将他笼罩。

强大的阴沉力道,潮水一般汹涌而来,他感觉像是有一枚千斤的铁锤轰然砸在后背上,眼前一黑,眼帘越来越沉,他仿佛听到了一声惊呼,再也坚持不住,眼帘有如沉重的幕布,骤然降下,黑暗来临。

王小虎孱若游丝的意识渐渐消失,荡然无存。耳边还回荡着大萨满神秘的咒语:“啊咳, 扎咳, 环—达里,扎咳, 朱嘿, 伊讷昆—达里,长生天的仁慈,护佑四方,安定我的神魂……”

昏过去的王小虎身体开始颤动起来,强大的阴沉之气,挤迫王小虎的神魂,却触动了他双臂上的龙虎,龙虎二气猛然迸发,一龙一虎,两条淡淡虚影盘踞在王小虎后背之上不停的游走,吞噬强大的阴沉气息。

剧烈的颤抖中,王小虎的神魂被晃荡的游移不定,身躯开始一点点的变化,变得苍老,腐朽,然而,就在他几乎坚持不住的时候,龙虎两条淡淡的虚影游走的越来越快,形成一个漩涡,将所有从生死薄散发出来的纯阴之气吸纳干净。

奇异的事情发生了,龙虎两条虚影在吸纳了生死薄上的纯阴之气后,变得越来越小,一团璀璨的红光随着龙虎的压缩, 冉冉亮起,红光形成的光晕中只有黑白两个颜色,但每壮大一圈,王小虎身躯就恢复一点。

这等变化看在外人眼里定然是惊骇莫名,其实不用惊慌,王小虎身上龙虎二气乃是最纯正的龙虎之气,若是他日日勤学苦修,龙虎二气壮大,归于一,成就龙虎金丹,才算是迈出了坚实的一步,但王小虎琐事太多,也没那个心情去结什么金丹,在他看来那是神话传说或是中才有的故事。

他不知道结丹是真实存在的,只不过当今世界,天地灵气越来越稀少,修道之人比天地灵气还稀少,渐渐的几乎绝迹,而现在,王小虎在不知不觉中,正在走上一条结丹的路子。

生死薄乃是地府神器,纯阴之物,又在此地吸纳了太多的阴气,原本王小虎是抵挡不住的,但他身上的龙虎二气护体,游走之间不断吞噬生死薄上散发出来的纯阴之气,阴到极致化阳,龙虎二气游走之间,形成一个小小的太极图,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

丹士行足周天火候,填回先天乾坤之位,于凝神大定之中,勃然机发,玄关一窍大开,顿觉虚灵空朗,进入齐天地、泯人我、混混冥冥的境界。此时先天炁复,凝为大药,一点落黄庭,遍身酥绵畅快,只觉圆陀陀、光灼灼,如珠在玉盘,为虚灵独露的金液还丹。

丹是什么东西呢?内丹是在通过修炼后,在人体丹田内形成的一个能量团叫做“丹”。在人体内的上、中、下丹田都可以结成“丹”。在人体丹田内形成的这种“丹”,才是人体的“仙丹”, “结丹”后,形成的这种能量气团虽小,但能量却极大。对于道家炼养派的炼精化气、练气化神和炼神还虚非常的重要。对于修炼道家功法来说,人体气血充赢到了一定阶段,人体大小周天自然而然也就自行运行了,这也就是练功达到了较高级自练阶段。

丹田结丹后形成的能量气团,对于有天眼功能的人来说,是能够看到这个“丹”的颜色、大小和在人体内的运行。结丹需要从“百日筑基”开始,从一开始就要打好基础。平时需要采天地之灵气,也就是说懂得了采气、聚气、养气,才更有助于人体大小周天顺畅运行。

王小虎跃过了百日筑基,直接到了结丹的境界,生死薄地府神器,本身就带蕴含着掌控生死的气机,妙用多多,此时却成了王小虎身上补充灵气之源,生死薄仿佛带有灵性,觉出不妙,想要收缩气机,但龙虎二气形成的阴阳漩涡在补充了生死薄的灵气之后,愈加的强大,形成的漩涡吸引之力越来越强,沉寂到了王小虎的丹田之中,一会的功夫,生死薄想要不输送都不成了。

内丹修行就是积聚能量疏通自身经络,练功时间越长,正气越多,病、邪、秽气等不干净气态自然逐渐减少直至消失!从而内气充盈,病气无存,达到神清气爽高精神状态,继续修行能量互相感应形成人体生物场,尤其是练功时候这个生物场会无限制扩大,与宇宙不断重叠,直至合一, 这就是道家内丹说的天人合一。

时间一点点过去,在生死薄和王小虎之间形成一个巨大的能量场,无形却有质,就算大萨满和萧林想要靠近,都无法靠近半点,龙虎二气形成的漩涡一点点的吸纳生死薄上的灵气,然后又一点点的压缩,压缩成一个小小的金丹,在王小虎的丹田内,滴溜溜的旋转不停。

王小虎因祸得福,昏迷之中趴着就结丹有成,不敢说后无来者,起码是前无古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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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四十二章 龙虎

迷迷茫茫中,王小虎身陷在一个虚无的地方,全身上下充斥着一种无法言喻的喜悦,一呼一吸间极为舒服,很快就达到了一种很微妙的境界,到达了虚无之门,感觉到万象化一。然而虚无并非结束,也并非开始,它什么都不是。王小虎无法用任何方式去描述这中虚无,没有人能够说得出它是什么。或者说,它不是什么。

无尽的虚无,即是,即非,即有,即无,即始,即终,即道理,即无道理,即什么都是,即什么都不是。这种玄妙的境界使得王小虎感觉一瞬间便过去了千万年的岁月。

慢慢的王小虎的一缕神识竟似越来越强大,强大到可以感觉道在这片无尽的虚空之外,便是身外世界,而他所在的地方更像是一个混沌的巨大蛋形之物,未被开辟,模糊一团。

王小虎身处在这蛋形混沌之中,沉沉浮浮,时而感觉混沌之中包含万物,有无数生灵存在,时而又觉得一片死寂沉沉,仿佛除了混沌和他这缕神识之外,再无其他。慢慢的他发现,他呼出去的气体竟然并没有散开,而是渐渐凝聚到一起,一开始他呼出去的微弱气体在这无尽的虚空之中竟仿佛有了生命,形成了道道气流,气流往来反复,渐渐声音越来越大,竟似有风雷之音。

风雷之声越来越大,他呼吸所形成的道道气流不断冲击着他,使得他漂浮不定,一缕神识被气流冲刷的越来越虚弱,仿佛就要融入到这无尽的虚空当中,忽地,无尽的虚空之中。忽地传来两声震动天地吼叫,一个是虎啸,一个是龙吟。

什么玩意?怎么会有东西在这虚无之中吼叫?王小虎一颗心飘飘荡荡,浑然不知身在何处。

突然两股强大的气息在虚空之中升起。一龙一虎。竟似占据了整个天地,虎踞龙盘。伟岸至极,王小虎没有感到害怕,仿佛在这无尽的虚无之中,就连害怕都不存在了。他愣愣的看着。看着一龙一虎雄伟的身影在虚无之中渐渐变得越来越大,如浪涛般的气息之气充斥了整个虚无,越来越多的龙虎之力来往回荡,最后形成一声怒吼。

山崩地裂一阵轰鸣,整个虚无猛然涨了一涨,王小虎看的清楚,自己竟似置身在一个大蛋之中。混沌一片,天地未开!龙虎身形愈发巨大,起初尚不动,突然龙虎一起巨头昂起。各自吐出一声摄人心魄的历啸。

混沌乾坤为之一阵摇晃,龙吟响过,黑龙忽地冲天而起,背负轻而清的物体,冉冉上升,渐大宇宙虚空化成了乾,脚踏重而浊的东西,沉沉下降,变成了坤。黑龙背负乾字,巨虎脚踏坤土,昂头长啸,震人心魄,气势磅礴。

王小虎瞧得目瞪口呆,但见这一龙一虎破开的混沌乾坤,中间宇宙虚空,尚有丝丝黏连,犹如倾盆大雨从九天落下,王小虎不由得又想,假如能把这无数黏连之物撕破,乾坤截然而分,人处其中,那就舒服多了。

他心念刚动,龙虎两个神兽似与他心意相通,黑龙巨尾忽地扬起,犹如一根庞大的乌金鞭,直向那丝丝黏结处扫去,只听一阵金铁破裂断折之声响过,丝丝黏结之处便被一扫而空。

此际乾宇忽地从黑龙背上腾腾直上,眨眼间已达九宵云外,乾字与坤土便截然分开了,乾坤郎清,天地遂成,上乾下坤,下地上天,混沌乾坤孕育的龙虎,完成开天辟地的惊世大业,便忽然满足的伸展铺张开来,整个坤土,皆为巨虎宏踞。王小虎想起往日所看道书,心中猛然醒悟:“这混沌空间竟是自身性命所在神秘之地,乾坤浩荡,竟隐伏如斯秘奥………”

他转念感慨之际,一龙一虎忽地腾起一片茫茫白雾,两个巨大的身躯,在茫茫白雾中万古长存地幻化开来,一龙一虎呼出的气化做风和云,吟啸变为轰鸣的雷霆,天象运转,风云变幻,雷化春雨,整个混沌天地初成,白茫茫一片。

如此这般夺天地造化,龙虎竟似还不满意,巨大身躯不停舞动,起落纵横之间,威猛无匹的神力充斥整个天地,白雾激荡不已,清气上升为天,浊气下降为地。龙虎这般气势威猛刚烈到了极致。王小虎看的目驰神摇,却不料,下一刻,龙虎两个神兽像是突然发现了对方,一声龙吟,一声虎啸,相对扑了上去,扭动厮打,怒吼连连。

王小虎只觉得一龙一虎每个动作都蕴含深意,心中一动,看的更加仔细,只是一会他便看出龙虎动作之间极有规律,仿佛包含着威力绝大的功法。

王小虎此时感慨乾坤天地幻化,早已为之目夺神摇,但其中隐含的幻化之象,幻变轨迹,却已铭刻心中。不由得手舞足蹈随着龙虎的动作仿效演练起来。

王小虎这一番心随意动,竟是不能自己,神魂随着一龙一虎每个动作而动,一片白茫茫天地之中,一龙一虎巨大身躯在空中中翻腾,身上散发出来的神力,如风暴如汹涌澎湃的巨浪,又似永无止境的狂潮,一波压过一波,一浪高过一浪,追逐在青天之下,龙争虎斗,乾坤天地也似为之震颤,风过苍穹,便化作狂风,在半空中转为巨大漩涡,吞噬着世间万物。

如此威力气势,王小虎竟仿佛能感觉到龙虎的心意,浑然忘我,一招一式,不断演练,黑龙戏水,黑龙吞珠,龙形六叠,老龙回头,猛虎洗爪,恶虎翻山,狂虎打滚,饿虎扑食……全然不知道外面如何,整个身心都沉浸其中,身形变得虚无,渐渐融入这茫茫世界之中。

天地已被开辟出来,除了白茫茫一片天地之外,再无其他,风声,雷声,俱都消失不见,只剩下一个弱小的神魂在里面不断挥舞。

混沌初开的空间无日无月,只有白茫茫一片,仿佛连时间都不存在,王小虎不知过去了多久,他也没有心思去想别的,只有一招一式,不断演练,不断越来越快,不断越来越熟练……

山洞之中,萧林和大萨满还在对峙,王小虎吸纳了生死薄的灵气,大萨满神魂无处可去,重又隐回自己的身躯当中,乌娅躺在石床上无声无息,还在昏迷。王小虎趴在她身上,一动不动,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忽地,王小虎右手手指轻轻动了一下,接着左手也动了一下,渐渐的他竟直直挺立起来。

王小虎丹田之内金丹慢慢旋转,双手双脚在这漆黑的山洞之中舞动起来,而他的动作,正是龙虎相斗的八种招式,金丹在这八式的牵引下,旋转的越来越快,龙虎二气心随意动之下,伴随着他的动作,从他双手之中汹涌而出。

龙虎二气在他体内似乎无穷无尽,随着他每一个动作“嗤嗤……”作响,山洞中,龙虎二气往来冲突,越来越多,山洞封闭,无数龙虎二气激射出去,碰到墙壁上的生死薄,却又反射回来,形成一道道气流。

气流越聚越多,相互排斥融合,来回激荡,王小虎浑然不觉,仍在按照那八式,一样一样动作,时间就这样一点点过去,他体内龙虎二气流转不停,渐渐的渐渐的,山洞内的龙虎二气竟然形成风暴,细小的霹雳之声不绝于耳,王小虎就处在这风暴中心,风暴涌动翻腾,随着他体内阴阳图旋转也跟着旋转不休。不断冲击他的肉身。

呼啸声响,劲气四射,终于惊醒了昏厥过去的乌娅,黑暗中乌娅见王小虎身形不断转动,手舞足蹈之间,龙虎二气不断激射出来,以他为中心更是形成了一个小小风暴,里面隐约有电光闪现,还有霹雳雷鸣之声响个不停。

乌娅看的心惊肉跳,怕他出了什么事故,挣扎着扭动,一道威猛气息从对面激射过来,威力之大,还没等她有所动作,轰的一声将她激荡的昏厥了过去。

风暴之中龙虎二气相生相克,化作凌厉劲气不断冲击王小虎肉身前窍百孔,而他体内的金丹感应到外面这凌厉之气,旋转的越愈发快速起来,内外攻击之下“嗤嗤嗤……”之声带着金铁之音往来冲击。

《悟真篇》云:“西山白虎正猖狂,东海青龙不可挡。两手捉来令死斗,化成一块紫金霜。”王小虎机缘巧合之下龙虎丹成。

王小虎身上要是没有龙虎二气,万万抵不住生死薄散发出来的强大阴沉力道,龙虎二气交相环绕护主,吞噬了生死薄散发出来的灵气,阴极转阳,成就龙虎丹道。

这是一个质的转变,虽然没有小说中那么邪乎,但从此王小虎就算是走上了一条坦途,结成内丹,符箓之术首先就有一个绝大的变化,其次身体会更加强壮,龙虎二气的使用也会更加顺遂,不管承认不承认,王小虎都成了一个高人,结成了龙虎金丹的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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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四十三章 责任

结丹了的王小虎还是一副疯疯癫癫的样子,在山洞中手舞足蹈,浑然不知身在何处,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山壁上的生死薄再无一丝灵气沁出,变成了灰白的惨败模样,啪嗒一声从石壁上堕落,摔了个粉碎,多少人梦寐以求的生死薄,最后成了一堆粉末。(平南文学网)

啪嗒的声音很小,王小虎的耳边却像是响起一声惊雷,所有的幻象消散干净,懵懂睁开眼,恍惚的像是做了场梦,乌娅还在石床上,眼含泪水,担忧的看着他,王小虎吓了一跳,问道:“你没事吧?”

乌娅缓缓摇头,王小虎急忙向乌娅走了一步,感觉整个人突然变得不一样起来,神清气爽不说,身上像是有使不完的力气,伸手再去抓铁环,啪!的一声拽了下来,咦……我怎么变这么大的力气了?王小虎心有疑惑,摘掉了另外三个铁环,扶着乌娅起身。

山壁上的火把再无火光,山洞内一片漆黑,王小虎的视线却不受阻碍,眼见大萨满颓丧的坐在洞口边缘动也不动,生死不知,萧林已经不知去向,王小虎不知道在他昏沉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估摸着是萧林和大萨满拼了个两败俱伤。

乌娅十分虚弱,王小虎搀扶着她朝洞口走,离大萨满还有几步的距离,王小虎想要绕过去,却还是情不自禁的看了一眼大萨满,突然发现大萨满竟然没有死,脸色苍白,神衣上面斑斑血迹,正冷冷的瞧着他和乌娅。

王小虎吓了一跳,脚下一顿,大萨满幽幽一声叹息,道:“后生。生死薄毁在你手里,再也无人能牵制住僵尸了,用不了多久,死去的人都会出来。如果你不是命中注定的那个人。村子里将没人能活下去。”

大萨满的语气充满了无奈和苍凉,对王小虎说完。看着乌娅道:“不管当年你有多大的怨恨,七八百年的日子,也该消气了,你是新的大萨满了。保护好村子是你的责任,乌娅,穿上我的神服,去我的房子里,床下有能阻挡僵尸的药石,我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长生天已经在召唤我……”

大萨满的眼神一点点黯淡了下去。乌娅惊呼一声,踉跄跑到大萨满身边,扶起大萨满的头颅,乌娅早就不记得前世种种。在她的心中,大萨满仍是那个让人尊敬,护佑住村子世世代代的保护神。

大萨满强撑住最后一口气,颤抖着伸出手摸了摸乌娅的长发,虚弱道:“孩子,万事总有个结局,我已经看透了,守了村子七八百年,我的责任到了,剩下就看你的了,你要记住,如果破解了诅咒,千万不要带村子里的人马上离开,七八百年的诅咒之力,不是一时片刻能够消散得了的,没有几十年,不能离开,否则村子里的人还是会死……”

大萨满的声音越来越小,后面几乎是在耳语,王小虎听不到,只看到乌娅哭泣着不断点头,大萨满勉强将手中的宝刀塞给乌娅,头一歪,寂然而去,只是她的脸上仍然带着一丝忧虑,乌娅悲伤哭泣,小心将大萨满的尸身扶正,王小虎看着大萨满就这么死去,心中也觉得难过,大萨满都不是一个坏人,她只是一个背负了太多责任的老人,七八百年的存在,无时无刻不是活在焦虑当中,长生对她来说,不是幸福,而是一种折磨。

“乌娅,节哀吧,还是先出去这里再说。”王小虎叹息着拍了拍乌娅的后背,乌娅停止了哭泣,望着大萨满苍老的面容,忽然开始解开大萨满身上的神衣,一点点的穿在了自己身上。

王小虎一惊,问道:“你干什么?难不成你真要继承大萨满?”

乌娅看着王小虎的眼睛,坚定的点了点头,王小虎就纳闷了,大萨满要害她夺舍,不恨也就算了,怎么还这么听话,被洗脑了吗?着急劝道:“乌娅,别做傻事,你当了大萨满,我怎么办?难道你不想跟我出去了吗?”

听到王小虎的话,乌娅全身颤抖,极力压抑住心头的悲伤,却还是一点点将大萨满的神衣披挂在身上,摘下大萨满腰畔的铜镜,手握宝刀,神衣穿戴整齐,站直了身躯,望着王小虎焦急不解的脸,忽地有泪流下。

乌娅是个单纯的女孩子,但不代表她傻,自打进入这个山洞,大萨满跟王小虎的每一句话她都听在耳中,心中的惊骇可想而知,更没想到他的前世竟是祸害村子的罪魁祸首,虽然大萨满想要夺舍,但大萨满口中的无奈和苍凉,她听得清清楚楚,如果说乌娅的前世,那个巫女,是个狠毒,隐忍的人,那么现在的乌娅却是一个善良的女孩子。

所有的苦难都因她而起,大萨满早就知道她的身份,却并没有为难她,不管出于什么目的,如果没有大萨满的保护,她活不到现在,更碰不到王小虎,大萨满不在了她就要承担起这个责任,她很明白,如果村子里没有一个新萨满,将会是什么模样,必然是混乱和不安。

村子是她的家,她出生在这里,生长在这里,不管村子里的人对她如何,她都狠不下心不管不问,她没有别的路,只有成为新的大萨满,继续护佑整个村子,虽然她还不知道该怎么去做。

乌娅凄绝的眼泪一瞬间就击穿了王小虎的心,安慰道:“先出去这里再说。”王小虎着急出去,也是因为有萧林这个幻术师在,一个比夜色还要强大的幻术师,会带来怎么样的灾难?王小虎不敢想象,他要赶紧出去看看哥几个有没有事。

乌娅跟着王小虎缓慢出了山洞,外面星空寂寥,王小虎发现以前山坡上面互相牵引的气机弱了不少,同时无数坟头的阴暗力量却越来越强大,他想起大萨满临死之前的话,生死薄被毁,失去了牵制的力道,所有的僵尸再也不受控制。

王小虎不敢在山坡上久留,时间紧迫,也没时间去跟乌娅解释什么,一把抓过乌娅,扛在肩头,按照耿鉴扬教给他的步数,倒过来往回走,来的时候王小虎耳边有耿鉴扬的传音,回去只能是勉强回忆起步伐路数,还要倒过来,不由得暗暗叫苦。

好在结成了龙虎金丹的王小虎脑袋好用了不少,竟然还记得住,顺着来路一步步朝村子里走去,刚走出去也就百米左右的距离,黑暗中,有僵尸从坟头钻了出来,僵硬的四处搜寻着什么。

王小虎看的心惊肉跳,小声对乌娅道:“慢慢呼吸,千万别大口喘气。”说完也将自己的呼吸调整慢了下来,扛着乌娅艰难向下,此时的王小虎还不知道他已经成了高手,但却感觉到即使他闭气,丹田之内暖洋洋的生出暖流,并不憋闷,顿时精神大振,集中精神,脚下飞快踏步,如此走了一半的距离,从坟头里爬出的僵尸越来越多。

照这个情形来看,用不了一个小时,所有的僵尸都会钻出坟头,王小虎只能赶在僵尸还不是太多的时候,回到村子里,否则成千上万个僵尸出现,就算他没事,也无法保护乌娅周全。

王小虎体内龙虎丹成,可以闭气扛着乌娅前行,且没有半点不适,但乌娅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憋气憋不了多长时间,又被王小虎扛在肩膀上,强忍着不呼吸,颠簸起伏一口气上不来,憋了个满脸通红,接着又是一个颠簸,颠散了乌娅憋在胸口的闷气,猛然大口喘息起来。

王小虎身后百米左右的一个僵尸,闻到了人气儿,散漫的脚步猛然一顿,枯槁的头颅转过来,瞧着王小虎和乌娅愣了片刻,忽地扑了上来,王小虎感觉道身后怪风突袭,急忙抓住乌娅向上一举,右脚尖踮起,猛然原地转了个圈子,那僵尸扑的凶猛,却扑了个空,身躯不受控制的跌落在地,向下滚落。

王小虎不敢在山坡多做停留,向下的速度加快,乌娅知道自己惹了祸,一张小脸变得煞白,急忙用手捂住口鼻,王小虎发了狠,脑袋竟然无比清晰起来,顺着来路,快速向下,眼见就要走到了山坡下面,忽地脚下一沉,一个坟头里钻出个僵尸,伸手抓住了王小虎的右脚。

王小虎一惊,想也未想,右脚使劲向上一扬,龙虎之气猛然而出,跟踢中一只足球也似,将那僵尸踢得飞了出去,与此同时,山坡下面传来阵阵惊呼声音,王小虎顾不得其它,纵身而下,几步跃出了满是坟头的山坡,刚要喘口气,耳听得一声呼啸,一旁小树林里钻出十几个身穿铠甲的汉子,各个手拿弓箭,弓弦拉满,箭头对准了王小虎。

汉子全是村子里的人,孛日帖赤那带头,弯弓搭箭,冷冷瞧着王小虎,想必是等在这里接应新萨满的,王小虎感觉到箭矢上面的寒光,急忙大喊了一声:“老萨满升天,新萨满在此!”

二百四十四章 邬堡

王小虎喊声引起一片惊呼,手中弓箭放低,都看向王小虎肩头上的乌娅,一身神衣的乌娅,面色肃穆,手中举着大萨满留给她的宝刀,朝着自己心口拍了一下,然后又指了一下王小虎,示意一切听王小虎的。

十几个汉子退下,王小虎焦急问道:“我兄弟们呢?”

“他们在大萨满的房子里。”孛日帖赤那回了一句,王小虎已经纵身窜了出去,一边跑一边对跟上来的孛日帖赤那道:“僵尸要出来了,你快召集村子里的人,全副武装,都到大萨满的房子集合。”

孛日帖赤那的责任就是保护大萨满,乌娅继承了大萨满的位置,他就会永远忠心耿耿的守护在身边,此前他已经看到山坡上面游荡的僵尸,心中惊骇之下,却还是坚持等大萨满来拿主意,等待之中,已经有僵尸游荡出坟局,他和十几个汉子还用蛮力抓住了一个,要不是小心谨慎,怕是也等不到乌娅。

已经不是七天一个轮回了,出现的僵尸不再是散漫的在村子里溜达,而是各个狰狞,动作要比以前快上不少,更可怕的是,僵尸开始嗜血,抓住一只吃草的青牛撕裂啃咬,村子已经到了关键时刻。

闻听王小虎要集合全村的人,孛日帖赤跟着向前跑动,从腰畔摘下一个小小的牛角,猛然吹动。沉闷悠长的声音响彻在村子上空,惊动的不光是村子里的人,山坡上面僵尸出现的也是越来越多,跟在孛日帖赤那身边的其余汉子,眼中都露出惊骇目光,夜色下一行人兔子一样窜回了村子,回到了大萨满的房子。

王小虎放下乌娅。身穿神衣的乌娅钻进大萨满的屋子,不管别人对她行礼,径直到了大萨满床边,伸手从床下拽出一个巨大的木盒。打开。里面有一块红色的犹如石头样的东西,她举起手中的宝刀去砸。砸下一快,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就是大萨满护佑着村子不被僵尸侵害的药石。

乌娅朝着孛日帖赤那比比划划,示意让他去找白麻布来。又让伺候大萨满的两个绝色美女将红色的药石砸碎,研磨成粉,用水泡上,乌娅忙碌做着一切,防备僵尸的进攻,王小虎却焦急的拽住一个美女问道:“我兄弟那?”

美女朝着孛日帖赤那指了指,王小虎窜了上去。拽住孛日帖赤那吼道:“我兄弟那?”

孛日帖赤那对跟着他的一个汉子喊道:“去把那些外来人放出来!”说完转身就走,他还有太多的事要做,王小虎听说兄弟们没事,也是松了口气。跟着汉子走到后院,掀起一个巨大的盖子,就见哥几个全都被关在了地窖中。

王小虎探头喊了一声:“都没事吧?”

“是小虎,小虎回来了,***这帮杂碎把哥几个都关在这鬼地方,饭都不给吃,已经三天了,你终于是回来了……”说话的是慎虚,王小虎一愣,三天了?在他印象中,连一晚上还没过完,怎么就过了三天了?

王小虎跳下地窖,把哥几个身上的绳子解开,一个个的推了上去,虽然狼狈了些,哥几个精神却还算好,耿鉴扬见王小虎慌慌张张的样子,一把拽住他问道:“小虎,出什么事了?为什么耽搁那么久。”

“其它的回头再说,山坡上面的僵尸不受控制了,还有,韩毅是夜色的师傅,大家一定要小心。”王小虎说到这,扭头去看冷凝,见他面无表情,心中疑惑更深。

冷凝见王小虎看向他,咦的一声道:“你见过韩毅?他突然消失了,这个人很不可靠啊。”

王小虎看不出冷凝说的是真是假,也没有心情跟他废话,把哥几个带到前院,就见村子里的男女老少披挂整齐,挎刀执弓,全都赶了过来,大萨满房子前,开始显得拥挤起来。

僵尸的身影在黑暗中影影绰绰,越来越多,如此下去,用不了多久僵尸就会询着人气儿围攻上来,王小虎之所以不挨家挨户的派发下布条,一是没有那多时间制作,再一个,听大萨满的意思,生死薄毁掉,葬在大凶之地的李长风就会冒土而出,一个七八百年吸纳无数死气,怨气的尸体,一旦破土而出该有多厉害?

王小虎不敢冒险,也没有那个权力去冒险,很快他就发现失算了,围聚在大萨满家看似聚集了所有村子里的人,却太过分散,又没有障碍,僵尸汹涌而来,又该如何防守?

也只有摇起三清铃,阻碍僵尸,然后村子里的人奋力用火,烧死一个算一个,王小虎拽出三清铃,走到最外围,大萨满居住的地方依山而建,算是村子里最高的地方,放眼望去,沉寂的夜色中流露出不安的躁动。

满是坟头的山坡上越来越多的僵尸冒了出来,一个个先是行动迟缓,感觉到了人气,行动就快了起来,密密麻麻的朝着大萨满的房子而来,王小虎本以为无险可守,孛日帖赤那却很快给他上演了一幕大戏。

孛日帖赤那在村子里极具威望,在他的吆喝下,身边聚集了六七十个最精壮的男子,孛日帖赤那让村子里的老少搬动大萨满屋子里的东西,全都聚集在大萨满房子后面的右侧一片挺突兀的空地上,孛日帖赤那带人来到后院,撬开地下两个巨大的木桩,但见上面用铁索勒住巨大的滚木。

一个汉子赶过来,让王小虎跟他撤到后面去,孛日帖赤那胸有成足的样子,让王小虎不安的心松了一松,想想也是,大萨满活了八百年,还能一点准备没有?

王小虎撤回到后面,耿鉴扬接上他沉声道:“后面的山壁是空的。”

王小虎一愣,问道:“你怎么知道?”耿鉴扬撇了撇嘴,王小虎朝后看去,就见铁索拦住的滚木连绵向上,滚木上面铺着泥土草皮,隐藏的极好,如同一个巨大的斜坡,滚木后面有风声吹出来,王小虎双眼一亮,想要对付如此多的僵尸,若是没有个阻碍,伤亡肯定巨大,看样子大萨满早就为这一天做好了准备。

村子里的人,几乎人人手中都有一支火把,把个山壁附近照耀得犹如白昼一般,眼见着僵尸层层叠叠过来,孛日帖赤那大喊了一声:“砍!”就有几个汉子,举起手中的巨斧,朝地上的木桩砍下。

呼儿嘿呦的叫喊中,木桩被砍到一半,后面山壁发出嘎吱……咯吱……沉重的声响,像是承受不住就要塌陷,眼见着百十只僵尸到了大萨满房子门前,轰隆隆……的响声骤然响起,无数巨大的滚木脱了束缚,朝着大萨满的房子碾压了过去,每一根滚木至少七八米的长度,木身滚圆,其中还夹杂着圆圆的石球,带着无比巨大的向下之力,瞬间便将大萨满的房子压塌,然而下坠之势,却还在继续,轰鸣着朝着密密麻麻的僵尸碾压。

滚木差不多有上千根之多,所过之处,一片狼藉,滚木滚下之后,王小虎惊奇的发现,大萨满房子后面的山壁,竟然隐藏了一个坞堡,坞堡是一种防卫性建筑,也称坞壁。此类建筑之外观颇似城堡。四周常环以深沟高墙,内部房屋毗联,四隅与中央另建塔台高楼。

坞堡不大,显得有些袖珍,是用巨大的原木和山壁雕凿出来的,城墙却是又厚又高,其中旗楼,瞭望台,一应俱全,当真是易守难攻,村子里的人,除了孛日帖赤那谁也想不到大萨满房子的后面,竟然隐藏一个小小的城堡,顿时惊呼声连连,敬畏的看着坞堡,有些人想起大萨满活着时候的庇护,忍不住小声哭泣起来。

乌娅看到坞堡除了震惊之外,忍不住心头狂喜,举起宝刀,指挥着村子里的人朝坞堡退去,坞堡的门是两扇巨大的石门,沉重无比,好在有机关扭动,村子里人的先让老幼退进去,在依照着顺序退却。

黑夜中,村子里的人不再是平时看到的那样老实憨厚,每一个动作都无比的利落,几百年的训练准备,在这一刻终于发挥了作用,恍惚中这里的村民寻找到了祖先的荣耀,变成了一个个的战士,王小虎手握三清铃,身边是耿鉴扬,熊超,高琪一众兄弟,跟随着孛日帖赤那尾随在最后,巨大的滚木碾压过不许多的僵尸,前面一片狼藉,但山坡上越来越多的僵尸冒出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转瞬之间无边无际的僵尸朝着坞堡汹涌而来,王小虎几人退到坞堡中,关上城门,走上城墙上方,无数僵尸就已经到了城下,王小虎生怕僵尸互踩爬上来,急忙晃动手中的三清铃,叮铃铃的铃声响起,城下僵尸动作却没有像以往那样慢下来,王小虎手中的三清铃竟然失去了作用,也就在这个时候,远方山坡上,忽地一声不似人类的吼叫声响起,冲天的黑气中夹杂着一个人影,直冲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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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四十五章 魔身

乌娅带着侍女,画好了白布,顺着城墙垂落下来,红色药石经过研磨泡水,散发出一股难闻的味道,高三米多的城墙下面是密密麻麻的僵尸,白色的麻布舒展开,僵尸向后退去,像是对那股味道极为忌惮。

白色的麻布才垂下城墙,黑气冲天,整个村子上空散发出昏黄的颜色,一股潮热到极致的温度从黑气之中涌出,这股潮热力量之大,每个人都感觉无可抗拒,脚下情不自禁朝后退去,同时一片惊呼,王小虎心头一沉,李长风出来了吗?

黑色身影朝着坞堡而来,行动不快,身上散发出来的瘟热气息,使得村子里的每一个人瞬间汗流浃背,仿佛置身在一个巨大的鼎炉中央,下面不断有阴火炙烤,这种热度不似真正的火焰那般令人感觉到撕裂般的疼痛,却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一点点的撕咬心肺,令人疯狂,更令人无法忍受。

淡淡黄色雾气萦绕在黑色人影身边,弥漫着一股瘟煞的气息,行走在沉寂无声的村子里,越是离的进,众人越是感觉像是身处在阴毒的火焰里。若有若无的雾气与皮肤接触,恍若鬼火的舔舐,毛发欲焦。这表明四周的瘟煞力道,已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程度。

漆黑的人影缓步而来,漆黑的底色与黄蒙蒙的雾气交织在一起,随着脚步移动,每向前一步便有微风环绕在他四周,生成一股独有的风气震荡。

《神异经?南荒经》:南方有人,长二三尺,袒身,两目顶上,走行如风。名曰魃,所见之国大旱,赤地千里。李长风埋在大凶之地已有八百年,为了牵制僵尸。以身为媒。吸纳山坡上僵尸的死气,八百年的时间。大萨满还是没能破解了巫女的诅咒,李长风也成了魔身。

城墙上每个人看着那个黑色身影,心中除了惊骇,都冒出再无生还的可能。还未靠近就已经让人承受不住,若是那个东西发狂,有谁能制止得了?耿鉴扬陪在王小虎身边,头上一个劲的冒汗,平日里异常冷静的脸有了波动,沉声对王小虎道:“今日凶多吉少了。”

连耿鉴扬都说出了这样的话,可见真是凶险到了极处。王小虎沉默望着黑夜中那个人影一点点靠进,奇怪的是,李长风并未像传说中的那样变得奇形怪状,惨不忍睹。相反整个人看上去颇有些仙风道骨的模样,但见他身上是一袭黑色的道袍,道袍上面散发出丝丝缕缕的死气,也就四十出头的模样,一张脸散发出玉石才有的光芒,手中执着一把黑气缠绕的长剑,剑尖同样是死气阴沉。

成就魔体的李长风,看上去更像是玉石雕刻而成,随着他的走进,瘟煞力道愈加的强烈,一些花草树木在瘟煞力道的逼迫下已经干枯脆黄,都说旱魃出现,赤地千里,看李长风的模样,那些形容并不都是神话传说。

对付旱魃也不是没有办法,用童子尿+黑狗血,童子尿要用纯阳之身的童子尿才可以,黑狗血最好使用狐狸和土狗杂交的狗更好。可是这两样东西,村子里一样都没有,之所以村子里没有狗,也是怕惊动山坡上面的僵尸,几百年的相安无事,使得村子里的人根本就不知道狗是个什么东西。

李长风葬尸成魃,绝不是他自己和大萨满希望看到的,但八百年都没有破除巫女的诅咒,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太过强大的李长风,使得村子里的人开始默默祈祷,邬堡里的人,像是等待审判的羔羊,无助,惶恐……王小虎紧盯着走过来的李长风,如果在这样下去,每个人都生不出反抗的念头,士气一堕,就再也无法收拾了。

李长风也是个可怜的人,为了村子里的人,活着的时候倒葬进了大凶之地,牵制着村子里死去的人,但八百年吸纳越来越多的死气和尸气,哪里还有半点人性,现在他的就是魔。

王小虎瞧着离邬堡已不足三百米的李长风,那个魔神一样的人,扭头忽然对孛日帖赤那高声道:“借你弓箭一用。”孛日帖赤那将手中长弓递给王小虎,王小虎又对高琪道:“你身上还有黄符吗?”

高琪从兜里掏出一张黄符,递给王小虎道:“这是我清徽派驱魔神符。”王小虎点点头,将神符包裹在箭头上,大声念诵咒语:“吾德天助,前后遮罗。青龙白虎,左右驱魔。朱雀前导,使吾会他。天威助我,六丙除疴……”

声音朗朗,犹如一股清风扫过,将瘟煞温热的力道逼迫开,带给邬堡中的百姓一丝清凉,城墙上,村子里所有精壮男女都是身披铠甲,长弓在手,瞧着王小虎拉开了孛日帖赤那那张三石之力才能拉开的长弓。

咒语声中,王小虎双臂龙虎二气之下,慢慢拉开了长弓,长弓嗡……的一声轻颤,附近竟然生生凝聚出一个小小的漩涡,将方圆数里的空气刹那间抽了个干净。

“嘣!”一声轻响,羽箭猛然朝着李长风迸射出来,这道箭并没有惊天动地的气势,但龙虎二气却是最精纯不过,瞬间便破掉李长风身上层层叠叠散发出来的瘟煞气息。箭气是如此的汹涌澎湃,有催山破海之势,而在长弓射出一箭之后,四周山川河流,轰鸣发出巨响,一瞬间天地震动,一箭杀至,当真如山岳崩摧一般。

李长风似乎被王小虎这道射出的羽箭惊动,身体不由得一顿,箭矢已经及体,李长风周身护体瘟煞死气为之剧烈震荡,身躯被这巨大的压力骤然挤压到一起,就像是在怒海中的一叶扁舟,随浪潮起伏。

李长风身形如电,快的已是不可思议,众人远远看去,见他身影合聚之间如雾如烟,可这道箭矢之强,如浪潮般拍下,其中王小虎带出的龙虎二气凝结成实质,像是一堵厚厚的水墙,碰撞反应之下,形成无数的细小漩涡,其力量之大,就要将李长风拖进去,搅烂成泥。

紧要关头,成魔的李长风抓捕到了箭矢真正的杀机,它就隐藏在龙虎二气之中,趁隙一击而定。李长风手中长剑一挥,向前劈去,瘟煞的力道迎上箭矢射出的力道,一股强大的力道,轰然迸发,李长风身影虚晃,似乎就要躲过箭矢。

然而羽箭上面有清徽派的驱魔神符,更有王小虎身上的龙虎二气,配合咒语的力量,三种力量此时聚合完全,李长风这一剑,刺激了箭气迸发,一道狂野无匹的箭气穿透李长风护身的死气,箭至雷呜!猛响一声巨响,炽白的光芒闪亮耀眼,箭矢以最狂暴的方式迸发出来,轰然击打在李长风身上。

这一箭威力之大,就连王小虎都不敢相信他能发出如此凌厉的一箭,此前这么做,无非是想振奋一下村子里人的精神,没想到竟然威力如斯,不由得目瞪口呆,更让他想象不到的是,箭矢带起的震荡,如同掀起了一阵狂风,所过之处,几十米左右的僵尸顿时就给掀飞。

李长风的身形像是瞬间变得虚无,所有人看到眼前这一幕,都被震撼,孛日帖赤那激动的面红耳赤,抽出腰间长刀,高举过头,对着王小虎嘶声高喊:“万胜……”

一声喊犹如滚油过雪,引起了所有人的惊呼,万胜之声不绝于耳,就连耿鉴扬都露出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王小虎,王小虎愣在当场,冒出一个念头:李长风这么容易就被解决掉了?那自己得牛逼到什么程度?

耿鉴扬,熊超,高琪……都不可思议的瞧着王小虎,慎虚喃喃自语:“这是吃过了期药?瞬间变成了圣斗士……”

万胜的呼喊声中,被王小虎一箭激荡的似乎已经烟消云散的李长风,突然又显身出来,身上瘟煞的力道非但没有减弱半点,反而更加的炙热起来,众目睽睽下,李长风身上的黑色道袍无风自动,远远看去,似乎立足不稳,就在他袍袖摆动中,身形扶摇直上,待到了空中,身形停顿住,双臂张开。

宽大的长袍在风中狂舞,从他身上顿时发出一股强烈到极致的瘟煞力道,刹那间,四周昏黄的光芒变成炽白颜色,这一次他身体中的瘟煞力道,带着一股莫名的死气,昏黄的气息从他身上向天地四方蔓延开去,恍惚中,如一只无形的大手,瞬间主导了天地间的气息跳跃和流动。

李长风犹如王者君临天下,所有的僵尸忽然暴躁起来,朝着邬堡层叠而来,但是到了白色麻布的下面,却又各个狂躁不安的不敢靠近,也就在这个时候,李长风手中的长剑向前一指,一朵白色的火焰朝着邬堡激射而来,击打在白色麻布上,轰!一声响,麻布经受不住如此炽烈的高温,瞬间燃烧起来,于此同时,所有的僵尸再也没有了顾忌,层层叠叠翻滚而上,犹如古代的攻城之战。

二百四十六章 拼命

李长风一出现,僵尸们的动作立刻就快了起来,不再是死板的模样,倒像是西方的丧尸,张牙舞爪,蜂拥而上,邬堡里面聚集着整个村子几百号人,人气儿充足,引得僵尸无比疯狂,叠罗汉的速度大涨,不过就是三米多的城墙,照此下去,用不了片刻就得爬到墙头上来。

乌娅脸色苍白,神情坚毅,抬头向天,像是在等待什么,如此情形想让她来指挥这场看起来毫无胜算的战争,根本就不可能,王小虎顾不得那么许多,对孛日帖赤那大喊:“去把红色的药石抬到城头来,让箭尖上沾上那东西,朝僵尸射!”

战争,最怕的是没有主心骨,王小虎大展神威,村子里的人俨然将他当成了依靠,一声令下,孛日帖赤那立刻带着两个汉子去准备,只是一会的功夫,已有僵尸双手扒到了城头,高琪看的清楚,冷哼一声,从背包里掏出个寸许长的桃木剑,又掏出一张黄符,口中念诵咒语,手中桃木剑带着股微风,刺出,砰!的一声,僵尸干枯的手掌起火,跌落下去,高琪瞪着眼睛,挑动剑尖上的黄符,又朝着另一个爬上来的僵尸刺去。

太多的僵尸攀上了城头,王小虎怒吼一声,取出师门金印,帮着高琪对付僵尸,努力给孛日帖赤那争取时间,城头上每个人都知道,要是让僵尸爬上来,整个邬堡中将没有一个人能活着,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身后的亲人,都不能坐以待毙,村子里的轻壮抽出长刀,呼喝砍杀。耿鉴扬临兵斗者……的声音也响彻天地,就连慎虚都鼓足了勇气,要在村子里的美女面前抖抖威风,大声在一边呼喊加油……

可所有的人灭掉的僵尸都不如旺财灭掉的多。这小东西。快的跟黑色的闪电一样,用它那肉瘤去顶。但凡被它顶到的僵尸,立刻抽搐着跌落,再也不动。

不过就是三五分钟的时间,孛日帖赤那和两个汉子抬着一口大锅上来。红红的药水鲜红如血,王小虎大声呼喊,让身边的人将手中的武器沾上药水,沾上了药水的武器威力大涨,刀剑砍在僵尸身上,凡是接触到药水的僵尸,身上立刻嗤嗤……冒出白烟。滚落下去。

每个人都是精神大振,呼喝喊叫,箭雨纷飞,这个过程持续了不到十分钟。很快大家就发现,这么做根本无济于事,僵尸实在是太多了,无边无际,怕不是有上万个之多,像是每个坟头里的死人都活了过来,要撕裂,吞噬掉它们的子孙。

李长风没有靠近,就那么阴沉沉的站在黑暗之中,身上散发出强大的瘟煞力道,使得整个村子上方闷热难耐,初步估计得有四十多度,这种环境下,僵尸如鱼得水,城墙上的每一个人却都是筋疲力尽。

如此下去,用不了半个小时,邬堡里的人就得全军覆没,王小虎望着城下密密麻麻的僵尸深吸了一口气,静下心神,想着找到一个办法,却不曾想,他一冷静下来,立刻感觉到黑暗中李长风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机,似乎牵连着每一个僵尸。

李长风的身体里,似乎有无穷无尽的瘟煞死亡气息,这些气息如丝如缕,犹如一根根细小的血管灌注在僵尸的体内,像是要把以往吸纳到身体中的尸气还给每个僵尸,而每一个僵尸在吸纳了死气之后,速度就变得更快,更加凶狠。

李长风的存在就像是一个电脑中的超级病毒,感染了每一个僵尸,使它们变得有害,病毒有了,杀毒软件呢?王小虎知道李长风才是关键,只有彻底解决了他,村子里的危机才能解除,否则就是杀掉再多的僵尸,做的也是无用功。

何况也杀不过来,僵尸实在是太多了,无边无际,几百个活人想要对付这么多僵尸,就是任由他们砍,都能累死每一个人。

王小虎瞧着黑暗中的李长风,狠了狠心,拽过高琪问道:“你身上还有多少黄符?”

“还有几十张,怎么了?有话说,有屁放,老娘没时间跟你扯淡!”到了这会高琪还是那副混不吝的样子,王小虎对她道:“把所有的黄符都贴在我身上,我去杀了李长风,李长风不死,大家谁也没有活路。”

“你逞什么能?”高琪刚说到这,王小虎喊道:“别废话,快点!”

高琪被王小虎吼的一愣,问道:“你真要去?”

“我不去,大家都得死在这,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你还有刚好的法子吗?”

高琪愣愣瞧了王小虎一眼,像是从来都不曾认识他,忽然跺跺脚道:“好,你去,反正你死了,这里所有的人也活不下来。“两人对话,耿鉴扬,熊超,都听到了,却是无法分身,耿鉴扬高声大喊:“小虎,别拼命,实在不行能冲出重围就独个冲出去,好过大家都死在这。”

“扯淡吧,你们要都死了,我能活下去,别废话,快点!”所有人当中,就王小虎的道行最高,他要是不行,别人去了也只是送死,情况紧急,高琪也没在跟他废话,掏出黄符,脚踏禹步,快的眼花缭乱,咒语也是念诵得快:“天罡扬威,玄武后随。玉彩摇弋,荧惑流辉。神光照耀,太白成瑞。六丙来迎,百福攸归。去!”

一道道黄符拍在王小虎身上,最后一道黄符贴上,王小虎周身散发出淡淡的金色光芒,离远一看跟穿了身黄色的金甲一样,高琪把手中的桃木剑塞到王小虎手中,道:“就看你的了。”

王小虎嗯了一声,对高琪道:“保护好乌娅。”

高琪哼了一声,转过头当做没听到,王小虎也没时间跟她废话,握着桃木剑,踩在城墙箭垛边缘,朝着李长风一看,两人至少有五百米的距离,这么远的距离,他又不会轻功,只能是跳到地上,再朝李长风那疾奔。

王小虎瞧着城头下面密密麻麻的僵尸,还是有些发憷,鼓了鼓劲,想象自己是超人,除了裤衩没外穿,那也不差什么,右脚踩在箭垛上,猛然朝着李长风窜了过去,想的是能窜多远窜多远,好过陷身在城下的僵尸群里。

却没有想到,竟然身轻如燕直直奔着李长风而去,王小虎被这变故吓得不轻,手舞足蹈扑了过去,根本控制不住身形,种种变故,王小虎突然觉得自己牛逼的不行,简直跟超人没区别了,其实他不知道,结成了龙虎金丹,他身体有了一个质的变化,但也没小说中那么邪乎,之所以大展神威,也是因为村子被诅咒之力笼罩,外面的气机根本进不来,这个情形就像是是王小虎身在室内游泳池,扑腾几下,看着水花挺大,但要是把他扔到大海里,任由他如何扑腾,也显不出什么来。

王小虎看似变得厉害无比,也就只限于村子里,真要是出去了,这种变化就会不那么明显,王小虎不知道那么多,就感觉自己跟超人似的,信心也足了一些。

李长风一双血红的眼睛,宛如黑夜中的宝石,直直定在王小虎身上。王小虎在空中扑腾了两下,控制不住了,干脆挺剑直刺,口中念诵咒语,剑尖上的黄符在接近李长风之时,忽地自燃起来,王小虎一抖,燃烧成灰烬的黄符散成了无数纸灰,却又马上凝聚在一起,在剑尖上形成一个小小的黑球,黑球凝结之后,因为还有些火星,仿佛黑球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神秘的符咒,王小虎手中桃木剑还没到李长风身前,火球却激射出去。

沉寂的李长风终于动了,只是轻轻一动,横起手中长剑,挡住了黑球,没有想象中的轰然大响,更没有毁天灭地的力量向四周散开,王小虎看的清楚,李长风手中的长剑轻轻一转,旋转中的长剑散发出道道瘟热的力道,就这样抵挡住了黑球,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停顿。

黑球闪耀着金色的光芒,像是一个钻头,滴溜溜旋转着带着强大的力道往李长风身上转动,李长风长剑挡住黑球,左手却伸出,带着丝丝黑气一把抓住了空中的黑球,猛然一捏,嘎然一声响,黑球失去了所有的灵性,而此时,王小虎已经挺剑到了李长风身边。

王小虎高声大喊:“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桃木剑上带着龙虎之气,直刺了过来,李长风成了魔身,却是没有神智,只凭感觉做事,王小虎来的凶猛,也不硬接,而是身体微微偏转,左手上方燃起一朵跳跃的昏黄火焰,声犹在耳,他已踏前一步,落点却是离地半寸的虚空。手掌朝着王小虎头顶印落,一道炙热的黄色光波,轰然四散。

王小虎手中桃木剑刺了空,接着就被一股怪力砸飞出去。力量直接触及之处,彷佛被滚油泼过,烤肤欲焦,身上的黄符有些已经燃烧起来,李长风停也不停,排空直进,没等王小虎有所反应,手指已刺击而下,直取王小虎的额头。

王小虎立刻感觉这一点黄色光芒中蕴含着恐怖的能量。他暗叫了声苦,身型不由自主的跌落在地上,就在王小虎落地的一刻,那一点黄色的光芒,轰然炸裂,鹅蛋黄般的光焰,四面分开,犹如夜空中一朵璀璨的烟火,湛然开放,又在瞬间消失在天地之间。

王小虎身上的黄符发出滋滋……的怪音,王小虎来不及多想,身躯一滚,半立而起,手中桃木剑朝着李长风刺去,剑身上的雕刻的符咒一个个都亮了起来,王小虎高声大喊:“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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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四十七章 作梗

王小虎一剑疾刺,神光透出,刺人心魄,周围涌动的昏黄瘟热力道被剑芒扫开,桃木剑的灵力被逼发出来的淋漓尽致,便在这空档,桃木剑刺中了李长风身躯,让王小虎没有想到的是,桃木剑刺在李长风身上,空气中立刻扭曲着不规则的波纹,一切物象均变得奇形怪状。连李长风看上去都不例外,一张玉石般的面孔在扭曲的空气中变得像是庙里的神像。

李长风终于向后退了一退,也就是在这一退之间,他仿佛被王小虎激怒,右手翻转,三朵黄色的火焰前后相迭。如一堵墙壁,飞压过去。接连三道火焰,火光抹过,虚空中昏黄火线带着闷燥的瘟煞力道,窜动交织,霸道至极。

王小虎知道李长青这一手的厉害,身形急退,手中桃木剑朝三道火焰劈砍,轰然一声巨响,王小虎双目圆睁,面皮变得青紫,身躯抵挡不住瘟煞力道狂裂爆发的冲击,身上黄符脱落十几张,冲锋衣纸片一样的碎裂开,胸口刹那间迸开数十道裂口,从中溅出大滴大滴鲜红的血液。

王小虎看得出李长青并未使出全力,这才知道他有多莽撞,又是多么的不自量力,他暗暗叫苦,好在所受伤势并不太重,身形急退,离李长风远些,先躲一下再想办法,

李长风脸上仍是毫无表情,看也不看王小虎一眼,闲庭散步般向前走了两步,衣袖一挥,瘟热的力道如狂风突起,前方密密麻麻的僵尸,宛如火焰,借着李长青的风势。动作更加快了起来,狰狞向着城墙上攀爬,密密麻麻,几乎已经将整面城墙全都覆盖住。

王小虎在和李长风斗法之际。邬堡下面的僵尸动作变得缓慢。也使得城头上所有人的压力骤减,但王小虎一退。李长风身上散发出来的丝丝缕缕气机,又开始控制着无数的僵尸,动作变快。

眼前这一幕看的王小虎是又惊又怒,李长风根本没有意识。有的只是千百年吸取的死气和怨恨的煞气,本能的就要摧毁一切,要是不拼命,所有人都得死去,然后李长风就会带着这些僵尸横扫能看到的一切,走出山谷……王小虎不敢想下去了。

事到如今,只有拼命。还能怎样?

王小虎怒吼一声:“王八蛋,接招吧。”口中念起咒语,手中桃木剑朝着李长风后背猛然砍了过去,李长风虽然没有意识。灵觉却是敏锐无比,反应非常迅速,感觉到王小虎的偷袭,猛然回头,由内而外瘟热的死气震荡开来,手中长剑朝着王小虎一指,长剑看上去应该是道家之物,但跟李长风埋在大凶之地几百年的时间,长剑早就是漆黑如墨,更带着死亡的气息,这一剑犹如霹雳突降,正点在王小虎砍下的桃木剑上。

咔嚓一声脆响,高琪给王小虎的桃木剑竟然寸裂开来,而且瘟煞的力道还顺着桃木剑直上,王小虎吓了一跳,急忙撒手,如此一来,可就成空手,接下来李长风手中的长剑朝着他又是一指,王小虎急忙伸出胳膊去挡,上下四方空气猛然一滞,肩背微麻,一股阴晦邪气透体而入,不甚猛烈,却如丝如缕,直迫脏腑,而且,这邪气竟隐隐勾住他强压下去的内息,内外交迫,使气血浮动,更要命的是,这么一瞬间,王小虎非但没有占到丝毫上风,反而被那股阴晦气机锁住,使他欲退不能。

王小虎心中憋闷的难受,丹田内的金丹像是被触动,猛然一转,龙虎二气并发,把他体内的阴晦死气强逼出了体外,王小虎趁机后退,掏出了灵宝金印,朝着李长风猛然跃起,手中金印猛然拍了出去。

虽然高琪的桃木剑是一件法器,也是清徽派历代传下来的驱邪之物,但比起灵宝金印还是有差距,毕竟金印代表了灵宝千年传承的煌煌道家气息,何况还有历代灵宝掌教对金印的加持,这一下拍出,威力甚大,金印碰触到李长风护体死气电火频发,滋滋之声,连成一片。

李长风受到重击,向前踉跄了一下,王小虎精神一振,排空突进,朝着李长风金印继续拍下,这一下,取的却是李长风的额头,啪!一声轻响,王小虎手心一震,李长风的额头比金石还硬,竟然打出火花来了。

李长风挨了一下,全身上下却有一层淡薄至无的瘟黄血色,轻抹其上。李长风脸色变得狰狞身躯轻轻一抖,手中长剑嗡!的一声颤动,瘟煞之气遍布虚空,迎头朝着王小虎砍下,精纯的瘟煞气息,是千万尸气汇聚而成,经过八百年的孕育,昏黄的瘟煞力道天生就有毁灭一切的特性,威力足以将这这里一切生机全部断绝。

王小虎不敢迎接,急忙后退,李长风身形飘动,鬼魅一般挡在王小虎身前,王小虎口中咒语不停,手中金印连拍,体内金丹滴溜溜旋转不止,龙虎二气呼啸迎敌,发出虎啸龙吟一般的声响,看上去威势无双,其实根本奈何不得李长风。

王小虎结丹时间太短,连稳固金丹的时间都没有,就要上来跟李长风拼命,时间短还好说,时间一长,顿感不支,何况李长风已成魃,厉害的很,斗到现在王小虎连李长风的一层皮都没有伤到。

但他必须苦苦支撑下去,李长风身上气机牵动着每一具僵尸,它就像是一个能量源,不断的给僵尸输送尸气,王小虎吸引住了他,密密麻麻的僵尸动作就变得不那么利落,若是让李长风闲下来,僵尸的动作立刻就会快上一倍,凭着邬堡上几百人,根本撑不下去。

王小虎也知道这么耗下去,早晚是个油尽灯枯的地步,他是人,李长风是魃,耗是耗不起的,却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是拖一会是一会,王小虎不在硬拼,开始围着李长风游斗,寻找机会,李长风却被他激怒,身上散发出来的瘟煞力道愈加的强烈。

与此同时,邬堡上轻壮手中箭矢已经射完,密密麻麻的僵尸拥挤在一起,一层层的向上叠加,刀砍剑劈根本顾不过来,情急之下,孛日帖赤那开始用红色的药水朝着下面的僵尸泼,别说还真管用,红色药水溅到僵尸身上,发出嗤嗤……不绝于耳的声音,只要沾染上的,立刻身上着火,最后化为飞灰。

从大萨满家中找出的那块红色药石,被邬堡内的老人孩子砸开,碾碎,用水搅拌,一盘盘的送上城头,但僵尸实在是太多,并且没有神智,不知道害怕,仍是狰狞向上,红色的药石毕竟有限,没多大的功夫,就已差不多消耗殆尽。

到了这一步,每个人都知道情况不妙,却还是苦苦支撑,乌娅手中握着宝刀,身上的神衣,被风吹动哗啦啦直响,她就那么静静的站在城头,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做,双眼瞧着王小虎所在的方向,宛如一尊女神。

冷凝脸色阴沉,手中握着开山刀却并不上前帮忙,而是四处打量,想要找到条出路,奈何后面是山壁,前面就是无数的僵尸,连个耗子都钻不出去,他冷静的观察着一切,身体却在慢慢后退,后退到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眉头越皱越紧,也没有人顾得上他,都在忙碌厮杀。

终于有一个汉子因为用力过度,一刀劈空从城墙上摔落下去,随即无数的僵尸疯了一样蜂拥而上,胡乱的撕扯抓咬,瞬间就成了一堆碎肉,血肉的吸引力将所有的僵尸都吸引到这里,一个大活人只留下一声凄厉的叫喊,片刻就消失无踪,被血肉之气刺激了的僵尸更加凶狠,动作骤然就快了起来,层叠而上,城楼上面的防线岌岌可危,冷凝终于变了脸色。

“冷先生,别慌,我就在你身边!”一个虚弱的声音传进冷凝耳中,他却双眼猛然一亮,沉声道:“萧林,是你吗?”

“是我,我没死,就在你身边,不用担心,我已经有办法了。”

“什么办法?难道你的幻术对僵尸也起作用?”冷凝沉声问,言语之中却有些不信。想想也是,幻术厉害那也是对活人,下面的僵尸连意识都没有,只凭嗜血的本能行事,萧林又能有什么办法?

“这里的僵尸以活人血肉为食,只要让上面的人跳下去,僵尸蜂拥抢夺之际,你我趁这个空隙悄然离开,山坡上面的坟局已破,完全可以走出去。”

望着城下蚂蚁一样的僵尸,冷凝连犹豫一下都没有,更没有看城墙上的其它人,仿佛这些活人跟城墙下面的僵尸没有任何区别,沉声道:“那就请萧先生动手吧。”

冷凝说完话,身边没有了萧林的声音,然后,两个挥刀砍僵尸的汉子眼神突然就迷茫了起来,痴痴愣愣的走到城墙最右边,纵身跳了下去,接着又有两个汉子纵身跳下,所有的僵尸顿时疯了,层层叠叠去抓挠撕咬掉下来的四个人。

二百四十八章 开口

施展幻术跟施展道术是一样的,精气神越充足威力就越大,如今的萧林勉强支撑,双腿发软,眼前阵阵发黑,大萨满那一刀,又狠又准,让他没有半点察觉动脉就已断,等到回过味来,身上早就酥软无力,他的幻术对大萨满根本不起作用,好在大萨满魂魄立体之际,让他捕捉到,拼尽全身力气脱身而去,却是在也不敢回头。

大萨满的厉害,不仅是在术法上,更是在算计上,萧林相信只要他回转对付大萨满,大萨满定然还有后招等着他,这老狐狸没有后招断然不会贸然魂魄立体,萧林已经被大萨满这一刀刺的怕了,生死薄是重要,自己的命更重要,只要大萨满死了,这里就再也无人能制住他。

何况他失血过多,连走路都费尽,还拿什么去跟别人斗法?萧林是个狠人,当机立断,退出了山洞,没走出多远,就在附近找了个安全的地方,先用秘术阻止了流血,才一步步艰难下山,到了山下,看到守在山脚下的孛日帖赤那,勉强迷幻住了几个人,潜藏进村子里,找到个地方养伤,之所以不敢出来找冷凝,也是因为冷凝和他的哥哥冷天祥一样都是个狠人。

他们之间是合作关系,彼此之间并不信任,萧林能做的就是尽可能恢复体力,养好伤势,他躲在一家后院,找到了点吃的,找到点草药,默默养伤,吃糠咽菜的刚养好一点伤,王小虎出来了,僵尸也躁动起来,无奈之下跟着村子里的人逃到了邬堡。

萧林这样的人,对别人的性命从来不看重,但对自己的命却是无比的珍惜。他本不想出来,想着暗中偷溜,眼见邬堡就要支撑不下去,王小虎也挡不住李长风。耗下去早晚要跟着陪葬。这才忍耐不住从暗中出来跟冷凝说话。

萧林有些惧怕冷天祥,能把冷凝带出去最好。他现在虚弱不堪,真要跑路,冷凝在关键时刻还能搀扶一把,这才有了先前一幕。只是他没有想到,当他用幻术害死了村子里的几个人后,整个天地忽然狂风呼啸,头顶天空阴云密布,无数道霹雳狠狠劈下,却劈不开阴沉笼罩在村子上空的死气。

突如其来的变化每个人都看在眼里,乌娅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开始念诵一种咒语,她一开口,磕磕巴巴,咒语声却分外的清晰。她手中的宝刀被举到胸前,眼神坚定,奇怪的是,乌娅口中的咒语声一起,萧林就发现他的幻术不管用了,不管他如何驱策另外两个离他不远的人,却是半点也影响不了。

“世代相传的“博”法哟,天地山河、日月星辰,自然万物,都是我们代代祭拜的附体主神!长生天赐爱于你的子民,祈福驱邪行“博”法!请接受我们庄重的祈求,赐福这被诅咒之地……”

乌娅的声音很小,磕磕巴巴的,却是清晰的传到每一个人的耳中,神秘的咒语激起了村子里每一个人的血性,精神不由得一振,更加凶狠的砍杀向上爬的僵尸,苍穹之上,雷声不绝于耳,像是长生天的怒吼。

萧林却是眉头皱起,他很清楚只要让邬堡里的人接连跳下去,下面的僵尸就会被血肉吸引,朝着一个地方拥挤,这样就能闪出一个空隙,他和冷凝就能借机逃走,至于以后的事,外面是不是会血流成河,那不是他该考虑的。

只不过身受重伤的他幻术不如以往强大,若是不受重伤,迷幻住几百人太过轻松,现在想要一次性迷幻住几百人,必然要消耗他大量的体力精力,机会只有一次,不解决掉乌娅,只要她还继续念诵咒语,就没有生机。

萧林决定先解决掉乌娅,他凝神聚气,慢慢走近乌娅,口中温柔说着话“我的孩子,你做的很好,现在跟我走吧……”乌娅恍惚中看到大萨满朝她缓慢走了过来,身上带着神光,慈祥的微笑,乌娅停止了念诵咒语,定定的瞧着大萨满眼神渐渐迷茫起来。

她手中的宝刀,此刻却散发出淡淡的白色光芒,萧林的主意是迷幻住乌娅,带她走到城头,然后一个闪身,将乌娅晃到邬堡下面,然后他转身,用尽全部的精气神迷幻住城头所有人,让他们两两的跟随着乌娅朝下跳,如此一来他就可以和冷凝趁这个时机逃出去。

萧林神情淡然,乌娅迷茫中一步步向前,一切都在按照他计划的进行,就在乌娅走到城墙箭垛的露口处,她手中的宝刀泛起异样的白光,白光中大萨满的魂魄骤然闪现,一点点融进乌娅的身躯,这一刻萧林看到乌娅脸上露出的笑容,竟是如此的苍老诡异。

萧林心头涌现出一丝不好的感觉,他又被大萨满给算计了,乌娅手握宝刀,仿佛等的也就是这一刻,果然,乌娅突然扭过头来,定定的瞧着他,吐出一句话:“你该死!”

只是普通的三个字,萧林却感觉到一股莫名其妙的怪异力量猛然拉扯了他一把,他就在乌娅身边,也在墙头上,这股力量出现的相当突然,萧林急忙伸手去抓箭垛,但这股力量强大到无可抗拒,他的身躯猛然被拽落向下,萧林双眼睁大,不可思议的看着乌娅的脸上露出大萨满诡异的笑容。

下一刻他就被无数的僵尸淹没……

萧林最后一刻的感觉没错,这一切针对的都是他,自从萧林来到村子,偷偷潜入大萨满的屋子,大萨满就已经发觉,却是不动声色,他看得出萧林不是一个好鸟,一个人的心性如何,她活了八百年,至少能看透**成,之所以对王小虎宽容,是因为王小虎是个热血宽容的人,这孩子心性不坏,否则也不会带着僵尸散步到他门口,却又不好意思的朝她笑,大萨满看得出王小虎心中的羞愧。

萧林却不一样,这是一只心狠手辣的狼,不会把别人性命放在心上的人,而且非常强大,要是让他留在村子里,就是一个天大的祸患,所以大萨满决定不在等待,快速决定了圣女的人选,而在山洞中跟王小虎说那番话,其实就是在等萧林显身。

萧林不死,大萨满就不会安心,所有的谋划在她去山洞的路上就已跟乌娅说起,可要夺舍乌娅身躯也是真的,不过当王小虎阻止了生死薄,萧林逃走,她立刻回身,将神魂一点点融入到宝刀之中,然后残留一丝魂魄强撑着等到王小虎醒来,救出乌娅,她最后对乌娅说的是,一定要引萧林出来,否则村子就算是破除了诅咒,村子里的也会被萧林操控,大萨满的眼睛真毒,萧林还真就打起了村子的主意,如此多的美女,除了他享用以外,若是用来替他办事,试问天下男人那个能抵抗得住?

乌娅按照大萨满嘱咐行事,一直隐忍,直到萧林忍耐不住对她施展幻术,但有大萨满神魂附在宝刀之上,萧林的幻术根本奈何不了乌娅,而乌娅那一段萨满教的咒语,根本就是大萨满教给她的招魂神咒。

大萨满的神魂依附在宝刀上,在关键时刻与乌娅合体,却存留不了太长时间,最多也就是三五分钟的事,但只要抓住了这三五分钟,足够成事了。

萧林最终被大萨满逼到了绝路,剩下的就是要合大萨满和乌娅的力量破除诅咒,乌娅站在城墙边上,望着城下的僵尸,天空上方风雷涌动,一道道的霹雳愤怒落下,想要破除禁忌,奈何八百年的禁忌,仍然紧紧的笼罩在村子的上空。

乌娅看到了王小虎,此时的王小虎狼狈万分,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脚步踉跄,显然已经到了危机关头,更让乌娅揪心的是,王小虎被李长风一步步的逼迫着离邬堡越来越近,眼见着王小虎身上血迹斑斑,狼狈不堪,好几次差一点就要遭了毒手,乌娅的一颗心就提起再也放不下。

乌娅再也忍耐不住,凝神与大萨满的神魂融合在一起,抓着宝刀高举过头顶,仰起头看着满天的乌云,还有那一道道的闪光,白色光芒在她身上环绕,一阵阵瘟热的煞气吹拂她柔顺的长发,飘荡起来,迎风招展。

这一刻,乌娅是当之无愧的女神,她身上白色的光芒越来越浓烈,与此同时她身上隐约显现出一只巨大的黑色乌鸦,白色光芒与黑色的乌鸦合二为一,变成一只神骏的神鸟,盘旋向上。

阴沉的天空下,乌娅对着城墙下密密麻麻的僵尸尖啸着呼喊:“让这些已经死去的人儿,永远的死去吧。”接着抬头仰望苍穹,高声呼喊:“长生天,请你破除这八百年的诅咒,护佑你的子民,永远永远远离邪恶吧……”

乌娅一遍遍的呼喊,声音形成诡异的呼啸,恍若万鬼哭号,天边风卷云涌,无数道闪电疯了一样翻滚而下,其中一道犹如天之利器,轰然而落,劈开笼罩在村子上空的层层阴霾死气,轰然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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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四十九章 天罚

王小虎身上黄符在跟李长风游斗中就剩下一张还算完好的,飘荡在肩膀上,看上去像戴了一条黄丝巾,飘飘荡荡,无比狼狈,李长风手中长剑刺出如风,王小虎抵挡的分外辛苦,更辛苦的是,李长风身上的瘟热力道越来越强,随着长剑抖动,一阵阵瘟煞力道如同无形浪涛涌了过来,暗劲之大,掀得王小虎身形不稳,连连后退。

瘟煞的力道不要说碰触,只要感觉到,就会全身燥热,神智昏迷,王小虎不敢硬接,只能是边躲边退,李长风横在他身前,宛如一道无法逾越的长城,王小虎只能是朝着身后的邬堡退去,可后面就是密密麻麻的僵尸。

照此下去,用不了片刻王小虎就得被逼入绝地,他又不敢让李长风靠近邬堡,焦急之下,伸手拽下肩膀上的黄符:“泰山之阳,恒山之阴。盗贼不起,虎狼不侵。天帝有令,司命先行。城郭不完,闭以金关,千凶万恶,莫之敢于……”王小虎大声念诵,灵符从他手中撒出,灵符散发出淡黄色金光,如离弦之箭奔向李长风。

道家真言配以符咒有**力,李长风似乎也知道,黄符激射而来,像是激起了他久远的回忆,歪了下头,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看着那道黄符,似乎闪过一丝人类的情绪,当黄符到了他面前的时候,却突然张开嘴,朝着黄符喷出一股淡黄色的烟雾。

淡黄色的烟雾带着煞气顶住黄符,王小虎却是精神一振,手提师门金印就要上前给李长风一下,刚一闪身靠近,却见李长风口中喷出的淡黄色烟雾围绕着黄符旋转,黄符在空中抵挡不住强大的瘟煞力道。纸面已经开始脆裂,燃烧起来。

王小虎骇然,最后一道黄符若是毁了,便再也没有还手之力。到了这般境地。就只能是冒险了,王小虎定了定心神。抓紧了手中灵宝金印,既然退无可退,那就拼了吧,王小虎狠下心来。趁着黄符还没被完全燃尽,金印猛然拍出,大吼一声冲了上去,就在他动手这一刻,空中的黄符再也承受不住李长风喷出的瘟热气息,燃烧成灰。

李长风手中漆黑的长剑横的一挡,咔!一声轻响。挡住了灵宝金印,对到了近前的王小虎,呼的喷出一口气,王小虎全身一颤。瘟毒之气燥热纠缠,就觉得脑袋一阵眩晕,身体倒飞出去,砰然撞到一个僵尸身上,接下来,无数的僵尸被他惊动,转身朝着王小虎扑上。

王小虎不由得生出个念头;死在这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乌娅的声音越来越大,随着她声音的起伏飘荡,浓密的乌云带着压到一切的气势飘在村子上空,云朵之中阴阳二气短暂的接触,每一次轻微的碰触都带着滚滚的雷意,每一声闷响都震慑天地,带着无穷无尽的天地之威。

“咔嚓!”一声巨雷响起,乌云之中阴阳二气猛然撞击到一起,一道挟天地之威的霹雳带着一股无可匹敌的狂风劈落下来。天地都被这一道闪电照的雪亮。

神雷落下,所有僵尸连同李长风都被惊动,竟然短暂的顿了一顿,王小虎见机的快,就地一滚,滚向一边,这一刻天地变色,昏黄的天空中飞沙走石,远处山脉发出咧咧响声,万丈高空上,隆隆引起一片电闪雷鸣,无数道惊雷从天而降,像是瞄准了一样轰轰轰……落下,每一个惊雷都劈中一具僵尸。

惊雷带着天地之威,不是僵尸能够抵挡的,每一个被雷劈中的僵尸,顿时四分五裂,白烟冒起,死了个彻底,村子里落下来的惊雷数目之多,之密集,比王小虎在峡谷里看到的还要猛烈,天地间顿时在一片耀眼光芒中,恍如白昼。

村子里的僵尸和李长风,本来就不应该存在天地之间,何况又是这么的多,乌娅与大萨满神魂相合的一瞬间,集合两人之力,终于破解了诅咒,诅咒破解,天罚降下。

王小虎欢呼一声,惊雷落下,僵尸就没什么可怕的了,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赶紧离远点,别让雷劈了,他弯腰躲避,亲眼看到一道惊雷劈中了李长风,但接下来的场面却让他目瞪口呆,但见李长风在万千惊雷下,犹如怒海中的一叶孤舟,飘飘荡荡,似要吹散。

李长风恼怒异常,袍袖摆动中,身形扶摇直上,待到了空中,身形停顿住,双臂一张,宽大的长袍在风中狂舞,像是要用身体抵挡得住漫天惊雷。从他身上顿时发出一股强烈到极致的瘟煞力道,刹那间,四周昏黄的光芒变成炽白颜色,这一次他身体中的瘟煞力道,带着一股莫名的死气,昏黄的气息从他身上向天地四级蔓延开去。

呜嗷……一声如野兽般的嚎叫,出自李长风的口中,他将手中长剑一扬,竟然朝雷电迎上。这一跃犹如离弦之箭快速绝伦,但他跃到十几丈,头顶巨雷已经轰然击下。一股无匹的压力自上而下,使得他再也向上不得。这一刻耳边传来巨大的轰鸣声使他身躯颤抖不停。

李长风挥舞手中宝剑护住头顶,巨大的雷电已然劈在他手中黑色长剑之上,长剑散发出强烈的黑气,抵挡雷霆一击,但这雷霆之力乃天地之威,即使被他挡了一挡,却仍然劈落了下来,李长风被雷电击中,全身顿时一僵,全身上下仿佛有万根金针不停围绕着他的身躯。

王小虎看着眼前不可思议的一幕,有些琢磨不透,要知道雷霆霹雳乃是天地最纯正的阴阳二气相合才能形成,对一切阴邪之物有莫大的伤害,李长风就算没有了神智,凭着本能也该躲避,为何还要硬抗,难不成他还残留一丝意念,想要借这个机会自我毁灭?

还真让王小虎猜中了,李长风是丘处机的弟子,道家正统传人,天资极高,为了保护村子里的人,无奈之下才活葬在山坡坟局上,牵制住僵尸,之所以活葬一是对牵制僵尸更为有利,在一个就是希望保存一丝神识,雷霆震动之下,天地之威剥去他身上一层层的尸气,终于唤醒了内心中的那缕神识,他不是要抵挡天雷,而是要让天雷将他从这世界彻底抹去。

“咔嚓!咔嚓!”就在李长风堪堪抵挡住第一道神雷,乌云之上第二道神雷轰然而下,第一道神雷李长风勉强能够支撑的住,第二道劈在第一道上,力道增加了何止百倍,他全身一震,身躯却仍然向上,“轰隆隆……”乌云之中滚动着的雷意仿佛被他惹恼,不断怒吼着,一股巨大无比纯正的罡气轰然而下,罡气有偌实质阻挡住他向上的力道。

转瞬之间李长风已经到了乌云边缘,此时乌云翻滚的更加快速,李长风只差一点就可以进入乌云层之中,看到里面雷霆的真面目,感受到天地威力的真正力量。但是第三道神雷还没等他接触到云丝,轰然落下,这一道雷比前两道更加威猛,更加不可匹敌,李长风手中长剑迎上神雷“咔嚓!”一声巨响,长剑被神雷劈得黯然无光,李长风感觉眼前白光闪耀,一瞬间,人世间的种种在白光之中显现。

白光之中他看见自己在太虚宫中听师傅丘处机讲道,看到自己随着师傅长途跋涉远赴西域,为的就是能劝阻蒙古大汉少造杀业……

“咔嚓,咔嚓!”第四道神雷在乌云中炸开,这一道比前三道更近,威力更大,更让人不可抗拒,此时神雷化身千万道细小的神雷笼罩住李长风全身。一道道细小的神雷劈落在他身上,犹如一把把锋利的小刀在切割他全身。

李长风感觉自己不复存在了,存在的只有痛苦,这一刻他觉得自己被千万道神雷切割成了无数个自己,每一个自己都在痛苦的煎熬着,每一个身体所承受的痛苦汇聚在一起冲击着他仅剩下一点的神智。

“舍我一身,救度世人,我是道家子弟,就此离去吧,幸哉,幸哉!”李长风的声音飘渺从云端传来,王小虎以及邬堡上的人,全都听得清清楚楚,接着一团巨大的雷球猛然轰了过来,李长风扔掉手中的长剑,微笑面对。

漫天风雨之间,光明大放!所有人都看到了天空铺天盖地的乌云当中,出现一道扭曲的紫电雷光,交叉的闪电撕裂了半边天空,随着李长风扔掉手中长剑,轰然向他头顶劈落。

这个时候,天空中响起惊心动魄的轰鸣,沉闷却又无比响亮的霹雳震音,几乎就要将所有人的五脏六腑挤压出来,一声震动天地的巨响传来,李长风在神雷中碎裂成烟。

李长风已死,天际却仍是电闪雷鸣,黑云急速聚拢,狂烈的暴风雨倾泄而下,风声呼啸之声,暴雨勾连,像是整个天地都要翻转过来,电光如剑,时时撕裂云层水幕,朝着地上密密麻麻的僵尸一道道劈下。

二百五十章 聚散

惊雷劈了一夜,直到天色方亮才渐渐停歇,所有僵尸都被雷电劈的烟消云散,使得诅咒之地复归清净,惊雷过后便是一场大雨,村子里瘟煞之气尽去,却成了一片狼藉,没有人惋惜悲叹,都在瞧着脸色苍白的乌娅,等待她的安排。(平南文学网)

没有人知道乌娅经历了什么,她经历了常人难以想象的一切,短短几天,她就变得成熟起来,再也不是那个懵懂的女子,大萨满早就离开了她的身躯,在惊雷落下之际,大萨满虚弱的残魂就被震散。

乌娅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王小虎,只要能看到王小虎的影子,她的一颗心就无比安定,从大悲到大喜,仿佛经过了一个生命的轮回,没有人知道王小虎在跟李长风拼命的时候她有多担心,有好几次,她都几乎忍耐不住要跳下去陪伴王小虎,但大萨满交托给她的责任,还是让她忍耐了下来。

女人的心思总是这样说不清道不明,她的一颗心随着王小虎的一举一动沉沉浮浮,超然物外,再也没有了别人,王小虎占了上风她跟着欣喜,王小虎落了下风,她担心的要死,直到天雷降下,扫清寰宇,她的一颗心才算是放了下来,可是,她又觉得很对不起王小虎,在那种境地之下,她没有陪在他的身边。

乌娅一颗心患得患失,舍不得放下,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大萨满曾经说过,村子里就算解除了诅咒,没有几十年的时间,八百年笼罩在村子的诅咒依然无法消除,也只有让时间一点点改变每一个人,可是王小虎会有那么久的耐心等待吗?她又舍得吗?

夜晚。乌娅曾经的小小山谷里,王小虎哥几个在收拾背包,冷凝不见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溜走。萧林的尸体也没找到。不知道是死在僵尸之手还是又逃过一劫,娘娘村的事已经了解。也是到了该走的时候,每个人都很沉默,乌娅这几天根本再也没有见过王小虎,她搬到了村子里一个较大的房子里。开始带着村子里的人重整家园。

沉默中,慎虚突然开口道:“小虎,要不,要不你们走吧,哥们就留在这得了,高云对我挺有意思的,我也挺有那个意思的。你也知道,我这样的出去连个媳妇都找不到,在这能娶上高云这么漂亮的女人,那是以前不敢想象的。”

“慎虚。八百年的诅咒,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散尽的,咱们在这待时间长了,对身体没什么好处,还是早点离开,何况你就愿意与世隔绝几十年,天天喝那难喝的米粥?”

熊超耐心劝解,慎虚却是犹豫不决,对王小虎道:“小虎,那啥时候能散尽这里的诅咒啊?难不成还让村子里的人世世代代在这鬼地方待着?”

“不在这待着还能去那?这么多人出去了,你给安排工作?你给办户口?村子里的女人都是妖精,被外面的男人看见,不知道要惹出多大乱子来,你能保护好她们?何况李家村那个仙女的故事你不知道?要是村子里的人出去后瞬间苍老几十年,你就是害了他们……”

话是高琪说的,看似是对慎虚嚷嚷,针对的却是王小虎,王小虎脸色苍白,他答应过乌娅要带她出去,而且他的心中已经有了乌娅啊,他忽然觉得心里难受,乌娅的态度不明不白,明显能感觉到是在疏远他。

王小虎沉着一张脸,对慎虚说:“这里不是咱们该待的地方,一起走,你要是不走,我就敲晕了把你带走,趁着晚上大家不知道,赶紧离开。”说到这,却又恍惚一下道:“走之前,我怎么也要再见乌娅一面。”

夜已深,一轮圆月高高挂在天空之上,照耀着邬堡前面那个白衣的女子,乌娅默默站在门外,像一个深闺之人等待即将要回家的丈夫,期待着,盼望着,村子里的灯火,看在眼里,恍若一场梦境。远方,夜凉如水,照著她孤单身影。满天星光闪耀,犹如一双双情人的眼睛,眨动着互相呢喃。

“我该怎么办?”幽幽一声叹息,乌娅愁肠满结,望着满天星光竟是有些痴了,远处有脚步声响起,她身躯微微一动,有些害羞,还有一丝莫名的惊恐,只是轻轻的问了一句:“是你吗?”

回应她的是一声轻轻的叹息,叹息之中带着无奈,正是王小虎的声音,王小虎离她三五步远的距离停下,看见乌娅形单影孤,心中也是酸楚,沉默了一下,轻轻道:“我要走了!”

乌娅脑海中仿佛惊起一颗炸雷,王小虎的话盘旋放大:“我要走了……我要走了……”

乌娅心中凄苦无比:“就这样要走了?本不该是这个样子的啊……本不该是这个样子的啊……”千言万语回荡在胸口,一遍又一遍的反复。

“我不得不走,外面有很多事需要我,乌娅,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躲着我,可自打咱们从山洞里出来,你变了,变得我不认识你了,我不知道这种改变意味着什么,但我还是想说,我怀念以前咱俩在山谷里的日子,怀念你还没有成为大萨满的日子,我知道你不是一个被权利能迷惑住的姑娘,你到底在顾忌些什么?”

我没有变啊,我没有变啊,小虎哥哥,我一直是你的乌娅啊……我什么都不要,我只希望能陪在你身边就好了啊……乌娅内心在嘶喊,嘴上却仍是闭得紧紧的,脸色却愈发的苍白起来,

月光下眼前的女子美若天仙,一张绝美的脸上满满的都是凄楚,王小虎看的难受,沉默道:“你连话都不愿意跟我说上一句吗?”

“不,不是的!”几个字,却仿佛用尽了乌娅全身的力气,王小虎欣喜异常,激动道:“乌娅,我没有变,你变了没有?我曾经对你说过,要带你一起离开,你只要开口,我就带你走,我不信诅咒的力量那么强大,还能继续影响村子里的人,就算真那么强大,要是走不出去,稍微有异变,我在送你回来,咱们再想别的办法……”

乌娅一脸凄然的望着他,忽然摇了摇头,轻轻开口:“小虎哥哥,我答应了大萨满要照顾村子里的人,这是我的宿命,村子是我的家,村子里的人就是我的亲人,我们现在走不出去,只能继续待在这里,否则还会是一场灾难,小虎哥哥,我好想和你一起走,跟着你,陪着你,伺候你,只要能在你身边就好!”乌娅语气轻柔,带着渴望。

可随即又坚定起来:“可是我不能,小虎哥哥,村子里的人需要我,我已经是大萨满了,没有我的约束,村子会乱,我没有办法抛弃他们,小虎哥哥,要是有一天,村子里的诅咒没有了,我会出去找你,不管你在什么地方,不管你成没成家,我只要能在你身边,能看到你就好,但是现在,我不能,请你原谅我,小虎哥哥……”

王小虎一阵恍惚,这是他听到乌娅说话最多的一次,却是……这一刻即使如王小虎般榆木脑袋也明白了乌娅做出的决定,沉默良久,王小虎开口道:“好吧,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这就走。”

王小虎心如刀绞,爱情来的突然,去的也快,像是上苍对他的作弄,他霍然转身,刚迈步,身后的乌娅突然开口道:“小虎哥哥,你还来看我吗?”

语调带着哭腔,王小虎忍不住回头,看着乌娅伤心欲绝的表情,内心之中突然涌出一丝冲动,开口道:“我不走……”了字还没有出口,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咳嗽,接着一个声音响起:“王小虎,你忘记了对师傅的承诺吗?忘记了跟柳生麻衣的三年之约吗?忘记了灵宝派和你的兄弟了吗?”

声音是高琪的,不大,却像是一道霹雳,震得王小虎动惮不得,王小虎沉默良久,看着眼前的乌娅,突然叹息了一声,轻声道:“我不在了,你自己保重吧。”

王小虎转身就走,他怕自己走的慢了,会突然忍不住留下来,黑暗中哥几个都在等着他,熊超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劝慰道:“爱情还是这种的好,你真要是跟乌娅天天在一起,时间一长,再美也厌倦了,就像我跟你嫂子,以前看她顺眼的不行,现在就没啥感觉了……”

耿鉴扬沉默许久,突然开口道:“如果有可能,谁愿意分别两地?如果有可能,谁又愿意颠破流离?小虎,人世就是个大苦海,你我在其中浮沉,就像是骤升乍灭的泡沫,聚聚淡淡,都是风波,看开些吧。”

小疯子在一边嬉笑鼓掌,蹦蹦跳跳,大声欢呼:“聚聚散散,都是风波……”王小虎听着哥几个的劝慰,心中一暖,一边走一边大声道:“没有了爱情,我还有兄弟,我不孤单,走走,回到属于咱们的世界,哪里才是我王小虎该待的地方……”

月光沉寂,几个人的背影渐行渐远,剩下乌娅仍痴痴望着王小虎离去的背影,喃喃自语:“小虎哥哥,你不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大萨满跟我说过,我是一个不吉祥的人,我是巫女转世,诅咒会永远跟着我,和你在一起,只会给你带来不幸,只要你好,我愿意离开你,可是,我的心好痛啊,好痛啊……”

一行清泪从眼角落下,滚烫滚烫的,落入脚下的泥土,聚而不散,宛如夜色中晶莹的珍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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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五十一章 天人

从贺兰山回来三天了,无情的打击让王小虎整个人瘦了一圈,为了忘记乌娅,拼命的找事做,先是带着兄弟们气势汹汹的去找冷天祥要剩下的七百万,冷天祥却消失的无影无踪,天祥公司也突然撤资,就剩下个空壳子,王小虎这一趟差点把命丢在贺兰山,只挣了三百万,为此哥几个都是愤恨难平,四处查找冷天祥的去处,却没有半点消息。

两天后,高琪给王小虎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有了冷天祥详细的资料,让他去一趟五处,王小虎找到高琪,高琪从档案柜子里拿出一叠厚厚的资料,对王小虎道:“你一定猜不到冷天祥的来历,这个人就是个传奇啊。”

“不就是个有钱人,顶多脑袋比咱们好使点,还传奇?”王小虎很不服气,毕竟被冷天祥摆了一道,心里很不舒服,还是接过档案仔细翻看,十分钟后,惊讶的就说不出话来了,高琪说的没错,冷天祥真的就是一个传奇,而他手中的资料,竟然来自前苏联克格勃最机密的档案。

确切的说冷天祥是一个试验品,这要从冷战时期说起,当时美国和苏联都致力于打造超级精神战士,让特异功能者从事跟军事、情报有关的具体行动。当时甚至流传着一种说法,未来世界的主宰者属于拥有心灵感应和特异功能电子武器技术的国家……

冷战时期美苏两大强国都成立了由特异功能者组成的精神特工小组,相对而言苏联起步较早。1966年苏联已经成立了二十余个超常现象研究所,1967年用于研究“特异功能”的国家预算经费高达2,100万美元。赫鲁雪夫时期,苏联还成立了一个由“特异功能者”组成的绝密实验室,专门培养特工人员。这些超级特工据说能预卜凶吉,洞察未来。甚至可以从电视上出现的外国元首影像中看出其健康状况。

莫斯科大学教授亚历山大.斯皮尔金受命组建了一个“生物资讯”实验室,实验室座落在莫斯科市的弗尔曼巷,占据了六号楼的两层。按照编制,实验室应该征召200名工作人员。应聘者在申请时必须回答一系列专业问题。譬如说:“您自己发现或周围人指出您具有什么超凡能力?”“您都做什么样的梦?彩色的吗?”“您是否能影响别人?”“您曾尝试过给人治病吗?”面试也很严格:考生站在一块黑板前面。由三名已经“验明正身”的“特异功能大师”和斯皮尔金本人组成的评审委员会作出裁决。

据说这个实验室做出了很多成果,斯皮尔金也经常被请到苏联总参谋部和内务部科学院作报告。反响强烈。一些“特异功能者”还直接效力于苏联情报机构克格勃,刺探一些普通人无法弄到的“绝密情报”。比如化身游客深入美国境内,将获取的情报再以“心灵感应”的方式发送给位于俄境内的同行。克格勃还曾尝试让“特异功能者”通过环线天线“感应”大洋深处的美军潜艇以及燃料加注基地。(平南文学网)

克格勃有一个非常厉害的特异功能者,尼娜?库拉金娜。据说她能控制人的心脏跳动。列宁格勒的一位精神科医生决定亲自出马,打破这个迷信。当库拉金娜把意念集中到他的心脏时,精神病医生的心跳急速变化,减慢到几乎要停止的程度。

美国于1972年组建了代号为扫描的精神特工小组,成员有个响当当的名号——千里眼。据不完全统计,精神特工小组接手了数百个项目,不乏成功案例。1987年。千里眼慧眼识出中央情报局中的内奸,称此人住在华盛顿、开外国名贵跑车,和一个拉美女子来往密切。1994年,与上述特征非常吻合的鼹鼠阿尔德里奇?艾姆斯锒铛入狱。不过。更多的时候是谬以千里。1994年,随着冷战的结束,中情局彻底终止了对特异功能的研究。

上述这些,不过是流于表面的东西,真正高层次的,仍然隐藏的很深,根据克格勃这份档案上来看,冷天祥属于苏联时期一个最高级别的试验品,而这个实验的名称叫做天人。

实验的灵感来源于一份报道,六十年代俄罗斯中部山区发现一名狼孩,他具有狼的生活习性,像狼那样嗥叫,像狼那样吃东西,手指甲和脚趾甲就像狼爪,而且爱咬人。

这个狼孩是当地村民在森林中发现的,那是一群狼的领地。当时天气很冷,他正蜷缩在一个用树叶做的窝中睡觉。村民们将发现一个野外生物的事情报告给警方。

经过医生和科学家的研究,他们惊讶地发现,狼孩的生活习性和生活方式与狼非常相似。他移动的时候腿部呈半弯曲状,显然与他经常与狼一起奔跑,一起寻找食物有关;他有着非常坚硬而锋利的牙齿,如果被他咬到可能非常危险,他的手指甲和脚趾甲长得非常像狼爪。

科学家和医生们立即对狼孩进行了检测,并惊异地发现他的实际年龄可能超过10岁。而且他似乎有很高的智商,只是不会讲俄语或者其它的人类语言。警方称,当有人叫他的时候,他根本没有任何反应。而当医生给他衣服的时候,他迅速弹跳起来冲入走廊,然后闯进他的房间,狼吞虎咽地吃起食物,就像一只动物那样。

呆在医院仅仅24小时后,狼孩躲开医院安全人员的监控,利用自己的野外技能逃走了。警方认为,他可能在莫斯科地区游荡。一名医生说:我们甚至还没有完成对他的检查,我们只是成功地给他洗了个澡,剪掉了他的指甲,抽取一些血液样本。由于生长环境和心理问题,他可能非常危险。

科学家和医生们推测称,这个狼孩可能已经在野外生存好几年了,没有人能够确定他的真实身份。其实,这类狼孩的例子在俄罗斯并不罕见,据说有很多不幸的孩子被父母抛弃,又很幸运地被狼群收养照料。

这些狼孩大多用四肢行走;白天睡觉,晚上出来活动,怕火、光和水,只知道饿了找吃的,吃饱了就睡;不吃素食而要吃肉,并且不用手拿,放在地上用牙齿撕开吃;他们不会讲话,每到午夜后像狼似地引颈长嚎;大多数狼孩的智力只相当3、4岁的孩子。此外,人们还发现过熊孩、豹孩、猴孩以及绵羊所哺育的小孩。他们也和狼孩一样,具有抚育过他们的野兽的那些生活习性。

特异功能和狼孩,这两件看上去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其中却有着极大的关联,而发现这其中绝大的关联的是苏联科学家,伊万诺维奇,他发现人类的知识与才能不是天赋的,直立行走和言语也并非天生的本能。

所有这些都是后天社会实践和劳动的产物。从出生到上小学以前这个年龄阶段,对人的身心发展极为重要。因为在这个阶段,人脑的发育有不同的年龄特点,言语的发展可能有一个关键期。错过这个关键期,会给人的心理发展带来无法挽回的损失。

因此长期脱离人类社会环境的幼童,就不会产生人所具有的脑功能,也不可能产生与语言相联系的抽象思维和人的意识。成人如果由于某种原因长期离开人类社会后又重新返回时,则不会出现上述情况。这就从正反两个方面证明了人类社会环境对婴幼儿身心发展所起的决定性作用。

但是从另一个方面看,许多天生的神童,智力商数达到一百五或者更高。但这些神童中有成就的不到百分之十,更多的是被送进了精神病院,百分之十四已经进行过或要求进行智力方面的治疗。百分之六自杀,百分之一进了监狱,百分之二十七离婚过一次或一次以上,百分之十九无论想干什么,却总是失败,其余的人不管担任什么重要工作都是平庸无奇。全部智力商数都减小了,几乎随着年龄的增长而直线下降。

幼年的时候聪明无比,但随着年龄的增长,却变得越来越平庸,那么是不是人类固有的思维模式和人类的社会性,影响了神童的生长?

也就是说,如果这些神童不生活在固有思维和模式的成人社会中,会不会有更大的可能性?就像是狼孩,跟狼生长在一起,就会有狼的特性,那么人类呢?其实也有固定的特性,而且相当的顽固,会不会那些天才儿童跟狼孩一样,在普通人的世界里,被平庸的人类影响,才会变得平庸,拥有了普通人特定的属性?如果是,那么脱离了人类固有的成长思维和模式,会不会成为超人?

这个想大胆的想法让伊万诺维奇激动不已,详细的说明了自己的观点以及自己的看法,报告到了当时的国家科学院,很快就引起了重视,秘密从世界各地寻找到了五十名智商在一百五以上的孩子,开始了天人计划的实验,而冷天祥就是其中的一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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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五十二章 传奇

实验具体是什么样子的,档案上没有,详细情况不得而知,想必是远离人群,在一个封闭却又不被约束的环境下教给这些孩子最基础的知识,任由他们的大脑去想象,去实践,没有人知道这些孩子会取得了什么样的成就,前苏联像宝贝一样的呵护着五十个孩子,并且相信,他们会在以后发挥出巨大无比的作用。

随着91年苏联解体,在那个动乱的环境下,再也没有人关心这些研究,经费短缺,实验被迫停止,所有的孩子都被转移,就在转移的过程中,其中的两个孩子神秘失踪,一个编号是07冷天祥,一个是41号的冷凝。

混乱的年代,自顾不暇,没人去调查两个孩子的失踪,十七岁的冷天祥带着十岁的冷凝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偷渡到了美国,给自己和冷凝取了名字,之所以姓冷,是因为他们是冷战时期的产物,很快冷天祥和冷凝就用了一种特殊的手段,取得了美国的绿卡。

传奇开始了,冷天祥一个月就完全融入了美国,英语说的比本地人还要地道,通过观察,他发现当时棒球卡很受欢迎,所谓的棒球卡,就是球员卡,很多职业运动都会发行球员卡,上面有球员的肖像跟成绩,有些球员卡是针对特殊纪录限量发行的,如果那位球员在日后的表现越来越突出,那么以他为肖像的球员卡就会价值骤增,另一种收集的乐趣是,可以花很便宜的价钱收集新进职业球员的球员卡,如果其中有某球员突然创造了特殊纪录,或成了大腕球星,因为对每一个新的球员发行的球员卡都不会很多。(平南文学网)人们持有的球员卡就会变得很稀有也很值钱了。

冷天祥用一美元买了一百张不同球星的棒球卡,其中一张是极为罕见的康妮麦克棒球卡。在三个不同的交易市场,他用其余的九十九张卡换了附近仅有的四张康妮麦克卡。冷天祥手上有五张卡,但他已经控制了康妮麦克的行情。他把每张康妮麦克的价格抬高到了普通卡一百张的价钱。通过不断的买进卖出和卡的积累。他控制了棒球卡的高端市场。还带着冷凝摆摊卖爆米花,由于位置在戏院旁边。他很快便懂得以廉价爆米花抢戏院的生意。

有了钱,冷天祥把冷凝送入一所学校,自己通过考试进入一家高中,高中结束。冷天祥获得了九次奖学金,他很快就学完了大学的所有课程,成绩优秀的让人吃惊,至今没有人能打破他在学校各个学科的分数,无聊之下,开始琢磨如何挣钱,很快他就通过当时电脑的风行。设计了一个音乐播放器,这一次他赚了三千美元。

然后他利用这三千美元,走私了一辆崭新的敞篷车到墨西哥,充分的钻了美国法律的空子。挣了一万五千美元,然后他带着一万五千美元来到了拉斯维加斯,通过几天对各种赌术的观察,他的一万五千美元变成了五万美元,就在赌场开始怀疑他的时候,冷天祥收手了,不再赌钱,四处晃荡,跟各种赌徒交朋友,请人喝酒,把钱借给那些输得精光的赌徒,像是一个散财童子。

很快他就获得了所有赌鬼酒鬼的信任,把他当成了朋友,获得了股票市场上的内部消息,然后他的五万美元在两个月后变成了三十万美元,他又用这三十万美元包下一个制作机器零件的加工厂,其实生产的却是枪械的各种零件,零件生产出来后,分散开与一些普通的汽车零件混杂在一起,卖给了非洲一个内战的军阀,这一次他挣了一百万美元。

他用五十万美元买了一座太平洋上的小岛,小岛没有名字,而且实在是太小,甚至连地图上都很难找到这座小岛,冷天祥就在岛上建立了自己独立的政府,在这里不用缴税。他把小岛,划分成五十个一英亩的土地,以每块地十万美元的价格分别卖给了五十个百万富翁作为他们的避税场所。

这时候冷天祥已经有了五百五十万美元,他用五十万把自己打扮成一个花花公子,认识了纽约一个美艳的交际花,通过交际花,他搭上了一个阿拉伯国家的大酋长,他舍得花钱,也懂得做人,很快就跟酋长成了好哥们,两人吃吃喝喝之余,合作制造了一个骗局,他用三百万,买下了大酋长国家中一块寸草不生的沙漠,又花费一百万制造谣言,宣称这里发现了一个储油量巨大的油田,他又暗中建立了一个空壳公司,宣称要花八千万买下这片沙漠,石油紧张的年代,立刻有美国的大公司参与竞争,最后卖给了一个大型的美国公司,挣了一个亿,而那个大公司得到的只是数不清的沙子……

然后他创建了天祥集团,而天祥集团就像是一只怪物,冷天祥总能找到这个世界各种各样规则之下存在的空子,在他的指挥下,天祥四处出击,不停的赚取财富,手段之多,花样之翻新,让人眼花缭乱,很快冷天祥的财富就累积到了上百亿的美元,然后他遇到了生命中的那个女人,一个美裔华人,两人很快热恋并结婚,往后的日子,冷天祥几乎就是带着他心爱的人在享受,他把集团托付给了冷凝。

不久,他有了一个女儿,并取名为小豆子,让人悲伤的是,他的妻子那个他最爱的人却因难产死在病房,冷天祥悲伤不已,他能拥有一切,却无法拯救自己的爱人,于是他开始投资生物医学领域,同样获得了巨大的成功。

冷天祥疼爱自己的女儿,那是他的天使,他的一切,好日子过了十几年,一天小豆子突然晕倒在钢琴旁边,冷天祥带小豆子找到最好的医生,发现自己和女儿同时得了一种罕见的癌症,扩散极快,无法治愈。

剩下的事,王小虎就都知道了,冷天祥放弃了一切,用他的金钱全世界寻找可以治愈这种癌症的办法,于是就有了查察笔和生死薄的事,王小虎不是傻子,萧林出现后,他已经知道夜色的幕后黑手肯定就是冷天祥。

仔细想想,夜色的作用不过是找到查察笔的下落,只要找到了查察笔的下落,冷天祥有的是办法搞到手,而他最不缺的就是钱,但不知是什么原因,夜色强抢查察笔,最后落得个自割头颅的下场。

王小虎不明白的是,他阻挠了冷天祥一次好事,为什么寻找生死薄,他会找上自己,并且看上去并没有要报复的样子,难道,冷天祥所有的目的,只是为了寻找到解脱的办法?

冷天祥为什么会跟萧林合作?萧林对冷天祥有什么所求?王小虎看着资料,一边感叹冷天祥的确是个牛人,不是小牛,而是大牛,高琪说他是个传奇,一点都没错,冷天祥的智慧和能力似乎已经超出了现有人类的范畴,他可以轻易的找到世界上各种制度下的漏洞,可以得到任何他想得到的一切,这样的人,简直就是天之骄子。

老天却是这么的残忍,举手就夺走了他最心爱的女人,还要夺去他和女儿的生命,难道是因为冷天祥的存在破坏了人类的平衡,上天才会如此对待他?一个太妖孽的人,总是活不长,冷天祥就太妖孽了。

王小虎沉默半天,问高琪:“你给我看这些干什么?”

高琪道:“我想知道冷天祥为什么看好你,让你去那个村子寻找生死薄?你和他以前有过接触没有?”

王小虎一愣:“我要早就认识这么个牛逼人物,当初还会去住凶宅吗?”

高琪皱眉道:“奇怪就奇怪在这里,夜色是为冷天祥办事的,而你坏了夜色的好事,就等于坏了冷天祥的好事,为什么他还用你?这里面有什么猫腻?”

王小虎也不明白,走到高琪身边,问她:“你还有别的线索没有?”

高琪摇摇头,随手点着鼠标,上面全是冷天祥的照片,突然王小虎的眼睛看到了一个令他心惊的画面,急忙上前一步,抢过高琪手中的鼠标,向后退了两个画面,那是一个在机场的画面,冷天祥带着墨镜,身后跟着几个人正在登机。

很明显这是偷拍下来的画面,五处一直在盯着冷天祥,王小虎震惊的不是冷天祥的登机离开,而是震惊冷天祥的身边,有一个五十多岁,面色阴鹫的干瘦老头,而这个老头在侧身的一瞬间被拍了下来。

老头的右耳廓里纹着东西,王小虎急忙将照片放大,看的清楚老头的耳廓里纹着的是一只小鬼,当初给威廉林纹身的就是这个老头,这个老头却又是冷天祥的跟班,难道说两年前,冷天祥就盯上了威廉林?

鬼耳,灵骨,八十一难,王小虎终于明白冷天祥要干什么了,他早就盯上了威廉林,而他之所以让王小虎去贺兰山找生死薄,目的是调虎离山,威廉林有危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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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五十三章 出国

什么事就怕琢磨,王小虎越琢磨越害怕,威廉林老爸病的太是时候了,早不病,晚不病,在他们要去贺兰山之际生病,借此调开威廉林,恐怕也是为了不让威廉林跟着王小虎冒险。(平南文学网)

王小虎急忙借高琪的办公电话给威廉打跨国电话,电话那头是一个老外接的,王小虎根本和他说不到一块去,还是高琪接过来,叽里咕噜的说了半天,说是威廉林不在家,高琪让接电话的人转告威廉林,中国的王先生有急事,请他务必回个电话。

王小虎急的额头直冒汗,生怕威廉林出事,毕竟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冷天祥真要对付威廉林,他绝没有还手之力,着急之下,又给耿鉴扬,慎虚打电话,让他们赶紧想办法办护照,买机票,王小虎要杀到苏格兰去。

高琪见王小虎乱了分寸,咳嗽了一声道:“急什么?真要有事,二十多天都过去了,早就该出事了,何况护照是那么好办的?你们出去又用什么名义?王小虎不是我说你,别总是冲动,该动动脑子了。”

“对啊,冲动是魔鬼,这事得找有本事的。”王小虎急忙给元中堂打电话,让他帮忙想办法,想了想又给陈森打电话……能求到的基本都求到了,高琪惊讶的看着王小虎忙活,开口问道:“我在你眼里是属于没本事那一类的?”

王小虎愣了愣,突然想起来高琪还蛮有本事的,毕竟她代表政府机关,怎么就把她给忘了?忽地变了副嘴脸,嬉皮笑脸道:“高警官当然是有本事的,我是觉得凭咱们的关系没必要开口废话,高警官肯定就放在心上了。给别人打电话,也是想着保险点,高警官你看这事……”

“把要去苏格兰的人的身份证,照片。尽快的交给我。我去找处长,给你办加急的护照。就用旅行的名义,还有,王小虎,冷天祥手下能人不少。你可要做好准备。”

“是是,高警官说的是,我这就回去准备,准备好了给你送过来。”王小虎客气了两句,打车回家找耿鉴扬商量办法,耿鉴扬听王小虎说完冷天祥的来历,同样惊讶不已。又说起威廉林的事,耿鉴扬突然松了口气道:“小虎,不用太紧张,威廉林八十一难不走完。他那具身躯就不完美,你放心,威廉暂时没事,现在去找他还来得及。”

耿鉴扬的镇定,也让王小虎冷静了下来,仔细想想是这么回事,鬼耳用尽心思在威廉林身上纹了个唐僧,一定有其目的,目的没达到,威廉林暂时无事,但暂时无事,不代表就能松口气,这一难,才是威廉林真正的大难。

什么是兄弟?兄弟就是在你有难的时候,能在你身边,就算是天塌下来都不会闪一闪,而是帮你一起扛的,这才是兄弟,王小虎是个什么样的人大家都知道,威廉林出事简直比他自己出事更着急担心,这一次王小虎决定倾巢而出,耿鉴扬,慎虚,宅总……好像也就没别人了,熊超有家有业,不能跟着他们东奔西走,蒋飞要走阴,李琳是个女孩子,小疯子太疯。

算来算去,也只有他们四个能出力,不管如何也比威廉林一个应对的好,王小虎给慎虚打电话,慎虚听说要出国找威廉林,干劲那叫一个足,东奔西走,一下午的功夫准备齐了高琪要的东西给送了过去。

哥几个谁也没出过国,除了兴奋还有些忐忑,商量着该带什么东西,到了晚上十点多,王小虎手机响起,接了一听,是威廉林打来的,能打电话说明没事,但王小虎还是着急的问了一句:“你没事吧?”

“没事,就是不停的倒霉,回到苏格兰还没等出机场,护照丢了……”威廉林大倒苦水,总之是什么都不顺,几乎天天倒霉,很是莫名其妙的,反正自打回国就没顺当过。

苏格兰毕竟是异域,人生地不熟的,不如在国内干什么都顺手,朋友也多,只要威廉林没事,哥几个不一定非要去苏格兰,让威廉林回来也就是了,王小虎一说,威廉林突然变得沉默了起来,对王小虎道:“小虎,我父亲去世了,把齐林古堡传给了我,要等律师的手续,还有一些遗产税上的手续要办,暂时离不开啊。”

威廉林离不开,王小虎哥几个就只能过去,王小虎不想让威廉林太过担心,笑道:“哥几个从贺兰山回来,挣了点钱,决定休假,去苏格兰找你玩去,你欢迎不?”

“靠,跟咱哥们说这个,你们来陪我,哥们都乐疯了,快点来啊,苏格兰美女可是很热情的,对了小虎,我这边有个邪乎事,你来了帮着看看,还有我家每年举办的鬼节也快到日子了,世界各地的神婆,巫汉的都来,你也来见识见识……”听到王小虎要去苏格兰找他,威廉立刻就没了蔫吧劲,顿时精神起来。

王小虎劝慰了几句,说了些个节哀顺变什么的,挂了电话,松了一口气,就像耿鉴扬说的,威廉林暂时没事,诸多的不顺,是有人暗中跟他为难,说是八十一难,西游记都没写那么全,谁知道那些小磕小碰算不算是一难?

威廉林说的邪乎事,又是什么?王小虎半点也不敢大意,打定了主意,尽快办好所有的手续,不管求人不求人,尽早赶到威廉林身边。

接下来的几天,哥几个四处奔波,出国不比在国内,什么都得准备,护照,外币,各种登记……忙活了三天才算是准备妥当,没想到登机的时候,又出了差错,王小虎身上那些灵宝派的法器根本带不出去,说是古董,哥几个没上了飞机,还都给抓了起来。

这时候王小虎才知道,灵宝派的法器都算是古董,根本无法出境,如果是传世的东西,还需证明此件文物在建国以前就已经被你的长辈收藏了的证据,也就是通常所说的合法祖传的,可他师傅早就去世了,那能给他开证明?何况开了证明没公章也不行啊。

冷天祥身边的鬼耳,一看就是个有道法的,深浅不知道,王小虎不敢大意,无奈之下给高琪打了个电话,高琪穿着警服来领人,说明了情况,还是她的身份管用,把王小虎哥几个放了出去,也没追究灵宝派法器的来历。

王小虎真是抓了瞎了,四处想办法,最后还是高琪解决了这件事,让他坐三天后的飞机走,三天后有一个中英文化交流团,要在英国办一场展览,可以顺便带王小虎的法器出境,展览为期一个月,王小虎回来的时候,把法器在托付给交流团,也就带回来了。

古董出国展览,那是相当严谨的,手续也很繁琐,高琪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竟然促成了这件事,也让王小虎看到了五处的能量不容小视,这件事上面要是没人点头同意,肯定无法解决,为此王小虎有多了一个累赘,高琪。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高琪要跟王小虎一起去苏格兰,理由吗,就是她请假了,要去国外度假,威廉林是熟人,去苏格兰玩玩,虽然王小虎知道高琪说的扯淡,但还能不让她去?何况带法器这件事也需要她中间撮合,就这么着吧。

三天后,王小虎见到了文化交流团的刘团长,那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学究,对王小虎和高琪这种公权私用的方法很不感冒,冷着一张脸,好在高琪和王小虎脸皮都不薄,事办了就行,看几个白眼那也不算什么。

上了飞机,一切都按照计划的进行,没起飞之前王小虎给威廉林打了个电话,让他去机场接站,等飞机启动了,王小虎突然在一个空姐身后看到个熟悉的人影,小疯子!

王小虎吓了一跳,以为看错了,揉了揉眼睛再去看,就见小疯子躲在一个外国空姐后面,瞪着眼睛瞧着王小虎,然后神秘兮兮的朝他做了个嘘的手势。

王小虎都快疯了,这小子什么时候上的飞机?他可没有护照,连身份证都没有,毕竟是从精神病院逃出来的,他到底要干什么?就不怕被抓回去?王小虎愣愣瞧着小疯子有三分钟,突然明白了,这小子会幻术,想要上个飞机简直太容易了,早知道让小疯子带着法器……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飞机已经起飞了,他无奈的叹息一声,朝小疯子招手。

小疯子笑嘻嘻的走到他身边,飞机里的人谁也看不到他,王小虎低沉着声音问:“谁让你跟来的?”

“嘻嘻,小虎哥哥出去玩,不带着我,你是坏人,你不带我玩,我就跟着你……”

王小虎翻了翻白眼,无可奈何,瞧着小疯子轻声道:“别惹事,自己小心。”

“嘻嘻,他们看不到我,嘻嘻,小虎哥哥你放心,就你能看得到我……”看着小疯子笑嘻嘻的一张脸,王小虎无话可说,干脆闭上眼,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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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五十四章 凤鸣

小疯子跑到头等舱坐着去了,反正谁也看不见他,王小虎突然很想跟小疯子学学幻术,有了这门手艺走遍天下都不怕啊,却也只能是想想,就算小疯子认真教,他也不敢学,跟疯子学幻术,岂不是越学越疯?

王小虎第一次坐飞机,对什么都新鲜,新鲜劲一过也就没意思了,飞机上中国人和外国人基本上各占一半,彼此之间说话的人不多,他和坐在一边的高琪聊了会,觉得没意思,眯着眼睛打盹,迷迷糊糊中感觉机舱内有一丝不详的气息。

飞机上也闹鬼?王小虎清醒过来,推了一把身边的高琪问道:“你感觉到了没有?”

“感觉到了什么?”高琪正在假寐,被王小虎一推,不耐烦的问。

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道飘荡在机舱内,王小虎感觉特别明显,“血腥气啊,你闻不到?”

高琪使劲闻了闻:“别大惊小怪的,飞机上有酒,都是洋酒,给乘客喝的,跟你们喝的二锅头不一样,有些特别味道。”这话王小虎就不爱听了,这是揶揄谁呢?忍不住道:“喝二锅头怎么了?你天生出来就是喝洋酒的?瞧不起谁呐你?”

高琪也觉得自己说错了话,刚要解释,忽地脸色一变,扭头朝前面,口中轻喝:“滚!”这一声滚,声音不大,却是分外的尖利,振荡起声波,层层叠叠,这一声喝,有个名堂叫做凤鸣,是清徽派的不传之秘,与佛门狮子吼有异曲同工之妙,却没有狮子吼那般大声,可以驱逐镇压邪祟。

高琪一声轻啸。竟然让浑浊不堪的机舱内顿时清明了几分,王小虎恍然看见走道上一丝淡淡的影子骤然消失,王小虎眉头一皱,飞机上有古怪!高琪这一声尽管不大。却还是引起了机舱内所有乘客的注意。所有人都惊讶的朝她看过来,一个美丽的空姐。急忙走过来,弯下腰温柔的问高琪发生了什么事。

慎虚坐在王小虎后面,见他俩在那小声嘀咕,高琪还喊了声滚。探着头对他俩道:“哎,我说,你俩有什么矛盾不能下了飞机再解决?这是国际航班,不是你家坑头,打打闹闹的成什么样子了?真是丢人现眼!”

王小虎一回头:“滚!”慎虚撇了个白眼,嘟嘟囔囔的坐了回去。

高琪跟空姐解释了半天,说跟王小虎是情侣。两人因为一点小事吵架,打扰了大家,很是对不起,她会注意。空姐点点头走开,空姐一走,高琪急忙凑到王小虎身边道:“你看见什么了?”

“我看见一个虚幻的影子,一身的血腥气,应该是个厉鬼,难道是以前死在飞机上的人,冤魂不灭还在飞机上游荡?”

王小虎说完,高琪皱眉道:“不会啊,真要是厉鬼,怨气凶戾之气不可能这么淡,何况厉鬼凶残,只有害人杀人的执念,只要是而怨气沾染上的人,都逃脱不了,如果真是这样,飞机早就该出事了,就算不是机毁人亡,也应该死不少人,机舱封闭式的,真要有这么一只厉鬼,有些体弱的乘客应该已经感觉到了,不是被活活吓死,就得被厉鬼附身。”

高琪话说到这,王小虎就见一个五十多岁身体虚胖的外国老太太忽然间身躯抖动了几下,老太太歪头睡得正香,根本没有感觉的到,王小虎却是一惊,知道不好,急忙站起来要去查看,却被高琪一把拉住,小声道:“别轻举妄动,这是在国际航班上,别闹出什么大事。”

王小虎坐下,轻声问道:“厉鬼附身,你也知道厉害,就这么任由她下去?别忘了,咱们可是在飞机上,真要出事,连个跑的地方都没有。”

“那你就这么去?用什么办法驱逐厉鬼?”高琪一声问,还真把王小虎问住了,法器都在货仓呢,倒也不是没有办法,一个掌心雷就能驱逐女鬼,可在飞机上玩掌心雷那不是找死吗?飞机上连手机都不让开,生怕影响了飞行信号,掌心雷是道法不假,但用科学的话解释,也是有能量波动的,影响了飞机信号,可就得不偿失了。

王小虎沉默了一下,看着那个肥胖的外国女人,这会她的头还在轻轻颤抖,表情显得极为痛苦,因为座位的缘故,空姐并没有看到她的不对,王小虎知道这是她在极力挣扎,要是让厉鬼完全附身,暴起伤人,机舱一乱,就出大事了。

王小虎来不及多想,咬破食指挤出鲜血,在手掌上画了一道神符,口中轻轻念诵咒语:“众生多结冤,冤深难解结,一世结成冤 ,三世报不歇,我今传妙法,解除诸冤业 ,闻诵志心听,冤家自散灭……”然后对高琪道:“你去前面把小疯子叫来,让他幻住机舱里的人,咱俩尽快解决了这厉鬼。( 平南文学网)”

“小疯子上了飞机?”高琪瞪着眼睛喊了出来,小疯子真要是上了飞机,那就是偷渡,这事可大可小,追究起来却十分的头疼,王小虎明白她的意思,沉声道:“嚷嚷什么?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放心没人能看的到他,别忘了他会幻术,他要想让被人看不到他,那就不会有人能看到他,快去,晚了再出别的变故!”

王小虎说完,站起来活动了一下手掌,装着要上厕所的模样,快步走了过去,当走到外国胖女人身边时装作不稳,手掌摁在了女人肩膀上,同时小声念诵了一句:“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王小虎手掌与胖女人肩膀一接触,生出一股淡淡的白烟,王小虎立刻就闻到了一股强烈的血腥味道,怨恨的煞气反扑,无法言喻的冰冷气息朝着王小虎笼罩过来。王小虎一摁之下逼出了胖女人身上的厉鬼,同时带着厉鬼朝厕所走去,只要到了厕所里,王小虎有的是办法整治厉鬼,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还没等到厕所,阴冷的煞气忽地消散无踪。

王小虎的一张脸顿时就冷了下来,没想到这玩意还有如此手段,怕是比鬼妾和红衣师姐一点都不差,王小虎现在对付这样的女鬼基本上没有难度,有难度的是,这是在飞机上,而且那么多双眼睛,如此狭窄的环境,王小虎也腾不开手脚,辗转腾挪都不现实,不由得有些头疼。

王小虎冷哼一声:“有两下子啊!不过有我在,你成不了事,有本事的就跟我进来!”

激将法,管不管用王小虎不知道,但他已经到了飞机上厕所门口,装模作样的也得进去一下,王小虎拉开门闪身进去,同时感觉一股子煞气在他关门的一瞬间挤了进来,王小虎冷笑,不怕你跟来,就怕你不跟来。

王小虎很清楚,能让他感觉煞气十足的厉鬼,很不简单,不是一个凶字就能形容的,必然有极大的怨气,他不动声色,打开水龙头,洗了洗手,把手掌上的血迹洗掉,符咒用了一次,再用威力就会减小,王小虎洗了把脸,手心接了点水,默念净水神咒。

厕所里面的灯忽闪不停,像是电压不稳,王小虎却无动于衷,那厉鬼正在小心的试探,王小虎念完神咒,照了照镜子,镜子里面显露出一张人脸,漆黑如墨的的脸上布满血淋淋的口子,向两边翻卷着鲜红的肉,甚至肉丝都看的一清二楚。

王小虎不怕鬼,可还是看的起了一身的**皮疙瘩,这玩意实在是太惨了,王小虎没有动,等待厉鬼先忍耐不住,只能是继续去看镜子里的那鬼东西,就见她身上穿着古老的长裙,看上去应该是个女人,头发很长,但身上确实脆如焦炭,像是被火烧死的。

而且当初的火势一定相当的炽烈和强大,因为厉鬼脸上翻卷起来的肉,是爆炸似的,并且她的两只眼球成浑浊的白浆形状,不断有脓血流淌下来,王小虎鬼也见得不少了,但眼前这个女人实在是他见过的最恐怖的鬼样子了。

僵持中,女鬼突然裂了咧嘴,像是在对王小虎笑,一张嘴牙倒是挺白,跟用了高露洁似的,牙床子却是焦黑一片,变形的嘴唇翻滚着,说不出的诡异难看,与此同时,王小虎耳朵中传进一个飘忽的声音:“为什么要用我祭窑?”

话传进王小虎耳中,一股强大的怨气骤然升起,一双无形的手朝着王小虎狠狠抓了过来,王小虎头也未回,抓起池子里的水,猛然向身后一泼,带着神咒力量的清水,犹如一把把小刀子击打在厉鬼身上。

嗤嗤嗤嗤……爆裂的声音响起,厕所里面的灯光跟着剧烈的抖动起来,王小虎竖起中指刚要去戳,啪!一声脆响,头顶的电灯碎裂开来,不由得吓了他一跳,下意识的一低头,等在抬起头来,眼前的厉鬼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一股怒火从在王小虎心中升腾,这是在挑衅吗?竟然有厉鬼敢挑衅他这个正宗的道家传人,灵宝掌门,这鬼东西连他都敢害上一害,就更别说机舱里其它的普通人了。

二百五十五章 窑鬼

女鬼出现的突然,消失的也突然,王小虎想去追,拉开门看了看狭窄的机舱,叹了口气,回身洗了把脸,朝着镜子里的自己苦笑了一下,机舱里不比外面,追出去,难道要闹个**飞狗跳?

飞机上怎么会有女鬼?王小虎挺疑惑,现在的他如果不是成魔的厉鬼,不可能会对他造成威胁,可对他造不成威胁,不等于没有危险,要知道这是在飞机上,厉鬼的存在就是一不稳定的因素,万一附身到开飞机的身上……或者玩出点幺蛾子,附身在谁身上搞个破坏,打碎个窗户什么的……

不管是那一种,都是王小虎不可承受之重,操蛋的是,厉鬼并不是实体,飘飘忽忽的,蹿来绕去的比较容易,飞机上人又多,又不能引起惊慌,众目睽睽之下,难道要王小虎念一段咒语,扑腾着去抓鬼?

真要真这么干了,他立刻就得被安保人员抓起来,肯定会登上新闻的头条,然后会被遣送回国,他王小虎也就出名了,根本见不到威廉林。( 平南文学网)

女鬼消失的快,出溜一下就没了,王小虎还是得开门走出去,不能出溜一下就追出去,他很无奈,想不到头一次坐飞机都能碰上厉鬼,这不是倒霉到家了吗?呲牙咧嘴的开了阴眼,一推开厕所门,整个机舱竟然笼罩在一片血光之下。

血光耀眼,晃得王小虎眨了一下眼睛,影影绰绰的眼前出现一幅图像,闪闪烁烁,跟电视屏幕坏了的情形差不多,厉鬼说来可怕,其实也就那么三板斧,附身。迷惑人,幻象,晦气……

如此浅显的幻觉,王小虎哭笑不得。只要他精神一集中。瞬间就能破解,他本来也是想这么干的。可眼前并没有出现特别恐怖的画面,事实上画面很安静,血色在一点点退去,像是电影的开幕。王小虎决定看看。

画面由虚变实,看得出是古代的一个村落,村落不远的地方,一口巨大的瓷窑正在点火,一个面目严肃的古装老者,率领着村子里的人烧香祭祀,供台上面。有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正在哭泣,身穿绸缎的褂子,竖着小辫,脸上还扑了粉。涂抹了腮红,手中拿着一块麻糖正在嘤嘤哭泣,喊着叫妈妈……

祭窑!王小虎明白这些人要干什么了,烧陶瓷的窑匠用童男童女祭窑,是古代的陋习,祭窑不是每烧一窑都祭,而是这囗窑多次烧不成器,窑匠想尽办法都无效果,才不得以而为之,祭窑的童男童女是买来的,过去穷人儿女多了养不起,卖一两个是常事。不过买的人只能说是买去当儿子或当童养媳,若说是祭窑,再穷的人家也不会卖。

窑火燃烧正旺时,窑匠就准备祭窑了,让孩子穿上新衣,又给他一把糖果,再把孩子带到窑上去。在火口边,他停下来,烧些香纸并祈祷。孩子嚼着糖果,也蹲在旁边帮忙。窑匠祈祷完毕,猛然把手伸向孩子!说时迟那时快,只一推掌,孩子就栽入烈火熊熊的窑中去了。

传说这样烧出来的瓷器颜色淡青,是瓷器中的上品,可活人祭窑,实在是残忍非常,王小虎已经不忍心看下去了,此时画面一转,几个壮汉打开窑口,抬着女娃子往要里面扔,一个身穿素衣的年轻女子猛然冲了上来,哭泣着抱住自己的女儿,死活不撒手,仰起头朝那名主持祭祀的老者苦苦哀求,不管几名壮汉如何撕扯,都拽不开她的手。

祭天的老者看了看时辰,勃然大怒,又让几个壮汉一拥而上,连同女子一起扔进了窑里,王小虎看到了惨不忍睹的一幕,剧烈的火势吞噬了母女,高温之下,女子的身躯燃烧,爆裂开来,但她仍然死死抱着怀中的孩子,火焰吞噬了一切,然后一股怨煞的气息弥漫开来。

三天后,瓷窑打开,所有的瓷器都不成器,只有一个小小的笔筒浑然天成般的呈天青色,据说天青色的瓷器是宋徽宗在梦中看到的颜色,醒来后立即命人仿造。

笔筒被送到了一个大户人家,主人对笔筒相当喜爱,花了大价钱,但是大户人家之中很快就出现了怪事,先是家里池塘养着的金鱼全都翻白肚死了,接着家里老太太生病,前院养的狗,日夜叫个不停,晚上书房里还传来女子的哭声,仆人大着胆子去看,看见一个白衣女子抱着个孩子在哭泣,顿时吓的抱头鼠窜,告诉了家主。

主人觉得不对,请了一个道士回家,道士用黄符封住了笔筒,告诉家里人放到庙里祭祀,消散怨气,于是笔筒被送到了一个破败的小庙,然而还没过三天,一伙强盗洗劫了小庙,没有放过笔筒,卖给了一个官宦人家。

官宦人家时代诗书传家,就把笔筒放在了祠堂里,就这样一直相安无事,直到世事变迁,笔筒辗转流入一户人家被用来当做陪葬之物,后又被盗墓贼挖出,然后被一个面目模糊的人封住了笔筒里面的阴魂,送到了飞机上。

封笔筒那个人的手法相当老道熟练,并不是死封,而是留了缺口,王小虎很努力的去看那个人的模样,却怎么都看不清楚,感觉像是一个男人,带着一顶棒球帽,遮住了脸庞,身上穿的是航空公司的衣服。

画面到这里,开始变得模糊起来,朦朦胧胧之间,幻象一点点退去,王小虎看见一个身穿素衣的古装女子就在他的面前,目光凄然的看着他,身上闪烁着奇异的红色光芒,散乱的长发披在身后,十指枯瘦如骨。

女人的脸,苍白如纸,却带着瓷器一样的光辉,上面密密麻麻的全是裂痕,从裂痕从涌出鲜红的血液,顺着脸庞低下,将整个身躯渲染的一片血红,然后女子朝他福了一福,像是在给他行礼,哀求着什么,消失不见。

王小虎眼前的幻象一晃而过,看似时间很长,也就是两三分钟的事,他傻乎乎的站在厕所门口不动,被一个空姐看到,好奇的走上来,轻声问道:“先生,请问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没事,没事,第一次坐飞机,有点害怕,深吸两口气就没事了……”王小虎跟空姐解释了两句,急忙回到座位,高琪这会已经回到了座位,见王小虎脸色不好看,急忙问道:“你收了那厉鬼没有?”

王小虎摇摇头,见高琪一个人回来,问道:“小疯子呢?”

“没看到啊,那小子跟鬼似的,头等舱就六七个人,愣是没看到他,要不你去找找看?”

小疯子的幻术到底如何,王小虎并不清楚,可他能破妄,能在自己识海中种下种子,就说明幻术不会比夜色差,他不想让别人看到,别人就一定看不到他,王小虎不担心小疯子,起码他能看见,现在他要搞清楚那个女鬼为什么要对他行礼,还有那个笔筒在飞机的什么地方。

王小虎凑到高琪耳边,轻声道:“我看到了一幅画面……”前后说了一遍,高琪皱眉道:“那是窑鬼,很凶的,青瓷的笔筒,还是古董,你看出是那个朝代的来了吗?”

王小虎突然发现高琪并没有看上去那么聪明,那个朝代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个笔筒,既然带古董出境审查如此严格,也就是说,古董一定在交流团的那批古董里面,王小虎跟高琪费半天话,就是想让她去套套刘团长的话,看看那批展览的古董里面有没有这么一个笔筒,如果有,及时处理。

王小虎耐着性子把想法说了,高琪才算是听明白,点点头去找高团长,高琪离开,王小虎本想找耿鉴扬拿个主意,回头一看,这小子脸色苍白,闭着眼睛,身体僵直,眉毛都皱到一起去了,看样子忍的极为难受,王小虎叹了口气,也真是难为耿鉴扬了,这小子坐车都晕,坐飞机就更别说了,几千年的差异,真不是一两年能够改变过来的,别看耿鉴扬现在说话不再是文绉绉的古文了,但骨子里还是一个秦朝人。

再看宅总,喝了杯威士忌睡得跟死猪似的,慎虚也是一样,王小虎无奈摇摇头,这件事,还是得靠他和高琪,没多大的功夫,高琪手里拿着个图册回来,王小虎问道:“怎么样,问出点什么来没有?”

“我没问!”

“没问你干什么去了?”

“不用问,要展览的古董都在册子里,咱们看看册子里有没有笔筒不就得了?”高琪说着话,翻开制作相当精良的小册子,里面并没有什么特别珍贵的古董,大多是一些明清时代的东西,种类也很杂,瓷器,玉器,刀剑,器物……之类的,王小虎虽然不动古董,却也看的出来,这些玩意加一起也不值个千八百万的,但那个笔筒一看就不是俗物,要是有,也是里面最值钱的。

两人从头翻到尾,别说王小虎看到的那个天青色笔筒,就连跟笔筒有关的东西都没有一件,这就奇怪了,如果说笔筒不在这批古董里面,那它又该在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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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五十六章 小鬼

王小虎和高琪都觉得要尽快找到笔筒,用黄符封住,免得夜长梦多,王小虎起身去找小疯子,走到头等舱里就见小疯子独自占了最后面一个座位,歪着头睡的正香,哈喇子都流下来了,王小虎拍了拍小疯子,立刻引起了头等舱空姐的注意,王小虎急忙说第一次坐飞机,想四处看看,然后回到了座位。

小疯子睡眼惺忪,迷迷糊糊跟着王小虎回到他座位,揉着脸问:“小虎哥,该吃饭了吗?”

王小虎眼里石俊峰就是个还没长大的孩子,平日里对他也最是照顾,不管是好吃的还是冷暖,都尽可能的呵护他,小疯子也养成了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毛病,对王小虎也是越来越依赖。

王小虎哄孩子一样的道:“我和你高姐姐要去办点事,你跟着我俩,别让任何人看到,能做到吗?”

“是让他们都睡觉吗?”小疯子掏出个糖纸,放在嘴上就要吹,吓了王小虎一跳,这要是把整个机舱的人都催眠了,开飞机的都躲不过去,那不是操蛋了吗?急忙道:“不让他们睡觉,你就跟着我俩,让别人看不到咱们就行了。”

“好好!我知道了。”小疯子拍手直乐,旁边的高琪看不到小疯子,忍不住哼了一声对王小虎道:“你可得看好这小子,别惹出什么乱子来。”

“一个孩子,能惹出什么乱子来?有我在呢。”王小虎回了一句,高琪取下随身挎包,辨认了一下方向,带着王小虎朝行李舱走去,高琪是灵事警察,全国各地的乱跑。经常坐飞机,知道行李舱在什么地方,没有她,王小虎只能是抓瞎。

小疯子跟在两人身后。也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真就没人能看到三人,很快高琪就带王小虎到了行李舱。到了行李舱,王小虎立刻感觉跟客舱有太大的不同,也恍然明白了那个女鬼为什么要给他行礼哀求。

行李舱里是不通空调的,行李舱是随着飞机外面的温度受影响的。因为飞机是密封的,以及周围有发动机等机械设备发出的热量,温度在0-5度左右。气压也比客舱低,人在这样的环境感觉很不舒服,厉鬼就会更加的不舒服,因为高空之上,天罡之气浓烈。对厉鬼是压迫和伤害就大,这种情况下,惊惶的厉鬼就会出来,害人是一方面。更多的是想要躲避。

王小虎开了阴眼,感觉到机舱右侧阴气弥漫,右手捏了个诀,快步走了过去,拐过一堆固定好的行礼箱,眼前骤然一亮,就见一个小女孩从堆积如山的行礼中走了出来,特别的突兀,身上带着血腥的红色光芒。

她的脸上依然带着纯真,身上的血气却太过浓烈,另一个白色的影子跟在女孩身后,是那个朝王小虎行礼的女鬼,王小虎和高琪使了个眼色,靠近过去,王小虎掌心画符,高琪从挎包里掏出一本书,书里面夹着一张黄符,取出黄符,高琪开始小声的念诵咒语。

或许是咒语的声音惊扰到了那个小鬼,她猛然抬起头朝着王小虎和高琪看了过来,小鬼四五岁的模样,长得颇为清秀,模模糊糊的身上带着一层血色光芒,一双眼睛却是充满了仇恨和暴戾,像是对王小虎和高琪的到来极为的不满意和恼怒。

她脸上满满的都是冰冷的残忍,尤其是她的眼睛,漆黑如墨,没有白眼仁,黑色的气息不时溢出眼眶,满满的都是怨气,王小虎其实很可怜眼前的小鬼,一个孩子,在还没懂事就受到那么残忍的对待,也不怪她怨气十足了,孩子是纯真的,尤其是四五岁的孩子,正在一点点的形成自己的性格和对世界的认识。

就像是一张白纸,你在她身上刻画什么,基本上就是什么,这个时候的孩子,大人要教她什么是善恶,什么是对错……可眼前的小鬼,却正好是在这个年龄被祭窑,临死的一刹那,她认为世界是残忍和黑暗的,那么她变鬼之后,就会黑暗和残忍。

对小鬼来说,这是天经地义的,所以怨煞之气也就最足,这种小鬼是最难对付的,她没有是非观,没有善恶,没有对错,只凭临死前的怨气行事,王小虎停顿住脚步,暗暗叫苦,不是拾掇不下小鬼,但想要轻易解决,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动静不能搞得太大,法器又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实在是有些为难。

王小虎停下了脚步,高琪也停下了脚步,小疯子却撞了一下王小虎,被他一把拽住,伸手对小疯子做了嘘的手势,小疯子以为王小虎在跟他玩,也做了个嘘的手势,然后一动不动。

小鬼突然不搭理王小虎了,蹦蹦跳跳的唱着一首童谣:“有个大姐整十七,过了四年二十一,寻个丈夫才十岁,她比丈夫大十一,一天俩人去抬水,一头高来一头低,不看公婆对我好,把你推到井里去……”

小鬼一边唱一边蹦,花布的衣衫飘啊飘啊,脚下每一次的跳动,都会留下一个鲜红的血脚印,怨气化形,已到了如此浓烈地步,显示出了实像,实在让王小虎叹为观止,可小鬼怨气再大也是个灵体,只要不让他到客舱去,也就无碍。

可不能就这么坚持着啊,难道王小虎和高琪就这么一直戒备,直到飞机落地?那也不现实,王小虎紧盯着小鬼,脑子却转个不停,想要琢磨出个两全其美的法子,但眼前的小鬼,犹如一场不真实的电影片段,尤其是她唱的童谣,死板,单调,说不出的阴森可怖,

视觉上的震撼,和耳边鬼叫的折磨,王小虎的脑子根本静不下来,高琪同样如此,一双眉毛都快挑到头顶上去了,看样子也没想出好主意,就在这个时候,傻站了半天的小疯子忽然打了个哈欠,小鬼突然转头,冷冷的看向三人,小疯子激灵灵打了个寒战,终于看到了小鬼,哇!的一声大叫,蹦跳起来,藏到王小虎身后。

小疯子的一声喊,惊扰到了小鬼,小鬼身形一个飘忽朝着小疯子撞了过来,王小虎急忙用手掌去拍,一边朝高琪喊道:“收了她!”

王小虎出手不可谓不快,竟然被小鬼一个闪身躲了过去,她像是知道王小虎不好惹,想想也是,结成龙虎金丹的王小虎,自身已经带着仙灵之气了,这也是之前为什么小鬼不愿意招惹他的原因。

但不敢招惹王小虎,不代表不敢招惹高琪和小疯子,小鬼突然发作,王小虎一掌拍空,再一回头,就见小疯子全身抖得跟筛子一样,小鬼趴在小疯子的肩膀上,朝着他脖子狠狠咬了下去,小鬼全身骤然变成了全红,看上去就像是一个红彤彤的肉球。

王小虎心里咯噔一下,知道遭了,小鬼发作了,怨气之下,杀心顿起,王小虎生怕小疯子遭了毒手,顾不得别的了,猛然跃起朝小疯子一撞,震荡的力道将小鬼震飞,随即一声惊呼,女鬼看到小鬼被震飞,突然变得暴戾起来,飘忽着冲了过来,狰狞的朝王小虎身上抓去。

王小虎头也未回,一巴掌回甩了过去,掌心的符咒没打在小鬼身上,却拍的女鬼惨叫一声,身上白烟直冒,横着飞了出去,高琪见王小虎得手,身形一窜,手上黄符朝着女鬼印了过去,高琪一动,小鬼疯了一样朝着高琪抓挠,血色顿时弥漫开来,将高琪整个笼罩在其中。

本明显,小鬼这是用自己的怨煞血气形成个罩子,要把高琪封闭在里面,接下来也就任由她们为所欲为了,王小虎握紧右拳,咬破舌尖吐到拳头上,怒吼一声,气势如雷朝着那血煞形成的罩子一拳砸去。

恍若的响起一声虎吼,拳头带着虎之威猛,嘭!一声闷响,砸在血煞之气上,轰然而散,小鬼的血煞之气固然厉害,但怎么也挡不住王小虎一拳之威,也就是在飞机上,王小虎施展不开手脚,要是在外面,早就收拾了这两个厉鬼。

闷响声中,高琪,小鬼,女鬼,轰然被气浪震飞,高琪有点懵,踉跄着站起,就见王小虎朝着他一脸焦急的跑了过来,心中一暖,王小虎不是没有良心,这种情况下,最关心的竟然是自己,心中不由得窃喜,还带着一丝女人特有的娇羞,对王小虎道:“我没事的。”

“我知道你没事!”王小虎窜到她身边,一把拽过来她身上的挎包,翻了翻,翻出个化妆的小镜子,然后把挎包扔给高琪:“照顾好小疯子。”

高琪一张含羞欢喜的脸,立刻就阴沉了下来,感情王小虎这么着急奔向她是找合手的家伙来了,根本就不是在意她,高琪恨的跺了跺脚,双眼冒火,又不敢在这个时候朝着王小虎发作,恼怒心一起,从头上拔下跟发卡,竟然是桃木做的一把剑型模样,手指捏住了,朝着两个厉鬼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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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五十七章 手决

小鬼的血煞之气虽然厉害,却不是不可破解,只是在飞机上不能太过强硬,有些威力大的手法根本使不出来,不管怎么说,小鬼和女鬼还不是王小虎和高琪的对手,麻烦就在于两个人手里没有合适的法器。

王小虎拿了高琪的化妆小镜子,咬破食指快速在镜面画了一道咒,口中快速念诵:“居收五雷将军,电灼光华,上则护身保命,下则缚鬼伏邪,一切死活减道伐长生,急急如律令。”镜子中骤然散发金色出光芒朝着小鬼罩去。

画了神咒的镜子,恍然就是一面小小的照妖镜,惊得那小鬼四处乱窜,女鬼凄声惨叫凶恶朝着高琪抓去,女鬼也是个可怜的,天罡之气下,惊扰了她和小鬼,本想附身到乘客上,解救小鬼,却不曾想碰到王小虎这么个煞星,王小虎道家掌门的气息让她心惊不已,不敢强行附身害人,无奈求助于王小虎,才有了先前幻象那一幕。

但她家的小鬼煞气太足,无法控制,惹怒了王小虎,王小虎不是不想帮她,但有一个前提,那就是收服了你之后再帮你,毕竟厉鬼煞气太重,魂魄不全,不像人一样能分辨出好坏,只凭本能逞凶,谁也不放心。

高琪在小鬼手里吃了个暗亏,恼怒不已,什么时候她清徽派的传人比不上王小虎这野路子学来的道法了?她还不知道王小虎已经结成龙虎金丹,如今就算高琪师傅见到了王小虎,也得抱拳,行个平辈之礼。

恼怒之下,高琪手中的小桃木剑比比划划,口中咒语念个不停。把全部本事都使了出来,但见她一手捏着桃木剑,一手用上了掐指神通,所谓掐指神通。就是掐指时使个人灵力、灵感。灵场由弱到强,从而使灵力产生质的飞跃。达到与灵界兆通之境界的一种法术。

高琪一发飙,女鬼也忌惮,正好给王小虎腾出了时间,王小虎身上龙虎二气环绕。小鬼根本奈何不得他,只能是朝着小疯子使劲,这么会的功夫小疯子也反应过来了,以为小鬼在跟他玩捉老鹰抓小**,嘻嘻哈哈的非但不怕,反而跟在王小虎屁股后面跟小鬼兜起了圈子。

王小虎跟小鬼兜了两个圈子,脚下踏了个罡步。看似向左,实际身形却在右边,小鬼一个措不及防,被王小虎一把抓了个正着。用高琪的化妆镜一照,口中念诵咒语,右手一捏诀,把个小鬼封在了镜子里面,再用食指朝着镜面画了一道封印,把镜子一合,大功告成。

封住了小鬼,王小虎要去帮高琪,却见高琪比比划划的半天还没得手,刚要上前,那女鬼出溜一下飘出了货舱,王小虎瞧的呆了一呆,高琪披头散发的去追,王小虎也跟了上去,高琪刚爬上梯子,上面突然伸出一只脚来,穿着高跟鞋,一脚把高琪踢到在地。

恰好王小虎就在高琪身后,竟然把他压在身下,长长的头发在王小虎脸上扫来扫去,惹得他忍耐不住,啊欠!打了个喷嚏,一个喷嚏打出,王小虎感觉一道风声狠狠劈落下来,急忙抱着高琪一滚,再一看上面下来个空姐,手中拎着把切三明治的尖刀。

空姐是个英国美女,金发碧眼却是面目狰狞,颇有点外国恐怖片里变态空姐的范,狰狞着一张脸,拎刀狠狠朝王小虎和高琪而来,空姐来势相当迅猛,王小虎刚半蹲着一半,还没站直,空姐手中的尖刀带着风声劈了下来,动作敏捷之际,跟练过的似的,这种情况下,王小虎竟然被空姐的气势震了一下,下意识的往后一躲,可她身后就是高琪,这会也刚半蹲起来,还没站直,王小虎一退,把她顶了个跟头,又坐地上了。

关键时刻,小疯子突然跳到了空姐后背上,嘻嘻哈哈道:“一起玩,一起玩,不能光跟小虎哥玩,你也得跟我玩……你猜猜我是谁……”双手捂着空姐的眼睛,任由空姐左摇右摆,小疯子就跟嚼烂了的口香糖似的,沾身上了就别想扒拉下来。

王小虎松了口气,刚才那一下,要不是小疯子,少不得要挨上一刀,虽然不至于受重伤,但划个口子流血是免不了的,气恼之下,王小虎想用镜子收了女鬼,突然想起里面装了小鬼了,急忙揣到兜里,扬起巴掌朝空姐扇去。

王小虎中指如今用的少了,现在这种情况下,没有法器,就只能是用中指,这一巴掌下去,至少能把附身在空姐身上的女鬼给扇出来,却没想到,就这么稍微一耽误的功夫,那空姐猛然一弯腰双手抓住小疯子的肩膀,啪!来了个过肩摔!

这一下要摔实了,小疯子起码脑震荡,王小虎扇出去的巴掌急忙抓住了小疯子,使劲向后一带,朝着高琪去了,高琪刚站直了身躯,小疯子呼啸来了,噗通一声,又将高琪扑倒,高琪恼怒异常,大声骂道:“王小虎,你故意的是不是?你是打鬼,还是打我?”

“傻娘们,你看不出来啊,空姐被女鬼附身了,我拖住她,你赶紧想办法。”王小虎本是想出狠招的,可喊完高琪这一嗓子,突然觉得不妥,毕竟空姐是被附身,下狠招是能把女鬼逼出来,可要是打得鼻青脸肿的,不好看是一说,肯定会引起注意。

王小虎最不希望的就是引起注意,无奈之下向前一扑,想把空姐扑倒,谁知道被女鬼附身的空姐动作利索的吓人,都快赶上武林高手了,腰肢一扭晃过王小虎,手中的尖刀朝着他身上直刺。

王小虎扑了个空,回头一个扫堂腿,女鬼没想到王小虎屁股对着她还能出招,顿时被扫了个跟头,王小虎怒吼一声,扑上,用了一招惊天地泣鬼神的招数,夺命剪刀脚,跟星爷在电影里的招数一样,双手双脚使劲别住空姐的身躯,朝着高琪喊叫:“傻娘们,动作利索点,哥们坚持不了多长时间!”

王小虎力气大,又不敢使的太足,生怕拗断了空姐的胳膊腿,毕竟空姐都是身材修长一类的美女,但厉鬼上身之后,会拼命的压榨一个人身体中的潜能,所以一般被鬼上身的人,都会特别的疯,力气也会变得特别的大,原因就在于此。

看似瘦弱的空姐,跟头母狼一样,力气大的吓人,王小虎的剪刀脚能锁住她一时,却没办法坚持太长时间,也是怕空姐疯劲一大,跟王小虎较劲,把自己的胳膊腿掰折了。

高琪一个箭步窜了上来,骑在空姐身上,双手开始捏诀,一边念诵咒语,显得颇为镇定,王小虎呲牙咧嘴的别着空姐,看着高琪认认真真捏诀,竟然没认出来她捏的什么决,不过倒也难免,道家指决太多,收瘟指、追鬼指、禁鬼指、枷鬼指、驱百怪指、缚鬼扫、斟鬼指、三官杀鬼指等,名目繁多,手指变化不同。

就见高琪左手五指平伸,指尖朝上,中指掐掌心横纹,小指从四指背后弯过,勾定大指,叩住四指第三节。王小虎看的仔细,忍不住问道:“你这是什么决?”

王小虎还有心问是什么手决!心可真够大的,高琪也没搭理她,朝他翻了个白眼,聚精会神的捏完决,猛然朝着空姐双眉中间的印堂一点,就听得一声怪异的叫喊,空姐已经变黑的印堂立刻嗤嗤冒出一股白烟,空姐开始疯了一样的挣扎,高琪这一指,还是伤到了女鬼。

高琪神情肃穆,双目圆睁,颇有些伏魔尊者的架势,口中咒语不停:“北极殿前扶选来,书符咒水救万民,弟子一心专拜请,哪吒太子到坛前,神兵火急如律令……”右手举起,骤然换了个手决,右手五指平伸,指尖朝上,大拇指掐中指,第二指小指弯曲入掌心,五指尖方向由上朝前,左手指法与右手相同。左手小指勾右手小指,左右的皆朝前方。

王小虎这下认出了高琪的手决,太子爷指决,哪吒太子中坛元帅,驱邪煞、冲煞神、邪妖的指决。高琪这一指头下去,一声惊恐到尖啸的声音从空姐喉咙里响起,一双眼睛瞪到了最大,满满的都是暴戾凶狠,脸上肌肉不停颤抖,快的吓人,接着一翻白眼,身躯一软,软软跌到在地上。

鬼附在人身上,会造成人的虚弱着魔,鬼其实也是一样,尤其是被人强行从人身躯中驱赶出来,凶煞之气就会大打折扣,高琪强行将女鬼赶出空姐身躯,女鬼的煞气就只剩下了一半不到,王小虎眼见一个白色的影子飘忽着激荡开,朝着右边角落的行礼架上闪去,急忙翻身追上。

女鬼闪到架子第三层一个巨大的黑色皮箱前,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王小虎看的仔细,知道笔筒定然就在皮箱里面,精神一振,三两步赶了过去,刚要开箱子,高琪喊了一声:“别动,箱子上面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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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五十八章 丢失

高琪这声喊相当及时,王小虎急忙缩头,仔细去看,黑色皮箱表面散发出一种暗绿色光芒,像是涂抹了一层诡异的绿漆,架子上的皮箱所放位置很偏,没有光线的情况下,很难发现其中的蹊跷。

王小虎右手悬在半空中,离皮箱只有一指的距离,隐约感觉到皮箱上面传来一丝嗜血阴沉气息,高琪快步走了过来,抓住王小虎的手挪开,看了看皮箱上面那层绿色的东西,沉声道:“癫蛊!这玩意邪性,沾染上了,人心昏、头眩、笑骂无常,饮酒时,药毒辄发,忿怒凶狠,俨如癫子。”

高琪见多识广,她说的一定没错,癫蛊两个字出口,吓了王小虎一跳,蛊分粉、虫、液、卵、烟、膏,所以下蛊并不是难事,混入食物中其实也不见得多明显,除了‘虫‘之外!癫蛊还没听说过,但看高琪紧张的样子,也知道很是厉害。

蛊术起源于云南,现在流传较为广泛的是苗蛊,其实蛊术还有彝蛊和瑶蛊。蛊术和其他法术一样,是起源于古老的巫术。后来渐渐演变为蛊术。彝蛊主要是以虫草蛊和百毒蛊为主,虫草蛊中分为两大类,一类是虫蛊,就是以各种蛊虫为基础来繁衍发展各种蛊术的,另一类是草蛊,其实说为草蛊,但是并不是植物,而是利用各种植物培养出来的细菌一类物种。

不管是哪一种,中蛊后,身体会产生异变,若不能及时解盅,肯定会死得很难看。就算王小虎和高琪能破解,也得大费周章,王小虎早知道苏格兰之行必然是困难重重。可还是没想到,早就被人惦记上了,从皮箱上面涂蛊来看,必然是针对王小虎哥几个的。

王小虎哼了一声。念诵驱邪神咒。右掌聚起龙虎二气,朝着皮箱上面猛然向下一压。一股子浩荡之气冲击,顿时把皮箱上面的癫蛊一扫而空,癫蛊没了,王小虎还是不敢大意。朝高琪要过桃木剑,轻轻挑动皮箱上面的摁扣,身躯歪斜,离的远些,生怕你里面射出暗箭,蛊虫之类的,可皮箱铁扣被触动。咔咔!两声轻响,皮箱打开。

里面只有一个青瓷的笔筒静静躺在皮箱中,但吸引两人目光的除了笔筒之外,旁边竟然还有一张白纸。上面歪斜的写了四个字,事不关己!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是中国人都知道的一句话,很明显是一个警告,高琪冷哼一声道:“这是给咱们下马威了,威廉真的有危险了。”

到了这一步也就是见招拆招了,整出两个厉鬼,抹上蛊毒,在写四个字放在皮箱里,故意营造出一种恐怖的气氛就能吓退王小虎,那哥们情谊也就太不值钱了,不过就是以后做什么都加倍小心些就是了,王小虎不敢大意,仔细观察了一下皮箱,再也没有什么暗算,对高琪道:“你那道黄符呢?先封了笔筒再说。”

高琪拿出黄符,王小虎接过来,把高琪的小镜子也扔到笔筒里,施咒,封住了笔筒,再把皮箱扣上,仔细瞧了瞧货仓,没了什么怪异之处,也没管那个空姐,带着小疯子回到座位,小疯子继续去头等舱睡觉,剩下王小虎和高琪一脸阴沉。

笔筒的存在是针对王小虎的,如果王小虎不动手,飞机肯定会出事,动手稍不注意也会出事,就算找到了笔筒,还有蛊毒等着他,如果没中蛊毒,就会看到那个警告,那么接下来,肯定招数不断,目的就是想阻止王小虎去苏格兰。

王小虎和高琪不解的是,那个笔筒是怎么上飞机的?要知道飞机的安检非常严格,笔筒是一件古物,好在封住了里面的厉鬼,剩下来的就是等待对方下一次出手,王小虎仔细打量飞机上的人,难道说捣鬼的人也在飞机上?真要是那样,可就危险了。

看来看去,也没看出谁像是身怀异术之人,想想也是,就算身怀异术,也是暗中出手,又不会在脑门上写着我会用蛊,瞧了会,王小虎就放弃了继续寻找,接下来他和高琪就有点草木皆兵了,但凡有个风吹草动就紧张,谁上厕所都盯着看,谁稍微有个小动作,都能吓他俩一跳,没有想到,白担心一场,直到飞机降落都没有再出邪乎事。

飞机一落地,王小虎的一颗心就安稳了许多,只要不是在飞机上,取回法器,对方想要算计他和高琪也不是那么容易了,让王小虎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高琪委托文化交流团刘团长的法器,竟然丢了……

古董在货仓内,都是被密封锁住的,三层保护,而且装有最先进的密码锁和警报系统,根本无法碰触,交流团所有的古董都在,就王小虎的法器一个都不见了,王小虎当时就急了,那些法器可是灵宝派千年传下来,传到他手中的,丢了怎么跟师傅交待?怎么跟灵宝派的历代祖师交待?

刘团长也感觉出了事态严重,急忙报警,王小虎还没见到威廉林就被带进了机场的警卫室,没办法,王小虎只能让耿鉴扬先出机场找威廉林汇合,自己和高琪跟着刘团长把在警卫室等待,警方也很负责,调看了飞机上每一个乘客的资料,一个劲的抱歉,说是一定会调查到底,把东西给找回来,并且通知了英国警方。

飞机有直飞苏格兰的,为了带法器,王小虎几人才不得不跟交流团在伦敦下飞机,然后等威廉林开车来接,那能想到法器竟然会丢了,王小虎急的直跺脚,却没有半点办法,警方根本不理他,只是跟刘团长交涉,毕竟王小虎是夹带私货,按理说这些法器名义上属于刘团长所带的交流团。

不过这样也好,毕竟是件大事,警方一定会全力寻找,刘团长也觉得很不好意思,一个劲的跟高琪道歉,说是会通报使馆,使馆出面,警方肯定会很重视,一定能找到法器,事到如今也只能是这样了,高琪又劝慰了王小虎一顿,跟刘团长留下了联系方式,让他一有消息赶紧通知她。

刘团长答应下来,机场警察又仔细在飞机上寻找了一遍,还是没有找到王小虎的法器,更奇怪的是,连那个皮箱也没有找到,王小虎冷静了一下,知道又着了别人的道,估计背后之人就是冷天祥,只要有目标,倒也不怕,只要保护好威廉林,冷天祥肯定会忍耐不住,到时候不难找到法器。

折腾了两个小时,王小虎才和高琪出了机场,威廉林开了个商务的七座面包,踮着脚尖,抽着烟一边跟慎虚几个扯淡,一边焦急的等待王小虎,看到王小虎,威廉林怪叫一声,冲上来就给了王小虎一个大大的拥抱。

哥俩也就一个月没见,却像是分别了很长时间,王小虎看见威廉林不缺胳膊没断腿的,心里也是安慰,还是及时赶到了。

“小虎,你别担心,师门的法器一定会找到的。”威廉林的一句话,把王小虎见到他的好心情一扫而空,能不担心吗?那可是祖师历代留下的法器,没有那些法器,王小虎的道法就要大打折扣,更重要的是,他没法跟师傅,历代祖师交待。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不想那些了,威廉,哥几个可是到你地盘了,你准备好节目没有啊,大餐,红酒,牛排,那一样都不能少,还有啊,好玩的也都得去玩个遍,我们就是吃大户来了……”

王小虎故作轻松跟威廉林逗壳子,威廉林嘿嘿笑道:“有有,都有,早就准备好了,连美女都给哥几个备下了,哥们给你们开个大大的party,至于得不得手,就看自己的本事了。”

一个多月没见,威廉林还是那吊儿郎当的样子,一口流利的北京话,跟二流子似的,看到威廉林这样,王小虎很欣慰,来到异域他乡,威廉林要整的跟英国绅士似的,这破地方真就没法待了。

“哎!威廉,听说英国美女很豪放,你教哥们几句搭讪的英语……”慎虚没心没肺的缠着威廉林,王小虎心烦不已,道:“找地方吃饭睡觉,威廉从这到你家开车得多长时间?”

“上高速到我家,也就七八个小时,不过小虎,有件事哥们要麻烦你,我一发小的妹妹,奥薇丽娅,被邪魔附身,神父已经替她驱魔三次,都没什么效果,我听说你要来,想让你帮着去看看,奥薇丽娅用中国话讲,那丫头是哥们看着长大的,今年刚上高中,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吧!”

王小虎本来还在为法器的事闹心,却不曾想,刚下飞机威廉林就找他驱邪,不由得苦笑道:“你是真怕哥们闲着难受啊,还给哥们揽了个外国的活,你的面子不能不给,既然你说了,那我就去看看,不过,咱能先找个地方吃个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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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五十九章 古堡

饭是在伦敦吃的,威廉林说请哥几个吃正宗的牛排,哥几个急忙整理衣装,幻想着电影里面那种高档的餐厅,男人都是西装革履,女人都是珠光宝气……生怕丢份,到了才知道,就是一家小餐馆,跟中国的大排档属于一个档次,牛排五成熟,加上劣质的葡萄酒,哥几个吃的很是不痛快。

厮混了这么久,大家知道威廉林不是什么富人,也没人挑他理,吃完喝完,威廉林开着他租来的七座面包朝他家城堡赶路,开着车子在英伦三岛上跑,是一种享受。在伦敦市区开车,像是在迷宫里摸索,寻寻觅觅,使人紧张和刺激,飞驰在宽阔的高速公路上,就如同展翅蓝天,给人一种博击和奋发的劲头,而当来到茂林深处或田野草坪之间,驱车行驶在低矮树墙环护着的b级公路上时,曲径通幽,又好像游弋在涓涓小溪之十分的惬意。

宅总和慎虚很兴奋,指指点点,看什么都好奇,王小虎还是闷闷不乐,师门法器丢失,总觉得心里沉甸甸的,高琪看出了他的心思,劝慰道:“好不容易出趟国,你轻松点,别板着一张死人脸,事情已经这样了,你烦恼有啥用?”

“感情丢的不是你师门法器,站着说话不腰疼!”王小虎现在看谁都不顺眼,早知道被人盯上,何必非要带师门法器来,交给元中堂保管,肯定丢不了,现在说什么也都晚了,王小虎只能是期待暗中对付他的人赶紧出手,也好快点找回师门法器。

烦闷了一阵子,王小虎问开车的威廉林:“威廉,你说你回国后倒霉的事一直不断,都出什么事了。跟我们说说。”

“嗨,别提了,喝凉水都塞牙缝,真是小孩没娘。说来话长……”威廉林可是见到了亲人。把最近的破事倒苦水一样的说了个遍,倒也没出什么大事。老爷子死后,葬了老爷子,威廉林要处理一些遗产问题,这期间不是开车撞人。就是走路摔跟头,到酒吧看场足球都能跟足球流氓打一架……

总之都是一些琐碎小事,最危险的一次是骑单车出去看电影,骑过一条巷子,差点被一户人家碰落的花盆砸到脑袋上,除此之外倒霉的事不断,要不是继承古堡需要的手续繁琐。还有一些税务上的问题,怕是早就回京城了。

王小虎皱着眉头道:“威廉,你靠边停车,我看看你后背上的唐僧怎么样了。”

威廉林把车停到一边。撩起衣服,后背上的唐僧只剩下一个淡淡的虚影,也就意味着威廉林的八十一难快走完了,王小虎沉默一下,暗暗庆幸来的及时,冷天祥忍着没动手,也是在等威廉林八十一难走完,瞧威廉林后背的纹身,也没有几难好走了,那时候才是他真正的劫难。

“我早就看到后背的唐僧越来越淡了,那老和尚的法子还真管用,小虎,你说我这八十一难走完了,也就该转运了吧?”威廉林实在是倒霉怕了,担心的问王小虎。

“必须转运,放心吧,咱灵宝派如今蒸蒸日上,没准以后在英国开个分舵什么的,你是副掌门,工资不会少的,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苦尽甘来……”王小虎开解了威廉林几句,想起威廉林父亲刚过世,怎么也得意思一下,道:“先不忙回你家,待会你要是路过唐人街什么的,停下车,怎么也得给老爷子买点纸钱香烛,也是我们当小辈的一点孝心。”

“不用了小虎,你有心,待会有花店买两束花就行,苏格兰这边不流行烧纸钱。”威廉林说完,慎虚不屑的看着王小虎道:“土鳖吧你,你当是在你们屯子呢?还烧纸钱,这边不兴那一套,哥们懂这个,你得献花……”

王小虎懒得搭理慎虚,小疯子却嘻嘻哈哈的学着慎虚说话:“你当是你们屯子呢,还烧纸……”哥几个相聚,热闹无比,威廉林看着眼前这一幕,突然动情道:“哥们真想你们了,感觉这边不是我家,京城才家,哎,等这边的事了解了,哥们把古堡卖了,去京城买套房子,扎根算了……”

“扎什么根啊,你就是跟王小虎在一起时间长待土鳖了,办移民啊,把哥几个都移过来,不就在一块了吗?反正王小虎在那也是抓鬼,那国的鬼还不是个抓……”

扯淡声中,重新上路,车子开了八个小时,直到天色已近全黑了才赶到威廉林的古堡,车灯照耀下,哥几个看着眼前巨大无比的古堡,全都震了,说实话,威廉林继承的古堡有些偏僻,离最近的镇子开车也得十几分钟,更像是一个无比巨大的庄园,但如此巨大的古堡,还是让住惯了两室一厅的哥几个张大了嘴。

古堡建于海边的一个小岛上,一石桥跨湖连接城堡与陆地,安详的湖水和古老的城堡构成一幅如诗如画的美景。一眼望过去,跟个巨大的怪兽一样,怕不是得有一百多间屋子,古堡虽然有些残旧,却带着神秘的美感,很有欧美电影中神秘城堡的范。

“我靠,威廉,丫是个富二代啊,有这么个大房子住,还回个毛的京城啊,住这多牛逼啊,踢足球的场地都够了……”慎虚念念叨叨,真心羡慕威廉林。

威廉林却苦笑道:“说起来哥们也是贵族,往前数几代,都能跟英国皇室扯上关系,用中国话说,如今的威廉王子还得管我叫一声表哥,可如今贵族不吃香了,除了顶个名头,屁都不是,你知道维持这么个城堡要花多少钱吗?我父亲一辈子守着古堡,买门票过日子,搞各种噱头,勉强维持了下来,临死的时候,才对我说,不想让我跟他一样这辈子就耗在古堡上了,要是坚持不下去,就卖了吧。”

说到这,威廉林也有些唏嘘,眼眶发红,王小虎拍了一下他肩膀,道:“祖辈留下的东西,也是你父亲一辈子的心血,能维持就维持住,不行了大家一起想办法。”说到这王小虎也变得沉默起来,灵宝公司看似红火,内里还是缺钱,挣了冷天祥三百万救救急,也坚持不了多长时间。

“不说那些烦心事了,我让老管家做了几道正宗的苏格兰菜,先回家吃饱喝足,睡上一觉,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威廉林开着车到了城堡门前,摁了几下喇叭,大门打开,一个五十多岁的胖老头拎着手电出来开门。

威廉林热情的跟老头叽里呱啦的说着除了高琪谁也听不懂的话,老头开了门,威廉林开车进去,对王小虎道:“乔治大爷,一直跟着我父亲,两个老头就守着城堡过日子,说是老管家,其实跟自己家的老人一样。”

王小虎点点头,瞧了瞧手里的花,问威廉林:“给老爷子献花是白天献,还是晚上献。”

“白天献花,明天我带你们去墓地,也在古堡内,今天先休息。”威廉林把车开进车库,带着王小虎进了古堡,一进门哥几个眼睛就有些不够使了,两扇橡木做的前门,向西敞开,房间宽敞而多窗,灯光通明,天花板高的几乎看不见。宽敞的大理石楼梯正对着大门通向二楼……

像很多欧洲的古堡一样,里面有一些看似很古老的雕塑,墙上还挂着巨大的油画,奇怪的是还有几幅山水画,似模似样的,看上去有些年头了,威廉林带着哥几个参观,告诉王小虎,他家还有个酒窖,哥几个瞬间闭嘴,只有耿鉴扬像是对城堡内部的粗陋不太感冒,一个劲的摇头,却仔细看了看屋子里的摆设,以及风水走向。

令他惊奇的是,城堡里面设计相当的讲究,五行平衡,屋子方正,没有特别突兀的拐角,俗话说,做人要方正,长相也要方正。屋相如人相,屋也一样,一定要方方正正,大忌三尖八角,人与屋是有感应的。如果你住的房子是方方正正的,久而久之为人处事都会公公正正,反之,如果居住的房子是不方正的,时间一长,人心也会变得歪斜。

当初盖这间古堡的人一定是个风水大家,耿鉴扬赞叹古堡内部的五行均衡,威廉林带着哥几个来到饭厅,就见一个巨大的长桌,上面摆着蜡烛,整的挺像那么回事,威廉林还没等让乔治大爷上菜,猛然听得外面汽车喇叭响,威廉觉得奇怪,让乔治大爷去看看,不大会的功夫,乔治大爷带着个二十出头的男人焦急走了进来。

男人一头金发,牛仔裤,格子衬衣,见了威廉林和王小虎一伙人,眼睛一亮朝着威廉林叽里咕噜说了起来,一边说,一边打量着王小虎。

威廉林无奈的翻译,对王小虎道:“小虎,他是奥利维亚的哥哥,他妹妹病的更厉害了,听说我回来了,就追过来了,请你这位从中国来的法师去帮忙看看,他的父亲已经去请神父了,今天就是第七次驱魔,要是还不行,拜托你想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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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六十章 求助

如此着急追上门来,也是威廉林那张嘴惹的祸,回苏格兰之后,老爷子没几天就去世了,西方没有那么多规矩,葬礼完了就完了,没有头七,没有守孝,威廉林十七岁离开苏格兰,二十多岁回来,以前的朋友听说他回来,找他一起去酒吧喝喝酒什么的,问起他在中国的生活,威廉林开始吹牛,把在中国的经历用春秋笔法说了一遍,把自己说成了堂吉诃德式的英雄,斗恶魔,驱冤魂,过程惊险,经历奇特……

只要是男人都爱吹牛,不分种族,不分国界,威廉林吹的上瘾,别人就当个故事听,可过了没多长时间,威廉林的朋友瑞里,也就是奥利维亚的哥哥,找到了威廉林,请他去家中帮忙驱魔,原因是十六岁的奥利维亚在一次出去采蘑菇的时候,不小心踩到了一个骷髅头,回家后开始发烧,经常可以在家里听到水滴的声音,过了十几天,水滴的声音消失了,她又开始听到沉重而恐怖的脚步声,以及断断续续时大时小的鼓声,更为骇人的是,奥利维亚的床会像遭遇地震一样上下震动,家具经常七颠八倒。

一个月后,事态越发严重,奥利维亚性格大变,变得暴戾凶狠,身上还出现了红色的斑点。意志模糊,语无伦次,并且经常用恶毒语言辱骂加百列,辱骂路西法,长期不吃饭,还自残。父母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请了很多医生不是被女孩恐怖的眼神吓跑,就是被咬跑。

她父母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遂求助了医生和心理学家,但都没有找到解决的办法。当地一个老人认为奥利维亚是被恶魔附身了,奥利维亚的父母无奈之下。找到了附近的神父来为奥利维亚进行驱魔,神父认为这件事件很离奇,很快就答应了,当神父看到小女孩后。仿佛看见死神一般。神父看到这一幕居然都有惊讶的表情,这令在场的人更不安了。

神父为其朗读圣经。可奥利维亚还是每况愈下,又过了一个月,奥利维亚的父母找到了最有威望劳伦斯神父请求其为女儿进行驱魔仪式。劳伦斯神父在查阅了大量关于驱魔的古书后,开始为奥利维亚进行驱魔。在仪式进行的第一天。奥利维亚身上会显现出撒旦的形象,随后,大小便失禁,嘴里说着无人能懂的语言。在仪式进行到第四次时,奥利维亚似乎恢复了正常。正当人们认为驱魔仪式可以结束时,奥利维亚突然声嘶力竭地狂喊:“我一直在她的身体里面。”

无奈之下,瑞里想起了威廉林给他说过的那些故事。抱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心态找上门来,威廉林这才告诉他,他说的故事里面,主角另有其人。是他在中国的好哥们,一个叫王小虎的人做的那些神奇的事,他只是一个旁观者,并且让瑞里原谅他的吹牛。

瑞里请求威廉林让王小虎来苏格兰看看他妹妹的病情,威廉林也打了电话,那时候王小虎哥几个还在贺兰山跟僵尸玩命,根本联系不上,也就这么拖了下来,没想到王小虎主动给威廉林打了个电话,说要到苏格兰来度假,威廉林立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瑞里,毕竟威廉林是一个热心的人,于是就有了现在这一幕,

中国人讲面子,爱面子,威廉林是王小虎最好的哥们,他说话了,面子一定要给,但让王小虎顾忌的是,中国的道术在西方管用吗?要知道,那可不是一个系统的,中国的鬼神跟西方的也不一样,更让他为难的是,没有法器了,也就更加的没有把握。

可瑞里苦苦的哀求和威廉林的劝说下,王小虎只能是对威廉林道:“威廉,哥们给你这个面子,但你也知道中外差异太大,道家的法子在这管用不管用很难说,你别把话说满了,跟他说我会尽力,要是不行,就让他另想办法。”

威廉林翻译了王小虎的话,瑞里一个劲的点头,讨好似的朝着王小虎叽里咕噜,虽然听不明白,也感觉得出他的焦急和恳求,王小虎最看不得这个,不管是中国人还是外国人,为了亲人低声下气的,能出把子力,就出把子力。

威廉林出去开车,王小虎让高琪和耿鉴扬陪他去,留下小疯子,慎虚,宅总,但手上没有法器,王小虎问高琪:“你还带了点别的没有?”

高琪朝他笑笑,走到自己的行礼边,拉开背包,掏出个小圆盒子,里面是几十张黄符,王小虎惊喜之下,接过来仔细看了看,祈福开运符、镇宅符、护身平安符、催财符,驱邪化煞符、斩鬼符、化骨符、止痛符。竟然什么类型都有,看来高琪是早有准备,有了这些黄符,起码不抓瞎了,王小虎嘿嘿笑道:“你这辈子就干了这么一件英明的事。”

高琪也没搭理他,自己留了几张,剩下的都给了王小虎,王小虎接过黄符,嘱咐慎虚和宅总看好小疯子,千万别让他跑出去惹祸,带着高琪和耿鉴扬威廉林上了瑞里的车,直奔瑞里家所在的农场。

瑞里一家并不是大富大贵的人家,就是苏格兰的一个农场主,很普通的家庭,离古堡开车也就半个小时就到,王小虎路上仔细问威廉林西方邪灵附身是个什么样子,威廉林告诉他,跟中国的差不多,稍微有些区别,西方恶灵附身,都有自杀自毁倾向,很多魔鬼都煽动人伤害自己,令人想自杀,对宗教物品敏感:附魔的人入教堂会呕吐,接触圣水会大叫大嚷或不能看着耶稣像,突然对同事或家人起厌恶之心,甚至想杀死他们,失眠、忧虑、头痛是常见特征,有时感觉虚浮、晕眩,突然懂得说拉丁语、西班牙语或意大利语,声线变得低沉……

王小虎琢磨了一下,要是他出手,先用镇字决,镇住了体内的邪魔,再用驱赶的法子……也就是这么想想,实际情况还是得到现场看到了再说。

接上了东方来的法师,瑞里车子开的飞快,半个小时后,王小虎几人来到一栋独立的二层小楼,瑞里的家是典型的农场主家庭,跟电视里面看到的几乎一样,车子停在门口,王小虎看到还有另外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一边,威廉林告诉他,那是劳伦斯神父的车,今天是来给奥利维亚进行第七次驱魔。

王小虎点点头,瑞里跟威廉林叽里咕噜的说着什么,并没有着急领着王小虎几人上去,威廉似乎在跟他大声争辩什么,过了会威廉林才不好意思的跟王小虎翻译:“小虎,瑞里说了,要先等神父驱魔,如果不成功,再请你上去,毕竟神父已经进行了六次的驱魔,所以请你原谅,我跟他说,要是不相信咱们,咱们掉头就走……”

王小虎笑着对威廉林道:“我明白咱们是备胎,我不是小气的人,中外有差异,何况求助东方的法师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这事换了咱们也是一样,肯定先找和尚道士,和尚道士不管用了,死马当活马医的也没准去找神父,我能理解,咱们初来乍到,先观察一下最好。”

道家慈悲,王小虎要是连这点都看不透,也就不配做一派掌门了,威廉林跟瑞里叽咕了几句,瑞里连声说骚瑞,这句王小虎倒是听明白了,摇摇头示意没有关系,跟着瑞里进了门。

瑞里带着几个人上了二楼一间卧室前,到了门口,王小虎就见卧室内站着一个五十多岁的神父,身穿圣服,戴着十字架,脖子上围绕着一条紫色的圣带,手拿圣经。在他的旁边还有一个助手,手捧银壶,里面装着圣水。

驱魔的仪式还没有开始,王小虎跳过神父看了看被捆绑在床上的奥利维亚,就见这个十六岁的女孩子已经没有了人样子,穿着一身脏兮兮的蕾丝花边的睡衣,骨瘦如柴,披头散发,眼球是鲜红的颜色,牙齿变得尖利枯黄,瞧着神父露出诡异的笑容,王小虎还没看到过一个人的笑容能包含如此多种情绪的,那里面有不屑,冷笑,揶揄,和讥讽……

“滚出去,你这个婊子养的东西,你有什么资格来驱赶我,你五岁的时候偷过你父亲的钱,你这个小偷,十岁的时候偷看你表妹洗澡,你这个肮脏的人……高中的时候,你欺骗了一个女孩的感情,她叫什么来着,哦对了,他叫艾米丽……你有什么资格来驱赶我……”奥利维亚,突然变得焦躁起来,破口大骂,声音震荡着带着奇异的呼啸,更让王小虎感到奇怪的是,他竟然听懂了奥利维亚说的话。

就像是她的身躯当中有两个人在嘶喊辱骂,一个用的是英语,一个用的是汉话,奇妙的两种语言叠加在一起,粗细相合,虽然别扭,却很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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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六十一章 驱魔

神父开始祈祷,撒圣水,非常的肃穆神圣,西方驱魔师,要求非常的严格,驱魔者必须是教区主教明确所委派的神父,要有爱心、谨慎、善度内修生活、贞洁、谦逊的人,对於魔鬼惯用的人性的弱点,具有免役能力,因为驱魔依靠的不是他自己,而是天主的大能,还必须具有成熟的年纪,他所得到的尊敬,不只是来自他的职务,更是来自他的道德修养。

劳伦斯神父就具有以上优点,奥利维亚口中说出的那些不堪往事,都是劳伦斯神父年轻时候干过的荒唐事,从他进入神学院后,早就深深忏悔过,并且一直是个善良正直的人,奥薇丽娅揭露了他以往的丑事,他却并不认为有什么好羞愧的,这也是恶魔最常用的伎俩。

王小虎不明白为什么附在奥薇丽娅身上的恶魔要用汉语说一遍?像是早就知道他要到来,这个时候,也只能是静观其变,劳伦斯神父撒完圣水,屋子里的气息骤然压缩在奥利维亚附近。

奥利维亚阴沉沉的冷笑,嘴里流露出腥臭的黄色液体,王小虎惊讶的看着,虽然外国的鬼还没见识过,但奥利维亚的模样,并不比中国恶鬼附身强上多少,如果说有,那就是恶心,简直恶心到家了。

圣水洒出,王小虎感觉一股纯净的能量充斥整个卧室,劳伦斯神父半跪在地上默默祈祷,随后在自己和助手身上撒上圣水,并大声吟诵:“万能的天主,请原谅您迷失的仆人所有的罪恶。请赐予我永恒的信念和力量,使我能借助您神圣的力量,怀着自信,放心地对抗这残暴的凶灵……”

神父每念一句。威廉林就在王小虎耳边小声翻译,王小虎目不转睛的看着,劳伦斯神父念诵了几句,靠近了奥利维亚。划十字并将他的手掌放在奥利维亚的前额上。劳伦斯神父诵读驱魔仪式的祷告词时。奥利维亚一动不动。劳伦斯神父向耶稣、圣母玛利亚和圣徒请求帮助,使他能尽力拯救奥利维亚的灵魂。奥利维亚仍然一声不响。

“我驱逐你,极其邪恶的凶灵!所有凶灵!每一个凶灵!以我主耶稣基督之名,从天主创造的这个生命身上彻底根除并驱逐出去……”

劳伦斯神父亲吻了一下手中的十字架,就要摁在奥利维亚的印堂上。也就在这时,奥利维亚忽然动了,虽然她双手双脚被绑在床上,但整个身躯却漂浮起来,脑袋诡异的直立,长发打绺遮住了面庞,瞧着劳伦斯神父嘿嘿的怪笑。

奥利维亚开始大声的朝着劳伦斯神父叫骂。声音一会变得特别阴沉,像是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一会又变得又低又细,像是小女孩的声音。每一种声音听在耳中都是无比的别扭,这一次威廉林没有翻译,想必骂人的词语不怎么好听。

劳伦斯神父额头上开始冒汗,手举着十字架,一点也没有畏缩,相反声音更加的响亮起来,大声吟诵:“天主啊,您永远都以慈悲为怀,请接受我们的祷告,愿您这位受到罪恶束缚的仆人,在您的仁爱光辉下获得宽恕……”

“你的主帮不了你,他也管不着我,咯咯咯……这个小婊子的身体我喜欢,咯咯咯……”说到这里,突然看向王小虎,用汉语大声道:“你来干什么,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滚回属于你的地方去,这里是我们的世界,滚回去,不要多管闲事,否则要你好看,你这个来自东方的邪恶巫师……”

呦呵!奔着我来了?还邪恶!王小虎抱着肩膀,笑着不说话,他已经看出附身在奥利维亚身上恶魔的深浅,什么玩意不知道,却有些色厉内荏,真要有那个本事,还用得着通过一个小女孩的口恐吓他王小虎?要不是有神父在,王小虎真想给那个不知好歹的玩意点厉害瞧瞧。

现在的他,还是看戏,王小虎脸上没什么变化,神父却脸色苍白,像是力量不够,有些抵挡不住,仍是坚持着,朝着奥利维亚身上撒了一些圣水,奥利维亚发出不似人类的尖叫声,身躯剧烈的抖动,恨不得把身上的肉都给抖下来。

“离开,渎神的东西,离开,受诅咒的东西,带着您所有的欺骗离开,因天主之名,他的子民受到他的庇护,走开,诱惑者!你的归宿在不毛之地。邪恶之徒才是你的栖身之处。在我主面前谦卑臣服。即便你欺骗了人,但在天主面前您无处可遁……等待你和你的守护神的将是地狱……”劳伦斯神父的声音也开始变得凄厉起来,他手中的十字架开始有些变形。

于此同时,奥利维亚猛然一挣扎,捆绑她的绳索竟然被挣断一根,身子仍是悬在空中,歪斜着朝着劳伦斯神父呸!的吐了一口带着血迹的浓痰,可把王小虎给恶心坏了,劳伦斯神父却是毫无所觉,根本不擦,真正做到了唾面自干的境界。

马太福音5章39节:只是我告诉你们,不要与恶人作对。有人打你的右脸,连左脸也转过来由他打。这个境界,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基督对世人的爱,真的很伟大,但驱魔的手段却有些不敢让人恭维,太过单一,除了祷告吓唬,几乎就没有别的了,不像中国,针对各种不同的妖魔鬼怪,就有各种的办法,怪不得神父这么费尽,这样的驱魔,完全是意志的对抗,意志稍微弱点的,恐怕自己都得被迷惑了。

奥利维亚怪笑着,不断吐出腥臭的带血浓痰,一口一口的吐在劳伦斯神父身上,并且用各种语言辱骂,劳伦斯神父念诵开始有些断断续续的了,奥利维亚身躯却是抖动的越来越厉害,甚至带动身体下面那张至少一百多斤的木床也跟着漂浮了起来,绑着她的绳子更是被她扭动的吱呀……响个不停,看上去已经支撑不住太长时间了。

劳伦斯神父的助手见此情形,急忙朝瑞里和他的父亲喊叫,看样子是想让他们帮忙把奥利维亚压住,瑞里和父亲脚步刚迈出去,忽地捆绑奥利维亚的绳子砰砰砰!三声脆响中,猛然被挣断,然后奥利维亚跟一个硕大的壁虎一样爬到了屋子的顶棚,恶心的流着口水。

这个变故谁都没有预料到,瑞里和父亲停住了脚步,恐惧之下,竟然没敢进去,就连劳伦斯神父都愣住了,到现在为止他已经为奥利维亚驱魔了七次,奥利维亚的情况也渐渐的变得好转起来,从来没有那一次像今天这么严重,恶魔似乎已经完全占据了奥利维亚的身躯,这让他有些束手无策。

王小虎在一边看得都快吐了,奥利维亚几乎将神父身上吐得没有干净的地方了,神父却几乎束手无策,不由得有点忍耐不住跃跃欲试。

王小虎还是小看了劳伦斯神父的坚韧,他高声吟诵着圣经中驱魔的句子:“我因我们的主耶稣基督之名及其德能,驱逐你,每个不洁的恶神,每种黑暗的势力,每种地狱反对者的攻击,每个军旅、集团和魔鬼帮派!你要从天主的教会、从照天主肖像所造的、并由天主羔羊宝血所救赎的灵魂上,撤出去、逃离罢!……”

随着劳伦斯神父的吟诵,奥利维亚像是也承受了巨大的痛苦,砰然从屋顶衰落到地上,发出巨大的声音,两个眼睛使劲的向上翻起,诡异的角度,已经看不到半点黑色的瞳孔,与此同时,开始干呕,众目睽睽下,带着胃液吐出了三根漆黑的长钉。

有点意思了,王小虎双目一亮,看的更加仔细起来,在中国被恶鬼附身还很少能吐出实物来的,那三根长钉非常的尖利和长,真不知道是怎么藏到胃里的,更不知道这代表了什么含义,威廉林小声在他耳边道:“三根钉子,在天主教会内,表达了耶稣基督的受难,因为耶稣基督被钉在十字架上,是用三根钉子钉上去的。”

哦,王小虎点点头,恍然大悟,西方的恶魔有点意思,他们的主要对手就是基督耶稣,而且每一个举动都带着强烈的宗教色彩,可接下来,奥利维亚的举动就不那么有趣了,她吐掉了三根钉子,突然昂头一声尖叫,叫声超过一百分贝,带着奇异的呼啸,竟然把她卧室里的玻璃全部震碎,与此同时,屋子外面涌进一股阴沉的黑色力量,快速钻进了奥利维亚的身体,下一刻,奥利维亚猛然抬起头,双眼盯在劳伦斯神父身上,伸出枯干**爪子一样的右手抓起地上的一根钉子,纵身向前一扑。

劳伦斯神父消耗了大量的体力和精神,加上年纪太大,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反抗能力,他能做的只是向后退了两步,王小虎却实在看不下去了,好好的驱魔,你来我往,斗智斗力,动手要杀人,可就不对了,深吸了口气,朝着奥利维亚,大喊了一声:“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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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六十二章 温迪戈

王小虎一声喊,带着龙虎气息,恍惚从他身躯里面恍然钻出一头漆黑的盘龙,龙角狰狞带着煌煌之气,猛然撞上奥利维亚,只是轻轻一个接触,就听得奥利维亚怪叫一声,身躯倒飞撞到墙壁上,缓缓跌落,长长的头发遮掩住面孔,沉寂无声。

王小虎一嗓子不光震惊了奥利维亚,更震惊了其他的人,尤其是瑞里和他的父亲,惊恐的看着王小虎,劳伦斯神父和他的助手同样被这一声喊震住,尤其是劳伦斯神父,精气神消耗一空,承受不住,身躯一颤,跌坐在地上,怕是连动弹都已经难了。

瑞里叽里咕噜的说着什么,在向神父介绍王小虎的来历,劳伦斯神父眼光复杂的看了一眼王小虎,在年轻助手的搀扶下退出了卧室,让出了本该属于他的战场,高琪瞧了王小虎一眼:“你终于忍不住了?”

王小虎叹了口气道:“早点解决了也好睡觉,难道要在这耗上一晚上?对了,我去收拾了那个玩意,你守好门口,别让那鬼东西跑了。”

“放心吧,有我在,不会有事。”王小虎高琪简单对话几句,恰好劳伦斯神父踉跄出来,他朝王小虎点点头,王小虎朝着劳伦斯神做了个微笑的表情,还歪了一下脑袋,是跟电视里面外国人学的,想来应该是友好的意思。

迈步进了卧室,刚踏进卧室们,王小虎忍不住就是一皱眉,差点被卧室里面的味道给顶出来,那是一种公共厕所才有的味道,腥臊恶臭,甚至比那个味道还难闻,让人忍不住的心绪憋闷。王小虎实在受不了,回头问威廉林:“有烟吗?”

威廉林急忙从口袋里掏出一盒外国烟和火机递给王小虎,王小虎接过来点着,深吸一口。挺冲。却也掩盖了卧室里面难闻的味道。他的动作,看的劳伦斯神父和奥利维亚一家子十分的不解。西方驱魔,一定要非常严肃,哪里见过王小虎这么吊儿郎当的。

王小虎不紧不慢的朝着奥利维亚走过去,吐出个烟圈。开口道:“你既然会说汉语,那我说的话你一定能听懂,你不是让我滚出去吗?我就不滚出去,你能把我怎么地?”

不是王小虎装逼,实在是附身在奥利维亚身上的恶魔,要说厉害程度恐怕连红衣师姐都不如,红衣师姐那是真正的怨恨煞气。奥利维亚身上这个玩意,只是一个狡猾的恶灵,用中国话说,道行没多深。也就欺负欺负普通老实人,那王小虎还客气什么?就算手中没有灵宝的法器,收拾他,也不过是多费个三五分钟的事。

“滚回你的地方去,这里不是你该来的,你这个邪恶的东方巫师……”奥利维亚猛然抬起头,邪恶的目光紧紧盯着王小虎,王小虎看着她的眼睛,发现她的眼珠中仿佛有火焰在跳动,那是一种紫蓝色的火焰,甚至有一种妖异的美。

王小虎又吸了口烟:“你说错了,我不是东方来的巫师,我得纠正你一下,我其实是个没出家的道士,道士你明白吗?就是东方的驱魔师,我是瑞里请来帮她妹妹驱魔的,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来路,也不想得罪你,我肯定你也不想得罪我,不如这样,你给我个面子,从奥利维亚的身躯里出来,我不用道术对付你,你看怎么样?”

王小虎看似笑眯眯摇摇晃晃的,脚下走的却是罡步,步罡者,飞天之精,蹑地之灵,运人之真,使三才合德,九炁齐并,鬼神转旋天地,一步一指,一转一旋,造化中全神明在左。步罡踏斗就是以方丈罡单,象征上天北斗,法师禹步于罡单,仿佛凝聚身中之三元,踩于北斗九星之上,置身三极九宫之中,所以步罡踏斗有大神通法力!

王小虎手中还捏了一张黄符,符是五雷符,五雷符有很多种,治病,驱邪,镇宅,押煞……他手中这张是清徽派驱邪的五雷符,奥利维亚在王小虎步步紧逼下,竟然惊慌的躲到角落里,像是知道王小虎的厉害,却还是舍不得放弃奥利维亚的身躯,尖利着声音喊道:“滚开,你这个东方来的婊子巫师,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来命令我,我要让你们都不得好死。”

最后这句话王小虎甚至听到了乡音的感觉,不得好死!好像每一个恶鬼都这么对他说过,但他还是好好活着,王小虎叹息了一声道:“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说着口中念诵咒语,脚下罡步,猛然一跺,龙虎之气迸发,竟似带着雷霆力道,震荡的屋子里的邪恶气息流窜纷飞,他这一脚潇洒,附身在奥利维亚身上的恶灵却是感受心惊胆战,王小虎身上带着的威压力道,竟似带着星辰之力,根本不是他能抵抗的,心底生出一种颤栗!

只是一步,恶魔就已经有些承受不住,他不明白为何东方法师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会那么恐怖,那是一种你不屈服就要打得你粉身碎骨的霸道,恶魔心惊,却还是不愿意离开,他和奥利维亚的融合已经接近完成,他即将要带着这个可怜的灵魂回到地狱,又怎么舍得放弃。

“滚开,你这个婊子养的东方法师,你再接近,我就杀死这个可怜的小女孩,她会因你而死,你就会成为杀人凶手。”

奥利维亚凄声尖叫,猛然从地上站了起来,弯着身躯,手指上的指甲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快速生长,犹如一把把锋利的尖刀,恶狠狠的看着王小虎。

王小虎根本不理,朗声念诵咒语:“藏形隐迹,步我罡魁,我见其人,人无我知,动则如意,叱声鬼随,急如水火,鼓舞风雷,变泽成山,翻地覆天,我身坚固,安然默然,万载长生,与道合仙,急急如九天玄女律令敕。”

接着又向前迈出一步,手中的雷符散发出淡淡金光,这一步踏出去,奥利维亚身上的邪魔感觉四周空气都在不停的鼓荡,而且有一股奇怪的力量像是正在把它往外推挤,恶魔嘶声叫喊,终于知道这个东方来的法师,不同于劳伦斯那个神父,这是一个真正有力量的人。

这种力量不同于他以往熟悉的属于宗教的力量,反而更加的霸道强悍,带着天地的威压神力,仿佛只要举手投足之间,就能置他于万劫不复之地,这么一瞬间,他甚至连叫骂的声音都小了下来,看着王小虎朝着他,一步,一步,到了第七步的时候,恶魔感觉到一股山崩海啸般的力量朝着他汹涌而来,更仿佛有星辰之力,在对它压迫,它又一种灵魂快要被消灭,烟消云散的感觉。

它再也承受不住了,想要离开奥利维亚的身躯,想要偷溜,却发现被一种奇怪的力量拉扯住,竟然无法溜出奥利维亚的身躯,下一刻王小虎已经到了他的面前,它看到这个来自东方法师的双眼,亮的恍若星辰,手中的黄符猛然朝着奥利维亚天灵拍下。

同时一段玄妙的咒语快速响起,一道闪电从虚无中升出,轰然而下,劈到了奥利维亚的天灵上,奥利维亚怪叫一声,身躯猛然撞在后面的墙壁上,软软跌倒,王小虎伸手一抓,虚空中抓到个怪物,愣是从艾丽维娅身躯中扯了出来。

这东西长得丑陋无比,让人感觉消瘦而憔悴,其干燥的皮肤紧绷在骨头上。使它的骨头从皮肤中暴露出来,面部带有死亡般的灰色,它的眼睛深深嵌在凹陷里,整一个看上去就像刚从坟墓里开棺的骷髅。爆裂的双唇流出鲜血,从化脓了的肉体能感到不洁与痛苦,身上散发出腐烂分解的陌生而又怪异的气味,其中包含了死亡和腐败。

怪物叫做温迪戈,是阿尔冈昆人口耳相传的一种传说怪物。它被认为是遭恶灵附身的人类变化成具有人类特征的食人怪物。拥有巨大精神力量的超自然灵体。它们时常与冬天联系在一起。

王小虎拽出了温迪戈,右手黄符朝他一拍,五雷神符的威力下,温迪戈巨大的虚影变得越来越小,剧烈挣扎中,被吸进雷符之中,王小虎把黄符叠了个三角,用咒语封住了,这才回头朝着已近看的目瞪口呆的奥利维亚一家和劳伦斯神父,露出一口白牙,笑道:“别怕,没事了,我已经收了那个怪物。”

震惊于王小虎的手段之下,大家还是没有反应过来,都在愣愣的瞧着他,跌坐在地上的奥薇丽娅呻吟了一声,抬起头来,眼中满是惶恐,看见父亲和哥哥,虚弱的叫了声:“爸爸,哥哥,我这是怎么了?”

王小虎听不懂英语,但奥利维亚这句话一出口,奥利维亚的父亲和哥哥,欢呼一声抢进门来拥抱奥利维亚,神父劳伦斯则是目瞪口呆的在自己身前画了个十字,喃喃道:“我的上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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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六十三章 三味真火

王小虎从踏罡步到抓住温迪戈封进雷符,前后也就三五分钟,在外人眼里,他就是歪斜着走了几步,要了根烟,拿出一张黄纸,也没干什么,衣服都没换,更没有祈祷,只是念叨了一些神秘的咒语,一切就都结束了,劳伦斯神父驱魔七次,每次至少半个小时到一个小时之间,仍是束手无策。

老外都惊了,不可置信的看着王小虎,充满了畏惧,威廉林得意洋洋的对照顾妹妹的瑞里道:“我没有吹牛吧,看见没有?”

“哦,神奇的东方人,神奇的东方法师,请接受我们全家的感谢。”瑞里急忙朝着王小虎道谢,威廉林就在一边翻译,事办完了,王小虎不愿意再待下去,天早就全黑了,晚饭还没吃呢,就来驱魔,虽然不是什么厉害的魔头,也消耗精神体力。

王小虎让奥利维亚父亲去找个中医铺子,开些个滋补元气的汤药,喝上几个疗程大概就差不多痊愈了,又拿出高琪的两张黄符,贴在奥利维亚床头,保证不会在有别的恶灵附身。忙活完要走,却被劳伦斯神父拦下,他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目光看着王小虎,让威廉林翻译他的话语,倒也没有别的,只是邀请王小虎明天去他的教堂转转,他有事请教。

王小虎不明白一个神父找他请教什么?难道要切磋一下道法吗?威廉林跟劳伦斯神父叽里咕噜了一阵,趁这功夫,高琪好奇的看着王小虎,问:“你跟威廉林混了这么长时间,就没学几句英语?”

“学了啊,白白,顾得,哈喽……”王小虎说到这,看见高琪鄙视的目光。突然闭口不说,高琪这是找茬笑话他呢,威廉林跟劳伦斯神父说完了话,对王小虎道:“神父说邀请东方法师去教堂参观。还要向你请教有关于驱魔的事,劳伦斯神父很诚恳,不如明天就去一趟吧,正好哥几个也没见过真正的教堂,就当旅游了。”

不说劳伦斯神父的本事多大,就看老人一头白发,为了素不相识的人来驱魔,被那鬼玩意吐了一身,还不放弃,就是个可敬之人。尊老都是王小虎一直奉行的美德,朝着劳伦斯神父点点头,告诉威廉林他明天一定会去。

劳伦斯神父显得很开心,跟王小虎握了握手,说着亲切的话。威廉林帮着翻译,劳伦斯神父说的是,明天一定是个美好的会面。

回去的路上,王小虎总觉得有些不对劲,想起那玩意对着他用汉语说话,问威廉林:“奥利维亚是什么时候被附身的?”

“快一个月了,我回来没几天就听说奥利维亚被附身了。可是没人能治疗他,劳伦斯神父经过批准才来给她驱魔,一直没有成功,还是小虎厉害,一来就赶走了奥利维亚身上的恶灵,对了小虎。你抓住了恶灵准备怎么处理?总不能带着他回城堡吧?”

“你别怕,我有事问那个玩意,问完了三位真火伺候……”有王小虎和高琪在,威廉林还真不怕什么,开着车回到城堡。赶紧带着王小虎耿鉴扬和高琪去吃饭,吃完饭已经晚上快十一点了,正是中国的子时,慎虚,宅总几个被管家安排好去睡觉。

王小虎坐了一天的飞机,飞机上跟两个厉鬼斗了一场,下了飞机,又坐了八个小时的车,到了城堡,饭都没吃,又去驱魔,就算他结丹了都有些疲累难受,何况丢了师门的法器,心情也沉重,无精打采的吃了几口饭,就让威廉林带他去房间。

王小虎的到来,威廉林显得很兴奋,带着王小虎到最右边的屋子,王小虎进里面一看,揉了揉眼睛,还以为穿越了呢,屋子布置的古香古色,红木的床,太师椅,桌子上的瓷器,甚至墙壁上还挂了一幅老子讲道图。

这是苏格兰还是乔家大院?王小虎很震撼,威廉林告诉他,这是建造城堡的威廉家第一代祖先住的屋子,很就没有人住了,他怕王小虎住不习惯西方的屋子,简单收拾了一下,王小虎看着满屋子的古董,有些发蒙。

摸摸这个,看看那个,发现威廉林家里真有点好东西,有些瓷器,甚是的元末明初的东西,虽然不是大窑场出来的,也能卖不少钱,估计威廉一家子不识货,买几样出去,还至于穷成这样?

王小虎坐到床边,琢磨着审一下抓到的恶灵,不曾想威廉林见他到来,很是兴奋,缠着让王小虎说娘娘村的事,王小虎实在没心思跟他墨迹,告诉他下回分解,有什么话明儿再说,哥们现在就想蒙头睡上一觉,昏天黑地,谁也别搭理他。

威廉林见王小虎真没了精神,让他好好睡觉,走出去关上了门,王小虎从兜里掏出黄符叠成的三角,将屋子里的窗户关紧,用高琪给他的黄符简单布置了一个阵法,念诵咒语,形成一个能量圈,刚把黄符放进去,没等放恶灵出来,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高琪贼头贼脑的进来,看见王小虎布置的阵法,小声问道:“还没开始?”

“我靠,还能不能好好的玩耍了?大晚上的你往我屋子里面钻什么,要是让别人看见了,我这纯洁的名声还要不要了?”王小虎恼怒的嘟囔,不明白怎么什么时候都没个消停,高琪哼了一声道:“我都不怕名声被你玷污了,你怕个屁?赶紧的,别废话,看看这玩意是什么来历。”

高琪显然也没有见过外国鬼,一双眼睛都快放出绿光来了,王小虎也是无奈,看样子要是不带上高琪,这娘们肯定不会走,那就赶紧早办完早睡觉,将黄符放进布置的阵法当中,王小虎念诵咒语,伸手朝黄符虚点了一下,黄符嘭!的一声燃烧起来,温迪戈狰狞的显身出来,模样看上去挺凶恶,双眼之中却满是惶恐。

随即它看到了王小虎和高琪,两个东方人瞪着黑色的眼睛瞧着自己,没有害怕,畏惧,只有好奇,温迪戈脱了桎梏,转身化作青烟就要开溜,刚一窜,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道倒撞了回来,一道黄符在他眼中无限放大,里面电闪雷鸣,纯阳力道惊得他颤抖不止,忍不住开口道:“尊敬的东方法师,请放过我这卑微的灵魂吧。”

“你是个什么东西,为什么会说汉语?”王小虎好奇看着这个丑八怪,这会他也不管王小虎叫邪恶的东方法师了,变成了尊敬的东方法师,从称呼上就能看出他很畏惧王小虎。

“尊敬的东方法师,我的名字叫做温迪戈,我死在寒冷和饥饿当中,心中充满了愤恨,四处游荡来到了这里,看到了奥利维亚,我羡慕以及嫉妒她有一个温暖的家,不用饱受寒冷和饥饿的痛苦,所以我附到了她的身上,为得是她温暖的家,尊敬的东方法师,我现在已经知道了这种作为十分的不恰当,而且我深深的忏悔,请你原谅我的过错,我会远远的离开,离奥利维亚远远的……”

“温迪戈?你就是温迪戈,高琪显得很兴奋,鼻翼煽动者,双目冒出色鬼一样的目光。”王小虎很诧异,问道:“你清徽派那么神通广大,连外国鬼都认得?”

“你土鳖吧你,王小虎,看过邪恶力量没有?第二集里就出现过这个怪物,没想到还真有,渍渍,为此我还上网去查过资料,在印地安传说中,温迪格们都是暴食,贪婪的化身。不断寻找新的受害者。在一些古老的传说中,记载了更令人毛骨耸然的事情。被贪婪所淹没的人类可以变成温迪戈。为了得到力量,温迪格们甚至自相残杀。每当一温迪戈吃掉了对方,它将变得越来越大。神话中,如果人类想变成温迪戈,他们必须自相残杀,直到得到死去的恶魔温迪戈的精神。一旦变成温迪戈,人会成为嗜杀而暴力的巨大怪兽并痴迷猎食人肉。”

王小虎对欧洲鬼怪就知道个撒旦,其它的知道的还真不多,听高琪这么一说,也来了精神,问温迪戈:“你怎么会说中国话的?”

“哦,我是在唐人街学的。”温迪戈的眼睛一转,张嘴就来,王小虎却扑捉到了温迪戈狡猾的变化,叹了一口气道:“我实在不想用三味真火对付你的,但你实在是不上道,你恐怕不知道东方法师不仅能抓到你,还能折磨你吧?你要不信,你看看这是什么?”

说着话,手掌心出现一朵小小的火焰,说是火焰,除了开阴眼和妖魔鬼怪能看到外,普通人根本看不到的,所谓的三昧真火,用道家的话来说,人体内有三种火,一曰目光之火,二曰意念之火,三曰气动之火。称为‘三昧真火‘。这三种火合在一起,意念加重,注视不离,叫做武火,意念轻松,似有似无,叫做文火。

并不是小说中厉害不行的神火,但三味真火也只有结丹的道士才能幻化出来,对阴邪之物伤害也是最大,王小虎掌心幻化出火焰,温迪戈顿时惨叫一声,惊恐的缩成一团,尖声问道:“你想知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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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六十四章 纹章

温迪戈的出现绝不是偶然,威廉林刚回到苏格兰,温迪戈就附身在离城堡不远的奥利维亚身上,加上冷天祥身边的鬼耳,飞机上的厉鬼,法器的丢失,这些要说没有关联,鬼都不信,王小虎就更加不信,但他实在琢磨不透,冷天祥怎么会跟欧洲的妖魔鬼怪扯上了关系?

冷天祥的目标是威廉林,肯定设计了一套计划,这也是温迪戈出现的原因,所以王小虎要问的就是:“谁派你来的?你的目的是什么?你怎么知道我是东方来的法师?”

“哦,我敬爱的东方法师,我感觉到了你身上与常人不一样的强大气息,所以我知道你是法师,你是黄色的面孔,黑色的头发,当然是从东方来的了,这一点不难推测。”

“既然你知道我是东方来的法师,身上还有强大的气息,你还敢跟我叫板?你说的话我不信,我在问你一遍,你到底是谁派来的,你有什么目的?”王小虎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故意做出凶狠的模样。

“尊敬的东方法师,在您的面前,我怎么敢撒谎呢,请你相信我这个可怜的灵魂吧,放我走,从此我离开这里,再也不会回来……”温迪戈苦苦哀求,却岔开王小虎的问题,王小虎很无奈,明显温迪戈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不给他点厉害瞧瞧,真以为他王小虎是吃素的。

王小虎叹了口气:“不是我太残忍,实在是你的回答没有令我满意。”伸出手指头,朝着温迪戈一弹,一朵鲜红的火焰缠住了温迪戈,它的身躯立刻冒出白烟,一瞬间痛苦使得它本来就丑陋的一张脸变得扭曲起来。温迪戈惶恐的大声嘶喊:“我说,我说,快收回这鬼东西!”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王小虎伸手召唤火焰。却见温迪戈身躯猛然一僵。竟然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被三味真火烧的烟消云散。王小虎愣住,外国的鬼玩意也太不禁烧了吧?脆的一b,还号称什么恶魔?

高琪眼睁睁看着王小虎把温迪戈烧的连渣都没剩下,气恼的踢了他一脚。道:“你烧他干什么玩意?这下好了,什么都没问出来……”

王小虎哭笑不得,对高琪道:“怨我?谁知道这玩意这么脆?”

“这下好了,没得玩了,你就自己玩自己吧。”高琪挺生气,摔门出去,整的王小虎挺诧异。温迪戈又不是她大爷,她生那么大气干什么?眼见没事干了,收了黄符,关了灯。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王小虎早早起床,威廉林正在准备早餐,见王小虎起来,让他先在外面溜达溜达,做好了早饭叫他,王小虎伸着懒腰出了城堡大门,不远处就是浩瀚的大海,海风轻抚,神清气爽,今儿天气好的不像话,王小虎伸着懒腰四处乱转,突然看到城堡上面的旗帜,不由得楞了一下,所谓的城堡旗帜,其实是家族的纹章。

在欧洲古老的家族都有纹章,纹章代表的是个人,所以在相同的家族及姓氏的子孙经常拥有完全不同的纹章。有时候纹章的设计上相类似是因为纹章的拥有人合法地承继了父系的纹章,或如两大家族通婚而同时保留了两方部份设计也是常有,所以盾牌图案有部份是相似但不一样,这纹章是代表个人背景而不是全家族。

早期的纹章主要是盾牌上的,经长期的发展,一套纹章以盾牌为中心,正上方加入了骑士的盔甲、锦冠、舵及斗篷、左右加入护像、下方箴言或箴言条及属土、之外环有旗帜。

纹章的图像有很多,最常见的是狮子和苍鹰,其余也是各种野兽,色彩什么的都相当讲究,一句两句的说不清楚,让王小虎奇怪的是,威廉林家的纹章,竟然是一头怪兽,而且这头怪兽他很熟悉。

独角、犬耳、龙身、虎头、狮尾、麒麟足!竟然是谛听!

一个欧洲古老家族的纹章竟然是东方的神兽谛听,再加上他昨天晚上住的屋子里面的古香古色和城堡里面的布置,以及风水走向,王小虎相信威廉林的祖先一定是个东方人,那也就是说,威廉林的身上流淌着华夏的血脉,怪不得这小子那么喜欢中国,待着就不走了。

越在城堡里面转悠,越能感觉到当初修建古堡之人一定懂得中国风水,还要在仔细看,高琪出来喊他进去吃饭,王小虎回到饭厅,早饭倒也简单,煎蛋,三明治,咖啡和牛奶,远不如豆腐脑油条来的爽利,王小虎简单吃了几口,等大家都吃完了,各自去拿昨天买的鲜花,要去给威廉老爷子献花。

威廉林带大家来到古堡后方,一小块墓地,离的还远,所有人就看见在墓地的最后方,矗立着一块巨大的石碑,上面刻着九个红色的繁体汉字。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大家停下脚步,看着那石碑,都是瞠目结舌,宅总瞧着威廉林道:“你家还真是中西合璧啊。”

“一直都有,这下我说的话你们相信了吧,我的祖先就是从中国来的,所以我的根在中国。”如果不是威廉林的高鼻子蓝眼睛,光听他说话,真听不出来他是老外。

如果威廉林的先祖真是从中原而来,也必然是一位道术大师,否则不会留下如此多的玄术痕迹,但太过久远的历史,威廉林知道的也不多,哥几个学着电视里的样子,肃穆站在威廉林老爷子墓前,一个个的上前献花,倒也简单,只要献上鲜花就行,不用磕头,也不用烧纸,不大会的功夫,献花完毕,大家都拍了拍威廉林,表示节哀顺变。

威廉林眼角含着眼泪,用英语跟老爷子念叨,说他中国的朋友们来看望他……

王小虎看着眼前的一幕,心中也有些酸楚,突然他发现其实这样献花很不错,简单却有简单的力量在,一束献花,代表哀思,剩下的时间沉默一下,思念亲人,不像国内,磕头,祭品,扫墓,上香,烧纸,一套程序下来,那还有功夫去哀思,精气神都消耗在这上面了。

大家陪着威廉林站了一会,默默离开墓地,威廉林去开车,带大家到镇子上的教堂,去见劳伦斯神父,慎虚装逼的点头:“对对,到一个地方拜一个地方的神,去拜拜神总是没错的。”

基督教是欧洲人生活中的一个重要的部分。因此教堂遍布城乡各地,成为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而且历史久远。到欧洲,教堂是必须参观的,也是值得参观的。

教堂分为四个等级,小堂:有驻堂神父/主理牧师一位。圣堂:通常为传道区,有主任司铎/主任牧师,教友/会友多的教堂甚至有执事/助理圣品。座堂:教区主教驻在地。大殿:又称圣殿,通常为总主教/大主教所在,或为有特殊宗教事迹发生的地点,例如露德、花地玛。

劳伦斯神父的教堂是个小堂,并不大,却也历史悠久,今天不是做礼拜的日子,教堂显得很冷清,到了门口,看到劳伦斯神父的助手在门外等待,见到王小虎几人,脸上带着微笑迎了上来,说是劳伦斯神父在后面等待。

王小虎一行人呼呼啦啦的,跟旅行团差不多,不能都跟着进去,何况有小疯子在,万一疯起来,也挺失礼的,王小虎让高琪带着在教堂附近转转,喝杯咖啡什么的,也可以参观一下教堂,他和威廉林跟着神父助手进了教堂,教堂跟电视里演的几乎没有什么区别,油画,拱形的房顶,十字架……寂静中显得很肃穆。

对于神明来说,不管你信不信,都要保持一个敬畏的心,王小虎就是如此,虽然他是道家传人,却对基督的伟大精神崇敬不已,带着敬畏和敬仰的心,随着助手穿过教堂,教堂寂静,却有一个身穿黑色帽衫的男人坐在右边的长凳上,正在恭敬的低头祷告。

这会正是上午,阳光透过玻璃洒进教堂,显得明暗斑澜,而那个男人坐在阳光照射不到的长椅上,身上带着一股说不清的强大气息,王小虎很明显感觉到他不是一个普通人,惊讶的看了一眼,男人的面目隐藏在帽衫的帽子中,看不清楚模样,男人用一种他听不懂的语言轻轻祷告,祷告的声音在寂静的教堂里回荡,有一股子神圣的味道。

王小虎只是好奇,看了一眼随即不看,也就在这个时候,他感觉到男人的目光在阴沉的看向他,这种感觉相当奇妙,王小虎忍不住扭头去看,却发现男人仍在原地低垂着头,难道是自己疑神疑鬼?

王小虎想在仔细瞧瞧那男人,无奈绕过了前堂,到了劳伦斯神父会客的地方,劳伦斯神父戴着眼睛,听到敲门声迎了出来,见到王小虎,脸上露出欣喜,拥抱了一下王小虎,用蹩脚的中文轻轻道:“欢迎你的到来,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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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六十五章 论道

王小虎不适应西方式的拥抱,但入乡随俗,还是僵硬的拥抱了一下劳伦斯神父,威廉林在一边充当翻译,老神父看起来对王小虎的到来很重视,泡了一杯龙井,邀请王小虎坐下,自己喝的却是咖啡。

王小虎坐下,直言问老神父请他来做什么,劳伦斯神父真诚的望着他道:“年轻人,不知道你对基督信仰了解有多深?我想说的是,基督信仰认为有魔鬼邪灵存在,它们邪恶、败坏、不怀好意、与神对抗,对抗主耶稣救恩计划,破坏天国使命,对抗救主救赎,煸惑误导操纵我们,并且无法用自然科学、精神病学范畴的方法摆脱。”

应该是一次中西驱魔的学术交流,王小虎这么认为,对劳伦斯神父道:“我是道家的传人,是个后学晚进,就我知道的说一点,我们道家是个多神的宗教,认为天地之间皆有神明,对鬼神的认识,跟西方的完全的善恶对立很是不同,道家认为,天地阴阳不平衡了,才会出现妖物邪祟,道家崇尚自然,所谓鬼神,应该看成是自然规律。我们敬重天地鬼神,实际上就是要尊重自然规律,爱护一树一草,保护大江大河,保护自然环境。树有树神,地有地神,河有河神。人为地破坏自然界的生态平衡,滥杀生命,必然招惹诸神的惩罚。道教敬天敬神,天人合一的思想,消解人与自然的对立……”

王小虎这番话,是高琪曾经跟他说过的,王小虎觉得是那么个道理,今天跟劳伦斯神父坐而论道,自然而言就把这番话说了出来,不管劳伦斯神父听懂没听懂。起码挺像那么回事,威廉林把这番话翻译过去,劳伦斯神父眼神比较迷茫,真被王小虎这番话给唬住了。也看出来。王小虎准备跟他坐而论道了。

劳伦斯神父真正的目的并不是跟王小虎扯淡,微笑着道:“神秘的东方总是那么令人向往。年轻人,我请你来不是跟你交流宗教思想的,而是想问问你,有没有兴趣加入基督教?如果有的话。我来帮你办理移民,随后还会送你去梵蒂冈教堂学习,成为一名驱魔师。”

威廉林翻译完,王小虎半天没说话,感觉劳伦斯神父真是异想天开,让他一个正统道家传人加入基督教!是他脑子不好使,还是自己听错了?如果他一个灵宝派的掌门入了基督教。灵宝派的历代祖师会不会从地下爬出来,用雷法把他给劈了?

劳伦斯神父还真不是异想天开,中国人喜欢移民,用尽各种方法走出去。他以为王小虎一定会因为移民而心动,他所希望的,就是想将王小虎揽到基督教门下,成为它们的驱魔师。

“年轻人,我知道提议有些唐突,但也是无奈之举,如今驱魔人,全球已经供不应求了。”劳伦斯神父说到这里很是感叹,继续道:“如今世界上有三个敌对的恶势力:一是魔鬼,二是世俗潮流坏风气,三是人的情欲的坏倾向。”

“教会呼吁信徒加入驱魔人行列,虽不少人回应,但驱魔人依然全球供不应求。附魔情况已开始失控,求助电话热线响个不停,每月有一千个求助个案,非洲、乌克兰、英格兰,甚至澳洲。梵蒂冈首席驱魔人、八十五岁神父阿莫斯指,已经处理过七万宗附魔个案。”

“根据1996年的数据显示,全世界驱魔人的数量只有三百人左右,但到了二十一世纪,驱魔人的数量激增。比如意大利二十年间驱魔人已经增加到了四百人,而且都十分忙碌。为了更好地研究驱魔人和驱魔仪式,一些国家还成立了相关的研究机构,还有罗马大学于2005年亦开设了驱魔课程,可仍然是杯水车薪,道德败坏 魔鬼主义兴起致使驱魔人需求增加,互联网让人们越来越容易得到魔鬼崇拜与神秘学的信息。驱魔人的需求也越来越大。”

说到这里,劳伦斯神父神情变得很沉重,道:“我其实并不是一个合格的驱魔师,可是没有办法,教会抽不出人来,只能是我去驱魔,结果你也看到了,若不是你,艾丽维娅的情况恐怕会更加糟糕,胜利将属于魔鬼。”

“年轻人,我知道我的请求有些强人所难,但我必须要做出努力,世界上等待帮助的人太多,而我的能力却又十分有限,当然,如果你答应了我的请求,所有后续的事情我都会请求教会帮你办好,而我也相信,教会十分愿意看到一个东方面孔的驱魔师,而且,每一次驱魔教会都是有奖励的,那是一比不小的薪酬,我请求你考虑一下。”

劳伦斯神父说完,显得很忐忑,期待的看着王小虎,王小虎看着眼前这位慈祥的西方老人,想起昨天晚上他虽然力不能及,却仍然努力做到最好,被奥利维亚吐了一身的模样,很同情也很敬佩这样一个老人,一时间竟然无法拒绝出口。

还是威廉林替他解了围,告诉劳伦斯王小虎真正的身份,是道家一个门派的掌门人,身份是很尊贵的,并且信仰不同,王小虎信的是三清,不可能信仰基督教的,劳伦斯神父的眼神充满了失望,却还是对着王小虎歉意道:“对不起,我并不知道你的身份,很是冒昧,请原谅我的无知……”

王小虎是个心软的人,最看不得别人这个样子,不由得心头一热,对劳伦斯神父道:“神父,你是一个值得敬佩的老人,我虽然不能加入基督教,但我有一些法子,或许可以教给你,不知道你能不能学?”

“哦,年轻人,你知道不管是什么法子,只要能够帮助人,只要是有益的,我都愿意去学习,现在是一个开放的时代,宗教也该有宽容的态度,请你教给我一些驱逐邪灵的法子。”劳伦斯神父说的极其认真。

王小虎琢磨了一下,道家的东西博大精深,学一辈子都不见得学个全面,他到现在还是个二吊子的水平,何况灵宝派的一些东西,非本派传人不得传授,一些民间秘方之类的,倒是可以教给劳伦斯神父,至于中国的法子在西方管不管用,那就两说了。

王小虎把顾忌说给了劳伦斯神父,神父仍然坚持着要学,王小虎琢磨了一下,想起一个很简单的法子,立筷子,立筷子是一种民间小术,其法是在碗中竖起一支或三支筷子。如果有人莫名其妙的生病了,医药无效,按民间的说法,就是遇鬼了,则可用此术送之。在灶屋灶神处摆上香案做术。方法,共竖三次。

第一次竖筷子是确认是否属于遇鬼。盛一碗清水,用筷子一支或三支,用右手轻扶着,口中默念:“拦了你的马路,撞了你的桥头,不管你是撞死的、吊死的、溺死的,烧死的……无意冲撞,不要见怪。既然找到……了,就献你点水饭,你放过……吧!”云云,然后放开手,如果筷子立着了,就说明的确是遇上灵界朋友了。如立不上,说明不是,则不必用此术。

筷子立着后,说明撞到了鬼。现在第二次竖,看它是什么鬼。这要看症状来推。比如全身发抖、冷,就说明是淹死的,如果全身发烧,就说明是烧死的,如果感觉特别饿,就说明是饿死的……这时,将第一次立着的筷子取出,重新用右手扶于碗中,默念:如果你是如何如何死的,如淹死、烧死……那你就再站一次给我们看!如果筷子不倒,就说明找准了。

第三次立筷子,主要是进一步确认,并用水饭送走它。还是用右手扶着筷子,立于碗中,默念:如果你真是如何如何死的,那你再立一次,让我明白的确是你!这时筷子若不倒,就准备一点饭,倒在水碗中,同时口念:娘家水饭,扫你到三千门外!这时筷子会倒,说明它吃了饭走了。如果不倒,说明它不想走,你就拿一把菜刀,向四周乱挥,并大吼:再不走,刀砍你!就会倒了。这时要注意倒的方向,一般是倒向家门的方向,这说明它走了,如果不是门的方向,说明它不是来要饭的,你烧几张纸给它就行了。

这个土法子,一些乡下的老人基本都知道,流传了这么多年,多少是起作用的,至于在欧洲起不起作用,王小虎就不知道了,他能教的,也只有这些,画符念咒就算他真心教,劳伦斯神父也学不会,文化差异没办法,就连中国通威廉林都没学会,劳伦斯神父,王小虎更没有那个信心。

术法虽小,却是简单实用,实验上一两次,要是灵,就管用,不灵,王小虎在琢磨别的教给劳伦斯神父,劳伦斯神父却如获至宝,威廉林翻译,他在一边认真的记录了下来,看着他那认真劲,王小虎忍不住又教给了他几个简单的法子,倒放扫帚,红线抓鬼,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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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六十六章 人情味

教着教着一上午就过去了,王小虎很快就见识了西方人的不近人情,在中国跟人学东西,不说拜师磕头,起码也得请人吃顿饭,劳伦斯神父却没有这个觉悟,除了给茶杯添水外,就在认真的记笔记,基本没有别的动作,更不要说邀请王小虎吃饭了。( 平南文学网)

到了中午,劳伦斯神父更绝,直言告诉王小虎到了他和助手吃饭的时间,有机会让他常来坐坐,最好多教他一些驱邪的方法,王小虎目瞪口呆,没想到能碰着这种事,这么多的秘术方法,连顿饭都换不来?倒不是说王小虎非要吃他这顿饭,而是,吃不吃在我,请不请可是在你啊,就这么送客了?

威廉林看出了王小虎的不快,不好意思对他道:“小虎,你别介意,西方人就这操行,压根就没有那个概念,身上也没长那根筋,行了,就当是哥们欠你的,出去请你吃大餐去,开封菜……”

王小虎还能说什么,赖着不走?无奈跟威廉林走出了劳伦斯神父的房间,劳伦斯神父仍旧热情的抱了抱王小虎,这一次王小虎感觉劳伦斯神父的拥抱有点假!

威廉林知道王小虎的不快,出来就跟他解释西方的习惯风俗,压根就没有中国的人情味,王小虎也想得开,何况又不是真图他一顿饭,心里却多少有些别扭,两人走出劳伦斯神父的房间,到了教堂,就见慎虚手里拿着十块钱到处在找功德箱,嘴里嘟嘟囔囔的说什么遇神要拜,这是他的习惯,大老远的来了,要捐点香火钱,求个保佑……

王小虎这叫一个臊得慌。好在教堂没什么人,生怕慎虚继续出丑,跟威廉林架着慎虚往外走,慎虚还挺不乐意。在那嚷嚷:“干什么。干什么?哥们虔诚,不捐点香火钱。太不给稣哥面子了……”

小疯子在一边拍着巴掌的乐,王小虎走到宅总和耿鉴扬身边,道:“你俩就不管管慎虚?”

耿鉴扬无奈道:“慎虚神经起来,比小疯子还疯呢。谁管得了?何况他也是好心,想捐香火钱,就让他捐呗,对了小虎,外国的寺庙不兴捐香火钱?”

宅总噗!的乐出声,捂着肚子,指着王小虎。随即王小虎才转过味来,耿鉴扬还不如慎虚呢,他压根就不知道十字架上的耶稣是什么神,还挺纳闷的问王小虎:“小虎。外国的神不穿衣服?”

“走走,别在这给我丢人。”王小虎推着哥几个往教堂外面走,却突然感觉道一股强大的力量骤然升起,像是有人生气了,王小虎扭头去看,就见那个早上在的兜帽男,忽然站了起来,也就二十多岁的模样,相当英俊,比威廉林还帅,神情间却充满了倨傲和威严,冷冷的瞧着王小虎几人。

男子身上散发出来的力量,是一种威压,带着让人不庸置疑的霸道,不是一个普通人能拥有的力量,高琪也感觉到了,警觉的捏了个手决,王小虎不想横生事端,男子一直在教堂中,冷漠的观察着哥几个,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王小虎也捏了个诀,暗中开了阴眼,再一睁开,突然发现男子的身后有两只大大的黑色翅膀。

王小虎阴眼一开,男子像是感觉到了,一双巨大的翅膀猛然竖起,颇具威势,神情庄严,眼中散发出异样的光芒,王小虎看的心惊,鸟人还是天使?教堂之中想必是后者更多一些,但从电影和电视剧上看,天使的翅膀不都是白色的吗?为嘛这哥们是黑色的?黑天使?也不是没有可能。

到了人家的地盘,胡乱说笑,的确是有些不敬,也许这哥们只是愤慨于他们的不礼貌,王小虎想到这,朝那男子笑笑,推着哥几个出了门,只是他没有看到,当那个男子的翅膀竖起的时候,教堂中十字架上的神像突然流出了两行泪水。

出了教堂,哥几个吃了顿开封菜,慎虚忍耐不住性子问威廉林:“威廉,哥几个出趟国不容易,你没准备点啥节目,旅游景点之类的?咱们也出去转转,照几张回去,也没算白来。”

王小虎瞧了一眼啃着汉堡的慎虚,这秃驴真当来旅游了?王小虎来苏格兰就是保护威廉林来的,看情形,大事还没上门呢,防守还来不及,竟然要出门玩?刚想从桌子底下给他一脚,威廉林突然耸了下肩膀道:“哥几个来了,我怎么也得安排安排,不过恐怕得推后了。”

王小虎都好奇了,威廉林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最清楚,都快成地道的京油子了,不可能没有安排,本来王小虎还在想借口,怎么才能推掉威廉林的安排,现在不用了,却勾起了他的好奇。

威廉林无奈道:“我老爹一直经营古堡,卖门票,搞旅游,为了提高知名度,号称古堡是正宗的闹鬼之地,以吸引客人。住过“鬼屋”之后,如果还不过瘾,就可以体验一下这里的“寻鬼之旅”。 后天就是我父亲举办的齐林堡鬼节,世界各地的巫师、神婆都会聚集于此,交流通灵的经验。“鬼节”上常常发生一些科学无法解释的神异现象,其实就是找一些拖,请来玩几天,装神弄鬼,吸引游客。

“我是不想举办鬼节的,父亲没去世前,就已经给他以前的老朋友们派发了请帖,后天就是鬼节,父亲去世了,不能让他失信,只能照常办了,好在哥几个都来了,要不然还真没有人手,小虎,鬼节也就两三天,过完了,我就带你们去玩,看足球,看看我家乡的景色,四处走走。”

王小虎笑着道:“好啊,咱们就看看威廉家的鬼节是个什么样的。”嘴上这么说,脑子里却转个不停,他的想法其实很简单,就是等威廉林办完了继承的事,赶紧带着他回中国。

防守永远处在被动的位置,王小虎也想主动出击,但他人单势薄,想要找到冷天祥的很困难,高琪已经通过五处强大的关系网在寻找冷天祥,到现在都没有消息,他王小虎哪有财力人力去寻找一个身家上百亿人的踪迹,简直就是开玩笑。

王小虎想到了一个可能,从他们几个来到苏格兰到现在,威廉林身上都没有再发生什么倒霉的事,会不会冷天祥早就知道了齐林古堡鬼节的事?在这一天发动,这种可能性还是很大的,如果真是这样,早作准备,也不至于束手无策。

隐约的,王小虎感觉真正的较量就要开始了,冷天祥既然盯上了威廉林,就绝不会放手,对付这样有耐心的对手,就只能比它更有耐心,王小虎打定了主意,对威廉林道:“威廉,既然是你家准备的鬼节,哥几个也得出把子力气把它办好,最近的唐人街在那?我去买点黄纸,朱砂,也准备准备,到时候跟各地的灵异人士交流一下,也没白来一趟。”

“交流个神马,我老爹请的这几个,几十年都没变过,都是老骗子,没一个有真本事的,装神弄鬼有一套,要是真有鬼,最先吓死的就是他们……”

耿鉴扬似乎看出了王小虎的心思,对威廉道:“小虎既然愿意搀和,也别扫了他的兴,正好大家也得买点东西,下午也没事,你带着我们去唐人街转转。”

威廉林答应下来,哥几个吃着汉堡喝着可乐在一起吹牛,慎虚又开始给威廉林讲他在娘娘村的经历,说好多绝世美女都看上他了云云,但是鉴于灵宝派的发展,又舍不得哥几个,他还是残忍的拒绝了……

慎虚的故事王小虎已经听过太多遍,正感觉无聊,耿鉴扬踢了他一下,示意去趟卫生间,王小虎跟耿鉴扬上了二楼的卫生间,耿鉴扬问道:“小虎,你要去买黄纸,朱砂,是不是感觉到了不对?”

王小虎道:“咱们被人盯上了,从要来苏格兰开始,就有人在暗中注视着咱们,每一步他们都清清楚楚,奇怪的是,冷天祥那么强大的力量,却一直隐忍不发,他在等什么?是不是在等威廉林的八十一难过去了再动手,还是等咱们聚集到了一起在动手?小耿子,我觉得他快要动手了,之所以现在都没有动手,我感觉他根本没把咱们放在心上。”

耿鉴扬点点头道:“没错,动手是早就动手了,否则你的法器也不会丢,没有用上全力倒是真的,不过,从咱们上飞机开始,到昨天的驱魔,我总感觉有人在试探,试探咱们的深浅,小虎,不可掉以轻心啊。”

“我知道,所以我要去唐人街买些能用得着的东西回来,我有感觉,威廉家举办的鬼节,一定会真的惹来一群妖魔鬼怪,也正是他们动手的最佳机会,小耿子,你好好琢磨一下,到底该怎么破这个局,哥几个里面就数你的脑袋最好使了。”

耿鉴扬微微一笑:“对方势强,你我力弱,任他千军万马,咱们只要守好古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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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六十七章 实在人

有华人的地方就有唐人街,爱丁堡也不例外,虽然这里只是一个华人居住的小小社区,人们仍然习惯的管它叫唐人街,爱丁堡的唐人街规模很小,远远比不上伦敦,纽约这样大城市的唐人街,一眼望去,高挂着的繁体字招牌,还是让王小虎几人感到了一丝亲切。

街道两侧,中餐馆居多,其次是推拿正骨,中药铺子有两家,进去一问,都没有朱砂,无奈出来,四处转悠,慎虚突然指着一家小店道:“那家有卖寿衣的,估计该有小虎要的东西,去看看?”

王小虎随着慎虚所指的方向一看,右侧一个小门脸,上面挂着个牌子,福源杂货,名气起的挺富贵,门面实在有些不敢恭维,小的可怜,橱窗上一男一女两个挺时尚的模特,身上却穿着阴沉的黑色敛服,手工粗糙。

这样的铺子能有朱砂,黄纸?王小虎心有疑惑,也不是他挑剔,实在是画符用的黄纸不能糊弄,黄色五行属土,居中央,有统御四方之意;同时与内炼有关,需知符要灵验,必有内炼真气为辅,否则多有弊端。黄色乃御用之色,符者,天帝神只之律令也,用御用之色以示尊贵兼灵验。

事到如今也只能是进去看看了,王小虎领头推开了铺子的门,就见里面竖着三排货架子,什么玩意都有,饮料,小吃,各类杂货,跟国内的两元店似的,收款的地方坐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头发蓬乱,正低头拿着手机玩游戏,来了客人连头都没抬。

慎虚凑过去,打了个招呼:“哥们。这有朱砂,黄纸之类的卖吗?”

纯正的京片子,那小子忍不住抬头,看见慎虚哥几个。全都是黄皮肤。精神一振:“呦,是来旅游来了?”

中国人是最恋故土的。尤其是在国外,见到国内来的人,自然而然就有一份亲切在,不过这哥们一抬头。高琪忍不住一皱眉,就见他脸色苍白,十分的瘦弱,颇有点弱不禁风的样子,一双眼睛倒也明亮。

“是啊,哥几个出来玩来了,你这有朱砂。黄纸卖吗?”慎虚又问了一句。

“你们还真找对地方了,整个爱丁堡,除了我家有这些东西,别的地方你还真买不到。”说着话。起身带着王小虎几人朝后面走,走到店铺最后面,打开一扇门,拉着了灯,问道:“要什么,自己挑。”

王小虎朝里面一看,花圈,纸人,冥币,堆了一仓库,一些佛道神像也摆在架子上,各类风水法器齐全,看来这家店表面经营杂货,内里却是卖这些东西的,慎虚望着一屋子的冥器,感觉像是回到了国内的棺材铺,忍不住道:“国外卖这些玩意有市场吗?”

“这你就不知道了,咱中国人就信这一套,逢年过节的,找没人的地方偷偷烧,越是远离故土,对这些就越执着,多烧纸,让祖宗保佑在异域他乡平平安安的……”慎虚和那哥们闲聊,很快就知道了他的名字,劳木,今年二十一,广东人,去年跟家人移民到英国,就凭卖这些冥器撑起了个家,还开了连锁店,爱丁堡这家小店面,就是家中的第一个分店,也是唯一的一个分店。

虽然买卖不强,却还是勉强能够支撑,劳木不爱上学,吊儿郎当的,他父亲无奈就给打发看店来了,让他尝试一下讨生活的艰辛,但这小子根本就没有那个觉悟,除了玩就是玩,什么好玩玩什么,滑雪冲浪,踢足球,泡夜场……看店基本上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王小虎哥几个算是点正,昨天晚上劳木刚玩了一晚上,睡到下午才起来,也没精神继续出去折腾,就在店里坐着,碰巧王小虎几个来买东西,慎虚一会的功夫就和劳木熟络起来,听劳木的意思,这小子还是茅山的传人,也接些个看风水之类的活,真的假的不知道,反正吹的挺大。

王小虎没心思瞎侃,仔细去看仓库里的法器,桃木剑八卦镜之类的,挨个看了一遍,没有一个管用的,一点灵气都没有,尤其是桃木剑,根本就不知道是什么木头刻的,不由得摇摇头道:“你家的朱砂和黄纸呢?”

“朱砂还有一些,黄纸你要什么样的?”

“要能画符的,上等的最好。”王小虎这话一出口,劳木眼睛就亮了,问道:“你是道家子弟?”

“我是灵宝派的王小虎。”

“自家人上门了,可就不能糊弄你了。不瞒你说,店里的东西都是糊弄人的,反正这里的人买回去也是个心理安慰,没有识货的,不过,你买这些玩意干什么,要驱邪吗?”

王小虎指着威廉林道:“这位是当今威廉王子的表哥,齐林古堡的主人,他家要举办个鬼节,世界上各地巫师法师什么的都来,我琢磨着咱也凑个热闹,也让这些蛮荒化外之人瞧瞧咱们道家法术的神奇,就来看看有没有朱砂之类的卖。”

劳木一听有这么好玩的事,急忙凑过去道:“哥们也是道家传人,祖上是茅山派的,懂得几手法术,这鬼节,能不能带我一个?”

王小虎心中一动,要真像这小子说的祖上是茅山一脉,定然有些祖传的法器,如今他两手空空,要是能借到几样临时用用,总好过赤手空拳,眼珠子一转道:“来呗,这都不是事,不过,咱哥们现在手中没有合适的家伙,就怕让别人小瞧了。”

“这话说的,你没趁手的家伙,那是没遇到我,遇到我了就什么都有了,这样,你先带朱砂回去,你把地址留给我,我连夜去趟伦敦,你要什么东西都给我写好了,明天我亲自给你送去,你看怎么样?”

“行啊,碰着实在人了啊,那咱们就这么定了,先看看朱砂。”王小虎这话真是发自肺腑,本就没抱着多大的信心来买这些东西,却不曾想碰到个实在人,是真实在,劳木被他夸了句实在,愈发的实在,从仓库里翻腾了半天,翻出一个瓷瓶,递给王小虎道:“这是最好的辰砂,你瞧瞧。”

王小虎接过来,往手心上倒出来一点,借着灯光一瞧,颜色鲜红,有金刚光泽,的确是上好的辰砂,不由得精神一振,道:“我都要了,多少钱?”

劳木没说多少钱,瞪着眼珠子问道:“你们鬼节办几天?”

王小虎沉吟了一下道:“最少三天,不过估计有些邪乎事。”

“就怕没邪乎事,这样吧,钱我不收了,办鬼节我去你那门票啥的也不买了,白吃白喝白玩白住,你们看怎么样?”

王小虎扭头去看威廉林,不知道他是怎么安排的,能不能安排开,劳木以为王小虎觉得不值,急忙道:“我身上真没多少钱,这样吧,你要的黄纸,哥们也白送,保证是上好的竹纸,再把我爹的法器偷出来几件,用完了我在偷摸还回去,这样总行了吧。”

都豪爽成这模样了,王小虎还有什么好说的,拍了一下劳木的肩膀:“成交!”

劳木高兴的都快手舞足蹈了,让王小虎看中什么了尽管拿,千万别跟他客气,谁让哥们实在呢,王小虎也真没客气,不过劳木的店里真没啥有用的,就拿了点纸钱,临走的时候把城堡的地址告诉了劳木,让他明天尽快赶到,后天就是鬼节,客人该上门了,晚了就来不及了。

劳木当下拍了胸脯子,让王小虎放心,一会他就开车去伦敦总店,明天一定送到。又聊了会,王小虎看看天色不早,就要回城堡,劳木亲自送到门口,还给每个人塞了一瓶水,让路上喝,恋恋不舍的看着王小虎哥几个开车走远。

车开出去老远,王小虎问耿鉴扬:“你觉得劳木那小子靠谱不?”

耿鉴扬还没说话,高琪接口道:“茅山一脉兴盛,国内就不说了,国外各处都有分坛,清徽派和灵宝派都跟人家没法比,劳木看上去多少学过几手道法,应该不假。”

耿鉴扬笑着道:“当然不假,那小子看着你的眼神都快直了,估摸着哥几个没那么大的面子,劳木如此上心,我瞧着多半是因为你。”

“对对,我也瞧出不对来了,那小子跟我说话眼睛老往高琪那飘,估计是看上高警官了,啧啧啧,看来高警官要来一段异域情缘了,对了威廉,你不是说要举办party吗?有苏格兰美女的party吗?”

威廉林瞪着眼睛看慎虚:“鬼节啊,这么大个party,那些游客和凑热闹的都会来,不算小了,至于美女,那得看你的本事。”

威廉林和慎虚在那斗嘴,王小虎却在沉吟鬼节到底该怎么办,真像威廉林说的,到时候来的人不少,又该如何保护他周全?想来想去,也没什么好法子,只能是给威廉林身上贴几张黄符,让他片刻别离开自己,也只能是如此了。

回路漫漫,天已经黑了下来,王小虎望着深沉黑夜,感觉风雨欲来。

二百六十八章 客人

哥几个忙碌着布置古堡,挂上了彩灯,摆上了南瓜头,故弄玄虚的整了点邪恶草人,篝火的材料也备齐,鬼节的广告贴到了镇子上,在一些本地的网站上挂上了鬼节的宣传图片,以及社交网站上面的广告,整个古堡在哥几个的努力下,显得既俗气又没什么品位。

接下来,就要迎接神棍们的到来了,王小虎跟耿鉴扬暗中商量下,决定把劳伦斯神父也请来,毕竟是一场未知的战斗,真要有妖魔鬼怪出现,动手是肯定的了,出了什么问题,起码有劳伦斯这个令人尊敬的神父作证,当今是法治的社会,没有人能做到真正的快意恩仇,除非你不想在这个社会里面生活。

法律就是规则,不触犯这个规则,你可以随意做你喜欢做的事,触犯了必然会有惩罚,这也是王小虎吃亏之所在,妖魔鬼怪可以不在乎人间的法律,尽情的附身在无辜的人身上,尽情的撒野作恶,王小虎却不得不顾忌。

劳伦斯神父可不那么好请,毕竟是一个教区很有名气的神父,但王小虎派人给他带了个话,说自己有更多的秘术,如果劳伦斯神父想学的话,可以参加鬼节的交流,于是劳伦斯神父就来了,想必他已经验证了竖筷子的妙用。

不管你承认不承认,民间有些秘术真的管用,老祖宗几千年留下来的东西,不全都是迷信,还是有其因在的,王小虎告诉劳伦斯神父,只要他在古堡待一天,参加鬼节,就会教他一种秘术,劳伦斯神父很开心的告诉他。除了做礼拜他可以天天待在城堡,为了拉拢劳伦斯神父,王小虎又教了他一个小小的招魂术。

威廉老爹宣传上说是邀请了全世界的巫师,其实只有五个人。一个是美国曼哈顿的占卜师。一个是伦敦的女巫,一个是苏格兰本地的黑魔法师。一个是法国的巫师,一个是德国的教堂派死灵师,看似队伍很强大,基本上都的骗子。混口饭吃。

很快,城堡就迎来了第一个客人,一个二十七八的金发女郎,身材窈窕,穿着时髦,带着个墨镜,大波浪的金发。手中拎着一口黑色的小箱子,不紧不慢的走到了城堡,对着看守城堡的乔治大爷亮出了请柬,随后被请进来。威廉林迎出门,看到眼前的女子愣一下,道:“请问你是?”

“我是凯瑟琳,曼哈顿来的,是你的父亲邀请我来参加鬼节的。”凯瑟琳递上请柬,请柬上面印着齐林古堡的特有纹章,那个奇特的谛听图形,威廉林疑惑的道:“你是凯瑟琳阿姨的?”

“我是她的女儿,母亲生病了,所以只好是我来了。”不管是谁来,起码有人来,威廉林很欣慰,他本以为父亲去世,骗子们会找借口推脱,起码现在心里安稳了许多,接着第二个,第三个……每一个都是新面孔,却又跟邀请的人有点关系,离谱的是,竟然来了十个人,而且每个人手中都有从他家里发出去的请柬。

威廉老爹在生病之前,只发出去了五张请柬,往年邀请五六个人,能来三四个就算不错的了,今年却一下来了这么多的人,威廉林感觉有些不对劲,好在城堡里的房间够多,招待起来也没有什么困难。

威廉林迎客,王小虎就在一边仔细观察每个人,他对于西方的魔法魔术之类懂得不是很多,高琪比他懂得多点,也就是那么回事,可不管懂多少,王小虎都在观察来参加鬼节的各路好汉身上的气机,这个东西不会骗人。

让王小虎惊奇的是,每一个来的人,身上的气机都是晦涩难明,看不出正邪,而且各不相同,只有那个所谓教堂派死灵师来的时候,王小虎感觉到了他身上的死气,也并不如何浓烈,跟娘娘村里的李长风比起来,简直就是天上地下。

王小虎和高琪就像是来旅游的一对情侣,站在城堡外面,看上去没什么稀奇的,可每一个灵异人士在进城堡之前都会看一眼王小虎,面色深沉,目光警惕,王小虎微笑以对,心里很明白这些人都是针对威廉林来的。

“傻娘们,你能看出这些人的强弱吗?”王小虎小声问高琪。

高琪哼的一声道:“西方法术跟咱们有很大的不同,不好分辨,你也不用害怕,有耿鉴扬的五行踏步,和他的奇门遁甲,咱们这边就等于多了一个隐形人,何况还有我帮你,小疯子关键时刻也能出把力,总不至于束手无策就是了。”

王小虎嘿嘿一笑,心中暗叹找不到红姐,说来也是奇怪,自打夜色出现之后,半年多了,红姐的小店一直关着,王小虎四处打听,没人知道红姐的去向,而且房租一下交了三年的,王小虎打手机也不通,留了个字条也没人回应,不知所踪,若是有红姐在,王小虎的把握可就大太多了。

王小虎哥几个也算是兵强马壮,遇到大事就感觉人手不够用,实在是慎虚和宅总指望不上,耿鉴扬本事虽强,但强在脑袋好使,道法上还是差了点,小疯子要是不疯,定然是一个很牛逼的幻术师,奈何疯疯癫癫的,总感觉使不上力,也就身边的高琪能顶上一阵子了。

王小虎瞧着巨大的城堡,权衡利弊得失,这里是国外,不在本土作战,人生地不熟,想要占得先机,就必然要下狠手,震慑住觊觎威廉林的人,直接逼出后面的大人物出来,也能剩下不少力气,否则任他王小虎是个铁人,也得被耗死在这。

拿定了主意,王小虎对高琪道:“如果我出手,你一定看好威廉林,这些人的目标都是威廉林, 只有他安全了,我才能施展开手脚。”

高琪嗯了一声,突然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他道:“王小虎,你想过没有,你这么拼命为的是什么?”

王小虎叹息一声道:“为的威廉林啊!你以为我愿意拼命?以前我就是个普通不能再普通的英俊少年,找个班上,混口饭吃,能有个地方住就无比满足了,自打威廉纹了那倒霉的唐僧,我俩的人生轨迹就变了,变得诡异莫测,冥冥中仿佛有股力量在推着我一步步的向前,稀里糊涂就走到了今天,你入道门比我早,你说人这一辈子是不是老天早就注定好的?”

高琪被王小虎问住,沉默了一下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位置,或许你天生就该入这一行,仔细想想,从认识你到现在,真像是被人推动着走到今天这一步,王小虎,你知足吧,多少习练道法的人都是孤独一生,不被理解,可你身边还有这么多跟你同甘共苦的好兄弟,比起很多人来,你幸福多了。”

王小虎笑道:“我这么拼也是为的哥几个,让他们能有个好的归宿。”

高琪定定的瞧了瞧了他,疑惑的问道:“王小虎,你是装傻还是真傻?你难道没有看出来,这些兄弟是因为你才聚集在一起的吗?你不会以为耿鉴扬和小疯子没了你就没饭吃了吧?不客气的说,凭耿鉴扬的本事和脑袋瓜子,虽然两千年的差异,但他一定能混得不错,你信不信?小疯子就更别说了,只要他想要什么,施展一下幻术就会有人送到他面前,威廉林呢?这么大一个城堡,只要卖卖门票,就能混吃等死,为什么要跟你在京城混下去?”

“还有,慎虚在没认识你之前,没饭吃?宅总那?不也活的很好,你就看不出来,这些人彼此之间并没有多亲密,尤其是耿鉴扬,那是一个骄傲的人,之所以跟着你吃糠咽菜,都是因为你王小虎,你在为兄弟们拼命,兄弟们也在为你拼命,有时候我真不明白,你到底有什么好,竟然能吸引一个个那么优秀的男儿都围在你身边,甘心为你卖命。”

高琪的话,说的王小虎挺沉默,这个问题他还真没有先过,感觉兄弟们聚集在一起是天经地义的,仔细一想高琪的话何尝没有道理,他这些兄弟,哪一个都是有本事的,除了天天在一起的,熊超,元中堂,哪一个不是只要他有事,都是义不容辞?

可是为什么都围聚在他身边,王小虎也不清楚,含糊道:“哥们仁心宅厚,跟刘皇叔有一比,所以哥几个才会跟着我,他们要有好归宿,我真心替他们高兴,不见得非得跟我在一起厮混。”

王小虎说完,高琪抬头看了看他,半响没吭声,有时候她真感觉不到王小虎有什么好,可每一个跟他接触的人,却都愿意跟他掏心掏肺的深交,这是一种莫名的吸引力,说不清,道不明,却又真实存在。

就连她,不也是被吸引了吗?想到这高琪脸一红,急忙把头扭到一边,却见威廉林小跑着过来,离得还远就大呼小叫道:“小虎,小虎,晚上有个降灵会,你要不要参加?”

二百六十九章 降灵会

所谓的降灵会,是齐林古堡鬼节的传统节目,每年都会搞上一次,几个被邀请来的法师主导,鬼节的游客也可以参加,不过要花上一笔费用,请来一个小报记者,报道降灵会上的灵异事件,跟中国的算命先生一样,这里面会有一个托,装神弄鬼之后,说请来了他想请的过世亲人,然后皆大欢喜,进行下一个节目。

之所以问王小虎是因为劳伦斯神父想知道王小虎这位东方法师对降灵术的看法,更想听听他的意见,基督教认为,通灵术是跟邪灵打交道的各种方法总称,不管是直接的,还是通过灵媒来进行的。邪灵像使用诱饵吸引猎物一样用通灵术吸引人。猎人会用各种各样的饵去诱使动物落入陷阱,邪灵也会鼓吹各种形式的通灵术,务求令世人落入他们的圈套。

王小虎不由得苦笑,劳伦斯神父真把鬼节当成学术交流会了,既然是保留节目,威廉林肯定要参加,那王小虎就一定会参加,王小虎瞧了高琪一眼:“好戏要开场了,你我手里却没什么管用的家伙事,劳木那小子怎么还不来?”

人有的时候真是不禁念叨,过没半个小时,劳木开着一辆破皮卡进来,王小虎和高琪急忙迎上去,劳木手里拎着个大皮包,得意洋洋的拉开拉链,对王小虎道:“看看,你要的东西哥们都给你弄来了。”

王小虎一看,倒真是齐全,上好的竹浆黄纸,毛笔,三宝大洞印,五雷号令令牌,除了这些竟然还有一张步罡毯,和一块坛布,看样子也是劳木匆忙随手拿的。王小虎轻轻抚摸五雷号令令牌,上面传来丝丝灵气,是正宗的雷击木做成,心中不由得一喜。有了令牌,可就不是赤手空拳了。

劳木把大皮包给了王小虎,探头探脑的四下观望,热切问道:“节目还没开始吧?”

王小虎高兴的一拍他肩膀:“你来的正是时候,晚上有场降灵会,跟我一起去瞧瞧?”

“瞧瞧,瞧瞧,一定得瞧瞧……嘿,除了在电视里,还真没见过降灵会是什么模样。”劳木显得很兴奋。简直有些急不可耐了。

入夜,城堡拉着彩灯,红的,蓝的,绿的。交叉亮起,颇有点俗气的节日气氛,古堡大厅内,一张巨大的圆木桌旁边,已经坐了十几个人,还有十几个被鬼节吸引来的游客,有当地人。也有偶然旅游到这里来看热闹的,除此之外还有当地一家小报社的一个记者,摆弄着相机,很是有些不耐烦。

降灵会要有一个主持人,往年都是由德国是教堂派死灵师主持,今年也不例外。跟往年不一样的是,换了一个年轻人,二十五岁的德国人莱茵。

威廉林先是说了一堆欢迎大家来参加齐林古堡鬼节的欢迎词,都是一些准备好的套话,然后隆重介绍主持降灵会的莱茵。大家一起鼓掌,屋子里侧走出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德国帅哥,金黄的头发,大海一样的眼睛,脸上带着笑意,矜持的朝大家微笑,缓慢朝着圆桌走了过来。

王小虎好奇看着,以为他会坐下开始主持降灵会,却是没有想到,这哥们表现欲望相当强烈,眼见他走到了圆桌旁边,却并不坐下,而是打过招呼以后,他就马上缩窄范围,转身面相观众多的一面,笑意盈盈的瞧着一个脸上满是雀斑的女孩,问道:“可爱的小姐,让我猜猜看,你的衣袋中有一个心形的金属的别针,上面刻有小天使的浮雕?”

“哦,我的上帝啊,你是怎么知道的,你说的可真准啊。”女孩子兴奋的叫嚷起来,从衣袋中掏出一个金属别针,果然跟莱茵说的一模一样,莱茵朝女孩子绅士的点点头,又朝着右边的一对夫妇道:“来之前你的妻子嚷嚷着要去星巴克喝咖啡,最后却去了麦当劳。”

这对夫妇同样流露出不可思议的目光,表演还在继续,莱茵似乎知道在场每一个人的琐事,而每一个被说中的人,都显得很震惊,王小虎冷眼观瞧,高琪好奇的问王小虎:“真那么神?”

王小虎小声道:“他是最后一个出来的,或许之前隐藏在大堂或者洗手间,偷听别人的讲话,才会知道这些琐事,我不信他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莱茵仍在继续,笑语盈盈的指着现场的一个个人:“谁的家,一走进去,下几个阶梯,左边是一扇通住地库的门,右边是一张椅子,椅子后面的墙上,挂着一幅小孩的油画?谁在出嫁当日,在婚宴中,把花球拋到树枝上,卡住了,下不来了?”诸如此类,都是非常私人的问题,全部都是只有当事人才知道答案的问题、私隐。

每一个被点到的人都觉得很神奇,劳木瞪着眼睛看了半天,忽然问道:“你知道我去年干了什么?”

“这位先生去年冲浪,撞在了帆船身上,喝了一肚子的水,被人救上来在医院躺了三天,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

劳木点头:“你说的没错,嘿,你还真有本事。”劳木的话引起了在场人的附和,一起鼓掌,莱茵矜持的点头致谢,王小虎却惊讶了,劳木的出现完全是一个意外,进到古堡后一直跟王小虎在一起,莱茵又是怎么知道他以前的事的?

好奇心使得王小虎很想问问莱茵知不知道他干过些什么,刚要开口,莱茵却开口道:“这只是降灵会开始前的一个小节目,好了,下面就开始真正的降灵会吧,我需要八名勇敢的人跟我一起来进行这个仪式。”

很奇妙的莱茵在王小虎即将开口的时候找到了这个节点,像是知道王小虎要发难,根本没有给他任何机会,这一次王小虎决定不再错过,径直走到圆桌旁的一张木椅坐下,随后游客中有三个人被挑选出来,伦敦的女巫,苏格兰本地的黑魔法师,法国的巫师,也各自坐了下来,正好凑够八个人。

八个人一坐下,威廉林让看门的乔治大爷关掉了大厅里的灯,亲自点燃了圆桌中心那个银烛台上面的五根蜡烛,整个大厅在微弱昏黄的烛光映射下,顿时显得神秘阴沉起来,一旁的观众,都屏住呼吸充满期待的看着,莱茵神情严肃坐在椅子上,轻声道:“先生们,请摘下你们的手表,拿出你们的手机,女士们,请你们摘下你们的项链,戒指。”

莱茵的声音很低沉,却带着不庸置疑的威严,每个人都摘下了身上的饰品,王小虎同样如此,摘下之后,莱茵并没有主持开始,反而一双深蓝色的眼珠子使劲盯着王小虎,沉声道:“这位先生,你身上有阻碍降灵的物品,就在你的腰间,请你取出来。”

王小虎身上的确有东西,就是劳木拿来的那块五雷令牌,不知道莱茵是怎么知道的,众目睽睽之下,王小虎笑笑,从腰间抽出令牌,递给身边当翻译的高琪。

王小虎取出令牌之后,莱茵阴沉道:“请静下心来,将双手张开,手心朝下放在圆桌上面,八双手,有男有女,纷纷放在圆桌上,围绕着圆桌中心的烛台,从侧面稍远的地方看去,像是盛开了一朵怪异的大花。

“我请大家保持宽容,抛开心中的疑虑和不安,闭上眼睛,想象你们的思绪漂浮在黑暗的时空里,释放你们所有的情绪,跟着我,回到古老的神祗时代,那时,神灵还行走在世间,太阳刚刚出生,古老神灵尚存的时代……”

威廉林愣住,这不是彩排好的内容啊,原本他安排了一个女孩子当托,也跟莱茵沟通好,让他假装召唤女孩子已经亡故的父亲,说些女孩子父亲生前的话语,然后告诉女孩子他爱她,永远祝福她,嘱咐她要快乐的生活,等等……既温馨又感人,莱茵现在这套说辞,已经不是在请亡灵了,而是在降神。

威廉林急忙暗中朝主持的莱茵挤眉弄眼,示意他要按照预定好的来举行,莱茵却已经全情投入到里面,根本不看威廉,声音越来越低沉,所有的人都感到大厅里飘荡着昏沉的力量,让人神智有些迷糊。

“亡灵之魂,我召唤你!奔向我吧,奔向我吧!”声音越来越低沉,到了最后一个字,几乎听不到,也就在这个时候,莱茵猛然抬头,双目圆睁,嘴巴张开,脖子昂起到一个怪异的角度,于此同时,圆桌上面的蜡烛像是被一阵突如其来的怪风猛然吹拂,急速的晃动了三下,火焰剧烈的抖动,奇妙的是,竟然没有一只蜡烛灭掉。

王小虎感觉到一股极其血腥阴沉的力道在这一瞬间钻进了莱茵的身躯当中,心中一凛,却见莱茵猛然垂头,然后动作缓慢,像是一个生病许久的病人,摇晃着脑袋,怪异低沉的声音从他口中响起:“是谁?召唤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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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七十章 莉莉丝

声音低沉带着咆哮的力量,听得出是出自女人之口,苍老压抑,让人不寒而栗,与此同时,大厅的气温骤然降了下来,在场观众无不惊恐的看着莱茵,莱茵翻着白眼,脸上几乎没有任何血色,在忽明忽暗的烛光下,显得阴森恐怖。

“我是亡灵之魂,夜之魔女,代表永恒的微风前来……”说到这里,大厅中骤然刮起一阵微风,莫名其妙,忽如其来,有胆小的观众忍不住惊叫起来,那个百无聊赖的记者终于觉得有意思了,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打开小摄影机开始拍摄。

圆桌旁边的几个人谁都没动,王小虎冷静的看着莱茵,发现他的喉咙里发出细小呢喃一样的声音,然后阴沉的笑声响起“咯咯咯……我知道了,原来是这样,好吧,你的灵魂已经属于我了,我将完成你的愿望。”

莱茵身躯开始奇异的扭动,同时身上散发出骨骼碎裂一样的声响,咔咔咔……一连串声音过后,他双眼从蓝色变成了翠绿色,神情变得诡异,嘴角微微上扬,慢慢爬上了圆桌,盯着王小虎,骤然换了一种孩童般的声音,用汉语诡异的叫喊:“东方来的法师,我是莉莉丝伊西斯,畏惧于我吧!我是世界的黑暗之魂。我命中注定要使人类恐惧,是难以捉摸的、不吉的、未知的存在,这就是我。颤抖吧!”

王小虎默然不动,暗中掐诀开了阴眼,莱茵身上附着一个满头乌黑长发并具有大蛇尾巴的艳丽女人,鲜红的嘴唇,充满了诱惑,与什么恶灵之类的恐怖形象相差甚远。( 平南文学网)但越是这种妩媚妖艳,有着人类面容的,也就最厉害。

莉莉丝被指为是《旧约》中亚当的第一个妻子,由上帝用泥土所造。因不满上帝而离开伊甸园。她也被记载为撒旦的情人、夜之魔女。也是法力高强的女巫。她是不会衰老的美女。见到她的男性没有一个不被迷倒。而莉莉丝则吸收男人的阳气以长生不老。她统治着夜晚和星期五。

王小虎对西方恶魔所知甚小,不知道莉莉丝是个什么东西。高琪和威廉林却多少知道一点,心中不禁一颤,无知者无畏,王小虎不知道她是什么东西。就无所谓害怕,微笑着道:“让我畏惧你,总要拿出些手段出来,光凭几句话是吓不到我的。”

“东方来的法师,我就是雾,你就是星。你不过是光明中的一点,而我却是黑夜中永久的黑暗。我是在暗中吹灭灯火的嘴……”嘴字出口。猛然钻出一只面目狰狞的恶鬼,鬼头漆黑,似是烈火地狱逃出来的恶鬼,张开巨口朝王小虎咬来。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觉到了莱茵从口中喷出的强大阴暗邪恶,忍不住都是惊呼一声,却见王小虎霍然而起,高喝一声:“上天赐我威震万灵!”

一声喝,硬生生逼住了外国鬼头,王小虎双手捏诀,两手屈食中二指,大指压上并掐无名指子纹上一节之纹,再屈无名指小指握定。又是一声大喝:“地降震雷入吾腹盛,鬼闻脑裂,出语惊神,急急如律令。”

这个决叫做地雷决,震慑厉鬼凶神最为管用,普通人根本无法看到王小虎双手之中迸发出一道暗雷,轰然打在鬼头上,但却都听见了一声凄厉不似人类的嚎叫声,刺耳响起,似乎就要把耳膜刺穿。

王小虎一道地雷打出去,莉莉丝如遭重击,带着被附身的莱茵身躯猛然倒飞出去,砰然撞在墙壁上,软软跌倒,大厅内一片寂静,所有人都不可思议的看着王小虎大展神威,圆桌上的蜡烛也在忽闪,威廉林脑中急转,忽地拍手,他一拍手,所有人都像是反应过来一样,哦,原来还是节目啊,顿时也为这精彩的表演拍起手来。

尤其是两个本地的小姑娘,用英语小声嘀咕:“东方男人好神气,好酷啊……”巴掌拍的尤其热烈,外国女孩热情,不同于中国女孩子的含蓄,凑上来要跟王小虎合影。

王小虎那见过这阵势,何况莉莉丝虽然突遭重击,却还附身在莱茵身上,必然还会反击,若是被两个女孩子缠上,可就……还没等他有所拒绝,莱茵突然咯咯咯……又开始尖笑起来,诡异的脸上带着阴森,吓得两个女孩子一顿,不敢再向前。

莱茵尖笑着站立起来,烛光下周身环绕着黑色的气息,朝着王小虎伸出双手,尖声道:“来吧,我东方的情人,你身上散发着羔羊的气息,而我是你的女王,我是亚当的妻子,被诅咒的夜之女神,从远古而来的我,总是在夜晚降临人间,用柔和的目光织起一张情网,让每个男人失魂落魄无法自拔,臣服在我的脚下吧……”

王小虎不明白外国鬼为什么都那么贫气,要动手就动手,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跟文艺青年似的,非得整两句,实在是很不理解,要是在中国,不管是什么凶神恶煞,早就凶狠扑上,你来我往了,现在可倒好,你还得听它吹完牛逼。

要是没有这么多观众,王小虎早就忍耐不住动手了,可现在的情形是,许多游客并不认为这里面真的有什么恶魔,感觉不过是一场精心策划好的节目,王小虎也不能让别人怀疑,否则威廉林会很难做。

一句话都不说,也不是那么回事,好像认怂了似的,该说些什么回应呢?王小虎肚子里墨水实在有限,整不出那文质彬彬的东西,憋了一下,啊的一声开始胡言乱语:“天苍苍,野茫茫,一树梨花压海棠。春宵一刻值千金,爽了弟弟伤了肾。问君能有几多愁,困了累了喝红牛。后宫佳丽三千人,铁棒也能磨成针……”

听得懂的目瞪口呆,听不懂的瞠目结舌,不得不说,王小虎这一应对,看起来更像是尽心策划的一场戏,听得懂的也没几个,抑扬顿挫的挺有味道,就有人开始鼓掌,莉莉丝却再也忍耐不住,带着黑暗的力量,瞬移一样站到了王小虎面前,伸手扣他的眼睛。

王小虎吓了一跳,刚整出点文艺范来就被莉莉丝打断,这娘们不地道啊,动手你不说一声?你在那吹牛逼似的说一大堆,哥们可没打断你,我这刚开口两句,你就扣眼睛来了?外国鬼真是不懂事!

王小虎很生气,后果很严重,脚下踏了个罡步躲开,小指从无名指背拗过,用中指屈下勾压住小指末节,大指掐住子纹,无名指屈下压住大指。藏起大指之甲壳不见,食指伸直。掐了个斗雷决,口中咒语响起:“雷公降现,手持神光,下照地府,洞见不祥,鬼神煞露,不得隐藏,急急如北极大帝敕!”

雷法出于天上雷霆之府,有符有咒,用以求雨祈睛,治病除瘟,降妖诛怪,炼度亡魂……故心合于道,其主宰作用,万法通灵,使能作法召感神灵,无一不应。中国道法高明就高明在这里,可借天地之威,可借神明之力,瞬间达到神明所拥有的力量。

王小虎无论是踏步,还是捏决念咒,都是快到了极点,等莉莉丝反应过来,再去扣他眼睛,王小虎一个侧身,双手朝着莱茵印堂一点,一道无形雷光恍然闪过,径直钻入莱茵的身躯,他整个身体开始不受控制的剧烈抖动,身上冒出焦糊的白烟,尖利刺耳的声音再次响起。

场面刺激诡异,引起游客一阵惊呼,王小虎一道神雷,莉莉丝就算是远古神魔也禁受不住,慌忙化作黑气钻出了莱茵的身躯,毕竟是恶魔,瞬间消失无踪,王小虎的眼睛被莱茵身上冒出的白烟阻挡了一下,竟然没看见莉莉丝去了哪里,屋子里阴沉的力道还在,说明莉莉丝隐藏在其中一个人身上。

威廉林看傻了眼,他觉出了不对,王小虎肯定有什么事瞒着他,现在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只能是压下来,别引起惊慌,急忙让乔治大爷去开灯,趁着这空挡把莱茵扶到椅子上坐好,然后拍起巴掌。

灯光一亮,恍然就是一幕大戏落幕,参加鬼节的游客从来没见过这么精彩的演出,报以热烈的掌声,王小虎这一手,的确是震撼了其余心怀鬼胎之人,尤其是几个来参加鬼节的各路灵异人士,面色阴沉,瞧着王小虎目光闪烁,不知道再打什么主意。

一个好好的节目变成了这个鬼样子,威廉林难免惊慌,更怕让无辜的人受到伤害,急忙咳嗽一声,装出微笑道:“今天节目就到这里结束了,明天还会有更精彩的。”

威廉林想送客,王小虎却根本没有要停下的意思,莉莉丝还在古堡,不把她惊走打怕,留下来就是个隐患,而且大厅中,至少有三十多个人,王小虎并不确定她附身在那个人身上,急忙道:“慢着,威廉,西方的通灵术我见识了,我想邀请大家玩一个东方的通灵游戏。”

二百七十一章 吃粮

为新剧选角的事,古颜总是杭州横店两地跑。作为编剧的她,首选赛和总决赛一首一尾必须在场。首选赛能办的这么成功,也是意料之中。

“cheers!!”简约雅致的包厢内,坐着得却是一群不简单的人物。

“我得单独再敬一杯,为我们最出息的古人。喝!”蔡美拿着酒杯,豪放地说。

“为我们的重逢。”古颜拿着酒杯示意一下,随后一口喝下。

一旁的礼珉略有所思地打量着古颜,他想不到那个在小美口中的古人会是剧作家alisa。眼前的女人虽然笑意盈盈,给人的感觉却是清冷孤傲。

“蔡美,我也敬你一杯。有情人终成眷属!”蔡美眼神在郑英奇和古颜二人身上油走一番,笑着喝完杯中的酒。这次的‘接风宴’很顺利,期间古颜只对李珉说了两个字,惜福。

第二日,古颜就带着蔡美返回横店了。走时,她承诺这次的男主角定是李珉。不怪古颜的偏帮,这就是现实。关系永远是实力最关键的一部分。

回到熟悉的故乡,蔡美先选择去了医院。

病房内很安静,只留心电图嘀嘀嘀的声响。数日不见,古颜觉得病床上的女孩更显消瘦。蔡美嘴唇抖动神情悲伤,眼泪一直往下掉。

“大仙...大仙...臭美来了...大仙...臭美不要李珉了,臭美回来了。古人也是,古人不要沈宏了。你醒醒啊,这么多年了,别再让蒋云开折磨你,别让我们看不起你。我知道你能听见我说话。你醒来啊,醒来啊...”

古颜不忍再看哭成泪人的蔡美,转过身去,一滴眼泪滑落。只是古颜不知道的是,在她转身的瞬间,病床上的女孩眼角也留下了一滴清泪。

最后,蔡美决定留在医院。她说,小颜我和你一样有家回不了,就让我留着照顾大仙吧。回到酒店,古颜倒头就睡。这些日子,忙得每个消停,也难怪这么累。

“死女人,杭州回来不知道来看看大爷。知不知道老子想你了。”卫皓边说边进门,走到房间,看见熟睡的古颜,他说话明显已经底气不足了。“算了,原谅你这一次。”说着,手温柔地抚摸着古颜的脸。

“爸...妈...”女子眼角流下一滴泪。

坐在床边的卫皓心脏像是被敲中般,他见过野蛮无理的古颜,见过才情洋溢的古颜,见过清冷孤傲的古颜,见过放声大哭的古颜,就是没讲过脆弱无助的古颜。这一刻,他突然觉得三年的相处,自己从未了解她一点。他早该想到的,回到从小长大的故乡,她见过了朋友,却独独没有这最亲的家人。

卫皓突然心疼起这个年长自己几岁的女人,好奇她到底受了多少苦和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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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叽的情节将要结束,本文马上进入小高嘲。

二百七十二章 血腥玛丽

劳木早就等王小虎这句话,已经等的有些不耐烦了,他祖传茅山术,稀奇古怪的法门比王小虎知道的还多,吃粮这种通灵术,其实是求饿鬼办事的一种手段,王小虎是从李琳那学来的,劳木却是早就知道,这小子早就念好了咒语,捏好了决,就等着王小虎开口,一双眼睛滴溜溜乱转,耳听得王小虎一声喊,立刻就跳了出来,吓了他身前身后的人一跳。

女游客十七八的年纪,头发染得五颜六色的,牛仔裤,紧身衣,鼻子上还挂着亮闪闪小钉,身上有着年轻人特有的叛逆,他的一只手已然就要拍在威廉林的身上,劳木摇摇一指,喝了声:“定!”

女孩身躯发出让人牙酸的嘎吱一声响,像是骨头摩擦的声音,随即整个人再也动弹不得,王小虎双手捏了一个奇特的手决,交叉于胸前,双目圆睁,这一刻,同样开了阴眼的劳木看到王小虎身后,浮现出一龙一虎两个巨大的虚影。

龙虎之气!劳木是个识货的,如此巨大的虚影,竟然还那么清晰,龙虎两种神兽的威严气息,那是假不了的,也说明王小虎身上结成了龙虎金丹,这是道家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成就,没想到竟然在王小虎身上看到了,可他比自己大不了几岁啊。

接着劳木听到了一声奇异的长啸,那是龙吟,一条黑色的长龙,犹如活了一般,盘恒在王小虎周身,那是一种深沉的黑色,这股力量威压和神圣,让人不敢直视。下一刻王小虎大喝了一声:“镇!”

手决点在了女游客的身上,而环绕在他身上的黑龙,摇头甩尾一声龙吟黑龙咆哮着钻入女游客的身躯。隐藏在女游客身躯的莉莉丝猛然一声惨叫,化作一滩黑水沁入地板下,随即消失无踪,黑龙一冲击。莉莉丝受伤不轻。短时间无法作恶。

女游客发出一声惨叫,每个人都听见了。茫然无措的四下观望,关键时刻乔治大爷摁开了灯,整个大厅一片明亮,光明之下。所有的一切都不复存在,王小虎拍了一下那个女游客,度气给她,使得她还站得住,却懵懂的站在那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借这个空挡,高琪把那些带血迹的白纸全都藏在了衣服里。然后拍拍手,用英语道:“诸位,这其实是来自东方的一个小游戏,你们看。纸上根本没有任何的血迹,只不过是在黑暗的环境下特意营造出来的一种奇怪的氛围,而你们所看到的那些答案,都是自己的心理暗示,好了,今天不早了,请各位回去吧。”

人类最大的缺点就是把不合理的事情解释得合理,这样才能心安。高琪的解释,起码让不合理的事情看上去合情合理。古堡里的游客,立刻显得兴奋起来,议论纷纷,有的说早就觉得这不过是一个来自东方的戏法,还有人说,他一直没看出什么古怪来,遗憾的是他没有亲身体验一下,气氛越来越热烈,显然还没有玩够。

高琪朝威廉林使了个眼色,意思让他送客,威廉林咳嗽一声道:“今天的节目就到这里了,明天还有更加精彩的,请大家回去休息吧。”

威廉林已经在送客了,但意犹未尽的游客却没有散去,尤其是几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大声的朝威廉林提意见,门票钱我们花了,再来一个吧……这个建议立刻得到了大多数人的附和,来自曼哈顿的女巫凯瑟琳,缓步走了出来,微笑的看着王小虎道:“我们见识了东方戏法的神奇,既然大家还没有玩够,那么王先生,有没有兴趣陪我玩一个古老的游戏,血腥玛丽!”

凯瑟琳的话一出口,立刻引起了一片惊呼,更多的人却是充满了畏惧的期盼,王小虎虽然他对欧洲的鬼怪所知甚少,却也听说过血腥玛丽的名头,

传说中,欧洲有四大鬼宅。其中有一座闹得最凶的鬼宅,坐落在布达佩斯的郊外。这是一幢中世纪古堡,它的主人,就是当时艳倾一时的李?克斯特伯爵夫人。 在她的一生中,为她决斗而死的青年贵族,据说超过了一百个。甚至在她六十岁那年,两位浪漫的青年诗人因为得不到她的垂青,而举剑自杀。

是什么样的魅力让他们疯狂至此?她究竟美丽到什么地步呢? 据野史中记载,在一次李?克斯特伯爵举行的盛大晚宴上,她一身飘逸长裙,出现在众人眼前。黑色长发在空中飘舞,两颗宝石般的眼眸蕴涵着摄人心魄的光芒,火红色长裙就像流动的烈焰一样,包裹着她白玉似的修长身躯,整个人宛如一团移动的火之精灵。

当她停下脚步的时候,银白色的月光从窗外照进来,使她散发着迷人的光芒。他们搞不清楚,这位伯爵夫人究竟是顺着月光而下凡的天使,还是将要循着月光飘向天宫的圣女。

她的美丽,据说保持了近五十年,而她的美丽秘方,实在令人恐怖万分。 她用鲜血沐浴,而且只用纯洁少女的鲜血。她相信,只有浸泡在她们纯洁的血液中,方能不断吸取其中的精华,而让她永葆青春。每次洗澡前,她还要喝下至少半升的血液,她管这叫内洗。她洗一次澡,至少要杀掉两个少女。就这样,在漫长而黑暗的五十年里,一共有两千八百名少女被惨忍的杀害,所有的尸体全部埋在她私人的浴室底下。这也是她的主意,因为她相信,少女们的魂魄能够驱走衰老和迟钝。

由于常用血液洗澡,她身上总带着浓烈的血腥气。 但她却从不用任何香水掩盖,任其自然。 美丽的外貌和血腥的气味相结合,竟然产生了一种无可名状的妖异魅力,使无数青年贵族为之倾倒。一时之间,李?克斯特伯爵夫人的艳名远播欧洲大陆,连法皇路易十四也不远千里,拜倒在其石榴裙下。有一款**尾酒的名字叫《血腥玛丽》便由此而来。

一直到大革命爆发。愤怒的群众将已经快七十高龄的伯爵夫人抓住,群情激愤之下,大家将她活活烧死在她自己的浴室中。并且封掉了古堡。从此,一代艳妇香消玉殒。

但是,在此后的四百年里,每逢月圆之夜,古堡里就会传出一阵阵如海潮般幽怨的恸哭,彷佛是千鬼夜哭,万魂哀鸣,连十里之外布达佩斯的居民都能听见。 他们不堪其扰,请来了神甫,术士驱魂作法,结果连梵蒂冈和耶路撒冷的大师们都无能为力。最后,教皇无奈,只能将这块地方列为禁地,禁止凡人出入。迄今为止,在布达佩斯的郊外,这幢古堡依然贴着教皇的封印。离它不远处,当地写了块牌子:游人勿进。

传说召唤出血腥玛丽可以预见未来,据说在镜子前面呼唤三次她的名字就会出现。有时她是无害的,你只会在镜中看到她的倒影,她会回答你提出的问题。有时她凶残至极,会用指甲抓人,用牙扯开人的脸皮,害死人或逼人自杀,她还能把人困在镜中,以剜人眼球著称。

这是一个全世界都非常著名的通灵游戏,尤其是在女孩子之间流行,可太过著名的通灵游戏,往往就失去神秘性了,王小虎不明白凯瑟琳为什么要玩这么一个游戏?而且据他所知,血腥玛丽的局限性很大,首先是女孩子玩这个通灵游戏比较灵异,其次,据说一次只能进去一个人召唤,而且必须是在浴室,如此一来,就不如他的吃粮了,起码每个人都能参与。

不能参与的,还叫游戏吗?何况就算灵验了,进去一个女孩,吓死在里头,又有什么好玩的?王小虎默然不语,很明白这是凯瑟琳出招了,王小虎不说话,不代表别人就会放过他,凯瑟琳风情万种的走过来,笑着对王小虎道:“王先生,我这个游戏不同于普通的血腥玛丽,十分灵验,不分男女,更神奇的是,大家都可以看到,但是需要一位胆子大的人,我想邀请你参加。”

很多事情,你是没法躲避的,这就是人生,王小虎看着凯瑟琳有些妖异的双眼,忽然眨巴了一下,对他道:“为什么非得是我?”

“因为你是一位来自东方的法师,我听人说,古老的东方有无数神秘的法术,我想你总不至于被血腥玛丽吓死。”

凯瑟琳看似俏皮的话,引起了现场大多数人善意的笑声,王小虎看着信心十足的凯瑟琳,知道要不给她点厉害瞧瞧,后面会有无数的魑魅魍魉出来试探他的虚实,不由得跟着众人一起笑笑,看了看身边,跃跃欲试却插不上话的劳木道:“我知道个胆子比我还大的,就是这位,咱们就看看,凯瑟琳召唤出来的血腥玛丽是个什么样子。”

劳木见王小虎指着他,明显是让他去试试,顿时兴奋道:“我胆子的确不小,既然大家想玩,那我就去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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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七十三章 灵魂

劳木看似吊儿郎当的,茅山术用出来,却出乎意料的强大,否则也压不住莉莉丝,术法,跟施术的人有很大的关系,施术的人越强大,术法就越灵验,反之亦然,莉莉丝的强大,不是一般的法师能够压住的,劳木压住了,就说明他的道法很强。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王小虎能用的人实在不多,耿鉴扬虽强,强在奇门遁甲,五行阴阳,鬼神之道就差了点,小疯子很厉害,奈何疯癫,高琪道法高强,却不是灵宝派的人,不好意思事事求她,而且还需要她时刻看住威廉林,宅总和慎虚就别说了,不拖后腿都算是好的,被王小虎打发到古堡门口卖门票去了。

也不能什么事王小虎都必须亲自上阵,必须要留有后手,劳木是个有传承的,又是个爱玩的主,那就让他试试,王小虎一边守着,也出不了事。凯瑟琳没料到王小虎临阵换人,劳木跃跃欲试,观众也都拍巴掌叫好,只好点了点头。

凯瑟琳的血腥玛丽也有所改变,问威廉林古堡哪里挂着镜子且房间较大,问清楚之后,凯瑟琳从随身带的挎包里取出一根白色的蜡烛,默默念诵咒语,让劳木举着蜡烛朝房间走。

点亮蜡烛就必须关掉灯光,黑暗中,蜡烛散发出来的光芒显得特别微不足道,劳木举着也没感觉出什么,一摇三晃的朝古堡右侧一个挂着古老镜子,且荒废了许多年的房间走去,他的身后跟着三十多个人。

无声的环境下,每个人的心又都提了起来,血腥玛丽的传说在欧洲太有名气了,据说女孩子照镜子的时候,可以瞥见未来丈夫的面容。然而。假如她们看到的是骷髅,说明婚前就会丧命。血腥玛丽以尸体、女巫或鬼魂示人,通常浑身浴血。如果召唤仪式正确的话,幽灵会对参与者厉叫。折磨、勒死他们。偷走他们的**或灵魂,饮干他们的血。或挖去他们的眼球。

好奇心每个人都有,恐惧是好奇最好的伴侣,若是一个人,或许恐惧会大过好奇心。不会有人真的敢去试试,但人一多,似乎就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很快劳木就来到了堆满了杂物的屋子,打开门,散发出一股霉气,右边的墙壁上,挂着一面十八世纪古香古色的大镜子。镜面上面布满了灰尘,凯瑟琳走到镜子前面,掏出手帕温柔的将镜面擦拭干净,然后让劳木伸出手来。用一把小刀刺破一个小口子,挤出一滴血吐沫在镜面上。

劳木用嘴吸了吸手指头上的伤口,迫不及待的问:“氛围整的差不多了,可以开始了吧?”

凯瑟琳的眉头闪过一丝忧郁,心中没有恐惧的人,她的办法会灵验吗?

“开始吧,请闭上眼睛,集中精神,说你信仰血腥玛丽……”凯瑟琳的声音很轻,劳木已经迫不及待的站到镜子面前,举着手中的蜡烛,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忍不住吓了一跳,这几天没睡好,眼睛红肿,烛光一照,跟鬼一样。

劳木咧了咧嘴,这小子胆子大的出奇,举着蜡烛,闭上眼睛,嘴里轻轻念叨:“我信仰血腥玛丽……”一连念了三遍,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感受着屋子里发生的变化。

围绕着镜子四周,突然刮起了一阵寒风,风不大却是冰寒异常,但这是一间封闭的屋子,哪里来的风呢?游客们已经开始感受到恐惧了。

劳木被寒冷气息刺激的打了个冷战,睁开了眼睛,去看镜子,就见镜面上闪过一丝血红色的光芒,光芒之中,出现一个可怖的女子,她的头发散乱,穿着一件古老的宫廷式长裙,布满血丝的眼,充满着怨恨的眼神,比白纸还白的肌肤,缓慢的一点点显出影踪,像是从镜子深处黑暗里走出来的。

恐怖景象每个人都看到了,就有人忍不住惊呼了一声,随即就被身边的人制止住,众目睽睽下,诡异的人影越来越近,步子迈的很小,却极有韵律,像是下一秒就要迈出镜子,王小虎看的仔细,从裤兜里掏出一面普通的小梳妆镜子,上面用朱砂画上了符咒,暗暗捏在手中。

血腥玛丽在镜子中的景象不断在晃动着,像是电压不稳的平面电视,每一个人内心都感觉到镜子里的女人是地狱派来的使者,似乎要勾去每一个人的魂魄,尤其是一股怪异的血腥味道充斥了整个房间,还有淡淡的腐木味。

“交出你的灵魂,我将答应你的任何请求。”阴沉的话语声似乎在每一个人的耳边响起,所有人都忍不住后退了一步,镜子前面的劳木眼睛瞪得溜圆看着镜子里的血腥玛丽,眨了眨眼睛,突然开口问道:“灵魂是个什么东西?”

镜子里的血腥玛丽想不到会有人会问出这么愚蠢的问题,尖声道:“你的灵魂,我要你的灵魂。”一双手竟然穿越了镜面,朝着劳木伸了出来,有人忍不住一声惊呼,劳木却是脸色都没变,开口道:“不是我不给你,我真不知道灵魂是什么玩意?人有三魂七魄,你要那一个?”

本来挺阴森的场面,被劳木这么一搞,竟然生出了些喜剧色彩,高琪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就有人严肃的瞧了她一眼,示意不要发出声音,也不怪高琪忍俊不禁,实在是劳木回答的太妙了,道家讲人有三魂七魄,劳木问血腥玛丽要那一个,倒也没问错。

血腥玛丽似乎被劳木的这个问题搞懵了,伸出来的手,停顿在空中,尖啸着道:“灵魂,我要你的灵魂……”一个声音来往回荡,让人不寒而栗,但在劳木面前统统失效,这哥们耐心的跟血腥玛丽掰扯了起来。

“不是我不给你,实在是你没说清楚要那一个,我给你讲讲,人有三魂七魄,三魂是指 “天魂、地魂、人魂”,古称“胎光、爽灵、幽精”,也有人称之为“主魂、觉魂、生魂”或“元神、阳神、阴神”或“胎光真魂、爽灵思魂、幽精意魂”等。三魂生存于精神中,所以人身去世,三魂归三线路。”

三魂两个字的就解释就有这么多,劳木讲的极为细致,不厌其烦,大有教化的意思:“天魂归天路,到达空间天路。因天魂只是良知亦是不生不灭的“无极”,因有**的因果牵连,所以不能归宗源地,只好被带走上空间天路的寄托处,暂为其主神收押,这是所谓的“天牢”。”

“地魂归地府,到达地狱,因地魂可知主魂的一切之因果报应,也可指使在世肉身之善恶,所以肉身死亡后,地魂再进因果是非之地。”

“人魂则徘徊于墓地之间,因人魂本来是“祖德”历代姓氏流传接代之肉身。以七魄在身其性行之魄力,死亡后再墓地对神主,来来往往之走上人路之寄托处。”

“你到底要那一个?我琢磨着,你要的估计是人魂,也只有这个我能做主……”劳木解释着三魂七魄的事,所有人都傻了,就连血腥玛丽的恶灵都懵了,国外只有灵魂一说,没有什么三魂七魄的讲究,也难怪,五千年的文化积累,绝不是崛起才而百多年的欧洲人能够了解的。

“我要你的灵魂!”血腥玛丽的声音变得更加尖利起来,呼啸着在房间里回荡,劳木还是那个德行,老神在在的问:“没说不给你啊,你要那个?”

血腥玛丽终于失去了耐性,一双苍白的手伸了出来,劳木一躲,咦的一声道:“你还没说要那一个呢,怎么就动起手来了?你真的要动手吗?你要动手了,那别怪哥们不客气了啊!”

高琪肚子都快乐破了,觉得劳木真是一个妙人,还不能乐出声,憋的实在难受,王小虎也觉得好玩,只有凯瑟琳额头上开始冷汗直冒,暗中念诵咒语,镜子中的血腥玛丽突然暴躁起来,血色瞬间蔓延了整间屋子,所有的人恍然看到屋子四周墙壁开始有鲜血冒出,无数凶残的恶灵,曾经请过血腥玛丽的冤魂,怒喊着从血水中挣扎出来。

血腥玛丽整个身躯已经脱离了镜面朝着劳木笼罩过来,劳木也不怕,扔掉蜡烛,双手捏诀,王小虎虽然对劳木有信心,还是怕他着了道,急忙上前一步,拉扯了一把劳木,将他拉到身后,举起手中的小镜子,对准了恐怖狰狞的血腥玛丽。

一道金色的光芒从小镜子里散发出来,恍然将血腥玛丽笼罩其中,随后王小虎清朗的咒语声响起:“万神朝礼,役使雷霆。鬼妖丧胆,精怪忘形。内有霹雳,雷神隐名。洞慧交物,五界腾腾。金光速现,覆护真人。敕令,急急如律令!”

咒语声中,王小虎伸手抓住血气翻腾的血腥玛丽一把丢进小镜子中,随后右手捏了个雷诀,打进小镜子中,朝着右边墙壁上猛然一摔,啪!一声霹雳之声响起,镜子里的血腥玛丽烟消云散,与此同时,凯瑟琳脸色一白,噗的吐出一口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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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七十四章 怀疑

镜子摔在墙上,摔了个粉碎,啪!一声脆响过后,所有异像消散得干干净净,房间里阴森血腥气息一扫而空,每个人都感觉到了身体和精神上的轻松,随即灯光亮起,每个人都扭头去看微笑着的王小虎,一个女孩子忍不住道:“神奇的东方男人,好帅!”使劲的拍巴掌,引起一片掌声,王小虎吸引了大家的目光,没有人再去看地上镜子,也就不会看到镜子摔碎后从里面流淌出来的鲜血。

凯瑟琳嘴角鲜血还没来得急擦干净,王小虎瞧着她道:“还有人想要玩别的游戏吗?”

赤果果的打脸,王小虎强大道法下,凯瑟琳的秘术根本没有讨到半点好,反而心神受伤,凯瑟琳是西方比较传统的女巫,来之前,用巫术联系了血腥玛丽,用来对付威廉林,用秘术招来的血腥玛丽,比一般女孩子玩的通灵游戏至少要强大三倍,却没想到,如此强大的血腥玛丽,不过片刻之间就烟消云散,她眼前的这个东方男人,该有多么的强大?

凯瑟琳产生了深深的畏惧,同时明白了一个道理,威廉林的事不是她能够搀和的,王小虎目光逼视下,凯瑟琳底下了头,不敢与之对视,剩下的几个来参加鬼节的几位巫师,同样震撼于王小虎的强大,谁都没有说话。

到了这个地步,傻子都看出来王小虎的实力了,还不自量力的找麻烦,那就是贱得慌了,威廉林急忙道:“今天的节目就到这里了,各位要是觉得不尽兴的话,明天可以再来……”

游客们尽管有些意犹未尽,还是三三俩俩的散去。剩下的就是拿着请柬的巫师,还有王小虎哥几个,巫师们都很沉默,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威廉林见所有人离开。问道:“小虎,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了吧?”

“去你的屋子说。”王小虎拍了一下威廉林。带着高琪,耿鉴扬,劳木,小疯子到了威廉林的屋子。关上门,王小虎道:“威廉,还记得在你身上纹唐僧的那个鬼耳吗?我在冷天祥身边看到了他,接着把贺兰山发生的事,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

威廉林听得呆滞,劳木却是听得兴高采烈,对王小虎道:“小虎哥好本事。不如我回家跟老爷子说说,也加入灵宝派算了,以后你带着我混,总好过看着那个破店混吃等死的强。”劳木眼睛都快放光了。王小虎也看的出来这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不吝,对他道:“你一个茅山派的,加入灵宝派算是怎么回事?”

“我又没拜师,没磕头,就跟老爷子学了几手,不算正宗门人,算是个外围,嘿嘿,这事我得回去跟老爷子说说。”

威廉林沉默了片刻,忽然开口问王小虎:“小虎,你是说我父亲的病不是偶然?”

“我只是推测,老爷子生病这段日子,你感觉到什么不对没有?”

威廉林疑惑道:“没有啊,父亲是因为心脏病突发去世的,他早就有这个毛病了,很多年了,医院的证明也是因为心脏病去世,不可能被人动了手脚啊。”

王小虎也觉得疑惑,一直瞒着威廉林这件事,也是怕他会胡思乱想,认为父亲被人害死,从威廉林的话语中,威廉老爷子去的正常,并没有什么怪异的事,难道说,这一切是巧合?

王小虎求助似的去看高琪,高琪笑道:“王小虎当神棍都快当疯了,你得相信医学,威廉,我相信老爷子去的安详,不会有人暗中捣鬼,你要是不信,回头再去医院查查报告。”

高琪的话并没有让威廉林松了口气,心中却愈发的不安起来,王小虎安慰他道:“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明天我陪你去医院查查,若真是有人暗中捣鬼,咱们也不会放过他,你放心,不管遇到什么,总是咱哥们一起扛。”

威廉林的眼睛有些发红,有王小虎这样的兄弟,还能说什么?沉默了一下道:“真要是有人对付我,是不是鬼节就不举办了?”

耿鉴扬摇摇头,道:“城堡太大,防是防不住的,更不知道冷天祥出了什么价码,会引来如此多的奇人异士,总要搞清楚才好应对,何况众目睽睽之下,咱们施展不开手脚,对方同样施展不开手脚。”

耿鉴扬看着威廉林,突然想起了什么,惊讶道:“咱们还是少算了一层,威廉的八十一难要过,就必须有人要刁难他,不管来的人是谁,有什么企图,目的都是威廉林,小虎,西游记我也看过,别忘了唐僧身边有个孙猴子,而且有几难是很险的,咱们守在城堡,帮着威廉林挡难,看似是在帮威廉林,可要是没咱们,对方肯定不敢下重手,有了咱们,对方才敢施展一些手段,呀呀……怎么算漏了这一层?”

耿鉴扬很是懊恼,王小虎也想到了这个可能,沉默了一下,忽地笑道:“你说的没错,可咱们不来,冷天祥就不能找别人当孙猴子吗?关键时刻救威廉两次,还是能做到的,那可就是六耳猕猴了,倒不如我这真猴子守着威廉,还是那句老话,不管什么难,什么危险,哥几个总得一起扛过去,就算抗不过去,威廉,哥们也陪着你。( 平南文学网)”

“小虎,有你这样的兄弟……”能言会道的威廉林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耿鉴扬沉默了一下,忽地笑道:“有时候机关算尽,反倒不如不算,谁也算不过这贼老天的,小虎说的没错,兄弟们在一起,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

哥几个互相鼓励了一下,王小虎又看了看威廉林的后背,唐僧的虚影果然又淡了几分,王小虎沉默一下,对威廉林道:“你去找间大点的屋子,哥几个晚上就在一块睡了。”

“行,二楼有个客厅,比较大,我去收拾一下。”哥几个跟着威廉林去收拾屋子,刚一出门,王小虎就被高琪拽了一下,故意落在后面,小声对他道:“你傻啊,怎么威廉父亲生病的事扯进来了,你就不怕威廉冲动之下做出什么傻事?”

王小虎道:“瞒是瞒不住的,你也看到了,先前我是瞒着威廉林的,可咱们的举动太怪异,傻子都能看出不对来,这种关头,为了瞒着威廉林,把自己的手脚束缚起来,你觉得还有多大的胜算?何况这种事他早晚都要知道。”

王小虎的话未尝没有道理,他们几个客场作战,异国他乡,若是在束手束脚,就真的陷入两难境地了,高琪想要说些什么,开了口,最后化作一声叹息。

威廉林带着大家到了二楼最大的房间,暂时没那么多床,就在地毯上铺上褥子,哥几个又找回了在国内那间两室一厅房子里的感觉。

第二天一大早,王小虎陪着威廉林去医院调威廉林父亲的医疗档案,从档案上面描述看,一点问题都没有,的确是因为急性心脏病去世,两人没有再去详细的调查,其实都知道,凭冷天祥的本事,真要在档案上或是医院里做点什么手脚,凭他俩是查不出来的,这个谜,也只有找到冷天祥才能解开。

沉默中,谁都没有再提这件事,威廉林开车到一家汉堡店去买汉堡,买了汉堡可乐,哥俩拎着出来,威廉林随便在街边买了一份报纸,看了两眼,惊讶的道:“小虎,你出名了。”

“什么意思?”

威廉林指了指报纸上首页照片道:“看,这是我家的城堡,上面写的是,以前我一直以为齐林城堡威廉一家每年举办的鬼节,不过是糊弄小孩子的游戏,今年我却有了极大的改观,因为从东方来了一个神奇的法师,带来了一个神奇的通灵游戏,我亲自验证了这个游戏,当我问昨天晚上十二点我做了什么的时候,我看到了地上白纸鲜红的血迹上写的是,你在看但丁的神曲。

我被这个答案震惊了,因为昨夜我失眠,随手拿起了床边的三本书中的一本,我甚至都不知道为什么会拿这本书,看完后,随后就放到了一边,跟另外的两本书混杂在一起,不客气的说,就连睡在我旁边的太太,都不会知道我昨天夜里十二点做过什么。

这,还是一个游戏吗?如果是,那也是一个神奇的游戏,同时,还从各地来了一些奇异的人,他们自称是巫师和女巫,我亲自感受到了三个通灵游戏的恐怖,那种恐怖的来自心底的未知的恐惧,我想,今天夜里我还会去感受一下,期待会有继续令我惊讶的事发生,如果你很无聊,追求刺激,我建议去参加齐林古堡的鬼节,相信我,它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报纸是当地的一家小报社的,发行范围不算小,方圆五百里之内的所有镇子和一些小城市都有卖,除了当地人看看本地发生的新闻,还有一些游客,也会应景的买上一份。

威廉林给王小虎读完,苦笑道:“小虎,今天晚上热闹了。”

二百七十五章 花衣人

媒体的力量果然是强大的,到了晚上,来了一百多个游客,威廉林也适时的把门票价钱涨了涨,相应的服务也推出,而他家原本的几间客房也早早预定了出去,张灯结彩的古堡真正有了节日气氛。

昨天来的十位灵异人士,一大早无声无息的走了六个,还剩下四个,仍不甘心在等待机会,慎虚和宅总依旧在门口帮乔治大爷看门,王小虎跟在威廉林身边,小心观察每一个游客,一切都很平静。

越是平静,王小虎越是不敢大意,古堡里面的活动还没有正式开始,游客三五成群的围聚在篝火旁边,讲着各自听来的鬼故事,劳伦斯神父不失时机宣传主的福音,一幅和谐画面,威廉林要为今天晚上的节目做准备,请来了两个三流演员,一个扮演吸血鬼,一个扮演被吸血的女子,隐藏在人群中。

创意不算新,起码能突如其来的吓人一跳,也就达到了目的,就在几个人商量着该怎么样吓人,慎虚突然跑进来,对王小虎道:“小虎,门口来了个打扮特别奇怪的人,不买票就要进来,宅总在跟他掰扯呢。”

纪律性方面,苏格兰人做的挺不错的,只要是进来古堡的人都买票,还从未发生过这样的事,威廉林觉得好奇,跟王小虎出去看看,刚出了古堡,就见宅总迷迷瞪瞪的跟在一个怪人身后朝着火堆走去。

说是怪人,因为男人身高也就一米五,留着两撇小胡子,穿着中世纪的衣服,带着一顶插有白色羽毛的帽子,高筒的靴子。一身衣裳花花绿绿,看上去跟中国的丐帮弟子似的,不同的是,他的衣服明显是精心剪裁的。很干净。中间束了一条皮带,看上去有些滑稽。但随着他的脚步,身上的花衣随风摆动,带着一股奇异的韵律,他手中拿着一支木质的竖笛。步履轻松的向人群走近。

“就是他,就是这小子不买票。”慎虚指着那个人喊。

威廉林和王小虎都觉出了不对,奇装异服的人并不是请来的演员,正常人谁也不会这么穿,尤其是宅总迷迷瞪瞪的仆人一样跟在怪人的身后,犹如一具行尸走肉,定是着了这花衣人的道。

王小虎暗聚了一口气。几步赶到宅总身边,刚要伸手去拍,手还在半空中,宅总突然清醒过来。看到王小虎,愣愣问道:“我怎么在这?”

“因为你被人迷了。”王小虎回了一句,朝着花衣人走了过去,花衣人却像是在躲着他,绕到篝火前面,站定,朝着在场的游客行了一礼,游客还以为是节目开始了,都静下来看着那花衣人。

高琪和威廉林耿鉴扬跟到了王小虎的身边,高琪小声问王小虎:“什么来头。”

“不知道,来者不善,看着。”王小虎边说边捏了决,等待花衣人出招,谁知那花衣人行礼之后,开口道:“我给大家讲一个故事。”

“八百年前的德国小城,出现鼠患,全城束手无策,只好打算弃城逃走。这时,出现了斑衣吹笛人。他服装的花色古怪、腰上插着笛子,他说他能清除老鼠,但要收一笔酬劳。小城的居民说,只要能赶走老鼠,付他五十倍的酬劳都行。”

斑衣吹笛人拿出笛子,吹起轻柔曲调,所有老鼠纷纷从沟里房里柜下床底跑出来,跟在吹笛人的后面。吹笛人走到河边,继续吹着笛子,老鼠如痴如醉一批接着一批跳进河里,全部被河水冲走了。

居民高兴得要命,但吹笛人索取酬劳的时候,居民却说没钱可付。吹笛人默默离开小城。当天晚上,月亮高挂天空,家家安睡,到了半夜,小城的空中忽然响起了清澈的笛声。笛声飘动着,每一家的小孩都从家里跑到路上,跟在斑衣吹笛人的身后。

他一边吹着笛,一边往山上走去,所有小孩跟在他身后,走着走着,月光渐渐被云挡住,吹笛人和小孩越走越远,最后全部消失在山里面。全城,只有一个柱拐扙的小孩,因为走路速度追不上队伍,最后一个人哭着回到城里,哭着跟所有大人说,他追不上其他的小朋友,大家都走了,把他一个抛下。

花衣人的故事讲完,立刻引来了一片嘘声,故事没什么精彩的,恐怕全世界的孩子都知道哈默林花衣吹笛人的故事,看他的样子,应该是扮演吹笛人的,可这个故事根本不恐怖,甚至它只是一个童话。

花衣人微笑看着围聚在篝火旁边众人的脸,不顾嘘声,弯了弯腰,颇有些绅士味道朝着大家道:“我,就是哈默林的花衣吹笛人,我的话,相信很多人不信,所以我来验证给大家看。”说完将竖笛塞进嘴中,响起了旋律,苏格兰最著名的是风笛,代表着一个民族的精神,苍凉却又坚韧,所以这里每个人对音乐都有一种特殊的嗜好。

花衣人的笛音一起,大家立刻就听出了好,每个人面前仿佛都出现一幅画面,悠扬的笛声飘过秀美的山峦,一切依然如往日的宁静,星星点点散落的牧人小屋,和谐的点缀着翠绿的大地,在这里,人们似乎可以忘记世间一切的罪恶和丑陋,只有和平、温馨、自由的家园……笛音之中,它有它的欢愉,它有它的轻快,它有它的跳跃……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当笛音越来越婉转的时候,从古堡各个角落里钻出许多老鼠,每一个老鼠都不怕人,显得极为兴奋,四面八方而来,差不多有一百多只,围绕着花衣人扭动,很快更加神奇的一幕出现,所有的老鼠在笛音的一个婉转之后,居然全部后腿直立,扭动着身躯,像是在跳着一种怪异的舞蹈。

每个人都如痴如醉的看着眼前这一幕,仿佛置身于童话世界之中,王小虎却汇聚精神,睁开眼看,但见每个人都露出痴迷神色,心知不好,想起佛家的静心咒,开口念诵:“南无、喝罗怛那、哆罗夜耶……”

静心咒又称宁心咒,众生皆烦恼,烦恼皆苦。烦恼皆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有形者,生于无形,无能生有,有归于无。境由心生。若持诵静心咒,则不会被情绪左右,有利于碰到问题时能立刻冷静下来。持诵时静,以不动制万动。静,心则清,体则凉。喜、怒、哀、惊、乱、静全由心生。

王小虎的静心咒一起,有些人立刻感觉不在那么恍惚,那些山山水水,秀丽的风景正在远离,但花衣人的笛音骤然升高,王小虎的静心咒轻声念诵,总不如笛音那么响亮,很快就被淹没在笛音清亮的声响中,而他的念诵声,像是微不足道的一个瑕疵,没有人会去在意。

王小虎很快发现静心咒只对他自己管用,高琪在暗中捏诀,眉头竖起,显然挣扎的极为痛苦,宅总和慎虚和其它人一样,变得痴迷起来,尤其是威廉林,已经忍耐不住要手舞足蹈,耿鉴扬念叨着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的口诀,倒是还没受影响。

花衣人的笛声带着奇妙的韵律,竟是配合着人的呼吸响起,很快全场所有人的呼吸都在随着笛音起伏,一呼一吸之间发出轻微的呼哈声音,配合着笛音更增加了魅惑。

人的呼吸有大奥妙,呼吸之道,生命之本,万呼吸之道物同根。宇宙呼吸,轨迹有序,天地呼吸,众生发育,人灵呼吸,生命持续。呼吸与阴阳同性,一阴一阳是为道,一呼一吸亦为道。道为零,零为万物之始,万物以零归宗。呼吸乃生死之临界,古往今来,功家无不探密呼吸,且不宣其奥。

花衣人控制了所有人的呼吸,也就控制了所有人的生死,精神,果然是大有门道,照此下去,情形不可控制,王小虎没有办法阻止,想起小疯子来,停止了念诵咒语,对身边的耿鉴扬道:“小疯子呢?”

耿鉴扬还没等说话,王小虎身侧钻出小疯子,笑嘻嘻的问王小虎:“小虎哥你找我?”

下意识的王小虎问了一句:“你去那了?”

“我就在你身边听曲,他……他吹得可真好听。”小疯子刚才还是嬉皮笑脸的模样,转瞬间一张脸就耷拉了下来,像是一个委屈的孩子,仿佛听曲听得他要哭了,王小虎这个时候也没时间跟他废话,沉声道:“那个吹笛子的是坏人,他想把你威廉哥哥拐跑,不让你跟他玩,你现在也吹曲,让所有人都听你的,你要是能把穿花衣的男人带到古堡就最好了,咱们揍他一顿。”

王小虎的话听上去很孩子气,却无疑最对小疯子的胃口,顿时笑道:“我把他带到屋子里去,咱们揍他一顿,让他不许我跟威廉玩。”说完一个转身人不见了,王小虎一愣,举目四看,小疯子无影无踪,很快,一道高亮声音在古堡骤然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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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七十六章 斗音

为新剧选角的事,古颜总是杭州横店两地跑。作为编剧的她,首选赛和总决赛一首一尾必须在场。首选赛能办的这么成功,也是意料之中。

“cheers!!”简约雅致的包厢内,坐着得却是一群不简单的人物。

“我得单独再敬一杯,为我们最出息的古人。喝!”蔡美拿着酒杯,豪放地说。

“为我们的重逢。”古颜拿着酒杯示意一下,随后一口喝下。

一旁的礼珉略有所思地打量着古颜,他想不到那个在小美口中的古人会是剧作家alisa。眼前的女人虽然笑意盈盈,给人的感觉却是清冷孤傲。

“蔡美,我也敬你一杯。有情人终成眷属!”蔡美眼神在郑英奇和古颜二人身上油走一番,笑着喝完杯中的酒。这次的‘接风宴’很顺利,期间古颜只对李珉说了两个字,惜福。

第二日,古颜就带着蔡美返回横店了。走时,她承诺这次的男主角定是李珉。不怪古颜的偏帮,这就是现实。关系永远是实力最关键的一部分。

回到熟悉的故乡,蔡美先选择去了医院。

病房内很安静,只留心电图嘀嘀嘀的声响。数日不见,古颜觉得病床上的女孩更显消瘦。蔡美嘴唇抖动神情悲伤,眼泪一直往下掉。

“大仙...大仙...臭美来了...大仙...臭美不要李珉了,臭美回来了。古人也是,古人不要沈宏了。你醒醒啊,这么多年了,别再让蒋云开折磨你,别让我们看不起你。我知道你能听见我说话。你醒来啊,醒来啊...”

古颜不忍再看哭成泪人的蔡美,转过身去,一滴眼泪滑落。只是古颜不知道的是,在她转身的瞬间,病床上的女孩眼角也留下了一滴清泪。

最后,蔡美决定留在医院。她说,小颜我和你一样有家回不了,就让我留着照顾大仙吧。回到酒店,古颜倒头就睡。这些日子,忙得每个消停,也难怪这么累。

“死女人,杭州回来不知道来看看大爷。知不知道老子想你了。”卫皓边说边进门,走到房间,看见熟睡的古颜,他说话明显已经底气不足了。“算了,原谅你这一次。”说着,手温柔地抚摸着古颜的脸。

“爸...妈...”女子眼角流下一滴泪。

坐在床边的卫皓心脏像是被敲中般,他见过野蛮无理的古颜,见过才情洋溢的古颜,见过清冷孤傲的古颜,见过放声大哭的古颜,就是没讲过脆弱无助的古颜。这一刻,他突然觉得三年的相处,自己从未了解她一点。他早该想到的,回到从小长大的故乡,她见过了朋友,却独独没有这最亲的家人。

卫皓突然心疼起这个年长自己几岁的女人,好奇她到底受了多少苦和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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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叽的情节将要结束,本文马上进入小高嘲。

二百七十七章 吸血鬼

王小虎现在才出现,是因为要保护古堡里面的游客,不能让他们知道遇上了真吸血鬼,如果有人死在古堡里,威廉林麻烦就真的大了,为今之计,只有让小疯子把所有人聚集在一起,由高琪布置符箓阵法,护住这一百多个游客,他王小虎才能施展手脚。

王小虎一道黄符甩出,小疯子开始吹奏树叶,声音很低,犹如一阵微风拂过,所有人面露迷茫,晃晃荡荡走到古堡右侧墙根下,整整齐齐的排成个四方的阵型,小疯子吹奏的声音开始变得激烈,每个人眼前都看到了无比震惊的一幕,一个吸血鬼开始吸女人的血,然后场面变得惊恐,自己也随着惊恐的人群躲避……

一切都是他们所希望看到的画面,每个人看到的都不一样,却同样的精彩,高琪掏出五张黄符,念诵咒语,黄符随咒语漂浮,滴溜溜旋转着将百多人护在其中,吸血鬼手中的女演员也同样变得迷茫,感觉不到被人控制住了,王小虎大步走过来,对那吸血鬼道:“你可以放开她了。”

吸血鬼拜好莱坞所赐,世界上几乎每个人都知道有这么个物种,盛名之下,王小虎稍微有点紧张,毕竟太出名了,而且电影里的吸血鬼牛逼的不行,道法中也没有对付这玩意的方法,难免有些忐忑。

吸血鬼意思是嗜血、吸取血液的怪物,是西方世界里著名的魔怪,之所以说是魔怪,是因为他处于一种尴尬的境地:既不是神,也不是魔鬼,更不是人。就像被上帝遗弃的孤儿,但这并不妨碍它成为最诱人。最神秘,最浪漫的传说人物,因为它身上具有一切不可思议的魅力,年轻。美丽。永生不死.....

王小虎带看似吊儿郎当的超前走,却抽出了腰间的五雷令牌。左手快速的结着手决,篝火在他和吸血鬼之间忽明忽暗,弥漫着一股无形的气场,王小虎紧紧盯着吸血鬼手中的女演员。开口道:“你杀不了她。”

男人是个真正的吸血鬼,微笑的看着王小虎,保持着风度道:“我本来也没想杀他,我要杀的人是你。”话音一落,掐住女演员的脖子向外一抛,女演员稻草般朝旁边的劳木开来的皮卡撞了过去,力道之大。真要撞上,必然会血肉模糊,也就在这时,耿鉴扬鬼魅一样的窜了出去。竟比被抛出去的女子速度还要快,接住了女子,身形一转,化解了吸血鬼的力道。

下一刻王小虎猛然跃起,手中五雷令牌直取吸血鬼,那吸血鬼相当强悍,并没有躲避,反而纵身迎了上来,王小虎眼前一花,吸血鬼带着阴冷气息已经到了近前,王小虎右手的五雷令牌落了个空,但左手捏的雷诀拍在了吸血鬼的身上。

吸血鬼分八个等级,亲王、长老、领主、公爵,侯爵,伯爵,子爵,男爵。王小虎眼前的这个吸血鬼是个侯爵,算是中不溜那一类的,对普通人来说,妖魔一般的存在了,但对王小虎这种结丹的道士来说,其实并不难对付。

不过吸血鬼这种生物,只在西方有,对于东方人来说,算是稀奇的物种,中国的道法中也没有对付吸血鬼的法门,用西方传说中的法门,十字架,大蒜,银剑之类的,也没那些东西,只能是试探着,如此一来,短时间很难分出胜负,好在有小疯子幻住了来参加鬼节的游客,身边还有耿鉴扬,高琪,劳木,三人守住了四周,王小虎倒也没有被束缚住了手脚。

你来我往了几个回合,吸血鬼没有奈何了王小虎,王小虎也没抓住吸血鬼,却探出了虚实,眼前的吸血鬼的实力并不如何强悍,不过是动作稍微快了一些,只要示弱,引他到身边,再用雷法,不难拾掇下来。

有了办法,王小虎的动作立刻就变得慢了一拍,吸血鬼不知底细,以为王小虎不过如此,身形变得更快,飘忽闪到王小虎身边,五根手指头上,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五个尖尖的指套,指套精致,雕刻着精美的花纹,跟慈禧老佛爷手上戴的差不多,不同的是,指套尖利上面闪烁着翠绿的光芒,伸手朝王小虎脖子抓去,不料眼前却是一空,感觉一股奇异力道围绕着自己,使他的动作变慢。

王小虎踏的是北斗七星罡步,口中念诵咒语:“藏形隐迹,步我罡魁,我见其人,人无我知,动则如意,叱声鬼随,急如水火,鼓舞风雷,变泽成山,翻地覆天,我身坚固,安然默然,万载长生,与道合仙,急急如九天玄女律令敕……”

道教崇拜日月星辰,尤重北斗七星,认为以此步态祷神,可遣神召灵,获七星之神气,驱邪迎真。罡步踏出,吸血鬼惊奇发现,自己被一股神秘力量所牵引,动作变得呆滞,无法像以前那样随心所欲。

这股力量相当奇妙,随着东方人脚下摇晃着踏步,每踏出一步,力量就大上一分,而且明明王小虎就在身边,几乎就是一伸手的距离,可不管他如何去抓,却总是差上那么一下,神秘的东方人念诵着他听不懂的咒语,竟然还有空闲扔出一张黄纸。

罡步踏出,吸血鬼已经跟着王小虎的节奏而动,王小虎咒语念完,手中黄符向上一甩,黄符犹如小鸟飞在空中,飘在两人头顶之上,吸血鬼看似恐怖,不过是在力量,速度,和身体上,若论实力,并不如何出色。

吸血鬼被王小虎脚下罡步牵制,有些身不由己,伯爵成为吸血鬼也有三百多年,还从未遇到这种情况,挣扎了几下,挣扎不开神秘的力量,焦急之下,身形忽地一变,变成一只巨大的蝙蝠,朝着王小虎急速撞来。

乌黑的翅膀,丑陋的嘴脸,鲜红的眼睛,用中国话讲,显真身了,王小虎仍在脚踏七星罡步,但在吸血鬼的眼中,他走过的七步,渐渐散发出七点亮光,七点亮光之下,王小虎手心开始掐动,快的眼花缭乱。

雷霆起于五行,人能聚五行之气为五雷,则雷法乃先天之道,雷神乃在我之神。王小虎请的是天雷,天雷针对的是妖魔,直接伤其魂魄,伯爵看着王小虎踏步捏诀,感觉莫名其妙,西方的法师与吸血鬼斗法,一般都是打得昏天黑地,往往还要带着一百多个人,用十字架,银器,才能困住一个吸血鬼,像王小虎这般闲庭散步,念诵咒语,扔纸片的斗法,实在是想象不到。

他这一撞,力道很足,却是个虚招,伯爵看出王小虎脚下步伐怪异,想的是急速一撞,王小虎肯定会躲避,趁机一抓,也就抓到了这个狡猾的东方人,事实也的确如他所想,王小虎脚下一闪,身躯朝右,伯爵身形猛然停住,像是一个急刹车,恢复人身,双手抓住了王小虎的肩膀,力气大的吓人,獠牙朝着王小虎脖子咬去。

王小虎突然喊了一声疾!一道惊雷突现,毫无征兆,轰然劈在伯爵身上,任他铜皮铁骨,也禁受不住,伯爵身形一顿,脸色呈现出一种死灰的白,脑海和身体之中雷声阵阵滚滚翻涌,一种玄妙的感觉涌遍全身,噼啪……之声不绝于耳,下一刻他就感觉身体一下子就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所有的邪恶,都像是别人强行抽离了身躯。

伯爵的脑袋犹如浆糊,一种深深的疲倦无力感让他双腿一软“噗通!”跪倒王小虎面前,远远看去,像是一个认错的孩子,跪在了长辈面前。

王小虎看着跪在面前的吸血鬼伯爵,沉声问道:“你的目的是什么?”

“啊,该死的东方人……”伯爵目光凶狠,还在努力挣扎,只是身上再无力气,倔强的看着王小虎,吸血鬼从不认为自己是怪物,相反他们认为自己的高贵的血族,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物种,任何人听到他们的名字都应该害怕,颤抖,如果今天他在王小虎的压迫下说了任何一句不该说的话,那么吸血鬼的世界中,他将成为人人看不起的懦夫。

嗯!王小虎一声嗯,眼睛越来越亮,面无表情,伯爵内心忍不住颤抖了一下,望着王小虎漆黑的眼眸,邪恶的东方法师,在吸血鬼的内部,几百年前曾有一条戒律,永远不要得罪东方的法师,那是一群更加邪恶的存在,他们可以借用天地的力量。

伯爵认为是那些老糊涂们胆子小,从不认为这条戒律可以真的遵守,现在的他真实感受到了,那不是戒律,那是畏惧,是告诉后来的血族,不要去招惹东方的道士。

后悔吗?又有什么用?

王小虎眼见跪在面前的伯爵倔强,弯下腰轻声道:“你不说,我有的是办法让你说。”一只手捏住了伯爵的下巴,露出吸血的两颗獠牙,右手捏诀,念诵咒语,中指放在大拇指上,然后朝他右边的獠牙轻轻一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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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七十八章 目的

王小虎捏的还是雷诀,弹在伯爵獠牙上,产生一种爆裂的震动,幅度不大,却带着雷霆气息,伯爵感觉奇异的力道连绵不绝的从獠牙传到身上,犹如万针攒扎,已不是痛苦所能形容的了,简直痛不欲生,但吸血鬼不死的特性,又让他昏迷不过去,只能是忍受。

这个过程实在是太难熬了,宁可被阳光暴晒之死,都比现在的痛苦要小上许多,王小虎弹了一指,沉声问道:“我再问你一遍,你的目的是什么?”

有那么一瞬间,伯爵几乎就要说出口了,可看到王小虎冰冷的黑色眼眸,想到背后那个人的厉害,还是强忍住了没说,嘶声道:“东方人,你小看了血族的骄傲,我是不会说的。”

王小虎盯着脸已经因为痛苦变形的伯爵,沉默了一下道:“我从不小看任何人,但也不高看任何人,你不说,我也会从别人那里知道,现在该是给你点厉害瞧瞧的时候了。”伸手抓住他嘴中尖利的獠牙,龙虎二气较劲,啪!一声掰下一颗血淋淋的牙来。

吸血鬼的獠牙是用来吸食人血的管道,也是身上最厉害的武器,不敢说坚比金刚,但要说能硬生生从嘴里拔出来,开天辟地还是头一遭,没了獠牙的吸血鬼还是吸血鬼吗?伯爵疼痛的无法忍受,更从他嘴里的伤口不断涌出鲜血,原本一张青春英俊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苍老下去。

用不了太久,伯爵身上鲜血流尽,就会成为一具干尸,王小虎的眼中没有怜悯,对他来说,既然你主动招惹。就该承受失败的结局,他就那么冷冷的看着,等待伯爵的死亡,吸血鬼死了。想必当地警察不会来调查。

就在伯爵血流如注成个血人。苍老的不成了样子的时候,一道黑影如疾风狂来。王小虎双目一亮,五雷令牌横在手中,刚要拍出,却见那黑影一阵风也似卷起了伯爵。朝着黑夜隐去,同时传来一个声音:“我是尼古拉亲王,这是个误会,我会惩罚他,我向你保证,血族不会参与到这件事来……”

声音低沉,似远似近。等王小虎听清楚早就没了人影,除了现场留下一滩鲜血外,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个血族的亲王到了古堡,转瞬即逝。还是让王小虎觉得心惊,他能感觉到尼古拉亲王身上的强大气息,绝不是伯爵能够比的,听他话里的意思,伯爵到古堡来捣乱他并不知道,而且约束了血族,不搀和到这件事来,他口中的这件事是什么?为什么强大如他,都畏之如虎?

王小虎站在篝火旁边,皱眉沉思,火光映照在他身上,忽明忽暗,显得他的脸也跟着忽明忽暗,王小虎的辣手不光是震住了伯爵,连他身边的哥几个都被震得不轻,王小虎平时看上去沉默寡言,却挺和善的一个人,最大的毛病是爱热血上头,心却不坏,一般不下狠手,用老话讲,有颗慈悲的心,但眼前这一幕,几乎就颠覆了所有人对他的印象。(平南文学网)

哥几个望着他,谁也不敢吭气,高琪惊讶了会,问王小虎:“王小虎你疯了吗?刚才那个暴戾的人是你吗?”

王小虎回头看他,眼神有些冰冷,道:“身处异国他乡,不下狠手,对方会怕吗?要是宵小之辈无穷无尽的来搅扰,咱们有多大的精力?”说到这里,猛然一声怒吼:“滚!”

声音如天雷落下,带着龙虎之气的强大力道,向四面八方而去,犹如狂风扫过,朗宇扫清,黑暗之中传来沙沙……的声响,想来是隐藏在暗处的一些魍魉魑魅正在离开,耿鉴扬开口道:“小虎做的没错,不显出些手段,总会有宵小之辈不甘心。”

耿鉴扬看着威廉林道:“威廉,小虎杀**给猴看,**猴想必是不敢再来了,再来的就不是宵小之辈了,鬼节不能开下去了,明天关闭古堡吧。”

威廉林早就被这一幕幕的变故弄得不知所措了,耿鉴扬一说,急忙点头,王小虎深吸了口气,走到小疯子身边道:“让那些人都醒过来吧,威廉,等这些人醒来,告诉他们明天鬼节不开了,理由随便你找。”

小疯子嘻嘻哈哈走到城堡墙根下面,拍了拍巴掌,嘟囔道:“戏演完了,该回家了……”手掌清脆声中,一百多个游客恍然就清醒了过来,然后开始回味,接着就拍起了巴掌,十分的热烈,有一个游客对他的妻子道:“我的天啊,刚才吸血鬼那一幕真是精彩,跟看电影一样,东方法师瞬间变成了白袍巫师,跟指环王里的一样,但还是差一点被吸血鬼杀死……”

“不是你说的那样,我看到的是那个吸血鬼早就认识东方法师,他们是在罗马相识并相爱的,东方法师却抛弃了他,痴情的吸血鬼一直追到这里来,因爱生恨,哦,好感人……”

她说完,旁边又有人说他看到了一群吸血鬼跟东方来的几个人大战了一场,那场面跟电影范海辛有一比……

每个人心都是一个广阔的世界,那里面隐藏着爱好,**,期待,悲伤,小疯子的幻术,让他们看到了希望看到的画面,真实的世界永远也比不上幻象中的世界来的精彩。

王小虎没有心情听游客们说些什么,让劳木和耿鉴扬看住威廉林,他带着高琪和小疯子去城堡找花衣人,威廉开始对游客解释明天鬼节不办了的理由,王小虎和高琪跟着小疯子来到古堡最右边的一间杂物室里,推门进去,花衣人睡得正香,迷迷糊糊的还在说着梦话。

王小虎刚要上前拍醒花衣人,却被高琪一把拽住了手,对他道:“别用强,有小疯子在,让他催眠花衣人,你想知道什么,他都会像个乖孩子把知道的一切告诉你。”

“那你来问。”王小虎知道高琪懂得多,何况他也不知道小疯子催眠之后,花衣人说的哪国语言,还要高琪来翻译,太过麻烦。

高琪点点头,蹲在花衣人前面,扭头问小疯子:“我要问他点事,你能让他说出来吗?”

小疯子很严肃的看着高琪,半天没说话,搞得王小虎和高琪都很纳闷,王小虎问道:“石头,你行不行?不行别逞能!”

“行,但我有一个要求!”小疯子一瞬间变得正常了起来,一脸的严肃,让王小虎和高琪都是一愣,还没等再问什么,小疯子嘻嘻一笑,变回了原来的德行,道:“两块巧克力。”说完数了一下手指头,数到二的时候,像是明白了什么,急忙道:“不对,是三块巧克力。”

王小虎和高琪哭笑不得,高琪一伸手:“成交!”小疯子拍了一下她的手,蹲在花衣人面前,轻声道:“高姐姐要问你话,他问什么,你就回答什么,知道了吗?你要是不回答,我会很生气的。”

小疯子说的是汉语,王小虎很担心花衣人能不能听明白,随着小疯子的话音刚落,花衣人的身躯就像是装上了弹簧,笔直坐了起来,一脸迷茫,用奇怪的中文道:“好的,我会将我所知道的一切告诉她。”

别人催眠,又是音乐灯光的配合,还得有个小东西再眼前摇晃,小疯子在人睡觉的时候催眠,什么都不用,就是几句话,简直是神乎其技了,也可见幻术师的强大,王小虎感叹一声,小疯子要是不疯,那得是多大的助力啊。

高琪也被小疯子这手震住,缓了缓神,沉声问花衣人:“你来古堡的目的是什么?”

“抓住威廉林,打败从东方来的法师。”

“为什么要这么做?”

“有人散布消息,不管是谁,只要抓到威廉林,就把真正的《罗洁爱尔之书》送给那个人,还说威廉林身边有几个从东方来的法师很厉害,想要抓住威廉林,就要打败东方来的法师。”

果然有预谋,高琪精神一振,继续问道:“什么是《罗洁爱尔之书》?”

花衣人目光迷茫,低沉道:“《罗洁爱尔之书》传说为七大天使之一罗洁爱尔撰写,记载了宇宙一千五百种知识,《以诺克书》宣称罗洁爱尔由于同情即将被逐出艾登园的亚当,将书赠送给他,后来书被嫉妒的天使夺去并扔进海里,最后上帝派遣暴力天使拉哈夫把书取回,这本书被赠给贤者以诺克,后来送给了诺亚,他根据书中的知识建造了方舟,最后这本书被所罗门王得到,之后的下落不明。”

“这本魔法书记述了天使、怪物和行星运行的一些描述,还有召唤术,其中第一部份记载了所罗门王有关召唤地狱72大恶魔的方法,而第二部则记载召唤四方怪兽的方法,第三部记载星象学和黄道十二宫的天使传说,第四部记载召唤天使和呼唤蜡像的咒语。”

“无论是女巫,还是魔法师,死灵师……没有不想得到这本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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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七十九章 备战

欧阳克眼睛一亮,心神震荡,不再理会拖雷,笑语吟吟:“我欧阳公子是何等人,一言既出,又岂有反悔之理?只不过,他可以走,华筝姑娘你还是留下来……”

“好。”

程灵素早料到他没那么容易善罢甘休,只不过这样也好,只她一人还能和欧阳克周旋一下,寻找脱身之机,多了个拖雷,难免心里还有顾忌,因此不等他再胡说出什么来,就直接截口答应下来。

欧阳克没想到她答应得这么快,哈哈一笑:“这样才对嘛,少了个碍事惹眼的,我们才能好好聊一聊。”

程灵素不理他,背过身去,从怀里取出包着蓝花的巾帕,稍稍在空中抖了抖,扎在拖雷迸裂的虎口处,又将那两朵蓝花放回怀中。然后简单将情况和拖雷一说,要他先行回去。

拖雷脸色铁青,退后了两步,霍地一下拔起插在脚边的单刀,双眼盯着欧阳克的方向手起刀落,在自己身前虚空狠狠一劈:“你武功高明,我不是你对手。但我今日以铁木真汗之子的名义向草原天神立誓,待我诛尽暗害我父之徒,定要与你一决胜负!为我妹子报仇,也叫你看看什么才是草原上的英雄儿女!”

同是蒙古部落首领的儿子,拖雷待人谦和,义气极重,不似都史那般一味的目中无人,然而他内心的骄傲却一点也不比都史少。他是铁木真最喜爱的儿子,深知铁木真的心胸的抱负,他要帮助父亲将青天所有覆盖的地方,都变作蒙古人的牧场!

为了这个目标,他自幼就在军中历练,从未耽搁一天,岂知多年的苦练,落入敌手不说,今日却无法将前来相救的妹子平安带回去!拖雷心知程灵素说得不错,自己此时应以铁木真的安危为重,应尽快回去调动兵马接应被暗算的父亲,可是一想到自家妹子被人要被人强行扣留在这里,心头的耻辱噎得他连呼吸都几乎要滞住。

蒙古人最讲信诺,更何况是对草原上人人信奉的天神所立下的誓言。拖雷明知自己武艺不敌还斩钉截铁地立下此誓,神色虔诚凛然,一番话说得豪情冲天,虽不是武道高手,久历兵营的一副肩骨上却自有一股和铁木真一模一样的王者之气,纵横睥睨,连没听懂具体内容的欧阳克也不禁暗暗心惊。

程灵素心头一暖,身体里那独属于铁木真女儿的热血仿佛也感受到了拖雷的不甘和决心,激流般的涌上来,激得她眼眶也跟着隐隐发热。不动声色的侧过身,拦在欧阳克可能出手的方向,轻声道:“快走罢,快回去,我自有办法脱身。”

拖雷点点头,又走上两步,展开双臂将她抱了一抱,再不看欧阳克一眼,转身往营门的方向跑去。

路上遇到几个留守的兵士见到他从营内跑了出来,想要上前阻拦,都被他一刀一个,砍翻在地。

直到亲眼看到拖雷在营地边上夺了马匹,一路奔出远去,程灵素才放下心来,轻声叹了口气。

上一世,她师父毒手药王用毒做药,治病救人,可偏偏深信报应轮回之说,以至晚年皈依佛门,修性养心,终达无嗔无喜之境。程灵素是他晚年时收得的小弟子,深受熏陶,这一番世道轮回,明明已经身死,却还是将她送来此处,她不得不相信,或许冥冥之中,还有其他用意。

她原本不愈与这个世上的人和事过多牵扯,甚至一直想着寻个机缘远远地逃开,回到洞庭湖畔,去看看数百年后的白马寺,如今是个什么模样?再开个小小的医馆,治病救人,守着前一世对那个人的思念和深情以渡一生爱我无需承诺全文阅读。却没想到自己此生借了铁木真女儿的身份,又怎可能不卷入蒙古部落的斗争之中?铁木真现在就是她的父亲,无论这个父亲是否将她视作拉拢其他部落的手段,他都是她在草原上最大的屏障。

更何况,一旦铁木真有难,那她生活了十年的蒙古部落也会跟着蒙难,真心照顾她,抚养她长大的母亲和兄长,还有那些日日所见所处的族人都会跟着蒙难,十年相处,她又岂能袖手旁观?

想到这里,程灵素又是幽幽一叹。

见程灵素一直望着拖雷离开的方向出神,还不断叹息,欧阳克下巴微抬,不禁冷笑:“怎么,就那么舍不得?”

听出了他的话外之意,程灵素皱了皱眉,拉回神思,冲口而出:“我担心我哥哥,难道不应该么?”

“哦?他是你哥哥?”欧阳克眉一抬,眼角的喜意一闪而逝,“那……再先前那个小子才是你的情郎?”

“你胡说什……”程灵素猛然一顿,反应过来,“你说郭靖?你之前就在……我们才来你就知道了?”

“不是你们,是你!你一来,我就知道了。”欧阳克颇为得意,显然很乐意见到她这个反应。

程灵素虽然远远地就下了马,但他内力精深,耳力又岂是那些寻常的蒙古兵士能比?几乎是在程灵素潜入大营的同时就发现了她,正要露面之时,却见到马钰出手将她和郭靖都带了出去。

当年他的叔父欧阳峰曾在全真教手中吃过个大亏,因此西毒一脉对于全真教的道士心里总存着几分愤恨和忌惮。欧阳克认出了马钰一身道袍,想到叔父往日的告诫,便打消了现身的注意。反而隐在暗处,看着他们一来一回地几番对答。

本以为程灵素会劝说马钰一起闯营救人,他不知马钰是全真教的掌教,只想着到时候营中除了千万兵马之外,还有完颜洪烈带着的数名武林好手,足以能将马钰缠住,没准还能趁机将他除去,让全真教少一个坐镇的高手。却没想到这道士非但没有闯营,居然还带着郭靖一同离开了,却将程灵素一人留在此处。

程灵素此时渐渐理出头绪来:“完颜洪烈秘密来到这里,应该就是想趁机挑拨桑昆和我爹爹为难,让蒙古部落互相争斗不休,他大金国才能没有北方的祸患。”

欧阳克对于这种争斗全无兴趣,只是见程灵素说得认真,便顺势点头,又赞了一句:“举一反三,当真是聪明得紧。”

伸手捋了一下被风吹散的发丝,程灵素目光犹如草原上清冽的斡难河水:“你是完颜洪烈的人,却放走郭靖回去向报讯示警,现在又放走拖雷回去调兵,就不怕坏了他的大计么?”

欧阳克哈哈一笑,手一探,轻轻点在她的下颚上:“怕?他的计谋与我何干?若能博得美人一笑,这又算得什么?”

程灵素非但没笑,反而眉头微蹙,脚下退了半步,避开那柄轻薄地勾向她下巴的折扇,伸手一探,“啪”的一下正好将那玄黑色的扇头握在手心里。只觉得一阵冰凉透过手心的肌肤直刺入骨,激得她几乎立刻就要放脱手,这才发觉他这把扇子的扇骨竟是玄铁所铸,寒冷似冰。

“怎么?喜欢这把扇子么?”欧阳克状似无意地手腕一抖,拨开程灵素的手,收回折扇。又刷的一下抖开,在身前轻摇,“你若看上了别的,送你也无妨,只这把扇子……”他略一沉吟,忽的又轻笑,“你要是喜欢,只要你从此寸步不离地跟着我,自然也就能时时看见……”

作者有话要说:我说克克童鞋,人灵素妹子不就是看上你把扇子么,这都舍不得送人~好小气咩~

欧阳克【抱着扇子跳脚】:那可是我爹……咳咳……叔父送我的……

二百八十章 巫毒

这是一场空前盛大的开机仪式,在横店这个小城镇显得特别地突兀。无数媒体记者粉丝把纸醉金迷酒店围得水泄不通。举着卫皓,李珉,alisa牌子的粉丝占大多数。尽管天气已经慢慢转热,但是粉丝的热情依旧高涨。

“啊————”

“卫皓卫皓卫皓...”

“李珉李珉李珉...”

“alisaalisaalisa...”

粉丝突然bao发出激动的呼声,闪光灯快门键也不停地交错响起。等了半天的主角终于来了

除却男一号是韩国当红明星李珉外,女一号是以为普普通通毫无名气之人。不过她也是今天最受羡慕嫉妒的人,或许她在前一刻还默默无闻,但是这一刻起,她的人生必然光芒万丈。为什么?因为她成了著名剧作家alisa在中国大陆首部戏的女一号。那个令无数国际女星抢破头也抢不到的角色。

“各位媒体记者朋友,欢迎大家来参加《很重要的人》alisa首部以励志为主题剧作的开机仪式。现在我们欢迎这部剧的两位主演,以及赞助商郑氏企业少董郑英奇和我们的alisa一起为新剧剪彩。”助理蓝若对于这种话早就驾轻就熟。

“啪啪啪啪——————”

掌声过后,四个人一同上前一步,举起剪刀,同时剪下红绳。

“alisa,请问你对这部戏有什么期待。”

“请问您为何要想找一个韩国人来饰演剧中的男一号?”

“请问...”

country road , take me home ...就在这时,熟悉的手机铃声打断了记者的问话。

“哈喽!”在蓝若的帮助下,走出记者堆。

“哈你妈个头啊!”

听到熟悉的声音,虽然带有病态,但是一如既往的嚣张。古颜拿着手机的手开始颤抖,激动地不知道说什么话好。

“喂!古人,你该不会兴奋地晕过去了吧。”电话那头再次传来调笑声,才让古颜回过神来。

“你丫的给我好好呆在那里等我!”古颜挂了电话,马上跑去酒店的底下车库,不理会面面相觑的记者。当然也有不少反应快的记者早就抓拍下了古颜接电话时的画面。如果不出意外,明天的娱乐头条将会是“神秘电话引得alisa口bao粗口,丢下演员赞助商匆匆离开”。

古颜把车速提到最快,快速往医院赶。来不及注意,后面有一辆车子紧紧地跟着她。

沈宏看见古颜车子停在医院门口,心中的疑惑瞬间解开了。两人毕竟曾朝夕相处过两年,有些事他不说,但都看在眼里。

“死丫头,你还舍得醒来啊。”古颜一走进病房,就看见大仙、臭美、晓梦、1 0 四人在调笑,感情她是最后一个赶来的。

“丫丫丫!你看看lv包包,香奈儿裙子,我们的古人大发了我当然要醒来敲上几笔啊。”

“呼——”古颜呼出一口气让自己淡定,“算了,你今天死而复生,我不计较。”

“哈哈,哈哈!!”看着一本正经的古颜,姐妹们地忍不住笑了起来。时隔三年,她们五姐妹也终于真正聚在了一起。

靠在病房门口的古颜听到房内的笑声后,轻轻离开了。和来的时候一样,没人知道。

二百八十一章 女巫

为新剧选角的事,古颜总是杭州横店两地跑。作为编剧的她,首选赛和总决赛一首一尾必须在场。首选赛能办的这么成功,也是意料之中。

“cheers!!”简约雅致的包厢内,坐着得却是一群不简单的人物。

“我得单独再敬一杯,为我们最出息的古人。喝!”蔡美拿着酒杯,豪放地说。

“为我们的重逢。”古颜拿着酒杯示意一下,随后一口喝下。

一旁的礼珉略有所思地打量着古颜,他想不到那个在小美口中的古人会是剧作家alisa。眼前的女人虽然笑意盈盈,给人的感觉却是清冷孤傲。

“蔡美,我也敬你一杯。有情人终成眷属!”蔡美眼神在郑英奇和古颜二人身上油走一番,笑着喝完杯中的酒。这次的‘接风宴’很顺利,期间古颜只对李珉说了两个字,惜福。

第二日,古颜就带着蔡美返回横店了。走时,她承诺这次的男主角定是李珉。不怪古颜的偏帮,这就是现实。关系永远是实力最关键的一部分。

回到熟悉的故乡,蔡美先选择去了医院。

病房内很安静,只留心电图嘀嘀嘀的声响。数日不见,古颜觉得病床上的女孩更显消瘦。蔡美嘴唇抖动神情悲伤,眼泪一直往下掉。

“大仙...大仙...臭美来了...大仙...臭美不要李珉了,臭美回来了。古人也是,古人不要沈宏了。你醒醒啊,这么多年了,别再让蒋云开折磨你,别让我们看不起你。我知道你能听见我说话。你醒来啊,醒来啊...”

古颜不忍再看哭成泪人的蔡美,转过身去,一滴眼泪滑落。只是古颜不知道的是,在她转身的瞬间,病床上的女孩眼角也留下了一滴清泪。

最后,蔡美决定留在医院。她说,小颜我和你一样有家回不了,就让我留着照顾大仙吧。回到酒店,古颜倒头就睡。这些日子,忙得每个消停,也难怪这么累。

“死女人,杭州回来不知道来看看大爷。知不知道老子想你了。”卫皓边说边进门,走到房间,看见熟睡的古颜,他说话明显已经底气不足了。“算了,原谅你这一次。”说着,手温柔地抚摸着古颜的脸。

“爸...妈...”女子眼角流下一滴泪。

坐在床边的卫皓心脏像是被敲中般,他见过野蛮无理的古颜,见过才情洋溢的古颜,见过清冷孤傲的古颜,见过放声大哭的古颜,就是没讲过脆弱无助的古颜。这一刻,他突然觉得三年的相处,自己从未了解她一点。他早该想到的,回到从小长大的故乡,她见过了朋友,却独独没有这最亲的家人。

卫皓突然心疼起这个年长自己几岁的女人,好奇她到底受了多少苦和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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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叽的情节将要结束,本文马上进入小高嘲。

二百八十二章 狼人

欧阳克眼睛一亮,心神震荡,不再理会拖雷,笑语吟吟:“我欧阳公子是何等人,一言既出,又岂有反悔之理?只不过,他可以走,华筝姑娘你还是留下来……”

“好。”

程灵素早料到他没那么容易善罢甘休,只不过这样也好,只她一人还能和欧阳克周旋一下,寻找脱身之机,多了个拖雷,难免心里还有顾忌,因此不等他再胡说出什么来,就直接截口答应下来。

欧阳克没想到她答应得这么快,哈哈一笑:“这样才对嘛,少了个碍事惹眼的,我们才能好好聊一聊。”

程灵素不理他,背过身去,从怀里取出包着蓝花的巾帕,稍稍在空中抖了抖,扎在拖雷迸裂的虎口处,又将那两朵蓝花放回怀中。然后简单将情况和拖雷一说,要他先行回去。

拖雷脸色铁青,退后了两步,霍地一下拔起插在脚边的单刀,双眼盯着欧阳克的方向手起刀落,在自己身前虚空狠狠一劈:“你武功高明,我不是你对手。但我今日以铁木真汗之子的名义向草原天神立誓,待我诛尽暗害我父之徒,定要与你一决胜负!为我妹子报仇,也叫你看看什么才是草原上的英雄儿女!”

同是蒙古部落首领的儿子,拖雷待人谦和,义气极重,不似都史那般一味的目中无人,然而他内心的骄傲却一点也不比都史少。他是铁木真最喜爱的儿子,深知铁木真的心胸的抱负,他要帮助父亲将青天所有覆盖的地方,都变作蒙古人的牧场!

为了这个目标,他自幼就在军中历练,从未耽搁一天,岂知多年的苦练,落入敌手不说,今日却无法将前来相救的妹子平安带回去!拖雷心知程灵素说得不错,自己此时应以铁木真的安危为重,应尽快回去调动兵马接应被暗算的父亲,可是一想到自家妹子被人要被人强行扣留在这里,心头的耻辱噎得他连呼吸都几乎要滞住。

蒙古人最讲信诺,更何况是对草原上人人信奉的天神所立下的誓言。拖雷明知自己武艺不敌还斩钉截铁地立下此誓,神色虔诚凛然,一番话说得豪情冲天,虽不是武道高手,久历兵营的一副肩骨上却自有一股和铁木真一模一样的王者之气,纵横睥睨,连没听懂具体内容的欧阳克也不禁暗暗心惊。

程灵素心头一暖,身体里那独属于铁木真女儿的热血仿佛也感受到了拖雷的不甘和决心,激流般的涌上来,激得她眼眶也跟着隐隐发热。不动声色的侧过身,拦在欧阳克可能出手的方向,轻声道:“快走罢,快回去,我自有办法脱身。”

拖雷点点头,又走上两步,展开双臂将她抱了一抱,再不看欧阳克一眼,转身往营门的方向跑去。

路上遇到几个留守的兵士见到他从营内跑了出来,想要上前阻拦,都被他一刀一个,砍翻在地。

直到亲眼看到拖雷在营地边上夺了马匹,一路奔出远去,程灵素才放下心来,轻声叹了口气。

上一世,她师父毒手药王用毒做药,治病救人,可偏偏深信报应轮回之说,以至晚年皈依佛门,修性养心,终达无嗔无喜之境。程灵素是他晚年时收得的小弟子,深受熏陶,这一番世道轮回,明明已经身死,却还是将她送来此处,她不得不相信,或许冥冥之中,还有其他用意。

她原本不愈与这个世上的人和事过多牵扯,甚至一直想着寻个机缘远远地逃开,回到洞庭湖畔,去看看数百年后的白马寺,如今是个什么模样?再开个小小的医馆,治病救人,守着前一世对那个人的思念和深情以渡一生爱我无需承诺全文阅读。却没想到自己此生借了铁木真女儿的身份,又怎可能不卷入蒙古部落的斗争之中?铁木真现在就是她的父亲,无论这个父亲是否将她视作拉拢其他部落的手段,他都是她在草原上最大的屏障。

更何况,一旦铁木真有难,那她生活了十年的蒙古部落也会跟着蒙难,真心照顾她,抚养她长大的母亲和兄长,还有那些日日所见所处的族人都会跟着蒙难,十年相处,她又岂能袖手旁观?

想到这里,程灵素又是幽幽一叹。

见程灵素一直望着拖雷离开的方向出神,还不断叹息,欧阳克下巴微抬,不禁冷笑:“怎么,就那么舍不得?”

听出了他的话外之意,程灵素皱了皱眉,拉回神思,冲口而出:“我担心我哥哥,难道不应该么?”

“哦?他是你哥哥?”欧阳克眉一抬,眼角的喜意一闪而逝,“那……再先前那个小子才是你的情郎?”

“你胡说什……”程灵素猛然一顿,反应过来,“你说郭靖?你之前就在……我们才来你就知道了?”

“不是你们,是你!你一来,我就知道了。”欧阳克颇为得意,显然很乐意见到她这个反应。

程灵素虽然远远地就下了马,但他内力精深,耳力又岂是那些寻常的蒙古兵士能比?几乎是在程灵素潜入大营的同时就发现了她,正要露面之时,却见到马钰出手将她和郭靖都带了出去。

当年他的叔父欧阳峰曾在全真教手中吃过个大亏,因此西毒一脉对于全真教的道士心里总存着几分愤恨和忌惮。欧阳克认出了马钰一身道袍,想到叔父往日的告诫,便打消了现身的注意。反而隐在暗处,看着他们一来一回地几番对答。

本以为程灵素会劝说马钰一起闯营救人,他不知马钰是全真教的掌教,只想着到时候营中除了千万兵马之外,还有完颜洪烈带着的数名武林好手,足以能将马钰缠住,没准还能趁机将他除去,让全真教少一个坐镇的高手。却没想到这道士非但没有闯营,居然还带着郭靖一同离开了,却将程灵素一人留在此处。

程灵素此时渐渐理出头绪来:“完颜洪烈秘密来到这里,应该就是想趁机挑拨桑昆和我爹爹为难,让蒙古部落互相争斗不休,他大金国才能没有北方的祸患。”

欧阳克对于这种争斗全无兴趣,只是见程灵素说得认真,便顺势点头,又赞了一句:“举一反三,当真是聪明得紧。”

伸手捋了一下被风吹散的发丝,程灵素目光犹如草原上清冽的斡难河水:“你是完颜洪烈的人,却放走郭靖回去向报讯示警,现在又放走拖雷回去调兵,就不怕坏了他的大计么?”

欧阳克哈哈一笑,手一探,轻轻点在她的下颚上:“怕?他的计谋与我何干?若能博得美人一笑,这又算得什么?”

程灵素非但没笑,反而眉头微蹙,脚下退了半步,避开那柄轻薄地勾向她下巴的折扇,伸手一探,“啪”的一下正好将那玄黑色的扇头握在手心里。只觉得一阵冰凉透过手心的肌肤直刺入骨,激得她几乎立刻就要放脱手,这才发觉他这把扇子的扇骨竟是玄铁所铸,寒冷似冰。

“怎么?喜欢这把扇子么?”欧阳克状似无意地手腕一抖,拨开程灵素的手,收回折扇。又刷的一下抖开,在身前轻摇,“你若看上了别的,送你也无妨,只这把扇子……”他略一沉吟,忽的又轻笑,“你要是喜欢,只要你从此寸步不离地跟着我,自然也就能时时看见……”

作者有话要说:我说克克童鞋,人灵素妹子不就是看上你把扇子么,这都舍不得送人~好小气咩~

欧阳克【抱着扇子跳脚】:那可是我爹……咳咳……叔父送我的……

二百八十三章 堕落天使

为新剧选角的事,古颜总是杭州横店两地跑。作为编剧的她,首选赛和总决赛一首一尾必须在场。首选赛能办的这么成功,也是意料之中。

“cheers!!”简约雅致的包厢内,坐着得却是一群不简单的人物。

“我得单独再敬一杯,为我们最出息的古人。喝!”蔡美拿着酒杯,豪放地说。

“为我们的重逢。”古颜拿着酒杯示意一下,随后一口喝下。

一旁的礼珉略有所思地打量着古颜,他想不到那个在小美口中的古人会是剧作家alisa。眼前的女人虽然笑意盈盈,给人的感觉却是清冷孤傲。

“蔡美,我也敬你一杯。有情人终成眷属!”蔡美眼神在郑英奇和古颜二人身上油走一番,笑着喝完杯中的酒。这次的‘接风宴’很顺利,期间古颜只对李珉说了两个字,惜福。

第二日,古颜就带着蔡美返回横店了。走时,她承诺这次的男主角定是李珉。不怪古颜的偏帮,这就是现实。关系永远是实力最关键的一部分。

回到熟悉的故乡,蔡美先选择去了医院。

病房内很安静,只留心电图嘀嘀嘀的声响。数日不见,古颜觉得病床上的女孩更显消瘦。蔡美嘴唇抖动神情悲伤,眼泪一直往下掉。

“大仙...大仙...臭美来了...大仙...臭美不要李珉了,臭美回来了。古人也是,古人不要沈宏了。你醒醒啊,这么多年了,别再让蒋云开折磨你,别让我们看不起你。我知道你能听见我说话。你醒来啊,醒来啊...”

古颜不忍再看哭成泪人的蔡美,转过身去,一滴眼泪滑落。只是古颜不知道的是,在她转身的瞬间,病床上的女孩眼角也留下了一滴清泪。

最后,蔡美决定留在医院。她说,小颜我和你一样有家回不了,就让我留着照顾大仙吧。回到酒店,古颜倒头就睡。这些日子,忙得每个消停,也难怪这么累。

“死女人,杭州回来不知道来看看大爷。知不知道老子想你了。”卫皓边说边进门,走到房间,看见熟睡的古颜,他说话明显已经底气不足了。“算了,原谅你这一次。”说着,手温柔地抚摸着古颜的脸。

“爸...妈...”女子眼角流下一滴泪。

坐在床边的卫皓心脏像是被敲中般,他见过野蛮无理的古颜,见过才情洋溢的古颜,见过清冷孤傲的古颜,见过放声大哭的古颜,就是没讲过脆弱无助的古颜。这一刻,他突然觉得三年的相处,自己从未了解她一点。他早该想到的,回到从小长大的故乡,她见过了朋友,却独独没有这最亲的家人。

卫皓突然心疼起这个年长自己几岁的女人,好奇她到底受了多少苦和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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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叽的情节将要结束,本文马上进入小高嘲。

二百八十四章 劲敌

在基督教教义中,堕落天使是指被从天堂驱逐出来的天使,通常原因是背叛上帝。最著名的堕落天使名为路西法,路西法起来率领三分之一的天使反叛,挑战上帝的权威,因而被逐出天国,赶到地上。按照一些传统的记载,堕落天使一直在地上漫游,直到审判日来到,它们就会被扔进火湖。

天使有九个阶级,上三级---神圣的阶级,炽天使,智天使,座天使。中三级---子的阶级,主天使,力天使,能天使。下三级---圣灵的阶级,权天使,大天使,天使。

眼前这个男子,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堕落天使,名字叫做约翰,曾经是力天使中的一员,他的职责是接引,接引死去的人去天堂或是地狱,他曾经是加利福尼亚乡下的一个天生盲人,从小就什么都看不到,他家附近有一个教堂,约翰喜欢教堂的钟声,那能带给他安静和喜悦幸福,他相信神父宣扬的一切,虔诚的信仰主。

约翰的家在一个偏僻的小地方,那里的人淳朴又善良,他认为世界上所有的地方都跟他的家乡一样,他并不因为看不到东西而感到难过,相反,他内心充满了喜悦,然而就在他二十一岁的时候,在他去教堂祷告的路上,不小心被奔驰的卡车撞倒,然后他就能看到了景物,同时看到一个美丽的天使,将他带到云端,告诉他因为他的善良和虔诚,他可以成为天使帮助别人。

约翰成了中级的力天使,所谓的中级天使,代表了自己对上帝的服从。它们通过上级天使的中介而间接地从神圣的光照那里接受洁净、光明和完全。它们的使命为调和所有呈两极对峙的事物与现象,穿梭于极端间, 工作十分紧张危险。一不小心即可能误入歧途。

约翰能够看到东西了,他有了神力,他努力工作了许多年,看到了许多令他震惊的丑恶。人们贪婪。自私,丑恶。嫉妒……种种的恶性,令他触目惊心,渐渐的他的一颗善心变得冰冷傲慢,觉得世界上的人辜负了主的希望。

约翰不知道他犯了一样不能犯的原罪。傲慢,渐渐他洁白的翅膀开始变黑,他再也无法飞上天空,他成了一个堕落天使,他迷茫,困惑,行走在黑暗之中。在教堂里面祈祷,祈祷上帝给他一个答案,为什么他所爱的人类会变成这个样子?几乎所有人都变成了魔鬼的仆人?

没有谁给他答案,他开始变得颓废。像个流浪汉四处流浪!住在贫民居住的街道,他看到了更多的丑恶,枪杀,毒品,淫.欲……人间,有些地方,跟地狱没有分别,这期间,路西法出现过,引诱他成为它们中的一员。

路西法曾经是天堂地位最高的天使,他是有六对金色翅膀的光辉晨星,荣耀之子,最强炽天使,任总天使长,立于神的右侧,在神界享有崇高地位和众多的支持者与崇拜者。在未堕落前担任天使长的职务。因为拒绝臣服于圣子基督,率天众三分之一的天使于天界北境举起反旗。经过三天的天界激战,路西法的叛军被基督击溃,在浑沌中坠落了九个晨昏才落到地狱。

此后,神创造了新天地和人类,路西法为了复仇兼夺取新天地,乃化为蛇潜入伊甸园,引诱夏娃食用了禁断的知识之树的果实,再利用她引诱亚当也犯下了违抗神令的罪。于是路西法如愿使神的新造物一同堕落,而且为诸魔神开启了通往新世界的大门,自此罪、病、死终于遍布地面。

路西法的强大让约翰颤抖,却还是拒绝了他的招揽,因为他相信天主不会放弃他,他在等待,等待有一天他的翅膀变白,等待这个世界在主的帮助下变得美好。年复一年的等待,等来的是互联网,是各种邪恶思想的泛滥。

约翰开始变得绝望,这个时候,一个东方男人出现在他的面前,告诉了他一个计划,一个可以使世界变得更好的计划,男人诚恳的告诉他,计划不一定会成功,但只要成功了,足以改变世界,他听完男人计划,震惊于东方男人计划的大胆,他愤怒的指责男人是魔鬼。

可那个计划,却如跗骨之蛆一样折磨着他,如果照那个男人所说,计划真的成功了,那会是一个神迹,全世界的人必然会因为这个神迹而相信主的存在,或许这是一个新世界的开端,挣扎过后,他主动找到了那个东方男人。

东方男人让他帮忙去做一些事,在狼人出没后,打败一个来自东方叫做王小虎的法师,劫掠威廉林,任何得到都要付出,约翰想要成为一员,就必须要这么做,于是约翰来到了小镇,他看到了王小虎。

约翰一直隐藏在暗处,他看到了王小虎对付其它邪恶的法师,他看到了王小虎的强大,并且为此暗暗心惊,他的力量变得黑暗,已经不再是天主的力量,能是王小虎的对手吗?约翰很有耐心的在观察,直到王小虎因为对付狼人变得虚弱他才走出来。

是的,他不在是力天使,而是一个堕落天使,但他接引的力量还在,虽然不能在护送别人去天堂,但下地狱的力量却丝毫没有减少,他能做的就是趁着王小虎虚弱,把他带到地狱去,再把威廉林带到东方男人哪里。

王小虎看到了约翰身后的翅膀,知道他不是那些杂鱼一样的西方巫师妖怪,而是一个真正的劲敌,耿鉴扬更加心惊,王小虎的状态并不好,因为这些天他实在是太累了,不光是身上累,更是心累,他要担心的事太多,他身上背负的也太多。

能拖延一刻,王小虎的胜算就会大上一分,耿鉴扬笑眯眯的拿定了主意,向前一步挡在王小虎的身前,可他刚站稳,就被王小虎一把拽到了后面,沉声道:“我能对付他,别让我心乱。”

王小虎的目光中带着冷厉的光芒,竟然真有了一些掌门的气度,耿鉴扬最了解王小虎的倔强,也最明白他的心思,点头道:“好,我不分你的心,你也要小心。”

王小虎点点头,忽然高喊一声:“高琪,令牌!”

高琪将手中的五雷令牌扔过来,王小虎接在手中,趁着刚才雷霆之气还在,深吸了一口,雷霆之气乃是天地间最纯正的阴阳二气,王小虎这一吸,将雷气存在丹田之中,体内金丹滴溜溜旋转,身上龙虎二气愈发的强大起来。

王小虎望着走过来的约翰,脚下开始踏步,继续引雷,随着约翰向前,他身边莫名其妙的出现大团大团的白雾,快速朝着他聚集,渐渐的形成了云雾,带着黑暗阴沉的气息,雾气弥漫遮掩住了他的身形,雾气仿佛是他背后黑色的翅膀化成,带着莫名的吸力。

“天上五雷令,地上五星形。五雷轰轰轰,神伏鬼亦惊。太上老君,九天玄女急急如律令!”王小虎罡步踏完,咒语朗朗,随着咒语之声,天地之间狂风吹起,搅的约翰身边的雾气四处飘旋,但随着他的靠近,越来越多雾气铺天盖地般的涌出。

约翰知道他不是王小虎的对手,他能做的,是在浓雾中隐藏自己的身形,找到一个恰当的机会,抓住王小虎,用身上的接引之力,将他扔进地狱,天空上的风卷云涌,以及暗雷涌动,都让他心惊不已。

为了那个伟大的目标,为了永恒的爱,为了主,没有什么是舍弃不了的,约翰努力的保持着雾气的凝聚,感受着天地之间莫名的威压,轰隆隆,沉闷的声音响起,王小虎已经引雷完毕,此时再不抓住王小虎,他将被天上的神雷击中。

东方神秘的法术真的令人吃惊,竟然可以引雷为己用,在西方只有上三级天使才能做到的事,竟然被一个凡人信手拈来。

“主啊,感谢你让我主耶稣基督,你的独生儿子,为代替我的罪,而死在十字架上。更感谢你让耶稣基督,从死里复活,给我带来天国永生的盼望。感谢你让耶稣基督在你的右边,感谢你又赐下圣灵来,引导我祷告和成圣。 我承认我是个罪人,求你赦免我一切的罪。救我脱离一切的不义。求你管理我的一生,使我成为你所喜悦的人……”

仿佛是祷告,又像是凝聚最后的力量,浓雾中,约翰猛然冲出,手中的祷告绳,朝着王小虎脖子套了过去,强大的力量潮水般卷来,王小虎等的就是这一刻,疾!一声喊,一道霹雳从天而降,击打在约翰身上,猛然间却是烟消云散。

王小虎暗叫一声不好,那是约翰的用白雾幻化出来的影子,急忙用五雷令牌再引天雷,却是晚了,约翰的一双翅膀忽然变得巨大,弯卷过来,将王小虎包裹在中间,王小虎感觉感觉眼前一黑,一股无比阴沉的力道从脚下涌现,下一刻他就陷落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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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八十五章 地狱

王小虎陷落的刹那,云层中一道惊雷,带着天地之威,猛然落下,王小虎看到闪亮的光芒,劈中了约翰右边翅膀,轰然的冲击力,使得王小虎眼前一黑,随即清醒过来,眼前已经没有了约翰的影子,而他身处在一个小小的黑屋中。

王小虎被约翰一双黑色的翅膀围住,每个人都看到整个大地突然塌陷,无尽的深渊冒着汹汹火焰,无数冤鬼孤魂在火焰之中起伏,一道惊雷落下,击中将那个塌陷的地洞,随后所有阴暗气息一扫而空,月光下,王小虎静坐在地上,堕落天使却消失的无影无踪。

变故起落的太快,闪亮之间一切就已经结束,劳伦斯神父亲眼见到到这不可思议的一幕,又在胸前画了个十字,念叨着:“哦,我的上帝啊。”

“你最好祈祷你的上帝保佑王小虎没事,否则我将会比堕落天使更黑暗!”话是高琪说的,话音还没落,人已经到了王小虎身边,伸手在王小虎鼻子下面探了一下,仍有呼吸,松了口气,伸手去拍王小虎,却是没有半点回应,低垂着头,像是入定了。

“别动他,小虎神魂已经离体,赶紧念道家的护身咒,保护住小虎的神魂。”耿鉴扬冲上来,一把抓住高琪要继续拍王小虎的手,高琪扭头看他:“小……小虎没事吧。”

“静观其变,劳木,你布阵护住小虎,高琪念诵咒语,招引小虎神魂,我在四周为你们护法……”耿鉴扬沉声吩咐,哥几个急忙按照他说的忙碌起来,慎虚和宅总凑过来:“我们能做些什么?”

高琪咬牙切齿道:“我要开坛做法,去找来我需要的东西……”高琪要的东西不少,劳木问道:“高姐,你要拜什么科?”

高琪咬碎银牙。沉声道:“拜斗!”

拜斗是道教独有一种为人消灾解厄,祈福延寿之科仪,称为朝真礼斗。俗云:佛无科斗,道不放焰口。其它宗教更无拜斗之科仪。科斗渊源甚早,始创于汉张道陵天师,据《北斗经》所载:在永汉元年正月初七日太上老君升玉局座授张天师北斗延生秘诀,人类始知斗为天枢,是神人之主宰。

人命受生于天魂,天魂生之根,原灵生之胎,故神能成气,气能生神,神在气成。神去气零,散之为云雾,合之为形影,是以人身有魂魄,死后魂生魄降。原灵归系北斗。

人之生死魂魄其来源与归宿,均在斗府,所以人怀胎第一个月称之胞,第二个月称为胎,第三个月称为魂,第四个月称为魄,都是受斗极陶魂铸魄之功。人死后亦归宿于北斗,故人羽化升真喻称为星沉北斗,斗即是人的本命元辰。参加科斗即是朝拜本命元辰,可使元辰光彩。

王小虎魂魄离体,定然是被堕落天使带走,神魂离体。犹如游子离家,高琪知道其中的凶险,王小虎道行是有,却还没到阳神出窍的地步,只能是用道教的科仪。借星辰之力,护他神魂。

拜斗有平安“拜斗”及“朝真礼斗”平安拜斗:以观灯为准,灯点燃后,是否如初,等斗完告毕,然后可定论其效果。斗,是星名。有南斗、北斗、东斗、西斗、中斗的区别。南斗注生;北斗落死;东斗注纪算;西斗注记名;中斗总监万灵;南斗陶魂;北斗铸魄。人的生死寿夭由南斗六司和北斗七政所掌据。拜斗就是通过礼拜主管人的生死寿夭的北斗或南斗以祈求上生延寿,健康平安。

高琪决定两种斗都拜,劳木急忙道:“我车里还有些进货来的东西,差不多够用,我帮你一起布置……”说完带着宅总慎虚去车上拿东西,威廉林也要去,却被高琪喊住,道:“威廉,你就待在我身边,小虎出事了,你不能再出事。”

“你总得让我做点什么吧?小虎出事了,我就在一边看着,以后还有脸见小虎吗?”威廉林眼眶都红了,一切都是因他而起,威廉林恨不得能替王小虎承受,很是后悔当初怎么就没好好跟着师傅学道法,省的这么没用。

耿鉴扬守在王小虎身边,见威廉林快哭了,叹息了声道:“威廉,小虎有本事,出事了也出不了大事,你要是出事了,哥几个可就真没辙了,这个时候了,别耍脾气,搭救小虎要紧。”

威廉林不是不懂事,只是太着急,高琪的话兴许不听,耿鉴扬的话却听进去了,想了想跑回城堡,拿出一把菜刀守在王小虎身边,道:“往日都是小虎替我挡灾,今天哥们就竖这了,谁要想害小虎,先从我身上爬过去!”

堕落天使都出现了,谁也不知道还会不会有其它邪门人物捣乱,高琪也没功夫跟威廉林废话,只要他在身边,能护住他周全也就是了,高琪急忙在王小虎身边布置,念咒,捏诀,踏步,敬天敬地。

劳木小货车里的东西还真不少,香烛,供神香,黄纸……竟然还有一袭道袍,高琪披在身上,布置法坛,劳伦斯神父从未见过东方法师如此正规的礼仪,往常王小虎和高琪手中的黄符,基本就解决了所有问题,现在看到真正的法事,顿时精神了起来,也帮着开始忙活。

米斗之上放置镜、剑、剪、秤、尺五种法物,以符五方、五行之数。五种法物之中放置油灯,点燃后务使长明不减,含生生不息、焕采元辰之意。一场科仪需要准备的东西太多,缺的很是不少,都找一些似是而非的代替,总算是摆起了法坛。

高琪让哥几个占据五行方位,月光下古堡里面躺着几具狼人的尸体,狰狞恐怖,古堡门前一个简易的法坛,一个女道士虔诚上香,开始做法……

王小虎身在黑屋之中,已不见了堕落天使,四周黑沉寂寥,也就十平米左右的大小,四四方方,什么都没有,外面有风呼啸,前面有一扇木门,木门上刻画着诡异的五芒星图案,图案中间是一个山羊头的恶魔,不知道代表什么。

门,中国民俗认为,门是内外空间分隔的标志,是迈入室内的第一关和咽喉,因此,又将一家一户称为门户。中国人历来十分重视各种门的处理。有人说:中国古典建筑是门的艺术。其实,寻常百姓,门岂止是艺术,还认为关系到一家人的吉凶祸福。故将门置于修房造屋的首位。

既然是门,就一定隔绝着外面的空间,哪会是个什么地方?王小虎盯着山羊脸的人像,沉默半响,闭上眼睛仔细去感应,外面有风呼啸,更有各种不清不楚细小微弱的声音,很是热闹,除此之外什么也感觉不到。

漆黑空寂的环境下,时间变得没有了意义,不知过了多久,王小虎睁开眼,此处不是久留之地,想要出去,却有些忐忑,那扇门就像是一个诱惑,一个美好的陷阱,他只能是去摸三面墙壁,看看能不能找到暗门,或是一道缝隙,先搞清楚情况再说。

很快他就失望了,小小的屋子竟似精铁浇筑而成,不要说空隙,就连一丝灰尘都没有,王小虎不甘心,用力拍了一下墙壁,发出震颤的嗡嗡……声。

既然别无出路,就只能是那扇门了,王小虎没时间耗下去,小心走到门前,望着五芒星中的羊头恶魔,轻轻抓住了门把手,手指刚触碰到冰冷的把手,门吱呀一声开了,王小虎抬头去看,就见远方天空呈现出一片暗红的色彩。

血一样的气息弥漫整个天地,除此之外什么也看不到,王小虎小心走到门边,向下探头,一股无形的巨大吸引力,突然出现,宛如磁石,包裹住了王小虎向下拽去,力量来的突然,而且无法抗拒,骤然跌落下去。

跌落的一瞬间,王小虎身躯翻转过来,看到他刚才所在的屋子,四四方方悬空漂浮在空中,接着他又翻转过来,看到了骇人的一幕,但见他所坠落的地方,是一个圆锥形的深渊,无边无际,越往下越显得窄,宛如一个巨大的火炉,火焰熊熊,只有火光。

阴沉的天空中有尖利的呼啸声,风是热的,炙热难耐,无数的男男女女,悲痛嘶嚎,巨大的红色石头,铁链,拴着无数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男女,空中有人面的怪鸟,尖尖的鸟嘴,朝着王小虎扑腾而来,似乎看到了美食。

如此险恶的地方,只有两个字能形容。地狱!王小虎没想到,他竟然被那个堕落天使拽到了西方的地狱中,这时也想不了那么许多,只能是拼命挣扎,扭动,躲过怪鸟的攻击,奈何天上的怪鸟太多,成群成群蜂拥而来,带起奇异的呼啸,犹如一片片乌云,就要将王小虎裹在其中,也就在这个时候,王小虎身躯一震,感觉掉入到了水中,眼前却是血红一片,鼻息间传来血腥浓烈的气息。

粘稠的水面有巨大的浮力,王小虎挣扎着冒出头,就见身处条血河之中,四面尽是赤身的男女恶鬼,扑腾着朝他抓来。

二百八十六章 冥河

中国人看老外金头发蓝眼睛,本来就跟鬼一样,老外变了鬼,更加没个人样,但见浑浊的血水中,无数男女,缺胳膊少腿,狰狞,嘶喊而来,王小虎鬼见得多了,外国鬼没见过,何况还这么多,只能是避其锋芒,想要扎个猛子,先躲到河里再说,没想到血河浮力大的吓人,他一动,非但没有沉下去,反而向上了一截,半截身子都露了出来。#&最快更新,百度搜索到达“

王小虎吓了一跳,急忙捏诀,这时候隐约有道家咒语声自上而下传来,淡淡金光将他笼罩其中,高琪的拜斗,终于是起了作用,金光散发出浩瀚的气息,与这里阴沉和悲伤格格不入,无数的鬼魂惊惧躲开。

躲开是躲开了,仍是不想舍弃,团团围聚在王小虎身边,王小虎放眼望去,这里的天空被巨大的阴霾所笼罩,看不到丝毫的光明。远方有巨大古老城堡耸立在荒凉的大地上,四周却见不到半点生机,只有时隐时现的孤魂与野鬼在充满了死亡气息的土地上游荡着。

他的身下是一条极为雄壮的大河,没有清澈的水,有的只是血水涛涛,一个接一个无数的亡魂。它们身体上散发着紫色与白色的光,虽然看不清楚它们容貌,可那痛苦的表现却是如此明了,让人感觉异常的阴冷与可怕。

亡魂头脚全部朝着一个方向流淌而去,彼此连接、层叠为河流,填满了那原本空荡荡的河床,缓慢却不停歇的向前流淌,河对岸是一片死地,有阴魂迷茫的游荡。

地狱!这里是西方的地狱,王小虎瞬间明白了身在何处,不由得暗暗叫苦,他不是没见识的人,中阴世界闯过,阴曹地府酆都也去过。还把城门楼子都给撞塌了,虽然奈何桥,彼岸花,三生石。这些没有见识过,也觉得自己很牛叉了。

那能想到,真正的阴曹地府没去过,倒是进了西方的地狱,想必身下的这条河跟奈何桥下的河一样,都不是什么好地方,王小虎努力折腾,想要靠岸,却发现血水不光是浮力大,粘连的力量更大。竟然无法动弹。

王小虎想的没错,这的确是一条冥河,有个名字叫做阿克伦。也叫怨河,苦恼河,欲入冥界者必先通过此河。除非藉着冥界的船只,否则人的肉身几乎是不可能渡过的,至於无知的亡灵在冥河水中久而久之会为之侵蚀。是由罪人的鲜血,和地狱中服苦役的罪犯眼泪所形成,所以水面上经常响起极为恐怖的哀鸣。

王小虎惶恐过后,沉稳心神,感受冥冥中传来的浩然力道。想要恢复一下力气再说,还没等他静下心来,就听得一阵阴沉的歌声响起:“你们这些如害般的卑贱灵魂啊,别希望能再重见天日了,让我将你们载到彼岸,到那永远的黑暗、炎热和冰冷里……”

歌声飘渺。带着一丝生气,王小虎精神一振,朝着歌声来处去看,血河涛涛之中,一艘小舟。行驶而来,船已经残破的没了样子,像是用几只早就腐烂的棺材板子搭建而成,船头挂着一盏白色的小灯。

一个黑衣人站在船上,撑着船杆,他的外貌有如鸟喙般大大的鹰钩鼻、零乱的胡髭和头发,长耳、尖牙、歪唇,给人一种野兽的印象,全身散发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恐怖气息。

这个人的气息很强大,不同于河水中的孤魂野鬼,在东方这样的存在一定是鬼差,也叫勾魂使者,在西方同样也会有这样的存在,王小虎却不知道此人是谁,但肯定是接引的使者,忍不住朝他挥了挥手。

船上的船夫,叫卡伦,他的身份是冥界船夫,死者要前往应去的国度时,必然会经过这条河。卡伦的职责就是这条河的摆渡人,负责接运死者的灵魂,因此也被视为灵魂的导引者。想过河的死者必须支付渡资,否则会被卡伦将死灵无情地抛入河中。

古希腊时代,人们有着在下葬的死者口中或眼睑上放置钱币的习俗。这钱币当然是支付给卡伦的渡河费用。

卡伦不单是个摆渡人而已,他还负责监视没有死的人,或是不该去地狱的死者,防止他们蒙混上船。因为如果发生这种事情,一定会造成地狱的混乱。总之,卡伦是死者的引领者,同时也是刑吏。因为卡伦非常熟悉该如何处理下地狱的死者,所以和卡伦碰面的地点,就是地狱的起点。

遗憾的是,王小虎对这些一无所知,而且他身上一毛钱都没有,卡伦发现了王小虎的存在,懒洋洋的瞧了一眼半个身子浮在水面上的王小虎,不由得眉头一皱,冥河阿克伦的水质比阳世间的水轻上许多,有羽沈河的称号,除非藉着冥界的船只,否则人的肉身几乎是不可能渡过的,就是那些恶鬼,现在也一点点沉下了河水里,这个男人怎么可能半个身子浮出水面?

造成这个局面的,是因为高琪的拜斗,冥冥中一股无形的力道护佑着王小虎,否则他会像其他的野鬼一样沉在河水当中,任由他如何扑腾,也只是会沉入水底,那些水中的野鬼,不知道在冥河中存在了多少年,才能浮出水面短暂片刻。

卡伦不知道,王小虎同样浑然不觉,就见那个如野兽般的船夫眼中闪过一道亮光,也未见他如何动作,只是轻轻挥动了一下手中的船杆,那艘残破的不成样子的破船,移形换影一样的瞬间就到了王小虎的面前。

船来的快,吓了王小虎一跳,船夫阴沉着喊:“你要上船?”单调的声音,说的却是王小虎能听懂的话语,味道虽然怪了些,总好过无法交流。

“对啊,老人家,请你带我离开这里。”王小虎说的很真诚,卡伦打量了他一下,沉声道:“上来吧。”王小虎说了声谢谢,急忙抓住破船要爬上去,却发现腰部以下陷在冥河中,犹如焊死了一般,根本动弹不得。

王小虎很着急,用尽各种方法,仍是动弹不得,卡伦就站在船上冷冷的看着,没有半点要帮忙的意思,王小虎挣扎了会,发现非但没有爬上船,血河之中像是产生了绝大的吸力,身子正在一点点的下沉,照这么下去,不要说上船,能不能抓住船都是个问题。

王小虎不明白这是个什么情况,想沉下去的时候,沉不下去,想浮上来上船,又开始往下沉,只好求助道:“老人家,麻烦你帮个忙。”

卡伦面无表情,伸出船杆,王小虎双手一抓,顿感船杆上传来颤抖的力量,将他一晃带到了船上,王小虎一个踉跄站稳,感觉船杆上面的力量很强大,却分不出善恶,既不阴沉,也不光明,卡伦轻轻摆动船杆,船在血河上向前飘荡。

“年轻人,我是冥河摆渡者,卡伦,你要去哪里?”

“我是被堕落天使拽下来的,我并没有死,老人家,你能带我回去吗?”王小虎话说的很恭敬,卡伦的脸隐藏在斗篷中,看不清楚表情,只有单调的声音响起:“可以,对面一个金币,回头两个金币。”

王小虎伸手去摸兜,一分钱都没有,尴尬道:“老人家,你先掉头送我回去,等我出去了,给你多烧纸钱,你要金币,银币,只要你说出法子,定然少不了你的。”

卡伦作为冥河的摆渡者,是因为得罪了天神,所以被罚在冥河开摆渡船,他有神灵一般的嗅觉,能识别坐船的是活人还是死人。在他的船上,他有通天的神力,任何人也不能违背他的意志。

他能感觉到王小虎并不是真的死亡的鬼魂,但他无数的年月中划着船,从来没有赊欠,他的心中没有善恶,只有公平的交易,交钱送你过河,没钱,扔下河里。

卡伦停止了摆动船杆,阴沉的看着王小虎:“有钱能过河,没钱你就只能下去了。”

“老人家,通融一下,我遭人陷害落到这里,身上什么都没有了。”,王小虎又摸了摸怀里,竟然被他摸到了一张黄符,不由得精神一振道:“我这有一张雷符,能引天雷,老人家,怎么也值点钱,你先拿着,等我回去了,一准的给你烧金币。”

“哎!年轻人,难道你现在还不明白吗?这里是撒旦的地狱,不是东方的阴曹地府,你烧纸钱给我,一点用处都没有的,你手中的黄符,只能证明你是一个异教徒,没有钱,你不能上我的船,说着细长的船杆横的朝王小虎扫了过来。

王小虎不是不给钱,是真没钱,今天终于体会到了一分钱难倒英雄汉的滋味了,心中却也打定了主意,没钱,赖着不下去,还能怎样?有时候,无赖只是因为无奈。

可他没有想到,船杆力量之大之诡异,简直匪夷所思,王小虎眼睁睁看着船杆扫了过来,速度并没有多块,可就是躲不过去,横的被扫飞了出去,噗通!一声,重又掉回到冥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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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八十七章 异教徒



上了船再被甩下来,高琪积攒起来的拜斗之力,就被王小虎消耗了个差不多,掉入冥河中,不再像上次大半个身躯浮在水面上,而是整个身躯都沉在水中,只露出一个脑袋,随着冥河中的血水缓慢向前飘流,却是没有了孤魂野鬼上来抓扯。

挣扎不得,就只能是随波逐流,心惊之下,王小虎感觉有丝丝的神力在体内汇聚,这股力量来自外面,补充着他生命本源,王小虎知道哥几个在替他想办法,不敢再莽撞,任由冥河带着他漂浮,慢慢积攒得之不易的神力。

王小虎静下心神,寻找生机,放眼望去,却见岸边上无数阴魂徘徊在冥河两侧,漫天遍野的黄蜂和蛆虫成片成片围绕着尖叫躲避的人群,凄厉惨叫声中,一片片血雾时而升起,时而落下,更看到有的人惨遭碎尸,有的人化成一颗人树,上半身是人,腰部以下却长成了树干,上面爬满了无数的蛇虫鼠蚁。

饿鬼在啃别人的脑袋,有的在粪便中游泳,带着修女头巾的猪,王小虎甚至看到一个人的身体里横插着一把竖琴,真所谓奇形怪状,五花八门,整个天空没有光亮,只有不详的昏黄,闷热难耐,山峦、洞穴、河滩及沼泽都是一片火海。

再向前是一片荒原,矗立着无数诡异的坟墓,火点从天而降,打在游走在荒原的人身上,然后是龙卷风肆虐的天地,无数人在风中旋转哀嚎,等到风停下,纷纷跌落,还没等站起来,旁边的龙卷风又会再把人卷起。继续旋转,继续向前是冰雨泥雪的天地,同样有无数的灵魂在这里躲无可躲,忍受着。惨叫着……

一幕幕景象看的王小虎心惊胆跳。阴曹地府他没去过,却知道人死后都得去阴间。听后宣判,把你这一生的善恶总结一番,善念,善视。善语,善行,恶念,恶视,恶语,恶行,林林总总都记在生死薄上。功德多的走金色通道,入轮回门,转世投胎,享富贵荣华。

功德次之的走银色通道。入轮回门,转世投胎,也是一辈子不愁吃穿,财源滚滚,不用操什么心。善恶相抵的,继续做普通人,作恶相对少的,也投胎,但有的就投成动物了,有的就投成下等受苦受难的人,还有一些罪大恶极的,都不给投胎转世,直接在地狱受刑罚,根据罪恶等级,被发配不同层的地狱,刑罚时间也有所不同,刑满之后方可投胎。

所以阴曹地府才会有判官,阎王的存在,但在西方的地狱中,看不到鬼差一类的存在,像是早就安排好了一切,进来就有你的归宿,可王小虎的归宿在哪里?他仔细想了想,好像他并没有干过什么天怒人怨的事,那会不会飘着飘着就飘回去了?

王小虎自认为胸怀坦坦荡荡,不会落入到那些冤魂的悲惨境地,却没想到,顺着冥河漂流到了一处悬崖绝壁,猛然跌落下去,人在空中,就见下面是一个无底深渊,两侧山间各有不同,眼见是各种刑罚,惨烈,想必是地狱的种种。

王小虎瞪大眼睛看着,不断的向下堕落,身躯根本无法控制,就在他漫无飘荡之际,忽地前方产生一股绝大的吸力,他如同一粒灰尘,瞬间被吸了过去,身体横着撞在一块突兀的山壁上,砰然落地,正头晕脑胀之际,狂奔过来两个至少三米的巨人,脸部带着狰狞的面具,抓小**一样的抓住王小虎快步超前走去。

走过一片灰蒙蒙的沼泽地带,前方矗立着一座无比巨大宏伟的城堡,周围有美丽的溪流,青翠的草地,看过了阴森恐怖的地狱,只有这一块地方是光亮的。王小虎简直不敢相信地狱里还有一处世外桃源般的地方,不由得暗想:难道要见到上帝了?

只要跟上帝说明缘由,上帝仁慈,定然会让自己回去,王小虎精神振奋,任由两个巨人架着前行,城堡巨大,有一条护城河,仿佛是一条边界,两个巨人就那么架着他从河上飘了过去,进到城堡里面,绿色的草地上,有许多身穿古袍的人散漫的游荡,神情安详,面目从容,这里没有恶风,冷雨,残暴,嘶嚎,相反有着鸟语花香般的自在。

王小虎更加确定此处应该是上帝居住的地方了,两个巨人架着他径直走进了城堡,推开其中的一间大屋子,里面昏暗无光,四周尽是造型古怪的刑具,还有几个人被绑在高大的木架上,旁边有巨人挥舞皮鞭抽打,传来惨烈的哀嚎。

屋子里外,恍然就是两个世界,王小虎心里咯噔一下,恐怕现实没有他想象的美好,目光前看,一个巨大的木桌后面,端坐着一个身穿盛装的外国男人,四十多岁的模样,山羊胡,一说话胡子就向上一翘,面目严肃,带着金光闪闪的皇冠,甚有威严。

“下面站着的罪人,我是审判官萨麦尔,在这里,你的话一定要诚实,否则会把你带入第八地狱的铅衣地狱,哪里是惩罚伪善和撒谎罪的地狱,现在我来问你,你信仰基督吗?”

萨麦尔一说话,胡子就一翘一翘的,甚是滑稽,王小虎自觉坦荡,直言道:“我是东方人,我们哪里基督并不流行,我是道家子弟,咱们不是一个体系的,我来到这,也是被人陷害,请大法官将我放回去……”

“你这个邪恶的异教徒,你怎么可以不信基督?你已经无可救药了,你要在这里接受惩罚,

直到改正你错误的观点,你这个没有信仰的异教徒……”萨麦尔很愤怒,搞得王小虎很纳闷,现在不是信仰自由吗?不信仰基督教,就要受到惩罚?

急忙问道:“我是东方人,东方人信三清,佛祖,不信基督,这也有错吗?”

“这就是罪,异端是大罪,你的惩罚无穷无尽,我会把你压到地牢中,永远的接受惩罚……”

萨麦尔说完,挥手让两个巨人拖下去王小虎,这会王小虎感觉身上力气恢复了不少,但积攒的还不够,要是被压倒炼狱下面,逃脱的可能性更小,一是不服气,再一个也是为了拖延时间,朝着萨麦尔大喊:“我不服气!”

“你这个异教徒,为什么不服气?”或许因为今天等待审判的人不多,又或许是西方的地狱审判东方人有些新鲜,萨麦尔竟然有兴趣问问王小虎为什么不服气。

表面上看,外面城堡是天堂一样的地方,不曾想却是地狱的入口,王小虎其实明白讲信仰自由纯粹扯淡,这是西方的地狱,就有异端信仰的罪,人家的地盘人家做主。

想了想问道:“既然你是审判异端的法官,为什么外面有人悠哉的游荡,却不受惩罚?如果他们该上天堂就不该出现在这里,既然出现在这里,那就说明是异端,是不是我也能像他们一样?”

“哦,原来你问的是这个啊,这里是候判所。关押的是不信基督教的人。其中包括古希腊、古罗马的哲学家苏格拉底,柏拉图,荷马史诗中的英雄赫克托尔等,他们在这里悠哉的活着,等待着上帝最后的审判,之所以对这些异教徒没有任何的处罚,是因为他们不信教不怪他们,因为他们出生时基督教尚未诞生。”

王小虎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候判所看似公平,却是极端的荒谬,感情基督没出生之前的人,不信基督,就可以悠哉的生活,基督出生之后的,不信仰基督的就犯了异端罪,要接受无穷的惩罚,可他是个东方人啊,中国寺庙最多,教堂全国也没急个啊?你让他怎么信?

王小虎哭笑不得道:“尊敬的大法官,我的情况比较特殊,其实我对基督仁爱的精神相当敬佩,但你也知道,东方跟西方是有差别的,在我居住的环境下,很少能够看到教堂,神父只是在电视电影里能看到,也没人告诉我该信基督啊,这是传教士的失责,你该把它们打入地狱,你不能只怪我啊。”

“说的有点道理。”萨麦尔胡子又开始翘起,琢磨了一下,忽然怒容满面道:“胡说八道,你来了苏格兰好几天了,为什么不去洗礼,你这个异教徒!”

王小虎终于明白,在这个地方,道理是萨麦尔制定的,跟他讲道理是讲不赢的,好在他感觉身上的力道恢复了不少,应该可以应付过去,王小虎不在说话,萨麦尔判了他异端罪,惩罚是绑在烧红的铁柱子上,每天抽五百辫子,刑期是一百年。

萨麦尔以为王小虎还要争辩,好奇的等待,没想到王小虎闭口不语,低垂着头,像是认罪了,只能是挥手让两个巨人带他下去,也就在这个时候,王小虎突然发动,双臂一振,龙虎淡淡显形,将两个巨人震飞了出去,接着他向前一窜,萨麦尔吹胡子瞪眼的刚要动手,王小虎根据他的面相,向右一个踏步,萨麦尔眼前顿时一空,没有了王小虎的影子。

二百八十八章 柏拉

五行踏步在冥神萨麦尔面前也好使,实在是出乎意料,王小虎原本不过是想试上一试,没报多大希望,眼见萨麦尔发愣,知道踏步起作用了,随着萨麦尔的动作而动,始终踏在他的盲点上,萨麦尔很好奇王小虎怎么会突然消失,不管那两个被王小虎振晕过去的巨人,围绕着屋子仔细寻找,找了半天也没找到,纳闷道:“东方人真是神奇。”

嘟嘟囔囔中出了屋子,王小虎跟在他身后,生怕他一不小心转回头来,出了城堡,外面尽是绿地小溪,王小虎不敢多做逗留,专找偏僻的地方快步而走,眼见离城门已不远,却见呼啦啦一群人在萨麦尔的带领下,四处寻找,迎面而来。

五行踏步局限性很大,全看熟练程度,耿鉴扬能让十几个人看不到他,王小虎学的还算到家,却不是特别纯熟,能让三五个人看不到就已经很了不起了,前面这群人起码上百,有巨人,还有骑着马,披着铠甲,手执长枪的骑士。

当中一个策马而来,像是已经看到了他,马蹄声引得更多人追了上来,王小虎暗暗叫苦,掉头就跑,刚转过身来,右边一个巨大草垛后面传出个声音:“这样是跑不出去的,到这里来。”

王小虎来不及多想,纵身窜到草垛后面,就见一个宽袍大袖的老者,差不多有两米左右的高度,弯曲的头发,弯曲的胡须,露着半边肩膀。一幅古希腊人的打扮,马蹄声交叠响起,王小虎刚要往草垛钻。被那老者一拽,拉倒自己身后,用宽大的衣摆将他遮掩住。

“尊敬的柏拉图先生,请问你有没有看到一个东方男子从你身边走过?”萨麦尔对老者很恭敬,王小虎藏在老者身下却是吃了一惊,柏拉图!那是古希腊伟大的哲学家,也是全西方哲学乃至整个西方文化最伟大的哲学家和思想家之一。柏拉图的成就王小虎所知不多,倒是听说过柏拉图似的爱情,总在装逼人士的口中反复念叨。

“哦。你是说一个二十多岁,穿着古怪的东方男人吗?”

“是的,先生,请问他在哪里?”

王小虎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上。就听柏拉图道:“我见到了。”这句话说完。王小虎忍不住就要钻出去拼命,却被柏拉图的一只手摁住,接着又听柏拉图道:“他钻进草垛中,从另一面跑了。”

一阵长枪刺草的声音传来,折腾了会,马蹄声和脚步声渐去渐远,一个苍老却温柔的声音响起:“年轻人,你可以从我的衣服下面出来了。”

王小虎钻出柏拉图的衣摆。朝他感激道:“多谢你了,老人家。你……你真的是柏拉图?”

老人带着睿智的光芒,笑道:“柏拉图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我为什么要冒充他?”

王小虎叹了口气道:“你实在是一个了不起的人,你在世界人民心目中的地位,那简直……”简直什么王小虎也说不出来,反正挺牛逼的就是了。

柏拉图看见王小虎神情惶恐,忍不住摇头道:“年轻人,要沉稳,害怕解决不了任何事情,萨麦尔寻找你,不会很快就结束,这里暂时是安全的,你可以陪我聊聊天,你要知道已经很久没有人陪我聊天了。”

不管是出于尊重还是躲藏的需要,王小虎都没办法拒绝柏拉图的要求,小心靠到草垛边,找到一个隐蔽的地方,小声问:“你是哲学家,我文化程度低,你说点我能听得懂的,太高深的,我可没法跟你聊。”

柏拉图瞧着王小虎,认真道:“我没有去过东方,但听很多人说东方有一个古老的大国,中国,哪里有许多的思想家和哲学家,我很向往,想知道东方一些基本的哲学思想,这也是我救你的原因,你能跟我说说吗?”

哲学思想!王小虎听到这四个字就脑仁疼,不是他不学无术,实在是……现在谁还研究那玩意啊,早几十年,或许有人能说出个马哲什么的,到了他这一代,连那些都不提了,除了每年学学雷锋,信仰什么的好像早就没了。

王小虎呲牙咧嘴想哲学是个什么玩意,柏拉图看着他,颇为有些失望道:“随便说说好了,你要是真不知道,就给我讲讲东方是什么样子的也成。”

哲学,好像春秋时候的哲学家挺多,儒家,道家,墨家……别的不懂,道家的多少知道一些,王小虎眼前一亮道:“老先生,我就给你讲讲我们道家思想吧。”

“太好了,我一定会认真听你讲。”柏拉图眼睛中充满了期待,王小虎心中一叹,要不说人家能名扬千古呢,如此好学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沉默了一下,对他道:“道家基础来自老子的道德经,我也懂得不多,就跟你说说,看你自己能悟多少了。”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王小虎别的不知道,道德经还是看过的,将道德经里能记住的背了出来,奇妙的是,或许是地狱的关系,语言在这里并没有障碍,十几句后,柏拉图已经陷入了沉思之中,王小虎没有继续说下去,等着柏拉图消化消化。

过了好半天柏拉图叹了口气道:“我好像有点明白前面几句话的意思了,这几句话应该说的是,一旦成了语言文字的东西,总是和背后的真理产生脱节,人类试图用语言文字去描绘真理,但经常的结果是越走越远。同一段语言文字,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解释,而写这段文字的人的本意却不再得到理解。”

王小虎目瞪口呆,终于知道世界上真有一种人是天才,生而知之,道德经几千年下来,多少人解读,各种各样的说法层出不穷,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有如此悟性,实在是……妖孽。

年轻人,请你继续说下去,这是一个真正哲学家留给整个人类的财富,王小虎原本是想糊弄过去,没想到柏拉图会对老子评价这么高,继续背诵道德经上的内容,道德经五千字,王小虎背的磕巴,还有些颠三倒四,忘记了起码一半,但柏拉图却听得如此如醉。

王小虎看他这模样,真怕他留下自己跟他研究什么哲学,背的差不多了,对柏拉图道:“你是个有大学问的,请问你,怎么样才能走出地狱?”

柏拉图从王小虎的问话中清醒过来,激动的对王小虎道:“你给我说的道德经,足够我研究好久了,谢谢你给我带来了这么宝贵的知识,作为报答,我要给你讲一个故事。”

靠!问你怎么出去,你给我讲个故事,哲学家脑子都有毛病吧?王小虎哭笑不得,苦着一张脸,柏拉图像是看出了他的无奈,微笑着道:“孩子,故事里面总是包含着哲理的,也许你听完了,就能从中找到你需要的答案。”

什么是哲学家?哲学家就是不好好说话的人,明明三五句就能说明白的,他偏给你讲个故事,王小虎也只能是洗耳恭听,柏拉图见他不再说话,轻声道:“这是理想国里的一个故事,有一群囚犯在一个洞穴中,他们手脚都被捆绑,身体也无法转身,只能背对着洞口。他们面前有一堵白墙,他们身后燃烧着一堆火。”

“在那面白墙上他们看到了自己以及身后到火堆之间事物的影子,由于他们看不到任何其他东西,这群囚犯会以为影子就是真实的东西。最后,一个人挣脱了枷锁,并且摸索出了洞口。他第一次看到了真实的事物。他返回洞穴并试图向其他人解释,那些影子其实只是虚幻的事物,并向他们指明光明的道路。但是对于那些囚犯来说,那个人似乎比他逃出去之前更加愚蠢,并向他宣称,除了墙上的影子之外,世界上没有其他东西了。”

“孩子,形式”其实就是那阳光照耀下的实物,而我们的感官世界所能感受到的不过是那白墙上的影子而已。我们的大自然比起鲜明的理性世界来说,是黑暗而单调的。不懂哲学的人能看到的只是那些影子,而哲学家则在真理的阳光下看到外部事物。”

王小虎很懵,实在是没听得太明白,呲牙咧嘴的难受,柏拉图叹息一声,很是为王小虎的悟性和智商抓急,轻轻道:“既然道是无处不在的,难道这里就没有道了吗?道沖,而用之或不盈。淵兮,似万物之宗;湛兮,似或存。吾不知谁之子,象帝之先。”

这几句话宛如一道霹雳打在王小虎脑海中,他忽然明白了柏拉图的意思,根据王小虎所说的道德经,世界万物是从一个混沌的状态开始,经过一个时期后变成阴阳二气的世界,阳气上升,阴气下降。之后的一个相当长的时期内,由阴阳二气相互作用而产生出第三种物质,即世上的万物。这就是我们的婀娜多姿的大千世界。

那么西方的这个地狱,同样是道的产物,柏拉图要告诉他的是,王小虎看到的只是表象,这里就没有他想象的那么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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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八十九章 死神镰刀

有些道理其实很简单,只是人为的将它变复杂了,就如王小虎身处的地狱,从道德经的观点看,世间万物都是从道中而来,那么不管是东方的地狱,还是西方的地狱,都是道的一部分,没有什么好害怕的,地狱,不过是墙上的影子,心的障碍,当消除了这层恐惧,所谓的地狱便处处都是坦途。

王小虎细细琢磨这层道理,颇有感悟,他跟柏拉图的交流不受阻碍,还是因为他想听的懂,只要想就能做到,之所以觉得恐惧害怕,还是道心不够稳固,念头一起,感觉丹田中升出股暖洋洋的气息,那是结丹的气息,与此同时,他清楚感应到了高琪拜斗的力量,再给他指路。

为此他又懂得了一个道理,龙虎二气并不因为他是神魂状态就消失,而是他认为不应该存在,而屏蔽了龙虎二气,明白了之后,便感神清气爽,境界上又上了一层,王小虎对着柏拉图深深鞠躬,感谢老人的点拨。

柏拉图微笑看着他道:“你懂了!懂了就好,懂了就没有什么能困住你了,去吧,我的孩子,不必感谢我,你留给我的道德经会陪伴我度过许多岁月,该感谢的人是我。”

一个人能混到柏拉图这个名气上,绝不是浪得虚名,王小虎深深佩服,却是不想在这里多待下去,朝着老人笑笑,转身离开,王小虎大步而行,奇怪的是,他信心一起,萨麦尔就再也没有出现,顺利的走出了城堡。

王小虎没有想到的是,他刚出了城堡就碰到了一个冤家,莉莉丝。莉莉丝是撒旦的妻子,地狱简直就是他家开的,感觉到了王小虎进入了地狱,迫不及待的前来报仇。地狱中的莉莉丝。妖艳无比,身上披着鲜红的战甲。手中执着一把长柄的镰刀,镰刀造型古朴,闪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正是死神的镰刀。莉莉丝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大黑暗气息,比她降临人间时候的力量强大许多倍。

她身后跟随着一群奇怪的婴儿,说奇怪是因为这些婴儿每一个都丑陋到了极点,肥胖的身躯,像是用人身上的各个器官组合起来的,没有一丝一毫的毛发,诡异的是后背还长着一双短小的翅膀。没有手,从小臂向下是锋利的弯刀,摇摇摆摆跟着莉莉丝气势汹汹而来。

王小虎迎头见了莉莉丝,掉头就跑。莉莉丝尖叫一声,挥舞着镰刀追了上来,他身后的婴儿呼啦啦扑闪着翅膀,飞不太高,只有两米左右的高度,王小虎一边感应着高琪拜斗的力量,一边暗做准备,他的速度不可谓不快,但身后的那些古怪婴儿因为翅膀的缘故,速度更快。

跑出去也就五百米左右,其中一个孩子凌空而来,挥舞着胳膊上的弯刀朝王小虎头顶狠狠劈下,王小虎手里没有合适的家伙事,光用拳脚相拼,吃亏的是自己,默念雷咒,却不管用,感觉到后脑风声虎啸,就地向前一滚,躲开这一击,继续向前跑。

哇哇哇……怪叫声响起,古怪的婴儿们被王小虎激怒,振动丑陋的翅膀蜂拥而至,王小虎要再不正面迎敌,任凭后背留给敌人,真就是死路一条了,无奈之下,王小虎提起丹田内的龙虎二气,猛然回头,一招黑龙戏水,轰鸣而出。

一招使出,搅合的附近风云突起,一条黑龙的虚影出现,带着威猛的气息轰然击打在最前面几个婴儿的身上,哇哇哇……的哭声骤起,所有的婴儿竟然被王小虎身上的龙气给吓住。

龙在东方是神物,神圣的化身,西方的龙却是邪恶的化身,甚至传说龙是撒旦的化身,《启示录》第十二章第三、第四节提到:天上又现出异象来.有一条大红龙、七头十角,七头上戴着七个冠冕。它的尾巴拖拉着天上星辰的三分之一,摔在地上。龙就站在那将要生产的妇人面前,等她生产之后,要吞吃她的孩子。米迦勒随后与这条龙作战。而这条龙的身份则在第九节说明:大龙就是那古蛇,名叫魔鬼,又叫撒但,是迷惑普天下的。

婴儿不过是莉莉丝豢养的一群小鬼,被王小虎身上显现出来的黑龙震慑住,以为王小虎是撒旦的化身,就连莉莉丝都愣了一下,心中生出一个念头:难道这个东方来的男子是东方地狱的君主?

很快她就感觉到了不同,撒旦化身的恶龙带有双翼,而且散发出来的是邪恶阴森的气息,但王小虎身上盘绕着的黑龙却是煌煌浩荡之气,没有一丝邪恶,莉莉丝恼怒异常,趁着黑龙消散无踪,挥舞着镰刀朝王小虎狠狠劈了下来。

死神的镰刀带着寒冷的光芒,一划而过,仿佛将空间都划出一道裂口,莉莉丝的眼前却是一花,王小虎不见了,不由得一顿,王小虎在反身打出黑龙戏水的时候,已然看清楚了莉莉丝的模样,五行踏步既然在地狱好使,不用的是傻子,王小虎照着莉莉丝的面部五行踩到她的盲点上。

莉莉丝出神的一瞬间,王小虎已然到了她身前,一把抓住了死神镰刀,又一脚狠踹了出去,莉莉丝万万没有想到会有这般变故,等反应过来,死神镰刀已经到了王小虎手中,而她被这一脚踹得倒飞了出去,虽然没有受伤,却是恨死了王小虎。

莉莉丝身形一晃,顿住了身形,要跟王小虎去拼命,却见王小虎根本没有与她纠缠的意思,挥舞着镰刀朝前狂奔,莉莉丝头发一根根竖起,狰狞如鬼,凄声尖叫,剩下的几十个婴儿,哇哇追了上去,可飞到王小虎的头顶,就被死神镰刀斩成两半跌落下来。

王小虎跑动的姿势颇为怪异,一边超前跑,一边高举镰刀在头顶,不停的旋转,远远看上去跟个吊扇似的,死神的镰刀在西方地狱中算是神器了,收割人的生命,阴寒冰冷,且死气沉沉,无坚不摧,不管你是鬼是神,碰上了不是一刀两半就是身死命丧。

死神的镰刀是莉莉丝偷出来的,要是被东方来的法师带走,就是一场灾难,莉莉丝尖叫连连召唤地狱中的鬼兵,自己却纵身追上,王小虎把那镰刀挥舞得风车一样,一时间也不敢靠的太近。

死神镰刀一般人别说拿起,稍微靠近,神魂都要受损,实在是镰刀带着的死亡气息太过浓郁,无法抗拒,可王小虎明白了柏拉图的那番话后,运转起体内龙虎二气,感觉镰刀除了有点冰手和沉重之外,倒也没什么异常。

手中有死神镰刀,王小虎就是死神,当真是神鬼辟易,一路狂奔,惹得四处冤魂惊慌逃窜,把个地狱闹得**飞狗跳,王小虎不知道跑了多久,来到一处宽阔的广场,广场上面冤魂无数,排着长长的队伍,哭泣哀嚎着。

“米诺斯,抓住那个东方法师!”莉莉丝的尖叫响彻整个巨大的广场,王小虎就见在一个巨大的台阶上站起来一个巨人,络腮胡子,头戴紫金的王冠,高有五米左右,赤着身躯,后面拖着一条长长的尾巴,壮硕如魔神。

希腊神话里米诺斯和拉达是宙斯和欧罗巴的儿子,米诺斯是克里特岛的国王,死后成为冥界的判官,审查鬼魂们的罪行,逐个做出判决,依照尾巴缠绕身上的圈数来遣送鬼魂。 长长的尾巴在鬼混身上绕几圈,就意味着要打入第几层的地狱。

听到莉莉丝的叫喊,米诺斯猛然回头看向王小虎,双目射出有若实质的光芒,一条长长的尾巴朝着王小虎席卷而来,他的尾巴有十米左右的长度,上面还带着金铁一样闪亮的鳞片,铁鞭一样横扫,王小虎急忙向右一躲,手中镰刀挥出。

“嗷!”一声凄惨的叫声响起,米斯诺长长的尾巴竟然被王小虎砍断了一截,疼痛和愤怒之下,米斯诺不顾广场上的鬼魂,双手胡乱挥舞,无数的鬼魂漫天飞舞,朝着王小虎落下,王小虎不敢大意,挥舞手中镰刀,又是一片惨叫声。

这鬼地方,能早逃脱一刻是一刻,王小虎挥舞着镰刀朝着冥府大门奔去,米斯诺和莉莉丝合在一处朝着王小虎追赶,但他手中的死神镰刀实在是骇人,谁也不敢靠的太近,照此下去,王小虎早晚要逃出地狱,莉莉丝着急对米斯诺道:“你召唤三头犬拖住他,我去呼唤地狱的君主,撒旦大王!”

王小虎奋力奔逃,已然看见地狱的大门矗立在不远处,不由得精神一振,动作更加快了起来,也就在这个时候,米斯诺突然仰头大喊:“三头犬,拦住那个要逃出地狱的东方法师……”

嘶吼的声音回荡不休,王小虎却是恍若未闻,朝着巨石建造成的大门闪身而去,眼见到了门口,忽地迎面冲击来一股黑暗强大的力道,腥臭恶心的气味弥漫开来,一张巨大的嘴巴张开,尖利如刀的獠牙朝他狠狠咬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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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九十章 三头犬

漆黑阴暗的地狱中,一切都失去了生机,血红幽暗的天空,枯萎凋零的树干,宛如沙漠一样的苍凉,像是在哀悼着生命的流逝,当亡灵走向地狱,看不到希望,看不到美好,唯一能看到是看守地狱之门的三头犬,基路比鲁斯。

它有三颗头,一个头看守地狱,避免亡灵从地狱内夺门而出,另一颗头是看着前方,避免活人闯入亡灵的世界,最后一颗头则是控制身体,它下身长着一条龙尾,头上和背上的毛全是盘缠着的条条毒蛇。三头犬嘴里流出来的毒涎,具有强烈的腐蚀性,一但滴到地上,便会腐蚀出一个个的窟窿,冰冷的目光是震慑亡魂的利剑。

王小虎不知道三头犬的传说,但三头犬的气势,以及它三个喉咙里发出死沉却又响如雷声的嘶吼,让他感到心惊肉跳,不敢硬接,急忙朝一边闪去,却忘记了三头犬有三颗头,他向右一个闪身,还没站稳,右边的狗头就朝他狠咬了下来。

王小虎急忙举起镰刀一挡,铛!一声脆响,发出两枚钢刀相撞才能发出的声响,这狗东西竟然身如精钢,死神的镰刀毕竟是神器,三头犬撞了一下,颇感疼痛,巨大的身躯向后退了一下,三颗狗头狰狞无比,已然是愤怒的鼻子中喷出火来了。

王小虎跟三头犬相撞了一下,巨大的力量差点把他手中镰刀震飞出去,吃惊之下,不敢硬拼,三头犬乃是地狱中最凶残的野兽,除了当年败给了希腊英雄大力神赫拉克勒斯之外,还没有人打败过它。

王小虎只是个凡人,不是神。能抵挡一下已属不易,想要制服三头犬,却是有些困难,就在他躲闪之际。地狱中的鬼兵蜂拥而来。还有一些黑翅膀的堕落天使带着宝剑也赶了过来,不过是一会的功夫。四周已经密密麻麻都是妖魔鬼怪了。

王小虎暗暗叫苦,先前以为西方地狱中没有阴兵鬼差,现在看来一点都不少,这些鬼兵都是干尸的模样。皮包着骨头,头上顶着一个破烂的头盔,除此之外,手中的武器也是五花八门,有拿铁链的,长剑的,斧头的。半截枪的……倒是那些黑暗的天使一个个手执宝剑,矜持着离的有些距离,冷冷看着。

吼!吼!吼!震动天地的吼叫发自三头犬的口中,它有三颗头。一声吼叫发出三个音,让人心烦无比,更心烦的是,积蓄了力量的三头犬朝着王小虎猛然撞了过来,三头犬跟座小山一样高大,铜头铁骨,连死神的镰刀除了让他疼痛之外,都无法奈何他,王小虎再傻也不会跟他硬拼,可不硬拼,又能躲那去呢?

四周已经被无数的鬼兵占据,远方源源不绝的各种怪物也都汇聚了过来,密密麻麻看不到边际,奇怪的是,鬼兵看似恐怖凶猛,却只是围成了一个圈子,像是看戏的观众。

王小虎一个转念,想明白了,鬼兵除了害怕三头犬之外,还顾忌他手中的这把死神镰刀,只是围住自己,等着三头犬杀死他,就算完成了任务,算盘打得倒是挺好,既然来了,怎么也得表演一下,不下水,那就拖这些玩意下水。

想明白了这点,王小虎猛然朝着三头犬怒吼一声,举起手中的镰刀,看似就要上前迎敌,脚下一跺,身体却猛然朝后飘了过去,然后挥舞手中的镰刀。

无数鬼兵眼见着王小虎身躯倒着飘了过来,反应有些慢,全都抬头看着王小虎倒飞,张着臭嘴,没有反应,死神镰刀在空中划过一道银色的光芒,惨叫之声四起,死神镰刀刀锋之快,无与伦比,所到之处,砍杀这些鬼兵简直比切豆腐还容易,根本感受不到费劲。

王小虎飘进鬼兵中间,立刻血光四起,鬼兵开始还保持凶悍,想凭着数量多拿下王小虎,几镰刀之后,立刻鬼哭狼嚎起来,更操蛋的是,追随着王小虎身后,三头犬也凶狠扑进了鬼兵之中。

三头犬不分敌我,抓咬撕挠,巨大的身躯横冲直撞,对于鬼兵来说,简直就是一场灾难,漫天飞舞残肢断臂,哀嚎惨叫之声响彻整个天空,三头犬凶悍,追着王小虎想要撕咬他,王小虎拼力气拼不过这狗东西,但胜过身形够快,体内丹气充盈,跑的跟道影子一样。

于是鬼兵们遭殃了,四周密密麻麻的全是鬼兵和各种妖魔鬼怪,后面还有许多不断涌来,想要退根本就不可能,想要逃,四周全是同类,避无可避,逃无可逃。

冥界的入口处,巨大的广场上出现了从未出现过的一幕,铺天盖地的鬼兵,捉拿一个东方人的灵魂,却被他搅合的乱了套。最可恨的是,王小虎根本就不正面迎敌,四处乱窜,什么地方鬼兵多,就往那地方跑,鬼兵也不是没有反抗,可他的速度实在是太快,手中的武器刚举起来,就没了影子,后面跟着三头犬……

闹腾了差不多有半个小时,整个地狱门口已经是一片狼藉,哪里还有阴森恐怖的景象,简直就是一出闹剧,有那孤魂哭哭啼啼的在冥府门前徘徊,看到眼前这一幕,顿时不在哭泣,不可思议的瞧着那个东方人,忽之在前,嫣之在后,闹腾了个天翻地覆。

赶过来的暗黑天使实在是看不下去了,顿时就有一个振翅飞来,挺剑朝王小虎直刺,王小虎心中正在暗暗叫苦,表面上看他闹腾的欢,无人能阻止他,其中的苦处也只有自己知道,他不是来大闹西方地狱的,他要逃离这里,四处全是鬼兵,三头犬又追得急,已经让他有些筋疲力尽,照此下去,就算他是根铁杵,早晚也得被磨成根针。

想要走出冥府大门,何其难也,眼见一黑天使挺剑来战,镰刀挥舞迎上,黑天使的力道压得他顿了一顿,三头犬来的凶猛,竟然将他和那个黑天使一起撞飞出去,飞出去的一瞬间,王小虎感觉全身一震,散了架子一样的难受,恼怒起来,手中镰刀向前一递,黑龙戏水,黑龙吞珠,龙形六叠,老龙回头,猛虎洗爪,恶虎翻山,狂虎打滚,饿虎扑食……

八招是他结丹时候学迷迷糊糊跟体内的龙虎学来的,他一身抓鬼驱邪的本事,武学上却没什么造诣,野路子丰富,就是这八招记得纯熟,危机之下不管不顾使了出来,说来也是奇怪,这八式一使出来,王小虎本来疲惫的身心竟然渐渐得到了缓解。

他体内龙虎二气相互环绕,有如实质一般显出两个神兽的影子,护住了他的身躯,地狱内的恶灵便看到了极其不可思议的一幕,东方人的身上盘桓着两只凶猛的神兽,强大的气息让每个恶灵都心悸不已,仿佛只要一靠近,就会被生生撕裂。

在神兽的保护下,东方人手中的死神镰刀总是划出不可思议的弧度,不知不觉的,已经接连赶上来的四个黑暗天使全都被东方人斩杀于镰刀下,就连三头犬都有些忌惮,离的远了些,迷茫的看着王小虎大发神威。

这个情况很快就被王小虎扑捉到,心中不由得一喜,没想到手中的镰刀配合那八招竟然如此好使,就连三头犬那狗东西都被震慑住,是不是可以趁着现在靠近冥府的大门,然后偷溜出去?

念头一出,王小虎再也忍耐不住,八招仍是交叠着比划,身子却朝冥府大门移动,三头犬马上就感觉到了王小虎的企图,怒吼一声,再次冲撞了过来,王小虎也怒,这是要跟老子生死决斗啊?要不解决了这狗东西,怕是也出不去这鬼地方。

顿时怒吼一声迎了上去,斗了这么久,向来是王小虎跑,三头犬追,三头犬想不到王小虎有勇气迎面而来,不由得楞了一愣,他其实还是有些忌惮王小虎手中的镰刀,但作为看守冥府大门的恶犬,它也是有尊严的,只不过瞬间就恢复了常态,三颗狗头各个张开大嘴,要撕咬住王小虎。

哪里想到,王小虎看似凶猛,其实就是个虚招,眼见三头犬离他还有三步左右的距离,跑动中猛然向上一窜,镰刀不是挥舞出去,而是用镰刀朝中间狗头的眼睛狠狠戳下。

王小虎如此奸猾,三头犬被他戏弄个措手不及,等反应过来,已经控制不住身躯了,被王小虎插中了眼睛,呜嗷,呜嗷,呜嗷!三声喊,声音大的竟然产生了诡异的声波,如狂风一般横扫,将离的近的恶灵掀翻在空中。

王小虎趁着伤了三头犬这个空挡,低腰从他身边绕了过去,闪电一般朝冥府大门而去,这个时候,他的脚下,忽然传来一阵奇异的震动,地面突然塌陷,熊熊烈火冲天!奇怪的是,王小虎竟然没有跌落下去,而是漂浮在空中,眼见着无尽深渊中火焰翻卷着一个巨大的山羊头恶魔朝他而来,那是来自地狱最底层的撒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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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九十一章 真人

月光轻洒在高琪脸上,照着她脸上的汗珠,宛如一颗颗珍珠,散发出璀璨的光辉,高琪仍在拜斗,已经是第七次了,盘坐在地上的王小虎仍是没有半点反应,劳木焦急的转来转去,耿鉴扬眼睛却冷厉了起来,又过了会,长香烧到了劲头,高琪颓然后退了一步,看着王小虎,脸上充满了悲苦。

“高警官,小虎怎么样了?”威廉林着急的问。

高琪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沉声道:“拜斗已经七次,若有效果,早该显灵,小虎已然昏沉不醒,再拜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了。”

“那怎么办,总不能就这么干瞪眼吧?”威廉林急的眼泪都快下来了。

耿鉴扬见高琪虚弱,让哥几个凑过来,按照每个人命中所属五行,分别聚集五个方位,目光全都看向高琪,五行命理烘托下,高琪身心得到缓解,苍白的脸上有了一丝血色,拜斗看似简单,却要耗费大量的心力,平常人只是一拜,高琪为了王小虎拜了七次,已是到了极限。

到了这一步,高琪也是束手无策,哥几个也都沉默不语,各自想办法,劳伦斯神父亲眼见证了西方各路妖魔鬼怪,诸般神奇,对上帝的信仰更加虔诚,半跪在地上画着十字架为王小虎祈祷。

沉寂的古堡中除了劳伦斯神父的祈祷声,每个人都在沉默,劳木听着劳伦斯神父诵经的声音,突然开口道:“与其请外国的神保佑,不如我来请太乙救苦天尊,或许能有帮助。”

太乙救苦天尊相传为玉皇大帝二侍者之一,配合玉帝统御万类。道教说他由青玄上帝神化而来,誓愿救度一切众生。物随声应。太乙救苦天尊大圣大慈,大悲大愿,寻声赴感,救苦救难。人类在危难之时。只要念诵天尊圣号,天尊即随声赴感。前往解救。

太乙救苦天尊的名号即灵符密咒,每日诚心诵持天尊名号,次数越多越好,效果类似于持诵佛教的南无阿弥陀佛。天长日久自能与太乙救苦天尊相感。常得太乙金光能量加持及护佑,居家和谐,灾障不起!其人亦有护法金甲神暗中护佑,祈保平安。

到了这一步,任何可行的法门都要试上一试,劳木要请太乙救苦天尊,高琪却怕他心不诚。急忙道:“还是我来,你帮我护法,照看好威廉林。”

高琪对王小虎的心意,除了王小虎当局者迷外。其实哥几个都明白,本想让他歇歇,但知道她定然会坚持,都没说话,只有耿鉴扬道:“我让慎虚去找些五行之物来,聚集本地灵气,汇聚到你身上,但也莫要损耗过度,否则日后有大损伤!”

“我知道了。”高琪应了一声,盘坐在地上,耿鉴扬急忙让哥几个去找五行属性的物品,古堡内东西齐全,倒也不难找,耿鉴扬简单布置了一个小阵法汇聚灵力,高琪先焚香祷告,面东盘膝而坐,闭目观想,安心请神。

高琪盘腿盘的是双盘,双手结玉文,持于两膝。调息入静,渐渐至于杳杳冥冥之定境。观想自己身中肝脏出青炁,渐渐充满全身,并逐渐从耳朵,鼻子散出。渐渐青炁越来越多,并凝结成青云。此时方圆数里透彻青炁并青光大盛。

再观想,青色云炁上现出太乙救苦天尊坐于九头狮子之上,左手持琉璃盂,右手持杨柳枝。救苦天尊左右站立救苦真人和大惠真人,后面有八十一灵官拥护。 观想救苦天尊遍身金光,透彻青色云炁,此时观想自己本命真人礼拜天尊,祈求天尊赐予甘露和慧光,天尊杨柳枝洒甘露,遍洒周身,入口如蜜,五脏清凉;天尊顶放金光灌注自己周身,己身亦大闪金色光芒。

做完这一切,高琪开始背诵《救苦经》并说明诵经请求天尊救度王小虎。诵经毕,观想礼谢天尊,受持云炁金光,从自己顶门灌注全身,救苦天尊亦化为青玄之炁灌注己身。

最后,咽津九度,九拜,奉持而退。此法微妙,连行九度,有求皆应。就在高琪拜到第九下,古堡内突然有五色光芒透出,先前还只是一点微弱光芒,但转瞬之间宛如黑夜之中升起一道彩虹,同时一个清亮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在我的地头,就不要麻烦天尊他老人家了,你所求之事,我应下了。”

每个人都听到了声音,都朝古堡看去,一个淡淡虚影从古堡里面踱步出来,但见他二十多岁的年纪,脸上带着微笑,一身玄衣,身上带着无比强大的气息,一晃,到了王小虎被堕落天使拽下去的地方,朝高琪几人看了一眼,道:“后生晚辈,且瞧着吧。”

虽然只是一个淡淡的虚影,却宛如神祗,没有半点邪气,潇洒至极,不知是哪一位真人降临,高琪和劳木脑中转个不停,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出来是道教中的那一位神仙,那人脚下划了个圈子,雾气蒸腾间,土地变得透明,几人朝下去看,就见王小虎被围困在地狱,身体悬空在火焰中,下方一个山羊头的巨大恶魔,振翅着黑色翅膀正从地狱最深处的火海升腾而来,强大而黑暗的力量让人心悸。

虚影跺了跺脚,忽然就到了王小虎身边,哥几个看的莫名其妙,劳木忍不住伸手朝透明的土地摸了摸,却发现土地结实,只是这一小块地方变得透明,像是要让他们几个看到,不由得骇了一跳。

王小虎身在半空,无法借力,只能任由火焰席卷,手中握紧了死神镰刀,双目圆睁,大口吸气,要跟从地狱最深层出来的撒旦拼命,就在他聚力的时候,无声无息的身边突然多了一个人,问道:“下面那玩意还没上来,你居高临下,为何不用雷法?”

王小虎吓了一跳,扭头去看,就见身边站着一个身穿黑色古装的东方男子,丰神俊朗,悬在自己的身边,正好奇的看着他,此人谈吐从容,根本没把地狱当回事,像是在家一样施施然跟他聊起了天。

救兵!王小虎脑海里闪过这两个字,一定是高琪和耿鉴扬几个想办法请来的救兵,王小虎不敢失礼,急忙道:“此处是地狱,阴森邪恶之气遍布,何况手中无符箓,唤不来天雷啊。”

“此言差矣,你乃是道家弟子,有些道理应该懂的,人道以调心为要,以精思为妙,调心是入静,精思是存想,入静者,是指杂念一起,急当调伏,收制,精思者,观我之神,想我这身,有物可以存,谓之真想,无物以强存谓之妄想,凝一神而万。”

“神俱凝,聚一气而万气皆聚,真妄本空,逆顺俱寂,三际圆通,一灵晃耀,此乃和静调心之要也,一念则万念悉起,一窍开则九窍俱开,此无他,以神驭气之道也,念之起灭皆从此心,调伏凡心,心死神活,则见真我,以真变神,无法不应……”

王小虎目瞪口呆,不是救兵吗?怎么不救他出去,反而在这说起道理来了?忍不住低头看了看从下往上的撒旦,已然到了中间,速度之快,骇人听闻,怕是用不了多久就要冲出来了,要是让这地狱的君主杀到面前,必然无法应对,开口道:“前辈,撒旦可是快要上来了。”

“不急,还有段距离,我说这几句话,你要记在心上,时刻揣摩,对你大有好处,你说地狱之中无法聚雷,就让你瞧瞧我是怎么聚雷的。”说到这,双手开始捏诀,诸般巧妙慢慢悠悠,像是要让王小虎看清楚,但见他左右手掌心向上,手指自然伸直,两手中指和无名指分别向上竖直,左右手姿势一样,然后右手食指和小指分别重叠在左手食指和小指上,左右中指和无名指并排相靠贴……

捏诀的同时念起咒语:“ 一片真心,不知不识,心与雷神,混然如一,我即雷神,雷神即我,随我所应,应无不可,利济,上和天心,好心这德,天且不违,雷奉天命,能违我乎!”

咒语声清朗响起,产生奇异的回旋力道,沉闷昏黄的地狱中竟然变得清凉起来,于此同时天空之上阴气凝聚,到了极致转化为阳,阳气成雾,汇聚成云,阴气再起,相互纠缠旋转,仿佛一个巨大的漩涡,悬在空中。

地狱中无数恶灵仰望王小虎身边那个男子,见他随意施展神通,身上带着神灵气息,无数恶灵忍不住开始膜拜起来,这个时候,撒旦带着强大的黑暗气息马上就要冲出来,王小虎已经感觉到火焰的炙烤,黑色恐怖,就要降临,男子却微微一笑,对着冒头的撒旦,一指,喊了声:“疾!”

一道水缸般粗细的惊雷从天而降,带着纯正的天地威压轰鸣而下,闪电之大,犹如一枚劈天的利剑,霎时将昏暗的天地劈成两半,轰然击打在抬起山羊头的撒旦脑袋上,一声愤怒的嚎叫响起,刚露头的撒旦就被天雷重又劈得坠落下去。

二百九十二章 祖宗

这道神雷与普通的惊雷不同,带着灿灿光芒,从天而降,威力大的异乎寻常,撒旦被神雷劈的全身焦黑,直冒白烟,朝深渊坠落,愤怒的吼叫响起,连绵不绝,与雷声混杂在一起,形成强烈的呼啸,天地间风起云涌,无数鬼兵,三头犬,恶灵……忽然暴怒,层层叠叠朝王小虎和那真人愤怒叫喊,能飞起的向上而来,不能飞的层叠相加。

王小虎看的目瞪口呆,不是震惊于鬼物的暴怒,而是震惊身边男子的强大,同样是雷法,此人使出来行云流水一般,丝毫不见费力,比他不知道要强上多少倍,接下来,男子继续引雷,一道道霹雳落下,犹如炸弹炸到了人堆里,掀起无数的恶灵翻滚,几十道天雷下,整个地狱已是一片狼藉。

深渊之下撒旦重又挣扎着飞起,男子低头瞧了瞧撒旦,满脸的不屑,却叹息一声道:“老子只是一缕神识,比不得你,走了小子!带你离开。”住王小虎右手,右脚虚空一跺,却像是跺在了实处,身躯猛然向上升起。

三头犬被一道惊雷劈中,头上和背上缠绕着的毒蛇差不多死了一半,恼怒之下,助跑两步,猛然窜了过来,凌空咬住了王小虎右脚,王小虎神魂一颤,身上力道尽失,三头犬狗嘴中竟似有强大吞食灵体的吸引之力。

王小虎手中死神镰刀还在,急忙去砍三头犬,击打在它强壮身躯上,迸射出一道火光,三头犬也被镰刀砍的疼痛不已,左右两个狗头疯狂摇动,中间狗头却还是死死的抓住王小虎。王小虎一阵恍惚,举起镰刀要再砍,听那男子咦的一声道:“狗东西,真是个不知道死活的。”

也未见他怎样。不过是伸手凌空一点。一点五彩奇光脱手而出,轻轻落在了三头犬狗头上。咔!一声,三头犬竟然被击打的直接跌落到地上,压翻一片恶灵,身上青烟袅袅……

“小子。把你手中的镰刀扔了,这东西带不出去。”清亮声音就在耳边响起,王小虎头脑一阵清明,急忙扔掉了手中镰刀,男子向上一窜,王小虎眼前一黑,抬头再看。已经到了他掉落下来的小黑屋子中。

小小的黑屋子仿佛恒古以来就是如此,深沉寂寥,漆黑如墨,王小虎有些慌神。他就是从屋子掉下去的,难不成还要重复一次?急忙咳嗽一声,喊道:“真人,真人!”

随着他喊叫声,眼前显现出道类似彩虹般的五色光芒,光芒中男子正好奇看着他,王小虎这时候才发现,男子就是五色光芒,五色光芒就是男子,而且他不是实体,只是一个神魂,或者说是阳神。

古时候有传说,说是成仙得道,可阳神出窍,化身千万,眼前男子必然就是其中一个化身,却不知道是哪路神仙,王小虎本想道谢,脑袋却昏沉无比,三头犬口中的毒牙,还是影响到了他,昏沉之际,就听那男子道:“我之后辈,怎地如此不长进!”语气之中似乎有温怒。

王小虎勉强振奋了一下精神,道:“真人,请带我离开这里。”

“带你出去不难,不过你被那狗东西咬了一口,神魂受损,便是回魂,伤害也大,此地是阴阳交汇之处,你放心,外人进不来的。”

“多……多谢真人。”王小虎道谢声中,男子皱眉道:“叫什么真人?我是你祖宗!这孩子……”

说是别人祖宗可就是骂人了,王小虎忍不住怒气上涌,却是一点力气都没有,差点昏厥过去,那男子似乎看出了王小虎心中愤怒,笑道:“你身上有我血脉气息,才会唤醒这一缕神念,否则我也不会出手,当年建城堡的时候,冷谦说过我的子孙会有一场劫难,这才留下一缕神识附在量天尺上,这不救了你吗!”

男子伸手拍在王小虎头顶百会穴上,王小虎感觉一股浩荡神力灌进身躯之中,顿时清醒了一下,想起心中冲动,不由得也是一惊,他不是不知好歹的人,就算眼前这位真人说错了又能怎样?也没必要如此激动,难道说,三头犬口中之毒,可以让人疯狂?

男子见他脸上潮红退去,笑道:“我说的话,你不信?”

王小虎沉默了一下,看着眼前男人的模样,依稀跟威廉林有些相似,忽地心中一动,想起城堡里面处处古怪,想起齐林古堡的纹章,谛听,想起威廉林说过他先祖是从中国来的,难道眼前这位真人是威廉林的先祖?

如果是,真人一缕神识尚有如此能耐,当年又是何等模样风采?只是他救错人了啊!想到这,王小虎急忙道:“真人,你救错人了,我姓王,是威廉林的好哥们,并不是你的后人……”

“咦,不是我的后人,怎么会有我血脉气息?老子还能认错了?”男子沉思了一下,道:“把你知道的跟我说说。”王小虎不敢隐瞒,将事情前因后果的说了一遍,着急道:“真人,威廉林才是你的后人,他有危险了,别管我,快去救他。”

王小虎突然想明白了,堕落天使将他拉进地狱,为的就是不想让他碍事,如今他身处地狱之中,威廉古堡唯一的保护神,威廉林先祖神识出来救自己,岂不是正好趁这个机会对付威廉林?怪不得那些妖魔鬼怪,哪个也不往城堡里面闯,想必早就知道底细,心存顾忌。

威廉林的先祖神通广大,肯定有办法回去搭救威廉林,还来得及!谁知那男子听完他所说,沉默了一下道:“你虽是姓王,却也是我林家的后人,你这一脉是我和月来所生的孩子过继给了王家,威廉林一脉是我和妹子的后人,这些说了你也听不明白,罢了,罢了,救了你也不是白救,看你身上气息也是道家一脉,不知师承何派?”

“晚辈师承灵宝派,现在是灵宝派的掌门。”王小虎听不懂这位林姓真人说的什么意思,懵懂的回答,林姓男子惊讶道:“你还是道家掌门?倒也真想不到……”

看他还有闲谈下去的模样,王小虎忍不住道:“真人,威廉林定然有凶险,还是赶紧出去,救他去吧。”

“一缕神识,几百年沉寂,法力剩下不多,搭救你出来,已然消耗了个七七八八,就算我出去,也是于事无补,不过,咱们还有点功夫,我交待你一些事情,救你兄弟也是不难。”

“快快盘坐,我教给你些本事。”说罢,林姓男子盘膝而坐,轻声道:“正心诚意,神气冲和,故道即法也,法即道也,天将守律,地祇卫门,元神用事,灵光常存,可以驱邪,可以治病,可以达帝,可以啸命风雷,可以造化,法中这要,非专子符,,非泥于咒,先以我之正气,合将之灵。”

“德者道之符,诚者法之本,道无德不足为道,法非诚不足言法,法是心之臣,心时法之主,无疑则心正,心正则法灵,守一则心专,心专则法验,非法之灵验,盖汝所以……”

男子所说,全是道家真谛,王小虎听得入神,往日里一些不通的地方,竟然有些明悟,不禁抬头去看林姓真人,却见他身形已经变得淡薄了起来,不再是刚才大发神威时候的模样,急忙问道:“真人,日后出去了,该到何处去找你?”

“我在蓬莱仙山逍遥自在,你找我干什么,认祖归宗吗?闲话少说,细细听我说来,念咒画符时,不必闭气,自然呼吸念咒画符,用真神意默念默画。默念画毕,再用鼻息深深吸气。……这就是水火即济的真功,也正是采天地之正气,炼日月之精华。”

随着林姓男子的传授,盘膝的一缕神识已虚弱的如云雾一样飘渺,王小虎用心记下,见他就要消失,急忙问道:“真人,我该如何出去这屋子?”

“怕什么,有我在,总会送你一程,记得,古堡二层最右边的屋子,供桌上有一把尺子,此尺叫做量天尺,乃是当年女娲娘娘丈量天地用的神器,留给你了,取中指血,滴三滴,心念要正,尺子会认主,你有我之血脉,定然能驱策使用……”

说到这里,身形已经虚无的就剩下一个轮廓,王小虎见他都要消散了,还没说该怎么出去这鬼地方,着急的刚要再问,却见只剩下轮廓的淡淡虚影,化作一道烟雾般朝他漂浮过来,随即犹如一滴水融入了大海,融入到他身躯内。

王小虎整个人一顿,感觉一股浩瀚神力充斥全身,四肢百骸暖洋洋的说不出来的舒服,耳边有呓语声音传来:“年轻人,当有雄心!些许危难又算的什么?人活一世,那个不是七灾八难的活到老,想当年老子刀山火海都过来了,也未曾见你这般不济的模样,且去,且去,救出你的兄弟。”

话音到最后,几乎查不可闻,随着最后一句落下,王小虎身躯一轻,猛然跃起,头顶是满天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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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九十三章 强攻

神雷爆发出来的光芒,逼得高琪几人下意识的闭下了眼睛,等在睁开,透明的土地恢复如初,剩下的情形便再也看不到了,不由得都是惊讶万分,不明白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扭头去看王小虎,但见他依然紧闭双眼,沉寂无声。

沉默中高琪刚要开口说话,忽地城堡外面响起一声尖利的呼啸,一个戴着尖尖帽子的女巫骑着扫把诡异的突然从黑暗中飞来,伸手去抓守在王小虎身边的威廉林,耿鉴扬感觉到风声来的急,身躯一转,挡在威廉林前面,伸手抓住女巫胸口,一把从扫把上拽了下来。

砰然一声响,女巫落地,挥舞手中的铁钩,朝着耿鉴扬脑袋砸去,竟然就是提前离开的凯瑟琳,原来没有走远,一直在等待机会。耿鉴扬一个踏步,凯瑟琳眼前骤然消失了耿鉴扬的身影,不由得一愣,手中的铁钩忽地被一股大力抓住,脱手而出,然后头上重重挨了一击,软软跌倒。

耿鉴扬动起手来,利索至极,刚收拾了凯瑟琳,城堡外面蜂拥进来三十几个人,有些见过,有些没见过,想必是达成了攻守同盟,三人一组,有条不紊朝着威廉林杀了过去,这些人身后,是那个堕落天使,他已经断了一个翅膀,剩下一个高高竖起,朝着威廉林大步而来。

“下杀手!不要留情!”耿鉴扬知道到了最凶险的时候,高呼一声挥舞铁钩迎敌,对面的黑魔法女巫,举着手中的娃娃,对着耿鉴扬阴沉的笑,用小刀去刺娃娃的双眼……

“看住威廉林……”高琪怒吼一声。甩出三道黄符,举着五雷令牌迎了上去,劳木手痒难耐,刚要动手。却被慎虚拽住。咬牙对他道:“哥们,帮我看好威廉。剩下的交给我们。”说完扭头看了一眼宅总,两个没什么道法的相互点了点头,大义凛然的拎起板凳冲了上去,随即就被掀飞。砰然落地,生死不知。

黑暗中,阴沉的叫喊声响起:“杀死这些东方人,我们要的只是威廉林……”

小疯子吓得浑身哆嗦,畏缩在王小虎身后,看样子又要哭了,劳木守在威廉林身边。威廉林已经忍耐不住道:“你别管我,去帮忙,我会请神,我来请神……”

“哦。我的上帝啊,这是有预谋的……”劳伦斯神父竟然还没有走,惊恐的看着群魔乱舞,跪在地上,画着十字。

场面已经乱成了一团,王小虎仍然盘坐在地上寂静无声,高琪一边迎敌,一边要照顾王小虎,劳木已经对上了五六个奔着威廉林来的法师巫婆,形式朝着一边倒在发展,用不了多久,城堡就要陷落,来的人像是知道古堡的秘密,恰到好处的在这个时刻出现,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威廉林又是着急,又是难过,后悔当初没有跟师傅多学些道法,事到如今再说什么也是晚了,不想拖累别人,就要自己有本事,而他仅有的本事就是请神术,威廉林也开始念起咒语,开始请神上身。

“拜请合坛诸猛将,卫国金光龙树王,北极真武大将军,儒家五部三界轮,金玉哪吒大菩萨,关王元帅大将军,都天杀鬼虎枷欏,八万四千大金刚,数千数万诸猛将,六丁六甲到坛前弟子一心全拜请,普唵祖师合坛官将降临来,神兵火急如律令……”

威廉林脚下踏着罡步,手中捏诀,额头上冒汗,请神术是学过,可压根就没有真正的勤学苦练,临时抱佛脚,手脚配合难免出错,加上着急,更加的失灵,劳木挡住了五六个对手,拼斗的极为辛苦,扭头朝威廉林喊:“你快点,我撑不了多长时间。”

劳木一催促,威廉林更加着急,好在折腾了一会也熟练了起来,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汇聚而来,威廉林不敢怠慢,更加认真捏诀,渐渐的他几乎是凭借着本能掐出一个又一个请神的手决,双手几乎形成了虚影,根本不知道有多快。

人的潜力是无限的,就看有没有逼到那个份上,威廉林深思恍惚,感觉有强大的力量正在融入到身躯之中,而他的意识也正在逐渐模糊,恍惚中,他看到高琪嘴角带血,耿鉴扬手中的铁钩不时的砸倒下一个又一个,小疯子手足无措的咧嘴哭泣,劳木在几个巫师的夹攻下,已经灰头土脸,各种黑暗与光明的力量纠缠在一起,往来冲突……

这是一个特别奇妙的过程,仿佛一些都尽在眼底,又仿佛是借助着别人双眼看到的这一切,威廉林知道请神快要成功了,手决捏的更加快速,也就在这个时候,他看到了堕落天使,目光充满着怜悯走了过来,虽然他只剩下一只翅膀,力量仍然是强大的令人心悸。

威廉林请神术还没有完全施展开,却已经没有人替他护法了,堕落天使看似走的很慢,但身形一晃,就伸手抓住劳木将他扔了出去,一步踏出,已然到了威廉林眼前,伸手朝他抓来。

他的手晶莹如玉,带着恐怖的力量,给威廉林造成了极大的压力,已经融入到他体内的那股力量在颤抖,像是要被逼迫出去,威廉林顾不得那么许多了,猛地扑了上去,想用冲撞之力撞开堕落天使。

威廉林感觉到堕落天使身上那种并不纯正的悲悯力量,以及他对人类堕落的恨意,这种矛盾的力量仿佛激起了已经融入他身上的神力,砰!的一声,威廉林神魂颤抖,堕落天使也忍不住后退了两步,眼中露出质疑的目光。

威廉林神魂激荡之下,似乎就要昏沉过去,掉落到地上一摔,又将他摔得清醒过来,还未融合好的请神术,终究是不如堕落天使本身强大。

“天地玄宗,万气本根。广修万劫,证吾神通。三界内外,惟道独尊。体有金光,覆荫吾身。视之不见,听之不闻。包罗天地,育养群生。持诵万遍,身有光明,三界侍卫,五帝伺迎。万神朝礼,役使雷霆。鬼妖丧胆……”

威廉林趁这个空挡,几乎是嘶吼念出咒语,强忍身上的不适,踏步捏诀,眼神冰冷,慢慢环绕着堕落天使,奇异的力量正在朝着他身上汇聚,威廉林从未单独迎敌,缺少经验,堕落天使并不随着他的脚步乱动,只是冷冷的瞧着他,气场相当强大,压迫着威廉林,用一种轻柔的语调对他道:“你生长在基督光辉的世界,却学会了东方异教徒的法术,这是罪!”

强大的气场压迫下,威廉林迟迟没有出手,仿佛不管他从什么角度出手,都会落入了眼前这个男人的圈套,持续了不到一分钟,堕落天使已经没有耐心等待下去,在胸前画了个十字,一道璀璨的光芒亮起,十字光芒朝着威廉林身上压迫而来。

堕落的不彻底,仍然保持着作为天使的力量,无疑是强大的,但威廉林知道自己不是罪人,他并没有做过什么恶事,他相信东方的法术是正直悲悯的,是善的,既然如此为什么要躲避?于是他迎了上去,双手捏成的法决朝着堕落天使顶了过去。

这是硬碰硬的战斗,白色的圣光和金色的法力相撞在一起,伴随着堕落天使的一声惊呼,威廉林感觉自己飞了出去,眼耳鼻口不断有鲜血沁出,隐约的他听到几声惊呼,耿鉴扬和高琪正在努力朝他靠过来,却被十几个人围住。

威廉林摔倒在地上,抬头看了一眼脸色苍白仍然沉寂无声的王小虎,心中忽地一酸,这几年一直是王小虎替他背负起了一切,为了他,多少次深陷危险之中,这一次,该是他威廉林不用在让哥几个操心的时候了。

威廉林发出野兽一样的嚎叫,猛然朝着堕落天使冲了过去,用最野蛮的方式表现了他的不屈,可没有完全施展出请神术的威廉林,又怎么会是一个堕落天使的对手,堕落天使只是冷冷的看着他的疯狂,眼见威廉林到了身前,一个转身,抓住了威廉林的身躯,一掌将他拍晕,轻轻拎在手中。

胜利终究是属于强者的一方,可就在他拎着威廉林要离开之际,忽地远方传来一阵仙乐,在场的每个人眼前都是一花,随即便看到身处在花海之中,而远方天际,仙乐飘飘之中,一个飞天的仙女,手臂挎着一只花篮,从远方翩然而至,手中的鲜花撒出。

漫天飘舞,紫的,红的,白的,粉的……每一朵花都仿佛是一个精灵,翩然而至,天地之间呈现一片吉祥如意,所有人瞬间迷茫,抬头去看如雨一样的花朵翩然落下。

就在花朵即将要落在身上之际,忽地小疯子大喊了一声:“鬼啊!”这一声喊,恍如巨钟敲响,众人眼前一黑,刚要有所动作,眼前又是一花,又回到了花海当中,无数的花朵沾在身上,便不在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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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九十四章 天女散花

传说在维摩诘住处有一位天女,每当听到有人说法就会现身,把天花散向众菩萨和佛的大弟子。那些花落到菩萨身上时便会堕落,落到那些大弟子身上时却不会掉下来。那些大弟子用神力也不能将花拂去。因此他们就去问舍利弗,如何能去掉那些花。舍利弗说:此花不如法,于是就去掉了。

高琪脑海中浮现出这个典故,遥望着天空中那个翩然飞舞的天女,一时间目眩神迷,不光是她,所有人都沉浸在一种神圣的情绪当中,但是很快,就有人发现了不妙,漫天飞舞的花朵落在身上,沾上就不掉,整个人很快就被淹没其中,眼耳口鼻都被遮盖住,照此下去,用不了多久就会窒息而死。

慌乱蔓延开来,没有人再去对付威廉林,堕落天使眼神都开始变得迷茫,几十人在古堡使劲的跺脚,伸手去摘,去拍,去扫,去抓……用尽了各种方法,那些看似娇柔的花朵却是半点都撕扯不下来,整个天空已经看不到蓝色,只有无穷无尽各种颜色的花朵……

死在如此美妙的境地,会不会是一种幸运?花香弥漫中,意识开始渐渐模糊,每个人脸上都显露出诡异的笑容,不在挣扎,不在去拍身上的花朵,反而高举双手去迎接花朵的落下,这个时候,忽然小疯子凄厉的大喊了一声:“有鬼啊!”

一声喊,宛如破锣响起,顿时把所有美好都破坏掉,每个人都痴愣的去看小疯子,见他站在离威廉林不远的地方,威廉林已经不在堕落天使的手中,而是被扛在一个人的肩膀上。昏沉着不醒。

男人的一张脸,满是伤疤,犹如爬满了一条条丑陋的蛆虫,嘴角叼着一片粉红色的花瓣。冷冷注视着小疯子。小疯子忽然就变得疯癫起来,哇哇跑到王小虎身边。哆嗦看着那个男人,高琪恢复了清醒,看到男人阴冷的目光,想起了一个人。萧林!

只有萧林才有如此强大的幻术,只有萧林才会瞬间迷幻住所有人,高琪想不明白他是如何从无数僵尸中逃生出来的,耿鉴扬清醒的也快,猛然向前一步,竟然迈出去五六米左右的距离,想要五行踏步。抢下威廉林,萧林却对他这一套无比熟悉,耿鉴扬刚一动,萧林一挥手。便又是一番景象,如今城堡之中,没有人是他的对手。

就在大家恍惚之际,小疯子又大喊了一声:“鬼啊!”高琪一个激灵,举着五雷令牌朝萧林而去,萧林哈哈一笑,转身就走,高声道:“想要找到威廉林,去冷天祥买下的小岛,我在那里恭候大家……”声音起落之际,人已经融入黑暗之中,耿鉴扬和高琪纵身去追,刚一动,盘坐的王小虎突然长啸一声,如龙吟凤鸣,余音不绝,顿时把所有人都从幻境中拉了出来。

王小虎一声长啸,耿鉴扬却暗叫一声糟了,王小虎没事却也惊醒了三十多个西方的法师女巫,果然这三十多人恢复过来,浑然不知道威廉林已经被劫走,凶狠扑上还要再斗,关键时刻,高琪用英语大声叫喊道:“威廉林被劫走了,你们看!”

顺着手指方向看去,堕落天使用剩下的一只翅膀振翅着飞起,朝着萧林的方向追去,只剩下一只翅膀,黑夜中看上去无比诡异,侧棱着,像是抓着什么重物,渐渐隐入黑暗之中,这些西方法师女巫的主要目的是威廉林,都朝那堕落天使追了上去,骑扫把的骑扫把,狂奔的狂奔,片刻功夫消失了个干净。

王小虎一声长啸余音不绝,感觉全身上下无比舒爽,跟洗了个热水澡似的,一口清凉的空气呼吸进肺里,王小虎清醒了一下,就见小疯子蹲在他身边,全身颤抖不休,惊恐无比,再看高琪和耿鉴扬,劳木,都是一脸惊喜的看着他。

王小虎目光四处寻找威廉林,却没见到人影,不由得一惊,急忙问道:“威廉呢?”

“被萧林带走了,让咱们去冷天祥买下的小岛去找他,威廉暂时应该没事。”话是耿鉴扬说的,脸色很不好看,他们这些人千里迢迢来苏格兰,为的就是不让威廉林出事,没想到八十一难过了,最后还是出了岔子。

“慎虚和宅总呢?”王小虎愣了一下,知道已成事实,急忙又问另外两个兄弟,不远处,慎虚架着宅总一瘸一拐的走过来,正好听到王小虎问起,急忙道:“小虎,我们哥俩在这,没事,你怎么样了?”

王小虎见两人没事,松了口气,虽然他心中无比焦急,但也明白越是这种时候越是需要冷静,深吸了几口气,愣愣瞧了瞧天上的明月,海风呼啸下,王小虎霍然而起,对宅总道:“你去古堡里面找台能用的电脑,查出冷天祥买的小岛位置,最好打印出一份地图来。”

宅总应了,让慎虚搀扶着他去古堡找电脑,王小虎看了看身边的几个兄弟,耿鉴扬和高琪脸色苍白,那是心神过度的表现,劳木身上带着血迹,小疯子哭哭滴滴的拽着他的衣角不放,出道以来,哥几个败的如此凄惨,还是头一次,王小虎知道兄弟们都已经尽力了。

王小虎想起那位林姓真人最后几句话:年轻人,当有雄心,些许危难又算的什么?人活一世,那个不是七灾八难的活到老,慌张个什么?想当年老子刀山火海都过来了,也未曾见你这般不济的模样,且去,且去,救出你的兄弟。

话语仿佛仍犹在耳,不由得豪气顿生,忽然笑了笑,对哥几个道:“都苦着一张脸干什么?威廉林被劫走了,咱们去救他回来,人这辈子,那能事事如意。”

耿鉴扬和高琪以为王小虎知道威廉林被劫走会暴跳如雷,没想到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高琪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这话是王小虎说的,耿鉴扬却叹息一声道:“小虎,你现在有点一派掌门的样子了。”

劳木却在一边着急道:“小虎哥,那丑八怪劫了威廉肯定还没走太远,咱们现在去追还来得及,再晚就追不上了。”

劳木不知道萧林的厉害,王小虎却是深深知道,也只有大萨满那样的人物才能制得住萧林,哥几个都不是对手,何况萧林心思缜密,人又狠毒,必然是留了退路,就算他们追上去也找不到行踪,既然他说会在冷天祥买的那个小岛,威廉暂时就是安全的。

王小虎没应声,反而对劳木和高琪道:“你俩琢磨一下,该怎么出海,我还有点事要办,大家在这等我。”说罢,也不管两人惊诧的目光,大步朝古堡内走去,他还记得林姓真人对他说的话,说有一把神器量天尺,在古堡最北面的屋子里,有了神器对付起萧林才更有把握,莽撞救不出威廉林,此时的王小虎,经历了重重磨难,逐渐变得沉稳起来。

古堡沉寂,王小虎径直上了二楼,朝着最北面不起眼的屋子走去,越是向前,越是感觉到一股祥和亲近的力量,仿佛是在召唤,心中不由得暗想,难道是林姓真人最后一缕残魂留在身上,沾染了他的气息,才会有如此感应?

走到屋子门口,但见门上挂着一把铁锁,王小虎没有钥匙,聚集了身上龙虎二气,抓住铁锁一扭,咔嚓,不知是因为年头久了,还是因为龙虎之力的缘故,铁锁应声而断,王小虎走进屋子,但见月光从窗户外面投射进来,屋子里面古香古色,全都是中式的古老家具,落满了灰尘,在屋子的最北面,有一个供桌,供桌墙上面挂着一张水墨的人物画。

一个中年男子,穿着古装,面带微笑,正是那个林姓真人的画像,画像不知是出自何人之手,只是寥寥数笔,便将整个人物的神韵勾勒了出来,仿佛只要掸掸灰尘就能从画中走出来。

或许是因为林姓真人救了他的性命,又或者是什么原因,王小虎看着画像上神仙一样的男人,心中充满了亲切感,仿佛那是一位家中的长辈,想起短暂的相遇,跪在地上,轻轻磕了三个头,轻声道:“真人,请你保佑我救出威廉林。”

供桌上面有五彩的光芒散发出来,王小虎站起来小心擦拭了一下供桌,就见桌面上静静躺着一把黑色的尺子,尺子长度不足一米,隐约有五色光芒缠绕,像是被王小虎惊醒,应该就是林姓真人说的量天尺,王小虎伸出手去抓,但那尺子却像是焊死了一样纹丝不动。

王小虎很是惊讶,他身上的龙虎二气,不同凡俗,聚气之后力气大的吓人,却连这一把尺子都拿不出来,既然是神器必然有神异之处,王小虎不在试探,用林姓真人教他的法子,刺破了中指,滴了三滴鲜血在尺子上,鲜血掉落在尺子上,顿时就融入了尺子里面,没有一点异常,就在王小虎惊讶之际,尺子突然华光大放,五色的光芒充斥了整间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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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九十五章 毒枭

王小虎从古堡出来,手中拿着黑乎乎的尺子,感觉从尺子上面传出来的浩瀚力量,即使遇到萧林,他也有信心一战,王小虎在城堡里待了半个多小时,哥几个都很担心,见他出来,一起迎了上来,宅总手中拿着一张打印出来的地图,对他道:“小虎,冷天祥买的那个小岛找到了,想要尽快赶到,就得从墨西哥圣路卡斯出海,约七百海里。”

“尽快去墨西哥,到那边再找船出海,高琪你有什么办法没有?”王小虎问完,哥几个都去看高琪,高琪叹了口气道:“这里是国外,不比国内,我也没有什么好办法,那几具狼人的尸体还在,要尽早处理掉,被当地警方发现,大家更走不了。”

“狼人的尸体,顾忌个什么?找点石头栓身上了沉海,不过是十分钟的事,现在要紧的是怎么才能尽快赶到墨西哥,大家都有护照,是不是正常做飞机去就行?”

高琪摇头:“正常渠道肯定是不行了,护照目的地是苏格兰,再去墨西哥,还要申请,一来二去的肯定要耽误几天,咱们没那个时间啊。”

哥几个没谁懂这些,都是头一次出国,不免有些束手无策,正为难,劳伦斯神父走了过来,对王小虎道:“孩子们,发生的一切我都看到了,我的上帝啊,世界上竟然存在着如此多的邪恶,我不能袖手旁观,如果需要我做些什么尽管开口。”

劳木翻译了劳伦斯神父的话,王小虎让他问神父有没有办法尽快赶到墨西哥,劳木传话过去,劳伦斯神父沉默半响,道:“罗洁爱尔之书,绝不能落到那些邪恶的人手中。我去给教会打电话,说明情况,如果有可能,我希望罗洁爱尔之书被教会收藏。”

王小虎见有一线希望。急忙点头道:“请你放心。力所能及的话,我一定把书带回来给你。”

劳伦斯神父开车走了。让王小虎几个人等待消息,哥几个把具狼人的尸体栓上石头,全都扔进了海里,继续商量下一步的计划。劳伦斯神父如果能够将他们带到墨西哥,该怎么找船出海……

两个小时后,劳伦斯神父回来,不知他跟主教说了什么,教会答应明天一早派一辆专机以教会的名义送王小虎几个人去墨西哥,教会的力量在国外如此强大,让王小虎很是震惊。

第二天中午王小虎几人就到了墨西哥的圣路卡斯。到了圣卢卡斯角。就到了地球的尽头,当地人都这么说。圣卢卡斯角位于墨西哥加利福尼亚半岛最南端,属南下加利福尼亚州的洛斯卡沃斯市,是新开发的海滨旅游地。

圣路卡斯海角一万四千年前即有人类登陆。直至二十世纪当地小渔村才开始发展。据说海盗将宝藏藏于巴扎的隐秘山洞中,使得圣卢卡斯更显神秘。圣卢卡斯海角的西侧是太平洋,东侧与墨西哥陆地之间是柯蒂斯海。海岸崎岖曲折,海滩绵延辽阔。金黄色的海滩与湛蓝的大海对比分明,

教会飞机送他们到这里就算是完成了任务,王小虎的队伍中又多了一个人,劳伦斯神父,老神父怕他担保的王小虎这些人惹出乱子,一直跟着,其实还有一个原因,跟着王小虎,或许能得到罗洁爱尔之书。

劳伦斯神父已经向教会说明情况,希望教会能派一艘快船,没有得到回音,王小虎也能体谅,一趟专机教会安排起来没什么难度,但是出海,又是单独的船只,花费必然不是个小数目,教会势力虽大,也要筹划,筹划就需要时间,或许是一天,两天,三天……王小虎却没有这个时间等待。带着哥几个到了港口另想办法,一进港口,就见无数帆船与游艇,飘荡在碧蓝的海面上,王小虎眼睛只盯着游艇看,一艘艘的游艇奢华至极,有的上面还停着直升机,王小虎很钟意带直升机的,让拎着笔记本的宅总去查每一艘游艇的来历资料。

查着查着,宅总忽然一声惊呼,对王小虎道:“小虎,小甜甜”布兰妮,也在圣路卡斯,为疗养瘦身来的,带了很多的保镖和豪华设备。海面上应该就有她的游艇……“说完踮脚去看。

慎虚怒其不争的给了宅总一巴掌:“都什么时候了,还有时间扯那个闲蛋?找找看,那个游艇比较快,救威廉林要紧……”

墨西哥什么最多?毒枭最多,王小虎的意思是找一个毒枭的游艇,晚上摸上门去,绑架了毒枭,让他带着出海,宅总凭着神乎其神的黑客技术,四处打听之下,确认了海面上停着的一艘豪华的双层私人游艇,是当地最大毒枭古斯曼的游艇。

古斯曼是墨西哥当之无愧的老大,掌控着贩毒集团每年往美国运去价值几十亿美元的毒品,美国官方对他的悬赏高达500万美元。然而,颇具讽刺意味的是,2008年公布的“福布斯富豪榜”上,古斯曼以资产全球排名第701位赫然榜上有名,而且,他的资产也绝不会因金融危机而缩水。

王小虎眼睛一亮,就是他了!当天夜里,王小虎安排宅总,慎虚,劳伦斯神父,劳木,在海滩守候,他和高琪,小疯子,耿鉴扬,偷摸进了古斯曼在当地的豪宅,临来的时候,王小虎给小疯子买了个竖笛,一笛在手,豪宅中的持枪保镖,全都在一分钟之内昏沉睡去。

王小虎和耿鉴扬高琪闪身进了豪宅,四处寻找古斯曼,但他们闯进的豪宅实在是太大了,找了个晕头转向,也没找到古斯曼,十几分钟后,钻进其中一间大卧室,见当中一张大床上躺着个裸男,四肢被绑在床上,两个美女卧在床边,形象十分不堪,王小虎上前仔细一看,正是古斯曼。

王小虎朝高琪使了个眼色,高琪上前朝古斯曼印堂一点,古斯曼醒转过来,看见床边幽灵似的站了三个人,顿时一惊,随即又恢复了冷静,问道:“你们是来杀我的吗?”

“不,我们不想杀你,只想借你的游艇出海,可我们都不会操纵游艇,只有请你跟我们去一趟了,不过你放心,我们没有恶意,更不会伤害你,不过……如果你不答应,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你的手下再多,也奈何不了我们,这一点相信你应该很清楚。”

古斯曼的豪宅巨大,跟城堡几乎没什么区别,这么大的豪宅,至少有五十多个带枪的保镖,眼前三个人却悄然无声的进来,而且毫无所觉的就遭到了他,古斯曼是个知道厉害的,眼珠子一转道:“我古斯曼是最讲江湖道义的,既然朋友们找上了我,这个忙肯定要帮,不过你们得先放我下来,我去拿游艇的钥匙……”

王小虎放开古斯曼,带着他去找钥匙,让耿鉴扬时刻跟随在他身边,料想他也出不了什么幺蛾子,说来也是奇怪,古斯曼相当的配合,穿上衣服,带着三人走到一间巨大的屋子里,抢先一步进去,屋子里躺着几个保镖,他从其中的一个人身上拿出一串钥匙,顺从的跟王小虎几人出了豪宅。

一切顺利的几乎让王小虎简直不敢相信,不由得去看身边的古斯曼,见他配合的无比默契,竟然还开了一辆豪车直到海滩,到了海滩,从车座下面拽出一把手枪,吓了王小虎一跳,古斯曼急忙解释自己的敌人很多,要拿着防身,绝对不会反抗。

古斯曼的解释让人不敢相信,王小虎没收了他的枪,找上了宅总一行人朝着岸边游艇聚集的地方而去,他们一行人实在是太多,难免引起别人注意,好在有小疯子在,但见苗头不对,就让他催眠,不大会的功夫到了找就看到的那个双层豪华游艇边。

压着古斯曼上船,还没等进到船舱,却里面钻出两个拿枪的毒贩,看到走在最前面的古斯曼忍不住一愣,耿鉴扬急忙踏步,想要敲晕了两个毒贩,古斯曼却是上前大声叫嚷,伸手抓过其中一个人的手枪,对着另一个毒贩,砰!就是一枪,接着又一枪,打死了另外一个,变化之快之突然,让王小虎大惊,耿鉴扬一惊之下,抓住了古斯曼的拿枪的手,轻轻一捏,古斯曼一声惨叫,枪跌落在船上。

傻子都看出来苗头不对了,王小虎沉声问道:“你到底是谁?”

那人竟然会汉语,用别扭的语调道:“我的朋友,别紧张,我不是你们的敌人,我也不是古斯曼,不过,你们要出海,我也要出海,我们的目的是相同的,你们需要我,还有,我不是古斯曼。”

王小虎脑子都转筋了,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变故,枪声一响,肯定会引起当地人的注意,用不了多久警察就会来,已经是没有退路了,此人到底是谁已经不在重要,重要的是赶紧离开这鬼地方。

王小虎狰狞道:“我不管你是谁,现在开船,你要是敢有半点对我们不利,下一个,死的就是你!”

二百九十六章 打赌

王小虎劫掠来的男人,名字叫做杰克,美国人,是一个无法无天的国际大盗,盯上古斯曼已经两年了,特意去做了整容手术,暗中观察古斯曼一举一动,甚至连古斯曼家有几间厕所都知道的清清楚楚,本意是趁古斯曼不在家,闯进他家中,盗取古斯曼秘密账户。

人算不如天算,本来那天古斯曼去跟另一个毒枭谈判,内线传来消息,说是被国际刑警盯上了,无奈之下回家,正好碰上大摇大摆的另一个自己,古斯曼拔枪就打,抓住了杰克,看着跟自己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古斯曼决定让国际刑警或是对头抓走杰克,从此他就可以高枕无忧了,杰克床边的两个美女,不是伺候杰克的,那是盯着他的。

杰克本来已经绝望,古斯曼心狠手辣,落到他的手里,又整成跟他一样的脸,肯定是要顶缸了,没想到王小虎几人盯上了古斯曼的游艇,竟然误打误撞把他当成古斯曼救了出来,一个要逃亡,一个要出海,就只能是狼狈为奸了。

枪声肯定会引起注意,到了这个地步,王小虎也无奈,好在杰克会开船,钻进了驾驶室,王小虎也跟了进去,很快船就发动起来,杰克显得很轻松,并没有因为枪杀了两人而感到半点不适,反而跟王小虎介绍起来船来,仿佛是一个好客的主人。

根据杰克所说,这艘船船体采用航天材料碳纤维和防弹纤维建造,可防索马里海盗子弹袭击,配置也极尽奢华,每年的维护费用就高达三百万美元。游艇还高度智能化,可用一部手机在游艇周围五十米范围内进行遥控。

王小虎对这些不感兴趣,问道:“这艘船最快能达到多少?还有。你杀了人,就不怕附近的海岸警卫队拦截?”

“游艇的马力为 1150匹,速度可达22.5节,我的朋友。请你放心。古斯曼早就买通了海岸警卫队,看到我这张脸。就会毫不犹豫的放行,我知道你对我杀死那两个人很不满意,但请相信我,他们都是无恶不作的毒贩。他们活着,只会给大家造成麻烦……”

王小虎算是看出来了,杰克也是个胆大包天之辈,现在也只能用他,让宅总把地图拿过来,沉声道:“杰克,我救了你。也不需要你做什么,只要你将我们带到这个小岛上。”

杰克看了看海图,皱眉道:“七百海里,凭这艘船的速度。要两三天左右的时间。”话说到这,远处有强光照射过来,王小虎一惊,杰克笑道:“别害怕我的朋友,咱们这就上去。”然后指了指宅总道:“你去下面的酒柜里拿几瓶好酒过来,再拿几个杯子。”

杰克开始了游艇的自动导航,带着王小虎上了甲板,宅总也拿来了几瓶好酒,杰克冷静开了一瓶,倒上几杯,让高琪打扮的性感一点,高琪皱眉,但现在也不是矫情的时候,急忙解开上衣,露出脖领,还有隐约的高峰,头发也披散下来,在夜晚的海风中真像那么回事。

先是大喇叭的声音,接着是杰克用墨西哥语叽里呱啦的说了一通话,然后朝着靠近的巡逻艇上扔了几瓶好酒,对面顿时迎来一片笑声,接着挥手作别,王小虎从头到尾看着,惊讶于墨西哥海岸警卫队的**。

有惊无险的过了海岸线,船开的又快又稳,已经到了公海,海面平静,月亮反射出银色光芒,接连几天的折腾,每个人都累的撑不住,王小虎让哥几个去休息,他决定跟杰克聊聊,毕竟看是看不住的,两三天的时间,也不能总盯着他。

王小虎和杰克坐在甲板上,两个人显得都很沉默,王小虎沉思了一下,对他道:“杰克,干你们这一行的,有没有亲人朋友。”

杰克道:“当然,那个人又没有亲人朋友呢?朋友,我知道你瞧不起我,我是个窃贼不假,但我从没偷过普通人的钱财,被我盯上的不是毒枭就是贪官,用你们中国话讲,我是一个劫富济贫的侠盗,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怕我在船上动手脚,不带你们去那个小岛,对不对?”

王小虎笑道:“中国有句老话,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你我初次相识,防着你也是正常的,不过,我并不是来求你什么,我想告诉你我有一个朋友被人掠走,我们到那个小岛上是救他回来,如果你不想趟这趟浑水,半路上遇到别的船,我可以帮助你上船,离开这里,但是你要教会我怎么开船,如果答应我去那个小岛,就一定要做到。”

杰克耸了耸肩:“坦诚相见最好。”

王小虎忽然沉默了起来,盯着杰克的眼睛道:“没错,坦诚相见最好,我对你已经很坦诚了,杰克,你跟着我去小岛固然好,可若是答应我了,却三心二意,耽误我的事,请你相信,不管你在天涯海角,你都死定了。”

“这是威胁吗?”杰克微笑的看着王小虎,王小虎面色阴冷,道:“没错,这就是一个威胁,而且我保证一定能做到,所以你最好想清楚。”

“我的朋友,我想你小看我了,你的威胁对我是没有用的,我早就看出来你是这群人里的头,只要控制住了你,他们不会拿我怎么样,而且,我这个人最不愿意受人威胁。”话说到这里,杰克手一翻,一把手枪出现在手里,指着王小虎的头,笑道:“你一定很想知道这把枪是从哪里变出来的,但是抱歉,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王小虎脸色都没变,冷冷的瞧着杰克,道:“你以为你赢了吗?你信不信,你的手指头稍微哆嗦一下,你就死定了?”

杰克笑着道:“是吗,那我可要试试。”手指头稍微一动,忽然喉咙上一凉,一把锋利的短刀横在他的喉咙上,而他竟然不知道是谁,什么时候靠近了他,难道是见鬼了?

出刀的当然是耿鉴扬,面对杰克,耿鉴扬甚至不用踏步杰克都发现不了他,杰克内心的震撼却是无与伦比的,他不是一个普通人,对于危险有着野兽一样的本能,却没想到,在人家的眼里,竟然是如此的可笑。

想想也是,古斯曼家里防守何其严密,几个东方人却犹入无人之境,想来就来,想走就走,那不是普通人干出来的,而且图谋肯定不小,谁知道这些人要去那个见鬼的小岛做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他是一个国际大盗,跟王小虎一样,心里对对方有着深深的忌惮,出手试探,也是想知道这些人是什么来头,会不会事后杀了自己灭口。

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中国如此,外国也同样如此,不多长个心眼,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杰克知道,王小虎是不会杀死他的,因为没有了他,船就开不走,凭着这一点,他一定要试探出来王小虎这些人的深浅,起码知道自己处在一个什么样的境地,这些人的本事又如何,如果真是强大到不可抗拒,也就没了别的心思,如果本事不强,反客为主的就是他了。

“哦,我的朋友,这只是一个小小的玩笑,千万不要当真,我的祖先是西部的牛仔,天生的爱冒险,请不要当真,何况你们还需要一个开船的呢,不是吗?”

杰克笑嘻嘻的摊开手,枪却没有放下,王小虎知道杰克这样的人一定要镇住他,否则他才是真正的大麻烦,不由得也朝他笑了笑道:“杰克,我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只是我的兄弟就在你身边,你却一直看不到他,你说,你和他的本事谁更强一些?”

“一个隐藏在暗处的人,不能说是本事大,你们占了人多的便宜,这一点,我相信你也承认。”

“不,杰克,我会让我的朋友显身出来跟你对决,相距五步,他手中只有一把小刀,而你有三次开枪的机会,我赌你一枪都打不到他,甚至他就在你的面前,你连他的影子都看不到,你信不信?”

“你赌什么?”杰克实在无法相信,他一个练了十几年枪法的人,在五步距离的情况下能看丢了人?

王小虎笑着问道:“你一只手能开船吗?”

“这艘船是高科技产品,只要懂得操纵,用脚都可以开。”

“好,那我就跟你赌一只手,记住你有三次开枪的机会。”说完,王小虎朝耿鉴扬道:“你出来吧,如果他开了三枪还打不着你,你就用刀砍下他一只手,小耿子,咱们救威廉林要紧,这个关头,只能降服了他,否则麻烦多多。”

耿鉴扬一步跨出,笑着对王小虎道:“小虎,我明白,你不用跟我解释,杀人我或许会手软,但砍下他一只手,我没有心理障碍。”说着话走到杰克对面五步,还没等站定,杰克突然握枪对准耿鉴扬。

他举枪的动作不可谓不快,十几年练习的枪法,他的枪法甚至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但是手指刚搭上扳机,下一刻,他就忽然发现,他的对手,那个长发飘飘帅气的东方人,跟隐形人一样,消失在了空气中。

二百九十七章 阴魂不散

人都看不见了,开枪打谁?杰克虽然知道东方人来者不善,但没想到能邪乎到这个地步,不由得楞了一愣,手中的枪,突然指向王小虎,可手刚一动,那个叫王小虎的男人也突然从他眼前消失了。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哦,我的上帝啊,你们使用的是巫术吗?”杰克颓然放下枪,然后看到耿鉴扬和王小虎忽地一闪,又出现在他面前,月光下,两人年轻的让人嫉妒,王小虎笑着对他道:“你说错了,这不是巫术,这是真正的本事,你还有两次开枪的机会。”

杰克是一个国际大盗,算得上是见多识广了,但他从来没想过世界上竟然有瞬间就能消失的本事,如果他学会了……岂不是就成为了最伟大的窃贼?如果错过了机会,那他就真成了傻子,哦,神奇的东方人,他们那里是敌人,简直就是上帝……杰克越想越兴奋,为了表明自己的决心,潇洒的把枪扔到了海里,对王小虎道:“不比了,我心服口服,枪没有了,我也没有开枪,就没有输赢,所以也不用砍手了。”

“咱们来做一个交易吧,我保证会把各位送到小岛上,竭尽所能,但是我要你们教会我那个让别人看不到的本事,我想这是个很公平的交易……”

公平的交易?耿鉴扬的五行踏步乃是秘术,除了日本忍者知道,就数他们哥几个了,这是千金不换的本事,但为了威廉林,那也没什么舍不得的,彼此之间有需要,才不会起歪心,才会尽力。王小虎没想到事情解决的会如此简单,揶揄的对杰克道:“在中国,想学东西是要拜师的。”

杰克眨了眨眼睛:“哦,我听说过这个习俗。我愿意拜你为师。”

王小虎见他说的认真。笑道:“拜师是要跪下磕头,敬茶的。”

西方人。尤其是美国人,自由思想才是传统,对跪下之类的相当排斥,但杰克明显不同于一般意义上的美国人。他应该属于没脸没皮,利益之上的美国人,虽然他知道王小虎是在刁难他,却还是毫不犹豫的往下一跪。

王小虎那能真让他跪,急忙一把拽住他道:“行了,我可不敢收你为徒,你丫就是个欺师灭祖的。咱们这样吧,你把我们带到小岛上,等我们平安回来,我就教给你隐形的法子。”

“我相信你。可路途漫长,我已经有些急不可耐了,能不能先教一点点?”杰克明显是在要甜头,王小虎也明白,想了想道:“先教你理论,你只有把理论琢磨透了,才能学会隐形,首先你要懂得什么是五行。”

“哦,神秘的东方,总是有一些神秘的理论,我非常愿意学。”

王小虎微微一笑:“五行:指木、火、土、水、金五种物质和它们的运动。五行是阴阳相互作用的产物。木、火和金、水分列于土地上下,前两者属阳,后两者属阴,火比木更活跃属至阳,水比金位置更下,属至阴,土地处中间属于中性,因水为树木生长所必需,故水又与木相互依存,这样就构成了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的五行循环,称为五行相生……”

阴阳五行学说,何其深奥,很多人研究了一辈子,也只研究了个懵懵懂懂,更不要说一个土生土长的美国人,王小虎相信,给杰克讲一点,足够他研究几年的,果不其然,杰克听得晕头转向,什么相生相克,什么阴阳互转,跟听天书一样。

杰克是一个有理想的窃贼,他的理想就是成为一个绝世大盗,为了理想他很努力的去学去记,几乎每一句都要问王小虎,问的王小虎不厌其烦,朝船舱喊了一声:“劳木,出来给杰克讲讲五行阴阳。”

劳木从船舱里面蹦出来,看着杰克,杰克却很是不相信他,忧伤的问王小虎:“师傅,他有你的学问吗?”

“不要叫我师傅,而且,请你相信,劳木的五行阴阳教你足够了,劳木你给他讲讲,我歇一会。”王小虎说完走到船舷一边,杰克还要纠缠,被劳木一把抓住,哈的一声道:“我的本事的确不如小虎哥,但阴阳五行糊弄你个老外一点问题都没有,来来,哥们给你讲讲……”

杰克舍不得走,就在一边被劳木拉住讲五行阴阳,王小虎难得轻松,望着月色下的海面愣愣出神,耿鉴扬走过来,陪着他一起看海面,过了好大一会,王小虎才对耿鉴扬道:“小耿子,先前杰克拿枪,让你跟他对决,事先没跟你说,对不住了,还有,五行踏步,我也许诺出去了,同样没征求你的意见,你不会怪我吧?”

耿鉴扬望着海面没有出声,过了会才突然笑了笑道:“小虎,你记不记得咱们是怎样相遇的?”

提起往事,王小虎想起在中阴界,初次见到耿鉴扬时候的模样,这小子一身古装,跟跳蹦蹦床一样的上上下下,忍不住也笑道:“你小子跟个大蛤蟆一样的上上下下,要不是哥们拽你一把,估计你得被你师傅困在山上。”

“是啊,要不是你,哥们起码要在山上待几十年,我师傅的阵法我破解不了,只有等张良建功立业我才能下山,那也是几十年后的事了,等我下山,起码也是个中年人了,还能有什么作为?或许就因为愤恨难平,郁郁而终了,小虎,你或许觉得没什么,但对我来说,却是救了我一命。”

“记得当初你救我的时候,被我拽到了天上都没有放手,从那时起,我就知道我欠你的。想的是还完你的人情我就离开,可是跟你在一起的时间越长,也就越舍不得走,很多事情我不说,但都看在眼里,你尽心照料我的衣食住行,对我向来也是呼来喝去的,从没有过半点客气,可你越是这样,我就越踏实,我从小无父母,已是将你当成了兄长,咱们灵宝就像是一个家,我已是家中的一份子了,你做什么,对我来说,都是天经地义的,小虎,咱们兄弟此生相聚在一起,那是天大的缘分,生死都要在一起的,如果有来生,我还愿意做你的兄弟,跟着你东奔西走。”

听着耿鉴扬掏心窝的话,王小虎眼眶一红,兄弟!这两个字何其珍贵,当今社会,兄弟这两个字见人就叫,却是烂到家了,真正如他们这样的,又能有几个?王小虎东奔西走,玩命拼搏,为的还不是跟着他的这些兄弟?而这些兄弟也同样因为他劳苦奔波,担惊受怕。

“好好,咱们生生世世做兄弟!”王小虎有些哽咽。

耿鉴扬见王小虎动了感情,拍了一下他肩膀道:“小虎,别担心威廉,吉人自有天相。”

王小虎点点头,眉宇之间的担忧却怎么也抹不去,两人静静站在船舷,看着无边无际的大海,一时间都有些失神,无声之中,耿鉴扬突然朝前一指,惊讶道:“小虎,你看那是什么?”

大海一望无际,宽广无限,人的视线在海平面上没有半点阻碍,王小虎随着耿鉴扬手指方向看去,就见月光下,一道黑影盘旋起舞,飞的甚快,正朝着游艇而来。

不光是他俩看到了,劳木和杰克也看到了,王小虎心升警惕,捡起喝完红酒剩下的一个酒瓶子拎在手里,不过是短短的片刻功夫,黑影已经到了近前,几人仔细一看,就见一个年轻的女巫骑着个扫把,快的骇人听闻,嗖一下从几人头顶掠过。

一道尖利的哨音响起,很明显女巫是在寻找他们,奇怪的是,威廉林被萧林带走,西方的这些玩意都追了过去,为何又回头来寻找他们麻烦?王小虎心生疑惑,抓着酒瓶子朝空中的女巫砸了过去。

女巫骑着扫把,动作娴熟,轻轻一摆,躲了过去,杰克没想到世界上真有女巫能骑着扫把在天上飞,傻子似的站在那,不可思议的看着,女巫躲过了酒瓶子一砸,挑衅一样的调转扫把,朝着王小虎飞了过来,似乎想给他点厉害瞧瞧。

王小虎抽出量天尺,刚要去砍,那女巫在离他头顶还有五米左右的高度,猛然一个转头,又掠了过去,嘴里吹着根竹哨一样的东西,尖利的声音正是从哪里发出来的,很明显女巫是在引别人追来。

王小虎见她骑在扫把上绕着游艇飞,要守住他们的模样,不由得冷笑一声。左手捏了个雷诀,吸光气一口入下丹田闭定,念诵真言:“五雷使者,威猛降灵,轰天霹雳,队仗如云,速捉妖魔,捕逐邪精,吾奉北极大帝敕”

手决对着女巫一指,清朗的天空中,轰然一声雷霆,一道霹雳从天而降,犹如一把利剑劈在女巫头顶,杰克清楚看到,雷电威力之下,女巫的骨架都变得清晰透明,如同一只被猎枪打中的海鸟,倒栽进海中,噗通!一声,引起一朵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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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九十八章 迷迭香

杰克早就看傻眼了,眼前发生的一切超过了他所能理解的范畴,一扇神秘的大门正在朝他打开,虽然他知道王小虎不是普通人,却怎么都没想到,能不普通到这种地步,竟然能将天上的雷电引下来,为自己所用,我的上帝啊,这还是人吗?

人的一生有许多机遇,也有许多改变命运的机会,就看能不能把握住,杰克是个机会主义者,无疑是个对机会把握很精准的人,眼见王小虎露出这一手,心里下定了主意要拜王小虎为师,他将开启一扇前所未有的门,生命也将因此而改变,变得丰富多彩。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师傅,那个骑着扫把的女人是传说的女巫吗?”杰克叫起师傅来,再也没有了心里障碍,叫的很是亲热顺溜,王小虎扭头对他道:“我不是你师傅,你我只是合作的关系,那个骑扫把的女人的确是女巫,不过你不用担心,有我在她们伤害不了你。”

“哦,我的师傅,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是真心要拜你为师的,不要再谈交易了,为师傅做事,都是应该的,我很向往神秘的东方……”杰克絮絮叨叨的向王小虎表着忠心。

王小虎却是苦笑,外人看来他这样的人都属于神秘人士,又有谁知道,其实他们不过是芸芸众生中的一员,有太多的约束,王小虎却什么都没有说,也不在阻止杰克叫师傅,为了救出威廉林,就算哄着,也要让杰克带他们找到小岛。

“小虎,有动静!”耿鉴扬低声喊了王小虎一声,王小虎让杰克闭嘴,仔细去听。在他们游艇后面,左右两侧有轻微马达轰鸣声,王小虎站到高处去看,杰克却转身钻进了船舱。去看控制屏幕上的雷达装置。两个红点正在靠近,急忙钻出来对王小虎喊道:“师傅。咱们身后有两艘快艇追上来了,速度很快,都在三十节以上。”

两艘快艇,难道是那些想得到罗洁爱尔之书的西方巫师?王小虎刚转了个念头。身后子弹呼啸而来,于此同时,黑暗的诅咒力量也朝他们所在游艇暗潮般涌动靠近,左后方是现代的枪械,右后方却是带着黑暗力量的巫术,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量目标却全都是他所在的游艇。

“师傅,开枪的一定是古斯曼。他最小气,有仇必报,肯定接到了线报,追了上来。不过你不用担心,这艘游艇是防弹的。”王小虎点点头,朝船舱喊了声:“高琪,你身上还有多少雷符?”高琪披着衣服从里面出来,问道:“出什么事了?”

“被人盯上了,一个是古斯曼,一个是西方的巫师。”王小虎指了指船后面,高琪支棱着耳朵听了听,果然有两艘快艇在快速的接近,问道:“你想用雷符解决了后面的两只快船?”

王小虎苦笑道:“除此之外,你还有别的办法?”

高琪道:“虽然你引雷愈发纯熟,但消耗心神却是极大,还没遇敌,就先把自己折腾没了力气,不是取胜之道,你忘了还有小疯子吗?让小疯子催眠了古斯曼,让他用枪对付那些巫师,咱们趁乱而行,岂不是好过你逞强。”

王小虎精神一振:“对对,快去把石头叫来,让他吹笛。

高琪鄙视的看了王小虎一眼:“石头用一片树叶都能吹出那许多音调,要是有个乐器,该是一番什么模样?我真服了你了,一直都没给石头买件吹得响的乐器,一有事就让他吹树叶,现在是在海上,你给我找片树叶?”

王小虎本来就不是什么心细的人,被高琪一说,也觉得自己疏忽了,却还是犟嘴道:“我那知道石头会吹别的,以为他就会吹树叶呢,好了,就你能耐,再说我不是给他买了个竖笛吗?这时候了,还扯那些没用的干啥,还不赶紧去把石头叫来……”

嗖嗖……几颗子弹飞舞而来,高琪低头钻进船舱,一会的功夫,两艘快艇靠的更加近了,海风中隐约还有人在叫喊,想必是双方在沟通,子弹更加密集了起来,王小虎奇怪的是,再也没有女巫骑着扫把前来袭击,想必是震撼在女巫在空中被雷劈那一幕,不敢轻举妄动。

王小虎已经看到了后面的两艘游艇,比他这一艘要小上许多,船上的人却不少,离他们已经不足一海里了,形式越来越紧迫,王小虎暗暗着急,忍不住要出手,高琪带着小疯子出来,小疯子迷迷糊糊的问:“小虎哥,你叫我干什么?”

“用笛子催眠了后面两艘船上的人,让他们自相残杀,你能做到吗?”

“我试试,高琪姐姐,我的笛子呢?”小疯子刚开口,高琪就拿出笛子递给了小疯子,小疯子愣了愣神,眼皮一个劲的耷拉,像是还没睡醒,王小虎怕他睡过去,开口道:“石头,帮小虎哥办完这件事,回头我给你买个水枪。”

听到水枪,小疯子立刻就精神了起来,嗯了一声,吹奏起一种怪异的音调,传出去挺远,悠扬的漂浮在海面上,后面两艘快艇在小疯子的吹奏下,真的慢了起来,王小虎心中暗喜,有小疯子在,关键时刻总能少去不少麻烦。

很快,右后方突然响起念诵咒语的声音,随着声音响起,平静的海面上刮起了层层的海风,旋转呼啸,将笛子传出去的声音刮动的飘飘忽忽,西方的巫师们出手了,中国道家施展法术能够呼风唤雨,西方巫术肯定也有这方面的法术。

声音传播是空气的震动,风本身就是空气的流动,声音本身就发散,会向四面八方扩散,起风就会改变声音传播的方向,何况如此宽阔的海面上,声音的传播本身就飘,风一起,立刻就飘的变了味。

小疯子不甘心,使劲的吹,声音骤然变大,但海风之下,尽管他脸色涨的通红,后面的两艘快艇却是越来越近,子弹也越来越密集,王小虎觉得难为小疯子了,拍了一下他肩膀,刚想让他退下,小疯子怪叫一声窜进了船舱之中。

王小虎开始聚集精神,想要再次引雷,刚神思汇聚,小疯子从船舱里面跑出来,手里拿着一瓶洋酒,还抱着一本杂志,玻璃杯,先是把玻璃杯里倒上酒,从怀里小心翼翼的掏出个小小的红色布包,从里面捏出一小撮红色的粉末,小心翼翼混在酒中,举起来轻轻一晃,纯色的白酒立刻变得殷红起来。

小疯子神情相当严肃,王小虎还从未见过他这个模样,急忙问道:“石头,你在干什么?”

“我在对付后面的人,小虎哥,你们快把口鼻塞住,我要放烟了。”也不管别人掩没掩住口鼻,找了个避风的地方,点燃了手中的杂志,把玻璃杯子放在火上,转身回到船舱中又拿出一些杂志来。

杂志厚实,制作的相当精美,是西方的一些成.人杂志,当成柴火来烧,很难短时间烧透,看着小疯子点着了杂志,杰克怪叫一声:“不要烧那些杂志,我就靠着它们打发时间了,船舱里面有能燃烧的东西,我去给你拿。”喊完纵身跑进了船舱,小疯子歪头看着报纸上的火焰怎么也烧不起来,一幅沉思的模样,很是疑惑。

高琪凑到小疯子身边,小声问道:“石头,你怀里的红色粉末是什么东西?有什么用?”

“迷迭香,是俺爹教我制作的香料,他说,要是声音迷幻不住人的话,可以借助味道,还说味道其实比声音更加管用。”刚说到这,杰克捧着一个小火炉出来,道:“用这个。”

小火炉很小,像是个酒精炉,一看就是吸毒用的烤炉,却很高级,杰克一扭火炉下面的开关,啪!的一声亮起了火苗,小疯子哈的一声抢过来道:“这个好用。”说罢将手中的玻璃杯放到火焰上,盘腿小心控制着火焰的大小,不一会的功夫,王小虎就发现,小疯子架在小火炉上面的玻璃杯子里升起淡淡的粉红色烟雾。

在升起的粉红色烟雾中,小疯子伸手极有规律的拍动,粉色烟雾凝结成云气一样的气体,月光下显得分外的妖艳诡异,烟气凝结在一起,传出淡淡的类似桃花一样的香气,王小虎一阵恍惚,知道不好,急忙捂住了口鼻。

耿鉴扬背风而站,一把拽过脸色变得血红的杰克,捏住了他的鼻子,高琪也连忙后退两步,就剩下小疯子信息呵护升起的烟气,聚精会神的模样很有一种动人的风采,哪里还像是一个疯子。

小疯子双手拍打之下,粉红色烟雾变换成一朵朵美艳的桃花形状,他轻轻一挥手,烟雾骤然消失,月光下就见粉红色的朵朵桃花飘忽向后,任由海风吹拂,却是形状不乱,待距离两船中间,竟然神奇的停住了,然后像是忽如一夜春风来,所有的花朵随风而散,粉红色的烟气笼罩了两条快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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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九十九章 鲨鱼

三艘快艇呈三角型在海面上乘风破浪,桃花样的烟雾在三艘快艇中间湛然开放,随即飘散开来,过程不到一分钟,很快古斯曼那条快艇上枪声大作,隐约有嘶吼的呐喊声传来,声音中带着兴奋和疯狂。( 平南文学网)

另一条船上惊呼声四起,月光下,有人朝着古斯曼快艇撒出彩色的粉末,两艘船不约而同的放弃了王小虎所在的游艇,玩命一样的互相撞了过去,像是要分出个胜负,王小虎感叹古斯曼那些毒枭危险了,虽然古斯曼手中有枪,但面对一船的西方巫师,最后吃亏的肯定还是古斯曼。

小疯子露了一手,震惊的不光是杰克,就连高琪都皱眉,沉声道:“烟术!”

王小虎也听说过这种法术,烟术乃是古时候炼丹之士在炼制长生不老金丹时,添加各种材料偶然发现的一门术法,因为材质的不同,产生的烟气也不尽相同,能够引起了幻觉,渐渐炼丹师发现,不同的烟气对人有不同的作用,除了产生幻觉以外,还能毒人,操纵人,让人生病……很邪门的一种法术。

按照正邪划分的话,这是一门邪术,渐渐被炼丹师所弃,到了唐宋之后,佛门大兴,许多高僧大德借助烟术产生虚妄,破除虚妄,如此修炼佛法,事半功倍,明清之际,逐渐失传,没想到小疯子竟然会,想必是烟术被幻术师所得,成了一门秘技流传了下来。

王小虎不由得感叹幻术师的强大,怪不得萧林在万千僵尸围攻下都没死,想必身上还有其他秘术,一想到对手是萧林,还有那个强大的冷天祥,王小虎就有些头疼。( 平南文学网)

小疯子施展了烟术。关了火,任由气味消散在风中,端着小炉子进了船舱,高琪看着小疯子的背影。对王小虎道:“石头要是没疯。该有多么强大?”

王小虎苦笑道:“他要没疯,会跟着我瞎混?世界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事。知足吧,我觉得石头最近疯劲小了不少,时间长了,没准有好起来的迹象。”

“哼。你忘了静三疯一,这三天是他静的时候,快到疯了。”

小疯子的烟术让后面的两条船相互残杀,他们乘坐的游艇却是渐行渐远,王小虎还是有些担心,守在外面,时间一长靠在船舷上渐渐昏沉。一夜无事,第二天一大早,高琪叫王小虎起身,吃了点游艇上带的食物。杰克设定了自动导航,船力开到最足,朝冷天祥所在的那座小岛行驶。

船行到了中午,杰克从驾驶舱跑出来,对王小虎喊道:“师傅,不好了,后面又有船跟了上来。”王小虎急忙跟他进了驾驶室,就见屏幕上一个亮点正在朝着他们靠近,想必是古斯曼和巫师们分出了胜负,却不知道胜利的那一方属于谁。

过了没多大一会,两艘船越来越近,王小虎瞪大眼睛看的清楚,快艇表面已经是千疮百孔,子弹扫过的痕迹还在,却没伤了关键地方,船仍是开的飞快,是巫师们的船,王小虎站直了面对快艇,朝高琪要了几张雷符,咒语念完,暗暗引雷,就等船离的近点了引雷。

没想到巫师们的船远远跟随,却不靠近,像是忌惮小疯子的烟术,距离将近有一千米,小疯子的烟术再厉害,这么远的距离,也足够巫师们做出反应,离的远,看似没有威胁,王小虎也不轻易引雷,就这么僵持住了。

过了没多久,巫师的船上出现一个岁数大的老者,手中拎着一个透明的玻璃器皿,摇晃着走到船舷边上,嘴里念诵着不知名的咒语,轻轻将器皿中的蓝色液体倒进海水中,过了有五六分钟,海面上忽然暗潮涌动,一条条巨大的鲨鱼出现,游弋在巫师们的船四周,在老者的咒语声中,鲨鱼忽然朝着王小虎的船急速游了过来。

放眼望去,两船中间的海面上,波涛涌动,鲨鱼的身影时隐时现,怕不是有一百多只,王小虎变了脸色,没想到巫师们还有驱策鲨鱼的办法,哥几个也都从船舱出来,惊骇望着海面上的鲨鱼几乎是转瞬间就到了近前,搅扰的他们的船起伏不定。

砰!一条巨大的鲨鱼忍耐不住,高高跃起,朝着船身砸了下来,鲨鱼是海洋中最凶猛的鱼类,尤其是跃起的这条鲨鱼,身长几乎有十米左右,差不多有个几顿的重量,要是砸中了游艇,那就是灾难性的。

面对着如怪物一样的鲨鱼从天而降,王小虎束手无策,无奈之下,抽出量天尺想要自己去面对,虽然知道没有好结果,起码能保护船上的其它兄弟,关键时刻,还是小疯子解决了鲨鱼,他抽出笛子,突然吹了一个高音。

如一道利剑出鞘,带着金铁杀伐的声音,朝着鲨鱼而去,声音一起,巨大的鲨鱼身躯居然在空中顿了那么一秒,大家甚至已经看到了鲨鱼的白色肚皮,游艇在关键时刻穿过了危险地带,鲨鱼轰然落下,溅起好大的浪花,更多的鲨鱼却仍是凶狠的撞了过来。

船是好船,几百万美金定制的顶级游艇,但再好的船也禁不住浪潮般的鲨鱼冲撞,危急之下,小疯子闪身进了船舱,拿出昨天夜里施展烟术的酒杯,里面粉红色的液体还在,小疯子嘿嘿傻乐着跑到船边,刚要倒进海水中,高琪喊了一声慢着!走过来咬破手指滴了几滴鲜血在酒杯中,小疯子一摇晃,杯子中原本粉红色的液体,瞬间变成了血色。

鲨鱼对血腥气味最是敏感,高琪滴几滴鲜血下去,效果更强,小疯子将酒杯里的红色液体倒进了海水中。宛如一丝丝血迹融入到海水中,无数鲨鱼疯狂抢夺,片刻的功夫,所有鲨鱼都安静下来,犹如一只只温顺的小猫,跟着船舒展的向前游动。

小疯子看的手舞足蹈,连呼好玩,忽然拿起笛子给鲨鱼吹奏了一曲,声音飘荡着朝后面飘去,鲨鱼沉醉在声音当中,像是一个个忠实的信徒,朝着后面追逐而去,眼见快到了巫师所在的船前,小疯子亮了一个高音,那种金铁杀伐的声音再次响起,所有的鲨鱼突然就疯狂了起来,朝着巫师们的快艇攻击。

海面晴朗,王小虎几人看的清清楚楚,无数鲨鱼撞击下,那艘快艇沉沉浮浮,更有凶悍的鲨鱼高高跃起,那艘船已经是凶多吉少了,惊呼声中,王小虎又听到咒语声音响起,接着几个女巫骑着扫把飞起,围绕着船飞舞,撒下不知名的粉末。

过了会,海面平静了下来,那几个女巫却并未回返,而是齐声念诵一种奇怪的咒语,在天空中飞舞的速度更加快速了起来,同时有狂风吹了过来,王小虎转头去看,就见船的正前方,有一大片乌云将整个天空遮掩得严严实实,里面暴雨滂沱,电闪雷鸣,而他们所在的海面上却是晴天,阳光晴好,由此形成一幅相当壮观绮丽的画面。

海面仿佛被分成了两个世界,这边是天堂,那边是地狱,从巨大乌云吹出的飓风刮得王小虎脸上隐隐作痛,船在向前开,必然会驶进那片巨大的阴云下面,王小虎急忙喊杰克,让他把船停下,杰克早就看出了不对,海面上的风浪不比陆地上的,这艘船虽然先进,但在无边的海洋中,狂风暴雨下,跟一片树叶没有任何区别,而他们不过是树叶上的几只蚂蚁。

杰克钻进驾驶室,换成手动操纵,游艇速度渐渐降了下来,却仍然向前滑动,让人恐惧的是,那片无边无际的乌云正在比游艇还快的速度笼罩了过来,王小虎眼中露出仅惊骇之色,看着那片乌云下的海面浪涛翻涌,狂风呼啸,哪里不应该是人间,而是地狱。

西方的巫师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引来如此巨大的阴云,必然是早就知道海面有这么一片危险地带,用巫术接引,王小虎清楚看到他们身后的快艇停在海面上,几个巫师齐声念诵咒语,似乎有一道能量的罩子将他们的船笼罩住,到了这个地步,就是生死存亡一瞬间,王小虎明白就算后退,也不可能逃得过如此巨大的乌云。

为今之计,也只能跟那些巫师一样,将整条游艇保护起来,王小虎深吸了一口气,对高琪道:“布符阵!”

高琪脸色肃然,大步踏出,掏出五张黄符,嘴里轻声念诵咒语:“玉女灵神,太阴渊默。 华盖静覆,我形有感。 我气浩然,悠然环域。 六丁前导,善福来格……”王小虎围绕着高琪同样念诵一样的咒语,咒语声中,风雷呼啸,那片乌云带着翻江倒海的气势已经到了近前。

“叱!”高琪一声清凉喊声,五张黄符散发出淡淡金光,宛如五只灵动的小鸟飘然升起,占据游艇五个方位,淡淡金光护住游艇,下一刻风浪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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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中秋佳节,小七在这里祝福每一个书友中秋快乐,合家团圆,幸福一生,中秋快乐!

三百章 惊天动地

老子说: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在道家学说里,水为至善至柔,水性绵绵密密,微则无声,巨则汹涌,与人无争却又容纳万物。水能哺育众生,也能毁灭众生,历史上几次大的灾难都是跟水有关,西方的大洪水,东方的大禹治水,可见水之一怒,才是最恐怖的。

这是一幅真正的末日景象,游艇虽被黄符护住,但在昏沉如黑日的风暴下,浪涛掀起宛如一座座高山,继而倒塌下来,游艇像是一片微不足道的树叶,沉浮,飘荡……所有人脸色都变了,闪身躲进船舱中,风雨呼啸中,五张黄符金光黯淡的几乎没了样子,好在勉强支撑得住。

风浪中,船身开始剧烈的摇晃,不像是先前在海浪上的起伏,更像是被人用巨大的力量拽住,要掀翻船,王小虎就在船舱门口,风雨击打下,几乎睁不开眼,急忙捏了个护身的法决,轻声念诵咒语:“操天道、化两仪,生阴阳、转乾坤,应赦令。天地无极,乾坤借法;法由心生,生生不息。太乙天尊,急急如律令!”

咒语之下,周身有灵气护体,顿感压力骤减,跨出船舱向外看去,就见不远处浪涛上巫师们船上站着一个白胡子老头,手中举着一根法杖,法杖上镶嵌着一颗蔚蓝的宝石,宝石光芒闪烁,护住了整条船,那个堕落天使站在船头,手捻祈祷绳,一道道的如山般浪涛在他的祈祷下铺天盖地而来。

风雷之下,身下的游艇漂浮起落,五张黄符神光黯淡,照此下去怕是用不了片刻。就要被巨浪掀翻,王小虎回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兄弟,每一个都是脸色惨白,眼中露出惊骇绝望的目光。这一世有了这些同生共死的兄弟。何其幸运!

王小虎钻出了船舱,他相信即使他不在了。哥几个同样会去救出威廉林,量天尺在风雨下散发出五色光芒映射在他身上,黑暗中,竟然散发出异样的光芒。王小虎出了船舱,脚下用力,任由游艇如何飘荡却是岿然不动,望着那个注定是对手的堕落天使。

王小虎高举手中的尺子,汇聚起全身的龙虎之气,放声高呼:“赫赫阳阳,日出东方。遇咒有死,遇咒者亡,,吾奉北帝,立斩不祥。一切鬼怪,,皆离吾榜,何物敢当,水不能溺,水为能侵,三界之内,惟吾独强……”

仿佛就是战争的宣言,王小虎凛然而立,举着量天尺犹如吸引雷电的避雷针,但见天雷滚滚,汹涌而下,王小虎在风浪之中,依旧高呼:“乾坤无极,风雷受命;龙战于野,十方俱灭。太乙天尊!!……”

漫天的海水依旧肆虐,伴随着雷声滚滚,无数道天雷引而不发,狂风却仿佛停顿了下来,整个世界像是忽然静止了一下,王小虎身上龙虎围绕着他身躯盘旋舞动,恍若已成实相,瞬间方圆十里的海面所有能量都像是聚集在了王小虎身上。

无形的压力凝聚在尺子顶端,王小虎感觉自己的手腕都要被压折,这是一股强大恐怖的力量,就如同他举着一颗随时会爆炸的高能炸弹,

对面船上的巫师和堕落天使看到了风雨中的王小虎,每个人眼中都流出惊骇的目光,都知道短暂的平静过后,面对的将是极其恐怖的力量,哦,东方的法师,真不是好招惹的。

奇怪而平静的对峙,维持了只有不到十秒的时间,王小虎感觉整个右臂仿佛已经不存在了,再坚持下去,一只手就要报废,忽地用尽全身的力气朝着那艘船猛然劈下,怒吼一声:“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咔咔咔!!”一道道的惊雷如灵蛇飞舞,从天空上轰然落下,伴随着巨大的轰鸣声,风起浪涌,整个天地似乎都已经塌陷,无数雷电交织成一个巨大的火网,一道道的惊雷,不要钱一样的接连落下,竟然跟在娘娘村里与李长风最后一战的情形相似。

不同的是,那次是天地神罚之雷,这一次是天地阴阳二气相交的自然雷电,却被王小虎用神咒引发,威力比不上天罚之雷强大,但胜在数量多,天地间的风声,浪声,全部被惊雷声淹没,像是在每个人的耳边响起,伴随着雷声,各种凄厉的呼号声响起,男女都有,每个人都发出了最凄惨的哀嚎,

无数惊雷劈在巫师们的船上,已经有人忍耐不住开始跳船,更有几个女巫骑着扫把飞舞上天,但王小虎引的雷太多,又哪里逃的出去,惊雷之下,瞬间劈落,王小虎有那么一瞬间,甚至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住。

这是他能使出来的引雷之术吗?不用黄符,仅仅靠咒语和手中的尺子!不由得的看了一眼手中的量天尺,黑乎乎的尺子上淡淡的五色光芒萦绕其上,王小虎心中一动,林姓真人说的没错,果然是神器,只有神器才能聚集如此多的天雷蓄而不发,然后一挥之下骤然发动。没有尺子,只凭他王小虎的力量,顶多引个两三道雷就算是邀天之幸了。

只是,现在还远远没有到结束的时候,王小虎拼命之际,高琪和耿鉴扬感觉到不对,冲出船舱,同样看到刚才那一幕,顿时都被惊呆住,然而也就在这时,巫师船上又响起诡异的咒语声,堕落天使在雷电中,高昂着头颅,仿佛是在祈祷什么,然后就见他扔掉了手中的祈祷绳,双手高举过头,一股黑暗阴沉的力量从空中传来。

他的手中恍然多了一把银光四射的长剑,终于在危机之下,堕落天使约翰将自己的灵魂交给了路西法,长剑高举之下,整个天地呈现不规则的扭动,四周的海水变得昏红起来,中间漂浮着无数饿鬼,起伏挣扎在红色的浪涛中,恶毒,怨恨的气息骤然升起。

约翰这个堕落天使,竟然用路西法曾经用过的宝剑引来了冥河之水,血海呼啸,风不再狂暴,却变得阴冷异常,约翰站在船头,手中的银剑朝着王小虎斜斜一指,下一刻,血海之中的饿鬼冤魂,随着浪涛呼啸而来。

瞬间,鲜红的浪潮就有五六层楼的高度,铺天盖地落下,若是被冥河之水沾染到船上,游艇就会被无数恶鬼拖到地狱中去,血海中漂浮着的饿鬼怨灵,疯狂的朝王小虎所在的船上扑来,一张张扭曲恐怖的脸,带着异常的兴奋。

王小虎倒退一步,在耿鉴扬和高琪的惊呼下,王小虎掌中量天尺横在胸前,两目圆睁,全身上下龙虎显形,一左一右静立不动,口中一字一字念道:“伏化天王,降定天一,天地玄黄,阴阳妙法。太乙天尊,急急如律令!”

王小虎还没将尺子的妙用完全琢磨透,但想来也是厉害至极,果不其然,尺子在咒语声下,五色光芒猛然大涨,几乎将整个游艇笼罩,那些凶狠的饿鬼,冥河之水,触碰到五色光芒,发出嗤嗤……类似水遇到火炭的声响,无数恶鬼更是畏惧尺子发出的神光,不再奋勇向前,而是争先恐后的向后退去。

然而身为堕落天使的约翰像是看不到眼前的一切,再次举起了银剑,口中大声念道:“明亮之星,早晨之子啊,你为何从天上坠落,你这攻陷列国的,为何被砍倒在地。你心里曾说,我要升到天上,我要高举我的宝座在神的众星之上,我要坐在聚会的山上,在北方的极处,我要升到高云之上,我要与至上者同等……黑暗凝聚灵魂,堕落方能自由,觉醒吧!沉睡在黑暗中的无尽力量……”

念诵中,约翰的身后的残缺的翅膀突然弥补完全,在身后轻轻一扇,无边黑色的阴暗气息笼罩在天地间,隐约的阴暗天空中,出现个巨大的身影,俯瞰整个海面。

高琪惊呼:“路西法在拉丁文中是金星的意思,他是在借助路西法的力量,快阻止他!”

王小虎似乎没有听到高琪的叫喊声,早在堕落天使举起银剑,他就感觉到不了不对,手中的尺子也斜举向天,口中念念有词:“雷光猛电火流星,立荡乾坤,撼动雷神,追到翼星,九天敕命,敢不从命,破灭汝形……” 片刻之间,天际乌云顿时翻涌不止,雷声隆隆,黑云边缘不断有电光闪动,天地间一片肃杀,狂风大作。

一股无匹的滔天巨浪猛然从海面升起,更多的怪兽,恶鬼,冤魂,掺杂在其中,地狱军团已经到来,形成一颗无比巨大的水球升到半空之中猛然朝王小虎轰去,这时一道神雷从九天而下,顺着王小虎手中的尺子带着裂天的气势朝堕落天使劈下。

“轰!轰!”两声巨响,海面猛然波涛翻滚,无匹的巨浪翻滚起伏,王小虎感觉身躯被一股狂风般的巨大力量掀起,他疲惫的张开双眼,天地仿佛都沸腾了起来,他听到一声惊呼,胸口一甜,一口鲜血喷出,眼前血红,继而没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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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中秋佳节,祝大家中秋快乐,万事如意。

三百零一章 人鱼

王小虎耳边传来女子悦耳的歌声,飘渺轻灵的似在天际,又像就在耳边,缓缓睁开双眼,四周是一片白茫茫雾气,将整艘游艇笼罩其中,想要翻身起来,却发现全身酸麻难耐,连根手指都动弹不得,勉强扭动头部,却看见自己枕在高琪的腿上,他还在船上,什么巫师,毁天灭地的力量,狂风,暴雨,都消失的一干二净,仿佛只是一场噩梦。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海风轻抚,带来一丝清凉,他手中量天尺带给他一丝温暖,耳边却总是有一首莫名其妙的歌声响起,无比的动听,优美,仿佛让人能感受到人世间一切的美好,什么人在唱歌?船上除了高琪是个女的,那里还有女人?

王小虎脑子清醒了一下,再看高琪,见她脸上带着笑意扭头看向船舷的右侧,眼神却已经迷离,王小虎问了句:“高琪,发什么傻呢?”他一开口,破坏掉了所有的美好,飘渺的歌声中断了一下,王小虎扭头四下看了看,哥几个一个都不少,连劳伦斯神父都坐在甲板上,同样扭头在看船舷的右侧。

雾气之中,每个人神情都是痴痴傻傻的模样,像是被人催眠了,或者是被人幻住,王小虎一惊,难不成萧林在船上?却见小疯子朝他伸出一根手指,做了个嘘的手势,示意他不要打扰这份美好。

所有人都疯了吗?王小虎眼前还是有些发黑,深吸了几口气,感觉有了些力气,挣扎着坐起,也朝船舷的右侧看去,就见船舷右侧一个金发女孩双手扒在船舷上,正在唱着一首他听不懂的歌谣。

女孩十**岁的年纪。只能看到**的上半身和她金黄色的头发,她的头发细密而又柔软,遮掩住上身关键部位,雪白细嫩的肌肤。在雾气中有着一种明亮的美。一双眼睛似乎是娇嫩矢车菊的蓝色,眼梢微微地向鬓角挑去。目光流盼时,瞳仁里不时有一颗颗火星迸发,眼白却自得淡淡地泛出蓝色的闪光,睫毛并不长。但又密叉黑,使眼睛围着云雾一般,朦朦胧胧的,显得深不可测,神秘、诱人。

这实在是美到了极致的女孩子,除了娘娘村的女子能比一比外,王小虎还没见过如此美丽的女子。而且她的美,还多了一份神秘和诱惑,有那么一瞬间,王小虎恍惚觉得已经不在海上了。而是身在一个童话般的地方。

不远处海浪拍打船身的声音却又告诉他,他们的的确确还在海上,可船为什么开的这么慢?美丽的女子又是从什么地方出现的?为什么唱歌给他们听?王小虎脑子有点乱,全身上下酥软,就算他有心想要唤醒每一个人,也没有那个力气。

王小虎看到了女子,女子也看到了王小虎,见他脸色狰狞,似乎吓了一跳,向后缩了一缩,眼中流露出惊恐,即使这样,船上的人还都是一幅痴迷的模样,王小虎不明白这是怎么了,大声喊道:“都傻了?说句话啊!”

“嘘!”小疯子又扭头朝他做了个禁声的手势,脸上带着迷茫的表情道:“小虎哥,别打扰人家唱歌,她……唱的可真好听!”

女子像是听懂了小疯子的话,继续唱了起来,声音中有着一丝温暖,听在耳中,仿佛有抚慰人心的力量,有那么一瞬间,王小虎也沉浸其中,仿佛出置身在贺兰山那个小小山谷之中,乌娅正在茅草屋前等待他归家,但当他伸出手的时候,乌娅却突然消失,王小虎内心之中充满了悲凉,痛失心中所爱之人的那种痛,让他疼彻心扉。

就在他意志渐渐消沉之际,手中的尺子从他的指尖传来一丝温暖干燥的气息,让他的情绪不由得一稳,猛然醒转过来,双眼再去看那个女子,女子已不在看他,王小虎一惊,女人的歌声中有魅惑的力量,只有阻止她,大家才能清醒过来。

王小虎急忙站起来要赶到船舷,可真的站起来了,眼前却是一黑,脚下一软跌倒在甲板上,昨天一战,耗尽了他全部体力,现在的他,只能是打坐恢复,除此之外什么也做不了,好在女子除了唱歌之外,暂时没有什么威胁,王小虎冷静了一下,强撑着坐起,闭上双眼,静静吐纳。

吐纳功法是通过静坐,用体内动作阖辟来控制呼吸的一种功夫,能达到金丹大道同样的功效是神仙家所传,在古代为道门所常用。吐故纳新,去除后天浊气,调匀五脏精气,补养后天之气,达到积精累气的效果。几分钟后,王小虎感觉身上的精气神恢复了不少,若是在有五六分钟的吐纳积攒,虽然比不上平时,却也有一战之力了。

王小虎的连串动作,惊动了唱歌的女子,她仍然唱着美妙的歌曲,浓雾之中,却有拍水游动的声音传来,细细去听,怕不是有七八个之多,全都朝着游艇而来,王小虎没有时间去积攒力气了。

睁开眼,王小虎挣扎着站起,想要走到船舷边缘,他刚一动,浓雾中冒出几个同样美丽异常的女子,浮在海面上,上半身不动,身躯却在船边游荡,女巫还是女妖?不管是那一种,王小虎都不敢大意,只不过现在的他身上还是虚弱无力。

他能站起来,让几个女子显得很是惊讶,甜美的歌喉转而唱出更美妙的音符,天籁一样的声音在海面上宛如春风拂面,浓雾中,慎虚最先站了起来,嘿嘿傻笑着走到船舷边,王小虎大惊,急忙喊道:“慎虚,醒醒!”向前迈步,却是一个踉跄,没等站稳,海面上一个女子举着一个乳白色的袋子,袋口朝上,慎虚一头扎了下去。

女子将袋子扎住口,看上去就像是一个乳白色的大气球,王小虎却没有力气阻止,装了慎虚的女子拖着气球一样的袋子沉入水中,接着,宅总,杰克,小疯子,劳伦斯神父……一个个都站了起来,像是商量好的一样,排着队顺着船舷跳了下去。

越是这种情况,越是不能慌张,何况王小虎实在没有力气做什么,能做的就是跟他们一样跳下船,被女子带走,只要大家还在一起,暗中积攒力量,总有法子,这个念头升起,王小虎沉静下来,努力超前走,耿鉴扬是最后一个跳下去的,王小虎勉强走到船边,深吸了口气,朝着一个张开的口袋跳了下去。

王小虎跳进口袋里,感觉女子像是兜了一下风,然后将口袋扎紧,口袋扎紧的一瞬间,他随着女子沉入海中,同时感觉到一股极其腥臭的味道弥漫在四周,不由得伸手抓了一下乳白色的口袋,软软的,带着极强的弹性,不漏水,并且储存了空气。

很快王小虎就搞清楚了装他的是个什么东西,鱼鳔,硬骨鱼类大多数都有鳔,鱼鳔的体积约占鱼身的5%左右。其形状有卵圆形、圆锥形、心脏形、马蹄形等等。鱼鳔里充填的气体主要是氧、氨和二氧化碳,氧气的含量最多。所以,在缺氧的环境中,鱼鳔可以作为辅助呼吸器官,为鱼提供氧气。

如此巨大的鱼鳔,鱼该有多大?王小虎吓了一跳,沉入海水之中,眼前一片漆黑,水压虽大却对鱼鳔中的他没有半点影响,除了腥臭的味道外,氧气倒也充足,让他疑惑的是,这些女子是什么人?难道是海妖将他们掠去作为食物?

胡思乱想的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王小虎冷静了一下,现在的他什么都看不到,更不要说有所作为了,恢复体力才是最要紧的,王小虎调整一下姿势,找到个最合适的,半靠在鱼鳔上,强忍着腥臭的味道,闭上眼睛,浑然物外,慢慢呼吸吐纳。

过了大概有十分钟,感觉眼前有光亮,王小虎睁开眼睛,鱼鳔的透明度非常不好,还是没看清楚外面的情形,但从声音上听,感觉是到了一个空寂的地方,然后袋口一松,接着一抖,他从鱼鳔中被抖了出来,王小虎就势向前一滚,半跪着立起,抓着手中的量天尺要发难,眼前的情形却让他不由得楞了一愣。

这里是一个宽阔的山洞,他所处的位置是一个类似斜坡的高地,地面上横七竖八的全是人类的骨骸,一眼望去,怕是有几百具之多,有磷火在山洞中漂浮,四周散发着一种莹白色的光辉,那是几十个拳头大小的珠子散发出来的光芒,斜坡下面连接着海水,他的身边,兄弟们一个不少,却都昏沉不醒,再去看那几个女子,光芒下王小虎赫然看到在她们美妙的腰部以下,长着巨大的鱼尾。

美人鱼!王小虎忍不住喊出了这三个字,嗓音嘶哑难听,在山洞中却显得格外清晰响亮,他的叫声惊动了几条美人鱼,想不到竟然有人能够清醒,慌乱的潜入水中,山洞沉寂下来,只剩下王小虎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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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零二章 海底

人鱼,传说中的生物,全世界的传说中人鱼都是女性,上半身是美丽的女人,下半身是披着鳞片漂亮的鱼尾,整个躯体既富有诱惑力,又便于迅速逃遁。她们没有灵魂,像海水一样无情。歌声之中带着魅惑,她们是水手的噩梦,却有着无数美丽的传说。

王小虎没想到能见到传说中的人鱼,而且……他们竟然被人鱼给劫持了,望着遍地尸骸,难道是人鱼要将他们这些人当做食物?传说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王小虎深吸了口气,伸手去拍离他最近的小疯子,手刚落到他肩膀,小疯子就回头,泪流满面的看着他,抽泣道:“她们唱的可真好听。”

很明显这小子并没有被人鱼所迷惑,王小虎不由得一阵气苦,既然人鱼迷惑不了你,为什么不叫醒大家?王小虎刚要发火,看着小疯子孩子一样的脸,愣了下,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毕竟小疯子情况特殊,难道还能让他跟正常人一样?

耿鉴扬躺在地上脸色惨白,王小虎伸手拽他,耿鉴扬忽地睁开眼睛,精光一闪,看到是王小虎松了口气,强撑着坐起来大口喘气,看了看四周,惊讶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王小虎摇摇头:“不知道,是几条人鱼把咱们劫掠到这来的,我昏过去之后发生了什么?”

耿鉴扬缓了缓神,告诉王小虎昨天他昏沉之后,被高琪抱住,随后巨浪袭来,把所有人都拍在甲板上,他也晕了过去。想必其它人也是一样,两人边说边去唤醒其它的人,十分钟左右,所有人都清醒过来。迷茫看着眼前的山洞。过了会,高琪才开口问道:“王小虎。怎么回事?”

王小虎也很迷茫,昨天一场激战,天摇地动的,昏过去之后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醒来后就看到了人鱼,王小虎招招手,让大家聚集到一起,沉声道:“我醒来的时候,看到一条人鱼扒在船舷上……”

他说的太过离奇,每个人都张大了嘴,半信半疑。只有耿鉴扬站起来走到一处拳头般大小散发出莹白色光芒的珠子前停下,用手摸了摸,珠子冰冷,没有一点温度。散发出来的是冷光,沉默了一下,扭头看王小虎道:“这是夜明珠!”

“我靠,真是夜明珠,哥几个这下发财了!”慎虚靠在宅总的身上装作一点力气都没有,听到墙壁上发光的是夜明珠,嗖!的一下站了起来,速度之快,动作之利索,让所有人都侧目不已。

慎虚兴奋的脸都红了,上去就扣珠子,王小虎摇摇头任他去疯,高琪沉声道:“咱们是在海底?”

王小虎点点头:“咱们是被装在鱼鳔里带下来的,已经不在海面上了,我当时一点力气都没有,只能是任由她们施为。”

高琪奇怪道:“既然是在海底,为什么海水没有灌进来?这里空气流通,氧气充足,不应该啊。”说着话站起来朝一边去看,山洞前后相隔有二十米左右,前面是水,想必连接着大海,他们所在的斜坡,只是山体的一个部分。

王小虎怕她出事,急忙道:“别离的太远,现在最要紧的是积攒力气,找到出去的路。”

高琪点点头,道:“的确是在海中,但上面肯定有陆地,山洞绝不是独自形成,否则不可能有空气流通。”

话说到这,耿鉴扬站在墙壁那边,咦的一声道:“这里有字。”王小虎哥几个急忙过去,见山壁上面有人用刀刻出一溜字迹,却不是汉字,高琪看了看,也不是英文,劳伦斯神父眯着眼睛,从上衣口袋里掏出眼镜,他的眼镜在海浪中碎了一片,只剩下一个还算完好。

举着仔细瞧了瞧,道:“这是拉丁文,上面写的是,我叫皮特,远洋航海集团的水手,乘坐鹦鹉号货轮,在海上遇到了风浪,醒来就到这里,跟我一起到这里的还有几个同船的水手,遇到了人鱼,人鱼变成正常女人的模样,美丽异常迷惑了其它人,与之交合,之后吃掉了他们,我的上帝啊,或许我的命运也是一样,这里应该是人鱼的餐厅,如果有人来到这里,请记住我的话,千万不要被人鱼迷惑,如果有人逃出去,请转告我的妻子和孩子,我爱他们,我的地址……”

劳伦斯神父翻译出来,高琪又用中文复述了一遍,众人皆听得胆战心惊,只有耿鉴扬沉声道:“想不到世上真有鲛人,当年师父对我说,始皇帝用鲛鱼熬膏为烛,千年不灭,竟然是真的……”

感叹之际,大家似乎都忘记了处在一个什么地方,王小虎沉默了一下,感觉身上力气恢复了不少,道:“别研究人鱼了,赶紧找出路,咱们时间不多,必须要快点回到海上,保住那艘游艇,耽误时间太久,对威廉不利!”

“师傅说的对,救人要紧,船在海面上漂浮,没有风浪还好,要是有风浪,吹出去几十米远,都无法上船,人鱼什么的反正也没有看到,就当被风暴吹到这里了……”话是杰克说的,作为一名国际上有名的大盗,脑子转的很快。

大家都没有意见,只有慎虚舍不得夜明珠,焦急朝王小虎喊:“小虎,小虎,你劲大,扣下个夜明珠来,用不了多长时间……”急的一脑门子汗,还在玩命的用指甲扣夜明珠,高琪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上去一把掐住慎虚的脖子:“快走,再不走,把你留在这给美人鱼当鱼饵。”

说是走,又能到那去?前后,左边,是坚硬的山壁,只有右边空寂深远,王小虎闭上眼睛仔细感觉了一下,空气是从右边飘来,想必有出路,对大家道:“跟紧了我。”大步向前,可走了没有五十步,后面突然传来温柔的歌声。

所有人都情不自禁的脚下一顿,借着山壁上面几十颗夜明珠散发出来的光芒,看到了十几只人鱼浮出水面,一个个天真无邪,巧笑焉兮,歌喉中带着无尽的魅惑,小疯子又开始感动了,抽着鼻子对王小虎道:“小虎哥,他们唱的可真好听。”

歌声响起的刹那,所有人立刻就沉浸在美妙的曲调当中,此处是个海底山洞,虽然宽阔,但回音却分外的清晰婉转,甚至连王小虎都恍惚一下,浑然不知深在何处,美人鱼歌声的魅惑与幻术最大的区别是,幻术是后天练成,而美人鱼的魅惑却是天生。

天然而生的总有一种自然的美,而这种美,最是无法让人抗拒,王小虎迷惑之际,恰好小疯子转头对他说了一句话,霍然惊醒,眼见每个人都迷糊起来,慎虚甚至开始嘿嘿嘿……傻笑着朝美人鱼走了过去。

王小虎伸手去拽慎虚,发现宅总也开始朝美人鱼走了过去,王小虎分身乏术不能每一个都强行留住,眼见情形就要失控,王小虎抽出量天尺纵身朝离他最近的一个美人鱼纵身扑去,那美人鱼却相当机灵,何况身在水中,那是她的天地,鱼尾轻轻一摆,荡起一层涟漪向后退出去十米左右,快的骇人听闻。

美人鱼不离开水,王小虎就奈何不得她们,无奈之下王小虎高声大喊:“都醒醒!”没人理他,每个人都沉浸在美人鱼优美的歌声中,只有小疯子感动的泪流满面,王小虎无奈对小疯子喊:“石头,听小虎哥的话,别让她们唱了!”

小疯子仍在抽泣,恍若没有听到王小虎的话语,不过是转瞬的功夫,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朝美人鱼走了过来,脸上带着幸福的微笑,无奈之下,王小虎挡在众人身前,用身躯去撞,撞飞了慎虚和宅总,又撞飞了杰克和劳木……但很快慎虚和宅总又站了起来,痴呆着要靠近美人鱼,慎虚甚至不堪的还撅起了嘴,一脸的桃红,像是看到了什么……情形。

美人鱼的歌声犹如魔咒,围绕着王小虎耳边响个不停,时常就会恍惚一下,照这个样子下去,怕是用不了一时片刻,他们就真成了鱼饵了,王小虎耳边回荡着美人鱼歌声中的柔媚,再也忍耐不住,大声念诵起净心神咒:“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

净心神咒为八神咒之首,为修道之人早晚功课及学炼符法时净化身心,排除杂念,安定心神时所用之咒。此咒能使凡心入于冥寂,返观道心,入于清静之中。并有保魂护魄的作用。

咒语声在洞中往来反复,借着回音的力量形成奇异的呼啸,终于一点点压制住了美人鱼的歌声,哥几个也回过味来,惊讶的互相瞧了瞧,向后退去。

眼见胜利就要属于王小虎,其中一个蓝色头发的人鱼,突然抬起头,撅起嘴喷出一股清澈的水流,接着一股奇异的香气弥漫开来,一个美人鱼一点点从海水中,扭动着身躯走了过来,而她身下巨大的鱼尾随着她走到斜坡上面,身上的鱼鳞散发出银色的光芒,一点点化作修长的美腿,带着无尽的诱惑,摇摆着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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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零三章 降服

**的身躯,带着原始的魅惑,众人眼神更加迷茫,王小虎紧握量天尺,恍惚像是梦中,内心又觉得这样不对,脑袋一半已经糊涂,还有一半清醒着,这是一种无法言喻的感觉,像是……鬼压床,时而恍惚时而清醒,使得他额头上汗水直冒,挣扎的极为痛苦。

美人鱼向他走来,皮肤雪白的如同冬天里的雪花,仿佛见到阳光就会融化,深情款款,王小虎真以为自己是在梦中了,美人鱼脚步轻的没有声音,静静站在他面前,一双蔚蓝色的眼睛,如同晴日里平静的海面,深情的将他拥抱。

她轻轻伸出手,速度很慢,朝着王小虎脸上抚摸过来,温柔的像是一阵海风,王小虎眼神痴迷,看着人鱼白嫩的手没有任何反应,就在那只手几乎触碰到他面颊的时候,忽地手掌心传来针扎一样的刺痛,他猛然清醒,手中量天尺散发出来的光芒刺痛了他。

王小虎突然睁开了眼,一股暴戾之气充斥全身,眼神如虎,仿佛是君王被冒犯,古怪的魅惑之力和刺痛,终于把他心底最深沉的虎性给刺激苏醒,美人鱼没想到人的眼神竟然能凌冽到如此地步,仿佛一把利剑,瞬间就伤害了她,伸出的手忍不住一哆嗦,接着她神情开始恍惚了起来,仿佛看到一头凶猛威武至极的老虎猛然朝她扑来。

美人鱼是海中的生物,从没见过山中之王,但老虎的威风和凶猛又岂是一只人鱼能够冒犯的,下一刻王小虎的手抓住了人鱼的手,触手之际,感觉到一阵滑腻的冰凉,然后王小虎就把她抓起。猛然一抡,啪!摔在山壁上面。

“啊!”痛苦的尖叫声响起,美人鱼如一条死鱼般软软跌倒,嘴角冒出鲜血。王小虎的凶狠和不懂林香惜玉。看的其它几只美人鱼惊骇不已,猛然齐声尖叫起来。发出诡异的声波,似乎就要将所有人的脑浆搅烂。

这是种类似超声波一样的音波,尖利带着颤抖的音调,高琪。慎虚……几人抱着脑袋开始痛苦低吟,王小虎也被这尖利的声音搞得痛苦不堪,怒吼一声,握着尺子向前,却被高琪一把抓住,从怀里掏出几张黄符给他。

高琪口鼻都在流血,模样变得渗人。王小虎接过黄符,精神不由得一振,他现在等于是近身对敌,美人鱼声波厉害。逼的近了就潜入水中,十分让人头疼,有了黄符,就等于有了暗器,也就有了更多把握。

“阳明之精,神威藏人,收摄阴魅,遁隐人形,灵符一道,舍宅无迹,敢有违逆,天兵上行……”几乎是一字一字念出来的咒语带着道家恢宏力道回荡在山洞中,顿时将尖利的声音压制了下去,王小虎脚下罡步踏出,手中黄符朝着叫喊最大声的美人鱼悄然甩出。

高琪给王小虎的几张符咒,是降妖的符咒,严格来说美人鱼是海中怪物,等同于妖,王小虎这一手使得行云流水,快速非常,美人鱼根本不知道黄符是个什么东西,在她们的眼中就是纸片,却那里知道,黄符甩出带着凛然金光,快如闪电,转瞬间就到了眼前,不由得吓了一跳,伸手去抓,黄符已然到了近前,猛然贴在她额头之上。

符箓是天神的文字,是传达天神意旨的符信,用它可以召神劾鬼,降妖镇魔,治病除灾。美人鱼感到一种奇妙的力量将她整个身体内的气息封印住,立刻身体变得僵硬,努力扭动身躯想要挣脱开符箓的束缚,如此一来姿势变得十分怪异,下半身鱼尾扑腾,上半身却动弹不得,模样有点像僵尸,却比僵尸还要让人感觉别扭。

王小虎封住一只美人鱼,尖利刺耳的尖叫声立刻小了不少,大家都觉得痛苦稍减,剩下的几只美人鱼似乎被王小虎激怒,身下的鱼尾一摆,骤然变换成了另外一种模样,眼睛变得邪恶,嘴里冒出尖利如鲨鱼一样的牙齿,从水中飞出朝着王小虎凶猛扑了过来。

从水中腾起的人鱼有十几只之多,其中几只扑上王小虎,剩下的扑向其余人,王小虎眼见人鱼来的凶猛,挥舞手中量天尺划了个圈子护住身躯,身形向后窜去,五色光芒在山洞中升起,夜明珠的映射下,两种清冷的光芒照得附近色彩缤纷,产生一种梦幻般的感觉,攻击王小虎的几只美人鱼不敢碰触量天尺,在空中惊慌躲避,十几只人鱼,数量上占了优势,还是有三四只落到了劳伦斯神父和杰克的附近。

美人鱼已经不再是貌美如仙的女子,而是狰狞如鬼,张着大嘴去咬,更有几只伸出双臂抓住了宅总和慎虚在往水里面拖,王小虎急忙甩出一张黄符,定住其中一只,但他逼退的美人鱼顿了一下之后,落地鱼尾变成人腿,一起朝他抓来。

眼看就要有人受伤,人群中劳木蹦了出来,大声念诵咒语:“灵官咒,灵官法,灵官使起泰山榨,泰山重的千斤榨,给你上起千斤法,榨你头,榨你腰,轧你血水顺河漂,抬不起头,撑不起腰,七柱明香把你烧,千人抬不起,万人拉不起,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千斤榨是茅山治人之法,可制人于死地,也可用于各种动物。有人把千斤榨称为定身法,千斤榨使上后,有千斤以上重量,众多人也抬不起来,给人使上后,有千斤的压迫感,使人不能动,时间短者可患病,时间长者可要命。

一只美人鱼瞬间发出一声惨叫被劳木定住,劳木手决不停,还在朝着其它人鱼施法,人鱼太多,定住两三只后,其余的盯住了他,颇为有点束缚手脚,不过,起码有人替王小虎分担了些,这么一会的功夫,王小虎用黄符也定住了两个。

十几只人鱼霎时被解决掉三分之一,各个惊慌起来,更加雪上加霜的是,高琪和耿鉴扬缓过了神,同时蹦了起来,千金榨十分好学,在近距离时用剑指右手画符,边画边念符咒意念对方身上即可。

高琪早就会,耿鉴扬学起来也不难,两人一起发难,场面顿时扭转过来,咒语声中,几人施展开手脚,不过是片刻,十几只人鱼都被定住,除了一只感觉不好,朝着水面跃起,想要潜入水中,高琪见了,急忙朝王小虎喊道:“快制住她,免得她去找帮手!”

王小虎手中还剩一只黄符,朝着那跃起的人鱼一甩。黄符激射而去,贴在人鱼身上,那人鱼全身一僵,力道全失,从空中砰然落地,整个世界安静了。

每个人都从魅惑中清醒过来,却还有些迷茫,四下看了看,但见山洞之内人的骨骸遍地,阴晦之气弥漫,四周山壁上镶嵌着价值连城的夜明珠,十几个人鱼或狰狞,或惊恐,被定在地上,水中,弯腰的,挺胸的,回头的……宛如一尊尊诡异的雕塑。

此处,已非人间。

杰克想起刚才的凶险,怒容满面,从腰间抽出一把精光四射的短刀来,大声道:“这些鬼东西,一个个都该死!”凶相毕露,显现出一个大盗真正的凶悍,就要上前刺死了这些美人鱼。

杰克摁住了一个青面獠牙,犹如罗刹的人鱼就要朝心脏刺下去,刚扬起刀,就听耿鉴扬喊了一声:“慢着!”杰克扭头去看他,脸上同样狰狞,想必刚才那一幕对他惊吓不轻,杀人鱼是要发泄心中的惊恐。

若是别人,杰克不一定听,但耿鉴扬鬼魅一样的踏步,给他留下的印象太过深刻,脸色缓了缓,放下了手中的短刀,耿鉴扬看着一地狼藉,对王小虎道:“咱们想要出去,就着落在这些人鱼身上了。”

王小虎看了看山洞,点了点头,山洞在海面之下,高琪说连着陆地,寻路却难,若是找不到出路,就只能让这些美人鱼再将他们装到鱼鳔中带回到海面,他们没有太多的时间耗在这个地方。

王小虎想要找个人鱼问明白情况,忽然听得一声痛苦的呻吟,最先被他摔在山壁上的美人鱼幽幽醒转了过来,王小虎朝高琪,耿鉴扬,点了点头,三人快步走到人鱼面前,王小虎量天尺指在人鱼面前,怕她暴起伤人。

量天尺带着的煌煌气息,让人鱼十分的惊怖,张开双手挡住尺子散发出来的五色光芒,头扭到一边,王小虎沉声问道:“你能听懂我说的话吗?”人鱼露出茫然的神情,高琪用英语又问了一遍:“你能听懂我说的话吗?”

人鱼点了点头,高琪眼睛一亮,沉声问道:“你们为什么要害我们?”

人鱼说话的声音有些稚嫩,像是三四岁孩童的声音,颤抖着用诡异的音调对高琪道:“不,神奇的法师,不是我们要害你们,是海巫逼迫我们引诱海上的水手,要经营她的幽灵船,我们是被她劫掠的可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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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零四章 童话

被王小虎摔得跟滩烂泥一样的美人鱼姑娘,讲了一个很悲伤的故事,据她说在大海的深处有一个人鱼的国度,叫做海澜国度……哥几个听到人鱼王国叫这个名字,都有点发懵,张着嘴半天没说话话来,其实王小虎很想问问,专卖男装的海澜之家是不是人鱼在中国开的连锁店?又觉得这只是一个无聊的巧合,强忍着没问。

海澜国度是一个美丽的国家,那里是母系的社会,与世隔绝,有一个美人鱼国王,整个王国有十几万的人口,那里的人们很善良,生活的很悠闲,但在国度中有一个邪恶的海巫,叫做纳亚,她原本是老国王的女儿,因为没有得到继承权,变得嫉妒而又贪婪,被新上任的女王驱赶出了海澜国度,放逐到大海的边缘,纳亚心怀愤恨,学了一身的巫术,引诱了十几个人鱼姑娘,勾引过往船只上的水手,收集死在海中水手的灵魂供她驱策。

山洞中死去的水手,都是被纳亚吃掉的,被她吃掉的水手,灵魂被控制,只能听命与她,贪婪的纳亚操控着一艘幽灵船,四处寻找财富,劫掠物品,积攒到了一定的财物去求助于深海中一个邪恶的种族,帮她复国……

人鱼姑娘说的很像是童话,王小虎几个人听得半信半疑,姑且听着,但地球地球表面总面积约5.1亿平方千米,其中陆地面积1.49亿平方千米,海洋面积3.61亿平方千米,海洋占大部分。海洋占地球表面积的71%,陆地占地球表面积的29%,如此广阔深邃的地方,纵使有些神秘的存在也不必大惊小怪。

人鱼姑娘说的极其认真。还说那个邪恶的种族是海洋深处最邪恶的存在,它们是凶残的,有着吞噬的欲念,可以变换各种形状。是海妖的一种……

人鱼姑娘讲完她们的悲惨遭遇。哭泣起来,说自己也有家人。十分想念,但她们都被海巫下了诅咒,只能听命与她,否则就会全身腐烂而死。只有杀了海巫才能解脱,可海巫的力量十分强大,身边有三百多个幽灵水手,人鱼姑娘们不是对手,只能是帮她作恶,还说她们都是善良的人鱼姑娘,根本不愿意害人。

人鱼姑娘的故事虽然凄惨。王小虎却实在生不出什么同情心来,毕竟刚才还斗得凶恶,若不是他技高一筹,恐怕这会已经成了无主的孤魂。而且肯定是死在这些貌似可怜的美人鱼手中,他没有闲心管这个闲事,也不想管,沉默了一下,让高琪对人鱼姑娘道:“我们只是一群过路的人,不想跟你们为难,只要你将我们带回到海面上,不会对你们怎么样?”

人鱼姑娘叽里咕噜的跟高琪说,王小虎他们是有法术的高人,请求王小虎帮助她们脱离邪恶海巫的控制,王小虎却没再理人鱼姑娘,让高琪跟她沟通,扭头问耿鉴扬:“有什么办法能暂时制住这些人鱼,活动却不受阻碍?”

耿鉴扬沉思了一下,道:“点脉。”

人体大约有七百四十四个穴位,沿经络分布,遍布全身。经络使血液和气循环到全身的器官和脏腹。这种循环对人身体的健康非常重要,因为人体细胞只有从其中获得营养,才能正常运作。 当某一个穴位被攻击的时候,在这个特定区域内,循环就会被堵塞。

也就是说气不能沿经络传递到它所连接的器官里去。如果堵塞严重,没有得到及时的解除,这个器官可能就会彻底废掉。一旦发生这种事,整个身体都会受到影响,因为每一个小系统都是和其他身体系统相连着的,甚至会死掉,所以点脉有一个众所周知的绰号,死亡之摸。

王小虎点点头,也只有这个办法了,蹲到人鱼姑娘门前,让高琪翻译给她听,让她这些姐妹将他们带回到游艇上去,然后王小虎会放了她们,在这期间他会用一种古老的东方秘术在她们身上下一个诅咒,要是人鱼中途反悔,或是起了坏心思,她们就都会死在诅咒中。

点脉是古老的一门术法,国内知道的人都不多,更不要说海里的人鱼了,对她们也只能说是诅咒之类的才会引起恐惧,高琪说完,人鱼姑娘果然惊慌的保证一定会将他们带出山洞,但是回到游艇上已经不可能了,因为那艘船已经沉了。

听到船沉了,高琪啊的惊呼出声,王小虎急忙问:“怎么了?”

“她,她说船沉了。”高琪的话无异于天降神雷,把个王小虎劈的动弹不得,其余的人更是惊讶的叫了起来,杰克面露凶相:“船沉了咱们还能去那?干脆杀死这几个婊子养的,也能出口气……”

吵吵嚷嚷中,人鱼姑娘缩了下身躯,仿佛王小虎这些人都是野蛮人,要把她怎么样似的,急忙朝着高琪述说,高琪听了沉默半天,才叹息着道:“她说那艘船本来就已经在慢慢下沉,她们是在一场暴雨后看到的船,以为那么大的风暴中不会有人活下来,游到那里去是看热闹的,却发现了王小虎他们并没有死,才劫掠到了这里……”

高琪后面的话,王小虎根本就没有听进去,脑子乱成一团,船沉了也就意味着他们即使浮出海面也是绝路一条,难不成还能游到冷天祥买下的小岛上去?就算真如他们预料的那样,山洞的上方是陆地,也是大海中的一座孤岛,没有船,就困死在海上了,还怎么去救威廉林?

有那么一瞬间,王小虎真心失望到了极点,坐在那感觉身上疲累的不行,他本来就受了伤,靠着一口气在强撑着,听到如此沮丧的消息,顿时感觉头昏眼花,胸口憋闷难耐,脸色瞬间涨得通红,他的异样引起了耿鉴扬的注意,知道王小虎这是急火攻心,急忙朝着他后心一拍。

“哇!”王小虎一口鲜血喷出,竟然舒坦了许多,苦笑着看了一眼耿鉴扬,高琪却对王小虎道:“她说这个山洞上面是一个小岛,咱们不用在钻进鱼鳔中出去,只要跟着她走,就能走到陆地上,王小虎,别像个娘们一样的垂头丧气,咱们还没到绝路。”

“师傅,这帮婊子养的弄沉了咱们的船,我帮你杀两个,让她们知道知道厉害,给你出口气……”杰克很忠诚,很为王小虎的吐血感到气愤,觉得是自己表忠心的时候到了,王小虎却摇摇头道:“杀了她们有啥用?先出去这里再说。”

劳木去解十几个人鱼的千金榨,耿鉴扬跟在他身后,他解开一个千斤榨,耿鉴扬就在一个人鱼身上点上一指,力道穴位都拿捏的正好,一个时辰不解开,就是心脉枯竭而死,人鱼姑娘大声向姐妹们说明情况,人鱼都知道王小虎这些人的厉害,不在挣扎,逆来顺受的同意将他们带到上面的小岛去。

为了防止人鱼出幺蛾子,王小虎安排宅总,慎虚走在带路人鱼姑娘身后,耿鉴扬,劳木,杰克,居中,王小虎,高琪,劳伦斯神父押后,一行二十多个人跟在人鱼姑娘身后朝着黑暗的洞穴走去。

本来大家还担心黑暗中不能视物,到了黑暗的地方才发现,人鱼身上竟然能散发出幽幽淡白色的光芒,光芒不是很亮,很十几瓦的节能灯泡的亮度差不多,光芒有点发蓝,十几个人鱼排着队蜿蜒向前,视线一下子就开阔了起来,甚至能够看到二百米开外的景象。

向前走了大概有五百米,地面积水突然变深,顺着右边的山壁的高度才能勉强通行。蹚过约 十几米米长的水洼后,地面略有抬高,积水开始消失,整个山洞十分潮湿,全是松软的稀泥。洞壁始终凹凸不平,空空荡荡,找不到有人活动过的迹象,但却有不知名的虫子爬来爬去,全是大家没见过的,五颜六色的很漂亮。

越是漂亮的越是有毒的,毒蘑菇最漂亮,有些漂亮的虫子,更是剧毒,每个人都走的小心翼翼,王小虎尤其郁闷,一路上低沉着头,无精打采的,也不怪他,千辛万苦的赶到太平洋,却不曾想是这么个结果,竟然困在了这个鬼地方。

高琪见他精神不高,小声对他道:“王小虎,那么多稀奇古怪,艰辛磨难都过来了,现在这点小事就把你愁住了?你就不能动动脑子?”

“动个屁脑子,船没了,这个狗屁小岛肯定偏僻的没人知道,否则也不会被海巫当做据点,难道咱们还能做艘船,划着赶到威廉林的小岛上去?”

高琪嘿嘿一笑,道:“王小虎,不是我小瞧你,你那脑仁就跟杏仁那么大,想不出办法来正常,要是能想出办法来才不正常,你求求我,姐们告诉你个办法。”

王小虎双眼一亮,小声问高琪:“你不是吹牛逼吧?有啥办法快说说,哥们欠你个人情,日后必有报答的时候,你要还不满意就只能以身相许了……”

高琪呸了一声道:“我这个办法很简单……”

三百零五章 小岛

高琪的办法不是简单,而是疯狂,疯狂到王小虎听了以后哑口无言,说出来倒也没什么稀奇的,高琪的主意是,既然海巫有一艘幽灵船,四处出去劫掠,那么一定会回到小岛上,只要他们突然发动,收拾了海巫,抢了幽灵船,再有美人鱼带路,就可以去搭救威廉林了。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王小虎开始颇为不屑,想了想却不禁怦然心动,事到如今,高琪的主意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可有一个前提,要搞清楚幽灵船的状况,真是艘幽灵一样的灵船,那也承载不了活人。

世界各地有许多鬼船或幽灵船的传说,这些船据说会在地平线上显现,然后再神奇迅速的消失,而且通常预示着灾难的到来。想要成为鬼船,必须是没有船员或乘客的废弃船只,却还在海上漂泊的空船。

自古以来关于幽灵船的传闻不少,最有名的是1872年在世界航海史上发生了一起轰动欧美的玛丽亚.色列斯塔号谜案。为了追踪事件的发展,欧美的传媒时不时地掀起一次次的报道**,持续数十年之久。一百多年过去了,谜案依旧。

灵宝派里高人辈出,若论吹牛逼,非宅总莫属,不同于慎虚的瞎吹,宅总各类奇闻异事知道的最多,长长吹的是有理有据,引经据典,王小虎也听他说起过欧美幽灵船的传闻,为此还看过一个同名的电影,挺血腥也挺恐怖的,要真是电影里那样的大船,王小虎倒是不担心了,毕竟活人能上船,即使上面全是孤魂野鬼,对他们几个来说那也不是大事。

怕就怕是个虚幻的灵船。王小虎满心疑虑的问道:“要是一艘船灵可就抓瞎了。”

道家讲万物有灵,很多古老的器物年深日久都有灵,船也不例外,王小虎就怕这种情况。高琪却摇摇头道:“你知道的没我多。世界上十大幽灵船,排名第一的叫做caleuche号。一个会在夜晚出现的鬼船。这艘船的风帆会自觉收集海上死难者的灵魂。当船显现时,他的形象是明亮美丽的,而且充满了人们的欢声笑语,但是没过多久。船就会消失在茫茫大海中。传说海上死难者的灵魂是被美人鱼水神收去了。一旦这些灵魂登临鬼船,他们就可以继续过生前的生活。”

“美人鱼水神,幽灵船,跟先前那个美人鱼姑娘所说,一联系,那个传说中的美人鱼水神应该就是海巫,王小虎。不管那是一艘什么船,肯定能载人,只要咱们出其不意拿下海巫,就算没有水手。不是还有十几个人鱼姑娘吗,总能带咱们找到冷天祥的小岛。”

高琪说的跟神话似的,王小虎很是有些疑虑能不能成功,这里面太多不确定的因素,沉吟着没吭声,高琪见他不说话,知道他心中顾虑,悠然道:“除了这个办法,你有更好的主意吗?”

无论多糟糕的主意,都比没有主意强,就像高琪问的,还有更好的办法吗?答案是没有,那就只能寄希望在幽灵船上,王小虎深吸了口气,下了决定,就这么办了,十几个人鱼是关键,他让高琪去跟那个人鱼姑娘沟通,说他答应了要解救她们出苦海,条件是,杀死海巫之后,人鱼要带她们找到冷天祥的小岛。

世界上的事,有时候很奇妙,前一刻还斗得你死我活的,下一刻就要联起手来,如果人鱼姑娘给他们讲的故事是真的,那么她们同样没有选择,只能相信王小虎,这就是人为鱼肉,我为刀俎的好处。

高琪去跟那个被王小虎摔了个半死,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人鱼姑娘沟通,王小虎跟在后面,过了会听到一声惊呼,人鱼姑娘激动的全身光芒大涨,快赶上三十度的荧光灯了,她神情很兴奋,用一种奇怪的语调跟其它人鱼沟通,然后王小虎就看到了这辈子都无法忘记的奇异景观,十几个美丽异常的人鱼姑娘,身上都开始放出荧光,把个狭窄的山洞照耀的一片亮白。

十几个人鱼兴奋的互相嘀咕,每一个都看向王小虎,又去看劳木,两人给她们的震撼至今心有余悸,神情间是怯弱的,但眼神里却充满了兴奋和感动,朝着两人微笑,不得不说,大自然的神奇实在让人叹为观止,人鱼在人们的印象中,向来都是美丽浪漫的存在,却不知道狰狞起来其实就是野兽,用传统的概念来看,她们就是异兽,妖精。

是妖精就有魅惑的力量,王小虎经历的多,还能低档的住人鱼的微笑,几个控制力差点的就要沉醉在人鱼的微笑中,慎虚又开始脸色涨红,贱笑上脸,痴迷的朝人鱼走去,劳木却是一扭头,道:“别对我笑,再对我笑,我可使千金榨了。”

王小虎看着劳木,暗自叹息:又是一个不解风情的。

一行人加起来二十多个,里面数劳伦斯神父体质最弱,颤巍巍的勉强跟着,不停的祈祷,经历了这么许多,想必他日后的信仰会更加虔诚。高琪依旧在跟人鱼姑娘沟通,你来我往的话语回荡在山洞中,崎岖向上差不多走了有一个小时,走过许多险恶地方,终于前面一道狭窄的缝隙中,射进来一道阳光。

慎虚欢呼一声朝着光线传来的前方跑去,肥胖的身影竟然异常灵活,随后朝后面大声喊道:“小虎,小虎,出来了,真是一个岛!”王小虎同样精神一振,像他这种北方人,只有脚踩大地心里才踏实,不由得也加快了脚步。

一行人快步而行,终于走出了山洞,洞口比较隐蔽,隐藏在一块山石后面,山不大,面积也小,转过山头,便是一片金黄宽阔的沙滩,但看到沙滩的模样,所有人都是目瞪口呆,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住。

碧海蓝天下,将近几公里的沙滩上,堆满了各种杂物,电视,冰箱,手机,洋酒,香烟,各种衣物……恍如一个巨大的垃圾场,实在是大煞风景,沙滩右边还有一个巨大的货轮,锈迹斑斑,歪倒在沙滩上,像是一个离奇的背影。

王小虎揉了揉眼睛,前面就是大海,岛上还有几颗高大的椰子树,否则真以为到了怀柔的垃圾市场。不光是王小虎有这种感觉,每个人都被眼前这荒诞的一幕震撼的不轻,高琪惊讶问身边的人鱼姑娘:“这就是海巫四处劫掠藏宝的地方?”

“是的,每当他劫掠了船只,水手都藏到下面的山洞供她食用,上面堆积着宝藏。”

高琪听完人鱼姑娘的解释,叹息道:“海巫实在不应该生活在海里的,要是在陆地上,这样的宝藏她想要多少都有,并且没人跟她抢。”

十几个人鱼姑娘眨着眼睛,很疑惑高琪话里说的是什么意思,王小虎向前走了几步,用脚去踢,沙滩上有许多未开封,一箱子一箱子的罐头,食物,洋酒,香烟,还有手机……想必都是些远洋贸易货轮上的东西。

王小虎随手拎起一箱子万宝路香烟,找到一盒子zippo打火机,点了根烟,深吸了一口,看着画面一样的蔚蓝大海,感觉人生真是奇妙,不但遇到了传说中的美人鱼,还被带到一座满是垃圾的小岛上,实在是……太特妈刺激了。

更奇特的是,沙滩上居然还有一个从货轮上拆下来的真皮沙发,王小虎坐到沙发上,抽了几口烟,慎虚坐到他身边,低声道:“小虎,这些人鱼都是傻的,不知道什么玩意值钱,你劲大,咱俩偷摸再下去山洞一趟,扣两个夜明珠上来,回去可就发了。”

王小虎瞧了瞧他道:“沙滩上什么都有,你找个家伙事自己去撬,哥们没时间跟你扯淡,我和高琪要打劫幽灵船去救威廉林,不过,话我可得跟你说明白了,谁也不知道幽灵船什么时候来,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到时候抢了船,没时间去找你,你要是出不来,就跟这些个人鱼过一辈子吧,娶十几个人鱼老婆,生一堆小人鱼,天天唱歌给你听……”

王小虎说完,掐了烟,去找高琪和耿鉴扬商量如何打劫幽灵船,剩下慎虚愣了愣神,王小虎这番话还真把他给吓唬住了,想了想,夜明珠再好也没自己的命好,忍不住跺脚:“跟你们这些瘪三厮混,就没干过一件挣钱的事。”

天地宝物有德者据之,有缘者得之。那些夜明珠王小虎不是不想要,夜明珠是海中宝物,若是强行挖走一颗,引起海中神灵不满,可就得不偿失了,他们这一趟凶险多多,要打劫海巫的幽灵船,还不知道其中会有什么波折,若是起了贪心,道心便不稳,如此紧要关头,王小虎根本就不去想夜明珠的事,也不敢去想。

王小虎跟高琪,耿鉴扬,劳木几个凑一起商量,耿鉴扬观察了一下地势,轻声道:“布置个阵法,引海巫上岛,胜算多多。”

三百零六章 香火

月光下的海,如梦似幻,海浪层叠,发出轻微的哗哗……冲刷声,海浪翻涌泛起晶莹剔透的光亮,象是满天的繁星,海风拂面,带着潮湿温暖的气息,如此幽静的环境下,人很容易困倦,最惬意莫过于躺在一把藤椅上沉沉睡去。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王小虎哥几个却没有这个清福可享,布置好了阵法,静静等待,眼见着有些残缺的圆月从海边升起,到了中天的位置,海面上仍然沉寂如亘古。王小虎耳听着波浪有节奏的起伏,眼皮越来越沉,这些日子连个好觉都没睡过,疲累的没个样子,就在迷迷糊糊要入睡之际,高琪在他耳边轻声道:“来了!”

高琪的声音并不大,听在王小虎耳中却跟响起个爆竹似的,一个激灵挺直了身躯朝海面上看,就见刚才还平静的海面诡异的起了一层白雾,雾气起的相当突然,并且是移动着的,里面包裹着一个巨大的阴影,到了近处才看清楚,白雾中夹裹着一艘老式的四桅帆船,船帆雪白,船身漆黑,上面亮着一盏幽蓝的油灯,无声无息从海面上漂浮过来。

帆船的模样有点像加勒比海盗中的飞翔的荷兰人号,同样配有铜炮,不同的是船身看上去比电影里的那艘船要大上许多,月光下黑色的船本身就是个幽灵,王小虎抓起把沙子扬起,示意大家准备好。

幽灵船沉寂,小岛上同样沉寂无声,忽地从那幽灵船上传出竖琴的悠扬的乐声,船头不知何时多出一个三十多岁妖娆妩媚的女子,红色弯曲的头发,雪白的肌肤,靓丽的双眸。穿着欧洲古老宫廷服装,手指轻轻拨动一架古老的竖琴,发出清脆如泉水一样的声音。

声音中带着召唤的意思,往常竖琴响起。就会有美人鱼前来迎接。今天竖琴响了会,仍然是没有人回应。难道人鱼们不在岛上,又去勾引别的水手?海巫不相信人鱼敢背叛她,轻轻弹奏了一个高音,浓雾中。许多阴魂出现,阴魂带着冰冷的气息,一个个臊眉耷眼的,却是在雾气中幻化实质,在竖琴的催促下,抬起船上劫掠来的东西站在船头。

王小虎看的惊讶不已,恶鬼由虚化实已经够让他惊讶的了。没想到竟然能够抬起实物,如此厉害的鬼水手,三百多个,能不能对付的下来?心里突然有点忐忑。

巨大的帆船靠近沙滩。从船上放下个吊桥一样的木板,架在海滩上,鬼水手两两抬着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从船上下来,王小虎伸脖子一看,竟然是些汽车零件,真不知道海巫搞这些玩意干什么,眼见十几个鬼水手上了小岛,径直走来,王小虎缩了缩头,默念咒语。

两个鬼水手,一个是现代人的打扮,一个却是十八世纪欧洲人的打扮,看上去不伦不类的,各个垂头丧气,提着个箱子走过来,没还等到堆积货物的地方,却见前面鼓起一个巨大的沙堆,沙堆上面燃着三支长香,香气缭绕,十分的好闻。两个鬼水手抽了抽鼻子,眼神变得迷茫,扔下手中的箱子朝三支长香走了过去。

“九天之上,惟道独尊,万法之中,焚香为先。”说的是烧香的学问,每个人都知道烧香,却不知道烧香代表了什么,所谓道由心生,而心意要借香烟来表达。香是用来传达人与神佛圣尊间内心的尊敬与虔诚之意的。所谓“香自诚心起,烟从信里来。一诚通天界,诸真下瑶阶。”这是烧香与神佛结缘。

做幽事道场时,通过焚香摄召亡魂。有“一炷明香通信去,五方童子引魂归”之说。全真仪范中就有“一炷返魂香”。与人祈福也要烧香,于己于人,善莫大焉。祭祀烧香的意义就在于它是神、人、鬼三者沟通的一个非常重要的中介。通过烧香,人才能与神与鬼都结下善缘,而且香火是幽魂的食物,中国人最怕断了香火的,可见香火之重要。

只要是鬼,就无法抗拒香火的吸引,不管是中国鬼还是外国鬼,三支长香,是王小虎临时用海滩上的香烟碾碎,沾水搓成的三支长香,里面还掺杂了小疯子的迷迭香,在阳光下暴晒下,又用道家超度亡魂咒语加持,忙活了半天才做出三支又长又粗的香来。

两个鬼水手被香火吸引过来,月光下,两人的面目在香气中忽然变得恐怖,脸色黑青像是被活活吓死的,眼部经溃烂的没了眼球,两道浓浆顺著倾斜的脑袋眼窝处往外流,鬼真正的模样一般都保持临死时候的样子,看这两个鬼水手如此凄惨,必然是横死的。

劳伦斯神父头上冒汗,忍不住在胸口划了个十字,又要念他那我的上帝这四个字,却被劳木一把捂住了嘴,劳伦斯神父眼中满是惊恐,使劲嚼着口香糖,口香糖也是沙滩上找到的,这里像是一个垃圾场不假,但更像是一个大型的超市,什么都有,也不知道口香糖被小疯子添加了什么东西,嚼在嘴里,又酸又涩,却不受迷迭香的影响。

两个鬼水手如痴如醉的吃着香火,大口吞咽,很快就吸引了其它下船的鬼水手,都扔下了手中的东西凑了过来,不一会的功夫已经围聚了几十个,香火顿时燃烧的也快了起来,海滩上的异常很快就引起了海巫的警觉。

海巫弹奏竖琴的手指顿时快了起来,声音急切中,有鬼水手迷茫的朝幽灵船上去看,但香的味道实在抗拒不了,随即又开始吃香,海巫觉得不对,站起身,拖着一条巨大的鱼尾,轻轻一转,变成修长的腿,手中却多了一把小小的折扇,一步三摇的走下甲板,朝着海滩而来。

王小虎手中扣了一道黄符,耐心等待,谁知道海巫到了离三支长香还有二百米左右的距离,突然停下了脚步,静静站在月光下面,抽动了几下鼻子闻香火的味道,皱起了眉头,这是一个妖艳无双的人鱼,美的让人眩晕,尤其是小鼻子翘起的时候,更是显得可爱,可在这妩媚的外表下,却隐藏着一颗冷酷的心,王小虎恍惚了一下,随即使劲掐了自己一把,疼的呲牙咧嘴的分外清醒。

小疯子迷迭香的威力真不是盖的,连海巫闻到了香气,都开始变得恍惚,眼中露出迷茫的目光,像是看到了什么宝物,也朝着那三支长香一步步走来,照此下去,只要她进到了阵法当中,趁她恍惚之际出手,不难收拾下来。

意外总是在看到希望的时候发生,越来越多的鬼水手被三支长香吸引住,蜂拥着而来,刮起一道道阴风,掠过海巫身边,有一个因为抢的急,从海巫身躯穿了过去,王小虎眼见海巫打了个激灵,猛然站定,随即眼神变得清明,她很惊讶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急忙用衣袖遮掩住了口鼻,向后退去。

到嘴的肥肉就这么没了,王小虎很不甘心,有心要靠近点出手,却被身边的高琪一把摁住,朝着他瞪眼,示意稍安勿躁,王小虎点点头,继续偷看,海巫后退几步,大声叫嚷,发出类似哨子一样的叫声,想要叫醒那些鬼水手。

香火的力量对孤魂野鬼的吸引力太大,虽然有些鬼水手已经开始挣扎,但更多是却还是围绕着三支长香吸食,也幸亏王小虎做的这三根长香够粗够长,远远看去,跟三颗小树似的,否则早就被吸食干净,即使这样,不大的功夫,香火也燃烧了近四分之一。

海巫十分恼怒权利的丧失,尖叫着拉住一个朝香火靠过去的鬼水手,一撅嘴,吸溜一下把个大老大的鬼水手跟吃面条似的吸到了肚子里,即使这样,仍然是阻止不了其它水手朝着长香所在汇聚,香气渐渐弥漫了整个小岛。

海巫沉默了起来,不再阻拦鬼水手,而是走到海边,跪在地上,嘴里念诵着听不懂的咒语,一股诡异的声波回荡在海面上,只要是妖精都喜欢月之精华,海巫也不例外,她像是从月光中得到了力量,随着咒语声音越来越大,海面上突然升起一座光秃秃的黑色小山。

王小虎看不太清楚,只看清楚了一个轮廓,不由得吓了一跳,海巫果然是有点本事的,竟然能从海下召唤出一座山来,他纳闷的是,呼唤出座山来能顶什么用?

很快他就得到了答案,那座黑乎乎的小山猛然朝着三支长香的地方喷出一道水柱,王小虎这才恍然,女巫召唤的哪里是什么小山,这是一个巨大无比的海鲸,鲸鱼喷出的水柱比消防员手中的水枪劲道还要足,在月色下划出一道圆弧,打在三支长香上。

嗤嗤……的声音响起,长香被水柱击倒,散发出阵阵白气,四周的鬼水手没了吸食的香火,都愣在原地,像是有些回过味来了,女巫脸上带着怪笑走了回来,这个时候了,再也耽搁不下去,王小虎大喊了一声:“动手!”

三百零七章 锁魂阵

王小虎怀疑海巫是个恋物癖,否则不会积攒这么多没用的东西,他实在看不出来海滩上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跟宝藏能扯上什么关系,也幸亏海巫有这个毛病,否则想要在光秃秃的小岛上布置个阵法,实在是强人所难,好在东西不缺,什么玩意都有,尤其是十几面各式各样大小不一的镜子。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耿鉴扬布置的这个阵,叫做锁魂阵,古时候材料要用铜镜,现在的玻璃镜子也能用,按照奇门遁甲排列,八门中各守一人,听到喊声,八个人一起举起镜子,矗立在地上,每个镜面上都被王小虎用自己的鲜血画上了锁魂符箓,八面镜子角度高低上下起伏,正好借月光来回互相映射,形成无数道光芒,宛如银色光芒做成的笼子。

月光属阴,并不能对鬼物造成伤害,但照射在表面用血画成的符箓上,就带了道家气息,往来穿梭,形成一道道光幕也就有了法力,顿时困住了二百多个鬼水手,其中还有两个美人鱼,那是王小虎布置在其中的,光芒一起,立刻惨叫,吸引海巫的注意力,王小虎手握量天尺窜了出去,直奔海巫。

哥几个各有分工,耿鉴扬主持锁魂阵法,宅总和慎虚帮忙,劳木对付其余的鬼水手,王小虎直奔海巫,高琪去抢船,杰克本来是帮着耿鉴扬维持阵法的,鲸鱼的出现,让他立刻改变了主意,王小虎一声动手,这小子窜出来,手里举了把ak47,朝着海面上鲸鱼打出了一梭子。( 平南文学网)

枪是在一堆杂物中找到的,还有子弹,杰克欣喜异常。一直以来都是王小虎几人大发神威,他像是个受气的小媳妇一样帮不上忙,还要王小虎几人保护,心里很是憋屈。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一个国际大盗。如此窝囊还是头一次,找到了枪顿时就兴奋了起来。符箓法术的他是一点不会,可要说枪法,估计高琪这个警察都不是他的对手。

杰克知道他手中的枪对付鬼水手不管用,估计对海巫作用也不大。但对鲸鱼却是管用的,有鲸鱼不断喷水,肯定会给王小虎带来很大的麻烦,几道水柱喷出来,镜子也就被巨大的水力给喷倒了,所以他第一时间举着枪冲了出去,一边跑一边对那座小山一样的鲸鱼开枪。

鲸鱼身躯巨大。连瞄准都不用,只要掌握好方向就行,枪声中海水中响起鲸鱼特有的叫声,再也不顾海巫的召唤潜入水中。杰克杀退了鲸鱼跟狂奔而来的高琪汇合。两人朝着幽灵船上杀去。

变故来的突然,王小虎高喊动手之际,海巫就感觉到了不妙,当时的念头是中了埋伏,暂且躲开,看清楚形式再说,却没想到,锁魂阵中两条人鱼也被困其中,很是莫名其妙,并且带着她熟悉的尖叫声,使得她愣了一下。

一愣神的功夫足够王小虎缠住他了,月光下王小虎的动作看似凶猛,却是轻柔无声,像是一只老虎在林中觅食,等到海巫反应过来,王小虎已经到了面前,手中的尺子散发着五色光芒,无声无息的划过,带着让人心悸的神力。

王小虎这一击,带着势在必得的气势,本以为就算不得手,也能占点便宜,却没想到海巫尖叫一声,既不后退,也不躲闪,而是双腿跟鱼尾一样诡异的扭曲起来,啪!的一声拍打了下地面,直着弹跳了起来,一窜老高。

做鱼的时候,鱼在案板上经常会蹦起,就是那个动作,虽然诡异难看,却是躲开了王小虎手中的量天尺,王小虎奔来的太猛,闪了个跟头,窜到了海巫身后,如此一来也好,算是切断了海巫退路,使她不能钻到海里去。

海巫,海巫,是大海的巫师,何况还是个人鱼,在水中王小虎这些人谁也奈何不了她,但只要断了后路,在陆地上,海巫的本事也就剩下了一半,也就没有什么可怕的了。

王小虎一个翻滚起身,量天尺比划一下,就要再斗,却见海巫从天上掉下来,已然恢复了人鱼模样,一条硕大红色的鱼尾跟把剪刀一样,插进了沙滩中,身上发生了不可思议的变化,她整个人再也不是妖艳美丽的模样,而是十根手指瞬间变长,犹如尖利的鱼刺,浑身上下冒着白雾,眼睛变得邪恶异常,犹如鲨鱼锯齿般的牙齿冒了出来,在月光下散发着冷厉的光芒。

现原形了!王小虎深吸了口气,没有鲁莽冲上,而是仔细寻找海巫的破绽,这是一只真正的海妖,身上的白色雾气乃是护体的妖气,白色浓雾下,四周温度迅速下降,隐约远处的海面响起波涛声。

海巫,海之巫女,谁知道会有什么厉害的本事,王小虎不敢再拖下去,朝着发出野兽般低吼的海巫纵身冲了过去,手中尺子五色光芒挥出,似乎连空气都划破了,海巫眼神冰冷,仗着妖气护体,一个闪身,眨眼之间就到了王小虎近前。

爪子扬起,朝着王小虎头顶插落,一个来势快,一个迎上的快,招数都没使开,谁也没打中对方,身子却撞到了一起,王小虎感觉是撞到了滑腻冰冷的死鱼身上,接着就被互相冲撞的力量分开,王小虎闷哼一声倒飞出去老远,海巫也被撞的不轻,吱吱……恼怒的尖叫。

王小虎从地上爬起,海巫一晃到了他身边,鱼刺般的指甲再次朝王小虎头上抓来,情急之下,王小虎伸出左臂挡了一挡,右手的尺子横着拍了出去,这一次轮到海巫倒飞出去了,王小虎精神一振,向前追击,不曾想海巫飞出去之后,忽然定住身形,像是来了个急刹车,王小虎措不及防,几乎是钻进了她怀里。

一股子强烈的鱼腥味熏得王小虎一个恍惚,海巫双手搭上了王小虎肩膀,低头一口咬了下去,王小虎急忙一抖肩膀,本来是咬他脖子的,一抖之下咬偏,咬在了王小虎肩膀上,王小虎没料到真被海巫咬中,也来不及做出反应了,疼的钻心,一声怒吼用头去撞海巫。

海巫被王小虎一头撞了个跟头,王小虎怒吼扑上,拳打脚踢,奈何海巫具有鱼的特性,身体弹跳的力量特别大,一边挣扎一边还手,他俩跟野兽一样扭打在一起,根本就没有半点高手过招的模样。

短短几分钟,王小虎身上鲜血淋漓,海巫同样是身上尽是伤口,两人就像是危险的野兽,腾不出手来施展巫术,法术,只是凭借着本能斗在了一起。

王小虎和海巫斗了个不分胜负,高琪带着杰克一阵风似的直奔幽灵船,踏上木板几个箭步窜了上去,刚站到甲板上,雾气当中,窜出几十个古老海盗模样的恶灵,举着手中的弯刀凶狠朝着高琪和杰克而来。

杰克面对活人不管多凶悍也不怕,可一见到恶灵立刻就胆怯了,躲在高琪身后,高琪举着五雷令牌,嘴里大声念诵:“太上老君教我杀鬼,与我神方。上呼玉女,收摄不祥。登山石裂,佩带印章。头戴华盖,足蹑魁罡,左扶六甲,右卫六丁。前有黄神,后有越章。神师杀伐,不避豪强,先杀恶鬼,后斩夜光。何神不伏,何鬼敢当?急急如律令……”

杀鬼咒一出,高琪手中五雷令牌带恍若就带着雷电的光芒,每一次拍出,立刻就拍散一只恶灵,被五雷令牌拍中的恶灵,全身冒出白烟,凄厉叫喊,魂飞魄散,杀鬼咒一般来说太过强横,道家慈悲,并不常用,都是用降服的手段,如今这个情况,船上恶灵太多,根本就降服不过来,何况船上的恶灵每一个都是凶神恶煞,也不知道跟着海巫干过多少恶事,杀了也就杀了。

高琪施展开清徽派的手段,身形快的吓人,脚下罡步带着北斗之力,手中五雷令牌更是强横,瞬间拍散了五六个海盗模样的恶灵,杰克躲在她身后看的羡慕不已,更是下定了决心要拜王小虎为师,却不知道高琪虽然看似凌厉无双,心中也是暗暗叫苦。

实在是船上的恶灵太多了,每一个至少都死了三百年以上,攻击性很强,手中挥舞的刀剑虽然不是真刀真枪,却全都是阴煞之气化成,挨上一下绝不好受,而且恶灵并没有被高琪震慑住,一个个还是狰狞玩命的朝她扑上,搞得他眼花缭乱,一**的白影似乎多的数不清,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收拾干净。

耿鉴扬操纵阵法,困住了二百多个鬼水手,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眼见高琪在幽灵船上有些撑不住,急忙对劳木道:“这里有我和慎虚宅总足够用了,你去帮高琪夺下幽灵船。”

劳木本来就是个跳脱的性子,见王小虎和高琪一个跟海巫斗得热闹,一个跟船上的恶灵斗的凶猛,早就忍耐不住了,但耿鉴扬让他帮忙护阵,为了顾全大局,强忍着没动,耳听得耿鉴扬让去帮忙,顿时欢呼一声:“瞧好吧你。”纵身跃了过去。

三百零八章 海巫

有了劳木加入,高琪顿感压力减去不少,但想夺下整艘幽灵船还是有些困难,实在是恶灵太多,而且留在船上的,都是至少死了三百年以上的,想必是海巫手中的精英鬼水手,攻击性非常强,搞得高琪和劳木眼花缭乱,浓雾之中,杰克缩在一边,看着眼前白影一道道飘来飘去,眼中除了恐惧之外还有兴奋,幻想着有一天也能像高琪和劳木一样大展神威……

幽灵船上落了个僵持不下的局面,王小虎与海巫仍在苦斗,海巫力量不可小觑,这妖精时而狰狞,时而妩媚,往来之间变换着模样,很是让人头疼,而且趁着空隙竟然唱起歌来。也多亏王小虎手中有量天尺,否则还真不是海巫的对手。

魅惑的声音一起,比其它美人鱼的歌声更加让人心驰动摇,王小虎一个恍惚,感觉背后阴风袭来,暗叫一声遭了,还没等转身,却听见一声龙吟自身体里传出,恍惚间一条黑龙跃体而出,龙头猛然定在海巫的胸前。

一声惨叫,海巫停止了歌唱,惊恐向后闪避,王小虎指甲上有一片龙鳞,平时蛰伏不动,关键时刻总是能显出虚影,龙在东方乃是水神,尤其是大江大河大海中的神龙,法力通天,护佑一方百姓,神力强大,震慑住了海巫。

海巫躲避,表情突然变得十分惊恐,王小虎转过身来,刚好看见海巫眼中的惊惧,心中却是一喜,握着尺子横扫出去,海巫的身躯滑腻,弹性十足,一蹦就两三米高。跟武林高手似的,王小虎吃亏就吃亏在这,有时候明明就要得手了,但海巫只要一蹦。王小虎立刻就束手无策了。只能从头再来。

这一次也是如此,让王小虎没有想到的是。海巫被王小虎身上显现出来的黑龙给刺激到了,竟然没有弹开,而是身躯在空中一横,十指张开。大头朝下,朝王小虎头顶抓下,此时王小虎本收回了尺子抬头去看海巫的落点,等反应过来,海巫那张娇媚却恶狠狠的一张脸已经到了近前。

起先海巫并没有把王小虎这些人放在眼里,纵使打了她个措手不及,围住了二百多个鬼水手。也不如何心惊,毕竟最强大的鬼水手都被她布置在船上,又离海边这么近,能杀死王小虎这些人最好。杀不死,只要逃回海里,谁也奈何不得她,再找机会杀死这些人就是。

哪里想的到,这些黄皮肤黑眼睛的东方人如此强悍,困住了二百多个鬼水手不说,竟然丝毫不顾及幽灵船上的一百多个鬼水手的厉害,直接去抢船,缠住她的男人也越来越讨厌,花样层主不穷,身上还带着东方神兽的气息,让她分外心惊,一时间难分胜负,也变得焦躁起来,只好下了狠手。

海巫这一手出乎王小虎的预料,下意识就地一滚,海巫抓了个空,不再去追王小虎,而是朝着海面扑了过去,王小虎眼见她速度快的吓人,真要让她回到海中,可就真的麻烦了,立刻纵身去追,谁知道海巫那一晃竟然是个虚招,王小虎几步窜的快,眼见到了海巫身后,她突然一个转身,右手五根尖利的指甲,猛然插了过去。

这一爪是真下了死手,即使龙虎二气护体,还是被她插进了王小虎的胸前,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王小虎追的急,没有防备,硬生生挨了一爪子,感觉胸口一疼,却没有受伤,不由得一愣,海巫五指如钩,快速缩了回来,手中抓着一个圆乎乎的石头。

这块石头是王小虎从贺兰山出来的时候从茅草屋的河边捡的,用来祭奠他那来的快消失的也快的爱情,这是唯一能让他想起乌娅的物件,一直贴身放在身上,关键时刻救了他一命,海巫抓出石头,忍不住还仔细瞧了瞧,想知道能被王小虎珍藏的东西,是何等的珍贵。

王小虎想的一点都没错,海巫就是个恋物癖的怪物,占有欲强烈,什么都想据为己有,带了一艘幽灵船四处劫掠,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个时候了她竟然忍不住天性的要去看看石头是什么好东西,王小虎趁这个机会举起量天尺狠狠劈在了海巫脑袋上。

海巫是活了八百年的人鱼,早就成精了,虽然挨了量天尺一下,头破血流,却也没受多重的伤,就见她惨叫一声,把手中的石头捏了个粉碎,朝着王小虎扔了过来。石头瞬间成了粉末,扬起跟沙子一样,海巫趁机掉头就跑。

石头被捏成了粉末,王小虎的心都碎了,他这辈子就浪漫了这么一回,忧郁的在身上装了个石头,还被海巫捏了个粉碎,恼怒无比,一伸手抓住了海巫的一只胳膊,咬牙切齿对她道:“跑啊,你特妈跑啊……”说话间用量天尺狠狠劈了下去,海巫又是一成惨叫,也不知道哪里生出来的力气,全身冒出白色雾气,冰寒刺骨,刺激得王小虎打了个冷战,海巫一挣扎,逃出了他手掌。

王小虎怒吼一声追上,海巫连挨两下重击,顿时惊慌起来,她在海上八百年还从未吃过这么大的亏,想要使用巫术,王小虎却跟跗骨之俎一样,紧追不放,不要说施展巫术了,就算是想要喘口气都不现实。

海巫被王小虎逼得不厌其烦,见他逼得紧一时逃脱不了,怪叫一声从手指上掰下一节指甲来,挥舞着跟把透明的骨刀一样,疯狂的朝着王小虎身上狠戳,快速无比,产生出道道虚影出来,恨不得立刻就刺死了王小虎,但王小虎脚下踏着罡步,也是越来越快,手中量天尺劈出去也渐渐有了章法,又僵持住了。

时间一长,王小虎尺子使得越来越顺手,挥舞得越来越有气势,五色光芒也越来越强,量天尺到手时间太短,不比灵宝派的其它法器早就用的顺手,随着跟海巫斗得越来越凶,渐渐放开了手脚,威力便显现了出来,他每一次尺子刺下海巫便急忙躲开,她可不敢迎接道尺子上面的五色神光,如此一来渐渐落了下风,海巫也看出了其中奥妙,感情王小虎竟是拿自己练手来着。

王小虎实在难缠,如同狗皮膏药一般,沾上就是没完没了,要是短时间不伤了他,还不知道要缠纠缠到什么时候。想到此处她心中一横,猛然跃起到空中“呜……”一声尖叫,借着月光之力快速旋转,这一转引起一股旋风,逼得王小虎向后退了一退。

就在他一退之间,海巫猛然变回真身,月光下就见她变成了一只小舟般大小的怪鱼,整个身躯都是鱼身,只有头部还是美人的模样,却更显得诡异可怖,一双眼睛变得通红,闪着妖异的光芒。她猛然张开嘴,嘴大的出奇,占了半边脸,嘴里的牙齿跟鲨鱼的牙齿一样都是锯齿形状,看来是想吃了王小虎。

变成恶鱼的海巫凶狠瞬间涨了一倍不止,鱼尾一摆,瞬间到了王小虎面前,张嘴就咬,白色的牙齿在月光下潺潺生辉,王小虎不由得一惊,想躲来不及了,撞上去就得被咬住,他又没有海巫一蹦好几米的本事,下意识的将量天尺一横,然后朝着鱼嘴里往前一送。

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量天尺卡在了海巫张开的大嘴中,而且恰到好处,海巫想要再张嘴,已不可能,因为嘴已经张到了最大,想要闭嘴,更不可能,量天尺抵住了上下颚,根本合不上,这一幕出现的又快又急,一时间,海巫和王小虎还都没有反应过来,两人竟然互相眨巴了一下眼睛,都有些迷惑,随即海巫巨大的身躯掉到地上,痛苦的挣扎,滚动中想要变回人形。

随即王小虎就反应过来了,急忙掐诀,引雷去劈海巫,王小虎罡步早就踏完,手中雷诀一起,天边有云汇聚过来,随着他手指指向,一道惊雷轰然击打在海巫身上,海巫巨大的鱼身在小岛上翻腾挣扎,把她费尽心思积攒来的东西扫的四处乱飞。

王小虎一击得手,那是绝对得理不饶人的,急忙追了上去,继续引雷去劈,一道道惊雷之下,海巫的动作渐渐变得缓慢起来,此时她便是连惨叫都不可能,只能是承受,挣扎。

这个过程持续了大概有五分钟左右,海巫巨大的鱼身终于抽搐了两下,再也不动,王小虎靠近,隐约闻到一股烤鱼的味道,挺香,忍不住觉得恶心,再看海巫已经翻起怪眼,全身上下白烟缭绕,死得不能再死了,整个身躯基本上成了一幅鱼骨架,奇异的是上下颚之间的量天尺顶着,鱼腹哪里有一颗玻璃球大小的银色珠子散发出银色的光芒。

内丹!海巫的内丹,王小虎走上前,拽出量天尺好奇的捡起那颗银色珠子,却听见几个藏起来的人鱼几声惊呼,畏惧的看着他手中的珠子。

三百零九章 幽灵船

几条人鱼的表情像是被人抽了一巴掌,充满了惊恐和畏惧,仿佛王小虎手中的那颗珠子是一个高爆的手榴弹,王小虎再傻看到人鱼如此惊慌失措,也知道控制她们的法门肯定就在这颗内丹上,举着朝几个人鱼晃了一下,几条人鱼立刻惊慌的哭泣出来,简直有点我见犹怜了,王小虎不在吓唬她们,心中暗自纳闷,既然人鱼如此惧怕海巫的内丹,为何刚才斗的那么凶狠,海巫也不威胁这些人鱼出来拼命?

他不知道这颗内丹一样的珠子根本不是什么海巫的内丹,而是深海之中的一个宝物,叫做契约之珠,是封印灵魂和签订契约的东西,有这个珠子在,人鱼和鬼水手就永远受她的控制,控制也是需要咒语的,王小虎阴魂不散的紧追不放,斗到后面,海巫连歌都唱不出来了,又该如何施咒?

最后还是便宜了王小虎,如果王小虎仔细去摸的话,就会发现这颗珠子并不光滑,上面有许多凸出的细小纹路,其实就是人鱼和鬼水手与海巫定下的契约,如果她想让谁死,只要念诵特殊的咒语,吐出珠子,轻轻抹去谁的名字,人鱼会死,鬼水手会烟消云散。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有了这颗珠子,王小虎心里笃定多了,抬头去看,见高琪和劳木正斗得辛苦,一团团白色雾气围绕着两人飘来转去,高琪脚步已经踉跄,王小虎急忙朝船上快跑,手中的珠子却高高举起,到了船头,踏在木板上,两步跃到船头,大喝一声:“都给老子住手!”装模作样的就要往甲板上摔。引得一片惊呼,所有狰狞凶恶的鬼水手都停了攻击,跟那些人鱼姑娘一样,畏惧的看着王小虎手中的珠子。

高琪早就消耗过度。眼见王小虎窜了上来。手里举着个玻璃球一样的圆珠子在那大发神威,那些鬼东西全都被震慑住。忍不住眼前发黑,一屁股坐到甲板上,喘着粗气问道:“拾掇下海巫了?”

王小虎嗯的一声,举着珠子对四周一百多个鬼水手冷声道:“现在你们该听命于我了。否则我不介意把这颗珠子摔碎!”王小虎说完,高琪又用英语复述了一遍,鬼水手听了高琪的话,垂下手中的刀剑,瞬间散开。

“小虎哥,好本事啊,幸亏你来的及时。再晚一会我和高琪姐就得交待在这些鬼东西手里了……”劳木刚说到这,杰克从船帮一边的角落里跃出,高声喊道:“师傅,我在这。我没事,我研究了一下,这是一艘十七世纪的四桅帆船,需要风力才能开动,哦,古老的东西总是这么麻烦……”

杰克喋喋不休的讨好,王小虎颇为有些厌烦,现在不用他开船了,这小子倒也机灵,极力的讨好,显示自己还有用处,王小虎皱着眉头道:“你去把其余的人也都叫到船上来,咱们人也算不少,还有那些鬼水手,既然海巫能开走这艘船,咱们就能。”

杰克正愁自己没用处了,王小虎吩咐了话,立刻跑回岸上去叫其余的人,没多大的功夫,所有人聚集齐,没有一个人出事,算是不幸中的大幸,耿鉴扬收了阵法,放了二百多个鬼水手和人鱼,也都赶到了船上。

王小虎举着那颗珠子,大声道:“咱们来个君子约定,只要将我们这些人带到指定的小岛,并且帮助我们救出一个人,我就放你们离开,还你们自由,但是这段期间你们要听我的吩咐,否则我不介意毁掉这颗珠子,让你们魂飞魄散!”

赤果果的威胁下,没有任何异议,王小虎意得志满,带着哥几个回到小岛上搬了点吃的喝的上船,召唤起所有鬼水手,让杰克告诉他们要寻找的小岛,立刻,一声吩咐,鬼水手各守本位,一片片白茫茫雾气当中,幽灵船隐藏其中,一个个幽灵掌帆的掌帆,起锚的起锚,不一会的功夫,船就开动起来,三百多个幽灵各自在船上忙碌,景象奇特,蔚为大观。

月光下,十几条人鱼在海中开路,王小虎站在雾气沼沼的船头,感受着海风,每个人都陪着他站在船头,没有一个去船舱,听着海浪的声音,渐渐远行。

不是王小虎这些人自虐,不去休息,愿意在甲板上感受浪漫,实在是这艘幽灵船在三百多个鬼水手几百年的操纵下,冰寒刺骨,跟一艘冰船几乎没有区别,真要到船舱去,就跟钻进了冰箱差不多,反倒不如在甲板上有些许温暖的海风吹拂。

海上航行是一件很枯燥的事,经过了最初夺得幽灵船的兴奋,过了几个小时,每个人都感觉疲惫的不行,好在每个人身上都多出了不少的衣物,都是在小岛上翻出来的,躺在甲板上,倒也不觉得多难受。

王小虎欣赏了一会美人鱼在海面上的妖媚,渐渐觉得无聊起来,跟高琪商量了一下,让她去套美人鱼的话,看看怎么操纵他得到的珠子,又该如何释放这些人鱼和鬼水手,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这么关键的事,怎么也得搞清楚心里才有底。

高琪答应了,王小虎又跟耿鉴扬说了会话,渐渐觉得困倦难耐,不知不觉昏沉过去,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忽然觉得身边一道寒气逼近,激灵一下清醒,手指捏了个决,抬头一看,就见一个带着破烂毡帽的鬼水手,满脸惊惶的瞧着他,叽里咕噜的说着什么。

王小虎急忙推醒了身边的劳木,问道:“他在说什么?”

劳木仔细听了听,道:“小虎哥,他管你叫东方老爷,让咱们到船舱里去,太阳快出来了,他们经受不起阳光的照射,船要潜到海下阳光照射不到的地方去,否则他们就会魂飞魄散。”

王小虎抬头瞧了瞧,远方海面上,天色已经发白,看了看身下的这艘帆船,不过是木头打造的,还能当潜水艇用?鬼水手们不用呼吸,沉入水里没事,他们可是不行,还不淹死?

王小虎问了劳木,劳木去问那个鬼水手,回答却是他们也怕还水的压力,但是有办法,海巫候豢养了一个海兽,完全可以将船包裹进去,沉到海中……王小虎还是有些疑虑,不知道海巫豢养的那个所谓海兽是个什么东西,怕有凶险。

高琪无奈的对他道:“没有这些鬼水手,凭咱们几个人的力量,根本无法操纵幽灵船,既然你已经掌握了它们的生死,就别有什么顾虑。”

天色渐渐明亮,远方天边已经有金丝一样的光芒,船上的鬼水手各个慌张,都朝王小虎看来,无奈之下,王小虎只能同意潜入海下,他一点头,游弋在船身附近的人鱼突然唱起了歌,歌声婉转,却没有以前听到的魅惑之力,随着歌声响起,海面起了一层波澜。

一个巨大且无色透明的东西遮挡住了天空,王小虎抬头去看,就见那东西像是透明的橡胶,透过那玩意看到的天空,变得晦涩难明,铺天盖地的潮湿腥气立刻就席卷过来,还带着水珠洒落在船上,竟似下了一场小雨。

海怪像是一块巨大的塑料薄膜,将整艘船包裹其中,隐约的王小虎还是看看到透明的海怪扭曲身躯时候的模样,像是科幻电影中时空变换产生的波动,总之很神奇也很诡异。

每个人都被巨大且透明的海怪震慑住,很快随着海面上一缕阳光亮起,整艘幽灵船在海怪包裹下渐渐下沉,令人惊奇的事情发生了,海怪包裹着幽灵船沉入海底,整个身躯一伸一缩之间,竟然有新鲜的潮湿气息传进来,并不憋闷,也不缺氧。

造物者的神奇让王小虎叹为观止,世界上总有太多的神奇存在,而人类又所知甚少,过了最初的惊叹,时间一长,感觉并没有任何异常,幽灵船保持着海面上的干燥和空气,里面藏着三百多个鬼水手,十几条美人鱼,还有他们几个正常人,除了空气有些腥气之外,其余并无不妥,即使这样,王小虎也不敢大意,哥几个聚在一起,轮流休息,养足体力。

幽灵船只能在晚上出没,白天就躲在海怪的怀里,别看海怪巨大诡异,却是温顺如绵阳,仿佛并不存在,只是一个透明的罩子,轮番休息之下,王小虎终于是缓过了点劲,等到夜晚降临,明月升出海面,巨大的幽灵船就会破水而出,朝着远方的小岛急速行驶。

过了一天一夜王小虎算是看明白了,幽灵船并不是靠物理力量来行驶,而是依靠船上三百多名鬼水手身上的阴气为动力,一团团阴寒的鬼魂操纵帆船,由于鬼魂的发力,太多的阴寒气息与海面上的潮气相融合,整个船体看上去被包裹在一片白茫茫雾气之中,不用风力,直线前行,竟然比王小虎他们先前坐的游艇速度还要快。

一路之上再无波折,两天后,王小虎终于看到了冷天祥买下的那个小岛。

三百一十章 妖虫

离远了看,冷天祥买下的小岛不大,靠近了才发现这座远离其他岛群的小岛实在算不上小,方圆起码有个二三十公里,有山峦,海滩,树木,月光下沉静的恍若千万年来一直如此,王小虎觉得小岛上肯定是戒备森严,毕竟冷天祥最不缺的就是钱,没想到小岛就那么袒胸露腹的展现在众人眼前,敞开了怀抱欢迎他们的到来,就差拉上一道横幅了。

小岛越是看上去无害,王小虎就越不敢大意,萧林让王小虎他们追到岛上,绝不会无的放矢,而作为冷天祥经营多年的岛屿,要说一点防备都没有,小疯子都不信,他王小虎就更不信,跟耿鉴扬商量了一下,耿鉴扬也是心有疑虑,两人都很小心,并不着急上岛,趁着夜色让鬼水手在离岛有些距离游弋,想找到最好的登陆地点。

小岛呈椭圆形,南宽北窄,幽灵船小心靠近,盗上一点灯光都没有,南面怀抱大开,转了一圈,怎么看怎么像是个圈套,绕到北面就见这里乱石堆积,沙滩平整,离小岛上的山有些距离,月光下看不出有什么埋伏,王小虎决定从北面登岛。

今夜实在是个好天气,月光明亮,视线一点不受阻碍,连海风都吹得轻缓,高琪吆喝着鬼水手动起来,幽灵船无声无息靠近了小岛北面,王小虎哥几个也都准备好,各个振奋精神,眼见着离岛也就一海里左右的距离了,不曾想,月光之下,海面上银色光辉忽地强烈了起来。

像是照相时候闪光点突然亮起,太过突然的变故,使得船上的每一个人都闭了下眼睛。等在睁开,眼前的小岛突然消失了,海面上波涛起伏,刚才还露出全貌的小岛。消失得无影无踪。实在是太过出人意料,王小虎忍不住眨了眨眼睛。还是什么都没有。

王小虎不敢莽撞继续向前,急忙呼喊鬼水手停下幽灵船,月光下小岛真的就这样突然消失在大家眼前,而且那一道光芒亮起的太过诡异。王小虎倒吸了口凉气,扭头问道:“杰克,你确定这里就是冷天祥的小岛?”

杰克被眼前这一幕惊得闭不上嘴,听王小虎问起,急忙道:“如果给我的海图没错,我肯定这就是你们寻找的小岛,可是。怎么会突然就不见了呢?”

宅总听杰克说起他打印出来的海图,急忙道:“小虎,我在网上查的资料,反复对比了许多次。根据冷天祥买下小岛的位置和交易信息,就是这里没错。”

“你也没错,他也没错,岛怎么没了?难不成怕了咱们,也被海怪卷着潜入海下面了?”王小虎真心着急,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小岛却消失了。

小岛不见了,有两个可能,一个是海市蜃楼,海面上和沙漠上经常会出现这种奇异的自然景观,或许他们刚才看到的小岛就是海市蜃楼,第二,就是冷天祥用了手段,把整个小岛遮掩起来,让他们看不到,第一个还说的过去,如果是第二种,也就是说冷天祥知道了他们追到了附近,才会把小岛遮掩起来。

不管是那一种,王小虎都有些束手无策,沉默了一下,让人鱼去前面海面转一圈,看看到底有没有小岛,如果真实存在,就算冷天祥使出了什么手段也必然能触碰到实物,几条人鱼矫捷的向前游去,王小虎心情沉重,杰克嘟囔道:“莫非是个幽灵岛?”

幽灵船!幽灵岛!王小虎皱着眉头,不明白海上怎么那么多跟幽灵有关的东西,却还是问道:“什么是幽灵岛?”

“简单来说,就是大海一些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小岛,被称为幽灵岛,这些小岛在存在一段时间之后,悄然隐没,全无踪影。全世界已经出现了好多这样的小岛,最有名的是二战时的南太平洋的一个幽灵岛……”

杰克给王小虎讲了一个关于二战时候幽灵岛的传闻,故事很离奇,但王小虎绝不相信他看到的是幽灵岛,而且他突然坚定了信念,他刚才看到的小岛一定是冷天祥买下的小岛,世界上没有如此巧合的事,他们费尽心思找到小岛,突然在眼前消失,然后就碰到了千载不遇的幽灵岛,他要真有这个运气,早就特娘的买彩票去了。

王小虎漫不经心的嗯了几声,并不相信杰克的话,瞧着海面上几只人鱼徜徉,脑子却转个不停,仔细回忆那道光芒闪现的瞬间,并没有感受到特别强大的力量,会是什么促使小岛突然消失,难道是障眼法?

奇门遁甲中就有一门障眼法,威力奇大,王小虎心中一动去看耿鉴扬,就见他也皱着眉头,也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他明白王小虎的意思,轻轻摇了摇头,耿鉴扬都看不出来是不是障眼法,王小虎真的就没辙了。

前方海面上突然传来一声惊呼,几条人鱼使劲往回游,王小虎扭头去看,就见隐约的海面上出现小岛的轮廓,接着无数海鸥振翅飞起,叫声中,竟似无边无际,像是一团巨大的乌云遮天盖地的飞了过来。

海鸥突然出现,如同从虚无中而来,像是锁定了目标,朝着幽灵船而来,高琪仔细竖着耳朵去听人鱼的呼喊声,忽地脸色一变,大声让鬼水手操船快退,还让人鱼呼唤透明的海怪卷起幽灵船要沉入到海下面去。

王小虎见高琪脸色变得难看,刚要问什么事,铺天盖地的海鸥已经盘旋到了头顶,叫声中,松开爪子扔下一个个透明的胆囊一样的东西,王小虎有些茫然,耿鉴扬脸色一变,大声喊道:“都躲开!”呼喊中,脱下身上的衣服朝着头顶密密麻麻落下来的透明胆囊挥舞,啪啪……摔飞出去几个,那透明的圆形物体摔到甲板上立刻崩裂开来,里面钻出无数细小散发着绿色光芒的小虫子。

虫子长得相当古怪,像是一个个小小的蝴蝶,不同的是尾巴上跟萤火虫一样闪烁着绿光,有几个摔得成浆,身体中的绿色液体溅出,砰砰砰……竟然爆裂出一朵朵绿色的火焰。火焰一起,所有掉到甲板上的虫子都像是活了一样,振动翅膀,嗡嗡嗡……飞起。

“***,什么鬼东西?”劳木学着耿鉴扬的模样脱下衣服挥舞,将落到近处的圆囊拍飞,其中一只掉到他脚下,忍不住狠踹了一脚,砰然一股火焰升起,吓了他一跳,就见皮鞋上面已经烧了起来,冒起阵阵白烟,急忙用衣服去拍,却不曾想,这些虫子体内的绿色液体一经燃烧,竟然拍不灭。

“这是火鬼虫,吸食凡火为生,积攒体内就妖火,很难扑灭,大家小心!”耿鉴扬疾声呼喊,劳木听了,吓了一跳,他也听说过这种虫子,乃是天地异种,早就灭绝了,不曾想在这里出现,成片成片的,急忙将脚上的鞋子甩飞,啪!掉到海水中,却如掉入了汽油中一样,一小片海水顿时燃烧起来。

绿色的火焰十分妖毒,但凡沾染上了,不管是甲板还是什么东西,立刻就燃烧起来,带着腐蚀的力道,穿透甲板继续燃烧,许多鬼水手身上被绿色的火焰纠缠住,惨叫声响起,片刻功夫就被烧的魂飞魄散。

不过是转眼的功夫,整个幽灵船被密密麻麻的妖虫占据,只有不多的虫子燃烧起来,形式已经不受控制,若是都燃烧起来,岂不是大难临头?更可恨的是这些虫子,招不得,碰不得,虽然暂时没事,但每个人都知道,要是想不出个办法,这些虫子早晚会燃烧起来,对方既然出招,就必然有后手。

王小虎冷汗都出来了,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脑子却乱成一团,如今这种情形根本没有时间让他从容考虑,一筹莫展之际,高琪突然对他喊道:“呼风唤雨!”

符咒之力有大神通,可通天地,可遣鬼神,威力大小全看施咒之人的功力,高琪清徽派传人,咒语使得纯属,但有些咒语却根本使不出来,没到那个境界,呼风唤雨就是其中之一,只能是让王小虎施法,王小虎也没用过这种大咒,但目前的情况下,也只有勉为其难,只要狂风一起,必然将穿上的虫子吹飞,也就躲过一劫。

船上已经密密麻麻全是爬动的虫子,想要脚踏罡步是不可能了,王小虎肃穆了一下心神,集中精神,念诵咒语:“北方壬癸精,南方大火铃。噉叫奔雷电,呼吸生风云。搏风掷水火,掌中霹雳生。撼动昆仑柱,河渎翻四溟。关伯摧山岳,百川雨如渑。氤氲水火凝,滂沱成方盈。不得违吾令,上奏于四灵。若违吾令者,有如逆上清。天帝灭汝身,酆都戮汝形。急急如律令。”

王小虎手决捏的快,咒语刚念完,一道狂风忽起,也就在这个时候,嗖!的一声响,一颗炮弹从天而降,轰然一声响起,王小虎感觉一股大力涌来,身躯情不自禁倒飞出去,眼前一黑。

三百一十一章 上岛

幽幽醒转,已不在海面上,王小虎肚子涨得难受,干呕几声,吐出咸咸海水,仰头躺在沙滩上才感觉好受点,发生了什么?他愣愣的去想,蓝天,碧海,白云,清风,海鸥!看到海鸥昨夜一幕出现在脑海,王小虎翻身而起,发现身在一个小岛上,身边躺着耿鉴扬,杰克,小疯子,其余的人踪影全无。

王小虎查探几人的鼻息,都有呼吸,急忙先度气给耿鉴扬,龙虎二气之下,耿鉴扬哇!同样吐出海水,王小虎见他没事,又去救醒了小疯子和杰克,耿鉴扬清醒过来,望着海面愣愣出身,过了会,霍然站起,四处打量身处的地方,但见岛上绿树成荫,小溪流水,端的是一美不胜收的地方,应该就是冷天祥买下的那个小岛。

“小虎,记不记得咱们是怎么上的这个小岛?”耿鉴扬回头问道。

王小虎摇摇头,看向海面,一脸的阴沉,他只记得昨天念咒刚引来风,就被一颗炮弹落下的强大冲击力掀飞,接着就昏了过去,没死,身上也没伤痕,已经是个奇迹,其余的人……王小虎不敢深想。

耿鉴扬看王小虎脸色阴沉,知道他在想什么,叹了口气,仔细去看小岛上的地形走势,王小虎望着海面出神,突然海面冒出几颗人头,仔细一看,是七八个人鱼游了过来,王小虎急忙走到海边,着急问道:“记不记得发生了什么,其它的人呢?”

有杰克在,沟通倒是没什么障碍,几个人鱼七嘴八舌的描述,虽然杂乱,却也说明白了。那枚炮弹落下,引起了大火,幽灵船很快就沉了,十几条人鱼四处救人。救起了王小虎几个。召唤海怪将他们藏起潜入海中,然后看到几艘快艇突然出现。从海里捞出几个人快速走了。

第二天从海里出来,把王小虎他们几个送到了岸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们也不知道,看人鱼欲言又止的样子是想让王小虎把那颗珠子还给她们。王小虎摸了摸内衣的口袋,人鱼并没有趁他昏迷之际抢走珠子,还救了他们几个,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听人鱼口中的意思,小岛上出了几艘快艇救人,哥几个必然是身陷囹圄,暂时应该没事。却还是担心问道:“你们寻找别人了吗?有没有尸体?”

王小虎问的很担心,看见几个人鱼摇头,悬着的心还是松了一松,人鱼在海中的本事很大。凭她们的能力想要在沉船的地方搜寻,若是有人得救,肯定就在一起了,就比如现在他们几个,既然没有尸体,应该没事。

王小虎掏出珠子,递给最近的人鱼,道:“多谢你们了,珠子给了你们,就两不相欠了,但还是拜托你们四处帮忙寻找跟我在一起的人,不管死活,都帮忙送到这个小岛上来。”

人鱼接过珠子,脸上露出惊喜神色,几条人鱼不是海巫那样的坏人,听到杰克转译王小虎的话连忙点头,告诉王小虎放心,她们暂时还在这里寻找,不会很快离开,王小虎连声的说谢谢,几条人鱼跃入海中,消失无踪。

王小虎看着几条人鱼消失在海面,沉默无语,耿鉴扬道:“吉人自有天相,小虎,我相信兄弟们不会出事,冷天祥算计的很准,出招也及时,但他绝想不到还剩下咱们几个漏网之鱼,这就是变数,当下要做的,就是尽快找到冷天祥。”

王小虎点点头,回头去看所在的小岛,但见岛上树木之多,简直匪夷所思,除了他们所在的这块海滩,向前五十米,就是郁郁葱葱的树木,而且大多是椰子树,刺桐树一类的高大树木,也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每一个都是高耸入天,粗大无比,简直就是一片荒蛮的原始丛林,就连并不高大的山峦上,也全都是一片绿色。

到了这个境地,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也都要闯一闯了,大家休息了一会,喝了点山泉水,摘了两个椰子,勉强算是吃了点东西,恢复了一下体力,便朝着小岛深处而行,一路上杰克念叨着枪丢了,要是有枪在手,起码多个保障……

树林茂密,地下松软,像是从来没有人类的足迹到访,几人深一脚浅一脚的前行,耿鉴扬前面带路,走了一个小时还没走出去多远,甚至有迷路的趋势,主要是没路,也没有坐标,要不是耿鉴扬,都不知道往哪走。

王小虎走的极为小心,暗中提放,颇有点草木皆兵的意思,但凡有个风吹草动立刻停下脚步,风声鹤唳的戒备使得每个人精神都绷的很紧,如此且行且戒备,直到天色擦黑也没走出这片林子,天色一黑,王小虎更加谨慎,加上一天没怎么吃东西,几人都饿的不行,尤其是小疯子一个劲的嚷着饿,无奈之下,只好找了个隐蔽的地方休息。

好在这里椰子树多,王小虎爬上去打下几颗椰子,用拳头砸碎了挖里面的椰肉吃,算是填补了一下肚子,也不敢多做停留,继续摸黑前行,深夜在林子里行走,连个手电都没有,又不敢点火,生怕引起别人注意,只能是借着从树荫撒下的月光前行,如此一来走的可就更慢。

更糟糕的是,树林里隐藏一股不详的气息,迎面吹来的风,带着一股腥臭的味道,过了没多大一会,树林深处传来沙沙……的细小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靠近,而且腥臭的气息越来越浓烈,王小虎心惊胆战,感觉那东西离他们越来越近,生怕是什么强壮的野兽,招呼几个人先爬到树上去,看看情况再说。

几人身手都不错,三下两下的各自找了一颗椰子树,爬到了树上五米左右的距离,一个个的抱紧了朝下看,沙沙……响动中,从半腰高的草中钻出一个巨大的虫子来,借着月光,王小虎看的仔细,就见这虫子大的异乎寻常,几乎跟头猪一样大小,小头,大肚,还带着透明的翅膀,身上五颜六色的,非常鲜艳,如此巨大的虫子已经够让人吃惊的了,更让人吃惊的是虫子居然张了一张人脸。

说是人脸一点都不夸张,虫子的头部光秃秃的,但上面眉毛,眼睛,鼻子,嘴巴,一应俱全,嘴角还诡异的向上翘起,如同嘲讽的笑容,月光下反射着金属的光泽,更让王小虎不安的是,大虫子身后跟着几十只比它小了将近一半的虫子,每一个都是一张人面,从树上往下看,仿佛看到了一群爬行的侏儒。

如此古怪的虫子,莫说知道,就是想都想象不出来,王小虎想起飞机上皮箱上面涂抹着的蛊毒,幽灵船上的火灵虫,再看眼前的人面虫子,一切都表明,冷天祥的身边一定有个很厉害的养蛊师傅。

王小虎出了下神,再去看下面的人面虫子,却发现那虫子抬起头正在瞧着他,一张人脸无比诡异,僵硬无比,王小虎一愣,难不成被这虫子发现了?随后看见虫子的人面突然裂开成了两半,这才发现,其实虫子并没有长了一张人脸,而是虫子的头部像甲壳虫一样的可以分开,露出里面的眼睛和毛茸茸的嘴,更加的让人感到恶心。

虫子露出真面目,在鼻子位置有个黑洞,使劲的吸气,忽地发出一声吱哇!怪异的叫声,它身后那些虫子立刻围了上来,像是闻到了王小虎身上的人气,被几十只诡异的虫子围住,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反正王小虎觉得有点头皮发麻,虽然是在树上,却是一点安全感都没有,也不敢主动招惹,只能是这么将就着,希望这些虫子赶紧滚蛋。

王小虎很快就失望了,巨大的人面虫像是巡山的将军,而王小虎是私入他领地的闯入者,大虫子朝王小虎愤怒的怪叫,很快别的虫子也发现了其它树上的耿鉴扬,小疯子和杰克,分成四组,在大虫子的叫声中,沙沙……的竟然顺着树干爬了上来。

丑陋肥胖的虫子爬树的时候突然冒出许多触手,黏黏的,蠕动着快速而上,虫子会爬树没什么稀奇的,侏儒大小的虫子,还爬的这么快,就太操蛋了,速度之快,让人惊骇,更可怕的是,那个最大的虫子站在四颗树下面,抬头仰望,蓄势待发,仿佛等待手下的虫子将王小虎几人逼下树来,它好伺机而动。

更让王小虎感到无奈的是,椰子树没有树杈,不像其他的书树杈很多,椰子树十分的光滑平整,只有顶部分叉有宽大的树叶生长着椰子,连个借力的地方都没有,无奈之下,王小虎只好继续向上爬,但他的速度跟虫子比起来,还是差的太多,眼见就要爬到有树杈的顶端,下面的一个虫子向上一窜,张嘴朝王小虎咬去。

王小虎避无可避,躲无可躲,时刻警觉着,感觉到虫子窜上,无奈之下,朝着虫子狠狠一脚跺了下去。

三百一十二章 驱虫

王小虎双手抱树,向下狠跺用的是脚后跟,正好跺在虫子脑袋上,虫子已经腾空,王小虎跺的又急又狠,顿时吱哇!一声摔落下去,也不知道摔没摔死,事实上,虫子跌落下去之际,短暂的出现了一个空挡,所有虫子的动作都停顿了一下。

趁着这个空挡,王小虎又向上爬了爬,终于爬到了椰子树上面的横叉上,摘了个椰子当做武器低头朝下看,已经离地将近十米的距离,加上树林茂密,看不清楚下面的情景,显然那只大虫子被王小虎激怒了,发出类似孩子一样的叫声,古怪难听,哇哇哇……情况立刻就变得不一样起来。

所有虫子放弃了其余几人,快速从树上爬下来,一起涌到王小虎这颗树下,一个个向上快爬,看样子是要先收拾了王小虎,王小虎怎么都没想到这些玩意还有智商,为了阻止几十只侏儒般的虫子靠近,只能是摘下椰子瞄准了向下砸。

不是没有办法对付这些奇怪的虫子,只要引几个雷下来,立刻就能劈个干干净净,问题是王小虎不敢闹出动静,现在的情况是冷天祥并不知道他们几个已经上岛,甚至不知道他们还活着,面对强大的敌人,只有出奇才能致胜,总不能因为几只虫子漏了行踪,引起冷天祥注意。

王小虎准头不错,砸下去四五个虫子,很快树上就没椰子了,正着急,就听对面树上传出一阵哇哇哇……类似大虫子一样的叫声,王小虎扭头去看,小疯子把食指塞进嘴里,瞪着挺萌的大眼睛,在学大虫子的叫声。学的惟妙惟肖,有模有样。

虫子就是虫子,纵使有点智商,脑仁也大不了。立刻被小疯子迷惑。一个个倒着朝树下退去,大虫子突然就暴怒了起来。猛然提高了声音,哇哇……叫的更大声,树上的虫子很迷茫,又朝树上爬去。但小疯子也突然变得声音大了起来,哇哇……虫子又朝树下退去。

几十个侏儒一样的虫子不知所措,形成了一个特别奇怪的画面,王小虎所在的这颗椰子树上,一个挨一个的爬满了侏儒一样的虫子,却在两种不同的哇哇叫声中,一会向上。一会向下……王小虎哭笑不得,看着眼前诡异一幕,也不敢就这么跳下去,怕摔断了腿。

持续了将近十分钟。大虫子突然暴怒了起来,哇哇怪叫着扑上王小虎这棵树,顿时撞飞那些上下不得的怪虫,快速蠕动着朝王小虎而来,耿鉴扬忽然朝王小虎喊道:“小虎,杀了大虫子,其它小虫子就会完全听石头的。”

耿鉴扬说的没错,只要干掉这只大虫子,也就解决了眼前尴尬的局面,王小虎眼睛一亮,急忙一手抓着树干,一手去抓椰子,够了个大个的,朝着爬的飞快的大虫子,瞄准了一下猛然砸了下去,椰子带着风声虎啸而去,大虫子就是比那些小虫子鬼道,见椰子来的急,停了下来,将人脸的壳子合拢上,保护头脸,椰子啪一声砸在怪脸上,跌落下去,大虫子屁事没有,晃都没晃一下,继续朝上快爬。

王小虎没辙了,急忙再去找椰子,树上椰子已经被他扔的七七八八,还剩下几个都在顶端,站直了也够不着,正着急,耿鉴扬朝他喊:“小虎,你傻啊,用千斤榨!”

人一着急,思维上就会有盲点,王小虎也是如此,不是他本事不够,是他总忘记身上有哪些本事,凭借着本能去做事,也怪不得他,任谁经历了如此多的事,一件接一件的发生,连个喘息的时间都没有,偶尔发昏也正常。

千斤榨有好几个版本,劳木那种王小虎使的不顺溜,他会的是另一种咒语:“天大不如地大,地大不如我大,我大不如泰山大,一请千斤来榨,二请万斤来榨,一人榨十人、十人榨百人、百人榨千人、千人榨万人,抬不起,谨请南斗六星、北斗七星,吾奉太上老君急急令。”

王小虎手决捏的快速无比,没法不快,大虫子已经到了近前,分开诡异的人面,露出里面异形一样的怪脸,让人觉得又恶心又恐惧,大虫子刚伸出嘴里两根带着绿色液体的尖刺,王小虎手决一点,喊了声:“疾!”

大虫子的动作瞬间凝固,一双绿豆似的小眼睛瞧着王小虎顿了顿,整个身体一僵从树上掉了下去,小疯子的哇哇声再也没有了对手,所有的虫子都听话的聚集在一起,王小虎松了口气,招呼几人爬了下去,到了树下王小虎怕那大虫子死灰复燃,低头去找,就见椰子树下面大虫子肚皮朝天,无数的怪脚时不时的动弹一下,却是极其微弱,千金榨用出来,就是蛮牛都动弹不得,更不要说一只虫子了。( 平南文学网)

被一只虫子逼得手足无措,王小虎也是恨得慌,捡起个大椰子狠砸了几下,把大虫子砸了个稀烂,王小虎意犹未尽,还在使劲的砸,像是要把这些天的憋屈都发泄在大虫子身上,很快大虫子就被他砸成了一堆烂泥,王小虎疯癫了一样狠砸,被耿鉴扬拽住道:“小虎,虫子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别浪费力气,留着劲去砸冷天祥,你把千金榨教给大家,有什么意外也好有个应对。”

道家法术需要修炼,不是一时片刻能学会的,尤其是道法使出来之后,管不管用,管多大用,跟施术者的本身有很大关系,到了这个关头,王小虎也不指望他们各个都能跟劳木一样练的纯熟,起码遇到情况,短暂管用也就够了。

三个人里,小疯子根本不学,嘻嘻哈哈的,耿鉴扬一学就会,数杰克学的最认真,比比划划,神情肃穆无比,那认真劲看了让王小虎都汗颜,当初跟师傅在山上学道法他都没这么认真过,教了千金榨的手决和口诀,耿鉴扬让小疯子继续学大虫子的叫声,驱策几十只大虫子在前面开路。

小疯子嘻嘻哈哈答应下来,把食指塞进嘴里,学那大虫子哇哇……叫唤,几十只虫子听了,排成三列,看上去挺有纪律性,很是让人惊讶,几十只虫子开路,就是再遇到什么,王小虎几人也都有个缓冲的时间。

王小虎对小疯子却是越来越看不明白了,这小子有时候表现出超强的能力,就像这一次,他听到大虫子的叫声就学会了,并且还掌握了大虫子叫声中的规律,能够驱策其它的虫子,要说这些也不是不能办到,却是需要时间去模仿琢磨,小疯子短短几分钟就能有如此效果,未免太过骇人听闻了。

学习能力如此强,还是一个疯子吗?王小虎很困惑,很多次他都怀疑小疯子是不是装疯,可近一年的时间里,小疯子从来都是忽然聪明,忽然糊涂,让你刚感觉他是装疯的时候,他就闹出哭笑不得事,当你觉得他真疯的时候,他突然又会显露出聪明的一面,让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但不得不承认,小疯子的存在,帮了王小虎很多次,王小虎看着他跟个孩子一样嘴里吹出哇哇……的叫声,驱策着虫子前面开路,忍不住笑了笑,他早就把小疯子当做弟弟一样,真疯能如何?假疯又能怎么样?

四个人在虫子的带领下,趁着夜色正浓,不知不觉的走出了林子,到了个半山腰,前方又是更深的一片林子,只有这眼前不大的一小块空地,布满山石,中间有个小小的水潭,王小虎决定在这里休息一下。

耿鉴扬饥渴去水潭捞水喝,王小虎和小疯子杰克坐在石头上,小疯子口中的花样越来越多,随着他口中哇哇声的忽高忽低,几十个虫子跟训练好的士兵一样,时而聚集在一起,时而排成一派,又围成一个圆圈,小疯子玩的不亦乐乎,王小虎也被他这一手神乎其神的手法引出了兴趣,正看的有趣,忽地水潭边传来耿鉴扬一声惊呼:“小虎,水潭下面有个山洞!”

王小虎一惊,急忙窜了出去,三两步赶到水潭边,就见耿鉴扬站在水潭边一快青石上,手伸在潭水中,脸色凝重,水潭并不大,潭水清澈,前面山体上有泉水流下,加上雨水的积攒,形成的小小水潭,水潭四周乱草丛生,藤叶遍布,一幅荒蛮模样。

耿鉴扬面色古怪,手还垂在水潭中,王小虎急忙问道:“那里有山洞?”

耿鉴扬朝王小虎招手,让他到身边来,王小虎走过去,耿鉴扬抽出手,示意王小虎把手放在他刚才的位置,王小虎很是迷惑,却还是伸手朝水潭够去,眼见就要触碰到水面,耿鉴扬喊了一声:“停!”

王小虎手一顿,不明白耿鉴扬搞什么鬼,很快他就发现耿鉴扬说的一点没错,在他们蹲着的青石下面有一个山洞,有微微的气流穿过,王小虎右手被这寒冷的气流激荡的竟然微微有些发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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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一十三章 老鼠

有气流通过,里面就是空的,洞口过于隐蔽,若不是耿鉴扬误打误撞蹲在石头上捞水喝,若不是他感觉异于常人,稍微粗心大意一点,都很难发现青石下面会有一个山洞,王小虎惊讶的看了一眼耿鉴扬,轻声问道:“这么隐蔽的山洞,会不会直通冷天祥所在之地?”

耿鉴扬嗯了一声,微微点点头,道:“自打咱们几个上岛,走了将近一天,到处都是荒蛮之地,没有任何人留下的痕迹,可越是这样,越说明冷天祥隐藏了秘密,既然表面上看不到,会不会挖山为洞,藏在里面?我觉得很有可能。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王小虎弯腰往里面掏了掏,的确是空的,又朝里面泼了泼水,也感觉不出什么来,跳到水潭里,潭水并不深到他腰部,顺着山石扒开遮掩的烂草枯藤,露出一个黑乎乎的洞口,洞口一大半隐藏在水中,只露出三分之一在水面上,竖着耳朵仔细去听,里面隐约有风声。

“把小疯子和杰克叫来,咱们进去探一探虚实。”王小虎伸手在洞里面摇摆了几下,感觉没有危险,耿鉴扬叫来小疯子和杰克,杰克看到王小虎站在水潭里,也跳了进去,伸头看了看那个黑色的洞口,道:“师傅,这应该是个通风口。”

“你怎么知道是个通风口?”王小虎急忙问。

“我进过太多这样的地方,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是个通风口。”杰克是个国际大盗,挖洞撬锁的行家,不知道进去过多少保安严密的高楼大厦,对建筑方面懂得很多,曾经多次在得手之后借助通风口逃走,眼前洞口的规模大小。最适合做通风口。

既然是通风口,就必然连着建筑,而且通风口一般不会有人守卫,何况还如此隐秘。王小虎心头一喜。却还是不敢大意,琢磨了一下。让小疯子驱策怪虫朝里面爬,他们几个跟在虫子后面,几十个虫子在小疯子哇哇……叫声中挨个进了山洞,沙沙……的朝里面爬。王小虎跟在小疯子身后,进了山洞,洞口不大,容不下一个人直立行走,尤其是王小虎这种人高马大的,只能是弯腰前行。

没有电筒,亦步亦趋的前行。洞里黑沉沉的,又窄,给人一种莫名的压力和窒息感,王小虎开了阴眼。算是勉强能看到点东西,山洞四壁光滑,不像是天然形成,而且上下左右的距离,几乎一样,也只有人为的才能造出如此规则的山洞。

诡异的是,山洞并不是笔直向前,而是带有坡度,王小虎回想了一下外面的地势,很明显山洞通向不远处的那座山,向前走了有三四百米左右的距离,前面突然一阔,空间突然就变得大了起来,有点像是一只横放在地上的酒瓶子,颈口很细,里面却是别有天地。

跟杰克猜想的很不一样,并没有看到排风的机器,也没有密室,空荡荡的就是一个巨大的山腹,奇怪的是,既然是封闭的山腹,气流是从哪里来的?王小虎皱着眉头,一边仔细感应气流的流动,一边小心观察,小心翼翼行走中,突然王小虎脚下踩到一个凸起的石块。

一路走来,山洞都很平坦,除了灰尘并没有碎石和杂物,保持得相当干净完好,脚下还从未踩到过多出来的石块,王小虎忍不住用脚碾了一下,凸出的石块突然就被他踩了下去,变得跟地面一样平坦,右上方的墙壁上方咔!的一声响,空出一块来,露出一个黑黝黝的洞口,哗哗拉拉的响声中从洞口里垂下一条粗粗的铁链,铁链的下面还吊着一个圆环,铁链缓慢有节奏的慢慢落下来,落到离地还有两米距离的时候随着喀的一声,停下来不动。

“师傅你踩到机关了!”杰克就在王小虎身后,眼见铁链垂下,急忙喊了一声。

机关?王小虎心中一颤,难道是冷天祥早就设置好的陷阱?王小虎急忙退了一步,挡在耿鉴扬和小疯子前面,等了半天,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也没有遭到袭击,这才松了口气。

王小虎仔细去看那条从上面垂下来的铁链,铁链有婴儿胳膊般粗细,到也没什么出奇的地方,上面看不见一点锈迹。那圆环却有些奇怪,不是铁做的火光下闪烁着黄色的光芒,仿佛是精铜制作而成,上面雕刻着古怪的花纹,有形状奇怪的鸟鱼,甚是精美。

杰克见没危险也凑了过来,仔细看了看,又朝山壁摸了摸,摸到一条缝隙,大声道:“这里有缝隙,应该是个石门,这条铁链应该是打开石门的机关。( 平南文学网)”

铜环就在王小虎的头顶,只要一伸手就能够到,他也感觉铜环像是一个开门的机关,却不敢贸然去抓铜环,扭头朝耿鉴扬,杰克看了看,拿不定主意该不该拉住铜环向下拽。

耿鉴扬看出了王小虎的担心,走过来,同样仔细瞧了瞧铁链,道:“此处已没有了路,不如看看会是个什么结果。”说完向上一跳,抓住了铜环,向下一拉,喀,喀,喀……的声音猛连绵不断响了起来,右边山壁上一块巨石慢慢的升了起来,不一会的工夫前面露出一个巨大的空间来。

一阵潮湿的风倒灌了出来,发出呜呜……类似哭泣的声响。果然有玄机!王小虎率先往里走,看不太远,感觉里面空间不小,小心向前走了几步,隐约看见前面有一个巨大的圆柱形物体。

“师傅,这里有火把。”杰克跟着进来,脚下被绊了一下,用手一摸是个干燥的木头,上面还缠着枯干的杂草,急忙喊了一声,王小虎退回到他身边,看着那火把一样的东西没吱声,这东西明显是人做的,上面还有燃烧过的痕迹,却不知道是谁留下,操蛋的是他们身上谁也没有打火机。

没火就无法点燃火把,找到跟找不到那也没什么区别,耿鉴扬退到山壁脚下,找了两块石头,把火把接过来,双手用力,巧劲之下,不断有火光迸射出来,不过是两三分钟的时间,火把轰!一声点着。

王小虎惊讶的看着耿鉴扬道:“你还有这本事?”

耿鉴扬叹息道:“我被师傅封在山上几年,从来都是这么生火的,熟能生巧。”

有了光芒,几人顿时感觉不那么紧张了,昏黄的火焰就如同希望,在漆黑的世界中亮起,王小虎举着火把前行,走了十几米才看清楚,先前看到的圆柱形物体,是一根粗大的图腾,两米左右的高度,宽也有一米,是一整块巨大的木头雕刻而成,漆黑油亮,雕刻着一张古怪的人脸,分外的诡异,尤其是嘴巴张开着,露出牙齿,上面挂着一具骷髅,骷髅表情扭曲,死的时候应该极为痛苦 图腾四周躺着几十个早就风干了的骷髅,团团围聚在图腾旁边,形成一个扇形。死的极其的有规律,全都是仰面。

场面有些诡异,对于探险家来说,一定能引起极大的兴趣,王小虎却是深深的失望,洞中的一切无比古老,那些骷髅身高都在一米四五左右的高度,身体上还挂着一些骨头的装饰,应该是小岛以前居住的土著,有着自己的信仰,却不知道为什么死了个干净。

或许是因为疾病,战乱,地震……不管是什么,王小虎都没有兴趣知道,他只想尽快找到冷天祥,救出威廉林,高琪他们。

“师傅,那个图腾好像是一只大老鼠。”杰克好奇看着那根圆柱子的图腾,王小虎却是心中一动,朝图腾仔细看了两眼,果然柱子上的那张人脸仔细一看跟老鼠一样,尖细长的眼睛,尖尖的下巴,小小的嘴,鼠须……

每个民族都有自己的图腾,仰狮虫虎豹的不在少数,一个太平洋小岛上的野蛮人,喜欢信仰老鼠,那是他们的自由,王小虎没兴趣仔细去看,既然这里通不到冷天祥秘密据点,还是早点退出去的好。

“咱们不是来寻幽探秘的,退出去。”王小虎说完,小疯子嘴里发出哇哇……的叫声,先进来的几十个虫子听话的朝外走去,但其中一只转动的快了点,砰!的撞在了图腾上,竟然把那图腾撞得晃悠了一下。

图腾一晃悠,牙齿上挂着的骷髅突然就散了架子,啪啪……掉落到地上,声音分外清晰,随后黑暗中突然传出吱吱……细微的尖叫声,四面八方的黑暗中如同平静的湖水起了一层涟漪,吱吱……的声音不绝于耳。从进到这间石室,四周一直处于极度安静的状态,杂乱的声音突然想起,吓了几人一跳,王小虎急忙举起火把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照去。

黑暗中,一双双红色的小眼睛显现出来,接着无数的老鼠潮水般出现,这些老鼠眼睛通红通红的,红的妖艳,红的动人心魄,甚至红的有点光芒,在王小虎火把的映射下,远远看去,像是一盏盏节日里的小灯笼。

三百一十四章 惊险

老鼠的眼睛都是黑色的,这些老鼠的眼睛却是红色的,闪烁着诡异不详的光芒,每一个体型都比普通的老鼠大上一倍不止,更奇特的是身上的毛发,呈现出黄黑色的花纹,跟虎皮一样,吱吱吱……叫着涌了出来。

“快跑!”无边无际的老鼠跟浪潮一般,还能长得跟老虎一样这么有个性,一看就不是好对付的,杰克喊了一嗓子,溜的比兔子还快,王小虎有些疑惑,不明白为什么山洞中没有一只老鼠,这里却出来这么多,而且来的这么突然,这么的无声无息。

耿鉴扬上前一把拽住王小虎转头就跑,这个时候老鼠已经跑到他俩脚下,老鼠仿佛得到了什么号令,直直奔着他们而来,前面的几只顺着王小虎大腿开始向上爬,王小虎伸腿一抖将老鼠抖飞,片刻的功夫,老鼠将他和耿鉴扬团团包围住,无数老鼠疯狂朝两人身上窜,要不了多大一会就会被老鼠浪潮淹没。

老鼠围住王小虎和耿鉴扬,小疯子很生气,哇哇……学了几声大虫子叫声,几十只虫子朝老鼠迎面撞上,互相厮杀起来,老鼠跟虫子们似乎有不共戴天的仇恨,悍不畏死,虫子们在小疯子催促下也疯了一样拼命阻挡,但老鼠实在是太多,不一会的功夫就把几十个虫子啃的片甲不留,王小虎和耿鉴扬却也趁这个功夫跑到了门边。

要是只有王小虎,耿鉴扬,小疯子,三人就跑出去了,奈何还跟着个杰克,杰克是个狠角色。见机非常的快,密密麻麻的老鼠一出现,立刻掉头就跑,可还是没跑过老鼠。很快就被围了起来。十几只老鼠顺着身躯往上爬,有两个还照着他腿上咬了两口。疼的冷汗直流,蹦跳着拍打,他曾经无数次想过自己会怎么死,从未想过会死在老鼠的嘴下。这也特妈太荒谬了!很快他的身体就渐渐感到发麻,已经撑不下去了。

杰克叹息了一声,已经认命了,就在他即将放弃抵抗之际,围着他的老鼠突然纷飞起来,杰克抬头去看,就见王小虎犹如神兵突降。脸上带着肃杀,挥舞着手中量天尺杀了进来,杰克见到王小虎,不知为什么鼻子竟然一酸。真心实意的喊了声:“师傅!”

他没想到这种境地,王小虎不但没有跟他一样掉头就跑,反而杀了回来,突然觉得刚才懦夫一样的掉头就跑,真的很丢人,王小虎到了杰克身边,将他护在身后,老鼠多的已经占据了每一寸地方,密密麻麻的甚是吓人,尤其是一双双鲜红妖异的眼睛,更是让人不寒而栗。

吱吱……叫声中,老鼠层层叠叠,奋力朝两人扑上,王小虎忽然大吼一声:““天帝弟子,部领天兵。赏善罚恶,出幽入冥。来护我者,六丁玉女。有犯我者,自灭其形。破!”咒语声响起,王小虎抓起手中尺子猛然蹲下,使劲朝地下一戳。

杰克以前看过许多的香港老电影,里面老道各个法术高强,驱鬼除魔,无所不能,常常不以为然,总觉得是夸大了,现在来看道家法术的确是厉害,王小虎“破”字一出,以他手中尺子为中心,猛然就起了一层气浪,气浪并不强劲,像是刮了一阵小小的风,老鼠却突然被这阵气浪掀翻,更有许多在空中翻腾。

杰克又看傻眼了,王小虎拽起他就跑,他俩一动,那些被气浪掀翻的老鼠在地上滚了滚再次涌了上来。石室中一片漆黑,王小虎拽着杰克朝石门狂奔,听见耿鉴扬叫喊:“快点快点……我要关门了!”

耿鉴扬和王小虎配合的相当默契,当王小虎窜出去救杰克的时候,他立刻立刻退到石门外面,这么做无非是怕石门突然合上,真要出了这样的意外,王小虎和杰克就死定了,而且他退到门后面还可以接应两人,现在这种情况,只有将石门关闭,把老鼠阻挡在里面大家才有活路,否则如此多凶悍的老鼠一拥而上,任谁也跑不了多远。

“快跑!快啊!!小虎哥加油……”小疯子站在耿鉴扬身边,拉拉队一样给王小虎打气,大虫子死了个干净,小疯子举着王小虎救杰克时候丢掉的火把,跺着脚大喊。王小虎速度很快,杰克却有些失魂落魄,跑的肺叶都快吐出来了,眼看离石门也就还有十几米的距离,耿鉴扬突然拉住那个铜环向下一拽,巨大的石门缓缓落下。

王小虎明白耿鉴扬的意思,他是想掌握好时机,这么短的距离他和杰克完全能跑到石门后面,他们出了这里的同时,石门也完全落下,就算有老鼠窜出来,也不会很多。

耿鉴扬想法不错,但杰克的双腿有些发软,明显是有些胆怯了,又或者是被那些老鼠咬的不轻,跑的并不快,他这样也拖着王小虎跑不快,无奈之下王小虎稍微停顿了一下,闪身到了杰克身后推着他向前猛跑。

“咔咔咔……”石门落下发出巨大的响声, 在王小虎的帮助下,杰克跑到了石门边上,石门已经落下了一半,杰克弯腰朝外面钻,也不知道是紧张还是什么,他脚下一个踉跄跌倒在地。

王小虎在后面推着他,冷不丁闪了一下也跌倒,只是一瞬间的功夫,无数的老鼠密密麻麻涌了上来,他来不及爬起来,就在杰克身后使劲推他,大喊:“向前爬!”

其实向前滚的速度远比爬要快上许多,但这个时候谁也想不起来这些,杰克听到王小虎的喊声,狼狈向前猛爬,他一动王小虎也玩命向前爬,速度也不算慢,但怎么也无法跟在黑暗中的老鼠比。

小疯子大喊大叫中,拽住杰克拖到了门外,十几只老鼠窜到了王小虎后背,小爪子在他身上窜动,搞得又麻又痒,又不敢去拍,生怕拖慢了自己的速度,但越来越多的老鼠窜到背上,令王小虎前进的速度还是慢了下来,这时候石门已经快落到地,虽然是近在咫尺,却有种远在天涯的感觉。

“伸手!”耿鉴扬声音很冷静,王小虎向前一窜,单手一伸,耿鉴扬抓紧了猛然一拽,拽着他从地下的缝隙钻了出去,耿鉴扬使得力气太大,王小虎被拽出石门身体竟然没停,巨大的惯性猛然将他摔在山壁上。

王小虎眼前一黑,同时胸口一甜,一口血差点没吐出来,后背上的老鼠被这一摔,顿时死了十几只,剩下的吱吱……叫着跑掉。

“师傅,师傅你没事吧?”杰克仍然有些惊魂未定,爬起来奔向王小虎,耿鉴扬踩死了跟出来的老鼠拽着小疯子也凑了过来,王小虎深吸了两口,冷静了些才道:“没事!”情不自禁的朝石门看去,石门已经完全落下,将所有老鼠都挡在了里面,看着紧闭的石门王小虎也忍不住一阵后怕,刚才那种情形哪怕再晚上几秒钟估计就要体无完肤了,虽说凭他的道法不一定死在里面,可太多的老鼠蜂拥而上,咬个遍体鳞伤那是跑不了的,再被咬破了相……他还没女朋友呢。

“师傅,是你救了我,我真没想到那种情况你还能回去救人……”杰克说的很真诚,在他的成长中,这样的事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外国人尤其珍惜自己的生命,在能帮忙的情况下,都会毫不犹豫的帮忙,可一旦遇到了生死关头,还是保住自己的性命最重要。

杰克是真心关心王小虎,要不是他这个便宜师傅,恐怕他已经喂了老鼠,经历了生死考验,猛然间就感觉和这几个人亲近了许多,王小虎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除了后背被老鼠咬了几个口子外,并没有大碍。

“我没事,既然你跟着我们一路走到这了,帮了不少的忙,怎么也不能看着你喂老鼠……”

王小虎淡淡说着,耿鉴扬却自豪的笑了笑,王小虎的魅力就在这里,每个人都能放心的把自己后背交托给他,因为每个人都知道,无论在任何境地下,王小虎都不会放弃他的兄弟,就算他自己死,也会把生机留给自己的兄弟,这样的人,几千年来实在是太少了。

王小虎坐着歇了会,感觉恢复的差不多了,对耿鉴扬道:“这里不是什么通风口,咱们还是退回去吧。”

耿鉴扬却摇摇头,对王小虎道:“小虎,玄机总是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你来看看,这是个什么地方?”说着走到最右边的山壁,向上伸手。

王小虎认识耿鉴扬时间不短了,这小子除了骂张良的时候颇为有些不冷静,平常总是一副淡如清风的狗屁模样,仿佛不这样,就显示不出他是高人,但也的确是心思缜密,机巧灵动的一个人,他说的话,从不会无的放矢。

王小虎站起来走到耿鉴扬身边,抬头向上一看,眼睛顿时亮了,他们没有找错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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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一十五章 见鬼

上方有个夹在山壁中的斜面缝隙,不规则的在山洞一侧,很不显眼,如果不是他和耿鉴扬感觉有气流从里面流出,就算仔细去看,都未必能发现。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缝隙很窄,仅能容下一个人,离地面有两米的距离,王小虎刚想说他上去,耿鉴扬却拍了下他肩膀,向上一窜,借力用手撑住了山壁两侧,大壁虎似的爬了上去,王小虎静静等待,过了会,传来耿鉴扬的声音:“这里有个甬道,快上来!”

王小虎让杰克和小疯子跟在他身后,助跑两步向上一跃,撑住了山壁两侧,慢慢向上爬去,大概向上爬了一米多的高度,右侧果真出现一个圆圆的甬道,上下左右不到一米的距离,人在里面只能是猫腰前行,耿鉴扬半蹲在甬道边缘,仔细去摸两侧。

如果说从水潭进来的山洞还有些粗糙的话,这个甬道就显得太过精细和光滑了,一看就是用大型机械打通的,连块青苔都没有,显然是近几年才有的,王小虎蹲着身子进了甬道,等待杰克和小疯子,等两人上来,才让耿鉴扬开路。

四个人半蹲着前行,走了没多大一会,发现前面有光亮,离的近了才看清楚,光滑的墙壁上镶嵌着奇怪的石头,石头像是鹅卵石,表面很光滑,颜色却不一样,淡红的,淡紫的,黑色的,白色的……形形色色,大小也不一样,分布的极为不规则,有的在上面,有的在脚下,左侧,右侧……相同的是,每一块石头都散发出淡淡的光芒。使得甬道内并不黑暗,越向前走,石头越多,看上去跟指引飞机降落的跑道一样花花绿绿的。

反常必为妖。王小虎不敢去摸石头。小声嘱咐谁都别碰,耿鉴扬却默默记住石头的每一块位置。又向前了二百米,耿鉴扬突然停下脚步,回头去看王小虎,惊讶道:“这是一个阵法。布置的是落魄阵,闭生门,开死户,中藏厉气,结聚而成。”

王小虎听耿鉴扬说的厉害,问道:“退出去?”

耿鉴扬摇摇头,坐在地上沉思。过了会才道:“小虎,你发现没有,外面的山洞是早就有的,甬道却是最近几年才形成。我的推测是,甬道是从山腹里面从外打通的,里面的人也不知道有先前那样一个山洞,打通了才无意中发现,借势保留了先前山洞的原貌,如此一来更加的隐蔽,就算有人闯进来,也会被先前的山洞吸引住,就算不被老鼠吃了,也不会继续逗留,咱们是误打误撞进来的,如此隐秘的甬道都被布置了阵法,其它地方更是可想而知,就算我们找到其它入口,恐怕也是一样如此,不必费那个劲。”

王小虎琢磨了一下耿鉴扬的话,非常有道理,他们闯进先前的山洞,差点就被那些虎皮老鼠缠住,闯了出来原本也是要退出去的,还是耿鉴扬发现了气流的变化才找到甬道,如此隐秘的甬道都布置了阵法,其它入口更是可想而知,冷天祥心思缜密,连这里都不放过,其它地方只会布置的更加凶险。

“先前那个山洞里,除了那些奇怪的土著之外,并没有发现其它人的尸体,也就是说,自从这里被打通之后,还没有人发现此处,小虎,这里看似凶险,却是防守薄弱之处,咱们退不得,只能继续向前。”

耿鉴扬算是灵宝派的军师,王小虎纳谏如流,觉得是这么个道理,刚要让大家继续向前,身后的杰克却惊讶朝王小虎喊道:“师傅,你看那是什么?好像是只鬼!”

有鬼?王小虎急忙朝杰克手指方向看去,目光跃过耿鉴扬,却是什么都没看到,王小虎皱眉道:“别自己吓唬自己,这么小的地方有什么鬼?”

之后发生的事,出乎了每个人人的预料,虽然确定是怎么发生的,但绝不是幻觉,四个人都听见的声音不可能是幻觉!前面发出一声低沉,缓慢的“有……人?”

惊愕过后,王小虎急忙向前一窜,抢先到了最前面把耿鉴扬挡在身后,忍不住骂了一句脏话,因为王小虎根本没有看到任何东西,但而声音又确确实实自不远处发出。甚至无法辨别音源方向,就觉得那二个字就 在空中飘荡,清析而深沉....。

“师傅,这回你相信了吧,真有鬼!”杰克瞪着眼睛,充满惊惶。

“怕什么,真有鬼也是它怕我,难道我还怕它不成?”王小虎回头说的豪气,事实也确实如此,有他这正牌子结丹的灵宝掌门在,真有鬼拾掇了也是分分钟的事。

“师傅……他就……就在你背面!”杰克指着王小虎的前面,颤抖着道。

王小虎急忙回头,朝前面一看,就看见它了。它怎么出现、如何出现的,不知道,也说不出来,但它就在那里!一个白色的人形,像是穿着一件白色大袍子的人,飘在半空中!它不知从何而来,好像就是突然地出现在空中,没有任何的先兆。就在甬道的正前方,根本看不到脚,总之它的底端并没有碰到地面,距离大约有二十公分高。不知道它长得如何,因为看不到它的脸。

看不到它的脸,可是能感觉到它正盯着几个人看!王小虎几个都看的清清楚楚,一瞬间彷佛连呼吸都快停了,就这样呆立着与它对立。 四周是一片绝对的死寂。

这片死寂,持续了几秒,王小虎开始捏诀,但它开始移动了!不是用走,而是飘。看不到足部的移动,是整个的形体开始往右边移,一寸、二寸……大约飘了二公尺后,它消失了!不见了,就像不知它怎么来,也不知道它怎么消失的。它在几人注视下凭空出现、凭空不见了!

“师傅,那真的是鬼吧?”杰克说完,耿鉴扬沉声道:“小虎看前面!”

四个人都紧靠山壁,前面是长长的甬道,只有五颜六色石头发出的光芒,甬道中突然出现无数云丝一样的雾气,接着一个又一个白色的影子突显出来,这些东西飘飘忽忽,阴森无比。

王小虎暗中冷笑,用量天尺在甬道前面画了条线,右手捏诀,他在等待这些玩意靠近,这些鬼东西并不凶狠扑上,仿佛也感觉到了王小虎身上令它们心悸的气息,王小虎耐心等待,杰克却有些承受不住了,虽然他已经和鬼水手打过交道,可看到这些飘来飘去的玩意还是令他感觉到害怕,何况还一次性出现这么多,习惯性的在那念叨:“哦,我的上帝啊,请怜悯我的灵魂……”

念叨了半天,甬道中那些鬼东西非但没有怜悯他的灵魂消失减少,反而更加多了,而且还哭号起来,这哭声绝对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哭,而是如泣如诉,阴森不说,还带着愁苦哀怨,并且阴冷无比,无数的哭声汇聚在一起,杰克感觉身上的血液仿佛都被冻住了。

“师傅你到是想个办法啊,再不想,这些东西就该对付咱们了。”杰克颤抖着朝王小虎哀求。

“怕什么,你不是要跟我学道法吗?几只小鬼就把你吓成这样,你怎么学道法?”王小虎冰冷的声音传来,没有丝毫颤抖恐惧,虽然有训斥的味道在,杰克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心里踏实不少。

两句话的功夫,那片云丝一样的东西,变幻成无数的白色物体朝着他们拥挤着飘忽过来,一片,一片,又一片,看上去竟然有些壮观。

一会的功夫,整个甬道里面满满的全是这些白色的鬼东西,而且速度渐渐变快,其中一只伸出淡薄如烟的双臂朝王小虎猛扑过来,王小虎感到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侵袭了全身,忍不住一个喷嚏打了出去。

喷嚏打的十分猛烈,竟然把那个朝他扑过来的鬼东西喷出去几米远。

杰克看的刻精神一振,大声道:“没什么可怕的,使劲朝他们吹气,他们就靠近不了我们。”喊完但见无数的白色鬼影,层层叠叠靠近,无数白色的鬼影缠绕翻飞,竟然形成一朵厚实的如同乌云一般的物体。

附近的温度顿时猛然下降到了一个冰点,就连呼吸都变成了白色的雾气,四个人,除了杰克,其它都淡定的很,就连小疯子都比他冷静,王小虎更是如此,盘坐在地上,正面对着无数的白色鬼东西,沉静如渊。

眼见着那些鬼东西到了他画的横线前面,王小虎开始念诵咒语:“天威地威,神威灵威。元始上真,五老高尊。太平皓范,洞朗八门。五帝告命,无幽不闻。上御帝君,中制酆山。下领河海,十二水源。八威神咒,灵简玉篇。召龙负水,收气聚云。斩魔遣鬼,扫荡妖氛。万精堕落,所请速临。急急如律令。”

咒语声一起,立刻抵消了这些鬼东西的哭嚎声,并且再也不向几人逼近,凄惨的尖叫声中白色烟雾翻滚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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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一十六章 夜叉

咒语声中,厉鬼不在靠近,凄厉的呼号声却越来越大,仿佛是要抵抗咒语声,无数厉鬼形成的雾气渐渐压缩,翻滚的动作也越来越快,到最后竟然凝聚成一个巨大的黑色圆球,滴溜溜悬挂在空中快速转动,黑色圆球转动的速度越来越快,形成一股强大的吸力。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王小虎念诵咒语的同时,眼睛瞪得大大,想要从这些恶鬼身上看出些端倪,人死之后成鬼,一般都保持刚死时的模样,善终的大多看上去正常,惨死的模样就有些凶恶,这地方只是太平洋上一个不知名的小岛,怎么会出现如此多的恶鬼?

落魄阵,既能让人失魂落魄,也能聚集恶鬼凶灵,厉鬼隐藏在雾气当中时隐时现,王小虎还是看出了些门道,恶鬼中有许多狰狞的土著,光着身子,披着兽皮,还有许多外国的冤魂,身上穿着现代的衣服,白大褂,工装,军装……与那些土著恶灵掺杂在一起,显得无比怪异。

王小虎很纳闷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落魄阵聚集了土著恶鬼可以理解,如此多的现代恶鬼是怎么回事?而且看上去现代装扮的这些恶鬼死去的时间并不长,远没有土著恶灵显得凶恶,王小虎想要看出更多的线索,还是没有动手。

所有淡如云丝的白色鬼物都被巨大的圆球吸了进去,片刻的功夫,整个甬道再也看不见一个白色鬼物,只有黑色圆球带着风声滴溜溜旋转不停,从里面发出凄惨无比的叫声,王小虎盘坐在地上,双手不停捏诀,抵挡住所有阴煞气息。

圆球越转越快。像是个黑色**蛋悬在空中,这一幕看的杰克心神颤抖,盯着厉鬼形成的圆球,眼睛眨也不眨。忽然喊了一声:“师傅。不好了,那圆球有变化!”

王小虎手决之下。正在跟黑色的圆球僵持,杰克猛然一喊,心神一动,就见那圆球滴溜溜转着冲撞过来。里面传来“咔咔咔……”清脆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忽然裂开。

“瞎喊什么?没看见小虎在作法吗?闭嘴!”耿鉴扬恼怒的朝杰克小声骂道。

作法要心神合一,心神不宁,就会被趁虚而入,杰克不懂,被耿鉴扬一骂,立刻捂住了嘴。却见黑色的圆球突然迸裂开,分成几块,分裂的黑气继续纠缠旋转,渐渐显露出个无比丑陋的怪物来。这怪物并不高大。也就一米左右,皮肤是红色的,红的像是从血池里面刚钻出来,一颗大头,青面獠牙,手中还拿着一把钢叉。无比威猛凶恶。

显现出来的鬼物跟西方传说中举着叉子的小恶魔很相似,一般这样形象的都是以心魔的形象出现,杰克忍不住想要说话,又怕打扰王小虎,扭头小声问耿鉴扬:“这……这是个什么东西?是师傅心里的魔鬼?”

“什么恶魔,那是夜叉,是鬼的一种,夜叉鬼是阴间独有的鬼怪,民间传说里阴间的鬼差,全身皆黑,有些夜叉的头部如驼峰状,无发,手持铁叉,面狰狞可怖。眼前这大鬼虽然跟描述种的夜叉有些区别,但也相差不远了。”耿鉴扬本不想搭理杰克,又怕他胡乱喊叫影响王小虎,只能是耐心跟他解释。

解释完却很是惊讶,落魄阵,顾名思义就是让人失魂落魄的一种阵法,眼前出现的夜叉已经超出了落魄阵的能力范围,难道这里面还隐藏着他没有看到的奥秘?想到这,耿鉴扬仔细去看四周的石头。

五颜六色的石头在夜叉出现的一刻,光芒比刚才明亮上了许多,耿鉴扬眼睛一亮,他只看到了形,却没有看到色,这些颜色配合之下,交相呼应,五行颠倒,便可产生扭曲的力量,将厉鬼聚合到一起,聚鬼成魔,布置这阵法的一定是个高人。

耿鉴扬刚要提醒王小虎小心,几乎看上去已经化成实体的夜叉,向着王小虎迈了一步。“咚!”一声大响,夜叉踩着空气,居然能踩出这么大的威势来,仿佛是踩在实地上,四人顿时感觉一股无形的力道传来,心神刹那晃了一晃。

王小虎仍是面色平静,岿然不动,他最拿手的是雷咒,却不敢用,一是空间狭小,引雷不现实,再一个他不想打草惊蛇引起冷天祥的注意,还是想偷偷溜进去趁机行事。

道教中的咒语繁多,各有各的用处,王小虎不敢使用雷法,却想起一个咒语;北帝持尺神咒。他手中尺子乃是神器,用此咒配合量天尺,最是合拍,轻声念诵:“圆光太极,尺运神功。五行正气,斡运无穷。青尺神王,混元之宗。丹尺神王,运景成功。白尺神王,辅道威通。气尺神王,叱雷驱风。”

神咒之下,甬道顿时清亮了许多,这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却又真实存在,跟夜叉透露出来的阴冷冰寒邪恶,完全是不同的两种气息,咒语声中,夜叉身形变得虚幻,很快就举起了手中的钢叉,一声低沉怒吼,朝王小虎扎了过来。

夜叉的凶猛气势,吓得杰克脸色都变了,耿鉴扬一拍他肩膀,低声道:“你想学道术,就要过得了恐惧这一关,不管面对的是什么都要静如山渊,否则你学了也只是个皮毛,看看小虎是怎么做的。”

杰克去看王小虎,见他背影如山,面对夜叉凶猛而来,仍是口中念诵咒语,动也不动,别的不说,光凭这一份冷静就已经让他自叹不如,忍不住小声对耿鉴扬道:“我不是胆小,其实我胆子挺大的,否则也干不了这一行,实在是连串的遭遇超出了我所能理解的范畴……”

杰克说的倒也没错,他不是一个胆小的人,甚至称得上是心狠手辣,但遇到王小虎几人之后,完全颠覆了他的人生观和世界观,短时间经历了如此多的诡异事件,那些隐秘的,不为人知的一面,**裸呈现在他面前,隐藏在心底的恐惧也开始显露出来,害怕是正常的,杰克是觉得不好意思,四个人里,小疯子根本不在乎,看戏一样的看着,耿鉴扬沉静无比,只有他有点丢人,忍不住解释一下。

耿鉴扬明白他的心思,拍了拍他肩膀,以示安慰,杰克深吸了口气,耿鉴扬说的没错,恐惧是最大的敌人,想要征服,就要面对,转过头来,仔细去看,就见王小虎仍是没有动,嘴里念诵着咒语:“黄尺神王,万气攸同。神尺一挥,十极咸通。保守三元,飞行太空。馘灭邪魔,袪使虎龙。邪念永绝,速成道功。急急如律令。”

念到急急如律令,夜叉已经到了王小虎不足三米的地方,钢叉凶狠的插了过来,眼见钢叉就要插中王小虎的胸膛,却见他将手中尺子一横,钢叉击中了量天尺 “噗!”一声闷响,声音不大,像是一个深沉的闷屁,气浪却大的吓人,翻滚而来,除了王小虎外,把他身后的三人全都掀翻在地,如此巨大的冲击,使得杰克胸口一甜,差点吐出血来。

王小虎手中的尺子连接拍出,带着五色光芒,夜叉像是知道他手中尺子的厉害,再没有了先前的狰狞凶狠,举着钢叉抵挡“噗!噗!”两声闷响过后,巨大的气浪翻腾汹涌,把杰克,耿鉴扬和小疯子都掀翻,小疯子和耿鉴扬还能抵挡,杰克却感觉巨大的冲击压迫在身上,仿佛巨锤在敲打,忍不住吐了口鲜血,这口血吐出,胸膛竟然舒服了许多,再一看那只凶恶的夜叉,在王小虎尺子拍出的威力冲击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大家都没事吧?”王小虎回头问了一声,听在杰克耳朵里,却无异于天籁之音,刚想回句没事,嗓子却干燥无比,耿鉴扬和小疯子都灰头土脸艰难的从地上爬起,看样子没有大碍。

冲击的余波在甬道中来回滚动,没有多大的声音,那些五颜六色的石头散发出来的光芒却黯淡了许多,王小虎神咒之中带着灭字决,那夜叉不管是恶鬼聚集而成也好,还是什么,现在都不可能再出来逞凶。

夜叉消失不见,对杰克来说算是死里逃生,紧靠山壁坐着大口喘气,一时间还没从刚才的惊恐中回过神来。王小虎沉声道:“咱们没时间耽搁下去,跟着我。”站起来弯腰向前,杰克无奈,强撑着站起来,还没等走,又见王小虎停下了脚步,支棱着耳朵仔细去听,刚想问问怎么回事,就见前面甬道中滚下来一个石球。

石球浑圆巨大,正好占满了整个甬道,滚动的速度十分快,甬道像是一个巨大的石槽,石球顺着石槽向下滚落,没有人能躲得开,也无法将石球弄出山路。

甬道是个斜坡,倾斜向上,并不如何明显,起先大家谁也没注意,以为是依山顺势打通,却没想到,竟然隐藏着如此机关,想必是王小虎灭掉夜叉时候激起的气浪,震动了石球,滚落下来。

杰克脸色一白,看着石球越滚越快,他们却没有了退路。

三百一十七章 屏障

甬道笔直,没有任何阻碍石球的东西,石球自上而下越来越快,王小虎脸色都变了,现在想要退回去,已经来不及了,他没想到冷天祥的布置如此凌厉,层层关卡,且不说能不能找到隐秘入口,就算找到了,一道道管卡,也不是能轻易进来的,不会道法的,任你本事再强也得被那些厉鬼缠上,丧命在甬道中,会道法的,还有石球这种物理手段在后面等着你。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人,怎么能算计到这种地步?耿鉴扬也是苦笑,到了这一步只能是看王小虎的了,危急关头,王小虎低沉怒吼一声,将龙虎之气聚集在双臂之上,左边是一条黑龙,右边是一只凶猛山君,两只神兽显露出淡淡虚影。

甬道光滑,石球滚下,没什么声响,但顺势而来,也是带着千钧的力道,王小虎双脚抓地,眼见石球到了身前,没有硬顶,而是双手一摸石球,顺势向下,再往旁边一引,颇有点太极的意思,道家修炼总是离不开太极的原理,王小虎虽然没学过太极拳,比划起来却是像模像样,也是被逼的,不这样,难道用脑袋去撞?

人在危急之下总能发挥出巨大的潜能,牛逼人物都被逼出来的,这是千古颠之不破的真理,何况他身上龙虎二气也是厉害,竟然把那石球推的朝甬道右侧撞了过去,轰!一声响,陷进去小半截,颤颤巍巍的抖动,看似随时都有继续向下滚的可能。

还是弄出动静来了,王小虎很是无奈,好在石球闪出一条腿的距离,挤挤能过去,到了这一步就只能是奋勇向前了,赶快跑出去甬道才是正理。否则惊动了冷天祥,有人拿枪朝甬道一梭子,他们几个全得交待在这。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王小虎领教了冷天祥的手段。那是一个心思缜密。无所不用其极的人,急忙喊了一声:“快过来。”双手推住石球。耿鉴扬三人急忙跟上,一个个从石球边缘蹭过去,王小虎松了手,推开几个人抢先走到最前面。开始弯着腰小跑。

杰克,耿鉴扬,小疯子急忙跟上,跑出去也就五十米,身后传来石球滑动的声音,山壁上砸出来的凹痕,不可能卡住石球太长时间。石球翻滚而下,不大会的功夫,轰然落地,发出巨大的响声。

接连两声大响。只要不是聋子,基本上都能听到,王小虎跑的更快,过了三五分钟,前面赫然一亮,正前方不远处是一个巨大的石室,里面有火光透出,但在甬道这个角度,并不能看清楚石室内的全貌,只能看清楚一小块。

就是这一小块,令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因为眼前的情形实在诡异,之所以说诡异,是因为一个女人悬在空中,她半个身体都被细丝一样的东西缠住,并且那黑色的细丝仿佛有灵性一般,围绕着她一圈,一圈……不停缠绕,照这个速度下去,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把女人像粽子一样包裹起来。

甬道尽头与石室没有任何障碍,王小虎还是不敢大意,小心观察被细丝缠绕住的女人,一米七左右的身高,马尾辫,迷彩的军服,眉宇间的英气勃勃,虽然脸被黑丝缠了个七七八八,还是很快就认出来了女人是谁,高琪!

“高琪,高琪你怎么样?”王小虎认出了高琪,急忙快步向前,眼见就要迈出甬道,进入石室,却像是碰到了无形的障碍,人猛然向后一弹,王小虎双脚急忙碎步快走,化解了反弹的力道,脸上一片惊讶。

眼前没有任何能阻挡住他的实体,就这么被弹了回来,而且弹回来的速度比他前行的更快,实在让人纳闷。王小虎一愣,还没等说话,就听杰克道:“高琪看不到也听不到我们!”

“怎么会,咱们离她就几米的距离,前方没有任何障碍,高琪会看不到我们?”王小虎问完,杰克点点头,朝前指了一指,大声朝高琪喊:“高琪,高琪,我们来救你了!”他这一嗓子声音很大,甬道里还有回音,高琪仍然在拼命挣扎,双眼却从未朝他们这个方向看上一眼。

这就有点不寻常了,要知道人在危机关头,见到有人一定会求救,就算很硬气,不求救也会情不自禁的看看来人是谁。高琪悬浮在空中,从她身后不断有黑丝顺着身体向上缠绕,她要是能看见王小虎几人,一定会转头的。奇怪的是,高琪仿佛看不到也听不到,只是不停扭动身体,她双手被缠绕起来,任她如何努力都无法挣脱黑丝的束缚。

难道是视觉出了问题?且不说四个人一起出视觉问题的几率有多大,就算是一起出现了视觉问题,看到了一样的情景,但刚才高琪那声尖叫大家都是真真切切听的清楚,难道大家的听觉也都出了问题?

王小虎向前走了两步,站在了边缘,再向前走一步就踏入了石室之中,而在隧道与石室相连的地方仿佛有那么一道屏障,他伸手推了推,手伸到一半就再也推不动,他皱眉回头对耿鉴扬和杰克道:“你俩来看看,这软软的是什么东西?”

耿鉴扬走到王小虎身边,朝石室伸出手去,手刚伸出一半,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阻挡住,他不敢太过用力,稍微向前使了一下劲,手掌仿佛触碰到了软橡胶一类的东西,稍微往里凹了一下,那股阻力随之也更大了起来。

“这是什么鬼东西,不仅是透明的还软软的?”耿鉴扬惊讶的问,王小虎很疑惑:“会不会这个地方的空气密度过厚,所以才阻挡住了我们?”

“绝对不会,地球上空气密度最高的就是大气层了,可这是地下,山腹之中,怎么会有那么厚的空气密度,我们触摸到的除了没有形象之外,却是实体。要真是空气密度造成的,不仅对方看不到我们,我们也看不到对方才对,声音既传不出去,也传不进来,但我们却能听到高琪的尖叫和看到她……”杰克也伸手摸了摸,百思不得其解。

“那你说是怎么回事?”王小虎问完,杰克无奈的耸了耸肩,这么会的功夫,高琪身上的黑丝缠绕的越来越紧,照这个速度,也就再有个几分钟的时间就要完全被包裹起来,看那黑丝缠绕的如此紧密,不被勒死也得被闷死。

“我知道了!”杰克突然一声大喊,吓了王小虎一跳,急忙问:“你知道什么了?”

“软玻璃,一定是软玻璃,软玻璃表面光滑,无裂缝、无气泡、色泽均匀,耐热、耐寒、耐重压、耐强酸碱、透光性好,使用寿命长。一定程度上可替代玻璃使用,其优异性却是玻璃不可比拟的。尤其是软玻璃的抗冲击、抗拉的特点,不仅保证了其使用寿命长,更重要的是不对人体造成伤害。”

杰克喋喋不休的研究阻挡他们的到底是什么玩意,王小虎朝高琪看了一眼,黑丝已经快勒住脖子了,顿时着急道:“管它是什么玩意,重要的是能不能穿过去!”

王小虎着急之下使劲朝对面凌空踢了一脚,这一脚仿佛踢到个巨大的橡胶皮球上,一股大力反弹回来,王小虎忍不住向后蹬蹬蹬……倒退了几步,心中也恼火起来,高琪现在的模样,再不救她出来,怕是就要被勒死了。

可越是这种时候,越是慌乱不得,王小虎试着用量天尺去割那个透明厚厚的东西,量天尺陷进去一截,却仍是划不开那透明的屏障,王小虎感受着屏障带给他的感受,那是一种很特别的力量,黏黏软软,如影随形,竟然还带着一丝莫名其妙的情绪。

王小虎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了,障!障有三种:烦恼障、业障、报障。其中的烦恼障是基础,正是由于烦恼障,于是就有了业障,有了业障,就会有报障。甬道中的恶灵起码有上百个之多,死后被困在这里,肯定会有怨气,不知道是何人用法力将这些人怨力形成的业障保存了下来,才会有此等情形!“

知道是个什么东西了,也就有了解决的办法,王小虎深吸了口气,开始念诵咒语:“太上洞渊三昧,鹏麟大圣,慈仁无碍,威德洪深,溥摄十方,总统三界,光明止印,帝心伏魔,救护众生,消灾灭罪,解冤除结,吉祥大神咒品……”

念诵之中右手成掌,聚精会神朝那无形屏障,一掌一掌拍去,劲使得不大,不断重复……这个情形过了有一分钟,山洞开始轻微颤抖起来,接着有清脆破裂的声音传出:“咔!”这一声响无比清晰,眼前那道无形的屏障突然变得模糊起来。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王小虎一个字一个字的蹦出来,声音很大,随着最后一个字出口,他迈步猛然向前一跨,那道无形屏障像是雾气一样再也对他起不到丝毫障碍,就那么轻易的进入了石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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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一十八章 幻觉

王小虎进入石室,眼前猛然就是一亮,这是间相当大的石室,四周矗立着十几个一人高的巨大石头柱子,相当的粗犷,很原始,石室的上方却挂着一盏荧光灯泡,很是明亮,王小虎进来,急忙去拽高琪,没想到高琪突然一声尖叫 “啊!……”她叫声很是尖利,声音又大,吓了王小虎一跳,发现她眼睛竟然没有盯着他看,而是看向他身后,王小虎下意识的扭头朝后面一看,立刻也惊讶的目瞪口呆。

眼前的情形大大出乎王小虎的意料,就见他出来的那个地方是一片平整的山壁,跟四周的山壁没有任何不同,却不是他在甬道里面看到的那样是透明的,诡异的是,跟在他身后的杰克身子一边在这边,一边竟然在山壁中,这个情形如同穿墙术没穿好,卡在了墙壁里面。

杰克卡在中间,只露出半个身子,一只眼睛还惊恐的不断眨动,情形十分怪异,怪不得高琪惊叫,任谁看到墙壁上突然只钻出半个人,还能动弹,恐怕都得吓一跳,王小虎左右为难,不知该先救那一个,瞧了瞧,高琪还能支撑一会,急忙转身,念诵咒语,朝杰克半截身子旁边拍去。

同样是轻微的震动,不大会,杰克钻了出来,一幅惊魂未定的样子,耿鉴扬和小疯子也钻了出来,王小虎见他们没事,伸手去抓高琪,高琪双脚悬空,离地有半米左右,身上的黑丝还在缠绕,已经到了脖颈。王小虎也没多想,上前一把抓住女高琪双脚使劲向下拉,这一拉,非但没有将她拉下来。反而更向上升高了一些。

“别拉,找东西把我身上的头发割断!”高琪脸色开始发白,大口喘气,很是狼狈。

王小虎听得一愣:“头发?什么头发?”

高琪着急喊:“绑住我的是头发。别废话。快点!”

王小虎身上除了量天尺还在,基本上没别的东西了。打火机都因为泡水不能用了,想起杰克身上有把短刀,曾经要杀美人鱼,转头对他道:“把你身上的短刀给我!”

杰克弯着腰干呕。脸色惨白,想必陷身在业障中很不好受,从后腰掏出短刀扔给他,王小虎捡起来,朝高琪身上的不知道是黑丝还是头发的东西割去。

“铛!”一声脆响,不但不没有割断,反而发出金铁相交的声音出来。谁都没想到细的头发一样的黑丝,竟然这么结实有韧性,王小虎不服气的加大力度,用刀挑出几根黑丝。使劲向后一拽。

黑丝没断,反而有弹性的向后被拉起,接着一股反弹力道往回一拽,王小虎被拽了个踉跄。黑丝又缩了回去,紧紧缠绕住高琪,而且黑丝的缠绕速度突然快了起来,瞬间将高琪的喉咙缠住,高琪哽咽着说不出话来,费好大劲才蹦出几个字:“王……小虎……你想害死我吗?”双眼一闭,不再挣扎,像是认命了。

王小虎脸色也变了,耿鉴扬一步跨出,抢过他手中的刀,对王小虎道:“用道法,我来割他身上的黑丝。”说完用刀使劲去割高琪身上的黑丝,但不管他多用力,黑丝却没有一根被他割断,简直比钢丝还硬。

王小虎短时间也看不出高琪身上的黑丝到底是个什么东西,高琪说是头发,也没看到头发的出处,难不成是从她身后的石头柱子里长出来的?

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就无法施展符箓之术,毕竟是要有针对性的,要是施展错了,非但帮不了高琪,反而会害了他,但到了这个时候,不管如何都要试一试了,王小虎脑子急转,去想该用什么法术咒语,想到了破晦咒,急忙捏诀,念诵:“元享利贞,浩荡神君。日月运用,灿烂光精。普照三界,星斗齐并。天罡正气,散荡妖氛。九凤破秽,精邪灭形。魁转罡星,尊璃哼啅。急急如律令……”

顾名思义破晦咒就是破除晦气,同时震荡厉鬼妖魔的咒语,有点万金油的意思,并不明显的针对那一种,王小虎手决捏的快,咒语念的也快,念到最后一句,右手伸出食指中指,成剪刀的形状,朝高琪身上的黑丝剪了过去。

王小虎的两根手指头一伸出,结实坚韧的黑丝仿佛有些惧怕,像一条条无比纤细的黑色小蛇,扭动着向后缩去。黑丝回缩的速度极快,转瞬间从高琪身上消失,接着“啪!”一声闷响,高琪从空中跌落到地上,双眼翻白,大口喘气。

王小虎没去扶高琪,反而疑惑的看了看自己的两根手指,如此厉害?却突然醒悟过来,忘记了他中指上面有一块龙鳞,自从学了本事后,道家法术运用的愈发纯熟,已经好久没竖中指了,关键时刻,还是得竖中指。

王小虎很不人道的没去扶高琪,耿鉴扬上前扶了一把,高琪从地上站起来,看见王小虎瞧着自己两根手指先是疑惑继而恍然大悟的模样,气不打一出来,冷着声道:“撸多了?把手指头撸吐露皮了?”

这是一个女人该说的话吗?王小虎一愣,随即回过味来,高琪这娘们越来越没有下限了,也不跟她一般见识,沉声问道:“你怎么到的这,发生了什么?”

高琪不敢再靠近石柱子,走到墙边,靠在山壁上,沉声道:“那个打咱们的炮弹不是普通的炮弹,没有致命的铁片,爆炸的威力却很大,像是一种特殊的高爆炮弹,船被炮弹打中,尺度掌握的相当精妙,跟早就设定好的一样,船立刻被炸开了一个大口子,气浪把船上的人都掀飞到海里去,我看见你落入海中,再没冒头,还以为你死了。”

高琪说到这,神情明显有些黯然,随即哼了一声道:“我也落入了海水中,挣扎着浮出海面,就看到了前方的小岛,突然冒出几艘快艇,赶了过来,全是一些雇佣兵,把掉进海里的人都捞了上去,除了你们四个一个都没少。”

“难道冷天祥早就知道咱们要来?”王小虎感觉有些蹊跷,他们一路波折,遇到了人鱼,又抢了幽灵船才赶到小岛,冷天祥怎么会知道他们来的?还是早就布置好了一切,但凡有船只靠近,都是这个下场?王小虎琢磨了一下,还是觉得后一种可能性较大。

“这里是个什么地方,你又是怎么逃出来的?还有,其它的人没事吧?”王小虎急忙问。

“他们都没事,这座山已经被冷天祥掏空,里面是现代化的实验室,具体做什么,我也不知道,能逃出来是因为我一直装昏迷,被两个雇佣兵往密室带的时候突然暴起,用五行踏步收拾了两人,跑了出来,找到这间发电室,打开了通风口,还没等钻进去,就被发现,被几个雇佣兵抓住绑在了柱子上,然后……”高琪说到然后,脸色突然白了一白:“发电室里的工人和雇佣兵,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互相残杀了起来,一地的尸体,你们看不到吗?”

什么发电室,什么自相残杀,什么一地的尸体,这里不就是个石头屋子吗?王小虎怀疑高琪在极度的紧张和压力下有点傻了,不想刺激她,点点头没说话,杰克却尖叫一声道:“什么发电室,什么通风口?你在说什么?这里就是一间石头屋子!”

“说什么胡话?我亲眼看见你们从我摘下风扇的通风口钻进来,你小子还一半悬空,一半在通风口,定住不动,跟演杂技似的,你们看不到这里的设备,满地的死人吗?”

王小虎几人所经历的跟高琪说的简直就是南辕北辙,王小虎不由得又看了看四周,就是一间宽大粗犷的石室,除了头顶的那盏灯泡,看不到半点现代文明的痕迹,哪有什么发电设备,风扇,死人……难道高琪疯了?

王小虎急忙道:“这个……你需要休息,先别激动,有啥事歇会再说。”

“休息个屁,王小虎,咱们中招了!”高琪惊恐说到这,小疯子突然身体一僵,惊恐的看着右边,忽然尖声叫了一句:“鬼啊!”

一声喊,犹如狂风突起,王小虎眼前一阵波动,忍不住眨了下眼睛,睁开一看,眼前哪里是什么石室,就像高琪说的,这里是一个发电室,巨大的空间,前面摆着一排排闪着各种指示灯的机箱,回头去看,他们刚才通过的所谓甬道,果然是一个通风口,地上有一个巨大的四叶风扇,四周横七竖八躺着几十具尸体,有穿着白大褂的,有的是一身军装,手中还拎着枪的雇佣兵,除此之外,有些机器上面被子弹扫过的痕迹还在,嗤嗤……冒着白烟。

王小虎突然想起每一次小疯子嘶声裂肺的喊,鬼啊!这两个字时,萧林一定在不远的地方,而他们所看到的一切,包括他看到的黑丝,高琪说的头发,其实都是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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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一十九章 冤家路窄

王小虎突然就明白了为什么先前在甬道里看到的恶鬼,落差会那么大,而且大多都是新鲜出炉的,原来都是死在这里的工作人员,死后被落魄阵禁锢在其中,也就是说前面他们看到的都算是正常,只有看到发电室的时候才产生了幻觉,那么会不会萧林就在附近?

王小虎急忙握紧了量天尺朝着小疯子看去的目光寻找,就见右边一扇门,忽地动了一动,随后传来轻轻的笑声:“没错,我就在这里,威廉林也在我手上,来抓我啊!””小说“小说章节更新最快

声音轻微的像是在耳边呓语,带着调侃的语气,王小虎不确定是不是真听到了萧林的话,还是向前一窜,循着声音而追去,这一步跨出去三四米的距离,第二步刚跨出去,就听高琪喊了一声:“王小虎,别莽撞!”

王小虎身形不由得顿了一顿,双眼盯着右边那扇铝合金的门,还在轻微的摇晃,高琪追了上来,一把拽住他道:“我也听到萧林的话了,别冲动,他既然这时候出声,必然是想引咱们入他的圈套,要是着了他的道,更救不出威廉林。”

“难道就看着他走掉?”王小虎的声音有些嘶哑,带着强烈的恨意,高琪拽了一下他道:“既然他把咱们引到这里来,必然有他的所图,处处跟他反着来才是奇兵,人家放个屁,你就追上去,你又不是他儿子,干嘛那么听话?”

高琪说的有道理,王小虎还是有些不甘心。随后耿鉴扬的声音传来:“小虎,冷静,小心为上。步步为营,才是取胜之道!”耿鉴扬都这么说了,王小虎叹息了一声,放弃去追,高琪拉着他回到通风口,杰克捡起地上的枪支,脸色很狰狞。他这辈子从没吃过这么大的亏,取下枪,又挨个的取出弹夹。防弹衣,披挂在身上。

高琪也取下几只枪,弹匣,教给王小虎和耿鉴扬怎么用枪。王小虎和耿鉴扬的确是土鳖了些。高琪和杰克玩枪玩的潇洒,两人却只在电视里见过枪,真枪到手,学了半天才算是弄懂。

小疯子哆哆嗦嗦的躲在王小虎身后,被萧林吓的不轻,萧林的幻术是天下一绝,不知不觉就中了道,只有小疯子稍微能够抵挡。还是个疯疯癫癫的,想要不着萧林的道。就必须用小疯子,王小虎把他拉过来,对他道:“石头,别怕那个萧林,你放心,有我在他就伤害不了你,不过你小虎哥哥抵挡不住他的幻术,也就没法收拾他,不管你多害怕,记着我的话,只要他使出了幻术,或是出现在咱们几个不远的地方,你就喊鬼啊!能不能做到?”

小疯子瘪了瘪嘴,带着哭腔道:“小虎哥哥,他是鬼,他吓我,你帮我揍他!”小疯子跟着王小虎这些日子也算是走南闯北的了,真鬼见的也不少,从未见他尖叫过,但只要见到萧林就会失控,真不zhidao当初萧林对他做过些什么。

王小虎点点头,摸了摸小疯子的脑袋,道:“你放心,小虎哥哥要是抓到他了,一定帮你揍他,让他不敢在吓唬你,不过,一旦他出现,或者使用了幻术,你就提醒小虎哥哥好不好?别让他用幻术幻住了我,我才能帮你揍他啊……”

王小虎耐心的跟小疯子沟通,小疯子开始还流露出恐惧疑惑的目光,随着王小虎一个劲的安慰加上要帮他揍萧林,渐渐的也放松了下来,点头答应。萧林最厉害的就是幻术,要是幻术不起作用了,王小虎还怎不怎么怕他,见小疯子听懂了他的话,顿时有信心起来。

该准备的都准备了,该考虑的都考虑了,也就必须要勇往直前了,五个人除了小疯子,人手一把美式m16的冲锋枪,三个弹夹,有了枪械在手,高琪和杰克明显信心十足,王小虎却总觉得别扭,感觉不如黄符法器来的顺手。

王小虎朝几个人点点头,带头朝萧林离开的那扇门走去,走了几步,身后杰克咦的一声道:“师傅,这些尸体有些不对劲!”

王小虎急忙回头,问道:“怎么不对劲了?”

杰克抬脚,朝王小虎晃了一下道:“高琪说这些人死了没多长时间,互相残杀死的,但他们身上的血却凝固了,师傅你看,跟果冻一样,这不应该啊。”

王小虎去看杰克鞋上的血迹,果然凝固的跟果冻一样,急忙去看离自己最近的一具雇佣兵尸体,不敢用手去翻,用枪翻过尸体,就见这人身上流出的血液凝固的跟杰克鞋上的一样,不由得问高琪:“他们死了有多久?”

“大概有两个小时。”高琪说完,王小虎回想了一下他们进来的时间,发现那个时候还没找到山洞,也就没有听到枪声,就算王小虎没有医学常识也zhidao人流出的血会因为时间的关系凝固,但绝不会凝固成果冻一样这么离奇,可要说出个所以然,更加的不能。

“大家都小心点,别大惊小怪的。”王小虎zhidao他的话没什么营养,但好过什么都不说,就算研究出来血为什么会变成这个德行,不还是得一步一步的朝前走?就算是龙潭虎穴,也要去闯了,何况他们一路上遇到的怪事还少了?

王小虎说完迈步前行,几人急忙跟上,走了没两步,高琪脚下咔嚓一声脆响,王小虎悚然一惊,急忙端枪回头,反倒吓了高琪一跳,道:“别用枪指着我!”王小虎急忙把枪口挪到一边,无奈问道:“又怎么了?”

高琪抬起脚,瞧了瞧道:“没什么,踩到个虫子,继续往前走吧。”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王小虎本来鼓足了精神头超前走,被杰克和高琪两个人一惊一乍之后,那股子血勇之气消耗的差不多了,颇为有些丧气,一边走一边对后面的人道:“都小心点,但也不用草木皆兵,屁大个事就一惊一乍的……”

高琪冷哼一声,没有说话,她踩到的虫子很不一般,为了不让王小虎觉得她大惊小怪,忍住了没说,却更加的小心防备起来,耿鉴扬也看到了高琪脚下的虫子,那是一个奇形怪状的虫子,像是蠕虫,又细又长,遍体通红,头顶上方有两个触角,十分的丑恶。

王小虎没看到虫子,也就没那么多心思,小心走到门边,不免有些忐忑,试探了几下,确定门外没人才小心翼翼推门进去,眼前是一条长长的走廊,漆的雪白,走廊两侧屋子紧闭着门,黑着灯,看不到里面的情形,走廊顶端每隔百米左右,就有一个瓦数不低,散发白色光芒的日光灯,走廊很宽敞并排走三四个人也不觉得拥挤,诡异的是走廊里一点声音也没有,只有头顶上那些日光灯像是电压不稳,时而忽明忽暗,增添不少紧张的气氛。

王小虎低头猫腰,鬼鬼祟祟,手上端着个枪,走的极为小心,颇有点鬼子进村的架势,走了没多远,高琪实在忍耐不住道:“你别做出那副鬼样子行不行?大大方方的走,咱们不是偷**来的,何况这里全是摄像头,你把腰弯塌了也能看见你。”

高琪一说,王小虎下意识的抬头去看,走廊上方果然有摄像头,王小虎很尴尬的咳嗽了一声,站直了大步向前走,走过走廊便是一道门,王小虎又小心翼翼的试探,过了会才推开,进去一看,就见眼前颇为壮观,整个一个现代化的工厂,四处都是高大的护栏,各种大小不一的房间依山而建,隐约有机器的轰鸣声传来。

眼前这一幕甚至有点熟悉,像是在哪里看到过的情景,王小虎皱眉想了一下,随即想起这地方跟电影,生化危机第一集里面那个太阳伞公司在地下的建筑,很是有些相像。

“该怎么走?”王小虎喊了一声,有些束手无策,他连大的写字楼都很少进,更不要说眼前恢宏的宛如一个巨大建造工厂的地方。

“找到监控室。”高琪喊了一声,四下看了看,道:“跟着我走吧。”拎枪走到一扇门前,推门进去,王小虎几人急忙跟上,七拐八扭的走过了许多屋子,实验室,推开了五六扇门,像是找到了控制这里的中枢,让每个人都觉得奇怪的是,整个建筑沉寂无声,一些屋子的门开着,有些空无一人,有些有人并且不少,但每一个都是死人,死的横七竖八的,各种资料散落一地。宛如一个巨大的坟墓。

高琪也不zhidao监控室在什么地方,完全凭着感觉乱闯,走了快一个小时,也没看到监控室,倒是来到了地下一扇巨大的合金大门前,合金大门前面盘坐着一个枯瘦的老头,身前放了一个古香古色的小小木鼎,有淡白的烟气飘渺升起,离的还有一百米左右距离,高琪停下了脚步,王小虎越步上前,挡在几人前面,立刻认出了是谁,鬼耳,那个给威廉林纹唐僧的鬼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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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二十章 虫师

小木鼎散发出来的气味很飘渺,那是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有着古怪的香气, 王小虎立刻就想到了小疯子使用过的烟术,急忙捂住了口鼻,脚下向后急退了几步,王小虎一退,耿鉴扬,高琪也跟着后退,杰克见鬼耳挡住了去路,举枪对准,大声道:“滚开!否则打爆你的头!”

杰克面对妖魔鬼怪胆子小,是因为未知的东西总是让人觉得恐惧,跟人打交道,不管对方是什么人,他都没有害怕过,更不要说一个干瘪枯瘦的老头了,鬼耳像是感觉不到杰克手中m16的威胁,缓慢的抬起头,看向王小虎。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眼眸中竟然是深紫色的,有着流光溢彩的光芒闪动,王小虎还从未见到过人的眼中有这样的颜色,鬼耳黑头发黄皮肤,明显是中国人,眼中露出这样的颜色,那就太不寻常了,而且鬼耳一抬头的瞬间,一股冰寒刺骨的寒意压迫而来,鬼耳身上那股若有似无的气场,强大的让大家都有些喘不过气来。

鬼耳根本不看杰克,开口道:“不是烟术,没有毒的,你们不用怕,王掌门,冷先生不是一个坏人,你为什么要老跟他过不去呢?还杀了那么多的人,这就是你们道家说的慈悲吗?”

一路走到这里,看到的死人至少有一百多个,王小虎知道是萧林搞的鬼,可有必要跟眼前的鬼耳解释吗?冷笑一声道:“我还没本事杀那么多的人,倒是你说冷天祥不是坏人,你人老了,眼睛也不好使了吗?冷天祥不是坏人,难道老子是坏人?”

鬼耳不是普通的老人,是个身怀异术的。王小虎也不是君子,实在没那个耐心尊重这么个老不死的,不动是因为不知道闻到了烟气会怎么样,暗中运气。倒也没有阻碍。杰克见王小虎说的不客气,端枪就朝鬼耳腿上要扣扳机。

他刚有动作。鬼耳便感觉到了,轻轻挥了挥手,忽地从顶棚掉下一只虫子到杰克手上,杰克一惊。去看手上的虫子,跟高琪踩死的那个丑陋的怪虫一个模样,急忙伸手去甩,那怪虫如跗骨之蛆根本甩不下来,张开怪口在他手上咬了一下,钻心的疼痛刺激着杰克的神经,瞬间右手就肿的跟馒头一样。耿鉴扬见了,急忙向前一步,封住了杰克手臂上的气脉。

杰克一声惨叫,嘶声裂肺。王小虎和那个鬼耳却是谁也没动, 王小虎不能动,也不敢动,鬼耳是个高手,他若是乱动对方必然会趁机出手,只能是对峙着,好在鬼耳的烟气中没有毒,龙虎二气运转的甚是流畅。

高琪四下警觉的看了看,发现身后以及顶棚密密麻麻全都是红色的怪虫,所有怪虫都在静静等待,仿佛是列队成阵的战士,怪虫毒性之强,骇人听闻,不过是瞬间的功夫,杰克是半条臂膀已经肿的不成了样子。

管鬼耳要解药,明显不可能,好在高琪也有办法,道家符咒之中有解毒的咒语,急忙站到杰克身边抬起他的右手,念诵道:“木德辰星,东方之灵。随吾九气,驱逐邪精。敢有拒逆,摄付魁罡。火中之精,南方之灵。随吾三气,焚灭邪精。敢有拒逆,摄付魁罡……”

咒语叫做五雷治病咒语,是用雷法逼迫体内邪气,高琪单手捏诀,不断拍打在杰克手臂上,杰克感觉手臂像是被用刀一片片切割了下来,刺骨一样的疼痛,偏偏动弹不得晕不过去,随着高琪咒语声,从他中指逼出许多黑色的液体,身体也随之变得轻松。

高琪逼出杰克身上的虫毒,咒语忽地一变:“天威地威,神威灵威。元始上真,五老高尊。太平皓范,洞朗八门。五帝告命,无幽不闻。上御帝君,中制酆山。下领河海,十二水源。八威神咒,灵简玉篇。召龙负水,收气聚云。斩魔遣鬼,扫荡妖氛。万精堕落,所请速临。急急如律令。”

咒语声朗朗升起,虫子突然开始不安的躁动起来,同时从四面八方传来浩瀚气息,凝聚在高琪身边,高琪双手一翻,不知从哪里翻出两张黄符,在她手中开始轻轻舞动。高琪已经出招,王小虎和鬼耳还是没动,两人都在提放着对方,像是眼中除了对方,其它人根本就不存在。

鬼耳沉默了一下,沉声道:“道家本事,果然深不可测,老头子今日见识了,王掌门,事到如今,恐怕我说什么你也不会相信了,但我还是想跟你说,冷天生不是你想象中的坏人,威廉林身上的唐僧是我纹的,他是灵骨也是我发现的,冷先生得了不治之症,为了报恩,找到了威廉林,目的是想让冷先生夺了威廉林的舍。”

“那你就是为虎作伥了,这么不要脸的事,你还能说的振振有词,你就不觉得害臊吗?还是你觉得活的岁数够大,你那张苍老的碧莲已经不在乎了?”王小虎面无表情的说着,他平时不善言辞,但身边一帮子贫嘴贫舌的哥们,损人的功夫其实也不差。

王小虎就想激怒鬼耳动手,只要他忍耐不住动手,就会露出破绽,但王小虎还是低估了鬼耳脸皮的厚度,他并没有动怒,而是轻轻叹息一声,道:“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你要进去,我要守住这里,咱俩必然有一个要倒下,老头子老了,不见得是你的对手,让我把话说完吧。”

“你的担心多余了,我是道家弟子,抓鬼驱邪是本分,你死了,我也能招你的阴魂,你有什么未了的心愿,死了以后告诉我也不算晚!”

王小虎阴损的话语一句接一句,奈何鬼耳就不接招,沉默了一下对王小虎道:“还没到火候啊,现在动手,拿下你的几率不大,可我不动你也不敢动,所以趁这么个功夫,还是听老头子念叨念叨吧。”

“我是虫师!”

虫师两个字一出口,高琪忍不住惊呼一声,虫师是一个神秘的存在,严格来说,养蛊只能算是虫师其中的一项本事,真正的虫师能跟天下各种虫子沟通,养虫,抓虫,驱虫,威力奇大,历史上几次大的蝗灾,都是虫师所为,原本以为虫师早就绝迹江湖,没想到在这见到一个活生生的。

高琪忍耐不住道:“你也是身怀异术之人,必然规矩多多,从你几次出手痕迹来看,掌握的秘术有不少是道家和佛家的法门,为什么要助纣为孽,就不知道善恶有报,因果循环吗?”

“什么是善,什么是恶,老天爷都不知道,你就知道了?姑娘!你太天真了,我身怀秘术,却遵守祖训,从不以秘术示人,我父亲在那场浩劫中被打死,剩下一个老母亲,受到惊吓常年卧床不起,即使这样,我仍然过着贫苦的生活,从来没有越雷池一步,守着我那个残破的家,守着我的老母亲,守着祖上留下的规矩,平常的活着,为了给母亲治病,我一生未娶,因为没有钱啊……”

鬼耳静静述说,像是在交代后事,也像是在解释他为什么要帮冷天祥,苍老的声音继续道:“十年前,老母亲病重,我把她送到医院,很快钱就花完了,医院要把我们赶出来,那个时候真的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为了给老母亲治病,无奈之下,我到大街上去碰瓷,恰好碰到了来国内旅游的冷天生一家。”

“我碰瓷没有经验,冷先生车开的却是极好,根本就没有碰到我,我很惭愧的站起来要走,却被冷先生叫住,问我是不是有什么困难。”

“我说了一切,冷先生二话没说,让我上车,带我回到了医院,把我老母亲安排到了最好的房间,给医院留下了一比钱,交待医院一定要尽心,还笑着告诉我,再有什么过不去的,让我给他打电话,不要再干傻事。”

“这些钱对冷天生不算什么,简直是九牛一毛,对我来说,却是天大的恩情,母亲去世后我就跟着冷先生了,我只想保护他,用我会的一切,你们说,这样的人,他是一个坏人吗?”

鬼耳的故事不过是一个很老套的报恩,却有着真实的魅力,动人心魄,一个人在那种绝境下,冷天祥的出现,跟救世主降临也没有区别了,怪不得鬼耳会如此的卖命。

王小虎却没有丝毫感动,冷笑一声道:“冷天祥对你来说是好人,对我们也说却是个坏人,他对你有恩,却与我们有怨,你我之间,不过就是有恩报恩,有怨抱怨,还费什么话,动手吧!”王小虎说出动手两个字,量天尺到了手中。

不过是一个虚招,还是想让鬼耳先动手,鬼耳还是没动,一张脸突然就垮了下来,苍老的眼眸中忽然流出浑浊的泪水,嘟囔道:“这样是一个好人,为什么老天要为难他?……”

鬼耳哭了!王小虎一愣,随即就看到从他眼中的泪水中冒出无数细小蓝色的虫子。

三百二十一章 五行神虫

铺天盖地的虫子,从鬼耳眼睛里爬出,刚出来还小的跟微尘一样,却是见风就涨,转瞬间蓝色的小虫子升腾而起,聚集在鬼耳和王小虎中间,震动着双翅,带着奇异的嗡嗡……声响,蓝色小虫子有点像蚊子,尾部却萤火虫一样闪亮。

任谁都想不到,虫子能从鬼耳的眼睛里钻出来,更加的不可思议的是,鬼耳五窍如同一个虫子窝,更多的虫子不断涌出,无比震撼,铺天盖地的虫子,分成上、中、下,三层,嗡嗡……停在空中伺机而动。

“日月明乾坤配,人道兴鬼道废。吾从天蓬入天内,略过天冲逢辅退。反归天禽与心对,把天柱兮任英会。斗步通行按纯神,人道通兮鬼道碍,千邪万秽皆回避……”王小虎口中咒语声也响了起来,单手捏诀快的眼花缭乱。

最后一个手决还没捏完,鬼耳目中突然射出一道精光,不再是老迈模样,神采奕奕大声喝道:“去!”一声去,整个空间突然间响起一声怪异的大响,无数虫子齐声振翅,发出的声音竟如轰鸣,震慑心神。

无数虫子突然发动,密密麻麻,层层叠叠而来,快的让人生不出反抗的念头,眼见离王小虎还有一拳的距离。“急急如律令!”最后一刻王小虎终于施展完全了手决,向前一顶,轰然一声响,无形气浪形成一面巨大的盾牌,硬是挡住了虫子的冲击。

噼里啪啦……之声响个不停,犹如雨打芭蕉,无数虫子掉落到地上,与此同时,四周那些红色的虫子忽然狂躁起来,身躯蛇一样的怪异扭动。从四面八方弹起,并不如何宽敞的空间顿时被红色虫子占据,纵横起跳,密密麻麻。

高琪早有准备。趁着王小虎和鬼耳说话的功夫。把小疯子和耿鉴扬杰克都拽到了他和王小虎中间,其实鬼耳在拖延。王小虎又何尝不是,他出道以来,对付各种鬼物算是不少了,对上虫子还是头一遭。何况还是虫师驱策的虫子,更加的厉害难测,只是个小虫子咬了杰克一下,就成了那副模样,若是铺天盖地而来,没有准备,那就是个死。

高琪手中两道黄符突然甩出。金光大涨,停在空中,宛如两只巨大的苍蝇拍,忽起忽落。快速非常,起落之间金光所到之处,无数虫子漫天落下,身上流出绿色的粘液,溅落在地上和墙壁上,发出嗤嗤……的声响,冒出白烟,腐蚀性极强,顿时附近的地面和墙壁就变得坑坑洼洼起来。

王小虎挡住了蓝色小虫子的冲击,脚下猛然向前踏出一步,手中量天尺朝着鬼耳一指:“咄遮飞哑,流金太华。多伯贞耳,旭执圭耶。三五铁面,火炬火车。豁落罡斗,霹雳雷蛇。虎头威猛,掣电流霞。斗中使者,雷阵雷车。吞魔啖妖,伐恶破邪。急急如律令!”

咒叫召西方雷神咒,到了这个时候了,该惊动的也早就惊动了,王小虎使出最顺手的雷咒也就没什么好顾虑的,虽然这里上不着天,下不着地,隔绝了外面的天地,但他身上的龙虎二气凝聚,同样能唤出雷来。( 平南文学网)

“咔嚓!”一声霹雳也似的声音响起,量天尺上一道电芒闪出,朝鬼耳当头劈下,王小虎激发出来的雷,是龙虎二气相合的雷气,威力不如引来的天雷那般大,却也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住的。

电芒去的快,更快的是鬼耳从眼耳口鼻钻出的五只异虫,这五只虫子,每一个都有指甲盖大小,五色分明,青、黄、赤、白、黑,每一个虫子的颜色都是极为纯正,与王小虎尺子散发出来的五色光芒相映成趣。

五只虫子外形上如同甲壳虫,翅膀却如蜻蜓,相当的灵活,五色齐聚,环绕在一起,首尾相连,宛如一朵奇异的五色花,竟然挡住了王小虎这一道雷击,高琪一边施法一边关注着王小虎,看到五只颜色各异的虫子出现,不由得想起学艺的时候,师傅跟她说起过的奇异之物,五行神虫!。

天下万物都离不开五行,金木水火土,传说有五种异虫,分别在蛰伏在火中,水中,土中,木中,金中,五种虫子聚齐,便是一件异宝,比起神器来也不遑多让,五行相生相克,不管对方如何出手,都有相应的虫子对付,端的是厉害非常。

更厉害的是,千万不能被五行神虫咬到,否则五行神虫会在人身躯中留下极重的自身属性,人的身体要五行平衡才会健康,任何一种多了,少了,都不是好事,被五行神虫咬到,就等于中了五行,金木水火土,之毒。

“小心,那是五行神虫,千万别被咬到!”高琪惊呼,王小虎神情一凛,虽然不知道五行神虫是个什么玩意,却能听出高琪喊声中的惊惧,知道虫子厉害,不敢怠慢,眼见那五只虫子挡了一下雷,行动变得缓慢起来,急忙继续念咒引雷。

引雷需要消耗自身的心力,消耗极大,不是说有就有的,毕竟需要时间,王小虎到了这个时候也不敢惜力,咒语声中,量天尺再次朝鬼耳一指,没想到的是,刚才被他震散落到地上的那些蓝色小虫子,片刻功夫全都醒了过来,嗡!的一声振翅起来,王小虎这一道雷,穿过无数蓝色的小虫子,没有打倒鬼耳不说,也没有再次击中五行神虫。

王小虎突然明白了蓝色的小虫为什么如此不济事,不过是鬼耳用来消耗他心力的,虫师驱虫的手段诡异莫测,他养的虫子,那是如此不堪一击的!王小虎暗叹大意了,虫师果然厉害,看似不起眼的虫子,在他的手中,如同有了智慧,引敌,暴起,装死……

真是烦不胜防,王小虎连发两道雷,脸色有些发白,第三道雷已是发不出去了,急忙倒退一步,一边念诵咒语,一边小心防守,等待恢复体力,奇怪的是,鬼耳也没有出手,仍是盘坐着,任由五行神虫围绕着他飞舞,外围蓝色的小虫子,形成了一个蔚蓝色的虫子保护层。

时间紧迫,平静过后是更加猛烈的风暴,雷法用不了,那就用别的法术,王小虎脚踏罡步,一步步靠近,手中尺子向前连叠拍出,咒语声中,一道道压迫之力朝鬼耳袭去。

鬼耳仍是盘坐不动,过了大概有一分钟,王小虎听到嗡嗡声响起,五行神虫一只盘踞在鬼耳的头顶上,其余四只两两个占据了左右肩膀上,同时身上的光芒大涨,犹如五只颜色各异的灯泡,灿灿发光。

五行神虫一动,所有的虫子顿时安静了下来,不在进攻,而是潮水般退了一退,仍是将几个人围绕住,五行神虫慢慢振翅,发出轻微的嗡嗡声响,却不立刻飞起,鬼耳终于有了动作,口中轻诵了几句模糊的咒语,伸出右手,五个指尖在五个指肚轻点了一下,每一个指肚上都出现一颗鲜红的血珠。

精血!鬼耳是在用精血催虫,王小虎罡步踏的更猛更快,手中量天尺光芒愈发亮了起来,五只虫子忽地振翅飞起,犹如五朵颜色各异的鲜花粘在了鬼耳的五根手指上,鬼耳手掌竖起,上面附着的五行神虫分外诡异。

下一刻鬼耳念了一声咒语,手掌仍是竖起,他四周出现了森冷阴邪的气息,王小虎急忙将尺子横在胸前:“元享利贞,浩荡神君。日月运用,灿烂光精。普照三界,星斗齐并。天罡正气,散荡妖氛。九凤破秽,精邪灭形。魁转罡星,尊璃哼啅。急急如律令。”

令字一出,王小虎先发制人,挥舞尺子朝他头顶砍去,但在王小虎念完最后一句咒语之时,鬼耳也完成了他的法术,大喊了一声:“去!”五行神虫陡然升起,朝着王小虎呼啸而来!

随着这一声去,所有的虫子忽地一起发动,密密麻麻朝着王小虎身后几人疯狂攻击,高琪的咒语声也嘹亮响起,黄符金光闪烁。

王小虎脚下罡步和咒语,叫做破秽咒,专破人间不详之气,散荡妖氛,五行神虫飞起的刹那,王小虎脚下罡步正好踏出最后一步,右脚猛然往下一跺,喊了声:“破!”

在别人的眼中,王小虎最后一个破字出口,身上散发出金色光芒,龙虎两个淡淡虚影护住全身,那一脚仿佛是天神的大脚,一股无形却明显存在的巨大冲击力以王小虎脚掌为中心,轰然向四方激荡开来。

神奇的一幕发生了,王小虎一脚跺下,那些疯狂飞舞的虫子,忽然就像是被高压水枪袭击了一遍,凌乱的成群倒飞出去,巨大的冲击之力,几乎是瞬间便碾压了近乎一半的虫子,剩下没死的也是蔫蔫的再也打不起精神,落了满地。

五行神虫不愧是异种,如此冲击之下,竟然没还能抗住,但身上的翅膀和身躯却因为抵抗激荡的神力而变了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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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二十二章 大意

五行神虫还在剧烈的抖动,王小虎见机得快,手中量天尺接连递出,一道道无形压力浪潮般朝鬼耳层叠而去,鬼耳依旧不动,脸色却有些微微涨红,五行神虫颤抖的越来越厉害,已经到了一个临界点。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王小虎咒语声不停,龙虎二气全都凝聚在尺子上,同时王小虎还在捏雷诀,多加了一层变化,他就不相信鬼耳更够抵挡得下来,半空中五行神虫抖动得更加厉害,双翅猛烈的煽动,发出撕纸一样脆裂难听的声响。

鬼耳仍是没站起来,用嘴吹出吱吱……细小的声音,所有变得慌乱四处逃窜的蓝色红色虫子,像是打了**血,瞬间变的精神起来,汇聚在一起,互相缠绕舞动,蓝的红的掺杂在一起,宛如一条蓝红相见的怪蛇,腾在空中朝着王小虎猛然冲击。

高琪捏诀指挥黄符拦截,宛如灵蛇一样的虫子根本不闪避,而是凝聚在一切翻滚,虽然一部分虫子被打出一个缺口,却不妨碍其它虫子的袭击,王小虎感觉到头顶上的异常,斜眼看到空中已经到了头顶的怪虫。

王小虎心中一惊,手中尺子不免向后缩了一缩,气势一歇,道法便无以为继,五行神虫嗡的一声飞回到鬼耳身上,那条由无数虫子组成的蓝红的怪蛇眨眼间就到了头顶,王小虎不敢让虫子沾身,急忙将量天尺挥舞了个浑圆,护住身躯。

本以为这样便能挡住上方的虫子,鬼耳忽然咳嗽一声,声音不大却分外清脆,宛如一滴水掉进了油锅里,又像是一个丑陋的裸男窜进了美女堆中,空中那个宛如怪蛇的东西。猛然炸开,铺天盖地的朝着王小虎扑了上来,只是瞬间,王小虎就仿佛身在一个虫子的海洋。无处可逃。更无处可躲。

任何一只落到身上,情形都会发生逆转。王小虎压力倍增,他要是败下阵来,跟在他身后的几个人,谁也讨不了好去。都得死在这个鬼地方。

人在绝境之中,往往会爆发出无比巨大的潜力,何况是无数怪虫带着阴暗晦涩的气息,逼迫的王小虎双眼变得通红,感觉内心深处仿佛有什么东西复活了,他猛然一声嘶吼,犹如虎啸。一只斑斓的猛虎显出身形,大口张开,虎啸之声响起,掀起一阵奇异的声浪。将靠近王小虎的虫子全部掀飞。

“电母噉吼,雷公前奔。风轮雷震,万丈高真。将军霞雳,破魔伏神。急急如律令啊……”王小虎激荡出了内心最深沉的暴戾,逼退了身边的虫子,一跃而起,再不顾忌什么,怒吼之中量天尺朝着鬼耳狠狠劈下。

“咔!”一道惊雷闪现,从王小虎的尺子上生生激射出去,鬼耳的脸色终于变了,王小虎挟带着雷霆的气势让他心惊,他目光中射出紫色的光芒闪烁如灯,却仍是没有站起来,鬼魅般的双手一撑,从一个方向转换到了另一个方向,速度之快简直前所未闻。

王小虎一尺子劈空,落到地上,又是一声怒吼举着尺子劈下,这一刻王小虎非但没有感觉身上疲累,反而将内心深处的暴戾淋漓尽致的发挥了出来,感觉无比的舒畅,当真是有如猛虎下山,威风凛凛。( 平南文学网)

鬼耳脸色刹那白了一下,双手一撑,再次鬼魅般的躲开,神情愈发的凝重,盘坐在地上的他捏了一个奇怪的手决,嘴里小声的喃喃自语,从他手指不断有鲜血滴落在那个小小的木鼎之中,很快木鼎上方就飘荡起一层粉红色的烟雾。

烟雾飘渺升起,所有的虫子嗡嗡震动双翅围聚了过去,其中一些却忽然散开,飞的无影无踪,王小虎劈了两下都没劈中鬼耳,神情也同样凝重了起来,知道再凶猛也碰不到那老东西,顿了一下,开始踏步。

王小虎跟鬼耳对峙,高琪承受的压力松了一松,见王小虎奈何不得鬼耳,提醒道:“他面前的木鼎是法器,毁了木鼎,他不是你的对手!”

鬼耳的脸色一僵,朝高琪怒道:“小辈,胆敢如此!”王小虎却是眼睛一亮,这老东西自打见到他,就是一幅风轻云淡的高人模样,从未这般激怒过,看来真如高琪所说,他所依仗的不过是那个小小的木鼎。

王小虎不在朝他使劲,一个转身,量天尺朝着木鼎砍下,鬼耳脑袋一晃,五行神虫嗡的一声奔着王小虎脸上撞了过来,趁着这功夫,鬼耳开始快速的捏诀,口中咒语念的也越来越快,像是要施展什么**术。

王小虎那能让他安稳的施展法术,也耍了个心眼,量天尺朝着五行神虫递出,看似要招架,其实却是个虚招,量天尺上的五色神光惶惶浩然之气令五色神虫颇为忌惮,在空中停顿了一下,就是这一下给了王小虎空隙,身体横着窜了过去,伸脚去踹木鼎。

木鼎不管多神奇也是木头做的,王小虎的力气何其之大,真要一脚踹上了,必然踹个粉碎,鬼耳想不到王小虎如此奸猾,跟他刚才拼命的莽撞,仿佛是换了一个人,想要有所防备已经来不及了,下意识的用自己干瘦的身躯向前一伸,用来抵挡王小虎的一踹。

凝聚了龙虎二气的王小虎力气何其之大,一脚踹出,没踹到木鼎,却听咔嚓一声,脚下一硬,竟然一脚揣在了鬼耳的后背上,那一声咔嚓,明显是踹断了他身上的骨头。他还真没想错,鬼耳知道王小虎这一脚的厉害,情急之下用后背去挡,好在王小虎没有踹在腰椎上,否则他立刻就瘫痪了。

这一脚虽然踹偏了,却还是踹断了鬼耳三根肋骨,剧烈的疼痛使得他眼前一黑,一口鲜血喷出,恰好喷在他双臂护住的木鼎上,小小的木鼎,霎时变得妖异血红,与此同时,五行神虫怪叫一声,飞舞着相互叠加在一起,形成一个怪脸。除了没有身体,完全像是一张人的面孔,五颜六色的诡异非凡,如同妖魔,先前在林子里的人面虫子跟眼前的五行神虫一比简直算的上是良善之辈,英俊小生。

无意之中鬼耳还是完成了他的法术,五行神虫合而为一,带着阴邪的气息,突然朝着王小虎咧了咧嘴,神情却是,嫉妒,痛苦,悲伤,难过,跟死了亲爹似的,怪脸表情越多越是可怖,王小虎看见这一幕,竟然呆了一呆,也不怪他,任谁见到五只虫子合并成一张如此丑陋的人脸都会是这个反应。

鬼耳挣扎坐起,突然朝着王小虎咧嘴笑,一笑嘴里的血液顺着嘴角流淌,两张惨不忍睹的脸对着王小虎笑,王小虎竟然有些心寒,冷哼一声举着尺子朝五色神虫砍了过去,他就不信五只虫子还能翻了天去,谁知道五行神虫汇聚成的人脸,竟然不躲避,而是一张嘴,啪!的咬住了量天尺。

量天尺光芒大涨,映射着五色的人脸,几乎已经透明,渲染的附近全都成了五颜六色的颜色,王小虎手心一抖,将雷法聚集起来的力道灌入尺子当中,五色光芒宛如一根根尖利的刺,瞬间绽放,鬼脸表情极为痛苦,却还是没有松嘴,鬼耳却终于站了起来,一伸手,十指漆黑,全身上下黑气大涨,双眼血红,神情狰狞无比,朝着王小虎喉咙狠狠插下。

鬼耳一直在等这个机会,先前所有的一切,所有的虫子,不过是让王小虎以为他本身没有威胁,厉害的不过是虫术,但真正的杀着,其实是他自己。

王小虎要不撒手,就着了鬼耳的道,无奈之下,也顾不得量天尺了,急忙向后一退,可一松手,他手中就再也没有了法器,鬼耳等的就是这一刻,身躯快的眼花缭乱,直直追上,比王小虎后退的速度快上许多,眼见漆黑的手指就要戳中王小虎的喉咙。

“啪!”一声脆响,鬼耳身躯一顿,不可思议的看了一眼胸口,被子弹打了个通透,抬头去看,就见杰克左手持枪,请神用受伤的右手托着,这一枪竟然是那个什么都不懂的老外打出来的。

“怎么会?我怎么会伤在你的手下!”鬼耳不可思议的看着杰克,他还是疏忽了,就在他一击必得的时候,他被一个不会任何法术的人一枪打中了胸膛,他还是小看了别人了,以为虫子咬了杰克一口,他就会老实,觉得恐惧,却不知道对于杰克这种无法无天的大盗来说,人只要没死,就有反击的机会。

鬼耳一顿之际,王小虎立刻捕抓到了机会,怒吼一声,一拳打在鬼耳的枪伤上,他真是下了死手,鬼耳本事之强,令他心悸,他不死,王小虎绝不可能轻松救出威廉林,鬼耳身躯猛然向后跌倒,撞在合金的大门上,五窍流血,这一次却没有虫子冒出,眼神开始涣散,眼见是不活了,就在他临死的一刻,却突然朝王小虎诡异的笑了一笑,下一刻,五行神虫吐掉了量天尺,猛然朝王小虎扑来,而他身后的高琪也突然尖叫了一声,目光惊恐。

三百二十三章 人俑

鬼耳连遭两下重击,瞳孔已经涣散,显然是活不成了,但他的笑容太过诡异,诡异的让王小虎心生疑惑,不明白他都要死了还有什么好笑的,高琪一声惊呼,急忙转头去看,心中顿时一惊,他们身后晃晃悠悠走过来许多人形物体,确切的来说,是一些红色的人俑,蚕蛹一样的身上满是红红的细丝缠绕,踉跄而来,如同一个个红色的木乃伊。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无数人蛹杂乱的一步步挪了过来,没有发出半点声音,更让人觉得恐怖的是,红丝在人身上犹如活物一般缠绕飘动,分外的妖娆,人俑肯定是鬼耳留的一手杀着,所以他死的时候才会显露出那么诡异的笑容。

“什么玩意?”王小虎忍不住喊了出来。

“死人被红色的虫子控制了!赶紧开门!”高琪叫了一声,窜到合金大门前,拽开鬼耳尸体,仔细检查大门该如何开启,合金大门自上而下,一体浇灌而成,最少也有十几顿的重量,人力根本无法开启。

嗡!一声响,五行神虫合成的人面乍然分开,从王小虎几人头顶急速掠过,飞到人俑中间,王小虎这才想起还有五个祸害没有收拾干净,想要追赶已经来不及了,人俑行动虽然缓慢,身上的红丝却在一点点融入身躯之中,不知道隐藏着什么厉害杀着,人俑越聚越多,四面八方而来,起码也有二三百个,这么多的人俑,且不说能不能对付的了,就算能对付,累也累死了。

杰克明显感觉到了紧迫,急忙跑到合金大门前,要说撬门开锁之类的。他才是真正的专业人士,杰克在大门右边的墙壁上找了找,又是拍,又是摁的。没多大一会。咔咔!声中露出一个屏幕出来,那才是开门的关键所在。

杰克扶起已经死透的鬼耳。把他的手掌放在屏幕上,没有半点动静,又把鬼耳的眼睛扒开,放到屏幕上。同样一点用也不管,杰克把鬼耳推倒一边,用枪托去砸屏幕的下方,很快砸出一个洞来,露出里面的电线,蹲下身仔细研究。

杰克宛如一个绝世高手面对着属于自己的领域,全神贯注。聚精会神,没有人知道门后面是什么,但鬼耳防守在这里,如果不是关押宅总他们的。肯定也是有极其重要的东西,占据了门后面,也就等于多出一个筹码。

这个道理人人都懂,王小虎现在能做的,就是为杰克拖延时间,他握着尺子,横在几人前面,看着密密麻麻的人俑越来越近,不停想办法该如何付这些活死人,最好用的莫过于雷法,可他身在山腹之中,引雷殊为不易,比在外面难度起码大上一倍不止,用自身的道法汇聚成雷,也无法干掉这么多的人俑。

二三百具人俑,僵尸不是僵尸,活人不是活人,死人不是死人,谁也不知道是个什么玩意,也就没有特别好的针对办法,沉思之中,高琪来到他身边,开口道:“想出办法来没有?”

王小虎摇摇头,高琪沉声道:“要是有黄符,我还能对付一阵,刚才的黄符已经是最后两张了,小虎,难不成咱俩要一个个的去收拾了这些鬼东西?”

鬼东西,鬼!王小虎隐约的想到了一个关键,道家法术能够驱策鬼神,这些人死的时间并不长,若是用聚魂的办法把所有死去人的鬼魂聚集过来,看到自己肉身成了这个样子,会有什么反应?

人俑离他们已经不足二百米,红色的细丝融入到身体中,每个人都像是熟透了的大苹果,全身红彤彤的,还是熟透了的哪一种,身上带着一丝火热的毒气,每个人的五窍中都有红色的小虫子爬进爬出,显然已经占据了人的身体,更加不可思议的是,刚才红色小虫子还小的可怜跟条蚯蚓一样,现在就已经跟尾指般粗细了,再等下去,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变故。

“汝乃天之精,吾乃地之灵。分汝之精,合吾之形。混合相合,为神为灵。出为风雨,入可长生。随吾指挥,随吾使令。汝若负我,风刀考身。我若负汝,品秩不升。使者某某,谛听谛听,母忘此盟。急急如律令……”

随着王小虎的咒语声,附近温度骤然降了下来,一道道虚无的影子从四面八方而来,有男有女,有雇佣兵的打扮的,有穿白大褂的,每一个都是迷迷茫茫,浑然不知身在何方,显然死了没多长时间,甚至超不过八个小时,让王小虎惊讶的是,围聚过来的阴魂越来越多,差不多有一千多个,合金大门附近顿时阴气森森,鬼影重重。

看似壮观,但刚死的阴魂,除非用法术催引,否则是没有战斗力的,事到如今也只能是将这些刚死的阴魂临时招为阴兵,王小虎脚下踏起罡步,念起藏魂入斗咒:“吾受天师盟心宝印,佩受自然通幽达冥。上彻洞天,下达泉扃。吾行禹步,愿得升仙。三魂童子,七魄真人。随吾禹步,愿度灵关。急急如律令。”

咒语声中千多个阴魂像是清醒了过来,愣愣瞧着那些红彤彤的人俑走进,其中就有自己的肉身,惊讶,愤怒,不甘……种种负面的情绪骤然升起,使得这个地方更加阴寒,温度已经快要降到零度以下了。

每个阴魂都像是突然间就想起来自己是怎么死的,变得暴怒,朝着那些人俑扑了过去,阴寒之气大作,疯狂的撕扯,抓挠那些盘踞在人俑身上的虫子,所有的阴魂瞬间变成了恶鬼,鬼之一物,只要没有怨气,为害并不大,但只要有了怨气,也就变得不一样起来。

无数的厉鬼上前凶狠撕咬,虫子们显然没有料到,顿时有几个就被抓扯到了地上,人俑似乎被这突然的变化惊吓住,都朝后退了几步,五行神虫恰当出现,吱吱……飞舞着尖叫,尖叫声中,人俑身上冒出红色的光芒,每一个都张开嘴,嘴里盘绕着一条鲜红的小虫子,小虫子张嘴吐丝,嗤嗤……之声响个不停。

红丝仿佛水枪喷射出来的水流,带着极强的毒性,毒力之强,甚至连恶鬼都承受不住,王小虎眼睁睁看着被红色缠上的恶鬼,在哀嚎中,冒出白烟,最后烟消云散,不由得脸色也是变了,连恶鬼都能毒的烟消云散的毒丝该有多毒?

怪不得鬼耳临死前笑的那么诡异,他藏了这么一着后手,就算是他死了,几百个人俑靠近,一起射出毒丝,他们几个只要沾染上一点,立刻就会身死魂灭。

王小虎那敢让这些玩意靠近,趁着恶鬼疯狂之际,窜到一个刚吐完丝的人俑身边,用量天尺一拍,噗!一声闷响,跟打在死猪肉上一个感觉,人俑晃了一晃,竟然没有倒下,而且还转过头来,张开了嘴,这下王小虎看得清楚,手指般粗细的红色虫子,虫尾插在舌头根,不断汲取人身上的精血,虫子蠕动着,每吸取一些精血,身子就粗壮一些,也更加妖艳的血红。

更可恶的是,虫子竟然朝王小虎猛然弹出,跟橡皮筋一样,愣是抻出了老长,王小虎吓了一跳,急忙用量天尺砍下,噗!的一股脓血样的液体溅出,王小虎急忙躲避开,差一点就溅到身上,虫子成了两截,人俑立刻跌倒。

王小虎知道怎么该对付人俑了,操蛋的是太麻烦,也不现实,总不能一个个去掰开人俑的嘴,砍人俑嘴里的虫子,没那个时间,也顾不过来,厉鬼仍在凶狠扑上,王小虎却识趣的退后几步,很快一千多个恶鬼就被怪虫口中的毒丝消灭的只剩下百十几个,看这样子,也就是在有两三分钟的事,恶鬼也就全军覆没了。

人俑十分难缠,好在恶鬼还能堪堪抵挡了一阵子,王小虎急忙回头朝高琪和杰克喊:“快点,我快支撑不住了!”说话的功夫,恶鬼就剩下了五十多个,无数的人俑又向前挪动了几步,再打不开那扇合金的大门,王小虎和高琪他们就要笼罩在虫子吐丝的射程范围之内。

“快了,快了!你再坚持一下!”高琪也是急得满头大汗,杰克却是心无旁鹫聚精会神摆弄着电线和屏幕,他是国际大盗,对高科技开锁一类的并不陌生,甚至一些高科技的密码锁之类的刚出来,他就能得到第一手的资料,但他眼前的这个锁,明显超出了他所知道的范畴,好在凭着经验也琢磨出了一些道道。

人俑越来越近,王小虎只能是念起六丁护身咒:“仁高护我,丁丑保我。仁和度我,丁酉保全。仁灿管魂,丁巳养神。太阴华盖,地户天门。吾行禹步,玄女真人。明堂坐卧,隐伏藏身。急急如律令。”

淡淡金光护住身躯,王小虎刚要上前阻挡越来越近的人俑,也就在这个时候,咔咔!两声巨响传来,高琪欢呼一声:“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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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二十四章 克隆

高琪一声门开了,听在王小虎耳中,简直是天籁之音,急忙让杰克几人赶紧先撤,王小虎押后最后一个闪身进去,杰克刚鼓捣关上门,还没来得急耳听八方,眼观六路,就听见一个惊讶的声音传来,叽里咕噜的只有短短一句,王小虎虽然听不明白,也能猜出个**不离十,肯定喊的是:什么人,干什么的?之类的。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王小虎转身去看,前面日光灯下是一个身穿白大褂,带着眼镜,六十多岁,颇有些学者风度的外国老头一脸惊讶的看着他们几个,杰克反应很快,叽里咕噜的跟老头说了几句,朝前走了几步,对方明显不信,眉头一皱,就要喊人。

杰克早有防备,向前几步防的就是老头叫喊,离他也不过就三四米左右的距离,眼见老头张开了嘴要喊,一个箭步窜上去,左手捂住了他的嘴,右手掏出他随身那把短刀,朝老头脖子抹了过去,一抹鲜血溅出,老头软软倒下。

王小虎见杰克如此凶狠,不禁一愣,他出道这几年,除了妖魔鬼怪,手上并没有沾染鲜血,更别说一个无辜的人,一颗心顿时就沉了下去,这跟他杀鬼耳不同,他与鬼耳是生死较量,不死不休,你不杀他,他就会杀你,老头明显没有反击的力量,为什么就不能将它制服?

王小虎是个外表刚硬,心却有些软的人,眼见杰克二话不说杀了一个人,显得有些手足无措,杰克杀了老头,拖到一边阴暗地方藏起来,没事人一样示意大家跟着他继续向前,王小虎忍耐不住。一把抓住杰克,沉声问道:“你为什么要杀了他?”

杰克想不到王小虎会问这样的话,忍不住一愣道:“师傅,我不杀他。咱们的行踪就得泄露。到时候别说救人,大家都得搭在这里……”

“你就不能制服了他。让他说不出话来?”

“那有时间一个个制服,师傅,这不是一个简单的游戏,这是跟对手你死我活。咱们一路走到这里,对手可曾有过半分心软?杀死咱们估计连眼都不眨,善良在这个充满危机的地方没有存在的必要……”

高琪本来也有心不忍心,看见王小虎脸色阴沉,怕他坏事,忍不住道:“杰克说的没错,都什么时候了。就别在婆婆妈妈了,要是不忍心看下去,现在退回去还来得及,威廉林和你那哥几个就让他们喂了虫子吧。”

高琪说的话很不客气。王小虎沉默了一下,承认她说的也有道理,如此隐秘诡异的地方,被冷天祥抓到,肯定不会对他们客气,一路之上,千辛万苦走到这一步,难道因为冷天祥手下人的性命,就不管威廉林哥几个了?

王小虎不是不懂事,只是见不得杀人,沉默了一下道:“能不杀,尽量别杀人。”

杰克答应了一声,明显不以为然,继续前行,耿鉴扬走上前,拍了一下王小虎的肩膀,道:“小虎,现在是你死我活的时候,不是宅总电脑里面的游戏,人有的时候总要做一些自己不愿意做的事,这里没有人是无辜的,只要问心无愧也就是了。”

王小虎点点头,没再说话,脸色却有点苍白,跟在杰克和高琪的后面,进了合金大门,此处是一间巨大的房间,摆放着许多电脑,架子上全是不知名的液体还有药物,像是一个生物实验室,四周是封闭的有一扇门,灯光很白很亮。

杰克小心端枪走到门口,刚开了道缝隙,听见外面有声音传来,急忙退了回来,示意高琪和王小虎几人躲在门后,他却急忙走回放老头尸体的地方,脱下他身上的白大褂穿在身上,再将尸体拖到桌子下面,用椅子挡住。

白大褂前面有鲜血,杰克转身背对着门,没多大的功夫,门被推开,两个身穿军装的雇佣兵进来,看见杰克的背影,用英语问了一句,杰克却突然转身,大喊了一声:“动手!”

王小虎和耿鉴扬飞身扑了上去,高琪见他俩动手,一步窜到门边将门关上,王小虎和耿鉴扬打对方了一个措手不及,已经将两人制住,为了防止两人大喊,用擒拿手卸了两人的下巴,对他俩来说,真的去杀死一个无辜的人,还是下不了手。

杰克对他俩这种心慈手软很是无奈,轻声道:“脱下他们的衣服换上,找绳子绑了,不能让他们坏事。”王小虎和耿鉴扬摘下两人的步枪,脱下他们衣服,在屋子里的抽屉里翻出一卷胶带,将两人捆绑在门边的铁柱子上,又用步枪将两人砸晕。

换了衣服的王小虎和耿鉴扬,杰克,虽然看上去很不协调,起码走出去不会特别的引人注目,就算被人认出来也有一个缓冲的时间,杰克率先走出了走廊,低着头,王小虎几人跟在身后,押着高琪和小疯子,像是押解着两个闯入者。

几人脚步走的飞快,却是再也没有雇佣兵和其它人出现,走廊尽头,有一扇门,杰克推门进去,发现这件屋子很大,不小于四五百平米,灯光很亮,三面是厚实玻璃的墙壁,透明的,能够看到外面,除了屋子里的灯光之外,外面一片漆黑。

正前方一个巨大的操控台上,趴着两个死人,都是身穿白大褂的,不知道是医生还是科研人员,十几台液晶显示器,全都闪烁着雪花点,除了显示器还有许多的闪着亮光的开关摁扭,应该是在监控什么。

除此之外,屋子再无其他的东西,除了正前方有一扇紧闭的玻璃门,谁也不知道玻璃门外面是个什么情况,杰克经验丰富,知道找到了关键地方,外面黑暗的空间,肯定有灯,操控台坐落在这地方,是在监视,杰克推开两个死人,在操纵台上摁了摁。

“啪啪啪!“清脆的声音响起,一盏盏灯光亮了起来,能够看清楚外面的情形,随着灯光连绵展开,呈现在王小虎几人眼前的是一幅极其不可思议的画面,操控室外面是一间无比巨大的房间,甚至有点看不到头,每隔二十米左右的距离,就矗立着一个十字架样的封闭物体。

这些东西是用金属和透明的橡胶做成,如同一具具十字架一样的透明棺材,十字架形状的箱子上插满了各种粗细不一的管子,管子里面有液体在流动,有向里面输入的,也有向外面输出的。

诡异的是,每一个十字架一样的箱子里,都站着一个三十多岁赤身**的男人,全都是一个模样,也就是说,每一个箱子里装着的人都是一个模样,每个人都紧闭着双眼,脸上流露出婴儿般的神情,平静而又安详,双臂张开,头歪下,无数的管子连接每个人的肚脐,每个十字架的箱子上面都有一盏闪烁着幽蓝光芒的小灯。整个房间散发出幽蓝的光芒,此情此景诡异的让人不寒而栗。

宛如科幻电影一样的场景,震撼住了每一个人,杰克瞠目结舌,口干舌燥的吐出三个字:“克隆人!”

没有人反驳,实在是眼前的情形太过鲜明,就算是没有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走,难道这就是冷天祥的秘密?凭借冷天祥的实力,研究出来克隆人来并不如何奇怪,奇怪的是,为什么他克隆的人只有一个人的模样?目的又是什么?

“冷天祥疯了吗?国际上有规定严格禁止克隆人,因为这会给现有社会带来混乱,而且科学家创造克隆人的行为具有故意杀人罪和故意伤害罪行为的犯罪特征。这完全就是犯罪,这完全违反了联合国大会决议,禁止人的克隆生殖国际公约。”

杰克脱口而出,王小虎几人却听的别扭,忍不住都瞧了一眼杰克,暗道,你一个国际大盗,被国际刑警追铺的玩意,还好意思说别人犯罪?

杰克看着几人嘲讽的眼神,也觉得自己说错话了,还是辩解道:“我跟这个性质不一样,我只是对少数人有害,冷天祥这么做却颠覆了世界,实在太疯狂了……”

王小虎不在搭理他,看着眼前无数的十字架一样的箱子,心里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是他没琢磨明白的,沉声道:“出去看看。”说完率先拉开玻璃门走了出去,几个人急忙跟上,王小虎走到一个十字架箱子前面,看着眼前如婴儿一般的克隆人纯真睡着,脸上还流露出微笑的神情,忽然觉得有点眼熟。

“高琪,杰克,小耿子,你们来看看,这里面的人眼不眼熟?”王小虎觉得眼熟,就是想不起来在那见过, 高琪几人凑过来,仔细去看,就见箱子里的克隆人,高鼻深目,头发是褐色的,自然弯曲,身体比例均称,称得上是相貌堂堂,杰克先是皱眉,仔细的去看,过了会,眼睛突然一点点睁大,不可思议的指着里面的克隆人,叫道:“我的上帝啊,里面克隆的是耶稣基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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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二十五章 疯狂

西方人的生活,宗教信仰占很大一部分,虔诚的每个星期都要去教堂,没有信仰的也会无时无刻看到各种宗教物品,从建筑到各种装饰品,尤其是十字架的项链,几乎是人人都有,所以杰克很快就认出箱子里面的克隆人是耶稣。( 平南文学网)

听到箱子里的克隆人是耶稣,所有人第一个念头是不可能,接着就是无比的震惊,谁都没想到冷天祥的计划竟然疯狂到了如此地步,王小虎有些迷茫的抬头看了一眼排列整整齐齐的箱子,至少也有二百多个,冷天祥这是要做什么?

耶稣两千多年前出生于以色列的伯利恒,三十岁左右开始传播天国的福音,在总督彼拉多执政时受难被钉死在十字架上,基督照圣经所说,为我们的罪死了,而且埋葬了,又照圣经所说,第三天复活了,并且向众门徒显现,复活后第四十天升上高天,现如今坐在神的右边。将来他必要再来,建立荣耀的国度。

杰克双膝一软,跪在地上,再胸口画了个十字,对着箱子里的耶稣虔诚的祷告,高琪却疑惑道:“耶稣死了两千多年了,据说复活后升上天堂,冷天祥拿什么来克隆?何况谁又真正见过耶稣基督的样子?没准这里面克隆的是其它人呢!”

“只要找到救世主的基因就行了,在都灵裹尸布上有耶稣基督留下的至今仍然鲜红的血……”杰克嘟囔着,高琪却是哑口无言,在意大利都灵大教堂范围之内的萨夫瓦公爵世家的一座小礼拜堂里,保存的一块十四尺五寸长、三尺八寸宽的布,布上隐隐约约有一个人的前身和后身的影像。

这块布每一百年大约只拿出来公开展览四次,每次展览。远近成千上万的教徒都赶来瞻仰。他们相信所看到的就是耶稣基督的真容。 这块布就是有名的“都灵圣体裹尸布”,也是基督教在全世界保存得最严密,引起最大争论的一件遗物,不用说那是无价之宝。

有人相信这块布是基督钉在十字架上死去之后用来裹尸下葬的。布上似乎印着他的形象。就如同照片底片一样。 不管是否真是基督的裹尸布。此物已经专家研究过许多次,发现了不少怪异的事情。同时也引出了更多令人难解的疑团。

别人想得到裹尸布无疑是天方夜谭,对冷天祥来说,并不是特别的困难,何况只要从上面采取一些血液样本或是基因样本就足够了。也不用真的将裹尸布偷出来,再看这座建在太平洋小岛上,掏空了山腹的秘密基地,是一个真正的生物基因研究实验基地,凭借他的财力完全可以这么干。

王小虎也想到了这一点,沉默了一下道:“我记得传说中耶稣基督在世的时候显露了不少的神迹,其中一项就是看病。”

高琪还没说话。杰克站起来点点头,道:“《路加福音》第五章说:主的能力与耶稣同在,使他能医治病人。”

王小虎豁然贯通,冷天祥克隆耶稣。为的是治疗他和女儿的绝症,他果然留着后手,在全世界搜集各种异术,研究医药技术的同时,他想到了这个疯狂的主意,严格来说克隆出来的人,等同于被克隆人一样的基因,不光是相貌上的相似,似乎连能力都会一样,那么克隆出一个耶稣基督,凭借着神圣的力量或许就能治好他和女儿的绝症。

大家都震撼在冷天祥的疯狂和大手笔中,看着如此多个克隆的耶稣基督,王小虎喃喃道:“为什么要克隆如此多个?”

“因为现在克隆在技术上并不完善,许多国家虽然成功掌握了动物克隆技术,但是成功率仅为2%左右,而且一旦操作失误,克隆出的动物很可能出现先天性残疾甚至早夭。世界首例克隆羊多莉,就被发现存在未老先衰现象。如果存在克隆人,一般克隆体的寿命是低于常人,而且智商和体力也有缺陷。冷天祥克隆如此多的基督耶稣,那是有概率存在的,基数多了,成功的概率也就大了,二百多个克隆人里,只要有一两个是成功的,也有达到了他的目的。”

高琪说到这里,王小虎目光迷离的问:“现在该怎么办?”

王小虎一句问,把所有人都问住了,他们是救威廉林哥几个来的,不管冷天祥的计划有多疯狂,跟他们都没有太大的关系,很显然这里才是冷天祥关键的命脉,只要掌握了这个地方,也就有了跟冷天祥谈判的资本,可放眼望去,克隆的耶稣不是一个两个,而是二百多个,又该如何去威胁他?

无人说话,都在沉默想对策,突然头顶上所有的灯熄灭,眼前顿时一黑,王小虎一惊,喊了声:“躲起来。”接着看到身上多出无数个红点,就像电影里演的那样,无数枝枪,对准了他们几个。

红点游移不定,杰克很识趣的扔了枪,举起手来,对王小虎道:“快举手!”一瞬间,王小虎脑子里转过无数个念头,想让小疯子催眠了屋子里的人,但更多的红点笼罩在小疯子身上,他还在嘻嘻哈哈的伸手去抓,并不知道厉害,王小虎明白,小疯子稍有异动,就会有人立刻开枪,他根本没有机会施展幻术。

“啪啪啪!”一连串的脆响过后,灯光又亮了起来,巨大的操控室内,冷天祥坐在一张轮椅上,他的身后站着冷凝和那个堕落天使,还有几个不认识的中年人,想必也是他的心腹,冷天祥右侧,同样是一个小轮椅,上面歪头睡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脸色苍白,嘴角却带着笑意,睡的正沉,王小虎用余光看了看四周,无数雇佣兵端枪指着他们。

“咳咳!王掌门,好久不见啊。”冷天祥挥挥手,冷凝推着轮椅走出了操控室,身边跟着堕落天使约翰,王小虎第二次见冷天祥,忍不住眉头一皱,冷天祥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

第一次见他,是几个月前,那时的冷天祥看上去三十多岁的年纪,英俊潇洒,举手投足之间挥洒着男性的魅力,但是现在,冷天祥竟然是一头白发,脸上的肌肉时而不停的抽搐,像是苍老了几十年,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虽然是对手,王小虎心中还是有些替他惋惜,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十全十美的,或许冷天祥这样的人连老天都嫉妒,所以给他降下无法医治的绝症。

王小虎冷哼一声,道:“冷先生,好大的手笔啊!”

“人在绝境之中,不管多离奇的法子都要试一试了,王掌门,我并不想跟你为难,派人去找威廉林麻烦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现在威廉林不在我的手中,实话跟你说了吧,威廉林只是一个备用的人,我想了无数办法来拯救自己和女儿的病,如果都不管用,我想夺舍到威廉林身上,这样可以延长寿命,就可以继续寻找治疗女儿的办法。”

萧林是冷天祥的人,为他四处奔走,寻找生死薄,威廉林被萧林带走,冷天祥却说威廉林不在他手中,王小虎忍不住冷笑,道:“为了你自己和女儿,就可以伤害别人?冷先生,我实在对你敬佩不起来,你无论做什么都跟我没有关系,但你不应该打威廉林的主意,他是我的兄弟,我王小虎贱命一条,不介意跟你来个玉石皆焚……”

王小虎说着话,暗暗聚集丹田内的龙虎之力,手中捏了个五雷决,他也想明白了,几十枝枪瞄准下,讨不了好去,冷天祥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人,在这个小岛上杀了他们几个,没有人会在乎,甚至溅不起半点水花,那就只能是拼命了,同时也在争取时间,让高琪能有办法叫小疯子施展幻术。

但有一线生机,绝不放弃,王小虎说着话,眼睛盯着冷天祥,他相信用生命引来的雷一定会毁灭这里,干掉冷天祥。

“冷先生,我们只是生活在底层的小人物,你不招惹我们,你我这辈子也不会有什么交集,我们虽然卑微,却绝不任人宰割,我想你也不希望跟我同归于尽,不如这样,你把威廉林交出来,我们这就退出去,从此井水不犯河水,这里的事,我王小虎向你保证,一个字都不会说出去。”

冷天祥叹息一声道:“威廉林真不在我手上,你别的朋友倒是都在,萧林怨恨在贺兰山的时候冷凝没有救他,如今他跟我是仇人,是他劫掠了威廉林,你先前看到的那些死人,不出意外的话,也都是他杀死的,也是他引你们到的这里,王掌门,萧林这么做的目的,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他就是想让你我相争,他好做渔翁。”

冷天祥说到这,拍了拍手,宅总,慎虚,劳木,劳伦斯神父……双手被反绑,在雇佣兵的押解下进到了操控室,王小虎见哥几个都没事,心里松了一松,冷天祥轻声道:“我的计划到了最关键的一步,王掌门,咱们不如做个君子协定……”

三百二十六章 顾忌

冷天祥对王小虎有些忌惮,王小虎命硬的超出了想象,就像是打不死的小强,不管如何出招,不管如何对付,不管何种绝境,他总是能挣扎着走出一条生路,连贺兰山中那么险恶的情况,都能化险为夷,道家子弟难不成真有神灵护佑?

尤其是现在克隆到了最后阶段,冷天祥不愿意两败俱伤,更不敢大意,咳嗽一声道:“王掌门,咱们就不说那些虚伪的话了,你朋友都在我手上,你退出去,等我这里的事了结,我会将他们送到海滩上,另外派一艘船送你们离开,你要是不退,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威廉林呢?是不是也在其中?”王小虎沉声问。

冷天祥叹了口气道:“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威廉林不在我手中呢?”

王小虎冷笑道:“萧林是为你办事的,威廉林被他掠走,不在你手中,又在谁的手中?”

“王掌门,到了现在你还看不出来吗?一路上你们看到的那些死人,都是我请来的科学家和保全公司的雇佣兵,他们都是被萧林杀死的,萧林不是个能被人操纵的人,当初我和他只是合作关系,他帮我找治病的办法,除此之外,所有找到的道术珍宝都归他所有,我一半的财产也归他,贺兰山中,萧林被大萨满算计,掉入僵尸堆里,冷凝没有救他,已经是得罪了他,他知道我一切的计划,所以才把你们引到这里来,让你我相争,他好从中取利。”

“这么简单的事,你会看不出来?王掌门,我是一个对生命有着敬畏的人。如果不是必须,我不会痛下杀手,但你也知道,人性本来就是自私的。如果只是我自己的生命。我可以淡然处之,可小豆子是我唯一的牵挂。我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她,王掌门,话就说到这了,我请你退出这里。并在我派人监视下等几天,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

冷天祥胜券在握的情况下,还能说出这样的话,也算是有诚意,但威廉林就在这个小岛上,冷天祥亲口说过,万不得已之下。要用威廉林的身体夺舍,来延续他的生命,好继续寻找治疗绝症的方法。

好不容易走到了这一步,王小虎肯定是不愿意退的。冷笑一声,刚想拒绝,他身后的耿鉴扬却突然咳嗽一声道:“冷先生既然这么有诚意,小虎,退一步海阔天空啊,我觉得冷先生的话可信,不如咱们就多等几天!”

王小虎不明白耿鉴扬话里的意思,高琪却附和道:“没错,这么多天都等了,不差一天半天的,冷先生既然说会给咱们一个说法,等等又能如何?”

耿鉴扬的话一定有深意,王小虎一时间没有回过味来,高琪一附和,他猛然灵光一闪,知道他俩为什么这么说了,其实倒也简单,他们在枪口之下,倔强坚持,吃亏的肯定是他们几个,稍有不对,几十把枪开火,任你有多大的本事也得死在这里,不如先退出去,争取了时间,找到机会反击,这是其一。

其二,如果真如冷天祥说的那样一切都是萧林搞的鬼,他们退出去,萧林肯定会忍耐不住制止,到那个时候,三方面对峙,局面更加混乱,正好可以从中寻找机会。不管如何,他王小虎现在只有一条路,答应冷天祥的要求,其它的再说。

明白了这些,王小虎装作沉吟一下道:“冷先生,我也不想跟你为难,人这一辈子活着总有自己坚守的东西,你坚守的是你女儿小豆子,那是你做父亲的责任,而作为兄弟,我也绝不会看着威廉林出事,如果你现在向我保证绝不伤害威廉林,我就答应你带着哥几个退出去,相信你也调查过,我们哥几个都不是普通人,都有自己的本事,只要你开枪,其中有一个不死,你以后的日子绝不好过……”

答应的太痛快,必然引起冷天祥的警觉,王小虎这番话看似硬气,其实已经透露出求和的意愿,冷天祥当然明白,点点头道:“用威廉林夺舍,其实是下策,他现在不在我的手中,我要做什么相信王掌门已经知道的清楚,也应该知道,克隆的成功率还是很大的,只要这里面有一个存活下来,拥有耶稣基督十分之一的能力,小豆子就有救了,我答应你,就算找到了威廉林,也绝不夺舍。”

“好,那咱们一言为定,请冷先生派人带我们出去。”王小虎说完这句话,还没等冷天祥回应,十几把枪突然对准了冷天祥和他身边的人,小疯子也在这时忽然暴躁起来,嘶声裂肺的大喊了一声:“鬼啊!”

听到这声喊,王小虎知道萧林就在附近,却不敢有所动作,毕竟几十把枪指着他们几个,小疯子的一声喊,震耳欲聋,所有人都被突如其来的喊声惊得呆了一呆, 冷凝惊呼一声,上前挡在冷天祥身前,冷天祥却突然笑了,对其中一个身穿雇佣兵的男人道:“萧林,你终于忍耐不住了吗?”

嘭!一声枪响,正中冷凝肩窝,冷凝冷哼一声倒退几步,疼的一张英俊的脸变得狰狞,却仍然倔强的站直,又要迈步回冷天祥的身前,冷天祥伸手阻拦了一下,目光瞧着王小虎身后道:“萧先生,你一定要跟我过不去吗?”

“不是我跟你过不去,实在是冷先生没将我当人看,我为了你四处奔走,不辞辛劳寻找治疗你和你女儿绝症的办法,连唯一的徒弟都因此而死,我都没有为他报仇,而是以你的事为重,跟着冷凝去了贺兰山,冷先生,我萧某可有半点对不住你?”

冷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正是萧林yīn冷的声音,王小虎皱眉不语,他们几个成了阻隔在冷天祥和萧林中间的屏障,不管任何一方动手,倒霉的肯定是他们,王小虎暗自琢磨该如何避免成为双方的靶子。

“萧林,你虽然是个小人,却是个真小人,恩怨分明也是应该,上次那件事的确是冷凝做的不对,我跟你赔礼道歉,他年纪还小,不懂事,你也不要跟他一般见识,我仍然希望我们的合作能够继续,误会总是存在的,却也没什么不可化解的,只要你过来帮我,治好了我女儿的病,我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将是你的。”

“冷先生说笑了,你应该听说过覆水难收这四个字,你们已经像垃圾一样丢弃了我一次,若不是我能保下这条命,恐怕冷先生早就将我忘记了吧?其实在僵尸围攻下,我重伤难愈,一直在村子里,就算你们认为我死了,冷凝但凡对我有半点愧疚,凭借冷先生的能力,难道就不能回村子里找到我的尸骨,将我好好埋葬?”

“当时那种情况,僵尸围攻下,冷凝独自离开我不怪他,毕竟生死关头,人都有害怕的时候,可我在村子里待了七天,冷凝却无影无踪,很痛快的就放弃了我,从那时候开始,我就知道我的利用价值已经没有了,所以我决定要报仇。冷先生,实在是冷凝对不住我在先,你不能怪我找上门来报仇!”

“萧林,冷凝还是个孩子,年纪小,做事情不留后路,回来后我也骂了他,可你我不一样,咱们都是饱经沧桑的人,不必把恩怨看的太重,就算是冷凝得罪的你狠了,难道我全部的身家还补偿不了你吗?”

“哈哈,冷先生,我这个人胆子小,被人抛弃了一次,就怕了,不会在有第二次了,何况你们都死了,你全部的身家也还是我的?实话告诉你,我早就潜藏到了这里,四处安放了炸弹,足以毁掉你克隆的这些耶稣,冷先生,你想不到吧……”

冷天祥和萧林侃侃而谈,一个劝说,一个怨恨,把王小虎几人晾在中间,谁也没有出手,仿佛是在试探,王小虎几人似乎没有存在感,可有可无,其实王小虎也很想让自己没有存在感,却知道在两个老狐狸中间,看似没人把他当回事,但他却是两人保持微妙平衡的一道屏障,只要他一动,最倒霉的还是他。

这么僵持下去又如何是个头,早死晚死,都是个死,王小虎暗暗着急,等待一个恰当的机会,冷天祥和萧林聊的看似平淡,却是暗藏杀机,跟他一样,也是在等一个恰当的机会。

“冷先生,其实化解这段恩怨不难,只要你杀了身边的冷凝,以往的过去咱们一笔勾销,我还继续帮你寻找治病的良方……”

冷天祥暗暗点头,脸色yīn沉,愈发的看不出他的情绪,突然他咳咳……的厉害了起来,似乎快要把肺都咳出来了,也就在这时,小疯子突然高喊了一声:“鬼啊!”竟然是扭头朝着萧林喊叫了起来,萧林被小疯子这一声喊,弄的眉头一皱,下一刻耿鉴扬脚步一踏,消失了人影,王小虎也拽着高琪小疯子往一边窜去。

萧林过了最初的惊愕,举枪朝冷天祥扣动了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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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二十七章 王灵官

王小虎,萧林,冷天祥,三方对比,明显萧林占了上风,也只能是他占上风,王小虎和冷天祥都有所求,冷天祥为的是治好他和女儿的绝症,王小虎为的是救出威廉林,所以冷天祥无法放弃小岛上的基地,所以王小虎找到了小岛,萧林没所求,目的是报仇,他可以潇洒的来去自由,暗中取事,王小虎和冷天祥不行,只能是被他牵着鼻子走。

萧林明显对冷天祥有顾忌,才会劫了威廉林引王小虎来小岛,想让王小虎和冷天祥拼个你死我活,没想到两人聊了几句,王小虎竟然答应退出去,这是他绝对不愿意看到的,王小虎是他牵制冷天祥的一颗重要棋子,只能显身出来阻止。

破镜重圆只是个传说,到了现在这一步,就只能是你死我活了,萧林手中的枪举起来,扳机还没等扣下,萎缩在轮椅上的冷天祥身躯忽然坐直,眼中散发出异样的光芒,一股莫名的力量猛然拉扯住了萧林手中的m16,手中的枪脱手而出,冷天祥头一歪,那把枪骤然飞出。

突如其来的变化,是因为冷天祥强大的意念,他终究不是一个普通人,意念之强大,举世罕见,这也是为什么萧林不敢贸然对冷天祥使出幻术的原因,一旦幻术制不住意念强大的冷天祥,很容易被他反噬,从而幻住自己,萧林手中枪飞了出去,并没有纵身扑上,而是向后一步,退入到雇佣兵里面,没有必胜的把握下,萧林不敢贸然出手。

几十个雇佣兵在他后退的同时,一起举起了枪。对着冷天祥几人,冷天祥目光冰冷,眼睛一亮,所有雇佣兵手中的m16枪管忽然全都弯曲。下一刻冷凝一步跨出。掏出把手枪对着萧林啪啪!射去。

雇佣兵是冷天祥从美国最好的保全公司雇佣的,都是上过战场的老兵。很有名气的一支老牌劲旅,可惜他们保护和遇到的对手,没有一个是普通人,尤其是萧林。一个照面这些雇佣兵立刻成了他的打手,所有雇佣兵的眼中,冷天祥才是他们的敌人,并且无恶不赦,手中的枪不能用了,抽出军用匕首,怒吼着朝冷天祥扑上。

冷天祥身边的人少了几个。想必是趁着混乱之际抽身出去寻找萧林安好的炸弹,冷天祥虽然意念强大,但在疾病的折磨下,身躯虚弱不堪。使用一次便有些承受不住,何况他还要提放萧林的幻术,只能是向后退去。

佣兵被萧林用幻术幻住,兵分两路,一路三十几个人朝着冷天祥而去,剩下的朝着王小虎几人疯狂杀来,很明显萧林不想让王小虎这些人碍事,要是能一起都杀了那是最好,就算杀不了,也足够拖延住王小虎,等他对付完冷天祥,也就是王小虎几人的末日到了。

王小虎几人刚躲出去,雇佣兵以已经抽出匕首凶狠扑上,二十多个雇佣兵,每一个都是百战老兵,厮杀之凶狠,对人命的罔顾,使得身上自然带着凛冽杀气,王小虎几人虽然各有各的本事,但要对付这么多凶狠的雇佣兵,一时间还是有些畏手畏脚。

小疯子一声声大喊:“鬼啊!鬼啊!……”充斥着整个巨大的房间,王小虎怒吼连连凶狠扑上,对上几个雇佣兵,杰克身手相当不错,被三五个雇佣兵缠住,还能斗个不分上下,高琪已经是凶险连连,只有耿鉴扬闲庭闲步一般,脚下五行踏步,骤然消失,骤然出现,用掌刀砍倒一个个雇佣兵。

王小虎根本没有机会去看冷天祥和萧林的对决,忙着对付汹涌而上的雇佣兵,这个过程持续了大概有五分钟,二十多个雇佣兵损兵折将,只剩下了十二三个,压力顿时一动,这时一个雇佣兵挺刀朝王小虎胸口扎来,王小虎个闪身抓住雇佣兵肩膀,要用头去磕,一抬头,顿时愣住,眼前这个身穿军装,头戴贝雷帽,手中挥舞着匕首的老外雇佣兵,竟然是……威廉林。

威廉林明显着了萧林的道,双眼血红,脸色狰狞,仿佛王小虎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王小虎一顿之下,威廉林凶狠一头撞了过来,正好撞在王小虎鼻子上,力道之大,王小虎就感觉眼前一黑,鼻血直流。

“威廉,是我,我是小虎!”王小虎生怕伤了威廉林,急忙闪避,威廉林喉咙中发出野兽般的声音,手中的匕首挥舞的凶狠,当真是刀刀要命,王小虎喊出威廉的名字,高琪几人都是一喜,随即看到王小虎被威廉林逼得连连后退,想去帮忙却抽不住身来,心急之下,跟雇佣兵打斗得更加凶狠激烈。

严格来说,他们所在的地方应该是实验室,偌大的实验室里呼喝之声四起,鲜血四溅,无数个耶稣基督身边,人类正上演着一场残酷的战争,没有人记得他为了赎世人的罪才被钉在十字架上,也没有记得他心中的爱,彼此凶狠杀戮着,此情此景竟是说不出的讽刺和无奈。

威廉林步步紧逼,身手好的吓人,在他逼迫下,王小虎步步后退,同时又有两个佣兵朝他凶狠扑上,王小虎不舍得伤了威廉林,中了萧林幻术的威廉林可没有这个顾忌,照此下去,王小虎也撑不了多长时间。

王小虎努力想要破解威廉林身上所中的幻术,想招呼小疯子,小疯子却吓破了胆,他还记得王小虎的吩咐,有人使用幻术,或是看到萧林就喊有鬼,四处逃窜着大喊:“鬼啊!鬼啊……”根本听不到王小虎的召唤。

刷!一刀扫过,划破了王小虎的胳膊,鲜血直流,王小虎疼的向后退了一步,瞬间眼睛也红了,丹田内龙虎二气蠢蠢欲动,看着威廉林那张狰狞扭曲的脸,往日的情形闪过,哥俩蹲在北影的狼狈,租凶宅的同甘共苦……王小虎忽然想起威廉林身上的灵骨,想起师傅教给他的请神之术,眼睛红色的血丝退去,骤然一亮。

“滚开!王小虎一声怒吼,抓过右边的雇佣兵,力气大的吓人,挥舞起来朝旁边那个猛然砸去,两人相撞,发出噗!的闷响,想必是其中一人的刀刺中了另一个,王小虎解决了两个佣兵,面对迎面而来的威廉,猛然一个踏步,威廉林眼前忽然一空,不由得一顿,王小虎闪身围着威廉林脚踏罡步,大声对高琪几人喊道:“帮我拖住,我来搭救威廉。”

说罢,脚下的请神罡步一步步结实踏出,威廉林很快发现了王小虎,挥舞手中匕首追上,王小虎全神贯注,凝神聚气,脚踏罡步踏的飞快,大声念诵咒语:“罡神正直,神最为尊。鼻流黑雾,罩定乾坤。手执金枪,足踏火轮。邪魔见者,胆碎心惊。闻今召请,速出天门。来赴坛前,听候委役。”

咒语叫做:召灵官咒。灵官是道教的护法神,进入道教的宫观,山门内的第一座殿往往为灵官殿,殿中供奉着一赤面髯须,身披金甲红袍,三目怒视,左持风火轮,右举钢鞭,形象极其威武勇猛,令人畏惧的神仙,这就是道教的护法神将王灵官,又称火车灵官王元帅。王灵官常塑在山门之内,镇守道观,其作用相当于佛教中的韦陀。

王小虎和威廉林都是灵宝弟子,奏请王灵官护法,最是灵验,王小虎真是玩了命,消耗心神奏请灵官降临,只要附身在威廉林身上,立刻就能解了他中的幻术,好用不好用,他也不知道,起码这是一个办法。

王小虎身上龙虎二气盘踞,他请神附身是绝无可能的,请神术王小虎懂的并不多,胜在心诚,而且要上身的是威廉林,倒也不是特别的难,王小虎踏完罡步,念完咒语,一股神力自上而下出现,封闭的山腹并无半点影响,王小虎脚步一停,威廉林挺刀朝着王小虎刺去,这一次王小虎没有再躲避,而是一把抓住威廉林的胳臂,嘶声大喊:“奏请王灵官附身!”

轰!一股强烈的天罡之气从威廉林天灵灌进身躯,威廉林身躯猛然一顿,打摆子一样的哆嗦了几下,随后慢慢挺直了腰身,身上带着无尽的威严,双眼一睁,竟似有神光露出,沙哑的声音响起:“召唤本神何事?”

“拯救道门弟子,扫除妖氛!”王小虎大声叫喊。

威廉林目光威严,四下看了看,看到十字箱子里面的耶稣基督,脸上露出惊讶神色,沉声道:“本神助你一臂之力!”说罢右脚猛然向下一跺,以威廉林为中心,顿时生出一股极大的浩瀚神力,朝着四方涌动,宛如一层波浪扫过,时间仿佛在停止了一下,所有的人都情不自禁的身躯一顿,然后萧林施展的幻术一扫而空。

每一个雇佣兵都恢复了清醒,威廉林白眼一翻,软软跌倒,王小虎急忙扶住了他,威廉林脸色惨白,双眼紧闭,王小虎不知道威廉林恢复了没有,刚要去唤醒,耳听得冷天祥一声惊呼:“坏了!”不由得转头去看,却见萧林手中捏着一个小小的控制器,摁了下去。

三百二十八章 得意

王小虎请来王灵官附身在威廉林身上,固然解决了威廉林所中的幻术,却也坏了冷天祥的算计,到此刻为止,除了冷凝中了一枪,他身边的堕落天使还有几个人都没有出手,冷天祥看似没有还手之力,节节后退,其实一直引导着萧林走进他设置的陷阱,之所以对萧林有顾忌,还是因为实验室里的炸弹。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冷天祥不敢去赌,他相信凭萧林的本事安装炸弹,根本不会有人发觉,但萧林最得意的还是幻术,那些中了幻术的雇佣兵不足为虑,只要萧林靠近,一时半会拿不下他冷天祥,最终会忍不住使出幻术,那个时候,才是冷天祥出手的最佳时机,凭他的意念,冷天祥根本奈何他不得,反而会因为幻术的反噬,处处受制于冷天祥。

算盘打的不可谓不精,萧林眼见冷天祥被他逼到了绝境,难免会大意,三十多个雇佣兵的围攻下,冷天祥可谓节节败退,但冷天祥身边的几个人都是高手,人数虽少,动起手来缺干净利落的很,竟然有了短暂的僵持。

拖久生变,何况还有王小虎和一帮人要收拾,想要快速解决掉冷天祥,就得先解决掉他身边的人,冷天祥精神萎靡的不成了个样子,萧林忍不住使出来幻术,这也是小疯子四处乱跑,鬼啊鬼啊……乱叫的原因,那是在给王小虎提醒,萧林再使用幻术。

萧林使用幻术,冷天祥看似无力招架,但在冷天祥的意念控制下,情形已经调转,冷天祥意念在萧林的脑袋里种下一个念头,要把控制炸药的遥控器交出来。( 平南文学网)幻术其实就是占据人脑袋的一个游戏,占据了你的思想,让你看到他想让你看到的一切,让你变得麻木。从而操纵你。冷天祥经历特殊,意念强大到萧林的幻术对他无可奈何。反而被制的地步。

不过是短短几分钟,萧林已不知不觉的受制于冷天祥,拿出了控制炸弹的遥控器要交给冷天祥,这个时候王小虎为了救威廉林。请来了王灵官附体,王灵官大发神威,一脚跺下,破解了所有人的幻术,其中当然也包括渐渐迷糊的萧林。

萧林意念上比冷天祥差了一筹,也是他忌惮冷天祥的地方,但也只是一筹而已。威廉林一脚跺下,神力激荡,立刻便清醒过来,眼见冷天祥目光灼灼就在身前。知道着了道,他是个狠人,心惊之下,立刻摁下了手中遥控器的摁扭。

萧林这个动作,王小虎和冷天祥一起看到,反应却不一样,冷天祥惊讶的喊了一声:“慢着!”王小虎却是突然抓起威廉林朝高琪几人扔了过去,砸倒下两个雇佣兵之后,王小虎窜到高琪几人身前,挥舞量天尺,快速念诵咒语:“仁高护我,丁丑保我。仁和度我,丁酉保全。仁灿管魂,丁巳养神。太yīn华盖,地户天门。吾行禹步,玄女真人。明堂坐卧,隐伏藏身。急急如律令……”

危急之下,王小虎来不及多想,要护住哥几个,就只能是用身躯去挡,他念的这个咒语是护身咒的一种,在他全力施展下,量天尺挥舞了个圆圈,龙虎之气激荡而出,与咒语的力量合二为一,将威廉林高琪和混战的雇佣兵一起护住。

冷天祥的一声喊,萧林的手却半点也没有停,坚定的摁了下去,随即朝着右边一个角落窜去,想必那里是他算计好爆炸威力之外的死角,他刚一动,冷凝忽地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身躯用力,愣是拖延住了萧林。

“轰!轰!……”巨大的爆炸带着冲击力骤然而起,冷天祥发出一声惨叫,凄厉如鬼,他所有的希望,所有的心血,都将在巨大的爆炸中销毁殆尽,萧林之狠,超出了他的意料。

冷天祥大叫,王小虎同样在叫喊,不同的是他仍然在念诵咒语,爆炸巨大的威力使得整个实验室剧烈的摇晃起来,冲击的爆发力道,仿佛要将整座山夷平,王小虎不敢稍微后退一步,只能是挥舞着量天尺抵挡巨大的冲击。

第一波冲击勉强接下,他的身躯却跟挨了一记重锤,仿佛天都塌了下来压在他身上,王小虎嘴角鲜血溢出,仍是倔强的抵挡,怒吼连连,龙虎两道虚影围绕在他身边护体,却同样被巨大的爆炸力量冲击的变了形状。

“仁高护我,丁丑保我。仁和度我,丁酉保全。仁灿管魂,丁巳养神。太yīn华盖,地户天门。吾行禹步,玄女真人。明堂坐卧,隐伏藏身。急急如律令……”王小虎几乎是呐喊着念出的咒语,眼前一阵阵的发黑,他感觉身体似乎都不存在了,整个身躯变得轻飘飘的,手中的量天尺仿佛有万斤的重量。

王小虎的努力支撑下,五色光芒形成一个小小的光罩,将他和身后的人笼罩起来,爆炸的冲击力被他堪堪抵挡住,接连的爆炸,也让王小虎的动作越来越迟缓,五色罩子色彩也越来越淡,终于一波巨大的爆炸响起,冲击开了他的护身咒,王小虎几个人一起被巨大的冲击掀飞,倒撞在墙上,王小虎临昏过去之前,忽然想起这段日子他昏过去的次数实在是太多了,也不知道这一次还不能能醒来,随即失去了知觉。

像是过了一辈子,又像是只有一瞬间,王小虎睁开了双眼,先前整洁肃穆的实验室已经是狼藉一片,地上全是血水,还有粘稠的营养液,屋顶露出了山壁,几盏荧光灯半吊在空中,丝丝拉拉的闪烁着光芒,冷天祥苦心经营的实验室,竟然没有被炸弹摧毁,可见他花了多大的心思。

王小虎想要挣扎起来,却是全身酸痛,他看了看四周,就见冷天祥仍然坐在轮椅上,身边的人都躺在四周,寂然无声,胸口上插了一块尖利的钢片,不知道是那个十字架箱子上面爆裂的碎片。双目无神,还在大口大口的喘气。

堕落天使泪流满面,跪在地上,失魂落魄的看着一地是残肢断臂,嘴里喃喃的念诵经文:“这是我的身体,为你们舍的,你们也应当如此行,为的是纪念我。这杯是用我血所立的新约,是为你们流出来的……”

约翰之所以为冷天祥做事,是因为冷天祥告诉他,凭借现代技术可以使耶稣重现人间,这是一个伟大的神迹,跟随着耶稣基督教化世人,全世界都会因为这个神迹变得虔诚,远离罪恶……这是约翰执着的目的,可眼前的一切,让他所有的希望落空,他狠,狠这个残忍的世界,恨这里每一个堕落的人。

他已经没有了灵魂,他的灵魂已经随着实验箱子里的克隆人而死,他不再去理会冷天祥,也不管别的,他只想看着那些还未成形的主深深的忏悔……

王小虎眼皮沉重如山,勉强转动头颅,去看其他人,高琪几个都在,看起来只是昏迷了过去,让他十分的欣慰,再去看操控室,玻璃已经碎了,还有晦暗的光芒亮起,看不清楚里面的情况,不知道其余的几个兄弟怎么样了。

王小虎努力挣扎着坐起,根本没有半点力气,大口喘气,冷汗直流,忽地冷天祥脚下的冷凝动了一下,被掀到一边,萧林晃晃悠悠,慢慢站了起来,眼神迷茫,嘴角不断有鲜血溢出,受伤也是不轻,但当他看清楚眼前的情形,忍不住哈哈一笑,却咳咳咳嗽出两口血来,笑声中的得意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萧林yīn笑着向前走了一步,看着轮椅上的冷天祥,yīn声道:“你没想到活到最后的是我吧?冷天祥,实话跟你说了,你我的恩怨并没有那么大,但你的意念实在是太强了,强到只要你活着,我就会寝食不安,我就会有约束,所以你必须死,先前那些不过是个理由,我跟你合作,也是想找机会干掉你,你死了,这世界上将再也没有人能制住我,我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哈哈……可笑你竟然真的相信我是贪恋你的钱财和那些没用的道术……”

“咳咳……我早就知道你的野心,所以才让冷凝防备你,没想到你的野心竟然会这么大,不过,即使我死了,世界上仍然有许多强大的所在,你还是无法为所欲为,相信我,做人,一定要心存敬畏,对天地,对世界,对生命都要有敬畏,否则吃亏的一定是你。”

“中国有句话,叫做人挡杀人,佛挡杀佛,敬畏不是我的性格,我的性格是为所欲为,冷天祥,一山不能容二虎,我不会往你只好你和女儿的绝症的,只有我自由亲手杀了你,这颗心才算是落地,否则我会吃不好,睡不好的,你说这是不是你的罪孽!”

“好了,话就说到这吧,别像电影电视里演的那样磨叽个没完,你该死了。”萧林手中多了一把短刀,寒光闪烁,朝着冷天祥脖子上划去,刀光亮起的瞬间,小疯子不知什么时候到了冷天祥身边,突然大喊一声:“别杀我爸爸!”纵身扑在了冷天祥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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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二十九章 装疯卖傻

小疯子突然出现,谁都预料不到,不光是冷天祥懵了,就连萧林都愣了一下,手中的短刀仍是划了出去,一道血光闪现,小疯子后背被割出一条巨大的口子,血肉翻飞,但他仍然抱着冷天祥,哇哇哭泣道:“师兄,师兄,别杀我爸爸,别变鬼杀我爸爸……”

“又是你这个废物,我看在师父授艺的面子上饶了你一条小命,还敢来坏我的事,你真当我舍不得杀你吗?”萧林眼中冷光闪现,伸手去抓颤抖着叫喊的小疯子,右手举刀就要一刀结果了他。【本书由】

王小虎看的目眦欲裂,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大喊了一声:“别杀他!”萧林却是恍若未闻,他本就是个心狠手辣的,人命在他眼中是不值钱的,也根本不在意这些如蝼蚁一样人的生死,左手抓开了小疯子,右手短刀狠狠朝着小疯子心脏扎了下去。

小疯子仍然哆嗦着,像是已经不能反抗,眼中露出惊骇欲绝的目光,萧林的刀刺进了他的胸口,耳听得噗!一声响,粉红色的烟雾骤起,萧林鼻中闻到一股桃花的香气,顿时神情一个恍惚。

下一刻他看到了自己的授业恩师,石琅,那个收养了他,把当他做儿子一样养大,并且教给了他幻术的恩师,那个告诉他不能用幻术牟利的老人,那个在八月十五,他亲手杀死的师父。

“师父,师父,怎么会是你,你不是死了吗?”萧林忍不住后退,他终究还是个人,面对着师傅,有稍许的愧疚之心,但很快他就感觉到了不对,他中了幻术,急忙凝聚精神破解,下一刻幻化成老人的小疯子突然一甩手。手中多出一把裁纸刀来,朝着萧林的喉咙划了过去,血光四溅,关键时刻萧林后退一步。随即捂住喉咙,惊讶的看着小疯子。

小疯子眼中精光四射,哪里还有半点疯癫的模样,冷静的如同一只草原上的孤狼,死死盯着他眼中的猎物,没有一丝怜悯,只有浓烈的恨意,萧林终于明白了,他的小师弟一直在装疯,

当年在他师傅喝醉之后。萧林使出幻术变作厉鬼模样,趁师傅一愣之际杀死了他,小师弟恰好端酒出来,被眼前的一幕惊吓的失常,就此疯疯癫癫的。他一时动了恻隐之心才没有下杀手,原来,原来,他一直是装疯,他一直在等待这个机会,一个可以杀死他的机会。

可是十年前,师弟才九岁。一个九岁的孩子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做出决定,装疯卖傻十年之久……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怪不得他使出的幻术能幻住自己,这是一个怎样的心性,又是多么可怕的一个人!

可是他的力道还是弱了一些,虽然划破了喉咙,却并没有伤到喉管。一瞬间萧林也决定示之与弱,双脚踉跄后退,睁着眼睛,装出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道:“你……你一直在装疯!”

小疯子脸色狰狞。一步逼上,冷言道:“等我杀死你,有的是时间跟你叙旧!”手中短刀朝着萧林胸膛扎下,小疯子不可谓不狠,不可谓不果断,根本不跟萧林废话,他等了十年,等的就是这个机会,面对着他的杀父仇人,仍然能保持冷静不说废话,实在是件不容易的事。

小疯子知道,除非萧林死的透透的,否则任何时候都不要小看他,萧林是一条毒蛇,狡猾,奸诈,凶狠的毒蛇,但小疯子还是大意了,他以为自己那一刀纵使没有割到要害,萧林也无法再还手,却没想到,他挺刀直上,萧林突然起脚,诡异的角度相当刁钻,又快又狠,一脚将小疯子踹到在地上,捂住脖子的手忽然朝他一扬,鲜血迸射出来,整个天地骤然一变。

“血海滔滔!你那该死的爹一定没教会你这一手吧,这是我从他死后身上搜出来的,小师弟,陪着你那该死的爹,一起去死吧!”狰狞话语中,小疯子面前出现一个巨大的血海,滚滚血海中漂浮着无数的冤鬼孤魂,一个个挣扎嘶吼着从血海中升起,随即都变成同样的一个人,那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身上带着儒雅的气质,跟小疯子的相貌很是相像。

每一个人都在看着小疯子,眼神中充满怜爱和期待,无边无际的朝小疯子伸出手来,小疯子眼中的瞳孔猛然一缩,脸上显露出痛苦神情,他知道这是幻觉,父亲的身影让他无处可逃,他急忙凝聚精神破妄,太多的幻影已经靠近,他知道其中一个必然隐藏着萧林,却是无法得知到底那一个才是。

“孩子,我的孩子,你过的好吗,爸爸很想你……”每一个幻影都在说着同样的一句话,小疯子额头冷汗直冒,无数的幻影伸出手来,眼见就要触碰到他身躯,他耳边突然响起熟悉的咒语声:“青阳青阳,属于左方。上有真精,下结灵光。道自固真,水妙金光。灌注身心,法想充当。吾今敷诵,与道悠扬。急急如律令……”

咒叫清净身心咒,是王小虎念诵出来的,多少次王小虎都想站起来去帮小疯子一把,但他受伤实在严重,肺腑都受了重伤,根本动弹不得,眼睁睁看着小疯子跟萧林斗法,小疯子倒地的一刹那,萧林手中的短刀,缓慢的朝小疯子喉咙扎去,动作不快,像是怕惊扰到了他,王小虎做不得什么,心急如焚之下,念诵起清净身心咒,希望能唤醒小疯子。

一年多来,王小虎像是亲哥哥一样照顾着小疯子,王小虎的声音听在小疯子的耳中,本身就带着熟悉的温暖之意,心中顿时清明起来,血海在他眼前骤然消散,随即他就看到了萧林那张狰狞的脸,自己却半躺在地上。

盯着萧林的眼睛,一道清亮的光芒从小疯子眼中射出,萧林的手突然停了一停,小疯子手中的裁纸刀忽然挥出,割开了萧林拿刀右手的动脉。

啊!一声怪叫,手中短刀猛然落下,萧林想不到小疯子竟然还能还手,小疯子就地一滚,躲开萧林的短刀,萧林却仍是一甩,血花四溅,小疯子眼前一个恍惚,血海在他眼前再次出现,而后,萧林从血海中冒出,挺刀指刺。

幻术师的较量,是中术与解术的较量,就看谁的功力深,谁的幻术更厉害,小疯子苦苦修炼了十年的幻术,还是比不过修炼了二十多年的萧林,一个恍惚,足够萧林杀死他,小疯子身躯一僵,似乎再无可能躲避得开,可就在这个时候,一直躺着不动的冷凝突然动了,一个翻身双手死死抓住了萧林的双腿。

冷凝在装死,他同样在寻找一个最好的机会牵制住萧林,他终于等到了这个机会,萧林身躯一顿,王小虎咒语下,小疯子随即清醒过来,同样是瞬间的功夫,萧林可以杀死小疯子,也足够小疯子杀死萧林。

小疯子手臂向前一伸,裁纸刀狠狠插入了萧林的喉咙之中,萧林眼睛睁得滚圆,不敢相信最终是小疯子杀了他,脚下一使劲,将冷凝踢飞了出去,随即向后踉跄两步,小疯子却得理不饶人,一拳朝着萧林喉咙上那把裁纸刀打了出去。

萧林勉强还有一口气撑着没死,要是小疯子这一拳打中了裁纸刀,就再也没有力气支撑,萧林不愧是当今世界上最厉害的幻术师,到了这个地步,竟然还有力气向后一闪,避开小疯子势在必得的一拳,一拳打在小疯子的太阳穴上,小疯子瞪着眼睛倒地,随即萧林一脚将他踢飞,撕扯开身上的军装,里面是一排炸药。

萧林目露狰狞,很显然他要让这里所有的人跟他一起陪葬,没有人能想到萧林还留有后手,萧林凶狠诡诈,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眼见他颤抖着去摁炸药上面的开关,冷天祥突然扭头对一旁忏悔的堕落天使道:“是那个罪人,阻止了主耶稣重新降临人间,他!应该永远活在地狱里面。”

堕落天使约翰的眼睛瞬间变得妖异血红,忽地一动,后背两只黑色的翅膀带着他鬼魅般到了萧林身前,一把抓住他的手,嘶声道:“你这个谋害主的罪人,你这个万恶不赦的犹大!跟我永远坠入到无尽黑暗的地狱中去吧。”

他的翅膀突然就燃烧了起来,整个实验室空间呈现出不规则的扭动,约翰的两只黑色燃烧着的翅膀围裹住了萧林,萧林的身体在这一刻也突然燃烧起来,凄厉的嘶声喊叫,堕落天使约翰和萧林已经成了两个火人,那是来自地狱的烈火。

约翰抬头大声祈祷:“我们在天上的父亲,愿你的名爱显扬,愿你的国来临,你的旨意奉行,在人间如同在天上。求你赏给我们日用的食粮,求你宽恕我们的罪,正如我们宽恕的罪我们的人。求你不要让我们陷入迷惑中,但救我们免于一切的凶恶……”

他的脚下出现一个巨大的虚空,下面是汹涌的火海,约翰带着萧林坠落了下去……

三百三十章 好人

约翰抱着萧林坠入到地狱之中,恍惚的王小虎又看到三头犬,血海,无尽的黑暗……不同的是,这一次萧林再没有力量反抗,任由约翰抱着他不断坠落……随即黑暗中一切恢复了正常,死寂的实验室,只剩下三两只灯泡发出刺啦刺啦的声响,忽明忽暗……

王小虎瞧着忽闪的灯泡,意识像是都不存在了,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猛然咳嗽一声,才想起自己的境遇,想起刚才的一幕,回头瞧了瞧,威廉林几人都被摔晕了过去。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

王小虎忽然想起小疯子最后被萧林打在太阳穴上的那一拳,心中一惊,急忙喊道:“石头,石头你怎么样了?”小疯子趴在地上沉寂无声,王小虎爬过去拽起小疯子,摸他鼻息,已经没气了,王小虎心疼的难以忍受,他仿佛又看到第一次在精神病院遇见小疯子的情形,嘻嘻,该你抓我了!

往事一幕幕出现在脑海,王小虎突然发现,他虽然很照顾小疯子,对他却一直不是特别在意,小疯子就像是他的一个淘气弟弟,有时候会觉得他烦,但不在了,却又那么的让人难以忍受。

“石头,石头!你小子装什么死?给老子醒过来!”王小虎泪流满面,抱着小疯子的脑袋使劲摇晃,伸手啪啪……给了几个嘴巴,小疯子那张清秀的脸却是毫无反应,王小虎忍不住嚎啕大哭,他救出了威廉林,却让小疯子丢了性命……

王小虎哭的像个孩子,抱着小疯子的头使劲摇晃,如果有可能,他情愿死的是他也不愿意小疯子出事,老天总是这么的不公平。使劲摇晃中,突然他怀里的小疯子抽搐了一下,猛然咳嗽了一下,微弱道:“小虎哥。你在这么摇下去。我就真被你摇晃死了,咳咳……”

王小虎像是被雷劈了似的身躯僵硬。忽地狂喜道:“石头!石头你没事,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说着话,却将怀里的小疯子抱的更紧。王小虎鼻涕一把泪一把的狂喜,忽地他右侧一个虚弱的声音响起:“王掌门,实在没有想到,剩到最后的会是你。”

话是冷天祥说的,王小虎愣了愣,一脚踢开小疯子,道:“你先一边歇着。回头给我讲讲你装疯卖傻的事。”说完扭头去看冷天祥,见他脸上已经没有了一丝血色,苍白的跟鬼一样,却还是微笑的看着王小虎。

王小虎很想站起来。身上却是酸软无力,哼的一声道:“我没死,冷先生很失望啊。”

冷天祥不置可否的笑笑,开口道:“王掌门,我快死了,你我的恩怨也就该了解了,现在我说什么,恐怕你也不会相信,可我已经是一个临死之人,对你已经没有威胁了,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我想求你一件事。”

王小虎不懂冷天祥到了这一步还要求他什么,难道想求他救他一命?冷天祥连连咳嗽,虚弱道:“我死了,我女儿也活不下去,我最放心不下的是她,她的爸爸可以给他全世界的一切,却给不了她一个好身体,我想求你去操控室把我女儿抱过来,就让我们爷俩死在一起吧,我冷天祥感激你的大恩大德!”

王小虎看着一地的狼藉,克隆耶稣的残肢断臂醒目的散落在四周,忍不住道:“你都可以制造救世主了,还有什么是你做不到的?用得着求我这样的小人物?”

冷天祥瞧了瞧四周,沉默了一下道:“人力终究是不可胜天的,可惜我明白这个道理太晚了,总想创造奇迹,总想着世界上没有什么是办不到的,我克隆耶稣已经是大逆不道了,神明不会保佑我,哎!我在苏联秘密基地被人当做试验品的时候,自以为看透了这个世界的规律,却还是无法看透命运,早知道所有的努力都是徒劳,不如这几年好好陪着女儿快活度过……”

王小虎看着冷天祥绝望带着绝望泪光的双眼,心里忽地一软,鸟之将亡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冷天祥不算是好人,但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的女儿,毫无疑问他是一个尽职的父亲,如果自己有一个女儿,得了绝症,他王小虎会不会为了女儿想尽一切办法?王小虎不知道,但他知道如果他的这些兄弟任何一个人出了事,他会跟冷天祥一样不惜一切。

王小虎深吸了几口气,忽然也叹息道:“我去把你的女儿带来,冷先生,如果有来生,做一个好人吧!”

“我……我大哥就是个好人,你只看到了他针对你,可你不知道,如果我大哥真要对付你,王小虎,你们早就死的脸骨头都不剩了!你有道法不假,但要真要下决心杀你,你的道行能顶什么用?一架武装直升机,两枚导弹,威廉林的城堡还剩下什么?你早就连骨头都不剩了,找威廉林夺舍,是我和鬼耳商量的,我大哥根本不知道这回事……”冷凝不知何时抬起头来,身上血迹斑斑,翻身的力气都没有,却倔强的抬起头瞧着王小虎嘶喊。

“你说我大哥不是好人,你知不知道我大哥挣的钱每年都拿出一半来做慈善,非洲的净水设备,那是我大哥研究出来的,每年光是净水的设备就的一个天文数字,可我大哥没有收一分钱,在中国,又有多少贫困学生在天祥基金的帮助下,盖了学校,上了学,王小虎,你敢说我大哥不是好人?”

冷凝的话语中带着哭腔:“这样的一个好人,老天爷给了他什么?给了他强大的意念,给了他能寻找所有规律破绽的能力,却也给了他无法治疗的绝症!大哥,我是个废物,当年不是你,我早就在苏联的深山里被那帮外国崽子欺负死了,为什么我不能代替你去死?大哥你等着,我去把小豆子给你抱来,你这个没用的弟弟一直拖累着你,不能连你最后的愿望都实现不了,大哥,你是天之骄子,咱们不求人……”

冷凝挣扎着要站起来,额头上冷汗豆子般大小,鲜血不断从嘴角溢出,他还是咬牙切齿的摇摇晃晃站了起来,努力的向前迈了一步,却砰!的一声栽倒,传来痛苦的哀嚎。

冷天祥微笑的看着冷凝,道:“弟弟,如果有来生,我还做你的哥哥……”他的气息已经越来越微弱,王小虎看不下去了,虽然他不知道冷凝说的话是真是假,但到了这个地步,冷凝也没有必要去骗他什么。

王小虎深吸了口气,对冷天祥道:“你先别死,我去把你女儿给你抱来!”说罢摇晃着站起,双腿同样发软,轻飘飘的像是踩在云端,他冷静了一下,暗暗念诵咒语:“玉府玄宫,紫气始青。内炼三魂,台光安宁。神宝玉室,与我俱生。不得妄动,监神黄庭。太灵守卫,若欲飞行。形诣玉清,饥兮渴兮,吞饮玉晶。急急如律令……”

咒语声中,王小虎生出一丝力气,感觉踏实了不少,迈步朝操控室走去,不过是十几米的距离,却像是千山万水般遥远,到了门前,怎么都迈不出去,正扶着门框喘息,感觉被人架了一下,扭头一看,小疯子搀扶着他,王小虎朝他点了点头,进到操控室,里面的设备仍然有一部分完好,地上玻璃碎了一地,宅总,慎虚,劳木,劳伦斯神父,有的靠在墙上,有的躺在地上,王小虎心一紧,上前摸了摸几人,都还有气,想必是被爆炸的气浪冲击的晕了过去,身上也没有血迹。

“小虎哥,你别担心,操控室的玻璃是高密度的,甚至能挡子弹,就是爆炸的威力太大,才造成这个样子,他们几个没事,暂时晕过去了……”小疯子劝慰着王小虎,王小虎见几人没事,点点头去看轮椅上的冷天祥女儿。

一个高大的雇佣兵,用身体护住了轮椅上的那个小女孩,后背上插着一快金属的碎片,王小虎走过去,掀开雇佣兵,冷天祥的女儿,只有十岁的小豆子竟然清醒着,她听到了父亲和王小虎的对话,一双眼睛里早就是泪水盈盈,看向王小虎,却流露出只有大人才有的目光,神情坚毅。

她继承了冷天祥目光的清澈,仿佛是一汪潭水,还有着冷天祥的脸型轮廓,鼻子小巧,漂亮的跟个洋娃娃一样,只是身躯却瘦弱的可怜,脸色苍白,王小虎在神咒的护佑下,渐渐恢复了力气,看着小豆子轻轻道:“你别怕,我把你抱到你爸爸那里去!”

“谢谢!”小豆子轻声的说着谢谢,王小虎走过去,抱起这个小豆子,心里却是一沉,十岁的女孩,抱起来竟然轻飘飘的,像是连一袋面的重量都没有,小豆子如此瘦弱,到底经过了怎样的病痛折磨,王小虎叹息了一声,却听外面冷凝颤抖喊道:“王小虎,你快点,我大哥……我大哥快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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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三十一章 神迹

冷凝的叫喊声充满了惊恐和悲伤,王小虎急忙抱起小豆子回走,走到冷天祥旁边,冷天祥已经是奄奄一息了,眼睛却突然明亮起来,瞧着自己的女儿,在他眼中那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事物,他颤抖着伸出手,王小虎抱着小豆子递给他,冷天祥却无力抱住女儿,王小虎又不能蹲着让他摸摸女儿,四下看了看,见小疯子还在操控室照顾宅总几人,对他喊道:“把轮椅搬过来!”

小疯子举起轮椅,躲过满地狼藉走到冷天祥身边放下,王小虎轻轻把小豆子放在轮椅上,冷天祥终于能碰到女儿了,他轻轻摸着女儿的秀发,轻声道:“爸爸要睡着了,爸爸很累,不能再照顾你了……”

小豆子看着父亲苍白的脸庞,终于忍耐不住哭泣出声,她毕竟只是一个十岁的孩子,冷天祥温柔抚摸女儿的长发,眼前一阵阵发黑,他知道自己快不行了,却还是舍不得,希望能多看几眼自己的女儿,就在这个时候,因悲伤而哭泣中的小豆子突然开始全身抽搐,那是一种无法抑制的抽搐,全身上下跟通了电一样,双眼翻白,手脚冰冷,有点像癫痫,却远比癫痫的动作来的剧烈。

小豆子倔强抵抗着病魔的打击,强忍着让不喊出声来,她怕父亲会为她担心,但剧烈的疼痛使得她嫩嫩的一张小脸开始变得扭曲,冷天祥眼中流露出无比痛苦的目光,女儿又发病了,没有人知道他俩得的这种绝症有多么折磨人,每一次都是痛彻骨髓,生不如死。

冷天祥强撑着,保持最后的一点生机。他还有心事,他还无法安心的离去,痛苦中,冷天祥泪流满面。忽然沉声道:“小豆子。爸爸不在了,你的病治不好了。与其这样痛苦的多活几天,不如你跟爸爸一起走吧,不管到那,爸爸还能照顾你!”

他实在不忍心看到女儿如此痛苦的模样。也不知道那来的力气,伸手抓住了女儿的轮椅拉倒身边,冷天祥眉宇间一片凄凉,却带着一丝倔强和不屈,猛然拔出他胸口钢片朝着女儿心脏刺去,这一下倒是快疾如风,想必是回光返照。使他又有了力气。

王小虎一声惊呼,刚要去阻止,却见钢片刺到小豆子心脏前面,突然停住。冷天祥一张英俊的脸已经扭曲,痛苦的泪水顺着睁大的双眼,不断流淌,里面已经混杂着血色的泪珠。

如此悲惨的一幕,王小虎心里酸楚的难受,忍不住道:“冷先生,小豆子或许还有救。”

他这句话,仿佛提醒了冷天祥,凄然道:“我死了,她也只有几个月可活了,后面的几个月,发病只会一次比一次更剧烈,与其让她活活痛死,不如跟我一起走吧。”冷天祥此时眼角流下的已没有泪,全是鲜红鲜红的血。

“爸爸,爸爸,我好痛,爸爸我要和你在一起……”抽搐的小豆子,倔强细微的声音传出来,冷天祥的手猛然就是一阵颤抖,对女儿道:“小豆子乖,爸爸在那都会陪着你。”说完再无犹豫朝着女儿胸口扎去,就在这时,忽然一个声音传来:“慢着,还有希望!”

冷天祥的手再次顿住,抬头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见是耿鉴扬及时喊出了声,耿鉴扬大声对冷天祥道:“冷先生,还没有到绝路,有人活了下来!”

冷天祥何其聪明,听到有人活了下来,就知道耿鉴扬说的绝不是他们这些人,而是他克隆的耶稣,忍不住手一抖,收回钢片,身躯一软跌在轮椅上,再无力气,却还在大口大口喘气,等待一个奇迹。

“小虎,你来看,这里还有个活着的。”耿鉴扬喊了一声,王小虎急忙窜了出去,耿鉴扬支棱着耳朵带他到一个倒塌的十字架营养箱后面,果然,一个全身湿漉漉的男子,赤身倒在地上,看上去虚弱不堪,但喘息的声音却是那么的清晰,耿鉴扬急忙上前扶起男子,他在不停轻轻哆嗦着,不知道是因为寒冷还是什么。

王小虎脱下身上的衣衫披在男子身上,回头大声对冷天祥道:“冷先生,真有个还活着。”

“快……快带过来……王掌门,你要是救了小豆子的性命,我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王掌门,要是能治好小豆子,我……便是在地狱中,也感激你的恩德……”冷天祥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

两人架着他来到冷天祥和小豆子身边,男子眼中满是疑惑,像是一个刚出生的婴儿,眼中除了迷惑之外还有好奇,冷天祥激动的全身都在颤抖,看着男子,眼中满满都是期待,这时候越来越多的人醒了过来,高琪勉强走了过来,杰克看到男子,惊讶的捂住嘴,喃喃道:“哦,我的上帝啊!”

严格来说,杰克并不是一个基督徒,他信奉的是功利主义,但是这一刻,他看到了神迹的发生,情不自禁的跪在地上,轻声祈祷:“神爱世人,甚至将他的独生子赐给他们,叫一切信他的,不至灭亡,反得永生。因为神差他的儿子降世,不是要定世人的罪,乃是要叫世人因他得救。信他的人,不被定罪;不信的人,罪已经定了,因为他不信神独生子的名……”

男子的容貌与耶稣一模一样,但谁也不知道一个复制品究竟有没有耶稣的能力,王小虎试着跟他沟通,指着小豆子,轻声道:“她得了绝症,你能治好她吗?”

男子显然不知道王小虎说的是什么,眨着眼睛,没有任何表示,这表明他还没有沟通的能力,冷天祥此时激动的失去了理智,对他他喃喃道:“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的女儿,我必信奉你,直到你的国降临……”

男子还是没有任何表示,冷凝趴在地上也祈祷起来,颤抖着道:“耶稣在门徒面前另外行了许多神迹,没有记在这书上。但记这些事要叫你们信耶稣是基督,是神的儿子,并且叫你们信了他,就可以因他的名得生命……”

男子侧着耳朵听着这些陌生的语言,他懵懂的不知道这些人再做什么,此时小豆子抽搐的更加厉害,已经忍不住喊出了声,冷天祥使劲握着女儿的手,瞪着眼睛看着男子,男子还是没有任何表示,眼睛却慢慢看向了小豆子,不明白这个跟她不一样的女孩会为什么会痛苦的哀嚎。

冷天祥仍然没有放弃希望,紧握女儿的手,哀求的看着男子,轻声道:“求求你,救救她,救救她……”哀求了足足有两三分钟,小豆子抽搐的要倒在地上,冷天祥终于变得绝望,苦笑道:“你只是一个复制品,你不是救世主,我认命了。”说罢又要去结束小豆子的痛苦,也就在这个时候,男子突然朝着小豆子伸出了手。

他的手仍然带着湿漉漉的营养液,苍白,虚弱,一双眼睛却愈发明亮,冷天祥惊呆住,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喘,静静看着男子的手抚摸到了小豆子的脸颊,男子歪着头,看着小豆子,忽地,从小豆子的身躯中一些黑暗的东西飘了出来,进入到了男子的手臂中。

那是一种颗粒状的黑色东西,每一个都像是活物,仿佛有着邪恶的生命,男子的一条手臂渐渐变黑,而他的脸色却愈加的发白,一双眼睛却更加的明亮了起来,黑色的东西,涌动着进入男子身躯,很快他半个身体都变得漆黑起来。

随着黑色的东西从小豆子身上离开,渐渐她开始安静了下来,不再是剧烈的抽搐,眼神开始变得平静,一种解脱后的平静,每个人仿佛都感觉到从男子身上散发出来的安详,爱和怜悯,这一刻他就是重新降临人世间的神祗,他就是那个上帝的儿子,为了拯救世人灵魂,被钉在十字架上的耶稣。

随着小豆子身上的黑色东西一点点减少,男子的身躯却渐渐变得越来越僵硬,明亮的眼睛也逐渐黯淡下去,小豆子越来越平静,竟然在安静祥和的状态下沉沉睡去,男子越来越虚弱,当小豆子身上再也没有黑色的东西涌出,他突然朝着小豆子笑了笑,头一歪,身躯僵直,再也没有了呼吸。

冷天祥看着眼前神奇的一幕,虔诚的轻声祈祷:“他诚然担当我们的忧患,背负我们的痛苦;我们却以为他受责罚,被神击打苦待了。哪知他为我们的过犯受害,为我们的罪孽压伤。因他受的刑罚,我们得平安;因他受的鞭伤,我们得医治。我们都如羊走迷,各人偏行己路。耶和华使我们众人的罪孽都归在他身上……”

声音越来越弱,越来越弱,在祈祷中他笑着闭上了眼睛。

三百三十二章 兄弟

半个月后,王小虎几人伤势好的差不多了,冷凝给他们安排了一艘游艇,带着小豆子送行,阳光,碧海,蓝天,美丽的小岛,挺诗意的一幅画面,王小虎却是面色yīn沉,像是谁欠了他八百吊钱,冷凝走到王小虎身边,轻声道:“王掌门,你救了小豆子,就等于是救了大哥和我,以后但有吩咐,天祥集团倾家荡产也会相助。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王小虎瞧了瞧身上包扎的像个粽子一样的冷凝,点点头道:“小豆子失去了父亲,你好好待她,她是个好孩子,上天眷顾,不过……你那凶狠的性格该改改了,要学学你大哥,别那么狠戾。”

冷凝颇有些羞愧:“小时候被人欺负狠了,有大哥照顾我才能活下来,性格有些扭曲,以前凡事有大哥照应着,能可着自己的性子来,现在我得照顾小豆子,有了责任,看问题的角度也就不一样了。”说着摇摇头,眼眶一红,道:“要是我能早点懂得这些道理,还能替大哥多承担些,他也就不用活的那么累了!”

小豆子跟耿鉴扬几人告别完,走到王小虎身边,乖巧懂事的道:“小虎哥哥,冷凝叔叔说了,我监护人里也写上你的名字,等我的病好了他就带我一起回国,到时候就能经常见到几位哥哥姐姐了。”

王小虎和冷天祥的恩怨,很难用一两句话说的清楚,劫掠威廉林夺舍,是鬼耳和冷凝的主意,冷天祥知道后也没有阻止,毕竟人性是自私的,也是留了个后手,说起来还是冷天祥亏欠王小虎,最后还是在王小虎的帮助下才救了小豆子。小豆子年纪虽小,但在病痛的折磨下,显出跟她年纪不符合的成熟,冷凝将所有的恩恩怨怨都跟她说了清楚。小豆子很懂事。知道过去的都过去了,也知道若没有王小虎。不会有她的今天,这些日子的相处,也跟王小虎这些人打成了一片。

化干戈为玉帛,总归是一件好事。威廉林没事,王小虎也不是个小心眼的人,笑着去摸小豆子的头发,对他来说,这是一个他亲手救回来的小女孩,对于自己亲手救回来的小豆子,王小虎也有一种莫名的亲近。小豆子也有这样的感觉,两个人相识虽短,却有着亲人般的感觉。

“好好上学,好好听你冷凝叔叔的话。我在国内等你……”王小虎柔声的跟小豆子说着话,还不动身,别人见他这个样子都是轻轻摇头,却是谁也不说话。

该办的事早就办完了,威廉林活蹦乱跳,哥几个除了受点伤也没大碍,也是到了该分别的时候了,可王小虎就是不动,他在等待。

等待小疯子的出现,自从救了小豆子,这半个月,王小虎再也没有见过小疯子,小疯子在躲着他,就连今天他们离开,小疯子都没有出现,冷凝知道王小虎在等什么,叹了口气道:“石俊峰有愧于你,他不会见你的。”

王小虎笑道:“你去跟他说,他不来见我,我是不会走的。”

冷凝跟王小虎打交道的时间不长,全都是在极度险恶的环境下,王小虎是个什么心性也知道的一清二楚,无奈摇摇头,吩咐手下去找小疯子,告诉他王小虎说的这些话。( 平南文学网)

王小虎面沉如水,什么也不说,就那么静静等待,他身后所有的兄弟朋友,忍不住都是叹息,慎虚嘟嘟囔囔道:“小疯子那王八蛋,装疯卖傻了那么长时间,哥几个还没挑他的毛病,他倒拿起架子来了……”

威廉林跟王小虎认识时间最长,摇摇头,拍着慎虚道:“别那么多屁话,小疯子是不好意思见小虎,不过,小虎真拿他当弟弟照顾,他要是连小虎一面都不见,可就真伤了小虎的心了!”

等待中,小疯子的身影出现,看到王小虎脸上先是闪过一丝笑意,随即就变得愧疚起来,慢慢走到王小虎身前,轻声道:“小虎哥!”

“嗯!”王小虎答应了一声,皱眉问道:“我有几件事问你,现在你能说了吧?”

看到小疯子点头,王小虎问道:“为什么当初你在我识海中种下一颗种子?那个时候咱们刚见面,你就知道我能帮你对付萧林?”

小疯子低着头,道:“小虎哥,我那个时候装疯卖傻的躲着萧林,为的就是不引起他怀疑,但我心中报仇的火焰却从来没有半点消减过,我的幻术不如他,所以我不敢逃离疯人院,只要我一离开,凭他的本事一定能找到我,为了报仇,我无所不用其极,你第一次去疯人院,我就知道你身怀道术,耿鉴扬也不是普通人,其实我不光在你识海中种下了种子,连耿鉴扬识海中也种了颗种子。”

“小虎哥,道理很简单,我知道你们是有本事的人,在你们识海中留下种子,当我需要用你们的时候,操纵起来就会简单的多,其实我是想把你们当成炮灰来着,等到有一日我幻术修炼的差不多了,带着你们跟萧林决斗……”

小疯子越说声音越低沉,头也垂着,像是无法面对王小虎,王小虎又嗯了一声,继续问道:“现在我和耿鉴扬识海中没有你留下的东西了吧?”

“没有了,绝对没有了,自从你跟夜色对决上之后,我就知道你日后一定会跟萧林有一战,所以才会留下,为的也是报仇,我没想到你对我那么好,真拿我当弟弟一样,多少次我都想告诉你真相,却怕对敌的时候,萧林从你们对我态度上引起怀疑,还是忍住了没说,小虎哥,我对不起你。”

“那时候咱们还不认识,你算计我,我还被你算计了,是我没本事,没什么对不对得起的,反倒是我应该谢谢你,没有你的帮忙,这一路上,怕是哥几个都活不下来。”

王小虎的声音很冷,还说了声谢谢,小疯子心中一颤,他是个可怜的孩子,亲眼见到父亲被师兄杀死,装疯卖傻的隐藏,从小心中除了恐惧和仇恨,就再也没有了温暖和亲情,这些年一直活在战战兢兢中,说句不客气的话,甚至连一个安稳觉都没睡过,不是从噩梦中惊醒,就是被自己的警惕吓醒,直到遇上王小虎,他才有了家的感觉,温暖,不用防备,能睡个好觉,甚至可以什么都不想,因为王小虎总是帮他想好了一切。

不管他装疯卖傻的做过些什么,王小虎从来都是笑笑,没有责备,不管帮助了王小虎多少次,王小虎也从来也没有说过谢谢这两个字,向来都是呼来喝去,跟使唤自己弟弟一样,但他却感觉是那么的舒坦,而谢谢是多么有礼貌的两个字,听起来却是那么的陌生,那么的遥远……

小疯子强忍着泪水,低头不语,王小虎的声音依旧冰冷:“还有一个问题,为什么躲着不见我?”

“我……我骗了小虎哥这么久,不好意思见你,萧林死了,我的仇也报了,我想出去看看这个世界,我从小跟着父亲在农村长大,父亲死后就在精神病院,还没真正看过这个世界……”小疯子的话语很低沉,心里却难受的直如刀绞,他曾经有过一个温暖的家,一个哥哥的一样的家长,如今却要失去了……

“你要出去看看?”王小虎还是那个德行,高琪已经有点看不下去了,想要说些什么,却被耿鉴扬一把拉住,对他摇摇头,示意王小虎和小疯子的事,只能是他俩解决。

小疯子抽搐了一下鼻子,道:“是啊,出去看看。”他抬头看了一眼大海,眼中却满满的都是迷茫,像是一个迷路的孩子。

“也好,那你就出去看看吧,不过你要记住,不管你以前对我做过些什么,起码你没有伤害我,你骗我也是因为有苦衷,我王小虎要是连这点都理解不了,连这么点错处都无法原谅自己的兄弟,那兄弟这两个字就未免太廉价了,石头,你记住,不管你去那,不管你心里怎么想,你特妈都是我兄弟,生死与共的兄弟,说句实在话,你是真疯假疯对我都不重要,你真疯我照顾你一辈子,你假疯,恢复了正常我替你高兴。”

“但是你要记得,我是你哥哥,灵宝永远是你的家,你要是在外面玩累了,玩乏了,受了欺负了,没钱了,记住,你还有我这个哥哥,还有耿鉴扬,宅总,慎虚……这些哥哥,你随时都可以回家,咱们还是以前那样,不过话我说在前头,你不是真疯,以后可不能什么都先顾着你了,听明白了吗?”

王小虎还是那个德行,一副哥哥训弟弟的口气,听在小疯子的耳朵中,却是无比的感动,还有……舒坦,他怎么会听不明白,他也不舍得离开王小虎,只不过觉得曾经对不起过他,觉得不好意思,以为王小虎不会原谅他,王小虎这一番话,却将他所有的顾虑都说的烟消云散,忍不住嘴一撇,哇!的一声哭出来,上前一把抱住王小虎,哭泣道:“小虎哥,我永远都是你的弟弟,你就是我亲哥……我不走了,哪也不去了,咱们回家。”

王小虎眼眶也有些发红,却微笑拍着小疯子的肩膀道:“回家,回家,咱们该回家了,不过你小子能不能别哭了?这么大个人了,不怕让人笑话?”

“我是疯子,谁爱笑话谁笑话去……”小疯子哭着笑。

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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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三十三章 出马

山上,王小虎带着哥几个跟建筑队规划着道观的建设,从欧洲回来,灵宝派业务蒸蒸日上,王小虎除了干活之外,就是抓紧修炼,与柳生麻衣的三年之约还有一年,王小虎决定先把道观盖起来,真要是折在日本回不来,也算对师傅做到了当初的承诺。

由于资金有限,而且地处偏僻,王小虎也不想盖的太大,三进三出的也就差不多了,位置耿鉴扬和元中堂早就拿了主意,依山傍水,算是附近最好的风水宝地,正商量着该如何打地基,王小虎接到了劳木的电话。

“小虎哥,我被人揍了,还被盯上了,现在回不去,在县城待着呢,你快来接我。”

王小虎急忙道:“被谁揍了?”

“马家弟子。”

从太平洋小岛上回来,王小虎去见了劳木的老爷子,劳木极力要加入灵宝派,老爷子对他这个不务正业的儿子也很头疼,眼见他一本正经的要加入灵宝派,再看王小虎也是个厚道仗义的,也就应了,第二天就跟王小虎回国,有了劳木,一些小打小闹的事,也就不用王小虎亲自出手了。

这次是因为王小虎接了个活,感觉不是什么大事,让劳木去看看,结果出了事,事情是这样的,有一家连锁经营的超市,在关外齐市附近的下属县建了座三层高的超市,一开始都顺顺利利的,地基打了,楼也盖了起来,就在接近完工快要使用的时候出了事,那是一个清朗的日子,正在装修的工人们忙忙碌碌,突然一声震天的大响,一楼的房顶塌了。承重墙也倒了半截,埋住了十几个装修的工人。

幸亏公安和消防来的及时,抢救了半天一夜,基本上都救出来了。离奇的是。除了几个伤的比较重之外,一个都没死。但是少了一个人,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赵青,于是大家又急忙开始搜救。忙活了了一天一夜,几乎把整个塌陷的地方正理了一遍,仍是没有找到赵青。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出了这么大事,不管是谁的责任,该赔偿的赔偿。该承担责任的承担责任,无缘无故的少了一个人算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砸了一下没死,或者吓了一跳,跑回家去了?急忙给赵青家里打电话。说是没有回来过。

这事就比较诡异了,一个大活人还能白日飞升了不成?公安也是花了大力气寻找,一个月过后还是没有找到,赵青家人来闹腾了几次,超市先赔了一部分钱,说是找到不管死活,先找到人再说,到时候赔偿少不了,赵家人这才作罢。

转眼一个月过去了,还是没有赵青的消息,工期不能耽误的太长,超市也打通了各个关节,又开始重新盖楼,这一次所有的材料用的都是上好的,很快就出现了怪事,盖楼的过程中,总有人看到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忽地一下出现,等在扭头去看,忽地一下就又没了,而且施工过程中怪事连连,不是突然飞出个东西打人,就是晚上鬼哭狼嚎的。

尤其是那堵承重墙,不管盖的多么结实,第二天肯定塌一半,而且有人认出了那个忽地一下出现,忽地一下又没了的小伙子就是赵青,闹鬼的传闻立刻传了出去,老百姓就对这样的传闻感兴趣,不到三天的功夫衍生出无数的版本,有的说超市占了土地爷的位置,有的说赵青被砸成了肉泥,死不瞑目的闹腾,还有些信奉科幻的说超市是建在了虫洞边上了,见不到尸体,说明赵青游荡在四维空间……

总之是五花八门,无所不包,施工也停了下来,超市买了地,盖不起来,经营不了,可就赔大发了,何况就算盖好了,一间闹鬼的超市谁还敢上门?无奈之下,找了几个当地的神婆巫汉来给瞧瞧,神婆巫汉一开始趾高气扬的来了,又是做法又是请灵的,最后却全都被吓得屁滚尿流,直言超市的事他们解决不了。

神婆巫汉都解决不了,传闻就开始更加的荒诞,无奈之下,总部在北京的公司找到了天府门,这种小生意天府门懒得接,转手给了王小虎,价格是五十万,先付二十万的定金,解决了事情后付清,王小虎也没当个事,就让劳木跑一趟。

没想到劳木竟然被打了,而且是马家弟子,这就耐人寻味了,俗话说南茅北马,也就是说灵异圈子里,南边是茅山的天下,山海关以外都是出马仙家了,在东北看事的多是马家弟子,和尚老道的市场不大,南边马家弟子也不多,像是约定俗成的一个规矩。

但也不是绝对,一般这种事看了也就看了,仙家也都是大度的,不会为这么点小事大动干戈,何况超市的塌陷那么长时间没人处理,劳木去解决,就被马家弟子打了,难道是说看出他是茅山传人来了?可这小子是灵宝弟子啊,难道他不会说?

王小虎是个护短的性子,要真是为了抢生意,把劳木给打了,那就太老不厚道的了,有什么事好好说,大不了不接这个活就是了,打人干什么?王小虎重振灵宝派,最怕被人欺负,师傅对着柳生麻衣那一句:你是欺我灵宝无人啊!直到现在王小虎都记得清楚。

王小虎让劳木好好在宾馆待着,问清楚了地址,皱眉不语,耿鉴扬凑上来问:“出啥事了?”

“劳木被马家弟子给打了,虽然不知道伤的怎么样,但听那小子说话都漏风,想必挨的不请,咱灵宝一向与人为善,可也不是谁都能欺负一下的可怜虫,场子要是找不回来,盖起来的道观还不得塌了?”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有时候看似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却足以影响一个门派的发展,劳木被打的事瞒不住,早晚在这个圈子里散出来,王小虎要是不拿出点手段,谁还会把灵宝派放在眼里?别忘了,灵宝能有今天的名气,也是王小虎跟玄术协会斗出来的。

还真不是争的一口闲气,王小虎要不是灵宝的掌门,劳木被打了,搞清楚原因,双方和解一下也就过去了,但处在掌门这个位置,就要整体考虑,虽然王小虎还是想和解,起码也要弄得煞有其事,不能当缩头乌龟,双方一起发出消息说是误会,才能揭开梁子,否则就只能分出个输赢来了。

王小虎能想到的,耿鉴扬自然也能想到,问道:“你要亲自去一趟?”

王小虎点点头:“灵宝刚有点起色,总不能看着被人踩下去,这事能善了最好,不能善了,就只能是闹上一闹了,否则咱们士气一堕,就被那些***日本人看笑话了。”

王小虎跟柳生麻衣的三年之约还有一年,双方却都在尽力打探对方的消息,王小虎这边的消息来源是高琪,但凡柳生麻衣做了什么事,他总能知道,想必柳生麻衣也是一样,肯定会时刻关注他。

耿鉴扬沉吟了一下,道:“先见到劳木再说,我跟你去,咱们人手有限,别跟去欧洲一样都去了,我看就我和石头跟着你得了,咱们三个加上劳木,已经不弱了。”

王小虎让慎虚留在山上跟建筑队沟通,带着耿鉴扬回到京城,找上小疯子,带上冷凝还给他的灵宝法器,三人收拾了一下,让宅总抢了几张火车票,准备晚上就走,没想到却惊动了打理进货和销售的威廉林,这小子刚进了一批货回来,见王小虎几人收拾妥当要出门,立刻死缠烂打的要跟着。

王小虎被缠的没办法,只能是带上威廉林,临走的时候王小虎让元中堂和高琪帮着照看一下公司,哥几个当天晚上就踏上了北去的列车,最近灵宝业务不错,王小虎也鸟枪换炮的换了个大屏手机,点开网页搜索关于马家弟子的一切。

出马:北方称为搬杆子、顶香火头、领兵带队的。有一个弟子带领一个仙家的堂口,为人查事看病。出马仙的堂口分三类,一种是家族关系出马仙堂口:就是说家族辈辈相传的堂口。在东北大多数都是只要家族里有一个人出马,那么他的下一代也必须有一个出马的。常见的是婆婆的仙家传给了儿媳妇。辈辈相传。占这样缘分的出马仙堂口,都是很殊胜的。

第二种是师承关系的出马仙堂口:就是说这个人家中祖上并没有出马的人,或者是说祖上有出马的人,但是没有延续这个祖上的仙家,或是供养过仙家的人,今生因为某种缘分遇到了自己的师傅,这个师傅是活人师傅,通过他的点化,出马了,就是师承关系的出马。一般占有这样的缘分的人,多是有着与众不同的经历,然后出马立堂的。

第三种是与生俱来的出马仙堂口:就是说这个人从小就有着不一样的成长经历,对灵异空间的表现为很是亲近等诸多情况,在某种特殊的情况下,一梦惊醒知道了自己的缘分,然后出马立堂。这样的缘分的弟子多是婚前出马的较多,婚后的较少,或者是姻缘不顺的人也有。

三百三十四章 起因

到了县里,已经是下午了,王小虎给劳木打了电话,问清楚了宾馆位置,打车找到地方,威廉林去前台办理住宿,王小虎上了五楼,敲了敲门,里面传来梭梭……的声响,随后房门打开,王小虎眼前的劳木,青头肿脸,头上裹着纱布,门牙掉了一颗,那模样简直是见者落泪,看者伤心。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劳木撇着嘴:“小虎哥……”叫了一声,眼泪汪汪的,王小虎一股子怒气冲上头顶,这特妈也太欺负人了,就算劳木做错了什么,也不能把人打成这样吧?何况当初他可是答应过劳木的父亲要照顾好他,如今门牙都掉了一颗,让他怎么交待?

“打你的人呢?记住长什么样没有?”王小虎站在楼道里嚷嚷,劳木把他拉进来,呲着个牙委屈道:“小虎哥,你可得给我做主啊。”说完向后看了看道:“就你一个人来了?”

“哥几个在后面呢,说说到底怎么回事?”王小虎扔下包,仍然是怒气冲冲,劳木撇着嘴,漏气的跟他说话:“小虎哥,等会耿鉴扬他们上来了一块说吧,我现在一说话嘴就疼,省的再说第二遍。”

劳木见王小虎真发了火,感动的同时怕他莽撞,不管不顾的出去找人报仇,拖着等耿鉴扬来,吊着个胳膊给王小虎倒了杯水,还没等喝,耿鉴扬哥几个上来,威廉林见劳木走路跟隔壁吴老二似的,忍不住调侃道:“你这造型挺别致啊。”

“别废话,哥们都这样了,还能有点良心不?”对付了几句,哥几个都围了过来,一起抬头看他,劳木苦着一张脸。说出了挨揍的经过,前几天王小虎把活交给了劳木,他也没觉得是个大事,准备了一些黄符。带着老爹给的法器。独自到了县城,当地超市的负责人亲自来接。安排的倒也妥当。

接风酒上,当地负责人一张老脸愁的跟本山大爷似的,劳木几杯酒下肚,详细问了问。负责人告诉他,超市现在根本没法动工,一动工就出事,赵青的事还没解决清楚,前些日子又有两个工人砸断了腿,说来也是奇怪,两人在施工的时候抡锤子破开那堵承重墙。准备重新建,一锤子下去,愣是砸出了雷劈的效果,迸出两转头来。砸断了两人的腿,还都是右腿,连地方都一样……

劳木一身本事也算是祖传,一听就明白了个大概,肯定有邪物作祟,当天晚上喝了点酒,拍着负责人肩膀称兄道弟的,说一会就给他解决了,负责人连连感谢,吃喝完了,趁着三分酒意,劳木的意思是赶紧办完赶紧回去。

负责人拗不过他,开车拉他到盖超市的地方,天气挺好,劳木掏出一张黄符遮掩住身上三把火,溜达着进去,没盖好的超市占地面积挺大,一半塌了一半没塌,现场也没人收拾,狼藉一片,劳木背着手转悠了一圈,也没发现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想起负责人说的那堵承重墙,朝那走去,离的还挺远,就见黑暗中一双瓦蓝瓦蓝的眼睛盯着他。

那眼睛太特妈蓝了,跟蓝精灵似的,劳木却是精神一振,知道找对了地方,掏出一张黄符,口念咒语就冲了上去,还没等到跟前,本来是一双瓦蓝的小眼睛,突然就变成了十几双,隐约的听到一个尖细的嗓子喊:“他是茅山的,他念的咒语是茅山的,他到关外来干什么?”

劳木以为是冤死鬼认出了他,也懒得解释,大喝一声:“老子是茅山的怎么了?今天收拾了你们这些短命的小鬼。”呼喝着冲了上去,后背却突然一沉,一回头就见个穿着花褂子,头上戴着个黑帽的老太太趴在他肩膀上,手上还拿着个挺大的烟袋锅子,使劲的敲他脑袋:“让你是茅山的,让你是茅山的……”

说到这劳木解开脑袋上缠着的白布,伸头给王小虎哥几个看,道:“你们看看她给我打的。”哥几个仔细一瞧,都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就见劳木的脑袋上十几个大包,百里透着红,看上去跟熟透了的石榴似的。

“疼地个我啊,一使劲把那老太太拽到了地上,再一看,那是什么老太太,就是个跟野狗那么大的黄皮子,吱吱的在那叫唤,十几双瓦蓝眼珠子全都是小黄鼠狼,我竟然被它们给围住了,大个的一晃,变成了刚才那个老太太,呲牙咧嘴的问我:“茅山的来这干什么?”

我挺纳闷,就问:“茅山的凭什么不能来这?”

老太太佝偻着身躯,用烟袋锅子指着我道:“你这小辈懂不懂规矩?南茅北马没听说过吗?关外是仙家的地头,那有你嚣张的份,赶紧给你家奶奶滚出去,也不和你一般见识,否则今天要你好看。”

“我当时就明白了,超市盖不起来肯定跟这些黄鼠狼有关系,我来的目的就是解决这件事的,也不能认怂是不是?我立刻就抽出了五雷令牌,用黄符跟那老黄鼠狼斗了起来,老黄鼠狼照我看得有个二三百年的道行,一时半会的也拾掇不下它,但它也没拾掇下来我,本来我是处于劣势的,只要那些小黄鼠狼一拥而上,哥们就得被拾掇了,但那些小黄鼠狼却全跑了,就在我跟老黄鼠狼斗得难解难分之际,外面来了一皮卡。”

“皮卡上装了二十多个精壮男子,各个操着东北口音,手拎棍棒,进来二话不说,照着哥们就是一顿抡,跟妖精打架倒是不怕,怕这些跟黑社会一样的老祖,嘴里骂骂咧咧的:“让你是茅山的,卧槽尼玛,让你是茅山的……”

劳木咧着一张嘴,缺了颗门牙,呲着道:“也不知道茅山的怎么就得罪他们了,我估计这些都是关外仙家的堂口弟子,是那老黄鼠狼找来的帮手,好汉难敌四手,我怕误会越来越深,急忙喊:“我是灵宝派的,俺们掌门是王小虎……”

“管特妈你是那个派的,管你掌门是王小虎还是王小狗,今天打的就是你这茅山的……”劳木说到这,斜眼瞧了瞧王小虎,王小虎却哭笑不得,很明显这小子是在拉仇恨,且不说人家知不知道有王小虎这么号人,就算知道,你丫用的茅山手法,报我的名字管个屁用?

王小虎斜眼看了一眼劳木,问道:“然后呢?”

“然后他们就把我打成这样了,小虎哥,你可要为我做主啊,对了,我爹给我的五雷令牌也被他们收走了,临走的时候那老黄鼠狼还对我说,别让它在关外在见到我,否则见一次打一次不说,还要给我扔猪圈里去,说茅山的只配在猪圈待着……”

“令牌被夺走了?没说还给你?”王小虎急忙问,要说先前有些误会,大家坐下来聊聊,一二三的说清楚,王小虎起码是一派掌门,让它们给劳木道个谦,只要别落了灵宝的面子也就是了,但夺人法器就不是一件小事了,一件法器,尤其是五雷令牌那种的,一般都是门派几百甚至上千年流传下来的,多少钱也买不到,代表的是传承,就这么被夺走,可就不是误会了,简直就是在打脸,表面上看起来打的是茅山的脸,可劳木现在是灵宝的人啊,也就等于再打王小虎的脸。

王小虎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先前以为劳木被打,不过是一时的义气之争,怪他茅山的不该来关外找食吃,又或者有出马弟子为了抢活引起了误会,闹也闹不大,顶多替劳木把场子找回来,谁打了他,再打回去就行了,法器被夺……

可就太欺负人了,就算是把劳木误认为是茅山的人,也不应该这么狠吧?关外的仙家名声颇好,替人治病看事,积攒的也是功德,也是修行之辈,怎么劳木碰上的就这么横呢?

王小虎看了一眼耿鉴扬,问道:“你怎么看?”

“误会是肯定的了,纵使咱们不对,都把劳木打成这样了,抢走了五雷令牌,也太霸道了些,小虎,我觉得劳木遇到的这些仙家不是善茬,不如接触一下,看看情况再说,彼此没什么深仇大恨,若真是因为咱们抢了马家弟子的生意,咱们道个歉,他们打了劳木,也道个歉,还了令牌,彼此都不落面子,也就这么着了,若是对方蛮横,咱们也不能服软,灵宝的名气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总不能因为这件事让人看轻了。”

耿鉴扬说的也是王小虎心中所想,看了看劳木,问道:“你觉得呢?”

毕竟挨打的是劳木,王小虎总要征求一下意见,别因为这件事劳木心里有了隔膜,王小虎是个帮亲不帮理的,这件事纵使劳木万般不对,也是替灵宝派干活来的,要是他心里真不舒服,王小虎也不介意大闹一场。

劳木呲着牙道:“小虎哥,那帮孙子要能还了令牌,道歉,这事就算了,毕竟咱们在人家地头上,强龙不要地头蛇,可要是对方还那么横,你可得替我做主!”

王小虎没想到劳木这么懂事,点点头,站起来拍了拍他道:“你放心,咱们灵宝不惹事,但惹了事咱也不怕事,对方要真是个横的,咱们就比他更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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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三十五章 夜探

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能善了还是善了最好,他王小虎道家一派掌门,身份也算尊贵,亲自来解决这件事,对方要是不给面子,闹了起来,说到天王老子那也是他占着理,这就跟古代打仗一样,总得师出有名。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哥几个商量一下,决定晚上去超市那地方看看,休息了一下午,吃了顿饭,看了会电视,眼见天色黑的越来越深沉,哥几个走出宾馆打车,五个人得打两辆车,王小虎伸手拦了一辆,带着劳木和小疯子上了第一辆车,耿鉴扬和威廉林坐后面的车。

车是桑塔纳,挺老旧的了,司机很没精神,县城太小,属于十块钱绕着跑一圈的那种,无精打采的问:“去那啊?”

“去……”王小虎报出了盖超市的地点,司机一脚油门窜出去老远才反应过来:“卧槽,那地方闹鬼,大半夜的你们去那干啥?”现在已经十点,对于一个不算大的县城来说,夜生活很贫乏,路上早就没有人了,盖超市的地方频繁传出闹鬼的传闻,何况还有一个包的跟粽子一样的劳木,司机害怕也是正常。

王小虎不想,也不愿意跟司机多说,含糊道:“我们去找人!”

“那破地方除了鬼,没人,闹的凶……”说到这,怯怯从后视镜看了看面目深沉的王小虎哥几个,黑乎乎的环境下,哥几个隐藏在黑暗中,怎么看怎么觉得诡异,不由得打了个哆嗦,颤抖着问:“你们……给的不是冥币吧?”

王小虎哭笑不得,再不解释开车师傅就把他们当成鬼了,想想也是,好人谁大晚上的往那跑啊。躲还来不及呢,从怀里掏出一张黄符,晃了一下道:“看清楚没有?我们是去抓鬼的!”

司机啪一声把顶灯打开了,侧身瞧了瞧王小虎哥三个一眼。有影子。不是鬼,那就没啥好怕的了。司机精神一振,拿出聊天**跟王小虎哥几个扯犊子:“哎,哎!那边的事挺邪乎的,这事我知道。以前那噶的是个黄仙小庙,后来给拆了,我跟你们说啊,那地方邪性,都没人家住,谁住那噶的谁倒霉,哎。你们说,那家超市咋就那么大的胆子呢……”

大晚上去超市探个究竟,是谈是战,王小虎心里也没底。正琢磨这事呢,却被司机缠住,烦的不行,好在不远,过了会到了地方,王小虎掏出十块钱付了车费,却见那哥们不走,探头探脑的一幅期待模样,忍不住问道:“你咋还不走了?”

“抓鬼驱邪啊,不是没见过吗?我就在这离远了看,再说你们办完事不是还得回去吗,我就在这等着……”

王小虎一琢磨也是,待会办完事了总不能走回去,等了会小疯子和威廉林,连个车影子也没看到,打了个电话,说是正往这走着呢,又等了会还是没来,今天是个云遮月的天气,整个世界都有点灰蒙蒙的,王小虎等的有些不耐烦,让司机见耿鉴扬和威廉林来了到超市去找他们,司机急忙点头,问王小虎有没有什么辟邪的?他有点害怕。

王小虎给了他一张黄符,那司机郑重其事的贴身藏好,还拿出个手机,像是要拍下点什么,搞得王小虎哭笑不得,这里离前面的超市还有五百米的距离,又是大晚上的,你拿个破手机能拍下什么来?

王小虎带着劳木和小疯子往里面走,小疯子还是那副疯疯癫癫的模样,王小虎说过他几次,小疯子总是挠着头嘿嘿傻笑,说是习惯了装疯,装疯装了那么多年,不疯有点不习惯,何况一个疯子别人总是会轻视,挺占便宜的,王小虎也就不在理他。

小疯子如今是鸟枪换炮,从元中堂那淘换来一根小小的玉笛,又小又短,是件古物,声音极为脆亮,拿在手中晃悠着。

县城在祖国的版图上极为靠北,这时已经是秋天,已经相当的萧索了,树上都是光秃秃的,遍地落叶,附近人家不算少,却都早就黑了灯,一阵秋风袭来,王小虎抖了抖肩膀,慢慢活动,把身躯舒展开。

前面就是那个盖不起来的超市,塌了一半,还有一半倔强的不倒下,看上去就是个荒废了多少年的废墟,走着走着走到一处沙子堆,王小虎觉得不对劲了,脚下的沙子堆由于盖超市需求量大,堆的跟个小山一样,这么多天没动工,风吹日晒雨淋之下,摊开了好大一片,就在这好大一片的沙硕上,有一些很浅的痕迹。

王小虎掏出强光电筒仔细去看沙子上的痕迹,是一排特别清晰的蹄子印,很小,像是小狗跑过去留下的痕迹,顺着蹄子印的方向去看,一直延伸到前面那足有半人多高的沙子堆后面,看脚印的新鲜,应该是一个小时内才有的,否则这么浅的痕迹,一阵风也就掩盖的差不多了。

王小虎不敢大意,将灵宝挂法器的黄带子从挎包里取出,围在腰间,小心顺着脚印朝沙堆走去,蹄子印不大,像是狗的,也可能是黄皮子的,走着走着,也就到了沙子堆,王小虎从黄带子上拽下个玉皇令牌,小心翼翼想绕到后面看看蹄子印奔那去了。

刚拐了个弯,跟身后的劳木和小疯子错开了一点距离,正好是一个盲点,前面的蹄子印却突然消失了,再也没有任何痕迹,像是突然飞天遁地了,王小虎有些纳闷,皱着眉头停顿了一下脚步,也就在这个时候,身后突然一道yīn风袭来,王小虎急忙一躲,躲开了黑影的攻击,却被另一道黑影撞了个结实。

措不及防之下,王小虎向前一个踉跄,随即身后一个东西朝着他后脑勺猛地敲了下来,王小虎没时间转身,攥着玉皇令牌反手扇了过去,他的动作不可谓不快,简直可以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来形容,让他没想到的是,竟然一巴掌扇空了!

王小虎有点懵,就算是厉鬼这一巴掌也扇到了,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凭着刚才的感觉,偷袭他的体型不大,应该就是劳木口中的小黄鼠狼,王小虎也是无奈,说起来他经历了这么多,面对的鬼怪也不少了,除了看家护院的老刺猬,别的精怪,还真没遇到过。

都说成了精的黄鼠狼和狐狸狡猾,以前没见识过,现在觉得那些传说还是有些道理的,这么一愣神的功夫,小疯子和劳木也遭到了袭击,两人同样被撞了个踉跄,同样是也没看到什么东西,王小虎急忙回去帮忙。

刚迈了一步,突然看到地上,忍不住一愣,地上铺了一层的沙子上,凭空的出现了几个蹄子印,不再是先前一条线的向前,明显是绕着他们几个人的,王小虎恍然大悟,这些成了精的黄皮子,竟然还有隐身的本事,虽然本事不算很大,毕竟地上的脚印还能看得出来,隐身的不太彻底,突然偷袭却足够用了,尤其是晚上,敌在暗,他们几个在明处,要是王小虎看不出端倪,真就要吃大亏了。

“看着脚下的蹄子印,等我过去!”王小虎不敢乱动,一动气机会散,肯定会被偷袭,既然对方动手了,那也就没什么客气的了,这个下马威王小虎不感冒,也绝对不会忍气吞声的就算了,大宅门里的老爷子说的好:我最讨厌这个忍字,遇事都要忍,什么事也做不成啊。何况是对几只黄皮子忍了,王小虎也就真没脸了。

“乘天罡,步九玄。履元斗,行飞仙。得天仙,万神欢……隐形变,化万端。敢有干试,收系斗门。扫除不祥,正真明分。左焕火铃,右挥金珰。威光万里,啸命立前。玉帝所祝,靡不如言。急急如律令。”咒语声中,王小虎脚踏罡步朝劳木两人走去。

刚一动,后面又传来一阵yīn风,又是偷袭,王小虎一边念着咒语,一边瞧着地上的痕迹,碎小的蹄子印突然出现,连串的倒了他身边,眼见痕迹到了离他一米左右的距离消失,王小虎知道有东西凌空窜过来了。

脚下一个侧步,看清楚了那个东西是一个黑乎乎的影子,看不太真切,却是显露出身形来了,王小虎这一步踏出,拿捏的角度刚刚好,时间也正好,跟事先商量好似的,那东西扑了个空,身形几乎是擦着王小虎的脑袋飞过去。

如此大好的机会,错过了,那不是王小虎的作风,右手攥着玉皇令在闪身的时候已经高高举起,这时候正好借势抡了过去,啪一声炸响,王小虎感觉手中一沉,打到了那个东西,耳边听得一声“吱……”的痛叫,王小虎顺势扑了上去,却扑了个空,顺着吱吱声去看,朦胧月光下,就见一个身穿黑衣黑裤的小脚老太太,头上戴着个关东老太太常戴的黑色毡帽,手里拿着个铜头的烟袋锅子,站在不远处呲牙咧嘴的捂着腰叫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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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三十六章 臭屁

灵宝派的祖传法器,挨了一下,不管你是多少年的道行的精怪,绝对够一受的,眼前这个老太太看起来是个道行比较高的黄仙,幻化成人的样子,还真像那么回事,不过穿的就未免太过土气了,她捂着腰叫唤,显身出现十几只小黄鼠狼,着急的围着老太太转悠。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其中有几个小黄鼠狼露出凶狠的目光朝着王小虎呲牙咧嘴的示威,王小虎眼前是一副特别奇异的景象,月光下一个老太太,老的牙都快要掉了的模样,拎着个硕大的烟袋锅子,站在月光下捂着腰叫唤,身边围绕着十几个小黄鼠狼吱吱……着急的叫,本来就已经很怪异的画面了,更怪异的是,老太太的嘴边竟然留有两条细长的胡子。

做妖怪能做到变幻人身已经很不容易了,竟然能变幻成老太太还留两条胡子这么有突破性,就超出了王小虎所能理解的范围,瞧着老太太出了下神,招手让小疯子和劳木过来,歪头问劳木:“打你的是它们吗?”

劳木呲着牙,嘴边直漏风:“跟我斗法的是这老棺材瓢子,揍我的不是他们。”

王小虎这叫一个头疼,那些人不用问都知道是老太太叫来的帮手,跟你斗法的是它,打你的也是它!这小子是让人打傻了吗?王小虎斜眼看了看劳木,还没等说话,老太太尖着嗓子道:“是我叫人打的他,你能怎样?”

老太太嗓子尖的跟踩在**脖子上发出来的声音一样,分外的尖利刺耳,特别的别扭,王小虎皱着眉头,不明白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打了别人还这么横,都特妈是黑旋风李逵转世?

王小虎很想问问老太太。是谁给的它这么牛逼的勇气,攥着令牌上前一步,迎面吹来一阵秋风,把他恼怒的心思吹的冷静了一下。那老太太颇为忌惮他手中的牌子。忍不住后退了一步,王小虎见她这模样。也就有底了。

想了想,王小虎朝老太太抱了抱拳,问道:“这位仙家,敢问高姓大名?”

“老身的诨号。黄十三姨,你待怎地?”老太太尖着嗓子回话。

王小虎听到这个名字,实在没忍住,噗!的笑出声来,十三姨啊,年轻的时候看黄飞鸿,那是他的梦中情人。这老东西,也敢叫这个名字,实在是……

王小虎的讥笑实在太明显,傻子都看出来了。何况老太太是个成精的黄仙,恼怒道:“你这小辈,老身的名字就这么好笑吗?”

老太太带着浓厚的东北口音,努力装出一副有文化的样子,一口一个老身,王小虎能听明白,小疯子和劳木就有些懵,听老太太朝着王小虎一口一个老婶一口一个老婶……都以为在骂王小虎呢,见他不动怒,还噗的笑出声音,很是纳闷王小虎的脾气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王小虎也觉得自己笑的很不合时宜,尴尬的咳嗽一声道:“十三……姨,我是道家灵宝派的掌门,王小虎。”说完指了指劳木:“这位是我灵宝弟子,不知道怎么得罪了十三……姨,斗法就算了,还找来一帮壮汉打成这个模样,十三姨,你总要给我一个说法吧?”

“你少糊弄老身,这小子一身的茅山道法,偏偏敢到关外来撒野,打他一顿算是轻的,要再不识抬举,就让你们来得回不得,你说什么灵宝派,压根就没听说过,狗屁的灵宝派,狗屁的掌门,糊弄你家姑奶奶来了?”

王小虎也懒得跟她废话,从黄带子上拽下灵宝金印,朝老太太一晃,金印带着道家煌煌之气,震慑的她一张老脸有些扭曲,眼中也露出惊讶的目光,什么都假的了,唯独这种道家的一派金印做不得假,凡是能建立一门一派的,哪一个不是活神仙一样的人物,掌门金印更是不知道经过了多少历代掌门真人的加持,带着宗门的正道气息。

“黄十三姨,我敬你是修行的前辈,你若是再辱我师门,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道家弟子有护门的职责,想必你也知道,你真的要跟我灵宝派结下梁子吗?”

王小虎话说的森严,一半是动了怒气,一半是吓唬,黄十三姨还真被他吓唬住了,这老家伙一直在关外,连吉林都没去过,更不要说外面了,不知道灵宝派是个什么来历,但一门一派,也不是他能够轻易羞辱了得。

黄十三姨哼了一声道:“小子,你别拿掌门什么的吓唬我,这里是关外,仙家的天下,道门中人到关外来干什么?还打伤了我,你以为我们关外仙家好欺负吗?”

老太太道行不高,却是牙尖嘴利,说的王小虎一愣一愣的,听她话里话外的意思,怎么都是他们不对,还扯上了关外所有的仙家,忍不住道:“十三姨,你搞错了吧?是你打了我们的人,打成这个样子,我带他来问个清楚,还没怎么地呢,刚到这,你就带着一帮小的偷袭,也就是我还有些本事,要是个普通人,还不被你给吓死了?还有,你扯上别的仙家干什么?咱们的恩怨咱们解决,也不用拿别人来吓唬我……”

“你还不是给他报仇来的?难不成是给你家黄奶奶磕头的?小辈,你到底是存的什么心思?”

十三姨的话有些色厉内荏,王小虎也听了出来,扯了一晚上的淡,到了这个时候,才算是说到了点子上,开口道:“超市这件事,我们灵宝派是受人所托,不知道犯了什么忌讳,若是抢了关外仙家的功德,我跟你道个歉,但我灵宝的人被打,也是你们不对,这样吧,你给我兄弟陪个不是,说清楚了超市为什么不让动,我们立刻走人,你看如何?”

十三姨揉着老腰在那晃啊晃,眼珠子滴溜溜乱转,尖着嗓子道:“关外的事,大小都是关外的仙家来解决,何时需要道门人来搀和,事情我也没做绝,不过是打了那小子一顿,又没怎么着他,也是他技不如人,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老太太牙尖嘴利的在那跟王小虎掰扯,也不说赔礼道歉,也不说解决这件事,说了半天,还点了锅烟丝抽上了,看样子是要跟王小虎挑灯夜聊。

王小虎这叫一个晕乎,没想到一个成精的黄鼠狼竟然有如此好口才,不去外交部挂个职,当个大仙实在是屈才,大晚上的来解决这件事,有一说一,有二说二,没完没了的扯犊子谁也受不了啊,正不耐烦的要打断老太太的话,突然不远处突突突……来了一辆四轮子,拉着二十多个东北壮汉,手里拿着铁锹,棍棒,气势汹汹而来。

四轮子的车灯闪亮,笔直的照了过来,晃的眼睛一片煞白,王小虎哥三个忍不住都抬起胳膊挡了一挡,眨巴了一下眼睛,这时一道yīn风直点王小虎的眉心,王小虎下意识的用掌中金印横的扫出,什么也没打着,眼睛稍微适应了,眯着眼一瞧,眼前已经没有了十三姨的身形,却见十几个小黄鼠狼,排成一溜对准了他们三个。

全部都撅着屁.股,蔚为壮观,离他们也就两步左右的距离,王小虎忍不住一愣,脸色大变,他知道这些小黄鼠狼要干什么了,果然,还没等他出手,噗噗噗……道道黄烟窜了出来,顿时一股股臭到极致的味道弥漫开来,王小虎被熏得眼前一黑,脑袋发蒙,下一刻四轮子上二十多个壮汉,人人都戴着口罩,挥舞着手中的家伙冲了上来。

王小虎轻敌了,他终于明白十三姨为什么跟他喋喋不休了,中了缓兵之计啊,更操蛋的是他忘记了黄鼠狼的绝招,臭屁,黄鼠狼肛.门附近都生有臭腺。臭腺能分泌具有恶臭的臭液或臭气,吓退敌害。当它遇到袭击时,会竖起尾巴射出臭液,这种臭液不但奇臭无比而且具有麻痹作用。

黄鼠狼是食肉目鼬科的动物,身材不大,却做恶多端,时常做些**鸣狗盗之事。并且很难被人发现。黄鼠狼放屁护身乃是绝招。它们在一筹莫展、穷途末路时,就会从肛.门放出一股臭气,趁对方胆怯的空隙,赶紧逃之夭夭。放臭屁正是它重要的护身法宝。

普通的黄鼠狼放出的臭屁就已经让人无法忍受,修炼了多年的黄鼠狼放出的臭屁又是何等的强悍,何况还有十几个之多,不客气的说,跟毒气弹基本没什么区别,王小虎恶心的五脏六腑翻腾不已,恨不得把肠子都吐出来,身上再无半点力气对敌,那些壮汉却凶狠的扑上,眼见哥几个就要被打,王小虎急忙强忍住恶心,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对小疯子喊:“石头,快吹笛,催眠了这些人。”

“小虎哥,我……我……呕……”小疯子苦胆都快吐出来了,那里还有力气吹笛,王小虎晕头转向,眼见一个壮汉挥舞着棒子朝最近的小疯子砸下,聚集身上仅剩的力气猛然撞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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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三十七章 闹腾

天底下还有比被屁熏晕了更恶心的事吗?悲催的是还手的力气都没有了,王小虎,小疯子,劳木,各个脸色惨绿,跟秋天的菠菜似的,二十多个壮汉来势汹汹,没有还手的力气,只能是挨打,好在这个时候,耿鉴扬带着威廉林来了,下了出租车,耿鉴扬也差点被熏了个跟头,急忙用衣服捂住口鼻,五行踏步使出来打趴下十来个壮汉,跑了十几个,才算是解决了这次危机。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耿鉴扬和威廉林扶着王小虎三人,找到一顶风的地方,看着三人在那呕吐,胆汁都快吐没了才算是恢复了点精神,王小虎泪流满面,鼻涕不受控制的往下流,对着耿鉴扬喊:“你特妈怎么才来?”

“碰上黑车了,那司机见威廉林是个外国人,愣是在县城兜了五圈……”王小虎缓过点来了,要去踢几脚那些壮汉出出气,早就没了人影,这一次哥几个算是窝囊到家了,非但什么事都没解决,反而让人家用屁给收拾了。

月光下哥几个你瞧瞧我,我瞧瞧你,都是哭笑不得,王小虎打出道这么窝囊还是头一次,大意了,以为他一派掌门出面,对方怎么也能给点面子,现在算是知道了,面子只能是打出来的,等着别人平白无故的给面子,纯属扯淡。

“回去,明天打听清楚了黄家的堂口,挨个去扫,这个面子找不回来,咱们就算栽了。”王小虎也是动了真气了,今天晚上的经历要是传出去……

哥几个无精打采的往回走,王小虎坐的出租车司机竟然还在,举着个手机,也没看见王小虎跟鬼怪斗法,老远的见哥几人勾肩搭背的回来。急忙迎上来,还问呢:“哎,不是说抓鬼吗?抓着没有,抓着没有?……”

要说一个地方信息最灵通的。莫过于出租车司机。每天兜着圈子拉客,大街小巷谁家有点什么事。都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哥几个上了车,愣挤着坐下,威廉林跟司机陶瓷。问县城有多少仙家的堂口。

司机一路神侃,打听了个差不多,回到宾馆,王小虎实在是没精神总结,回到屋里用凉水漱漱口,那股味还浓的什么似的,一口水下去。肚子里有了点东西,又开始犯恶心,吐了个昏天黑地。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王小虎刚起来。还没洗脸,就听到隔壁吵吵嚷嚷,刚想出去看看怎么回事,劳木冲了进来,对王小虎道:“小虎哥,不好了,外面来了个老娘们,拉扯住了威廉林,说他昨天晚上……没给钱!”

王小虎听得一愣,要说威廉林的确是个不着调的,但绝不至于不着调到如此程度,……不给钱,那不是他能干出来的事,可要不是他干的,人家大早上的找他干什么?王小虎觉得稀奇,喊了一声洗漱的小疯子,跟着劳木出了房间,就见威廉林傻乎乎的站在门口,旁边围了十几个人,有宾馆的工作人员,还有住客。

主角是个嘴歪眼邪的老娘们,四十多岁,穿着土气,身材之壮硕,王小虎都自叹不如,就是这么个玩意,撒癔症一样的撕扯着威廉林,用一种穿透力极强,且尖利的声音在那大喊大叫:“你个臭不要脸的……不给钱,你以为你是老外就牛逼了,你凭什么……不给钱,老娘今天就让别人来给评评理……”

王小虎打死都不信威廉林会去……这么个玩意,也没上前,仔细观察了一下,见她口歪眼斜,嘴角不停的在抽搐,眼睛一个劲的向上翻,说话看似有条理,但几乎是每说一句,中间都会顿上一顿,等喘匀了气再继续说,隐约身上还带着一股熟悉的味道,昨天晚上的那种骚臭。

王小虎差点又吐了,知道老娘们定是被黄皮子附身了,王小虎实在没想到黄鼠狼竟然如此狠辣,还没等他们找上门去,就已经先出手了,威廉林急的额头直冒汗,解释说自己一直在宾馆睡觉,对方认错人了……

王小虎实在有点看不下去了,回去找到挎包,刚要出手,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带着两个壮小伙赶了过来,老头一把拽住老娘们,着急道:“败家娘们,你到这来闹啥?还嫌不够丢人?”

不用问也知道是老娘们的老头带着儿子来了,三人并没有为难威廉林,而是上去抓老娘们的胳膊和肩膀,努力摁住,但那老娘们的疯劲十分大,怎么都摁不住,见他们来了,闹得更加凶恶,横眉立目,凶神恶煞的盯着威廉林,大声嚷嚷:“我要弄死他,我要弄死他……”

弄!这个字眼用的让王小虎很是无语,这时候小疯子也跟出来了,看见眼前这一幕,笑嘻嘻的朝着威廉林眨巴眼睛道:“嘿!威廉还有这爱好呢,真是失敬!”

“去你大爷的,没看哥们是被冤枉的吗?你们看什么热闹,就不能帮把手?”威廉林急的什么似的,想要关门,身上衣服却被老娘们一把抓住,然后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抓挠,威廉林慌忙躲闪,操蛋的是哥几个都在那袖手旁观,没一个人上前帮忙。

老头的大儿子生怕惹出国际纠纷来,毕竟威廉林是个老外,急忙挡在威廉林身前张开双臂拦着,老娘们突然盘腿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我的个娘哎!我不活了啊……老外把我害惨了啊……”双手拍腿,哭天喊地,过了会竟然唱了起来:“俺是东村一良家,有老头来有儿子,一家四口乐融融,可恨老外不是人,强迫俺跟他睡觉,睡完以后不给钱,让俺怎不哭断肠……”

别管押韵不押韵,起码这几句话都是七个字的,让王小虎甚是佩服,黄鼠狼附身,驱赶不是很难,难的是驱赶出去后,黄皮子也就溜了,王小虎要反击,就必须要找到十三姨的堂口,王小虎不出手的原因也就在此,琢磨着该如何跟着黄皮子找到正主,凑到小疯子耳边,让他在附近去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黄皮子,找到了吹笛子联系一声。

小疯子转头去了,王小虎还在那看着,威廉林急的一头大汗,对王小虎喊:“小虎,你特妈就打算看热闹了是吗?”

威廉林一说话,那老娘们嗷!的喊了一声:“我要找他报仇,我要找他报仇……”疯了一样朝着威廉林猛冲,被她家男人死死压住,闹腾到了这会候宾馆保安也来了,看到这一幕也是束手无策,当地人都知道黄皮子附身,老娘们看样子就是着了黄皮子的道,不敢上来干涉,怕惹祸上身,谁也不动手,就在那看着。

老娘们越战越勇,把他大儿子都扑了个跟头,王小虎还是没出手,走到老娘们男人身边,问道:“大叔,这是咋回事啊?”

“哎,家门不幸啊,半个月前晚上,俺们一家子挺早的就躺下了,还没睡着呢,听到外面有动静,俺家老娘们披着衣服出去了,看见个黄皮子在叼小**,举起个铁锹上去给了一铁锹,从那就惹下祸事了,三天两头的折腾,她这是被黄皮子附身了,根本不知道在干啥,就是瞎闹腾,大兄弟,你们千万别跟她一样。”

王小虎顿时就明白了,十三姨这是一箭双雕,既惩罚了老娘们,又给他们添了堵,虽然不是什么大事,却也能搞得他们哥几个晕头脑胀,也就没时间找她的麻烦了,能逼走最好,逼不走也搅和得他们几个**犬不宁。

这时候也该出手了,王小虎从包里取出个五雷号令的牌子,刚朝那娘们迈出去一步,老娘们立刻惊恐的向后退了退,感情也知道王小虎厉害,专门找威廉林这软柿子捏,王小虎脸上带着笑,默念咒语,却见那老娘们忽地往地上一坐,砰!一声响,坐的地上的瓷砖都碎了一块,王小虎觉得牙都酸了,瓷砖都碎了,老娘们血肉之躯,骨头还不得碎了?

王小虎伸手去抓老娘们,却见她哭天喊地道:“这家娘们不是人,我养妻儿老小叼个小**,她上去给俺一铁锹,打断了俺一条腿,真气死俺了!”

话是说给王小虎听的了,王小虎感觉黄皮子真是够赖的,都来找事了,还偏找个理由,这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嘹亮的笛音,王小虎知道小疯子找到了黄皮子,猛地向前一步,一把抓住老娘们的人中,沉声道:“回去告诉十三姨,让她来给爷爷们磕三个响头,否则这事咱们不算完。”

说罢,念诵咒语:“天威地威,神威灵威。元始上真,五老高尊。太平皓范,洞朗八门。五帝告命,无幽不闻。上御帝君,中制酆山。下领河海,十二水源。八威神咒,灵简玉篇。召龙负水,收气聚云。斩魔遣鬼,扫荡妖氛。万精堕落,所请速临。急急如律令。”

手中牌子朝老娘们额头一印,金光闪现,老娘们白眼一翻,软软跌倒,一个淡淡的虚影愣是被逼出了身躯。

三百三十八章 踢场子

王小虎开了yīn眼,看的清楚,被他拍出去的淡淡虚影,就是一个黄鼠狼的形体,出了老娘们的身,也不跟他纠缠,掉头就窜,老娘们双眼一翻晕了过去,她老头和两个儿子哭天抢地接住了人,在那大声呼喊……王小虎让劳木和威廉林处理宾馆的事,拽了下耿鉴扬偷跑了出去,顺着小疯子的笛音来到宾馆后面一背yīn的偏僻旮旯。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到了一看,只有小疯子一个人,没有黄鼠狼的踪迹,王小虎急忙问道:“黄皮子呢?”

“跑了!”小疯子挺悠哉,王小虎着急道:“你咋让他跑了呢?”

小疯子嘿嘿一笑,道:“小虎哥,别慌,我在它身上下了点迷迭香,咱们顺着香气就找去了。”王小虎鼻子抽了抽气,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气,拍了一下小疯子的肩膀,冷笑道:“也该咱们给那老黄皮子点厉害瞧瞧了。”

带着小疯子和耿鉴扬先去附近药店买了三个口罩,又买了瓶花露水撒上,准备妥当才顺着香气追去,王小虎自小跟老爹长大,鬼鬼神神的知道不少,尤其是东北这嘎达,最著名的是五大仙家,五大家也叫五大仙,狐仙是狐狸、黄仙是黄鼠狼、白仙是刺猬、柳仙是蛇、灰仙是老鼠,民间俗称狐黄白柳灰。

五大仙家属于亦妖亦仙的灵异,如果犯了它们,它们就用妖术对人类进行报复,使人类受到不同程度灾难的惩罚,倘若人们敬奉它们,则会得到福佑。因此,民间许多家庭中都供奉五大家。

五大仙家中,黄仙是最难缠的一个,也是最爱惹事的。纯属外向型,都爱折腾,爱玩,游山逛水。招惹事端。他们从来不怕事儿大,越热闹越好。一般情况下找茬打架的都是黄仙,黄仙还爱吹牛,总捡大的说,总说自己是玉皇大帝、王母娘娘、原始天尊、太上老尊等等。这是它们的个性。也有少数修为高的,修为高了自然就安静多了。

很明显,王小虎遇到的就是个不安静的,想想也是,叫十三姨的能安静的了吗?这件事闹腾到了现在,是个男人都不能忍,更何况王小虎本来就不是个能忍的。气势汹汹的顺着香气来到县城东边一栋独立的平房门前。

这家是典型的东北民居,外面砌着不高的围墙,砖瓦房最近几年盖起来的,看上去还挺气派。到了门口,就见外面站了几个人,一打听这家主人叫黄德功,是个半仙,惯会给人瞧病,看事,走yīn……反正就没有他不行的,门口这十来个人都是来找黄半仙瞧事的。

王小虎老爹就是个跳神的,知道的门道比较多,一般仙家的堂口分为六类,第一种、通冥界。主要看癔病的家鬼外鬼、童托、烟魂、小孩子梦癔、招没脸的、招脏东西。二、yīn阳宅、风水师。他们主要看yīn宅和阳宅的水风。当然yīn宅的yīn气太重,对子孙后代不好,yīn宅的yīn气重一般情况是有外鬼、外灵、外仙侵入占据自家的yīn宅;三、看相算命算卦,看事,看婚姻、财运等等,有的是专门顶仙看相算命算卦的。

四、看实病,看实病的有两种,一种是看红伤,就是骨折、脱臼、脚崴了、手戳了等等。另一种是内科病,可以感知到病人身体某个器官有病变,一般是用草药给人冶病,小到感冒,大到脑血栓。但我建议,最好只让他们看看自己是什么部位有问题,然后去医院专项救冶。五、看仙堂,立保家仙堂和出马仙堂,这是专修的而且道法必须要高,对方要服,才让你的仙做师傅领自己的仙出马。六、其它。因为仙家所修的真的是千差万别,所以种类也是千差万别的,一般出不了这六类,黄半仙倒好,全包了,哪得是多大的道行?

王小虎忍不住冷笑,香气在院子里浓郁了起来,那黄皮子一定是溜到了这家的仙堂,王小虎就是来踢场子的,不怕知道的人多,上前一脚踹开门,大喝一声:“踢场子的人来了!”

没人搭理他,一个老太太坐在屋檐下收拾刚拿出来晒的豆角丝,不满的瞪了他一眼,道:“吵吵什么?看事去北院!”王小虎神威凛凛的一脚,换来个白眼,老太太是个普通人,也不能跟她吵架,王小虎愣了愣神,讪讪朝着老太太指点的北院去了。

到了北院,王小虎就没那个心思再去踹门了,推门进去,屋子里坐着不少人,当中一溜大炕,炕上躺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脸色很不好看,是来治病的,一个五十多岁须发都有些花白的干瘦老头子正在请神,看样子就是黄半仙了,他家神位上摆着一个神龛,上面供着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有香火,还有供奉,显然是他供奉的仙家。

既然是踢场子,王小虎本应该上来就施展雷霆手段,但炕上躺着的病人脸色发白,显得极为痛苦,忍住了没动,还是等看完病再砸场子吧,毕竟很多仙家为人看病是积攒功德,也是好事一件,王小虎还真不愿意毁了别人道行,更不愿意让病人继续痛苦下去。

病人头上盖了一块四方的红布,干瘦老头一手拿小鼓,另一手拿着点燃的黄表纸,嘴含烧酒,一口一口往点着的黄纸上喷,冒起阵阵火焰。鼓的周围挂有串串铜钱,摇动时哗哗作响。黄半仙走动很是古怪,象是在跳舞又象是在蹦跶,可仔细一看她的步伐却又十分的有规律。黄半仙走到盖在病人头上的红布喷烧酒,边喷边胡乱打着紧密细碎的鼓点,在病人头上不停旋转敲打。

突然开口吟唱:“哎,我左手拿着文王鼓,圆又圆呀!文王鼓,是柳木圈,羊皮鞔呀,横四竖四八根弦,八根弦挂金钱……”歌词很白,通俗易懂,听这腔调倒像是东北的二人转的味道。 “我十里外接呀,八里外等,五里外才拉住你马缰绳,我披红又挂彩呀,将你请进神堂来呀!……”

唱词中,黄半仙突然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接着哈欠不断,连眼泪都流了出来。看他的模样绝对不是装出来的。王小虎看的目瞪口呆,这一套业务就是跳神啊,现在堂口都跳神了?这黄半仙所学挺杂啊。

打几个哈欠后,黄半仙开始击鼓,然后起身,边击鼓,边跳跃,边吟唱,鼓声越来越快,鼓点越来越密,黄半仙的下巴开始哆嗦,牙齿咬得格格作响,双目紧闭,周身摇晃,表情看上去极为痛苦。鼓声突停,黄半仙混身大抖,身体扭曲,做出种种奇形怪状的动作,就见他双臂伸平,上下扭动,头颅高高的抬起,仿佛如一支苍鹰翱翔在九天之上。

王小虎真有点懵了,瞧了瞧黄半仙家供的仙家,是黄家没错啊,怎么还整出鹰神海东青的动作出来了?在满族萨满神谕中传讲,萨满魂就是不屈的鹰。

现在的仙家给人看病,多是指点为主,已经不搞跳神这一套了,这也是为什么王小虎和老爹一直混的那么惨的缘故,看这黄半仙,供奉着黄仙,却又是跳神又是请来鹰神的,实在是莫名其妙,王小虎不由得捏诀又开了一遍yīn眼,瞪大了去看,就见黄半仙身上附着一只黄仙,看样子道行也就一百多年,在他身上蹦来蹦去,做着各种稀奇古怪的动作。

接下来的一幕更是让王小虎哭笑不得,就见黄半仙撅着嘴对病人吹了几口气,然后问:“感觉到凉气了吗?”

“感觉到了,感觉到了,凉飕飕的很舒服……”病人急忙回答,看样子是有点病糊涂了,是人往你身上吹气,这时候又是秋天,都能感觉到凉气,还用得着请仙吹?但王小虎也确实看见附身在黄半仙身上的黄仙喷出了白色的气息,还是有些治疗作用的。

“行了,起来吧,你这病不好治,七天以后再来!”黄半仙说完,往炕上一坐,身躯猛地哆嗦几下,脸色虽然有些苍白,却是恢复了正常,病人赶紧从坑上起身,从兜里掏出一百块钱,恭敬的放在神龛上,黄半仙哆嗦了会,点了根烟,看样子也挺累。

抽了几口,黄半仙喊了声:“下一个。”

有个大婶刚要过去,王小虎抢先一步横在他身前,居高临下笑眯眯的看着黄半仙,黄半仙请仙消耗了心神,老眼昏花的就见一个大个子站在坑边,也不吭气,从炕头上摸了个老花镜,架在鼻梁上,看见了王小虎,见他身强体壮,身上还带着莫名的浩然气息,这样的人鬼神都躲着走,明显不是个来看事的,忍不住问道:“看啥?治病,问事,还是风水?”

后面的大婶被王小虎插了队,很不乐意,在那吵吵着拽王小虎,让他后面排着去,王小虎咳嗽一声,挣脱了大婶的纠缠,忽然扯着嗓子猛然大喊了一声:“我是来踢场子的!”捏了个雷诀朝神龛上的神像一道惊雷劈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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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三十九章 出招

黄仙最能惹事,也最记仇,纠缠上了能纠缠个几辈子,最是让人头疼,王小虎也不想结下那么大的梁子,雷法使出来的时候特意先喊了一嗓子,在他提醒下,附在神像上吃香火的黄仙一惊,看到王小虎雷诀捏动,急忙躲了出来,王小虎一道惊雷将神龛劈的稀烂,转身就走,剩下看事的和黄半仙跟被点了穴道一样,目瞪口呆的看着他雷劈了神龛,洒然而去。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王小虎一道雷劈的神清气爽,转战下一个堂口,这一次有了经验,先在门外确定是黄仙堂口,才用脚踹门,再一道惊雷,一上午的功夫,把小县城所有供奉黄仙的三个堂口都给踢了,意得志满的带着小疯子和耿鉴扬回到宾馆。

老娘们和家人早就走了,宾馆又恢复了先前的平静,王小虎招呼劳木和威廉林去吃饭,哥几个找了个馆子,刚坐下,就听见旁边的人议论纷纷:“哎,听说了吗?有几个外来的哥们,一上午踢了三家黄仙的堂口……”

威廉林和劳木去看王小虎,王小虎得意的朝他俩挑了挑眉毛,没想到砸场子的事这么快就传了出来,也是因为县城太小,买五毛钱瓜子磕着能走两圈,一上午足以传遍了,吃饭的人都在谈论这件事,说什么的都有,还有的是说亲眼所见一个年轻人雷法使出来,召唤来的神雷跟水桶那么粗……

王小虎特意瞧了瞧那哥们,那哥们还跟他点点头,愣是没认出王小虎是主犯……

点了几个菜,耿鉴扬小声问:“小虎,你是什么打算?”

王小虎还真没什么打算,想了想。道:“打算什么?梁子已经结下了,咱们可是占着理呢,我也没打算往大了闹腾,起码让十三姨出来给大伙陪个礼道个谦。咱们一步步的走到现在不容易。名声竖起来难,落下去可快。总不能弱了咱灵宝的名头!何况劳木挨了顿打就白挨了?我和小疯子被熏成那样,呕!”

王小虎想起昨天的事就觉得恶心,干呕了两声,菜上来了。先上来的是一盘酸菜粉,开了啤酒,威廉林先动筷,一挑,嗡!一声,从里面飞出无数个绿豆蝇,都有黄豆那么大。扑腾着飞起,满屋子都是,哥几个知道这是黄仙出招了。

真要斗法,谁也不怕。怕就怕这种不按规矩出牌的,竟整些个放屁,绿豆蝇之类的,恶心也恶心死了,满屋子的绿豆蝇飞来飞去,谁也没那么好的胃口,客人跟逃难似的稀里哗啦走了个干净,王小虎哥几个也急忙往外走,还没等走到门口,王小虎感觉有人偷袭,猛地一歪肩膀,回身一脚踹出去,砰!的一声踹在一个人身上,那人被他踹出去老远,撞得桌子椅子,盘子,碗……一片稀里哗啦。

一看是给他们端菜的那个男服务员,他双眼通红,嘴角抽搐,明显是被上身了,虽然挨了一脚,身上却跟装了弹簧一样,直挺挺的站了起来,膝盖都不带打弯的,身躯绷的笔直,挥舞着菜刀冲了上来。

老虎不发威,真当老子是y 了,捏了妖雷诀,等那哥们冲撞过来,一个闪身,雷诀拍在他身上,那哥们双眼一翻,软软跌倒,王小虎以为还有番较量,站在门口横眉冷目的等着,被耿鉴扬一把拽出了饭店。

出了饭店大门,哥几个互相瞧了瞧,都不禁苦笑,黄仙根本没有仙家的觉悟,当真是睚眦必报,王小虎踩了人家堂口,上午还没过,就来寻仇,也是够凶悍的,哥几个也算是瞧出来了,跟他们不对付的黄仙,道行并没有多高,否则也不会用这种手段。

既然这家的饭不能吃了,那就换一家,王小虎不相信黄仙能控制了所有县城的饭店,溜溜达达又找了一家,刚进门,老板就一脑袋汗的出来,告诉王小虎哥几个饭店要装修,暂时不接客了,王小虎看着店里面几张桌子上摆的饭菜,和十几号的客人,纳闷的问:“装修,怎么他们能吃饭?”

老板四十多岁,被王小虎问的脑门子上的汗跟瀑布似的,估计脑袋也不大灵光,一着急把实话说出来了,大声道:“反正你们来就装修,我就不做你们的生意,能咋地?”

王小虎见老板真急眼了,也明白了怎么回事,想必黄仙放出风来了,谁要是敢接待王小虎哥几个,就祸害谁家,不由得点点头,小声对那老板道:“跟你家黄仙说,我跟他耗上了。”施施然走出饭店,王小虎有些犯愁,估摸着去别的饭店也是一样,这地方人生地不熟的,就算想自己做饭,连个生火的地方都没有。

劳木见王小虎愁眉苦脸的,道:“小虎哥,找超市的负责人啊,老刘那人还挺厚道的。”说完拿出手机给超市负责人老刘打了个电话,竟然特妈的关机了,王小虎一琢磨不对,这时候关机恐怕也是受到威胁了,得罪不起黄仙,也不想得罪他们,心中有愧才把手机关了,能拖一段时间是一段时间。

不是为了超市的事,灵宝派也惹不上一身骚,现在倒好,竟然关机了!王小虎咬牙切齿的给元中堂打了个电话,把前因后果说了个遍,让他转告北京的公司,如果不妥善安置好他们几个,他王小虎有的是手段折腾得其他超市也开不下去。

元中堂知道王小虎动了真气,让他别冲动,他去协调解决,王小虎不信邪的又找了几个饭店,谁也不做他的生意,无奈之下回到宾馆,刚进了房间,有人敲门,打开门一看是大堂经理,讪讪的告诉他们宾馆要装修,暂时不开业了,宾馆将赔偿王小虎几人的损失……

王小虎这个气的慌,坚决不走,钱都交了,凭什么不让我们住?白班经理还挺横,反正就是不能住了,不一会哥几个都被通知到了,威廉林气的去前台闹腾,让宾馆的老总出来谈,但人家老总也不是你相见就能见的,一直闹腾了个把小时也没闹腾出个结果。

王小虎震惊了,想不到黄仙在县城竟然有如此大的势力,照这么下去,他们将寸步难行,难道灰溜溜的回去?那灵宝派的招牌也真就砸了,话说出去得有多难听,王掌门去县城做生意,被黄仙打了一个灵宝的弟子,亲自被熏了晕头转向,灰溜溜离开了县城,王小虎绝对相信,凭着黄仙爱闹腾的性格,用不了多久就得传遍整个江湖。

此时的王小虎颇有些骑虎难下,威廉林还在大厅闹腾,劳木上去帮忙,操蛋的是,宾馆的保安竟然把他们几个的背包全都拿到了大厅里,看样子是死活不让住了,王小虎心寒之下冷笑,宾馆以为只有黄仙不好惹,却不知道他们也是不好惹的。

再闹下去也就没意思了,宾馆也觉得理亏,说是赔偿五千块钱,王小虎认了,接了五千块钱,说是手上戴的一个链子落在房间里面了,找回来就走,宾馆见他们不再闹腾也松了口气,这点小要求当然会满足。

王小虎嚼着口香糖,回到屋子从怀里掏出一张聚灵符,念诵咒语,把黄符用口香糖粘在宾馆一个很隐蔽的地方,施施然带着哥几个离开了宾馆。从那以后,宾馆开始闹鬼,不是小闹,而是大闹,鬼哭狼嚎,夜夜不停,各种各样的冤魂厉鬼轮番出现……一个月后宾馆明白了他们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但为时已晚,请了各路仙家,却是谁也解决不了。

也不是解决不了,而是王小虎在贴聚灵符的时候,旁边还用中指刻了一道引雷咒,你要揭下聚灵符就得挨一下,谁也不愿意为了挣这两个钱去挨雷劈,最后宾馆撑了不到一年倒闭。

这些都是后话,暂且不提,王小虎哥几个出了宾馆背着包,站在街边,一个个愁容满面,他们在县城已经没有了容身之地,都说关外是仙家的天下,这话直到现在才相信,何去何从还都没个注意,迷茫中,耿鉴扬仍然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王小虎见他淡定从容的德行,嘴角抹着笑,就知道这小子有主意。

耿鉴扬总是矜持着,好像不这样就显不出他是高人谋士,哥几个暗里给他起了个外号,小贱样!王小虎知道他的德行,凑过去问道:“敢问军师有什么办法没有?”

可是搔到了耿鉴扬的痒处,咳嗽一声,道:“小虎,兵无常势,水无常形,顺势而为才是上策,看似咱们被逼到了绝路,却是再也没有了顾忌,咱们薄弱之处,就在于是外来人,这个突破点,黄仙找的很准,但你想想,它就没有关键的地方了吗?咱们又是为何而来?”

耿鉴扬一提醒,王小虎也不笨,立刻恍然大悟,耿鉴扬说的没错,黄仙也是有弱点的,就是那个没盖起来的超市,所有的事都是因那块地方而起,想要解决也只能是在哪里,王小虎嘿嘿一笑,掏出五千块钱:“咱们去买点被子褥子,方便面,酒精炉,就在那超市安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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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四十章 出殡

为了防止黄鼠狼放屁,王小虎买了几个口罩,砸人堂口的时候没用上,现在却用上了,各个戴上口罩拿着钱去买东西,逛了一圈,发现县城竟然还有家户外用品店,哥几个买了睡袋,酒精炉,方便面,换洗的衣服……逃荒似的,背了一堆,找了个拉货的卡车,给了点钱送到了超市附近。

忙活到四点多,天色就开始渐渐发黑,秋天的小风一阵阵的旋转刮来,好在超市坍塌的极其有个性,一半仍然完好,挡住了风口,饶是这样也觉得寒气逼人,中午又没吃饭,威廉林找了个避风的地方,点上酒精炉,用矿泉水煮方便面。

不大会的功夫,香气就蔓延开来,哥几个闻到香气肚子就开始咕噜噜叫唤,迫不及待的围了上来,用买来的饭盒等着吃面,面煮了一小锅,只够两个人吃个半饱,王小虎让岁数最小的小疯子和伤号劳木先吃,他们哥三等下一锅。

小疯子最不抗饿,岁数也小,大家平时都照顾他,已经成习惯了,不客气的乘了半饭盒面,连汤带水的,也不顾得烫,刚端到嘴边要吃,砰!一声震天动地的大响传来,吓了小疯子一跳,手一哆嗦,饭盒掉到了地上,愣愣的瞧着地上的方便面,半天没动静。

王小虎也是吓了一跳,第一个念头是,十三姨找来炮兵轰他们?觉得不可能,且不说十三姨有没有那个本事,就算有,一炮打过来,现在他们哥几个已经尸横遍地了,四周看了看,屁事没有。忍不住跳了出去,顺着声音传来方向一看,鼻子差点没气歪了。

盖超市的地方不是特别偏僻,人家也不是很多。因为太偏僻的地方买东西不方便。人家太多的地方买地皮就贵,所以占的这个地方位置还算好。人家却少,超市前面有条路,两边是人家,不知道什么时候。路边多了一个崩爆米花的老头。

很多人小时候经常会围着一个铁锅,塞着耳朵等待,响了!听到这样的吆喝声,小孩能立马本能地捂住耳朵,眼睛却是贼溜溜闪亮。看着师傅把玉米粒从一个小洞口,倒进那黑幽幽的爆米花锅里,架在火上摇呀摇。只听后面“轰”一声响。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香气。白生生的爆米花就成了。

如今这种老式崩锅基本快绝迹了,只要家里有微波炉都能崩爆米花,冷不丁看到这么个老古董,王小虎竟然还有些怀旧。不过这老头待的地方不对,就算现在还有这种原始的崩爆米花手段,也应该去学校附近,这地方来往人不多,能有什么生意?

何况天都黑了,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要说没有幺蛾子鬼都不信,可崩爆米花的老头实在是普通,看不出有什么异术,他五十多岁,穿着蓝色的涤卡中山装,头上带着顶破旧的布帽,双臂上有套袖,一幅退休老工人的模样,身材矮小,瘦的猴一样,身边还趴着一条癞皮狗,懒洋洋的。

王小虎眯着眼睛,不知道该怎么办好,要说老头就是崩了一锅爆米花,难不成把人撵走?他还没拿好主意,小疯子跑了过来,横过笛子吹了一个高音,宛如一道利剑划过了夜色,声音之凌厉,听在耳中十分别扭,那崩爆米花的老头却恍若未闻,双手去翻检面袋里面的苞米,发出哗啦啦的声音,而且他旁边的癞皮狗也不安的汪汪……大声叫唤,竟然破坏掉了小疯子吹出的笛音。

王小虎真的惊讶了,小疯子的幻术多厉害,他最清楚,放个屁都能催眠了对方,如今玉笛在手,竟然幻不住一个糟老头子,那他还是一个普通人吗?小疯子也显得郑重起来,先前吹出凌厉高音不过是想让老头感觉害怕,见影响不了他,放下笛子,深吸了口气,就要认真对待,王小虎却伸手拦住了他道:“留点力气,不过是个开场,着什么急?只要他不过来找麻烦,就当看不见他。”

小疯子最听王小虎的话,讪讪的放下笛子,对他道:“小虎哥,我还没使出真本事,就算笛音幻不住他,我还有香料!”说罢从衣服里面掏出个小包,打开后是各种各样的小包,一股异香顿时传出,王小虎一瞬间就感觉有些迷糊,急忙道:“现在不是用到这些的时候,你听我的,让你出手你在出手!”

王小虎有他的考虑,毕竟对方只是来个崩爆米花的老头,不管多么的古怪,都是在试探,一开始就让小疯子出手,那就失去了一张好牌,好牌总是要留到后面才打的,小疯子显然还在为他没吃到嘴的方便面感到可惜,恨恨的瞧着老头。

“听话,不就是一碗方便面吗,你先吃我的。”王小虎连拉带拽的把小疯子带了回去,哥几个问了情况,知道对方已经出手了,耿鉴扬没顾上吃饭,打量四周地形,跟哥几个商量了一下,用碎石简单的布置了一个落魄阵。

随后大家相安无事,哥几个都很踏实的吃了热乎乎的方便面,肚子里有了东西,精神也都好了许多,谁都知道今天晚上必然出事,都在活动身体,王小虎检查身上的黄符,法器,劳木也拿出黄符,令牌,骂骂咧咧的,看样子今天要找回场子。

今儿天气不错,月亮还没全圆,却也就差了那么一小口,小县城的污染没有那么严重,星星明亮,要不是防备黄仙,倒真是一个赏月的好日子,奇怪的是,前半夜什么事都没发生,除了秋虫偶尔几声垂死挣扎的鸣叫,连个声都没有。

哥几个都有些困倦,靠在墙边,强打精神聊天,王小虎手里惦着个石头,看着天上的明月出神,如此好的月色跟贺兰山中娘娘村里的月色相似,乌娅……还好吗?

呜呜……就在王小虎想起乌娅,右边传来细微的声响,像是狗在寻骨头,王小虎坐直了身躯,蹦爆米花那老头身边的癞皮狗从右边的废墟中探出狗头,好奇的看着他们几个,好大一颗狗头,正是当靶子的好目标,王小虎将手中的石头掂了掂,朝那癞皮狗狠砸了过去。

嗷!呜呜!癞皮狗吃痛,掉头就跑,王小虎想去看看崩爆米花的老头走没走,刚站起来,听见不远处传来唢呐,哭泣……杂乱的声音,声音杂乱的古怪,随后王小虎看到随风飘来一张白白的纸钱,这是出殡?

时间不对啊,一般出殡都是白天,那有大晚上这个点出殡的?王小虎很纳闷,顺着声音来处去看,不大会的功夫,从路上来了三十四号男女,各个穿着白色孝衣,白色的孝帽,腰扎白带子,抬着一口棺材,哭哭啼啼,吹吹打打迎面而来。

说起来东北这边的出殡讲究也不少,出殡的规模因贫富而异,少则二三十人,多则百人以上。人数多少是检验丧家及死者平日人缘如何。按规矩棺材必须用人抬步行,而不能用车拉,不然就会被骂为“死了没人抬”,寓示其生前没有积德行善,得罪人太多。抬棺材的人多是由亲友帮忙,两人抬一杠,有十六、二十四、三十二、六十四人抬不等,当然是人越多越体面,队中还要有相应的仪仗,包括铭旌、纸制冥器和用柳枝糊白纸做成的雪柳和祭幛等,以及沿途吹打的鼓乐班子,边走边撒纸钱,看起来白花花一片。

前面这支送殡队伍却是十四个人抬的棺材,这个就太不吉利了,要死要死啊这表示,而且这支队伍里的人好像都十分的矮小,背上还扛着乱七八糟的木杆,也不知道做什么用,虽然离的远,看不太清楚,却也能感觉出来队伍里面一米五以上的都算是高大的了,难道是侏儒协会的会长死了?王小虎看的稀奇,暗暗防备,还是有些迷糊,黄仙要找他们的麻烦,也不用整的如此隆重吧?

很快他的疑惑就被解开了,这支奇怪的送殡队伍,来到超市不远的地方,离王小虎他们也就一百五十米左右的距离,突然散开,用木杆搭起一个简易的灵棚,棺材后面摆着一张小木桌,前面花圈什么的摆了几个。

烧纸的盆,香炉,纸钱……一应俱全,然后三十多个人就趴在棺材前面哭,哭泣的声音十分难听,跟捏着嗓子再哭一样,奇怪的是,并没有灵位,不知道死的是谁,也没有照片,就在王小虎看的津津有味的时候,十三姨出现了,就见她捧着一个灵位,走到木桌,郑重其事的把黑白的冥照和灵位摆了上去,然后趴在地上嚎啕大哭。

月光下,所有人都显露出真身,竟然是一只只穿着白色孝衣的黄鼠狼,耷拉着尾巴,撅着在那磕头,哭的那叫一个凄惨,而当王小虎看到冥照和牌位后,鼻子差点没气歪了,就见自己一张黑白照片,被摆在桌子上,灵位上写着,王小虎之灵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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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四十一章 拜死人

十三姨带着小黄鼠狼哭灵,那真是属癞蛤蟆的,不咬人膈应人,王小虎还没死呢,就被人拜被人哭,那得多丧气?更丧气的是,竟然还有两个小黄鼠狼披麻戴孝在那扮演孝子贤孙,跪在灵侧陪祭,有人上香,还叩头致谢,你来我往的,颇有规矩,整的跟真事一样。【首发】

王小虎恨不得立刻冲出去拆了那狗屁灵堂,又怕中了对方埋伏,正犹豫着,哥几个都围了上来,看到眼前这一幕也都是哭笑不得,耿鉴扬笑着道:“小虎,别生气,让它们折腾,还真能拜死你不成?我看他们这是没法子收拾你,专门来腻歪你的。”

王小虎苦着一张脸,想想也有道理,我就不动,看你们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没想到,这些黄鼠狼真就玩出了花样,号丧了一会,一抹身,竟然从白衣服里面掏出了各种小小的乐器,唢呐锣鼓的开始吹奏哀挽之乐,闹腾个不停,这般过了半个小时,王小虎看的有些烦闷,打了个哈欠,身上感觉软绵绵的,哈欠打完,他就见那些身穿白衣的小黄鼠狼突然都转过身来,每个都拿着三炷香,朝着他跪拜。

随即王小虎就感觉身边yīn气沉重,身上一沉,嗯!还是着了道了,但这个道着的却有些莫名其妙,而且脖子上突然一凉,像是有人用铁丝勒住了脖子,呼吸有些困难,王小虎觉得纳闷,看了看哥几个都没事,难道被风吹的?忍不住摸了摸脖子,脖子却突然一疼,像是被人拽了一下,他立刻感觉不对了,一个闪念,龙虎二气升腾而起,耳听得绷!一声细微的轻响,像是有什么东西断了。

有人偷袭,王小虎冒出这个念头,急忙脚踏罡步,捏了开yīn眼的决,再一看,两个小鬼身穿黑衣,头戴尖尖高帽,一个手中的细长铁链断折,正不知所措,另一个扛着招魂幡,正在朝王小虎使劲扇呼,这是两个正牌子鬼差啊,无缘无故的抓自己干什么?

王小虎掏出灵宝金印,金光闪烁,唬得那俩小鬼一跳,连连后退,王小虎怒道:“我乃灵宝掌门王小虎,你们是那个冥神的手下,无缘无故的索我做什么?”两个小鬼没想到王小虎能看见他俩,都露出惊骇表情,其中一个道:“有人禀告当地城隍,说是有人死了,让我等前来索命追魂……”

王小虎对着空气说话,哥几个都感觉不对,耿鉴扬仍然盯着那些黄鼠狼,小疯子横笛在手,威廉林急忙问:“小虎,你在干什么?”

劳木开了yīn眼,看到两个鬼差,惊讶道:“鬼差老爷来抓人了,我知道那黄皮子在干什么了,拜死人啊这是,整得煞有其事,孝子贤孙的都有,灵位上不用说,肯定有小虎哥的八字,哭灵拜祭,再通传当地城隍,手下小鬼不细查,以为有人真死了,过来索命追魂。”

严格说来,拜死人算是诅咒的一种,跟厌胜之术相差不大,十三姨这一套业务却明显有自己的特色,这么短的时间内,竟然就通了冥府,惹出鬼差来抓他,也就是王小虎有些本事,若是普通人,经她这么一拜,三魂七魄都得给拜没了。

看着两个手足无措的鬼差,王小虎道:“这是邪术,我与十三姨有些过节,没想到鬼差还受仙家驱策,二位兄弟,麻烦回去禀告城隍老爷一声,把这事说一说,让他给评个道理……”

王小虎手上的灵宝金印灿灿生光,普通人眼里看不出什么来,但在开了yīn眼和两个鬼差的眼中,光芒如金针一般带着威严霸道的神力,两个鬼差知道厉害,也知道王小虎的确是正牌子的道家掌门,急忙朝他拱手道:“小的不知道是王掌门,此事误会了,这就回去禀告城隍老爷,让他老人家做主。”两个小鬼行礼,隐入黑暗之中,王小虎摸了摸脖子,感觉十三姨还真是个狠茬子,本来屁大点个事,她非要往大了闹腾,你来我往才是正理,总不能让他继续拜下去,就算没有生命危险,晦气却是免不了的。

王小虎瞧了瞧天空,月光明亮,天上也就一些云丝,掏出一张黄符,双手捏诀:“雷霆雷霆,天官立身。号天日月,昏天斗虚。天雹日月,风云长清。搅天日月,雷声分明。黑黑夺夺,霹雳揈揈。天摧地裂,威摄万星。天罡卫我,魁星前行……”

咒叫积雷霹雳咒,积攒雷气降下霹雳,王小虎这边念咒,那边还在哭丧,而且越哭声音越大,大有哭到王小虎神魂颠倒的架势,声浪一股股忽大忽小的传来,搅扰了哥几个心烦不已,煞分很多种,其中就有声煞一说,很明显十三姨除了拜死人之外,还在用声煞搅扰。

“急急如律令!”王小虎念出最后一句咒语,抬手引雷朝着灵棚劈下,轰隆!一声响,一道惊雷从天而降,轰鸣而下,击打在灵棚上,天地霎时亮了一亮,立刻将桌子劈了个粉碎,跪着哭泣的小黄鼠狼们,被雷霆之气惊的四处乱窜,还有几个一身白烟,僵直躺在地上,死活不知。

王小虎引的这道雷,至少用了七成力,除了把灵棚劈了之外,也是示威,让十三姨瞧瞧她的对手是什么人,有着何种实力,威慑作用大于实际作用,否则王小虎将雷引到黄皮子中间,可不是现在的模样,起码得死一半。

上天有好生之德,黄皮子虽是精怪,却也是生命,意气之争,不用分出个你死我活,一念之善,天也护佑,雷霆之气横扫而过,将所有的yīn晦之气一扫而空,十三姨并没有被雷劈中,但她的模样却有些怪异,呆立在原地不动,看向王小虎的眼中有些惊骇。

动物修仙,天降雷劫,是以十三姨真有些害怕了,她道行有五百年,正是要过雷劫的阶段,眼见惊雷闪现,害怕是必然的,但随即她就清醒过来,一双小眼睛变得狠戾,猛然瞧向王小虎,看样子非但不服气,反而要报仇!

传说中,东北人信仙家的起源于鸿蒙老祖。鸿蒙老祖座下三个弟子:太上老君,原始天尊,通天教主。通天教主认为动物虽本性贪嗔强烈,但修行用功恳切,快速成就,于是专收动物为徒,创立“截教”

由于截教的本质是动物,因此受着先天的局限性。要想修成正果必须遭遇三劫,必须享用人间烟火。因此修炼就要依赖人类的保护和供养,同事作为回报他们也保护着保护他们的人类,这便有了东北仙家的出现。

仙家在东北是超然的存在,老百姓家里也都供奉着保家仙,所以有些修行不高,心性不稳的,便起了傲慢的心思,很显然十三姨就是其中一个,这么多年被人供着,哄着,还从没吃过这么大的亏,何况还是一群来自关内的道门弟子。

月光下十三姨那凶狠的眼神看在王小虎的眼中,知道善了不了,心中也是纳闷,就不明白十三姨依仗的到底是什么,怎么就那么横,修行切忌动嗔心,真不知道她是怎么修行的,心里也暗暗恼火,一直以来他都压着火气,十三姨如此的不知好歹,耐心也消耗的差不多了,忍不住朝着十三姨喊道:“十三姨,你真要跟我道家分出个你死我活吗?”

十三姨狠狠瞧着王小虎,突然尖着嗓子,蹦跳起来,喊道:“小辈,你欺人太甚,老身就跟你不死不休,又能怎地!”喊的嘶声裂肺的,王小虎却是一愣,感情你大晚上给我摆灵堂,拜我的死人,让鬼差抓我,不是欺人太甚,我把灵堂拆了,就是欺人太甚?

王小虎终于知道十三姨这样的黄仙,是根本讲不通道理的,因为道理都在它那边呢,既然讲不通道理,那就打!打服了为止!王小虎也不在跟他废话,又掏出一张黄符,脚踏禹步:“九天玄音,急召众神。齐会景霄,驱雷奔云。金钺前驱,雷鼓发奔。太一行刑,役使雷兵。来应符命,扫荡邪精。”

跟刚才聚雷咒不同的是,这才引的是神雷,他要给这些黄皮子点厉害瞧瞧,否则真当他王小虎是软柿子捏来捏去的,罡步踏完,就差一句急急如律令,就要将黄符甩出,就在这时,他刚念到急急如……猛然砰!的一声大响,震惊动地的,王小虎忍不住心神一颤,抬头去看,那崩爆米花的老头,刚崩好一锅爆米花正在放气。

王小虎的动作顿了一顿,却见所有的小黄皮子吱吱乱叫着跑了过来,跑到离他们还有三百米左右的距离,猛然一个转身,掀起身上穿着的白衣,露出屁.股,这一幕太过熟悉,王小虎急忙大喊一声:“急急如律令!”黄符甩了出去,但也就在这时,一道道黄色的烟雾从小黄鼠狼的身体里噗噗噗……喷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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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四十二章 癞皮狗

王小虎一道雷劈出去,高喊一声:“戴口罩!”哥几个急忙把挂在脖子上的口罩戴上,轰鸣一声响,激起漫天灰尘,伴随着阵阵黄色烟雾飘了过来,缺德的是,风向正朝着超市这边而来,王小虎那道雷因为仓促,劈的斜了一斜,并没有劈到任何一个黄鼠狼,却还是吓得它们不轻,吱吱乱叫着躲避开。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黄鼠狼臭屁威力实在太大,不亚于化学武器的威力,谁都忌惮,尤其是劳木,王小虎,小疯子,深受其害,急忙后退,王小虎刚要再请雷,铺天盖地的臭气就蔓延了过来,要开口念诵咒语,就得吸气吐气,他实在没有那个勇气吸进两口臭气,只能是后退寻找背风的地方。

小疯子的动作非常快,黄雾一起,就窜到酒精炉边上,打着了火,从怀里掏出一包紫色的粉末,撒在火焰上,嘭!一股火苗向上窜起,紫色的烟气蒸腾而起,小疯子手指猛弹,烟气如利剑一道道激射出去,硬是被黄色的屁气挡住,但紫色的烟雾散发出来的淡淡香味,还是遮掩了一下那熏人的味道。

王小虎刚松了口气,就听威廉林在那大喊:“小虎,快想办法,又撅屁.股了!”王小虎不敢离那黄色如雾气一样的浓屁离的太近,跳脚一看,几十个小黄鼠狼又到了刚才的地方,准备第二轮攻击。

要说兵对兵,将对将,甭管对方多厉害,王小虎真不觉得怕,怕就怕这种招数,真是熏你没商量,只要中招,不死也得被臭掉半条命。王小虎急忙大声让小疯子顶住,小疯子坚持的也是极为辛苦,额头上冷汗直冒,小心的护持紫色烟气升腾。

小疯子全神灌注之下。一朵紫色如云雾的烟气升腾起来。飘忽着到了几人头顶上,啪!的一声散开。宛如在天空中放了一个漂亮的烟花,紫色的烟气弥漫开来,一时间整个超市里都弥漫着一股异香,像是薰衣草的味道。让人如痴如醉,恍若置身在春日的花海之中。

紫色烟气之下,终于顶住了屁攻,小疯子得意的笑了笑,还没等说话,噗噗噗……第二轮攻击开始,小疯子的笑容一下就僵硬在了脸上。急忙又去倒粉末,一边对王小虎喊道:“小虎哥,快想办法,我这些香料珍贵。没多少,顶不住太长时间。”

顶不住就得撤出去,撤出去又能去那?十三姨肯定在附近埋伏下一帮子壮汉,只要他们狼狈逃出来,就会一拥而上之下,又得中招,就算没有埋伏,县城没了他们的容身之地,难道灰溜溜的回京城?王小虎咬牙道:“你在顶一下!”说罢掉头就跑,哥几个都是一愣,小疯子急忙喊道:“小虎哥,你干什么去?”

“老子去把他们赶走!”王小虎话音刚落,小疯子在他身后喊道:“小虎哥,其实只要在大家口罩上点上点粉末,再塞住鼻子,就算臭屁飘过来,也不用怕,我是让你用雷劈他们……”

王小虎差点一个跟头栽地上,小疯子是故意的是吗?等他窜出来了,才告诉他有办法,一琢磨,还是得赶走这些黄鼠狼,毕竟几十个黄鼠狼,真要是轮番上阵,但有一丝臭屁漏了,闻到一星半点,那也恶心死了。

王小虎早就把黄带子栓在了腰上,跑动中拽下个召雷的令牌,一边念诵咒语:“炎灵震神,火丽辉神。赤明焕赫,奔云流铃。仙都敕下,星斗隐明。黑云密布,电火奔星,金钺四张,收斩邪精。天令一下,速震速轰,急急如律令。”一切都准备好,就等靠近黄鼠狼来上一记狠的,那想到,刚跑出超市倒塌的楼道,从一边的残垣断壁中,猛然亮起一个红点,然后砰!一声大响,吓了王小虎一跳,脚下一顿,就见崩爆米花的老头又崩了一锅,只不过这一次,他锅里崩出来的不是爆米花,而是一个红呼呼的影子。

也不知道是个什么玩意,月光下,像是一个被剥了皮的猴子,跟阵风似的窜了过来,王小虎引雷完毕,对方来的又突然,一道雷引了过去,那东西动作快的跟鬼一样,朝着王小虎迎面而来,轰隆一声响,竟然没劈中。

王小虎不由得一惊,他引雷很少有失手,竟然被对方躲开,那鬼东西身上带着血腥的味道,不用看,光感觉都能感觉出来不是个好相与的,来势太急,又不知道什么个路数,王小虎只能是暂避锋芒,闪了一闪。

原本今晚是个好天气,清风明月的,但自打那鬼玩意出来的一刹那,乌云密布,风声突起,瞬间见不到半点光线,整个超市方圆数里之内,鬼哭狼嚎之声不绝入耳,更有无数道yīn气四面八方汇聚而来。仿佛所有的孤魂野鬼都被惊扰,纷纷朝着这里赶来。

王小虎闪躲之际终于看清楚了从蹦爆米花老头锅里崩出来的是个什么玩意了,竟然是被他砸了一石头的癞皮狗,癞皮狗不在是一幅人畜无害的样子,而是凶狠异常,身上的红彤彤的,没有皮肤,流淌着鲜血,滴答滴答……掉落到地上,分外的渗人加恶心。

王小虎一愣神的功夫,身后冷风袭来,他急忙低头,那口崩爆米花的黑锅朝着他耳边擦了过去,同时恶狗呲着小刀子般的狗牙扑了上来,速度之快,气势之凶猛,甚是罕见,王小虎躲过黑锅的一瞬间,从黄带子上拽下了三清铃,轻轻一摇“叮当”一声,癞皮狗动作顿了一顿,那崩爆米花的老头动作也顿了顿。

趁这功夫,王小虎一个转身,大吼了一声:“北斗七星,震定威灵!”右手的五雷号令令牌击打在癞皮狗身上,一道淡淡金色光芒印在癞皮狗身上,噼里啪啦的金光炸裂开,癞皮狗全身血流不止倒飞出去,王小虎顺势又给了那老头一脚,将他踹倒,本想再补上一脚,就听噗噗噗……黄鼠狼的第三波屁攻到了,同时劳木大声叫喊:“小虎哥,快点,哥几个快受不了啦!”

王小虎一脚没踹出去,老头爬起来就跑,奸猾无比,王小虎无奈只能是放弃他,先收拾了十三姨再说,刚一动,那癞皮狗竟然呼的一声,又从黑暗中窜了出来,跟在癞皮狗身后,还有一些yīn魂,张牙舞爪的助威。

王小虎没见过这么不怕死的,一摇手中的三清铃,叮铃铃……的响声在夜色中格外清晰,三清铃一响,那些yīn魂和癞皮狗,明显被清脆的铃声震慑,呆滞了一下,王小虎急忙用嘴咬住左手的令牌,从怀里掏出一张黄符,朝着癞皮狗和那些yīn魂甩了过去。

黄符漂浮在空中,滴溜溜转个不停,yīn云密布之下,散发出浩荡金光,形成一个巨大的八卦图延展开来,八种符号带着浩瀚气息,犹如一个巨大的棉被,缓缓落下,癞皮狗和那些yīn魂被金光笼罩住,不管如何狰狞挣扎,都是动弹不得,被黄符压制住。

黄符落在癞皮狗的身上,癞皮狗的腰身瞬间就塌陷了下去,王小虎一个箭步冲上去,一脚将癞皮狗踢飞,癞皮狗在空中发出凄惨无比的叫声,隐约还有那个蹦爆米花老头的惊呼。

踢飞了癞皮狗,王小虎手中三清铃又是一晃,叮铃铃的声响仍然震慑着那些yīn魂,王小虎又捏了一个雷诀,朝yīn气聚集起来的那团黑雾里一引一收,轰然一声大响,雷气激荡之下,所有yīn魂消散赶紧。

看似王小虎费了不少手脚,其实也就是一分钟的功夫,收拾了崩爆米花的老头,王小虎朝着十三姨快步赶上,嘴里大声念诵咒语念:“皇天生我,皇地载我。皇天养我,皇地育我。我印在我手,咒在吾口。头戴天罡,足踏北斗。风伯雨师,雷公哮吼。伐庙驱神,神鬼急走……急急如律令。”令字落下,五雷令牌引雷,五雷令牌此刻金光闪烁,咒语声中,天有感应,yīn云密布的天空,风起云卷,一道道惊雷朝着几十个又撅起了屁.股的黄鼠狼接连落下。

太过密集的惊雷宛如天罗地网,一道道惊雷之下,小黄鼠狼们再也顾不得放屁,吱吱……的提留起白色的孝衣乱窜,看上去像马戏团的动物在表演,王小虎却不觉得眼前这一幕好笑,也是动了真怒,脚下罡步踏的飞快,五雷令牌挥舞过去,劈死一个算一个。

轰轰!咔咔!吱吱!惊雷之下,几十个黄鼠狼又的蹦跳起来,有的被劈中,全身冒着白烟,一团漆黑,看上去凄惨无比,有的退无可退,焦急之下开始抓挠土地,想要钻到地下去……整个场面一片混乱,还掺杂着拜祭王小虎的纸钱。

混乱之中王小虎竟然没有找到十三姨,一边引雷一边四处观瞧,忽地一个小黄鼠狼被雷劈急了,朝他扑了上来,王小虎也不躲,一脚踢飞,就这么一个瞬间,王小虎脚刚收回脚来,就见十三姨就在他前面,朝着他撅起了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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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四十三章 请客

小黄鼠狼放屁都那么臭,十三姨要是来一屁,该有多臭?简直就是大杀招啊!王小虎急忙一闪身,手中五雷令牌对着十三姨猛然引雷,一道道惊雷触目惊心,黄色的气体终归是没有出现,王小虎还在疯狂引雷,轰鸣声中,隐约听到十三姨气急败坏的喊叫:“小子,你用雷劈我,你等着,咱们没完没了。”

不用雷劈你,也是没完没了啊!十三姨不光臭屁厉害,屁话说的也溜,要是两句恐吓就吓唬住了王小虎,也混不到今天,还是引雷,过了三五分钟,雷气激荡之下,又还天地一片晴朗,眼前却没有了十三姨和那她那些崽子。

十三姨狡猾,王小虎不敢大意,四处找了找,除了满地狼藉,走了个无影无踪,想起还有个崩爆米花的老头,回来去找,也没了影子,回到超市,哥几个还都戴着口罩如临大敌。

“小虎,赶走了吗?”威廉林急忙问。

“赶是赶走了,可赶的了一时却赶了不一世,十三姨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哥几个都警醒点吧,轮班休息,防止十三姨偷袭,对了,石头,你琢磨个办法,不能总是这么被动啊。”

王小虎坐下,哥几个都围过来,小疯子低头琢磨管用的法子,耿鉴扬一直没说话,沉默了半天,哥几个都知道他鬼点子最多,全都去看他,耿鉴扬见大家都瞧着他,咳嗽一声道:“小虎,你发没发现,咱们不在超市,十三姨对付咱们的劲就小,只要到了超市她就变得疯狂,我估摸着。关键的东西还在超市,比如说,那堵承重墙!”

“没错,承重墙才是关键。明天找点工具来。把那堵墙砸了,往下挖挖。看看到底有什么玄机!”王小虎也早就想到了那堵承重墙,就是还没来得及动手,哥几个又商量了一下,轮番休息。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上醒来,已经是八点多,王小虎睡的最晚,又过于疲倦,最后一个醒来,哥几个正在煮方便面吃。阳光挥洒进来,映着哥几个年轻的面孔。一切都是那么美好,看着哥几个跟着他喝矿泉水,吃方便面,露宿废墟。王小虎颇有感慨,友谊是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他王小虎何其幸运能有这么多同甘共苦的好兄弟?

耿鉴扬端着饭盒见王小虎起身,瞧了瞧他道:“小虎,你没事吧,你脸色可不太好,要不再睡一会,反正十三姨白天也不会来搅扰。”

王小虎深吸了口气:“没事,咱们今天还有事干,早点解决了这狗屁倒灶的事,也好早点回家。”

王小虎隐约感觉,一场大戏即将开幕了,翻身起来,用矿泉水随便洗了把脸,让劳木,小疯子和威廉林守在超市,他和耿鉴扬出去找工具,九月刚过,北方的秋意就已经很浓了,树叶基本上落了个差不多,迎面而来的风清凉透爽,在远离繁华城市的小县城,头顶上的天空都如大海一般蔚蓝,王小虎迎风深吸了几口气,振奋了一下精神,心里也觉得畅快了许多。

王小虎和耿鉴扬找到一个正在施工的工地,用五行踏步的方法从工地偷了两把铁锤两把铁锹,提留着回来,有了工具,准备开始动工,哥几个拎着工具来到那堵承重墙下,也没发现有什么特别奇怪的地方,又不地震,又不地陷的,不明白怎么就能塌了。

王小虎和耿鉴扬抡大锤,小疯子和威廉林铲土,劳木四周警戒,围着那堵墙开始动手,王小虎劲大,几锤抡下去,墙就塌了大半,哥几个轮番上阵,到了中午的时候,已经把承重墙清理了个干净,

顺着承重墙向下挖,很快就觉出了异常,挖到一米多深的时候,下面泥土不在是黑色的,像盐碱地一样,泥土中掺杂着许多白色的细小晶体,而且土地干燥的如同沙硕,隐约的带着一丝煞气。

下面肯定有东西,而这个东西也必然是十三姨看重的,王小虎来了劲,奋力向下挖,想看看到底是个什么玩意让十三姨如此不依不饶的,正挖的满头是汗,劳木突然喊了一声:“小虎哥,来了!”

什么来了没说,王小虎想当然的认为是十三姨来找麻烦,拎着铁锹蹦了上来,顺着劳木手指方向去看,并没有什么鬼怪妖精,也没有奇人异士,只有个老头子穿的整整齐齐的,胳膊夹了小皮包,似模似样的走了过来,还是个熟人,正是王小虎砸了他堂子的黄半仙。

王小虎扔了铁锹,把挽起的袖子放了下来,手里捏了个法决,暗中戒备,大声喊道:“黄半仙,别来无恙啊!”

如果你的堂口被人砸了,见到砸的人,肯定会带着恨意,或是戒备,最不济也是别扭,黄半仙的确是个高人,脸上笑眯眯的,没有一点负面情绪,反而朝王小虎扬了扬手,:“无恙,无恙,好着呢,王掌门好啊!”

王小虎有点琢磨不透他的意图,不敢让他继续靠近,向前几步走到超市外面,正是阳光灿烂的中午,挡住了黄半仙的路,王小虎笑呵呵问道:“半仙大驾光临,有什么吩咐啊?”

黄半仙在离王小虎还有三步左右的距离停下,这个距离既不会显得太过冷淡,也有个防备的余地,从这一点上就能看出来,黄半仙是个老江湖,更老江湖的是,他根本不虚以为蛇,痛痛快快的道:“王掌门,我是代表黄仙家来跟你谈谈的。”

王小虎眼睛一亮,十三姨想谈谈了?昨天前天,自己那般给面子都不愿意谈,现在砸了承重墙立刻黄半仙就来了,那墙下面的东西,对十三姨得有多重要?

“半仙想谈什么?”王小虎装傻的问,有些事,架子就得拿起来,跟先前的十三姨一样,这样才不会吃亏,王小虎对上狡猾的十三姨,一点也不敢大意,何况是在人家的地头上,俗话说的好,强龙不压地头蛇,更何况还是一帮仙家。

王小虎装傻,黄半仙也不在意,从小包里掏出盒烟,递给王小虎一根,王小虎接过来却不敢抽,他是东北人,别人递烟那是看的起你,你要不接,是不给面子,面子是给了,抽却不敢,谁知道里面有没有猫腻。

黄半仙也不在意,点着火抽了口烟,看了看四周道:“谈谈,总得找个地方,这地方不行,大家还都没吃饭吧?这样,我做东,咱们边吃边聊怎么样?”

王小虎笑着道:“我砸你的堂口,你要请我吃饭,半仙,你也太大气了,但我不敢去啊,怕是宴无好宴,是鸿门宴啊。”

“鸿什么门宴啊,我知道王掌门心存顾忌,这样。”黄半仙指了指超市对面不足二百米的一户平房道:“那家跟我关系不错,我怕王掌门有顾虑,所以借了他家房子,我就在里面招待你,你觉得能吃就吃,不能吃,你不吃不就完了吗。”

王小虎瞧了瞧那间平房,正对着超市,但凡有个风吹草动,立刻就能看见,又瞧了瞧日头,已经过了中午,哥几个都没吃饭,琢磨了一下,真要是不去,反倒是让对方小瞧了。

王小虎点点头,答应了下来,回去跟哥几个商量了一下,都觉得大白天应该没什么事,但也得防着,分批去吃,每人手中发一道黄符,有事朝天上一扔,会有轰鸣声响,也就知道出事了,王小虎先是带着小疯子和威廉林先吃,吃完再回来换耿鉴扬和劳木。

黄半仙带着哥几个来到平房,殷勤的迎王小虎三个进了屋,屋子里面甚是简陋,北墙有一溜通炕,炕上摆着一张四方的小木桌,厨房那边烟气蒸腾,一个四十多岁的老娘们正在忙活,屋子里弥漫着香气,王小虎对这股味道极其熟悉,小**炖粉条。

王小虎笑眯眯的脱鞋上了坑,小疯子和威廉林也学样上了炕,老娘们先端上来四个凉菜,一壶高粱酒,黄半仙给哥三个倒上酒,笑呵呵道:“王掌门,所谓人在江湖飘,那有不挨刀,大家都是修行之人,有点小误会,说开了也就是了,黄仙家的意思是,茅山的小子来到县里,是他先动的手,让他给十三姨磕几个响头,你们再把砸毁的仙家堂子赔偿了,这事就算了啦……”

说着话,黄半仙端起酒杯,朝着王小虎比划,看样子是要碰杯定音,话可以乱说,酒却不能乱喝,王小虎没回话,捏了个避毒的咒语,感觉酒水正常,却还是没端起酒杯,笑着问黄半仙:“这就是黄仙家的诚意和条件?”

“既然是谈谈,当然是你说你的条件,我说我的条件,来来,王掌门,咱们边吃边聊!”黄半仙殷勤的再次举起了酒杯,话里话外的意思,什么都能谈,这一次王小虎不能再不喝了,也端起了酒杯,再次捏了避毒的手决,还是没感到异常,跟黄半仙碰了一下,仰头喝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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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四十四章 护法仙

一杯酒下肚,暖洋洋的,并没有任何不适,接着大菜上桌,黄半仙殷勤劝酒,王小虎也不客气,边吃边谈,但黄半仙的诚意有待商契,这老小子口风挺硬,坚持住了要劳木磕头道歉,赔偿损失,王小虎提出的条件,一沉吟就是半个小时,期间又是扯犊子,又是劝酒,王小虎也看出黄半仙没什么诚意了,笑眯眯的跟他耗,好在哥几个轮流换着白吃了一顿。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不知不觉天色也就一点点黑了下来,期间除了偶尔谈判,黄半仙拉扯住了王小虎没完没了的请教一些道术上的问题,热情的让人有些受不了,王小虎也跟着他扯,眼见着窗户外面的太阳落了山,王小虎装作有些喝多了要走,下了炕,刚穿上鞋,黄半仙一把拽住他道:“王掌门,再聊会,再聊会。”

王小虎突然变了副脸,冷笑道:“半仙,你请我又是喝酒又是扯淡的,无非是想拖延到晚上,你真当我傻啊!你的酒菜算是白请了,我早就暗中跟哥几个商量好了,我在你这吃喝,他们回去继续挖那堵墙,我倒要看看地下面埋着什么玩意,让你们这么着急。”

“哎呦喂,你这小子老不地道的……”黄半仙是真急了,王小虎说的一点错都没有,他找王小虎来谈判是假,目的还是想拖延到天黑,大白天的十三姨不愿意显了真身,阳光下对它这种吸取月光精华的妖精损伤很大,术法也会大打折扣。

王小虎虎头虎脑的,看似没什么心眼子,其实早就看破了黄半仙的打算,它们真是小看王小虎了,这几年别的不敢说。王小虎碰上的全是人尖子,大萨满,萧林,冷天祥。那一个不是聪明到了极点的人物?就算他再笨。连着遇到这种人,都会被影响的聪明起来。何况他本来就不笨。

黄半仙急躁起来,衣服都没披,趿拉着鞋就要往外跑,被王小虎一把抓住脖领子。甩到了炕上,道:“看在你请我们几个吃了一顿的份上,不难为你!”刚说到这,一道黄符散发出来的金光骤然一闪,如同闷雷般声音响起,正是王小虎给哥几个的黄符。

雷声一响,王小虎嘴角抹过一丝冷笑。好在早就布置妥当,哥几个各有本事,十三姨带着几十个崽子,一时片刻的攻不进去。王小虎在外围冲击,给十三姨个厉害瞧瞧。

黄半仙被王小虎摔在炕上,像是被摔晕了,一动不动,搞得王小虎挺纳闷,也没用多大的力气啊,不在理他,一步窜出了门外,从怀里掏出师傅留下的黄带子系在腰间,这一次他取出了灵宝金印,反手扣在手中,双目圆睁,一阵风似的朝超市奔了过去。

他一走,黄半仙忽然从炕上起身,看着王小虎喃喃自语:“屁大个事,闹腾的这么大,神仙打架,找我来做什么?哎呀,我被王小虎这一摔,晕了晕了……”

平房跟超市就隔了一条小路,王小虎两步窜了过去,月光下超市四周已经围满了黄鼠狼,有大有小,颜色不一,比昨天多了一倍不止,却是没有看到十三姨,王小虎疾步向前,路过一颗白杨,忽地停下了脚步,光秃秃的白杨树后面,有一点点红色的光亮透出。

王小虎握紧了手中金印,盯着那光亮,红色的光亮忽闪中,从树后面走出一个老头,身后跟着个十**的小伙子和一个大姑娘,老头六十多岁的模样,身材矮小,佝偻着,大秋天的也不嫌冷,穿了个对襟的褂子,手里拿着个铜头的烟袋锅子,烟火一点点的在夜色中闪亮。

老头像是个庄稼人,脸色蜡黄,看上去既苍老又疲惫,那一双眼睛却是贼亮贼亮的,而在他身边的两个年轻人,都是精神抖索,左边男的看上去稍显稚嫩,嘴边却留了一撇小胡子,那大姑娘却是千娇百媚,腰身柳枝一般的扭动。

老头带着两个年轻人面对着王小虎,距离也就五米左右,王小虎眯着眼睛,犹如一只老虎,老头撅起鼻子闻了闻,突然打了个哈欠,摇摇头对王小虎道:“后生,你身上有虎气,原本我是不该招惹你的,但你也未免太不把我黄家当个事情了,砸了堂子也就算了,怎么能把十三姨欺负成那个样子,用雷劈她,尾巴都断了半截,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看老头的模样,该是黄家的长辈,道行不会浅,他一口一个后生的叫着,把所有的责任都推给了王小虎,好像是王小虎特意带人来欺负十三姨似的,责怪是意味实在太浓,这是什么?这就是护犊子!

王小虎忍不住冷笑道:“老先生张口就是我的不对,不问事情缘由,你这犊子护的挺不赖啊。”

“护犊子是人之常情,不护犊子才是畜生!”老头施施然说着。

王小虎点点头:“护犊子是你的自由,我就怕你护不下来。”

“护得住,护不住,那得动手才知道,后生,你修道才几年?来来,让我老人家瞧瞧,你到底那来的自信!”

王小虎再不多话,脚下一个箭步,手中金印直取老头面门,老头脚尖一点,嗖的朝后退去,那叫一个快,接着传来声音:“你们两个陪这小家伙玩玩。”

小伙子和那大姑娘听到老头发话,两人手掌一翻,小伙子手上多了把铜锤,大姑娘手上多了条鞭子,小伙子凌空跃起,朝王小虎凶狠砸来,大姑娘的鞭子却跟蛇一样朝王小虎腰间缠了过去,王小虎虽然还没开眼,也知道这两个是黄家堂子的护法仙,但见两人配合默契,尤其是那小伙子,手中的铜锤带着风声,泰山压顶一样猛然砸下。

硬碰硬的王小虎倒也不怕,但他手中金印珍贵,不敢硬磕,急忙闪身,躲过了铜锤,却挨了一鞭子,这一鞭子抽在他后背上,火辣辣的疼痛跟被火烧了一样,王小虎顿时怒了,朝着那大姑娘用金印砸了过去。

金印带着辉煌金光一闪而去,灵宝金印就是仿照番天印做的,威力不小,大姑娘知道金印的厉害,想要躲开,已经来不及,手腕一抖,鞭子跟条活蛇一样,翻卷而上,想要卷住金印。

不曾想金印带着霸道力量,沉重无比,鞭子是卷住了金印,金光四射下,啪!的一声脆响,鞭子断成两截,并未阻挡金印半点前进的势头,轰的砸下,把那大姑娘砸了个跟头,披头散发,狼狈不堪,再也没有了刚才的从容妖娆。

金印显威,那老头咦的一声道:“小子,有点本事啊!柱子,给我使劲砸他,看看是他力气大还是你力气大!”

小伙子见大姑娘吃了王小虎的亏,怒吼一声,如狼似虎的猛跳起来,双手抓住硕大的铜锤,狠戾的朝着王小虎狂砸,铜锤看上去跟个西瓜大小,怎么也得百十来斤,在这小子手里挥舞的却跟个玩具一样,可见力气之大。

王小虎再傻,也不会傻到跟他比力气,手上捏了个雷诀,口中念诵咒语:“ 雷光威猛,风雨之精。干天雷电,摄之立至。救九天元命,飞雷镇定乾坤。东方箕星尊,南方火轮壁,西方白吊星,北方黑镇星,驱轮日月摄将兵。律令敕行。”

咒语叫做九天击伐都烈咒,十分的威猛霸道,一边念诵一边游走,那小子砸空了两下,欺身上来,手中的铜锤挥舞的跟阵风一样,奈何王小虎就是不跟他硬拼,也是不敢,毕竟还有个糟老头子在那虎视眈眈的瞧着,那老东西道行不浅,王小虎不敢大意。

小伙子连砸了十来锤也没砸到王小虎,怒吼连连,大声叫喊:“姓王的,有种别躲!”

多傻逼的人才能说出这样的话?不躲,还站那让你砸?游动中,王小虎见那老头笑眯眯的抽着旱烟,看着他的动作,知道他在试探虚实,这么会的功夫,那大姑娘又重新振作起来,不知道从那又整出一条鞭子,朝他逼过来。

恰好这时候王小虎已经念完了咒语,力量积攒的差不多了,眼见大姑娘来的凶猛,忽然不在躲,停顿了一下,小伙子大喜,挥舞铜锤朝王小虎天灵盖砸下,锤还在空中,却见王小虎突然对他微微一笑,接着一个踏步,人不见了!

任谁打着打着架,前面的对手跟鬼似的突然就没影了,都得愣一下,小伙子也不例外,手里的力道不免泄了泄,铜锤却仍然砸下,落了个空,身躯向前一个踉跄,就在这时候,他听到一声“疾!”接着后背便感觉有千斤之力猛然压了下来。

轰一声雷鸣,正击打在小伙子的后背上,摔了个狗吃屎不说,这道咒劈得他道行至少退个二三十年,再也动弹不得,王小虎时机拿捏的相当精准,恰好大姑娘到了身边,手中的鞭子朝他席卷而来,王小虎顺治转头一躲,一脚踹出,将大姑娘踹得飞了出去,正好砸向那个悠哉抽着旱烟的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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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四十五章 迷人

王小虎虽然是一派掌门,却总被人轻视,实在是因为太年轻了,现在也不过就是二十多岁,跟刚出校门的大学生似的,就算天赋高,修行也强不到那去,毕竟修行需要的是年头,就算王小虎从娘胎里就修行,能有几年?

可世界上总有一些妖孽能打破常规,王小虎算不上妖孽,却是奇遇连连,已经是结丹的高手,老头想不到黄家的两个护法武仙这么快就败下阵来,而且大姑娘被王小虎这一脚踢的倒飞过来的劲头可不小,接吧,肯定被王小虎钻了空子,不接吧,有点不近人情,要是狼狈一躲,显得太过难看,老头一犹豫的功夫,王小虎捏着雷诀跟着大姑娘已经到了他跟前。

老头还是决定接一下,烟袋锅子向前一伸,化解了大姑娘飞过来的力道,刚要伸手将大姑娘放到地上,王小虎已经跟了过来,咒语声朗朗而起:“北风飘飘至,西风郁郁来。南丹凤翱翔,东火龙徘徊。真人捧信檄,召汝作云雷。速赴雷坛下,救拔于苦荄。急急如律令!”一道黄符凌空而下,轰鸣一声大响,把老头打了个跟头。

在这里解释一下,雷法分许多种,天雷,火雷,妖雷,地雷……请雷的威力,跟请雷之人修行的程度有关,修行越高,请来的雷就越厉害,王小虎对上的黄仙,也是修炼了几百年的精怪,很是怕雷,但最怕的雷叫做劫雷,劫雷是天劫还带着因果报应,避无可避,只能是硬抗,王小虎请来的雷,威力就要差上许多。这也是为什么黄鼠狼挨了雷,虽然受伤,却无致命的危险,一是因为王小虎修行的还不够。在一个不是劫雷。

纵使不是劫雷。一道雷劈下,也够老头受的。身上顿时就冒出焦糊的味道,毕竟修炼了几百年,还是有几手的,王小虎一道雷劈下的同时。老头手中的烟袋锅子扬起,嘭!一声响,无数红色的火星朝着王小虎激射过来。

火星之中带着煞气,也不是凡火,王小虎劈了道雷,火星也到了面前,急忙闪身躲开。老头挨了一记雷劈,僵在当场,身上直冒烟,王小虎闪过火星。见老头僵直,就要再补一道雷,却见老头怪叫道:“气死我了!”

话一出口,老头朝着王小虎直扑了过来,气势之凶猛,看样子是要玩命了,果然,老头纵身一跃间,身躯开始变化,一张脸前伸,鼻子和嘴就凸了出来,显出本来模样,是个家猪般大小的黄鼠狼,眼睛散发着幽绿的光芒,身躯却还是人身,露出一截尾巴,周身散发着昏暗的黄色光芒。

手中的烟袋锅子举起来跟把小锤子似的,跃到了王小虎头顶,王小虎就觉得眼前一花,老头已经到了头顶,烟袋锅子朝着他天灵盖带着泰山压顶的气势砸了下来,这一砸远比刚才那个小伙子的力道更足,大叫了一声:“小贼,拿命来吧!”

这一击来势之快,时机拿捏的也是恰到好处,王小虎没料到老头挨了雷劈还能这么奋勇,跟打了**血似的,躲避已经来不及了,好在他灵宝派法宝多,伸手从黄带子上拽下一个五行的令旗来,往上一架,令旗随风展开,恰好挡住了这势在必得的一击。

烟袋锅子是硬的,五行令旗却是软的,柔能克刚,何况是灵宝派传承下来的令旗,虽然小,展开了也跟本书差不多,正好接了下来,令旗如有灵性,烟袋锅子砸在令旗布面,下陷了一点,随即令旗就是一卷,把老头所有的力道化解的干干净净。

王小虎都没想到顺手抽出的令旗竟然能有这般效果,顺势一脚踢了出去,老头身体腾空,力道泄了,正处在一个尴尬的地步,身躯下落,操蛋的是,王小虎这一脚踢的太是时候了,不早不晚,恰好是这个时候。

老头躲无可躲,只能是硬挨上这一下,王小虎一脚踢中的正是他最柔软的腹部,顿时把老头踢出去不说,感觉肠子都被踢断了,肚子里翻江倒海的翻腾,老头使出了妖怪的本事,本以为就算拿不下王小虎,也跟跟他斗上百十个回合,没想到一个回合就成了这德行,简直比那小伙子和大姑娘还要不堪,一张老脸真是没地方搁了。

王小虎可不管你老脸有没有地方搁,正所谓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脚尖一点,直奔老头,令旗挥舞的哗啦啦作响,咒语声中,朝着老头又是一道雷,老头纵使道行再高,连挨了两道雷,也伤的不轻,双眼都迷茫了,发愣的瞧着王小虎到了跟前,还是没有反应,王小虎手中灵气刚要挥下,那小伙子和大姑娘终于从震惊中反应过来,惊呼中急忙冲上前来,小伙子的铜锤都不要了,当暗器朝王小虎砸了过去。

大姑娘小伙子远没有老头子的道行深,刚才王小虎又是躲又是闪的,也是试探对方的虚实,试探出来了也就是那么回事,没耐心再跟他们玩耍下去,躲过铜锤,手中一道雷朝着小伙子劈了过去,轰鸣一声响,小伙子被劈得原形毕露,是个野狗般大小的黄鼠狼,在那跳着脚吱吱……乱叫,那大姑娘却挡在老头前面,凄然叫道:“老仙快跑!”大有要为老头献身的意思。

王小虎雷诀再起,老头却一把抓住大姑娘,喊了一声:“柱子快跑!”说罢猛一抬头,幽蓝的眼睛里似乎有光芒闪动,诱惑非常,王小虎神情不由得一个恍惚,也就是他经历了那么多次幻术,已经有了抵抗的能力,若是个别人,这一下就得被迷惑住了。

黄鼠狼迷惑人是一绝,那是胎里带来的本事,黄鼠狼会放出一种特殊的气味,如果人身体虚弱,就会被它的所放气味所中毒,引起神经系统兴奋妄想,胡言乱语,它所放的气味,具科学分析是乙醚的成分。

王小虎跟三个黄仙斗了这么长时间,多少闻到一丝他们身上的气味,不过这三个都是成了精的,气味已经修炼的不那么明显了,但也更加的厉害,王小虎一阵恍惚,感觉老头的眼睛似乎是个漩涡,藏着最深沉的黑暗,整个人就要融入进去。

眼见王小虎就要着了道,黄带子上插着的量天尺却猛然散发出五色光芒,犹如一根根钢针,刺破了身躯,顿时一惊,再一看老头已经到了近前,张开双手要抓他的肩头,怪嘴里牙齿尖利,朝着王小虎喉咙咬来。

老头的牙跟小钢铲似的,要是被咬上一口,那还得了?急切间,王小虎顺手把量天尺拔了出来,朝着老头脑袋狠狠拍了下去, 彭的一声!一尺子正拍在天灵盖上,发出的声音却是让他一愣,量天尺这种神器,太过霸道,王小虎轻易不用,抽出量天尺也是顺手,本以为这一下该拍死了老头。

不曾想那手感却跟拍在棉花上一样,软绵绵的,再去看老头的天灵盖,看到了极其不可思议的一幕,就见这位黄仙的头上隐约显露出一个骷髅头,宛如头盔一样在天灵盖上方,白的似雪,那一尺子就是打在了骷髅头上。

传说得道的狐狸,在月圆之夜,将死人的头盖骨放在自己的头上,方可幻化成人型,所以,死人头颅对于得道的狐狸能否变化为人类,是一个很重要的工具,王小虎没想到黄仙居然也有这种风俗。

一愣的功夫,王小虎手心一震,老头烟袋锅子向上一撩,架开了量天尺,王小虎手臂被反震开,露出个空挡,急忙一个缩身,生怕老头趁机偷袭,却不曾想,老头转身就跑,惹得王小虎很是愕然,他不知道量天尺五色神光的霸道,在他眼里不怎么明显,但在精怪眼中却是如彩虹一般辉煌,早就惊得神魂不宁了,哪里敢继续纠缠。

老头知道今天讨不了好处去了,王小虎本事超出了他的预料,他是来帮十三姨助拳的,可不想折在这里,王小虎趁势追去,却见那老头不在恋战,知道了跟王小虎的差距,起跃之间抓住大姑娘,小伙子,提留着往不远的树林子里窜了过去。

王小虎不甘心,向前急追,眼见快到了树林,老头子的衣服下摆突然动了一动,王小虎看的清楚,知道不好,急忙朝旁边一闪,果然一道黄雾跟箭矢一样激射而来,那股臭味……就别提了,幸亏王小虎早就提防他这一手,在他衣摆动了一动的同时,急忙朝一边窜去,这才没有着了道。

饶是如此,那股子味道还是随风弥漫了过来,王小虎急忙掏出口罩戴上,抬头去看,就见老头拎着两个小辈,已经了林子里,王小虎没想到老头速度这么快,想要追已经来不及了,老话说的好,逢林莫入,看着眼前黑乎乎的林子王小虎也有些忌惮,也就在这时,超市那边传来一声惊呼:“挖到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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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金秋,国庆节,祝所有的书友国庆快乐,长假快乐,开开心心,吃好,喝好,玩好……

三百四十六章 鼠尸

承重墙下面果然有东西,怪不得十三姨玩了命的跟他们没完没了,王小虎精神一振的同时觉得有些疑惑,承重墙下面要真有对十三姨来说无比重要的东西,,应该跟他和解才对,为什么偏要步步紧逼,激怒他?

王小虎想不明白,就觉得妖怪的思维跟正常人不太一样,三两步的窜过去,到了超市附近,却见一百多只黄鼠狼分成了两伙,正在捉对厮杀,互相撕挠抓咬,眼睛通红,跟不共戴天的仇人一样,你来我往,热闹非凡,小疯子躲在一处顺风的地方,吹着他那只玉笛,耿鉴扬护着酒精炉,上面悬浮着飘渺的烟气,四周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脂粉味道。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两人配合的很默契,愣是守住了一百多只黄鼠狼的进攻,小疯子幻术之精,让王小虎叹为观止,要知道幻术对人好用,对妖精就未必好用,毕竟黄鼠狼也是迷惑人的行家,幻术在人身上能使出十成的功力,在黄鼠狼身上就剩下不到一半。

小疯子还是幻住了黄鼠狼,并且看起来游刃有余,明月下,清风中,小疯子长发飘散,丰神玉立,显得挺,耿鉴扬是个人物,学什么都快,双手拍打下,烟气凝而不散,朝着黄鼠狼方向飘去,时而炸开,香气弥漫。

两拨黄鼠狼斗的相当凶狠,鲜血四溅,残肢断臂,仍是狠斗不退,尤其是一只体型较大的,浑身黄色毛发油亮,爪子上竟然抓着一条铁链,站起来跟人一样的来回挥舞,所到之处,所向披靡,大有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架势。

奇怪的是,都这么热闹了,还是没有见到十三姨,王小虎不敢大意。朝哥几个靠了过去。有几只明显杀红眼了黄鼠狼朝着他凶狠而来,被王小虎两脚踹飞。跑到护烟的耿鉴扬身边问道:“挖出什么来了?”

“威廉和劳木挖出来的,我还没来得及去看。”耿鉴扬盘膝坐在地上,聚精会神的护烟,回了王小虎一句。眼睛都没抬,王小虎抬头去看小疯子,这小子站着,一只脚还翘在石头上,那劲……再一看两人的角度,月光下,像是一个人在弹琴。一个人在吹笛,都是长发飘飘,都是俊秀挺拔,这是琴瑟和鸣啊前奏啊。如此基情,王小虎觉得自己很煞风景。

“你们继续,我去看看。”王小虎说完抬腿朝承重墙下走去,离的也不过就是五十米,几步路的事,到了一看,劳木头上缠着纱布,手里拿着把铁锹,威廉林敞着怀,头发凌乱,一脸灰尘,这两位跟前面那两位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琴瑟和鸣一比,简直就是苦逼青年啊。

王小虎也不知道怎么会有这样的念头,实在是两边一对比,落差太大,不禁摇摇头,觉得自己的心真是越来越大了,这个时候还有闲心想这些没用的,凑过去问威廉林:“挖到什么了?”

威廉林一身臭汗,在那用手一个劲忽闪找凉风,听他问起,指着挖出来的一个大坑道:“挖出来个挺奇怪的棺材,还从没见过这样的,你看看。”

王小虎从地上拿起手电筒,往挖好的深坑下面一瞧,果然是有些古怪,目测坑深有两米多不到三米,下面竖着一口棺材,棺材做的很粗糙简陋,像是用原木裁成了几块板子胡乱拼凑成的,上面明显还有一些树皮保存完好。

地下挖出棺材来不算奇怪,奇怪的是棺材非常的小,连正常棺材一半的大小都没有,更奇怪的是竟然是竖着埋的,要知道棺材埋在地下,讲究个四平八稳,否则对后代子孙不利,还从没有见过竖着埋的。

看棺材的模样,怎么都不像是埋着人的,难不成里面有秘籍,宝物不成?王小虎挺疑惑,世界太大,什么稀奇古怪的事都有,他看不明白也正常,既然十三姨守着这口棺材,那肯定里面有对他重要的东西,先弄出来再说。

王小虎跳到坑里,电筒照应下,棺材附近泥土干燥的像是白色的沙子,一点水分都没有,也没有尸臭的味道,更没有蛆虫爬进爬出,总的来说还算是一个挺干净的地方,却是干净的有些异乎寻常了,首先黑土地四周能变成这个德行,说明地力被吸了干净,再者竖着葬棺,怎么看怎么觉得怪异。

两米多的深坑,王小虎不可能搬起棺材跳出来,朝上面晃了晃电筒,让威廉林把绳子扔下来,威廉林扔下一卷登山绳,王小虎把棺材系紧了,顺着坑爬上来,哥三个一起使劲,感觉也就一百来斤,不算太沉,拽了几下也就拽了上来。

棺材平放在地面上,棺材盖子上有一道刻着的红色封印,明显是符咒,王小虎仔细瞧了瞧,因为年头太久,符咒有些地方磨损,看不太清楚,大概是个禁咒,很好奇棺材里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王小虎琢磨了一下,都到了这一步了,不打开瞧瞧实在是不甘心,抓起铁锹,一撬棺材板,毫不费力,棺材板并没有用棺材钉钉住,倒像是胶水沾上去的。

王小虎随手抓住棺材板子往一边挪动,还是轻飘飘的,棺材板被挪开,王小虎举着电筒往里面一照,顿时大吃一惊,棺材里有两具尸体,一个躺着,一个趴着,姿势很**,趴着的像是一个侏儒,躺着的竟然是一具黄皮子的尸体。

最上面的是具干尸,木乃伊似的,下面的黄鼠狼尸体却是带着潮气,看上去像是刚死没多久,隐约的好像还有一丝yīn晦不明的气息,王小虎惊讶之下,不知道怎么会是这个样子,看上面的干尸,穿的是工地的衣服,样式简单,后背还有龙翔建筑队的白字,想起盖超市的时候,一楼塌下来之后,有个叫赵青的小伙子消失不见,难道会是他?

王小虎没见过赵青,只是怀疑。不由得仔细观察,发现这个人身上的衣服很大,飘荡着包裹着尸体,若不是本身就穿着这么大的衣服。那就只有一个可能。这个人因为干瘪缩小了,可离超市出事也不过就是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就能干瘪成这个模样?

王小虎越来越觉得不对劲,伸手去拽上面的干尸,手刚碰到尸体,那尸体就像是干面粉捏的。触手就碎了,碎的一片烟尘,弥漫开来,王小虎急忙躲开溅起的烟尘,等沉下去了点,再一看,就见那黄鼠狼呲牙咧嘴。面孔扭曲,像是死的极其的不甘心。

黄鼠狼身上穿着古代的装束,不是清朝的长袍马褂,倒像是明朝的服饰。头上还带着个像是乌纱的帽子,从身上的衣服看,至少也死了几百年了,可几百年了,这黄鼠狼怎么还能保持的栩栩如生?而且身上的衣服除了那具干尸化成的灰尘之外,干净整洁,像是极其精心打扮之后放进来的。

棺材里的情形诡异的有些匪夷所思,王小虎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扭头去看劳木和威廉林,这哥俩也是瞠目结舌的瞧着,劳木见王小虎看他,皱眉想了想道:“小虎哥,我听说有些yīn煞之地,要是人死后,倒着埋进去,死后冥府不收,成了孤魂野鬼在世间游荡,特别凄惨,你说这黄鼠狼会不会是被仇家埋进来的?”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到底发生了什么,除了棺材里的黄鼠狼活过来,否则也探究不出来个真相,其实王小虎想问的是,地面一直没有动过,刚才那具干尸是怎么进到这个棺材里来的?不管那个人是不是赵青,都是个现代人,棺材里的黄皮子却死了几百年,何况上面还有一堵承重墙,干尸究竟是怎么进去的?

估摸着问劳木和威廉林也是白问,看这两人的眼神跟他一样迷茫,不管怎么说,十三姨关心的就是这具老黄皮子的尸体了,难不成是她祖宗?想到这,王小虎吓了一跳,真要是十三姨的祖宗,他们哥几个岂不是挖了十三姨的祖坟。

刚想到这,威廉林突然喊道:“小虎,那……那玩意好像在动!”

王小虎急忙去看棺材里的那具黄鼠狼,忽然黄鼠狼的眼睛睁开,没有眼珠,两个窟窿显得黑沉沉的,干瘪漆黑,像是两个无底深渊,王小虎被这诡异的一幕惊得一愣,随即黄鼠狼漆黑的眼窝中的黑色无限蔓延开来,像是两个互相旋转的漩涡将他神魂吸引了过去。

王小虎一惊,感觉中了道,身体像是失去了控制,强大而无形的力量牵制住了他,黄鼠狼的尸体邪性,王小虎急忙凝神,默念摄邪咒:五雷使者,五丁都司。悬空大圣,霹雳轰轰。朝天五岳,镇定乾坤。敢有不从,令斩汝魂。急急如律令。

默念中有了知觉,右手捏了个雷诀,身躯猛然一抖,却见那黄鼠狼从棺材里直挺挺的坐了起来,看样子就要从棺材里跳出来,王小虎急忙拽下黄带子上的五雷令牌,向前一步,朝那黄鼠狼印堂上印去,与此同时,右侧上方忽然传来一声惊呼,一道黄影,凌空而来,朝着王小虎脑袋上狠狠抓下,正是埋伏了许久的十三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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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大家国庆快乐!

三百四十七章 不输不赢

黄仙小瞧了王小虎,吃了亏,王小虎也小瞧了十三姨,以为不过是个成精的黄鼠狼,除了放屁臭点,却没想到十三姨如此隐忍,在黄半仙请他哥几个轮番吃饭之际,偷溜进来埋伏在一边,一直到王小虎出手制住了要复活的黄鼠狼尸体才惊呼出声,扑了出来。

双方斗智斗勇,斗到现在,已经是到了关键时候,也都斗出了火气,王小虎没有耐心跟十三姨耗下去,虽然感觉十三姨是奔着自己来的,但有劳木和威廉林在,也未放在心上,令牌还是印在了黄鼠狼的尸体上,正中印堂。

两眉间为印堂,此处也称为命宫,五雷令牌带着雷霆气息一印,已然将黄鼠狼身上的气机封住,身躯僵直的向下一躺,重又成了一具死尸,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十三姨见王小虎封了黄鼠狼尸体,身躯在空中一转,不在朝他而来,而是奔着威廉林去了。

王小虎封住了黄鼠狼,急忙转身用令牌朝十三姨捅去,晚了一步,十三姨已然到了威廉林身前,张牙舞爪的抓挠而下,眼见威廉林就要惨遭毒手,却在这个时候,威廉林身上金光大涨,恍惚从他后背升腾起一尊佛像,身骑白马,手拿禅杖,照着十三姨兜头就是一下。

八十一难都过了,威廉身后的唐僧显身出来保佑,把个十三姨唬的急忙闪避,巧的是,劳木就在威廉林身边,一切又来的太快,加上受的伤还没好,动作没那么利索,等到有所反应,十三姨已经骑到他脖子上了。

接着噗!一声闷响。一股臭到极致的气温弥漫开来,王小虎和威廉林急忙后退,却见劳木已经被熏的双眼发直,伸手朝棺材里的黄鼠狼尸体抓去。王小虎眼见他脸色涨红。神情呆滞,知道是被十三姨熏懵之后给迷惑了。

王小虎急忙闭气。回手伸手抓住了黄鼠狼的尸体往后一退,这时候,耿鉴扬和小疯子赶了过来,小黄鼠狼们早就退了。哥俩却是不敢大意,一直守在关键地方,防止偷袭,听到这边有动静,急忙而来。

眼见这边斗得凶猛,小疯子竖起笛子要吹,耿鉴扬却窜了过来。就在这个时候,黑暗中窜出无数小黄鼠狼,奔腾中溅起阵阵灰尘,小疯子笛音还没出来。耳听得嘭!一声响,又是那个崩爆米花的老头,出现在断壁残桓间,对着王小虎几人崩出黑沙一样的东西,哥几个被突如其来的打击搞的有点懵,王小虎却是冷笑一声,抓起手中的黄鼠狼去挡。

哥几个都很警觉,看到崩爆米花的老头显身,扛在肩膀上的崩锅跟扛着个炮一样,都知道不对,顺势都趴在了地上,王小虎用老黄鼠狼的尸体去挡,人家却根本没有针对他,十三姨还是骑在劳木的脖子上。

王小虎左手拎着黄鼠狼的尸体当做盾牌,右手举着五雷号令令牌几步窜了过来,十三姨知道讨不了好去了,吱吱几声尖叫,无数的小黄鼠狼潮水般朝着哥几个冲了过来,又是放屁,又是撕扯,咬人……

好虎架不住群狼,更架不住成了精的黄鼠狼,它们的屁功实在是太讨厌了,若是别的精怪,凭着王小虎哥几个的本事,决不至于如此狼狈,但那臭气实在是让人忍无可忍,就这么个空挡,十三姨不在跟他们对峙下去,骑在劳木的脖子上跟骑马一样,转身就跑,被十三姨迷住了的劳木,动作快的不行,月光下一骑绝尘而去,那速度不要说王小虎哥几个被一群黄鼠狼缠住,就算没有阻拦,那也是追不上。

十三姨窜进了林子里,剩下的小黄鼠狼一哄而散,王小虎瞧的目瞪口呆,急忙追了出去,哥几个跟在他身后,一身的屁味,幸亏口罩管用,否则早就失去战斗力了,进了林子,四周黑乎乎的,已经没有了十三姨和劳木的影子。

王小虎这叫一个沮丧,看了看手里还拎着的黄鼠狼尸体,朝树上猛的一摔,恼怒道:“特妈的,还是着了道!”黄鼠狼被他这一摔,发出骨头摔碎的脆响,软塌塌的靠着树出溜到地上,耿鉴扬一步踏出去,抓起黄鼠狼摸了摸,身上竟然还有温度。

耿鉴扬对王小虎道:“先出去林子再说”

哥几个出了林子,回到了超里,都知道十三姨不会在出现了,劳木在她手中,就等于她有了筹码,下面就看她要开出什么条件来了,王小虎又折了一阵,心里这叫一个窝囊,在那一个劲的跺脚,咬牙切齿。

耿鉴扬沉思了一下,突然笑道:“小虎,你焦躁个什么,咱们没输,这一阵顶多是个是不输不赢的局面,冷静下。”

劳木都被十三姨掠走了,明明吃了个大亏,耿鉴扬却说是个不输不赢的局面,王小虎问道:“这话怎么说?”

耿鉴扬微微一笑,一幅副胸有成足的模样,对哥几个道:“我将事情前后琢磨了一下,发现咱们还是小看了十三姨,如果我所料不错,十三姨是故意激怒咱们,好让咱们替他把埋在下面的棺材挖出来,小虎,还记得棺材上面的禁咒不?那咒语你抬起来不费尽,十三姨便是再大的本事也打不开,玄机就在咒语上面。”

“你是道家掌门,身上自然带着道门的气息,又是结了丹的,禁咒对你不起作用,普通人就算力气再大也撬不开棺材盖子,十三姨一个成了精的妖怪,就更不可能打开棺材盖子,她真正的目的,是老黄鼠狼的尸体,虽然有什么玄机不知道,但必然对她极其重要。”

王小虎琢磨了一下耿鉴扬的话,还真是这么个道理,前后一想,恐怕劳木被打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先前施工到这片地方,出了事故,兴许十三姨当时想的是护住棺材里的老黄鼠狼不被打扰,劳木的出现却给了他希望,劳木的道行不太高,若是打了劳木,自然就会有厉害的师门长辈替他出头,这也是为什么当初劳木只是挨了顿打,却没有什么大碍的缘故。

只要有人替劳木出头,苗头不难指向承重墙,十三姨没想到的是,劳木的师门长辈没有来,来的是王小虎哥几个,王小虎想跟跟她和解,谈判,十三姨的目的没有达到,自然是频频出招,惹得王小虎哥几个生气,去挖下面的棺材,正好遂了她的心意,然后让黄半仙请王小虎吃饭,她却隐藏在暗处,耐心等待棺材被挖出,棺材盖子被推开,她好枪尸。

前后这么一琢磨,所有觉得奇怪的地方豁然贯通,王小虎没想到一个成了精的十三姨竟然有这么深的算计,怪不得人说人老精鬼老滑的。

“十三姨为什么掠走劳木,是因为你五雷令牌打在黄鼠狼尸身上的那一下,跟棺材板子上的禁咒有异曲同工之妙,凭十三姨一个成精的精怪,解不开你的封印,所以才拼命想要劫走威廉林,最后却劫走了劳木,小虎,现在你清楚了吗?只要黄鼠狼的尸体还在你我手中,咱们就没输!”

耿鉴扬说的没错,十三姨为了黄鼠狼的尸体,设了这么大个局,没有到手绝对不会甘心,劳木暂时也会没事,双方都有人质,可不就是个不输不赢的局面。

“现在该怎么办?”王小虎看着耿鉴扬问。

耿鉴扬很装逼的笑了笑,道:“很好办,你在黄鼠狼尸身上多加几道禁咒,除了你任何人也解不开,主动权就在咱们手里了,还有,以不变应万变,敌不动我不动,现在要做的,就是跟十三姨比比耐心,超市没必要再待下去了,找个好点的地方吧。”

有耿鉴扬在身边,王小虎就有主心骨,哥几个收拾了一下,给那个认识的司机打了个电话,问问附近有没有寺庙的,关外的确是仙家的天下,但即使在牛的仙家,对神佛都是充满敬意,司机告诉他们在县城东郊有一家小小的寺庙,仁济寺。

自古佛道是一家,道士行走天下,没地方住了,经常会在寺庙挂单,王小虎带着哥几个到了寺庙,就见是个很小的庙,只有一个老和尚带着两个小和尚艰苦度日,王小虎跟庙里的方丈聊了聊,捐了五千块钱的香火钱,毕竟是道家一派掌门,老和尚也是个修佛有成的,便让小和尚收拾了两件禅房,哥几个住了进去。

王小虎住进了仁济寺,以为十三姨很快会找上门来,谁知道,过了三天一点动静都没有,像是要跟他们比比耐心,等待中,元中堂打来了电话,说是江湖上盛传,以王小虎为首的道门弟子,到关外欺负仙家,砸了仙堂,还打了人,挖了黄仙家的祖坟……关外仙家都在沉默,但越是沉默,蕴含的风暴也就越大,让王小虎小心。

王小虎知道这是十三姨搞的鬼,要把事情闹大,琢磨了一下,真要是关外仙家听了她的鬼话来找麻烦,那可大大不妙,跟耿鉴扬商量了一下,打电话给宅总,让宅总把事情的缘由,劳木被黄仙打了,还劫掠了的事宣扬出去,说的邪乎点,添油加醋,说因为劳木是茅山弟子才会出事,还说黄仙放出话来,道门的弟子来关外,见一个打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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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四十八章 进山

江湖上风起云涌,暗潮涌动,王小虎哥几个却如避世的高人,每日里跟老和尚聊聊天,谈谈佛法道法,转眼间过了一个星期,王小虎就有些沉不住气了,毕竟一个黄鼠狼的尸体跟劳木不可同日而语,万一十三姨想开了,不要那老黄皮子的尸体了,害了劳木,王小虎这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就在他耐不住要走出庙门,小和尚从门外拿来一封信,说是一个男人送来的,点名让交给王小虎,王小虎打开信,只有两个字,交换,下方是一个地址,碾子沟,王小虎打电话让宅总查了查,所谓的碾子沟,在大兴安岭的一座山里,甚是偏僻。

十三姨终于是沉不住气了,王小虎叫来哥几个商量了一下,决定带上黄皮子的尸体去碾子山,可带这么个玩意坐火车甚是不方便,在被警察抓住,说是倒腾皮子,杀害野生动物就太麻烦了,决定买辆二手车。

还是那个司机,听说他们要买车,极力推荐他这辆破桑塔纳,说是自己家的车,收拾的好,车很皮实,配件也便宜,王小虎赶时间也不跟他墨迹,出了五万块钱,司机见他豪爽,还把车开到修车铺,保养了一遍。

当天王小虎告别了方丈,买了写路上用的,开车直奔兴安岭,要说王小虎出生在兴安岭,却是一点印象都没有,按照地图一路北行,越是向北,秋色就越是萧索,也就越荒凉。有时候车开了五六个小时都看不到一户人家,这里仍然是荒蛮之地。

车子还算争气,虽然时间开长了有点喘。好歹没给哥几个扔半路上,到了兴安岭附近,下了高速,上了国道,终于离碾子沟已经是不远了,远处的大山在月色下,幽远。沉寂。

到了山脚下,天色已经全黑,王小虎本来是想找个小镇子上休息一晚明天上山。但十三姨挑选的碾子山颇为缺德,附近

本没有村镇,往回走,就得三四个小时。也是因为他们赶路太急。没有详细查查附近情况。

好在前几天买的睡袋什么都还在,大不了找个地方休息一晚上,刚找到个避风的地方,准备好了睡袋,前面冒出俩个小黄鼠狼来,眼睛发着绿光,吱吱……叫唤个不停,像是让王小虎跟它们走。

王小虎很犹豫。大晚上的不知道山上是个什么情况,怕着了十三姨的道。耿鉴扬却无奈的叹了口气对他道:“小虎,对方早就准备好了,就算不跟它们走,晚上也睡不好,反而折腾的咱们白天没

神,已经这样了,大家小心点,只要看好你身边的东西,也出不了大事。”

到了这一步,退回去已经不可能,车里的油都不够,耿鉴扬说的没错,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就只能是遇山开路,逢水搭桥了,王小虎瞧了瞧身边装在麻袋里的黄鼠狼,站起来,用绳子绑在后背上,绑的这叫一个结实,活动了一下,觉着怎么都不会掉下来,对哥几个道:“走,就算咱们现在退回去,白天进山,十三姨也能拖到晚上,不如既来之则安之。”

耿鉴扬点点头,看着王小虎笑了笑,诚然,凡事多留个心眼是好,可有时候万千

谋诡计,都不如勇往直前的血

来的重要,做什么都畏手畏脚,缺了血勇之气,胜算那也不多。

耿鉴扬抄起个大号的强光电筒,威廉林和小疯子也收拾了一下,把车锁了,背着背包,带着黄符,香火,哥几个朝着小黄皮走去,两只小黄皮子明显是探子,见他们动了起来,吱吱……叫着往山上跑去,时不常的回一下头,生怕他们走丢了。

大兴安岭的山,没头没尾的,实在是太大,山上长满了白桦,

直直的挺立着,直冲云端。山上也没条路,走的磕磕绊绊,全是秋风扫下来的落叶,一脚下去软软的,覆盖住了脚面,哥几个又提防埋伏,走的并不快。

约莫走了将近一个小时,到了一处山凹平坦处,有青石盖着一间小小的屋子,很是破败,木窗的窗棂已经不知去向。透过窗子望进去,黑洞洞的,借着月光光线仔细一看,正前方摆着一个尊神像,残破的看不太清楚模样,小庙隐藏在树木之间,显得有些

森。

小庙一定是早些年进山的猎户或是打柴人盖的山神小庙,俗话说山不在高,有神则灵,进山拜山神,那也是应当,王小虎迈步进去,从背包里面拿出三支长香,恭敬上了香,哥几个跪在地上都磕了三个头,祈求山神老爷保佑平安。

门外的两只小黄鼠狼不耐烦的吱吱尖叫,像是不满意他们的所为,却又不敢进来,就在门外蹦跶,上了香,继续上路,又用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到了到了山顶,眼前霍然一阔,前方不远,又是一座高山,在这座山和那座山之间,形成一个小小的盆地,密密麻麻的全是高大挺直的白杨,形成一片不小的森林。

山里

本看不到人的痕迹,荒蛮的像是天地初开,爬山最累人,爬了两个小时,哥几个都有些疲倦,坐在地上休息,抽了

烟,还没等站起来,两个小黄鼠狼突然顺着山顶朝山谷窜了过去,动作很突然,王小虎不禁一愣,去看耿鉴扬,耿鉴扬也有些拿不定主意,远远的林子里似乎有人的喊叫声,这下王小虎坐不住了,急忙站了起来,朝山下而行。

下了山,可就到了连绵不绝的林子前面,还没进去,王小虎就觉得很不对劲,首先林子里面的

气很重,从林子里面传来

暗发霉的味道。光秃秃的树枝上每颗都站了几只夜猫子,

森森的瞧着王小虎几人。

更奇怪的是,这么多的夜猫子不喊不叫,林子里显得很安静,简直安静的有些让人受不了,像是风吹到林子这里,都停止了流动,哥几个互相看了看,每个人脸上都是一副惊诧的表情。如此多个夜猫子聚集谁也没见到过,显得特别壮观。

威廉林突然逗逼的说了句:“大家小心,林子里有古怪。”

小疯子鄙视的看着他:“傻子都能看出来林子有古怪,还用你多嘴。”

威廉林这些日子一直存在感不强,却还是跟着王小虎餐风露宿,毕竟现在他不用王小虎

那么多的心了,别的干不了,关键时候,出把子力气还能做到,被小疯子一说,脸都没红,在那犟嘴:“真不对劲,不信你进去看看……”

王小虎听他俩吵嘴,无奈摇摇头,问威廉林:“你一身灵骨,又过了八十一难,灵觉应该很强大了,你感觉到什么了?”

“我就是觉得这片林子不正常,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像是……像是前面有什么危险等着,更像是进入了屠宰场,小虎,我觉得咱们还是小心点好。”

王小虎沉默了一下:“我也想等天亮了再进去,可都到了这,就不是咱们能说得算的了,如果前面真有危险,十三姨肯定不会让咱们舒服的待着。”

他话音刚落,林子里就传来一声叫喊声,听不太清楚,但能听出是个男人的声音,叫声有点凄惨,劳木在十三姨手里,王小虎就忍不住浮想联翩,怕劳木被折磨,瞧了瞧林子,回头哥几个道:“你们在这等我一下,我先进去看看,探一下路。”

王小虎说的挺是那么回事,哥几个又有谁不知道他的脾气,这是担心哥几个有危险呢,王小虎刚迈出去一步,小疯子笑了笑,晃荡着手里的玉笛,跟了上去,嘴里嘟囔着:“跟谁耍心眼那这是?还探探路!反正你去那,我去那,别想甩下我。”

耿鉴扬也笑:“好像我们真能在这等着似的,小虎,不是我说你,总整些没用的!”说罢跟威廉林也靠了过来,王小虎看着月光下的哥几个,突然觉得自己是挺多余,自己兄弟,谁还不了解个谁,笑了笑道:“兄弟齐心,其利断金,都小心点。”

王小虎带头朝进了林子,四只强光电筒下,林子虽然黑暗,但四周二三百米内还是能看的清楚,进了林子迎面而来就是一股发了霉的味道,味道有些馊,还有些腥臭。人畜尸体长时间腐烂就是这个味道。林子里枯树叶堆积的很厚,一脚踩下去,都到了小腿肚子那里。

奇怪的是,一路之上竟然有惊无险,哥几个都暗自小心戒备,却没有发生什么事,只有无数的夜猫子冷冷的注视着他们,寂静的环境下,除了脚下踩到一些树叶和枯枝发出的轻微声响,什么动静都没有,但哥几个还是都感觉幽暗的四周有什么东西,就象是凶猛的怪兽在耐心等待它的猎物自己送上门去,四周的风声在林子里形成一种很奇怪的声音,不是呜呜的响声,到象是有无数的人在痛苦的呼号。

走了约莫有十五分钟,前面一亮,竟然屁事没有的走出了林子,但眼前的情形却是让哥几个大吃了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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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四十九章 夜猫子

林子尽头是一个巨大的深坑,方圆有个三四百米,坑里全是各种各样的尸骸,腐化的没腐化的掺杂在一起,蔚为壮观,月光下,不断有磷火从坑里面飘荡出来,弥漫开去,深坑上面是各种散落的木头架子,完好的时候应该是个木头台子,具体干什么的却是看不出来。

兴安岭物产丰富,珍稀的野生动物,人参,木材……养育着附近的人,自古以来这里就居住着许多少数民族,靠山吃山,很多民族几十年前还未开化,保存着古老的习俗,眼前的这个坑,是一个葬坑,有些靠山打猎吃饭的民族相信大山养育了他们,等到他们死了,回归大山,也不埋葬,扔到坑里,让野兽吞吃了自己的身体,从此成为大山的一部分,跟蒙古族的一些殡葬习俗很是相似。

王小虎跟老爹行走江湖的时候,听老爹说起过这种风俗,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民族的融合越来越分不出彼此,早就没有人延续这种习俗了,眼前的葬坑,起码荒凉了几十年,王小虎跟哥几个说了葬坑的来历,紧张的气氛随之松了一松。

“小虎,这么多尸骸,看着就渗的慌,赶紧离开这里吧。”威廉林看的身上发冷,王小虎答应了一声,带头想要绕过葬坑,刚走了没几步,耳听得一声呼啸,像是狂风吹过林子的呼啸,里面还夹杂着梦呓一样喃喃不绝的单调声音。

轰然一声大响,无数夜猫子展翅飞起,遮天蔽月,仿佛一朵黑云翻滚而来,夜猫子特有的叫声,本来就很难听,如此多的夜猫子展翅飞起,怪异的笑声响起,朝着哥几个居高临下疯狂冲击而来。

王小虎的脸色变了。他突然知道那一声呼啸,以及喃喃不绝的声音是什么了,那是祭祀的语言,就像汉族的习俗在人死之后,会念一些经文超度,声音一定是以前少数民族在将死人扔在葬坑之后的祈祷。但在野兽的耳中,就是一个信号。告诉它们有东西可以吃了,这里面肯定有着什么诡异的说道,否则那些夜猫子也不会先前对他们看都不看一眼,声音一起,却都展翅而起。

一般的夜猫子嘴不怎么大,可这些夜猫子尖嘴比普通的夜猫子大上一倍有余。成群的夜猫子形成一道黑云,期间还发出淡淡绿色的光芒,万千夜猫子挥动着翅膀,平地起了阵风。夜猫子的叫声本来就嘶哑难听,人听了很不舒服,何况这些夜猫子叫声犹如婴儿的笑声,俗话说。不怕夜猫子叫,就怕夜猫子笑,成千上万的夜猫子一起发出的怪笑,就绝对不是讨厌,而是令人恐惧。

夜猫子是食

动物,吃老鼠的,哥几个虽然不是老鼠,身上却也都是。紧要关头,王小虎抽出腰间的量天尺,大声念诵咒语:“天地玄宗,万气之。广修万劫,证吾神通。三界内外,惟吾独尊。体有金光,覆映吾身。视之不见。听之不闻。包罗天地,育养群生。受持万徧,身有光明……”

金光神咒念出,王小虎表情庄严。看上去神威凛凛,他手中的量天尺高高向上举起,一道淡淡的金光四散开去,俯冲道哥几个头顶的夜猫子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挡了一挡,向下冲击的速度缓了一缓。

也只是挡了一挡,太多的夜猫子居高临下冲击着金光,蚁多咬死象,这话一点都不假,纵使王小虎有神力,也顶不住铺天盖地而来的夜猫子,撑得颇为辛苦,也就在这时,一道清亮的笛音响起,声音之中带着无尽魅惑,婉转向上,盖过了夜猫子的笑声,在最恰当的时机,小疯子出手了。

小疯子吹奏的曲子带有魔力,夜猫子昏黄的眼珠在笛音中变得散乱,不再是凶恶的目光,变得柔和起来,也不再冲击几人,而是旋转翻飞,在空中形成一道瑰丽的风景,犹如南归的大雁,首尾相连,缓慢飞翔……

小疯子笛音下,王小虎没了压力,握紧了量天尺回过头,小声道:“跟紧了我,离开这鬼地方!”说完向前带路,绕过了大坑,就要进入前面的林子里,王小虎却突然停下,前面的林子里,显现出一只只瓦蓝的眼睛,那是狼的眼睛,沉寂无声的等在林子里面。

王小虎悚然一惊,狼眼无数,黑暗中像是一盏盏小灯泡,不知道有多少只,进了林子,怕是就要出不来了,王小虎停下脚步,挥舞了一下手中尺子,准备迎抵抗群狼的攻击,林子里的狼群却像是极有耐心,动也不动,除了眼睛闪烁绿光之外,仿佛

本就不存在。

狼群不主动攻击,就给了王小虎喘息之机,急忙回头问小疯子:“多久能把这些夜猫子弄走?”

小疯子笛子不离嘴,朝他摇头,王小虎瞧了瞧天上的夜猫子,所有的夜猫子像是在参加一场盛宴,迷离着起伏翩飞,飞出各种花样,这里应该是夜猫子的老巢,也只有他们离开这里,夜猫子才不会跟上。

王小虎暗暗叫苦,能对付猫头鹰的只有小疯子,能对付狼群的也只能是小疯子,但他绝不可能同时既催眠了夜猫子,还能催眠了野狼,前面不敢走了,那就换个方向,王小虎朝哥几个招了招手,顺着来路回去,想从右边的林子窜过去。

刚到了林子边缘,猛听得一声嘶嚎,咚咚咚!的声音接连响起,一个巨大无比的熊瞎子从林子里面扑了出来,这熊瞎子得有两米多的高度,身材之壮硕,跟座小小的

山一样,熊瞎子就是狗熊,它的视力很差,所以东北这块大家都管它叫熊瞎子,熊瞎子是个厉害的主,称得上是这深山老林里的一霸,个个力气巨大身体又魁梧雄壮。嗅觉及听觉灵敏,还会爬树。

秋天正是熊瞎子狩猎的季节,养肥了膘好冬眠,熊瞎子闻到了人气,奔腾着而来,嘴里的哈喇子四溅飞起,带着腥臭的气息,王小虎不敢躲开,他身后还有耿鉴扬,小疯子和威廉林,而且小疯子正在催眠夜猫子,也不能被打扰。

就在王小虎准备跟熊瞎子厮杀一场,耿鉴扬却猛地窜了出去,速度之快,骇人听闻,到了熊瞎子面前,猛然一停,用手中的大号电筒朝它腹部一捣,熊瞎子感觉到了威胁,猛然停顿住身躯,巨大的熊掌横扫过去。

耿鉴扬朝着右边一躲,不动,那熊瞎子也不敢动,对着他使劲的抽搐鼻子,一人一熊,对峙着谁也不先动,颇有些武林高手的意思,过了会耿鉴扬开始左右小步的奔跑起来,熊瞎子也抬起头来身子微弓鼻子使劲的闻着,辨认他的位置,耿鉴扬越跑越快,熊瞎子的脑袋随着耿鉴扬身体晃动,始终脑袋对着他。

耿鉴扬快速跑动中猛的向熊瞎子扑去,熊瞎子感觉到了耿鉴扬的攻击,吼叫着也向耿鉴扬扑来。谁知耿鉴扬就要和熊瞎子迎头遇上的时候,猛的一停身形躲过熊瞎子的一扑,从右侧窜到了它的身后。耿鉴扬玩的这手很是漂亮,就见它眨眼的功夫快若闪电一把抓住了熊瞎子的后背,随后扔掉了手中电筒,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刀,朝熊瞎子后背戳去。

熊瞎子疼的立刻直立了起来,双臂向身后抓,可耿鉴扬选的位置实在是太好了,虽然被熊瞎子带了起来,却不松手,跗骨之蛆一样的掐住块熊瞎子的厚皮,熊瞎子狂怒不已,它胳膊短,虽然不停的向后抓,却抓不到耿鉴扬。

实在没有办法,熊瞎子用后背猛的向树上撞去,熊瞎子是想把耿鉴扬活活的给撞死,但耿鉴扬速度实在是太快了,眼见就要撞到树上,间不容发之际,耿鉴扬双脚向外一蹬,先一步踩在树上,然后一个转身,松开了手,熊瞎子使劲一靠“咔嚓”一声响,

大的白杨愣是被他一靠之力撞折,熊瞎子劲使得有点大,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还没等反应过来,耿鉴扬鬼魅一般到了熊瞎子身前,手中短刀朝他眼睛一送!

这一刀当真是又快又狠,穿透了熊瞎子的眼睛,

进了脑子里,熊瞎子疼的疯狂扭动,站起来挥舞双臂,四处乱撞,撞得身边杨树折了七八

,力气一点点变小,跟座

山一样轰然倒地,震颤的大地都颤抖了一下。

耿鉴扬在王小虎的队伍中一直是个军师的角色,出手很少,没想到一出手竟然如此凌厉,竟然一个人收拾了山林中的霸主熊瞎子,让人叹为观止。

“小耿子,你行啊,还藏着这一手呢!”威廉林发出赞叹,耿鉴扬走到熊瞎子身前,从它眼睛上拔出短刀,笑着道:“以前我被师傅关在山上,经常受到一只狗熊的骚扰,跟他斗了几个月,有经验了!”

话说到这,突然脸色一变,道:“不好,狼群闻到血腥气,忍不住扑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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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五十章 猫狼斗

耿鉴扬话音刚落,林子里突然“嗖嗖嗖……”钻出许多野狼,鬼魅一般不断从幽深的林子里窜出,朝着哥几个迎面而来,耿鉴扬飞急忙退后,反手握刀,王小虎冲上前去,用身躯挡在哥几个身前,小疯子眼睛也愈发的明亮起来,吹奏的笛音越来越响亮,天上的夜猫子忽地飞低下来,对着群狼发出诡异的笑声。

一匹壮硕的黑狼,带着无数的野狼,浪潮般涌来,在听到小疯子的笛音和夜猫子叫声,那黑色的大狼,猛然停住脚步,对着天空中的那轮明月,嗷呜……一声悠远响亮的嚎叫。

王小虎见识过狼的厉害,贺兰山中野狼的进攻,威廉古堡中的狼人,觉得并没有什么厉害的,但眼前这头野狼,还是让他心惊,

一声嚎叫震彻夜空,所有的野狼一起怒嚎。无数野狼的吼叫好似狂风卷起的风沙,听在哥几个耳中是心惊胆战,而且还压制住了小疯子的笛音。

树林中越来越多的野狼踱步而来,四面八方,密密麻麻,已然是将他们包围住了,看上去至少也有三百多只,面对如此多的野狼,王小虎念起咒语:“天苍地黄,我身升阳。步行魁斗,化身天罡。水火凶灾,悉离吾傍。神飞金

,面朝玉皇。上对玉穹,金光十方。急急如律令!”

咒语声中,王小虎身上有淡淡金光散发,他将量天尺

在腰间,对着野狼:“嗷!”一声狂叫。声音尖利,跟狼叫有几分相像,带着无尽的嚣张和挑衅。小时候王小虎听老爹跟他说起过关外的夜狼。在狼的世界里,没有世袭,也不存在禅让,要靠血腥的拼杀,才能坐到狼王的位置上,而任何一匹狼都可以向狼王发起挑战,只要赢了狼王就是新的王者。

王小虎这一声嘶吼。就是在学野狼的叫声,再向狼王发起挑战,要挑战他狼王的位置。管不管用的不知道,起码能拖延一下时间,如果狼王真要应战了,他还拾掇不下来一只野狼?

王小虎的一声嚎叫。还真起了作用。所有的野狼都去瞧它们的王,狼王眼神犀利,明显比同伴更加强壮,举手投足间显示出的霸气也是其它野狼所不具有的,其它野狼只是在场地周边来回溜达,像是在为老大进行警戒。

狼王冷冷瞧着王小虎,眼中带着一丝不屑,骄傲的晃了晃硕大的狼头。朝着他呜呜叫了几声,像是在说些什么。然后声音突然变得凌厉起来,呜嗷!一声嘶吼,狼群动了起来,所有的野狼一起怒嚎,震人心魄,嗜血气息弥漫开来,狼群奋蹄之声轰鸣而响,迎着几人急冲了过来。

下一刻,一声嘹亮的笛音划破夜空,宛如秋日鹤唳,无数的夜猫子俯冲下来,对上扑过来的狼群,场面顿时混乱,无数的夜猫子疯了一样攻击狼群,瞬间血

翻飞,野狼的动作霎时缓慢了下来,狼王动作如鬼魅,扑下几只夜猫子,刚要嚎叫,小疯子笛音一转,密密麻麻的夜猫子中,飞下来一只纯白色的夜猫子,凶狠对上狼王。

白色的夜猫子宛如一只夜的

灵,除了鼻头是黑色的,眼睛是黑色的除外,全身雪白,毛色在月光下闪闪发亮,整个身躯线条看上去无比美妙,十分的漂亮妖异。

白色的夜猫子也是个王者,其它的夜猫子见它对上了野狼,变得更加凶猛起来,整个葬坑附近一小片空地,顿时被受伤野狼哀号的叫声,和漫天飘起的血

充斥。狼王跳跃起纵,与白色的夜猫子斗得难解难分,王小虎本想趁夜猫子和野狼相斗之际趁机冲出去,但四周野狼仍是密密麻麻的,不敢轻易乱动,只能期盼夜猫子干掉所有的野狼。

大家都是沉默不语,紧张的看着两个畜生斗的不亦乐乎,狼王紧盯着头顶上空的白色夜猫子,原本就不大的眼睛微微眯起,

出一阵幽蓝的光芒,它轻轻的踱步身子微弓却并不急着进攻。冷静的神态像是一个武林高手。

夜猫子黑色的双眼凶狠的盯着狼王,突然身形一个滑翔,箭矢一般俯冲下来,狼王依旧是那副神态却也知道白色夜猫子的厉害,并不迎面扑上而是见它到了自己身前,身子微微一侧躲了过去。

白色的夜猫子翅膀张开了跟一头家猪般大小,体型如此巨大的夜猫子扑了个空后有点收势不住,身子向前晃了一晃,就这一瞬间,狼王如闪电般纵身咬住了白色夜猫子的翅膀。白色夜猫子急忙弯身伸嘴去咬,狼王却借势窜到一边,慢慢踱步看着白色的夜猫子。

这几下起伏甚快,白色夜猫子被激起了怒火,嘎嘎嘎发出诡异如人类一声的笑声,其余的夜猫子听见叫声,急速朝着狼王飞舞而来,狼王嘴里呜呜……连绵叫了几声,悍不畏死的群狼听到叫声,竟然不在跟其余的夜猫子争斗,而是瞬间分成几组,开始围绕着葬坑,不停急速奔跑。

威廉林看的稀奇,小声问王小虎:“野狼在干什么?”王小虎也琢磨不透,但很快他们就明白了狼王的企图,深秋,万物干燥,草木枯黄,土地也变得干焦,野狼快速的奔跑,溅起漫天尘土,灰尘弥漫之间,视线所及,只有丈许之地。

升腾起来的烟尘,遮掩住了天空,这一下夜猫子就没有优势了,奔腾中野狼偶尔窜出跃起,狼嘴上就会叼着一只凄惨挣扎的夜猫子,奇怪的是,野狼并不着急对付王小虎几人,估计是想先逼退了夜猫子再来找几人的麻烦。

群狼和天空中的夜猫子斗得凶恶,狼王却依然冷静的看着空中的白色夜猫子,白色的夜猫子虽然吃了小亏,也仿佛知道了狼王的用意,竟然不在怪叫,反而静了下来,始终绕着狼王振翅,一狼一夜猫子就这样僵持了起来。

天空中的夜猫子在小疯子笛音的催促下,发了疯一样向狼王靠近,野狼毕竟飞不起来,渐渐的有些支持不住,过了会狼王有些忍耐不住,仰天一声长啸,开始小步的奔跑起来,白色夜猫子振翅盘旋,双眼使劲盯着狼王的位置,狼王越跑越快,白色夜猫子随着狼王的身体而动,但一张锋利如刀的尖嘴始终对着狼王。

狼王快速跑动中速度快了起来,猛的向白色夜猫子扑去,白色夜猫子看的清楚,尖叫着也向狼王俯冲下来。谁知狼王就要和白色夜猫子迎头遇上的时候,狼王猛的一停身形一扭躲过白色夜猫子的一扑,从右侧窜到了它的身后。狼王玩的这手很是漂亮,就见它眨眼的功夫快若闪电的咬住了白色夜猫子的后背。

耿鉴扬惊讶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狼王出招,竟然跟他刚才对付熊瞎子一模一样,动作几乎没变,连方向都是一样,难道是刚才他对付熊瞎子的时候,狼王看到了,并且学会了?

狼王实在太厉害了,在它咬住白色夜猫子的瞬间,突然狠力一拽,拽下白色夜猫子后背的一块

,然后向旁边一窜躲了过去,白色夜猫子轰然倒地,还没等它振动翅膀飞起来,狼王猛地扑到它身上,然后两个前爪狠力的向白色夜猫子的双眼一扒。

“嘎嘎”白色夜猫子玩命的扑腾,双眼已经成了两个黑黑的窟窿,狼王这一扒,显然是将它两个眼珠子扒了出来,红色的鲜血顿时染红了纯白色的夜猫子,白色的夜猫子狂乱的挣扎,一张尖利的嘴不停的四处乱戳。

狼王却贼的很,一击得手,闪到一边在不进攻,白色夜猫子胡乱抓了几下,振翅要飞起来,但它翅膀一打开,脖子明显出现了一个空挡,狼王见机猛然窜出一口咬住它的脖子,使劲一咬,咔嚓一声,白色夜猫子身躯抽动了几下,寂然不动。

狼王却咬死了白色夜猫子,犹自狠咬,不几下,将白色夜猫子的一颗头咬了下来,狼王叼着白色夜猫子的脑袋得意的四下转了一圈,如同斩将夺旗的将军,然后松口,昂天一声狂嘶“嗷~~~”群狼听见他的嘶叫,也都跟着嘶叫了一声,顿时天地间充满了群狼的嘶喊。这实在是一只骄傲无比的狼王,王小虎也承认它有骄傲的资本。

一声嘶喊过后,群狼更加凶猛,纵跳起跃,扑咬,夜猫子却都慌乱了起来,就连小疯子的笛音都有些约束不住,散乱着,惊恐朝四面八方飞走,夜猫子一走,可就苦了王小虎哥几个了,狼王明显盯上了他们,四周的野狼也收拾掉了犹自挣扎的夜猫子,围聚了过来。

擒贼先擒王,狼王也是王,王小虎怒吼一声趁着狼群还没发动,抽出量天尺,就要穿出去拿下狼王,但也就在这个时候,呜嗷……一声震天动地的后生从一侧传来,震得山摇地动,王小虎忍不住扭头一看,就见一只斑斓猛虎从林子里钻了出来。(未完待续……)u

三百五十一章 虎兄弟

老虎异常雄伟,身长不小于三米,一个大脑袋就得有个几十斤,金黄色的毛占了身体的大部分,还有黑白两色的毛环绕在身上,鲜明美丽,双眼眨动之间眼神竟似有实质一般,隐隐有金色的光芒闪动,这老虎威风凛凛,十分的惊艳。

前有狼,后有虎,王小虎不由得暗暗叫苦,狼群对付已经不容易,再来个如此雄壮威猛的老虎,真就有些危急了,好在夜猫子已经远退,小疯子的笛音能够对付群狼,他王小虎就来对付这只真正的老虎。

老虎又叫山君,乃是山中之王,它脚步缓慢,落地无声,身躯微弓,一动之间有风相随,当真是威风到了极点,老虎双眼微抬一副傲慢的表情,看也不看王小虎几人,而是盯着那个狼王,眼神不善,王小虎敏锐的抓住了这一点,就在小疯子要吹笛的时候,急忙摁住了他。

王小虎拉着哥几个向后闪了闪,不挡住老虎的脚步,狼王和老虎谁也没搭理他们,互相紧盯着,各自充满了戒备,王小虎是吃虎

长大的,名字又有个虎字,对老虎自然有一份亲热在,内心中还是期盼老虎赢。

老虎眯着眼一步一步向那狼王缓慢走去,狼王神情淡然,一条尾巴却绷的笔直,身上的毛发都竖了起来,竟然不退,嘴里低沉的叫着,剩下的野狼在它的叫声中把那老虎围了起来。

老虎显得十分的不耐烦,喉咙里发出呜呜低沉的呜咽警告那些野狼,野狼看样子也十分害怕,却没一个后退,小跑着把把老虎围来却不靠近。

老虎见自己的低吼不管用,已是恼了,猛的向前一窜,速度快的吓人,伸出右爪横的一扫,最前面的两只野狼,顿时就被扫飞了出去。狼王见了,还是不动,低沉呜呜叫的更急,剩下的野狼听见叫声,围着老虎转圈,等待机会偷袭,老虎却是理也不理,猛地朝狼王扑去,他一动狼群也动了起来,两只野狼横的窜出,老虎躲也不躲,用巨大的身躯一扭,撞飞两只野狼,径直朝着狼王扑去,狼王在老虎扑上之际竟然退了,呜呜……叫声中,其它野狼一起围攻了上去。

老虎身躯巨大,落地却无声,抬起两个前爪,不停的拍抓,老虎力气之大,就象拍苍蝇一样,挥舞了几下,瞬间就打死了七八只野狼,剩下的几只野狼见老虎如此凶恶,转身就跑,老虎也不追,直扑向那个狼王。

狼王再也忍耐不住,一声凄厉的嚎叫,如同进攻的号角,剩下几只没跑的野狼,猛然朝着老虎四面八方纵身扑去,老虎也是一声吼,震天动地,待那些野狼到了身边,张开狼嘴的时候,巨大的身躯猛然抖动,这一抖动,竟然把所有野狼的气势抖掉,

本没有一个咬住了它身躯,老虎爪子抬起,胡乱去拍,气定神闲,十分轻松,也就在这一刻,那狼王终于找到了机会,眼见老虎蹲坐在地上,虎爪拍挠,认准了空隙对着老虎咽喉猛然一窜。

这一下是又快又狠,王小虎忍不住惊呼一声,却见那老虎浑不在意,狼王窜来的那一刻,身躯忽然绷直,张牙舞爪的似乎要迎上,咽喉还是显露出来,狼王盯住一处,对挥舞的虎爪浑不在意,就是挨上一下,也要咬住老虎的要害。

却不曾想,老虎张牙舞爪的只是虚招,狼王不放弃,就来不及做出变化,老虎动作快的吓人,虚晃了一下,身躯猛然一转,一条

大的花纹虎尾横的扫了过去,啪!一声脆响,把那狼王愣是抽的飞了出去,老虎有三招,扑,掀,剪!这一箭,说的就是虎尾,虎尾坚硬,直如铁棍一般,横扫出去,开山裂石,狼王腰身顿时断折,颓然摔落在地。

狼王身躯抽搐,老虎猛地向前一扑,一口咬死了狼王,回头一声虎吼,吓得其余野狼夹着尾巴窜进林子,老虎的厉害看的哥几个人人心惊,下一刻,老虎站起了身躯,朝着王小虎而来,步伐迈的很小,眼睛mimi着,像是要攻击的前奏。

小疯子要吹笛,王小虎却喊了一声,慢着!老虎带着风声迎面而来,有些腥臭的气息,但同时王小虎闻到了老虎身上极其熟悉的味道,像是……说不出来,却感觉极为亲密,虎娘?王小虎瞪大眼睛去看,却见这老虎是只公虎,健壮威武,正值壮年。

疑惑之间老虎一跃而起,没有张开大嘴,而是一下扑倒王小虎,伸出舌头使劲的舔他,状态极为亲昵,王小虎脑海一片清明,想起在识海之中看到小时候跟虎兄弟就是这样的相互嬉戏,心中一暖,抱住老虎硕大的脑袋,哈哈大笑道:“是你,你是我的虎兄弟!”

大老虎见王小虎认出了他,伸出爪子去拍他的脑袋,一人一虎就在地上打滚,威廉林瞧的目瞪口呆,喃喃道:“这是认了亲了?”

耿鉴扬笑呵呵看着,道:“小虎吉人天相,处处有神明保佑,山神没有白拜,否则怎么会如此巧合,困境之中,就有他的虎兄弟来帮忙,这下咱们没有危险了。”

王小虎跟老虎嬉闹了一阵,站起来,

着老虎的大脑袋问道:“虎娘呢?”老虎像是能听懂他的话,垂头黯然,王小虎心里咯噔一下,知道已经多半不在人间了,想想也是,多少年过去了,他都这么大了,虎娘又哪里有那么长的寿命。

可惜自己知道的太晚了,王小虎心中难过,呆立在原地,回想曾经在识海中看到的虎娘,不由得掉下两滴泪水,老虎见他难过,直立起来,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泪水,还用硕大的爪子拍了拍他,低声呜咽着,像是在劝慰,随后朝着林子走了两步,回头看王小虎。

老虎跟王小虎是一个娘的兄弟,明白它的意思,它是要带他们几个出去,王小虎招呼哥几个跟在老虎身后进了林子,到了林子才发现,真正的凶险还是在林子里,无数凶猛的气息隐藏在在林子里,更有无数诡异的眼睛盯着几人,但在老虎的护佑之下,那个也不敢轻举妄动,无惊无险的出了林子。

出了林子就见两只小黄鼠狼等在前面,看见老虎,吓了一跳,吱吱叫着超前窜去,老虎要去抓,被王小虎叫住,两只小黄鼠狼就是带路的,抓住了也没有什么意义,哥几个顺着小黄鼠狼所在的方向走去,深夜寂静,月光下老虎带头,再也没有任何野兽出来搅扰。

走了大约一个多小时,翻过了前面一座小山,到了一处平坦地方,是两山之间的一个小小山谷,前行了没多大一会,走到山谷中央,老虎突然停下脚步,抬头去看右边,王小虎哥几个也停了下来,就见右边一道山路前面,突然多出一架秋千出来。

秋千做工简陋,木头的板子,大拇指般

细的草绳,也没什么稀奇的,稀奇的是,秋千凭空出现,天空上并没有栓绳子的架子,两边也没有树木,像是从天空中直直垂下来的。

王小虎冷笑,抽出量天尺握在手中,直面秋千,忽地虚无中传出一阵咯咯……娇笑声,笑声中,秋千上突然就多出个人来,月光下,就见是一个身穿白色连衣裙的少女,十**岁的年纪,漂亮娇小,身材妩媚,一头长发披肩而下,赤足,坐在秋千上晃荡。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的双眼,随着秋千的晃荡,她的眼睛开始变色,时而是黄色,时而是蓝色,时而是紫色……变换之中,诡异非常,随着夜风吹荡,跟着裙子飞起的还有三条白色的狐尾。

三尾狐妖!三百年修行之狐妖,化作人形,媚惑世人。王小虎万万没有想到,竟然有三尾妖狐挡住了去路,表面上看,三尾妖狐就像是一个无害的小女孩,却不敢小觑,何况她亮出了尾巴,不遮掩自己的真身,必然是来者不善。

那狐妖咯咯娇笑了几声,问道:“那位是灵宝派的王小虎,王掌门,听说你挖了黄家的祖坟,干的好大事情,可否出来,让我瞧瞧模样?”

王小虎冷哼一声,知道她是十三姨请来的帮手,向前一步,道:“我就是王小虎,是我挖了十三姨的祖坟,他祖宗就在我身后,你告诉十三姨,想要祖宗就把我兄弟送回来,我兄弟但凡少了半

汗毛,我不介意把她祖宗挫骨扬灰,永世不得超生,你要相信我,我道家还是有这样的手段的。”

“好个大胆的小辈,如此猖狂,我就来试试你有多大的本事,胆敢如此的大言不惭。”三尾妖狐说罢轻轻一跃,跳到地上,刚朝王小虎走了一步,不远处的青石后面传来一声悠长的叹息:“王掌门乃是一派掌门,你个成了

的骚狐狸那有资格跟他动手?也罢,就让我俺来试试你的道行,看你那来的底气,竟不把我道家掌门放在眼中。”

话音落,从石头后面钻出一个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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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五十二章 风道士

道士四十左右的模样,一身道袍脏兮兮的已经看不出颜色来了,头上胡乱

着一

木棍,当做道簪,腰间拴着一个巨大的酒葫芦,一身的酒气,手里拎着个铜钱剑,晃晃悠悠走了出来,道士其貌不扬,长着个硕大的酒糟鼻子,眼神也浑浊不堪,跟乞丐没有什么区别,但就是这么个道士,他一走出来,三尾妖狐立刻就后退了一步,笑眯眯的一张脸,变了颜色。

道士笑嘻嘻的走过来,对王小虎道:“王掌门要做什么尽管去,我跟这小妞有缘分,互相瞧着顺眼,或许就能全了我一桩缘分,你们就不要碍事了。”

道士说话颠三倒四,疯疯癫癫,跟小疯子有一拼,王小虎却忽然想起一个江湖传闻,传说二十年前江湖上出现了一个怪人,晚上梦见一个神仙,让他去崂山寻找一本经书,此人醒来后,二话没说,收拾包裹去了崂山,这一天是他大学录取入校的第一天,谁知道此人怎么都不上学了,更离奇的是,凭着梦中的地方,真被他找到了一本崂山派的道书,从此修炼道术,云游天下,人称风道士。

风道士一手崂山道术出神入化,只是不大显身,的的确确是一高人,却没想到,今天出现在了这里,想必是来给王小虎助阵的,王小虎十分感激风道士的这份援手之德,双手抱拳道:“前辈,多谢你了。”

“谢个什么?咱们道家已经没落的不成个样子了,再不往一块凑凑。什么乌

王八蛋的都敢欺负到头上,哼哼,不是说关外是仙家的天下吗?老子今天站在这了。小娘们,你是乖乖侍寝呢?还是老子拿下了你再侍寝?”

前两句还是跟王小虎说些正经话,后面几句就是对三尾妖狐说的了,十分的不堪,本以为三尾巴妖狐会被激怒,谁知道三尾妖狐瞧了瞧风道士,又瞧了瞧王小虎。笑道:“两位都是道家的高手,难道还要依仗人多欺负小女子吗?”

王小虎还没说话,风道士呸的一口道:“你傻逼呀。人多的不欺负人少的,难道还让你欺负我们?你这小娘们傻的可爱,是怎么修炼出三条尾巴来的?来来,让我瞧瞧……”说着话摇晃着上前。一身气机却鼓荡起来。道袍无风自动,刚走到王小虎身边,黑暗中传来一声骂:“谁敢动胡家的姑娘,老子扒了他的皮!”

冰冷的话语中,一个黑衣人从三尾妖狐的身后山里走了出来,王小虎目光转到这人身上,只见这人生就枯黄而又丑陋的一张脸,看来就是一个黄蜡的人头。他耳朵。嘴,都很小。一个鼻子却很大,几乎占据了一张脸的一半,在鼻子的衬托下,眼睛显得小的可怜,仿佛是用线勒成的,眼珠子散发着诡异的黄色。

此人像是一

立起来的毒蛇,每向前一步,身体都像蛇一般蠕动着,整个人看上去无比诡异,让人看了,既感到害怕,又觉得恶心。这人每向前一步,身边便冒起一股黑气,黑气之中隐约有东西隐藏其中,蠢蠢欲动。

只凭着来人的冰凉气息,王小虎知道来的是五大仙家中的常仙,常仙,也作长仙,柳仙,即蛇。古代称蛇为长虫,因此得此仙名。人们对蛇仙的崇拜也来自远古,传说伏羲和女娲都是人首蛇身的神人。蛇常常被认为是龙的化身,因此在十二生肖中若属蛇的人,则说是属小龙。人们认为蛇有灵气,它的形体奇异,能蛰伏潜藏蜕皮变化,而且行动诡秘灵敏,法力比狐狸还要大,也能形成人形,有千里摄物的法术。

王小虎和风道士不论在人数上,还是力量上,都占了上风,常仙一出现,原本压迫着三尾妖狐的气机,顿时有些散乱,而且来的常仙,道行至少在五百年上下,不是个好对付的,风道士停下脚步,呦呵一声道:“来了个蜕皮的,俺这是人皮,你就算扒了,披在你身上,也不算是个人,哎!对了,你蜕的皮呢?要是不要了,给我啊,还能做个蛇皮口袋……”

风道士口花花,却是不在向前,他刚说到这,右边吱吱传来响声,眼见得一群家猫般大的老鼠,穿着人的衣服,抬着一顶抬轿,从一边赶了过来,一边走一边还吆喝着:“一只小猫,有啥可怕,老鼠怕猫,那是谣传……”

抬轿上坐着一个个子矮小的白胖男子,肥头大耳一缕鼠须,甚是滑稽,听得老鼠们歌声,甚是不满,大声呵斥道:“唱的什么玩意这是,给爷爷换一个!”

一众小老鼠立刻改了腔调:“小老鼠,上灯台,偷油吃,下不来……”

不用问也知道是灰仙来了,能幻化人形,道行那也低不了,王小虎不禁眉头皱起,刚才常仙到来,他和风道士还稍微占些上风,灰仙一来,形式立刻颠倒,妖气压迫过来,隐隐占了上风,而且王小虎看到灰仙额头上,有一朵火焰的标志,像是天生而成,鲜红鲜红的,更加的惊讶,来的灰仙是所有灰仙中最难对付的一种,吞火鼠!

吞火鼠的来历确实不一般,天生具备奇特火

秉赋,而且每日修炼都要吞噬各种火焰,木火,雷火,鬼火,无火不吃,修炼道行越高,体内妖火就越炽烈,让人头痛的是,吞火鼠发出的妖火,并不是实实在在的火,而是无形无色,犹如活物,一道热气划过,中招的就等于身上多了个火妖,死状千奇百怪,有的会**而死,或者见火就吃,有的会将自己点燃……

吞火鼠一出现,三尾妖狐咯咯娇笑道:“吞火哥哥前来相助,咱们关外仙家可是如虎添翼啊。”

吞火鼠被老鼠抬着一溜烟的到了两位妖

身边,嘿嘿笑道:“这么热闹的事,不来

上一脚,日后被你们说嘴,岂不是显得我灰家无人。”说到这里,挥挥手,让老鼠们停下,它摇晃着从抬轿上下来,掏出个手绢一个劲的擦汗,看上去就是个憨态可掬的胖子,但这里的每一个人都知道,这个胖子不简单。

王小虎不由得眉头皱起,毕竟这里是关外仙家的地盘,照此下去,仙家人物只会来的越来越多,可就更没有胜算了,那吞火鼠下了抬轿,看着王小虎哥几个和风道士,道:“都站着干什么?来了都来了,不如比试比试,我来打头阵,你们谁先上?”

“嘿!你吞火,我用水,不如咱俩较量一番如何?”清脆的声音响起,王小虎身后树林里,出来一个女子,三十多岁的年纪,身穿一身淡蓝的旗袍,大波浪的卷发,举着一把纸伞,身穿窈窕,妩媚动人,简直就是三十年代上海滩的名伶从画面里走了出来。

大月亮地,除了夜风有些寒,连片云彩都没有,女人却打了把伞,而且随着她缓步向前,伞边有水滴落下,十分的怪异,如此妖异的场面,偏偏感觉不到女人身上有半分的

邪之气,相反有那么一股子柔弱似水,却让人不敢小看的清灵。

“水娘子,你也来了,嘿嘿,我就知道你不会错过这场热闹!”风道士见到女子,亲热的打了个招呼,女子叹息一声道:“你这种挖了本书修炼的旁门左道都来了,我这正牌子的道家传人当然要来了。”说着话,到了王小虎身边,纸伞一收,啪啪……水滴四溅,吓得那吞火鼠急忙后退。

水娘子也是道家正统传人,祖传的控水之术,其道术和思想来自老子的一句话,上善若水,水之一物,如君子不器。大者气势磅礴,如瀑布飞流直下,一泻千里,融入山川,滋养大地。小者,滴水能穿石,恰如坚持不懈的恒心,能突破一切艰难。生活中,一瓢饮,能解干渴;品茗一盅,去疲除忧;酷热难挨,冲凉解暑;又能涤尽污垢,常保环境清洁……似君子之德风,被覆世间角落,能随缘教化,广利天下。

在中国总是先有其思想在有其法术,水娘子一脉师承全真,修的也是丹道,后因颠簸流离,水娘子祖上在海边见浪起浪灭,感悟道德经中上善若水四字,悟得水之一道,传于后人,正统的道家一脉。

王小虎没事的时候跟元中堂闲聊,聊起天下奇人异士,也曾听说过水娘子的名头,很明显也是给王小虎撑场子来了,心中也是感激,抱拳道:“多谢水娘子前来援手,小虎记下这份恩情。”

水娘子对着王小虎轻轻一笑,单手还礼,用的是道家正统的稽首,开口道:“王掌门客气了,道家同气连枝,都是三清传人,总不能看着王掌门遭厄,却不伸手。”

两人行礼,客气,对面忽地起了一阵黑风,席卷而来,中间夹杂着个

壮的身影,还未显身,便



气道:“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还不是得打上一场,我先来!”话音落,一个尖头鼠脸的壮汉,举着个狼牙

冲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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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五十三章 撑场子

壮汉凶恶,跟游戏里面最后关卡的boss一样,狼牙

更是巨大,气势汹汹而来,看似莽撞,其实正好在王小虎一方实力稍弱的时候出现,壮汉气势凶猛,王小虎却从他身上感觉到了一丝熟悉的味道,很像是看守门户的老刺猬,知道是白仙到了。

既然对方挑战,总要有人出去应对,王小虎刚要迈步,猛听得一声大喊:“浑身长刺的,你要打架,先来尝尝老子这口大刀!”话音如霹雳,相当威猛,眼见一个威武如张飞般的男子,环睁双目,扛着一把巨大的关刀一溜烟的跑了过来。

汉子一脸胡须,黑面,环眼,得有两米的身高,在看他肩膀上的关刀,起码一百多斤,黝黑深沉,带着香火的气味,也不知道这汉子是从那座关帝庙拆下来的大刀,跑了几步,拎在手里,舞了个刀花,百多斤的关刀在他手里跟玩具似的。

白仙见汉子来的凶猛,收了狼牙

站在仙家这边,对那汉子呸了一口道:“莽汉!”

那汉子来到王小虎身边,关刀往地上一戳,砰!一声大响,地面都颤抖了一下,可见力气之大,汉子见白仙怂了,鄙夷的瞧了一眼,转头去看王小虎,裂开大嘴笑道:“王掌门,俺老关前来助阵!”

王小虎看得出汉子手法是关帝的法门,知道也是道家弟子到了,抱拳为礼:“辛苦了!承情!”

“嘿嘿,王掌门不用承俺这个人情,你去日本跟

阳师斗法的时候带上俺老关就行了,在那之前,让你先看看俺的本事……”

关姓汉子说完这句话,其余几个人也一起热切的看着王小虎,最近一两年在有心无心之下,王小虎当初跟日本

阳师结怨的事,传遍了江湖,三年之约眼看也就快要到期,越来越多的道家人物,心思也就活泛了起来。

修道之人,那也是人,只要还没有修到真人境界,都不可能无欲无求,道家在这个年代越来越没落,大有奔着没落下去的劲头狂奔,有些门派法门,传人都找不到,与日本

阳师斗法,那是走出了国门,与其他国家的法师分出个高下,几千年的道门史,可还没有这种记载,载入史册了是肯定的了,试问,学了一身的道法,谁还不想个青史留名?

若是与日本

阳师打出威风来,让天下人知道了有自己这么个法门,或许就有愿意学的了,一门一派的也就能传承下去,这种关键时刻,绝对不能矜持,这也是为什么有那么多人在得到王小虎跟关外仙家结怨,会来助拳的原因。当然也有关外仙家太不把道门放在眼里的缘故,王小虎好歹是一派掌门,仙家却是一点面子都不给,真当道门没落了就好欺负?赶过来争口闲气。

王小虎听见关家汉子如此说,愣了一愣,扭头去看耿鉴扬,却见他朝着自己微笑点头,知道这小子早就预料到了,才敢让他们大晚上的夜闯深山,又看了看前来助阵的几位道友,心中一暖,道家几千年的传承,在现代社会的确是没落了,但只要还有人坚持着老祖宗留下的东西,

就永远不会断,道家一脉就会永远的传承下去。

王小虎向着几个人一抱拳:“各位,小虎承情相助,去日本之事,正感势单力薄,有几位大才相助,小虎在这里多谢了!”

闻听有道门前来助拳的人脸上都闪过一丝欣喜,一起跟王小虎见礼,这边热热闹闹的相认,仙家那边也聚到一起嘀嘀咕咕,双方保持了一个微妙的平衡,此时斗起来,那就是个两败俱伤,是以谁也不先动手,事情已经超出了原有的轨道,变成了道门和仙家之争,仙家也不愿意先出这个手,生怕越闹越大,何况道门没落不假,但仍有一些高人不出世,真要是惹急眼了,杀到关外来,怕是谁的日子也不好过。

仙家有些骑虎难下,又不希望弱了名头,就此僵持住了,没多大的功夫,仙家那边又来了几路人马,道家这边也稀稀拉拉的来了许多,每一个门派都不尽相同,茅山派,清徽派,上清派,龙门派,神霄派,龙虎山……身上的道法也是五花八门,却是没有一个弱手,甚至有些路上碰到的,三三两两结伴而来,过了有半个小时,小小山谷内已经热闹非凡了,双方差不多各有五十多个人,阵容明显,却谁也不先动手。

其实双方中间一片平坦,并无阻碍,却仿佛有着一道无形屏障,互有顾忌,因为谁都知道,只要一动手,就是惊天动地的大事,不管双方那一方死了几个,恐怕道家和关外仙家的仇就算真的结下了。

这种情况下,谁先动手,谁理亏,都等着对方动手,言语之中互相损骂,闹闹哄哄的,双方来的人越来越多,在这么下去,恐怕用不了多久,小山谷内就挤满了人。

吵吵闹闹的,对骂之中,火气都是越来越大,忽地一声长啸,犹如龙吟凤鸣,一个穿着休闲西装,打扮的十分时尚的阳光小哥,手拎一把七星剑,越阵而出,站在双方中间,转头对王小虎一笑,露出一口白牙,道:“王掌门,我是武当的杜志强,师傅让我来助阵,顺便见见各位前辈,吵吵闹闹的也没意思,我就先来打个头阵!”

武当供奉真武大帝,全称真武荡魔大帝,第一代掌门张三丰以武入道,最是厉害,不比其他门派道术繁杂,修的是以武入道的路子,那真是厉害的狠了,尤其是眼前这个杜志强,看似年纪轻轻,手中长剑一看就是武当的嫡传之物,举手投足之间

阳二气鼓荡,形成一个黑白的

阳图护体。

僵局总要打破,杜志强出阵,也是因为年轻气盛,好惹事,毕竟大老远的来一趟,不打上一架,心里也痒痒,对王小虎说完这句话,转过身来,笑嘻嘻道:“给各位仙家请礼,请指教!”

杜志强跳出来,关外仙家也都松了一口气,对方要比斗,只要不是一哄而上,单对单,事情也就搞不大,怕就怕混战,可就真没有半点退路了。不过松了口气是松了口气,却是谁也不动,仙家不傻,都看的出来,杜志强年纪虽轻,实力可是不弱,而且道家是没落了,可武当没没落啊,要是打了杜志强,武当那些老不死的出头,可就倒霉了。

不光是关外仙家松了口气,王小虎也松了口气,这件事还没到打生打死的地步,不过先挫一下关外仙家的锐气也好,也没出声,等着看热闹,关外仙家却是你瞧瞧我,我瞧瞧你,都心有顾虑,谁也不出这个头,还是年轻人气盛,三尾巴妖狐见这些仙家一个个道行都比他高,却谁也不出头,忍不住生气,向前一跃,姿势曼妙,对杜志强道:“我就来领教领教武当的厉害。”说罢手一挥,一条白色的围巾出现在手中,灵动如蛇。

美女对帅哥,且不说道法如何,头一阵倒是够养眼的,尤其是王小虎还有些顾虑,怕杜志强年轻,抵挡不住三尾妖狐的魅惑,但他实在是多虑了。

杜志强不愧是当今道门最大门派的弟子,自有名家弟子的风范,看着三尾妖狐,神情一肃,弹指在手中的七星宝剑上,长剑发出龙吟一般的声响,朗声道:“这是我武当先祖殷利亨的法剑,剑!在道教中有着重要的地位,在道教的法事活动中,“剑”是降妖伏 魔的神物,在道教的传承意识上,“剑”又代表着“法”。剑代表着正气,代表着决心。年轻道人外出云游、师父会送他一把宝剑告诫他要紧记道教的风范,不受一切拖累,若遇俗世牵挂,应,当机立断斩断尘缘,所以,剑成了道人外出云游的必佩之物。”

杜志强这一番做派,极其合道门中人的胃口,忍不住都大声喝了一声彩,气势大盛,三尾妖狐却是被这一番说辞搞的有些狼狈不堪,一个大门派,总有各种各样的说法和门道,她手中这条白围巾,可没什么来历,更说不出个一二三来,杜志强这小子明的是尊重对手,暗地里却是嘲讽这些关外仙家不过是一帮子未开化的妖。

讥诮嘲讽的味道十足,关外仙家终于知道什么叫骂人不带脏字了,话说的磊落,仔细一琢磨,咋就那不是味道呢,他的剑,代表了法,代表了正气,那与他对敌的岂不就是不法,没有正气的邪门人物?还斩妖除魔云云……

三尾妖狐先是尴尬,随即也琢磨过味道来了,这是骂她是邪门外道呢,生气道:“费什么话啊,手底下见真章,看看你武当到底如何厉害!”说完,手中白色的围巾一甩,颇有束衣成棍的架势,呼啸着朝杜志强迎面而去。

杜志强脚下踏了七星步,喊了声来的好,长剑刁钻刺出,竟是后发先至,“噼啪……”两声轻响,飘带和长剑相交竟然冒出几颗蓝色的火花。rs

三百五十四章 交手

杜自强手中七星宝剑挥洒自如,跟三尾妖狐在众人面前,你来我往,辗转腾飞,斗了个不亦乐乎,两个表面上都年轻,一个英俊帅气,黑色休闲西装,另一个白色的连衣裙,衣袂飘飘,手中一条纯白色的围巾更是舞的花样百出,视觉效果十分不错,有那么一股子诡异的美。

两人斗了十分钟也没能分出胜负,三尾妖狐三百多年的道行,算是比较厉害的了,杜自强也不弱,兽身修炼本就艰难无比,百年才能修成人身,成人身后修行便弱了不少,比不得万物之灵的人类,杜自强虽然年纪小,却是名门大派的弟子,功力纯正,底蕴深厚,如此一来两人正好是半斤八两,谁也奈何不了谁。

杜自强越斗越

神,眼睛越来越亮,三尾妖狐短时间拿不下他,不厌其烦,心中越来越恼怒,手中白色围巾起舞飘飞,招招都是朝杜自强脖子上绕,想要勒死了他,但杜自强身手甚是敏捷,每次都能化解了她的招数,还能抽空反刺出去几剑。

时间一长,杜自强越打越顺手,七星宝剑挥舞得越来越有气势,剑气也越来越强,想必是此前遇敌少,招数青涩,对敌时间一长渐渐放开手脚,威力便显现了出来,他每一次长剑刺出三尾妖狐便急忙躲开,她可不敢硬接武当真武剑气,如此一来渐渐落了下风,三尾妖狐也看出了其中奥妙,心中气苦,感情杜自强是拿自己练手来着。

杜自强实在难缠,如同狗皮膏药一般,沾上就是没完没了,太极圆转之力,缠,粘,连。打,十分的讨厌,今天要是不显露出真本事,还不知道要缠到什么时候。三尾妖狐心一横,猛然跃起到空中“呜……”一声长嘶,借着月光之力快速旋转,这一转引起一股旋风。逼得杜自强向后退了一退。

就在他一退之间,三尾妖狐猛然变回真身,月光下就见她变成了一只狸猫般大小的白色狐狸,白色狐狸遍体纯白没有一

杂毛,一双眼睛通红,闪着妖异的光芒。她猛然张开嘴。一颗黄豆般大小的粉红色内丹从它口中喷出,内丹闪着诡异的光芒在狐狸头顶滴溜溜乱转,内丹一吐出,三尾妖狐猛然朝内丹吐了一口气,这口气喷到内丹上面,内丹粉红色光芒大盛,妖狐的身体却突然缩小了一圈。变得跟普通狐狸一般大小。

杜自强神情一凛,知道狐狸

是要拼命了,三尾妖狐吐出本命真元内丹是要将所有修行都凝聚在这颗内丹之上,然后瞬间迸发给自己致命一击,这种办法虽然一时威力大增,却对妖修有很大的损伤,往往用完内丹之后再吞回去,修行便会后退一大截。何况要是碰着功力高强之人,将内丹留下,几百年的修行算是白费了。这一招不到生死关头,一般都不会用,三尾妖狐显然是被他逼急了,才使出了最后一招,

面对如此情形。杜自强也没有什么办法,他修行时间尚短,功力并不深厚,能跟三尾妖狐打了个平手。说起来还是占了是名门正派手中七星宝剑的便宜,对方舍弃了人身,将所有的修为都凝聚在内丹之上,他就不是对手了。

杜自强知道厉害,却没有闪避反而运起全身功法,将七星长剑横在

前想要硬抗下来,这时空中那颗内丹突然变得跟颗花生一般大小,粉红色光芒有若实质,在空中仍然旋转不停。

“啪!”一生轻响,三尾妖狐从空中落到地上,一双妖异的红眼死死盯着杜自强,抬起右前爪朝他虚抓了一下,随着妖狐的动作,内丹化作一道粉红色光芒猛然朝杜自强激

而去。内丹呼啸而去,带起一股猛烈的劲气,四周顿时腥臭之气弥漫。

“来的好!”杜自强圆瞪双目大喝一声,一挺手中七星宝剑朝那道光芒刺去,观战的这边看的眼花缭乱,王小虎也看的目不暇接,眼见三尾妖狐变身杜自强士迎了上去,急忙开口喊道:“不好,别硬接!”

这句话刚说完“轰!”的一声响,杜自强身躯一颤,倒飞了出去,王小虎刚要动身接住杜自强,身边水娘子纸伞撑开,向前一转,接住杜自强,一转,化解了他身上的力道,将他放到地上,杜自强站直了身躯,总算是没太丢脸,脸一红,对水娘子说了声谢谢,水娘子娇媚道:“武当子弟,有些傲气那也没什么,这一阵你也不算输,你虽然看似狼狈,却无半点损伤,那骚狐狸吐出内丹,至少损失五十年道行,且看姐姐给你报仇。”

三尾妖狐一击得手,向上一跃,将内丹吞入腹中,刚落地,水娘子窜了过来,纸伞一收,横的扫了过去,三尾妖狐刚吞下本命真元的内丹,身体和内丹还没有完全融合,正在虚弱之际,没想到水娘子来的这么快,而且一股看似柔弱却又无可抗拒的力道已经到了眼前,肯本没法躲避,眼见就要吃个大亏,吞火鼠怒道:“臭不要脸的,要用车轮战吗?”

话音一起,人就到了水娘子身边,速度之快,简直闻所未闻,更加让人想不到的是,这家伙像是癫狂了,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朝着水娘子扔了过去,看似荒诞,水娘子却不敢怠慢,清朗咒语声起,纸伞一收,不在为难三尾妖狐,转而朝着吞天鼠纸伞张开。

就听得噗噗噗……一阵清脆响起,吞天鼠拽下的头发,宛如条条火线,击打在水娘子纸伞上,水娘子的纸伞相当的素雅,却是一件法器,伞面上画的是一幅水墨山水,一个老翁在湖面钓鱼,纸伞张开的一瞬间,伞面上的图画像是活了,伞面上的老翁动了一动,接着水面突然就翻涌起来,竟然真的生出一道清水,宛如一面镜子,将吞天鼠所有的头发都挡了下来。

水娘子身躯优雅的一转,对着吞天鼠甜甜一笑,单手抓住纸伞,右手轻轻一捻,不知怎地手指尖就多了一颗水珠,这水珠呈天蓝色,有玻璃球般大小,却是寒气逼人,众人不禁都是一凛,就见水娘子手指朝着吞天鼠一弹,喊了声:“疾!”

水珠激

出去,速度并不如何快,吞天鼠脸色却变了,他怎么都没想到,水娘子竟然修炼到了天一生水的境界,这一滴水珠,看似轻盈却是附近方圆百里水

之气汇聚而成,正好克制他的妖火,真要被打中了,死不了也得脱层皮。

吞火鼠不敢怠慢,嘴巴子鼓了一鼓,模样像是个大蛤蟆,胖大的身躯瘪了一瘪,模样十分怪异,像是聚集了全身的力气,朝着水娘子那颗水珠呸的一口吐了出去,吐出去的不是浓痰,而是一道蓝色的火焰,火焰妖异,犹如箭矢,迎上那滴水珠。

就听得轰!一声并不大的声响,火焰竟然击碎了水珠,水珠四

迸裂开,在水娘子手决下,像是在空中顿了一顿,火焰击碎了水珠,力道已失,掉落到地上,原本干枯的草木顿时燃烧起来,却是造不成大的危害了,水娘子还是那副笑吟吟的模样,眼见吞火鼠吐出的妖火掉下,手指再一轻弹,啪!所有悬在空中的细小水珠猛然朝着吞火鼠激

过去。

就像是下了一场小雨,不过这场雨只为一个人下,那就是吞火鼠,吞火鼠吐出妖火,心里消耗不小,身上积攒的妖火一口被他吐出去了大半,正有些虚弱,再也躲不开这些水滴,顿时淋在身上,激灵灵打了个寒战,身上像是被浓酸腐蚀了一样,冒出阵阵白烟,惹得仙家阵营一片惊呼,就有人抢上前来,搭救吞天鼠。

水娘子人前逞能,正在得意,那容得别人来抢回吞天鼠,手中纸伞一张,就见湖面上的老头的鱼竿动了一动,一股子

柔的水汽从伞面蒸腾出来,就要将吞天鼠笼罩其中,这当口,一颗石头激

而来。

石头是从仙家阵营出来的,眼见就要打在纸伞上,王小虎阵营突然传来一声骂:“臭不要脸的!还你娘的偷袭,来来咱俩对付对付……”伴随着声音一片枯黄的树叶凌空袭来,树叶轻柔却发出破空之声“啪!”的一声脆响打在石头上。

那一片枯黄柔软的树叶竟然把飞来的青石击打的粉碎,出手的正是疯道士,抢上前来,挡在水娘子身前,指着仙家阵营中的常仙叫骂:“蜕皮的,老子早就看你不顺眼了,你出来,老子再扒你一层皮。”

斗法跟比武一样,都有气力一说,而且比比武更多加了一份心神消耗,水娘子厉害,吞天鼠也不弱,赢了他,消耗不小,再有仙家出手,就万万无以为继了,水娘子知道疯道士这是接下了她,收了纸伞,朝疯道士嫣然一笑,退回王小虎阵营当中。

疯道士一晃手中的铜钱剑,指着常仙叫骂:“我日你个蛇娘的,老子跟你叫阵,你聋啦?你到底出不出来,你丫是没壳的王八啊?”

常仙被他骂的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再也忍耐不住,怒吼道:“臭牛鼻子,给老子闭嘴!”手中多了个奇门兵刃,朝着疯道士一阵

风似的纵身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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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五十五章 三战连捷

说是奇门兵刃,是因为他手中的称不上兵刃,就是一

漆黑油亮的木棍,木棍顶端分岔,跟个叉子一样,却又比叉子小,上面不知道是天然形成的花纹还是刻上去的,七扭八拐,看不美感,可就是这么个不起眼的东西,却带着

风阵阵,挥舞之间,黑气缭绕。

常仙扭动着身躯,跃到风道士身前,手中的棍子朝他喉咙

了过去,随着常仙的动作,四周鬼哭狼嚎,

风大作,温度也骤然下降了几分,

寒之气四处蔓延开来,只是瞬间这里就恍若变成了深冬。

风一起,长仙手中的叉子忽然怪异的扭动起来,风道士脚踏罡步,闪过常仙一击,看似漫不经心,动作却极其巧妙,借着月光,风道士看见常仙手中的木叉子上,盘附着无数细线一样的红色小蛇。

“我日你蛇娘的,整个破叉子上面盘着你蛇子蛇孙,就想吓唬老子?就不怕老子让你断子绝孙?”风道士嬉笑怒骂,浑不在意,手中铜钱剑一扬,便有淡淡金色光芒吞吐。风道士手中这把铜钱剑,是他在崂山同崂山道书一起挖出来的,用一百零八枚铜钱串好成剑再经加持而成的法器。镇煞斩煞,抓鬼驱邪,最是好用。

两人只是比划了一下,随即就分开,彼此都有忌惮,只不过常仙没有风道士那么一张

损的嘴,几句话就激得他上蹿下跳的,怒啸一声。将手中的木叉挥舞得跟车轮一般,朝着风道士铺天盖地的抡去。鬼哭狼嚎的声音更大,风道士只是游斗,并不硬接,过了一会,常仙脾气越来越暴躁,一抖手中的木头叉子,分叉的两头,恍然一变。竟然是两个蛇头。

那里是什么叉子,就是一条双头怪蛇的蛇灵附身在蛇杖上,被常仙当做了兵刃,被风道士一激,忍不住显了原形,还没起到出奇制胜的作用,两个蛇头吞吐着红信。凶狠的瞪着风道士,风道士装作一惊,后退一步,哎呦道:“你子孙不管用,怎么又把祖宗请出来了?你随身戴着一家子,不累啊?”

“噗!”常仙咬破舌尖。一口鲜血喷在双头蛇上,大喝:“碧血祭灵,供我驱策!”声音凄厉如鬼,叉子瞬间黑气大涨,一颗硕大的蛇头激

而出。带着无比血腥腐臭之气击向风道士。风道士看似浑不在意,其实去一直戒备着。眼见蛇头花纹鲜艳,口吐毒气,知道不是个好对付的。

腥臭之气迎面而来,风道士闻到几欲呕吐,

中更是一闷,稳住心神,大喝一声:“天帝弟子,斩妖除魔!破!”手中铜钱剑一引一牵,一道金色剑气破空而去,金色剑气夺目耀眼,闪得四周都亮了一亮。剑气仿佛极为兴奋,带着历啸朝蛇头疾

而去。

半空中蛇头也知道剑气的厉害,顿了一顿,颇有退缩之意,想要闪避却已来不及,金色的剑气“嗤!”一声清响穿过蛇头,穿出一个小洞,蛇头腾的“嘶嘶……”直叫,惊恐的看着从剑气穿过的小洞燃烧起一团小小的金色火焰,瞬间将他吞噬干净。

风道士手中长剑,剑身如黄金打造,有淡淡金光环绕,一道金色的剑气在剑尖上吞吐,若隐若现。

“好个风道士,想不到有这样一把好剑,再接我一招试试!”常仙大声叫喊,驱动蛇杖上的小蛇,朝风道士逼来,风道士一剑破掉他一颗蛇头,信心大增,冷哼一声道:“便接你千招万招又如何!”

“嘶嘶……”突然之间,蛇杖上面附着的小蛇快速扭动起来,嘶嘶……之声不绝于耳,蛇杖黑气蒸腾,一个又一个的红色小蛇激

而出朝风道士扑来。风道士手中铜钱剑剑向前急刺,一道道剑气破空而去,刺向呼啸而来的小蛇,所有的小蛇没有一个闪避,而是凶恶之极,不管不顾的扑来,像是后面有什么东西追赶。

剑气刺穿几个小蛇,还没等这些细小如线的小蛇消失,身后一个更大的怪蛇便张开大嘴将前面的吞噬进去,刹那间,天地间怪蛇乱舞,

气阵阵,风道士见此情景向后退了两步,不再刺出剑气,反而凝神聚气,嘴中念念有词,一时间铜钱剑金色光芒大盛。

只是转眼之间,空中凝结成一个无比巨大的怪蛇,怪蛇周身上下黑气包裹,一颗蛇头生有双角,双眼之中冒出赤红色的光芒,尖利的獠牙向下滴着鲜血,风道士不由得眉头一皱,这蛇端的是厉害,恐怕是常仙的杀招了。

风道士不敢怠慢,将全身真力凝聚手中铜钱剑之中,铜钱剑被他一催,金色光茫大涨,寸许长的剑气伸缩不定,蓄势待发。风道士伸剑在空中虚空画起符咒,口中念动道家真言:“天地威神,诛灭鬼贼。六乙相扶,天道赞德。吾信所行,无攻不克……”

“臭牛鼻子,接招吧!”常仙一声怪叫,兴奋的全身颤抖,咬破舌头一口鲜血喷在怪蛇身上,怪蛇受他驱动,在空中稍一盘旋,张开大嘴凌空朝风道士吞下,同一时刻,风道士手中长剑光芒已盛到了极处,他将手中长剑朝怪蛇凌空掷去。金色的剑气在空中耀眼生辉,剑气刺穿环绕在怪蛇身前的黑气,却被怪蛇一口咬住了铜钱剑,就此僵持在半空之中。

眼见风道士手中铜钱剑没了,正是常仙突袭的大好机会,向前一步,手中蛇杖朝风道士脑门砸了过去,上面还盘绕着无数细线一样的红蛇,一个个张开嘴,想要趁机咬上一口,红色的细线小蛇,肯定是剧毒之物,风道士哪里敢让靠近,急忙哎呦一声,朝后退去,连铜钱剑都顾不上了。

常仙大喜,终于是替仙家找回了一场,脚尖轻点窜到风道士身前,谁知道风道士远比他奸猾多了,看似手中没了法器,背对着他要逃,实则把腰间的酒葫芦摘了下来,猛然一个转身,对着常仙手中的蛇杖,喊了一声:“疾!”

在场众人就闻到一股子浓郁到了极致的酒香,从葫芦口里

出一道酒水,酒香至纯,扑面而来,常仙急忙一躲,他是躲开了,手中蛇杖却没能躲开,被喷上酒水,风道士朝天一指,手决快的吓人,大声道:“借点月

之火!”一朵透明如水滴的火焰骤然出现在他指尖上,随手朝着常仙轻轻一甩。

宛如无数朵

灵翩然而起,常仙脸色一变,哎呦一声后退,想要收回蛇杖,却感觉有些困难,蛇杖上的无数小蛇被酒气熏晕,像是喝多了狂乱扭动,一时间有些控制不住,火焰却已经到了近前,他手中的蛇杖碰上火焰,砰!的燃烧起来,瞬间成了个火杖。

火气猛烈,不是凡火,常仙急忙松手,知道自己败了,想要退去却有些不甘心,这么一犹豫的功夫,风道士收回酒葫芦挂在腰间,单手又捏了个法决:“斗牛之星,柳鬼之。二十八宿,搅天而下。破魔断鬼,回光返形。驱轮日月,摄聚万兵。诸天帅将,准听令行。急急如律令……”

咒语声中朝着空中铜钱剑一指,铜钱剑金光大盛,一百零八个铜钱开始抖动起来,啪!一声脆响,铜钱宛如一颗炸弹,猛然炸裂开,铜钱挣断了红绳的束缚,瞬间将那颗狰狞的蛇头冲击的千疮百孔,怪蛇被炸成碎片,常仙闷哼一声,倒退了几步,半空中的那颗蛇头是用它心血祭恋成的,更是用心神控制,此时被毁,心神受伤不轻,知道远不是这个风道士的对手,胆气已然泄了,踉跄着要回仙家本阵。

谁知风道士得理不饶人,大声念诵咒语:“吾为天神下坤

,巡震兴雷离火红。巽户下令召万神,禹步交干登阳明。坎乡掷雨荡妖凶,腾天倒地斩妖。兑金锋铓八卦神,直何艮

封鬼门。天昏地黑,日月不明。邪神鬼道,无路逃形。急急如律令。”

咒语叫做八卦罡咒,随着咒语声,一百零八个铜钱忽地金光闪烁,蹦跳起落朝着常仙而来,常仙暗暗叫苦,手上凝聚黑气,想要抵挡,不曾想,那些铜钱

本不是朝他来的,而是蹦跳着散落到地上,把常仙围在中间,形成一个巨大的八卦,金光闪耀,将他困在阵中。

风道士这一手道家功夫用的实在是太俊,王小虎也是佩服不已,其它人轰然叫好:“好俊的道法!”风道士得意洋洋朝着王小虎这边拱手:“见笑,见笑。”说罢朝着常仙一窜,道:“我先把这蜕皮的玩意绑个票。”

王小虎这边,三战连捷,不由得士气大振,仙家那边却是被气的不轻,白仙举起狼牙

,尖声道:“太特妈欺负人了,老子跟你们拼了!”他一动仙家那边呼啦一下全都跟了上来,王小虎这边所有人也各自拿出法器,眼见一场混战就要无可避免的打起来,王小虎忽然大喝一声:“住手!”(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9

三百五十六章 顺眼

事情因王小虎而起,现在却成了道家与仙家之争,要是单打独斗的闹腾几阵,倒也没什么,无非是个比试胡闹,可要是混战在一起,必定有死伤,无论是那一方有了死伤,事情就真闹到无法收拾的地步了,小山谷中看似热闹,天下道家,仙家,

英聚集,王小虎却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道家真正的高人不会凑这种热闹,多是一些弟子年轻气盛的来助拳,仙家同样如此,那些修行高的老家伙,也没有一个显身。

真要有了死伤,道家的老家伙们必然会出手,仙家身后的老妖

们也不会袖手旁观,真就是一场劫难了,最重要的是,这件事本来是他跟十三姨,大不了是整个黄家的恩怨,可到了现在,还是没看到十三姨的影子。

正主都没出现,双方就斗得你死我活,岂不是太可笑了?王小虎大喊了一声,丹田内的龙虎二气激荡之下,声音犹如霹雳,双方都是身形一顿,朝他看去,月光下,王小虎龙行虎步,面色肃然,朝着双方抱拳,大声道:“大家都是奔着我王小虎来的,不管是来帮我的,还是难为我的,总要把事情搞清楚吧?就这么没头没脑的斗个你死我活?大家都是修行中人,怎么就那么大的火气?”

大家这才想起来王小虎才是正主,双方一碰面,火气像是都不小,渐渐的把王小虎给忘到脑后去了,只顾自己斗个痛快。风道士眨巴了一下眼睛,大声道:“对,还是让王掌门把事情说清楚的好。不过,王掌门,天下同修都来为你助阵,你可不能堕了士气,这些个邪门外道,也不用太放在心上。”

风道士的意思王小虎也听得明白,就是不管你有理没理。反正是帮定你了,有人给你撑腰不要怕,虽然觉得风道士有些唯恐天下不乱。却还是感激的抱拳拱手,对面仙家听风道士说的狂妄,忍不住骂道:“放你妈的屁,那个是邪门外道?……”

吵吵嚷嚷的又要动手。王小虎急忙大声道:“能听我说两句话吗?就算要打。咱也把事情搞清楚再打不晚,否则日后说出去咱们为啥斗个你死我活的,难道说互相看对方不顺眼吗?都不是小孩子了,成熟点行不行?”

王小虎话说的不客气,却是实实在在的道理,双方一琢磨,的确是有些莽撞,战事一起。起码先要占住理,只要有理。闹腾得多大,那也说得过去,尤其是道门这些人,讲究个师出有名,仙家虽然护犊子,但只知道是茅山弟子来关外找食吃,王小虎挖了黄家的祖坟,到底怎么回事,知道的也不多。

不管如何,王小虎都是一派掌门,你看得起看不起,他都是一派掌门,当着这么多人,若是太过蛮横,显得不懂礼数,可就真落给人家口实了,所以关外仙家暂时也忍耐了下来。

道门中人自然是向着王小虎的,见他出头,都退到他身边,王小虎站在双方中间,大声道:“今天大家都在这,闹到了这个地步,事情起因是什么,我来说说,都评评道理,若真是我王小虎理亏,不介意关外仙家出手对付我,若是我占着道理,关外仙家一味的护犊子,我灵宝派虽小,却也绝不低头。”

王小虎这番话,说的铿锵有声,落地砸坑,道门人物就有人喊了声好:“这才是我道门风采,磊落汉子,那些个角鳞畜生,那懂得这些!”

仙家怒骂,眼见双方又要吵起来,王小虎急忙道:“先听我把事情说个明白。”把从灵宝派从天府门那里接了个活开始说起,说到劳木来东北,被十三姨找了一帮壮汉打的鼻青脸肿,他亲自前来问个清楚,却处处遭到刁难,对方

本不谈,跟十三姨斗法,一直没下狠手,却不曾想十三姨为了一口棺材,劫掠了灵宝的弟子劳木,引他到这里来,还召唤夜猫子,狼群……前前后后说了个清楚明白。

王小虎说完,环顾四周,道:“都说关外的仙家的天下,我也曾有所耳闻,这桩生意是朋友转交,若真是因为我灵宝抢了仙家的香火,我来解决这件事,也算是给面子了,何况我也跟十三姨说过,要真是因为这个,赔礼道歉不在话下,立刻走人,但打了我的人,起码也该有个表示吧?可黄仙家却是怎么办事的,找人闹事,非要把事情搞大,诸位今天聚集在这,都给评评理……”

道门人物听王小虎说完,简直是感同身受,怒气勃发,有那



的,开始指着仙家大骂:“日他娘的仙家,不过是一帮子成了

的兽类,真把自己当神仙了?”

一众仙家被王小虎说的也有些犹豫,看王小虎的样子不是油嘴滑舌之辈,有些知道内幕的,眼神闪烁,并不回应。水娘子冷哼一声,对王小虎道:“王掌门,不管如何,姐姐我都帮你到底,咱们道门虽然没落了,却也不是任人欺负的,这件事对方要是不给个说法,咱们还就不走了,真以为山海关以北就是他们仙家的禁脔了,别人碰不得?”

道门中人眼见占着理呢,大声叫骂,仙家自然不甘示弱,吵吵嚷嚷的说王小虎放屁,是他们先到关外抢食吃不对,还打了十三姨,挖了十三姨的祖坟……

双方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也吵不出个所以然来,王小虎不耐烦道:“打官司还有个原告被告呢,你们一帮子仙家在这跟我吵吵有个屁用?十三姨呢,让她出来跟我对峙,事情搞清楚了在分出个你死我活来。”

王小虎这一嗓子,立刻提醒了道门的这些人物,对啊,你不说十三姨委屈吗?人呢?怎么不出来说个明白,躲在背后不敢出来是个什么意思?难道知道自己理亏?

这下又占了上风,道门人物更加的气势如虹,大声叫嚷:“是非对错总要说个明白,省的待会动起手来,说我们欺负你们,十三姨那,叫出来,当着大家的面,说个清楚明白,否则这件事绝不算完,我们道家这些年一直隐忍,很少到关外来,纵使来了,也是修行的同道,怎么就这么横?这么霸道?”

一顿吵嚷,仙家气势堕了一堕,毕竟事情起因是王小虎和十三姨的恩怨,王小虎在场,十三姨却是无影无踪,纵使十三姨有千般委屈,不在当场,那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就算有理也变成没理了。

仙家气势一堕,道门众人反倒不急着打架了,看着他们一个灰头土脸的心情甚爽,仙家阵营当中有个道行比较高的胡仙家,问旁边的一个黄仙:“你家十三姨呢,事情闹到了这个地步,她怎么不来?”

“十三姨跟黄家仙长在三太爷那里帮着打理寿宴,咱们能来的这么齐,也是因为来的早,听十三姨哭诉,才来为难王小虎的。”

胡仙沉吟了一下道:“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动手就是大乱子,来的人都是名门正派的弟子,别看道家现在衰微,但每个门派都有几个镇派的老不死的,平日瞧不出个什么来,却都是道法高深,不可小觑,真要有弟子折在这里,必然大肆报复,咱们日后都没有好日过,真打起来,没有胜负,那是咱们仙家的劫难,去,你去把十三姨叫来,说王小虎已经到了,她要是不来,真闹到三太爷哪里去,有你们黄家的好受。”

黄家最是爱惹祸,那黄仙肯定是帮着十三姨的,想着闹腾的越大越好,但胡家才是关外最大的仙家,跟他说话的这位起码有五百年的道行,不敢不听,讪讪着转身去找十三姨。

胡仙家让黄仙去找十三姨,站出来对王小虎道:“王掌门,不管如何,我关外仙家都是行善积德,修行之辈,能雄霸关外,那也不是靠嘴说说的,今天这事,我承认众位仙家有些莽撞,谁是谁非,等十三姨来了,大家当着众位的面说个清楚,若真是十三姨的错,关外仙家也不护短。”

王小虎瞧了瞧这位胡仙家,四十多岁的模样,显得风流倜傥,却显得稳重许多,暗自叹了口气,终于碰上个明白人,要还是一些胡搅蛮缠之辈,就只能是手上分出胜负了。

王小虎对着胡仙家一抱拳道:“胡仙家是个明白人,我一路忍耐到这,为的是我兄弟,就等十三姨来,不过,我兄弟没事,万事好说,若是我兄弟不测,我丑话说在前头,纵使我王小虎分身碎骨,也拿十三姨满门陪葬。这件事跟道门的同修没关系,跟你关外仙家也没关系,是我跟十三姨的恩怨,关外仙家若是硬要替十三姨出头,我灵宝派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王小虎这番话看似说的霸道,却是为身边的道家众人考虑,只说这是私人恩怨,在场的又有那个听不出来,当下风道士就嘿嘿笑道:“俺不管是不是私人恩怨,反正我就是瞧着王掌门顺眼,谁要动他,我就动谁!”

风道士一鼓噪,道家众人都嘻嘻哈哈道:“没催,没错,我也看王掌门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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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五十七章 动怒

道教是华夏神州炎黄子孙唯一的本土宗教,和任何外族宗教有着本质的区别,是中国人的

和本,是中华民族的宝贵财富,是真正本土华夏文明传承的结晶,自轩辕黄帝赐姓百家姓开始,至今已有四千七百多年的历史。

道教遵道贵德。不像儒家敬畏神明,修身以俟,不像佛家所说,业不可逃,寿终有尽,道教独修长生不死,变化飞升,不信天命,不信业果,力抗自然,勇然何如哉,其思想也是全世界独一无二的,道教没有固定的教义,因为没有固定的教义,所以没有偏见,也没有思想统一和遵从正统教义的要求。

所以道家的门派也是最多的,符箓的,全真的,内丹的,外丹的……不客气的说,亚洲这一一片所有的正法,邪法,最终出处都是道家,几千年的底蕴,绝不是开玩笑的,虽然现在大的形式下,有些没落,可往上追

溯源,那一门一那派都有了不起的神仙人物,是以道门弟子身上难免有些傲气。

这也很好理解,道家弟子就如同世家弟子,没落了我也是世家弟子,也是底蕴深厚,天道正宗,你混的风生水起,也是个不入流,这件事看似是王小虎的私人恩怨,其实已经没有那么简单了,道门弟子前来助阵,若是看着王小虎被欺负,认输而回,心高气傲的谁也受不了不说,恐怕师门长辈也得痛骂他们不争气。

道门人物都说瞧王小虎顺眼,还有的说天下道门是一家。灵宝的事,就是他的事。反正没个结果,谁也不会走……王小虎一时间琢磨不透这里面的道道,感激的朝各位来撑场子的诸位同道行礼道谢。

仙家那边冷笑观瞧,都是暗自琢磨,等十三姨来了,若真是王小虎欺负了十三姨,怎么也要讨回公道来,仙家在关外几百年的经营才有了今时今日的名气和地位。也不是不敢稍微后退半步,否则多年辛苦积攒,就要毁于一旦。

过了约莫有十几分钟,耳听得“来了,来了……”王小虎抬头去看,就见十三姨跟在一个四五十岁脸色蜡黄的老者身后,臊眉耷眼的走了过来。十分的乖巧,哪里还有半分嚣张的模样,王小虎直面十三姨,却听仙家那边有细小的声音传来:“咦,连黄家的总护法都惊动了……有了黄家总护法,臭牛鼻子就没那么嚣张了……”

王小虎却是冷笑。十三姨终归还是找了个帮手,不敢跟他相斗,忍不住去看黄家的总护法,见他穿着朴素,跟个林场的老工人似的。两撇小胡子却是黑的油亮,脸色肃然。带着一股威势,迎面而来,带起阵阵寒风。

黄家总护法不是好对付的,王小虎心中凛然,黄家总护法带着十三姨走过来,皱眉让到一边,十三姨有了依仗,窜了过来,离王小虎有三十米左右的距离停下,指着他鼻子骂道:“王小虎,你个臭不要脸的,尽说些你的道理,我也来说说,施工队把超市盖在我黄家的坟上,我把他们赶走,有错吗?你就派茅山弟子来关外,还不是为了钱,我教训了他一下,你就护犊子来找我的麻烦,用雷劈了我一截尾巴不说,还挖了我黄家前辈的坟,尸体就在你身后背着,你敢说没有?”

还真有!王小虎背上就是黄鼠狼尸体,而且十三姨也没瞎说,事情的确是这么个事情,大体脉络没错,其中的细节却有待商契,可谁去跟你一条条,一渐渐的掰扯?

当事人就他们几个,在场的不管是道门的还是仙家的,大部分都是道听途说,具体的还真不清楚,那就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了,王小虎本想跟十三姨掰扯清楚了,但突然发现,十三姨似乎的设计好了一切,所有的冲突,都是似是而非,就算一件件的掰扯,也掰扯不那么清楚。

王小虎冷笑道:“十三姨,是非对错如何,你心里清楚,纵然有我的不是,却也有你的不对,我现在就问你,我兄弟人呢?”

“那个见过你兄弟,你打伤了我,十分蛮横,我斗你不过,忍一时之气,就跑到这来了,何曾见过你兄弟?莫要诬赖好人……”十三姨小眼睛闪烁,睁着眼睛说瞎话,却不料说的过头,黄家最是爱惹事,也最是护犊子,要说他没绑架劳木或许有人信,但她要说忍一时之气,顿时就有些仙家都不信了,疑惑的看着十三姨。

黄家总护法知道十三姨辩白的有些过头,咳嗽一声,问王小虎:“王小虎,你要掰扯掰扯,十三也跟你来掰扯了,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王小虎气的浑身只抖,没想到十三姨当着道家,仙家,双方的面,就敢睁着眼睛说瞎话,冷笑道:“你这是吃定我了?草拟吗的!老子一直忍忍忍,真把老子当忍者神

了,既然到了这一步,咱们还是手头上分胜负吧,不把老子的兄弟交出给,老子就待在关外了,除非你们整死我,要不然黄家的见一个杀一个!”

“护法,你看看,王小虎多强横霸道,你知道我的委屈了吧?”十三姨在那垂涎欲哭,王小虎气的对十三姨一点:“十三姨,有能耐的别当缩头乌

,来来,咱俩的恩怨,咱俩来解决,我算是特妈的看清楚了,道理都在你那一边占着呢,不把你收拾服气了,你就是个赖皮缠,沾身上就扒拉不下来了。”

王小虎把身后背着的黄鼠狼尸体解下来,扔给身后的耿鉴扬道:“看好了他,别让人抢走了,真要有人来抢,化骨扬灰!”

耿鉴扬微微一笑,道:“小虎,你放心吧,我虽然学的是奇门遁甲,却也学过几手玄术,化骨扬灰不算,我还有办法让它永世不得超生!”小疯子也竖起了笛子,放在嘴边,护住耿鉴扬,道家人物被王小虎几句话说的激荡不已,大声道:“王掌门尽管去,我们在这给你掠阵,要是有那个臭不要脸的敢群殴,咱们人还少了?”

王小虎把灵宝的黄带子系在腰间,叮啷啷……作响,大步走到前面,指着十三姨道:“是你来,还是你身边的老逼头子来?”

王小虎是真怒了,其实在这之前,王小虎想的还是息事宁人,毕竟跟柳生麻衣三年之约才是头等大事,不想因为这些无谓的小事受伤,或是减损了道行,再一个他好歹也是一派掌门了,不能那么冲动,但心里早就闹腾的没着没落的了,他本来就不是个脾气好的人,现在已经到了一个顶点,何况终于算是明白了,忍没个屁用,这个世界就是用实力说话的,谁强,道理就站在谁的一边。

十三姨畏缩的向后退了一退,退到黄家总护法的身后,黄家总护法也被王小虎那一句老逼头子说出了火气,冷笑道:“好大的口气,我就来见识见识灵宝派有什么了不起的能耐。”

“就让你见识见识!”王小虎向前脚踏罡步,摘下灵宝金印,握在手中,口中念诵咒语:“九天阳阳,飞剑神王。破禄三台,威摄四方。黄神勾天,翼德亡神。天摧倒地,裂海随文。召汝雷神,奔雷奉行……”

双方有识货的立刻惊呼出声:“九天奔雷咒!”

九天奔雷咒威力奇大,出手便是召唤九道神雷,王小虎也是真怒了,出手便是九天奔雷咒,脚下罡步踏出更是威猛,每一步踏下去都有天地感应,天空之中隐约传来轰鸣闷响,随着他罡步越踏越快,声音也就越来越大,清朗天空中不知何时开始乌云密布,狂风席卷而来,大有风雨欲来的架势。

黄家总护法也是个见多识广的,脸色变了一变,没想到王小虎能使出如此咒语,急忙向前一个箭步,右手猛然涨长,黑气环绕,威力也是奇大,黄家总护法直接用仙骨对上了王小虎,动物野仙修炼成正果之后,体内就会孕育出仙骨,也就是力量的来源。

黄家总护法速度之快,骇人听闻,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黄家总护法已经到了王小虎的身前,一条漆黑的手臂,宛如一

铁锏,朝着王小虎心口捣去,道家众人忍不住惊呼一声,却不料王小虎并不闪避,仍然踏步念诵咒语,恍惚中,一龙一虎出了王小虎的身躯,虎形护住了王小虎心口,一颗硕大的龙头,却朝着黄家总护法顶去。

黑龙显身带着浩瀚神力,惊得黄家总护法急忙闪避,黑龙显身的一瞬间,胡家那位五百年道行的胡仙,脸上惊骇无比,轻声念叨:“这……这是老李太爷的龙气,这小子身上怎么会有?不好,这事不能闹大了!”不敢在让黄家的人回去,而是拉过来一个胡家的小仙,对他轻声道:“你去禀告三太爷,就说灵宝派的掌门叫王小虎的身上有老李太爷的龙骨,快去,别惹出大事来……”

胡家小仙急忙转身窜入黑暗,这时候王小虎引雷完毕,手中灵宝金印对着躲了一下的黄家总护法,猛然拍下,大喊了一声:“疾!”

一道水桶般

细的惊雷从天而降,朝着黄家总护法狠劈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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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五十八章 群殴

黑龙淡淡虚影出现,黄家总护法恍惚了一下,随即王小虎引的天雷就落了下来,也幸亏他八百多年的道行在身,雷劈下来之际,全身汗毛都有了反应,

竖起,急忙向旁边闪身,勉强躲了过去,

蛋的是,王小虎引的是九天奔雷决,不引则以,引下来就是九道雷。

道道神雷跟长了眼睛一样,对准了黄家总护法,轰轰轰!劈得黄家总护法那叫一个狼狈,危急之下也顾不得什么脸面了,显出了原形,就是一只巨大的黄鼠狼,鼻头漆黑,全身跟抹了漆一样油亮,在惊雷下面惊慌逃窜。

八百年的道行,那也不简单了,黄家总护法看似狼狈,还是硬撑了下来,九道神雷并没有劈中他,九道神雷落完,黄家护法就地一滚,又变回刚才的模样,刚要怒气冲冲的找王小虎麻烦,却见王小虎手中金印高举,口中咒语不停,心中一颤,觉得不好,王小虎在引完九天奔雷之后,手中金印朝着黄家总护法又一比划。

咔咔咔……又是九天奔雷诀,朝着黄家总护法劈了下来,黄家总护法暗暗叫苦,急忙闪避,众目睽睽之下,一招都没使出来,就被王小虎引下来的神雷劈的狼狈逃窜,一张老脸真是没着没落的,不过在场的不管是道家,还是仙家,却没有人看他,都在看着王小虎,而且都露出不可思议的目光。

要知道不管何种法术,总之是离不开

阳五行。王小虎主修雷法,那也没什么稀奇的,稀奇的是他引雷的快速。不用开坛祭法,不用黄符招引,只用一个师门金印,更加不可思议的是,引雷也就罢了,竟然可以不歇息的第二次引雷,这就未免太过妖孽了。要知道雷乃是天地最纯正的

阳二气相聚才会出现,最是神异,所以雷法也就格外的难以修炼。引雷更需要强大的心神消耗。

王小虎使出九天奔雷诀,已经够让人惊讶的了,更让人惊讶的是竟然还能引第二次,王小虎也不过二十来岁的年纪。一身的本事是怎么修炼出来的?要是让他在多修炼几年。该会是如何成就?就有仙家暗自琢磨道家不可小看,一派掌门果然有过人之处,却不知道王小虎跟师傅只有一年的相处时间,师傅资质有限,对他的帮助并没有多大,王小虎能有今天的本事,全是逼出来的。

自打他当上了灵宝的掌门,各种麻烦就找了上来。一直处在高压状态,仿佛是老天的锤炼。王小虎短短几年功夫,就走过了常人几十年的路,也才有了今天的成就。

王小虎第二次引雷,九道雷接连劈下,不光威力不减,反而比刚才那九道雷更加的凶猛,黄家总护法惶惶如丧家之犬,慌忙躲避,不过这一次王小虎没有站在一边看着,而是雷声一响就一个箭步窜了出去,伸手去抓黄家总护法。

九道天雷接连而下,黄家总护法已经狼狈不堪了,再加上王小虎这么个煞星,当躲过最后一道雷的时候,不免脚下慢了一拍,轰!一声响,被劈了个正着,全身焦黑,冒着白烟,由此还嫌不够,王小虎窜了上去,一把提留起黄家护法,冷笑着对十三姨道:“不交出我兄弟来,我就先扒了它的皮,再扒了你的皮!”

伸手抓住满身冒烟的黄家总护法仙一把黄毛,猛然向下撕扯!嗷!一声尖叫,黄家护法发出凄厉的叫喊声,十三姨的终于颤抖了,她现在才知道王小虎之前一直在忍耐,一直在退让,不想把事情搞大,否则凭他的本事,她那里能是对手。

正是因为王小虎的一直忍耐,让十三姨产生了错觉,认为他不过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就算有点本事,也不会太大,更没见过风浪,才会蹬鼻子上脸,现在看到王小虎如此心狠,不禁也有些后悔,但事情都闹到了这个地步,也没有回头路了,硬着头皮在那大声叫喊:“王小虎,别欺人太甚,你当我关外仙家都是泥捏的吗?”

王小虎冷笑一声,伸手又抓了黄家总护法一片毛发,向下撕扯,嗷!一声凄惨的叫声震动天地,两把下去,显了原形的画家护法就可怜的不成了模样,一身漂亮的毛发,现在看去,跟个癞皮狗一样,王小虎仿佛听不到惨叫声,看着十三姨一把把的撕扯,他算是看明白了,不拿出点手段出来,十三姨这帮仙家,

本不会放了劳木。

王小虎太过狠辣,一众仙家看的睚眦欲裂 ,黄家的一位老仙再也忍耐不住,尖叫一声:“王小虎,你也太欺负人了,小的们,出去跟他拼了!”一声呼啸,二三十个黄仙呼啸着朝着王小虎窜了过来,各个显出真身,凶狠异常。

仙家这边一动,道家这边立刻动了起来,风道士大声叫骂:“果然是一帮子畜生,单打独斗打不过就要群殴,卧槽尼玛的,单打独斗你们不行,群殴更不行……”一边叫骂着,一边挥舞着手中的铜钱剑迎了上去,王小虎这一次没有阻止,还在撕扯黄仙护法身上的毛发,又扯了几把,十三姨还是没有出头。

混乱中,几个黄仙凌空朝他扑来,王小虎怒吼一声,将手中的黄家总护法朝一个来的急的砸了过去,顿时将这个黄仙砸了个跟头,下一刻王小虎抽出量天尺,纵身朝十三姨追了过去,十三姨心胆俱裂,知道要落在王小虎手里,绝对比黄家护法还要凄惨,老奸巨猾的朝仙家人堆里扎。

双方轰然斗在一起,小疯子的笛音悠扬响起迷惑仙家,耿鉴扬的五行踏步直如鬼魅,威廉林在一边大声叫喊,水娘子的唤水之术,使得这里下了一场毛毛雨,武当杜志强的剑光凌厉,其它各家道法,五花八门,各种法器,黄符,咒语之声不绝于耳。

小小的山谷成了战场,各位仙家也拿出本事,五颜六色的仙骨,各种奇门法术,顿时翻腾而起,但很快各位仙家就感觉到了吃力,来的这些道门人物,一个比一个刁钻古怪,而且一个比一个兴奋,五花八门的法术使出来,刚开始还能支撑,不到片刻的功夫,什么雷法,土法,请神,符箓,

阳……五花八门的使了遍。

尤其是那笛音实在是太讨厌了,

神稍有松懈,就如夏天铺天盖地的蚊子,见缝就钻,一个恍惚,接着就被道家人物收拾了,好在仙家是主场作战,不断有新的仙家加入进来,大有绵延不绝的架势,一时间斗了个不分伯仲。

王小虎盯住了十三姨,手中量天尺大开大合,手下没有一合的对手,眼珠子都红了,要抓到十三姨逼出劳木的下落,再给她来个狠的,让她知道知道,给脸不要脸的后果有多严重。

十三姨被王小虎追的亡魂大冒,在仙家堆里窜来窜去,连招架都不敢,她就像是瘟疫,躲到哪里,哪里倒霉,量天尺的五色神光在王小虎龙虎二气激荡之下,光芒四

,女娲娘娘当年丈量天地的气势,当年大禹丈量天下的气息,这一刻都被逼了出来。

五色神光不要说沾到,就是看到都是神魂颤抖,哪里敢上去斗上一斗,有两个不识好歹的仙家阻拦王小虎,让王小虎两尺子的五色神光劈在身上,显出了原形不说,道行起码倒退了一半,到了后面,仙家见了十三姨靠近就躲。

细雨纷飞之下,仙家开始节节后退,要退到山谷后面去,道家众人却是

神大振,呼喝着步步紧逼,眼见就要将仙家所有人逼出山谷,忽地一只雄伟的苍鹰从天而降,一声鹰滴清脆响亮,下一刻,无数道五颜六色的光芒闪现。

光芒之中包裹一道道人影,每一个都是气息强大,抬头向远方看去,但见天空之上无数道各色光芒朝谷中飞

而来,越向后光芒越是密集。光芒五彩缤纷,却又快速无比,景象蔚为壮观,仿佛是下了一场流星雨,连天上明月的光芒都在这瞬间给比了下去。

仙家们欢呼一声:“老祖宗们终于现身了!”

道家众人感觉得出来的仙家之强,几乎都千年以上的道行,脸色一变,都朝王小虎身边围聚过来,王小虎怒吼一声,大声念诵咒语,量天尺高高举起,引得天地风云涌动,一道惊雷在空中轰然炸开,将身在空中的各位五颜六色的老仙家们逼迫的散了一散。

就在此时,突然天边一道闪亮的光芒带着破空之声,金光璀璨,无比巨大,带着泰山压顶的气势落了下来,轰然一声大响,落在仙家和道家对峙中间。大地都颤抖了三下,就见是一个无比巨大的烟袋锅子,有三层楼那么高,将大地砸了个坑,矗立在仙家和道家中间,将双方人马阻隔开。

一个响亮的声音凌空传了过来:“奉胡三太爷的令,诸位仙家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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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五十九章 胡三太爷

胡三太爷是关外众仙家之长,道行最深,掌仙家刑罚,是以当听到胡三太爷的名号,仙家不敢违逆,都退到一边,道家众人却是脸色

沉,竟然把胡三太爷都惊动了,不免有些惴惴不安,毕竟胡三太爷是地仙级的人物,真要出手,收拾他们也就是分分钟的事.

胡三太爷人还未出现,一个烟袋锅子便有泰山压顶的威力,实在是让人心惊,声音过处,显露出几个人来,当中是一个三十多岁,留着两撇小胡子的中年男子,甚有威严,同样是狐仙之体,却是正气凛然,绝无半分妖邪气息,在他身边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美貌女子,漂亮妩媚,眉宇间却带着一抹淡淡的忧郁!

她怎么能这么忧郁!

男子一出现,仙家认出男子是胡三太爷门下的胡忠仙,有千年的道行,在胡家门中是大总管的角色,胡三太爷有什么规矩,号令,具体的都是他来办,众位仙家眼见他来了,都静静闪在一边,道家几十人围在王小虎身边,各个法器抓紧,神情凛然,默念咒语,但凡有个不对,就要冲杀出去.

十三姨可不想看到双方休战,小眼睛滴溜溜乱转,看到忧郁女子,眼睛一亮窜了过去,委屈道:"三姑,可要为晚辈做主啊."

"嗯!"叫三姑的黄仙冷冷哼了一声,迈步朝着王小虎走去,十三姨以为三姑要为她讨个说法,神色一喜,跟了上来,王小虎冷眼观瞧,见黄家三姑走过来,道:"你在靠近.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王小虎语气森然,哥几个都站在他身边,凛然不退,其余的道家人物也是微笑面对.并未因为对方势大稍有半点退缩的念头.黄三姑恍若未闻,又往前走了一步.叹息道:"小虎,我是你黄三姑啊,你家的保家仙,看着你出生的.但你从小便遭大难,不认得我,也不怪你……"

黄三姑话一出口,王小虎想起识海之中保家仙护家的一幕,也知道当年虎娘是保家仙叫来救自己的,否则哪里会有那么巧合,身躯一颤.问道:"你真是我家黄三姑?"

"我还骗你不成!"黄三姑一说话就叹息,那忧郁真真的让人心疼,王小虎一愣,十三姨却是一惊.本以为找了个靠山,却不曾想王小虎和黄三姑认了亲,觉得不好,转头看了看,仙家都被胡忠仙约束住,知道不好,就要趁着王小虎和黄三姑认亲之际偷偷溜走,刚一动,感觉有人靠近,抬头一看,正是胡忠仙,冷冷的瞧着她道:"三太爷马上就到,你能逃到那去?"

十三姨全身一颤,低下头不敢吱声,再也没有了嚣张模样,王小虎愣愣瞧着黄三姑,心里莫名的就有一种亲切感,这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却真真切切充斥了他心怀,黄三姑就像是他久别离散的亲人,忍不住道:"你……你真是我家三姑?"

"不是我还能是谁了?我守护了你王家五百多年了,看着你王家一代代的传承,直到一把大火,哎,也是我疏忽了,但世事无常,谁又能料得到呢……"黄三姑忧郁的跟王小虎叙旧.

王小虎虽然已经确认了黄三姑就是他家保家仙,却还是不敢掏心掏肺,毕竟现在敌我形式不太明朗,生怕中了对方的奸计,风道士冷哼一声,凑过来对王小虎道:"王掌门,莫要信她的话,看她道行也有千年了,千年道行的黄仙,在关外黄仙中也是祖宗一样的人物了,还能亲自去保佑一家一户?就算她说的是真的,得跟你家有多大的渊源?保佑你王家五百多年……"

王小虎觉得风道士说的有道理,但他跟黄三姑的亲近是骨子里的,绝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有的感觉,正有些犹豫,远方传来一个清亮的声音:"三姑是个痴情的人,能守着你王家五百多年,还不是你那姓林的祖宗造的孽!"

声音清亮,由远至近,人却没有影子,道家众人不由得骇了一跳,仙家却是一阵欢呼:"胡三太爷来了,三太爷他老人家来了……"

欢呼声中,从山谷那边走出几个人来,当中一个老头,鹤发童颜,面色红润,六十多岁,身上一件青布的长衫,千层底的布鞋,腰间挂着一块玉,除此之外并无特殊之处,施施然而来,他身边其它四位仙家的老祖宗跟在身边.

胡三太爷!这位只在传说中听到的人物,竟然亲自赶了过来,不光王小虎好奇的去看这位仙家之长,所有的道门人物也都盯着他看,老头面带微笑,就像是个邻家的慈祥的老大爷,若不是这种场合,谁能想到一个地仙的人物,竟会如此平凡.

毕竟是仙家长辈,王小虎不愿意失礼,朝着胡三太爷一抱拳,朗声道:"灵宝王小虎拜见胡三太爷!"

胡三太爷瞧着王小虎,脸上带着一丝笑意,道:"嗯嗯,先这么拜着吧,一会回去给我磕头?"

王小虎抱着拳有点懵,礼数没错啊,胡三太爷这番话让他

不着头脑,觉得莫名其妙到了极点,难道是羞辱自己来的?忍不住道:"小子虽然年轻,却也是道家正派的掌门,礼数是不敢失的,可你要想羞辱我,便是粉身碎骨,我也绝不会堕了灵宝的威风."

王小虎这番话说的斩钉截铁,道家人物忍不住叫了声好,仙家那边顿时就恼怒了起来,胡三太爷是何等身份,.[,!]王小虎怎么都算是晚辈,竟然还敢如此说话,顿时骂声四起:"一帮子不懂规矩的小辈,我家三太爷身份,跟你们说话就是看的起你们了,还敢口出大言?"

还有的在那喊:"好大的胆子,胆敢冲撞三太爷,我定不与你等甘休……"

胡三太爷微笑看着恼怒的王小虎,笑道:"一会你就心甘情愿给我老头子磕头了."说完这句话,脸色突然一肃,沉声道:"这么热闹,为的是什么啊?"声音清冷,却是看着十三姨说的.

毕竟身份在那摆着呢,谁也不敢造次,他一出口,双方都不在叫骂,跟着胡三太爷的目光去瞧十三姨,月光下,十三姨全身颤抖,噗通跪在胡三太爷的面前,哆嗦着道:"三太爷给小的做主啊,王小虎他们欺人太甚,抢咱们仙家的香火,还用雷劈我,挖了我黄家的坟……"

十三姨虽然在胡三太爷清澈如水的目光下颤抖不已,却还是倔强的把事情说了一遍,说完低头不敢看胡三太爷.胡三太爷嗯了一声,见她不说话了,问道:"还有没有要说的了?"

十三姨身躯剧烈抖动了一下,犹豫了片刻,咬牙道:"就是这么个经过,请三太爷为小的做主."胡三太爷双眼冒出

光,盯着跪在地上的十三姨,叹息道:"你是不是以为我老糊涂了,可以任由你糊弄?你莫非忘记了仙家的规矩吗?"

十三姨尖声道:"老祖宗,小的不敢欺瞒啊,事情就是如此."

胡三太爷瞧着她,沉声道:"你以为我不去查的吗?"十三姨颤抖的跟筛子一样,胡三太爷抬头对胡忠仙道:"事情查清楚了吗?"

胡忠仙恭敬道:"禀太爷,县城堂口的清风回报,事情是因为一家建筑队动了三百年前被活埋在地下胡家老八的位置而起,十三当年对黄家老八颇有情谊,因此驱赶了建筑队,王小虎接了天府门的委托,前来解决动土的事,十三便利用劳木,想将老八救出来,成就美事,设计让王小虎挖了老八的坟,掀起了当年封印的禁咒……"

胡忠仙每说一句,十三姨就颤抖一下,胡忠仙说的一句没错,简直就跟亲眼看到的一样,事情说起来倒也简单,三百年前,十三姨还是个刚刚修成人形的黄家小仙,喜欢上了黄家老八,老八修行年头较长,风流倜傥,是黄家的一个异种,有些桀骜不驯,学了邪法,害了两户人家,被当时的巡查的胡仙抓住,被判活葬五百年,用胡三太爷的封印封住,埋进了地下.

老八跟十三姨有些个,十三姨虽是个小仙却是痴心不改,心中暗恨胡三太爷不护犊子,但她道行太浅,也是无可奈何,直到三百年过去,盖超市占了黄八埋的地方,十三姨出手惩罚,随后劳木前来,十三姨灵机一动,想到个办法,故意打了劳木,激怒王小虎,让他挖出黄八,好脱了桎梏,却没想到,最后时刻不是对手,只好劫掠了劳木.

劫掠了劳木之后,一计不成,心生二计,故意散播王小虎几人的霸道,激起所有关外仙家的愤慨,而他约王小虎的地方,离胡三太爷的宅子并不太远,也是想着借各位仙家来给胡三太爷拜寿之际,收拾了王小虎,事情搞大了,趁机抢回黄八的尸体,若是王小虎真有那个本事,收拾了胡三太爷,她也乐见其成.

却是没有想到,胡三太爷竟然这么快就把因由调查了个清楚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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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六十章 惩罚

胡三太爷地位尊崇,制定了仙家的规矩,这些年不怎么管事了,专心修行,有事都是胡忠仙之类小辈去办,十三姨以为胡三太爷不会被这种小事惊动,不曾想不仅惊动了,像是还认识王小虎,一幅渊源颇深的样子,这下弄巧成拙,一时间惊恐的什么似的,趴在地上磕头,求饶道:“三太爷,念小的一片痴心,饶过我这一遭!”

胡三太爷冷冷瞧着她,却问胡忠仙:“现在你主掌刑罚,该如何处理?”

胡忠仙躬身行了个礼,朗声道:“十三姨护坟没错,但害死赵青,用秘术将赵青引入棺材,供黄八吸纳凡人

血,已是犯了不可滥杀之罪,后又与道门人物争斗,祸水引到仙家头上,是不亲之罪,欺瞒太爷,是不敬之罪,三罪并罚,该是挫骨扬灰,永世不得超生。”

十三姨哀嚎祈求,头顶都磕出鲜血来了,胡三太爷瞧了瞧她,冷言道:“修行之人,最忌男女之情,你动情也就罢了,大不了没有成就,却因情生邪念,你早晚入魔,念你还有可怜之处,我也不将你挫骨扬灰,你不是喜欢黄八吗?就将你两个打入山后八寒之狱,在里面守着他待上一千年吧,千年后你若魂魄还在,准你再如轮回。”

众仙家听得心惊胆战,都暗自叹息十三姨还不如死了痛快,八寒之狱是胡三太爷仿照地府的八寒地狱设立的刑罚之狱,八种寒冷的痛苦各不相同。所以安立了八种名称,称为八寒之狱,痛楚之深。绝不比地狱差,一千年,十三姨能撑过一百年就该偷笑了,死了神魂还要在八寒之狱承受完千年的冰寒之苦,才能轮回投胎,想想都觉得不寒而栗。

胡三太爷一言九鼎,胡忠仙挥挥手。就有两个执掌刑罚的仙家,架起哀嚎的十三姨,还有两人走到王小虎身边。对他道:“三太爷有令,让黄三一起进八寒之狱受罚,请将它的尸体交给我等。”

王小虎凛然不惧,大声道:“先把我兄弟交出来!”

两个执掌刑罚的仙家没想到王小虎如此横。扭头去看胡三太爷。胡三太爷却笑了笑道:“你这倔强模样,到跟我那三弟有几分相像,罢了,也不为难你。”说着朝胡忠仙点点头,胡忠仙一挥手,就有两个仙家押着劳木出来。

劳木鼻青脸肿,甚是凄惨,见了王小虎。大喊一声:“小虎哥,替我报仇啊。十三姨那臭皮子天天让小黄鼠狼拿屁熏我,我都快成被他们熏成屁干了!”

王小虎见劳木脸色蜡黄,双腿发软,却没什么大碍,心里也是一松,急忙上前接过劳木,让小疯子和耿鉴扬接住了,抱拳对胡三太爷道:“三太爷刑罚严明,晚辈佩服,此间事情了啦,这就告辞!”

王小虎着急离开此地,也是为的其余道门人物着想,刚才那一场恶斗,伤了不少仙家的人物,缺胳膊断腿的不在少数,万一胡三太爷不依不饶,他们这些人就算一哄而上,也不是胡三太爷的对手,好汉不吃眼前亏,以后少来关外也就是了。

胡三太爷哼的一声道:“还没处置完,急的什么?”说完扭头去看胡忠仙,胡忠仙咳嗽一声道:“不辨是非,不问缘由,强自出头,凡是帮助十三姨找王小虎麻烦的,一律回去领三百鞭子,以作惩戒。”

在场的仙家齐声领命,心里都是一松,三百鞭子抽在身上虽疼,但都是有道行的,又不伤筋动骨,那也没什么,王小虎皱眉,该怎么惩罚这里的仙家,用得着让他们看着吗?胡三太爷到底想做什么?

不管如何,前来助阵的各派道家人物,都是奔着他王小虎来的,不管胡三太爷要干什么,也都是他一身挡下来,想到这,横隔在道家众人前面,直面胡三太爷,面色沉重。

胡三太爷看也不看他,而是面向道门众人,轻轻笑道:“什么道门,仙家,还不都是天地间的刍狗,修行之辈,分的那么清楚做什么?南茅北马,那都是无聊之人搞出来的说辞,关外道观还少了?我仙家在关内也有堂口,也没见道家的去砸堂口,你们这些小辈啊,就是爱冲动,别人一撩拨,就巴巴的赶来,难不成还真要跟仙家分出个胜负?”

“就算分出个胜负来又能如何?修道修的是个超然物外,有胜负心,你就永远修不成道。”

胡三太爷跟教训自家孩子一样的口吻,十分不客气,道门人物听的刺耳,忍不住暗里冷哼,却是谁也没有说话,一是胡三太爷的身份摆在那,道门众人在桀骜不驯,也不愿意失了礼数,怕被人看轻。

何况这话说的倒也没错,但还是都围在王小虎身边,知道胡三太爷下面还有话说,果然胡三太爷说到这,叹息道:“修行之辈,切忌动气,都那么大的火气干什么了?今日你们到关外来,搅合我老头子寿宴没摆好,也要罚上一罚。”

王小虎冷笑一声,上前一步,对胡三太爷道:“诸位同道,都是给我王小虎撑场子来的,三太爷有什么说法,都是我一个人承担下来。”

胡三太爷还是没有看他,瞧着一个个戒备的道家人物,道:“我老头子就罚你们去给我拜寿,热闹热闹,别都老绷着,跟我仙家子弟也认识认识,以后你们谁愿意到关外来玩,只要不为非作歹让他们招待,回头他们去了关内,为非作歹的拿来给我,我替你们处置,若是出去游玩,你们也回请,最好交个朋友,分的什么关内关外,当真是无聊透顶……”

说到这去看那些帮十三姨撑场子来的仙家道:“这些道门来的同修,你们招待好,那一个没喝醉了,喝好了回去的,再加三百鞭子!”

胡三太爷这番话可以说是给道门中人天大的脸面了,里子面子都有了,也不管别人答不答应,伸手一招,硕大的烟袋锅子嗖一声,变成个小烟袋锅子飞回到他手中,转身就走,胡忠仙在黄三姑耳边说了几句话,跟着胡三太爷去了。

看着胡三太爷的背影,道门人物半响没有出声,过了好半天,风道士才凑到王小虎身边道:“怪不得人家能成仙做祖呢,就是不一样,看三太爷这做派,赏罚分明我就服他,王掌门,胡三太爷地仙的人物,能跟咱们小辈说出这样的话来,在不懂事,可就是给脸不要脸了,不管如何这个寿都要拜了,不过瞧胡三太爷的意思,不愿意去的也不强求,我反正是要去的,省的日后说起来,说咱们没有规矩!”

风道士这话说的声音挺大,其它人听在耳中也是点头,其实道门跟仙家并没有什么不可化解的深仇大恨,不过是意气之争,关外的野仙头子都这么说了,他们也不是不懂事,何况胡三太爷有请,参加寿宴!那得是多大的面子?

说是拜寿,还不是趁机相识一番,当下就有人要去拜寿,王小虎有些犹豫,黄三姑却走了过来,对他道:“三太爷说了,让我带你去见他,还有一位老李太爷也在,小虎,这两位都是跟你有大机缘的,你听三姑的话,去见见,别惩孩子脾气。”

黄三姑温言软语,王小虎就是没来由的跟她亲近,却还是扭头去看耿鉴扬哥几个,耿鉴扬朝他点了点头,王小虎才道:“那我就随三姑去拜个寿。”说罢回身对道家众人道:“诸位高义,我王小虎铭记在心,日后但凡有事,招呼一声,我灵宝派风里火里,决不推辞,此事因我而起,也该因为而终,我去给胡三太爷拜寿,各位有愿意去的,咱们借仙家的酒好好结识一番,有不想去的,就请先回,日后王小虎亲自登门拜谢。”

王小虎这番话出口,有那犹豫的也打消离开的念头,水娘子笑吟吟走上前道:“今日,道家,仙家前嫌尽释,还有酒喝,姐姐肯定是不会走的,走走,去尝尝仙家的仙酒是个什么滋味……”水娘子温婉如水,她都这么说了,其余人也都吵吵要去,毕竟年纪都不太大,相聚在一起也不容易,当下就互相结交了起来,一行人浩浩荡荡朝着深山而去。

一开始那些仙家跟道家众人还有些芥蒂,过了会走到一起,慢慢的也就倾谈起来……

王小虎带着哥几个,身边还有个虎兄弟,随着黄三姑慢慢前行,王小虎心有疑惑,问身边的黄三姑:“三姑,我王家和你到底有什么渊源,你竟然保我王家五百多年?”

王小虎一问,黄三姑突然就变得更加的忧郁了,神情之间颇有凄苦之意,愣了愣神,叹息了一口气道:“说起这渊源,那也是五百多年前的事情了,你的先祖林麒为了给人治病,来关外找人参娃娃,找到了我……”

黄三姑刚说到这,杜志强听到林麒两个字,忽然转身,看着王小虎惊讶道:“你是鬼师的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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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六十一章 认亲

鬼师后人几个字,如同一阵清风传遍了道家众人耳中,都惊讶的去看王小虎,鬼师委实是元末明初的一代传奇,虽然朱元璋封天下悠悠之口,世人所知不多,但在道门中却多有流传,尤其是杜志强,更是面露喜色,他的祖师殷利亨与鬼师渊源颇深,亲近之意不由得大增,更有两个龙虎山的传人凑上来,对王小虎道:“原来是一门!”

王小虎有些懵,想起威廉林家古堡出现的林姓真人,说是他祖宗,难不成真有渊源?如果真是如此,他和威廉林岂不是同宗同族?可为什么他姓王?王小虎一脑袋浆糊,本想细问一下黄三姑,可道家人物听说他是鬼师后人,都来说上两句,一时间往来寒暄,也就没来得及问。

行行走走了将近一个小时,到了一处半山腰,中间盖着好大一座院落,青石青瓦,年代古旧,这个地方已是兴安岭深处,绝无人迹,道家众人有仙家安排,王小虎跟着黄三姑跨进右边一个小院落,站在门外恭敬道:“三太爷,我把小虎带来了。”

“让他进来!”胡三太爷的声音传出,王小虎推门进去,就见这是一间不大的屋子,也就二十多个平方,靠墙摆着一张木桌,两张木椅,桌子上摆着茶水,左侧坐着胡三太爷,正在抽旱烟,右边坐着一个黑脸大汉,雄壮威武。

眼前一幕竟似如此熟悉,仿佛埋在记忆中的一些东西被唤醒,五岁那年,老爹带着他去拜寿,就是这间屋子……王小虎出神,胡三太爷笑着看了他一眼,对那黑脸汉子道:“二弟,瞧瞧,这是就小虎,也是一派的掌门,有出息了!”

“孩子总有长大的一天,小虎跟三弟眉宇之间颇为相像,却是没三弟秀气……”

黑脸汉子一开口,王小虎中指那块黑色的指甲猛然一颤,手指不停抖动,手指颤动的一瞬间,王小虎脑海中一片清明,他突然记起,在他五岁那年老爹带他来过这里,他给眼前的胡三太爷和老李太爷磕过头,三太爷给了他块槽子糕吃,而他手上这块漆黑的指甲就是老李太爷给他的。

秃尾巴老李,黑龙江水神!王小虎再愚笨,也终于明白了过来,这两位的确是他的前辈,不只是有渊源,而是他的亲人啊!只是这里面的缘由还是知道的不多,不由得问道:“两位太爷,能不能仔细跟我说说,有些事,我很糊涂。”

胡三太爷抽着旱烟,吐出个烟圈,道:“六百多年前的事了,那时候你的祖宗林麒,为了给妹子治病,寻找人参娃娃来到了关外……”

王小虎听到了一段奇异的故事,恍然大悟,威廉家古堡那个神仙一样的真人,真是他的祖先,当年林麒出海治好了妹子的病,娶了月来和妹子,生下两个男婴,林麒想起父亲林老实答应过义父要过继给王家一个孩子,偷偷瞒着月来,抱着孩子回到了关外,托付两个结义的兄弟照顾,从此月来的孩子姓王,一直在关外繁衍生息。

或许是因为林麒的本事太过逆天,或者是上天对他的警觉,他留下的王姓这一脉,人丁并不兴旺,世代单传,在胡三太爷和老李的护佑下,王家几百年虽然称不上大富大贵,却也小富即安,一直到王小虎这一代。

黄三姑当年钟情林麒,自愿成了王家的保家仙,世代保佑王家,直到那一场大火突然而起,王家突遭巨变,那一场火,也不是平白无故的突起,而是牵扯到一桩秘史,当年女真两大部落,爱新觉罗和叶赫部,恩恩怨怨的纠缠不休,叶赫的美女东哥嫁给蒙古之后,一年死去,东哥的不幸,成了努尔哈赤灭叶赫的借口。

叶赫部请来了关外法力最高的大巫师,将东哥的尸体秘密挖了回来,葬在火气旺盛之地,其实就是活火山,用地火秘术养成尸魃,用来报复爱新觉罗氏,就在东哥下葬的那一天,爱新觉罗灭了叶赫部,叶赫部的贝勒才有后来那句,但凡我叶赫部剩下一个女人,也要誓报此仇!

由于叶赫部几乎全族被灭,族中的大人物更是被杀了干净,所以没人知道东哥被用邪术养成旱魃之事,匆匆几百年过去,几百年的时间吸纳地下火气,东哥成了旱魃,冲脱了束缚,引起大火,胡三太爷这才警觉,带着关外仙家去斗旱魃,才没有来得及护佑王小虎一家,黄三姑保家,奈何山火太猛,只能是跳出去找到当地山君,也就是虎娘救出了王小虎。

等胡三太爷带领关外仙家收拾了旱魃,灾难已经造成,王小虎的老爹是胡三太爷门下的萨满门徒,派去搭救不受老书记婆娘待见的王小虎,王小虎好好个孩子,不能整天跟仙家们混在一起,王小虎和老爹流浪的日子里,胡三太爷暗中护佑,王小虎和老爹这才不管多艰难,总是能遇难成祥,逢凶化吉的原因所在。

老爹曾经对王小虎说过他在关外,有大人物照看着他,说的就是胡三太爷,但胡三太爷并不想让王小虎走上修道的路子,王家几百年也没有人修仙练道,平平安安,无忧无虑的过一辈子,那就是福气,五岁那年老爹带王小虎来拜寿,老李也在,给了王小虎指甲上镶嵌了一块龙鳞,足以保护他不受邪魔外道侵扰。

王小虎和老爹在关外行走江湖那些年,胡三太爷早早作了准备,准备在王小虎成年之后,看他喜欢做什么,暗中拉扯他一把,却没想到,王小虎老爹一死,当时岁数还小的王小虎就奔了京城。

胡三太爷对王小虎真如自家的孩子,既然孩子不愿意在关外,出去闯荡,那也好的很,任由他去闯荡,那想到,王小虎自有天命,还是走上了修道的路子,当上了一派掌门。

王小虎都如此本事了,胡三太爷欣慰之际,也就不在特意关注他了,甚至觉得王小虎不会再回关外了,毕竟灵宝公司办的风风火火的,可人算不如天算,兜兜转转的,最后还是见了面,回到了当初。

胡三太爷说完,王小虎以前所有不明白的霍然开解,一直以为自己跟个孤儿一样,跟着个跳神的老爹行走江湖,除了老爹心疼自己之外,再也没有了亲人,不曾想,还有那么多人关心自己,还有至亲之人存在世上。

王小虎突然觉得心酸,眼泪不由得掉了下来,朝着胡三太爷和黑老李,噗通跪下,道:“小虎给两位太爷爷磕头!”王小虎头磕的情真意挚,胡三太爷和黑老李都很欣慰,胡三太爷眼眶也有些红润,站起来走到王小虎身边,把他扶起道:“孩子,你能回家我很高兴,你做的事情我和你老李太爷都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没辱没了三弟,也没给我们丢脸,起来,起来,今天高兴……”

胡三太爷和黑老李,一个是神,一个是仙,都没有后代,几百年的看顾王家,都已是把王家的子孙当成了自家的子孙,看到王小虎回来跪下磕头,就等于看到自己的后代出息了,回家了,那是一样的感觉,不由得又是欣慰,又觉得有些唏嘘。

王小虎给两位太爷磕了头,突然想起一个问题,问道:“那……那威廉林,岂不是跟我同宗同源?”

“是啊,你们两个的

,都我三弟啊。”黑老李回了一句,胡三太爷让门外的黄三姑去叫威廉林,毕竟是一家子团聚,总不能缺了一个,何况胡三太爷和老李都没见过威廉林,很想见见林麒和妹子的后代是个什么模样,过了会威廉林赶了过来,见王小虎和胡三太爷和黑老李,在那说话,问道:“小虎,叫我来干什么?”

王小虎有些激动,没想到他跟威廉林是同宗同祖的兄弟,对他道:“快快,快给两位太爷爷磕头!”威廉林有些懵,吊儿郎当的问:“为啥给他俩磕头?我是老外,没有磕头的习惯!”

王小虎恨的想去踹他,胡三太爷却是一摆手:“罢了,三弟的后裔,怎地成了黄头发蓝眼睛的外番?”见到威廉林也并没有多欢喜,黑老李也摇摇头,没有说话,两位太爷对威廉林并不感冒,倒也不奇怪,毕竟他俩个还是看王小虎这黄皮肤黑眼睛的顺眼,何况还护佑了几百年,威廉林身上已经很少有东方人的特征了。

两位太爷还是对王小虎觉得亲近,跟威廉林不咸不淡的说了几句话,也就放到了一边,说了会子话,王小虎说起跟柳生麻衣的三年之约,两位太爷让他最后这一年留在山中,两人指点,监督他修行。

当夜胡三太爷大摆筵席,众位仙家,道门人物,欢聚一堂,皆大欢喜,热闹非凡,一场好酒,直喝到天亮,从此仙道两家如一家,再无南北之分,王小虎的人气也达到了一个顶点,第二天众位道家人物告辞,与王小虎约定好,一年之后在京城相聚。rs

三百六十二章 神风

日本,北海道,一队白衣人,一队黑衣人,朝着海边而来,每一个人都是古代的装束,长袍,大袖,此行一半是五十岁以上的老者,一半是三十多岁的壮年,当先领队的是柳生家族的柳生麻衣,他已经跑的满头是汗,喘息声也越来越急促,却是半点不敢稍微慢下来。

在他的身后,是八人抬着的一顶竹制抬轿,左边四个黑衣人,右边四个白衣人,健步如飞,紧跟在柳生麻衣身后,抬轿上斜卧着一个五十多岁身穿青色和服的老人,头发已经有些须白,面貌威严,闭目养神,手中拿着一把小小的折扇。

折扇似开非开,露出扇面上一个黑白

阳图,轿子上的老者叫做安倍正一,是当今日本

阳寮的宗主,“

阳寮”是古代

阳师所隶属的官方机构。

阳寮设长官“

阳头”一人,

阳博士、天文博士、历法博士各一人,漏刻博士两人及

阳师六人。其主要职责是负责天文、历法的制订,并判断祥瑞灾异,勘定地相、风水,举行祭仪等,可支配人员计有八十九名。谁控制了“

阳寮”就等于握有诠释一切的能力。

阳道是天皇的御用之学。

明治时代,

阳道被以“yin祠邪教”的名义废止,但

阳师却一直存在,

阳寮以民间信仰名义残存下来,称为宗主,日本战败后,

阳寮开始重新发展,抬轿是

阳寮的旧物,乃是当年天武天皇所赐,保存完好,千百年来,只要抬轿出现,就代表将有大事发生。

轿子在海边停下,八名

阳师轻轻从肩膀上放下轿子,双手力道却不收,与膝盖齐平,安倍正一轻轻迈步,从轿子上下来,他脸型尖瘦,有着大人物的稳重,身材一般,有些文弱之气,看上去更像是一位大学教授。

他迈步下来,柳生麻衣恭敬的上前搀扶住了,安倍正一甩开他,两步走到海边,遥望海面,喃喃自语道:“来的刚刚好,起风了啊!”

浪如鱼鳞,在阳光下反

金色光辉,海面上清风拂过,带来潮湿和咸咸的味道,一道道清风,往来反复,连绵不绝,在海面上形成一个个细小的漩涡,蔚为奇观,一众

阳师跟在安倍正一的身后,屏息静气。

“真壮观啊,柳生,你可知道为何

阳寮每隔三年便要来海边拜祭吗?”

“不知,请宗主开示!”柳生麻衣恭敬道。

“那我就给你们讲一段典故吧,当年蒙古帝国横扫天下,对日本也虎视眈眈,至元十年起,忽必烈部署征日战争。当年四月,控制了日本与南宋间的海上通道,随后,忽必烈召忻都、金方庆等至元大都商议征日事宜。忽必烈命令高丽王造舰九百艘。六月,九百艘军舰完工,上报忽必烈,忽必烈遂命令由蒙、汉、高丽三族军队组成的联军,东征日本,八月出发。蒙古军队军纪森严,组织严密,英勇善战,战斗力很强。此外,元朝当时的火器使用技术在世界上处于领先水平,曾经威震欧洲,所以火

也作为此次作战的秘密武器。”

登陆成功占了一些地方后,所在的日本博多湾出现了罕见的台风暴雨。元军停泊在博多湾口的舰队一片混乱,午夜后,台风渐停,但暴雨又降,加上漆黑一片,落海的兵卒

本无法相救。忻都怕日军乘机来袭,下令冒雨撤军回国。这一仗,元军死亡达一万三千五百人。史书则称之为“文永之役”。

朝野对突如其来的台风帮忙十分惊喜,在全国范围内展开了大规模拜神活动,称为“神风”。此后“神风”一词陪伴了我们日本人六百七十多年,也是一九四五年自杀袭击的“神风敢死队”的由来。

五年以后,元世祖忽必烈再次部署远征日本,还是因为台风以失败告终。日本才得以保存,但你们却不知道,之所以会有神风,全是我

阳家的功劳,为保住国土,当年整个日本抽调了一百零八个法术高强的

阳师,以身跳海祭神,才会请来神风。

第二次,又折损了一百零八位

阳师,才阻止了元军的进攻,否则现在的日本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样子,前辈牺牲了

命才阻挡住了大陆那头的进攻,所以

阳寮每隔三年都会到海边祭祀当年死去的

阳师,而你,柳生麻衣,轻轻松松就把中国的道家人物引到了日本,你说,我该说你什么好呢?

柳生麻衣浑身一颤,垂首道:“当初并未想到王小虎能成气候,以为中国道家已经凋零的不成了个样子,纵使他前来,也能让他铩羽而归,不曾想是养虎为患,这一切都是我的过错,请宗主责罚。”

“责罚你有什么用?年轻人就是冲动,你家也是

阳世家,该知道公元六世纪,中国的

阳五行学说混和了道教咒术与密教占术,传入日本。在日本传播后,又渗透了一些当地文化,形成了“

阳道”。 追

朔源,

阳道的

实则在中国啊。”

“中国的道家没落了是不争的事实,可

阳道同样也在没落,看看现在的日本,年轻人已经被漫画,电影,享乐主义侵袭,不要说别人,就是各大

阳世家,还有几个弟子再学习

阳道?你是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应该知道,

阳道经不起失败,若是中国的道家人物来到日本得胜回去,对

阳道无疑是一个重大的打击,恐怕都无法再传承下去,所以,不管是你还是我,都要有前辈的

神,舍身拼搏。”

“这不是义气之争了,而是宗门的生死存亡,什么样的手段都要用出来,保证我们立于不败之地,你明白了吗?”

“是的,我明白了!”柳生麻衣恭敬回答,心中却多少有些不舒服,日本的

阳道的确传自中国,但千多年的独立发展,形成了自己独有的法术,某些地方甚至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就好比过日子,兄弟两个分家了,各自发展,谁过的好,谁过的坏,全凭自己的本事,宗主安倍正一未免有些危言耸听。

安倍正一仿佛明白他的意思,静静的望着海面,突然开口问道:“你只修法术,不修道,成不了气候,这也是我为什么担心的原因,现在是科技时代了,不像过去,一件事只有少数人知道,纵使你败了,也不会掀起什么波澜,奋起之后再赢回来就是,如今却不一样,恐怕只要你一败,日本

阳术不如中国道术的传闻,全世界立刻就会知道。”

“我出面是不希望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

阳道,不能绝在我的手中,柳生麻衣,你若是想担起柳生家的门面,就给我认真对待,否则我不介意杀了你,夺回你家的宝刀,亲自送给王小虎,我想那个时候他就没有理由再比斗什么了。”

安倍正一言语凄厉,一双眼睛中冒出

光,盯着拜服在海边的柳生麻衣,柳生麻衣全身一颤,急忙道:“我不敢,一切都由宗主做主。”

安倍正一冷哼一声:“你传我的话,让所有

阳世家顶级天才的年轻人物聚合,早作准备,此次三年之约,还是用你柳生一家的名义接待王小虎,不得打出

阳家的旗号,分作两手准备,通知甲贺忍者,让他们阻击王小虎,不要杀他,只要让他在约定好的日子不能赶到,我们就算赢了,其二,若是甲贺忍者阻拦不住王小虎,比斗地点安排在德之岛,不能安排在东京,若要比斗,所有的人必须全力以赴……”

安倍正一发出号令,柳生麻衣垂首领命,转身去了,剩下安倍正一瞧着海面风浪起伏,一个年老的黑衣

阳师手中拿着一件外衣,轻轻披在安倍正一的肩膀上,轻声道:“宗主,不必太过忧心,此次对中国道术,我

阳道占据主位,还是稳站三分赢面的,对我们来说也未必不是一个机会,若是赢了道家之人,宣传得当,雇佣几个漫画师,宣传

阳道,或许就能一改现在的局面。”

老人是

阳寮的寮助,法术高深,是安倍正一的得力助手,听他说话,安倍正一沉默了一下,沉声道:“我三十五岁做了

阳寮的宗主,一直努力维持着

阳寮的尊严和传承,如今不是那个年代了,

阳道,就像是滔天浪潮中的一叶小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湮灭在现代文明中,委实再也经不起半点风浪,我不能不慎重,其实,无风无浪是一种境界,可惜,该来的总归会来。”

海面上碧波万里,一道道海风层叠吹拂,掀起阵阵浪涛,大有越来越大的势头,安倍正一望着海的对面沉思了良久,沉声道:“我知道临战之际,不该发出哀声,可我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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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六十三章 齐聚

王小虎带着小疯子,耿鉴扬,劳木,威廉林,风尘仆仆回到京城,打了个车直奔灵宝公司,半年多来,哥几个一直在兴安岭的深山中修炼,在胡三太爷和黑老李的指点下,王小虎的道术更上一层,眼见离三年之约就要到期,这才告别了二位祖宗级别的人物,赶了回来,到了家门口一瞧,哥几个都傻眼了。

傻眼是因为太热闹了,下了车,哥几个就见灵宝公司的门口人来人往,还摆着几个花篮,夸张的是,门口还挂着一条横幅,欢迎王小虎归来!这特妈是要闹那一出?王小虎跟哥几个互相瞧了一眼,随着人流进去一瞧,就见高琪站在大厅中央,在那吆五喝六的指挥:“宅总,酒店都定好了没有?……那个谁谁谁,电话都打了没有?张庆老爷子答没答应来?……”

我勒个擦!这还是灵宝派吗?高琪这傻娘们什么时候抢班夺权了?王小虎瞧的直眼晕,灵宝文化有限公司说起来好听,其实还是干些个抓鬼驱邪的勾当,做这种生意都是很低调的,毕竟没有那么多的鬼让他们抓,也没那么多的邪让他们驱,现在倒好,成菜市场了。

王小虎站那直翻白眼,高琪看见了他,朝旁边站着的几位小姑娘喊:“王掌门回来了,快快,我教你们的呢?舞动起来……”然后王小虎就看见五六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子,穿着健美

一类的衣服,手里拿着彩带。对着他喊道:“欢迎,欢迎,热烈欢迎。欢迎王掌门回家……”

王小虎一拍脑门,差点没气晕过去,对高琪大喊:“你要干什么?”

高琪大步走过来,笑着问道:“怎么样?还挺像那么回事的吧?”

“像你大爷那么回事啊,倒是怎么回事?”王小虎语气不善。

“预先演示一下欢送的场面,马上到三年之约了,五处派我跟你一起去。我想这么大个事,怎么也得搞得像模像样一点,跟慎虚。宅总一商量,他俩也同意,王小虎,这几天我可是全部

力都用在这上面了。人都累瘦了一圈。你可得好好感谢感谢我。”

“感谢你大爷啊!让这些玩意都给我滚蛋。”王小虎怒气冲冲,深山老林里修炼了大半年,回到家想消停的休息两天,可倒好,热闹成了这个样子,还让不让人过日子了?

“喂,王小虎,我这可是为的你好。你去日本跟人斗法,不能输了气势。我这么折腾是为了谁啊我?”高琪还挺委屈,王小虎这叫一个头疼,他本想趁着空闲好好琢磨一下该怎么安排,高琪这么一搞,那还有个安静的时候,突然又想起高琪刚才说的话,她也要去日本,不由得问道:“你去日本干什么?”

“我去给你当联络官,是给你们当保姆去了,你跟柳生麻衣三年之约,上面早就知道了,让你用民间交流团的名义去,我在中间,若是有什么事,可以及时跟使馆联系,对方会有顾忌,不会暗中动手脚,知足吧你。”

高琪既然这么说了,就已经成了定局,王小虎拦也拦不住,何况跟高琪合作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爱去就让她去吧,无奈对高琪道:“我去睡一会,别烦我,还有,低调,低调你知道吗?别整那些没用的,我要是斗不过柳生麻衣,死在日本,欢送就成了送殡了,散了,散了,都散了……”

说着话朝楼上自己的房间走,高琪却喂的一声道:“王小虎,道家人物来了几十口子,都是给你助阵来的,我都安排在了附近的宾馆,你既然回来了,怎么也得见上一见,也商量一下到底都谁跟你去,下面我好安排护照什么的。”

王小虎一愣:“都来了?”

“来了一个星期了都,都等着你呢,你是怎么个安排啊到底?”

“找个好点的饭店,要大点的,晚上大家聚上一聚,有什么事,晚上再说。”

当晚,素芳斋,灵宝派包下了整个饭店一层,招待前来助阵的道家各门人物,王小虎收拾的很利索,洗了澡,刮了胡子,穿了一身休闲西装,哥几个也都是把自己收拾的

神神的,毕竟道门人物是远道而来帮忙的,灵宝派是主,郑重一些没错,照现在这个规模,要是在古代,也算是不小的武林大会了。

王小虎意气风发,谁能想的到,不过是三年的时间,灵宝派就有了如此规模,看着身边一个个人模狗样的兄弟们,想起一路走来的艰辛,不禁又有些唏嘘,带着灵宝所有的人,浩浩荡荡的来到素芳斋,直接上了三楼,进门一瞧,顿时一愣。

几十个道门各派之人,见到王小虎哥几个的穿着打扮也都是一愣,双方实在是太不协调了,就见饭店里面坐着的,全都是正儿八经的道家装扮,道袍,道帽,还有身背长剑的,道袍全都是崭新的,一个个打扮的跟新姑爷似的,就连水娘子都换了一身青色的道袍。

道家众人穿的如此郑重,是给王小虎面子,用最正式的衣着来相见,没想到王小虎哥几个挺休闲,觉得有些尴尬,王小虎更尴尬,就是吃顿饭,用不用搞的这么郑重其事啊?尤其是一些来往拿着菜单倒水的小服务员,瞧他们的眼神都跟见了鬼似的。

人都到了,硬着头皮上吧!王小虎嘿嘿尴尬的笑着进了门,对一众道家人物抱拳道:“都挺正式啊!咱们这是要去围攻光明顶吗?”

“噗!”水娘子再也忍耐不住,笑出了声,其余人你瞧瞧我,我瞧瞧你,也觉得好笑,顿时笑声一片,杜志强别扭的站起来,拽着身上的道袍道:“我就说不用穿成这样,我师傅偏偏说是大事,非得让我穿,坐车的时候这顿被人看,还有个女孩子问我是不是杨过穿越了,还问我胳膊咋长出来了?追了我一道,非要照相……”

杜志强说完,大家更乐,这小子丰神俊朗的,一表人才,穿上道装,再加上自身本来就有武当剑侠的气质,秒杀一切武侠电视剧的男星,被小女孩缠住也不稀奇,风道士尤其乐的最大声,幸灾乐祸道:“谁让你长得那么俊咧,你要长成我这样,保准没人搭理你。”

一热闹,刚才的尴尬也就消失不见了,王小虎哥几个也都上了桌,在座的人里面大多是上次跟仙家对峙的人物,各门各派的都有,还有一些是上次没去的,互相见礼,热热闹闹了半个小时,饭菜也上来了,王小虎端起酒杯,站起来对众位道家人物道:“诸位高恩厚谊,我王小虎代表灵宝派深表感谢,我这个人也不会说话,日后诸位有用得着我灵宝的地方,决不推辞。”

说罢一口酒喝下肚子去,众人也举杯干了,关家汉子瓮声瓮气道:“王掌门客气个什么,你能带我们去日本溜达一圈,大家感谢你还来不及呢。”

水娘子也道:“小虎,不用说那些客气话,大家都明白你的心意,这次去日本,你有什么章程没有?需要我们做什么,你也说说。”

王小虎抱拳道:“那我就不客气了,既然各位来助拳,大家都去,但是各位有什么本事,师承何处,小虎所知也不是很清楚,不如这样,待会我让清徽派的高琪登记一下,大家照实说,对敌的时候,我也好心里有个底,再有一个,这一次去日本,实则是我灵宝派跟柳生家族的恩怨,为了避免给人留下口实,诸位暂时加入我灵宝派,如此一来,对方也说不出什么,回来后,大家还是各归各家,诸位觉得如何?”

“就照王掌门说的办,道门同气连枝,不用分的那么清楚。”

风道士一说,大家都微笑点头,王小虎松了口气,道门人物前来助阵,他很欣慰,这些人有本事不假,却都是些桀骜不驯的人物,若是没有个约束,乱糟糟的没法章法,被对方看不起是小事,若是耽误了大事,可就得不偿失,好心办坏事的例子,自古以来那也不少。

王小虎感激道:“感谢诸位同道的理解,蛇无头不行,我暂时先当这个头,去了日本,一切听招呼行事,诸位若是有不愿意受约束的,小虎也不强求,走出这个门,咱们还是好朋友。”

王小虎几句话说完,高琪狠狠瞪了他一眼,这话说的太直白了,急忙补充道:“毕竟是走出国门了,不比在家,要是可着自己的

子来,惹人家笑话不说,就怕坏了事,大家多多理解。”

风道士笑道:“我们都不是三岁的孩子了,这点事还懂,王掌门多虑了,从现在开始到回来这段时间,在座的已经都是灵宝派的门下了,自然谨遵掌门的号令。”说罢端起酒杯,肃穆道:“我老风,敬本门掌门一杯。”

在座的道门人物,全都站了起来,端起酒杯,说着同样的话,这一刻所有的人都暂时成了灵宝的门下,王小虎何曾想过会有今天,心情激荡下,端起酒杯道:“与诸位同修共饮,振我道家雄风!”

“振我道家雄风!共饮,共饮……”所有人都喝干了杯中酒,这一刻每个人心中都有一股豪情在涌动。(未完待续……)

三百六十四章 客轮

海面上,风平浪静,王小虎站在豪华客轮上看着挂着的横幅,心中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横幅做的很俗气,红底白字,“灵宝道家文化访日代表团”在海风的吹拂下烈烈作响。豪华客轮是小豆子的天祥集团提供的,到日本后,所有的食宿也全由天祥集团赞助,要不是天祥集团,王小虎还真没有那么多钱拉起这七八十号人的队伍。

所有的兄弟都跟来了,熊超,元中堂,宅总,慎虚,小疯子,耿鉴扬……就连蒋飞都没落下,加上助阵的六十多位道家人物,当真是气势如虹,对于去日本,冷凝本想包专机,却被王小虎拒绝了,他们声势搞得这么大,日本那边不会没有反应,飞机在天上,要是出事,任你道法通天,也只能是束手无策,坐船就不一样,纵使对方有什么

谋诡计,如此多的道家人物,不会没有还手之力。

王小虎不由得想起三年前他对着柳生麻衣嘶喊出声的那一幕,谁能想到,三年后的今天,他能带一船的人去日本跟柳生麻衣斗法,开始想的是带着哥几个大不了把命扔在日本,也要报了师傅的仇和恨,现在看来,不敢说稳

胜券,起码不在是凄惶无依了。

当初一个小小的北漂,如果能有所自己的房子,有个稳定的工作,就已经很满足了,从没想过会乘坐豪华客轮去日本,人生际遇有时候真是不可思议。

王小虎突然就觉得自己的心态有点老了,很是唏嘘,不知道他和威廉林的祖宗林麒出海的时候会是个什么心情?他琢磨不出来,只感觉自己筹措满志,今年他王小虎也不过二十五六的年纪,正是人生最好的时期,人生的路,还很长。

海风轻柔,王小虎身后走过来一个人,轻的跟棉花似的,王小虎知道是谁,武当的杜志强,这小子身法轻盈,也只有他能走出踏雪无痕的功夫出来,王小虎也没回头,杜志强走过来,笑着道:“小虎哥,观赏风景呢?”

王小虎回头问道:“有事啊?”

“没,没啥事,我是想问问,能不能穿我自己的衣服,咱们灵宝统一的服装也太难看了,穿在身上晃晃荡荡的,还不如那身师傅给做的道袍得劲呢,这要是去了日本,还不被人笑话?”

王小虎看着一身银白色唐装的杜志强,耸肩抓挠的像是那那都不舒服,开口道:“你别小看这身衣服,可都是上好的贡缎,是天祥集团找江南的织工,人工裁剪成的,虽然是难看了点,动起手来可是很随意,也不阻碍手脚。”

王小虎东征日本,冷凝算是下了大功夫,不仅出钱出力,还愣是花大价钱赶制出一批唐装来,说是唐装,为了不影响动手做的跟太极练功服一样,肥肥大大,宽宽松松的,东西都是好东西,就是不太好看,杜志强年轻,怎么都觉得别扭,就来问问王小虎,王小虎这么一说,反倒觉得不好意思了,嘿嘿一笑道:“那就这么穿着吧,倒也有个好处,藏个东西什么的,真是方便。”

王小虎瞧了瞧杜志强,又瞧了瞧自己,同样的松松垮垮,厚底的布鞋,忍不住笑道:“嘿,多飘逸啊,我觉得不错。”

杜志强也跟着笑了笑,扯了扯衣服领子,还是觉得别扭,对王小虎道:“咱俩穿着无非是少年老成,你没看关家哥哥和风道士穿上的效果呢,那叫一个丑,关家哥哥太壮,衣服上身跟紧身衣似的,风道士穿上,跟民国时期的老痞子一样,腰上还束了条脏兮兮的腰带,挂着他那酒葫芦,哎呀,别提多难看了……”

王小虎不用看也能想象得出两人的德行,嘿嘿笑道:“人家那么难看都穿了,你还差个啥?瞧瞧,还是武当英俊一小生,行了志强,咱们是去斗法的,不是去日本耍帅的。”

杜志强叹了口气:“我就是念叨念叨,总是觉得不习惯,还别说,水家姐姐那种人物,穿这种衣服都能穿出风韵来,真是我道家异人,不过,小虎哥,那清徽派的高琪是什么人啊?你女朋友?怎么什么事都管?这灵宝派到底你是掌门,还是她是掌门?”

一提起高琪,王小虎牙

就痒痒,这娘们也不知道犯了什么毛病,去日本比王小虎还上心,呼来喝去,指挥的灵宝哥几个晕头转向,累的跟狗一样,威廉林差点没跟她打起来,就这样还是不改,大有要当家作主的意思。

“杜志强,什么玩笑都能开,就是别把我跟这傻娘们放在一起开玩笑,我真跟你急啊,女朋友?你找这样的虎娘们当女朋友啊?哥们就是打一辈子光棍,那娘们脱光了躺床上了,我要是多看她一眼,都算我是流氓!”

王小虎在那急赤白脸的赌咒发誓,身后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王小虎,你在把刚才的话跟我说一遍,我没听的太清楚。”

高琪的声音!王小虎浑身一个激灵,对杜志强道:“你这就不懂了吧,你高琪姐姐虽然不温柔,但是人漂亮啊,又能张罗,娶媳妇就得娶这样的,能干,勤快,你看这几天把她给忙活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你刚才说的不是这些,把你刚才说的再说一遍!”高琪语气不善,杜志强笑着跳到一边,对高琪道:“高琪姐姐,不管我的事,我是来问能不能换衣服的事,我这就闪……”

杜志强笑嘻嘻的朝船舱里走,王小虎装模作样的追上去道:“哎,衣服的事,还没谈完呢,你着的什么急啊。”刚到高琪身边就被高琪一把抓住,咬牙切齿对他道:“王小虎,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我说什么了?我没说什么啊!”王小虎一个劲的装傻,高琪就是不放手,两人在那拉扯,不大会的功夫,耿鉴扬和小疯子悠哉的出来看热闹,过了会水娘子和风道士也赶了过来,王小虎脸上有点挂不住,对高琪道:“你别上脸啊,好像我打不过你似的。”

“呦呵,你王掌门长本事了,还要动手,来来,你动手我看看……”高琪跟王小虎这对冤家在那吵吵闹闹,哥几个早就习以为常,笑嘻嘻的看着,正看到兴头上,水娘子突然脸色一肃对王小虎道:“小虎,海面上有东西!”

“什么东西?”王小虎甩掉高琪的手走到船头,海面沉寂,透露着一丝不安的躁动,王小虎也感觉有些异常,急忙问水娘子:“水姐,看出什么来了?”

水娘子沉声道:“海面有

气升腾。”她说完,风道士使劲抽动鼻子闻了闻,惊讶道:“果然有

气,王掌门,怕是来者不善啊。”

杜志强好奇的走到风道士身边,也使劲闻了闻:“我怎么没闻到什么异常?”

风道士鄙视的看了他一眼:“你用眼睛看就行了。”说罢超前一指,大家都朝正前方的海面看去,这时海面上隐约起了一层薄薄的雾气,在海风的吹拂下,朝着客轮笼罩过来,王小虎伸手捏诀,开了

眼,再朝前看,就见雾气当中,包裹着许多身穿古装的人影。

人影说不出是个什么东西,若实若虚,像是一个个残缺的电影片段,每人都穿着宽大的长袍,样式古怪,绝不是中国历朝历代的服饰,而且每一个头上都戴着一顶黑色的帽子,手中拿着折扇,像是日本人。

人影身边有道道黑风缠绕,十分怪异,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路数,像是惨死的水鬼,身上带着暴戾的气息,王小虎见鬼也算是见的不少了,一看就知道这些鬼都是淹死的,海中有淹死之鬼不稀奇,稀奇的是还能保持的如此完整,看他们的样子,虽然看不清楚面容,却也感觉得到并不是多么的凶神恶煞。

“去将我的皮包拿来,我来对付这些玩意。”王小虎推了一把高琪,高琪眉头一皱,余怒未消,本来不愿意搭理他,可见他脸色

沉,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还是转身走了,她一走,王小虎松了口气,这些鬼东西来的太及时了,刚才那种情况,他宁愿对上野鬼,也不愿意跟高琪没完没了的纠缠。

高琪刚转身离开,层层白雾弥漫了过来,雾气当中各种人影往来翻腾,忽地,其中一个显露身形,一个丈许高大的人影,朝着客轮飘了过来,与此同时,海面上突然就起了一阵狂风,夹带着海浪汹涌而起,气势之快,风起的之凶猛,让站在船上的众人有些措手不及,急忙稳住身形。

王小虎手里捏了个道决,刚要迎上去,风道士却一把拽住了他,道:“你是一派掌门,这种小事,用不着你动手,我先来收拾了这鬼玩意给大家开路。”话音落,人向前两步,手中多了道黄符,迎着狂风巨浪对上了那道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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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六十五章 阴风

以风道士的眼力,自然看得出白雾之中的

魂都是水鬼,奇妙的是,水鬼竟然法相庄严,可以身化狂风,第一个显身出来的,低沉喃喃念着咒语,手中捏诀施展法术,这些个水鬼,不是普通的水鬼,而是修炼鬼道的

魂。

“太

化生,水位之。虚危上应,灶蛇合形。周行**,威摄万灵。无幽不察,无愿不成。劫终劫始,剪伐魔。救护群品,家国安宁。数终末甲,妖气流行。上帝有敕,吾故降灵。阐扬正法,荡邪辟兵……”风道士咒语朗朗,手中黄符散发光芒,但那鬼物却并不害怕,手中突然多出一把漆黑的日本刀,朝着风道士凌空劈来。

气化形,刀不是真正的刀,却比真正的刀更加让人心惊胆战,

气侵袭之下,

风阵阵,掀动得客轮有些摇晃,风道士恍若未闻,黄符捏在手中,眼见黑刀就要劈在身上,忽地伸出手来,轻轻一抹,黄符骤然发出金光,虚空中出现一道巨大金色符箓的虚影,上面的每一金字都仿佛活了过来,灵动非常。

“铛!”火光一闪,短刀和黄符接触的刹那,发出清脆的金石相击的声响,风道士虎口一震,暗自惊讶眼前这个鬼东西修为不低,就在他转念之间,那鬼玩意再次朝着他劈出一刀,带着邪风,寒光一闪。

“化育黎兆,协赞中兴。敢有小鬼,欲来现形。吾目一视,五岳摧倾。急急如律令!”令字一出。风道士手中的黄符忽地燃烧起来,金色的黄符虚影非但没有消散,反而更加璀璨。

随着他如律令三个字出口。虚空中的黄符猛然一展,黄符上的字迹宛如一枚枚金色的法剑,朝着那鬼物嗖嗖嗖……暴雨般激

而去,

气化成的黑刀在金光催动之下,骤然消散无形,而那个鬼物脸上竟然流露出惊讶的神色。

那是一张怎样的脸,白的不带一丝血色。眉毛都是白色的,甚至连嘴唇都是白色的,却还是能够看清楚面貌。这是一张亚洲人的面孔,脸上带着强烈的执拗和狠意,人死之后,会进入到生死轮回之中。有些横死的。或是执念深的,仍然在世间游荡,也就是所谓的厉鬼。

眼前的这个鬼东西明显不是厉鬼,风道士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那是一种舍身的,以及有着强烈念头的鬼气,这说明它是自杀而死的,而且生前必定是修炼之辈。

金色光芒冲击鬼物身躯。被它身上环绕的黑风抵挡下来不少,然后带着强烈如刀一样的

风朝风道士扑面而来。风道士隐约能够感觉到鬼物对他的轻视,冷哼一声,从袖子里掏出个小小的木牌,脚下罡步一踏,手臂像是突然长了一截,忽地印在那逼过来的鬼物印堂之上。

噼里啪啦……一阵脆响,犹如崩豆子的声音,金色光芒闪烁暴起,鬼物顿在空中,脸色愈发狰狞,双手同样在捏诀,但风道士手中的牌子乃是雷击木镇魂的令牌,对

邪之物伤害最大,在那鬼东西使用法术之前,金光刺眼,片刻烟消云散。

风道士干掉了一个鬼物,像是刺激到了其它的鬼物,众人听到一阵诡异的发音,很像是中国一些地方的方言,隐约的仿佛是:若是在黑暗中游荡的灵魂,则历经岁月觉醒复苏吧!若是渗透大地的歌声,则被幽明之锁囚困於此吧!归命!地界!

殿!最胜!千祸招魂,风杀!

“他们是日本

阳师的神魂!”高琪终于认出了这些鬼东西到底是个什么玩意。日本是个多神的国家﹐日本人认为有八百万神,自然界的山川﹑森林﹑太阳﹑火﹑雷﹑动物,如狐﹑蛇﹑祖先的灵等都成为他们祭祀崇拜的对象﹐因此有山神﹑水神﹑海神﹑田神﹑地神﹑雷神﹑太阳神等等。

神社也是多如牛毛,全国有大小神社八万多个,只要是死了的,有点贡献的都被放到神社里,被封为神,享受烟火祭祀,眼前的这些鬼物,全都是日本

阳师的

魂,不知因何而死,却被祭祀,被供养,甚至用秘术助其修炼成长,甚是厉害。

咒语声中,天地迅速就黑了下来,四周放眼望去,一片漆黑,翻滚的大海在狂风之下,宛如墨汁,其余的鬼物聚集在一起,形成了一个诡异的五芒星阵型,在白雾和黑风中,居高临下朝着客轮压迫过来。

狂风,巨浪……如此情形之下,忽地清亮的咒语声响起:“条冥衍崖,耿彻敷澄。监萌腆宣,撰慈涟波。仙宛碧洙,洋略浮滨。滨筑咸恭,番振阜屏。拂俾就元,扁飞御停。忱昭亨欸,角奋波微……”

水娘子举着纸伞,对着海面轻轻念诵咒语,随着他的咒语声,黑如墨的海水中,生出一道道青气,清气旋转向上,升腾在海面上,强烈的海风吹动着水娘子的衣衫,风浪中她看上去飘飘欲仙,但见她一手撑伞,一手捏着法决,朝海面遥遥一指。

“水德伺晨,禀命雷轰。洞**府,九江九溟。遵承符告,诛减祸。”随着水娘子手指虚指,更多是清气升腾到半空之中,在她最后一句的念诵中,啪啪啪啪……脆响不止,一道道清气炸裂开来,形成一朵朵璀璨莲花。

莲花升腾而起,护住客轮四周,更有无数的莲花宛如星辰,占据了黑漆麻黑的天地,青色的光芒闪亮,海面上形成一道独有的风景,仿佛是黑夜与白昼同时存在,狂风吹不散散发着淡淡光芒的青莲,一百多个

阳师

魂组成的阵法竟然冲不破水气形成的莲花。

与此同时,耿鉴扬站到水娘子身边,轻轻对她说着什么,水娘子神情肃穆,口中念诵咒语,已经是奇门遁甲的方术:“

阳二遁分顺逆。一气三元人莫测。

五日都来接一元。接气超神为准则。认取九

为九星。八门又逐九

行。



逢甲为值符。八门值使自分明。符上之门为值使。十时一易堪凭据。值符常遗加时干。值使顺逆遁

去……”

天一生水的功夫加上耿鉴扬的奇门遁甲,海面上的青色莲花旋转飞舞,按照奇门遁甲的方位,排成一个大阵,白雾之中,

阳师组成的阵势,在水莲花布下的大阵中,显得是如此的微不足道,不管如何的横冲直撞,半点也冲不开阵势。

冲撞了几下,

阳师所在的白雾急速变黑,形成一朵诡异的黑云,黑云和青色的莲花交互交叉盘旋,急速运转开来,慢慢地在天空之中形成一道诡异的漩涡,宛如巨大的星云形状,但不管黑色的阵势如何旋转,冲撞,在它的四周,永远是上万朵青色的水莲花,跟随着旋转,冲撞……

如此奇景,看的大家是目眩神迷,谁都没想到,斗法都能斗得如此好看,就在大家看的心驰神摇之际,猛然从那黑云之中,传来齐声的怒吼:“吹来的风。摇动沉睡灵魂的不祥之风,被幽明之锁链囚困,杀死一切,天地玄冥!”

一道无形的飓风从黑云之中升起,带着毁灭天地一切的威力横扫过来,莲花骤然被这股狂风吹得凌乱,水娘子一声闷哼,脸色有些发白,咒语声也更加大了起来,耿鉴扬朝王小虎喊道:“小虎,发什么呆呢?快用雷法驱散这些鬼东西,水姐独自支撑不了多久。”

虚空之中,水莲花虽然被飓风冲击的有些凌乱,却并没有全都被吹散,仍有许多莲花包裹着飓风,使得并没有快速席卷过来,王小虎听到耿鉴扬的喊声,从高琪手里抢过皮包,掏出灵宝金印,单手举起,大声念诵咒语:“天雷隐隐,龙虎交横。太华太极,……蓬莱之部,风雨上卿。霹雳大斧,皓翁灵尊。祛邪伐恶,木郎震云。电母噉吼,雷公前奔。风轮雷震,万丈高真。将军霞雳,破魔伏神。急急如律令。”

灵宝金印催动下,海面上

云密布,与青莲的水气和

阳师阵型之中

气互相碰撞,激发出雷霆万钧之势的闪电,接连劈下,天空中异响突显,一道道惊雷不要钱一样的轰鸣而来,击打在

阳师黑色云团之上。

黑色的云团里发出惨烈的叫声,在霹雳声中,黑色云团快速的压缩形状,狂乱四窜,奈何天雷密集,一道道不绝,众人眼见那团黑云缩小,缩小……直至烟消云散。

与此同时,北海道一间木屋中,盘膝打坐的安倍正一忽然一声闷哼,他的手中有串一百零八颗的骨珠,每一颗都是晶莹如白玉,散发出异样的光芒,捻动骨珠的大拇指骤然一停,下一刻,他手中的骨珠骤然爆裂开,散落道地上,骨碌碌……滚落了一地。

安倍正一缓缓睁开双眼,脸色刹那变得雪白,古井无波的脸上终于变了颜色,眉毛竖起,凶狠的盯着一颗颗骨珠,目光闪烁……(未完待续……)u

三百六十六章 顾忌

一百零八颗骨珠,每一颗都是当年以身祭海的

阳师,在祭海之前用刀砍下自己的拇指打磨成的,象征着一百零八个

阳师永远守护着日本海疆,不让外敌侵入,也只有

阳寮的宗主才有骨珠,也只有宗主能够驱策的了已经被祭祀成神的一百零八个

阳师的神魂。

可是!怎么会散乱了呢?这是几百年来从未有过的事情,要知道一百零八个

阳师死去已经有六百年,都是用秘术保存了神魂,还可以继续修炼的啊,如此强大的阵容,难道还拦不住王小虎?

安倍正一震惊了,之所以用一百零八个

阳师的神魂拦截客轮,只是想试探一下对方的本事有多大,要是能够吓退王小虎更好,可这……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安倍正一的手有些颤抖,轻轻的伸出去,要捻起离自己最近的一颗骨珠,可指尖刚一触碰到,砰!一声炸裂般的脆响,骨珠碎裂成灰。

骨珠碎裂成灰代表了什么?代表了一百零八个

阳师的神魂就此烟消云散了!安倍正一泪流满面,面朝着大海的方向,频频磕头,他在向一百零八个

阳师告罪,也在懊悔自己的大意,祖先的神魂都无法阻挡王小虎吗?那么他该有多强大?

“有人吗?”安倍正一的嗓音有些嘶哑,寮助守在门外护法,听到安倍正一的喊声,急忙推开木门,开门的瞬间就看到了散落在地上的骨珠,他眼中流露出一抹惊骇。却是低垂着头,恭声道:“宗主!”

安倍正一有些憔悴,脸色

沉的沉默了半天。沙哑着开口:“去,传下

阳寮的命令,先前让所有

阳家派出门下最杰出弟子的命令取消,改让所有

阳家的家主全部汇聚到德之岛,带上自家最强的式神,法器,让甲贺忍者的宗师来见我。让柳生麻衣来见我,快……”

寮助还从未见过安倍正一如此慌乱,有心想问个究竟。但见他脸色

沉的快要滴出水来,终究是没有开口,垂首答应,小步退出房间。关上房门。疾步而去,安倍正一出了会神,神情凝重的走出房间,夜晚的风吹动他身上的衣衫,遥望漆黑的海面,风浪滚滚。

海面上,王小虎站在船头,望着日本方向。所有的风浪消失的一干二净,大家都围聚了过来看着王小虎。谁都没有想到,还没有到日本较量就已经开始,王小虎沉默不语,脑子却在转个不停,灵宝派到日本讨回安纲童子切,与柳生麻衣约斗,属于客场作战,柳生麻衣不可能不做准备,但那些

阳师的神魂,绝对不是柳生麻衣能够驱策得了的,是谁出手了?

王小虎虽然早就料到日本之行不会风平浪静,顺风顺水,也没想到日本方面如此的迫不及待出手,他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对方派出这些

阳师的

魂,莫非是在试探?

王小虎不由得去看耿鉴扬,耿鉴扬朝他点点头,道:“出手是重了些,事已至此,再说什么也没用了,小虎,不如带着大家勇往直前。”

王小虎点点头,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懊恼,但刚才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谁也没有转过这个弯子来,要是早知道是试探,起码要留几分力,放这些

阳师神魂一马,对方必然小瞧他们,正好打他们个措手不及,现在却是说什么都晚了。

王小虎沉默的点点头,转头对大家道:“比试已经开始了,从现在开始,大家时刻小心,法器带在身上,就算睡觉都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王小虎说的郑重其事,大家也都听他的,各自回到自己船舱准备,王小虎没有走,瞧着海面沉思,耿鉴扬知道他身上的担子重,劝道:“小虎,只要你真的尽力了,不管成败,无愧于心就好。”

王小虎叹了口气,苦笑着摇头:“也不知道是谁把咱们灵宝跟柳生家族的三年之约传了出去,这下可好,闹腾的太大了,先前只是咱们灵宝跟柳生麻衣的恩怨,可现在呢?成了道家跟

阳师的对决了,还跟来了这么多助阵的,要是真有伤亡,岂不是因我而起?”

耿鉴扬笑道:“小虎啊,你总是什么事都往自己的身上压,你有没有想过,来助阵的这些同道,你要是不让他们去,是不是更得罪他们?”

“毕竟是扬名的事情,修道之人在外人看来好像多神秘,多么的了不起,其实都是很苦的,苦苦支撑着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好不容易有这么一个机会,人前逞逞本事,难道还不让他们去吗?”

“所以我说你什么事都爱往自己的身上扛,你明白这个道理,诸位同道就不明白了?其实大家都知道这一趟日本之行很凶险,可还是跟了过来,为了什么?诚然有你的人缘在其中,但大多数还是不想浪费一生所学,起码有个让别人见识到的机会,好过老死都无人知晓,小虎,是你给了他们这个机会,每个人也都做好了准备,纵然真的有伤亡,也不会有人怨你!”

王小虎点点头:“我明白,但是能多做一点,还是多做一点,如果死在光明正大的比斗当中,那也算是死的其所,就怕日本人玩

的,你也看到了,咱们还没踏上日本的土地,对方就已经按耐不住了,小耿子,因为跟柳生麻衣的三年之约,这几年我看了不少关于日本这个民族的书。”

“这是一个很奇怪的民族,既生

好斗又温和谦让,既穷兵黩武又崇尚美感,既桀骜自大又彬彬有礼,既顽固不化又能屈能伸,既驯服而又不愿受人摆布,既忠贞而又心存叛逆,既勇敢而又懦弱,既保守而又敢于接受新的生活方式,面对这样的敌人,不能用常理来度量,也绝不能被他们的表面所迷惑,小心为上。”

“小心没错,但处处小心,就怕失了锐气啊。”耿鉴扬也有所担心,王小虎笑道:“只要咱们小心点,别在跟前两次一样,一次是威廉林被劫走,一次是劳木被劫走,就不会被动到哪里去,如今这两小子也老实多了,我让风道士和水姐姐看住两人,想必不会再出事,否则有把柄落在对方手里,咱们真就束手束脚了。”

王小虎也真是被前两次的事情搞怕了,一次是威廉林被掠,杀到了欧洲,最近一次是因为劳木,差点跟关外的仙家火拼,虽然两次都逢凶化吉,因祸得福,但还是让王小虎心有余悸,这一次来日本,他决定把所有人都约束住,不管干什么都一起同行,反正就这么几十号人,穿的衣服都一样,而且有高琪在中间做联络,应该不会出问题。

可王小虎还是感觉不安,转头回了船舱,用卫星电话给冷凝打了个电话,如今的冷凝是天祥集团的掌舵人,手下几百亿的资金,富可敌国,王小虎就认识这么个土豪,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意思不好意思的,接通了电话,直接到:“冷凝,我是王小虎,有事求你!”

自从救了小豆子,冷凝为了感谢王小虎,要在灵宝派身上投资几个亿,做大做强,说是做大做强,一个道家的文化公司,就是个烧钱的无底洞,其实真正的目的冷凝还是想报恩,却是被王小虎拒绝了,他和冷天祥小豆子之间的关系十分微妙,如果没有王小虎的搀和,冷天祥不见得那么快就死,可如果不是他王小虎,小豆子也绝对活不下来。

恩怨随着冷天祥的离去早就烟消云散了,王小虎很爱钱,但知道什么钱该拿,什么钱不该拿,他还没有那么大的一张脸,别人给就要了,这次出来,王小虎也没打算用冷凝的钱,但冷凝一手

办,说是他跟小豆子不去给他助威了,怎么也得表一下心意,话都说到这了,再推辞就有些不近人情。

走到现在这一步,为了大家的安全,王小虎只能是求助财力势力都很大的天祥集团,电话打过去,冷凝居然没睡,很快接了电话,问道:“出事了吗?需要我做什么?”

冷凝的话语很低沉,听得出话语里面的关心,王小虎本来有些抹不下的脸,终于是松了一松,对他道:“我想让你在日本帮我包下一家酒店,最好离闹市远一些,我已经跟日本的

阳师对了一阵,为了安全考虑,只能是找你了,我们到了日本,你要立刻派车来接我们,还有,你帮我找些保全人员,外人我信不着。”

“行,这事我亲自去安排,我马上坐飞机赶到日本!”冷凝说完就挂了电话,王小虎怎么都没想到冷凝会答应的如此痛快,而且要亲自来一趟,不由得也是会心一笑,看来这小子也是个耐不住寂寞的人,既然如此,也就又多了一份力量。

放下电话,王小虎再次出了船舱,站在甲板上望着海面出神,海风轻抚,却吹不散王小虎的担心,仍是愁眉不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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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六十七章 契约

下了船,过了安检,冷凝早就等候在港口,用一辆豪华大巴拉了几十人直奔东京北部的一家酒店,酒店位置有些偏僻,规模也不大,住几十个人倒是绰绰有余,冷凝接上王小虎,说是酒店已经被他收购了,现在所有酒店内的保全人员以及服务人员,都是他从美国抽调来的,除了他们,没有任何客人,在日本这些日子,酒店就是灵宝派的大本营。

冷凝办事效率之高,让王小虎叹为观止,暗自感叹有钱就是好,谁说钱不是万能的,没钱才是万万不能的。跟冷凝说了会话,问了问小豆子的近况,看着东京的繁华,内心总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大巴开进了酒店,来往的工作人员全都是老外,一个日本人都没用,看着一个个穿着黑衣服,耳朵里塞着耳塞,戴着墨镜的保全,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那国元首来了呢。

保全能防止一般人捣乱了,要是

阳师出手,保全不过是些摆设,进了酒店,高琪帮忙分配房间,王小虎跟耿鉴扬绕着酒店走了一圈,用黄符布置了一个小小的防御阵法,接下来冷凝在酒店的餐厅开了个小小的欢迎会,折腾着也就到了天黑。

海上漂泊甚是辛苦,大家都各自回房休息,王小虎住在酒店最中间的位置,可上可下,有事来得及照应,刚把行礼放下躺在床上,门外传来敲门声,打开一看是高琪,王小虎不耐烦问道:“大晚上的不睡觉,你往男人屋子里窜,矜持呢?还要不要了?”

“别废话,好像我多想来似的,柳生麻衣派人来了,我把他安排在了会客厅,你不去看看?”

高琪话还没说完,王小虎急忙跳到地上,简单收拾了一下往外走,一边走一边问高琪:“来的是什么人?”

“说是柳生家族的代表,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看上去挺有礼貌的,手中拿着一个

致的信封,是柳生麻衣写给你的信……”

两人说着话,也就到了会客厅,王小虎拉门进去,一个二十多岁,穿着一身浅色和服的日本男子跪坐在榻榻米前面,见到王小虎到来,站起身来,高琪用日语介绍:“这位是灵宝派的掌门,王小虎先生!这位是柳生家族的柳生小次郎先生!”

柳生小次郎规规矩矩的朝王小虎深鞠一躬,大声道:“王桑!”看那架势都快把脑袋塞到裤裆里去了,王小虎抱拳还礼,他可不想跟拜堂一样的也鞠上一躬。

两人坐到榻榻米两侧,柳生小次郎竟然懂中文,而且说的还不错,将手中的信封递给王小虎,认真道:“柳生家族的族长柳生麻衣,托我把信带给王桑。”

王小虎接过来,撕开信封,里面是中文,只有简短的几句话,大意是欢迎王小虎做客日本,其次是很抱歉,由于一桩生意上的事,柳生麻衣现不在日本,无法招待云云,然后定下七天之后的下午六点,在德之岛恭候大驾,将双方的恩怨来个了解。

七天?王小虎沉吟不语,柳生麻衣的托词没法让人信服,他柳生麻衣是

阳师,王小虎是道家传人,双方比斗的是法术,法术最忌分心,到了现在,就算是任何事都要放在一边,好好将养身体,将所学的法术反复练习,免得对敌的时候出现纰漏,道法的比拼,甚至比比武还要来的凶险,这个道理柳生麻衣不会不懂,却硬要说因为生意而耽误……

这么做无非有两点,一是

本没把王小虎放在心上,稳

胜券,不是很在意,但客轮还没到日本国土,就已经出手,不会是没有放在心上,那么七天的期限就很有意思了,七天,如果对方有心之下,可以发生很多事情。

王小虎沉吟半天,皱眉问柳生小次郎:“为何一定要是七天,为何一定要换个地方,换到德之岛去?”

“七天之后家主才有时间,十分抱歉给您带来的不便,为了表示歉意,这七天贵方所有在东京的费用,全部由柳生家承担,不管是游玩,还是购物,十分抱歉,换到德之岛,是因为哪里偏僻一些,双方可以施展开手脚,东京太繁华……”

既然对方早就准备好了,王小虎不管怎么问,对方都有稳妥的说辞,王小虎很快也明白了这一点,柳生麻衣不出现,他也没有办法,总不能带着人杀到柳生麻衣的府邸上,沉默了一下道:“好,就照上面说的,七天后我们赴约。”

柳生小次郎又开始弯身表示感谢,可接下来的话,就让王小虎感觉到了一丝

谋的味道,柳生小次郎从怀里掏出一份契约,对王小虎道:“王桑,现在这个年代,什么事都要落实到纸面上,灵宝与柳生家族的恩怨,三言两语很难说清楚,何况比斗法术,凶险得很,若是有了顾忌,法术也施展不开,为了更好的比试,请王桑代表诸君签了这份契约。”

柳生家族准备的如此细致,还说因为生意的关系拖后七天,王小虎忍不住冷笑,拿起契约,上面无非是说双方自愿比试,若是有伤亡,各自承担,对方不受法律责罚云云,其实就是古代的生死状。

柳生麻衣这么做,也是去了王小虎一块心病,毕竟要动手,法术施展出去之后不受本人的控制,谁也不知道是伤是亡,可现在是法治社会,伤残都要有个说法,有了顾忌,出手就会犹豫,道法就会大打折扣,这个契约就算柳生麻衣不提出来,王小虎也会提出来,但他还是不敢小看了这件事,让高琪去问其它跟着来的同道,问他们签还是不签。

生死之事,总要征求一下其它人的意见,高琪去问道门众人,王小虎仔细看中文和日文打印成的契约,一条条看的无比仔细,细细琢磨,其它无非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但当看到比试日期的时候,有这么一条,若是七天后下午的六点,双方有一方未到德之岛,就当对方自愿认输,并取消当年的约定。

为什么要制定这一条?是对方留下的退路还是什么?王小虎想了想,突然明白对方的用意了,先是拖上七天,这七天足够他们谋划,只要灵宝这边出了差错,耽误了去德之岛,就算是柳生麻衣赢了,而且赢的体体面面。

日本人啊,日本人,永远是这样,表面上看似堂堂正正,肚子里却是

狠狡诈,王小虎用手指敲着榻榻米问道:“若是我们稍微耽误了行程,也算是我们输了吗?”

“是的,王桑,我们日本人做事是很严谨的,这么做的原因,也是想请贵方守时,否则王桑晚到个十天八天的,我们岂不是要浪费时间和

力?所以,请王桑体谅,各位尽可以提前去德之岛,只要不耽误的比斗的时间,其它的随君自处!”

王小虎沉吟着没有说话,这时候高琪回来了,身后还带着耿鉴扬,高琪对王小虎说,道门所有的人都同意签生死契约,让王小虎做主就成,耿鉴扬却靠着王小虎坐了下来,一脸的懒散,柳生小次郎脸上闪过一丝怒气。

日本人规矩多,对方进来,不经介绍,直接坐到他和王小虎的中间,而且是以一种懒散的模样,是十分不懂礼貌的表现,但他忍住了,什么都没有说,看见耿鉴扬到来,王小虎感觉心里有底气多了,把契约拿给他看。

耿鉴扬从头看完,开口问柳生小次郎:“当年小虎和柳生麻衣约定了三年后在东京会面,比试道法,决定安纲童子切的归宿,这一点,你没有写在契约里面,还有,既然是双方的事,为什么一直都是你们在提出各种各样的条件,而且态度强硬,这是什么道理?”

“那是因为,三年前提出这个约定的是王桑,柳生家主被迫同意,而且中国有句老话,客随主便,既然诸位来到了日本,比试的条件以及地点,自然是由我们来定,如果各位不满意的话,大可以离开,我们不会阻拦!安纲童子切的归宿,是我疏漏了,我会将它写在契约中,胜利的人,将拥有安纲童子切。”

耿鉴扬笑着点头,开口问道:“你的意思是,既然是我们找上门的,规矩就得由你们来定是吗?”

“不是这个样子的,只是时间和地点,其它的我们并不约束各位的自由。”

耿鉴扬也沉吟了一下,对王小虎道:“小虎,这其中的蹊跷,想必你也看出来了,事情也就是这么个事情,到底怎么样,需要你来拿主意。”

王小虎看了看表面十分恭顺的柳生小次郎,道:“你去把契约重新做一份,做好了,咱们再商量。”

柳生小次郎答应下来,起身去重新打印契约,走到门边却突然停住,回头看着王小虎道:“王桑,我是柳生家的晚辈,知道王桑道法高深,这几日要向王桑请教,还请王桑不吝赐教!”说罢鞠了一躬,转身推门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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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六十八章 领教

望着柳生小次郎的背影,王小虎眯起了眼睛,犹如一只老虎盯着自己的猎物,耿鉴扬笑道:“小虎,别那么紧张,咱们早就预料到此行不会顺利的,既然对方开出了无法拒绝的条件,答应他就是了,大不了当七天的缩头乌。”

王小虎冷笑:“柳生麻衣就不是个磊落的人,当年用游客的名义上山,装的那叫一个像,关键时刻出手伤了我师傅,夺回军刀,日本人的隐忍和装模作样确是有一套,咱们已经到了东京,柳生麻衣又提出七天之后才比试,不知道这七天里会有什么

谋诡计呢?你也听到小次郎刚才那句话,要领教领教,领教什么?七天之后不能领教?哼,我不傻,我知道他们心怀鬼胎。”

耿鉴扬知道王小虎压力大,劝慰道:“你要把自己搞的紧张兮兮的,就真的中计了,小虎,几十个道门人物,各自有各自的传承法术,那一个都不是白给的,怕他什么?你放心,我已经在和小疯子联手在酒店四周布置了一个阵法,我的阵法加上小疯子的幻术,就算对方能潜入进来,也必然会惊动你我,只要小心防范,出不了大事。”

耿鉴扬的话让王小虎心安不少,事到如今,也只能是小心戒备了,两人商量了一下,王小虎让耿鉴扬务必把阵法搞的滴水不漏,过了没多大功夫,柳生小次郎回来,重新打印了一份契约,王小虎耿鉴扬和高琪,三人仔仔细细,从头到尾,一条条的看了三遍,除了七天之后比试之外,倒也没有什么出格的地方。

王小虎签了字,摁了手印,柳生小次郎恭敬告退,王小虎没那个心情跟他客气,送也不送,跟耿鉴扬来到宅总房间,这小子正在跟小疯子玩游戏,王小虎一把抢过游戏手柄,告诉宅总有事干了,让他把灵宝跟柳生麻衣约定好的时间散播出去,同时将签了的契约也传到网上,这么做的目的,就是造成既定的事实,让更多的人知道这件事,柳生麻衣就会有顾忌,不会再出幺蛾子。

宅总

神抖索的打开电脑干活,开始在各大论坛以及博客的散播消息,王小虎回到自己房间,让耿鉴扬把所有人的命数,气机,用阵法牵引到他身上,他的床头放了一个木制的罗盘,用来掌控全局,但凡哪里有个风吹草动,王小虎立刻就能感觉到。

做完好了这一切,王小虎也觉得有些疲倦,躺在床上休息了一下,正似睡非睡,床头的罗盘铛!发出一声水滴般的声响,王小虎翻身而起,去看罗盘的位置,正门,气机牵引在同来的一位隐仙派的同道身上。

王小虎伸手拽出了黄带子围在腰间,刚出门,就见杜志刚走了过来,见到他眼睛一亮道:“小虎哥,隐仙派的何道兄吃完饭在门口溜达,跟一个日本女鬼对峙上了,你快去看看吧,好多人都赶过去了……”

杜志强这小子绝对是属于唯恐天下不乱那一伙的,穿着宽大的唐装,手执七星宝剑,跃跃欲试,王小虎瞧了一眼他来的方向,发现这小子不是特意找自己来的,而是路过,刚好碰上,王小虎很怀疑要是碰不上,这小子会不会跟他说一声。

“走,去看看!”王小虎带着杜志强匆忙下楼,这么会的功夫,已经惊动了许多人,老成一些的在各自的窗户往外看,手里拿着各种法器急着往外走的,都是些年纪不大的,一个个脸色潮红,跟要去打群架一样。

耿鉴扬也跟了出来,王小虎把他拽过来,问道:“在大门外,不会出事吧?”

“放心吧小虎,我把所有人的命理,气机,全都连到一起了,气场很强大,附近三里之内,但凡有个风吹草动,你都能感应到,就算对方强攻,一时半会的也攻不进来,足够咱们做应对的了。”

王小虎这才放心,耿鉴扬见他神经绷的紧,对他道:“大战之前心态很重要,小虎,该放松就放松放松,你这么绷着自己,累坏了自己不说,真到了比斗是日子,状态不佳,可不是取胜之道。”

“哎,我知道,可还是担心跟咱们来的各位同道,实在是以前的教训太深刻了,情不自禁的就紧张了起来,走走,先去看看怎么回事……”

说着话,也就到了酒店门外,十几个身穿黑衣的保安见出来二三十号人,有些

不着头脑,急忙拿出对讲机,加强防备,王小虎出了门外,就见不远处隐仙派的何守义背对着他,身上气机萦绕,不动如山,在他的对面,正前方小路的路灯下,站着一个身穿锦绣和服的女人。

女人的脸隐藏在一把

致的纸伞下面,看不见面貌,身上的和服却是鲜红的颜色,脚下踏着一双木屐,身材窈窕,看上去似乎并没有什么出奇之处,但所有人看到她的第一眼,都会被她的一头长发所吸引,王小虎还从未见过一个人的头发能够如此柔顺发亮,并且这么长的。

女人的头发垂到腿弯,至少有一米五的长度,随着夜风,偶尔飘散起几丝,春日的夜里,昏黄的路灯下,像是在等待情人,有那么一股子浪漫的味道,但离的还远,王小虎就感觉道女人身上的

暗气息,那是一种冰寒暴戾的煞气。

怪不得杜志强说女人是女鬼,活人身上不可能有这么重的血煞味道,王小虎皱眉上前,旁人见他到来让开条路,王小虎走到何守义身边,问道:“何道兄,看出什么来了?”

何守义今年三十多岁,长得老实憨厚的,像是一个淳朴的农民,这样的人扔到人堆里就找不到了,谁又能想到他是一个身怀异术的道家弟子,何守义见王小虎来了,朝他憨厚笑笑道:“王掌门,我吃完饭出来转一转,就看到了这女人,感觉不是个好路数,生怕她进来捣乱,就挡在这了,她也没在往前一步。”

王小虎一看,何守义的手中捏了道黄符,与那女子只有十米左右的距离,他不动,女子也不敢动,像是一个泥塑的雕像静静的站在黑夜之中,王小虎想起柳生小次郎说的领教,不由得冷笑,没想到他的领教来的这么快,还为怎么也能让他睡个好觉,从明天开始,看来自己还是高看了柳生一门。

傻子都能想到,女人必然是柳生小次郎派来的,什么玩意不知道,用意却很明显,搅扰王小虎这些人不得消停,把你的耐心,勇气,都消耗掉,而他们必然有人埋伏在一边,偷偷瞧着,王小虎这边人该如何应对,只要一动手,就能看出深浅,七天之后,也就有了应对之策,也就更有把握。

很不幸的是,王小虎并不傻,立刻就看出了这里面的猫腻,眼见何守义手中只有一道普通的黄符,对他道:“何道兄没有趁手的法器,稍微歇息一下吧,我来应付。”

王小虎早就吩咐所有人法器不离身,但何守义觉得明天在戒备也不迟,却没想到差点吃了个大亏,心里觉得不好意思,朝王小虎拱手道:“惭愧,惭愧。”说罢退到了一边,何守义大意了,也是给其它的道家人物提了个醒,心中都有计较,不敢在大意。

王小虎随手摘下三清铃,要亲手解决了眼前这个鬼玩意,还没等动,被杜志强一把抓住,对他道:“你现在是我们大家的掌门,堂堂一门之尊,就这么个玩意不值得你动手,让我去吧?”杜志强还在征求王小虎的同意,一个二十五六岁的男子手里拿了个桃木的判官笔走了出来,直面那诡异的女子,回头对王小虎道:“王掌门,些许小事,那用得着你亲自动手,我来打个头阵!”

杜志强气的直跺脚:“哎,沈道兄,你怎么抢我的生意?”

出来的是年轻人叫沈静,是龙门派的传人,龙门派既修丹道也懂符箓,是现今为止道家门派比较兴旺的一枝,能派出来跟王小虎出国的,必然是一派中的

英,沈静听杜志强不愿意,朝他笑道:“下一阵让你,这一阵就让我先活动活动手脚。”

说罢,转身面对诡异的女子,手中判官笔一横,虚空画了一道符箓,朝着女子一拍,无形的力道朝女子席卷而去,平地起了一阵春风,掀动女子的和服向上翘起,更是刮得女子手中纸伞丝丝……作响。

女子还是那么静静的站着,动也不动,不去管手中的纸伞,身上却突然多出了许多黑气,萦绕在身躯四周,沈静似乎早就料到了会是如此,神情一凛,手中判官笔虚空再画,画了道请风的符箓,朝着女子一挥手。

下一刻狂风突起,猛然把女子手中的纸伞掀飞,这一下所有人都看清楚了女子的面目,不约而同的惊呼了一声,女子的面貌实在是超出了众人的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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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六十九章 发鬼

女子的一张脸没有五官,却长了一脸的头发,狂风之中,女子的身上像是瞬间就布满了黑色的长发,在这些长发中,隐藏着一张张女人的脸,王小虎突然想起日本的一个鬼物,发鬼,传说在很深的夜里,常会有一个穿着很漂亮的女人站在路边 ,若是路过的人问:这么晚,你在干什么呢?发鬼便会转过头来,整个脸都是黑漆漆的毛,五官完全看不清楚!当人们发现那是可怕的发鬼,惊慌要逃跑的时候,发鬼便伸长她的头发,缠绕在要逃的人脖子上,将其勒死。

据记载,古有一女子为报自己的美貌,杀死无数处女,以其血沐浴,终身不老,死后依旧害人,因为只要外貌,所以以发为身,又名邪门姬。柳生麻衣的式神是雪女,那么这个发鬼必然就是柳生小次郎的式神了。

沈静看清楚眼前的竟然是如此怪异的鬼东西,忍不住一愣,隐藏在头发中的美女面孔至少有十几个,突然一起朝着他嫣然一笑, 一颗美女头突然弹

了出来,头颅之下是黑色的密密麻麻的长发,沈静忍不住后退了一步,这玩意看不出多厉害,但模样实在是让人觉得有些心惊。

后退了一步之后,沈静守住了心神,脚踏罡步,斜着又向前了一步,口中念诵咒语:“头顶天圆,足履地方。手执河魁,体仗天罡。日为圆象,月为圆光。身披北斗,六律九章。能驱万神,消灭不祥。吾令一敕,鬼怪灭亡。急急如律令。”令字一出,判官笔透发出神光,笔尖朝着发鬼头上点去。

龙门派的法器加上披斗神咒绝不是发鬼能抵挡的,但就在他出手的一瞬间,耳边听到王小虎的传音:“不要使全力,只用三分力收拾了这鬼东西。”

沈静不笨,知道王小虎是为了不让外人探到他的虚实,一笔点出,正好点到那女鬼的额头,凄惨的叫声响起,美女头颅冒出白烟,竟然被这一笔点的烟消云散,大家刚叫了声好,却见沈静像是受了伤一样,闷哼了一声后退了几步。

沈静装的挺像,观战的道家众人却是面面相觑,这与先前一笔之威,相差太大,杜志强着急道:“沈道兄,你要是不行就退下来,我来接你。”

“不用,我还支撑得住。”王小虎见沈静装的似模似样的,觉得好笑,传音给各位在场的道家人物:暗中有人观察,如果对敌,只使三分力。道家众人这才恍然,发鬼损失了一颗头颅,整个身躯猛然一转,头发开始疯狂的生长,包裹住身躯滴溜溜形成一个头发包裹着的圆球,朝着沈静冲撞过来。

沈静只用三分力,可就不如先前那般潇洒,装作惊讶,脚下踏起罡步躲避,那团长发形成的圆球滚动的相当快,瞬间到了沈静身前,然后从圆球中伸出干瘪如同树枝一样苍白的双手,狠狠抓了过去。

头发形成的圆球在伸出双手之际,从缝隙之中可以看到十几颗人头挤在一起,每一个都是美艳无双,更增加了诡异程度,在乌黑妖异的长发中,露出双双,惨白凶狠的眼睛,凶狠的盯着沈静。

沈静敢出来打头阵,自然是有所依仗的,虽然只用三分力,但对付发鬼明显还是有余地的,他判官笔一转,先是朝着干枯的双手疾点,发鬼知道他手中判官笔的厉害,急忙一缩,沈静深吸了口气,手中突然多了一张黄符,猛然一甩,黄符跟一只金色小鸟一样,嗖的钻进了黑发形成的圆球当中。

十几颗美人头不约而同露出惊骇的目光,黑球中突然就多出十几双手来,忙乱的去抓黄符,沈静咒语声起:“飞天欻火,迸眼流星。奔飞火电,照败魔形。灵光四照,玉符回明。灵姬恊佑,天地萧清。急急如律令。”

这个咒叫做欻火电咒,顾名思义是个火符的咒语,咒语声中,钻入了圆球中的黄符,嘭!的一声燃烧了起来,火焰细小,却是带着灵力,惊恐凄厉的叫喊中,黑气猛然蒸腾,被燃烧的头发发出恶臭的味道。

沈静一击奏功,向后一躲,就等着看发鬼被燃烧干净,虽然这火不是天火,却是灵火,一般的鬼物绝对承受不住,但也就在这个时候,远处传来细微的念诵咒语的声音:吹来的风,摇动沉睡灵魂的不祥之风,被幽明之锁链囚困,杀死一切,天地玄冥!

啪!一声轻微如同火花爆裂的声音响起,沈静的身后,突然出现一颗人头,这颗人头没有身躯,只有披散的长发,宛如活物一样的伸缩着,一双惨白无瞳的双眼,一张比狰狞的脸。女鬼的头发席卷过来,突然包裹住了沈静。

头颅飞快的旋转,乌黑浓密的长发,瞬间将沈静包裹了个严实,那颗人头悬在空中,正好跟沈静来了个脸对脸,这个东西十分的恶心,竟然还对着沈静微微一笑,诡异的笑容,苍白的面孔,

邪的寒气,让沈静没来由的心中一紧。

沈静仍是紧守本心,大家谁也没动,都看的出来还不是真正危险的时候,而且沈静没有出声求助,别人出手就算是输了,输是王小虎绝对不愿意看到的,即使为了保存实力,只使用三分力,他也希望赢。

黑色的长发带着

寒的气息,恍惚的沈静像是身处在一个无比黑暗的空间,下面如同无尽的地狱,而黑色的长发,正在使劲的将他拖拽下去,他想要挣扎,但无形而

暗的力量,让他丝毫动弹不得。

王小虎看的有些心惊,有那么一瞬间,几乎就要传音给沈静,让他不要保存实力了,可也就在这个时候,沈静脚下猛然一跺,浩瀚的气息震荡开来,绑在他身上的头发,竟然被震颤之力震的松了一松。

趁着这一松之际,沈静并没有使出什么大招,而是摆了个恭敬请神的姿势,腰身微躬,朗声念起咒语:“玉皇降敕,朱祈显灵。太上太真,中界灵神。诛斩妖

,逢天斩鬼,逢地斩。收摄众邪,万死千生。太真保箓,太甲易形。速依吾命,剿馘魔群。急急如律令。”

沈静这是把自己当成了法器,请神而来,咒语声中,四周空气似乎都紧了一紧,接着沈静身上神光突显,道道金光从他身躯中骤然升起,愣是撑开了黑色的长发,于此同时,黑暗中隐约的咒语声也是越来越快,对抗着沈静的法术。

双方的咒语声在漆黑的夜色中似乎混杂在了一起,分外的诡异,

沉,但随着沈静的咒语声,那颗人头忽然发疯了一样快速的围着沈静缠绕不停,从她头顶生长出来的头发,似乎无边无际,但不管发鬼如何努力,始终再也触碰不到沈静的身躯,却是把沈静身上散发出来的金光团团包裹住。

只有三分力,沈静感觉有些束手束脚,若是王小虎不提醒,此时沈静早就大发神威挣脱束缚了,他也知道不能因为自己坏了大事,何况真正的战斗是七天之后,现在提前暴露了实力,最后吃下大亏的也肯定是他自己。

寒的煞气不断在侵袭,那颗飞舞在空中的人头越来越狰狞,快的几乎看不到影子了,但不管冒出多少的头发来,沈静本心不失,发鬼也没有办法伤害到他,

邪的气息几乎充斥了整个酒店前面,那些保全人员看不到发鬼,但见一个男子在那奇形怪状的做着各种动作,而出来的中国人,都是一幅如临大敌的模样,很是纳闷,还以为是什么古怪的仪式。

沈静很有耐心跟发鬼耗下去,对方却明显有些不耐烦了,耳听得远方传来一声:“疾!”发鬼的头颅猛然定住,原本虽然渗人却还有些人样子的头颅,突然就变得凶恶起来,血红双眼和血盆大口,如同地狱里走出来的恶兽。

人头狰狞朝着沈静猛然冲撞,撞得沈静身上金光有些散乱,也就在这时,沈静猛然抬起头来,一双眼睛

光四

,竟似发出金色的神光,下一刻他猛然大喝:“天冥地冥,三五交并。雷云风电,扫剪妖。如有违令,霹雳斩形。急急如律令。”

几乎就是一字一句的喊出来的,随着最后一句急急如律令,他身上的金光猛然一缩,所有的黑发死命的缠住,突然力道一失,还没等来得及做出反应,沈静身上金光又突然猛然一涨!

宛如旭日初升,金色的光芒映

天地,轰!一声响,所有的头发在金光中,寸寸裂开,同时一股绝大的力道将沈静眼前的发鬼冲击出去,沈静瞬间脱了桎梏,脚下却是不停,追着那颗头颅而去,身形之快,犹如一道疾风,同时手中的判官笔虚空画符,念诵咒语:“一二三四五,金木水火土,你来我不来,若有人来不清楚,这个圈圈比你大,倘有生人来到此,反手进圈不言话,叫你不动就不动,泰山压顶永无踪,谨请南斗六星、北斗七星,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rs

三百七十章 解释

咒语声中,沈静围着发鬼画了个圈子,无形的屏障将发鬼困住,发鬼感觉到了圈子对它的束缚,急速的旋转,带起一阵旋风,长发妖异的缠在一起,纠缠成一个黑球,朝着四周横冲直撞,可不管是那个方向,一旦到了圈子边缘,便有淡淡金光散发出来,说是金光不如说是金刺更为恰当,密密麻麻的宛如万

细小的金针,黑球离的一近,光芒便骤然伸缩,使得发鬼

本无法冲撞出去,怪叫连连,惊慌失措,连远方的咒语都约束不住。

四面冲撞不出去,发鬼被逼的走投无路,突然朝地面狠狠砸下,砰!的一声,像是个篮球,被个力大无比的人狠拍了一下,冲天而起,当冲到一人高左右的时候,所有的黑发猛然炸裂开,宛如怪异的黑色大丽花,头颅在头发中央,像是花蕊。

发鬼冲击力道之大,似得沈静施法的圈子被带的向上束了一束,眼见发鬼就要冲脱束缚,沈静手中的判官笔猛然画了一道火符:“太阳星帅,持权扶桑。曦轮万里,烜赫东乡。真符飞起,遍撒火光!”黄符虚空化成,沈静单手超前一指:“疾!”

夜空中,圈子上方突然就多出一朵小小的火焰,宛如活物,就那么的凭空出现,在空中先是颤抖了三下,忽地向下一落,众人都感觉到一股炙热的气息猛然升起,发鬼的鬼头惊骇莫名,想要躲避,但那小小的火焰一晃便掉入了无数的黑发中。

轰!一声响,火焰蒸腾而起,凄厉叫声和血腥的臭气蔓延开来,味道太冲,众人都躲了一躲,圈子里的火焰越来越大,诡异的人头在火海中沉浮,尖叫……不大会的功夫,烧成了一堆灰烬,沈静又画了一道风符,夜风吹起,将地上的灰烬吹散,酒店前面恢复如初,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沈静只用了三成功夫,就把个日本著名的恶鬼除掉,手法之老练,让人叹为观止,更可贵的是,管灭还管收拾,最后请道风吹了个烟消云散,实在是太帅,就有人喝起彩来,大声道:“龙门一脉果然名不虚传,佩服,佩服……”

有人道:“龙门修丹道的,愣是比我们这些符箓的出手还俊,好好……”

人前显露了本事的沈静,脸色有些涨红,在诸位同道面前替龙门争了面子,总算是不辱师门,朝着大家抱拳,嘴里客气着谦虚,各门各派的来相助王小虎,心虽然是都往一处使的,但毕竟门派不同,人都有个比较的心思,你龙门强了,难道我茅山就差了?都有心显露一手,就有人朝王小虎道:“王掌门,沈道兄打了头阵,再有这好事,可就该我了……”那个喊:“怎么就该你了,没看我已经站在楼下准备好了吗?”

沈静赢了一阵,士气大振,王小虎也微笑看着,并不说话,沈静只用了三成的力道,只要对方探不出虚实来,该赢就赢,何况他们来日本就是来赢的,王小虎想的没错,小次郎并未走远,他跟其他两个家族的

阳师躲在一处偏僻的角落

纵着发鬼。

沈静干掉了发鬼,柳生小次郎吃了一个不小的暗亏,幸亏他机警,在天火降落下来的一刻,切断了跟发鬼的联系,但还是心神受损,更受打击的是,并未看出对方的实力,觉得沈静灭了发鬼仍然游刃有余,终于他不敢再小看王小虎这些道家传人了。

在日本人的眼中,中国是落后的代名词,不管是那个领域,内心之中都有些瞧不起中国人,认为日本才是东亚的老大,无论是文化还是经济,尤其是日本的年轻人更有这种观念,不知天高地厚,沈静用行动告诉了柳生小次郎,自大是要付出代价的。

柳生小次郎脸色变发白,嘴角有鲜血溢出,本想要回去疗伤,他身边的两位年轻

阳师,一个是伊藤家的,一个是佐佐木家的,两家都是祖传的

阳术,傲气的很,眼见柳生小次郎的式神发鬼被消灭,并不认为中国的道术厉害,而是觉得柳生家的

阳术不行,式神不够强大。

伊藤一把拉住他道:“小次郎,比试才刚刚开始,对方赢了一次,不算什么,我们

阳师要有斩除一切阻挡步伐的气概和勇气,你在这看着,看我帮你报仇。”说罢从怀中掏出一张黄符,将右手的食指和中指竖起,放在嘴唇中间,轻声念诵咒语:“借用强大的神之御手,召唤来恶鬼怨灵之影吧! 让它们打败我的敌人!”

细微的咒语声中,伊藤将手中黄符轻轻摁到潮湿的土地上,黄符在他手掌心散发出轻微的青色光芒,随即隐入土地之中,伊藤盘坐在地上,收敛心神,闭着眼睛默念咒语。

宾馆前面,众人不舍离开,互相交换起心得来,王小虎也趁机问沈静虚空画符的奥妙,道家符箓之术,虚空画符是很高的境界了,也是有些门派的不传之秘,沈静也不藏私,跟王小虎说起虚空画符的诀窍,其实说起来倒也不是多么的不可思议,不过心神上消耗更大,心智需要更加坚定,练的时候,要做到手中无符,心中有符,时常观想自己画出来的就是一道真实的符箓,功夫到了,也就画的出来了。

一番交谈,王小虎颇有心得,正要试试,杜志强突然道:“有古怪!”

他一喊,所有人都朝他看去,几个道行高的立刻感觉到了不对,宾馆虽然不大,却很别致,门前有花坛,还有两处喷水的池子,夜晚亮起灯光,喷起各种颜色的水花,显得分外漂亮,

沉的气息就是从喷水池中而来。而且不是一个两个,至少也有三四个。

道家众人的眼睛立刻就亮了,都知道是日本的

阳师又出手了,刚要越阵出来,还没等动,冷凝请来的美国保全公司的头头,约翰,大步走了过来,阻止了众人的举动,对王小虎用蹩脚的中文道:“我感觉到有些不祥的气息,我脖子上的基督圣像颤抖了一下,请相信我,我曾经是职业军人,对危险有着本能的直觉,我不知道你们在玩耍些什么,都请退回宾馆中,我才能更好的保护你们。”

约翰一米八五的大个头,一身的肌

,跟施瓦辛格年轻的时候有一比,相当的彪悍,三角洲特种部队退役,身经百战,对危险有着敏锐的直觉,但他却不知道,王小虎这些人不是正常人,而是一帮子中国法师,他不像王小虎他们能够开

眼,看到妖怪鬼物,这么做也是为他的客人安全着想。

约翰不知道王小虎他们面临的危险,绝不是他能够解决的,冷凝之所以雇佣约翰,也是多重考虑,毕竟王小虎他们身在异国他乡,日本的黑社会又十分的猖狂,要是被柳生麻衣雇来纠缠,也是烦恼,有了约翰这样的保全人员,就可以省去好多的麻烦。

不退进宾馆,等于是不服从保全人员的安排,约翰可以拒绝保护王小虎他们,可若是听从了约翰的退回宾馆,就等于认输,王小虎千里迢迢来到日本,不是来认输的,何况不过是日本

阳师的一些小手段,真要退回去,岂不是长了对方的气焰?日后所有的

阳师都来较量,岂不是不厌其烦?那里还有时间修炼,还不如趁今夜展示出手段,震慑一下前来挑战的,让他们知道知道厉害,也就不来搅扰。

约翰很认真,宾馆四周的七八个保全人员开始检查四周,王小虎也很无奈,不让约翰知道真相,就没有办法解释,只能对他道:“约翰先生,不知道冷凝先生对你说过没有,我们是中国的法师,有着对付恶鬼冤魂的本事,你刚才看到的那一幕是因为有恶鬼出现,所以我们的举止才显得怪异,请相信我,现在又有一些邪恶的东西要出现,只有我们对付了它们,你和你的手下才不会有危险,你们手中的枪械是对付不了这些东西的。”

不过是几句话的功夫,两个水池子中的喷水突然停止了下来,原本不深的喷水池子突然咕嘟嘟冒出气泡,王小虎没有时间跟约翰解释,对他道:“我知道这番话你不相信,但我有让你相信的办法,你愿意试上一试吗?”

“王先生说的太过离奇,但我愿意试上一试,如果真如王先生所说,我许要跟冷凝先生商量一下酬金的事,而且你引起了我的好奇心。”

约翰跟王小虎墨迹,王小虎懒得跟他再废话,问身边的人:“谁的身上带着开

眼的柳叶水。”王小虎问完,杜志强伸手从怀里掏出个小瓷瓶,不好意思的递给王小虎,武当以武入道,对抓鬼驱邪的并不如何在行,所以杜志强身上有柳叶水。

王小虎接过来,对约翰道:“会有些刺眼,你忍耐一下。”让约翰闭上眼睛,用手蘸了柳叶水在他双眼上一抹,约翰就觉得双眼火辣辣的刺痛,随即王小虎道:“你可以睁开眼了。”

约翰眨巴了一下眼睛,眼前一片模糊,随着慢慢清明,看到喷水池里的东西,惊讶喊道:‘我的上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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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七十一章 河童

约翰也算是见多识广,却还从未见过如此不可思议的一幕,两个喷水池中,池水变得深不可测,漆黑如墨,宛如烧开了的水,咕嘟咕嘟冒着泡泡,从水里面浮起一个奇怪的东西,身高约六十公分,看上去十分的枯瘦,像人,更像是一只没有进化好的猴子,身上有一层黏糊糊的透明

体,发出鱼腥的臭味。

怪物手臂很长,几乎与脚面齐平,只有四

手指,披头散发,头顶没有头发,很像契丹人的篾头,顶端有一个圆盘状的凹陷处,里面晃荡着清水,它的眼睛浑圆,散发出蓝色的光芒,鼻子像狗一样突出,嘴像是鸟嘴,口腔上下各有四

尖牙,背上驮着

背一样的甲壳。

如此奇形怪状,肯定不是人类,约翰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东西,顿时相信了王小虎的话,显得手足无措,王小虎笑着对他道:“没事,不用害怕,我们来对付它。”

王小虎刚说对付它,就有人急不可耐的跳了出来,又抢了杜志强一步,王小虎一看是茅山的一位道兄,赵全有。

赵全有一步抢出,嘿嘿笑着朝四周抱拳:“各位,各位,我茅山才是抓鬼驱邪的正宗,这一阵我来打,各位抬抬手,莫要抢……”

说起抓鬼驱邪,茅山那真是历史悠久,以至于道士出山混口饭吃,想要接点抓鬼驱邪的活,必然得说是茅山下来的,这样才能让人信服,众人也都想看看茅山的手段,没有人跟赵全有抢,只有杜志强显得怏怏不乐。

“这是日本著名的妖怪,河童,千万别大意。”尽管王小虎对赵全有很有信心,却还是提醒了一句,赵全有嘿嘿一笑,也未回话,右手一翻,就多了一张黄符,朝着其中一个爬出喷水池的怪物扔了过去。

河童是水怪,头顶那凹进去的地方盛着水,只要水不撒,就会力大无穷,且十分凶残,黄符甩出,宛如巨锤,带着恢宏气势而去,那河童闪身去躲,没有躲开,被打了个正着,怪叫一声跌落回喷水池,却又有一个扒住喷水池边缘,朝着赵全有露出尖利的牙齿,嘴巴发出类似婴儿的怪叫。

河童忽地一跳,水花四溅中,飞身跃起朝着赵全有抓挠了过来,赵全有大喝一声:“来的好!”手中突然多了一条细细的红线,一头用牙咬住,左手拽直了,待那河童到了近前,红线一弹,一阵红光出现,红线顿时把河童给弹了回去。

这时他身后又有河童扑来,时机竟是掌握的恰到好处,赵全有弹飞了第一个河童,一个转身,一把香灰撒了出去,赵全有道术

妙,手法也是快的不可思议,跟魔术师一样,手中的东西层出不穷,都看不出来他是怎么出手的。

香灰是祭神的香灰,一阵烟雾过后,偷袭的河童一声惨叫,眼前早就失去了赵全有的踪迹,灰头土脸的尖声叫唤,赵全有那

红线又出现在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还打了个套,朝着河童套去,啪!的套在了河童脖子上,红线红光璀璨,河童顿时发出一声惨叫,拼命的挣扎,一双怪手抓住了红线,想要挣断。

红线是用公**血侵泡成的,普通人一拽也就断了,但对上河童这等邪物,完全就是克制,

本挣扎不断,河童双手抓住脖子上的红线不断发出惨叫,在地上剧烈的蹦跳着着,赵全有快速窜过去用红线在河童身上缠绕,一边道:“你本是河中淹死孩童怨气所化,却被人所利用,我超度了你,重新轮回转世去吧。”

河童似乎听懂了赵全有的话,双手抓住红线,剧烈挣扎着,嘴里发出凄惨的叫声,蓝色而浑圆的眼睛流露出惊恐,河童的叫声实在是凄惨,听在众人耳中说不出的别扭,约翰承受不住,捂住耳朵蹲在了地上,表情十分痛苦。

道家人物,除了觉得河童叫声难听,并无大碍,但听在普通人的耳朵中,就跟强烈的超声波是一个感觉,约翰感觉自己头都快要爆炸了,这时赵全有开始念诵超度的咒语,咒语带着慈悲的力量,使得他心头顿时一片清明,所有的不适消散干净。

约翰相信了王小虎的话,相信他保护的这些人全都是来自中国的法师,大开眼界的同时,心里有些发麻,王小虎他们不是普通人,前来找麻烦的人肯定也不是普通人,这样的人用得着他来保护?

超度声中,河童头顶上的清水开始冒烟,身躯也渐渐变小,眼见就要烟消云散,从两边的喷水池中蹦出四个河童来,快速的朝着赵全有爬去,其中一个伸手朝宾馆的玻璃大门伸手一招,玻璃大门发出咔嚓一声巨响,瞬间飞了出来,被河童抓在手中,一跃而起,朝着赵全有身上狠狠砸去。

赵全有脚下一踏,躲过袭击,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多了一张黄符,趁着对方余势未歇,却露出空挡的功夫,手中黄符朝河童

前一印,这一下看似轻柔,威力却是极大,那河童措不及防之下,顿时被拍飞了出去,狠狠撞向喷水池中的石头雕像。

剩下的三个河童群起攻击赵全有,对其余人却是看也不看,王小虎忍不住冷笑,河童必然是有人暗中

纵,才会是这个样子,赵全有看似势单力薄,其实只是发挥了三成的力,否则这些个河童早就被拾掇下来了。

这是一场没有悬念的胜负表演,就看赵全有卖弄了,王小虎想的一点都没错,人前逞能,要是片刻功夫就完事了,多没意思。赵全有是茅山一派年轻弟子中的佼佼者,对付些个水中怪物几乎没有难度,但他就是不想快点完事,毕竟好多手法还没用呢。

要说茅山才是所有道家当中符箓,咒语,术法最多的一个门派,只露了一小手的赵全有,还没玩够,当然不会这么快就收手,河童越是凶猛他就越是兴奋,眼见着一张张狰狞,嘴角带着嗜血的河童飞奔而来,他脚踏罡步,躲的也是眼花缭乱。

河童抓也抓不到他,追也追不上他,鬼哭狼嚎的全都围聚了上来,正好是五只,赵全有还在游斗,甚至刚才那只被他用红线缠住的河童都被他放了出来,大有慢慢玩下去的意思,王小虎却有些不耐烦了,又不是看表演来的,开口对他道:“赵道兄,兄弟们都知道你茅山法术多,尽早解决了这些个鬼玩意,咱们还睡觉呢。”

赵全有也觉得自己显摆的有些过头,嘿嘿一笑,神情顿时肃穆了起来,五个河童见他顿住,全都朝他疾奔过来,双臂都突然涨长,如同挥舞着两条长鞭,凶狠快速,赵全有一个闪身,开始念诵咒语:“天苍苍,地皇皇,拜请五鬼

兵到坛前,脚踏飞龙在云天,铁链铁锁随吾身,**童子摄魄童郎,



将随吾旨令,擒魂捉魄不得长生,拜请东方五鬼到,南方五鬼到,北方五鬼到,西方五鬼到,本境五鬼一齐来,拜请五鬼

兵听吾号令,急急出门……”

随着他的咒语声,四周顿时冰寒起来,刮起了五阵微小的旋风,显身出五个大鬼来,穿着官服,十分的威风,正是有名号的五个大鬼,道法中的五鬼并非是民间相传的什么瘟神之类,乃源自矛山术的道法。他们分别的名字是:曹十、张四、李九、汪仁、朱光。

五鬼是福德鬼,也是鬼将

兵的首领,闻听召唤,显出身形,在五个大鬼身后更有无数小鬼在

风阵阵中摇旗呐喊,五个河童明显感觉到了威胁,拼命的朝着赵全有追扑,想要纠缠住了他,但赵全有法门众多,不是五个河童能抓住的,一边踏着罡步,一边咒语不停:“天无生地元主,收斩河童三魂七魄为主,魂飞魄花散,四四散散,一起斩死不留情,是吾兵听吾令,是吾将听吾断,三更叫汝也要听,四更叫汝也要行,顺吾者生逆吾者死,吾奉

山老祖敕,急急如律令。”

手中突然多出一个小小的令旗,朝着五个河童挥舞了几下,下一刻

风阵阵,五鬼带领小鬼手执索命铁索,各执刀兵,围困住了五个河童,

风阵阵中,小鬼一拥而上,纠缠撕扯,顿时把五个河童掀翻在地,铁链套在头上,拖拽着融入黑暗之中,消失不见。

赵全有收拾了五个河童,道家众人又是齐声叫好,赵全有面带笑意拱手,看上去就跟来玩闹一样,他神态轻松,隐藏在暗处的伊藤却是脸色骤然一白,身躯剧烈的抖动,猛然张嘴,呕吐出五个鲜红的

块来,在地上蹦跳,妖异非常,很快五个跳动的

瘤就开始变得灰败,砰然碎裂开,露出腥臭的脓水,伊藤白眼一翻,昏死过去。

柳生小次郎和佐佐木都被眼前一幕惊住,再也不敢多做逗留,抬起伊藤趁着夜色灰溜溜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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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七十二章 浪漫

深夜,柳生麻衣家里,一盏昏暗的台灯映

着脸色苍白的柳生小次郎,他垂首跪在柳生麻衣面前,静静等待柳生麻衣的吩咐,柳生麻衣的脸

沉如水,沉声道:“发鬼是你的式神,它消亡了,你的法术将大打折扣,以后不要再出手了,尽量怂恿其它

阳家的少年去试探,关键的是,你是否将所有的过程都记录下来了?”

“是的叔叔,我已经将对方的一招一式都记录了下来。”说罢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电子设备,是当今最先进的间谍录影机,只要调整得当,在一定的范围内会自动拍摄物体的活动情况,并且调整焦距。

柳生麻衣接过手机般大小的录影机,站起来走到客厅,

在电视上,斗法时的画面一幕幕显示出来,虽然摄影机照不到发鬼,但何守义和赵全有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法术的运用却是拍摄的清清楚楚,甚至连赵全有魔术一般的快速手法,通过慢镜头的回放,都能看清楚轨迹。

柳生麻衣仔细的看着电视画面,一遍遍的回放,眉头竖起,这三年里他无时无刻不在关注着王小虎,可毕竟是两个国家,打探消息并不方便,有些消息出入很大,比如王小虎这大半年去了哪里就不知道,但道家人物给王小虎助阵还是打探了出来,这是也为什么惊动了

阳寮的宗主安倍正一,否则只凭灵宝派那几个人,也不至于如此的大动干戈。

斗法只有短短的几分钟左右,柳生麻衣却一遍遍的愣是看了两个小时,这才坐直了身躯,沉声对柳生小次郎道:“这些人保存了实力,并没有展现出全部的力量,他们以为这么做会迷惑住我们,却不知道正是因为如此,才让我更清楚了他们身上的力量,若是全力施展,瞬间结束战斗,很难看出他们身上真正的实力,小次郎,这几天你要带人继续挑战从中国来的道士,把他们的一举一动都拍摄下来,还有,你明天一大早就把录制的视频拿给宗主看……”

小次郎恭敬答应,柳生麻衣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回去休息,待小次郎走了,柳生麻衣出神的瞧了瞧满是星星的天空,转身进入家族的密室之中,跪倒在祖传的宝刀安纲童子切面前,伸出手,咬破了手指,敞开衣服,在身躯上用鲜血画了一个五芒星的图案,念诵咒语,咒语声中,安纲童子切散发出阵阵的血腥气息,一点点涌入到柳生麻衣的身体……

宾馆外面,道家众人谁也没有离开,反而出来的人更多了,凑在一起互相吹捧,王小虎也不阻止,只是微笑看着,毕竟各个门派不同,能聚集的这么齐,不说千年难得一见,最近这二三百年还是头一遭,每个人似乎都没有玩够,等待日本

阳师下一次的出手。

阳师在试探道家人物的深浅,道家人物何尝不想试探一下日本

阳师的法术,毕竟谁也没有真正跟

阳师打过交道,同样是法术,却也是千变万化,大家都知道

阳师真正的传承来自中国,但千百年各自的发展,路子还是不一样的。

让大家失望的是,这一夜再也没有了动静,到了子时,众人没了耐心这才三三两两的散去,接下来的两天有些乏善可陈,

阳师依旧是每天晚上**点钟派出几个人来斗法,有时候是式神,有时候干脆就是年少的

阳师亲自出手,不出意料的全被王小虎带来的这些道家人物挫败,铩羽而归。

最奇特的是约翰,不知道是冷凝多给钱了还是怎么样,竟然没有走,仍然尽职的保护他们,但每一次斗法,都要让杜志强给他抹上能见鬼的柳叶水,每天跟看戏一样的看的津津有味。

接连两天都是这么过的,除了晚上的小节目,风平浪静,众人都很放松,王小虎却是不敢大意,每天跟上紧了发条的闹钟一样,但凡有个风吹草动就变得紧张,他这个状态,很多人看在眼里,道理人人说的明白,王小虎也知道,但就是控制不住的紧张。

实在是责任太大了,几乎所有的责任和压力都扛在了肩膀上,他身边那个小小的罗盘从不离手,再这么下去,不用等到跟

阳师决斗,王小虎差不多就被自己压垮了,可谁也没有办法,第三天的中午,王小虎耐心检查完整个宾馆的保卫,高琪实在看不下去了,拦住他,皱着眉头也不说话。

王小虎不想招惹他,想从她右边溜走,高琪就站到右边,王小虎往左边,高琪就站在左边,斜着眼睛,横眉冷对的看着他,王小虎纳闷,这几天也没招惹她啊,忍不住道:“没事你拦着我干什么?有病啊?”

高琪哼的一声道:“不是我有病,是你丫的有病,你看看你自己那个德行,都成个什么鬼样子了?胡子也不刮,衣服也不换,邋邋遢遢的,整日里神经兮兮的,你是打算回国后跟风道士浪迹江湖吗?”

王小虎



下巴,的确有几天没有刮胡子了,无形的压力下,他睡觉都很少,等所有人都睡着了他不敢睡,清醒着打坐,修炼道法,等所有人醒来他才敢睡觉,一有点事,就跟上了发条似的,立刻警醒过来。

“我是来跟柳生麻衣解决恩怨的,又不是来参加选秀的,捯饬得那么

神干什么?”王小虎双眼红肿,忍不住揉了揉眼睛,高琪没来由的有些心疼,却还是哼的一声道:“瞧你那个德行,不用别人打你,自己就得累趴下了,行了,现在大中午的,大家都在餐厅吃饭,不会出事,我带你去个好地方,你也休息一下。”

高琪上前一把拉住王小虎就走,王小虎纳闷道:“你带我去那?”

“带你去浪漫一下,宾馆有个小小的咖啡厅,布置的很有情调,走走,去那喝杯茶或是喝杯咖啡,放松一下,你这样下去,会把自己累倒下的。”高琪

本不由王小虎分说,带着他一阵小跑,跑到四楼最右边的一个房间,推门进去,正面是一个大落地窗,阳光轻柔的洒进来,能够看到外面的点点绿意,窗户旁边有一张韩式风格的木桌,桌子上面摆放着鲜花。

不得不说这的确是一个很浪漫的地方,王小虎长这么大,还没跟女孩子来过这种地方,只是在电视里看到过,也觉得心情舒畅,偷看了一眼身边的高琪,这娘们不穿警服,只穿宽大的练功服,脸上带着笑容,竟然有些女

的妩媚,王小虎心中忽地一动,这一刻他竟然觉得高琪很好看。

“来来,坐过来,我知道你不相信别人,我亲自给你做的咖啡,等着我去给你端来。”高琪像是一只挺青春的蝴蝶,马尾辫甩啊甩的,甩的王小虎心神荡漾,高琪到柜台那边,做好了咖啡端了过来,抬头看见王小虎看着自己的目光有些痴迷,脸色竟然一红。

把个王小虎惊得目瞪口呆,高琪这虎娘们也有脸红的时候?像是看见了新大陆,又或是见到了外星人,从凳子上蹦了起来,指着高琪,惊讶喊道:“我了个槽,你脸红了?我没看错吧?哥们是不是眼花了?”

高琪刚找着点感觉,就被王小虎当头一

,从天堂打到深渊,脸色一沉,把咖啡往桌子上使劲一放,溅了王小虎一身,

沉道:“老娘不能脸红?王小虎你不是找死?”

王小虎就是再傻也知道说错话了,看着母老虎高琪柳眉竖起,就要大发雌威,急忙道:“我的意思是,你脸红的时候,其实挺好看的。”

一句话,毛都快竖起来的高琪先是愣了愣,突然又变得羞涩起来,对王小虎道:“其实……其实我也是第一次跟男孩子来这种地方!”

“啊,你也是第一次来啊?”王小虎笨嘴笨舌的也不知道说什么好,高琪也不是那种玲珑剔透的心窍,一时间两人变得沉默起来,阳光下一对年轻的男女,面对面的坐着,都是那么的年轻,男的高大挺拔,女的英姿飒爽……

过了有那么三五分钟,高琪先受不了这种沉默,用小勺搅动着咖啡,问道:“王小虎,解决了灵宝跟柳生家族的恩怨之后,你有什么打算没有?”

打算?王小虎沉默了一下,这三年多,他几乎是没有闲着的时候,被命运一步一步推倒了现在,还真没想过回国后做些什么,想了想道:“把灵宝的道观盖起来,好好经营公司,岁数也不小了,找个女朋友,过两年成个家,也就这样吧……”

“嗯嗯!”高琪含糊的答应着,声音细小的问道:“你心目中的女朋友是什么样子的?”

王小虎想起了乌娅,愣愣出神,高琪脸上有些温怒,刚要拍桌子,突然闻到桌子上的那束纯色的百合花散发出来的香味变得浓郁起来,同时身上一软,暗叫了一声不好,急忙去拉扯王小虎,一把抓住了王小虎的衣服,却见他的眼神变得迷茫,竟然被她轻轻一拽跌倒在地,一阵无可抑制的眩晕袭击着高琪,眼前渐渐变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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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七十三章 绑架

糊糊醒来,王小虎发现身在一个地下室中,这里像是一个凌乱的杂物间,四周是各种衣服架子,上面挂着各种闪亮的女人衣服,还有一些残破的化妆镜以及杂物,正前方,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坐在板凳上,有着良好的身材,脸上却带着嘲弄的笑容。

想起最后一幕,他和高琪在咖啡厅喝咖啡,闻到桌子上纯色百合的香气,就失去了知觉,很明显是着了道了,王小虎急忙扭头去找高琪,发现她就在身边,同样坐在一把显得过分大的木椅子上,身上一圈圈的绑着绳子。

王小虎挣扎了一下,身上软绵绵的,所有的力道都失去了,颓然的跌坐在椅子上,沉声问那个女人:“你是

阳师,还是忍者?”

女人转过头来,王小虎这才看清楚她的面容,女人的脸一半美艳无双,一半却是伤痕累累,那是烧伤,看上去有些恐怖,女人朝他咧嘴笑了笑,并没有打算隐瞒王小虎,道:“我是甲贺家的忍者。”

柳生麻衣去中国的时候,身边就有忍者,王小虎没有再问,他很清楚是怎么回事了,无奈的苦笑了一下,他把每一个人的安危都想到了,唯独没有想到自己,他

了所有人的心,万万没有想到,这一次被劫走的竟然是自己。

王小虎突然明白了一个真理,人啊,无论你

多大的心,总有疏漏,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对方真正的目标会是自己,所谓擒贼先擒王,他王小虎不在了,几十个人群龙无首,是不是就成了一盘散沙?绝对不会,耿鉴扬,小疯子,还有那些道家人物一定会想办法。

女忍者等着王小虎继续问下去,可王小虎只问了一句,就不在说话,她还从未见过一个被绑架的人如此冷静,不由得好奇道:“你想不知道点别的吗?”

“知道不知道有什么关系吗?反正我已经在这里了,如果想杀我,你早就动手了,我让你放我走,你也肯定不同意,既来之则安之吧。”

女忍者十分佩服王小虎的洒脱,朝他伸了一下大拇指道:“不会杀你的,只要关你六天,让你无法赶到德之岛,这几天里,只有少数的食物和水,不至于让你们饿死,但也不会让你有多余的力气,你是个有本事的人,我们不得不防备。”

女忍者毫不讳言,也就意味着对方有足够的自信困住他六天,只要约定好的时间他赶不到德之道,按照契约,就是他输了,而且输的原因说出去恐怕也不会有人信,就算到时候王小虎能把日本闹个天翻地覆,也改变不了事实。

王小虎暗暗运转丹田内的龙虎二气,发现

本提不起半点力道,不由得开口问道:“你对我用了什么手段?”

“用了一种特殊的药物,让你全身没有力气,药效六天后就会失效,这期间,你除了有力气喝水和吃上一点米粥外,就算说话说久了,都会感觉疲累不堪,而且请你放心,绝对不会有人能找到这里,所以也请你安静一点,其实不安静也没关系,不会有人听到你的叫喊声,好了,我就在旁边的屋子里,没事不要打扰我,有事也请不要打扰我。”

女忍者说完,起身朝屋子里的一个小门走去,王小虎却突然笑了,对她道:“你觉得你们赢定了吗?相信我,你把我关在这里,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糕,放我出去才是上策,否则就有好戏看了。”

“是吗?那我很期待你的好戏。”女忍者保持着微笑,但那副尊荣实在惨不忍睹,再也不回头,转身进了那扇小门,王小虎出了会神,努力想要引动丹田内的龙虎二气,突然发现他身上的

道也被封住了,忍者竟然在他身上施展了三重手段,药物,封住了

道,还绑的跟个粽子一样,怪不得那个女忍者会放心的离开。

事到如今,暴躁,愤怒,叫骂,什么都不管用,王小虎冷静了一下,仔细回忆被劫掠的细节,估计忍者早就埋伏在了宾馆里面,隐忍着寻找机会,他们的目标并不是别人,就是他王小虎,因为劫持了别人,挡不住王小虎前去赴约,所以只能是他。

王小虎忍不住苦笑,他早就想到了柳生麻衣将约定推到七天之后有猫腻,但没想到猫腻会是自己,还是大意了,正觉得有些沮丧,高琪嘤咛一声醒转了过来,迷茫的四下看了看,吓了一跳,对王小虎喊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王小虎忍不住头疼,把他绑架了也就算了,干嘛把高琪也绑架来?一想到要跟这娘们独自在这破地方待上几天,王小虎就觉得有些不寒而栗,也没搭理她,高琪见王小虎不说话,尖着嗓子喊道:“王小虎我问你话呢,你聋了?”

王小虎叹息一声道:“傻娘们,你就看不出来咱俩被绑架了吗?你问我在那,我去问谁?”

高琪愣了愣,问道:“怎么回事?”

王小虎很识趣的闭上了嘴,都这模样了,傻子都看出来是被绑架了,还问?就算没经历过,电视电影上常有这种镜头,也没看过?王小虎知道跟高琪说不出个道理来,干脆闭嘴。

高琪见王小虎不搭理他,皱眉道:“我知道是被绑架了,我是问被谁绑架了?”

王小虎更头疼,已经被绑架了,知道是谁绑的有什么用?忍不住开口道:“我这辈子头一回浪漫了一下,就被劫持了,你说我这人是不是天生跟浪漫有仇?”

“你是怪我?”高琪瞪着眼睛,王小虎无奈摇头道:“没有怪你的意思,我实在是累了,想休息一下,你要是实在没事干,可以猜测一下咱们身处何地,要是有结果了,别忘了告诉我一声。”王小虎说完闭上了眼睛,剩下高琪一个人瞪着大眼睛出神的看着天花板。

王小虎说休息一下,脑子却转个不停,懊悔的同时,琢磨着该怎么才能脱身,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个结果,只能是慢慢呼气,吸气,努力的调整丹田气息,虽然仍是纹丝不同,却好过束手无策,干等着绝望的强。

过了有那么十几分钟,高琪突然开口道:“我知道咱们在那了?”

吓了王小虎一跳,睁开了眼睛,好奇的问道:“在那?”

“一定是在东京的歌舞伎町,你听,上面有萎靡的音乐,还有男女之间的调笑,这种笑声绝对不是正常时候该有的声音,你仔细听听!”

歌舞伎町位于东京都繁华的新宿区中心地带,区内聚集许多电影院、酒吧、风俗店、夜总会、情人旅馆等,被称作不眠之街,到深夜依然灯火通明人来人往。合法与非法活动混集为歌舞伎町的独特气氛,是日本最有名的***。

是个男人就听说过日本歌舞伎町的鼎鼎大名,王小虎也不例外,前几年还很是向往,没想到真有一天能来到这传说中的地方,可还是有些疑惑,忍者将他和高琪劫持,该藏到隐蔽的地方才对,如此热闹的场所……仔细一想也就恍然,所谓最危险的地方也就越安全,谁能想得到王小虎和高琪失踪之后会在关在歌舞伎町一家……的下面。

王小虎忍不住闭上眼睛仔细去听,果然从上面传来靡靡音乐的声音,还有女子招呼客人的殷勤,男客人那种**的笑,更有那种……的声音,隐隐约约的传进耳中。

王小虎的脸色很难看,怒气上涌,就算是敌对方,你使

谋诡计,我上了当,是我不小心,那也没什么怨天尤人的,可好歹他也是一派掌门,堂堂正正的前来比试,尊重起码该有吧?怎么能把他关在这种脏地方?

王小虎越是这么想,越是觉得各种奇怪的声音涌进耳朵里,高琪也仔细去听,听了会竟然听的脸都红了,咳嗽了一声,开口道:“王小虎,你担心所有的人,把自己搞的神经兮兮的,没想到对方的目标是你吧?我到现在才明白,日本之行,别人危险都不大,危险最大的只能是你,因为所有人都听你的,因为你最强,道家说阳极转



极转阳,果然有道理,你是最强的,对自己的关心和防备却是最弱的,这正是咱们最大的弱点,打蛇打七寸,只要把你劫持了,大家也就没了主心骨了。”

高琪说的这些,王小虎早就想到了,叹了口气道:“现在再说这些还有啥用?”

高琪幽幽道:“你应该多关心关心自己了。”王小虎摇摇头,没有说话,高琪见他颓然的样子也叹了口气,沉默了几分钟,高琪突然开口道:“我不明白他们把我绑来干什么?他们应该绑耿鉴扬的,只要这小子没事,他就一定能想出办法找到咱们。”

王小虎想起耿鉴扬一肚子的鬼主意,也开口笑了笑,道:“这是他们犯的最大的一个错误,我也相信小耿子一定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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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七十四章 玩把大的

王小虎失踪两个小时后,耿鉴扬和小疯子威廉林找到了咖啡厅,耿鉴扬去闻桌子上百合散发出的香味,已经很淡了,不在造成威胁,却还是感觉有些眩晕,耿鉴扬身躯晃了一下,深吸了口气,沉声道:"小虎被劫走了!"

"你说什么,小虎哥怎么会被劫走?他那么大的本事,谁能劫走他?"小疯子着急的抓住耿鉴扬胳膊,威廉林也疑惑道:"小虎那么生猛,会被人劫走?"

"以有心算无心,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一直以来,小虎仔细周全看顾住所有人,唯独从不担心自己,大家也觉得小虎应该是最安全的一个,就算对方出招,也会抓别人威胁小虎,却不知道,小虎才是最薄弱之处."

耿鉴扬围着咖啡厅转了一圈,心里已经有了底了,对方必然是在他们来之前就打探到了他们的住处,隐藏在宾馆里,否则以他和小疯子两人合力,外人想要进来,绝不会如此的无声无息,对方是从咖啡厅的通风口带走的王小虎,这里正是防守不到的地方.

耿鉴扬低头沉思,威廉林已经慌了,着急问道:"怎么办?"

"我去找高琪,高琪也不见了,肯定是跟小虎一起被人劫掠走,对方这么做,是不想让小虎按时赶到德之岛,只要规定时间内小虎不出现,咱们就输了,劫走高琪是因为他是唯一官方联系人,不劫走她,小虎出事,高琪就能迅速联系官方调查,两人同时消失,咱们两眼一抹黑.就算联系上官方,也需要时间,这期间要是出点差错,恐怕时间会更久.也就拖住了咱们的步伐.对方做的如此滴水不漏,我反倒觉得小虎暂时没有危险.毕竟咱们来日本官方是知道的,若是出了不测,日本官方也不好交待,那么小虎和高琪就一定被困在某个地方."

耿鉴扬一针见血.威廉林和小疯子却没有认真听下去,只听到暂时没事,小疯子着急道:"那赶紧搭救小虎哥啊,大家千里迢迢的来了,要是输了,恐怕小虎哥这辈子也不会快乐."

"嗯,办法有.就在你的身上,我记得夜色跟小虎斗法的时候,曾经封住了小虎的五识,进入了他的意识里.既然夜色有那个本事,你也一定能够做到,只要你进入了小虎的识海,与他相见,也就搞清楚了他所在的地方."

耿鉴扬并不惊慌的原因也就在此,只要小疯子施展出秘术,进入到王小虎的识海,还怕找不到他们被困的地方?谁知道小疯子听完后愣了愣,道:"进入小虎哥的识海是能做到,命盘也能刻出来,可是进入到小虎哥的识海,是需要以血为媒的,我没小虎哥的血啊,没法跟他的意识融合到一起."

这下轮到耿鉴扬惊慌了,平静的脸头一次眉头竖起,一把抓过来小疯子,沉声问道:"必须要以血为媒吗?"

"是啊,没血我无法进入小虎哥的识海,当初夜色能进入小虎哥的识海,也是用了小虎哥身上的血,这这……耿大哥,你快想想别的办法……"

耿鉴扬眼神闪烁,皱眉不语,事情变得棘手了,东京这么大,对方又是有备而来,隐藏王小虎的地方必然难以寻找,没有了小疯子的秘术,就是把所有的人都派出去,也无疑是大海捞针,何况他们没有那么多的时间,耿鉴扬心中憋闷不已,自从认识王小虎后,不管遇到什么情况,还从未像现在这么束手无策的.

"随我出去走走!"耿鉴扬说完,转身就走,威廉林和小疯子跟了上去,三人走出了宾馆大门,这一次再也没有了顾忌,既然王小虎被抓走了,就不会有人在盯着他们,对方不会蠢到这种地步,继续派人盯梢,让耿鉴扬抓住,露出破绽.

耿鉴扬心中

沉,带着威廉林和耿鉴扬随意溜达,此时正好是春天,东京各地已经是春意盎然,来往的游客很多,许多买卖杂货的小铺子里,有东京的地图跟旅游景点介绍,耿鉴扬看见一家买旅游纪念品的小店,猛然停住了脚步,朝着小店窗户上贴着的东京地图出神.

过了好大一会,耿鉴扬走过去,买了一张地图,仔细去看地图的风水走向.威廉林和小疯子不知道他在干什么,着急问道:"不去找小虎,买张地图干什么?"

耿鉴扬拿着地图带两人到了个偏僻的地方,把地图铺开,指着地图道:"我需要所有人配合我玩一把大的,你们看,东京建在一个巨大的断裂带上,所以它是一个坐以待毙的城市.地势平坦,为关东平原,东京的整体走势像个人字,风水称为人形之地……"

威廉林和小疯子不知道耿鉴扬念念叨叨的怎么说起风水了,小疯子忍不住道:"还是赶紧想办法救小虎哥吧,难道研究风水就能知道小虎哥在什么地方?"

耿鉴扬摇摇头:"不能,但想知道小虎的位置,必须要从风水和命理上找,今年起日本走戊戌大运.这十年,戊土坐

,克命局壬水耗甲木,地支戌冲击那几大版块辰土!命运出现天克地冲,会和宗主国和邻国关系不和,必地震,水灾,火山,火灾,自然灾害和人为灾害频发!……"

耿鉴扬双目盯着东京的地图,用手捏诀排演,眼见小疯子和威廉林懵懵懂懂的,对他俩道:"你俩谁去把元中堂叫来?或许只有他知.[,!]道我要干什么,跟你们也说不明白."

耿鉴扬的本事大家都知道,绝不会无的放矢,小疯子着急,道:"我去找元中堂."一溜烟回了宾馆,找到元中堂对他道:"中堂大哥,不好了,小虎被人劫持了?"

"你说什么?"正在喝茶的元中堂一脸惊骇,急忙站起来道:"出什么事了,快跟我说说."

"边走边说吧."小疯子拽着元中堂往外走,一边走一边把今天的事说了一遍,说起耿鉴扬买了一份地图,又研究日本最近的走势,还说要玩一把大的,元中堂啊的一声站住,开口道:"不用搞的这么大吧?"

小疯子快被这两位给逼疯了,

本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意思,着急道:"中堂大哥,你老成持重的,我最相信你,你能不能给我讲讲耿鉴扬到底要干什么?我也好有个底,省的这么不上不下的."

元中堂沉默了一下道:"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耿鉴扬是想在日本摆个风水局,用来把整个东京的风水走势扭转,这样就能找到小虎了."

小疯子听得一愣,觉得世界太疯狂了,东京是世界上最繁华的几个国际大都市之一,凭着他们能让东京的风水走势逆转?未免太过耸人听闻,何况就算风水逆转了,就真能找到王小虎?要是真做到了,简直是神乎其神.

"元大哥,你知道我对风水懂的不多,你能不能详细跟我说说."

元中堂点点头道:"直白的跟你讲吧,所谓风水,风指气候,水指地理位置.为何不叫"风土"呢?因为"风"和"水"都是不停运动变化的,而"土"相对恒定,毕竟沧海桑田需要漫长的时间,河流或隐或现只需数十,百年,例如黄河就曾数次改道.因此叫"风水"能凸显气候和地理环境随时变化的

质.所以,风水是可以逆转的."

"而当一个地方的风水突然发生逆转,这地方上的所有东西,本能就会瞬间产生一种抗拒之力,逆转的越激烈,产生的抗拒之力就会越大,这就好比一颗小树没招谁谁惹谁的矗立在路边,你用身体去撞,等于是改变了他的风水,小树会自然的产生一种向外顶的力道,这就是抗拒力,虽然这个力道并不大,微乎其微,几乎感觉不出来,你要砍了树,它也无可奈何,但还是客观的存在这种抗拒力的."

"我听说小虎在宾馆掌握着一个小小的罗盘,上面有所有人的气机和命局,与他的心神相连,这样不管谁出事,他都会第一个知道,只要让风水逆转,产生了抗拒之力,凭着道家这么多人物,在小虎瞬间产生抗拒力的同时,必然能够准确感知到小虎的信息,也就不难找出他的位置了,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小疯子听是听明白了,却没想到耿鉴扬的手笔竟然这么大,东京是日本的首都,全称东京都,人口1301万,东京都市圈人口达3670万.是日本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是日本的海陆空交通的枢纽,扩张相连的繁华都市区是全球规模最大的巨型都会区.

想要把如此巨大的一个城市风水瞬间逆转,那是何等浩瀚的工程,又是何等艰巨!小疯子不禁目瞪口呆,忍不住问元中堂:"元大哥,耿鉴扬不是疯了吧?"

元中堂沉默了一下:"短时间想要找到小虎,也只有这个办法,只要运用妥当也不是办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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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七十五章 赌场

元中堂想的没错,耿鉴扬打的就是这个主意,术业有专攻,两人凑到一起,对着东京地图比比划划,小疯子和威廉林听了个晕头转向,但看两人郑重其事的样子,也知道事情很棘手,耿鉴扬和元中堂研究了将近一个小时,才算是有了大体计划。

两人抬起头来,天色已经擦黑,回到宾馆冷凝赶了过来,带着保全头头约翰,看见耿鉴扬,冷凝快走过来,一把拽住他小声道:“劫走小虎的是甲贺忍者,约翰曾经跟甲贺忍者有过接触,是他看出来的。”

耿鉴扬点了点头,带着几人来到一个严密的房间,沉默了一下,对冷凝道:“我许要一辆快车,带着我和元大哥在整个东京转一圈,还有,既然知道是谁干的,能不能找到甲贺忍者的据点?”

“忍者看似神秘,但他们也要吃饭,东京很多黑社会其背后都是甲贺忍者在

纵,别的或许很难找出来,但这些黑社会据点,以及它们名下产业都是有登记的。”约翰自打退役后,当过雇佣兵,保全公司也干了十年,一些黑暗的事情,自然是瞒不住他。

耿鉴扬脸上闪过一丝狠戾之色,沉声道:“给他们一个教训,不能待着什么都不做,真以为咱们好欺负了,地头蛇又如何,咱们这是猛龙过海!把事情搞大,这样,小疯子你带几个身手利索的,扫荡所有甲贺忍者名下产业,不能让他们看到面目。但要让他们知道是谁干的,小虎一天不出来,你就一天不能停手。我跟元大哥和冷凝查看东京风水……”

耿鉴扬语音坚定,当真有指挥若定的军师风采,小疯子点头领命,去找杜志强,风道士,水姐,以及另外两个身手强悍的。七个人组成一支队伍,约翰从公司调来甲贺忍者所

纵的各种产业,赌场。宾馆,夜总会……密密麻麻列了一个单子。

约翰开了一辆商务面包,拉着小疯子几个人,径直朝东京最大的赌场而去。这是一个超大型的赌场。并不遮遮掩掩,很是明目张胆,四层楼的建筑,车水马龙,人来人往,资料上显示,赌场由一个叫高树玛丽的三十多岁女人掌控,其实是甲贺忍者内部的一个组长。

车子停在对面的大厦。小疯子带着几个人,大摇大摆朝门口走了过去。赌场豪华,立刻就有人上来迎接,检查,小疯子伸手在他面前一晃,来人立刻跟见了亲爹一样,满脸堆笑,带着几人进了里面,上了四楼,开了门,就见这里面十分的大,赌具齐全,服务人员跟赌徒,保安,往来交织,热闹非凡。

为了把所有人都引过来,小疯子独自走到一个赌桌前面,玩的是最简单的赌具,赌大小,他手上什么都没有,但所有人却都看见了他的筹码,他押了一小,荷官开局,赢了,他有了第一笔筹码,还是押小,他又赢了。

当小疯子赢到二十一把的时候,整个赌场轰动了,赌场里没有英雄,只有幸运儿,无疑小疯子就是最幸运的一个,众目睽睽下,小疯子继续押小,继续赢,每一次他都押小,每一次他都赢,很快他就赢了三十多把,面前的筹码已经堆积如山,荷官的头上却已经汗如水下,整个赌场的赌徒都在欢呼,因为他们见证了奇迹。

监控室的保全看到的完全是另一幅画面,十分诡异,小疯子每口猜开出来的骰子,其实是不一样的,有大有小,但他面前的荷官就跟瞎了一样,每次都判定小疯子赢,从无例外,而且所有赌徒的反应跟那个荷官完全一样,监控的保全急忙去叫掌管整个赌场的保全经理。

赌场有赌场的规矩,本分的生意人也开不了赌场,但凡有出千的被抓住,后果是很严重的,轻者断你四肢,重者让你家破人亡,即使有老千也是很低调的,赢点钱就走,绝不会像小疯子这样嚣张,他仿佛知道摄像头的位置,竟然还抬起头来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

更让赌场保全经理感觉到惊讶的是,这个来捣乱的人实在是太年轻了,也就二十出头的年纪,穿了个黑色的休闲帽衫,一头长发,很是俊逸,比当下一些歌星明星还要俊朗三分,这样的人物,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是一个老千,而且他的手法,竟然没有人能看破,就算他在赌场干了十几年都看不出来他用的是什么手法,像是所有人都被他

控了。

保全经理终于坐不住了,虽然他还是没看出小疯子的手法,却必须要阻止他了,因为很多人在跟着他下注,他每赢一把,就会叠加的再次下注,照这么下去,用不了多久,整个赌场赔给他恐怕都不够。

保全经理带着几个身穿黑色西装的保安,手枪上膛,径直出了监控室,推开赌场的大门,就听到山呼海啸一样的欢呼声,随着小疯子从一无所有到几个筹码,到几十个,几百个,几千个……他面前的筹码已经堆积如山。

几百人在兴奋的呐喊助威,他们见证了一个赌场的奇迹,小疯子宛然成了赌场中的明星,太多的赌徒十赌九输,除了偶尔的几次幸运或是钓鱼,其余无不是输的很惨,几乎每一次都是口袋满满而来,空空而去,而现在终于有人替他们大发神威,无不兴高采烈,痛快非常。

荷官早就换了人,换上了赌术

湛的赌场经理,但是很快,这位赌术上有着独到之处,且暗中

控骰子的经理,就开始冷汗淋漓了,因为不管他使用出什么手段,最后开出来的都会是小,从无例外,他的手开始颤抖,因为这时候的每一把,已经是几百万的输赢了。

就在经理几乎要昏厥过去的时候,大门开了,十几个穿黑色西装的保安杀气腾腾而来,赌场经理颓废的眼神骤然就亮了,救助的看了过去,保全经理一进来,所有的赌徒都停止了欢呼,因为他是这一片最大的黑社会头子,谁也不愿意招惹麻烦,却又都舍不得离开,闪开一条道,静静等着看戏,保全经理带人走到小疯子面前,沉声道:“先生,你的手法有些异常,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小疯子看也未看他,仍是淡然的对赌场经理道:“这一把,还是全押小,开!”

赌场经理眼巴巴的瞧着保全经理,不敢动弹,保全经理没想到小疯子竟然如此倨傲,眉头一皱,道:“这位先生,你违反了赌场的规矩,请你跟我走一趟。”

小疯子还是没有理他,对赌场经理道:“请问,我来这里不可以赢钱的吗?如果可以的话,请你开盅!”保全经理再也忍耐不住,伸手去抓小疯子,高声道:“先生,你是来捣乱的吗?”

眼见手就要伸到小疯子的肩膀,保全经理忽地眼前一花,就见站着不动的小疯子右肩上盘着一条金色的响尾蛇,尾巴在轻微的抖动,身躯盘起,是要进攻的前奏,蛇眼

冷的瞧着他,信子在伸缩不停。

保全经理的脸色立刻变了,急忙缩手,对小疯子喊道:“这里不允许带蛇进来!”他喊声很大,声音中带着颤抖,多危险啊,就差一点,他就拍到了响尾蛇的身上,可他的一声喊,换来的却是所有人的不解和惊讶,每个人都看的很清楚,他不客气的朝小疯子肩膀拍去,眼见就要拍到,却跟被咬了一口似的,急速缩回了手掌,然后大声说那个年轻人身上有蛇。

众目睽睽之下,哪里有蛇?小疯子笑嘻嘻的转头问在场的人:“你们看到蛇了吗?”

虽然没人敢替他说话,但还是都情不自禁的摇了摇头,保全经理退了一步,再一看小疯子的肩膀上

本没有蛇,这……这是怎么回事?他突然明白为什么荷官和赌术高超的赌场经理每次都会赔偿给眼前这小子了,他把所有人都催眠了。

保全经理这样的人物,他所能理解的层次,也就到催眠止步了,他仔细观察小疯子,没看到小疯子有什么特别的动作,或是听到什么特别的声音,再也忍耐不住,对手下的几个人使了个眼色,几个人退出去,守住了赌场所有的出口。

当着所有人的面,保全经理不想闹的太过分,仍是向前一步,左手却已经摁在了腰间的枪套,右手去抓小疯子道:“先生,请你跟我们走一趟,你在不听劝说,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哦,你要怎么不客气?”小疯子轻轻转过头来,直面保全经理,眼中闪过一丝光芒,保全经理眼前一花,他面前已经不是那个看上去有些冷峻的俊秀少年,而是一尊全身上下金光闪闪的神祗。

啊!保全经理惊骇之下,后退了一步,眼前仍然是那个长发的少年,脸上带着冷笑看着他,他不甘心的又向前一步,眼前又变成了那尊天神一样的神祗,散发着让人心惊的金光。(未完待续……)

三百七十六章 走狗

在赌场混生活,眼色很重要,得能看出来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经过两次教训,保全经理终于明白,眼前看上去大学生一样的少年,不是他能招惹的人物,对方一直不动手,是在等赌场的大人物出面,他还没有资格让对方出手。

保全经理不在靠近小疯子,打了一个电话,挥手让手下的保安清场,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谁都看出来了不对,他手下的保安将赌场内的赌客都请了出去,有不愿意走的,威胁要掏枪,不大会的功夫,整个赌场空空荡荡,就剩下小疯子一个人悠哉站在赌桌前面,微笑看着保全经理。

“我是这里的保安经理木村,如果先生有什么困难,尽管开口,我立刻让人提现金一千万资助。”木村在试探,试探对方的反应,小疯子一屁股坐到筹码上,拍了拍凌乱的筹码:“这是我赢来的,全给我兑换成现金。”

小疯子几乎把整个赌场的筹码赢了个干净,真要是给他兑换了所有的筹码,赌场也就不用开下去了,木村强忍了下来,道:“赌场是我山川社的势力范围,还请先生慎重。”

小疯子嘻嘻哈哈道:“我不知道什么山川社,我只知道赢了钱,你们不给钱,不给钱我可就不走了啊……”小疯子在那装疯卖傻,木村急的一头是汗,还是不敢轻举妄动,他是老江湖了,能看出点眉眼高低来,但他的手下可不都是老江湖。一个刚加入进来的二十多岁毛头小子觉得正是出头的机会,也听不懂中文,见组长很尴尬。掏出枪对准小疯子道:“组长,先给他点厉害尝尝!”

木村没等喊住手,整个赌场骤然一变,突然就到了一片树林中,那个少年,赌场,城市。什么都消失的一干二净,天空

霾,呈现出诡异的血红颜色。这是一片看上去很密的树林,不知名的怪树蔽日遮天,林中光线昏暗,能见度及低。只能隐约看到百米左右的距离。而且还漂浮着一层薄雾,雾气弥漫更影响了视线,树林中有东西来回穿梭,速度快的骇人听闻,隐约还传来凄厉的叫声。

毛头小子举着枪,他的眼前,几十只恶鬼在痛苦的四处转悠,像是在寻找什么重要的东西。恶鬼的模样恐怖至极,每个都是骨瘦如柴。没有个人的模样,只是一层薄薄的皮包裹着骨头,青筋在骨头和人皮中间显得分外清晰,像是无数条恶心的蚯蚓盘桓在身体上。

厉鬼的嘴都小得可怜,只是一个窄窄的小口子,肚子却出奇的大,膨胀而向上翘起,脚却十分幼细,犹如快断的干柴枝般,几乎承受不住身体的重量。叫声更是凄惨,凄惨而又愤怒。

毛头小子惊骇的看到一个厉鬼在树下转圈,用干枯的双手刨着树下的泥土,急躁而又兴奋,很快它挖到一块湿润的树

,急不可耐的塞进嘴中,但就在他塞进嘴中的一瞬间,突然那一小块湿润的树

变成火热的炭火。

厉鬼吞下炭火,哇哇大叫起来,向外鼓起的肚子中炭火在燃烧,不断有烧焦的气味传来,让人不寒而栗,其他的厉鬼同样在寻找其他所有一切能吃的东西,有的厉鬼在林中寻找到一小块水洼,低头去喝,那原本清澈的水瞬间变成脓血,散发出浓烈的恶臭。

毛头小子全身都在抖,带着哭腔问木村:“组长,这是什么东西?”

木村本来是打算稳住小疯子,等真正执掌赌场的高树来解决这件事,那曾想所有努力都被这个废物给破坏了,还把枪掏出来了,现在好了,都不知道为什么会陷入到这种境地。

木村不敢确定眼前的一切是真实还是虚幻,走过去对那毛头小子就是一大嘴巴:“八格!谁让你把枪掏出来的?”木村一巴掌扇的自己手生疼,毛头小子的脸以

眼可见的速度肿胀了起来,木村突然明白了他看到的一切绝不是催眠造成的,可不是催眠,那个年轻人使用的是什么法术?

木村给了毛头小子一嘴巴,惊动了在树林里觅食的饿鬼,突然就变得急躁起来,似乎还有几个正在朝这边而来,另外一个手下惊慌问道:“组长,我们该怎么办?”

木村毕竟是山川社的组长,见识不算少,知道中了小疯子的法术,而小疯子绝对是一位异人,是跟他完全不同世界的高人,一个可以只要他愿意,随时可以主宰他们

命的人,想要高声求小疯子放他们一马,又怕被眼前的饿鬼追赶。

木村还是不敢确定他们看到的是幻觉,还是真被移动到了地狱之中,深吸了口气,发现这里冰寒无比,呼出去的空气都是一片片白雾,沉声道:“我们看到的是饿鬼,这些饿鬼只是在寻找食物,并没有察觉到我们的存在,实在没有必要招惹它们,大家轻轻呼吸,慢慢向前走,或许饿鬼不会发现我们的踪迹,就能走出这片树林。”

几个手下看了一眼树林,饿鬼将整个树林全都占据,无边无际,无穷无尽,这么多的饿鬼,他们能轻易的走出去?

几句话的功夫,整个世界已经变得寒冷无比,怕不是的有零下二三十度,木村脸色已经发白,对他几个仍然心存侥幸的手下道:“快跟着我走,否则大家都得冻死在这里。”

说完深吸了口气,缓慢向前而行,他掏出手枪,走的极为小心,树林中没有落叶,所以并没有发出声响,而林中的几十个恶鬼只顾焦急的寻找食物,谁也没有看到几个人就这么朝着树林深处走了过来。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树林前面隐约有光亮出现,仿佛那里就是尽头,每个人看到那隐约的光亮都松了口气,仍然不敢大意,小心前行,可就在这时,或许是因为看到了希望,或许是紧张的过了头,木村其中一个手下步子迈得大了些,突然被截凸出的树枝绊了一下。

“啊!噗通!”他忍不住尖叫一声,踉跄着向前跌倒,这一声叫喊是如此响亮,以至于在树林中往来回荡不息,所有饿鬼身体齐齐的一顿,缓缓转过头朝他们所在的方向看了过来,一双双血红的眼睛露出兴奋的目光,鼻子在快速的抽搐着,嘴角边流下贪婪的口水。

“八格牙路!!”木村心中恼恨,理都没理那个摔倒的手下,大喊了一声:“快跑!”所有人都如丧家之犬狂奔,树林中怪叫之声不绝于耳,无数的恶鬼,拖着大肚子,从迷雾之中出现,干枯的四肢在地上快速爬动朝几个人滚滚而来。

那个被饿鬼缠住的手下,凄厉的惨叫,木村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无数的饿鬼正在啃食他的脑袋,已经是血

模糊了,木村再也忍耐不住,开始大声叫喊:“请饶我一命啊,你所有的要求我都照办,请你不要为难我……”

求饶或许不会见效,但不求饶只会死的更难看,木村心思深沉,手指一直没有离开扳机,求饶的瞬间,他想明白了一个道理,对小疯子这样的人,只能是快速的下杀手,不能给他一点机会,否则下地狱的只能是自己,小疯子那么大的本事,目的不会是只要钱,

只要那个年轻人放过自己,在恢复正常的一瞬间,立刻开枪,凭着多年练习的枪法,一定能够杀死他,即使为此付出代价,坐上几年牢,也绝不能让这么恐怖的人物活在世界上,那将会是他永远的噩梦。

可那个年轻人会放自己出去吗?亡命奔逃的木村有些绝望,就在他身后饿鬼无穷无尽扑上来之际,天空中传来一个清亮的声音:“我需要一条走狗,你愿意当我的走狗吗?”

“是的主人,我愿意!”木村没有选择的余地,他甚至闻到了身后追过来饿鬼身上散发出来的臭气,他不想死,在生死面前,尊严算得了什么?何况对方是强者,暂时保命而已,木村毫不犹豫的高声喊叫:“我的主人,我愿意当你的一条走狗,请放过我吧。”

最后一声哀求出口,木村眼前一亮,他仍然身在赌场,脚下的位置都没变,几个手下正在绕着赌台狂乱奔跑,而那个被饿鬼缠住的手下,正抱住自己的胳膊疯狂的啃食,眼前的一幕让他骤然明白过来自己所看到的不过是幻术,他快速举起手枪,瞄准了小疯子,但也就在这个时候,他手臂突然一麻,手枪控制不住的飞了出去,落在一个同样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手中,正微笑的看着他。

小疯子突然叹了口气,走到木村旁边,道:“既然你那么愿意当狗,那就永远的当一条狗吧。”小疯子眼中闪过一丝绿色的光芒,木村眼神开始涣散,蹲到地上汪汪朝着小疯子叫唤,亲热而讨好的去舔他脚上的鞋。

啪啪啪……连串的掌声响起,一个美艳的女人身穿和服从一侧的小门走了出来,看着小疯子道:“好俊的幻术,我把所有的筹码都给你兑换成现金,你是不是就会走?”

感谢:15834416139投出的月票,打赏100起点币,感谢:孔令凤投出的两张月票,感谢:七里一小娜投出的月票。(未完待续……)

三百七十七章 王八

女人身着黑色绣着大花的和服,飒爽冷艳的妆容搭配魅惑的眼神,彰显其独特的熟女气质。笑的非常妩媚,两片薄薄的嘴唇在笑,长长的眼睛在笑,腮上两个陷得很深的酒窝也在笑。踩着碎步走了过来。

小疯子也在笑,终于等来了要等的人,他之所以戏耍木村这些杂鱼,为的就是把赌场真正的后台,这个叫高树的女忍者引出来,耿鉴扬吩咐过,一定要大闹,闹得人尽皆知,闹的让对方知道疼,让对方知道厉害。

“钱是我赢来的,你当然要给我,不给我,我就继续闹下去!”小疯子笑眯眯的看着高树,带着点无害的痞气,眼中却闪烁着异样的光芒,高树不敢跟他对视,反而去看他身边的杜志强,她是甲贺忍者的一个小头目,知道甲贺忍者绑架了王小虎的事,具体的却不清楚,王小虎被关在何处,为何被绑架,除了高层的头头,没人知道。

让她惊讶的是,王小虎带来的中国法师竟然这么强,其中居然还有一个幻术师,日本也曾经有过幻术师,千年前从中国偷学了几手皮毛,因为实在太过难学,和传人的资质所限,早就灭绝的一干二净,都以为中国也不会在有幻术师,却没想到,一个如此年轻,如此厉害的幻术师就站在了眼前。

高树所能做的就是息事宁人,心中虽然震惊,脸上却看不出半点,对已经看傻了的赌场经理道:“愣着干什么。去把赌场所有的现金都提出来,交给这位小兄弟,我们是开赌场的。人家赢了钱,怎么能不兑现呢?”

赌场经理如蒙大赦,跌跌撞撞的去取现金,小疯子笑嘻嘻的也不说话,就在那等着,高树贴心的问道:“小兄弟,那可是很多的钱。用不用转到账户上去?这样会省去很多麻烦。”

“不麻烦,我没有账户,我就喜欢现金。”小疯子明显是来找事的。高树心里很清楚这一点,她已经通知了甲贺上层,肯定会派人来援助,现在要做的就是拖住小疯子。她可不想一个人对付幻术师。更不要说幻术师的身边还站着一个年轻帅哥,虽然看上去年纪小,但往那一站,身上就散发出只有出鞘的利剑才会有的气息,让她心惊。

双方有三百米左右的距离,谁也不愿意靠近对方,过了十分钟,赌场经理带着几个荷官把整个赌场的现金。装在几个巨大的提包里,拎了过来。刚走到双方中间,赌场的灯光突然就暗了下来。

二十多个身穿黑衣的忍者在黑暗中骤然出现,刀光闪烁,朝着小疯子和杜志强无声无息扑了上来,照道理来说,谁遇到了这样的变故,都要心惊一下,但两人连眉头都没有皱,眼见忍者刀光闪亮,赌场中突然响起咒语声音:“干象天灵,坤以运载。天丁受吾,神印六甲。指人人短命,指鬼鬼灭绝,指山山崩,指水水竭,指云云舒,指木木折,指风风停,指雨雨歇。有违吾令,四肢伏折。急急如律令敕!”

咒语声中,一道黄符闪耀着金光出现在赌场上空,滴溜溜旋转不停,黄符金光大涨,更是产生了一股绝大的吸引之力,奇妙的是,所有忍者手中的长刀忽然震动起来,挣脱了忍者握刀的手朝着黄符呼啸而去,噼里啪啦一阵乱响过后,所有长刀都被吸附到黄符上,而那张黄符犹如一个强烈的吸铁石,还在空中滴溜溜转动,更

蛋的是,忍者身上的手里剑,身上的撒菱,毒针……全都被强大的力道扯了出去。

对敌之际,还没等近身,身上所有武器就消失得一干二净,还怎么打?也只能是赤手空拳的应对了,甲贺忍者不愧是日本传承最悠久的忍者一脉,此种情况之下,身形竟然还能继续向前,但还没等靠近两人身前,小疯子身边的杜志强动手了,这小子手里多了一

银光闪闪的铁棍,向前一步,铁棍一抖,竟然挽出了朵朵剑花。

银光闪烁,竟是后发先至,戳在了二十多个忍者身上的膻中

上,手法之快,动作之利索,对这些忍者来说,简直是闻所未闻,噗通,噗通……下饺子一样的,二十多个忍者全都跌落在了地上。

高树看的心惊胆战,刚要趁机出手,在他身后响起啪啪啪……拍巴掌的声音,回头一瞧,就见一个四十多岁,长着大酒糟鼻子的男人拎着一瓶洋酒,一边喝一边鼓掌,对那两个年轻人喊道:“武当小子,剑法果然俊的很,俺老风的道术跟你一比,竟然被你比下去了,唉唉!这还有个日本娘们呢,怎么处理她?”

小疯子七个人出来捣乱,各有各的本事,却都不着急出手,隐藏在暗处,倒也不是故弄玄虚,而是留着后手,生怕遇到强敌,忍者的大名,拜托漫画和电影,简直是如雷贯耳,也不敢太过大意,但一交手,才发现,特妈的狗屁忍者,不过是行动鬼祟了一点而已,真没看出那出奇来。

灯光再次亮起,整个赌场已经是一片狼藉,地上躺着二十多个身穿黑衣的忍者,赌场经理和几个拎着钱袋子的荷官动也不敢动,双腿打颤,冷汗直流,高树心中忍不住发寒,二十多个忍者,都是好手,虽然不算上乘,但对付特种部队都足够了,没想到对方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他们收拾了个干净,这些人的实力该有多强大?

高树观察了一下双方对比,那些手中有枪的保安还在傻乎乎的奔跑,已经有几个累的倒在地上口吐白沫,二十多个忍者全都躺在地上动弹不得,除了她和几个荷官之外,已经没有任何翻盘的力量了,而且她能感觉到在暗中还有几个强大的力量在觊觎,不用问也知道是对方的人,忍不住暗暗叫苦,怎么都想不到,在日本,在甲贺的场子,能受如此大的屈辱,形式就是这么个形式,也只能是忍了。

到了现在这个境地,高树还能微笑出来,保持着风度,这让小疯子和杜志强十分佩服,就见她笑着对赌场经理和那几个荷官道:“还不快把这位小兄弟赢的钱给拿过去,输了就要认的!”

高树坦诚认输,小疯子也没有别的动作,赌场经理和几个荷官硬着头皮把皮包放在小疯子脚下,转身要走,却突然一阵眩晕,跌倒在地,看的高树心中又是一寒,她甚至都不知道这几个人什么时候着的道,就那么突然的跌倒昏厥,实在是神乎其神。

“诸君,钱已经到手了,就请离开吧,欢迎下次再来玩。”高树明知道对方不是为钱来的,还是硬着头皮送客,小疯子却是不动,踢了踢脚边的钱,笑着对她道:“你是甲贺的忍者,知道我们是干什么来的,咱们也别废话了,我的兄弟被你们绑到那去了?你告诉了我,我立刻转身就走,你要是不说,我有的是手段让你生不如死。”

小疯子眼神中闪过一丝冷厉的光芒,高树不敢跟他对视,低垂着头,乖宝宝一样的道:“我只是甲贺中一个普通的忍者,那么机密的事,我是不知道的,请你们放过我。”

“其实我挺欣赏你的,一个女人,能顶住我们几个的压力,且不动声色,很不容易,但也说明你是个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人,我要是不施展出点手段出来,恐怕你也不会服气。”小疯子说完,伸手弹了下手指,整个赌场的温度骤然就变得冰寒,所有被他幻住的人都清醒了过来,所有的忍者也愣愣的站起,瞧着他。

小疯子朝着高树嫣然一笑,对所有的人道:“你们是王八,你们是生活在这个城市里的王八,但你们忘记了这一点,为了提醒别人,也为了提醒自己,你们要在自己的脸上,刻上王八两个字,然后像王八一样的去生活吧。”

声音很淡,像是在开玩笑,高树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异常,但很快她就看到了及其不可思议的一幕,黄符金光一闪,吸附在上面的各种武器,掉落到地上,赌场里的人,不管是荷官,还是忍者,保安,都争先恐后的捡起地上的刀剑,在自己右边的脸颊上,用力刻下了两个汉字,王八!

每一个人都像是感觉不到痛苦,任由鲜血从脸上流下,然后露出满足的表情,趴在地上,用四肢向外爬去,骄傲且缓慢,嘴里不停的嘟囔:“我是王八,我是王八……”

眼前的一幕是如此诡异,高树终于开始颤抖了,如果以后要这样活下去,那真是生不如死,这一刻他知道对方不会放过她,忍不住要去咬舌自尽,但她刚有这个念头,就见那英俊的年轻人对她微微一笑道:“现在你该记起来点什么了吧?”

高树再也忍耐不住,怪叫一声朝着小疯子扑了上去。

感谢:乔三爷们儿投出的月票,感谢:本已无名打赏100起点币。(未完待续……)

三百七十八章 散播

守在赌场外舍不得走的赌徒们看到了一幕永生难忘的情景,那些曾经趾高气昂的赌场保安,荷官,工作人员,还有二十多个身穿黑衣的忍者,每一个都用四肢着地,头颅却高高的抬起,目光茫然的爬出了赌场,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刻着两个,汉字,王八!

鲜血淋漓的脸,诡异的动作,让围观的人看得目瞪口呆,接下来的一幕就更加让他们的心情一下子就到了天堂,随着最后一个三十多岁美女爬了出来,突然从赌场的最高处,飘起漫天的钞票,没错,就是漫天最大额度的钞票,宛如下了一场纷飞的雪。

人群沸腾了,赌徒激动了,以为不过是看一场热闹,没想到看热闹还有福利,顿时欢呼之声四起,挥手去抢钞票,越来越多路过的人潮加入其中,阻挡了前来执行任务的警察,等警察大汗淋漓的进到赌场,赌场里面燃起了火光,早就空无一人了,去调监控录像,一片空白,无奈之下,只能是询问赌场人员,结果却非常的不顺利,所有的人像是真的成了王八,失去了语言的能力,想要带回警局,每个人爬着的人都在努力挣扎,张嘴就咬,咬住了还不撒嘴……

当消息传到山川社和甲贺忍者上层那里的时候,小疯子几个人已经转战到了下一家酒吧,于是那里又上演了一幕人间活喜剧……

之所以闹腾得这么大,也是来之前耿鉴扬特意吩咐的。既然对方敢抓人,那就不介意让他们知道知道厉害,小小闹上一闹。收拾几个人,对于甲贺忍者来说,不疼不痒,但要是把他每一个处最挣钱的场子砸了,收了所有的钱,甲贺就一定会

疼。

王小虎已经被抓,还怕把事情搞大?就怕搞不大。这一天的夜晚注定是个传奇而又热闹的夜晚,于是,几乎整个东京的日本黑道。和一些人的嘴里,都在传着一个很传奇的故事,有几个厉害的年轻人,宛如灾星临世。又或是善财童子临凡。所到之处,一片狼藉,每一个遇到他们的人都变成了畜生,王八,猴子,狗……而且每一个地方都烧起稀奇古怪的火,里面烧的干干净净,却一点都泄露不到外面。接着就是撒钱,几千万几千万的撒……

确切的说。这些个场子,全都是甲贺忍者暗中照应的场子,最为奇怪的是,竟然没有人知道这几个年轻人是什么模样,所有遇到他们的人不是昏迷不醒,就是变成了畜生……

甲贺忍者是强大的存在,从江户时代起,就代表了黑暗势力的甲贺忍者,竟然没有反应,而且毫无办法,虽然暗潮涌动中,无数身穿黑衣的忍者开始行动,可这些忍者,一旦遇到了这几个年轻人,所遭受的更加可怕,而这几个人飘忽的宛如幽灵,谁也不知道他们会出现在哪里,又是怎么样轻轻松松就消失的。

不管对方布置了多少的人力,多少的机关,总能轻轻松松的进去,热热闹闹的折腾,开开心心的撒钱,屁事没有的离开……

整个东京在这一夜被搅动,无数的势力,无数的忍者,开始朝着预防的目标汇聚,更有无数的人马,从东京的四面八方而来,搜寻这几个神秘的人物。

小疯子七个人的队伍,开始感觉到了压力,太多的黑道上的人马在搜寻他们,警察,忍者,几乎覆盖了整个东京,而他们的

神和体力,也随着一次次的闹腾开始消耗,更让他们闹心的是,就是如此的狠辣手段,仍是没有查探到王小虎和高琪的半点消息。

在安然度过了一座警察拦截的关口,小疯子忍不住开始揉起脑袋来,幻术神奇,却是最消耗

神和脑力,折腾了一晚上,消耗有些过度,杜志强对小疯子的幻术佩服的五体投地,见他这个模样,忍不住道:“疯子,找个地方你先休息一下,也不差这一会。”

小疯子苦笑道:“小虎哥一时找不到,我这颗心就没着没落的,那有心情休息,一休息更烦躁,我琢磨着,咱们这么一家家场子横扫过去,看似过瘾,但对方防守也会越来越强大,我

神消耗也就越大,总有不支的时候,咱们可不能再出半点差错了。”

“让你休息你不休息,去扫场子你又支持不住,你说该怎么办?”

小疯子沉默了一下,竖起眉头,沉声对杜志强道:“咱们玩把大的,你敢不敢?”

杜志强绝对的敢,这小子本来就不是什么老实孩子,是武当近百年来资质最高的一位,年轻轻轻就领悟到了剑意,能够使出剑气,门中长辈对他也是宠溺的很,又在年轻气盛的年纪,不怕事情小,就怕没事干,否则也不会单枪匹马的先去关外,再跟着王小虎来日本。

杜志强的眼睛忽然就亮的跟灯泡一样,眼中闪过一丝兴奋,问道:“怎么玩个大的?”

一个场子一个场子的砸,实在是太耗心神,不如找个电台传播幻术,凡是听电台的人,我有信心会被幻住,让他们开车去撞每一个离的近的甲贺忍者暗中主持的场子,也就省了咱们好多的事。

古老的幻术和现代科技相结合会产生什么样的效果?要是小疯子这一招真管用,日本几千万的人口,只要万分之一,十万分之一在听广播,冲击甲贺忍者控制的场子,那是何等的壮观?杜志强光是想想就觉得兴奋,拍了一下小疯子的肩膀道:“就这么干,不过咱们先得问问约翰,日本那家电台最大。”

两人商量的兴高采烈,风道士毕竟岁数大些,虽然很想跟着胡闹,又怕惹的太大,对两位道:“别光顾着自己痛快,要是耽误了耿鉴扬的大事,可是得不偿失,还是先打个电话问问他,看他怎么说?”

小疯子沉吟了一下,也怕坏了耿鉴扬的事,找约翰要来电话给耿鉴扬打了个电话,把自己的想法一说,耿鉴扬那头沉默了半响,问小疯子:“有把握吗?”

“只要声音的频率对,绝对没有问题,我一个人吹出的声音,跟传播出去的声音,并没有太大的差别,足够用了。”

听到小疯子的话,电话那头琢磨了一下,回过来只有两个字:“去做!”接着就挂了电话。

小疯子

神一振,朝着杜志强道:“咱们的军师同意了。”杜志强欢呼一声,风道士却瞠目结舌看着小疯子,摇着头道:“好疯狂,好疯狂,这要是一城的人都在听广播,还不让你幻住了一城的人?……”

东京最大的广播电台,叫做东京天空,是一家交通频道的广播电台,受众最广,如今已是深夜,开车在外的,或是开出租车的,基本上都会听这个电台,这是约翰掌握的一手资料,而且还亲自调频到这个电台上,里面传出叽噜咕噜的日语,歌曲,还有一些趣闻,新闻之类的节目,小疯子耐心听了听:“就是它了!”

东京晴空塔是位于日本东京都墨田区的电波塔。由东武铁道株式会社和其子公司东武塔天空树共同筹建,其高度为634.0米,于2011年11月17日获得吉尼斯世界纪录认证为“世界第一高塔”,成为全世界最高的自立式电波塔 。也是目前世界第二高的建筑物,仅次于迪拜的哈利法塔。

东京天空的大本营正是设立在晴空塔里面,正在主持节目的是一个叫北冶村的主持人,深夜的播音间只有他一个人,哈欠连天,无

打采,偶尔接个电话,播放个歌曲……刚喝完一杯咖啡提神,要去再接一杯的时候,房屋门被推开,他看见三个人走了进来,两个年轻的帅哥,一个

壮的外国人。

工作的地方是有保安把守的,他们是怎么进来的?北冶村愣神的瞧着三个不速之客,问道:“请问你们是?”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那个

壮的外国人,用日语告诉他,他们是电台请来的嘉宾,请他配合工作,然后那个年轻的帅哥用别扭的日语复述了一遍那个外国人的话,然后他突然就恍然大悟道:“原来是你们,欢迎,欢迎,我将配合你们的一切工作。”

小疯子轻轻点头,拍了拍北冶村的脑袋,犹如拍着一条温顺的狗,说要为电台吹奏一首曲子,请他直播出去,北冶村急忙摆弄好器材,乖巧的把话筒放到小疯子前面,小疯子拉过来一把椅子,从怀里掏出小小的玉笛,对着麦克吹奏了一曲,曲子中间夹杂着一个个蹩脚日文的地址,十分的轻微,不仔细听,

本就听不到。

于是,整个东京在开夜车的司机们都疯了,他们听到了天籁之音,如同得到了神的谕旨,开着车,轻松,愉快的朝着离他们最近的甲贺忍者控制的夜场疾驰而去,在笛音中,车子冲进了一个个场子,后面更有无数的跟上……一时间整个东京乌烟瘴气,**飞狗跳。(未完待续……)

三百七十九章 五气归元

小疯子领着人在外面闹得天翻地覆,身在歌舞伎町地下室的王小虎和高琪却是半点也感觉不到,显得过于平淡和无聊,反正也做不了什么,王小虎放松了心情,大睡特睡了起来,一场好睡,醒来后竟然所有的疲惫一扫而光,

神充沛。

打着哈欠去瞧高琪,这娘们双眼通红,显然没有睡过,王小虎忍不住对她道:“已经这样了,就得想开点,着急上火也出不去,别苦了自己,好好睡上一觉。”

高琪瞧着睡醒的王小虎,不知道这人的心是怎么长的,平时叫他放松,他把自己绷的紧紧的,跟上了闹钟的定时炸弹一样,现在倒好,被人绑架了,反倒放下了一切睡起了大觉,睡就睡吧,呼噜打的震天响,高琪就在他身边,听着闷雷一样的呼噜声,别说睡觉,就连眯会都不能,不由得对王小虎骂道:“你丫是猪啊,呼噜打那么响干什么?”

王小虎本想回她两句,见她脸色憔悴,安慰她道:“睡不着是因为你想的多,都这德行了,想的再多,还不是被绑在这!说实在的,我还真有点享受,以前不是威廉林被劫,就是劳木被劫,现在哥们被劫了,也让他们找我一回,也让他们着急一回,哎!我现在才知道,原来被劫持是这么一件轻松的事,什么都不用干,等着别人来救就行了。”

“你那颗心施肥上尿素了吧?怎么长那么大?”高琪狠瞪了王小虎一眼。

“嘿嘿!”王小虎干笑一声,很理解高琪的心情。逗了会嘴,从外面进来一个鬼鬼祟祟的男人,径直走进小屋中。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随后急匆匆离开,高琪

神一振道:“肯定有变故,这个人是来通知女忍者的。”

王小虎猜不透外面发生了什么,可看对方脸色沉重,行色匆匆,知道是耿鉴扬他们出手了。想起哥几个各有自己的本事,笑着对高琪道:“甲贺忍者绑架了咱俩,肯定会后悔的。不信你瞧。”

“不见得,事情到了这一步,甲贺更不可能放咱俩出去,只要撑过这几天。柳生麻衣和日本的

阳师就赢了。甲贺忍者损失多少,柳生麻衣给了补偿,事情就算尘埃落定了,到时候你王小虎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无法在施展。”

“你说的这些我也知道,可碰着柳生麻衣这样不要脸的了,那也没办法,高琪。你是官方代表,你说咱俩失踪了会不会惊动官方。然后出面找日本政府要人?”

“要人肯定是会要人的,但官方出面规矩太多,手续也繁琐,一来二去的,不知道要耽误多少时间,等办的差不多了,也就过了约定好的日子,那也没有意义了。”

高琪说完,王小虎叹息了一声,沉默了起来,事到如今他也做不了什么,只能是随遇而安了,沉默中,听见从上面传来的歌声,居然是北国之春,歌很老了,但在异域之地听到,还是觉得亲切,熟悉的曲调,勾起心中无数心思,一时间竟然忘记了身在何处。

“王小虎,想没想过,这次结束之后,回去了干些什么?”高琪又提起了这个话题,也不怪她,如此境地,不聊天还能做什么呢?王小虎听了会曲子,开口道:“走一步算一步呗,我能干什么?继续经营灵宝公司,抓鬼驱邪,老了以后能混到张庆老爷子那个地步,开路虎,有个什么邪乎事,能有人来请,还挺恭敬的,就算知足了。”

高琪听王小虎这么说,笑了笑道:“你这个人啊,就是个随波逐流的,没什么大志向,但有一点我可以肯定,你的成就肯定比张庆老爷子高。”

“那可借你吉言了,等哥们买了路虎,借你开两天!”王小虎跟高琪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高琪有几次想要说些什么,看王小虎心不在焉的,还是忍住不了没说,过了会王小虎好奇的问高琪:“既然是看住咱们,为啥女忍者躲进那个小屋子就不出来了,对咱俩这么放心?”

高琪冷笑一声道:“咱俩都是都法术在身的人,虽然中了招,但谁也不知道你我还有些什么稀奇古怪的本事,这是怕咱俩施展法术

控住了女忍者,所以干脆不跟咱俩共处一室,如果我猜的不错,那间小屋子里面,必然有监控设备,咱俩的一动一动,还是在人家的眼皮底下。”

王小虎哦了一声,也没放在心上,对方有准备不稀奇,没准备才奇怪,高琪就见不得他这幅模样,忍不住讥讽道:“王掌门,执掌道门灵宝一派,还是结成了龙虎金丹的人物,竟然稀里糊涂的着了日本人的道,渍渍!你也真是够出息的。”

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王小虎不明白这娘们怎么突然嘲讽他,开口道:“还不是浪漫惹的祸,我这个人天生就不适合浪漫,这下浪到家了……”

高琪却突然变得沉默起来,低垂着头,喃喃道:“龙虎金丹,龙虎金丹……”忽然开口问王小虎:“你结丹之后有没有练习五气归元功?”

王小虎一愣:“什么是五气归元功?”

高琪也是一愣,随即恍然大悟道:“怪不得你脆的一b,忍者下点药就把你收拾了,你结丹之后

本就没有培本固基,要是你真学会了五气归元功,金丹有成,何至于药物能迷住你?”

“别别,你别张嘴就喷,你好好说,我这脑子有点不够用,我师傅死的早,没人教给我这些,五气归元功是个什么玩意?”

“五气归元功,是龙虎金丹的直接修炼法,也是“五气朝元”的

本,锻炼人体五脏腑,以相应的意念方法,使人进入“人在气中,气在人中”的天人合一状态,以养为主。“

王小虎不知道五气归元功不是他的错,就像他说的,师傅死的早,又稀里糊涂的结了金丹,结成金丹后,事情不断,也没功夫修炼,何况修炼也不知道该怎么个修炼法,在关外的时候,胡三太爷和黑老李也看出了这个问题,但时间太短,即使修炼恐怕也增效不大,反而对他的法术之类的指点了许多,强了不少。

何况五气归元功,也不是人人都知道,只有一些大门派才会流传,高琪在清徽派倒是见过这种功法,小声对王小虎道:“我会这门功夫,现在教给你,你静静修炼,或许能把你体内的药物逼出去,咱们也就不是任人宰割了。”

王小虎眼睛一亮,先前的淡定也是无可奈何,但凡有一点办法,他都不愿意放弃,急忙道:“那你快教我!”高琪点了点头,看了一眼那个小屋,王小虎眉头一皱道:“你怕她们听到记下来?”

不怪王小虎多此一问,道家门派中,传功都是极其秘密的,尤其是心法之类的,那是绝不外传的,王小虎以为高琪担心这个,高琪却摇摇头,不屑道:“不是我看不起她,我就是当面告诉她,她也听不懂,不是道家人物,

本不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那你还怕什么,快点吧。”

“我是怕你练功,没人给你护法,反而害了你。”

“怕什么,有事你提前喊我,这个机会不能错过。”

高琪冷冷的看着小屋子,什么动静都没有,哼的一声道:“女忍者一定得到过命令,只要咱俩没站起来就不用搭理,既然她如此放心,我就教你,不过王小虎,我只要一喊你,立刻要从入静中出来,不要贪恋,明白了吗?”

王小虎急忙点头,高琪的声音突然就变得低沉起来:“观想自己坐在一个先天八卦上,以头顶百会为中心也有一个先天八卦,这两个八卦均与地面平行。 意想从自己心中发出红色之气,从头上冲出与南方之气能相接。 意想从自己肝中发出青色之气,从头上冲出,与东方之气能相接。 意想从自己肺中发出白色之气,从头上冲出,与西方之气能相接。 ”

“意想从自己肾中发出黑色之气,从头上冲出,与北方之气能相接。 意想从自己脾胃中发出黄色之气,向地下深处冲去,与大地的气能相接。 观想五方五色气能向自己涌来,厚厚地包围着自己。五方五色气能交汇融合,化为五彩气能。 存想头顶上亮光在闪耀。”

“此时五脏五色之气已发出护身,正气充盈。病气邪气都无法侵犯。 身体浸泡在这五彩气能中,五彩气由每一个毛孔、每一个细胞渗透进来,注满全身每一个细胞,营养五脏六腑,四肢百骸。这时已进入,人在气中,气在人中,的天人合一状态。 什么都不去想,进入定境中……”

王小虎照着高琪所说进入到观想之中,随着她的话语入静,五脏六腑开始像是被一股奇异的力量压制住,但随着王小虎观想,浩然元气发着亮光,不知过了多久,忽地,从他左肾升起一丝微弱的青气,从右肾升起一丝微弱的白气,朝着丹田游动。(未完待续……)

三百八十章 发动

夜晚终于过去,迎来了光明,宾馆内,耿鉴扬,小疯子,威廉林,元中堂,杜志强,……一众兄弟聚集在一起,每一个都显得很疲惫,但每一个人的眼睛却全都是明亮的,围聚在一起看早间新闻,昨天晚上哥几个闹腾的太大,已经有记者开始报道,当看到电视屏幕上甲贺场子里的人牲口一样的爬着又叫又闹,耿鉴扬脸上流露出一丝会心的微笑。

小疯子看着耿鉴扬,问道:“甲贺明显是跟咱们耗上了,即使损失再大,也没有和谈的意思,我看他们还是没疼,没有伤筋动骨,今天晚上是不是继续闹下去?”

耿鉴扬摇摇头,站起来,走到窗户边上,拉开窗帘,宾馆外面多了些来路不明的人物,看上去像是普通人不经意的路过,或是在忙着自己的事,但在耿鉴扬的眼中,每一个人的脑门上都刻着“探子”两个字。

“昨天是打了他们个出其不意,甲贺忍者想不到咱们在异国他乡会这么快还击,没有防备才会偷袭成功,今天再去,就会困难多多,我已经有了全盘计划,这个局要在今晚子时启动,我和元大哥推算出子时东京会有一次轻微的地震,我们加上一把力气,把整个东京的风水逆转过来,威廉,你要跟小疯子在一起,守在东京最高的晴空塔上,你和小虎血脉相连,风水逆转的一瞬间,小虎身体产生抗拒力,只有你能感受的最清楚。拿着罗盘,记录下那最强位置的地方,直扑过去!”

日本处于太平洋板块和亚欧板块之间。是地壳非常活跃的地带,所以日本地震火山之类的地质灾害比较频繁袄,日本还被称为地震之邦,几乎每天都在地震 但都是震级比较小的地震 ,有些

本感觉不出来。

耿鉴扬说他和元中堂推算出来今晚子时会有地震,小疯子和威廉林哥几个都信,耿鉴扬平时不怎么说话。但他说的话从来都是灵验的很,有那么一股子智近于妖的味道,要是在古代。绝对是个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合格军师。

威廉林相信耿鉴扬的安排,却还是有些担心问道:“只有我和小疯子去救小虎?”

“不,找出三十个最强的高手来,保护着你直扑隐藏小虎的地点。罗盘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威廉,你和小虎血脉相连,你又是一身灵骨,想来想去也只有你最合适,也只有你对小虎的感应最灵敏,罗盘不是普通的罗盘,当小虎产生抗拒力,罗盘跟

据小虎的命局。定格在某一处,你拿着罗盘。就能找到小虎。”

威廉林点头答应,小疯子哥几个也没说话,杜志强不太了解耿鉴扬的作风,皱眉问道:“你能不能把所有的计划给我们大家说清楚,也让大家心里有个底,到现在我还不知道你的计划到底是什么?”

耿鉴扬答应了一声,把逆转整个东京风水的计划重新说了一遍,惊得杜志强半天没有说出话来,他觉得自己就够胆大包天的了,没想到真正胆大包天的是耿鉴扬,颠覆一国首都风水的逆转,那是何等的大手笔,自己有幸亲自参与其中,又是何等的幸运,顿时脸色激动的涨红,拍着

膛道:“你说要我们做什么?保证给你办的稳稳当当的。”

耿鉴扬看了他一眼,道:“隐藏小虎的地方,必定危机重重,忍者众多,所有人之中你剑法最高,到时候杀出一条路来,不要留手。”

耿鉴扬带大家来到会议室,仔细检查了各个角落,让小疯子吹了一段笛子以防不测,接着布置了个阵法,才把所有的道家人物请了过来,布置计划。

离王小虎被劫持几乎过去了一天一夜,大家都知道了王小虎被劫持的事,暗自着急却没什么办法,听到耿鉴扬的计划,同样被震惊,也同样的跃跃欲试。

整个布局是

据昨天耿鉴扬和元中堂的实地勘察,在东京的乾、坤、震、巽、坎、离、艮、兑。八个卦位中的位置布置人手,

据每个人的命局,五行属

,分属于八个地方,子时之前务必到达,在子时临近的一刻同时施展法术,将子时的地震催发到最大,然后借力逆转整个东京的风水。

耿鉴扬大致说了个清楚,郑重道:“乾代表天,坤代表地,巽代表风,震代表雷,坎代表水,离代表火,艮代表山,兑代表泽。水姐水系功法最强,带三个水命的道友,占据坎位,风道士带三个道友占据巽位……”

布置完每个人的位置,以及所在地,耿鉴扬转身对小疯子道:“你还用昨天的办法,让所有听到电台的人汇聚到震位,同时让冷凝

纵震位看电视的人家,只要是还醒着的,在子时的时候,同时将电视,电脑,的声音开启到最大,让所有司机在那一刻一起摁响喇叭。震代表雷,小虎主修雷法,震一起动,与地震相呼应,会让这里风水发生逆转,与此同时,所有人一定要在子时各自施展道法,如此一瞬间,从震地开始辐

蔓延,会让整个东京的风水形式逆转,也就不难找到小虎了。”

众人各自领命,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一起商量,耿鉴扬对大家道:“今天晚上一定不容有失,这是找到小虎唯一的办法,各位都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晚上八点出发。”

众人散去,耿鉴扬叹了口气,站到窗户边上,看着

沉的天空沉思,小疯子走过来,轻声问道:“你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吗?”

耿鉴扬苦笑道:“那有什么百分之百的把握,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罢了,但我相信小虎吉人自有天相,只要我们帮他一把,这一关他定能挺过来,你看,天边云卷云舒,尽是

云,带着晦暗气息,每当大事临近,天象总有反应,大家努力吧,对了,吃过晚饭,你要把所有监视咱们的探子都幻住,让他们感觉谁也没有出门,我跟你一起去晴空塔……”

当天夜里八点,小疯子先是在宾馆四周撒了些花粉,然后演奏了一曲十分动听的乐曲,幻住了监视的探子,做完这一切,所有的道家人物穿着冲锋衣,带着

球帽,遮掩住面目,三三两两的从宾馆出来,各自走向不同的地点,离开宾馆之后稍微远了一些,就有一辆汽车开到跟前,拉上人疾驰而去。

冷凝金钱的威力也开始显现,他买下了一间东京的电视台,在子时之前,播放一个娱乐节目,而这个娱乐节目的配乐,是小疯子录制好的笛音,一切准备妥当,耿鉴扬,小疯子,威廉林,三人一组来到了晴空塔。

小疯子昨天在东京天空做了一档音乐节目,愣是没有惊动任何人,甚至没有人察觉那么多的车冲向甲贺忍者控制的场子是因为电台的缘故,由此也可以看出小疯子幻术的可怕。

小疯子的幻术施展出来,没有人是对手,三人先是找了个地方吃了点饭,在十点的时候潜进了晴空塔,其余的三十个左右的道家高手,在杜志强带两下,化整为零分散四处,一旦有变,立刻汇聚。

小疯子还是轻松的就控制住了节目主持人,就等着子时的到来,威廉林站在晴空塔的最高处,任由夜风吹拂,手里紧紧握着罗盘,嘴里轻轻念叨:“往常都是你救我们,终于轮到我们救你一回了,小虎你放心,我们一定救你出来……”

不管耿鉴扬布置的多么严密,威廉林还是有些紧张,所有人里,他和王小虎感情是最深的,不光是因为他们的血脉,而是一同经历了那么多,在最开始的时候,也只有他一个人跟在王小虎的身边,从未离弃。

直播间里,主持人在小疯子的幻术下,仍然在主持着他的节目,仿佛比以前更有

神,主持的也更加

彩,小疯子低着头摆弄着手中的玉笛,耿鉴扬盯着墙上的钟表,内心也充满了焦虑,这个局是他和元中堂一起策划的,是他的奇门遁甲和元中堂风水局相融合的冒险,理论上能够起作用,但落实到实处,管不管用,他心里也没底。

墙壁上的挂钟,滴答滴答清脆的响着,每一声都像是响在了耿鉴扬的心上,沉默中,时间终于还是快走到了子时,耿鉴扬站起来,深吸了一口气,对小疯子点点头。

小疯子伸手拍了拍主持人,主持人全身一个激灵,用日语播报道:“下面,让我们来听一段美妙舒缓的音乐,来消除这个夜晚的烦躁,现在请跟我一起放松你们的心灵……”

小疯子开始对着麦克吹奏,清脆的笛音宛如春风,随着电波,传入到每一个在收听东京天空的车里,所有开车的人,眼神忽然一紧,像是听到了召唤,朝着震位开去。

过了十分钟,当表针,咔!一声清脆的响起,整个晴空塔轻微的摇晃了一下,耿鉴扬敏锐的扑捉到了震动,对小疯子沉声道:“发动!”(未完待续……)

三百八十一章 强攻

子时,整个东京夜空,呈现出诡异的暗红颜色,威廉林站在晴空塔最高端,感觉脚下稍微振动了一下,接着更大的振动接连不断,一波强似一波,无形的力道潮水一般从身边掠过,他手中的罗盘开始滴溜溜转动起来,随着力道的加强,整个辉煌璀璨灯火的东京,开始一片片的熄灭,整个天地变得闷热难耐,就连吹来的风都带着躁动不安的情绪。

轰隆隆……闷响由远至近,其声有如

响雷鸣,也有如重车行驶、大风鼓荡起风潮,浮云在天空呈极长的

线状,对于已经习惯了地震的日本人来说,地震并不是一件值得注意的事,但随着连绵不绝的震感,终于还是有人惊慌了。

这次地震不同于以往的地震,首先振幅十分古怪,并不是很强大,但振动过后的那一股诡异力量却使得每个人都觉得身上有一种被火烧了的炙热感,力量所过之处,电力首先中断,接着连水都变得异常起来,颤抖着,散发着怪异的波纹。

不过是瞬间,所有的汽车断电,大厦断电,工厂断电……整个城市陷入了黑暗之中,以往比这地震大的多,却从未造成如此大面积的停电,官方开启了应急措施,就在整个东京陷入一片黑暗之中,威廉林感觉到了王小虎身上抗拒的力量传递了过来,同时他手中的罗盘开始转动,停在北面的位置上。

威廉林急忙拿出电筒,用耿鉴扬交给他的办法。铺开地图,计算之后,知道了王小虎所在的位置。歌舞伎町……威廉林起身就走,招呼小疯子和耿鉴扬:“找到小虎的位置了,快走!”

啪啪啪……短暂的停电过后,灯光又亮了起来,风水逆转只能影响一时,坚持不了多久,好在有了王小虎的线索。耿鉴扬抢过威廉林手中的罗盘,已然知道了准确方位,三人乘坐电梯快速下去。到了外面,一辆面包车疾驰过来,三人上了车,直奔歌舞伎町。身后。几辆小巴紧紧跟上。

车开了半个小时,眼见离王小虎所在之地也就不到五百米,车要朝一条小巷子拐弯,耿鉴扬感觉不对,不对是因为歌舞伎町同样遭受到了风水逆转的影响,否则也找不到王小虎的踪迹,其余地方早乱成了一团,无数的人逃了出来。闹闹哄哄,生怕地震会越来越强。但前面的这条小巷子,却是深沉寂静,没有一个人影。

反常既为妖,耿鉴扬不敢大意,让约翰停车,对着杜志强比划了一下,杜志强身背七星长剑,早就准备妥当,点点头,将后背的七星宝剑摘下,横在

前,耿鉴扬一拉开车门,黑暗中嗖嗖嗖……十几个撒菱破空而来,杜志强手中长剑挽了剑花,向前刺出,叮当当……一阵脆响,所有的撒菱都被他刺落,接着跃了出去,黑暗中,就有一个身穿黑衣的忍者,手执长刀,无声无息的凌空劈了过来。

杜志强并不闪避,手中七星宝剑向前一伸,剑尖搭住忍者手中的长刀,顺势一拐,忍者的动作就已然跟着他走了,身形不由得侧了一侧,刚想要用力逆转,一抹剑光闪过,将他脖子上的动脉划开,鲜血溅出。

这么会的功夫,小疯子也闪身跟了出来,耿鉴扬,威廉林,以及后面三十个道家身手最强的,全都下了车,杜志强一击得手,大步向前,黑暗中,数不清的忍者在黑暗中若隐若现,众人四下观看,眼前却总是一花,耿鉴扬脚下不停,喊了一声:“赵全有,该你动手了!”

赵全有应了一声,手中多了无数道黄符,念诵咒语:“乘天罡,步九玄。履元斗,行飞仙。得天仙,万神欢……隐形变,化万端。敢有干试,收系斗门。扫除不祥,正真明分。左焕火铃,右挥金珰。威光万里,啸命立前。玉帝所祝,靡不如言。急急如律令。”

咒语声中,双手纷飞,黄符一道道激

而出,不是朝着忍者去的,而是在跟来的道家众人身上,每个后背都贴上了一道黄符,咒语叫做奇门咒,手中黄符也不是用来斩妖除魔的,而是迷惑对方用的,黄符配合着咒语,使每个人身上的五行显得杂乱,如此一来,忍者所谓的隐身术,耿鉴扬嘴里的五行踏步,就起不到作用。

当忍者失去了隐身的能力,在众位道家人物的眼中,不管窜的多块,也不过就是移动靶子,顿时各施妙手,法术迭出,千斤榨是用的最多的,咒语声中,黄符飘飞,噗通!噗通!不断有忍者从黑暗中跌落,然后就会被人补上一剑,或是踩上一脚。

道家慈悲,并不愿意多造杀伤,但往往一剑下去,或是一脚踩下,断个手筋脚筋,踩断几

骨头却是难免的,不大会的功夫,小巷子里面就响起了低沉的惨叫,哀嚎声音,杜志强紧握手中七星宝剑开路,后面的人跟在他身后,成三角阵型向前,而杜志强就是最前端的剑尖。

走了大约五百米,除了忍者,小巷子还是一个人都没有,眼见离王小虎所在的地方已是不远,黑暗中一道黑影朝着杜志强头顶激

而来,这黑影圆乎乎的,是一个金属球,却是快速非常,球面上竖起几片锋利的利刃,几同利矢,杜志强眼角余光扫到,将身形一闪,长剑闪过,将那道黑影斩成两段。

杜志强手中的七星宝剑吹发立断,端的是锋利异常,圆球被他一剑斩开,砰!的一声响,从里面溅

出无数白色粉末,带着腥臭的气息,杜志强急忙用左臂去挡,可又哪里挡得住,就在他要被白色粉末溅到,在他身后的一位龙虎山道士,一道黄符甩出,带着风声呼啸,竟然生成一个小小的漩涡。

漩涡急速旋转,将所有的白色粉末一扫而空,反而朝着黑暗之处翻滚过去,黑暗中噗通噗通!又掉下几个忍者来,惊呼声中,杜志强一个箭步窜出,仍是勇往直前,刷!刷!两声,从黑暗中,飞出两条

光四

的铁链,铁链很细,前头却缀着带尖刺的圆球,很像是中国的流星锤,不同的是,更细更长。

圆球上面的尖刺上面闪烁着绿色的光芒,明显是淬了毒的,杜志强横剑抵挡住,忍者手中的奇门兵器宛如活蛇,竟然在空中一扭,缠在了剑身上,杜志强手心一抖,七星宝剑震颤而起,咔咔!两声脆响,铁链竟然没断,但仍是被震颤的露出一个空隙。

杜志强脚尖一点,轻盈潇洒,手中长剑向前一伸,剑气突涨,刺中暗中偷袭的忍者,长剑再往回一收,带着两条细长的铁链,轻轻一甩,破解掉了对方的攻击。

双方从相遇的那一刻起,就没有说上一句话,都是沉默的动手,黑暗之中更增紧张气氛,忍者起码上百,虽然折损了一些人手,却未到伤筋动骨的地步,仍是拼命的阻挡,不让靠近。

杜志强宛如一个锋利的箭头,他每向前一步,身后的道家众人就跟着向前一步,守护住他的后背,让他没有后顾之忧,杜志强也绝不回头,不管有多少忍者从后面偷袭,总有人帮他抵挡下来,他要做的,就是用无坚不摧的气势,一直向前,向前,摧垮对方,这俨然已经不像是私斗,更像是两军对阵。

沙沙沙沙……怪异的声音突起,无数牛虻一样细小光亮迎面而来,这是忍者的吹矢,也就是毒针,通常藏在一

细小的管子里,含在嘴中,关键时刻吹出,可杀人于无形,若是一般人对这样细小且密集的吹矢

本无法闪躲,可忍者们遇到的不是普通人。

杜志强手腕一抖,寸许长的剑气在七星宝剑上骤然而起,剑身因为杜志强灌入了真武真气,变得透明起来,亮白如银,随着杜志强的动作,剑气形成一个巨大的

阳双鱼图,滴溜溜旋转着,骤然扩展开来,沙沙沙……同样是细微的声音,却是所有毒针都被

阳图散发出来的光芒挡住,失去了力道,从空中跌落下来。

杜志强剑气划出,又刺中两个隐藏在暗处的忍者,脚步不停,仍是大步向前,他的身后,各种道术纷飞迭起,不时有闷哼和跌落的声音响起。杜志强剑术之强,令人叹为观止,他就如同手中的七星宝剑,无坚不摧,

本无法阻挡,脚下快的吓人,只是一会的功夫已经杀到了小巷子的深处,还要继续向前,他身后的耿鉴扬突然沉声道:“右边,右边的房子,冲进去。”

杜志强朝右边看了一眼,就见是个门脸不大的店面,墙上挂着各种女人诱惑的照片,里面投

出粉红色的灯光,无比的诱惑**,杜志强脚尖一点,朝右边而去,但就在这个时候,原本开着一条缝隙的门,忽地从里面撒出一把粉红色的粉末,接着砰!一声大响,木门被人在里面关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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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推感言

强推啦,俺也终于等来了这一天,吼吼!

首先感谢我的编辑七喜,估计争取下这个强推名额是很不容易的,毕竟灵异是冷门,而且我的成绩不算好,一直以来,我跟七喜编辑都很少交流,因为我是个不嘴笨的人,又觉得编辑是忙人,没事还是不要打搅的好,但给我的推荐,从来都没有少,甚至有几个是相当不错的推荐,否则恐怕我连现在的成绩也没有。

真心感谢编辑七喜。

在起点两本书了,从鬼宗师到鬼混,一年多的时间,从来没有断更过,也算是一个不小的成就,一年多里结识了很多的朋友,很高兴,很开心,我能做到的就是好好码字,奉献好的故事给大家。

千言万语的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还是感谢。

谢谢大家!c

三百八十二章 挣脱

两天两夜,王小虎和高琪只喝了一碗水,小半碗稀粥,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两人都已经萎靡的不成了样子,尤其是高琪,嘴唇泛白,真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王小虎仍然闭着眼睛,体会两肾冒出来的清白二气,经过他的努力,不断有丝丝青色白色的气息汇聚到丹田,气息已经有尾指般

细,却是无论如何都交融不到一起。

清白二气,其实就是龙虎二气,往常王小虎使用的得心应手,现在却不管如何努力,都无法让二气交汇到一起,龙虎二气仿佛是天生的对头,稍微离的近了一些,就会快速离开,谁也不妨碍谁,王小虎不由得暗暗叫苦。

王小虎主修雷法,雷法内炼为本、外用为末。雷霆起于五行,人能聚五行之气为五雷,则雷法乃先天之道,雷神乃在我之神。雷法行持,有立极之说,即先天混元一气由无极而动,生为太极,才可发用,王小虎体内龙虎二气交融,才能形成太极,才能使出雷法,龙虎二气不交融,他就无可奈何,跟普通人没有任何区别。

甲贺忍者在王小虎和高琪身上下的药物,霸道至极,不仅全身酥软,就连

神都萎靡不振,王小虎也没有别的好办法,只能是继续入静,慢慢的呼吸,嘘声吸气,嘻声吐气。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当王小虎累的昏沉之际,忽然地面颤抖了一下,这一下颤抖虽然微弱,却使得他丹田内的龙虎二气措不及防之下,互相冲撞了一下,王小虎体内一阵波动,感觉生出些了力道,不由得

神一振,但这个过程极为短暂,瞬间便消失无踪。

高琪也感觉到了地面的颤抖,看了一眼王小虎,见他头顶冒出些许轻微的白气,也是

神一振,只是片刻,王小虎又恢复如初,高琪无奈道:“原来是地震了,日本经常地震。”

王小虎嗯了一声,睁开眼睛问她:“你还能撑住吗?”

“除了又饿又渴,没什么撑不住的。”高琪回了一句,歪着头愣神。

王小虎本想劝她两句,

神也是不足,摇摇头闭上眼睛继续入静,还没等进入内观状态,地面又开始颤抖起来,比上一次的波动还要大些,王小虎觉得从自己身上反弹出一股奇异的力道,说不清道明的,心中一动:难道耿鉴扬他们再想办法?

一定是这样,高琪说的没错,日本经常地震,但王小虎就是能感觉得出来耿鉴扬他们在搭救他和高琪,急忙入静,果然,在这阵地震的余波过后,一道道的振动开始变得剧烈起来,整个屋子都开始摇晃,王小虎浑然忘我,借着地震的震荡,控制着丹田内的龙虎二气。

当最大一阵震动轰鸣响起之际,王小虎体内的龙虎二气猛然冲撞在一起,一瞬间,王小虎体会到了无法言喻的痛苦,仿佛神魂都在龙虎二气的冲撞之下烟消云散,但是当龙虎二气旋转成一个太极的形状,他的身体突然就有了反应,那种感觉就像是突然拿回了属于自己的东西,一道道气流在他身上奇经八脉游走,来来回回的冲刷,从他的手掌虎口,愣是逼出一滴漆黑的

体,所有被点的

道也通畅无比。

真气在体内游走了几个来回,王小虎感觉身上再也没有了桎梏,耳聪目明,所有的一切都回来了,他也就有了反击的力量,本想一跃而起,可看到高琪萎靡的模样,还是忍了一口气,如果只是他,挣断身上的绳索,冲出去一点问题都没有,但高琪现在连普通人都不如,而对方却是甲贺的忍者,稍微有个疏忽,高琪很危险。

王小虎沉默了一下,深吸了口气,已经有了计较,屋子里只有那个女忍者在看守他们两人,只要干掉她,再将高琪用绳子背在后背,纵使外面有人防守,王小虎也有信心冲出去,最重要的,就是先干掉那个半张脸的女忍者。

王小虎能感觉得出来女忍者的强大,想要不惊动别人,就只能使诈,王小虎传音为高琪道:“喂,我已经恢复了自由,你配合我,先干掉那个女忍者,然后我背你逃出去,现在你高声喊叫,装出一副癫痫犯了的模样,引那女忍者过来……”

高琪昏昏沉沉,无

打采的正要入睡,猛然听到王小虎的传音,先是一愣,接着一喜,没想到王小虎这么突然就挣脱了束缚,同时心中还有些不服气,她师傅曾经跟她说过,她是清徽派近百年学道术最好的料子,也是正宗的传人,才这么两年,就已经处处不如王小虎了?

毕竟王小虎挣脱了束缚是件好事,形式差强人意,只能是听他的,头一歪,双眼翻白,用仅存不多的力气,在那痛苦嚎叫,身躯虽然抖动不了,脑袋却一个劲的摇晃,装了两下,耳边传来王小虎的声音:“白眼在往上翻翻!”

高琪眼珠子都快瞪到脑门顶了,还怎么翻?忍不住瞪了王小虎一眼,却见王小虎也颓然装出一副嘶哑的声音,高声叫道:“来人啊,我朋友癫痫犯了,她快不行了,求求你们给她点水喝……”

王小虎只说要水喝,不是俗套的喊救命,对方戒备就会小上很多,可高琪白眼翻了三五分钟,王小虎也嘶声叫唤了三五分钟,那扇小门却一直没有开,对方像是

本不管他们的死活,没有半点动静。

既然已经开始了,就不能停下来,王小虎让高琪嘴角挤出点白沫出来,可高琪口干舌燥的,两天两夜就喝了一小碗水,那里有白沫能挤出来!还是一个劲的在那摇头翻白眼,摇的脑袋都发晕了,王小虎眼见计策不管用,心中发狠,实在不行,冲进小门,还没等他动作,门,吱呀一声开了。

半边脸的女忍者端着一碗水走了出来,估计是观察了这么久,觉得高琪不像是演戏了才行动,女忍者走出来,王小虎还有点担心高琪一激动演砸了,谁知道高琪演戏的水准相当高,仍然是不急不缓的摇着头,翻白眼,女忍者眯着眼睛走到她身边,没有附身喂水,仔细看了看捆绑高琪的绳子和脸色,这才把碗放到高琪嘴边。

高琪摇着头,似乎不受控制撞了一下瓷碗,碗里的清水一晃荡,女忍者忍不住后退一步,完全是下意识的怕水溅到身上,王小虎却是眼睛一亮,猛然站起,龙虎二气迸发,将身上的绳子挣断,一步跨到女忍者的跟前,一拳捣了过去。

女忍者终于是大意了,两天两夜的消耗,她亲眼看着王小虎和高琪几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怎么都想不到王小虎能够突然站起来对她造成威胁,而且她的手中拿着一个碗,就来不及掏她腰间的短刀。

女忍者也是位身经百战的高手,虽然被王小虎打了个措手不及,应变也是极快,手中瓷碗朝王小虎猛然砸了过来,伸手去掏腰刀,按照一般人的反应,本能的会躲避一下砸过来的瓷碗,但王小虎不是一般人,恢复如初之后,唤醒了身上的龙虎二气,有龙虎二气护体,一个瓷碗算个什么,躲都没躲,一拳打在了女忍者

口,砰的将他打飞,女忍者遭了一记重击,倒也真是个强横的,翻身一滚,腰刀已在手中,揉身朝王小虎扑上。

“罡神巽风,雷电溟蒙。五龙雷震,北海

崇。力重无边,众将捧迎。请雷声发,风随雷奔。急疾……”王小虎这个咒语,名叫雷剑咒,顾名思义就是以雷当剑,不等女忍者到身边,手决向她一指。

咔嚓!一道霹雳生出,劈在女忍者头顶,女忍者猛然顿住,双眼流露出不可思议的目光,身躯软软跌倒。王小虎一击得手,不敢多做停留,反身一把拽断高琪身上的绳子,让高琪抱住自己脖子,用绳子将高琪和自己缠住,手中仍是捏动雷诀,就要冲出门去。

高琪身躯酥软,见王小虎收拾掉了女忍者,心中也是欢喜,抱住王小虎的脖子,感觉到他身上传来的体温和男人身上特有的味道,又是羞涩又有些期待,但也就在这个时候,高琪突然听到小屋子那边传来轻微咔!的一声轻响,女人的直觉让她觉得不对,在王小虎的后背,猛然推了他一下。

砰!一颗子弹呼啸而来,没有打在向前踉跄了一下的王小虎身上,却打中了高琪的后背,溅出一朵鲜艳的血花,王小虎听到了枪响,心里咯噔一下知道坏了,稳住了身形,感觉手上黏糊糊的,正是高琪流出来的鲜血。

王小虎顾不得细看,急忙向右边一窜,果然又是一声枪响,王小虎怒气勃发朝着那小屋子一道太乙惊雷劈了过去,轰鸣一声,屋子里传来一声惨叫,下一刻王小虎背着高琪窜进了小屋子,里面藏着一个矮小的侏儒,手中抓着一把轻狙击步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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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八十三章 脱困

王小虎的双眼似被高琪身上的鲜血染红,表情狰狞,宛如凶神,侏儒被他的杀气镇住,一时间竟然没有反应,王小虎头一次起了杀心,怒吼一声冲了过去,侏儒还没等举枪,王小虎一只大脚踢在了他

口上,砰!的一声飞起,王小虎紧随其后,照着脑袋又补了一脚,顿时踩了个脑浆迸裂。

杀了侏儒,王小虎才敢照顾高琪,刚想将她小心放下来,高琪微弱道:“不能停留,快走,枪声会惊动其它忍者。”王小虎还没等说话,外面有人闯了进来,王小虎虽不知道高琪伤势如何,但她滚烫的鲜血却顺着王小虎的身躯向下滴落。

“你们真该死啊!”若是没有高琪,现在受伤的就是他王小虎,这个傻女人……王小虎脑袋充血,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几乎是用全部的心神念诵咒语,手中捏诀,背着高琪朝外面狂奔。

“天雷隐隐,龙虎交横。太华太极,雷电飞奔。飞砂走石,倒海倾云。能晴能雨,收魄收魂。蓬莱之部,风雨上卿……电母噉吼,雷公前奔。风轮雷震,万丈高真。将军霞雳,破魔伏神。急急如律令。”愤怒的咒语声,以及王小虎的拼命,天地都有了感应,外面狂风怒卷,雷声轰鸣,一道霹雳落下,径直打在门上,将木门劈的粉碎。

外面的杜志强挺剑冲了进去,身后跟着耿鉴扬,小疯子……几十个忍者迎了上来,而在地下,王小虎手中惊雷突显,将阻拦他的人影劈飞,向上的同道白烟滚滚,被雷击中的木板,人身,散发着焦臭的味道,上面更多的忍者在白雾中扑了过来。

“你们都该死啊,都该死!”王小虎嘶声喊叫,丹田内金丹滴溜溜旋转不停,雷诀驱动之下,一道风雷从王小虎手中出现,宛如一条金龙,爆裂在整个向上的同道,如通利刃划过了黑暗的幕布,剧烈的光亮之后,是威力无比的气浪,纵横睥睨,所过之处,无人能挡。

影影绰绰的人似乎越来越多,王小虎杀红了眼,感觉天地都是血红色的,一道道惊雷不要钱一样连接使出,雷霆翻滚之下,已经杀到了上面,眼前的人影却似越来越多,王小虎犹如猛虎下山,挡者披靡,忽地,眼见剑光闪动,一道惊雷劈过去,传来一声惊呼:“小虎哥,是我,我是杜志强……”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名字,让王小虎昏沉的头脑霎时静了一下,眼中血红色退去,正是杜志强,耿鉴扬,小疯子,威廉林,以及三十多个道家人物,终于还是来了!王小虎身躯一软,被杜志强一把扶住,着急问道:“小虎哥,你没事吧。”

“快看看高琪怎么样了?”王小虎被杜志强问的清醒过来,耿鉴扬却一把拽起王小虎道:“先离开这地方再说。”一行人簇拥着王小虎快步走出小巷子,出了巷子,立刻有车开了过来,王小虎几人上了一辆公务箱车,车子疾驰,王小虎这才把高琪轻轻放下,高琪脸色苍白,子弹打在了

口位置,幸运的是没有打在心脏,却有些流血过多。

“去医院,快去医院!”王小虎慌了神,摁住高琪的伤口,耿鉴扬却对开车的约翰道:“去使馆,只有那里才是安全的,小虎,你别慌,摁住她伤口不管用,快点了她的

道。”

王小虎静了下心神,点住了高琪的

道,不在流血,车子飞快朝着使馆疾驰,王小虎沉声问道:“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

耿鉴扬将他布局的事说了一遍,王小虎沉默了一下,恨恨道:“要是再耐心的等一等就好了,卑鄙的柳生麻衣,高琪要是有个好歹,他死定了!”

耿鉴扬摇头道:“柳生麻衣没有这么大的能量驱策甲贺忍者,背后肯定有一位大人物出手了。”

耿鉴扬说的没错,甲贺忍者不是一般人能够驱策的,而且还用的这么彻底,背后的人物一定不简单,不过,此人未免也太过

险了些,王小虎心中恨意升腾,默默不语。

车子开到使馆,经过一番交涉,高琪被送到了医务室,哥几个谁都不说话,静静的等待着手术完结,一等,便是一夜过去,医生满头大汗的出来,说手术完成的很顺利,高琪还在昏迷当中,没有脱离危险,要去大医院观察,大医院的医疗设备齐全,不是使馆一个小小的医务室能够比的。

大医院!只要他们还在日本,只要王小虎依然能够赴约,对方就绝对不会罢手,事情既然已经做了,就要做绝,绝不会退缩,王小虎明白这个道理,忧心忡忡,担心高琪去了大医院,会被对方知道,暗中做手脚,就算是他们几十个人什么都不干,天天守在医院,也是防不胜防,何况约定的期限只剩两天了。

耿鉴扬见王小虎憔悴不堪的模样,轻声对他道:“你去吃点东西,休息一下,还有很多事等你来拿主意,你现在这个状态,大家都很担心!”

王小虎苦笑:“那有心思休息,小耿子,咱们被逼到了这个境地,我已经是六神无主了,高琪的死活我不能不管,不亲自守着她,总归是不放心,可真要这样,就无法赴约,答应师傅的事,也就做不到了,你来告诉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耿鉴扬对这种局面也是有些束手无策,对方不是普通人,就算他们防备在严密,可身在异国他乡,远不如人家

深蒂固,就算王小虎坚持着要去赴约,留下一半的人马防备,也很难防备得住,要是动手的时候对方用高琪做要挟,恐怕更是个骑虎难下的局面。

“小虎,人活着,关键时刻总要做出抉择,不是一就是二,两全其美的事情不是没有,却是太少了,如今这个局面,该如何做,主意需要你来拿,但我相信,不管你做出什么决定,我们大家都没有怨言。”

耿鉴扬的话给了王小虎一丝安慰,沉默了一下,道:“如果师傅活着,一定会救高琪,我跟师傅的选择一样,救高琪,守护着她,成败,屈辱,总不如高琪的命更值钱,何况高琪是为了救我,才成了现在这不死不活的样子,难道我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躺在病床上,我却去跟

阳师斗法?即使去了,心烦意乱,也不会赢。”

“只是,愧对这么多同道跟我来日本了,我王小虎对不起你们。”王小虎瞬间做了决定,他本来就不是个什么枭雄人物,他太重感情,也太珍惜每一个人,所以只能朝大家鞠躬赔礼,杜志强却是一闪身,对王小虎道:“小虎哥,你做的对,什么东西都没有生命更可贵,你保住高琪姐,我们大家都理解,这一阵就算让

阳师们赢了,咱们总有讨回来的时候。”

其余的人也是好言劝慰,都能理解王小虎做出的决定,王小虎恳请大家帮一帮他,把高琪送到大医院后,一起守住,不能再出差错,大家也都欣然同意,商量到这,下一步就是把高琪送到大医院去,还没把高琪抬到使馆外面的救护车上,迎面赶来六个人,有男有女,都是三十多岁的模样,迎面而来,带着强大的气息,让人不敢小觑。

王小虎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不自觉的小心戒备,耿鉴扬小声对他道:“来的人没有一个弱手。”

六个人在使馆武官的陪同下径直走了过来,当先那个颇有威严的男子,离的还远就对王小虎伸出了手:“王掌门吗?我是五处的陈平!”

五处大名王小虎早就如雷贯耳,这是一个国家专门处理灵异案件的部门,手下高人辈出,也干了许多大事,却没想到处长竟然如此年轻。王小虎跟对方握了握手,先前的戒备一扫而空,并不怀疑对方的真实

,甲贺忍者和

阳师在猖狂,也不敢在别的国家使馆闹事,何况使馆武官还一口一个陈处长叫着,显然不是假的,

王小虎跟陈平交谈了几句,才知道高琪出事后,使馆将消息传回了五处,当天夜里,五处处长陈平就带着几个好手赶了过来,正好拦住了王小虎,王小虎要跟

阳师对决的事五处早就知道,听完王小虎说了经过,陈平沉声道:“王掌门,你跟

阳师对决的事,很多人都知道了,要是无疾而终,只会让他们更得意,与

阳师对决不变,高琪交给我来保护。”

王小虎显然有些不放心,疑虑的问道:“你们有能力保护好高琪吗?”

陈平道:“请你相信我,我已经准备妥当,国内的医务人员随后就到,我们会一边治疗一边乘坐专机返回国内,有使馆的保卫人员守护,加上我们,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王小虎还是有些犹豫,耿鉴扬上来,对王小虎道:“小虎,对于高琪来说,陈处长才是她的家人,何况你要是实在不放心,咱们还有点时间,可以护送高琪上了飞机,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rs

三百八十四章 不对劲

亲自护送着高琪上了专机,看着飞机朝着祖国方向飞去,王小虎才放下了心中负担,脑袋有些眩晕,踉跄了一下,被眼疾手快的杜志强扶住,耿鉴扬回头看着他道:“小虎,高琪回国了,离约定的日子还有两天,回去好好休息一下,你这个样子,拿什么跟柳生麻衣比斗?”

王小虎眯着眼睛看了看蓝天白云,开口道:“我没事,就是饿的加上着急,消耗有点过度,为了不让咱们准时到德之岛,对方已经无所不用其极了,就算回到宾馆,对方也不会让咱们好好休息,不能在让他们牵着鼻子走了。”说到这,王小虎看着冷凝道:“大家这就去德之岛,提前两天赶路,就算对方出幺蛾子,也有足够的时间反应,你帮我安排车和船。”

“那也得回一趟宾馆,水姐,风道士他们忙完可都回了宾馆了,现在人不齐,不如大家先去宾馆集合,我调一辆大巴,拉上所有的人,不在分散,直接奔德之岛,你放心,船我给你安排好,不会再出差错。”

王小虎点点头,带着大家上了车直奔宾馆,回到宾馆,风道士,水姐,早就在等待,王小虎招呼大家收拾好东西上路,忙忙碌碌的有些狼狈,每个人心里都不痛快,跟日本

阳师比试,本来是正大光明的一件事,现在倒像是做贼一样鬼鬼祟祟,心中更是憋了一股子气,要在德之岛讨回来。

好在王小虎没出事,就能带领着大家去德之岛,否则师出无名,只能是灰溜溜的回国,豪华大巴很快开了过来,王小虎守在车门边,数着人数,一个不缺才最后上车。

开车的是约翰,带了几个身经百战的保安,将车头车尾都护住,大巴驶出宾馆,很快上了高速公路,约翰开车,车开的很是平稳,车厢里基本没什么噪音,折腾到这会,天色渐渐一点点暗了下来,王小虎心情放松,感觉有些饿了,小疯子拿出些牛

和面包给他。

王小虎还没修炼到辟谷的阶段,两天两天没吃东西,吃什么都感觉香甜的不行,大口吃下了几袋面包,喝了两盒牛

,肚子才感觉好受了点,随即就有些疲累,眼皮沉重无比,对耿鉴扬道:“我有点挺不住了,先睡一会,有事叫我。”

“睡吧,大家都在,没事的。”耿鉴扬安慰了一句,王小虎点点头,想了会心事,在大巴轻微摇晃中眼皮越来越沉,没用了多大工夫沉沉睡去。

或许是心事太重,王小虎总是在一种半梦半醒的状态,恍恍惚惚中大巴仿佛进了一条隧道,漆黑无比的隧道外面有无数人在哀嚎,车厢里一片漆黑,所有的人都已消失不见,他着急的站起来去

旁边的耿鉴扬,却

了个空。

“小疯子,小耿子,威廉……”王小虎大声叫喊,却没人回应一声,大巴仍然在寂然无声的前行,打开的车窗没有一丝风吹进来,高速行驶下打开的窗户怎么会没有风?王小虎心中越来越惊疑,情不自禁的将手伸出窗外,一碰到开着的窗口就被一股无形之力反弹了回来。他缩回手

黑朝前面走,驾驶位置上约翰已经不见,车子没有开任何灯,在黑暗中仿佛幽灵一般向前行驶。

人呢?王小虎深吸了口气,刚要念诵咒语,大巴猛然一震,王小虎一个恍惚,醒了过来,原来是一场噩梦,他擦了下额头上的汗水,向窗外望去,高速路灯昏暗的灯光让他心安了许多。

“是不是做噩梦了?”一边的耿鉴扬关心问。王小虎深吸了口气,勉强朝他笑笑:“是啊,做了个噩梦,好在是场噩梦。”

“小虎,你得减轻身上的压力,好好休息,保持最佳的状态,毕竟对手不是普通人,依我看,咱们的对手已经不止是柳生一家了,如果所料不错,很多

阳师都在暗中帮助柳生麻衣,道家人物高人辈出,

阳师高手也不少,不能大意,更不能还没见到对手就被自己打败了,小虎,真正的较量还在后面。”

耿鉴扬说的这些王小虎也知道,沉默了一下,点头道:“你说的没错,总不能还没见到对手,先把自己压垮了,我在睡一会。”放松了

神刚闭上眼睛,突然前面的约翰,喊了一声:“不对劲!”

约翰中文说的并不标准,但这个三个字大家还是听得清清楚楚,王小虎睁开眼,问道:“怎么不个不对劲?”

“导航系统失灵,

据地图上显示,我们半个小时前就该下了高速路口,可到目前为止,我仍然看不到出口的标志,你们向外看!”

王小虎扭头向车窗外面看,不断有风从开着的车窗里刮进来,前面的路黑黝黝的,在黑暗中像是一条诡异的大蛇,路两旁的树木在不断的向后退,远方的天空中很是

霾。

他实在没看出有什么不对来,疑惑的扭回头:“没什么不对的啊,出什么事了?”问完,却见耿鉴扬脸上

晴不定,好奇的问:“你看出什么不对了?”

耿鉴扬叹息了一声:“你仔细看看,路上除了咱们这辆车,还有别的车吗?”

王小虎一惊急忙扭头去看,黑黑的高速公路上一辆车也看不见,只有他们这辆大巴在不停的向前行驶,不知要把他们拉向何方……

夜间车少,但也绝不会少成这个德行,现在并不算太晚,而且日本的环城高速是绕着城市建造的,如此巨大的城市,几千万的人口,七八点钟绝不会空寂成这个样子,他们乘坐的大巴刚上高速的时候,还曾经堵过一小段的车,这么快就空无一辆车了?

四周也不对劲,东京的夜景堪称美丽,可他们举目四望,四周却没有一点灯光,深沉寂寥的吓人,王小虎惊讶问耿鉴扬:“什么时候发现所有车都不见了的?”

“约翰说不对劲,让咱们往外看,我才感觉到了不对,开始一切正常,无数车辆来来往往,我也没放在心上,现在回想起来,好像大巴越往前开,车辆就越少,等约翰感觉到不对,已经一辆车都没有了。”

王小虎惊疑不定,窗外漆黑的夜晚深沉,车厢里几十口子各门派的道家人物,不敢说修炼有成,起码有别于普通人,不管是感觉上还是直觉上都很灵敏,一路走过来,就都没有发现异常?

王小虎猛然站了起来,闭上眼睛感觉,除了天地的气息有些

沉,并没有什么妖异的事情发生,睁开眼睛去看车厢里的各位道家人物,沉声问道:“诸位道兄,感觉到什么不对没有?”

不愧是道家各门各派的

英,出了这么诡异的事,竟然没有一个人慌乱,倒是那几个训练有素的保安有些惊惶,几十个道家人物你瞧瞧我,我看看你,都对着王小虎露出一丝苦笑,很明显,没有人感觉到什么不对,否则早就说出来了。

不用猜都知道,日本

阳师又出招了,不过,这一招用的很了不起,竟然让几十个道家人物毫无察觉的就到了这样一个境地,更厉害的是,你都不知道他用的是什么方法,就更不用谈如何破解了。

冷凝早就窜到了约翰身边,看着前面的路,约翰的意思是停下车来,冷凝却让他继续开,毕竟谁也不知道这里是个什么地方,大巴仍在继续向前,车厢里却寂静无声。

王小虎皱着个眉头,这是特妈的要开到那去?前几天跟日本

阳师比试,不管是式神,还是

阳师,都是铩羽而归,弱的一b,,难不成是迷惑他们的?

很有可能!王小虎暗自庆幸自己英明,没有在宾馆休息,否则按照正常行程他们是肯定到不了德之岛的,好在时间还有,沉默中,风道士站起来道:“王掌门,着了对方的道,也很正常,咱们又不是泥捏的,找出破解之道就是了。”

王小虎嗯了一声,对冷静的众位道家人物道:“各位道兄,一人计短,二人计长,若是谁感觉到什么,还请告诉我一声。”

“小虎,不用慌张,不如用净天地神咒试试,我等为你护法加持,或许有用。”关键时刻水姐提醒了一下王小虎,道家众人这会也都回过味来了,王小虎

神一振,刚要捏诀,赵全有出来对他道:“这点小事,不用你来,我来试试。”

说罢走到车厢中间,凝神捏诀,念诵咒语:““天地自然,秽炁分散。洞中玄虚,晃朗太元。八方威神,使我自然。灵宝符命,普告九天。乾罗答那,洞罡太玄;斩妖缚邪,度人万千。中山神咒,元始玉文,持诵一遍,却病延年。按行五岳,八海知闻;魔王束首,侍卫我轩。凶秽消散,道炁常存。急急如律令。”

咒语念完,脚下一跺,一股无形的力量向着四周波荡开去,整个大巴发出咔吧!一声巨响,猛然一定,车厢里猛然晃荡,跟被踩了急刹车一样,猛然停了下来。

感谢:乔三爷们儿打赏100起点币。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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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八十五章 困境

赵全有一个跟头栽了出去,幸亏王小虎眼疾手快,抓住了座位靠背拽住了他,否则必然要摔个鼻青脸肿,其它人都在座位上,身躯歪斜,甚是狼狈,倒也没有大碍,大巴车停的莫名其妙,约翰没飞出去都算是祖上积德,坐那那一个劲的发懵。

风道士还是那副德行,笑嘻嘻的走到车门边上,对约翰道:“把车门开开,老子下去转转,看看到底是个什么鬼地方,日他娘的,就算是

曹地府,老子也能走上两个来回,怕个鸟!”约翰打开了车门,风道士刚要出去,王小虎抢先一步,笑道:“下去抽

烟,车里待的闷气!”

大家都知道王小虎是不放心,怕他们有危险,不管什么事都要第一个出头,道家这些人说是来助拳的,却被王小虎无时无刻的照顾着,心里都是暗自叹息,王小虎这样的朋友,在当今的社会已经快绝种了。

外面一片漆黑,没人知道外面有什么,远方的黑暗像是潜藏着不安和躁动,王小虎两步下了车,站在外面故作轻松的深吸了一口气,其实下车的时候心中也很忐忑,不知道下了车会是什么样子,但当他的脚一踩实了地面,顿时就松了口气,外面并没有什么古怪。

风道士紧跟在王小虎的身后,下了车瞧了瞧漆黑的四周,对他道:“王掌门,净天地神咒还是起作用了,否则也不会是这个样子,对方的道道咱们不懂,破解还是有些难度,不过,以为这样就能吓唬住咱们,也未免有些自大……”

威廉林。小疯子……哥几个也跟着下了车,王小虎朝威廉林要了

烟,深吸了一口。吐出白色的烟雾问小疯子:“咱们是不是中了幻术?”

小疯子沉默摇头,陆续下车的人多了起来。站在踏实的地面上,每个人都觉得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但偌大个高速公路上怎么就一辆车都没有了呢?大家心中都有疑惑,下了车也不敢走的太远,都在车门口四处张望。

王小虎觉得有必要让他们放松一下,故作轻松的道:“我去方便一下。”四下看了看,便道旁边就是护栏,高速公路很高。坡度也很陡峭,向要下去方便太过麻烦,想了想跑到车另一边方便了一下。

方便完,他没有急着回去,而是站在车旁边打量高速公路,夜色中高速公路被中间的护栏分成两条,一条向南,一条向北,道路很平整,丝毫看不出有什么古怪的地方。但如此宽敞公路上连一辆车都没有,无论如何都显得无比怪异。

夜色太黑,看不清楚高速公路两旁的景像。隐约能看到远方高楼大厦的轮廓,黑暗中仿佛是一个个的怪兽,王小虎极目远望,见不远处高挂着一个牌子,影影绰绰的却看不清楚,他朝约翰要了个手电,要去看看前面的路牌,

耿鉴扬急忙喊住他:“你等下我,还是两个人一起去好。有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

两人向前走了二三百米,路牌的全貌已经能够看清楚了。路牌高挂在公路右侧,与地面距离有三米高。他俩

本就不必跑到下面去,离的远些就能看清楚上面的字。

俩人离路牌还有五十多米的距离停了下来,王小虎举着电筒向上照了照,是一个指路的路牌,日本字看不懂,看图标和数字,也能弄明白个大概,应该是还有二十公里就到下一个出口,大巴在高速公路上的速度能到一百一左右,按照这个速度也就是十几分钟的路程。

既然路牌还在,也就说明他们真真切切的在高速路上,现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只能是继续往前开,王小虎和个耿鉴扬回来,车门口大家在那吵吵嚷嚷的甚是热闹,听了两句,原来是在争吵该如何破解眼前这个局,有的说直接请雷,有的说干脆布置个五行大阵……

众人神态轻松,王小虎心里就没那么紧张了,站在车门口对约翰道:“前面有个路牌,再有二十公里就有出口,车子还能开吗?”

“车子突然停了,就再也没能打着,检查了一下,没有什么重要的损毁。油路,线路都没问题,就是打不着车,可真是奇怪了,这是一辆新车,冷凝先生刚从市场上提的,最先进豪华的大巴,怎么会出这种问题?”约翰坐在驾驶座上,一边说着话,一边纳闷的挠头。

有怪事是正常的,没怪事才是不正常的,王小虎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看着眼前的大巴皱了皱眉头,凭着他可怜的那一点对车的了解,问道:“或许是线路短路了吧,这种问题常有,车停了这么长时间,再试试打打火,没准一打就打着了呢。”

“恩,我试试!”约翰踩了一脚离合扭动钥匙“扑扑扑……”大巴发出一阵颤抖声还是没发动起来,约翰不甘心有扭动了一下钥匙,这一次在扑扑声中,大巴像是一个垂死挣扎的病人,努力的嘶吼了两声后,竟然被发动着了。

大巴一发动着,随即传来约翰欣喜的声音:“行了,车子能动了,大家都上来!”

大家听到喊声都上了车,王小虎就站在约翰旁边,车子一直朝前开,过了半个小时,竟然没看到那个出口,王小虎懵了,半个小时五六十里地都开出去了,出口呢?

约翰也看出了不对,对王小虎道:“你们都是法师,快想想办法,我们一定被困在了某个怪异的地方,即使不停的开下去,也不会找到出路……”

王小虎沉默了一下,仔细回想自己所学到的,回头问车上的道家众人:“你们谁身上有伏土神咒的符箓?”

大家都去找自己身上带的符箓,来日本是比试道法的,每个人带的符箓都不少,也都各门各派威力较大的符箓,但大多是一些攻击,防守,请神,请雷的符咒,一些用处不大的基本上没带,过了好大一会,何守义突然开口道:“王掌门,我这有一张。”

王小虎

神一振,走过去道:“还是何道兄老成,如此偏门的符箓也带着。”

何守义老脸一红,倒也实诚,喃喃道:“收拾符咒的时候,不小心夹进来一张。”道家众人哄笑,王小虎也跟着笑,伸手接过符箓,所谓的伏土神咒,顾名思义,便是将附近土地的邪气,

气,不正常的气息降服,使之回到正常。

王小虎拿着黄符走到前面朝约翰道:“把车开慢点,把车门打开,跟着黄符开,就算是前面有路障也直冲过去,不要怕!”

约翰答应了一声,将车速慢了下来,王小虎走到门边,凝神聚气念动伏土神咒:“星烟复应,五土社神。披灵散恶,黑录霹形。闻知胆碎,应召潜形。当吾者死,拒吾者刑。神威一发,急急檄行。驱雷速发,速起天星。急急如律令。”念完王小虎口中大叱一声:“去!”他手中黄符在这声去中,闪出一道淡黄色的光芒从车门直飞了出去。

车向前行驶,风迎面而来,但是如此强劲的风竟然刮不动半点悬浮在空中的黄符,黄符像是一个暗夜的

灵,全身散发出淡淡金色平和的光芒迎风飘了出去,在大巴车前方向前飘舞,约翰眼见黄符起了作用,把前门关上,一脚油门车子快速窜了出去,黄符在空中摇摆了几下仿佛在等待大巴,大巴一加速,黄符也快速向前窜去。

约翰一脸兴奋,对王小虎的本事甚是佩服,觉得只要有黄符带路就一定会走出怪圈,没等他高兴太久,就见黄符在空中突然摇晃起来,像是有剧烈的风在吹拂,但刚才黄符激

出车门的时候,迎面而来的风那么大黄符都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到了前面怎么成了这个样子?

就在约翰惊惶之际,黑夜中的黄符晃动的越来越厉害,哗哗啦啦的直响,王小虎感觉不对,单手捏诀,念诵咒语:“当吾者死,拒吾者刑。神威一发,急急檄行。驱雷速发,速起天星。急急如律令……”

咒语声中,黄符像是突然又充满了生命力,嗖的一下朝前而去,约翰加大油门去追,不过是瞬间的功夫,直直而行的黄符,突然朝着右边一拐,约翰一愣,右边可是护栏,下面是什么不知道,就这么直直撞过去?

王小虎见他犹豫,来不及跟他废话,一把抓住方向盘,猛然朝右一打,大巴轰鸣朝右拐了过去,砰!一声大响撞飞了防护栏,朝着前方黑暗余势未歇的冲撞过去。

王小虎被冲撞的力道甩的向后跌倒,被前面的杜志强眼疾手快的抓住,整个大巴像是碰碰车,剧烈的冲撞了几下,终于哼哼……的停了下来,车上所有人都被大巴的冲撞搞的晕头涨脑,王小虎也有些迷糊,从地上爬起来,朝外一看,忍不住欢呼一声。

车外,有灯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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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八十六章 露一手

大巴撞到一栋废弃的建筑上,像是一栋老旧的民宅,有些年头了,车子嗤嗤冒着白烟,众人摔了个晕头转向,好在没有人受伤,听到王小虎喊叫,都站了起来,朝外一看,果然在远方有星星点点的光亮。

有光亮就有人家,也有意味着脱离了困境,豪华大巴很是结实,并没有造成特别大的损伤,但是发动不了,约翰摁开了车门,王小虎率先走了出去,深吸了口气,感觉有些不对,这地方连风都没有,四周一片死寂,跟他去过的中

世界有些相像。

王小虎吓了一跳,特妈的,不会是日本

阳师打通了中

界,把他们引进来了吧?如果是,那他们该去

曹地府还是哪里?王小虎愣愣出身,耿鉴扬走到他身边,小声道:“你也看出来不对了?”

“你看这里像不像咱们去过的中

界?”王小虎瞪着眼睛问。耿鉴扬摇摇头:“像是像,但绝对不是,中

界里不会有灯火,前面的灯火就连瞎子都能看见,而且,小虎你仔细瞧瞧,刚才整个天地还是乌漆麻黑的一片,现在可不是了。”

王小虎四下看了看,天色已经亮的可以清晰看到十米左右的东西了,整个天地呈现白茫茫的一片,如同清晨天色似亮非亮的那一时刻,但他们从上路到现在也不过两三个小时,应该是晚上十点多钟,正是越来越黑的时间段,怎么会这样?

王小虎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早就停了,而且一直停在八点半那个位置,一问别人,也同样如此,刚想去找冷凝,就见他着急的赶了过来,小声对他道:“所有的设备都失灵了,手机,电台,导航……”

耿鉴扬撇撇嘴:“不失灵才见鬼了,你们看看天上那两块云彩!”王小虎和冷凝去瞧,空中飘浮着两朵死气沉沉的云彩,瞪眼看了会,一点变化没有,耿鉴扬道:“从感觉到不对,我就看到那两块云彩挂在天上,一直到现在,没有丝毫的变化,仿佛恒古以来它们就是这个样子。”

王小虎看的呆住,想不明白为什么天空中永远都有这两块不变的云朵,即使车子开出了这么长时间,天上的云朵却还是没有一点变化?

不大会的功夫,所有人都围聚了过来,几十号道家人物,那一个都不是普通人,却莫名其妙的着了道,都有些尴尬,可四周除了有些怪异之外,并没有

邪的气息,也没个鬼神的,连个耗子都没有,未免都有些无奈。

“都

沉着一张脸干什么?不就是

阳师出手了吗?咱们修道之人,自有一股浩瀚气息,既然到了这一步,那就随遇而安呗,总有办法不是,走走,我带个头,就不信真能困住谁……”话是杜志强说的,初生牛犊不怕虎,自有一股子锋锐之气。

杜志强在东京闹腾的挺欢乐,还没有玩够,别人都有些忧虑,唯独他反而兴致勃勃,就要打个头阵,带着大家往前走,还是水姐老成持重的劝住了他,王小虎皱着眉头问冷凝:“车还能修好吗?”

“修好还能回高速上去?你看前面一片野地,车也开不动啊,不如咱们朝着那灯火处走走,要是有人家,兴许就能知道在什么地方,就算没人家,前面是特妈一窝鬼,咱们也有个对手不是,总好过在这里干耗着!”

冷凝这两天处处受憋,心情极度不好,王小虎琢磨了一下,的确不能在这鬼地方耗下去,跟柳生麻衣的约定还剩下不到两天,看似还长,可谁知道这破地方能困住他们多久?冷凝说的倒也没错,前面就算是一窝鬼,难道他们还怕了?

王小虎瞧了瞧四周灰蒙蒙的一天地,对大家道:“咱们被困住了,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地方,天地灰蒙蒙的,说亮不亮,说黑不黑,视线就在这百十来米的距离,远方的是什么谁也看不清楚,大家都跟紧点,千万别走散了,还有,法器拿在手里,大家都靠近点……”说是这么说,为了保险起见,四周还是分派了几个高手。

王小虎大步向前,几十个人浩浩荡荡的跟着,倒也没有紧张什么的,就是觉得憋闷,互相小声嘀咕,想着到底是个怎么回事,遮眼鬼,明显不是,鬼打墙,更是扯淡,几十号道家

英在这,那个不长眼的小鬼敢玩这把戏?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可就都有些纳闷,心里对日本

阳师的轻视也去了不少,毕竟能玩出这一手,且让他们毫无办法,本事不算小了,议论纷纷的往前走,有几个人念起了各自门派的密咒,咒语声中别说还真有点变化,但也只是限于自己身边那一小块地方,像是有无形的气流涌动,随即又恢复如初。

天地之间除了他们有点活气,一片死寂,走了十来分钟,远方那片光亮之处,非但没觉得近,倒像是更远了一些,天空仍然是灰蒙蒙的,连风都停止了吹拂,此时是春天,正是欣欣向荣的季节,眼前却看不到一丝绿色,土地很干枯,像是很久都没有下过雨了,四周更是看不到一点绿色,整个天地仿佛变成了一部黑白的默片世界。

舒舒服服的坐车跟徒步赶路,完全就是两个待遇,开始还有人说话,渐渐的也就沉默了下来,在这个没有颜色,没有声音,甚至没有风的世界,几十个人的心情都有些烦闷,本来就在异国他乡,又遇到这么一处,感觉像是没有

的飘萍,只是茫然的跟着向前走……

这种感觉相当的不舒服,走了快半个小时,前面仍然看不到有人家,也没有碰到一个人,别说是人就连个耗子都没有见到,王小虎忍不住问:“怎么走了这么长时间还是看不见任何东西?”

耿鉴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他知道王小虎是想跟自己说说话而已,在这沉闷寂静的世界,有人能说说话,就能缓解一下心中沉重的压力。耿鉴扬一边向前走一边扭头对他道:“既然琢磨不透,干脆就别琢磨,小虎,其实你换个角度想想,咱们几十个人都不是普通人,把咱们困在这里,

阳师需要付出多大的力量和代价?”

王小虎不笨,立刻就琢磨出耿鉴扬话里的意思了,他说的没错,几十个道家人物,都不是普通人,能把这么多人困在如此诡异的地方,先不说人力物力,只说法力的消耗,那就小不了,王小虎他们要是能崩溃了还好,要是崩溃不了,就这么坚持着,没准

阳师那边就先坚持不住了。

想明白了这点,王小虎

神一振,但还是不敢大意,之所以没胡乱的施展法术,也是为了保存体力,不敢消耗,生怕遇敌的时候没有了力气,现在一琢磨,只要他们闹腾起来,

阳师那边绝对不好受,既要维持住现在这种情形,有要加大力量不让这鬼地方崩溃了,他们再消耗,对方同样在消耗,而且消耗的绝对比他们大。

既然如此,那还客气什么?王小虎嘿嘿一笑,站定了,对各位道家人物道:“诸位道兄,偶尔有些小挫,不必放在心上,大家一起,总不至于出什么事,不过如此沉闷下去,士气有些不振,我想了想,咱们相聚的时日甚少,彼此所知也不算多,如今道门又凋零的不成了样子,不如这样,咱们每个人都拿出看家本领,使出一手最得意的道术,就算是交流交流,给大家解解闷,也就不会如此枯燥了……”

风道士笑道:“这倒是个好办法,怕是不怕什么,就是有些气闷,王掌门这个提议好,现在不是敝帚自珍年代了,各位有什么好本事,也露一手出来,让大家开开眼……”

风道士只是挖了本书修炼的道术,自称是崂山亲传,其实心里多少有那么点自卑,想在人前露上一手,虽然自己虽然没有师傅,但绝不比有师傅的差。

其他道家人物听到王小虎和风道士的话,暗里都是叹息了一声,道门凋零,如今道术有人肯学就要烧高香了,现在各门各派还有他们在传承,但再过二十年,能不能找到传人都不好说,藏着掖着也没意思的很,都欣然同意,其中也有在大家面前显露一手的意思。

“那我就先献个丑,在下是灵官派的张晓,学的是灵官法,灵官咒,诸位道兄且看!”说着话,念起咒语:“玉皇降敕,朱祈显灵。太上太真,中界灵神。诛斩妖

,逢天斩鬼,逢地斩。收摄众邪,万死千生。太真保箓,太甲易形。速依吾命,剿馘魔群。急急如律令。”

手一扬,三道符箓散发金光,悬在空中,恢宏气息充斥方圆,惹得四周空气波动不已,随着张晓手决,罡步,当念到如律令的时候,天上的黄符金光一闪,飘落下来,贴在他天灵一张,

前一张,后背一张,三张黄符金光一收,张晓的气势骤然就变得不一样起来,隐约的大家仿佛看到一个神威凛凛的灵官站在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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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八十七章 五芒星

京都,安倍正一凝望着夜色中的东京,晚风轻轻吹在他身上,辉煌的灯火映照在他身上泛起异样光芒,在他身后是安倍晴明的神社,造型古朴,庭院深深,偶尔随着晚风传来咒语声音,细细密密,宛如春日的蚊虫在轻声呢喃。

一切都显得很平静,甚至平静的有些诡异,安倍正一的脸色也很平静,就那么静静的站着,宛如入静的老僧,但是很快,就有人打破了这个平静,寮助脸色

沉,小步走了过来,到了安倍正一身边,停下脚步,低垂着头,恭敬道:“宗主,又有两个

阳师因为消耗过大晕了过去,法阵起了一层波动,消耗将会更大,请问,你的意思是?”

安倍正一恍若未闻,瞧着灯光出了会神,约莫过了有一分钟,站起来道:“随我看看去!”转身大步朝着神社中最大的木屋走去,木屋很大,全部是木质结构,没有任何的钢筋水泥,轻轻推开门,几十个

阳师,排成一个五芒星的图案,一起在念诵咒语。

五芒星对于日本

阳师有着特殊的代表意义,在

阳道中,五芒星被传说是魔物的符咒,被称为赛门印或晴明桔梗印。印信的意义是,

阳道的基本概念,

阳五行说,是表示金、木、水、火、土五个元素的动态相克。

上角雷,强烈的力量,又称灵位。左上角风,幻化的力量。左下角水,思考的力量。右上角火,破坏的力量。右下角土。再生的力量。雷,灵祀的光辉。召唤神力。风,推动的力量。改变自然法则。水,求知的力量,寻求或了解答案,火,**的力量,加强自己的力量和伤害他人,土,重生的力量,治疗和守护的力量。

五芒星的五个顶点都代表不同的元素。分别是地、水、火、风及象徵人类

神力量的第五元素,而五芒星亦是在魔法中是常被使用的符号,因为其整体一看就像一个人的身体,最顶一点为头部,其余为四肢。

在巨大的用人摆成的五芒星图案中央,摆放着一具黑色的棺材,里面立着几十个小小的纸人,每一个纸人上,都是王小虎带来的道家人物的名字。竟然是一个不少,除了名字之外,还有每个人的八字,所有的信息全部来源于海关的档案。

阳师要得到这些信息,是很容易的一件事。

阳师诡异的咒语声中,形成道道白色雾气。朝着阵中的纸人汇聚,将所有人纸人笼罩在其中。安倍正一凝神去看中间的纸人,所有的纸人都很平静。但是偶尔会有一个纸人突然怪异的动弹起来,与此同时,五芒星的中央产生一股强大的反抗力道,时强时弱,每一次波动,

阳师就会立刻加大咒语念诵的声音,同时所有人的消耗在剧烈增加着,想要控制住这些纸人,消耗的是

阳师的心神,必须全神贯注,不能出现一点错漏。

更诡异的是,纸人并不是全都动,只是偶尔一个怪异的扭动,而且波动的频率也不一样,怪异非常,这就更加的消耗

阳师的心力,毕竟压制一种有规律的波动要比压制不同的波动要来的轻松,但五芒星中央棺材里的纸人仿佛是在演戏,全都不动,轮番上场,折腾了几分钟,立刻停下,换上另一个纸人折腾。

“噗!”一个年轻的

阳师实在承受不住,一口鲜血喷出,脸色霎时惨白如纸,仰头便倒,他一倒下,立刻就有侍从上前扶起年轻的

阳师快速离开,接着换上一位新的

阳师占据位置,继续施展法术。

随着纸人的不安分和各种诡异波动,越来越多的

阳师坚持不住,安倍正一沉声问道:“还有多少个可以补位的?”

寮助抹着额头上的汗水,沉声道:“宗主,年轻一代能够结阵的,只剩下二十个了,照这样下去,恐怕坚持不了半个小时,实在是心力消耗太大,孩子们还都年轻,心神消耗过大,恐怕很难补养得过来,其中还不知道有多少要成为废人,宗主,我们的代价是不是太大了些?”

安倍正一猛然回头,目光

冷的瞧着寮助,厉声道:“不付出代价,

阳师就要绝迹了,当年前辈能以身祭海,阻挡外敌与国门之外,如今中国道家众人已经踩在了日本的土地上,难道就让他们轻松的踏上德之岛吗?”

“噗!”又一个少年

阳师吐血跌倒,看着被搀扶出去,又补位上来一个眼中带着惊惶的少年

阳师,安倍正一的心突然软了,这些少年

阳师都是各大

阳世家的子弟,也是现今世上唯一还在学习

阳道的种子,他们真要是都废了,几年之后,恶果就会显现,

阳师这个职业,就会以奇快的速度衰落下去。

到了这一步,还是要给

阳师留下一些种子的,安倍正一的眼睛有些湿润,在这场比试之中,他觉得自己是正义的一方,王小虎是侵略者,为了

阳道,为了

阳寮,安倍正一可以奉献出一切,可是这些少年……

到了该真正出手的机会了,不能消耗下去,安倍正一挺直了身躯,沉声对排阵的少年

阳师们,沉声道:“诸君,今日的辛苦是为了明天更好的存在,请与我一起努力,现在随我念诵咒语,将他们送到那个真正恐怖的时代。”

“天蓬、天内、天动、天辅、天禽、天心、天拄、天任、天英!清阳为天!浊

为地!奉请守护诸神!加护慈悲!急急如律令!缚!”安倍正一迈着奇怪的步伐,看似罡步,却又有着本质上的区别,双手捏诀,为组成五芒星大阵的少年

阳师加持。

在安倍正一的率领下,所有的少年

阳师振奋

神,随着他一起念诵咒语,神秘的咒语环绕着整个木屋,产生奇异的波动,五行的力量开始显现,更是从

阳师身上蒸腾出白色的气息汇聚在阵法中央那些小小的纸人身上。

安倍正一脚下的步伐越来越快,那张平日里看起来温和儒雅的一张脸,竟然变得狰狞无比,一双眼睛更是流露出疯狂的目光,寮助看的胆战心惊,他还从未见过宗主这个样子过,心中不由得冒出一个念头,一场胜负,对于

阳师来说,真的就那么重要吗?

没错,

阳道的确是再也经受不起挫折和失败了,可只是一场输赢啊,输了又能如何?又有多少人会关注?宗主是不是压力太大,以至于失去了判断?

安倍正一并不是一个疯子,他有着深湛的法术,却并不因此而骄傲,相反他做人无比的谦和,安倍正一是一个没有架子的人,对谁都是彬彬有礼,面带微笑,让人一接触就会觉得无比的亲切。

但就是这么一个人,今天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

“宗主!这样是不是?”是不是什么还没有说出来,安倍正一刚硬的目光便看了过来,目光中带着强烈的执拗和愤怒,寮助的话终于还是没能说出口,暗自叹息了一声,躬身向后退了几步。

安倍正一双手捏诀越来越快,几乎到了眼花缭乱的地步,在他的加持下,所有的少年

阳师都感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背后支持着他们,顿时振奋

神,聚

会神的念诵咒语,用心念之力加大对五芒星阵中的纸人以压迫。

随着

阳师们的努力,四周空气的波动开始渐渐变得稳定下来,但屋子中的昏暗的灯泡开始忽明忽暗的闪烁,每个人都明显感觉得到,五芒星阵法中间的波动,达到了一个完美和谐的境界。

空气中的波动仍在继续,五芒星阵中央,形成一个奇特的磁场,空气在这里变得凝重起来,像是忽然就起了一层雾气,安倍正一仍然在念诵咒语,却从腰中抽出一把日本短刀,慢慢伸出,随着短刀的出现,所有的波动都被他手中的短刀吸引,汇聚到短刀的刀锋上,一瞬间时间仿佛都停止了走动,但奇怪的是,强大的力量并没有通过短刀传到安倍正一的身上,而是汇聚成一道光芒闪烁的电流,

纯的电流在凝聚成一道刺目的光芒。

然后安倍正一轻轻将短刀在虚空中一划,下一刻,阵法中央的空间被划出一道黑色的缝隙,像是划开了一匹巨大的布料,从那缝隙看到的却是无尽的黑暗,那是一种从来没有过的黑色,黑的令人心悸,黑到了灵魂深处,深沉的黑色中仿佛有微弱的光芒闪动。

黑色的虚空中,无边的黑暗蔓延出来,笼罩住了棺材里面的所有纸人,一瞬间强大的冲击从五芒星的阵型中向外剧烈的蔓延,附近方圆百里的电力,突然瘫痪,而安倍正一,慢慢端坐下来,仍然加持着几十个少年

阳师。

沉的黑暗笼罩住了整个木屋,夜风吹拂,却是再也看不到那间木屋,像是陷入了永恒的黑暗之中。(未完待续……)

三百八十八章 丑时之女

相对于安倍正一的紧张,王小虎就显得有些太过悠闲了,溜溜达达的寻找出路,一边看着各家独门符箓,道法,法器,层出不穷的施展,灰暗的天空中时而闪过一道金光,又或者是紫气,青芒……总之各家有各家的特色,比如茅山,符箓就明显运用得比别的门派顺手,神霄的五雷法更是一绝,注重内丹的龙门派心咒十分厉害……

各家有各家的能耐,王小虎也是看的目眩神迷,从中领悟到不少觉得疑惑或是不顺手的地方,你来我往的各展神通,几乎成了交流大会,几十号人,只有三分之一的出手,情形就变得不一样起来,整个天地变得有些支离破碎,不在完整,本来是挺灰暗的天空,有的时候会出现一片空白,或是右边明显黑暗,但是很快就又被弥补完全。

出现了异常,王小虎却并不着急朝露出破绽的地方而去,一是对方弥补的十分快,再一个不知道是不是陷阱,对方真要是支持不住了,更不着急,趁机让对方吃个大亏才是上上之策,耿鉴扬明显也想到了这一点,显得比较悠闲,一行人热热闹闹的前行,把这诡异天地当成了一次春游。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这句话放之四海皆准,很快他们前面就突然多了一道黑漆漆的屏障,突然出现的,就像是电影院里的幕布,无声无息。

王小虎不敢大意,挥手阻止住大家继续向前。小心靠近了一点,掏出一道黄符本想试探一下,那片黑暗却突然蔓延开来。像是水面的一个涟漪开始快速的扩展到四周,碰到这种情况,王小虎想到的是先把大家保护起来,急忙将手中黄符甩出,快速念诵咒语:“皓景金华,长度洞光。大梵流布,轮转元刚。蔚明交变。腾化十方。七关安镇,回么。

阳。秽气消荡,我身嘉祥。玉文敷告。生道延昌。急急如律令……”

黄符悬在空中,散发恢宏金色光芒,将大家罩在其中,变故起的突然。好在道家众人手中都拿着法器。倒也不如何惊慌,王小虎念动界咒,更有其它门派的同道齐声念诵,更增威力,金光闪烁,宛如铁桶一般。

每个人都做好了应变,奇怪的是,竟然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像是黑暗吞噬了整个天地,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搞得王小虎很纳闷,这是闹那一出?起码从那黑暗中跳出几只厉鬼,或者是怪兽什么的吧?就这么无声无息,给天地上了一层黑色就没事了?

不光是他纳闷,道家众人也都没遇到过这种情况,虽说什么事都没发生,但是天地之间却变得漆黑一片,可比刚才灰暗的天地有气氛多了,可

阳师不会以为他们这些人都怕黑吧?王小虎呲着牙百思不得其解。

又等了会,既没发生古怪的事,也没有法术波动,那就继续往前走吧,一道黄符引路,闪烁金光,方圆几百米之内,视线一点都不受阻碍,刚走出去不到五百米,前面突然传来一阵飘渺的歌声。

歌声凄凄苦苦的,像是一阵

风,就带着那么一股子惊悚的味道,同时

风阵阵,四周温度下降的极为快速,要是一般人,真能被这

冷的歌声吓掉半条命,奈何王小虎身边这几十号人,都是抓鬼驱邪的祖宗,见多识广,什么怪玩意没见过,还能被一个女鬼给吓住了?

王小虎有些哭笑不得,不知道日本的

阳师在搞什么鬼,黑暗中,歌声越来越清晰,前面无边的黑暗中,出现一盏红色的灯笼,灯笼里面散发出来的,并不是昏黄的光芒,而是惨绿惨绿的,怨气惊人,飘飘忽忽,晃晃荡荡,就那么靠近了过来。

王小虎捏了一道符,都懒得用黄腰带上的法器,站在那等着,本以为瞬间就会靠近,露出一颗鬼头,然后凶相毕露,凶狠扑上,却没想到,那盏灯笼突然停了下来,离王小虎有五百米的距离,惨绿惨绿的亮着光芒,歌声却没停,跟唱哀乐一样在那凄凄惨惨的唱着。

毕竟是

阳师出招了,王小虎也不敢太大意,扭头问身边懂日语的约翰:“这唱的是什么玩意?你能听明白吗?”

约翰还真没听太明白,觉得歌声像是日文又有很大的区别,挠挠头道:“听不出来,会不会是地方小调?”杜志强一把拽过约翰,笑道:“什么地方小调,这歌词是中文,不过是音调有点偏南方口音,她唱的是汝负我命,我还汝债。以是因缘,经百千劫,常在生死,汝爱我心,我怜汝色。以是因缘,经百千劫,常在缠缚……”

杜志强说的文绉绉的,王小虎很怀疑其真实

,问道:“日本的女鬼这么有文化?还会用中文唱歌?”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鬼见多了,大多是凶神恶煞的模样,不是抓脖子就是吹

风的,还从没见过脸都没漏,就整出一段挺古朴诗词来的,难道来的是个文雅鬼?

“女鬼有没有文化我不知道,王掌门这文化程度可是不高,日本的文字是借鉴中国的文字才有的,在古代,汉语那更是日本高层人物的上等语言,就跟现在大家都学英语一样,女鬼会中文并不如何稀奇,这只能说明她是个比较老的老女鬼……”

风道士在那竖着耳朵听了半天,听见王小虎和杜志强的对话,实在忍不住了,说完这段话,继续道:“前面那女鬼唱的这一段,出自出自《楞严经》卷四,当时是因富楼那尊者请问佛:“世尊,假若世间的一切万法,六

、六尘、五

、十二外、十八界等,都是如来藏中所生之法,皆是常住真心,清净本然,既属清净则不应该更有染相之法。为何忽然生出山河大地诸有为相的染法呢?既是本然,为何又有生灭之相,次第迁流,终而复始,灭了又生,生了又灭,循环不息?”

“这话是什么意思呢?负即是欠,你欠我命,你就要还我命。我欠你命,我亦要还你命,所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必定要互相偿还。就是今世侥幸不还,但千百劫后,怨仇相遇,亦一样要还清。因此之故,众生时常在生死苦海中,不能出离。爱心生出就是无明,你爱惜我的心,我亦怜惜你的色,这是无明惑业为因,现行为缘,想爱永结同心,不愿分离。就经百千劫,都被欲爱所缠缚,不得脱离。”

风道士给王小虎几个没文化的好好上了一课,大家也佩服风道士见闻广博,连佛家的经卷也懂,但由此又产生一个疑问,这么哀怨的女鬼,那肯定是被负心人骗了,拦住他们干什么?难道又是

阳师的式神?

“我靠,一女鬼,唱的是佛经,这么有文化,进过补习班啊?”威廉林听得是目瞪口呆,忍不住在那大放厥词:“哎!你说这女鬼真是个逗逼,对着咱们唱什么?一帮子中国老道,还能来日本负心了她?”

那女鬼没想到迎面而来的这群男人,非但没有觉得恐怖,害怕,也没有被自己的歌声魅惑,反而站在远处对她品头论足起来,怨气更加的炽烈,四周的温度下降的更快,王小虎也被这帮不着调的弄的无可奈何,先前让大家显露一手本事,是想让他们放松,可这放松的也未免太过头了吧?

王小虎出声道:“管她什么玩意,赶走就是了。”说着向前,劳木一直没机会显露本事,早就有些憋的难受,见王小虎要上前,一把拉住他道:“小虎哥,你可是灵宝派的掌门,不能什么事都你出面,这种驱赶女鬼的小事,你就交给我吧,保证帮你办的妥当。”

说完没还等王小虎答应,念叨着:“先看看你是个什么玩意!”掏出一张黄符,折叠成燕子形状,念诵咒语,朝着前面女鬼所在方向甩去,不同于一般的黄符激

而出,气势十足,金光灿烂,而是真如一个活的燕子散发出白色的光芒,扑棱棱高低起伏的飞了过去。

歌声依旧凄凉,对飞过来的燕子没有任何反应,燕子越是靠近歌声,身上的光芒就越明亮,很快燕子停在远方的空中,随即大家就看到了一个女鬼,一个模样分外怪异的女鬼,众所周知一般的厉鬼通常是呈半透明或是笼罩着白色雾光,但是这个女鬼却是呈现红色的光!身上的衣服血迹斑斑,是古装。

最为奇特的是,她

口挂一面铜镜,脚踩着单齿木屐,嘴里要衔着一把木梳,用生铁铸环戴在自己的头上,并且

上三

蜡烛,一手拿着铁锤,另一手拿着五寸钉,眼角流出血泪,低垂着头,双眼向上翻起,怨毒的看着几十个人。

王小虎虽然没来过日本,可跟柳生麻衣的三年之约,让他没事的时候没少研究日本的

阳道,以及鬼神,瞬间就认出了这个女鬼是谁,丑时之女!(未完待续……)

三百八十九章 面子

丑时之女是

中充满妒火与怨恨的女子化成的幽灵,传说这名女子因为**又被人拋弃,死后含恨变成厉鬼。在日本人是很知名的女鬼,很是凶残。因其常于丑时出现在前往神社的山林附近而得名。特别是没有月光的夜晚,使得其头顶的蜡烛显得更为幽暗、恐怖,她会找到一棵神社附近的大树,一般选择杉树,将自己所痛恨的人作成草人钉在树上,然后作法进行怨念诅咒来达到自己目的。诅咒的威力是相当的大,中招的人一般都难逃血光之灾。

跟传说中一样,丑时之女身边就有一颗杉树,杉树上面钉着个特别狰狞的草人,歪着头,眼睛刻毒而又怨恨的盯着劳木,丑时之女低垂着头,并不去抓头顶上黄符化成的燕子,双眼翻着盯住劳木,劳木被丑时之女和草人盯的背后汗毛都竖立了起来,大声道:“小虎哥,我去把这个拦路的拾掇下来。”说罢从怀里掏出祖传的五雷令牌走了过去。

丑时之女终于动了,却不是向着劳木扑上,而是诡异的一转身用手中的铁锤去敲杉树上的草人,啪!一声

冷的脆响,劳木突然捂住

口“哎呦!”一声惨叫,吓了王小虎一跳,急忙上前去扶劳木,刚一动,劳木强忍着痛窜了出去,手中五雷令牌朝丑时之女拍出。

丑时之女没有躲避,又是一锤敲下,劳木哎呦又是一声,手中的令牌都差点掉在地上,身躯猛然一顿,王小虎急忙喊道:“劳木,不行别逞能!”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劳木能说不行?毕竟年轻要面子,好胜之心又强,朝王小虎挥手道:“小虎哥我没事,我能对付他。”说罢念诵咒语:“急令避恶鬼,除治不祥,众邪消尽,魍魉逃亡。神符宜流,以知天罡,挡我者死,植我者亡,急急如律令!”

劳木快速咬破中指,涂抹到五雷令牌上,一边念诵咒语,一边朝着丑时之女虚空画了个圈,劳木的指尖鲜血涂在五雷令牌上,起了意想不到的作用,令牌上的血迹并没有沁入令牌中,而是随着劳木的动作晃荡开来,轻轻一甩,鲜血在空中形成一道血线,凌空一套,将丑时之女套在了血线当中。

困住了丑时之女,劳木心中一喜,也知道这个用自己

血化成的缚鬼锁并不能困住丑时之女多长时间,急忙紧握令牌朝她后背狠狠戳去。

一声凄厉的惨叫,五雷令牌结结实实的戳在了丑时之女后背,丑时之女的身体开始剧烈颤抖,身上血色之气大涨,周身散发出阵阵红光,这是丑时之女的怨气被劳木五雷令牌逼出来的表象,劳木一击得手,毫不留情,举着五雷令牌朝丑时之女横扫了过去。

丑时之女突然暴烈起来,挥舞手中的铁锤朝着血线砸去“嘎嘣”一声轻脆响,血线被丑时之女一锤砸开,劳木眼前顿时失去了她的踪影,不由得心中一惊,还没等回头,感觉背上一沉,急忙抖肩,五雷令牌朝被后面狠怕。

劳木的动作很快,可还是没有快过丑时之女,令牌拍到自己后背,丑时之女消失无踪,若是只有劳木自己,真就要抓瞎了,因为他没有看到丑时之女的踪迹,但太多的道教人物齐聚,那一个都是开了

眼的,丑时之女的动作再快,也隐瞒不了行踪,风道士大喊了一声:“隐到杉树里面了!”

劳木就在杉树旁边,闻言吓了一跳,急忙向一边躲闪,恰好这时,从杉树里面无声无息冒出丑时之女的铁锤,就差那么一点点就砸中了劳木的脑袋,铁锤不大,很小,上面怨气缠绕,丑时之女不同于一般的厉鬼,她是个类似会诅咒之术的女鬼,十分的罕见,也十分的厉害,劳木侥幸逃过一劫,身上出了一层白毛汗,暗暗心惊,不敢稍有放松,深吸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五张黄符,口中念念有词:“元享利贞,浩荡神君。日月运用,灿烂光。普照三界,星斗齐并。天罡正气,散荡妖氛。九凤破秽,

邪灭形。魁转罡星,尊璃哼啅。急急如律令。”

五张黄符毫无征兆的冒出火光,唰唰唰……如五把飞刀朝着杉树激

出去,恍惚间,丑时之女与杉树仿佛合二为一,劳木嘴角轻轻咧动,轻喝一声:“破!”

黄符击打在杉树上,光芒骤起,噼里啪啦纯阳气息宛如水滴溅在了油锅中,一声惨叫,丑时之女被劳木的五张黄符愣是逼出了杉树,像是受了伤,踉跄的显出身形,如此大好机会,劳木当然不会错过,快速掏出一张黄符,虚空画了个圈子,黄符紧贴在他手掌心上,接着劳木伸手一抓,扯住了丑时之女脑袋上的生铁环上。

剧烈的怨气升腾而起,劳木感觉手心一振,不敢大意默念咒语,向上一提,竟然把丑时之女提留在了手中,双眼顿时一亮,手中五雷令牌朝着丑时之女的印堂一戳,但他高兴的实在是太早了,丑时之女在日本虽然算不上特别厉害的鬼物,但也是传说中怨气最为深重的一位,就在劳木令牌刚举起来,就见她伸手从铁环上拽下一

蜡烛,朝着劳木

口狠狠戳了过去。

丑时之女脑袋上顶的三

蜡烛是有说法的,分别代表着感情、仇恨、怨念三把业火,她手中的正是怨念的业火,劳木感觉到强大的怨恨气息就要戳中他的心脏,心头一阵发寒,丝毫不怀疑真要被戳中了,必然是个求死不得求生不能的境地。

危急关头,劳木顾不得去伤害丑时之女,急忙向后一退,翻身向一边滚出去三四米远,也幸亏他见机得当,耳听得啪!一声响,蜡烛戳在地上,迸发出惨绿的鬼火,劳木翻身而起,趁着丑时之女低头弯腰之际,五雷令牌再一次拍了过去。

就在这一瞬间,丑时之女突然消失不见,劳木扑了个空,忍不住一愣,耳听得王小虎提醒:“小心地下。”劳木低头一看,漆黑的土地突然伸出一双惨白的手,瞬间抓住了他的脚踝,向下使劲一拽,劳木的双脚猛然一陷,与此同时,一

蜡烛凭空出现,再次朝着他

口戳了过去。

劳木使劲向上一跳,竟然没跳起来,眼见蜡烛就要戳中他

口,一道黄符激

而来,啪的将那蜡烛打的偏了一偏,正是王小虎时刻戒备着甩出的黄符,劳木脸上一红,觉得在众人面前丢了脸面。

自打到了东京,道家众人跟

阳师或是式神斗法,从来没有人像他一样狼狈,本来抢先出手,是想显露本事,却还是让人帮忙了,这张脸臊的慌,顿时就急眼了,他本来年纪就不大,正是处在爱面子的时候,那受的了这个。

五雷令牌朝着脚下狂扫,脸色狰狞的比丑时之女还难看,在令牌扫出去的同时,还咬破了舌尖血,朝着丑时之女的双手喷了过去。

丑时之女还没来得及缩回双手,就被五雷令牌拍了个正着,雷击木的牌子,带着雷霆气息,击打得丑时之女的双手顿时冒出青烟,随后舌尖血也到了,劳木虽然修道不算早,却也是个好苗子,否则也不会年纪轻轻就能独自对抗丑时之女,鬼也有强弱,丑时之女无疑是比较强悍的。

两连击之下,丑时之女从土地中翻滚了出来,身上冒出阵阵白烟,显然伤的不轻,劳木得手,并未放松,而是手中五雷令牌朝着丑时之女的身躯狠狠

了下去,噗!的一声,丑时之女被劳木的五雷令牌穿透身躯,钉在了地上。

五雷令牌上面的阳罡之气,让丑时之女动弹不得,四肢萎缩的抽搐,惨叫连连,身上的衣衫燃烧成灰,劳木不敢大意,从怀中掏出一张黄符,朝着丑时之女扔了过去,口中念诵咒语:“炎灵震神,火丽辉神。赤明焕赫,奔云流铃。仙都敕下,星斗隐明。黑云密布,电火奔星,金钺四张,收斩邪。天令一下,速震速轰,急急如律令。”

一团火焰砰然烧起,化作点点炎火,掉落在丑时之女的身躯上,火焰丝毫没有热气,却带着纯阳的罡烈气息,丑时之女身上顿时燃烧起来,无数的黑气在火焰中蒸腾成白烟,消散在天地间,烟雾弥漫中,丑时之女的身躯渐渐缩小,凝聚成个

球一样的东西,里面似乎包裹着脓血,荡漾着四处翻滚。

劳木

神大振,抽出五雷令牌朝

球上拍了过去,看似无害,里面却有各种光芒在闪动,王小虎隐约觉得不对,大喊了一声:“慢着!”

还是晚了,劳木手中的五雷令牌已经拍在

球上,轰!的一声大响,血光四溅,各种光芒从

球中散

出来,所有人都忍不住用胳膊挡了下脸,却是什么事都没发生,丑时之女消散无踪,但在所有人的面前,突然诡异的出现了一座老旧的城市。rs

三百九十章 错乱

传说,一个人想开天眼看到鬼,可以在无月光的夜晚去树林中寻找正准备作法的丑时之女,抢掉她手中正准备钉小人的钉子后,用钉子将其手钉在树上,再弄到她的血涂在自己的眼睛上,就可以打开天眼可以看到壮观的百鬼夜行了。

难道是丑时之女的鲜血溅的太厉害,开了不一样的

眼?王小虎有些不确定,使劲闻了闻,夜风之中并没有传来血腥的味道,四下看了看,眼前的房子都是老样式,陈旧,低矮,屋顶大多铺着干草,路面是土路,偶尔的传来**鸣狗叫之声。

恍若来到了一处特别落后的偏远城镇,奇怪的是,现在的季节是春天,这里却是秋风萧瑟,草木凋零,甚至有股子要下雪的

冷,王小虎挠头不解,其它人也觉得不可思议,尤其是劳木,张着大嘴,纳闷的看着手中的五雷令牌,刚才的一拍,拍出个什么情况?

“回来,在那傻站着干什么?”王小虎一声喊,劳木急忙回到他身边,解释道:“小虎哥,真不是我干的……”

“傻子都知道不是你干的,你要真有那么大本事,还能被黄三姑抓去?”王小虎说话就是冲,好在劳木跟他混的日子也不算短了,知道他说话就这样,把自己叫过来,其实还是担心他的安全,讪讪站在一边,不在说话。

王小虎呲牙咧嘴的不知道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他们前面并不是

曹地府。阎罗殿堂,相反是一个看似很安宁的地方,偶尔透露出来的昏黄灯火就有那么一股子人气。面前是一条宽敞的街道,他们像是身在一个城镇的入口,又仿佛是站在古老城市的街头,天上星光闪烁,却是没有月亮,更看不到一个人影,空空荡荡的。很是诡异。

自己不明就里,那是见识少,这么多的道家人物。总有一两个知道原因吧?王小虎回头,对伸手几十个人问道:“诸位道兄,有人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摇头。王小虎瞧了瞧并不宽敞的街道,很犹豫是不是该朝前走,就在这时,在他右边一处破旧的木屋中,门被打开,一个三十多岁,穿着日本古代的衣服,剃着很古怪发型的男人。端着个尿壶出来,就地往外一泼。转眼看到了王小虎他们,双眼露出恐怖目光,尖叫一声,关上了门。

约翰翻译说那男人喊的是鬼啊!这两个字,王小虎很是一个纳闷,看了看身边的人,穿的都比较正常,昨天夜里闹腾的大,没有人再穿唐装,都是冷凝提供的各种各样的冲锋衣,登山鞋,这样的装扮,一看就是游客啊,喊的什么鬼?

何况如今日本还有这么破旧的建筑吗?那是不可能的,还穿的那么破烂,王小虎没喊有鬼还是因为他的道家传人的缘故,男人反倒喊他们是鬼,颇有些哭笑不得,傻子都知道这个地方不对劲,但到底哪里不对劲谁也说不上来个一二三来。

“小虎,你看到刚才那个男人穿的衣服样式了吗?”耿鉴扬问道。

王小虎一愣,道:“看见了,跟个筒子似的,你问这个干什么?”

耿鉴扬嗯的一声道:“那是直衣,没来日本前,我看了许多关于日本的书,所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些屋子应该是平安时代才会出现的建筑,衣服也应该是同一时代的,平安时期日本和中国的唐朝保持着很深的联系,所以当时在日本最流行的服饰就是仿照中国唐朝的服饰,直衣就是最普遍的一种。”

“你的意思是说,丑时之女把咱们集体带穿越了?”王小虎瞠目结舌的问。

耿鉴扬摇摇头:“咱们可以用奇门遁甲逆转东京的风水,或许日本的

阳师也可以用秘术逆转时空。”

“我靠,你说的太玄乎了,他们要真逆转时空的本事,咱们还和他们斗个屁呀,直接认输算了!”王小虎是绝不相信什么逆转时空的,那玩意听上去玄妙,但得多大的本事?爱因斯坦到死都没整明白,一帮子日本

阳师就弄明白了?

耿鉴扬沉思道:“我说的这种逆转或者说错乱,不一定是把咱们真的带穿越回去,这个我也是不信的,可要是有一种办法,把咱们困住,然后用秘术使两个时空重叠,又或者他们本来就有能力连接平安时代的时空,相互影响一下,不就等于把咱们困住了吗?只要困住咱们两天,一切就都结束了,小虎,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姑且信之吧。”

“那也不可能吧?就这么突然的被困住了?”王小虎怎么都不信什么狗屁的时空逆转,但他们却是的的确确的到了这一步,至于

阳师们用了什么秘术,怎么做到的,耿鉴扬或许猜的对,或许猜的不对,关系都不大,这种情况,猜对了也无解,猜不对也无解。

“咱们都能逆转东京的风水,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你忘记了上了高速公路之后,异变突起,绝不是没有原因的,咱们肯定是被

阳师用法术困在了一个不属于原来世界的地方,一个空间,但咱们

身还在,所以施展法术的时候,会引起空间的波动,

阳师怕困不住咱们,将两个时空重叠了一下,就成了现在的模样,否则先前的一切都无法解释。”

耿鉴扬坚持自己的想法,王小虎却沉默无语,不是很相信,水姐沉默了半响,突然开口道:“小耿子说的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我知听说过一种秘术,

纵傀儡的一种,只要拥有一个人的八字,然后做成一个纸人,关在一个间屋子中,四周摆上各种摆设,那么这个人不管在干什么,他看到的只是黑屋子中的情景,如果……如果

阳师运用了这种法术,把咱们引到一个阵法当中,耿鉴扬说的也不是没有可能,大家先前看到的丑时之女,应该是个开启的机关,劳木灭掉了她,等于开启了机关,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水姐沉稳,不会无的放矢,但王小虎还是纳闷问道:“那得需要咱们所有人的八字,

阳师是从那得到的?”

“小虎,你忘记了咱们出过登记的信息和护照了吗?凭

阳师的本事,搞到手不用费很大的力气,有了咱们的八字,就可以施展很多的法术,别忘了,一个人的命理都在八字当中,虽然强改不了,但一时扭转,还是能做到的。”

风道士也上前凑热闹,王小虎琢磨了半天,也没琢磨明白,沉默了一下道:“至少大家要想个法子脱离现在这种境地,是不是继续用法术捣乱会管用?”

“试一试吧,还能怎样?”风道士说完,先捏了个咒语,罡步也踏了一遍,却是没有什么变化,还不如先前每个人施展道法的时候有效果,那时候起码空气还波动一下。风道士施展完手法,换人继续来,过了半个小时之后,王小虎知道这个办法不管用了,世界还是这个世界,眼前连恍惚一下都没有。

大家都有些沮丧,王小虎想了想,开口道:“咱们道家修的就是个逍遥,既来之则安之,总有办法,既然这里有活人,也就有突破口,诸位先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问问,这里到底是个什么鬼地方?”说完朝耿鉴扬和约翰一招手,两人跟着他走到那个木屋前,王小虎推了一下,门在里面被

死,上去一脚踹开,漆黑的屋子里顿时传出几声惊呼。

听到屋子里的人惊呼,王小虎忽然感觉心情很爽利,以往看电影,电视剧,都是日本鬼子进村,踹门就进,惹得老百姓惊呼连连,**飞狗跳,没想到又朝一日,自己能到日本踹门就进,蛮横霸道,真真的身心舒爽。

王小虎大步向前,又踹开屋子的门,让约翰翻译,他们不是坏人,问几个问题,要是不回答,都死啦死啦滴!威胁永远比好言相问管用,一阵慌乱中,屋子里的油灯点着,穷鬼一样的日本一家,连床都没有,在地板上铺着褥子挤在一起颤抖。

一家三口,一个小孩,一个女人,还有那个倒马桶的男人,男人见王小虎们进来,挡住自己的妻儿,嘴里叽里咕噜的说着什么,约翰的翻译是,请他们这些鬼老爷不要吃了他们,如果真要吃,也先吃了他,不要吃他的妻儿?

王小虎

了一把自己的脸,长得像鬼?他是个心软的人,看这一家子惊惶无依的模样,叹了口气,道:“你们别害怕,我们不是鬼,跟你们穿的不一样,是因为我们的大唐来的人,到这来是宣扬我大唐国威的,我们是天使,你明白了吗?”

约翰翻译了王小虎的话,那个男人和女人听得惊呼不已,眼中不在恐惧,却多出了几分光彩,甚至是羡慕畏惧的目光,趴在地上行礼,隐约的王小虎听清楚了几个字,那是,大唐……老爷……老爷……大唐……(未完待续……)

三百九十一章 百鬼夜行

王小虎有几分相信是日本的平安时代了,否则对方不会如此的恭敬,平安时代相当于从唐朝中期开始,经历了五代、北宋,直到南宋末期。唐朝对日本的影响是非常大的,日本效仿唐朝进行政治改革,大化改新,废除奴隶制。设三省六部制,现在日本的中央部级还称作省。

唐朝时,两国经济交往频繁,唐朝时的瓷器,茶,丝绸等大量运入日本。日本参照中国文字创立了日本文字。今天日文里都还有中国字的影子。日本的和服,日本的茶道等,榻榻米。甚至东京都采用了洛阳

殿风格,西京都采用了长安风格。

那时的唐朝对于日本来说,是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大帝国,唐朝来的人更是上上之人,就算穿的稀奇古怪那也正常,毕竟是天朝上国的人物,与众不同,可旁边的约翰,未免有些可怕,黄头发,蓝眼睛,人又高大,忍不住哆嗦着指了指约翰。

不用翻译王小虎也知道日本男人问的是什么,对他道:“你别怕,这是我的昆仑奴!”

约翰横了一眼王小虎:“这句我不翻译!”

王小虎也没理他,沟通了一会,

据男人所说,现在的年代的确是平安时代,这里就是京都,听的王小虎目瞪口呆,日本古代的京都竟然是这幅鸟德行?跟中国一个大点的镇子差不太多,可毕竟是京都,为何大晚上的一个人都看不见?只有这个出来随地倒马桶的?

王小虎好奇一问,男人浑身一个激灵。告诉他们,现在是一个幽暗未明,人类和妖怪共处的时代。妖怪住的地方和人类所住的地方,其实空间上是重叠的,只是人类在白天活动,妖怪们则是在晚间出现。

一到了夜晚,妖怪们纷纷出现,妖怪们出没的夜晚,过着如同人类一般的夜生活。好不热闹。所以大家都早早躺下睡觉,他出去倒马桶是因为时间还没到,看到王小虎这些人穿着古怪。还有约翰这样黄头发蓝眼睛的怪人,以为是撞到了妖怪,没想到却是大唐来的天使。

王小虎突然就想到了一个日本著名的传说,百鬼夜行!那个时代里。在京都。到了夜晚来临,整条路空无一人,会出现许多奇形怪状的妖怪,像是庙会的行列一般,带著狰狞的面孔,走在大路上,人称“百鬼夜行”,有的像是破掉的茶壶、锅碗瓢盆成群结队地在夜晚的街道游行。据说亲眼目睹的人会遭受诅咒无缘无故地丧命。

人们很害怕看到这些妖怪,所以都紧闭门窗。安然地进入梦乡。只有那倒楣的不幸的夜归人,会遇上这群妖怪的行列,如果口中念诵经文或是咒语,用松枝在黑暗中探路,据说妖怪就不会欺身害人,即使妖怪已经接近,也不会让人看见他们的身影,不过,拥有通灵能力的贵人或是少年,才会看得见百鬼夜行的景象,也不致遭受到祸害。

有个叫鸟山石燕的日本画师,将所有夜行的百鬼画了出来,王小虎还真看过这百鬼夜行图,上面的百鬼稀奇古怪,有点中国山海经的意思,男人说的确切,王小虎却还是有些半信半疑,不太相信他们真的回到了日本的古代,男人倒是很好心,对王小虎说,可以让他们住在家里,等到天亮他再去通报官员,让他们来迎接大唐天使。

王小虎很感谢他的好意,很明显他们落到这种境地,是日本

阳师的成果,为的就是拖住他们的脚步,不能按时到达德之岛,两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一蹉跎也就过去了,他可不敢耽误,何况外面还有几十号人等着他呢,谢绝了男人的好意,走出门来,到了外面一看,已经热闹了起来,就见长长的街道上,散发着五颜六色的光芒。

各种奇形怪状的妖怪大张旗鼓,抬轿的,步行的,打着把式的,穿衣服的,不穿衣服的……形形色色,古古怪怪,游乐一样的往来穿梭,王小虎心中一惊,生怕跟他来的道家人物见了如此多的妖怪要斩妖除魔,急忙窜了出去,左右一看,一颗心放到了肚子里面。

道家众人人数虽多,却没有一个是莽撞的,都紧靠在长街路两旁的房子边上,指指点点的看着百鬼夜行,看见王小虎出来,有的还朝他招手指了指身边的空位,示意这边有位置,王小虎站在门口,多少有点顾忌,没敢窜过去跟大家汇合。

过了这么一会,整个京都突然就变得热闹起来,灯火辉煌,流光溢彩,开了

眼的王小虎自然认得出这些光芒并不是人间的阳火,而是妖魔鬼怪的

光,各种妖魔鬼怪,嬉闹玩耍,宛如一个妖魔的游乐场。

“小耿子,咱们现在怎么办?就在这耗下去看戏?”王小虎担忧的问身边的耿鉴扬。

耿鉴扬皱着眉头道:“我在想破解之道,小虎,别轻举妄动,没见这些鬼东西视咱们入无物吗,没有必要去招惹他们。”

“那就这么干等着?”王小虎总觉得不甘心,也是怕在规定的时间内赶不到德之岛,毕竟是签了契约的,迟到就等于认输。耿鉴扬没说话,眉头竖起挺高,王小虎还真没见过他这模样,估计也有些束手无策,毕竟人力有尽时,他又不是神仙,什么事都能知道。

王小虎和耿鉴扬没有动作,大家也都没有动作,这个过程持续了大概有半个小时,长街上的各种鬼怪逐渐少了起来,眼见着最后一支吹着喇叭的两个妖怪渐行渐远,耿鉴扬道:“跟过去看看,兴许能看出点端倪。”

待在原地的确是没事,他们在妖怪的眼中像是隐形人,

本就不搭理,甚至都不会撇上一眼,显得很古怪,这个情形让耿鉴扬无法判断到底是时空重叠,还是什么,眼见整个京都渐渐恢复了平静,他们就只能继续待在这个鬼地方,不如跟着妖怪去看看它们到什么地方去,没准能找出破解的方法。

王小虎早就想跟过去看看了,但耿鉴扬思虑比他周密,听话的没动,现在耿鉴扬说要跟上去看看,立刻朝长街两边的众人挥手,示意跟上来,然后和耿鉴扬跟着那两个小鬼,尾随其后。

整个京都除了百鬼出行的闹腾,静悄悄的,几十个人跟在游行的百鬼后面,小心前行,走了一段,京都的全貌基本看了清楚,这时候的京都没有什么特别雄伟的建筑,最高也就两层楼的高度,其中也有一些

致的屋舍,规模也就跟一些中国古达的大户人家规模相似,就连皇

也是小的可怜。

静默的前行,什么诡异的事都没发生,很是诡异,王小虎心中苦笑,这一趟倒像是平安时代的百鬼夜行一日游,就差个领队了,否则真没什么区别,叹息着往前走,走着走着天地的模样开始变化起来。

前面好象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指引,空气变得潮湿压抑,刚才还是黑漆漆的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一轮明月,高高的挂在天空,散出幽幽银色的光芒,前方是一座古式牌楼的建筑,四角飞檐。漆黑的山门空阔如宇,古意苍茫。

妖怪们到了牌楼里面,恍惚的消失不见,王小虎急忙向前,还没等迈进牌楼里面,突然从牌楼的两恻窜出一黑一白两只大狗。这两只狗体型很大有成年的家猪般大小,狗眼

出幽蓝的光芒。闪电般窜到他们身前,挡住了王小虎这些人的去路,鼻子使劲的抽搐着,想要闻出什么不同来。

月光下,两只大狗的毛发

竖起,看上去无比骇人,看见如此凶猛怪异的大狗,王小虎拽下了腰间的三清铃,警惕的看着两只大狗,后面风道士跟了上来,急忙道:“不要动,这两只狗是灵狗,负责看守门户的。

王小虎立刻就想到了日本的一个怪物,犬神,犬神本身指的是狗的幽灵,传说如果在事先捆结实了的狗面前放置美味食物,但就是不解开绳索给它吃,它越拼命挣扎想吃食物的**就会越集中,然后猛然砍下狗的头,丢到很远的地方,或者先将狗头祭祀一番,再丢到海中的岩石上及其他远处,那个狗的死魂就要作祟,就可以被作为犬神。

黑狗仿佛听到了风道士的话,狗眼猛然圆睁,怪叫一声,向后退了几步,露出尖利的牙齿,看样子就要扑上来。

“不好,这狗看出咱们不是跟百鬼一伙的了,现在怎么办?动不动手?”王小虎急忙问。

两只大狗一起发出诡异的怪叫,叫声一起,所有人都感觉身体一震,狗叫的声音仿佛能把他们的灵魂叫散。

“先下手为强,动手!”王小虎大喊一声就要迎上去,还没等他动,两只黑狗猛然冲了上来,速度无比的快,王小虎的三清铃刚一响,风道士面无表情,站在了王小虎前面,双眼直盯盯的瞧着两只犬神。(未完待续……)

三百九十二章 供奉

风道士神威凛凛站定了,掏出一张黄符,往脑门上一贴,两只犬神见到他脑门上的黄符,畏惧的向后缩了缩,像是见到了什么令他们恐惧的东西,一身的凶气突然消失,惊异不定的看着风道士,风道士仍是面无表情,但不知道为什么,王小虎竟然感觉他身上散发出一阵阵强烈的罡煞气息,无比浓烈,两只犬神看了几眼风道士,双眼竟然流露出恐惧的目光“呜,呜……”叫了几声,叫声中没有了先前的嚣张霸道,反而像是是讨饶,又像是做错了事情的小狗在等待主人的惩罚。

看到这一幕,不光是王小虎傻眼了,耿鉴扬,小疯子……还有身后的几十个道家人物全都傻眼了,谁也没想到风道士只是在脑门上贴了一张黄符,就能制服住两只守门的灵犬神,要知道日本的犬神百鬼排行第五,很是凶恶,风道士用的是什么手法?

两只犬神眼中既有恐惧,又带着犹豫,仿佛在考虑该怎么办,是冲上来还是该走开,风道士就那么冷冷的盯着两只犬神,面无表情,双眼之中冷漠的像是没有任何感情,白狗犹豫着向前靠了靠,风道士看的清楚,双眼一睁朝白狗走了一步。

“呜呜……”白狗全身的毛发突然竖起,接着软软的贴在身上,先前的凶煞之气一扫而光“呜呜,嗯呜……”朝黑狗叫了两声,夹着尾巴转身就跑,黑狗见白狗跑了,也转身就跑,两只凶恶的大狗跑掉,所有人都松了口气,杜志强震惊的扭头看了一眼风道士:“你用的是什么手法,这两鬼东西为什么会怕你?”

风道士嘿嘿一笑,把脑门上的黄符摘下来递给杜志强,接过来一看,原来是道天师符,不过此天师不是龙虎山上的张天师,而是钟馗钟天师,钟馗是鬼中之王,以吃鬼闻名于世,怪不得两只犬神会如此害怕,风道士一道天师符贴在脑门上,在它们眼里,风道士宛然就是钟天师,哪里还敢造次,只能是夹着尾巴溜走。

解决了恶狗挡路,王小虎对着身后的人点点头,示意跟他进去看看,大步向前,王小虎看似轻松,三清铃却一直在手中握着,手决也捏的完整,但凡有个风吹草动,立刻就能施展手段,几步过了眼前的牌楼,整个世界骤然又变了一个样子,这里仿佛是一座被废弃的古旧村庄,到处都是破烂不堪,整个世界看不到一丝色彩。灰色成了这里唯一的色调。而且同样没有看到一个人,也没有一丝一毫的生气。

没有草,没有树,没有花,没有人,没有昆虫,没有颜色,没有声音……这里的一切都是死的,唯一生动的是风,可这风一道道的刮过来却是冰冷

郁,吹在人身上,如同掉进了万丈深渊。如仿佛这里是一个千万年都不化的冰原。大家小心翼翼的向前走,每个人都睁大双眼看着眼前这个灰色的世界。可不管他们的脚步走的多轻,在这沉寂的世界中却发出“喀喀喀……”响亮的脚步声。

草木盖成的屋舍每一个都是东倒西歪的,布满了灰尘,天空中也是灰蒙蒙的,看不到云彩,看不到月光,也看不到星星,宽阔的街道平整的向前方延伸,不知道通向何方。除了他们几个再也看不到任何活动的生物,仿佛是到了黄泉路上。

王小虎盲目的跟着前面百鬼向前走着,走了大约有十分钟,突然天空中传来,裆~~~的一声巨响,响声清脆刺耳,仿佛是寺庙中钟磬的响声,响声来的突然每个人都被吓了一跳,接着如闷雷一样滚滚的咒语声从天边滚过。回音在天地间久久不散,随着声音滚动响起,前面游行一样的百鬼队伍,速度突然就快了起来。

王小虎急忙小跑着跟上,这鬼地方要是跟丢了前面的百鬼,真就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了,随着天空中春雷一样声音滚动,死寂的世界,突然就变得有生气起来,而且从四周的破房子中突然涌出许多的古装男女老少,都是日本人的装扮,穿着还算整齐,这些影子一样的人,对王小虎来说最是熟悉不过,鬼!

日本鬼除了看起来老旧以外,看和他们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有些老人甚至面目非常的慈祥,可也有些面目狰狞,混身残破流血的人,想必是临死时是什么模样到了这里还是什么模样。这些人急不可耐的冲到空无一人的街道上,汇聚成一股巨大的浪潮向前涌去。

王小虎见机快,伸手紧紧抓住了耿鉴扬,耿鉴扬也抓住了威廉林……奇怪的是他们周围仿佛有一道看不见的墙将他们与鬼们隔开。这样一来鬼

本接触不了他们的身体,可是却有一股力量推着他们,王小虎这些人仿佛是鬼海里的几条小鱼,随波逐流的跟着鬼潮向前面涌去。

越往前鬼聚的越多,转眼间先前还一个人都没有的荒芜之地,变成了人头簇拥。但是这巨大的人潮却连一点声音都没有,而且这些鬼物看不到他们,也没有威胁,既然没有威胁,也不用非得冲撞了,毕竟这是个什么鬼地方都不知道。

不知不觉中随着人潮来到一处空旷的荒原,之所以说是荒原,是因为这里实在是太大了,一眼望去无边无际,人潮到了这里迅速的散开,仿佛是无数条河流汇到了大海。

所有的人都跪坐在地上,低头看着面前的地面,整个世界还是没有一丝的声音,王小虎停住了身躯,回头去看,那些道家人物也都被簇拥了过来,王小虎急忙和哥几个和大家汇聚在一起,互相瞧了瞧,都有些纳闷。

耿鉴扬轻声道:“跟这些鬼学,先坐在地上,看他们再做什么。”说着跪坐下来,王小虎和几十个道家人物有样学样的也跪坐下来,王小虎眼睛四处乱看,天空中无星无云,只有一个月亮孤零零的照耀着这里的一切。突然天空中零星的出先了几缕细细的白烟,接着白烟越聚越多形成一朵白云,千缕万缕源源不停的细烟汇聚到云中,白云越来越大,渐渐的覆盖了整个荒原。云在天空中形成一张清晰的人脸,不停的变换着各种喜怒哀乐。

云朵越来越大遮挡住了月亮的光辉,咒语的声音越来越响亮,由于是日本话,王小虎听不明白,刚想去问约翰咒语的意思是什么,白云猛然炸开,化做万亿道细烟钻进每个盘坐在地上人的鼻子里。吸到白烟的鬼各个神情舒适之极。

王小虎看的目瞪口呆,跪坐在他身后的风道士突然开口道:“这里是鬼市,众鬼在接受人间香火供奉,特妈的,不好,那些

阳师把咱们引来,用香火供奉了这些孤魂野鬼要对付咱们,王掌门,快走,要不麻烦多多……”

鬼市两字一出口,王小虎立刻就知道这里是个什么鬼地方了,没错,就是鬼市,在中国来说,

人死了,要走黄泉路,喝孟婆汤,转六道轮回,事实上,死人那么多,一道一道的关卡,都得排着队来,有时候排不上,轮了空,等个十年八年是常有的事。这些排不上的,等着的,就都去了鬼市。

鬼市里自然都是鬼,鬼气森森,活人很难进入,除非是用道术,或是神魂出窍,王小虎他们不知不觉就被引到了日本的鬼市中,

阳师们的手笔倒也不小,只不过,就算是日本的鬼市,难道就能困住他们这些道家传人?

人鬼殊途,在人间,鬼的出现是十分不受欢迎的,所以才会有道士们去抓鬼驱邪,同样的道理,人间不欢迎鬼,鬼市肯定也不欢迎活人,尤其是几十号的活人招摇过市,那就等于几十号鬼在人间招摇过市一样,肯定会有人觉得烦恼,想尽办法也的驱逐了。

怕是不怕,但眼前的鬼也太多了,无边无际的,差不多有几万个,这玩意一拥而上也是个麻烦,王小虎听到风道士所说,急忙朝后面打手势,示意原路退回去,道家众人都不是傻子,风道士的话语声音虽然不大,也都听到了鬼市两个字,各个悄悄的起身,灰溜溜的朝着原路往回快走。

来时容易,走,可就不那么容易了,也不知道日本的

阳师用了什么手段,就在他们灰溜溜往回走的时候,突然每个人瞬间感觉到身上燥热起来,莫名其妙的,像是……刚蒸完桑拿,热气还没消散时候的模样,身上散发着淡淡的白烟。

这地方寒冷异常,几十个人身上冒出热气,立刻就引起了群鬼的注意,一个个目无表情的穿过头来,用

冷且没有感情的眼睛盯着他们,这时候鬼群中,先前跟着的百鬼夜行中的几个鬼东西突然出现,对着王小虎这些人吱哇怪叫,下一刻,无数的孤魂野鬼像是得到了命令,潮涌般的朝着他们扑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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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九十三章 天师符

道士不怕鬼,可也得看数量,就跟人不怕老鼠,但要是见了一屋子的老鼠,头皮也发麻,眼前的情形就有点像一个正常人,看见了一屋子老鼠,无边无际的孤魂野鬼前一刻还人畜无害的样子,接下来就变得各个狰狞,想要撕扯了王小虎这些人xstxt

王小虎真有点佩服日本的

阳师了,先是让所有的鬼怪都看不到,感觉不到他们,等引到鬼市,施法让他们突然显身,在几万野鬼的眼中,立刻就成了异类,看着无边无际的鬼海,王小虎立刻做出一个很英明的决断:“跑!”

几十个道家人物如风一般朝来路狂奔,王小虎断后,一边摇着三清铃,一边扭头就跑,三清铃作用是阻止孤魂野鬼的动作,但孤魂野鬼实在是太多,后面的簇拥着前面的,速度并没有慢下来多少。

“九曜顺行 元始徘徊 华

茔明 元灵散开。流盼无穷 降我光辉 上投朱景 解滞豁怀 得驻飞霞 腾身紫微 人间万事 令我先知。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疾……”

疾字一出,奔逃最前面的道士发出咒语,黄符如离弦之箭向前窜去,黄符带起一阵金色的光芒,拦路的饿鬼见到黄符犹如见到凶恶的猛兽,嘶嚎着躲避,黄符带着锋锐之气向前激

,但凡有鬼离黄符近了就会被震开,黄符向前冲去,无数的孤魂仿佛如被收割的稻草一般,纷纷向两侧倒下。

顺着原路奔逃。无数的孤魂野鬼竟然没能奈何得了王小虎这群人,极快的跑回到了先前的土路,这里又恢复到了他们刚来时的样子。寂静而又

森。但一阵狂风突然拔地而起,风大而且猛烈异常,透着一股子

寒卷地下的尘土,只是向人狂吹,紧接着一阵凄厉的号角声响起,王小虎伸出胳膊挡了挡眼前的风,前面的街道上不知何时多出十几个身穿黑衣。头戴斗笠的

人,他们骑着黑马,手中挥舞着铁链。目光

冷的看着他们。

十几个黑衣人全身上下冒出冰寒的气息,黄符在他们身前停下,再也不能向前,黑衣人看见迎面而来的道家众人。催马迎了上来。 哒哒哒的马蹄声由慢变快,急促压迫,震人心弦,黑马的眼睛冒着红光,马上的骑士面目狰狞,个个目露凶光,手中的铁链舞成一个圈花。

黑衣人穿的衣服同样是古装,样式却很奇特。有别于其它的孤魂野鬼,难道是日本的鬼差?王小虎认不出黑衣人的来历。看上去却比身后的孤魂野鬼凶猛多了,他断后,

本冲不到最前面去,只能是暗暗着急,但很快他就觉得自己多虑了,风道士不知道何时又把他那道天师符贴到了脑门上,旋风一般的迎了上去。

最前面的一个黑衣人骑马已到了众人面前,风道士嘴里念着咒语,手中紧握一道黄符,身形微微一侧躲开黑衣人居高临下的一击。右手紧握黄符成拳,快如闪点般的一拳打在马眼上,这一拳威猛之极,喀嚓一声竟把那马眼的眼眶都打的崩裂,眼珠被这一拳打的稀烂,那马吃痛,长嘶一声,两个前蹄立了起来,想要将他踩死。

风道士不退反进,双手抓住黑马立起的前蹄,两臂一用力将马连人举了起来悠了一个大圈砸在另一骑马个已冲到眼前的黑衣人。“砰”的一声响,撞击的声音令所有的人都呆了一呆,相撞在一起的两匹战马,骨骼尽碎,软软的倒在地上,马上的黑衣人,一个被两马挤扁,身上不见流出血,另一个被震到了半空中摔在地上一动不动。

黑衣人都被风道士气势震住,犹豫着该不该冲上来,就连他身后的道家众人都有些发懵,他们搞不懂风道士怎么变得如此生猛,此刻的他仿佛化成了一只威猛,冷酷,仿佛饿了十天的山中之王。

威廉林揉了揉眼睛问王小虎:“我刚才没看错吧?他来的时候打了激素?”

王小虎大喊:“费什么话,跟着往前跑”说完摇着铃铛继续向前,风道士勇猛继续,拣起一

铁链,迎头砸向挡在前面的一个黑衣人。那黑衣人一闪身,却砸在马头上,黑马痛嘶着跌倒地上,黑衣人也被掀翻在地,风道上前一脚将他踢飞。

风道士一发威,顿时把别人就给比了下去,先前还有点惊惶的心思一扫而空,反而各个跃跃欲试,各种黄符,法器,升腾而起,尤其是杜志强,怪叫一声,手中七星宝剑,剑芒吞吐的老长,大声叫喊:“挡小爷者死”一剑刺中个黑衣人,那人惨叫着化为一缕轻烟。

十几个黑衣人,在道家众人杀气腾腾下,

本就不够杀的,一拥而上,犹如群虎见了几只喜羊羊,几下的工夫就杀了个干净,继续向前狂奔。可迎面而来的大风使得他们跑不太快,王小虎断后,手中的三清铃不停,已经感到有些吃力,后面孤魂野鬼无穷无尽的也是越来越近。

好在离前面的牌楼已经是不远,劳木哥几个不时回头照看王小虎,眼见他顶的有点吃力,全都慢下来等他,人一多,法术迭起,缓解了一下王小虎的压力,眼见就要出了牌楼,但又多了一个问题,要是他们出了牌楼,后面的孤魂野鬼还是漫无边际的追出来,何时是个头?

王小虎要照顾全局,不敢大意,朝前面吼道:“谁有办法在牌楼设置个障碍,不能让身后的野鬼追出来……”

“王掌门放心,等大家都跑出去,我接应你们,都出来了,我把天师符贴在牌楼上,定能阻挡住这些鬼东西……”风道士跑出了一溜烟的架势,头也不回的回应王小虎。

两人遥相呼喊,瞬间就有了主意,王小虎暗自感叹人多就是好,起码不用事事自己

心,催促着大家快跑,众人脚下都不慢,已经大部分出了牌楼,风道士猴子一样单手吊在牌楼横梁上,单等王小虎押后的几人出来后,将黄符贴上。

眼见胜利在望,狂风中突然出现几个黑影,猛的窜了出来,王小虎来不急多想,挥舞手中三清铃向黑影砸去,啪的一声打在迎面而来的黑影上,嗷~~一声惨叫,可黑影却不停,向他猛扑过来,他退后一步,这才看清,向他扑来的是个三四岁孩子一样大小的怪物。

身似猿猴,体毛浓密,头顶盘、仅有一目竖着长在双眉中间,王小虎瞬间就认出了这几个东西是什么玩意,山童,日本传说中的山童其实就是山妖,出没于深山之中,又特别是常出现于九州一带,山童既然谓之童,也是因为其身形矮小如同孩子般而得名。能像人一样站立步行。力气很大,喜欢吃饭团,爱恶搞作弄人。

山童凶猛异常,被王小虎三清铃打得头破血流,却没有什么大碍,怪叫着再次扑上,露出嘴里尖利的獠牙。

三清铃作用不大,王小虎一个转身,手法快速无比把三清铃挂在了围在腰间的黄带子上,顺手拽下量天尺,狠狠朝山童头顶拍去,量天尺不愧是神器,对妖异之物伤害最大,听得噗!一声,一尺子拍下,山童顿时被他拍的血

模糊,躺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便不在动。

王小虎量天尺一抽出来,剩下的山童知道他不好惹,三四个朝着他身边的劳木和耿鉴扬围攻了过去,耿鉴扬步伐诡异,总能在关键时刻躲开,劳木就有些狼狈,手中五雷号令令牌不停的挥舞,想要阻拦住山童,可山童速度极快,不停的试探着前扑,劳木看起来吃力的很。

王小虎急忙喊了声:“别慌”急忙的向他们奔来。几步来到他俩身边,举起尺子就砍。量天尺仿佛感受到了他的心意,嗡的一声突然从顶端冒出一道五彩光芒,光芒有若实质聚而不散,足有一米多长,王小虎拿在手中仿佛是一把长剑。

威廉林在杜志强身边并没有离的太远,眼见王小虎手中的量天尺激

出五色光芒,大声喊道:“我靠,我们家的尺子变成激光剑了……”王小虎那里有空理他,举起尺子向着一个山童就砍,那山童见了量天尺,害怕到了极点,浑身颤抖着却是不躲。王小虎手起刀落将那山童头都砍了下来。剩下几个山童见到了量天尺也是害怕之极,呜呜怪叫着,扭头就跑。

山童掉头就窜,在就没什么能拖延住王小虎几人的步伐,风似的朝着牌楼疾奔,后面跟着几万身穿古装的日本鬼,当真是狼狈到了极点。好在大家速度都够快,几步窜出了牌楼,他们几个一出来,风道士立刻从脑门上摘下天师符,念诵咒语:“吾受天师盟心宝印,佩受自然通幽达冥。上彻洞天,下达泉扃。吾行禹步,愿得升仙。三魂童子,七魄真人。随吾禹步,愿度灵关。急急如律令。”

啪!的一声,天师符贴在牌楼的横梁上,一道金光闪过,众人眼前骤然一亮,身后群鬼消失无踪,像是从来都不曾存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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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九十四章 阴摩罗鬼

一众人被追的跟兔子一样狼狈,眼见没有孤魂野鬼追出来,不由得都松了口气,威廉林几个体质稍微差点的,干脆就一屁股坐在地上,威廉林朝着从牌楼上跳下来的风道士喊道:“老风本事不小啊,一道符就封印住了这鬼地方!”

风道士却是有些迷茫,瞧着排楼上的那道天师符,轻轻念叨:“不对啊,我这是天师符,虽然能震慑住孤魂野鬼,但不至于是这么个效果,又不是封印结界的符箓,怎么就突然都没了?这特妈是怎么回事?”

王小虎也算是符箓大家,对这一点也是疑惑不已,好奇问道:“天师符有特殊效果?”

“没有啊,就是我提前画的,这次跟你来日本,特意带的,真是奇了怪了xstxt”风道士百思不得其解,从怀中掏出带来的黄符仔细一张张翻看,突然,其中一张黄符猛烈抖动了一下,风道士怪叫一声:“不好,有东西出来了!”

王小虎急忙向前一窜,站到风道士身边,感觉到有晦涩

暗的力量就要从牌楼里冲出来,现在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两种办法,第一,继续掉头就跑,但是太累,消耗也大,何况老是被几万日本孤魂野鬼追着,怕是连个缓缓的时间都没有,更不要说逃脱这个鬼地方,这正是

阳师们想看到的,只要他们疲于奔命,规定的时间内到不了德之岛,一切也就结束了。

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干脆堵在牌楼这。牌楼并不宽敞,拦在前面,出来一个干掉一个。想出办法堵住牌楼,起码不用跟几万只孤魂野鬼纠缠,王小虎瞬间就下了决定,守在牌楼前面,从腰上拽下三清铃,要跟风道士来个配合,他摇铃。风道士用铜钱剑去砍。

让王小虎想不到的是,出来的并不是孤魂野鬼,风道士的那张符尽管不是封印的符箓。但天师符的威力也足以不敢让孤魂野鬼越雷池一步,所以钻出来的,是百鬼夜行中的怪物,这些怪物明显比那些孤魂野鬼厉害的多。

一个佝偻。破衣烂衫的老头从牌楼里面滚了出来。离王小虎和风道士还有十米左右的距离,忽地就停了下来,一张苍老的脸上,竟然没有眼睛,破衣烂衫,身上发出腐烂的臭气,诡异的是,他举起了双手。在他双手的手掌心各有一只眼睛,滴溜溜的四处打量。

“小虎。这鬼玩意是手之目!”威廉林大喊了一声,来日本之前,哥几个的功课都没少做,威廉林一声喊,王小虎立刻恍然,手之目为日本古代传说中的一个妖怪,是一个手上长着眼睛的怪物。

关于手之目流传着这样一个故事。 手之目生前是一个盲眼艺人,每天去餐馆弹琴,靠客人的施舍度日。一天夜晚,当他拿着琴和一天所得的施舍回家时,被一个强盗杀死,并抢走了他的钱。 死后,便化身为手之目。他面部的眼睛退化,但在两只手上分别长出两只眼睛。为了报仇而四处游荡,“看”到了疑似凶手的人就冲上前去将其掐死。但由于他生前是个盲人,所以不可能通过“眼睛”找到凶手,所以不巧被他撞上的人常常遭殃。

“管它是个什么鬼东西,先干掉再说!”风道士刚要动手,身后金山派的柳冲虚一个箭步赶了过来,手中挥舞天蓬尺,大声道:“二位也该歇歇了,我来会会这个鬼东西!”喊声中,迎上了手之目,天蓬尺横的扫了过去。

王小虎再一次感觉到了人多的好处,关键时刻总有人帮忙,不用老是自己出手,而且柳冲虚说的也没错,谁也不知道牌楼后面还会钻出什么鬼东西,总得防备着,顿时和风道士把守住牌楼两边,等着偷袭。

柳冲虚冲了出来,手之目像是立刻就遇到了他的仇人,一张鬼脸怪异去面对柳冲虚,怪叫一声,狰狞扑了过来,这鬼玩意身上血迹斑斑,腐烂不堪,衣衫跟碎布一样,皮肤上竟是腐烂出来的一个个大小不一的烂洞,尤其是那张脸,没有眼睛就已经够诡异的了,一嘴黑牙,流着透明的粘

,身上臭的,迎风十里都能将人顶个跟头。

这玩意实在是太恶心,尤其是那股子味道,使得柳冲虚忍不住迟疑了一下,手之目却已经恶狗一样的扑了上来,无奈躲避了一下,从手之目嘴角地下的透明

体,落到地上,冒出嗤嗤的白烟,腐蚀

极强。

王小虎急忙喊了一声:“别跟他近距离接触,他口中的

体有毒,沾到身上很麻烦。”

柳冲虚本来觉得临敌之际,突然收手有些不好意思,王小虎一句提醒恰好帮他解围,嘿的一声:“多谢王掌门提醒。”说着一个转身,把天蓬尺别在后腰,从怀里掏出个弹弓来,弹弓是古木做成的,上面刻着道家的符箓花纹,都包浆了,一看就是年代久远之物。

五花八门的法器王小虎算是见识不少了,还是没想到道家人物都暗里藏着好东西呢,想必也是想着跟

阳师对决的时候再拿出真本事出来,柳冲虚也是被逼无奈,实在不想靠近这鬼东西,才不得已用了出来。

就见他手速极快,一晃的功夫,弹弓上夹了一颗银光闪闪的弹丸,跟普通玻璃球大小,上面同样布满道家的符箓花纹,嗖的一弹

出去,大喊了一声:“臭东西,道爷给你在脸上开个眼睛!”

手之目感觉到了威胁,猛地向上一窜,想要躲开,但柳冲虚几十年的功力,即使打不中他脑袋,也躲不开银弹,果然,砰!的一声,银弹打中手之目的

口,一道银光闪烁,手之目被银弹的冲击力带出去一米多远,更奇妙的是,银弹打在他

口,并不是就此了事,而是钻头一样的滴溜溜旋转开来,转瞬之间,便把手之目的

口钻出一个大洞来。

手之目凄声惨叫,双手回转,不停的颤抖,手上的眼睛流露出惊恐的目光,这情景,怎么看,怎么觉得无比怪异……柳冲虚一击得手,一个箭步赶上,还没等落地,弹弓上又夹了一颗银弹,朝着手之目喝道:“着!”

噗!银弹呼啸而去,手之目还是用双手看着自己

口,脸上没眼睛,

本反应不过来,一下被银弹击中了脑门,银弹直接打破了他的头骨,溅

出腥臭的血

,手之目仰头就倒,但是柳冲虚又掏出一张黄符,包住银弹,又是一下,打在了手之目张着的嘴中。

嘭!的一道火焰升起,手之目在火焰中抖动了几下,这才彻底烟消云散,柳冲虚身形一顿,无比潇洒,道家众人忍不住喝了声彩,但也就在这个时候,从牌楼里扑出二十几个死灵来,王小虎一摇铃铛,死灵动作一顿,被风道士割草般的砍倒两下,但是其它的还是冲了出来。

王小虎瞬间就认出了这些

灵:

摩罗鬼,百鬼夜行中排四十,传说

摩罗鬼已故男人生前怀着怨念死去的鬼,头部为人之姿,老人之颜,目露灯之火光,能说人语,开口便吐出蓝色火焰。

二十多个鬼东西,跟书中介绍的一样,诡异无比,让王小虎没有想到的是,这些

摩罗鬼身上竟然穿着一件件破烂不堪的铠甲,绝逼是古代日本的铠甲,简陋,甚至是用竹子串连起来的竹甲,脚下绑腿,手中有拿日本刀的,有拿细细才长枪,破旧的盾牌,背上还背着小旗,全身的皮

都夹杂在铠甲中,鼓出一截截的骨头。

也只有战死的士兵才会是这个德行,不用说,这些

摩罗鬼都是曾经战死的武士或者士兵身死之后怨念不散化成的。

战死士兵武士形成的恶鬼,比一般的恶鬼要强上许多,王小虎想要亲手解决了这二十几个鬼玩意,刚一动,就听一声怪叫:“这些玩意都是我的,谁也别跟我抢!”

如此激动,如此不怕死,不怕事,不怕麻烦,抢着出手的,不用看都知道是杜志强那小子,话音还没等落下,一道剑光已经朝着二十多个

摩罗鬼划了出去。

不知道是死了太长时间,还是长期没有活动,这些个

摩罗鬼行动竟然不快,而起一动身上的铠甲咔吧咔吧作响不说,就连身上的骨头都在咯吱咯吱的怪响,这个模样,当然挡不住杜志强的剑芒,顿时就被剑气斩断了三个。

其中一个大的吱哇一声怪叫,剩下的

摩罗鬼仿佛得到命令,突然分兵两路,朝着杜志强围了上来,跟刚才的缓慢不同的是,同伴的死,像是让它们瞬间就找回了状态,手中举着刀枪,前后加攻杜志强。

杜志强脸色潮红,那绝不是吓的,那是兴奋的,嘿嘿一声笑,眼睛都快放出光芒来了,望着逐渐围拢过来的

摩罗鬼,半点也没有躲闪的意思,而是催动剑芒,猛然跃起朝着这些鬼兵当中个头最大的,一剑劈了下去。(未完待续……)

三百九十五章 关键

剑芒过处,两个动作稍微慢些的

摩罗鬼立刻被斩断,惨叫声中化作黑烟,但其他的

剑芒能斩鬼是因为他手中的七星宝剑是件法器,带着武当真武大帝的气息,无往而不利,用脚去踢,未免有些托大,朝一个

摩罗鬼踢出去之后,立刻就觉出了不好,虽然他结结实实踢在了眼前拿刀的

摩罗鬼身上,却感觉犹如踢到了一快坚硬的铁板,脚心一麻,

摩罗鬼并没有被他踢飞,身形仅仅是顿了一下,手中的长刀朝着杜志强腿上砍了下来。

杜志强哎呦一声急忙缩脚,却来不及抽回手中的七星宝剑,躲是躲开了这一刀,可就这么个功夫,那

摩罗鬼对着他一张嘴,喷出一股黑气,杜志强急忙侧身躲开,还没等站稳,面前一阵恶风扑来,几个

摩罗鬼挥舞着长刀凶狠劈下。

杜志强掌中七星宝剑挥舞出一朵剑花,挡住了几把长刀,但身后的长枪又刺了过来,显得有些狼狈,躲得有点急,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两个

摩罗鬼前后夹击而来,王小虎怕杜志强有危险,刚要上前帮忙,这小子却嗷的一声怪叫,手中七星宝剑一收,横在腰间,身形滴溜溜一转,将几个靠近的干掉。

瞬间的功夫。杜志强干掉了七八只

摩罗鬼,不可谓不强,但

摩罗鬼是组团来的。还剩下一大半,照这么下去,迟早得吃亏,王小虎要动手,杜志强看在眼里,大声喊道:“小虎哥,不用你帮手。看我的。”

“灵观大帝,睿圣聪明。日光菩萨,气

帝宸。金刊圣像。三目圣明。……二圣将军。顺风千里,百万神兵。救度灾厄,如响应声。变祸成福,如影随形。护祐臣身。何求不应。神光洞照。永处吉庆。奉大帝勑,急急如律令。”杜志强念起真武大帝的咒语,剑气更加猛烈。

众所周知,武当是全真一脉,对符箓咒语并不如何看重,武道那是顶尖的,没想到杜志强还留了一手,咒语一出。整个人立刻就变得不一样起来,当真是所向睥睨。谁也抵挡不住,剑芒之下,脚踏武当梯云纵,片刻功夫,便扫荡了剩下的

摩罗鬼。

扫荡完了群鬼,杜志强很是得意,可没得意太久,就又有鬼物从牌楼里面出来,像是早就约定好的,一次只出来一种鬼物,王小虎忍不住头疼,很明显,

阳师是在用这些鬼物拖住他们的脚步,离开,谁也不知道里面会出来什么玩意,肯定会纠缠上拖住了手脚,不离开,那可就耗在这鬼地方了。

杜志强大发神威又收拾掉了几个高女,紧接着里面又出来一帮子怪物,日本的百鬼夜行,说是一百种,其实有二百多种,这么一**的什么时候是个头?可就算离开,又能去那?王小虎真有些手足无措了,正着急,耿鉴扬叫他:“小虎,我琢磨出点味道来了?”

“你琢磨出什么来了?”王小虎急忙问。

耿鉴扬把他拽过来,小声道:“咱们落在如此尴尬的境地,对方除了施展秘术之外,必然摆了个阵法,否则没有这么大的威力,也只有阵法才能困住大家,但只要有阵法,就有阵眼,就有关键之处,只要找到,就能脱离困境了。”

“小耿子,这可不像你啊,你说的这些大家都知道,你能说点有用的不?”王小虎显得很焦躁,傻子都知道日本

阳师必然是摆了阵法,不管是何种法术,仅凭人力绝对没有那么大的力量困住几十位道家人物?但不知道是什么阵法,就无法破解,耿鉴扬奇门遁甲那是一绝,还以为他看出来了是何种阵法,没想到说了一些没用的。

耿鉴扬微微一笑,又是那副成足在

的模样,对他道:“急个什么,之所以现在才说,就是因为看出了点端倪,高速公路出事之后我就开始观察四方,风向,走位……看出来的不多,虽然知道你我必在阵法之中,却不是我所知道的任何一种阵法。”

“此地的五行有些异常,五种力量相互纠缠,却极有顺序,我已经大致整理出来了整个阵势中五行的走向。”说完耿鉴扬蹲在地上,寥寥画了几笔,顺序有些古怪,正下——左上——右中——左中——右上——正下 ,画完之后王小虎立刻就认出来,这是一个五芒星的图案。

日他娘的,怪不得耿鉴扬认不出这个阵法,逆五芒星阵源自幽冥佛教……不是邪教!一个佛教的分支……幽冥佛教的五芒星阵用于镇压邪鬼、怨魂、污魄。正五芒星代表幸福,可以驱邪,逆五芒星代表死亡,既指地狱。

也就是说,日本

阳师将他们困在了一个逆五芒星的阵法当中,怪不得能把他们引到日本的鬼市,一瞬间,王小虎恍然大悟,也终于知道是着了什么道,不再是懵懂无知,忍不住拍了一下耿鉴扬的肩膀,道:“还是你小子有本事。”

“别,这是我和元大哥琢磨出来了,没有他敏锐的观察,我到现在也搞不懂。”耿鉴扬说完,王小虎转头去看元中堂,元中堂就像是一位兄长,平时看似可有可无,但关键时刻,在背后帮你一把的,永远都是他。

“元大哥,谢谢你了!”王小虎真心感谢,从遇到元中堂,不管什么事,元中堂都照顾着他,千言万语的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元中堂看着他笑了笑:“自家兄弟,别扯那没用的!”

王小虎笑了笑,也觉得自己有点多余,问耿鉴扬:“找到关键点没有?”

耿鉴扬点点头:“我和元大哥推演了一下,觉得关键点在京都,咱们被百鬼夜行引到鬼市中,恐怕对方也是怕咱们寻找到关键的地方,当然是离的越远越好,同时我还感觉到在京城有一股很强大的力量,是从一个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关键之处应该就在哪里。”

平安时代,强大的人物,一个名字脱口欲出,安倍晴明!

安倍晴明是日本古代著名的

阳师,恰好其存在的年代就是平安时代,传说,安倍益材自恶右卫门手中救出一只白狐,这白狐是和泉国信太森林中修行多年的狐仙“葛叶”。后幻化为人与益材相恋,之后产下了晴明。当晴明五岁时,意外地见到母亲狐狸的原形,分离的时刻于是到来。葛叶抛下哭泣不已的幼子回到森林中。“如果思念的话,就来寻找吧……和泉最深处信太森林,葛之叶……”反覆覆颂的歌谣,那是母亲送给孩子的最后话语,晴明日后依循此歌的指示,得以再至森林隐秘处见母亲一面,并继承强大的灵力。

这是一个明星般的人物,也是日本

阳师的代表和标志,也可以说现在日本

阳师的传承,都来自与安倍晴明,安倍晴明是历代

阳师中最优秀,最杰出,最伟大的一个,他的能力远远超过任何一代,任何一个

阳师。也是当年

阳寮的的寮主。是个一代宗师级的人物。

那么所有的一切就不难理解了,王小虎也猜测出来了个大概,安倍晴明已经是神一样的人物,

阳师必然世代祭祀,祭祀之力,加上逆五芒星的阵法,再加上傀儡之术,不难将他们陷入这样的境地。

时空重合,日本的

阳师没有这个力量,但是三种法术用在一起,稍微重叠一下,勉强维持住了,应该也不是一件难事,但要这么做,整合的力量必然不小,恐怕全日本的

阳师都得参与其中,想到这,王小虎心里多少对对方有了个了解。

他们面对的不再是柳生麻衣一家,而是整个日本的

阳师,耿鉴扬说的没错,柳生麻衣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而现在他们要做的,就是找到安倍晴明。

至于找到安倍晴明之后该怎么做,王小虎倒没有多想,逆五芒星大阵,看似厉害,却也经不起太大的波动,

阳师们维持住这个阵势,已经很难了,对上安倍晴明,不管输赢,双方法力激荡之下,他就不信

阳师还能维持得住!

事不宜迟,尽早解决,尽早赶到德之岛,王小虎

神一振,让耿鉴扬带路,刚要招呼大家,却见道家几个人还在跟从牌楼里出来的怪物相斗。

老是被牌楼里的怪物缠住,也是一桩麻烦事,王小虎大声道:“诸位道兄,找到阵法的关键了,大家随我一起前去,但要留下几位断后,千万不能让这些怪物纠缠住了咱们。”

道家众人都是不甘落后,自告奋勇的要断后,王小虎刚要答应,却见人群中走出个胖乎乎的人来,道教南宗的传人刘璐中,这是个存在感不强的人,甚至有些腼腆,从不多嘴多舌,几乎就被人遗忘,但在这关键时刻,不好意思的对王小虎道:“王掌门,不用那么麻烦,俺一个人断后就成了,俺会赤脚仙法!”(未完待续……)

三百九十六章 戾桥

刘璐中会赤脚仙法,当真是让人刮目相看,更证明了一个道理,人不可貌相,既然刘璐中自告奋勇,王小虎那有不让的道理,点头道:“那就麻烦刘道兄了,一定要阻拦住后面的怪物,不能然他们坏了事……”

多这么几句嘴,多少还是有些不放心,刘璐中明白王小虎的意思,憨厚的朝他笑笑,道:“王掌门放心,俺不是个说大话的,这就起咒。”

“谨请赤脚尊仙,相貌昂然丰采别。神舞虹霓幌汉霄,腰悬宝箓无生灭。反睛掣电涉山河。陈胜急速至娑诃。急急如律令……”咒语声中,刘璐中整个人立刻就变得不一样起来,胖胖的模样突然显得宝相庄严,这时候杜志强跟风道士又收拾了几个怪物,从牌楼里面窜出来一群在百鬼夜行中排名十六的野寺坊。

野寺坊是废弃的寺庙里出现的妖怪。因为村人从来不去寺庙中布施,所以寺庙里的人怨愤而死。死后的怨念让他化为妖怪,几十个野寺坊面容古怪的钻了出来,刘璐中显露本事,要给王小虎信心。咒语声不停,虚空朝那些野寺坊一脚踏出,恍惚的众人眼前都看到一只跟半个足球场那么大想一只脚从天而降。带着金色光芒,轰然落下。

嘭!一声大响,溅起漫天尘土,起码有三十多个的野寺坊顿时在压住,等大脚抬起,所有的野寺坊都变成薄薄的一片,再也无法作恶。王小虎看的一喜,有刘璐中的赤脚仙法在,后面有多少妖怪追上来都不在话下。不过就是几脚的事。

不过,这么大的本事,非要留到现在才显露出来?要是早就知道刘璐中有赤脚仙法的本事,先前何至于被追的跟兔子似的?

想了想。也就释然。修道之人,脾气

格都有些古怪,人家不愿意显露本事,那也没办法,毕竟只是来帮忙的,又不是他那一帮子兄弟,也怨不得别人什么,王小虎苦笑着摇摇头。转身对耿鉴扬道:“没后顾之忧了,剩下的就看你的了。”

耿鉴扬微笑点头。大步向前,王小虎招呼了众位道家人物,几十个人浩浩荡荡跟着耿鉴扬朝来时的路走了回去,耳听得后面时不时的就传来,嘭!嘭!……跺脚的声音,想必是出来纠缠的怪物不少。

京都还是先前的那副模样,死气沉沉,百姓早就早早睡下,几十个人走在空寂的街道上,脚步声显得有些杂乱,王小虎一边走,一边琢磨,真要是碰到安倍晴明,到底是不是对手?毕竟安倍晴明是日本史上最强也最著名的

阳师,身居高位,统领全国

阳师。他的占卜、恶灵调伏与驱使式神的能力堪称空前绝后。

王小虎多少有些担心,生怕几十个人去了,被那个狐狸生的妖孽几招就降服了,那可真就丢脸丢大了。左思右想之下,又觉得不会,平安时代之所以有百鬼夜行,是因为那时候的安倍晴明本事还不够大,按照历史记载,现在的他应该还是个年轻人,没有降服了所有的鬼物,法力也不会太高深,要是再往后错那么一段年月,才是安倍晴明的顶峰时期。

可要是错过这段时间,也就没有百鬼夜行了,那就无法拖住他们这些人,

阳师们虽然启用了逆五芒星阵法,使得时空重叠,让他们与百鬼夜行交集,目的就是让百鬼拖住他们,当然要能害死几个就更好了,害死不了,让他们疲累不堪也就达到了目的,显然他们无法

纵安倍晴明,否则只要把它们引到安倍晴明最厉害的时候,主掌

阳寮,百十来号

阳师一起出手,那时候他们就算不死,恐怕也是损伤极大。

王小虎这么一推算,顿时心安了许多,面对安倍晴明不敢说稳赢,可也不会输,毕竟几十号道家人物,一拥而上,蚁多咬死象,就不信他能逃到天上去,安倍晴明出了事,也就与祭祀他的

阳师们断了联系,逆五芒星阵法也就不攻自破了。

京都的安倍晴明神社,在平安时代只是他的府邸,位于平安京土御门路与西洞院路的交叉口上。按

阳说的理念,此处正是大内的东北方艮位,也就是俗称的鬼门。 作为一个职业

阳师,将自己的宅邸搬于此处,目的是为了呼应配合位于整个平安京东北方“艮”位的比睿山延历寺,形成防止妖魔入侵的双重震慑。

耿鉴扬带领下,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快步而行,大约走了将近一个小时,绕过了无数杂乱的木屋,终于看到前方有一座十分

致的木庵,五星符号的御神灯亮着,檐前有风铃叮当作响。

王小虎

神大振,刚要几步走过去,却突然感觉前面

气森然,猛然停住脚步,一把拽住了还在向前的被耿鉴扬,他们面前是一座小小的石桥,王小虎停下身形,立刻就感觉道了这座石桥上面传来的

沉气息,石桥很小,下面是一条蜿蜒的小河,桥身也就十几米左右的长度,桥头刻着两个汉字,戾桥!百米开外才是安倍晴明的府邸。

要研究日本的

阳师,就离不开安倍晴明,关于他的一切都充满了神秘的色彩,就连眼前的戾桥也不例外,戾桥是传说中晴明所豢养的式神居住的处所,许多晴明传说中都有晴明要別人到一条戾桥处对着桥说话,式神就会传话给他的情节。后来就演化成了人们相信只要站在一条戾桥上许愿,晴明的式神就会借着过桥的路人转述上天的启示。

当然这座桥的魔力并非这么简单,它还是连接黄泉与人间

阳两界的桥梁。这里除了封印的式神之外,还封印着许多危害平安京安全的魔物,是京城魔界所在。一条戾桥的“戾”字在日语里是“返回”的意思,《源氏物语》中就将其称为“去而归桥”。据说将死者运过此桥,便可使用特殊的咒法行使回生之仪。所以当晴明被他的敌人杀害后,晴明的师傅伯道上人就在此桥将他复活了。相反,那些民间百姓里忌讳“返回”的送葬和迎亲队伍至今仍有不过此桥的习俗。

怪不得这座桥

气如此沉重,耿鉴扬也感觉到了不对,惊讶的去看王小虎,问道:“有埋伏?”

王小虎摇摇头:“埋伏没有,但此桥绝不容易过,你先别动,我先上去看看。”这一次,不等后面道家人物跃出,抢先一步上了戾桥,桥面冰寒,竟然透过鞋底传到身上,王小虎不敢大意,走的极为小心,身后传来耿鉴扬低沉的声音:“小心,河水有古怪!”

王小虎去看桥两边的河水,就见水面在五星符号的御神灯的映

下,散发出诡异难测的光芒,隐约的河水中有东西在不停的游动,像是汇聚到了一起,刚才还平静的河水,水流的速度突然就快了起来,而且冒出一串串的气泡……

王小虎缓慢向前,身后一个人影到了他身边,回头一看,见是水姐,他刚想开口问,水姐已经快步走过了他,站在前面,把纸伞撑开,对他笑道:“王掌门,玩水还是姐姐来,你给姐姐掠个阵!”说罢优雅的向前走去。

王小虎不敢跟的太近,只能是停下脚步,也是怕她真遇到对手施法的时候展不开手脚,反而碍手碍脚,果不其然,水姐向前走了几步,走到桥的中央,对面突然就起了一层雾气,雾气之中影影绰绰的多了一个

沉的人影。

水姐微微一笑,纸伞向上一举,手一翻,滴溜溜转动起来,望着那团越来越浓烈的雾气,念诵起咒语:“北帝敕命,天肠地。冰清九气,四海龙君。蟾螺蜂虲,铁面将军。江敌九江,水祇子洞。子溟子派,子漍子渊。子濿子淁,子演子汶。云雾腾腾,雷光霹雳,馘灭邪。风伯雨师,冰雹细大神。北方神将,澶捉在身。急急如律令。”

咒语叫做澶水咒,随着咒语声,水姐四周起了一层淡淡的水气,不同于前面雾气中的

气森森,而是清澈丽华,充满着灵气,水气蔓延开来,朝着雾气逼迫而去,雾气也变得更加浓烈,当水气和雾气相遇的瞬间,竟然发出噼啪……的清脆响声。

响声中,浓雾中的人影显出身形,就见是个身穿白色破烂和服的女子,披头散发,戾气缠身,嫉妒怨煞的气息已经化形,竟然就是王小虎所见的女鬼当中,戾气和怨煞气息最浓烈的,他立刻想到了一个日本著名的恶鬼,桥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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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九十七章 桥姬

桥姬,是一种出现在桥边的女妖,民间比较普遍说法是桥姬因为面容丑陋,得不到自己所心爱的男人的爱,或是被她人强夺所爱而在桥上投河自杀死后所化为的妖怪。在以前的日本对于女子的自杀方式也有一定讲究,比如武士或男子只能以剖腹的方式来了结自己,而女子则只能以投河的方式去结束生命。

因为代表着痴情女子的嫉妒的怨气,所以这类妖怪通常也比较恐怖。化为桥姬之后,若晚上有男子特别又是自己身前所喜欢的那一类型的男子从这里经过的话,她就会现身于桥上,用各种妩媚的办法去诱惑男子,尔后将其勾引到水中淹死。

当然桥姬的目标不仅仅是男人,因为强烈的嫉妒心作祟,那些长得比自己漂亮的女子经过这里的话,桥姬也会强行将其拉入水中溺死,基本上是见到就没跑,十分的邪恶。

桥姬一出现,怨煞气息强烈到连空气都变得

沉,以她为中心,黑暗的气息迅速蔓延开来,几乎将身后的庵堂阻挡住,桥姬守在戾桥,很明显是被安倍晴明收服了之后当做看守门户的鬼物,王小虎并不担心水姐,水姐的水法堪称一绝,他要做的就是一边掠阵,再仔细去看看桥姬到底有多厉害,对能收服桥姬的安倍晴明有多大本事也能有个大概的了解。

“你,可否愿意,替我住到水里去”幽深的语调,带着哀怨和凄凉,听起来让人有些伤感,桥姬这种鬼物多为年轻女子的亡灵。只因痴恋某人而不得,便冲动地跃桥跳水,全然忘记自杀者不得轮回的因果。

有那么一瞬间,不光是王小虎,几乎所有的男人心中都对她有些怜惜,这种感觉稍纵即逝,随即心中都是暗暗惊讶,能来日本的道家人物,无一不是各个门派的

英,道心稳固,连他们都恍惚了一下,若是个普通男人,还不得脱口而出说愿意?

水姐即是道家高手,又不是男人,当然不会被桥姬迷惑,她永远都是那么的优雅,撑着纸伞,脸上带着微笑,伞尖斜指向夜空,伞尖带着一滴晶莹的水珠,聚集天上星辰的光芒,与此同时,水姐的右手平伸拇指与中指笔直,剩余三指或蜷或伸或勾结出一个神秘的手印。

伞尖上面的水珠微微晃动,光芒闪烁之间,伞面上的独钓老翁像是活了过来,水面荡漾,一

鱼线也轻微的颤抖起来,桥姬感觉到了水姐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忽地一瞪眼,双眼血红,瞬间就到了水姐面前,速度之快,匪夷所思。

水姐仍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嘴里轻声念诵咒语,不同于其他道家人物的刚猛,从水姐嘴里念出的咒语,带着那么一股子温柔的好听:“天威地威,神威灵威。元始上真,五老高尊。太平皓范,洞朗八门。五帝告命,无幽不闻。上御帝君,中制酆山。下领河海,十二水源。八威神咒,灵简玉篇。召龙负水,收气聚云。斩魔遣鬼,扫荡妖氛。万

堕落,所请速临。急急如律令。”

咒语声中,水姐的手腕轻轻一抖,水灵之气汇聚在她伞尖的水珠上面,水姐手印快速变换,那颗晶莹的水珠猛然向上一抖,脱离了伞尖,在空中旋转,朝着桥姬迎面而去。

眼见水珠就要击打在桥姬的脸上,忽地桥姬的身形一阵抖动,在她面前空气愣是震荡出一片水波的波纹,惹得众人眼前一花,随即桥姬化身为七个,朝着水姐伸出十四双苍白枯槁的手,变故起的非常突然,王小虎忍不住一惊,化身为七,每一个身上的怨煞之气都是那么浓烈,他很担心水姐能不能扛下来。

事实证明他的担心纯属多余,站在桥上,下面是流水,对于水姐来说,就等于是回到了家,她的水系术法是正法,桥姬虽然是水妖,遇上水姐那也讨不了好去,就见水姐不慌不忙,纸伞轻轻一收,伞面上的垂钓老翁那

黑色的鱼线猛然缩了一下,飞溅出去的水珠骤然炸开,同样分成七颗小小的水珠,一阵翻动,十分的好看,却是形成了一个勺子形状,与天上的北斗七星相映成趣,散发着星辰的光芒。

接着水姐一个转身,七颗水珠骤然朝着七个桥姬落了下来,不过就是七颗小小的水珠,但在桥姬的眼中,却无异于泰山压顶,尖叫着躲避,天一生水加上星辰的力道,又岂是桥姬这种妖物能够抵挡得住的。

桥姬慌忙躲避,七个人影又汇聚成一个,朝着旁边的小河就跳,水姐占了上风不会让她跑掉,纸伞一撑,伞面上的老翁手中鱼线骤然飞出,缠住了桥姬的一只脚,接着水姐一抖,桥姬挣脱不开,被甩到天上,水姐念诵咒语,就要收了桥姬。

这时小桥下面突然冒出一个巨大的水泡,诡异的出现,啪!的碎裂开,从里面冒出无数怪异的淹死鬼,嘶吼着拉扯水姐,如果水姐要强行收了桥姬,就会被这些鬼东西沾身,她是个女子,五行属水,最是爱干净,急忙用伞面去挡,如此一来也就给了桥姬可乘之机,身化黑烟窜进了水中。

眼见胜利在望,却让桥姬逃了,水姐不解恨的跺了下脚,颇有些小女人的味道,把一帮大老爷们看的目瞪口呆,谁都没有想到平时温婉贤淑的水姐也有这样的一面,风道士嘿嘿的凑到王小虎身边道:“这小娘子挺对我胃口,回头王掌门给做个媒?”

王小虎哭笑不得,这都什么时候了,风道士还有这心思?但从他的神情上不难看出,压

没把桥姬当回事,就等着过桥了,但水姐没发话,王小虎不敢冒失,刚要问问水姐能不能过去,却见河面突然变成赤红,河水中冒出无数的血泡,每一个血泡里面都隐藏着一个水鬼,那是所有跳河而死的恶灵。

不用于刚才还有些人模样的桥姬,这些鬼物,背着乌

一样的硬壳,硬壳上是寸许长的黑毛,伸出来的却是一颗颗女人的头颅,血红妖异的眼睛,

出仇恨的目光,四肢露在硬壳外面,指甲宛如一

雪亮的铁锥,散发着寒光。

水鬼乘风破浪,折腾起道道

寒的雾气,无边无际,层层叠叠的从河水里面涌了上来,王小虎见此情形,急忙问道:“水姐,用不用帮忙?”

“稍等,这些水鬼都有百年的道行,戾气化毒,但凡沾染上半点,片刻全身腐烂而死,无药可医,待我先阻拦住这些鬼东西,你们再伺机而动!”水姐言语温柔,但这时的声音也显得有些低沉。

众人听见水姐这么说,都忍耐了下来,或许会有人觉得疑惑,这么多的道家人物,何必一个个的显露本事?不如一拥而上,直接杀过去就是了,其实王小虎也想这么干,但斗法不比打群架,人多的一方就厉害,稍有不慎,有人中招在这鬼地方就是个麻烦,何况众人要保持体力,防备暗中的

阳师,横冲直撞的,强横一时,却强横不了一世。

每一个前来帮忙的都是名门正派,谁也不想在其他门派面前落下面子,正在显露本事的时候,冒昧上去帮忙,岂不是看不起别人?这也是王小虎无奈的地方,但这世界上的事,有利就有弊,总没有全可着自己心意来的,总的来说,虽然面对鬼物的时候总是一个个的出手,耽误了点时间,却好过王小虎哥几个势单力薄的强。

转瞬之间,无数的怪物层叠着上了石桥,速度极快,异常强悍,朝着水姐铺天盖地而来,水姐却是脸色不变,冷哼一声,咒语声再起:“水德伺晨,总司水灵。三江九河,湖海龙神。真符飞起,洪波四倾……”

从未用过符箓的水姐,手中突然多了一道青色的符箓,纤手一甩,青色的符箓直冲上天,瞬间众人便感觉有雨丝从天而降,雨丝迷茫,却带着让人清醒的清凉气息,灵气更是充足的让人

神一振。

雨丝掉落在大家脸上,并没有什么异样的感觉,反而觉得神清气爽,但落在桥面上那些鬼物身上,却如火星掉到了干草堆中,嗤嗤嗤嗤……冒出道道白烟,水灵之气看似柔弱,但对

邪之物伤害却是不小,白烟中,怪物凄声惨叫,怨恨的恶毒气息更加猛烈,让人心底没来由的感觉道一种无可奈何的惊悸。

怨恨是世界上最强大的力量,所有的怪物都是跳河而死的冤魂,没有理智,没有人

,只有无穷无尽的恨意,即使身上白烟冒起伤害巨大,甚至已经是身躯凋残,却仍然硬撑着,强烈的恨意之下,赋予了这些怪物强悍的生命力。

虽然有无数的同伴在雨丝中烟消云散,却丝毫影响不了其它的怪物,不管是仍然保存完好的,还是已经变得残缺的,依旧凶狠恶毒的朝着水姐扑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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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九十八章 过桥

“王掌门,这特妈就是一群比蟑螂更恶心的玩意,我看水家的的,看的出来很是关心水姐,王小虎也是着急,刚要开口,情形突变,被怪物密密麻麻围住的水姐在咒语声中,纸伞一转,天空中的雨丝骤然一收,形成一个水幕将水姐笼罩其中,雨丝不在跌落,而是形成一道螺旋状的水流,围绕着水姐快速转动。

就是这么一道道水流,凡是碰到的怪物无不是瞬间就被看似柔弱的水气包裹,身上冒出阵阵白烟,烟消云散,若是只有十个八个的,王小虎相信水姐一定能将这些鬼东西收拾干净,奈何鬼物实在是太多,桥上的不算,河水翻滚中更有无数奇形怪状的各种水鬼上了石桥……

情形已经够危急的了,身后又传来刘璐中的声音:“王掌门,我快顶不住了!”王小虎回头去看,就见身后的京都似乎都已经消失不见,整个世界被一大片恐怖的黑色笼罩住,无数的

魂蜂拥而至,百鬼夜行中的群鬼,以及他在鬼市看到的几万个孤魂野鬼都跑了出来。

如此多的厉鬼,想要全都消灭,无疑是痴人说梦,若是被拖住,过不去前面的石桥,前后一睹,可就真危险了,刘璐中此时是满脸大汗,法力消耗有些过大,不用等王小虎多话,已经有人去帮刘璐中,各种法器。符箓翻飞,愣是将身后的

气沉沉,撕裂开一道道豁口。

戾桥通

阳。有冥河阻拦,群鬼就算跟上来,也只能从戾桥上通过,必须要尽快冲过石桥,借着石桥堵住身后的恶鬼,否则几万个恶鬼一拥而上,任有多大的本事也得折在这里。王罢挥舞量天尺冲上了石桥,此时石桥上面的鬼物也是越来越多。密密麻麻被阻拦在水姐身前,层叠相加,跟盖楼似的无限的向上爬,已经有两人多高。如此多的怪物。一旦坍塌下来,就是一场灾难,瞬间就能蔓延开。

“玉清始青,真符告盟。推迁二气,混一成真。五雷五雷,急会黄宁。氤氲变化,吼雷迅霆。闻呼即至,速发阳声。狼洺冱滨。渎蚓唯卢,椿抑煞摄。急急如律令。”召五雷神咒中。王小虎大喊了一声:“水姐退!”

天空中,

云凝聚,雷声轰鸣,咔嚓!一道惊雷闪现,撕裂天地落下,却没有轰然作响,电芒汇聚在王小虎量天尺顶端,闪闪烁烁,吞吞吐吐,映

的王小虎一张脸变得狰狞,引雷,招雷,聚雷,蓄而不发,最是考验一个人的心力。

聚雷之后,那些鬼物如同得到了召唤,更加的凶恶起来,呼啸着犹如海浪层叠扑上,天地间放眼望去,全是无边无际的孤魂厉鬼,光芒乍起瞬灭,更增加了此地诡异,这哪里还是人间,简直就是

曹地府,无边鬼蜮。

水姐勉强支撑,听到王小虎的呼唤,急忙向后踏步,速度也是快的骇人听闻,在失去了阻挡的屏障之后,层层叠加的怪物失去了支撑,轰然塌陷,就要散落到地上,王小虎看的真切,量天尺对准了鬼物密集之处,大喝了一声:“疾!”

“轰!”一道惊雷击打在怪物中间,宛如一颗

弹扔在了人群中,鬼物被巨大的罡煞之力掀飞,向着四面散

,同一时间天空云气反应,越聚越多,"喀嚓嚓……"炸雷响起,道道

大的闪电犹如一条条金蛇,从天空中劈在了石桥上面的怪物身上,金蛇飞舞,电光四

,刹那一个个怪物被电光包围,雷光不断炸响,无数电光环绕在怪物身上,光芒乍起乍落,无数的怪物烟消云散,但仍有起码一半的鬼物仍在凶狠的扑上。

王小虎惊雷劈出了威势,却并没有解决掉所有的麻烦,实在是恶鬼太多,不比只对上一个两个的可以连续使雷,再厉害的雷法一平摊下来,威力都会小上许多,打个比方,面对一个对手,王小虎可以连续召唤九道神雷,就打一个,可这么多的恶鬼,九道神雷下来,也就是劈上百个了不起了,可后面还有无数的恶鬼,要继续引雷,消耗未免太大,王小虎又不敢一次把自己掏空,还要留着余地对付后面的安倍晴明。

如此一来可就有些尴尬,好在水姐并未退的太远,纸伞挥舞之下仍是阻挡住了密密麻麻的厉鬼,王小虎深吸了口气,拽出三清铃要摇动,先阻止一下这些鬼东西的速度,就在这时一个人影窜了出来,高声念诵咒语:“火山火盆。流金万里,霹雳高奔。玉枢敕令,火洞将军。撼山集云,破魔伏神。上帝有敕,急急施行。急急如律令。”

出来的这个人叫做徐琰,算是半个道家人物,之所以算是半个,是因为祖上是道士,但在清朝的时候徐家先祖还俗,却仍然干着抓鬼驱邪的勾当,由此形成了一个抓鬼的世家,至今也有二百多年的历史了,徐家火术最是厉害,眼前这情形,正是他大显身手的好机会。

徐琰手中拿着一把玉石的拂尘,拂尘在道门中有拂去尘缘超凡脱俗之意,也是道门中人们外出云游随身携带之物。在道教体系里,拂尘是道场中的一种法器,一般的拂尘的用兽毛、麻,马鬃尾等扎成一束,徐琰手中的拂尘极其特殊,乃是祖上降服了一只火系红狐的毛发编织而成。

徐琰念诵完咒语,咬破了舌尖血,喷在拂尘上面,整个拂尘透露出遍体红光,他轻轻朝着前面无数的怪物轻轻一甩,血珠顺着拂尘而出,无数的血珠在空中宛如烟火散开,在空中化作一朵朵火红的莲花。

火一样的莲花,就那么飘忽着顶了上去,无数的鬼物在沾染了火焰之后,迅速就被火花吞噬,每吞噬一个恶鬼,火花就少上一朵,虽然并不能将所有怪物全都消灭干净,但至少给王小虎争取了再次引雷的时间。

“天火彻光,地火烈光。神明一召,普遍万方。光明朗照,追运五方。身佩列宿,上接天罡。急急如律令。”

“天雷地雷,声震八方。摧山倒岳,上彻大仓。雷火速至,拥云蔽光。吾今召汝,齐到帝乡。急急如律令。”

火咒和雷咒一起响起,非但没有显得杂乱,反而震颤的合为一体,水姐的纸伞也开始转动的如同陀螺,同时几个道家人物的法器也开始显露威力,王小虎一马当先,手中量天尺斜指,只要扫清了石桥,快速冲到对面,留下一半人阻挡后面的恶鬼,腾出时间,剩下的一半人对付安倍晴明,胜算还是很高的。

这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只能是速战速决,绝不能将所有的力气都消耗在这鬼地方,否则就算出去了,一个个累的脱了力,就算赶到德之岛,那也是个必败之局。

无数咒语声中,云层愈发的厚了起来,快速凝聚,王小虎引雷完毕,伴随着一声疾字出口,轰!一道巨大的天雷划破了鬼影重重,从天而降,先是聚集到王小虎的量天尺上,随即王小虎向前一放,雷光在石桥上面横的扫了过去,所过之处,挡者披靡,惨叫声音不停,雷气劈散了怪物的怨恨煞气,愣是将桥面打出一条路来。

“诸位道兄,守住石桥两侧,接应大家过桥!”王小虎一声大喊,十几个道家人物嗖嗖嗖……跃了过来,各执法器,符箓,防守住了石桥两侧,阻挡河水之中的厉鬼再次涌上石桥,王小虎身边,徐琰朝着拂尘上又吐了一口舌尖血,念诵咒语:“火扬扬。一掷万里,地火煌煌。头顶三台,下镇九良。大罩山魈,魂散魄亡。小罩

怪,普扫不祥……”

再次挥洒出去的火莲,扫荡清了漏网的怪物,无数道白烟中,整个石桥终于扫荡平整,王小虎挥舞了一下量天尺大声道:“过桥!”

火莲,天雷,小雨……在这漆黑如墨的夜色中交叠而起,伴随着咒语阵阵,无数鬼物化为阵阵青烟,在十几个道家人物的坚守下,剩下的人开始过桥,过了桥的道家人物,又开始各展奇能,将所有桥上和四周的漏网之鱼震杀干净。

连番恶战之后,所有人都到了桥的另一边,王小虎已经清楚看到不远处庵堂下面挂着的五星符号的御神灯,与此同时,漫山遍野的厉鬼也到了桥的另一侧,王小虎站定了脚步,耿鉴扬突然开口道:“水姐,徐琰,赵全有,王璐中……守住石桥,小虎带其余人直扑神社!”

耿鉴扬一直观察道家众人的能力大小,以及擅长的领域,他点名的这些人都是攻防有序,能守住戾桥的人物,跟着王小虎的都是道术比较强横的,适合强攻,耿鉴扬思虑缜密,是大家公认的军师,他的话就是军令,当下众人恪守本位。

王中的天才,

阳师中的王者!”说罢领先朝着庵堂冲了过去,几十个道家人物紧随其后,天空风雨密布,诡异的气流波动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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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九十九章 夺衣婆

王小虎左手三清铃,右手量天尺,做好了遇上强敌的准备,只是座戾桥就已经困难重重,想要进到庵堂肯定会更加艰难,但事实上他走的非常顺利,几百米的距离,什么都没有遇上,莫说是式神,百鬼,就连个看门的都没看到,除了天空中流动着的不安,一路上没有遇到任何危险。

小小的庵堂就在前面,整体是木质的结构,屋顶铺着干草,显得很幽静,别有一番味道,像这个年代所有人家一样,围墙是用木棍围起来的,一眼就能看到整个庵堂,月光下,小小的庵堂显得很平静,除了屋子里显露出来一丝昏黄的灯光,传说中的晴明神社,没有一点的庄严神圣,倒像是一个文雅之士的寄居之地。

“特妈的,怎么这么安静?”风道士小声骂了一句,太过安静的环境让人不敢相信,生怕有什么厉害的埋伏,越是这样王小虎越是不敢大意,要说戾桥上闹腾的动静那么大,身为最厉害的

阳师,安倍晴明不可能一点都感觉不到有人来了。

“大家小心点,既然走到这一步了,就算是刀山火海都要闯一闯了。”王小虎小声回了一句,仍是大步向前,不大会的功夫,到了院门前面,仍旧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而且木门敞开着,显得很不正常。

只要向前就走进了庵堂,王小虎却偏偏停了下来,让他停下脚步的是门前那颗古槐,树有些年头了,起码上百年,树干

大,枝叶茂盛,上面绑了许多五颜六色的绳子,这倒并不稀奇,日本人相信万物都有神灵,经常把树木,石头,或者镜子,山洞什么的当成神灵来膜拜。

这种被膜拜的树或者石头在日本称为御神体,相应的,古树会被叫成御神木,石头就是御神石,一般都是该神社境内最大或者年代最久的东西,或者是这个神社建立或者供奉的由来物。 上面绑的绳子代表的是神社的境界线,表示该绳子的范围内属于神社。

安倍晴明是

阳师,院子门口有御神木并不稀奇,稀奇的是树下面的那两个影影绰绰的人,一是个身穿破旧和服,老迈的几乎满脸都是皱纹的老太太,另一个是佝偻着腰,恭敬站在老太太身边的老头,同样的老迈不堪,像是一阵风都能吹倒,但偏偏就是这么两个老人,却给人一种很强大的

森之力。

很明显这两人是守护庵堂的,两个老人就那么木偶似的一个坐着一个站着,看也不看王小虎这些人,王小虎恍惚的觉得在那本书中看到过对于两个老人的描述,一时却想不起来,不敢大意,扭头对身边的风道士道:“风兄,你跟劳木去四周转转,看看能不能从别的地方进去!”

风道士点点头,带着劳木隐入黑暗之中,耿鉴扬也急忙回身跟其他人嘀嘀咕咕,道家众人三五成群的分开了,王小虎

本不问耿鉴扬让这些人去做什么,他相信耿鉴扬的布置在关键的时刻一定会给他一个惊喜。

山呼海啸的声音,不时从后面传进耳中,王小虎不敢停留太久,不管前面这两个老人是个什么来历,都要尽快的进到庵堂找到安倍晴明,后面的人坚持不了太久,他深吸了口气,大踏步的朝着木门走了过去,同时暗暗戒备,两个老人仍旧是那副样子,理也不理,眼见到了门边,再向前一步就要跨过去,王小虎却突然感觉身上宛如泰山压顶,强大的力道自上而下,压迫得他动弹不得。

他身边的耿鉴扬同样如此,王小虎急忙喊道:“大家别动!”运转全身的力道向后退了一步,身上的那种重量瞬间消散无踪,急忙一把抓住耿鉴扬,将他拉了回来,那两个诡异的老人,还是一动不动,目光却看向了他们。

王小虎无比惊讶,不明白是个怎么情况,眼前的那扇门仿佛是个结界,里面外面就是两重天,而且那种强大的压迫里并不是外力造成的,更像是他身上带着非常沉重的东西,使得他一瞬间无法动弹。

信邪,就走不进去,王小虎皱了皱眉头,小心的向前试探了一步,身上的沉重感骤然而起,他一缩脚,却又消失,然后他就看见那个老头好奇的看着他,说了几句日文,比划了一下他身上的衣服,示意他要将衣服脱下来,交给那个老太太,然后他在挂到树上去。

王小虎瞬间就知道了这两个老人是谁,老太太是夺衣婆,夺衣婆,褫取罪人衣之恶鬼名。十王经曰:官前有大树名衣领树。

住二鬼:一名夺衣婆,二名悬衣翁。婆鬼脱衣,翁鬼悬枝。显罪低昂,送后王厅。又作脱衣婆。人死后,衣服被脱衣婆脱掉,由悬衣翁将衣服挂在衣领树上,如果树枝被衣物压的很弯说明这人生前罪大恶极。

十王殿前的鬼婆,那也是鬼差了,安倍晴明竟然有如此本事,能够驱策得了夺衣婆,怪不得向前一步就会动弹不得,实在是因为没有人能穿着衣服走过夺衣婆和悬衣翁的面前,可总不能真把衣服脱给这两个鬼东西,难道要光着腚去跟安倍晴明斗法?

就算把衣服脱了管用,也斗过了安倍晴明,安然出了这鬼地方,万一睁眼是在有人的地方……那他这张脸还要不要了?他到日本来是夺回安纲童子切,替师傅报仇的,不是特妈来裸奔的,王小虎暗自捏了个雷诀,就要强行攻进去,这会风道士和劳木回来,风道士一脸的沮丧,对他道:“四周有屏障,短时间无法攻破。”

王小虎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没功夫跟两个老鬼耗下去,但也不敢走近了,站在那大声道:“二位老人家,我是来找安倍晴明的,不想跟你们为敌,赶紧让出一条路来……”嘴里这么说,暗里却捏了一道雷诀。

老太太仍然是恍若未闻,老头还在比划让他们脱衣服,王小虎有些懵,毕竟对方并没有凶神恶煞的占据门口不让你进,也没有面目狰狞的扑上来,只是坐在树下面坚守自己的职责,无缘无故的用雷去劈,多少有点下不去手,何况两人不管是鬼是人,都那么大岁数了,可不劈,就过不去,无奈之下,大喊道:“再不让开,我可就真动手了。”

老太太还是不搭理他,老头还在比划,王小虎再也忍耐不住,一道手决比划了过去,轰然一声惊雷朝着两人劈落下来,但是这两位身后的古槐却突然枝叶舞动,仿佛一把巨伞,遮掩住了而人,更挡住了王小虎发出的惊雷。

王小虎刚要再引雷,风道士忍耐不住冲了上去,大声喊叫:“什么鬼东西,老子来领教领教!”一道黄符激

而出,两个老人还是没动,槐树树干上却有

灵闪现了一下,一

长长的树枝忽地出现,挡住了黄符,而黄符贴在树枝上,也未发生变化,什么都没有发生。

眼前的情形让王小虎相信槐树就是百鬼夜行中排名第一的木魅,木魅又称树魅,指有灵魂居住的树。外表与普通的大树差不多,不过,据说如果打算把这棵树推倒或是弄伤的话,那个人乃至全村的人都会遭遇很大的灾难,说白了就是草木成

的树怪。

有这么个玩意护住了夺衣婆和悬衣翁,想要短时间进去庵门,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接下来的一幕,更加的让王小虎瞠目结舌,风道士是个

情高傲的人,道法也高,走南闯北的见多识广,还真没遭受过什么太大的挫折,黄符甩出的一瞬间,人也冲了出去,手中挥舞着铜钱剑,甚是威风煞气。

风道士的本事王小虎很清楚,道法在他们这些人中绝对能排上前十,尤其是他手中的铜钱剑,威力奇大,束在一起是法剑,散开了就是一百零八枚法器,端的是厉害非常,就算是对上黑白无常,恐怕对方都要躲上一躲,可让王小虎没有想到的是,夺衣婆

本就没有躲,好歹是站起来了,像是看到了风道士这么个人。

夺衣婆突然朝着风道士咧嘴一笑,她已经老的不成样子了,满脸的皱纹,宛如沟壑,嘴里也没有牙,目光浑浊,笑的很正常,但给人的感觉却是不寒而栗,更加让人不寒而栗的是,夺衣婆并没有招架,出手,对抗……什么都没有,就是那么朝着风道士一晃,宛如一阵清风,风道士眼前突然就没有了夺衣婆的影子,身上忽地感觉有点凉,低头一看,自己的衣服不知何时到了夺衣婆的手中。

这也太莫名其妙了,拉锁拉的很严实啊,衣服是怎么脱下来的?风道士有点懵,急忙念诵护身咒,就在他做法的同时,夺衣婆将风道士的衣服交给悬衣翁之后,悬衣翁颤颤巍巍的将衣服挂到了树上,然后夺衣婆忽地一下又到了风道士身边,一伸手,裤子脱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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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章 夺衣之战

衣服被脱了下来,还能说是措不及防,裤子又被脱下来,就无论如何有点说不过去了,毕竟风道士护身咒都念了,愣是没能阻止夺衣婆,惊骇之余,不由得恼羞成怒,斗法比不过人家,就算狼狈点,那也没什么,可这衣服让人扒个干净,日后传出去,还做不做人了?

“威彗神猛,震断九天。本文由 xstxt 首发神剑挥击,鬼灭九泉。奉承轰令,不得留连。”风道士急忙一边躲避,一边念诵咒语,铜钱剑横扫过去,招式相当

妙,谁知夺衣婆依旧是那副模样,咧着没有牙的嘴笑,但那笑容怎么看怎么都像是嘲笑,风道士一剑扫出,眼前一花,夺衣婆忽悠一下又到了风道士身边,铜钱剑扫了个空,随即夺衣婆朝风道士一伸手,背心都脱下来了,拎在了手中。

“哎呦卧槽!”风道士这下懵了,全身上下就剩条秋裤,要被夺下,可真就没脸见人了,也顾不得再跟夺衣婆斗法,急转身形回到王小虎身后,用王小虎挡住了夺衣婆,奇怪的是,夺衣婆只要衣服,并不跟上,王小虎哭笑不得,急忙脱下自己衣服披在风道士身上。

风道士穿了件上衣,下面是条秋裤,那模样怎么看怎么觉得古怪好笑,风道士臊的满脸通红,对王小虎道:“王掌门,前面那老婆子没有邪念,只是夺衣,并不害人,夺衣挂树,那是他的职责,有神职在身,奈何她不得。”

王小虎也看出门道了。就像风道士说的,夺衣挂树,衡量一个人的罪孽深浅。的确是神职,没有害人的心,符箓道术就没有目标,也是最难对付的,忍不住回头瞧了瞧旁边的道家人物,与往常踊跃上前不同,这一次所有人都在躲避他的目光。

不是大家不帮忙。若是正常斗法,对方就是再厉害,哪怕是神魔。也都敢出去斗上一斗,可这夺衣婆实在是神异,光夺衣,不动手。没有把握的情况下。上去了衣服被扒个

光,这话说出去怎么都不好听,尤其是当着这么多不同门派的道家人物面前。

虽然大家现在同仇敌忾,不会说些什么,难免日后想起来今天这一幕让人说嘴,糗事向来是传播的最快的,保不齐日后一提起自己来,对方恍然大悟。啊,就是那个被夺衣婆脱了个

光的某某啊……那还活不活了?

大家你瞧瞧我。我看看你,谁都不吭声,王小虎没了办法,有心上前,也是怕被脱个

光,一时间看着槐树上风道士的衣服在那晃晃荡荡,也没个注意。

“小耿子,不行你去试试,你会五行踏步,没准她看不到你……”王小虎实在是没了办法,要是他身上还有衣服,还能试上一试,冲锋衣脱给了风道士,那他就只剩背心了,要是被脱下来,就只能光膀子,无奈的向耿鉴扬求助。

“那我去试试!”耿鉴扬仗着身上衣服齐全,一步跃了出去,双手捏动法决,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朝着夺衣婆一晃,下一刻他身上的冲锋衣就到了夺衣婆的手中……

王小虎看了个眼花缭乱,没等看清楚,耿鉴扬这小子已经缩回来了,夺衣婆的手中却又多了一件衣服,王小虎这叫一个恨的慌,兵对兵将对将的比拼一场,谁也不怕,怕就怕这种幺蛾子,真是让人无可奈何。

“小虎,对方手脚诡异莫测,我几乎没有感觉衣服就到了她手里,我看不如这样,大家把上衣多脱下几件来,你都穿在身上,引雷去斗夺衣婆,几个喘息之间,时间上应该足够了。”

王小虎双目一亮,着啊!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多穿几件衣服的?顿时朝身边的人道:“诸位道兄,请把衣服脱给我,我去试试……”

只要不上去丢人现眼,大家都乐意脱一件衣服,王小虎身上顿时披了五六件冲锋衣,大号的,小号的……勉强套上,手脚却别扭的不行,行动上大打折扣,但除了这个办法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是勉力而行了。

穿好了衣服,王小虎拿出灵宝金印,脚下踏着罡步,念诵咒语:“干象天灵,坤以运载。不得违时,周而复始。天丁受吾,神印六甲。卫吾身形,何神不从,何鬼敢当。吾印指天天倾,指地地裂,指人人长生,指鬼鬼绝灭,指山山崩,指水水竭,指云云舒,指木木折,指风风停,指雨雨歇。帝君授吾神印,化摄汝等,有违吾令,四肢伏折。急急如律令敕。”

行印咒配合灵宝金印,威力奇大,咒语声中,王小虎手中的金印金光四

,恍惚的就变大了起来,踏步超前去,金印朝着夺衣婆压了下去,夺衣婆也不躲,任由金光映

在身上,却是没有任何变化,还是那副老迈模样,王小虎心里不由得一紧,没变化岂不是不管用?

念头刚一出来,夺衣婆朝着他诡异一笑,身后传来耿鉴扬的惊呼声:“小心!”小心个什么?等王小虎反应过来,手中的两件冲锋衣已经到了夺衣婆的手中,轻飘飘的一甩,就到了悬衣翁的手中,老头转过身慢慢的挂在了树上。

金印都不管用,王小虎真心觉得无奈了,一愣神,身上两件衣服又没了,夺衣婆夺衣的速度之快,手法只诡秘,简直闻所未闻,仿佛她天生就是干这个的,老天赋予他的本事,那真是让人无可奈何。

王小虎催动金丹龙虎二气迸发,怒吼一声朝夺衣婆猛扑了上去,他实在是没有太多的时间在这个鬼地方耗下去,但他扑了个空,刚稳住身形,夺衣婆又到了眼前,王小虎哭笑不得的瞧着她:“你到底要怎样啊!”

身上的两件衣服又被夺了下去,打不着,碰不到,继续下去连背心都保不住,无奈之下只好退了回去,大家轰的一声开始议论纷纷,王小虎的道术,雷法,绝对是上乘的,毕竟是结了龙虎金丹的人物,他去都这样,别人上去更是白给。

王小虎退到大家身边,一瞧,都只剩下个背心了,那是相当的狼狈,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就被两个看上去基本上没有威胁的老头老太太给拦住了,虽然没有危险,可僵持在这里也不是个办法……

一瞬间王小虎明白了安倍晴明为何让这么两个老东西守门了,活人穿着衣服沉重如山,

本进不去庵堂,想要进去就得被扒个干净,鬼物更不敢进,衣服被夺下来,一旦挂在树上,树枝下坠,也就表明身带罪孽,就会被地府收走,人鬼都无可奈何,自然是看门的最佳人选。

正无可奈何之际,他身边走出一个儒雅的男人来,男人丰神俊朗,不到三十的年纪,既有成熟男人的范,也有大男孩的神采,脸上带着迷人的微笑,不庸置疑这绝对是一个少女以及少妇类的杀手,重玄派的黎远兴。

重玄派注重玄理思辩,其意从《老子》“玄之又玄,众妙之门”而来,该派以重玄之义解《老子》,认为老学要义在于“玄之又玄”,以达到哲学思想上的无滞。“玄之又玄”,在玄的基础上更进一层,故有“重玄”之说。

重玄派既研究道家学说,也研究佛家学说,严格来说是个理论派,能加入到王小虎的队伍中,还是看在风道士的面子上,没想到关键时刻,别人都束手无策了,黎远兴这个看起来没什么用的却越众而出。

“王掌门不必心急,我来试一试!”说罢朝着槐树下的夺衣婆和悬衣翁走了过去,说来也是奇怪,面对王小虎风道士如此强悍的人物,夺衣婆丝毫不顾及,说夺衣就夺衣,一夺就成功,可面对黎远兴,一张咧着的嘴竟然合上了,面色有些凝重。

王小虎惊奇不已,让他和一众道家人物惊奇的还在后面,就见黎远兴施施然走了过去,带着微笑,轻声对夺衣婆道:“你好,老婆婆,请问你为什么要阻拦住我们啊?我们都是好人来着,来自东边的国度,我们是一群修行之人……”

王小虎听得目瞪口呆,这是拉家常来了?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夺衣婆竟然没有动,一双苍老眯缝着的眼睛,突然睁开,眼中似有光芒闪动,黎远兴仍是笑眯眯的:“你应该是守护在三途河对岸的,这里是人间,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呢?是谁调遣你来的?……”说着话的黎远兴眼睛同样越来越亮。

王小虎再傻,也知道较量开始了,黎远兴跟夺衣婆较量的是心力,谁的心力强大,谁的信念坚定,谁就会占上风,甚至能够控制对方,这一次夺衣婆没有上来去夺黎远兴身上的衣服,也没有回他的话,而是盘坐在槐树下面,轻轻念诵着类似佛经一样的东西,眼睛却眨也不眨的跟黎远兴在对视。

黎远兴缓慢走到距离槐树五步的距离,也缓慢的坐下,轻声道:“道”本

静,众生皆可修道,只是得返本归

,静心养道,方能证得正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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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零一章 关头

黎远兴与夺衣婆,各自说着各自的道理,各自念着各自的经,以两人为中心,方圆几十米内,空气都仿佛静止,王小虎很清楚看到黎远兴的额头上微微冒出热气,但他脸上却依然带着微笑,声音既轻柔又好听,在夺衣婆的面前宛如一个孝顺的儿子在对母亲说着话。 章节更新最快

这种层次的战斗,不靠外力,只凭心力,王小虎跟风道士这样的莽汉理解不了,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在那傻站着,等了片刻,黎远兴的坐姿端正了一些,一只手伸到背后,朝着王小虎他们摆了摆,很明显这是让他们进去。

王小虎当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急忙朝身边的人招了招手,示意跟上,小心向前了两步,到了门口一脚跨出,身上还是有些沉重,却没有刚才那般动弹不得的情形,宛如一个结界,另一只脚跨过来之后,整个身心一松,王小虎忍不住叹息,千辛万苦的终于是进到庵堂内了。

一声叹息还没有结束,庵堂突然就起了一阵妖风,风看似轻柔却夹杂着不详的气息,王小虎停下脚步,隐约看到条纯白色的影子在风中一晃而过!王小虎忍不住头疼,这是又碰到什么玩意了?

他突然发现,寻找安倍晴明,很像是在玩一场真人游戏,安倍晴明就是游戏的最后关头,最后的boss,想要通关,先得扫除前面的各种小鬼怪物,再找到安倍晴明击败。才能结束这一切,不同于游戏的是,更加的惊险刺激。难以过关。

既然如此,管他前面挡路的是什么东西,先干掉再说,王小虎从黄腰带上拽下来个玉皇令牌,横着朝那阵微风拍了过去,他动作不可谓不快,但总快不过风去。呼的一下,那阵清风消散无踪,正前方出现一个身穿盛装的美丽女子。

女子头梳双髻。髻上扎浅红色锦带,戴红色耳饰,穿红色抹

、红底浅黄色团花裙,腰束带。外套红底黄色团花对襟阔袖长衫。着尖头薄底履;额点花钿,面颊红润,颐满目秀,面带微笑,拱手侍立,矜持恬静,左臂搭有一条绣有折枝花纹的白色长巾。

女子端的是美丽异常,但她的周身却泛着一种粉红色的光芒。那是一种鲜血在水中飘散开的颜色,非常的妖异。又显露出邪魅的美丽,王小虎暗暗吃惊,不知道眼前的女子是个什么东西,想起先前看到的那个白色的影子,像是一条尾巴,妖狐?

却又不像,狐妖他又不是没见过,兴安岭那三尾妖狐可没有眼前的女子来的

邪,奇异的是,女子的眼珠突然就变成了碧绿的颜色,王小虎的眼前一阵恍惚,面前的女子像是突然就变成了乌娅,微笑着对他伸出了手。

恍恍惚惚的王小虎忍不住向前一步,一道清脆的笛音骤然升起,关键时刻小疯子的笛音惊醒了迷茫的王小虎,急忙退后了一步,对方有魅惑人心的魔力。就在王小虎退了一步的同时,那个碧绿眼珠的女子身后,完全是一片粉红的颜色了,把整个庵堂都遮掩住,然后她朝着王小虎轻轻迈了一步。

姿势之曼妙,像是一种怪异而轻灵的舞步,从她身上粉红色的气息一点点溢出,像是要把整个天地都渲染成粉红的颜色,小疯子的笛音始终高昂,仿佛在与粉红色的气息对抗,王小虎不敢大意,急忙朗声念诵咒语:“玄气徘徊,丹天令行。震吼太空,火令申明。烟都禀命,斩邪保生。严驾火车,统制雷兵。景霄救下,震动天声。”捏了道雷诀就想劈过去,他手决刚捏完,一阵微风突起,那个女子突然就消失不见了。

人都没了,引雷劈谁?王小虎有些茫然,面前仍是粉红的色彩,但是突然之间,就从粉红色的雾气中冒出许多的怪物来,这些怪物各个都跟家猫一样大小,通体雪白,却长着一张赤红色的脸和一个长长的大鼻子,还有一对翅膀,扑棱棱冲了过来。

王小虎瞬间就认出来了这些怪物是什么东西,天狗!日本的天狗跟中国神话中的天狗完全不一样,日本的天狗住在深山之中,具有神力和超能力,具有让人类感到恐怖的力量。背后有一双翅膀,可以自由地翱翔于天空中、具有将人类撕成碎片的力气,

王小虎最怕的是没有目标,有了目标,清除了就是,手中雷诀一指,一道惊雷突现,轰然在天狗群中炸开,粉红色的烟雾霎时波动起来,无数的天狗被强烈的冲击轰到天上,随即身躯翻转,竟然没有大碍,居高临下俯冲而来。

“圆光太极,尺运神功。五行正气,斡运无穷。青尺神王,混元之宗。丹尺神王,运景成功。白尺神王,辅道威通。气尺神王,叱雷驱风。黄尺神王,万气攸同。神尺一挥,十极咸通。保守三元,飞行太空。馘灭邪魔,袪使虎龙。邪念永绝,速成道功。急急如律令。”

关键时刻王小虎抽出量天尺,高声念诵北帝持尺神咒,一时间他全身金光大放,猛然向前一步,所有人看见王小虎瞬间变了个模样,宛如天神降临,身上环绕着一龙一虎两个淡淡虚影,周身亮起金色的神光,手中尺子这一次不在是散发出五色光芒,而是金刚璀璨,整个人仿佛被镀上了一层金漆。

道家众人看的心中惊讶,这才是王小虎真正的实力,一个结丹掌门的威风,随着金色光芒延伸,王小虎手中量天尺挥舞出去,巨大的金色光芒,将所有的天狗笼罩其中,瞬间定格,再也动弹不得。

“都雷主者,奉命行刑。伯温都帅,猛吏汉臣。摧山倒岳,吐雾兴云。三司猛将,八门毒雷。亟发天鼓,讨捕邪。降魔伏恶,大地升平。急急如律令。”雷令咒下,王小虎身上的龙虎盘恒在两天尺上,然后他再次一挥。

雷光突显,宛如一把无坚不摧的宝剑,带着煌煌气息,扫荡过去,所到之处天狗无不是血

横飞,如此还嫌不够,光芒带着雷霆威力朝粉红色的空间而去。丝丝……仿佛撕裂绵帛的声音传来,那片坚固妖异的粉红色空间,出现了一丝丝裂缝。

也仅仅是一丝裂缝,不知道刚才那个妖媚的女人到底是个什么东西,粉红色的气息竟然坚硬无比,王小虎一击之下,冲之不破,急忙去引天雷,咒语声中,上空风起云涌,黑云翻滚,一道惊雷落下,这一次粉红色的空间,却连一丝裂缝都没在出现,快速的塌陷了下去,像是一个弹

极强的气球,却仍然没有破裂,而且弥补完全了刚才的缝隙。

隐约的从对面传来咒语声音:“若是西方那位施与的诅咒,天八百日,拥有系结尊之力,将此返弹回去,消除万灾!若是北方那位施与的诅咒,天三降,拥有系结尊之力,将此返弹回去,消除万灾!若是中间那位施与的诅咒,天八降,拥有系结尊之力,将此返弹回去,消除万灾!……”

咒语声中,抵消了王小虎引来的天雷威力,同时众人都感觉到在那片粉红色的空间后面,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支撑,王小虎怒吼连连,接连引雷,对方的咒语声也是越来越响亮,很明显他们终于到了关键的地方,不用说,粉红色烟雾的后面,是安倍晴明在施法。

安倍晴明是历代

阳师中最优秀,最杰出,最伟大的一个,他的能力远远超过任何一代,任何一个

阳师。传说他在出生的时候就曾经看见凭依在其家女佣身上的灵体。还有的说安倍晴明的正体是位有很高道行的高僧的转世,在修业中又获得了

控鬼神和

灵的能力。

不管怎么说,都表明这是一个天才的人物,而王小虎的资质只能算是上佳,绝对达不到绝顶,修炼道法也晚,就是最近两三年的事,虽然结了金丹,也不算太稳固,在术法的运用上,恐怕还不是安倍晴明的对手。

但王小虎有一种令所有人都不敢小觑的特质,倔强和坚强,虽然引雷已经有些疲累,却还是不停的施法,天上的怒雷跟面前的粉红色空间开始对峙。

“太一冥冥,奉敕速行。雷霆将吏,发雷天丁。袪雷速发,禀敕奉行。辄敢违令,冒犯天真。如违帝敕,如逆上清。急急如律令!”王小虎几乎是一字一句的嘶吼出声,手中的量天尺却仿佛有万斤沉重,没等挥出,突然闷哼一声,嘴角溢出鲜血。

威廉林心中一急,突然冲了出来,挡在王小虎身前,大声道:“小虎,你要玩命吗?要玩命哥们陪你一起玩,我就不信了!”一边喊叫,一边掏出一张黄符,折叠成一把关刀的模样,口中念诵咒语:“唵,兰渣,京加啦,沙喇哇,悉地吽,渣渣……”

咒语声中,恍惚的一道金光从天而降,从威廉林的天灵直直灌入了进去。(未完待续……)u

四百零二章 安倍晴明

论亲厚,无人能比得上威廉林和王小虎,不说两人原本就是同宗同源,就说那些年艰难一起走过的感情,就无人可比,眼见王小虎受伤,威廉林立刻就忍不住了,他的胆气和气魄都不如王小虎,平时也愿意在王小虎的光环下混日子,也没什么大的志向,爱玩,爱闹,有着西方人天生热爱自然和生活的本。本文由 xstxt 首发

对威廉林来说,他的底线就是王小虎,王小虎嘴角鲜血溢出,顿时就红了眼,平时绝对不出头的他开始请神上身,请的依然是关帝圣君,他是灵骨,学请神最容易,但请神上身一瞬间的痛苦也是常人所感受不到的。

幸亏威廉林没把咒语都忘了,有过上次请神经验的他这一次倒是顺畅了许多,不同的是,上次他的神魂被压制的半点也无法动弹,这一次却像是一个旁观者,感受着一切,当金光从他头顶灌入,强大到无可抗拒的力量瞬间似乎就要将他的灵魂击穿,这股力量带着强烈的杀伐之意,杀气之浓烈让他身后的人都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开了

眼的道家众人,自然能够清楚看,此时的威廉林,恍惚成了身长九尺,髯长二尺,面若重枣,唇若涂脂,丹凤眼、卧蚕眉,相貌堂堂,威风凛凛的武圣,他手中黄符折叠的符刀无形中成了一把

光四

的青龙偃月刀,威廉林猛然向前一步,手中的青龙偃月刀高高举起,这一步踏出。看似只是向前走了一步,带起的威势却是无与伦比的,一脚踩下。四周空气突然都变得紧致了起来。

那片粉红色的空间,竟似有些颤抖,王小虎眼前一黑,勉强压制住了要吐血的冲动,深吸了口气,这功夫威廉林已经请神完毕,王小虎回过神来。威廉林已经一步踏步,他心中很是担心,刚要上前。耿鉴扬一把拽住他,轻声道:“威廉已经请神上身,这一刀他要不劈出去,对他的伤害最大。不管如何先让他试一试。有这么多人在,不会出事。”

所谓请神容易送神难,请神是要请神帮忙办事,心意沟通之下,神知道你请他做什么,若是半路阻止,很难阻止住不说,即使神离开了威廉林的身躯。神威没有发泄出去,对凡人来说也是万万承受不住的。

所以请神绝对不能半途而废。王小虎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却还是担心威廉林,手握量天尺紧守在他身边,但凡有个不对就会出手,此时的威廉林,一步迈出,四周神风呼啸,已经不是他能够控制的了。

粉红色空间后面的那位,感觉到了不对,咒语的声音也愈发的响亮起来:“ 此手非吾手!此息非吾气息!此声非吾声!全是存在于高天原!神之手!神之息!神之声!布都十御灵无上行神!天地玄妙!急急如律令!”

咒语声中,粉红色空间逐渐变换了颜色,同样是辉煌金色光芒淡淡散发出来,这种法力不带

邪气息,空间在威廉林面前诡异的波动,非但没有被威廉林的威势压迫住,反而变得更加厚重起来。

“斩!”威廉林的口中狂喊出声,如天雷滚滚,随即金光闪烁的青龙偃月刀,斜举向天际,刀光凶恶,猛然落下,奇异的事情发生了,道光斩下,那片如浓雾一样的屏障竟然闪亮起一溜的火花,像是兵刃相交激起的火光,而且发出“咔咔咔……”让人牙酸的声响。

道光闪过,屏障波动增大,隐约发出轻微碎裂的声音,威廉林一刀劈下未奏全功,怒吼一声:“开!”青龙偃月刀再次高举过头,再一次狠劈了下去,又是一溜火光,碎裂的声音更大,却还是没有崩溃,王小虎惊奇不已,要知道威廉林请来了关帝圣君,用的就是关帝圣君的神力,虽然只有一半的力量,但也足够了,如此两刀还劈不开安倍晴明设下的屏障?

王小虎不由得也开始暗念咒语,开始聚雷,他知道威廉林平时不怎么修炼请神的道术,虽然他是灵骨,也只能请关帝爷三刀,多了也就不行了,就这三刀还因为他是灵骨,若是旁人没有个二三十年的修炼,连三刀都请不下来。

三刀劈完,请来的关帝爷就会离开威廉林的身躯,那时候若还是劈不开屏障,还不知道要多费多少手脚,不如在第三刀之际,补上一道惊雷,他就不信安倍晴明真是个神人,能够接连抵挡得下来。

王小虎想的一点都没错,威廉林第三刀举起,天地都为之变色,请来的关帝圣君仿佛被激怒,刀身光芒大涨,几乎要刺破天地的架势,狂风突起,一声摄人心魄的大喊:“斩!”

神光突显,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一瞬间天地间都被道光映

的亮了一亮,天地一阵扭曲,刀光划过,咔咔咔……剧烈的破碎声音响起,眼见那道屏障就要四分五裂,这个时候的威廉林却是白眼一翻,身躯一软,向后跌倒。

王小虎知道这是关帝爷走了,急忙上前扶住威廉林,右手的量天尺向前挥去,天空之上一道惊雷顺势而下,轰然击打在还在强撑着的屏障上,啪!一声极其清脆的声音向前,庵堂重又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小耿子,帮我照顾一下威廉!”王小虎来不及照看威廉林,生怕安倍晴明再次设置屏障,耿鉴扬一个箭步冲过来,扶住威廉林,王小虎纵身到了庵堂,身后的道家众人也各执法器跟上,庵堂是古典的日本建筑,由木头和竹子搭建而成,虽然门关着,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王小虎一脚踢飞了木门,闯进了庵堂。

下一刻接着庵堂内并不明亮的珠光,他看到了一个分外妖异的男子,就见他穿着一身月牙白的长衫,衣服上用青丝绣着华丽的图案,那衣服质地很好,应该很名贵!三十岁左右,下颌尖尖,目光清朗,剑眉斜飞,整张脸看上去十分俊朗,但整个人却给人感觉器宇轩昂,一看就是成大器者,有领导者的风范。

男人全身散发着剑一样冰冷的气质!如利刀雕刻而成的立体五官散发着冰冷的气息,薄薄的嘴唇好看的抿着,深邃得看不到底的眼睛则戒备地盯着王小虎,眼神中的惊讶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你们是何处的法师,为何要闯我的府邸?”如此情形下,看着凶神恶煞一样的王小虎,男子仍然是冷静无比,而且还保持着特有的姿仪,王小虎却是全身臭汗淋漓,只穿了一件背心,显得不伦不类,见到这尖下巴,相貌有点狐媚的男子,王小虎竟然有点自惭形秽的感觉。

不用问,此人肯定是妖孽级的天才人物,安倍晴明了,王小虎是个莽男子不是美姿仪的人物,虎眼一瞪,也不说话,手握量天尺朝安倍晴明凶狠砍了下去。

安倍晴明显得很无奈,跟王小虎说话的同时,双手在不停的捏诀,王小虎冲进来的时候,他是跪坐在地上的,在他的身前,摆着十几个白色的纸人,王小虎凶狠扑上之际,他已然施法完毕,双手向下一拍,王小虎的面前顿时多出十几个先前在外面看到的女子。

一模一样的面容,一模一样的妆容,很明显是安倍晴明

控的傀儡,不同的是,傀儡身上还依附着强大的式神,王小虎手中尺子砍过去,就有一个傀儡挡在了安倍晴明的身前,尺子五色光芒之下,傀儡立刻被王小虎砍出了原形,不过是个纸人飘忽着落地。

王小虎没有得手,再次抢上,却还是晚了一步,眼前已经失去了安倍晴明的影子,只有十几个女子手中人人拿着一把日本短刀,朝着他飘忽的围攻,王小虎犹如猛虎下山,手中尺子五色光芒闪烁之际,不断有傀儡四分五裂,奈何女子太多,一时间无法脱身。

很明显安倍晴明就在这些傀儡中间,但想要认出来,又那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要是让安倍晴明跑了,凭他的能耐,只要躲起来,不跟他们正面冲突,难不成要找遍京都?那就真遭了。

不是道家众人不帮忙,实在是庵堂也就三十多平米的面积,王小虎和十几个女子,再加上个安倍晴明,已经是满满当当的了,想要挤进去,又怕耽误了王小虎,情形变化的又太快,还没来得及出手。

安倍晴明化身傀儡,也是要伺机而逃,混乱当中,依然看出了漏洞,暗中驱动傀儡去挡王小虎,就要趁机使用秘术逃走,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耿鉴扬扶着威廉林走到门边,眼见庵堂内混乱情形,突然把手塞进嘴里,吹出声响亮的口哨。

口哨声一响,整个庵堂四周突然衍生出几股巨大的力量,几乎是瞬间就把整个木头和竹子搭建的庵堂拆了个干干净净,下一刻,四十多个道家人物显身,已经是把庵堂守护得铁桶一般,各种黄符纷飞,各自施法,朝着十几个傀儡击杀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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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零三章 天邪鬼

这些人都是耿鉴扬事先安排好的,关键时刻起了作用,安倍晴明也没料到会是这种情况,好在事先做了准备,几个傀儡身形一转,掀起一阵风来,风很小吹动地上散落的各种书籍,呼啦啦飘出几十张纸人,在微风中,一个个旋转成女子模样。

太多的傀儡几乎把这一小片地方挤得满满,道家众人也是看了个眼花缭乱,傀儡并不是毫无抵抗之力,每一个身上都带着法术,一时间想要找到安倍晴明更加的困难,王小虎砍倒两个傀儡,向后退了几步,知道苦斗下去不是办法,站到圈子外面,仔细去观瞧每一个傀儡,想要找出安倍晴明。

安倍晴明当真有着狐狸一样的狡猾,布置了这么多的傀儡,隐藏其中,以假乱真,想要短时间找出他来是

本不可能的,时间对于安倍晴明来说很充足,只要有足够的耐心,穿梭于傀儡之间,总能从王小虎他们的手法上看出点端倪,只要稍微有一个空隙,足够他趁机逃走,若是没有机会,也有足够的傀儡消耗下去。

王小虎不由得暗暗感叹,能被称为第一

阳师的安倍晴明,不光是术法上的强大,这脑袋瓜子也足够好使的,现在这种情形,只能是凭借着人多势众,把出现的傀儡都干掉,才能找出安倍晴明,但很快,王小虎就发现安倍晴明还有后招。

随着傀儡的减少,突然出现了几十个猿猴一样的怪物,将他们围在了身后,古怪的是这些怪物并不上来进攻,而是围着他们大声鼓噪,其中有拿笛子的,有拿琵琶的……来回蹦跳之中胡乱吹奏,胡乱弹拨,一开始极其的杂乱无章,渐渐变得有规律起来。

鼓噪的声音,竟然带着诱惑的力量,跟小疯子的笛子有异曲同工之妙,不同的是,小疯子瞬间就幻住了所有人,而这些鬼东西却需要逐渐递增,即使如此,王小虎和几十个道家人物,也感觉脑袋中有些晕沉。

好在小疯子笛音如鹤唳,直冲九霄,让大家

神为之一振,王小虎从恍惚状态中清醒过来,再一看,傀儡非但没有见少,反而有无穷无尽越来越多的架势,身后那些猿猴一样的怪物也是越来越多,胡乱的吹着笛子弹着琵琶,用来扰乱小疯子的笛音。

王小虎认出了这些个怪物,天邪鬼!天邪鬼是像猿猴一般灵活地跳来跳去,喜欢骚扰人类的低俗恶鬼,是一种给人引来各种各样灾祸的妖怪,天邪鬼分四种,拿笛子的是绿天邪鬼,弹琵琶的是赤天邪鬼,比绿天邪鬼更难驱除,以奏出妖冶的音色来诱惑人。

还有黄天邪鬼,传说中的这种黄色天邪鬼都喜欢躲在地板下,以震耳欲聋的太鼓声让人难以入睡,令人厌恶的怪物。最后一种是青天邪鬼,背着风筝在天空飞舞的天邪鬼,从上空往下丢脏东西并口吐污言秽语的卑劣妖怪。

既然绿天邪鬼和赤天邪鬼都出现了,黄天邪鬼和青天邪鬼还会远吗?王小虎这个念头刚出现,地板下面就突然传来咚咚……不停的响声,而且地板跟着随之剧烈抖动,这边高一块,那边却又塌陷下去一块……胡乱折腾不停。

如此一来,王小虎这边就有些狼狈,既要对付傀儡,又要防备脚下,原本铁桶一样的围攻,立刻就出现了缝隙,好在道家众人那一个也不是白给的,很快又弥合完全,王小虎不敢加入战团,时刻防备着安倍晴明逃掉。

安倍晴明居住的小小院落之内,呼喝之声四起,各种法器往来纷飞,王小虎这边分作了三拨,一波在戾桥抵挡后面的几万孤魂野鬼,还有几个人在门口的树下,等待支援黎远兴,剩下的都在这围攻安倍晴明,竟然就……僵持住了。

王小虎不敢有半点放松,手决早就捏好,就等安倍晴明显出身形,给他来上一记狠的,但紧接着,天上飞来十几只青天邪鬼,每个人都挂在一个破破烂烂的风筝上,呼啸而来,离的近了,就能闻到身上那种恶臭的气息,最气人的是,这鬼东西真如传说中的一样,凌空朝着道家众人吐吐沫,并且污言秽语的辱骂不休,最奇妙的是,青天邪鬼骂人竟然是用汉语。

如此一来,场面更加混乱,围攻安倍晴明的人,又要抽出一部分对付天上的十几只青天邪鬼,人手就有些抓襟见肘,王小虎还是不敢帮忙,双方混乱在一起,连道雷都不敢请,生怕误伤了自己人。

就在王小虎暗暗焦急的时候,他突然看到傀儡中有一个女子的行为比较诡异,这个女子面貌跟其它的没有任何区别,却几乎见不到她出手,在人群中闪来晃去,双手隐藏在宽大的衣袖中,而且哪里稍微有点空隙,瞬间就到了哪里。

看出了端倪的王小虎心中一喜,傻子都知道这是安倍晴明化身的傀儡想要趁机溜出去,看准了人影,一个箭步冲了过去,不敢引雷,手中量天尺狠狠劈下,王小虎倒也没看错,这个一直寻找机会的傀儡,的确就是安倍晴明。

安倍晴明一直很纳闷这几十个不是日本人的法师为什么会围攻自己,而且每一个都有特殊的本事,绝不是日本

阳师该有的能耐,虽然他听出了这些人说的话,是大唐的汉语,却不敢确定这些人是不是来自唐朝,毕竟他从未离开过日本,更不要说去唐朝得罪谁。

双方斗到现在很是有些莫名其妙,尤其是那个追着自己不放的男子,看上去年纪轻轻,身上却有着猛兽一样的气息,最为让他惊讶的是,居然能够引来天雷为自己所用,他可没有那个本事,更不会强硬的是去抵抗,只能是趁机溜走。

安倍晴明有着狐狸的狡猾,布置下傀儡,召唤来天邪鬼,以为趁机能够逃走,却没想到还是被那个凶神恶煞的男子给盯住,眼见他来的又急又快,手中的那把尺子闪耀着五色神光,不敢硬去抵抗,急忙念诵咒语:“归命!持莲华!不空!尊胜伏!显现!显现!成就吉祥……”

量天尺眼见就要劈到安倍晴明的身上,王小虎眼前却是突然一花,空气突然颤抖了一下,波动之中,骤然消失了安倍晴明的身影,王小虎不由得一愣,更是着急,这要是让他趁机逃出去,所有的努力都将化为流水。

急忙凝神关注去寻找安倍晴明,不曾想,安倍晴明也觉得王小虎是个麻烦,要不是他在一边瞪着眼睛寻找自己,恐怕这会已经在外面逍遥了,想要离开,就先要对付了这个难缠的男人,就在王小虎一转身之际,一只带着

钢指套的手,悄然朝着王小虎后心

了过来。

王小虎此时正在转身还未转过来之际,安倍晴明时机掌握的恰到好处,可王小虎身上有龙虎护体,安倍晴明虽然动作轻微,还是被王小虎感觉到了,猛地转头怒吼一声,恍惚中安倍晴明的眼中,王小虎变成了一只威风凛凛的山中霸王,一只眼冒

光的老虎,不由得一愣,伸出去的手也顿了一顿。

王小虎闪电般一把抓住了安倍晴明的手,安倍晴明被他抓住,随即反应过来,手掌向前一伸,手上的指套仿佛五把锋利的小刀,仍不死心的

向王小虎心口。

安倍晴明一只手都被王小虎抓住了,那里还能让他得逞,手腕一转,就想擒拿住了安倍晴明,但在转动之际,突然嗤!一声大响,安倍晴明的手宛如火炭,冒出火焰,王小虎手心一烫,火辣辣的再也抓不住。

下意识的一缩手,安倍晴明狡猾的向后跌倒,就地一滚,等在站起来又和傀儡混杂在了一起,王小虎抬头去看,已经没了安倍晴明的影子,不由得狠跺了下脚,埋怨自己怎么就不多坚持一下,安倍晴明手段多多,的确不是个好对付的人物,何况人家不跟你正面冲突,目的是逃走,很是棘手,又不敢大意,急忙朝后退了几步,仍是老办法,仔细去寻找安倍晴明的踪迹,不过安倍晴明吃了一次亏,只会更加小心谨慎,也更加的不好辨认出来。

这个时候,耿鉴扬拽了一下王小虎,沉声对他道:“小虎,事到如今,只能是用最后一招了!”

还有最后一招?王小虎

神一振,却有些埋怨问道:“什么最后一招?你怎么不早跟我说?”

耿鉴扬无奈,道“最后一手,万不得已才能用,搞不好会两败俱伤,事到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了,戾桥那边已经坚持不住,何况这么耗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这最后一招倒也简单,把戾桥那边的几万个恶鬼放进来,恶鬼冲击之下,就算是安倍晴明也得施法抵挡,不管抵挡得住,抵挡不住,万鬼冲击之下,难道

阳师们还能继续维持住阵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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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零四章 放鬼

桥头好守,毕竟狭窄,几万孤魂野鬼一下子过不来,庵堂却是不同,要是一拥而上,小小的院落立刻就得成了灾区,不管是安倍晴明还是几十号道家人物,无一例外都将受到冲击,几万个孤魂野鬼散发出来的

冷死气,谁都得拼命防守,至于会不会有人因此受伤,或是受到影响,只能是听天由命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耗下去,安倍晴明早晚会趁机溜掉,不如奋力一搏。

怕就怕道家众人之中会有人因此受伤,耿鉴扬一开始不用这个办法,也是顾虑到了这一点,眼见无休止的要耗下去,才忍不住说了出来,王小虎一边跟耿鉴扬说话,一边仔细盯着几十个傀儡,生怕安倍晴明趁机溜走。

安倍晴明跟王小虎交手之后更加谨慎,也就更加的难以辨认,而起天上,地下,外围,还有许多天邪鬼搅扰不休,十分的让人心烦,好几次都分了心,这样下去,安倍晴明肯定会逃掉,那个时候情形只会更糟糕,王小虎瞬间下了决定,就照耿鉴扬的办法来,低声对他道:“你让断后的道兄放鬼,我招呼大家自保!”

耿鉴扬应了一声,把手指头放进嘴里吹响口哨,这一次是三长两短的声音,口哨声一起,王小虎猛然大喊一声:“诸位道兄相互靠近,施法防守,万鬼要冲击这里!”

喊完大声念诵金城化身咒:“天苍地黄,我身升阳。步行魁斗,化身天罡。水火凶灾,悉离吾傍。神飞金

,面朝玉皇。上对玉穹,金光十方。急急如律令!”一边念诵一边拽过耿鉴扬,将所有道家人物挡在身后,很快身后就响起各种咒语的声音,几十个人同时施法。这一小片地方顿时法力纵横,各种黄符,法器,漫天飞舞。

与此同时。断后的那些人一个个飞也似的狂奔了过来,都被王小虎接应到身后,当最后跟夺衣婆斗心力的黎远兴也进来之际,狂潮也似的万鬼,呼啸而来,宛如怒浪翻滚,

冷的气息,顿时将附变得宛如冰寒地狱。

道家众人都在全神贯注的施法,将自己身边以及附近的人护住,终于是露出了一丝空隙。安倍晴明心中一喜,刚想要趁机溜走,很快就感觉到了不妙,

寒的气息冲击而来,几万的恶鬼出现在眼前。不由得脸色也是变了,那里还有时间逃走,同样念诵起了咒语:“归命!南无!护法!总持!持诵!虚空无相!模糊无相!”

安倍晴明的身上透

出道道白光,护住身躯,下一刻无数的孤魂野鬼冲撞了过来,王小虎双手握住量天尺,挡在道家众人前面。五色光芒透

,最前面的恶鬼很是害怕尺子上面散发出来的光芒,想要停下,奈何身后的孤魂野鬼太多,簇拥着上前,跟王小虎来了个冲撞。

王小虎身心都觉得一振。那种

寒暴戾的气息无边无际,虽然接触到量天尺光芒的孤魂野鬼惨叫着化作青烟,可太多的野鬼,还是让他感觉到了无比沉重的压力,他扭头看了一眼。发现几十个傀儡围成个圈子把安倍晴明保护在中间,所有的天邪鬼也同样守护在四周,此时的安倍晴明已经恢复了原来的面貌,像是感觉到了王小虎的目光,扭头朝他看来,目光中满是疑惑和不解。

王小虎忍不住朝他一笑,不管如何,他们之间都没有什么恩怨,不过是被安倍晴明那些不肖的子孙拖到了这个境地,现在,谁也逃不了,那么就看谁能坚持的时间更长,胜利就属于那一方。

王小虎觉得几十个道家人物一起施法,情形一定比安倍晴明好上许多,但很快他就发现,人多并不占便宜,因为道法各异,互相冲撞之下漏洞不少,要是时间够,耿鉴扬

据每个人的特点摆个阵法,必然坚固,可仓促之间只能是勉强抵挡,如此一来就有孤魂野鬼趁机偷溜进去,好在耿鉴扬指挥得当,慢慢调整,居然还能抽出几个人来,扫荡钻进了圈子里的厉鬼。

孤魂野鬼实在是太多,瞬间便密密麻麻的把他们以及安倍晴明层层叠叠的围了起来,整个京都鬼气森森,连狗都不敢叫唤一声,

蛋的是,不光是孤魂野鬼,一些动物也掺杂其中,狗,兔子,**,鸭,身体虚弱的人……

这是孤魂野鬼呼啸而来的时候,一些动物和人被鬼物所附身,恶鬼还能下狠手对付,可要是真杀了活物,引起连锁反应,谁也不知道会出现什么样的状况,而且这些动物和被附身的人还不少,放眼望去,起码几百号人被附身,动物更是数不胜数,

森鬼叫的冲撞。

守住,一定要守住,王小虎只剩下了这一个念头,他知道这些孤魂野鬼被放出来,无异于打开了鬼门关,都是死了几百年的老鬼,对于它们来说,死了入不了轮回,那么生前的记忆就还存在,对生前的生活是无比留恋的。



能带给它们温暖,让他们能有活着的感觉,所以才不管是虚弱的人类还是动物,一旦遇到了都会附身上去,虽然这个时刻很短暂,却起码让它们有了暂时活着的感觉,一旦守不住,无数的孤魂野鬼冲撞过来,必然要强行附身,虽然大家都有道法在身,但又能抵挡住多少个?十个,百个,还是千个?

只要有一个不小心被附身,恐怕就再也无法走出这个平安时代,王小虎不敢稍有一点大意,聚

会神,双手把量天尺横在

前,紧紧握住,身躯微弯,用尽全身的力气抵挡,嘴里轻声念诵咒语:“皓景金华,长度洞光。大梵流布,轮转元刚。蔚明交变,腾化十方。七关安镇,回么。

阳。秽气消荡,我身嘉祥。玉文敷告,生道延昌。急急如律令!”

咒语是界咒,用来抵挡

邪,咒语声中王小虎身上龙虎环绕,身上散发金光,量天尺五色的光芒也是化彩溢放,如此坚持了不到一分钟,王小虎开始暗暗叫苦,实在是孤魂野鬼太多,

气侵袭之下,身上开始有了不适的感觉,前

感觉到冰冷,双手开始微微抽搐,身体变得僵硬,他身上的阳气逐渐变弱,甚至开始产生了幻觉。

王小虎不好受,安倍晴明同样不好受,比王小虎好上一点的是,周围的几十个傀儡以及式神天邪鬼供他驱策,不像王小虎身后人虽多,却有些杂乱,防守的空间虽小,却很是紧密,但他的优势也的缺点,毕竟王小虎就算顶不住,身后还会有人帮他撑上一段时间,他就不行了,一旦被孤魂野鬼冲破了障碍,立刻就得完蛋。

直到现在为止,安倍晴明也不知道王小虎这些人为什么会找上自己,以为是一些法师听到了他的名头前来比试,但眼前的情形又不像,当真是丈二和尚

不着头脑,

命攸关之下,忍不住扭头看向王小虎,开口道:“这位先生,我们不要做无谓的意气之争,不如暂时合在一起,度过这难过,再来比试!”

那个跟你渡过难关,引几万个孤魂野鬼过来,为的就是干掉你,王小虎闭嘴不答,仍是轻声默念咒语,安倍晴明一开口,心神就有了缝隙,设下的屏障差点被攻破,心惊之下再也不敢开口,却是暗暗诧异,王小虎道法如此高深,为何却是如此野蛮?

“小虎,再坚持会,我在布置阵法,三五分钟就能布置完成。”耿鉴扬身在道家众人围聚成的圈子里左右腾挪,布置

阳五行大阵,阵法一旦布成,也就能够撑得下去,耿鉴扬的声音清晰传进王小虎耳中,他怒吼了一声,以示回应,心中却暗暗叫苦,潮水一般的恶鬼,连绵冲击,如何还能坚持得了三五分钟?

王小虎感觉身上越来越寒冷,他努力的调转体内的龙虎金丹,但一**的冲撞,总是让他瞬间就把聚集起来的灵力消耗干净,他的眼前开始渐渐模糊,好像!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他能感觉到每一个冲撞过来的恶鬼的情绪……

那是一种对生的渴望,对死亡的恐惧,对他们还活着的嫉妒……无数种的负面情绪冲击着王小虎,让他疯狂,让他变得感同身受,修道之人,身上阳气充足,带有道门的气息,一般的孤魂野鬼影响不了,但上万的孤魂野鬼,负面情绪掺杂在一起,威力可就太大了,纵使王小虎这样结成金丹的,也不免被影响到。

王小虎也知道照此下去,自己早晚要丧失了理智,为了保持清醒,王小虎狠咬了一口舌尖,剧烈的疼痛使得他

神为之一振,一口舌尖血朝前喷了出去,顿时喷的十几个孤魂野鬼惨叫连连,身上冒出青烟,但随着他一口舌尖血喷出去,他感觉身上的力道也随着这口血喷了出去,不由得眼前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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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零五章 承受

晴明神社内,安神香的淡淡味道笼罩整间屋子,安倍正一凝神给年轻

阳师加持,此时此刻所有年轻

阳师脸色苍白,头顶汗水直流,身躯已经坐的不那么直了,显然都已经过度消耗,法力波动之下,逆五芒星阵法之内的反弹越来越强烈,强烈到已经到了一个极限,更让安倍正一想不到的是,寮助突然跑过来,一脸惊惶道:“宗主,晴明神位开始摇晃,一定是王小虎找到了关键。”

安培正一睁开眼,扭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寮助,眼中似有

光闪动,寮助朝他点点头,安倍正一掏出五张符咒,贴在他前面的几位年轻

阳师后背上,五张符箓代表了五种能量,短时间内激发出人体潜能,这么做无异于饮鸩止渴,五位年轻的

阳师也会因为符箓的催发,掏空身体最后一丝潜能,伤害也是最大,安倍正一还是不甘心就这么放手。

五张符箓的催发下,逆五芒星阵法突然就变得稳定下来,安倍正一急忙跟着寮助来到供奉安倍晴明神位的庵堂,刚迈步进去,就见安倍晴明的神位在剧烈的颤抖,香气缭绕之间,神社下方几位跪坐的

阳师都是摇摇欲坠。

“宗主,晴明公正在承受攻击,我们是要继续下去,还是收了阵法?”

“晴明公天纵奇才,乃是日本

阳师中的一代宗师,王小虎这些人怎么会是晴明公的对手?再坚持一下,或许晴明公就能锁住了王小虎这些人的神魂,收为式神,永远留在那个年代,不必紧张。”安倍正一话虽如此,双眼却一直盯着安倍晴明的神位。

神位像是听到了安倍正一的话,剧烈的摇晃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而是一点点稳定了下来,安倍正乃是安倍晴明的后代子孙,也是天生的灵觉强大,

阳术

湛,才会继承了

阳寮宗主的位置,心中惊惶之际,暗暗向祖先牌位祷告,祷告祖先保佑,永远困住王小虎这些人,他相信安倍晴明如果知道他的苦心,一定跟自己的想法一样。

作为这一代的

阳寮宗主,安倍正一的压力无疑是巨大的,

阳道面临着跟中国道术一样的境遇,那就是后继无人,如今这个年代,

阳寮这个国家专属的机构,变成了民间组织,除了各个

阳师古老家族外,几乎没有人再学习

阳道。

如果败给王小虎这些来自中国的道家人物,一但传出去,

阳道就会沦落的更快,日本是一个很奇怪的民族,对于他们来说,崇拜强者是与生俱来的,谁强他们就会去崇拜谁,学习谁,这是好的一种特质,但从某些方面来说,坚持却是不够,这个世界上没有最强的道法,只有最强的人,这个道理安倍正一明白,但是其它的日本人懂吗?

他们只会看结果,如果王小虎得胜,其结果就是

阳道会以可见的速度快速衰落下去,就像是安倍晴明那么伟大的

阳师,现在都很少有人提起他的

阳道,更多感兴趣的是故事,官方不扶持,民间只有一个所谓的安倍晴明研究会。

虽然安倍正一知道自己的行为很不光彩,也知道用

谋诡计是小人行径,却还是这么做了,只是为了胜利,不管胜利的过程是怎样的,只要最终的胜利属于自己,那么尽可以去粉饰胜利的结果,宣传之下,或许

阳道会迎来一个新的机遇。

机遇总是于挑战并存的,现在的付出,是为了日后更辉煌的发展,所以安倍正一舍得,舍得让年轻的

阳师们去拼命,舍得让他们消耗过度,他相信这些少年

阳师一定会理解他,因为他们是英雄!

望着祖先的神位,安倍正一的思绪却飘出了很远,寮助偷偷瞧着这个当今

阳道法最高的人物,看着他不过是几天的时间头上的白发却已经多了一半,也是暗自叹息,付出这么大,真的值得吗?

值不值得都不是他说的算的,就在安倍正一出神之际,供香后面的安倍晴明神位突然蹦跳了一下,发出清脆的啪!一声轻响,顿时惊动了神游物外的安倍正一,他仔细去看,却见祖先神位上出现了一道裂缝。

神位裂开,说明安倍晴明很危险,安倍正一的脸色终于变了,大声呵斥几个跪坐的

阳师:“振奋起

神来,

阳道的兴衰都在你们的身上,随我一起念诵真言,归命!药叉天!束缚!束缚!三乘因行!成就吉祥!……”

啪啪啪……安倍晴明的神位抖动的越来越剧烈,安倍正一不敢怠慢,在其他

阳师的咒语声中,集齐了几人的力量,双手做吉祥印安抚安倍晴明的神位,

阳道是以古代中国的

阳五行说作为基础,糅合了天文、历法、占卜等等学科,以天人合一思想为轴心发展而出的,随着与唐朝的交流,一些佛教密宗也传到日本,同样被

阳道所吸收。

吉祥印就是其中一种密宗的手印,但经过

阳道的改变,成了一个加持的秘术,能够瞬间聚集人身体中的潜能,将灵魂的力量个修行的力量,快速凝聚到最为强大,但这个手印也有一个缺点,那就是一旦施展之后,不容易恢复,人会处于一个极度虚弱的状态。

而且一旦施展,那种极度的释放,或者说力量会强大到让人咋舌的地步,可一旦加持不住,反噬的力量也会最大,到了这个地步,安倍正一没有回头路可走,只能是坚持下去。

安倍正一咒语之下,跪坐的几个

阳师念诵起跟他一样的咒语,咒语很短也就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吉祥印就已经完成,安倍正一双目圆睁,他甚至能够看到跪坐的几位

阳师生命力燃烧后散发出来的光芒,那是一种疯狂和不安的愤怒……

“归命!药叉天!束缚!束缚!三乘因行!成就吉祥!……”安倍正一手印指向安倍晴明的神位,神位在他的加持下,变得稳定起来,恍惚之中,安倍正一的灵魂仿佛被神位吸引到一个神秘的空间,像是漂浮了许久,突然他就看清楚了眼前的情形。

无边无际的孤魂野鬼正在攻击王小虎和几十位道家人物组成的圈子,那种漫天遍地强烈的

冷寒气,似乎已经冻僵了他的灵魂,随后他就看到了安倍晴明在式神和天邪鬼的保护下在努力在强撑。

这就是最伟大的

阳师……他的祖先,这一刻安倍正一的心情宛如朝圣,心情的激动可想而知,他很想抱住安倍晴明述说他的不容易,述说

阳道的衰落,但他很快就看到几个面目狰狞的孤魂野鬼在啃噬着守护安倍晴明的式神,无数的恶鬼,吞噬的不光是式神的灵体,这里面更有安倍晴明施法后的灵魂力量,如果只是能帮着抵挡一下也是好的啊。

安倍正一神念之下,想跟式神一样站在安倍晴明的身前,但他突然发现,他只是一看客,他只能看,

本动弹不得,而且他没有实体。

这个发现让他惊恐不已,他的神魂不存在,存在的只是他的神识,那么会不会王小虎这些人被留在这个时空之后,他的神识也会一样留下来?这个发现让他感觉到惊惧,随即又想,如果有能力拖住王小虎这些人,就算他的神识留存在这里又能怎样?总算是为

阳道做出了贡献,他是宗主,就要有牺牲的

神。

很快他就发现,谁也感觉不到他的存在,他只是作为一个看客而存在着,最为可怕的是,几万个孤魂野鬼的怨气和

气在无时无刻的影响着他,是的,这些孤魂野鬼发现不了他,感觉不到他的存在,却可以影响他。

安倍正一感觉自己的情绪开始变得暴躁,变得

暗,变得想要把整个世界都撕裂,他知道这样不对,他的神识会被这股暴戾的情绪渲染,他极力稳固自己的心神,但暴戾怨恨的情绪却在渐渐蔓延开来,蔓延成了整个天地将他包裹住。

安倍正一的神识被无边无际的孤魂野鬼所侵蚀,现在的他却连自我毁灭都做不到,眼见他的神识一点点的模糊,就在这时,安倍晴明突然大声念诵起咒语:“请缚住这恶灵!如若不赐予我束缚之力!则为不动明王之过失!雷电神敕!急急如律令!”

咒语声中充满了惊惶和不安,万千的恶鬼已经冲破了式神和天邪鬼组成的障碍,安倍晴明只能是念起自保的咒语,但太多的恶鬼宛如潮水涌上,瞬间便将安倍晴明淹没其中,安倍正一看的清楚,几乎是用尽了灵魂的力量高声叫喊:“不啊!”

轰!亮白色宛如爆炸一样的光芒亮起,他的神识一瞬间被冲击得四分五裂,随即他又恢复了意识,还是身在神社之中,但那猛烈的神魂冲击之力,还是让他猛然倒退一步,噗!的喷出了一口鲜血,将身上的衣衫染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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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零六章 十二式神

寮助眼疾手快的扶住安倍正一,与此同时,摆在神龛上面安倍晴明的神位,咔!一声脆响,裂为两半,几个跪坐在地上的

阳师身躯剧烈地抖动了一下,像是僵住了,紧接着脸色瞬间变得涨红,噗噗噗……每个人都吐出一口鲜血,双眼圆睁,萎顿在地上,动惮不得。 “宗主,宗主你怎么样?”寮助没有时间去照顾其它人,扶住安倍正一,右手在安倍正一的后心度气,过了有五秒,安倍正一突然身躯一动,噗!又吐了口鲜血,脸色变得如金纸一样难看,却是睁开了双眼,醒了过来。 看到寮助关切的目光,安倍正一出了下神,神识出游的那一幕给他的震撼委实是太大,有那么一瞬间他的神识似乎就要被万鬼冲击散了,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来了,急忙问道:“孩子们怎么样了?” 寮助回头去看萎顿在地上的几个

阳师,生死不明,脸上不禁露出黯然神色,也就在这时,逆五芒星大阵方向传来凄厉痛苦的嚎叫,安倍正一心中一惊,安倍晴明被万鬼冲击,法力波动之下,阵法已然是破了,少年

阳师们再维持下去,消耗会更大,急忙扶着寮助的肩头道:“快!快带我去看看!” 寮助急忙搀扶起虚弱到整个身体几乎都压在他身上的安倍正一,快步朝外面走去,安倍正一眼前一阵阵发黑,却仍是硬挺着来到了布置逆五芒星大阵的屋子,他没有想到,眼前竟然是如此凄惨的一幕。 几十个少年

阳师口吐鲜血,散落跌倒在地,昏昏沉沉,不知生死。五芒星阵法当中的那口棺材冒起阵阵幽绿的鬼火,里面所有贴着王小虎道家人物八字的纸人消失不见,地面上血迹殷红。宛如屠杀的现场。 “快去让侍者拿回命丹来,快去……”安倍正一推了一下寮助。眼睛已经湿润,目光朝着每一个少年

阳师身上看去,就见所有的少年

阳师,每一个都是面如金纸,跟他一样都是心神消耗过度,他老了,怎样都无所谓,可这些少年都是

阳道的种子。安培正一心疼了,捂着

口慢慢跌坐在地上,看着一片狼藉,身心疲惫。 寮助很快带着十几个侍者进来,拿着珍贵的回命丹,捏开一个个少年

阳师的嘴巴,强塞了进去,寮助仔细检查了每一个少年

阳师的伤势,脸色很是黯然,走到伤心的安倍正一身前。轻声道:“宗主,孩子们没有生命危险,只是心神消耗过大。需要静养,三年之内无法施展法术了,而且会变得很虚弱,疾病会找上他们,但只要小心看顾,没有大碍。” 寮助的话是安慰安倍正一的,他是

阳寮的宗主,一代

阳师的头,怎么会不知道心神消耗过度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寮助对他说的是最好的一种情况,更糟糕的是。这里面会有许多人再也醒不过来了,就算清醒过来。灵魂力消耗过大,人也会变得反应迟钝,与

阳术再也无缘了,这还算是好的,不好的,从此以后浑浑噩噩,跟个傻子一样度过剩下的人生,而且身体十分虚弱,流行感冒身体都承受不住,都会有可能夺去他们的生命。 后悔吗?有点,可是不这么做,难道就让王小虎一行人大摇大摆的踏上德之岛,夺下安纲童子切,

阳道从此沦落?这是他万万不愿意看到的,可是,这代价,也未免太大了些! “派人把孩子们送去最好的医院,让剩下的

阳师为孩子们祈福,等我们从德之岛回来,战胜了中国道家人物,我会燃烧我的灵魂,帮助孩子们恢复!”安倍正一瞬间下了决定,这个时候不能软弱,他只能坚强起来,少年

阳师的情况虽糟,但也不是没有办法,不过祈福,祭祀,逆天改命,消耗很大,现在没有那个时间,也没有那个

力。 寮助听安倍正一说要燃烧自己的灵魂,忍不住颤抖了一下,日本的

阳道认为所有生物包括人都被各种东西束缚,束缚的存在就是自然法则之一。人要面对时间这样的枷锁,身体是装着灵魂的容器。也同样束缚着灵魂。人无法摆脱束缚的枷锁。 那么,想要弥补灵魂力的缺失,就要打破各种枷锁,那是何等的艰难,何况弥补灵魂力,就需要灵魂,也只有

阳寮宗主安倍正一修炼了几十年的

阳道那强大的灵魂才能弥补完全,可如此一来,安倍正一必然要舍弃生命。 寮助想要说些什么,但看安倍正一脸色肃穆,知道他决心已下,无奈的叹了口气,轻声问道:“宗主,我们损失不小,王小虎他们损失同样不小,虽然年轻一辈的

阳师无法再施展法术,但老一辈的

阳师还没有出手,我们还有力量,是不是继续阻拦他们去德之岛?” 安倍正一沉默半响,盯着地上的鲜血,过了几分钟才沉声道:“不,如果再失败,就没有人可以阻挡王小虎他们了,到了这一步,我们已经消耗不起,而且我相信王小虎那些人,经过逆五芒星大阵之后,消耗一定也很大,短时间恐怕无法恢复,既然如此,我们就堂堂正正的在德之岛等候,集合所有的力量击败他们。” “传我的

阳令,从现在开始,所有的

阳师汇聚德之岛,我们也马上启程,还有很多事,需要我们去做……”安倍正一说完,强撑着站了起来,刚要往外走,一个侍者慌慌张张进来,低垂着头对安倍正一道:“宗主,晴明公的神位裂开,里面露出一卷薄薄的绢布。” 安倍正一心神消耗过度,又过于关心少年

阳师的安危,只是看到了安倍晴明的神位裂开,没有仔细去观察,前来禀报的侍者一定是在打扫的时候看到了神位里面的绢布。 难道是祖先显灵?还是安倍晴明有意要告诉他什么?安倍正一沉思了片刻,沉声道:“去看看!”强忍住身体的虚弱,向前走去,他是一代

阳寮主,再什么虚弱都不会在侍者面前丢了尊严。 屋子还是那个屋子,不同于先前的狼藉,已经被打扫干净了,安倍正一小步走到神位前面,先是恭敬鞠躬,随后站直了身躯,睁大眼睛去看神龛上的安倍晴明神位,果然像侍者说的那样,安倍晴明的牌位里面竟然是空心的,露出一小节绢布来。 怎么会是这个样子?安倍正一很是惊讶,随即他想到一个传说,据说安倍晴明的牌位是他自己雕刻而成,只有简单的四个汉字,安倍晴明,活着的时候对自己的好友叮嘱,如果后人祭祀他,一定要祭祀这块牌位,难道…… 安倍正一琢磨了一下,随即恍然,时空重叠之后,也就是说他看到的那一幕真实发生了,安倍晴明受到了王小虎道家众人的攻击,万鬼冲击过后,并没有死,凭着安倍晴明的能力和聪明,虽然会感觉到疑惑,但同样会琢磨出点东西来,所以才会留下自己雕刻的神位,那么他留下的又是什么?会不会是克制王小虎这些人的法术? 安倍正一忍不住激动起来,小心用双手捧下已经被烟火祭祀的满是烟火味的神位,轻轻的拽住绢布的一角,将里面的东西拽了出来,小心放在手掌上,哪里是什么绢布,而是一卷用天蚕丝编织的一幅图。 轻轻舒展开图,上面画着十二个式神,螣蛇、朱雀、*、勾阵、青龙、天一、天后、太

、玄武、白虎、太裳、天空。上面的图像栩栩如生,每一个式神下面,都配有一段召唤以及驱策的咒语。 “啊!这是十二式神!”安倍正一惊讶无比,传说中安倍晴明不但拥有收妖伏魔的能力,还能听懂鸟语,召唤式神为自己做事。而螣蛇、朱雀、*、勾阵、青龙、天一、天后、太

、玄武、白虎、太裳、天空。皆为晴明召唤的十二神将,它们完全服从并保护其主人。这十二个式神也是日本最为强大的式神,只有安倍晴明更够驱策。 不过……对于后代的

阳师来说,十二式神的存在更像是一个传说,因为谁也没有见到过十二式神的存在,更不知道该如何召唤驱策,没有想到,十二式神不是传说,而是真实存在,有了这些咒语,秘术,召唤十二式神为己所用,还用担心王小虎这些来自中国的道士吗? 安倍晴明轻柔小心的抚

图画上的十二式神,先前所有的担心一扫而空,双眼竟然放出光芒,脸上带着兴奋的狰狞,看的寮助惊讶不已,刚想问问怎么回事,却见安倍正一小心将图画卷起,贴身放在心口位置上,然后将神位恭恭敬敬的摆好,跪在地上,喃喃自语:“后人安倍正一,一定不辜负祖先的托付,御强敌在外,把

阳道发扬光大……” 感谢:魔力大力投出的两张月票,感谢:天の泪投出的月票,感谢:深蓝神话投出的月票,感谢:问世干戚投出的月票。(未完待续)

四百零七章 准备

冷!王小虎只觉得冷,像是坠入到了寒冰地狱之中的冷,除了冷他什么都感觉不到,神思飘飘荡荡,无所依靠,飘荡中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有一种淡淡的温暖在远方,他情不自禁的朝着温暖之地飘去。

在他的世界中,是绝对的寂静,但是离温暖的地方越近,就渐渐的有了声音,声音很熟悉,像是召唤,王小虎奋力向前飘荡,努力去听清楚那熟悉的声音是什么,越是向前,声音的喧哗就越大声,他无法听清这些话语到底是什么,但熟悉的感觉却愈加的强烈,然后他就被一种金色的光芒笼罩在其中。

王小虎慢慢睁开眼,阳光暖暖照在身上,刺目的光线使他闭了闭眼睛,微风轻抚过来,再不是那个

沉的世界了,扭头看了看,几十个人都在狼狈的盘膝打坐,身边的耿鉴扬感觉到王小虎醒了过来,探着身子问道:“小虎,你醒了。”

愣了愣神,王小虎回想起了一切,沙哑问道:“咱们出来了?”耿鉴扬点点头:“出来了,安倍晴明还是没耗过咱们,你昏了过去,被大家架住,整个天空崩塌,那场景,渍渍……真跟世界末日一样,好在大家都挺了过来,没事了小虎,你在多休息一会。”

王小虎浑身酥软,感觉一点力气都没有,他也很想休息,可还是不敢大意,问耿鉴扬:“咱们是在那?”

“冷凝说咱们已经不在东京的范围内了,是一处偏僻的地方,所有的设备都恢复了正常,他带着约翰联系交通工具去了,凭天祥集团的实力,用不了太久,就会有车来接应。”

“大家都怎么样?有没有受伤的?”王小虎问的很胆怯,很怕听到不幸的消息,耿鉴扬对他道:“放心吧,大家除了消耗过大,没有人受伤,只要休息休息,也就恢复如初了。”

王小虎一颗心这才放进了肚子里,看了看天上有些火辣的太阳,又过了一夜,跟

阳师的约定只有一天多一点的时间了,他回头看了看打坐的道家人物,每一个都显得无比狼狈,

神萎靡,这种状态如何去跟

阳师们斗法?

耿鉴扬看出了王小虎的担忧,对他道:“不用担心,我跟冷凝商量过了,让他找一艘大船,大家在船舱摆个

阳五行大阵,相互影响,弥补完全,有小半天的时间足够恢复如初了,小虎,咱们没有大的损失,放心吧。”

还能说什么呢?耿鉴扬把一切能想到的都想到了,安排的几乎滴水不漏,有这小子在,省了多少心啊,王小虎不由得对他笑道:“没了你我可怎么办?”

耿鉴扬也笑:“没我了,你无非是多

点心,那也没什么,对了小虎,还有一件事,只要大家八字还在

阳师手中,就难免遭受暗算,风道士说用咒语可以暂时改变八字,就等你了。”

“那还等什么?我已经醒了,这就开始吧。”王小虎勉强站起来,对四周打坐的各位道家人物道:“诸位道兄,让大家跟着我受苦了。”

“苦是受了点,不过也真是刺激,若是安安稳稳的在家待着,那能活的这般出彩,王掌门不必觉得不好意思,你的难处大家都知道,何况我们是来跟着你斗法的,不是来拖你后腿的。”话是风道士说的,大家却都点头,正是其它道家人物的心声。

王小虎心存感激,连连道谢,跟大家说了暂时改换八字的事,每个人都依照吩咐,围成了一个大圈子,手掌心摁在前面人的后心上,风道士居中主持,大声念诵咒语:“诺诺峄晔,行无择日。随斗所指,与神俱出。天翻地覆,九道皆塞。中心所欲,令我卓得。有人追我,使汝迷惑。以东为西,以南为东……”

风道士念一句,众人就跟着念上一句,捏上一道手决,几十个道家人物念出的咒语,颇为整齐,振荡起一阵风潮,远远看上去,恍若一个巨大的阵法,随着最后一句咒语完毕,风道士喊了声:“疾!”

大家手决都点在了前面人的后心上,圈子四周顿时刮起一阵微风,拂过所有人的身躯,王小虎立刻感觉每个人都变得有些不一样了,面貌还是以前的面貌,却变得有些似是而非,人还是熟悉的人,但

神气质,面容,又都稍有不同。

道术起了作用,王小虎也是松了口气,即使

阳师再拿他们的八字做法,也不会起任何作用,只要小心点,不出纰漏,还是能赶到德之岛的,施完法,大家各自散开,却都离的不太远,抓紧时间打坐恢复消耗过多的

气神。

王小虎也盘膝打坐,进入到存想之中,丹田内的龙虎二气所剩不多,窜来窜去的像是几条蚯蚓,弱小的可怜,想要短时间内恢复到以往的状态,

本就不可能,也只能是恢复一分是一分,毕竟真正的考验还在后面。

过了半个小时,冷凝带着约翰回来,一起回来的还有一辆更加结实的豪华大巴,冷凝往来奔跑,简直成了王小虎的后勤主任,比道家这些人还要累,该经历的一样没少经历,出了那鬼地方,别人都在休息打坐,他还要奔波的安排一切。

“王掌门,车到了,是不是现在就出发?”冷凝小声问王小虎,脸色也是苍白的难看,王小虎睁开眼,见他原本一张英俊的脸跟个泥猴一样,对他笑笑道:“辛苦冷兄了。”

“费什么话啊,到时候你替我狠狠收拾那帮子

阳猴子一顿,就算是偿还了我这来回奔跑的两条小嫩腿了……”冷凝一边说,一边拽起王小虎,道:“这地方离港口不远,我已经包下一艘货轮,直接去德之岛,早到总比晚到强,大家要打坐也去船上打坐去,到了车上,有面包和牛

,衣服也都备齐了……”

自己昏迷之际,所有的事情就都安排得妥妥当当,王小虎真心感觉哥们多就是好,也不在跟冷凝废话,带着大家朝停在一边的大巴走了过去,上了车,发现这辆大巴比先前的更加豪华,也更加结实,听冷凝说大巴是按照美国校车的标准建造的,在日本就十几辆,他是花了大价钱搞到的。

大家吃了点东西,有人沉睡,有人闭目养神,还有人暗里恢复心神,王小虎却怎么都没法静下来,生怕

阳师再出什么幺蛾子,瞪着个眼镜,时刻戒备,无论哥几个怎么劝他休息一会都不听,愣是紧张了一路,车子开了两个小时,阳光之下,什么怪事都没有发生,一直开到了港口。

到了港口,看到货轮,王小虎还是被冷凝的大手笔给镇住了,这艘货轮是他刚买下来的,足有三十个篮球场的面积,横戈在码头上,是当之无愧的庞然大物,船上的船员都是黄头发蓝眼睛的外国人,里里外外都换了他从天祥公司紧急调过来的船员。

“王掌门,别愣着了,上船吧,货轮的安全

高,速度却不如客轮,到德之岛要十个小时以上,要是半路出个茬子,耽误的时间更长……”冷凝也是被

阳师们搞的有点怕了,希望能多预留出点时间来。

“上船!”王小虎带头上船,其它的事情自然有冷凝去处理,上了船后王小虎也没捞着休息,跟着耿鉴扬带着几个符箓之术比较高的,先是到了船头,按照耿鉴扬的吩咐,在船头三尺之地贴符施法。

咒语和符箓是隐藏踪迹的用的,不敢说能起多大作用,起码

阳师出手能有个应对的时间,按照奇门遁甲的方位,船上贴了八道黄符才算是了事,等到冷凝回来,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接近下午两点,也就是说,他们还有一天多一点的时间。

催促下船终于开动,大家简单收拾了一下,换了衣服洗了脸,聚集在最大的船舱当中,耿鉴扬和风道士商量着布置了个阵法,按照每个人的五行属

,安排好每个位置,形成一个巨大八卦的形状,主持阵法的仍然是风道士,道家众人中不得不说风道士的修为较高,而且是个杂家,见多识广,其余的大多只是传承一门一派,就不如风道士懂得多。

风道士待大家坐好,神情肃穆,高声念诵咒语:“普光弘济尊,太玄真一心。大洞丹泓劾,清和吉祥音。始始始三气,吉祥檀炽钧。梵音大梵气,吉祥檀炽钧。天音净妙音,吉祥檀炽钧。帝心三昧音,吉祥檀炽钧……”

咒语叫做元始善巧清和开谛法门一百大吉祥檀炽钧玉音神咒,十分的长,所需时间较多,但效果也是最为明显,随着风道士的咒语声,每个人都跟着念诵,神秘的咒语声在船舱中引起一阵异样的波动,很快,每个人头顶上便冒出淡淡的烟气,烟气升腾到阵法中间,再朝四周每个人淡淡飘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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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零八章 见面

德之岛,日本九州南部奄美诸岛的第二大岛……23us。属鹿儿岛县。面积不到二百五十平方公里。人口约四万多。多山,南部有井之川岳,北部有天城岳,中部有三方通岳,西南部隆起的珊瑚礁台地发达。气候高温多雨。

清晨的雾气将德之岛遮掩的若隐若现,王小虎站在甲板上,还不太敢相信竟然顺风顺水的到了德之岛,中途没有再出半分差错,货轮属于大型船只,无法靠近码头,只能是用小船接送,王小虎安排好大家,抢先带着哥几个登船,乘风破浪的登上了德之岛。

没有想到,日本

阳师竟然会如此隆重的迎接,港口上将近二百个

阳师各个身穿盛装,头戴立乌帽子,身穿黑白相间的狩衣,古香古色,相当的郑重其事,现场还有几位媒体的记者,都是一些日本电视台,中国方面只有两个综合网站的记者。

记者们被

阳师阻拦在后面,阵势相当肃穆,搞得王小虎有点不知所措,尤其是当着媒体的面,生怕丢了脸面,站在那不动,四下看了看,也没有看到柳生麻衣,忍不住冷笑。

对方没有动作,王小虎就耐心等待其他兄弟上岸,没多大的功夫,几十个道家人物都上了岸,也没有个阵型,显得有些杂乱,好在都换上了冷凝给准备好的唐装,看上去倒也利落飒爽,双方阵势摆开,颇有些一帮子太极高手要闯关的架势。

王小虎昂然而立,对方不动。他也不动,过了一会,

阳师躬身向两侧退开。迎面走来一个五十多岁威势极重的老者,身穿

阳寮宗主的服装,大步而来,老人身上的气势立刻就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老者走到离王小虎还有三四米的距离,也不用别人翻译,用中文道:“我是

阳寮这一代宗主。安倍正一,代表日本的

阳师,欢迎王小虎阁下和诸位中国道家法师的到来。”

说着微微鞠了一躬。面子做了个十足十,若是没有外人,王小虎说不定要冷笑一声,毕竟有媒体在。也不能显得太没礼貌。省的让别人说没礼数,但对着这么个老犊子鞠躬多少有些不自在,正有些不知多错,身后传来冷凝的声音:“小不忍则乱大谋!”

王小虎突然就想明白了,无非是个面子的事,给了他又能怎么样?当下也学着微微鞠躬,却是什么都没说,两人礼数都到了。不由得互相打量,安倍正一吃惊于王小虎的年轻。虽然他早就看过王小虎的各种资料,但本人站在面前,还是跟资料上的相片不一样,众所周知,只要是中国的证件照,基本上跟本人相差甚远,那真是有多傻照多傻。

眼前的王小虎,实在年轻的有些过分,身上带着一种凶猛的气息,那是百兽之王的王者之气,像是……老虎,安倍正一很奇怪为什么王小虎看上去会像是一只老虎,但他就是有这样的感觉,他的对手年轻的让人嫉妒,而他却已经老了。

安倍正一给王小虎的感觉,面貌上跟安倍晴明有些相似,尤其是眉眼,看似威严,却有着狐狸的狡猾,这是一只真正的老狐狸,两人对视了有那么两三分钟,王小虎终于开口道:“当年在喜峰口,我与柳生麻衣有三年之约,幸不辱命,终于是赶来了,请问柳生麻衣先生何在?我与他的恩怨,日本的

阳师是不是要

上一脚?”

有些话虽然明知,但是一定要故问,尤其是当着一些媒体的面,占领道德的制高点很有必要,王小虎不傻,只是缺些锻炼,如今他带着几十号道家人物,浩浩荡荡,多少身上都有那么一股子不让不敢小觑的派头,又是一派掌门,这么问,倒也不算失了礼数。

“王先生,柳生麻衣是

阳寮的人,他有事情,我当然不会坐视不理,就像你身后跟来这些人,也不都是灵宝派的传人吧?”

“不,他们都是我灵宝派的传人,就如柳生麻衣是

阳寮的一员,所以我带他们来了,是因为有些公道总是要讨回来的,我与柳生麻衣三年之约已到了期限,也签了你们定下来的生死状,为什么却看不到柳生麻衣?”

王小虎的话咄咄逼人,对方既然是

阳寮的宗主,柳生麻衣就一定不敢隐瞒与自己结怨的过程,果然安倍正一沉默了一下,轻声道:“安纲童子切是柳生家世代的祖传之物,他去取回来也没有什么不对,虽然过程不够光明,却没有伤害到任何人,你们中国有句话,叫做冤家宜解不宜结,王先生,如果你们愿意就此离开的话,

阳寮愿意出一亿美金补偿你们的损失,这样,就不会再有恩怨了。”

又是用钱?这么老套的套路!王小虎是能被钱买动的吗?其实是能的,但得看什么事,这件事对方说破大天去,不得到安纲童子切,供奉在师傅的灵位前,他王小虎这辈子都不会安乐,而安乐是多少钱都买不到的。

王小虎笑了笑:“老先生,我千里迢迢而来,不是逞能来的,柳生麻衣手段龌龊,那也不当紧,我中国向来讲究个以德报怨,过去的事,我也不跟他计较了,只要他交出安纲童子切,向我师傅的灵位磕三个响头道歉,这件事就算了结了,我马上掉头就走,你看怎么样?”

这个条件,安倍正一是万万不会答应的,如果在日本的本土他这么做了,

阳寮千百年的威望和传承就会轰然倒塌,而他之所以费尽心机,不惜拿出一亿美金的巨资,为的还不是维持

阳寮的存在和

阳道的传承。

其实两个人都知道这一战无可避免,又都想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不得不说这些话,话说到这里,出现了一个短暂的沉默,王小虎最先发难,问道:“请问老先生,柳生麻衣当初亲口应了我的三年之约,如今我人就站在这里,他那?是要毁约还是什么?”

“不,柳生麻衣就在这座岛上,王先生跟柳生家的恩怨,柳生一家是弱小的一方,我不能坐视不管,何况王先生带着中国道家的法师,踏上日本本土,

阳师也有御敌与国门的责任,不管这个敌人是军人还是法师,所以,请你谅解。”

“世界上,本来就没有什么是能够轻易得到的,就如安纲童子切,固然柳生麻衣用了不光彩的手段,取回来却也是困难重重,也是用了真本事的,王先生来取,同样也要经过重重考验,至于本事如何,就要看诸位的了,柳生麻衣就在三方通岳山上的最高处,只要王先生能到了哪里,见到柳生麻衣,打败他,安纲童子切你自然可以带走,这也是契约上写明白的。”

王小虎笑道:“既然老先生早就布置好了,我就试上一试,总不能浪费了老先生的一番心血,既然咱们约定的是今天黄昏六时正,那我们就六时开始闯山吧,你看如何?”

“就照王先生的说的,晚上六时正,

阳道迎接中国道家的挑战!”安倍正一又是微微一个鞠躬,王小虎却当没看见,装作扭头去跟冷凝说话,一众

阳师看到王小虎如此不懂规矩,不由得怒气满面。

安倍正一却是暗笑,年轻人,还是心浮气躁了些,面子这个东西,多给你一点是无所谓的,反正没有半点利益,却是最能给别人最直观的印象,尤其是当着媒体的面,王小虎的所作所为,只会让人把同情的一面给了

阳师,起码他们的礼数做足了。

“王先生远来是客,现在时间还早,我对茶道颇有研究,不如去喝喝茶。”安倍正一微笑邀请,王小虎摇摇头,道:“我对茶道没有研究,就不打扰老先生了,何况闯关在即,总要布置一下……”

“既然如此,那就先告辞了!”安倍正一垂首告退,这次王小虎没躲开,僵硬的还了一礼,安倍正一大袖翩翩的转身就走,那些日本的媒体立刻就涌上去,全都奔着安倍正一而去,有人用汉语大声嚷嚷:“安倍宗主,请问刚才对方不懂礼貌,对你的敬意没有回应,你怎么看?是他们的整体素质低下吗?”

“安倍宗主……安倍宗主……”吵吵嚷嚷的声音却大的不行,很明显是说给王小虎听的,自己人向着自己人,那也是正常的事,何况王小虎的脸皮不薄,就当听不见,但当两个中国记者围上来,担忧的问道:“王掌门,这一次对决,在异国他乡,你有多大的把握?”

王小虎瞧了瞧蓝天白云,看了看身后几十个兄弟,突然大声道:“把握多大我不敢说,但我知道这一次对决,只有两个结局,一,我从山上下来带着安纲童子切,二,永远留在山顶,除此之外,没有第三个结果!”

王小虎的声音太大,同样清晰传进了安倍正一的耳中,他听得出王小虎话语中的坚决,忍不住顿了一下脚步,随即又大步向前,王小虎眯着眼睛瞧着被簇拥的安倍正一,那目光像是一只壮年老虎盯住了一只老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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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零九章 接战

年轻老虎与一只老狐狸之间的战争,很难说谁输谁赢,安倍正一转身离开,王小虎带着兄弟们跟冷凝来到当地一家宾馆,简单吃了点东西,小小的午睡了一下,很快就都起来,各自准备要带的法器符箓,气氛有些沉默。

刚过两点,大家就聚集完毕,朝着三方通岳的山边走去,这时还是初春,在北方树叶也就刚绿,但是在德之岛,已经是百花齐放,处处绿意昂然了,*光无限好,却是没有人欣赏,每个人的面色都很平静,行走之间却莫名的带了一股子悲壮的气息,随风涌动。

一行人走的并不快,但也不算慢,四点的时候就已经到了三方通岳的山边,这是一座并不高大的山,面积却也不算小,山上草木茂盛,却让人感觉不那么舒服,尤其是树木显得低矮。

山脚下站着许多人,维持秩序的

阳师,还有那几个媒体记者,除此之外,几乎就没有什么人了,中国道法跟日本的

阳道会战德之岛,这么大的事,竟然没有多少人关注,还不如个三流小明星参加活动来的人多,可见所谓的

阳道和道法一样,都已经没落的不成了样子。

有那么一瞬间,王小虎心中竟然产生了一种悲凉的情绪,道法跟

阳道,其实是同病相怜啊。

不过人少也有人少的好处,起码不会让他们有太多的心理压力,迎上王小虎的是国内两个网站的记者,那个二十多岁的女记者挺不好意思的对王小虎道:“王掌门,你发出邀请的信,很多媒体都接到了,他们认为没有商业和娱乐价值,只有我们两个网站的驻日本记者来给你助阵……”

身在异国他乡,又是对方的主场,不论是人数上还是各个方面,都很难跟日本

阳师抗衡,

阳师们主持的欢迎仪式,已经把王小虎这些人比了下去,而且在本土,日本记者来的不算少,王小虎这些人怎么看怎么觉得带着一股悲壮。

女记者说这番话,也是觉得不好意思,王小虎却是咧嘴一笑,道:“毕竟来一趟日本花费不算小,各家媒体有各家媒体的考虑,我们都能理解,不过,你们来对了,相信我,拿好摄影机,对着这座山拍摄,你们会拍摄到很多平时看不到的画面……”

王小虎很耐心的跟国内来的两个记者述说了他跟柳生麻衣结怨的经过,以及为什么有此次的日本之行,听得两个小记者热血沸腾,对王小虎坚定的道:“王掌门,这个报道我们一定给你报道

彩了,我们那也不去,就在这等你下山,得胜归来……”

王小虎笑着跟两个记者聊天,眼见着天色一点点沉了下来,就要到了六点,从怀中掏出两张护身符,道:“不管你们相信不相信,都戴在身上,就算是心理作用,也好过不起作用。”

两个小记者接过黄符,放在上衣的口袋里,对面的几个

阳师,搬开了挡在山路前面的路障,王小虎知道他们可以上山了,他的脸上还带着微笑,手掌心却暗扣了一张雷符,雷符是他从师父从的遗物中收拾出来的,一直没有用,等的就是这一天。

“诸位道兄,随我闯山吧。”王小虎朗声说了一句,大步朝着山中走去,耿鉴扬哥几个紧随其后,这会夕阳还在,天边彩霞满天,将整个山体遍染成了金黄的颜色,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的如梦似幻,但王小虎知道,在这绚丽的景色背后,却隐藏着异样的凶险。

“小虎,此山怪石嶙峋、草木虽多却有些凋敝、山体崩损,是为凶山。”耿鉴扬淡淡的说着,王小虎嘿的一声道:“必然是凶山的,对方又不是找咱们来请客吃饭,还能让咱们顺顺利利的直接到山顶不成?”

耿鉴扬笑道:“凶山也有凶山的好处,只要咱们安排得当,恐怕安倍正一是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耿鉴扬这么说自有他的道理,王小虎好奇问道:“你小子再打什么鬼主意?”

“且看着吧,现在还不到说出来的时候,你看太阳已经完全落山了,考验也就该开始了。”耿鉴扬刚说完这句话,太阳落山之后的

影就笼罩了过来,随着

影的遮掩,突然山中响起一阵奇异的呼啸,往来反复,像是有一个巨大的怪物在召唤同伴。

“来了!”王小虎

神一振,所谓的呼啸声,是百鬼夜行中幽谷响发出的声音,是一种不吉祥的警告,更是战争的前奏,随着呼啸声音越来越响,前方突然响起如闷雷一样的轰鸣声,隐约的山体树木之间蒸腾起阵阵白色的烟雾,里面夹杂着各种鬼影,若隐若现的看不清楚。

呼啸的声音往来反复,越来越大,几乎形成风雷一样气息冲撞过来,这是一个下马威,王小虎又怎能被吓住,高声念诵咒语:“天元太一,

司主兵。卫护世土,保合生。华衣绣裙,正冠青巾。青龙左列,白虎右宾。佩服龙剑,五福之章。统领神官,三五将军。有邪必斩,有怪必摧……”

咒语叫做杀鬼降魔咒,随着他咒语声朗朗响起,汇聚成的声音宛如一把利剑向前冲击,冲杀进前面那沉闷黑暗的天空,咒语声中,风道士应景的甩出一道黄符,一道淡淡金光激

出去,冲破了

影笼罩下的黑暗夜空。

咒语和符箓相依相持,冲击出一道裂缝,随即闷雷一样的声音骤然就小了下来,但黑暗还是很快将黄符吞噬掉,双方短暂的一个接触,王小虎立刻感应出来前面有股深沉的力量蠢蠢欲动,无形的黑暗力道压迫过来。

这股力道纯粹的是一种

神上的压迫,看似什么都没有,却最是凶险,那是无数孤魂野鬼的怨恨气息,能影响人的意志,

神薄弱的,很容易被影响,如此布置,必然是

阳师想将他们搞的疲惫不堪,为下面的比试做铺垫。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很妥善的安排,虽然道家众人的意志不那么容易被影响,却需要消耗

神来对抗,一旦

神消耗过多,那里还有力气应对后面的艰险,这个安排的目的很明显,完全是阳谋,就看你有没有本事去应对。

没有见到任何的厉鬼,却把所有厉鬼的怨气调集起来进攻,王小虎也不得不佩服

阳师还是有独到的手段的,

暗的气息不断压迫过来,每个人都在集中

神应对,王小虎深吸了口气,想要聚集龙虎之力反压迫过去。

这时,徐琰走了出来,对王小虎道:“王掌门不必耗费心神与之对抗,还是留点力气应对后面的挑战,我自有办法。”

“怨气压迫,这玩意跟超声波似的,你能有什么办法?”风道士呲牙咧嘴的问,徐琰认真道:“大家都是学道的,知道人死之后,怨气不散才能成为厉鬼,怨气这玩意看不见

不着,却还是存在,对于各位来说,要抵抗怨气也不是难事,但多了就难免有些束手束脚,可对我来说,怨气越多,就跟煤气越多是一样的,用来引火正好,诸位请看。”

说罢掏出一张火符来,火符上面鲜红如火焰的符号在怨气压迫之下抖动不停,看上去真跟朵火焰一样,徐琰念诵咒语:“黄真耀角,焕掷火铃。紫文玉字,四景开明。九天六天,四天之。外传玄祖,内保帅兵。左成右顾,火热风蒸。敕斩万妖,摧馘千

……”

“去!”去字一出口,手心的火符砰!的一声燃烧起来,宛如一个妖异的

灵朝着前面最浓厚最

沉的怨恨气息激

过去,小小的火焰,在夜色中显得特别不显眼,但是所到之处,愣是把浓厚的怨恨气息钻出一个小小的空间,随着火焰过处,虚空中的怨气开始燃烧起来,火焰开始还很小,但是瞬间就像是被撕裂开了一个大口子,怨恨的气息被火焰烧的翻滚开来,猛然间轰!一声大响。

无边的怨恨气息一扫而空,猛然间听到前面黑暗中有人闷哼了一声,显然受伤不轻,背后

控怨气的人,控制不住,已经被反噬了,徐琰双目一亮,向前一个踏步,单手捏诀,超前比划:“烈火炎焚。涤除凶秽,扫荡妖氛。骈邾潞洄,何历光仁……”

“去!”那道点燃了怨气的黄符竟然还在,随着徐琰的动作晃荡不已,去字一出,鬼魅一般钻进黑暗之中,速度之快,不亚于

出去的箭矢,一闪而没,前方黑暗中却传来一声惨叫。

山石后面,一个火人蹦跳了出来,胡乱的手舞足蹈,发出一阵阵凄厉的叫喊,黑色的烟气直冲上天,王小虎急忙超前跃去,大声道:“随我去看看!”几步跃了过去,还没等到那人身边,却见他身躯猛然抖动了几下,跌倒在地,显然是不活了,王小虎仔细一看,人已经被烧的一片漆黑,死的透了。rs

四百一十章 鬼兵

好好的一个大活人,瞬间成了焦炭一样的尸体,王小虎感觉很是别扭和异样,虽然是签了生死状的对手,可毕竟是一条生命,多少有些不忍心,王小虎不由得叹息一声,他这个人看似刚硬,其实心肠却是很软的,耿鉴扬跟在他身后,听到叹息,不由得眉头一皱,在他身后小声道:“小虎,这个时候,你可不能把大家手脚束缚起来。顶点小说。”

耿鉴扬的话,说的很含糊,王小虎却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这是一场生死之战,战场之上就不应该有慈悲心,若是他稍微露出些不忍心的情绪,能不能服众且不说,跟在他身后的几十个道家人物,若是感染了这个毛病,动手的时候稍有犹豫,恐怕倒下的就是自己人了。

何况法术施展出去之后,什么结果,不是人为能够控制得住的,就像是刚才徐琰的火符,未必有要取人性命的意思,最后还是把一个躲在暗处的阴阳师烧成了漆黑一团,若是他这一声叹息被徐琰听见,岂不是会让他觉得出力不讨好。

士气只能鼓,不能泄,王小虎也很清楚这一点,沉默了一下,昂起头来大声道:“鬼祟之辈,也只能是这个下场了,诸位,一路之上还不知道有多少凶险等待,大家都是签了生死协定的,不必顾虑……”

王小虎声音喊的挺大,身后众人听得清楚,有淡淡一笑的,有大声附和的,还有杜志强大声喊道:“小虎哥说的没错。鬼鬼祟祟的暗中取巧,算是个什么本事?有能耐一对一的出来斗上一场,我说诸位老哥。有本事可都得使足了,得跟徐琰大哥学,烧死这帮缩头乌龟……”

大家见他意气风发的在那大放厥词,都乐,这小子是个只怕事小,不怕事大的主,倒也难怪。处在这个年纪,又学了一身的本事,要是不用出来。岂不是憋的难受,杜志强眼见大家都瞧他笑,自己也跟着笑,风道士突然道:“武当小子。大家都不傻。不用你说也明白,呶,你的买卖来了,往右边看!”

风道士话音刚落,杜志强已经仗剑扑了上去,就见右边一颗树旁的青石后面,鬼鬼祟祟的隐藏着一个怪物,杜志强一道剑气划过去。那怪物也知道厉害,急忙一躲。剑芒划过青石,愣是把石头劈成两半,剑气犹自不歇,又把后面的一颗小树斩断才算了事。

怪物也算是个有本事的,竟然能躲过杜志强的剑气,让王小虎和道家众人不由得刮目相看,仔细一瞧,就见是个特别丑陋的东西,有点像指环王里那个咕噜,但比咕噜更加的丑恶,而且见到他们之后,身体竟然开始变大,摇摇晃晃的瞬间宛如狗熊一般大小。

秃头,环眼,赤身披了个兽皮,十分的凶恶,正是百鬼夜行中排行二十的见越入道,这是个很奇异的妖怪,可以自由地改变身体的大小,喜欢从暗处探出头来,原本的大小同一般人是差不多的,但是遇到路人的时候就会逐渐扩张它的体积,变成庞然大物,在夜晚埋伏在暗巷中袭击无辜的路人或妇女。

面貌看上去很唬人,实际上却并没有多大的本事,王小虎有些错愕,强大攻击过后,为何派出这么个玩意来?他有些不解,杜志强却很兴奋,剑尖画了个太极,一个箭步赶上,大声道:“小爷来会会你!”话音还未落,已经到了见越入道的身前。

见越入道的模样有点像是某某广场开业酬宾的气球人,身躯正在一点点的胀大,估摸着觉得这样能唬住人,却那知道,对杜志强这样的剑术高手来说,变小还来不及,身躯越大,承受的面积也就越大,他还在傻乎乎的变大,杜志强手中的宝剑已经划了出去,快的当真是让人眼花缭乱,几乎是手腕一抖,搞定收工,然后退了回来。

大家就听到嗤嗤几声剑气刺出的声音,也没见到特别精彩的搏斗,杜志强就回归了本阵,见越入道身躯却是一顿,赤着的上身显露出三个大字来,大傻.逼!所有人都看傻了,老成持重的就觉得这小子嘚瑟的有点过头,一些个狂傲的觉得甚是对自己的胃口,不由得大声鼓噪叫好。

见越入道巨大的眼中露出极其不可思议的目光,低头瞧了瞧胸膛上的几个汉字,怒吼一声朝着杜志强扑上,刚一动,身上一片血雾翻飞,整个人分成了许多小块,跌落到地上,化作血水融入到土地中。

自打来到日本,著名的妖怪厉鬼的大家也算是见识不少了,各有各的能耐,还真没见过脆到这种地步的,个头还这么大,看上去很唬人,真不知道它出来干什么?难道是日本阴阳师派出来的逗逼?

见越入道的出现,像是一个欢乐而又短暂的插曲,大家互相嘀咕了几句,王小虎顺着山路继续向前,眼见天色更加的黝黑了起来,好在来的时候,有清徽派的传人奉献出来赤目金瞳的药膏,以至于在黑暗中能够视物。

向上走了三五分钟,王小虎突然就明白了见越入道为什么会出现了,他的存在几乎没有价值,唯一的价值就是拖延他们的脚步,毕竟有些黑暗的法术,跟时辰有很大的关系,夜色越深,阴气也就越浓。

果然,走了没多久,王小虎就发现穿梭在山中的他们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了,就连左右看过去都有些模糊,风声呼啸中,四周变得朦胧起来,不过这个招数日本的阴阳师已经用过多少次,王小虎也是无可奈何,虽然套路有些老,却是很管用。

“炎灵震神,火丽辉神。赤明焕赫,奔云流铃。仙都敕下,星斗隐明。黑云密布,电火奔星,金钺四张,收斩邪精。天令一下,速震速轰,急急如律令。”无奈之下,王小虎念诵敕雷符咒,掏出一张黄符甩出用来引路。

黄符在王小虎的加持下,宛如一枚利剑,斩断了前方道路的朦胧,王小虎纵身跟上,身后几十个道家众人,按照事先排定的,各个手执法器,紧跟其后,几十个人沉默无声,跟着那道黄符急速向前。

向前跑了有五分钟,右边突然传来一声,惊呼,接着一道黄符的光芒亮起,变故突起,王小虎急忙停住脚步示意其它的人待在原地,纵身朝右边而去,几步赶过去,就见右翼一个龙门派的道兄叫做王守利的神情肃穆,手中拿着个桃木剑,挑动黄符,朝着右前方比划。

黑暗中,一个阴沉的黑色影子若隐若现,王小虎凑过来急忙问道:“王道兄,什么个情况?”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几十号的道家人物聚集在一起,阳气是很充足的,一般的孤魂野鬼即使是在晚上也不敢跟他们相冲撞,他们各个都不是普通人,灵觉都很强大,又都是开了阴眼,抹了清徽派独门的秘药赤目火瞳,妖邪鬼物不可能看不到,真要是有埋伏,鬼物是从哪里出来的?

王小虎的问的急,王守利却朝他摇摇头,示意稍等,他脚下罡步踏的飞快,咒语声也是又急又快:“天威地威,神威灵威。元始上真,五老高尊。……上御帝君,中制酆山。下领河海,十二水源。八威神咒,灵简玉篇。召龙负水,收气聚云。斩魔遣鬼,扫荡妖氛。万精堕落,所请速临。急急如律令。”

咒语声中,咬破了舌尖,朝着手上的桃木剑一喷,一道黄符激射而出,这一套手法,王小虎倒也不陌生,令他惊奇的是,王守利并不是杀灭的符咒,而是用的镇字决,王小虎不明就里,却也不敢打扰他施法,好在王守利施法术特别快,尤其是那道黄符激射出去之后,猛然就罩住了阴沉夜色中的那个黑影。

黄符宛如一个金光编制的笼子,旋转在上空,散发出来的法力光芒,不光是罩住了那个鬼东西,还把附近照射的一片光亮,以至于能够看清楚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不管出现什么鬼,王小虎都不会惊讶,毕竟见识在那摆着了,可见到黄符下面的鬼玩意,却是不由得让他愣了一愣。

就见金光映射下的这个恶鬼,身穿二战时期日本军服,带着屁帘子的军帽,手中端着三八大盖,半边脸已经烧焦,剩下半边脸,一只眼睛凶恶的盯着王守利,周身散发出猩红色的光芒,那是一种极其凶恶的厉鬼才会散发出来的气息。

怪不得王守利不说话,想要对付这么个鬼东西,必须要全神贯注,会出现状况是王小虎早就料到的,但出来二战时期的鬼兵,就是他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了,而且就在王守利用黄符镇住这个鬼兵之后,黑夜中雾气突起,下一刻,王小虎听到了无数鬼哭和呐喊冲锋的声音,剧烈的杀气弥漫,仿佛有千军万马在浓雾中朝着他们杀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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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一十一章 逍遥

来不及多想,王小虎急忙甩出一道黄符,咒语声中,形成一个屏障,阻挡了其余鬼兵的冲击,金光之下,十几个恶鬼都是穿着老式的军服,每一个都是缺胳膊断腿,其中还有一个脑袋只剩下半边的,手中端着枪,狰狞万分的冲击屏障,仿佛不知道已经死亡,还在殊死战斗。

奇异的是他们手中的武器,老旧的三八大盖,上面装着刺刀,不停的扣动扳机,枪口竟然闪现出火光,当然,枪不是真正的枪,子弹也不是真正的子弹,而是阴气化形,但王小虎还从未见过恶鬼化形能化的这么彻底的。

“它们是怎么出来的?出来前,你没有感觉到不祥的气息?”王小虎疑惑的问王守利。

“突然出现的,出现之前一切正常,偷袭的时候才感觉到不对。”王守利说着话,指向右边,王小虎顺着他手指方向看去,黑暗的山石中间,有一个早就残破的地堡,风化的没有了样子,四周尽是杂草枯枝,只露出一小部分黑乎乎的洞口,若不是仔细去看,根本无法看到会有这么个地堡。

王小虎突然就明白了阴阳师为何要将比斗的地点设置在德之岛了,这个在历史上不知名的小岛,在二战期间一定驻扎过日本军队,美国大兵夺岛之战也一定到过这里,却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有被提及,或许是美国大兵攻占的太过顺利,没有什么可说的,又或者战争的风采都被硫磺岛和瓜岛夺去,所以一直籍籍无名。

对于阴阳师来说,德之岛却是最好阻击的地点,只要唤醒了战死的鬼兵,让它们以为王小虎这些人是来夺岛的,其结果自然就会不言而喻,操蛋的是,谁也不知道这座山中到底隐藏了多少鬼兵,是一个师团,还是一个旅团?

不管是一个师团还是一个旅团,都不是一个小数目,鬼兵不同于一般的孤魂野鬼,他们有着更强烈的执念,有着战斗的意识,尤其是被洗过脑的二战日本兵,那执念就更可怕,为天皇战死那是光荣,不怕什么魂飞魄飞,凶狠暴戾更胜过一般的厉鬼。

看着十几个被阻拦住的鬼兵凶神恶煞一样的不断用刺刀冲击,王小虎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山不算大,但也不算小,其中不知道隐藏了多少的暗堡和据点,层层阻击之下,他们的消耗会很大。

“王掌门,不用太担心,这些鬼东西只要不是一拥而上,咱们难道还怕了?到了这一步,大家都把本事拿出来,咱们又不是泥捏的……”话是道家中一个老成持重的人说的,他一开口,立刻得到附和,每个人都显得很轻松。

王小虎知道这是大家在给他信心,心中不由得一暖,也庆幸来日本有这么多的同道跟随,否则只凭他们灵宝派哥几个,不用说杀到山顶,恐怕这些鬼兵就将他们困住了,感激的朝大家抱拳,有心想说两句感激的话,心情激荡之下,脱口而出的却是:“大家都小心点,咱们命金贵,不比这些鬼东西。”

“小虎,继续向前,小心戒备,这地方不能久留,到前面找一个狭窄的地方,布置个阵法,留下一部分人阻拦住这些鬼兵。”耿鉴扬说的很淡然,办法跟之前在安倍晴明家门口阻挡万鬼,几乎没有差别。

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办法,安倍正一个老狐狸早就设计好了这一切,先用鬼兵消耗王小虎他们的精力体力,虽然不能把他们怎么样,起码比起以逸待劳的阴阳师们,精气神都要差上许多,想要继续向上,肯定要留下人设阵,这就等于削弱了王小虎的实力。

虽然知道安倍正一的打算,却是无可奈何,这就是客场作战的坏处,在别人的地盘上,别人可以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资源,而他们却只能是被迫承受。虽然这些大家都懂也早就知道,但面对的时候,心里难免还是觉得别扭难受。

“我杜志强学道十载,虽不敢说道法精深,却是豪情万丈,前方便是阎罗殿堂,也要杀它个七进七出,怕些什么,来来,我打个前锋……”杜志强掉头就走,众人望着黑暗夜色中杜志强年轻的身影,一番话说的大家心中都是热血沸腾,是啊,即使前面是万丈深渊,既然来了,都要微笑的跳下去,何况一身的本事都是白学了?

风道士瞧着杜志强的背影,叹息道:“还是年轻人有股子锋锐之气,咱们跟这小子一比,好像老了不少,走走,别一个个都保持道心了,还是学学那小子的一往无前吧。”说罢紧跟了上去。

王小虎哪能让他们打头阵,刚想赶到前面去,却被水娘子一把抓住,对他笑道:“小虎,心事别太重,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这么个情况,大家跟你来,对于危险都是早就预料到的,你不可能将所有人都照顾的周全,何况咱们也不是没有一点办法,就比如这出招,别人出招,咱们也能出招,七八十号的各门各派人物,都有独到的秘术,运用好了,吃瘪的就是对方了。”

王小虎心事太重,难免有考虑不周全的地方,这个时候就需要别人来提醒,其实他的状况大家都看在眼里,很多时候王小虎看似周全的照顾大家,其实又何尝不是大家来开解他照顾他,就比如杜志强的那番话,风道士的附和,还有水娘子跟他说的这些。

心乱者盲!王小虎就是这种情况,闻听水娘子说有办法,顿时眼睛一亮,急忙问道:“水姐,你有什么办法?”

“小虎,咱们道家讲顺其自然,讲逍遥,那是说不管何种境地,都要有一颗逍遥自在的心,大家都是修道十几二十年的人了,就你修道时间短,一时间还领悟不到,咱们情况看似很糟糕,可身处其中,就要把它当成自然,只要你心逍遥,就能处处逍遥……”

水娘子先是开解了王小虎几句,她是女人,又是水系的法术,王小虎太钢,以柔克刚的说了几句,王小虎还真就听了进去,水娘子见他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笑道:“对方既然出招了,咱们也不能闲着不是?他们借这座山中的鬼兵对付咱们,咱们就借天地之威对付那些鬼兵,我是水系法术,你主修雷法,你引雷,我降雨,风雷交加,鬼兵毕竟是阴物,难道就不怕?”

水娘子的话对王小虎来说简直是醍醐灌顶,没错了,既然是斗法,你来我往才是正理,急躁个什么?对方一出手,就乱了自己阵脚,可不是取胜之道,水娘子这个办法的确是妙,雷气激荡,加上雨水冲刷,鬼兵就算不烟消云散,起码戾气去一半,就算是躲在暗处的阴阳师恐怕连绵细雨,雷霆之中,也不好受。

“好,就这么办!可咱们也难免遭受雨水困扰啊。”王小虎担心问完,水娘子微微一笑:“你姐姐我能出这个主意,自然就有避免的法子。”说着从背包里掏出一叠蓝色的符箓,道:“这是避水符,虽然没有传说中的那么神奇能够分水,但避雨绰绰有余了。”

王小虎大喜,急忙拽过身边的小疯子,把避水符给他,让他分发给众人,小疯子去发符,王小虎道:“水姐,咱们现在就开始?”

“开始吧,还等什么?”水姐说完,王小虎开始踏步,口中念诵咒语:“玉枢神罡,奉敕真王。破地召雷,诛伐凶殃。五雷使者,速赴坛场。随吾咒敕,起遣不祥。关告五部,大降神光。注我笔砚,书篆天章。水怪消灭,邪道奔亡。急急如律令。”

玉枢神罡咒,乃是上表天庭召雷的咒语,念诵之中,天地起了反应,天空之中乌云凝聚,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漂浮过来,隐约的隐藏着阴阳二气,随着王小虎的步罡踏斗,口念咒语,水娘子静静等待,忽地在他罡步刚踏完的一瞬,脚下也起了法步,同样的念起咒语:“太元浩师雷火精,结阴聚阳守雷城。关伯风火登渊庭,作风兴电起幽灵。飘诸太华命公宾,上帝有敕急速行。收阳降雨顷刻生,……敢有拒者罪不轻。急急如律令。”

祈雨咒配合着玉枢神罡咒,产生一种奇妙的韵律,天空中阴云不停翻滚,变换着各种各样的形状,王小虎和水娘子的咒语,一个刚硬一个柔弱,却是无比和谐,震荡着直冲上天。

乌云堆积之下,轰隆一声响,一道霹雳落下,漫无目的,却是落在了山上,这一道雷像是一个前奏,接着轰鸣之声响个不停,一道道霹雳接连落下,随之而来的是一场连绵的小雨……

细雨之中,山中不时有一股股淡淡的白烟冒出,王小虎看的清楚,知道是那些鬼兵在雷气激荡和雨水冲击下,身上的煞气被冲刷才有的特征,不由得精神一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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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一十二章 山隘

引雷终究是有限,没多大功夫,雷就停了下来,雨丝却是连绵不绝,将整座山体笼罩其中,大家身上都贴着避水符,倒也不觉得难受,经受了雨水的土地却变得湿滑起来,行走的速度未免有些缓慢,凡事有一利必有一弊,说的真是一点错都没有。 章节更新最快

王小虎仍旧是小心戒备,走到了最前面,走了十几分钟,再也没有鬼兵出现,不由得有些纳闷,鬼兵是一着好棋,即使雷气激荡,水娘子请来的雨水有镇邪的作用,但总不至于真的就消灭了这些鬼东西,隐忍不动,是在打什么鬼主意?

又向前走了百十来步,眼见到了一处更狭窄的山路,忽地从右边响起一声“啪!”特别清脆的声音,雨幕中,一颗子弹射了过来,之所以能看到子弹,是因为这颗子弹并不是真正的子弹,而是鬼兵身上的戾气化成,散发着红光,朝着他胸膛射来,不过雨丝太过密集,戾气化作的子弹在雨丝冲刷下,后继无力,先前还是激射,到了后面已经是摇摇欲坠,等到了王小虎身前,恰好一滴较大的雨水滴在子弹上。

嗤!一股白烟升起,戾气化作的子弹消散无踪,王小虎暗暗庆幸水姐英明,召雷唤雨,戾气化作的子弹打在身上虽然不致命,但也够受的,戾气影响下,只会麻烦多多,不要小看雨水,还未落地之水,从天而降的雨水都带着天罡的气息,对鬼物是有伤害的。

不过王小虎的庆幸没有持续多长时间。戾气化作的子弹便接二连三的射了过来,一道道红色的气息经过雨幕的冲刷,还是有不少到了他们面前。好在大家早就准备,每个人都有各自护身的本事,并未造成半点伤害。

被当成活靶子的感觉明显很不好受,只能是尽早离开这里,王小虎请了道几道雷符,向前激射,扫荡不祥气息。率先朝上而去,身后道家众人紧随其后,可对方既然已经出手。就不会仅有这么几下本事,耳听得上方有咒语声音响起,雨幕竟然小了不少,戾气化成的子弹也越来越密集。

操蛋的是。戾气化作的子弹四面八方而来。并不是只有一面,这就更拖延了大家的速度,好在各施法术后,谁也没有被打中,如此这般强行到了一个天然关隘的地方,从两侧的山体上戾气化作的子弹更加疯狂起来,似乎无穷无尽。

前面是一条很窄的山路,只能勉强容纳两个人并排前行。两边是高山,再无向上的道路。正是打伏击最好的地方,后面的鬼兵已经在雨幕中出现,大有将他们围聚在这里歼灭的意思,如此情形让王小虎想起了先前他们在安倍晴明庵堂之前的一幕。

除了鬼物不一样,基本没什么区别,不同的是,上次是王小虎他们主导着万鬼冲击了安倍晴明的庵堂,这一次却是日本阴阳师驱策了山中所有的鬼兵要旧事重演,王小虎不敢想象真要是被无穷无尽的鬼兵纠缠住了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王掌门,就这一条路,还犹豫什么,总不能让对方把咱们逼在这地方穷于应付,前面有埋伏是肯定的了,咱们没有别的路走,只能是强攻,攻下这个隘口,设置防线,否则就得疲于应付,咱们没那么多的时间,也没那么大的精力耗下去,谁知道前面还有什么猫腻等着。”

话是风道士说的,王小虎也明白他们的处境,只是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风道士说的没错,既然只有眼前一条路,不管前面埋伏了什么,都得一鼓作气夺下隘口,就这么一停留的功夫,身后子弹的呼啸已经越来越响,也更加的密集,而且先前戾气化作的子弹划出的痕迹是猩红色的光芒,此时的子弹散发出来的却是紫色的光芒,也就说明,后面追上来的鬼兵更加的凶恶,怪不得这一段路平安无事,原来都在这埋伏着呢。

“小虎哥,你居中策应,我来打个头阵,又能痛快的厮杀一场了。”这次说话的杜志强,一脸的兴奋,手中七星宝剑在雨幕中散发着异样的光芒。他话音刚落,身后已经有身穿军装的鬼兵端着三八大盖无声无息的冲了上来。

前,后,左右,密密麻麻,鬼兵夹杂在黑夜的雾气当中,数量之多,阴气之盛,不弱于安倍晴明庵堂前的万鬼,不同的是,这一次不在是阴谋,而是阳谋,安倍正一早就布置好了这一切,想要赶到山顶,就必须要应付这些鬼东西。

汹涌而出的鬼兵数量之多,似乎无边无际,给王小虎莫大的压迫力,但同时也把他心中那团心底之火点燃,想瓮中抓鳖是不是,特妈的,谁是鳖还说不定呢!

“大家跟紧了我!”王小虎话刚出来,还没说利索,杜志强手执七星宝剑已经冲了出去,大声喊道:“我来打个头阵!”话音未落,人已经冲出去十几米了,身后,风道士十几个道家高手紧随其后,竟然把王小虎落下了,王小虎吓了一跳,刚要追上去,耿鉴扬一把拽住他,道:“你居中做个策应,最艰苦的决斗在后面。”

王小虎跺脚道:“我怎么能放心他们去强攻,出事了怎么办?”他努力想要挣脱耿鉴扬的手,却被耿鉴扬抓得更紧,沉声对他道:“来的时候,我已经算计到了各种能遇到的情况,相信我,我早有布置,小虎,运筹帷幄你不如我在行,还是听专业的吧。”

说话的功夫,更多的人尾随在杜志强和风道士后面,后面的人井然有序,不断使出各种法术阻拦后面的鬼兵,进退之间,十分默契,王小虎突然就明白了耿鉴扬真的是早有布置,只是他不知道而已,不由得有些埋怨道:“你怎么什么都不跟我说,就瞒着我一个人?”

耿鉴扬拉着王小虎跟随在王守利的后面,已经是处在队伍的中间,听他问起,沉声道:“跟你说干什么?给你增加负担吗?你的心事够重的了,又容易意气用事,冷静又不如我,多留一份心神应对柳生麻衣不是更好?”

王小虎愣了一下,很快就明白了耿鉴扬的苦心,的确如耿鉴扬说的那样,他冷静不如耿鉴扬,又容易意气用事,什么事都愿意先担在肩膀上,若是什么事都跟他说,有些布置,定然会变了模样,其效果会大打折扣不说,恐怕真到布置的时候,因为顾虑别人,而临时改变,

这是兵家大忌,而且操心的多,心神消耗就大,前面还不知道有多少危险等着他,若是这么一直操心下去,恐怕不等见到柳生麻衣,就已经因为心神消耗过大把自己拖垮了。

王小虎知道耿鉴扬做的这一切都是为的他,瞧着他由衷的说了一句:“没了你,我可怎么办?”

“滚蛋,这话以后对你老婆去说,你对我说不着。”耿鉴扬笑骂,王小虎突然就觉得轻松了不少,心神都放松了下来,有时候有人替你操心,不得不说是一件很轻松很惬意的事情,而且他相信,耿鉴扬一定比他做的更好。

不过,王小虎还是有些担心的问:“为什么让杜志强打前锋?他年纪太小,做事又冲动鲁莽,要是出了事怎么办?还不如让风道士打个头阵……”

“知道为什么不让你事事都知道了吧?你天生就是个操心的命!杜志强年纪最小没错,但也是处在最锋锐的年纪,相信只凭手中剑便可铲除世间一切妖邪,又是走的以武入道的路子,纯阳之身,万邪不侵,上次在安倍晴明的庵堂,万鬼冲击,每个人都抵挡的很辛苦,只有这小子游刃有余,那些孤魂恶鬼都绕着他,所以他打头阵,比你亲自上阵效果还要好,你看着就是了。”

耿鉴扬说的头头是道,王小虎只能是点头,随着道家众人进了隘道,隘道十分狭窄,两侧的山峰都有几十米的高度,到了这地方,耿鉴扬和他都得一前一后,才能跑开,王小虎除非会飞,否则绝对是无法赶到前面去的。

既然如此,只能老老实实的跟着往前跑,黑暗中,隘道似乎长的没边,没有人说话,只有脚步声响起,给原本就阴沉的隘道更增添了几分紧张气息,很快寂静就被打破,在一阵若隐若现的咒语声中,山壁两侧突然就多出几股阴沉的力道,正前方一个巨大的纯黑色的鬼头从右边的山壁中钻出,张开巨口朝着最前面的杜志强吞下。

杜志强打先锋,眼睛都快放出光来了,眼见鬼头突显,一股强大的死气奔着自己而来,没来由的全身热血沸腾,感觉多年修炼的真气从丹田蔓延开来,灌入到手中长剑之上,剑芒猛然大涨,这一刻杜志强甚至感觉,要是不把这一道剑气挥舞出去,都能憋出内伤来,兴奋的大喝一声:“真武剑气,斩!”(未完待续。。)

四百一十三章 封路

“好小子,继续向前,别停!”风道士在杜志强身后大声鼓噪,手中一道黄符甩出,击打在山壁中一个突然冒出来还没成型的鬼头,黄符散射的金光击中鬼物,莫名的就燃烧起来,两人一个在前强攻,一个在后补漏,配合的倒是相当默契。

这样的组合一定是耿鉴扬事先安排好的,王小虎扭头看了一眼耿鉴扬,这小子对他笑了笑,显得分外得意,王小虎跟在他身后,耳听得前面杜志强激昂的喊声:“大家跟上啊,这次杀个痛快,来晚了,可就没你们什么事了……”

那模样根本不像是闯关,更像是老大娘早上赶集去买大白菜,生怕慢了便宜的让人抢了,王小虎也忍不住好笑,心头倒也是一松,道家人物,那一个都是有真本事的,自己的担心或许真的有点多余。

狭窄黑暗的隘道,不时亮起剑光,激射出黄符,埋伏在山壁两侧的鬼物,竟然被杜志强和风道士配合之下,扫荡的干干净净,根本不影响脚步。大家向前奔跑的也分外快速,很快杜志强就冲出了隘道,感觉前面骤然一阔。可也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刀光朝他直直的劈了下来,来的是又急又快。

偷袭之下,杜志强来不及运剑,只能是侧身一躲,一个身高至少有两米多的日本军官,军服齐整。手中握着武士刀,一晃就到了杜志强眼前,再次举刀劈下。虽然不是实体的活人,但还是能让人感觉到军官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大黑暗气息。

军官身上并不是散发着黑色的死气,更不是鲜红的怨煞之气,反而有淡淡的金色光芒。整个人看上去。更像是一尊庙里供奉的神像,无论是气势还是身高,若是别人肯定会觉得古怪而变得迟疑,但杜志强不是别人,他就是个遇强则强的,非但没有退缩,反而强横迎上,剑芒一闪。与那军官来了个硬碰硬。

紧跟在杜志强身后出来的风道士站在一边给杜志强掠阵,一边守着隘道。接应其它人,他见多识广立刻就认出了那个闪着金光的军官是个什么玩意,大声朝杜志强喊道:“小心点,这鬼东西至少被人摆在庙里供奉超过五十年,不是一般的孤魂野鬼。”

风道士的眼睛就是毒,日本是一个多神国家,一般战死的军官士兵,有名有姓的都会被供奉起来,被人祭拜,时间一长,不入轮回的也就有了些许神力,杜志强一剑划出,与军官指挥刀相碰,发出刺啦!一声刺耳的声响,对方竟然抵挡住了剑芒的冲击。

相抗中杜志强看清楚了这个军官的面貌,就是个留着仁丹胡,四十多岁的模样,军装齐整,还带着军衔,这些都没什么稀奇的,稀奇的是在这军官的双眉之间,有一个五芒星的图案,而五芒星是日本阴阳道的标志,很明显这是阴阳师在背后操控的大鬼。

大鬼额头上的五芒星光芒一闪,随即消失不见,风道士不敢怠慢,急忙掏出一张黄符,激射出去,黄符绕着杜志强转了一圈,安然回到风道士手中,他纳闷的挠头道:“出来晃了一圈就躲了,这是什么意思?”

很快他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了,话音刚落,五道怪风突起,风声中五个身穿军官服饰的大鬼手握指挥刀显身,朝着他和杜志强劈下,两个人因为失去了对手,多少有些茫然,但还是敏锐感觉到了不对,杜志强剑光一放,挥舞了个圈子,风道士趁他手腕转动之际,一个纵身到了他背后。

两人一前一后,却是挡住了隘道的出口,如此一来,五个大鬼必须要干掉他俩才能给后面的人造成困扰,与此同时,紧跟上来的其它道家人物已经快速的出了隘道,只是看了一眼两人的情形,却没有一个帮忙,各自分散开,寻找位置,布置黄符,设定阵法,耿鉴扬竟然把日本阴阳师的每一个细节都算计的滴水不漏。

杜志强跟风道士一前一后,竟然起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杜志强的真武剑气,与风道士的符箓之术相辅相成,杜志强剑气刺出去的瞬间,随后总跟着一张黄符,如此一来,攻势很是凌厉,五个大鬼,举刀迎敌,根本无法抽身去对付其它的人。

“干玉辟毒,振适罗灵。八仙秉钺上帝王灵。太玄落景,七神冲庭。黄真耀角,焕掷火铃。紫文玉字,四景开明……敕斩万妖,摧馘千精。金真所振,九魔灭形。吾佩真符,役使万灵。上升三境去合帝城。急急如律令。”

风道士咒语之下,加上杜志强的剑气,将附近几百米的地方笼罩的密密实实,五个大鬼只能是硬抗,毕竟是被拜祭了一个甲子以上的大鬼,在两人合击之力的压迫下,并没有崩溃,而是晃动着寻找空隙,刀光也时不时的闪亮一下。

接下来的情形,就对他们不利了,杜志强和风道士开始合作还有些生涩,但随着法术施展开,很快就融合的天衣无缝,更让人想不到的是,开始是风道士配合杜志强,随着与大鬼的几次相斗,杜志强开始配合风道士了。

风道士身上黄符之多,骇人听闻,都不知道他怎么变出来的,各种黄符甩出,土符,火符,镇符,封符……层出不穷,追着五个大鬼纠缠不休,这就太讨厌了,每道符都有特殊的功效,纠缠上了就是麻烦,虽然造不成太大的伤害,可太多的黄符,宛如吸血的蚊子,见缝插针,这还不说,往往躲过黄符,后面就跟着杜志强的一道真武剑气。

往来几个回合后,五个大鬼已然招架不住,风道士眼见时机到了,大喊一声:“武当小子,给他们来个狠的!黑面雷公,黑杀天兵。四直驱斗,阳神步罡。北斗将军,卫我身形。布气长存,闪电驱兵。三千六百,五行尊神。头分日月,照破星营。诸天神祇,为吾摄来附身。急急如律令。”

这个咒,叫做缚邪符咒,顾名思义有着捆鬼绳的作用,五张黄符朝着五个大鬼激射而出,去势相当的快,眼见黄符来的凶猛,五个大鬼都举起手中指挥刀朝着黄符狠劈,一般的黄符被军刀劈中,都会失去法力,但这五张黄符却是不同,有灵性一样,贼的很,刀光还没落下,黄符便化作金光一闪,宛如一条柔软的绳子。

一刀劈下,并未斩断金光,反而被金光一个收缩,将身躯和军刀勒住,如此好的机会,杜志强又怎么会放过,手中七星宝剑高举,高声大喝:“斩!”

“唰唰!”随着杜志强剑芒划过,空气中竟然产生了破裂的声响,五个大鬼被黄符捆住,正在努力挣脱,那还能躲得开,顿时被剑芒划过,毫无疑问的被斩成两半,而且杜志强这一剑之快,简直出神入化,剑光闪耀间,斩出去了五道剑气。

五个大鬼被剑气一分为二,身上嗤嗤……冒出白烟,终于烟消云散,恰好这时候王小虎跟在耿鉴扬身后,眼见杜志强身躯微弯,手中长剑前指,风道士威风凛凛的站在他身后,双手捏诀,那姿势……不由得朝两人喊了一声:“二位这是要合体吗?”

风道士瞪了瞪怪眼,杜志强却兴奋朝王小虎道:“小虎哥,我和风大哥扫清了前面的障碍,咱们是不是接着向前杀过去?”

王小虎还没说话,耿鉴扬喊道:“不急向前,先守住隘道两侧,接应其它道兄过来。”

耿鉴扬在道家众人中相当的有威信,每个人都知道他脑袋好使,是大家的军师,先前还觉得他年轻,不当回事情,但经历了这么多,只要是他安排的,从来就没有失手过,渐渐的也都服了气。

耿鉴扬话音一落,杜志强和风道士急忙守住隘道两侧接应。耿鉴扬头也不回,看了看四周其它道家人物的布置,此时山壁两侧贴了许多的符箓,更有各种法器遥相呼应,一种极其微妙的气机往来穿梭,耿鉴扬轻轻点头,但还是大声问了一句:“各位道兄,布置的如何了?”

一个全真的道士回应:“已经布置妥当,就等断后的通过了。”

等了没多大的功夫,断后的众人一个个的也过了隘道,身后的鬼兵影影绰绰紧随其后,被杜志强顺着隘道一剑劈出,顿时冒起一溜白烟,就在此时,耿鉴扬大喊一声:“布阵!”

二十多个道家高手一起施法,一道金色的光幕骤然显现,将整个隘道封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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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一十四章 文车妖妃

阵法启动,金光封住了隘道,任由里面的鬼兵如何冲击都无法撼动半点,王小虎看着狰狞冲撞的鬼兵,显得心事重重,耿鉴扬知道他在想什么,轻声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有古怪?”

“是啊,阴阳师召集了战死的鬼兵,如果像在晴明神社一样蜂拥而出,咱们很难抵挡的住,为什么只是一小部分在后面跟着?还有,如果在隘道埋伏几千个鬼兵,两头一堵,必然是大费手脚,为什么只有五个大鬼,然后就悄无声息了?安倍正一那个老狐狸又在搞什么鬼?”

耿鉴扬笑道:“搞鬼是肯定的,但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小虎,鬼兵有多少,你数了吗?感觉上有无数个,可真实的数字呢?如果我所料不错,鬼兵的数量绝对超不过一千去,此时不是彼时,在平安时代,鬼市是真实存在的,恶鬼也就存在,阴阳师只是借了一个契机把咱们引过去,惊动了那些恶鬼。..xstxt..”

“那些恶鬼是没有敌我之分的,连安倍晴明都冲撞散了,也是阴阳师们预料不到的,现在的情况却有不同,看似跟先前一样,但召唤这些鬼兵目的却很明确,就是要对付咱们,那么就需要操纵鬼兵,你以为阴阳师是神仙一样的人物,可以操纵几万个鬼兵?就算能,又需要多大的阵势和力量?万一咱们奋起反抗,阴阳师约束不住鬼兵,因此反噬,岂不是连翻盘的力量都没有了?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这种事只有最无能的人才干的出来,安倍正一那个老狐狸,绝对不会这么做。”

“你的意思是这些鬼兵只是个幌子?”王小虎恍惚的有点明白了。

耿鉴扬点点头:“没错。就是个幌子,召唤鬼兵出现,躲在暗处操纵鬼兵打冷枪,子弹密集,看似很多,但也就是个幌子,具体多少鬼兵咱们不知道。即使猜测不过是几个阴阳师操纵了千八百个鬼兵,咱们也不敢大意,不敢大意会怎么办?”

“必然会留下一部分人。防备鬼兵纠缠,咱们有多少人?七十三个,还有一些不会道法的,这一关。起码要留下二十个人才能守得住。咱们继续向前,还有多少人?一下就去了三分之一的人数,若是前面还有独挡,必然还会分一部分人,到了后面,当真正面对安倍正一的时候,他的实力必然都保存在最后,只要布置得当。留下对付你的,起码有一百多个阴阳师。一百多个阴阳师对剩下的几个,谁输谁赢?”

王小虎听的心惊不已,要不是耿鉴扬说的明白,他真想不到这么多,忍不住道:“那咱们也不能让他牵着鼻子走啊,既然后面的鬼兵是幌子,干脆别理,勇往直前,一直杀到山顶,杀到柳生麻衣的跟前。”

“小虎,你就不能多动动脑子吗?”耿鉴扬看起来有些头疼,耐着性子对他道:“不管那些鬼兵,痛快一时,可谁知道阴阳师到底召唤了多少鬼兵?留了多少后手?咱们前脚一走,后面的阴阳师互通音讯,立刻多派过来几个阴阳师,多召唤一些鬼兵,破了咱们的符阵,从后面夹击,倒霉的是谁?”

“你的意思是说,必须要有人守在这里?”王小虎不甘心的问。

“必须有人要留下,阴阳师人数上占优,调动起来也很便利,不能不防,小虎,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运用之道存乎一心,我相信安倍正一肯定能做到,何况现在这个年代,不是古代了,手机,通讯系统,便利的很,调兵遣将对安倍正一来说不是难事,只要咱们这边稍有变化,他可以随时调整,咱们只要留下人守住隘口,鬼兵就上不来,同样牵制了在背后操控鬼兵的阴阳师。”

“还有一点,只要咱们布置得当,进退有序,二十个人留在这里,自保足够了,就算安倍正一要调集人手对付留下来的人,必须要有几十个阴阳师,那就有些得不偿失了,毕竟胜负的关键不在这里,所以,这是阳谋,必须要留下人守关!”

“可如此一来,咱们不是还被安倍正一牵着鼻子走了吗?”王小虎总觉得有点不甘心。

耿鉴扬笑道:“形式不能逆转的时候,不妨顺势而为,小虎,你放心,暂且让他牵着鼻子走,我自有主意,人多不是胜负的关键……”

王小虎刚想问问他是什么主意,这小子却故意躲开这个话题,开始布置人手,留下二十一个道家高手,占据四处,互相接应,除此之外,让茅山的赵全有主持全局,召唤茅山五鬼,但凡有恶鬼闯关,一律拿下,直接送到黄泉路上。

如此布置算得上是稳固,加上耿鉴扬布置的奇门遁甲,想要闯关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布置完,告别了二十一个道家高手,一行人开始继续朝山顶而行,人数一少,行动也快了起来,一路之上,倒也没有遇到太大的阻碍,偶尔出现一两个古怪的式神,很快就被急着打先锋的杜志强和风道士联手消灭。

一老一少有了先前的经验,配合的相当默契,任何一方稍微有些吃力,另一个就会出手,风道士手中的铜钱剑当真是一件异宝,时而散开,当做暗器中,时而一收,又变回宝剑的模样,都看不清楚他的手法,一百零八枚铜钱,简直就是一件活动的盾甲,只要杜志强稍有危险,就会出现在他身前护住鬼物的攻击。

任何日本传说中的怪物在他们手中都过不了三招,王小虎也发现,偶尔出现的鬼物,目的只是骚扰,让他们时刻保持紧张,并没有多大的作用。如此这般前行了一个小时,突然前面山涧的地方出现一团火光,隐约的有人说话。

王小虎有些顾忌,想要叫住一直打前锋冲在最前面的杜志强和风道士,却见两人根本不在乎,动作反而快了起来,王小虎无奈急忙跟上,几步到了前面,就见这两人突然又停下了脚步,回头去看王小虎,一幅拿不定主意的样子。

看到了什么了,能让这两个杀神停下?王小虎也是纳闷,到了前面一看,就见正前方,右边是一处断崖,一条蜿蜒的小河挡住了去路,河面有将近十米左右的宽度,水势从左至右,流淌至断崖处落下,形成一个小小的瀑布。

小河前面的空地上,燃烧着篝火,篝火上面烤着一只看不出来是狗还是羊的动物,围绕着篝火坐着十几个怪人,都是古装,有美女,有和尚,有老人……嘻嘻哈哈,弹弹唱唱,像是来春游的旅行团。

妖怪是肯定的了,却看不出要跟他们为敌的样子,对他们的到来也是视若罔闻,仍是在那打打闹闹,怪不得杜志强和风道士停下了脚步,任谁见到这情景都会犹豫一下,两人毕竟不是莽撞之辈,对方这么多人,又如此古怪,当然要等后面的大队人马上来再作打算。

王小虎也有些摸不着头脑,既然阴阳师留下这么一帮子东西,必然有其用意,但就这么大大咧咧的横在路前,不在鬼鬼祟祟,不是安倍正一的风格啊,这老犊子又出什么幺蛾子?

反常即为妖!王小虎忍不住扭头去看耿鉴扬,就见这小子双眼贼亮贼亮的,面带笑容看着前面那群人,像是要去搀和一下,王小虎刚想要问他拿个主意,篝火那边突然传来一声嘹亮的婴儿哭声,哇……

王小虎急忙回头,就见篝火旁边那个肥头大耳的和尚,举起一个婴儿,其它的人轰然而笑,其中一个文士模样的男子,手拿一杆毛笔,对着婴儿的眼睛下面点去,这当中一直有一个占据主位,身穿华丽衣衫的美貌女子冷眼瞧着他们,却没有任何动作。

眼前这一幕,立刻让王小虎想起来这些玩意的什么东西了,不由得脱口而出道:“文车妖妃!”

他喊的声挺大,吓了风道士一跳,不满问道:“文车妖妃是个什么玩意?”

王小虎指着那妖媚的女人道:“那个美貌的女子就是日本著名的妖怪,文车妖妃是爱国护税奈良时代末期的天皇宠妃,妖艳无比,是风华绝代的佳人。当时天皇身边另外一宠妃藤原元方之女祐姬的嫉妒而被杀死,死前写下诅咒,结果广平亲王被诅咒死了。”

“传说文车妖妃和尘冢怪王、针女、长冠、绢狸、古笼火、白容裔、唐伞小僧、钲五郎等怪物在晚上,选择吃过狗肉、蛇肉等野味的人家,对他们的新生孩子点泪痣,泪痣被点在孩子眼角的下方,让他们的孩子用一生的哭泣泪水来偿还死去动物的怨气。”

“很多猎户孩子会因为文车姬妖等妖怪的点过泪痣而成长的道路霉运连连,婚姻上出现婚变。不得不祈求阴阳师们利用四方结印阵封印厄运。”

王小虎解释的很详细,风道士却有些不耐烦道:“说来说去,还不是挡路的妖怪,我去探探底细,武当小子,你跟不跟上来?”话还没说完,人已经跃了过去,杜志强那肯甘居人后,纵身追上,风道士起跃之间,一道黄符朝着篝火激射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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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一十五章 过河

风道士最先出手,杜志强却是几个起跃到了最前面,剑光闪亮,带着剑气破空的声响朝着文车妖妃斩下,不得不说杜志强经过几次历练,剑法越来越纯熟,武当身法本就以轻灵见长,这小子又是个丰神俊朗的,跃在空中,潇洒挥剑,当真是养眼。..xstxt..

养眼是养眼了,实用效果也不差,但是突然之间,那群怪物就像是个虚影似的骤然一晃,所有的怪物和篝火瞬间就到了小河对岸,搞得杜志强一愣,人在空中的势头也有些用老,情不自禁的向下跌落,就要掉进河里。

河面突然就起了一阵阴风,来的分外诡异,水气蒸腾间起了一层白雾,杜志强还在空中,就感觉到河水阴气逼人,知道不好,一口气吐出,强行在空中扭动身躯,朝着王小虎这边的岸上使劲,恰好这时候风道士赶了上来,见他狼狈模样,急忙一张黄符甩出,急切间激射到杜志强脚下,使得他身体下坠的势道缓了一缓,风道士到了岸边伸手去抓杜志强,仅抓住了一只胳膊,还没等用力拽回来,杜志强的双脚已经落到了水面上。

两个人身体都是一顿,看似平缓的水流中伸出几只苍白的手来,拽住了杜志强的双腿,使劲向下拽去,风道士咦的一声,横的一拽,拽过来杜志强半边身子,却见水面之中,无数鬼脸闪现,越来越多的水鬼,蜂拥着抓住杜志强。

这一拽,拽了个不相上下。杜志强摔在岸边,上半身在土地,下半身陷在河水中。双腿冰寒的都快失去了知觉,惊惶朝风道士喊道:“老风,你可千万别撒手啊!”

“别废话,回头斩那帮鬼东西!”风道士呲牙咧嘴的拽着杜志强,很是费力,这时候河面上的雾气越来越浓,蔓延的速度极快。而且雾气之浓厚,简直快跟牛奶一个颜色了。

紧要关头,王小虎赶了上来。顾不上别的,先是朝河水中扔了一道雷符,轰一声响,震慑的水中鬼物四处翻飞。浪花飞溅。趁这功夫,王小虎一把抓住了杜志强的胸口,跟风道士合力之下,一把将他拽出了水面。

有句俗话怎么说的来着,拔出萝卜带出泥,现在却是拔出杜志强带着鬼,五六个厉鬼舍不得放手,同样被拽了上岸。这回不用王小虎操心了,后面的道家众人赶上来。三下五除二把几只厉鬼收拾了个干干净净。

杜志强惊魂未定,大口喘气,王小虎怕他双腿被阴气侵蚀,使劲的帮他活络经脉,一边朝着河水看去,刚才还正常流淌的小河,现在几乎成了静止的,水流的相当缓慢,清澈的水中,一个个的鬼影层叠相加,河水之中竟然全都是阴魂。

雾气的关系,王小虎看不太真切河水中的都是些什么鬼,但河水中的鬼物散发出来的阴寒之气,宛如一把把小刀子,所过之处,每个人都感觉到宛如实质一样的阴寒,王小虎一阵侥幸,多亏风道士拽住了杜志强,没让他掉进河水中,否则如此强烈的阴寒气息,侵袭到了脏腑,那就真是大麻烦了。

河面上的阴寒气息太过浓烈,王小虎和风道士以及道家众人不得不扶着杜志强向后退了退,退到一个相对不受影响的距离,雾气也愈加的浓烈起来,几乎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

河水中鬼物无数,又有文车妖妃那帮鬼物伺机而动,视线受阻,就太被动了,没等王小虎请咒,已经有道家人物开始念诵咒语:“稽首中天众曜星,剖开混沌震雷霆。佐天立定乾坤柱,裂地翻天震巽门。青帝苍童传号令,上天敕命出雷轰。我今役使诸星帅,斗转星移相击奔……”

咒语声中,几张黄符闪耀飞出,飘飞翻转,将白稠的浓雾扫荡一空,方圆几里眼清目明,能看清了东西,就又见到文车妖妃那群妖怪在河对岸嬉戏,热闹非凡,像是根本不在意他们,王小虎忍不住皱眉,仔细打量前方的小河。

小河上方阴气缭绕,寒冷的气息不断蒸腾而起,已是将路挡住,阴气如此浓稠,对岸还有一群妖怪,谁也不敢轻易过河,王小虎沉吟之际,风道士骂道:“他娘的,老子走遍五湖四海,还从未见过这么阴气深重的河水,难不成是将冥河的水引过来了?”

王小虎心中一动,想起在西方地狱中的冥河,除了没有血色之外,阴气之浓,几乎不差什么了,忍不住用鼻子闻了闻,立刻就闻到了一股草药的味道混杂着血腥的淡淡味道,难道真是阴阳师做法,引了冥河之水?

“小虎,不用担心,如果我所料不错,此处应该是安倍正一设置的第二个拦阻,小河看似挡住了咱们,真正关键的还是在那些怪物身上,河好过,路却不好走。”耿鉴扬的话一语双关,王小虎也听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

过河不难,难的是过河之后该怎么应对,但眼前要做的却还是要过河,不过河,连路都没有,王小虎突然笑了笑,拍了拍耿鉴扬的肩膀:“咱们的路什么时候好走过?再难走的路不也过来了!”说罢大步向前,耿鉴扬微微一笑跟了上去。

王小虎来到河边,低头看河水,水清见底,也就到小腿肚子的深度,水中漂浮着的各种飘渺的阴魂,淌水过去,那是不可能的,就算能扫清一条路,消耗也太大,可不淌水,又没有桥,砍棵树也很难架在两岸。

“王掌门不必头疼,这条小河还挡不住咱们,来,我来给大家搭座桥!”风道士说完,将手中的铜钱剑一抖,红线折断,一百零八枚铜钱哗啦啦散落地上,风道士脚踏罡步,念诵咒语:“无上太清,玄元帝君。保生护命,敕摄三魂。灵符卫魄,立示鬼神。令我朝阙,度我玄门。请登玉庭,面侍高真。往来分明,恭奏臣诚,玉帝敕命。急急奉行……”

咒语声中,风道士捏起手决,朝着地上散落的一百零八个铜钱喊了一声:“起!”一百零个铜钱忽地直立起来,各个散发金黄色的光芒,随着风道士的手势一个个悬浮在空中,风道士手决向前一指,铜钱骤然分成两排,无声无息直铺了过去,横在河面上面半米左右,金光璀璨,当真跟一座悬浮的小桥也似。

奇怪的是,风道士搞的动静这么大,对面文车妖妃那些妖怪却没有什么反应,仍然在篝火旁狂欢,王小虎不敢再让别人打头阵,深吸了口气,拽出三清铃,大声喊道:“别跟我抢!”快跑两步,跃到铜钱上面,闪电般向前窜去。

风道士这个法叫做飞罡神法,念的咒叫飞罡神咒,顾名思义就是在一些阴邪之地,以铜钱为媒的法术,很是神异,遇水搭桥,若是泥沼,血海,铺上就是一条路。

河面也就十几米的距离,王小虎动作不可谓不快,三五步就能到了对岸,可他刚窜出去一步,就感觉河水之中阴寒之气大作,他的到来像是惊动了河水中沉睡的阴魂,伸出一双双**的手,朝他身上抓去,想要拽下河中。

王小虎当然早就预料到过河不会顺利,刚要施展三清铃,却见身后两道黄符激射而来,身后金刀斩邪的咒语响起,黄符在空中化成两把金刀,将那些探出半个身子,十几个伸出双手要抓扯王小虎的阴魂如镰刀割草一般,斩为两截。

被斩断的阴魂鬼叫连连,冒出阴冷的白烟,化作浓雾,有人出手省去了王小虎不少麻烦,脚尖连点,几步就到了河对岸,还没等脚下踩实,突然一个头顶光秃秃,肥胖,怪眼,只穿着一条兜裆裤的怪和尚,带着诡异的笑容,举着个酒坛子朝王小虎头顶狠狠砸了过来。

怪和尚是文车妖妃的一个手下,叫做唐伞小僧,是日本神话传说中的一种妖怪,属于付丧神的一种。传说它是油纸伞放置百年后变化而成的,特点是单眼、吐舌、单脚,且通常穿着下驮。

“滚!”王小虎一声怒吼,手中三清铃一摇,怪和尚身形一顿,下一刻王小虎一脚踹了出去,居然踹了个空,脚下一个踉跄,怪和尚突然就出现在了他身后,手中还捧着那个酒坛子,居高临下的狠砸。

王小虎脚下踉跄之际,感觉不妙,身躯猛然一转,还没等出手,胸口一头巨虎猛然显出身形,呜嗷!一声怒吼,朝着那怪和尚狠狠扑了过去,那怪和尚的动作倒也当真是快的不可思议,竟然在虎头将要碰到他之际,一个转身消失无踪,随即一个浑身恶臭,宛如蛇精一样的怪物纠缠了上来。

王小虎一个错步,左手三清铃一摇,右手拽下灵宝金印朝着那怪物头顶狠狠拍去,随即后面传来风道士的呐喊声,跟在他身后第二个过了河,手中一道黄符朝着又突然出现的唐伞小僧激射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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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一十六章 五行旗

风道士的黄符带着破空的声音激射而来,又急又快,不用看光听就知道这道符威力奇大,唐伞小僧顾不上攻击王小虎,急忙闪身去躲,他一躲,风道士顺着铜钱跃了过来,手中黄符四处纷飞,将河边防守的滴水不漏,接应其它人过河。( )

有了风道士帮忙,王小虎的压力骤然一减,起码不用边接应边迎敌了,手脚也放开,他一放开手脚,面前的怪物顿时就有点不够看,一道掌心雷劈了个烟消云散,王小虎下了狠手,灭掉了怪物,激怒了文车妖妃,朝着王小虎一步步走了过来,妩媚妖异的一张脸,却偏偏阴沉的吓人。

文车妖妃一动,身边的怪物也紧随其后,激荡起不祥的阴沉气息,形成一道阴风,拥簇着文车妖妃的身躯,衣袂飘飘,王小虎横身在风道士身前,脚下猛然一跺,一股无形的罡气朝着文车妖妃震荡过去。

这一脚带着龙虎二气,逼迫的文车妖妃跟众妖怪停了一停,王小虎也没指望能一脚就吓退了这些鬼东西,趁着对方一停之际,掏出一张雷符,捏起雷诀:“北风飘飘至,西风郁郁来。南丹凤翱翔,东火龙徘徊。真人捧信檄,召汝作云雷。速赴雷坛下,救拔于苦荄。急急如律令……”

黄符带着雷音轰鸣而去,惊得那些妖怪急忙闪躲,雷符甩出,王小虎感觉一股妖异的气息直奔自己胸口而来,文车妖妃没有被雷符惊吓住。反而趁王小虎甩出雷符的空档,一晃到了他身前,一双干枯苍白的手。十指尖尖,看似要将王小虎的一颗心挖出来。

“我这颗心,你挖不动的!”王小虎语气阴冷,右手凝聚了龙虎二气,千钧一刻之际,反手抓住了文车妖妃的手臂,文车妖妃那张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脸。突然就涨红了一下,王小虎手臂上,淡淡攀附着一龙一虎。

文车妖妃惊恐了。她没想到王小虎如此强大,不停的扭动身躯想要挣脱王小虎的手,可龙虎二气压迫之下,又那里能是她挣脱得开的。王小虎的手宛如一把烧红了的铁钳。稳稳抓住文车妖妃冰冷阴寒的手臂,纹丝不动,在他手掌与文车妖妃手臂之间,冒出阵阵白烟。

文车妖妃一张妩媚的脸,诡异的开始变化,一会苍白,一会血红,她感觉到了无比的痛苦。拼命想要抽出手来,她已经知道了王小虎的强大。甚是不敢用另一只手去抓王小虎,无奈的是,王小虎的手慢慢呼吸胸膛之中,开始有风雷的声音滚动,他要将文车妖妃捏的魂飞魄散。

王小虎脸色狰狞,就是要用这种强横手段,震慑其它怪物,也震慑一下躲在后面的阴阳师,就在文车妖妃身形渐渐变淡,突然破空冲撞过来一个巨大的圆球,差不多半人多高,圆滚滚的,不知道是石球还是什么东西。

王小虎之所以没有用另一只手对付文车妖妃,就是防备其它怪物偷袭,毕竟还要保障风道士的接应,王小虎冷笑,左手一道掌心雷朝那全球轰去,电光击打在圆球上,并未发出脆裂的声响,也没有轰鸣的巨响,而是咄咄……类似敲木鱼一样的声音。

那圆球滴溜溜一转,竟然没有受伤,这时候王小虎才看清楚滚过来的这东西,身形浑圆,大眼睛,胡子老长,几乎看不到手和脚,跟个憨厚可爱的不倒翁一样。

王小虎立刻就认出来这圆球是个什么怪物了,木鱼达摩!木鱼是一种外形酷似鱼头的木制法器,里面是空的,敲出来有声音。僧人修行时,有节奏的敲打木鱼,可有警昏惰、驱魔障的功能。少数木鱼因为整天听僧人念经,受佛性熏陶,化成了名为木鱼达摩的妖怪。

毕竟是庙里之物,受过佛经熏陶,王小虎的掌心雷并没有给木鱼达摩造成实质的伤害,反而激发得木鱼达摩圆滚滚的身上亮起了炫目的红光,不是鲜红血腥的颜色,而是一种很纯正的红色,像是鲜花的颜色,呼的一下升腾而起,惊人的朝着王小虎蔓延过去。

红色的光芒似乎带着慈悲的力道,一刹那,王小虎耳边似乎响起了念诵经文的声音,带着慈悲,仿佛是在劝诫他,万物有灵,莫要伤害……王小虎道家弟子,本身就有慈悲心,佛音一起,使得他一阵恍惚,握住文车妖妃的手,竟然松了一松。

“呀!”文车妖妃一声怪叫挣脱了王小虎的右手,但被王小虎抓住的手腕上却燃烧起赤白的火焰,龙虎二气交相纠缠下,哪怕是挣脱了束缚,却还是抵挡不住,痛苦的嘶嚎声传遍四野,从她手腕的地方,火光开始蔓延,很快就成了一团妖异的火焰。

木鱼达摩救下了文车妖妃,也知道是侥幸,不敢跟王小虎纠缠,呼的追上,其它怪物也忠心护主,一时间再也没有怪物来阻拦,一个恍惚能有多长时间?王小虎很快就清醒了过来,眼见文车妖妃奔逃,有些不甘心,掏出一道黄符,念诵咒语:“电火奔星,金钺四张,收斩邪精。天令一下,速震速轰,急急如律令!”

黄符激射出去,雷电一般轰然击打在文车妖妃那团火上,一声大响,火光四射,文车妖妃惨然痛苦哀嚎,猛然撞在一颗树上,竟然还是没有死,王小虎没想到文车妖妃的生命力如此之强,倒也暗暗佩服。

这么几个起落之间,身后的道家人物越来越多的过了河,终于不用王小虎再防备,就要上前击杀了文车妖妃和那几个怪物,但一眨眼的功夫,所有的怪物消失的无影无踪,如同一阵妖风,来的快,去的也快。

道家众人的速度也不慢,快速的过了河,耿鉴扬是最后一个,眼见他过了河,风道士念诵咒语,收起铜钱,也就在这时,河对岸,文车妖妃那些怪物再次突然出现,而且每个人都面色凛然,一起念诵着奇怪的咒语,随着咒语声,平静的河面突然就波涛翻滚起来,浪花翻滚中,无数的阴魂,嘶吼,挣扎着朝岸上爬了过来。

“金神腾驾,木郎大神。水充玄户,火降离明。土安五宫,日月朗明。龙虎交横,风雨应生。江海倒逆,山岳摧倾。冲天破地,万丈兴行。所求者得,所向者亨。所为者合,所谋者成……”耿鉴扬突然念起了咒语,惹得王小虎一愣,自打认识他以来,除了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真言以外,还从未听过耿鉴扬念诵咒语,这小子要干什么?

很快他就知道耿鉴扬在做什么了,咒语声中,耿鉴扬的手中多出几个三角的令旗来,脚下丈量着距离,口中念诵着咒语,随着咒语声中,一个令旗插下,迎风招展,黄色的令旗上面绣着一朵金色的火焰,令旗迎风招展,气场立刻就不一样起来。

五行旗,耿鉴扬这小子终于拿出点真本事出来了,他手法快速至极,快速的插下了金木水火,四旗,随后身形一转,将最后一面土旗插在河边,五行令旗布置之下,其中还有道家人物的各种辅助符箓,布下了一个奇门遁甲的风水大阵,愣是将河水中的阴魂阻隔住。

河对岸的文车妖妃那些怪物竟然急切的绕着河边大声叫喊,似乎是在催促河水中的阴魂,但阴魂一旦靠近五行大阵,立刻就感觉从五行大阵中产生一股绝大的吸力,无可抗拒,化作青烟被收摄其中,后面的感觉到汇聚了山上五行之力的五行阵法的厉害,不敢再冒头,不管文车妖妃一群妖怪如何驱策,都不在出现,顺着河水飘荡……

耿鉴扬这一手太帅,引得风道士忍不住道:“好一手五行旗阵,当真是用到纯熟用到家了……”

既然阻挡住了河水中的阴魂和文车妖妃那群怪物,王小虎就要继续向前,却被耿鉴扬一把拽住,对他道:“不急,这里的事情还没有完结。”

说罢对水娘子道:“水姐,五行旗阵就要靠你带人来守住了。”

水娘子温柔一笑:“放心,有我在,出不了篓子!”

王小虎知道必须要留人守住旗阵,耿鉴扬既然早有主意,也没有多问,对水娘子一抱拳:“麻烦水姐了,诸位,剩下的跟我继续向前!“说完要走,又被耿鉴扬拽住,道:“不急,奔走了半晚上了,好歹让大家休息休息,恢复一下体力,如果我所料不差,前面应该没有阻碍了,恐怕安倍正一准备好了在等咱们一头撞过去。”

“咱们偏不遂了他的心愿,休息一下,让他去等,咱们恢复如初了,再去跟他见个真章!”

王小虎扭头去看大家,都是大汗淋漓,颇为有些狼狈,体力虽然还没完全消耗干净,但也疲累不堪,真要这模样冲撞过去,岂不是送上门去让人打?遇到大事,他还是不够冷静,也多亏有耿鉴扬在身边,什么都能想的周全。

王小虎感叹的看了一眼耿鉴扬,笑道:“没了你,我可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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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一十七章 轮入道

留下水娘子和二十个道家高手保护旗阵,王小虎数了数,加上自己就剩下三十个人了,耿鉴扬有意安排下,剩下的全都是高手中的高手,风道士,杜志强,何守义,小疯子……还没遇到一个真正的阴阳师,人数已经锐减了一大半,王小虎也是无奈,耿鉴扬见他忧心忡忡,笑着对他道:“小虎,兵在精不在多,这些人足够了。本文由  首发”

王小虎不明白这小子那来的信心,见他笑眯眯的,皱着眉头道:“你小子故作玄虚的劲头,真特妈难拿?你就不能把话说痛快了?”

“真把话说痛快了,那就不是小耿子了,这小子天生的一幅欠揍样,要不是我算计不过他,早就揍他了……”威廉林瞪着眼珠子嚷,耿鉴扬笑着一扭头,看着威廉林问:“你真要揍我?”

威廉林吓了一条,他就是个没啥心眼子的,要是被耿鉴扬惦记上了,少不得要吃暗亏,挤出笑脸对他道:“咱们兄弟,开个玩笑撒,我就喜欢你装13的那个劲,历史上凡是高明些的军师,都是你这个德行,都特妈是装13犯,有话也不会好好说的主……”

威廉林这么一闹腾,气氛反倒轻松了些,王小虎笑笑,望着远处的山巅,这么多兄弟在身边,就算前面真是刀山火海,也敢闯上一闯,豪气顿生,大声道:“诸位,岳爷爷曾经说过踏破贺兰山缺,咱们没岳爷爷的气概,好歹要把眼前这小破山头踏上一踏……”

这句话说的颇有气势。大家无不喊好,气势顿时一振,王小虎朝着水娘子一抱拳。大步向前而行,身后三十个人紧随其后,人是少了不少,大步向前,速度也快了起来,如此这般走了一个小时,翻山越岭的。已经能够看到山顶。

到了一处狭窄之地,一直跟在耿鉴扬身后的威廉林装模作样的逗趣道:“安倍正一的才智与我不相上下,但他的计谋总要晚我一步。假使他在此地埋伏,我等必是麻烦大大……”还学曹操的模样哈哈大笑。

笑声还没等落,忽地前面滚过来一道火光,威廉林嗝的一下闭上了嘴。耿鉴扬笑着拍了他一下道:“你有多少计谋不敢说。但这乌鸦嘴的功夫,真是让我佩服!”

王小虎早就感觉到了不对,伸手在腰上拽下五雷号令令牌,捏了个雷诀,准备妥当,却见那个溜火光来势甚快,宛如一个巨大的车轮,呼啸而来。带着一阵狂风,火光闪耀。却并没有引起任何地方燃烧。

王小虎身上龙虎二气鼓荡,就等着那鬼东西离的近点了,好给它来上一记狠的,可那东西到了离他们一百米左右的地方,突然就停住了,就见是个一人多高的车轮模样的东西,木制的,上面还钉着生了锈的铜钉,轮子中间,是一颗巨大的秃头,模样丑恶,一张嘴无比巨大,露出两颗小刀子似的獠牙。

车轮四周火焰燃烧,中间的大秃头却丝毫无损,正是百鬼中的轮入道,轮入道:是引诱他人回头来看他的妖怪。中计的人随之石化,轮入道则弃置灵魂,吃下残存的血肉。

这就是个逗逼一样的怪物,吓唬吓唬普通老百姓还行,对王小虎这些人还是差点,既然不知死活的挡路,王小虎也不介意真让它去轮回入道,令牌一举,刚要引雷,那鬼物却张开大嘴,口吐人言:“诸君且慢动手,我是来给各位引路的。”

王小虎愕然,就这么一条路,直着向上就能到山顶了,用得着你来引路?安倍正一又在玩什么幺蛾子?疑惑的功夫,威廉林探头喊道:“逗逼,直着走就行了,那用你引路!”

轮入道被威廉林骂,也不恼,用僵硬的汉语道:“我真是来引路的。”说完不管王小虎他们如何应对,轰隆隆向着来的山坡上滚了过去,王小虎有些担心轮入道藏着什么阴谋诡计,生怕前面有鬼物突然偷袭,带来麻烦,毕竟就要登顶,关键时刻,不想无意义的消耗。

忍不住回头看了身后众人一眼,发现大家都比他镇定多了,表情都没什么变化,耿鉴扬见他不动,笑道:“都到了这个地步,不管是阳谋还是阴谋,还不是都得往上走,想那么多干什么?反而失去了锐气!”

王小虎一琢磨也是这个道理,前面的轮入道突然就停了下来,像是在等待他们跟上,眼前老有这么个怪异鬼东西,王小虎总觉得碍眼,大步向前,拽了一道黄符,管你是不是带路的,先干掉再说!

王小虎急赶了两步,想拆了这破轮子,不曾想轮入道十分奸猾,始终离王小虎有二三百米的距离,身上冒着火焰,旁边呼啦啦的狂风忽闪,王小虎要是走的慢,他就滚动得慢,要是走的快,他就逃命一样的快速滚动。

王小虎不敢贸然带着大家追赶,就这么拖泥带水的往前走,说是带路,还是按照王小虎他们的既定路线向上,要说这里面没幺蛾子,傻子都不信,安倍正一就这么小瞧他们?

一路上倒也无惊无险,白担心一场,眼见离山顶已经没有多远,前方的山路突然一阔,在通往山顶的最后阶段,竟然有一块不小的空地,约莫有三四个足球场大小,一百多个阴阳师身着盛装,安倍正一站在最前面,脸上带着笑意。

最后一关了?王小虎激动的同时,暗暗纳闷,难道轮入道真是带路的?这个念头刚一起来,却见轮入道带着火光朝着他们呼啸而来,巨大的轮子,每向前滚动一下,就会涨大一圈,随着风火的呼啸,似乎整个山峦都在颤抖。

终于是忍耐不住了!王小虎怒吼一声,早就准备好的黄符朝着轮入道甩去,高声念诵咒语:“天罡之精,霹雳轰轰!”雷符带着天罡之力轰然迎上变得越来越大的轮入道,此时轮入道离王小虎不足一百米的距离,却变得两层楼那么高,带着碾压一切的气势,轰鸣而来。

轮子中间那颗巨大的秃头,一张嘴跟扇门一样大小,嘴里冒着火焰,凶神恶煞的模样倒也当真挺唬人的,王小虎不是吓大的,太多的经历,别说轮入道这模样的,就算是在凶恶十倍,估计见了也就是一皱眉,不会有任何心惊胆战的感觉。

黄符激射而出,金光璀璨,嗖的一声射进轮入道张开的大嘴里,奇怪的一幕出现了,轮入道像是游乐场里吓唬小朋友的那些恐怖机器突然停了电,猛然就顿在了原地,带起好大一团泥土,夹杂着乱草。

王小虎拽下灵宝金印,紧赶几步,宛如猛虎出闸,到了轮入道跟前,猛然跃起:“佐理阴阳,震吼天声。来应符命,斩邪保生……”气势之猛,速度之快,看的身后众人心惊不已,还从未见过王小虎这个样子,耿鉴扬却是知道王小虎这是见到了安倍正一,所有的杂念扫除,心中斗志昂扬,才会是这个模样。

王小虎发威,当真是疾如闪电,轮入道刚眨巴了一下眼睛,王小虎手中的金印已经印在了他的额头上,金光透射,整个破旧的轮子发出咔咔咔……不堪重负的声响,阴暗的火光浓缩起来,王小虎知道这是阴气被他金印压制之后的反弹,急忙向旁边一闪。

轰然一声大响,木屑纷飞,轮入道被王小虎的金印拍的四分五裂,随着轮子的散落,突然从轮子里面升腾起阵阵黑气,黑气缭绕之间,无数的鬼物出现,烟女,骨女,二口女,狐火,山童,白婆婆……有名的鬼物层出不穷的出现,正是阴阳师们将他们所有的式神都放进了轮入道的轮子中。

很明显,这是安倍正一在跟王小虎接触之前安排阻扰他们的,决战之前,如此多的式神鬼物,就算阻拦不住王小虎这三十个人,也能消耗的他们的筋疲力尽,而在这些鬼物的后面,有一百多个阴阳师在严阵以待。

就算王小虎他们快刀斩乱麻的收拾了式神,也连个稍微休息的时间都没有,就要面对阴阳师们的法术,不得不说,安倍正一这个老狐狸算计的的确够精,百鬼出现之际,阴阳师们也突然动了起来,规律的摆开阵势,阴阳师也少了许多,只剩下一百三十四个,但每一个都是三十多岁到五十岁的模样,没有一个三十岁以下的,也没有一个六十岁以上的。

很明显,这是阴阳道真正的精英,王小虎不敢大意,急忙后退了几步,去看耿鉴扬,却见耿鉴扬眯着眼睛,脸上还是带着淡淡的笑意,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道家南宗传人刘璐中。

刘璐中眼中突然就冒出精光,朝着耿鉴扬点了点头,大步跃阵而出,大声道:“王掌门,这些鬼物我来对付,诸位都且不要动,趁机恢复体力。”说着话,撕开自己的衣衫,露出后背一幅纹身来,赤脚大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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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一十八章 血脉

刘璐中背后纹的赤脚大仙,栩栩如生,色彩鲜艳,随着他的动作而动,仿佛活了过来一般,比当初威廉林纹的唐僧更加鲜活灵动,刘璐中神色变得异常肃穆,口中念念有词:“三天之令,化吾之形。青龙白虎,侍卫我身。邪鬼远遁,真气速生。急急如律令。”

咒语声中,刘璐中身上神光透射,恍惚一个巨大的神人虚影站在他的背后,和第一次施展赤脚仙法不同的是,这一次不仅是双脚上的变化,而是整个人的变化,后背上的赤脚大仙更是在咒语声中变得殷红如血。

更让王小虎惊讶的是,刘璐中还从怀中掏出一把小小精致的蒲扇,纯铜打造,十分小巧,纹路清晰,一看就是久远之物,迎风一展,开了阴眼的情况下,小小的青铜蒲扇瞬间变得跟芭蕉扇一般大小,对着尖叫而来的各种式神,猛然挥动了一下,蒲扇带起一股罡气的风潮,振动起空气,将出现的百鬼撼动的立足不稳,怪叫躲避。

变故来的太快,不仅王小虎这边没有反应,就连安倍正一同样没有反应,刘璐中一扇之后,手腕一抖,将手中的青铜蒲扇,翻转过来,猛然朝着百鬼拍了下去。

轰然一声大响,巨大的蒲扇虚影带着金光,落地笼罩下来竟然有半个篮球场大小,落地之处,爆裂出大量烟尘,滚滚向上,可见力道之纯正威猛,几个式神来不及躲避。被拍了个烟消云散,刘璐中大声喊道:“王掌门,这些鬼东西有我来应付。去做你自己的事情。”

不管刘璐中此时看上去多么威猛,王小虎却知道面对一百多个式神,他的压力绝不轻松,他跟刘璐中到现在为止也不过才说过几句话而已,关键时候,竟然能替他挡下所有的阻碍,心中不由得一暖。每个人都在拼命为他争取胜利,他有什么资格不赢?

“好,这里就交给刘兄了!”王小虎大喝一声。趁百鬼惊魂未定,纵身朝着阴阳师布置好的大阵冲了过去,在他身后,剩下的道家众人紧紧跟随。王小虎一动。式神想要过来阻挡,却被刘璐中手中的蒲扇掀飞,此时的他宛如赤脚大仙临世,死死拦住了百鬼。

刘璐中气势之威猛,闻所未闻,每一脚下去都是大地震动,烟尘滚滚,如此威猛的施法。消耗的心力也是无比巨大,王小虎不敢耽误。朝着远处的安倍正一急速而去,前面不远处的安倍正一稳稳站定,却只有他一个人,身边没有一个阴阳师,眼见到了离安倍正一不过百米的距离,王小虎猛然一跃,手中灵宝金印高高举起,念诵雷咒:“巽方雷居,干天火成。坤离之位,诛斩不停!”

一道电芒激射出去,正打在安倍正一的身上,轰然一声响,安倍正一消失无踪,只剩下地面上一个白色的纸人燃烧着紫色的火焰。与此同时,上空中有轰鸣声滚过,那是阴阳师的咒语:“谨此奉请!来吧!劈开黑暗的光之刃!将四方映染成银白色的雷之剑!电灼光华!急急如律令!……”

王小虎听日本人别扭的喊出急急如律令这五个字就感觉别扭无比,像是自家的东西被人偷了,紧握了一下灵宝金印,四处寻找阴阳师的踪迹,紧紧跟上的耿鉴扬并没有去布置阵法,反而让大家都靠近,互相依偎在一起,刘璐中怒吼声中,身上已经是鲜血淋漓,终于也是赶了过来,人已经变得血葫芦一般,王小虎知道他这是心力消耗过大所致,本想去安慰两句,但也就在这时,黑暗的天空中,星芒闪烁,青、黄、赤、白、黑……五种极致的光芒在天空中往来穿梭,形成一个巨大的五芒星图案。

阴阳师的咒语声在天地间往来回荡着震响,每一声都如同巨锤敲打心上,集合日本所有顶尖阴阳师布置的五芒星大阵,在安倍正一的主持下,显示出了真正的威力,不客气的说,自从有阴阳师这个职业以来,还从未集合起如此多的阴阳师摆出过如此强大的五芒星大战,是有史以来的第一次。

然而这只是个开始,天空中的五芒星印记将王小虎这些人笼罩其中,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同时有诡异的力量压迫过来,一道道星光也似的银色纹路朝着众人蔓延开来,王小虎已经忍耐不住了,沉声问耿鉴扬:“是不是冲击一下,不让他们的阵法成型。”

“别动,我等的就是他们的阵法成型,我等的就是他们压迫过来,小虎,相信我!”耿鉴扬的声音依旧是那么稳定,带着一切成足在胸的把握,王小虎听到他语气中的坚定,心神就觉得安稳,没在废话,暗中运力,守住身后的道家众人。

风道士取出几杆小小的令旗,脚踏罡步插在四周,几张黄符围绕,几乎是瞬息之间,便布置了个小小的防守型阵法,道家众人各施手印加持,抵挡住了压迫过来的力道,阴阳师们开始结印,大金钢印、狮子印、五轮印、日轮印……一个个显露出身形,踏着怪异的步伐,

结印最早源于中国夏代早期。 即以二手十指之曲折屈伸来标识如来内证之本誓。密教最重其法,结印契须就师亲承禀受,而不为他人所见,且必用涂香。据一字奇特佛顶经卷上载,若不遵法而结印,诸魅及毗那夜迦等作诸障难,死必堕地狱。又于未灌顶者或不发菩提心者前,不应结印。

所以能够结印的都是高手,逼迫过来的阴阳师每一个都是高手,王小虎身边的道家众人更是高手中的高手,也都在结印抵挡,随着咒语声,五面令旗迎风招展,黄符在头顶悬浮,整个圈子散发出一阵阵淡淡的金色光芒,更在外阵,形成一堵五行的屏障。

阴阳师比王小虎这边多出至少四倍的人数,压迫之下,金光缩紧,每个人都感觉到了莫名的压力,连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以王小虎和道家众人的本事,强行冲破压力,不是什么困难的事,但就是没有人冲动莽撞,就连杜志强都紧守本心,等待着阴阳师的靠近,王小虎不知道耿鉴扬再搞什么鬼,但见他双眼亮的宛如星辰,而阵中的道家众人竟然还有几个脚踏罡步,占据五个方位,成了个阵中之阵。

“你到底在做什么?对方人多,压迫之下要是承受不住,就是个血溅当场的结果。”王小虎低声的问,耿鉴扬轻声道:“待压迫到了一定的极限,施法反弹回去,会是什么模样?”

王小虎立刻就明白了耿鉴扬的布置,他是要将压迫力撑到一个极限,然后聚集力量反弹回去,当巨大的压力瞬间爆发,阴阳师又靠的近了,那巨大的反震,定然会让所有的阴阳师立刻吃个大亏,甚是有些道行不高的,立刻就会被反噬。

“我该做些什么?”王小虎轻声问道。

“聚集你的力量,等待最后的爆发!”耿鉴扬的声音还是淡淡的,但王小虎也能听得出他喉咙里面的一丝若有若无的紧张,这种时刻,最紧张的人其实是他,这个时机必须掌握的相当精准,稍有差错,落入万劫不复之地的就是他们,而不是阴阳师。

一瞬间王小虎就理解了耿鉴扬的苦心,一般人的心智绝对无法承受这种压力,之所以不告诉他,就是怕他承受不住,所以才默默的帮他扛起了一切,有这样的兄弟……王什么,轻轻拍了一下耿鉴扬的肩膀。

耿鉴扬朝他笑了笑,笑容之中竟然带着一丝决绝,王的太多,他深吸了一口气,将手中灵宝金印紧握,开始念诵召五雷神咒:“五雷神将,化身千真。驱役雷电,走火行云。五方降气,速驱雷霆。吾今召汝,直至坛庭。听令施行,疾疾速速。急急如律令。”

这一次不再是召唤天上的神雷,而是将身上的龙虎二气运行到灵宝金印之上,灵宝金印随着咒语声响,金色的光华大涨,有那么一瞬间,王小虎甚至感觉到了金印上面被封存的法力,仿佛有一只有一只的手,叠加在他的手上。

每一只手都散发出淡淡的温暖之意,那是一种血脉相连的感觉,历代灵宝祖师的加持终于在这一刻被王小虎激发出来,他的身边,像是有无数个潇洒的身影,身穿道家衣冠,对着他微笑,给他力量。

祖师显灵了!王小虎这一刻胸膛激荡得不能自己,握着金印的右手竟然情不自禁的颤抖起来,随着他手掌的颤抖,金印的光芒变得刺眼起来,与其同时,一百多个身穿冠服的阴阳师离他们已经不足十步的距离,强大的压迫力,几乎压抑的每个人胸膛都要爆炸。

眼看就要坚持不住,耿鉴扬突然大喊了一声:“就是现在!”

轰!刺目的光芒升起,三十个道家高手暗中聚集的力量在这一刻迸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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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一十九章 算计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巨大的气浪冲击,如同爆炸的威力,突如其来的巨大冲击将靠近的几十个阴阳师掀飞在空中,连贯撞向后面,连锁反应之下,阴阳师没有人能保持冷静,更没有人能继续狮,顿时一乱混乱.

伤了多少不知道,看对方的模样,至少有三四十个失去了继续战斗的力量,更让人想不到的是,就在道家众人反击之际,鹤唳一样清亮的笛音突然响起,耿鉴扬一直隐藏着不让小疯子出手,在这一刻终于显现了威力.

若是阴阳师全神贯注之下,小疯子能幻住多少人还真不好说,恰在反击的一瞬间,阴阳师被反击的力道冲撞,心神难免会露出紧张,惊慌,甚至是应对的念头,只要心神有了空隙,小疯子的幻术也就能够趁虚而入了.

耿鉴扬用心之深,时机掌握之巧,动手之狠,设计之妙,简直令人叹为观止,本来形式对他们大大不利,愣是让他瞬间扭转了过来,安倍正一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怎么都没想到逆转来的会这么快,好在他知道王小虎的队伍中有个幻术师,早早做了准备.

"起鼓!"一声大喝,宛如雷霆,愣是将小疯子的笛音撕扯出一道缝隙,阴阳师们被震得心神一颤,道行深的立刻就稳住了心神,道行浅的双眼流露出迷茫之色,但很快,在阴阳师们的身后,一个粗壮的男子,脑袋上束了一条白布,赤着上身,狰狞敲动面前纹着五芒星图案的大鼓.

粗壮男子脸和上身画着神秘的图案,两个鼓槌上下飞舞,甚是雄壮,那面鼓是安倍正一抓了一只红妖怪,扒了皮制作的一面大鼓,红妖怪在百鬼夜行中排行二十四.出生于近几地方,传说是保护老天爷的妖怪,住在被人们所遗忘的神社内.若遇到有人恶作剧或做坏事的话,它便会发出很大的声响.突然在天上或屋顶跳下来吓人.脸和身体的毛发是红的,而且有一对大牙.

红妖怪天生异物,皮鼓发出的声音带着诡异的声波,愣是将小疯子的笛音搅的凌乱,可就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仍然有不少阴阳师再次受创,失去了战斗力,阴阳师还剩下一百出头,在安倍正一的主持下,快速稳定了下来.

谨奉归命于诸佛!除灾的星宿!东方降三世夜叉明王!西方大威德夜叉明王!南方军荼利夜叉明王!北方金刚夜叉明王!压服吧!净化吧!摧破吧!……清脆的咒语声飘荡在空中.每个阴阳师身上都散发出白光,依旧是五芒星的阵型朝着道家众人继续压迫过来.

双重压力之下,小疯子的笛音不在起作用,王小虎本以为这一次该出手,总不能缩头乌龟一样的只挨打.却又被耿鉴扬死死拽住,看他的样子,似乎仍在放阴阳师靠近,王小虎十分不解,自打双方接触以来,阴阳师并没有占到便宜,起码被耿鉴扬设的计失去战斗力的阴阳师有三分之一之多.正是应该趁着对方虚弱之际大举反攻,怎么反而束手束脚起来了?

虽有疑惑,还是选择相信耿鉴扬,阴阳师们各个眼含怒气,五芒星的大阵之中,还有五个五十多岁的阴阳师组成了一个小五芒星阵法.五人相互变换位置,一道道浪涛般的压力连绵不绝而来,这种压力跟之前强横的力道有所不同,更多的是一种心灵上的压迫,让人感觉昏沉.

这是封印的五芒星阵法.阴阳师想将王小虎这些人的神魂全都封印,有了上次的教训,到了离他们一百米左右的距离,停下了脚步,阵法稳固,不在向前,相对保持一个安全的距离.

王小虎刚想问耿鉴扬该怎么办,却见耿鉴扬猛然大喝一声:"动手!"几个道家人物,立刻脚踏罡步,眼花缭乱之中,五张黄符升腾起来,上面托着个人,正是杜志强,这小子身上似乎聚集了五行之力,全身上下气机鼓荡,五张黄符一抖,杜志强借力向着五芒星大阵,风驰电掣般射去!手中剑芒光华耀眼,猛然劈下,下一刻所有道家众人一起抢上.

安倍正一本以为王小虎他们收缩阵型,还要故伎重演,所以才离开他们一段距离,万万没有想到,这一段距离正好是借力最好的距离,耿鉴扬故意让他以为要故技重施,关键时刻骤然发难,惹得一百多个阴阳师脸色齐变.

杜志强这一剑气势之足,当真是前所未见,估计是把体内所有的真气都凝聚在这一剑上了,真武剑气激荡之下,一道足以开山裂石的剑气,撞上了五芒星阵法上,"破!"杜志强嘶声大喊,亮白的剑芒一闪,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剑光所到之处,五芒星大阵的防御堪堪抵挡住了石破天惊的一剑,两股巨大的力量冲撞之下,方圆千米之内飞沙走石,草木横飞,一片狼藉.

五芒星大阵最前面的阴阳师感觉到一股纯阳力道迎面而来,锋锐的像是立刻就能把人碎尸万段,若不是安倍正一反应迅速,调集人手,顶在了前面,恐怕最前面的几个阴阳师就要被剑气所斩,即使如此,最前面的几个阴阳师脸颊上都被剑气所伤,火辣辣的疼痛,尤其是最前面的三个人,脸上都出现了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更惊心的一幕还在后面,杜志强一剑之后,所有的道家众人疾冲了上来,并不是乱冲乱撞,三十多个人,全部对准了五芒星阵法顶在最前端的几个.[,!]人,人还未道,符箓先至,各种古怪的法术力道层出不穷,顶在最前面的几个阴阳师已经被杜志强一剑吓破了胆,再突然遭受重击,保持不住阵型,向后退去.

这一局,耿鉴扬还是算到了安倍正一的骨头里,五芒星大阵保持不住,瞬间化作无形,引起的波动却并不致命,受伤的也仅仅是顶在最前面的几个阴阳师,安倍正一沉稳如初,毕竟在人手上他大占便宜,小疯子的幻术失去了作用,就算王小虎他们暂时赢了一阵,那也不算什么.

安倍正一大声下令,阴阳师分成三批迎敌,三十多个阴阳师在寮助的带领下,立刻从后面顶了上来,还没等他们靠的太近,一道黄符带着呼呼风声,宛如鬼魅从烟雾中闪现出来,朝着寮助狠狠撞击,寮助只觉得一股无法匹敌的巨大力量就要砸在他的胸口,慌忙之间,右手的念珠和左手的一柄挂着金色铃铛的御祓串合成一个十字,挡在了胸前.

黄符带着雷霆之力重重击打在寮助做出的防御之上,护身的法力在黄符重击之下,发出咔!一声脆响,寮助身躯向后飞起,胸口一闷,一口鲜血喷在了空中,形成一团让人触目惊心的血色,引得阴阳师们一片惊呼.

寮助的道行在阴阳师中数一数二的了,如果他都接不住对方一击,他们又该如何对抗?忍不住都朝发出黄符的人看去,就见王小虎宛如猛虎下山,横冲直撞了过来.

看到是王小虎出手,阴阳师们忍不住心头又是一松,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是王小虎,都有他这样强行的力道和本事,可胆气还是泄了一泄,并不主动跟王小虎交手,而是迎上了其它的道家人物,谁知道家众人跟在王小虎身后,并没有主动迎上,来个他们预料之中的殊死搏斗,而是以王小虎为楔子,向前猛冲,似乎想要勇往直前穿透阴阳师的阻拦.

安倍正眉头竖起,王小虎显然是想冲破阻碍,像前两次一样穿透了阴阳师的防守,然后布置下阵法来阻碍他们,显然他们知道已经到了最后的关键,这种硬冲硬撞之下,王小虎毫无胜算,毕竟阴阳师在人数上还是他们的三倍.

但要强行拦阻,自身的损耗也一定大的惊人.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对于安倍正一这样的老狐狸来说是绝对不愿意做的,何况五芒星大阵真正的奥妙在阵法之内,只要放他们进来,保持住五芒星阵法不乱,消耗掉他们的体力精神,最后的胜利一定是属于阴阳师.

一道白色的符箓出现在安倍正一的手中,随着咒语声,符箓化作五道光华,纵横穿插,阴阳师们跟着符箓的轨迹,突然散开,不在阻拦,迅速成阵,随着安倍正一的咒语齐声念诵:"请缚住敌人!如若不赐予我束缚之力!则为不动明王之过失!"

眼见五芒星的阵法就要成型,安倍正一突然闻到一种淡淡的异香,随即他就看到有阴阳师的眼神开始迷离,急忙念诵真言,护住心神,立刻就看到了在几个道家人物护卫之下的小疯子,他的眼睛妖魔一样的散发蓝色的光芒,身上却蒸腾出淡红色的烟雾,正是那种淡淡的异香.

安倍正一心中一惊,他终于知道,对方的幻术师会的不只是笛子吹出来的幻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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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二十章 召唤

,声音只是其中一个手段,并不是全部,眼耳鼻舌身意,都能针对施展幻术,小疯子达不到最顶端意的境界,但足够对付这些阴阳师,先前只用笛音也是为了迷惑阴阳师以为他只会笛音幻术,到了紧要关头,终于拿出了全部本事。( )

小疯子身上香气弥漫,脸上带着邪气的笑容,双眼的颜色不停变换,十分的好看,一旦与他目光对视,就陷入了幻境之中,他的动作也很轻柔,但每一个举动都是大有深意,更为奇异的是,小疯子的幻术只针对阴阳师,王小虎道家众人却是不受影响。

几乎是瞬间,所有阴阳师就都陷入了幻境之中,原本漆黑的山峦,变成了无边的火海地狱,地狱之中,恶鬼无数,凶狠的呼啸而来,每个阴阳师都看到了自己的孽债,身边的人都变成了凶恶厉鬼,其中一个功力浅些的阴阳师在幻境中突然崩溃,猛然抽出短刀,朝着身边最近的阴阳师凶狠劈了过去,呀!一声惨叫,被劈中的阴阳师胳膊都被砍下来,崩溃有如大坝决堤,引起了连锁反应,阴阳师们双眼迷茫,开始互相残杀。

血肉横飞,法力激荡,骨裂的声音,鲜血的溅起,惨叫的凄厉,形成一幅诡异的画面,令人触目惊心,耿鉴扬的安排不仅独到而且凶狠,竟然把,人多的阴阳师并没有占了便宜,反而因为人多。自相残杀起来也就更加惨烈。

王小虎本想直冲过去,寮助却颤抖着带着两个阴阳师,阴魂不散一样的盯着他,寮助虽然吐血,却还未到油尽灯枯的地步,也是拼了老命,努力给安倍正一争取时间。

安倍正一在小疯子使出幻术的一瞬间。脸色变得十分难看,随即就冷静了下来,他身上有安倍晴明的血脉。也就有狐妖的血脉,对于幻术抵挡能力比一般人要强上许多,何况修炼了几十年的阴阳道,也不是那么轻易就能被幻术幻住。

“僧伽!净身!障壁!阴阳!破障!清净!幻象!成就吉祥!”安倍正一双手夹住张蓝色符箓。双手捏诀快的也是让人眼花缭乱。白色的光芒开始汇聚在他双手之上,安倍正一咒语中,蓝色的符箓飘向空中,突然光芒大盛,在漆黑的天空中,宛如一轮炙热的太阳。

所有阴阳师都被符箓散发的白光所吸引,多年阴阳道的修炼,然让他们在内心之中。仍然对于阴阳道的术法有着本能的亲近,白色的光芒刺眼夺目。光芒映射下,所有阴阳师的双眼依旧迷茫,安倍正一全神贯注,手决捏动下,忽地大喊一声:“醒来!”

蓝色的符箓光芒更加炽烈,所有阴阳师瞬间从迷茫中清醒过来,同时,在安倍正一的引导下,开始齐声念诵咒语:“僧伽!净身!障壁!阴阳!破障!清净!幻象!成就吉祥!”无数的咒语声汇聚成一道声浪,将小疯子的幻术抵挡住。

也就是这么个功夫,阴阳师消耗之大,只能用惨烈来形容,能清醒过来并能继续与道家众人对抗的,已经不足五十个人,王小虎身边有三十多个道门人物,正是个不相上下的局面,安倍正一几乎吐血,他费尽心机,消耗王小虎的人手,本以为胜券在握,没想到只是一个照面,阴阳师就损失了一多半的人手。

王拿下来,就是维持住不相上下的局面都有些困难,中国道家法术之强,实在是超出了安倍正一的预料。

幸亏,他还有后招,安倍晴明留下的请十二式神的咒语和仪式,僵持不是安倍正一希望看到的,道士们太过强大,还要时刻提放那个该死的幻术师,趁着现在损失还没有那么大,只要请来十二式神中的任何一位,都将打破僵持的局面。

十二式神不是那么好请的,那需要极高的天赋,极大的付出,以及终生侍奉的誓言,十二式神并不像传说中是安倍晴明奴仆一样的存在,相反,真正的十二式神都是神兽,是至高无上的存在,之所以能够召唤十二式神,是因为安倍晴明修习过孔雀大明王下的佛法。像他一样的水准已经可以用孔雀明王之类神的名义召唤驱使式神,用的是别人的名义,所以得注意分寸,因为他们并不完全是他的仆人。

安倍正一得到密卷时间过短,根本来不及修炼孔雀大明王的佛法,而且以他的资质来说,远远不如祖先安倍晴明,但到了这一步,唯有付出巨大的心力,以及强大的誓言,用自己的一生,承诺侍奉十二式神才有可能召唤得到。

既然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那还犹豫什么!安倍正一深吸了口气,双手快速的捏动手决,脚下步伐甚是怪异,不是中国道家的罡步,而是前后左右的步伐,仔细看去,连贯的脚步,正好踏成五芒星的形状。

手中也不再是符箓,而是日本的三大神器之一的八尺琼曲玉,所谓八尺琼曲玉是日本独创的祭器,在日文中“玉”与灵魂的“灵”发音一样,因此视八尺琼曲玉为珍贵物品,并列入三种神器之一,表面刻有类似六芒星的八光纹,代表了日月的光芒,天照大神的光芒,也是伊势神宫的神纹。

“黑色火焰沸腾起来的阳炎啊!请变成天蛇,从天飞舞而降!……”随着安倍正一的咒语声,手中八尺琼曲玉,散发出一片青色光芒,几个巨大五芒星的图案出现在安倍正一的脚下,整座山峦的灵气开始朝着五芒星的图案疯狂汇聚,随着灵力的汇聚,八尺琼曲玉散发出来的青光,开始耀眼夺目。

安倍正一的动作,王小虎看的清清楚楚,有心要跟安倍正一正面厮杀,却被寮助带领几个阴阳师缠的死死的,优胜略汰之下,剩下的几十个阴阳师无疑都是最优秀的,每个人都知道今日一战,事关生死存亡,事关阴阳道的前途,是以各个异常凶狠,甚至燃烧自己的灵魂力,生命力,也不惜要取得胜利,王小虎想要快速取胜,也不容易。

安倍正一召唤十二式神,天地都有了反应,尤其是天空中,透射下一片青色的光芒,隐约的像是有一条巨大的蛇形之物快速在空中转了一圈,安倍正一第一个请的正是腾蛇, 腾蛇是是一种仙兽,星宿之一,她的绝招是缠绕束缚对手,令其无法动弹。

天空中出现的异像令安倍正一窃喜不已,只要请来了法力强大的腾蛇,形式立刻就会逆转,胜利就会是阴阳师一方,他不敢怠慢,急忙用心神去沟通,但念头刚一起,天空中隐约存在的腾蛇,却像是极为不耐烦,身躯一挺,消散无踪。

腾蛇没有现身,安倍正一的心神却是被晃了一下,不由得脸色苍白,此时王小虎带着道家众人仍然再跟阴阳师们僵持,在道家众人千奇百怪的道术之下,阴阳师坚持的极为辛苦,虽然人多,却是没有占了上风,尤其是小疯子,时不常的就会让其中的某个阴阳师中了幻术,十分的讨厌,却又无可奈何,几十个阴阳师有三分之一在攻击小疯子,却被道家众人层层拦阻。

安倍正一顾不得休息,急忙再次念诵咒语:“大气之刃、真空之钢、白银之牙降临!……”这一次召唤的白虎,让安倍正一想不到的是,腾蛇好歹还在空中转了一圈,白虎却是连个动静都没有,召唤了半天,半点感应全无,估计是没把安倍正一放在眼里。

安倍正一暗暗叫苦,召唤十二式神十分的耗费心力,如果召唤不成功,再将自己的心力全部消耗干净,那就是一场灾难,但不召唤式神,一旦让道家众人冲破了障碍,大势就去了,为了阴阳道,也只能是舍命召唤。

一连召唤了天后,太阴,太长,却没有半点反应之后,安倍正一无奈的开始召唤朱雀:“掌管毁灭与重生的红色火焰啊!以你破坏之翼,贯穿云霄!……”

这一次终于有了反应,安倍正一感觉自己的心神猛然一震,一股炙热的情绪充斥了全部的心神,他的灵魂像是在被烈火炙烤,与此同时,天空之上,一朵火红妖异的云朵,由远至近漂浮了过来。

忽地,阴沉的夜晚被一道红光穿透,那比火焰还要炽烈的火红自上而下,强大的神力让所有人一瞬间感觉口干舌燥,一团红色的光影从天而降,同时一个清脆的声音喊道:“那个召唤老娘?”

一个妖娆妩媚的女人突然显身在阴阳师和王小虎道家众人的中间,这女人身穿火红的t恤,牛仔裤,趿拉了一双拖鞋,手中还抱着个狮子狗一样的小东西。

王小虎来不及阻止安倍正一的召唤,本来是做好了拼命的打算,却没想到来的这个人,竟然是个熟人,不是别人,而是那个神秘,总也找不到的红姐!而她怀中的那个小狗赫然是……旺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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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二十一章 不着调

女人出场简直是炫爆了,她显身的一刻,整个天地都变成了火红颜色,红色的光芒炙热到,每个人身上的汗水瞬间便蒸腾一空,周身更似有火焰缠绕,红色光芒中,女人身上散发着强大火灵之气,汹涌向四方翻滚,将所有仍在激烈碰撞的法力,一扫而空。

没有强烈到刺目的闪光,没有巨大的声势,女人就那样施施然出现在双方面前,一幅懒洋洋的模样,但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大气息,却是任何人也不敢小觑。

王小虎傻眼了,安倍正一也傻眼了,他召唤朱雀式神是用心神沟通的,意念之下,不用显身就能对付王,还是如此模样?难道是施法过程中出了差错?

更让安倍正一惊骇的还在后面,王小虎惊讶的喊了一声:“红姐!”女人缓缓转过头,妩媚的容颜,异常懒惰和妖异的神态,可不正是灵宝派的客卿长老,红姐!

红姐看到王小虎,勃然大怒,跳脚骂道:“王好带我来日本找阴阳师的麻烦,结果呢?……”

红姐一连串骂,把个王小虎弄的迷迷糊糊的,忍不住道:“我倒是想找你,打电话手机欠费,去红姐,你好歹也是灵宝派的长老,不管去那好歹也跟我这帮主打个招呼吧?你可倒好。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你让我上那去找你?”

王小虎恼怒之下。忘记了红姐的神通,梗着脖子,红着脸跟红姐在那矫情,王瞎话,他知道红姐是个高人,至今为止他见到的人中,也只有胡三太爷和黑老李太爷能跟红姐一比。本以为厚着脸皮拉红姐进了灵宝派,也就有了靠山。

没想到红姐如此的不着调,简直不着调到家了。自打坑了玄术协会点钱后,红姐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要不是红姐那一手出神入化的控火之术,王小虎都得怀疑她卷款潜逃了。去欧洲的时候。特意去小饭店等了一晚上,结果没有半点消息。

来日本之前,王小虎早早一个月就让慎虚在小饭店蹲着,又是贴纸条,又是砸门的,就差登寻人启事了,连个人影都没有,现在倒好。安倍正一念了几句咒语,就巴巴的赶来了。这事换了谁都得生气。

红姐见王小虎瞪着眼珠子,愣了愣,想起来好像真没给王小虎留信息,颇有些不好意思道:“不是坑了张庆他们点钱吗,我出去旅游去了,专门去韩国看真正的长腿欧巴去了,你急什么啊?”

安倍正一会汉语,听得懂两人的对话,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悲愤的恨不得去死,千辛万苦召唤出来朱雀,竟然是灵宝派的长老,而且看样子渊源颇深,这是苍天在跟他开玩笑吗?

王小虎不敢真跟红姐怎么样,傻子也知道红姐就是神兽朱雀了,在日本朱雀是所谓的什么十二式神之一,但在中国,那就是四灵之一,上古时期汉族神话传说中的四大神兽之一。根据五行学说,它是代表南方的神兽,代表的颜色是红色,代表的季节是夏季。

怪不得红姐一手控火的神通神乎其神,那火就是她家养的,能不厉害吗?操蛋的是,本来红姐应该是帮他来对付日本阴阳师的,如今却被阴阳师召唤了出来,那就产生了一个问题,红姐帮谁?

帮谁谁赢,毕竟是神异之身,就算道家所有人和日本阴阳师绑在一块,都不够她一把火烧的,或许是天生就有一种亲近感,又或者以前混的挺熟,王小虎根本就没客气,问红姐:“现在你帮谁?”

红姐显身时,身上那种强大到毁天灭地的火灵之气,不管是道家众人还是阴阳师,都知道不是人力所能抗衡的力量,谁也不敢乱动,生怕引起红姐的误会,将自己这一方带到万劫不复的境地。

王小虎想知道红姐帮谁,安倍正一也想知道,拼命的用心神跟红姐沟通,承诺安倍家的子孙世代供奉朱雀,为奴为婢,更会用自己的灵魂和鲜血侍奉红姐……

王出帮安倍正一就要跟她拼命,身后安倍正一正在苦苦的哀求,红姐竟然有些左右为难,瞧了瞧王小虎,又瞧了瞧安倍正一,突然懒洋洋道:“我一定要帮你们吗?老娘欠你们的吗?这件事我不管了,你们继续打生打死,我就在一边看热闹,不过,有老娘在,你们就公平些,凭着自己力量斗吧,人脑袋打出狗脑袋老娘也不管,可要是找外援,哼哼……”

哼哼了两声,抱着旺财走到旁边大树下的青石坐下,还从怀里掏出一小包上面印着韩文的花生米来,一边喂旺财,一边自己吃,瞪着一双妩媚的大眼睛,喊道:“开始吧,我等着看那!”

王小虎哭笑不得,这他娘的是来看活电影来了?安倍正一心中一松的同时,却是暗暗叫苦,怎么都没想到,他寄托了所有希望召唤出来的式神,竟然是这么个鬼样子,红姐看似不偏不倚,其实还是向着王的很明白,只凭双方的真本事,若是叫外援,他就向着另一方,可不就是在提醒他安倍正一不能在召唤别的式神了吗?

安倍正一召唤来红姐,心神所消耗之大,已经把他掏空了,就是有那个心也没有那个力了,事已至此,只能是打破牙齿往肚子里咽,好在这个……的朱雀两不想帮,安倍正一无奈到恨不得一头撞死,如今他跟红姐心神相连,就连暗暗诅咒都不敢……这当中的苦楚,真的是憋屈到家了啊。

安倍正一脸色变成一种特别奇怪的颜色,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怎么,好在五芒星阵势仍在,深吸了口气,沉声道:“诸君,请随我一起努力吧。”说罢,掌中的折扇半打开,口中念诵咒语:“归命!佛法僧三宝!神圣无量光智悟!一切!利成!归命!普遍诸金刚!暴恶魔障!大忿怒者!摧破!恐怖!圣怒语者!不动明王!”

所有阴阳师都感受到了安倍正一的憋屈和愤怒,咒语几乎是嘶喊出声的,带着不甘的怒气,每一个阴阳师都悲壮的念起咒语,燃烧自己的灵魂,保持着阵型,操控着手中的法器,朝着道家众人狠狠的压迫了过来。

也就在这时,小疯子的笛音复又响起,宛如决战的号角,本该是婉转清丽的声音,愣是吹出了黄钟大吕的铿锵烈烈之音。

小疯子笛音一起,立刻惊动了瞪眼看着红姐的王小虎,红姐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干脆耍赖,看也不看王小虎一眼,倒是旺财见到王小虎欢喜不已,想要窜过来,却被红姐抱得死死的,旺财乃是凶兽,对于红姐这样的四灵之一来说,根本就不敢违逆,只能是委屈的看着王小虎,心不甘情不愿的嚼着花生。

王小虎挺纳闷,旺财怎么到了红姐的手里?估计红姐去找过他们,没找到人绑架了旺财,红姐这样的女人,不能以常理度之,现在也没功夫去琢磨这些,阴阳师压迫过来,王小虎立刻惊醒,拽出腰间的量天尺,大声呼喝:“成败在此一举,诸位道兄,与我共襄盛举!”

王小虎不知道共襄盛举这句话用的合适不合适,反正喊出来挺带劲,身后的道家众人被他吼的热血沸腾,同样各执手中法器,簇拥着王小虎朝山顶方向突去,只要把五芒星的阵型撕开一个口子,让王小虎冲上山顶,就能直面柳生麻衣,剩下他们有的是时间跟阴阳师对阵厮杀。

阴阳师玩命之下,五芒星阵型之坚固,也超出了大家的预料,往来呼啸之中,各种符箓,咒语,法器,不同的力量,法力,往来激荡,竟是将这一片天地搅扰的风云变色,天昏地暗,更操蛋的是,如此庄严,惨烈的厮杀,竟然还夹杂着红姐吃花生米嘎嘣嘎嘣的脆响……

这是一场奇异的战斗,双方都拼劲了全力,一方要冲上山顶,一方要死死压制住,双方的力量都在快速的消耗,竟是谁也奈何不了谁,王小虎从来没有轻视过日本阴阳师的五芒星阵,可还是没有想到,五芒星阵法如此的诡异莫测,可攻可守,带着奇异的力量,一点点的在压缩。

如果真压缩到了一个极致,恐怕就是个两败俱伤的局面,王小虎不想两败俱伤,更没有日本阴阳师破釜沉舟的勇气,毕竟身后的道家众人都是来助拳的,伤了那一个,王小虎都会心怀愧疚。

五芒星大阵压迫力越来越大,尤其是那个寮助,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念着同归于尽的咒语,狰狞的想要抱住王小虎来个同归于尽,王小虎拼命的护住小疯子,太多的阴阳师目标都是小疯子,他只能是小心看顾,显得有些顾此失彼。

就在寮助要抱住他的时候,突然红姐哎!的一声,伸手虚抓了一下旺财,不知道什么时候旺财脱离了红姐的怀抱,身形如电,一跃而起,忽地跃过了五芒星大阵,两个前爪抱住了王小虎的脑袋,然后用头上长角的脑袋朝着寮助狠狠一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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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二十二章 宿命

红姐演戏实在不怎么样,动作太做作,表情也不自然,凭她的本事要困住旺财,能让它跳出来?还装模作样的唉唉……伸手去抓,大姐,你是四灵神兽,不是写字楼的小白领,连个宠物狗都抓不住?不管红姐是有意还是无意,反正旺财关键时候顶了出来,而且红姐也没有把它抓回去的意思。

旺财是凶兽,这几年在王小虎的照顾下,长大了不少,头顶上的肉瘤已顶出个硬角来了,虽然还没成年,突然的一顶之力也够寮助受的,寮助修炼阴阳道多年,也是个有本事的,在旺财突然出现之际,本能的做了个防御手决,可对旺财这种凶兽来说,寮助的防守实在是脆弱,它小脑袋上的独角散发出一种炫白带着螺旋的光芒,瞬间击穿了寮助的防守法力。

寮助感觉一股强大妖异的力量轰然而至,身躯向后跌倒,好在旁边的阴阳师瞬间顶住了他留下的空档,奇异的手决伴随着咒语,将旺财顶破的防守再次弥合完全,寮助噗的一口鲜血吐出,眼前一阵阵发黑,双手不由自主的开始颤抖。

刚要深吸口气恢复一下,就见王小虎头顶上那个小东西突然暴怒起来,像是很不满意他们挡了它和王小虎的路,年年……几声怪叫,两只后蹄蹬住王小虎的脑袋,猛地向前一窜,再次顶了过来。

寮助顾不上休息,急忙呐喊着顶上,双手却颤抖的连手决都无法再次变化,旺财在空中宛如一道黑色的闪电,带着强横无比的气息,用它那刚冒头的独角狠狠向前一顶,咔!一声脆响,寮助在内三个阴阳师形成的防守屏障,瞬间被顶出一个小小的黑色漏洞。

阴阳师的三角阵势出了漏洞,更可怕的是,旺财头顶独角散发出耀眼的白色光芒,如同几千瓦的大电灯泡突然亮了起来,一瞬间晃的每个人眼前都是一片亮白,随即光芒朝着四方扩散,将挡在前面的阴阳师防守撕裂的没有了一点存在。

撕裂了寮助的防守,就等于将五芒星大阵撕裂了一道口子,王小虎精神一振,继续向前,口中念念有词:“奔雷奉行,乾坤震定。急急如律令!”几道雷符朝想要堵上缺口的阴阳师激射而去,轰鸣雷声之中,霹雳突显,被劈中的阴阳师全身冒烟,僵硬在当场,可更多的阴阳师却悍不畏死的朝他围聚了上来。

前后左右,王小虎被阴阳师围住,短时间内想要突出去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关键时刻,杜志强一道剑光扫出,身后跟着风道士,大声对他疾呼:“小虎哥,你突出去,不要管其他,我和老风给你扫除障碍……”

杜志强和风道士合力,白色的剑芒和金黄色铜钱剑的光芒交杂在一起,交相呼应之下,真就挡住了要缠住王小虎的阴阳师,与此同时,旺财年年……叫着朝着山顶上先突了出去,小脑袋前顶,没有任何一个阴阳师抵挡得住。

山顶上,就是柳生麻衣,只要王小虎冲到了山顶,收拾了柳生麻衣,一切也就都结束了,王小虎明白这个道理,阴阳师们也明白这个道理,场面顿时更加惨烈了起来,王小虎被阴阳师纠缠的不厌其烦,怒吼一声,抽出量天尺,龙虎两个淡淡的虚影围绕在他身上,五色光芒耀眼生辉,跟在旺财身后向上猛冲。

王小虎犹如一道有去无回的箭矢,终于冲破了阴阳师布置的五芒星阵法,身后的杜志强和风道士却没有跟上,还是被阻拦住了,王小虎热血上涌,不顾后面的战况,一往无前朝着山顶猛冲,还没到山顶,突然整个天地变得冰寒起来,飘起了片片雪花,旺财快的闪电一样没了影子,隐约的到了山顶,白色的光芒闪现,冰寒的气息更加浓烈。

王小虎无所畏惧,几步冲到了山顶,还没等站稳身形,一道凌厉的刀光划空而来,刀光之中带着强烈的阴暗气息,王小虎不敢迎接,急忙闪身,手中量天尺聚集一道惊雷朝着刀光来处狠狠劈了过去。

轰然一声大响,劈没劈中不知道,倒是争取了一下时间,纵身站到了山顶上,就见雪女衣袂飘飘,对着旺财连连挥手,旺财身边有雪花围着他旋转飘飞,旺财却是不躲不避的用小脑袋狠顶,强烈的阴风,将旺财身上黑色的毛发吹得根根立起,看上去颇为怪异。

正前方,柳生麻衣身穿阴阳师正式的神服,双手紧握安纲童子切,紧紧盯着王小虎,这个他曾经不放在眼中的小子,如今成了所有阴阳师的对手,仿佛是宿命般的相遇,三年后,两人再次面对面。

不同于上次的是,如今的王小虎龙行虎步,生气勃勃,正是处在人生对巅峰的时期,而柳生麻衣却比三年前显得苍老了许多,阴沉的气息也更加的浓烈,两人就那么静静的互相瞧了瞧,心中都是无比感叹。

王小虎感叹的是,三年了,灵宝派的耻辱,师傅的仇,终于可以报了,他没有辜负师傅的期待,没有辱没了灵宝派,他终于有了一个交待,而柳生麻衣的感叹是,为什么当初没有狠心杀死这个看似不起眼的小子,以至于养虎为患。

相持之间,都有些沉默,柳生麻衣望着天空洁白的雪花出了下神,手中却更加握紧了安纲童子切,这是祖先留下的宝刀,上面有着柳生家族千百年的荣耀,身为柳生家族的一员,他要让荣耀永远属于柳生一门,他做的没有错。

“王小虎,恩怨都在今天了解吧!为了柳生一门的荣耀,我没有做错,你为了你师傅,为了灵宝派,同样没有做错,我们生来就是敌人,这是宿命的安排,谁也无可奈何……”柳生麻衣淡淡的说着话,手中的安纲童子切上涌现出如云雾一样的淡淡黑气,不断涌入他的体内。

王小虎没有柳生麻衣那么多话要说,心境出奇的平静,走到这一步不容易,但作为一个男人,不管经历了怎样的磨难,毕竟是走到这一步了啊,王小虎深吸了口气,铿锵的只有一句话:“灵宝派跟柳生一门的恩恩怨怨,就在今天做个了解吧。”

“五星镇彩,光照玄冥。千神万圣,护我真灵。巨天猛兽,制伏五兵。五天魔鬼,亡身灭形。所在之处,万神奉迎。急急如律令!”王小虎脚踏罡步,念诵咒语,五色光芒笼罩全身,龙虎二神兽环绕其身。

两个人的对决,不同于乱斗,互相之间的距离,有足够的时间让两人施法,这是真正的对决,再也没有了阴谋诡计,比拼的完全是两人的道行,但也更加的残酷,两个人都知道,他们只有一个人能下山,不是自己就是对方,稍有差错就是万劫不复之地,也就更加的谨慎。

王小虎起咒,柳生麻衣也开始起咒,用日文念诵着异样的咒语:“归命!持莲华!不空!尊胜伏!显现!显现!成就吉祥!”柳生麻衣持重无比,身躯竟然一点点脱离了地面,双瞳变得漆黑如墨。

刀尖上,闪耀着黑色的光芒,黑色的光芒开始汇聚,形成一道妖异的气息,与此同时,柳生麻衣双臂上开始显露出金色的符文,符文的光芒带着吸引的力量,将所有的黑色气息吸纳进身躯之中,很快他的周身就形成一个小小的漩涡,阴沉黑暗到了极致的漩涡,如同一个黑洞,仿佛连人的灵魂都能吸进去。

天空中,雪花大片大片的仍然在无声的下着,地面上积雪已到了一尺的厚度,温度也越来越低,每一口呼出的气息,都化成浓浓的哈气,纷飞的雪花竟然没有在柳生麻衣和王小虎身上留下半点痕迹,两人的身躯四周,各有不同的气息在环绕,漫天的雪花到了两人身边半尺之外,就会被激荡开。

王小虎脚下罡步越来越快,形成一个北斗七星的模样,还在不停的踏步,积蓄身上的力量,手中的量天尺已经炫耀的如同彩虹一般,头顶之上更是热气蒸腾,此时的王小虎宛如一个即将要爆炸的大爆竹,身上凝聚着让人心惊的力量。

柳生麻衣身上的黑色漩涡却开始慢慢变得平缓起来,一道巨大的黑影从黑色的漩涡中一点点冒出,一点点融入进柳生麻衣的身躯,柳生麻衣双手高举安纲童子切,举过的头顶,宛如一尊魔神,那道黑色的影子,忽地一散,却又猛然聚集,柳生麻衣像是一个吸尘器,瞬间容纳了所有漩涡中生出的黑色影子,全身轻微颤抖了一下,影影绰绰中,他的身躯后面,隐藏着一个狰狞的妖魔。

下一刻柳生麻衣身躯变得漆黑,猛然一声不似人类的吼叫,高举安纲童子切,带着仿佛能把天空都劈成两半的气势,居高临下的朝着王小虎劈落下来,而王小虎身上凝聚的龙虎二气同样到了一个极致,怒吼一声,挥舞着量天尺迎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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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二十三章 魔化

柳生麻衣来势凶猛,闪电般到了王小虎身前,原本全身漆黑的他,在这么短的距离,突然就有了意想不到的变化,从头到尾变得雪白,苍白的脸,苍白的手,苍白的头发,除了一双眼眸还是黑色的之外,整个人变成了一个苍白的怪物。

黑转白,阴转阳,阴阳道的合魂之术,王小虎虽然对阴阳道不算太了解,但也从柳生麻衣的变化当中看出一些端倪,中国道家法术之中,也有合魂术,像是请神,下茅,严格来说都属于合魂术,不同的是,道家的合魂术请来的都是正神,斩妖除魔,破除魔障,随即就走,不会对施法者造成太大的伤害。

柳生麻衣的合魂术却是将自己与酒吞童子完全融合,即使他赢了,身躯也将被酒吞童子占据,变成一个妖魔,为了赢他王小虎,为了安纲童子切,为了日本阴阳师的脸面,柳生麻衣不惜成魔,他是疯了吗?

如此拼命,难道这一切是我造成的?王小虎想起柳生麻衣先人的无耻,用忠烈的心头血祭刀,想起师傅临终前的眼神,想起师傅那一声凄厉的叫喊:你是欺我灵宝无人啊!!

无名的怒气勃然而起,化身成魔,老子就斩妖除魔!

五色光芒的尺子与柳生麻衣的刀光撞到了一起,没人能够形容那种感觉,甚至没有预料中惊天动地的大响大动作,一切仿佛都已经凝固,苍白的妖异光芒。像是突然失去了所有支撑,顿时黯淡了下去,几乎成了透明。前方。彷彿是一个深深无法见底的五色海洋,在夜色中盘旋不止,要把柳生麻衣拉扯进去。

柳生麻衣啊呀一声嘶吼,双手握刀,凝聚全身的力气,猛然向后退了几步,身体在五色光芒照射下。散发出了若有若无的黑烟,朝着刀尖凝聚。柳生麻衣身躯急转,用安纲童子切在自己双臂。双腿,上快速划了几刀,溅起一蓬蓬的血雾。

血雾凝聚到安纲童子切刀身上,化成一道血线。瞬间惨白的刀光变得殷红起来。王小虎跟柳生麻衣硬碰了一下,依仗着量天尺占了上风,内里也被柳生麻衣的刀气震得五脏六腑翻腾不休,深吸了口气压下肺腑的不适,刚要扑上,柳生麻衣已经血祭了安纲童子切,大声念诵咒语:“此手非吾手!此息非吾气息! 此声非吾声!全是存在于高天原!神之手!神之息 !神之声!布都十御灵!无上行神!天地玄妙!急急如律令!”

带着血煞气息的安纲童子切,再次凌空劈了过来。在空中划过了一道血光,直奔王小虎的脖颈。有如电闪般的一刀,带着强大的妖魔气息,以及凌厉无比的刀光,王小虎不敢迎接,急忙用量天尺划了个圈子,五色光芒一转,挡住了势在必得的一刀,却是让他手心一阵发麻,勉勉强强地躲了过去。

柳生麻衣逼退了王小虎,再次欺身逼近,刀光再起,如今的王小虎跟三年前不可同日而语,真不知王小虎是怎么修炼的,遇到了什么,竟然在三年的时间,成长到了如此骇人听闻的地步,阴阳师跟王小虎的几次交手,柳生麻衣虽然没有亲临,却是知道的清清楚楚,更清楚的知道,以他现在的本事,远远不是王小虎的对手,想要不败,只能借助酒吞童子的力量,使用合魂术,化身成魔,即使这样也不可有半点大意。

柳生麻衣已经付出了全部,鲜血,灵魂,生命,为的就是击败王小虎,为的就是保留下来安纲童子切,这不是执拗,而是信念,所以他再也没有了任何顾忌,神魂已经被酒吞童子的魔气侵蚀,他要做的,只是杀戮。

这是一个公平的交易,柳生麻衣奉献自己所拥有的一切换来强大的力量,他不相信如此巨大的付出还会输给王小虎,眼见王小虎躲开,手腕轻翻,安纲童子切带着血光横扫向一旁的王小虎,动作之快,迅如奔雷。

王小虎来不及再躲,聚集身上的龙虎二气,一声大吼,量天尺猛地向安纲童子切迎了上去,量天尺与安纲童子切相接,立时引发了一股强大的爆裂气息,在尺子和安纲童子切相交的一瞬间,五色光芒和黑气汹涌撞击,狂暴的气流轰然炸开,将两人身躯都掀的向后急退。

柳生麻衣后退之间,双手巨震,一丝带着神圣的浩瀚气息顺着刀身侵进了体内,冲刷他体内酒吞童子的魔气,那是一种万针攒扎般的疼痛,有那么刹那,柳生麻衣的灵魂仿佛都在这种忍受不住的疼痛中烟消云散,手中的安纲童子切几乎就要握不住。

量天尺是神器,带着原始神明的气息,那股浩瀚神力,使得安纲童子切刀身上的红光顿时黯淡了不少,好在酒吞童子足够强大,从刀柄的部位涌出妖异强大的阴煞气息,冲向那一丝浩瀚之气,硬是逼迫出了柳生麻衣的身体。

王小虎也被震的不轻,魔化了的柳生麻衣非同凡响,不敢稍有大意,开始围绕着柳生麻衣脚踏罡步,念诵咒语:“仁高护我,丁丑保我,仁和度我,丁酉保全,仁灿管魂,丁巳养神,太阴华盖,地户天门,吾行禹步,玄女真人,明堂坐卧,隐伏藏身,急急如律令。”

咒语叫做六丁护身咒,召请六丁神捍卫护身,斗了两个回合,王小虎也知道想短时间拿下柳生麻衣是件不可能的事,魔化了的柳生麻衣,跟他不相上下,这注定是一场生死之战,就看谁能坚持到最后,还没到最后的时刻,不敢急着请雷,而是先护住了身躯,立于不败之地,消耗了魔化的柳生麻衣,才是上上之策。

通过跟日本阴阳师的几次交手,王小虎也摸清了一些阴阳道的法术,日本阴阳道其实并没有什么复杂的,虽然看似很玄奥,究其根本还是脱不开阴阳五行学说,里面无非夹杂了一些密宗的法门,只要小心应对,先立于不败之地,再慢慢寻找机会,收拾了柳生麻衣。

让王小虎没有想到的是,柳生麻衣突然变得沉稳起来,对他更加警惕,并没有继续狂躁暴怒的跟他拼命,同样的迈起了诡异的步伐,咒语声中,身上时而黑气蒸腾,时而冒出白烟,随着步伐的踏动,柳生麻衣的身躯一会黑一会白,快速变换中,成了一个左边身躯漆黑如墨,右边身躯苍白如雪的阴阳人。

柳生麻衣的模样实在是太过诡异,王小虎忍不住一愣,就在这个时候,柳生麻衣突然从怀里掏出一个黑乎乎的药丸吞进了肚子中,虽然不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但想来也是催发潜能的药物,随后,柳生麻衣右臂上滑下一串晶莹的骨珠。

正是以身祭海死去的阴阳师留存下来的一百零八颗骨珠,不过这串骨珠不是上次安倍正一手中的骨珠,元朝入侵日本有两次,也就有两次日本阴阳师以身祭海,若不是当年两次祭海死了二百多个阴阳师,阴阳道也不会衰落的这么快,前一串骨珠在阻拦王小虎带领道家众人客轮中,被道家人物合力击毁,剩下最后的一串骨珠留给了柳生麻衣,为的就是防备最后这一刻。

“吹来的风,摇动沉睡灵魂的不祥之风,被幽明之锁链囚困,杀死一切,天地玄冥!”咒语声中,洁白如玉的骨珠从柳生麻衣的手中祭起,起先,白色的光芒还有些羸弱,但随着柳生麻衣的法力催持,刹那间白光大盛,以珠子为中心,白光如潮水一般向王小虎涌来,王小虎耳边“呼”的一声呼啸,白色的光圈便已掠到了他的身前,就要将他笼罩起来。

柳生麻衣手中的骨珠,是日本阴阳道的至宝,一百零八颗珠子,每一颗都依附着个以身祭海的阴阳师神魂,经过历代阴阳师的祭祀和供养,已经不同于一般的阴魂,而是多少都有了些许的神力,骨珠在柳生麻衣的捻动之下,散发出宛如海水一样的碧绿光芒,当柳生麻衣快速捻完一百零八颗骨珠,忽地一股水汽出现。

空气突然就变得波动起来,像是海面上波涛顿起,一道道的奔马般的水气,如同一座座突然拔地而起的山峰,带着狂风,呼啸着朝王小虎劈头盖脸地就压了下去。水汽之中,一道道白色的身影夹杂其中,带着凌冽的气息,似乎就要将王小虎整个吞噬掉。

王小虎仍然脚踏罡步,看到这一幕,也是暗暗惊讶,没想到柳生麻衣除了安纲童子切之外,还有如此神异的法器,举手投足之间就能形成排山倒海的水汽,好在他早有准备,在水汽出现的一刻换了法水咒:“日华流晶,月华流光,扫荡凶恶,万祸灭亡,真官将吏,威布雷罡,法水四布,万福来祥……”

咒语声中,量天尺向前一伸,虚空画了道符箓,接着狂潮般的水汽就到了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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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二十四章 激斗

王小虎直面应对,不闪不让,直到阴潮临头的一瞬间,才把量天尺递了过去,轻轻一划,轻柔的仿佛撩动情人耳际的发丝,五色光芒立刻就透射进了如山般的水气,咒语声中,五色光辉在透明的水气映射下,分外的艳丽好看,水气中的阴阳师神魂被神光透射,惊恐躲开,五色光华一缩,一涨,发出了响彻云霄的巨大响声,狂潮般的水气在神光中,凝聚成水滴四散开来,整个山顶,下了一场小雨。本文由  首发

小雨只是一个引子,王小虎的水系咒语与柳生麻衣的咒语相撞,水气化作雨水洒落,其中还夹杂着因雪女而存在的雪花,奇怪的是天空中并无一丝云彩,就那么诡异而又密集的下起了雨,一百零八个阴阳师的阴魂并未受到重创,一道道白影穿梭在雨幕之中,宛如一根根银色的细线,将天和地连在了一起。

雨水和雪花之中,王小虎和柳生麻衣的视线都受到了阻碍,彼此之间看不太清楚对方的身影,连绵的雨水中两人施展的法术更加隐蔽,也更加凶险,王小虎仍是脚踏罡步,双眼紧紧盯着柳生麻衣的身影,口中念念有词,继续等待他的出手。

魔化了的柳生麻衣在雨幕水气蒸腾中显得怪异无比,身上环绕着黑色和白色的气息,时而凝聚在一起,时而有分散来,沙哑着念诵着咒语:“若是在黑暗中游荡的灵魂,则历经岁月觉醒复苏吧!若是渗透大地的歌声!则被幽明之锁囚困於此吧!归命!金刚金刚!金刚手!催破!恐怖!……”

柳生麻衣左手不断捻动骨珠。雨水之中浓浓的雾气突生,诡异的变换各种形状,无声无息。铺天盖地的朝着王小虎席卷过去,雾气当中无数阴阳师的阴魂悄然偷袭,眼见就要笼罩住王小虎,王小虎却突然先一步踏进了雾气之中,整个人隐藏在雾气中,完全的消失了,不管是柳生麻衣。还是一百零八个阴阳师的神魂,都无法察觉他气息的存在。

柳生麻衣不由得悚然一惊,王小虎这一手超出了他的预料。居然能在他和一百零八个阴阳师神魂之下隐藏踪迹,实在是匪夷所思,王小虎消失之而后的手段便施展不开,柳生麻衣生怕王小虎趁机偷袭。急忙右手持刀。形成防御。

柳生麻衣见机非常快,几乎在王小虎消失的一刹那,就开始防御,刚要完成,突然之间感觉到身前一道微弱的气机波动,心中一凛,单手执刀朝气机所在方向挥了过去。

柳生麻衣感觉没有错,小小的气机波动正是王小虎用隐身术隐藏住了身形。悄然到了他身边,掌心一道雷符朝着柳生麻衣甩出。雷符十分缓慢,隐藏着惊人的天罡之气,柳生麻衣的确够贼,王小虎如此小心施法,还是让他感觉了出来,刀光划在黄符上,轰然一声大响,激荡的柳生麻衣护身水气波动开来。

王小虎趁着这个机会拽下灵宝金印,一道雷朝着柳生麻衣头顶劈下,轰鸣一声,柳生麻衣继续后退,随着他手中刀光闪现,一百零八个阴阳师的神魂,立刻蜂拥了过来,道道似无似有的影子带着阴寒之气偷袭,王小虎躲避之下还是慢了一步,让柳生麻衣退到了一个相对安全的位置。

王小虎单身一人,旺财追着雪女在山顶的另一端斗的不相上下,柳生麻衣有一百零八个阴阳师神魂相助,十分麻烦,倒不是说阴阳师的神魂有多厉害,对于普通人来说,这些阴阳师的神魂都有着强大的法力,对于王,跟普通的式神并没有多大区别,无非是数量众多,但蚁多也能咬死象,不敢太过大意。

王小虎和柳生麻衣就是个不死不休的局面,生死相搏,任何看似一个微小因素都能导致严重后果,躲过阴阳师神魂偷袭,一瞬间下了个决定,先收拾了这些鬼阴阳师,没了这些玩意的纠缠,柳生麻衣即使融合了酒吞童子所有魔力,也有信心胜他。

“五雷使者,威猛降灵,轰天霹雳,队仗如云,速捉妖魔,捕逐邪精,吾奉北极大帝敕……”王小虎用金印召雷,朝着身边的鬼阴阳师拍去,一拍之下却拍了个空,阴阳师的神魂并没有与他继续纠缠,而是在柳生麻衣的咒语中快速归去,一道道白色的身影化作一道道白光融入进柳生麻衣左手的骨串当中。

“谨此奉请!降临诸神诸真人!不空!尊胜伏!显现!显现!”咒语念诵中,一百零八颗骨珠,散发出耀眼的白光,骨珠互相撞击,发出清脆声音,夜空之上光芒闪烁,煞是好看,撞击之中骨珠形成个阴阳道的五芒星图案,横在半空。

“杀敌!”柳生麻衣一声大叱,五芒星光芒大放,带着强大的压迫之力,宛如泰山压顶一般在空中呼啸一声,向王小虎当头砸下,其势力之迅猛,便是金刚化身也要被砸成肉酱,王小虎不强撑,深吸了口气,身子却似落叶,被强风给吹了起来,向后飘去,躲开了这石破天惊的一击。随即,他人浮在半空之中,量天尺斜举,双目霍然一亮,片刻之间,夜空之中阴云密布,风雷涌动,云层之中仿佛天神睁开了双目,有光芒闪动。

一道电芒从天降落,轰然朝着骨珠形成的五芒星劈下,煌煌之气使得天地震荡,王小虎相信不管这些个鬼阴阳师如何被祭祀,也挡不住天雷的神威,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柳生麻衣在天雷落下的一刻,竟然双手紧握安纲童子切,猛然朝天上的雷光劈了过去。

阴暗的气息大盛,狂风呼啸,柳生麻衣身后黑暗之中,在那同一时刻,酒吞童子的巨大魔影双手握刀凌空迎上,轰!一声巨响,黑气与惊雷碰撞到一起,强烈的冲击,使得王小虎躲了一躲,再一看,柳生麻衣一双火红的目光,妖异的盯着自己。

柳生麻衣这是要拼命了,天雷虽然没奈何了他,却震慑了他的心神,加快了酒吞童子与他的融合,还没等王小虎有所动作,柳生麻衣突然一声大喝:“千祸招魂!风杀!”

整个世界,仿佛静止了片刻。柳生麻衣已呈魔像,身形猛然大涨,双手结晴明印,骨珠在他手中璀璨如星辰,从柳生麻衣身上一个漆黑的酒吞童子显世,手中握着一把阴气凝聚成型的安纲童子切,朝着王小虎当头劈下,片刻间方圆千米之内的土地,突然全部陷了下去,连带着上边的树木,竟也像是被无形巨手,深深扯入地底。

飞舞在空中的一百零八颗骨珠,忽然间如吸入什么一般,骨珠灿烂夺目,随着柳生麻衣那一声大喝出口,无数道光芒夺路而出,疾如闪电,上下,四周,呈三九之势将王小虎围困在其中。

骨珠在前,阴刀在后,眼见就要到了王小虎身前,柳生麻衣心神凝聚,却忽见王小虎抬起了头,柳生麻衣与他目光相接,心中一动,还来不及想些什么,便见在黑暗中陡然出现了一根黑色的、闪烁着隐隐五色光芒的尺子。

下一刻,骨珠与阴刀,与那尺子重叠到了一起。 一切仿佛都已经凝固,白色光芒中酒吞童子漆黑的魔身猛然一顿,像是突然之间失去了所有法力,身形顿时黯淡了下去。

柳生麻衣见骨珠和酒吞童子显身都无法制服王小虎,脸色一白。咒语诵动声音更大,咒语声中,柳生麻衣全身光芒闪烁,远远看去,竟然有点法相庄严的味道,睁眼瞪目,腾身而起,右手一挥,一百零八颗骨珠猛然一缩,就想将王小虎缚住。

轰隆!声中,白色光芒四射,四周空气霎时紧了一紧,闪射而出的白色光芒也更是耀眼繁多,如电闪雷鸣。王小虎想要再次出手,却显得有些急迫,被一百零八颗骨珠缠住。

柳生麻衣驱动酒吞童子,身躯甫一站定,便是大口喘气,这等大威力术法,对他的身体法力消耗也是极大。但他毕竟身体强壮,转眼间便似乎缓过气来,虽然还是有些气喘,看了一眼犹自挣扎的王小虎,双目一闭,周身白光大盛,酒吞童子从他体内激射而出。

显身出来的酒吞童子,宛如巨大的魔神,穿浪人衣衫,双目圆睁,身上尽是古怪的符咒,透射出道道白光,双手高举阴气化成的安纲童子切,朝着王小虎兜头狠狠劈落下去。

王小虎被困在骨珠之中,身形顿时显得呆滞,眼见酒吞童子到了眼前,他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不甘之下,昂首,一声长啸,宛如猛虎出山,声音之大,震动天地,但那一百零八颗骨珠仍紧紧将他围在中间,脱离不得。

关键时刻,王小虎周身的龙虎淡淡虚影,突然就变得实质起来,活物一般涨大,愣是撑开了几乎就要沾到身上的一百零八颗骨珠,给王小虎腾出了施展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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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二十五章 封印

“雷光猛电,左炎右欠,付臣诸将,烈面南行,勾面使者,立荡乾坤,烈面使者,敷散乾灵,掷目使者,撼动雷神,争目使者,烈阵布营,八杀威猛,追到翼星,神兵队队,九天敕命,敢不从命,破灭汝形……”随着王小虎用全部心神念诵的咒语声中,云层中电闪雷鸣,闷响滚滚,蓄势待发,与咒语声交相呼应。本文由  首发

一龙一虎在风雨中嘶吼升腾,无数道狂烈到极致的光芒四散开来,狠狠的冲击一百零八颗骨珠,骨珠本就已被龙虎两个虚影撑到了一个极致,再经受风雷鼓荡,哪里还承担得起,顿时发出 “嘎吱吱“刺耳之极的声音,白色的光芒骤减,眼看就要崩裂。

柳生麻衣仍在操纵着骨珠,眼角溢出鲜血,狰狞恐怖的不似人类,深吸了一口气,心神灌注,骨珠在他的加持下,白光再次复起,竟然还能勉强约束住王小虎。

王小虎并不着急逃离骨珠的束缚,一边请雷,一边脚踏罡步,骨珠再次缩小范围,王小虎身躯一抖,突然收回了体内的龙虎二气,掏出六张黄符,轻轻一甩,六张黄符如同六条金蛇,闪电般朝着拦阻他的骨珠激射而去。

“咔咔咔……”随着一连串震耳聋地爆裂声响,六道黄符,在空中化作六道霹雳,朝着一个方向接连劈去,骨珠急忙转动,六道霹雳前后相叠,接二连三的击中骨珠,使得原本就有些承受不住的骨珠。再也无法维持下去,光芒快速黯淡,半空中炸得四分五裂。一百零八颗骨珠。如同下了一场白色的雨,散落在山顶各处。

操纵骨珠的柳生麻衣心神所耗过大,气息变得紊乱,一声闷哼,几乎从口中喷出鲜血,急忙再次凝聚心神,召唤散落在地上的骨珠。骨珠虽然爆裂开,却还是能感觉得到上面阴阳师的气息,不过遭此重创。想要重新驱策依附在骨珠中的阴阳师神魂,未免有些力不从心,柳生麻衣一边凝聚心神与骨珠沟通,一边脚踏五芒星步法。防止王小虎趁机而入。

他没有想到的是。王小虎突然就变成了一个君子,没有凶狠扑上,也没有要跟他不同戴天似的玩命,而是冷静的如同一只择人而噬的老虎,轻轻一个转身,取出灵宝金印,虚空先逆时针方向划一圆,圆圈内再先横后竖书一井字。再在井中写上一个敕字,姿势十分的怪异。脚下的罡步却是越踏越快。

王小虎施展的法术叫做五雷总摄符咒,柳生麻衣已然虚弱,趁他病要他命,到了关键时刻,终于拿出最强的本事出来,一边虚空画符,一边快速念诵咒语:“天火雷神,地火雷神,五雷降灵,锁鬼关精。五帝敕下,斩邪灭精,急急如律令。”

咒语快的几乎听不到词,更像是一种吟唱,激荡起天地间的风雷,念完咒语,王小虎没有朝着柳生麻衣施法,而是继续念咒:“一转天地动,二转六神藏,三转四煞没,四转雷火腾,五转霹雳发,六转山鬼死,七转收摄一切,迎天无道,一十五种不正为祸鬼神并赴五雷魁正之下受死,不得动作,急急如律令,敕。”

一边默念一边在虚空中显示出淡淡金光的敕字中间下笔,顺时针方向划由内向外旋的画圈,共七圈,最后在乾方挑出。整个符形至此则成的光点状如蝌蚪形。

一个斗大金光闪闪的敕字,横隔在柳生麻衣和王小虎的中间,柳生麻衣同样在施法,在他的努力下,散落的骨珠终于有了回应,表面黯淡下来的光芒,一点点的又亮了起来,一颗颗飞回到柳生麻衣身前,悬浮在空中,依附在柳生麻衣手中的安纲童子切上。

两人的情形颇为古怪,像是各自做法,谁也不搭理谁,但暗潮的激荡,空气中的波荡却是越来越大,王小虎画出了敕字,脚踏罡步变神存想,想象着已身为五雷使者,五部雷神从天上地下而出环列身前,云气电光布满空中,叩齿五次,吸气五口吹入敕字中存想火光万丈交焕,再左手掐巽纹,吸巽方真气一口闭息,先为一雷字,在雷字下从左下至左上,再至右上右下添五圈,默念一雷二雷三雷四雷五雷,吐气入符。

一点灵光便是符,不拘泥于咒,不拘泥于符,才是真诀真咒真符。做完这一切王小虎默念:“雷乃先天气化成,诸天先圣总同真,我身一气相关合,……祖师心印相同处,颗颗光明澈九天,真心动处合雷机,福合神兮妙更奇,只此更无差别处,妙用元神几个知。”

灵宝金印潺潺生辉,王小虎再次感觉到了历代祖师的加持,眼见柳生麻衣手中的安纲童子切,几乎凝聚了所有的骨珠,猛地站定了身躯,双眼紧紧盯着柳生麻衣的漆黑的眼眸,口中轻轻吐出几个字:“急急如律令!”

随后手中的金印朝着金色的敕字轻轻一摁,像是在符箓上盖了个印章,金色的敕字骤然一闪,整个天空为之一亮,一道惊雷从乌云之中爆射下来,带着惊天的罡煞之气,朝着柳生麻衣头顶轰然劈下。

“除垢!转生净土!金刚!清净!如诸金刚!一切清净!”柳生麻衣高声念诵着咒语,却并不硬接这道惊雷,而是闪身去躲,手中的安纲童子切此时光芒也盛到了极处,蓄势待发,柳生麻衣在等待一个一击必杀的机会。

惊雷的威力实在太大,超出了柳生麻衣的预料,水桶般粗细的紫电光芒,扭曲着撕裂了黑暗的天空,惊雷带来的雷气,从空中带着不可抗拒的气势横扫了过来,强大的气浪,将山顶上所有的阴晦气息一扫而空,就连雪女都受到了波及,传来凄惨的叫声,原本雨丝混杂着雪花的山顶,骤然一清。

柳生麻衣被惊雷的雷气扫到,顿时一个踉跄,心神震动之下,双掌虎口撑开,流出殷红的血迹,雷气震荡之下,虽然没有劈中他,但他已经无法在控制身躯中的酒吞童子了,更无法控制手中的安纲童子切,无奈之下,斜身朝着王小虎劈出了势在必得的一刀。

无数的阴阳师神魂化作刀光,朝着王小虎劈了过去,刀光占据了半个夜空,似乎要把整个天地都劈成两半,与此同时,酒吞童子占据了柳生麻衣的身躯,开始诡异的变化,势在必得的一刀劈出,所有的一切都不在是柳生麻衣所能控制的了。

柳生麻衣的目光死死盯住王小虎,想要在意识完全昏沉之际看到王小虎被劈成两半,如此他也能安心的永远沉沦在黑暗之中,但柳生麻衣只看到王小虎手中的金印接连朝着他拍了几拍,天空之中,狂风突起,一道道惊雷轰然而下,朝着刀光劈下,紫电惊雷,轰鸣击打在刀光上,无数的阴阳师神魂经受不住天煞罡气的冲击,烟消云散,与此同时更有一道惊雷朝着他而来。

他终于明白,王小虎刚才施展的法术请的不是一道雷,怪不得需要那么长的时间,道家的法术真的是强大……这似乎是他最后的一个念头了,他已经感觉酒吞童子占据了他整个身躯,只剩下一点意识,也就在这时,那道惊雷劈中了他。

柳生麻衣只觉得整个天地都变成了一道强烈的光芒,再也没有了知觉,就在他意识昏沉过去的一瞬间,酒吞童子占据了他整个身躯,魔身开始掌握了安纲童子切,但第二道惊雷继续落下,酒吞童子举刀抵挡,天罡的雷气,通过安纲童子切传到柳生麻衣的身上,噼里啪啦……引起一连串的火花。

连着两道惊雷,没有了柳生麻衣神念的抵挡,所承受的只能是酒吞童子,这个号称日本最强大的鬼王没有想到第三道惊雷会来的这么快,无奈之下,只能用还没完全融合好的柳生麻衣身躯,再次举起安纲童子切去挡。

轰!酒吞童子几乎被这道惊雷差一点就逼迫出了柳生麻衣的肉身,它沉寂了千年,终于等来了这一刻,又怎么会轻易放弃,急忙向后躲避,电闪雷鸣中,它突然看到了一双贼亮贼亮的双眼,还有一个金光闪闪的金印。

王小虎在惊雷密布之中,趁着酒吞童子侵占柳生麻衣肉身之际,悄然到了它的面前,手中的金印上面雷光闪烁,在酒吞童子的眼中,那枚刻着古怪符号的金印,突然变得无比巨大,朝着他威压了过来。

“啊!不,请不要毁灭我!”酒吞童子惊骇的大声叫喊,但那金印却带着无可抗拒的气息,轰然将他的神识怕散,酒吞童子的魔身,化作一道道的黑气,在莫名的咒语声中,一点点融入到金印当中。

王小虎收了酒吞童子,慢慢将印在柳生麻衣印堂上的金印收回,柳生麻衣站立着僵硬的身躯,下一刻突然软软跌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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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架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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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二十六章 天道好还

昏昏沉沉中,柳生麻衣渐渐有了意识,眼皮沉重如山,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地上沾满了泥水的祖传宝刀安纲童子切,刀身已断,成了两截,再也没有了往日里锋锐的神采,静静混杂在泥水中,并不比农家用的镰刀更高贵。

柳生麻衣的心瞬间就沉入了谷底,他费尽心机找回来的宝刀……家族的荣耀……他的灵魂,仿佛都不存在了,愣愣的看着断了两截的安纲童子切,想要伸手去抓,却发现他的面前站着一个人。

缓缓抬起头来,王小虎站正俯视着他,那一双眼睛黑亮黑亮的,像是天上的星辰,这个他命中注定的对手是那么年轻,那么的英姿勃发,那么的让人觉得嫉妒,他不由得想起当年在喜峰口的情形,那时候他是强者,对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不屑一顾,甚至从他肺腑里喊出的那两句话,敛骨葬忠魂,重振灵宝派!只当是个笑话来听。

现实却残酷的告诉他,那不是一个笑话,而是一个誓言,一个男人用生命喊出来的誓言,他做到了,他是胜利者,自己却成了一个失败者,不甘心吗?有些,但已经拼尽了全力,不甘心又能怎样?

柳生麻衣全身不由自主的颤抖着,疲倦席卷了全身,眼前一阵阵发黑,他深吸了口气,颤抖着伸出手,要抓住安纲童子切,一寸寸的接近,眼见就要碰到刀身,一只手伸出,从他面前拿起了断成两截的安纲童子切,放进刀鞘之中,平静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安纲童子切不在属于你,它现在是我的了!”

声音中没有激动,没有狂喜,淡淡的,柳生麻衣抬起头再次看向王小虎,发现他的脸上竟然多了一丝悲凉,他是想起那个一生守在孤山上的老人了吗?

失败了就该有失败的觉悟,柳生麻衣昂起头,挺直了身躯,目光直视王小虎,等待王小虎给他致命的一击,王小虎深深瞧了他一眼,嘴角忽地向上一翘,眼中多了一丝轻蔑,安纲童子切的残刀拎在手中,转身就走。

柳生麻衣一愣,瞧着王小虎的背影,心中充满悲愤,忽地大声喊道:“王小虎,你已经赢了,我虽然输了,但尊严还在,请给我一个体面的死法!请你尊重我,拜托了!”

王小虎听到柳生麻衣的嘶吼,停下了脚步,慢慢转过身来,双眼愈发的明亮,看着眼前狼狈不堪,只剩下半条命的柳生麻衣,也是感慨万千,就是这个人改变了他一生的命运,就是这个人让他牵肠挂肚,就是这个人给了他不断变强的动力。

曾经无数次,王小虎想要杀死柳生麻衣,想着对决的这一天该怎么折磨他,但真正到了这一刻,他却不想杀死已经成了废人的柳生麻衣了,三年的时间,他已经成长了,不再是那个莽撞的少年,沉默了一下,王小虎开口道:“我的目的只是拿回属于灵宝派的东西,取回安纲童子切,至于你是不是体面的去死,那跟我没有关系。”

“我无法活着承受失败者的耻辱,请你杀死我,让我有尊严的去死。”柳生麻衣坚持要死在王小虎的手中,对他来说,死在王小虎的手中是一种解脱。

王小虎突然笑了,指了指他腰畔的短刀:“你自己有刀,干嘛要我杀死你?你的尊严跟我有什么关系?柳生麻衣,你从我师傅手中夺回安纲童子切,并没有痛下杀手,如今我又从你手中取回,也不会痛下杀手,恩怨已了,我不会杀你的。”

王小虎摇摇头转身要走,柳生麻衣沙哑道:“王小虎,我是失败者,没有资格向你要求什么,但我想知道,安纲童子切对你来说那么重要吗?它是我祖传的宝刀,对我有着无上的意义,我拼命把它取回来,有什么不对?如果你灵宝派的秘宝落入别人手中,难道你不想要回来?我曾经跟你师傅说过补偿,只要他开口,不管多少钱,我都会付,为什么偏偏要据为己有?甚至不惜大动干戈?”

王小虎不善言辞,沉默着瞧了瞧手中的安纲童子切,的确像柳生麻衣说的,就是一把刀而已,再神奇的刀,它也就是把刀,对于王小虎来说没有任何意义,但真的是如此吗?王小虎回想曾经发生的一切,想起灵宝派两代人的血泪,开口道:“对我来说,这把破刀没有任何意义,但对于我师傅来说,这把刀沾染了太多忠魂的血,我灵宝派两代因为这把刀,一个身死,一个一辈子守在那座孤山上。”

“我现在才明白,他们要守的并不是这把破刀,而是一股气,一股子浩然之气,只要这股气还在,我中华便长存,我道家灯火便永不熄灭,柳生麻衣,你输了,并不是输在法术上,也不是输在其它地方,别忘了,这里是日本,你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但你输的其实一点都不冤,你想知道你输在什么地方了吗?”

“请赐教!”柳生麻衣认真对着王小虎低头,这也是他想不到的地方,在占尽了天时地利的情况下,怎么会是这么个结果?如果说道家人物的道法高深,难道阴阳师们的法术都是白修炼的?用出了那么多的手段,为什么还会输的这么惨?

日本人就是这样,只要你打服了他,承认了你是强者,就会对你无比的尊重,王小虎却对他的这种尊重感觉恶心,转过身来,盯着柳生麻衣的眼睛道:“你输了,是输了在没有是非对错上,你的祖先随军侵略,已然不对,用忠魂的鲜血祭刀,更是邪术,你敢说他们所作所为是对的吗?”

王小虎一声问,声音并不大,柳生麻衣不是小孩子,熟悉那段历史,闻言竟然有些不敢与他对视,王小虎见他低头,沉声道:“既然是错的,就要承认,而你不敢承认,用手段重新夺回安纲童子切,说明在你的心中没有是非,日本的阴阳师也是一样,为了脸面,不分善恶,助纣为孽,你们的心中都没有是非,所以老天都不帮你们。”

“如果我灵宝派犯了大恶,大错,我王小虎绝不会跟你一样极力掩饰和掩盖,要去夺回些什么,错了就是错了,去认错,去反思,引以为戒,这是作为有善恶观的人最基本的道理,做人没了善恶,那还是个人吗?就如同你强横的了一时,强横的了一世吗?安纲童子切,注定要留在喜峰口上。”

“你也是修炼之人,应该知道所有的术法都是善的,可你修炼的是什么?阴阳道难道就是这么狭隘?没了善恶,没了是非,你以为你能修炼出来什么?就算你法术再强,那也不是正道,是邪路,天道好还,所以我说你输的不冤,你输给的不是我,输给的是天道。”

“尊严是自己争取的,我给不了你!”王小虎还从来没如此宏篇大论过,不知怎地就说了出来,对不对的他不知道,他不是理论家,但这就是他所想到的,所悟到的。

红姐的出现是一个转折点,对于王小虎来说,红姐的出现绝对不是偶然,安倍正一召唤式神,那些所谓的青龙、 白虎、玄武、天后、太阴、太常、勾阵、腾蛇、天空、天一、**,为什么都不出现?为什么偏偏是他灵宝派的客卿长老,红姐这个朱雀?那些十二式神不是凡物,不是被*纵傀儡,它们懂天道,明白对错是非,它们不出现就说明阴阳师们做的不对。

邪心是召唤不来正神的!

王小虎不知道柳生麻衣听不听得懂他这番话,他也没有义务去跟柳生麻衣解释什么,转身离开,再也没有废话,不远处旺财吃掉了雪女,舔着嘴唇朝王小虎扑了上来,王小虎一把抓住旺财扛在肩头,手中抓着刀鞘中已残的安纲童子切。

柳生麻衣愣愣的瞧着王小虎的背影, 他的那些话,每一个字都宛如巨锤敲打在心口上,他努力想要抗拒王小虎说的这些,但内心之中,却隐隐的有一个疑问,王小虎说的不对吗?

平安时代,从日本京都由长罔迁至平安开始,垂天下以治四百余年的平安时代开始。但京城平安都却不是乐土,魔影纵横、怨灵交错——妖魔鬼怪不呆在水远山遥的森林或深山中,而是屏气敛息地与人类**于京城,甚至是同一个屋檐下。平安京被妖异蚕食着,成为魑魅魍魉的巢穴。

为了消除天、地、人、鬼间的矛盾,阴阳师们大显身手。他们借包罗万象的卦卜和神秘莫测的咒语,驱邪除魔、斩妖灭怪,维护天道人伦,成为上至皇族公卿、下至黎民百姓的有力庇护者!

阴阳道该做的是这些啊,阴阳师的职责是庇护百姓啊,行善除恶,才是真正的阴阳道,真正的阴阳师,而他们做了些什么?随军去侵略,用战死忠魂的心血祭刀,夺回封印着酒吞童子的祖传宝刀……这是阴阳师该做的吗?

而他们又在错误的路上走了多久?柳生麻衣迷茫了,他甚至没有了勇气抽出腰畔的短刀用来切腹,望着王小虎逐渐消失的背影,柳生麻衣突然泪流满面,双手捂脸,大声嚎哭起来,哭泣的声音传到王小虎的耳中,只是愣了一下,却并没有回头。

这一切,该是到了结束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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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二十七章 风头

即使跟阴阳师斗法到了如此惨烈的地步,他还是那个德行,站在道家人物中间,仍是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样,不过,他一样在轻声念诵着咒语,以他为中心的道家众人,不管那一方有了危险,耿鉴扬就会一步踏出。

他每一步踏出,身边的道家人物都能感觉到一种玄奥的力量激荡,不断补充消耗的体力心力,天空之上,早就是阴云密布,山顶更是电闪雷鸣,雨雪激荡,奇怪的是,随着耿鉴扬每一步踏出,夜空中就会有一颗星辰骤然闪亮,刺破阴霾的云层,映射在他身上。

奇门遁甲其实也有修真之术,并不只是用于古代军事上的排兵布阵,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之外,还有蓬,任,冲,辅,英,芮,柱,心,禽九星。耿鉴扬早就排好了道家众人的阵势,每个人的八字都在他的手中,算准了天盘、地盘、人盘、神盘之间的生克,是以每一步踏出去都有星光与他呼应。

道家众人与阴阳师僵持不下,双方虽然还没有出现伤亡,但心神消耗都已经到了一个可怖的地步,斗法比起血肉厮杀的战场看上去似乎斯文了许多,没有残肢断臂。没有血肉横飞,可比起那些来,法术的拼斗更加残酷。一旦心神受损,身死当场不过就是转眼间的事,双方法力激荡之下,魂魄立刻就会烟消云散,就是个永世不得超生的地步。

每个人都不敢稍稍大意,甚至连喘息的时间都没有,面对着耿鉴扬怪异神奇的步法。操纵五芒星大阵的安倍正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药丸,吞入肚子里,双手开始捏起奇怪的手决。

道家众人跟阴阳师之间。阵法套着阵法,如果想要破掉耿鉴扬的阵法,就只能是把自己的潜能提升到极限。药丸是阴阳师用来燃烧生命与灵魂的秘药,可以在短时间内将身体里的潜能提升到最高。损伤也是最大的。轻者伤残一生,重者可能就再也下不了山,魂魄都无法保留。

已经到了这一步,安倍正一除了激发潜能,已经束手无策了,手决一共有九套,八十一个动作,丝毫不能出错。安倍正一心神集中到了极限,双手飞快变换各种手决。随着手决的快速结成,安倍正一感觉先前已经被掏空的身体,生成了一丝丝炙热的力量,力量来自于他生命的燃烧,变得越来越强大和躁动。

“缚缚缚!不动戒缚!神敕光临!此术断却凶恶!消除灾难!”咒语声中安倍正一的手决快到几乎就是一个个的影子,这个时候,他并没有分神去压住狂暴的灵魂,内心之中沉重的负担开始显现,安倍正一仍是毫不理会,聚精会神之下,终于完成了整套的法术。

强大的法力从他身上散发出来,压抑住了所有的痛苦,安倍正一双目盯住了耿鉴扬,眼神冰冷,轻轻从宽袖中掏出小小的折扇,朝着道家众人阵势之中,轻轻一扇,一道狂风,凭空出现,朝着耿鉴扬呼啸席卷了过去。

安倍正一的异常每一个阴阳师都感觉到了,都知道这将是他们最后获胜的机会,道家众人的道法实在是太过花样众多,各种符箓之术,剑气,幻术,请神术……层出不穷,照此下去,用不了多久,他们所有人的体力心力就会被消耗一空,也就再无翻身的可能。

组成五芒星大阵的阴阳师齐声念诵咒语,每个人的脸色都变得涨红起来,像是打了**血,开始燃烧自己的生命力,五芒星阵法顿时强大起来,透射出白色的光芒。

安倍正一折扇在手,眼中没有任何人,他的目光只落在耿鉴扬的身上,如果说山顶上的战斗是柳生麻衣和王小虎的决斗,那么在这里,就是他和耿鉴扬的决斗。

柳生麻衣的身后有安倍正一策划一切,王小虎的身边有耿鉴扬策划一切,正是因为有了这两个人,才会生出了那么多的波折和变故,你来我往了这么多个回合,两人也当真是将遇良才,棋逢对手。

一个是修炼了几十年阴阳道老奸巨猾的阴阳道宗主安倍正一,一个是从王小虎从中阴世界拽下来的秦末汉初黄石公的弟子,奇门遁甲的传人耿鉴扬,两人也如同宿命般的对手,注定要分出个高下。

面对安倍正一折扇挥出来的旋风,耿鉴扬神态依旧潇洒,单手捏诀,同样念诵真言: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一步踏出,错过狂风,伸手朝狂风一点,仿佛是点中了狂风的穴道,那带着强大气势席卷而来的旋风,诡异的竟然停顿住了。

这一幕未免太过不可思议,安倍正一愣了愣,却不知道奇门遁甲,八卦甲子,神机鬼藏,可以说是中国最大的一门秘术学问,也可以说是世界上唯一可以以如意控制对方为主的学问,在古代中国它被称为帝王之学,其中奥秘是极端守秘的,不得泄露于外人,如果一般人盗用,经发现者斩首勿论,可以说是秘传中的秘传。 因此它深深地埋没在历史的渊底,由于它的可怕,师父只亲口传授弟子,单线传下来,当今这个社会,了解奇门遁甲的人实在是少之又少。

而耿鉴扬是保持了奇门遁甲原汁原味唯一的一个人,用科学的解释来说,奇门遁甲研究的是在自然界的磁性作用在每年,每月,每日,每时中的流动情形,以至于影响到万物之灵的所谓气运,然後归纳出十种活用的符,加以推研。

当安倍正一开始捏诀的时候,耿鉴扬甚至已经知道了他下一步的动作,不管安倍正一扇来的风多么妖异,只要找到气机,就不是问题,用真言的力量压制住安倍正一的妖风,在耿鉴扬眼里,还真不是什么特别难的一件事。

安倍正一是阴阳道的大家,一个刹那就回过神来,一声尖啸,鬼魅般到了耿鉴扬身边,折扇朝着他眉心点去,安倍正一无奈之下,近身去对付耿鉴扬。而他身后的阴阳师也更加疯狂,一时间大有扭转乾坤之势。

道家众人也齐声怒吼,手中法器施展开来,各种符咒,拼命的阻挡阴阳师的进攻,耿鉴扬还是那个德行,神情淡然,举止潇洒,眼见安倍正一靠近,双目却愈发的明亮起来,竟然还对着他微微一笑,笑容之中,有说不出的嘲讽,围着安倍正一轻轻踏出一步,并不是五行踏步,隐藏行迹,就那么施施然的迈了一步,很帅气。

然后安倍正一就感觉到了头顶之上有股强大的力量压迫下来,那是星辰的力量,这种力量的强大,不是他能够面对的,心神突然就起了颤抖,像是下一刻就要粉身碎骨。

“归命!坚固坚固!金刚金刚!定坚固!结缚结缚!恐怖!摧破!”安倍正一拼命念诵咒语,燃烧自己的生命力,身上的气息骤然强大,感觉身上轻松了一下,正要继续跟耿鉴扬拼命,却见他又朝自己右边踏了一步。

耿鉴扬第二步踏下,安倍正一脑海中轰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爆裂了,恍惚觉得四周空气在震荡中呈现出不规则的波纹形状,灵魂仿佛都要被来自天空的星辰之力压迫得粉碎。

安倍正一每一步作都在耿鉴扬的算计之中,先前的踏步,看似是补充道家众人的灵气,其实是一个陷阱,真正补充灵气的是他早就布置下的五行地灵之气,蓬,任,冲,辅,英,芮,柱,心,禽九星的星辰之力,被他引的蓄而不发,就等安倍正一靠近。

形势不利的情况下,安倍正一果然欺身靠近来跟他拼命,耿鉴扬每一步踏出,都释放出一个星辰之力,两步就压的安倍正一欲仙欲死,只要再踏几步,压也压死了这老东西。

眼见胜利在望,耿鉴扬要继续踏步,这个时候,天空之中突然几道惊雷落下,劈在阴阳师组成的五芒星阵法之中,同时一声虎啸也似的声音震动天地,一个人影,居高临下,手中举着一把日本长刀,刀在刀鞘之中,看不清楚模样,但每个人却都知道,那必然是安纲童子切。

风雷呼啸,电闪雷鸣之中,王小虎犹如天神降临,电光中每个人都看到了他手中的安纲童子切,所有的阴阳师停止了继续拼斗,胜负已分,他们没有再拼命的必要了,有人软软跌倒,心神瞬间松懈和巨大的绝望,使得十几个阴阳师身体还没等跌倒在地上就已经昏死过去,剩下能勉强站立的,也是面色如土,心如死灰。

安倍正一也瞧着从天而降的王小虎,心中有的只是绝望,他所有的努力和付出,都成了流水。一瞬间他失去了所有的力道,萎顿在地上,头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瞬间变得苍白,皮肤干裂如橘皮,人老了几十岁,安倍正一消耗心神过巨,已然是废了,再也没有半点威胁。

耿鉴扬第三步没有踏出去,抬头看着王小虎雄姿英发的身影,突然笑了笑,喃喃道:“这小子,为什么总是能把我的风头给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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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二十八章 胜利

两个小记者在山外守了一夜,同样守在外面的还有十几家日本媒体记者,他们两个很明显不受欢迎,连起码的礼貌都没有,将两个人晾晒在一边,仿佛他们也是敌对的一方,身在异乡,又是在别人的地盘,两个小记者忍耐了下来,暗暗祈祷王小虎给他们出一口气。 章节更新最快

很快,他们的一颗心就提了起来,从山中传来各种古怪的声音,呼啸,还有着异常的波动,火光,剑光,金光,各种光芒,时常闪现,两人振奋精神,只要有异动,就会提起摄像机拍摄下来。

虽然看不到山里面发生了什么,但各种不祥的气息还是让两人感觉到了凶险,到了后面整个天地闪电雷鸣,又是下雨,又是下雪,天气不正常的如同世界末日,两人心中再也没有了让王小虎替他们出气的心思,而是祈祷王小虎他们不管输赢都要平安归来。

一夜就在各种异像和提心吊胆中度过,当天边渐渐亮起,当朝阳露出一丝红光,山中,王小虎带着几十个道家人物走了出来,每一个人都显得那么狼狈,灰头土脸,血迹殷红,甚至有的人还被搀扶着,但是每一个人双眼都是明亮的,累得有些苍白的脸上满满的都是骄傲。

他们出来了,他们胜利了,他们身披朝阳,在异国他乡的山中骄傲的昂首挺胸,一瞬间,朝阳的光芒撒在每一个人身上,每个人都宛如绝世英雄。踏着光芒,迎面而来,那个女记者不知道为什么鼻子突然就酸了。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出来,用哽咽的声音,高呼:“他们……他们出来了!”

说句实话,当初两个小记者被网站派来报道道家跟阴阳师所谓的法术交流,都很不情愿,这是一个根本没有任何娱乐价值的报道,不会起到任何的轰动。也不会引起任何的浪花,心不甘情不愿的到了德之岛,但看到王小虎带着几十号道家人物。以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壮来到岛上的时候,两个人的就被触动了。

在这个信仰缺失的时代,总是还有那么一批人,坚持这老祖宗留下的东西。他们不为名。不为利,坚持着,守护着属于自己的荣耀,而当王小虎像两人述说事情的经过之后,两个小记者被震撼了也被感动了,继而变得关心起来,一颗心不由自主的就跟同样身在异国他乡的道家众人连在了一起,王小虎的胜利等同于他们的胜利。所以他们欢呼,他们骄傲。

日本的记者却都是呆若木**。就那样看着王小虎带着几十号筋疲力尽,却洋溢着光芒的道家人物走了过来,像是故意示威一样,当王小虎看到中国的两个记者和十几个日本记者面前,突然举起了手中的安纲童子切,朝着两人高声喊道:“我们赢了!”

我们赢了!我们赢了!两个中国记者忘记了矜持,高声欢呼起来,虽然他们的欢呼声显得那的微不足道,却让其他的日本人脸色如土,两个记者在同一瞬间,决定要把这个专题做好做大,专题的名字就叫,我们赢了!

“王掌门,说说你们的经历,赢的困难不困难?”两个记者迎了上去,压制心中的冲动去采访王小虎,王小虎沉默了一下,轻声道:“我只想说,我没有辱没师门,没有给师傅丢人,我做到了……”

王小虎嘴拙,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冷凝急忙上前打岔道:“咱们还是在人家的地盘上,尽快离开这里,有什么要说的,路上有的是时间。”说完急忙联系留在山外的约翰,不大会的功夫,有豪华大巴来接,这一次没有再坐船回过,而是快速的到机场,登上了冷凝包下的专机。

上了飞机,所有人都松了口气,每个人都很兴奋,诉说着斗法时的各种情形,王小虎却是有些沉默,威廉林不明白王小虎为什么不高兴,问道:“小虎,咱们把那帮阴阳师打的连爹妈都认不出来了,安倍正一那老小子心神消耗过大,恐怕都活不过今年去,咱们的人除了几个累脱力的,几个受了点小伤外,基本没事,这是大捷啊,你还有什么不高兴的?”

威廉林心大,想不那么多,耿鉴扬却是知道王小虎的心思,轻声问道:“小虎,你是不是担心高琪?”

“是啊,先前不敢想,怕分了心,结束了这一切,一颗心就提起来了,高琪临回国的时候还在昏迷不醒,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我也明白只要回去就能看到她,可还是觉得心里不安。”

“吉人自有天相,小虎,高琪是五处的人,五处也是个能人辈出的地方,我相信她不会有事的,不用太过担心……”耿鉴扬安慰王小虎。

王小虎点了点头,回头去看机舱里面的每一位道家人物,大家都是疲累狼狈的模样,想起来到日本后的艰辛,王小虎站起来朝大家道:“诸位道兄,没有你们,我王小虎斗不过安倍正一和柳生麻衣,也取不回安纲童子切,多谢了!”

“小虎哥,你说这些干什么,其实要说谢谢的是我们这些人,感谢你带着我们杀到日本,扬我道家威风,这辈子有这么一回就算没白活,大家说是不是?”

道家众人齐声哄笑,都说这一次跟日本阴阳师交手痛快!风道士嘿嘿笑道:“我发现王掌门就是个能惹事的,啥事都能让他碰到,我说王掌门,你也用不着谢我,日后有啥新鲜稀奇事,叫上俺老风,就算你谢我了……”

他一说,唯恐天下不乱的杜志强也急忙道:“对对,也叫上我……”

另一边冷凝宛然成了灵宝派的代言人,正在跟两位记者谈话,耐心述说灵宝派来日本后的经历,那说话的技巧,可是比王小虎强上太多了,为了让这次报道有看点,天祥集团决定投资王小虎的灵宝文化有限公司十亿的资金……

皆大欢喜的局面,除了……高琪,王小虎还是有些担心,又不想打扰了大家的兴致,勉强带着笑容,却暗暗期盼能快点回到京城。

英雄般的归来,却是没有人接机,虽然宅总已经不遗余力的在各个网站介绍这次道家和阴阳师的比试,却如同一滴水撒进了大海,没有激起半点水花,信息时代的今天,年轻人疯狂的追星,岁数大些的追求名利财富,谁又会去记得一个早就没落的不成样子的道家?

就算是看到了,也是一扫而过,不会去关注,不会去关心,不会有半点的理会,在这样的一个时代,人们所追求的只是名利,什么传承,什么文化,跟他们又有什么关系?

所幸的是,王小虎他们早就被这个世界遗弃太久了,没有人在意这些,他们只做好自己,坚持着,守护着自己门派的传承和文化,别人理解不理解,跟他同样没有什么关系。

下了飞机,王小虎嘱托冷凝照顾好道家众人,连声说抱歉,不能陪大家一起庆祝,他要去医院看看高琪去,共同经历看这么多风风雨雨,大家彼此之间都多了一份亲近,当真觉得每个都是兄弟,何况谁又不知道王小虎是个什么样的人,都让他不用多想,去陪高琪。

王小虎告了个罪,带着小疯子,威廉林,耿鉴扬……坐上冷凝早就提前安排好的商务面包,朝着高琪所在的医院而去,到了医院,王小虎迫不及待的朝着高琪的病房大步而去,离高琪的单独护理病房还有几扇门的距离,却见一个年纪不大的年轻人像是凭空出现,双眼之中有蔚蓝色的光芒闪动,身上散发出异样的锋锐气息,朝着他们压迫过来。

离的还远就能感觉出气息中的危险,这不是一个普通人,王小虎暗暗惊讶,又觉得很是欣慰,看来五处真把高琪的安危放在心上了,能让这么强大的年轻人守护在这里,一个照面的功夫那个年轻认出了王小虎,开口道:“王掌门,你们从日本回来了?”

压迫的感觉瞬间消失无踪,王小虎心中惦记高琪,也没耐心跟年轻人客气,点了点头,问道:“高琪怎么样了?”

年轻人的脸色很黯然,王小虎心中一紧,推开屋门进去,就见整洁明亮的病房中,高琪静静躺在病床上,胳膊上插着管子,嘴上还有氧气罩,她的脸色有些病态的苍白,阳光下,嘴角却带着淡淡的笑意,像是做了一场好梦还未醒过来。

王小虎的一颗心立刻就沉了下去,高琪这个样子,是他怎么都没想到的,王小虎傻了,就那么愣愣的看着高琪,年轻人见他神情呆滞,轻轻道:“高姐只是昏迷不醒……我,我去叫我们处长来。”

年轻人说完,逃似的离开,王小虎根本就没有听清楚他后面说了什么,只听见他说高琪一直没有醒过来,心里猛地一疼,难受的没着没落的,情不自禁的走了过去,握住高琪的手,轻轻道:“别怕,我来陪你了!”(未完待续。。)

四百二十九章 医神

陈平来的很快,跟王了高琪的情况,高琪在日本昏过去之后,一直没有醒过来,医生说是因为失血过多导致脑缺氧,成了植物人,但高琪的病状却跟普通的植物人有些差别,一般植物人能自主呼吸,脉搏、血压、体温正常,但无任何言语、意识、思维能力,这种植物状态,其实是一种特殊的昏迷状态。

高琪却需要器材的辅助才能够呼吸,有时候还能睁开眼睛,却是双目无神,貌似清醒,神志昏迷,十分的罕见,陈平请了许多著名的脑科医生,都是束手无策,一些极端的办法,没敢用,等着王小虎回来商量。

所谓的极端办法,就是从道术上找办法,植物人用玄学来说,就是三魂七魄散了,三魂分别为天魂,地魂,命魂。七魄分别为一魄天冲,二魄灵慧,三魄为气,四魄为力,五魄中枢,六魄为精,七魄为英。人死以后,七魄散去,三魂一归于墓,一归于神主,第三魂赴阴曹受审,乃至于转世。”

人身中命魂与中枢魄的联系最为密切,所以中枢魄也称为命魄,在人体内部,天冲灵慧二天魄之阴,与精英二地魄之阳交,而产生人魄有形之气力。在人身外部,则是因天魂之阳,与地魂之阴交合,成命魂。三魂之中,只有命魂在人肉身之中,所在位置就在上丹田内。

上丹田的位置在人的两眉间,上丹田。藏神之府也。高琪失血过多,大脑缺氧,又颠簸着赶到大使馆。造成神失守位,才成了现在这个模样,具体到底是个什么情况,科学解释不了,玄学也很难解释。

王小虎问陈平:“叫魂了没有?”

陈平点点头:“叫了,五处是个特殊的部门,有萨满也有巫医。用不同的方法叫了几次魂,却是不起作用,高琪的情况有些特殊。不像是魂魄离体,但她失血过多,头颅受到了重击,很复杂。王掌门。你和高琪脱险的时候,有没有感觉到她头部受到重击?”

王小虎沉默不语,当时那种情况,几十个忍者从外面朝他和高琪杀来,背着高琪往外冲杀,眼睛都红了,高琪脑袋上挨了一下,不知道是忍者偷袭造成的。还是自己动作过大磕在了什么地方,现在去想。已经想不起来了。

“陈处长,高琪已然是这个样子了,再去说先前的事,也没有意义,不如大家想想办法,怎么把高琪医治好才是道理。”话是耿鉴扬说的,王小虎已经愧疚的脸色黯然,若是陈平再埋怨,这不是逼王小虎发疯吗?

陈平瞧了一眼耿鉴扬,叹了口气,道:“我没有埋怨你们的意思,就是想知道当时高琪头颅受到了多大力量的打击,也好有个应对的办法。”说到这,沉默了一下,知道王小虎是想不起来了,道:“等你们回来,是因为全国的道家高手都跟你们去了日本,如此多道家各门各派的人物,兴许那家的秘术就能起作用,不济也能帮着想个办法。”

陈平是专门处理灵异案件的五处处长,不同于一般人,知道世界上有着太多玄奥和解释不清的事情存在,并不排斥法术和巫术。

王小虎心里真是没着没落的,高琪落到这个地步,完全是因为护着他,若不是高琪替他挡了一枪,他恐怕连命都没有了。看着高琪昏沉的样子,王小虎真恨不得当初那一枪高琪没有替他挡下来,他宁愿自己挨上一枪,也不愿意高琪这个样子,愧疚,后悔……种种复杂的情绪,让他根本没有听清楚陈平说了些什么,威廉林最了解他,急忙劝解道:“小虎,大家都在,总能想出办法,你别着急。”

王小虎深吸了口气,看着高琪苍白的脸庞,暗暗发狠,就算自己这条命搭进去,也要把高琪救回来,冷静了一下,对冷凝道:“冷兄,麻烦你帮忙把高琪昏迷不醒的事。告诉各门各派还没走的道兄,让他们帮忙想想办法。”

冷凝点头,转身去办事,王小虎仔细去想学过的各种法术,耿鉴扬轻声对他道:“我在屋子里拜个阵法,汇聚五行之气,滋养高琪神魂,让劳木拜斗,你在想想别的办法。”

耿鉴扬的话,突然就提醒了王小虎,请神!只要把道家的医神,保生大帝吴夲,请到威廉林的身上,不难找到高琪的医治办法,王小虎急忙对陈平道:“陈处长,我有些个办法,却是要施法,这间病房太小,能不能找个大点的地方?”

“高琪无法自主呼吸,不能离开医院太远,你等我一下,我去想想办法。”陈平说完拿出电话,出了病房,耿鉴扬皱眉不语,整个病房沉浸在一片愁云惨雾之中,过了几分钟,陈平回来,对王小虎道:“医院在顶楼有个会议室,面积足够大了,我已经联系了医院的保安,你们去见见,有什么需要,找医院保卫科的张科长,动静不要搞的太大,毕竟是正规医院,引起恐慌就不好了。”

有冷凝在,买下一家医院都不是问题,问题是高琪是五处的人,王小虎要带走高琪也不可能,只要解决了问题,倒也不用非得矫情在什么地方做法,让小心点,小心点就是了,有了地方,王了东西规模,元中堂满口答应下来,王小虎又带着哥几个见了医院保卫科的张科长,跟他沟通了一下,让威廉在保卫科等元中堂。

医院会议室很快就腾了出来,王小虎和耿鉴扬上去先布置了聚集五行之力的阵法,王小虎也开始准备,忙忙碌碌的也就到了晚上,该来的人都到齐了,哥几个一个不少,连风道士,水姐,杜志强也赶了过来,阵法布置完成,把高琪的病床推到阵法中央,劳木先拜斗给高琪祈福。

随后元中堂带人摆了一个法台,台高三尺,布混天图,二十八星宿图、覆地图、太极八卦图万法宗坛坛布、烛台、花瓶与莲花、酒杯、供盘、香炉、金元宝、檀香、镇神八宝、开光五谷、开光表文、入神符咒……种种法器一应俱全。

灵宝派的所有法器也都摆在法台上,耐心等待中,到了时辰,盘膝打坐的王小虎一跃而起,平生头一次的穿上了青色的道袍,无比正式,威廉林盘膝坐在法台前,冥想存神。

王小虎按照灵宝派的召请法,取剑印,脚踏魁罡,搯诀唸咒:“天上人间,去住不齐。凡有启请,速降丹梯。笔墨纸素,早赐灵批。随愿随感,母惇毋违。保生大帝,速降来临。急急如律令……”

保生大帝又称大道公,吴真君,是宋代神医,又被称为吴真人、花桥公。为紫微星转世投胎,吴夲年少时曾受昆仑山西王母传授法术,后举科举,官任御史,精通天文地理,礼乐医术,后辞官修道,行医济世,医德如佛、医术如仙,以济人救物为念,而义不取分文。医德高尚,慈惠济世,活人无数,深受时人尊敬,称神医。

飞升后,被历代帝王加封,称保生大帝,是道门正宗在职的医神,王小虎凝神奏请,香气缭绕之间,众人都感觉到一股奇异的波动,随后冥想的威廉林身躯轻轻一抖,王小虎知道这是医神临世了,更加虔诚的念诵咒语。

威廉林身躯抖动的越来越厉害,这个过程有十几秒,随即就安静了下来,王小虎开了天眼,诚心拜请中看到医院会议室屋顶忽然变成一片虚空,星光之中,降下一位仙人来,头上戴一顶苏样的百柱鬃帽,身上穿一件鱼肚白的湖纱道袍,脚穿玄色浅面靴头鞋,白绫袜上,仙风道骨,神清气爽,手持药葫芦及药箱。正是善能医治百病,药到病除的道家保生大帝,吴夲。

王小虎心中狂喜,请来了道家的医神保生大帝,只要他出手,什么疑难的病症还不都是手到擒来!狂喜归狂喜,却不敢失去了礼数,脚下罡步停下,收了手决,恭恭敬敬朝着附身在威廉林身上的保生大帝稽首,轻声道:“道门灵宝弟子王小虎,奉请保生大帝救治清徽派高琪。”

话说的很近乎,毕竟吴夲的道家的医神,他和高琪又都是道门弟子,总有一份香火情在里面,保生大帝淡淡一笑,轻轻一动,威廉林就站了起来,径直走到高琪病床旁边,转了一圈,竟是面有难色,王小虎看的心急,有心想问,却又不敢冲撞了医神,只能是耐心等待。

附在威廉林身上的保生大帝围着高琪转了三圈,忽地一叹,对王完身化一道白光,径自去了。

王小虎愣住,想不到请来了道家医神保生大帝都无法医治高琪,她的病情究竟严重到了何种地步?难道魂魄已经入了冥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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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三十章 识海深层

医神离开,威廉林全身一抖,萎顿在地,王小虎上前扶起他,在他后背敲了敲,威廉林激灵灵打了个冷战,醒转过来,看见王小虎,着急问道:“怎么样小虎,请来医神了没有?”

“医神都看不出个究竟,请别的神来又能看出什么?”王小虎回了一句,扶起威廉林坐到一边,很是沮丧,医神说高琪魂魄已不在窍中,让他请冥神查探,也只能是如此了,高琪的魂魄不在窍中,是生是死,总要打探个清楚。

“元大哥,麻烦你去老李家的纸扎铺子,把他家最好的冥器都买来,钱你先给我垫着。”元中堂听王小虎说钱,不耐烦的摆摆手:“高琪也是我朋友,少来这套。”元中堂知道王小虎要冥器有急用,也不多问,急忙转身去了。

“威廉,你去找蒋飞,让他出阴差,最好找到谢七爷,不管如何都要请来。”王小虎又让威廉林去找蒋飞,瞧了瞧法台,对风道士道:“风兄助我一臂之力,咱们做两手准备,做法请谢七爷。”

风道士披上道袍,给王小虎加持护法,王小虎重新布置法台,换上新的贡品,法器,台子上重新了换了一块黄布,黄布上印着太极八卦图案。香炉、水果、灵符桃木剑等法器都摆在桌子上。

折腾了半个小时,王小虎左手施展剑指。右手举着灵宝金印,走的是阴阳步,念诵咒语:“出窈窈。入冥冥,气布道,气通神……”王小虎念咒,风道士摇动三清铃,一句一摇,同时手中还提留着一盏惨绿惨绿的引路灯。

医院会议室的灯光全关,只有风道士手中的引路灯散发出诡异光芒。映射着每一个人的脸都是惨绿惨绿的,比鬼也好看不了多少。咒语声中,屋门方向起了一层薄薄的雾气。雾气当中,谢七爷身穿古装,头戴白纸尖帽,手中还拿着个哭丧棒。在两个鬼差和蒋飞的簇拥下显出身形来。看见王小虎,阴沉沉问道:“灵宝小子,叫你家七爷来什么事?”

王小虎不是没跟谢七爷打过交道,以往都是一幅现代大老板的派头,今儿怎么复古了?还是请错了?忍不住就有些发愣,谢七爷见他傻乎乎的不说话,皱着眉头,不耐烦道:“今天爷爷去抓个一辈子没出过山的老鬼。穿成西装革履的,怕他不认得。”

啥时候谢七爷的服务这么周到了?王小虎回过神来。看了一眼蒋飞,蒋飞在一边给他打手势,示意让他烧点东西,王小虎急忙对谢七爷道:“七爷,小子今天有事求你,我一朋友,叫高琪的,成了植物人,想让你帮着查查魂魄是不是在地府,入没入鬼籍,不让七爷白帮忙,我朋友去李家纸扎铺子买孝敬去了……”

王小虎一边说一边看谢七爷的脸色,但见他脸色白的吓人,脑袋上那顶纸帽上写着四个大字,一见发财,不知道的以为见到谢七爷会发财,却不知道,见到了谢七爷发财的只有他,他见了谁他都发财!

“你这小子倒也懂事,不枉你家七爷为你跑这一趟!”谢七爷苍白的脸上挤出了点笑模样,探头去看,却见屋子里根本没有任何冥器,连冥币都没有,一张脸迅速就垮了下来,咳嗽一声,颇有威严道:“老爷我也是地府正牌子冥差,你让我查谁就查谁?地府的规矩还要不要了?”

话刚说到这,元中堂带着几个天府门的弟子快步赶了进来,手中拿着各种老李家纸扎铺子的冥器,手表,手机,平板,童男,童女,轿车,别墅……一溜烟的排开,几乎占了半间屋子,谢七爷看到这些东西,忽然又咳嗽一声,婉转道:“法理也不外乎个人情,你小子懂事,替七爷办过事,嘿嘿,我就帮你查查。”说完对身边的一个鬼差耳语了几句,那鬼差化作一道青烟消失。

王小虎怕起别的变化,急忙让元中堂烧冥器,在场的那一个也不是普通人,劳木上去帮忙,手法极其特殊,燃烧冥器竟然不生一丝烟气,恍惚的那些冥器都通过特殊手法转到谢七爷门户下。

谢七爷收了东西,脸色不再那么僵硬,还劝慰了王小虎几句,过了过了没多大一会,鬼差捧着个册子回来,谢七爷翻动名册,刹那有了结果,高琪魂魄尚未入册,鬼籍中没有她的名字。

王小虎傻了,这也不在,那也没有,高琪的魂魄到了哪里?或者说怎么才能救治?王小虎失神落魄,谢七爷也觉得有点不落忍,对他道:“小子,天地玄妙,有一个地方,介于阴阳之间,非阳间,无形体,也不是地府三恶道,也入了不鬼籍,不死不活的人,多半在此处。”

但凡有半分希望,王小虎也不会放弃,听谢七爷这么说,急忙道:“还请谢七爷告诉我那地方在那?”

“譬如巨海浪,斯由猛风起。洪波鼓冥壑,无有断绝时。藏识海常住,境界风所动。种种诸识浪,腾跃而转生。那地方你也去过,却来问我做什么?高琪的命魂一定在其中,找回命魂,其它的魂魄也就回归。”谢七爷回答的含含糊糊,转身就走,再不停留。

王小虎仔细记住了谢七爷说的这几句话,没等琢磨,风道士沉声道:“这几句话是楞伽经的句子,后面还有几句,以真如为如来藏识,真如随缘而起诸法,如海之波涛,谢七爷说的那个地方是识海!”

王小虎愣了一下,转头去看小疯子,见他满脸的震惊,瞧着王小虎皱了皱眉,识海这个东西,道家讲叫紫府,玄妙非常,真能研究明白也就得道成仙了,按照丹经的说法:由两眉之间入内,一寸为明堂,二寸为洞房,三寸为上丹田。上丹田方圆一寸二分,乃是虚空一穴,藏有先天真一之神。丹成之后,此处为出神之所。

识海乃元神所住之宫,其空如谷,而神居之,故曰谷神。神存则健,神去则死,日则接于物,夜则接于梦,神不能安其居也。”正因为泥丸有神所居,真气存于内,为人生命中枢,所以《素问?刺禁论篇》强调指出:“刺脑,中脑户,入脑立死。”脑死亡才是生命真正终结。

至于高琪的命魂为什么会封存在识海之中,就不是他们能够知道的了,人体很神奇,尤其的大脑就更神奇,高琪毕竟是道们弟子,修炼之人,或许在失血过多的情况下,命魂潜意识的躲进识海之中,以求保全性命,又或者是别的什么原因。

重要的不是高琪命魂如何进的识海,而是该怎么把她从识海中救出来,就像当初救王小虎一样,王小虎跟夜色在识海中大战过,知道那地方真的是玄妙非常,但有小疯子在,必然能够找到高琪的命魂,还有什么担心的?

王小虎听说是识海,不由得松了口气,转头又去看小疯子,小疯子明白他的意思,点点头道:“小虎哥,别担心,我去!”

幻术之强大,就是能进入到识海之中,但也不是说去就去,还是准备了一番,高琪的命盘和小疯子的命盘合二为一,王小虎和一众兄弟们护法,小疯子盘膝而坐,神思渺渺,跟成了植物人的高琪几乎没啥区别。

小疯子的幻术比夜色强大,曾经带王小虎出过识海,能带出王小虎,也就能带高琪出来,王小虎耐心等待,时间一点点过去,两个小时后,小疯子突然全身一抖,汗水刹那涌出,整个人就如从水中捞出来的一样。

王小虎一惊,不敢碰小疯子,却见他缓缓张开双眼,虚弱到:“小虎哥,我进到高琪识海的中层了,哪里没有她,只有一片空寂。”

“为什么会没有?”王小虎急忙抓住了小疯子的肩膀,小疯子深吸了口气,无奈道:“小虎哥,不是识海中没有高琪,是我能力不够,只能进入高琪识海的中层,中层没有,或许就在深层里了。”

王小虎不由得一愣,这才想起识海有四层,当初他跟夜色拼了个你死我活也不过是在识海中层,已经是凶险万分,深层,又会是个什么所在?

识海深层十分神妙,那里藏着无尽的精神方面的宝藏,如果精神力侥幸能够去到识海深层,或许就会开发了更多的大脑部分,或是唤醒了自身沉睡的潜力,又有可能是得到了祖先的遗言,又或是其他神奇的东西,精神力在进入识海深层仍能回归的人,在这世界上恐怕几亿人里也没有一个,识海深层不是想进就能进的,进难,出来就更难。

小疯子很虚弱,但见王小虎沉默,沉声道:“小虎哥,你别担心,我休息休息,养足了精神,就去高琪姐深层的识海找找看。”

王小虎摇摇头,看着小疯子,坚定道:“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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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三十一章 拯救

王小虎语气坚定,小疯子急忙道:“小虎哥,识海深处没人去过,谁也不知道那里面有什么,我好歹是个幻术师,心智也坚定,你没有基础,出了意外怎么办?还是我去。 看最新最全小说”

王小虎拍了拍小疯子的肩膀:“高琪是为了我才变成这个样子的,我不去救他,心里不安,你也说了,识海深层没人去过,你要是再出点什么事,我这辈子就没法过了,我去就是我去,就这么定了,你准备一下,待会让我进入高琪的识海。”

“小虎哥……”小疯子还要再说,被耿鉴扬一把拽住,轻声对他道:“他是不会放心让你去冒险的,何况……”耿鉴扬压低了声音:“高琪对小虎的感情你又不是不知道,如果真有人能把她找回来,只有小虎,你明白了吗?”

王小虎和高琪是一对欢喜冤家,俩人不知道上辈子做了什么孽,见面就没有不吵不闹的时候,傻子都看出来高琪对王小虎的那一份心思,只有那个比傻子还傻乎乎的王小虎懵懵懂懂,还真像耿鉴扬说的那样,高琪命魂在识海深层,到底什么情况谁也不知道,如果命魂虚弱,就会恍惚,不会记得人世间的事。

真是那种情况,自己本事再大也叫不醒高琪,能干这事的只有王小虎,毕竟高琪对他有一份真情在里面,想明白了这点,小疯子也不在争,重新布置高琪和王小虎的命盘,劳木和风道士开始布置拜斗。

一切准备妥当。又推来一张病床,王小虎躺在病床上,与高琪并排放在一起。伸手抓住高琪的一只手,高琪手掌软软的带着体温,却没有半点力道支撑,王小虎深吸了一口气,冷静道:“诸位兄弟,拜托了!”

小疯子将王小虎和高琪的命盘合二为一,在王小虎的鲜血和高琪鲜血融合的一瞬间。王小虎头脑瞬间变得晕沉,小疯子走到他身边,轻声对他道:“小虎哥。我要封你五识了,你记住,要是有什么麻烦,就念口诀:五行精一是灵根。生在乾家长在坤。从来万法皆无相,无相之中有法身。不断妄,不修真,真妄之心总属尘。念念归真,念念归真……”

随着小疯子和拜斗的咒语,王小虎意识一点点模糊了起来,恍惚中,感觉突然就变得很奇妙。五脏六腑都在,只是感觉到了虚和空。他,虚空,万物,都是一体的。医院中往来的人,一切都在觉察之内,又仿佛与自己无关,又似乎彼此息息相通。

时间在这一刻突然停止,一瞬间,王小虎感觉无比安详,过了会,眼前突然出现一片模模糊糊的光芒,这种光芒不是阳光,之所以不是阳光,是因为这团光芒没有阳光的炽烈和温暖,也不会是灯光照射出来的那种感觉,而是类似于一团雾气的光芒,光芒没有温度,也不刺眼,很平和。

光芒开始离王小虎还很遥远,但是却越来越近,渐渐的,不知道是光芒靠近了他,还是他靠近了光芒,很快他便被这团如雾气的光芒笼罩,在被光芒罩住这一刻,王小虎感觉无比的安详宁静,是那种他一直渴望得到的最真实的安详和宁静,身心得到了无法言语的愉悦,所有的恐惧,磨难,以往种种负面的情绪在这一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王小虎感觉不到时间和空间的存在,没有声音,也看不到其它的物体,整个人仿佛已经和宇宙合为一体。

一股气流轻轻的将王小虎向无尽的天空托起,身不由己的向上漂浮,越来越快,越来越快……紧接着他穿越了一条无尽黑暗的隧道,隧道一片死寂,没有一丝的声音,也感觉不到隧道的边际和任何生命的迹象。

隧道是一个没有空气,没有时间的圆柱体,像是一个过渡地带,在这里王小虎感觉像是过了一万年那么长,神识飘渺,苦苦的熬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隧道的尽头有一束光芒出现,接下来,她的眼前突然出现一幅三维立体画面。

那是高琪的一生,一幕幕仿佛电影的镜头,不停的上演,每一个细节,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清晰,让王小虎感觉这就是现在发生的事,而不是回忆或者什么,但是他却像是看着一个立体电影,清楚的看着一幕幕发生,却无法跟画面中的人沟通。

王小虎有一种非常奇妙的感觉,时间仿佛过的非常快,又仿佛在按照原有的速度在进行,这种感觉让他有些恍惚,他清楚的看到高琪的出生成长,普通的家庭,普通工作的父母,看到她第一次学走路,学说话,第一次跌倒,第一次爬起来,第一次梳小辫,……

高琪的一生就在王小虎眼前一幕幕划过,接着他看到了高琪上幼儿园,他看到高琪摔坏了心爱的玩具,痛哭和委屈的模样,这一刻王小虎竟然感同身受,图像按照高琪的生命经历一幕幕进行,栩栩如生。

王小虎身在其中,完全三维的彩色图像还能动。画面继续向前,王小虎看到长大的高琪越来越像个假小子,淘气的抓到一只受伤的小猫,她用绳子拴住小猫的后腿,绑在一棵小树上面。然后她点起一堆火,高琪看着小猫在火焰中痛苦的扑腾。

小猫痛苦挣扎着,突然从火焰中冲了出来,直扑高琪的脸,高琪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不轻,双手捂脸后退,却被身后面的一块小石头绊倒,仰着倒下,后脑磕在了一块凸出的石块上,当父母赶来的时候,地上一滩血迹,高琪已经昏迷不醒了。

接着画面开始变得模糊起来,王小虎隐约看到,高琪的父母开始四处求医问药,然后她家的门口出现了一个老道……王小虎忽然明白高琪为什么一个失血就成了植物人,原来她在小的时候脑袋受过重创,那个老道,一定是高琪的师傅,清徽派的掌门。

画面到了这里,戛然而止,同时一股强烈的吸力不断的将他向后拽。王小虎想要挣扎,发现根本挣扎不脱,一下子被拉入一个狭窄的空间,那个空间是漏斗形的,非常黑,看不到一点光亮,王小虎就在里面滑行,有点不知所措。

那种感觉非常的不妙,像是哪里出了差错,王小虎就要掉入到无尽的黑暗当中,就在这个时候,他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人影子被包裹在一片刺眼的光芒中,根本看不清楚它的面目相貌,可王小虎却能感觉到这个黑影在向他靠近。

奇怪的是,王小虎并没有感到黑影有恶意,相反像是一个很熟悉的人,要带他到一个更加祥和安宁的地方去,王小虎刹那想到了一个可能,在高琪的识海,这个人影会不会就是高琪?王小虎伸手想要拽住人影,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动弹,只能随波逐流。

王小虎朝着无尽黑暗坠落的速度突然变得缓慢起来,光芒中,人影周身的光亮越来越明亮,越来越大。那光亮变成强烈无比的光源。一瞬间,王小虎清楚的知道,这个白光中的人影就是高琪,他努力的想要靠近,却又身不由己,两人近在咫尺,却又仿佛远在天涯。

高琪,高琪,我是王小虎,我是王小虎啊,抓住我,抓住我的手……王小虎想要说话,却没有声音,一切只是在他心中回荡,努力挣扎中王小虎开始变得忧虑、沮丧、痛楚与紧张。而包裹着高琪的那团光,却在迅速变亮,越来越强,直到变成一道平常无法见到的亮光。这道光是一种无法置信的明亮,却不会使眼睛灼伤或者使人眩晕,或者掩盖周围事物的光芒。

那道光发散出的爱意和温暖感,拥抱住了王小虎,这时候王小虎像那个人影一样被包裹在白光中,跟随着她的影子向前漂浮,四周都是白茫茫一片,看不到任何景物也感觉不到有别的物体存在,就在那个人影伸出一只手来,似乎要抓住王小虎之际,一股巨大的力量突然横空出现,

王小虎突然就感觉自己被掀飞了,巨大的力量接二连三的冲击着王小虎,像是黑暗中有无数双手在撕扯他,要将他撕裂成碎片,灵魂在这一刻仿佛都要被撕裂,这是一种绝望的痛苦,无法形容的恐惧和绝望。

轰!一股巨大的力量自上而下,犹如一枚巨锤敲打在他身上,王小虎立刻就失去了所有的知觉,昏沉之中,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王小虎耳边有一个软软的声音在呼唤:“蟑螂,蟑螂,该进殿面君了,怎地还睡,醒醒,醒醒!”

王小虎突然感到意识和身体已经融合到一起,就像突然得到了重量。下一刻他就发现能动了,接着睁开了双眼,看到了一个娇媚的古装丫鬟,正推着自己轻声呼唤。

王小虎不由得四下看了一眼,顿时惊骇莫名,宛如被雷劈了一样身躯僵硬,情不自禁喊道:“卧槽,这特妈是个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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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三十二章 男宠

王小虎身处古香古色的大房子里,躺在一个木床上,放眼望去,红头的八仙桌,青头的太师椅,白玉的屏风,纸糊的窗户……眼前还有一个梳高髻,露胸,肩披红帛,上着黄色窄袖短衫,下著绿色曳地长裙,腰垂红色腰带,看上去也就十五六的古装小萝莉在使劲推着自己,大声喊着:"蟑螂,蟑螂,快醒醒……"

这丫头怎么骂人,管人叫蟑螂?这又是特妈在那?王小虎一个劲的发蒙,也不怪他发蒙,任何人醒来成了这个德行都得发蒙,虽然穿越对于王小虎来说并不陌生,小说,电视……整天价的穿,但他明明是在高琪的识海中啊.

难道……难道个什么他也想不明白,回想夜色进入他识海,跟正常的世界没有区别,更没离奇到如此地步,高琪的识海怎么这么特殊?还是他已经进入到了高琪识海的深层?

仔细想想,应该就是高琪识海的深层了,识海中层是人一生的回忆和过往,深层没人去过,或是梦境,或是潜意识,或是**,或是幻想……不管是什么,反正现在成了这个德行.

"蟑螂,蟑螂,你这是怎么了?梦魇了吗?歇息一下也就是了,公主已经派人来催几次了,让你速速更衣,今天是进宫的日子,难道你都忘了吗?"

蟑螂,张郎!古装萝莉带着一口陕西口音,王小虎冷静了一下才听清楚古装小萝莉不是骂他,管他叫张郎,不是蟑螂,忍不住开口问道:"张郎是谁,我特妈是谁?"

古装萝莉听王小虎胡言乱语,被他吼得眼眶瞬间就红了,低垂着头小声哭泣,王小虎忍不住头疼,深吸了口气.伸手拽了一下古装萝莉,触手温暖,不是幻影,吓得那小萝莉尖声叫喊:"张郎.不要如此啊,你是要进宫的啊……"

"别喊,喊特妈什么?我现在问你,你叫什么名字,这里是个什么地方,我又是谁?你见没见过高琪,别着急,一样一样的跟我说."

"你是张昌宗,天下有名的美男子,太平公主瞧上了你.让你进宫伺候……"

王小虎在小丫头颤抖的话语中,渐渐摸清楚了脉络,据古装小萝莉说,现在是大周朝,皇上是武则天.而他是那个历史上著名的男宠,张六郎张昌宗……

对于这段历史,王小虎多少也了解点,武则天执政时,张昌宗得到太平公主的推荐,受到武则天的宠幸.张昌宗向武则天介绍说张易之才干超过自己,善于炼制药物.武则天立即召见.很喜欢他.兄弟两人都得到宠爱,出入宫廷,修饰打扮,衣着华丽,极力整治得逗人怜爱.

召见当天,武则天就任命张昌宗为云麾将军.行使左千牛中郎将职务,张易之为司卫少卿,赐给住宅一处,绢帛五百段,大量的男仆女婢,骆驼,牛马供他使用.没几天.提升张昌宗为银青光禄大夫,赐给防阁官员担任警卫,和朝臣们一样每月初一,十五朝见武则天.

张昌宗进宫任职不到十天半月,权势震惊天下.武家的各个兄弟以及宗楚客等人抢着上门,讨好巴结,亲自替他牵马递鞭,称张易之为"五郎",张昌宗为"六郎".又任命张昌宗为右散骑常侍.

王小虎真迷糊了,这是在高琪的识海中,还是真的穿越了?他也摸不准,小萝莉说完,眼见他发傻,怯怯道:"张郎莫要逞强,身家性命要紧."

传说张昌宗面如桃花,潇洒风流,王小虎知道自个浓眉大眼跟面如桃花沾不上边,要还是他自己模样,就说明他是在高琪的深层识海之中,如果换了个模样那就是穿越了,王小虎不理古装小萝莉在那念叨,跳下木床,发现自己一身古装不说,头发还挺老长.

四处找镜子,才想起来,这时候镜子还是稀罕物,急忙对那小萝莉道:"我穿衣服,你去拿个镜子过来."

小萝莉应了一声,转身去拿镜子,王小虎走到门边仔细瞧了瞧这一方天地,蓝天,白云,清风……跟正常的世界没什么区别,愣了会神,仔细回想先前的一切,愈发的想不明白,发了会呆,小萝莉带着面铜镜回来,身后还跟着几个丫鬟模样的女孩子,手里捧着铜盆,衣物……

王小虎一把抢过铜镜来,往脸上一照,还是自己的模样,浓眉大眼的,不是小白脸娘娘腔,瞬间就明白了,他一定是在高琪识海的深层,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但高琪这娘们的识海深层怎么会是唐朝?这乱七八糟的是个怎么回事?

王小虎也想不明白,干脆问古装小萝莉:"你知道高琪这个人吗?"

小萝莉摇摇头,朝后面一招手,丫鬟们进了屋子,放下东西,小萝莉忙活着帮王小虎洗脸更衣,王小虎本想出去找高琪,但一琢磨,外面人生地不熟的,要找个人,何其困难,简直就是大海捞针啊,反正要进宫去见武则天,实在不行,绑架了女皇,让她派些个狗腿子去找,岂不是比自己找强上太多了?

为了高琪,就委屈一下,当回小白脸吧!王小虎突然觉得自己很伟大,不在废话,任由小萝莉摆弄,这一摆弄就是半个时辰,唐朝衣服的繁琐,是在是超乎了意料,总共穿了绵袍一领,帛布衫一领,帛绸绫半臂一腰,生絡长袖一腰,帛练汗衫一领,帛练褀裦.[,!]一腰,帛练单裦一腰,帛练裻一腰,鞊镆靴一量并毡,两色绫接靿一,细丝袜一量,罗纀头一枚,丝巾子一枚,熟铜挍腰带一,沉香霸刀子金口一……

接着又在脸上傅粉,嘴里还塞了个叫**舌香的玩意,据说可以吐气如兰,酸不拉几的,跟口香糖比差远了,收拾完了再一看,整个一油头粉面的小白脸.

等了会,有人来接,骑上一高头大马出了宅院,就见满眼都是古建筑,来往的行人都是古装,有些女子见了他,高声大喊:"张郎,张郎……"还有人朝他身上撒花.

王小虎忍不住摸了摸脸,就算是打扮完了,他也是个浓眉大眼的主,怎么在唐朝女人的眼里成了赛潘安的人物了?也琢磨个不明白,跟着前面一个小轿子,被人牵着马,溜溜达达的进了大明宫.

大明宫之大看的王小虎是眼花缭乱,进了宫,那小轿子里的人才出来,就见是个三十多岁的美貌妇女,穿的那叫一个新潮,酥胸半露,人也是妖娆妩媚,带着笑意对他道:"张郎稍后,我这就去禀告皇帝陛下."

不用说这就是那个太平公主了,王小虎懵懂的点头,就觉得这太平公主挺像一个明星,具体想谁却想不起来,等了会,一个老太监带着几个小太监来了,说是皇帝陛下召见,带着他朝里面走.

王小虎暗自琢磨,待会见了武则天,磕完头之后该干什么,是突然暴起,还是等待时机?又想这会的武则天差不多该有六十了吧?

胡思乱想的跟着进了一所极其宏伟的宫殿,按照老太监教的规矩,不让起身,不能抬头,低头进去,趴在地上,磕了三个头,喊了几声万万岁,就听一个淡淡的声音道:"抬起头来!"

这声音怎么那么耳熟?王小虎不可置信的抬起头,往上面一看,顿时傻眼了,就见龙椅上面,那是什么武则天,而是高琪,丫穿了一身龙袍,头戴皇帝的冠冕,吊儿郎当的翘着二郎腿,手里拎了串葡萄,在那一边吃一边吐籽,吐的那都是……而且还是二十多岁的模样.

一瞬间王小虎就想明白了,既然是高琪识海的深层,那她必然是识海的主人,深层的一切应该是她的幻想,**,或是什么,所以她才是这里的唯一主宰,才是武则天.

都说每个男人都有一个皇帝梦,原来女人也有啊!王小虎愣了愣,随即高兴的跳了起来,大声道:"高琪,我是王小虎,我来找你回去,快跟我走,咱俩想办法离开你识海深层……"

"大胆!见了陛下,胡言乱语!"老太监大声呵斥,更有无数身穿铠甲的军士进来,上前抓王小虎,王小虎还真没把这些个军士放在眼里,朝着高琪跑去,挥拳去打一个军士,那曾想,一拳打出去,拳头软绵绵的,反而被人一脚给踹在了地上.

王小虎立刻就又明白了,他在高琪的世界里跟个蚂蚁也差不多少,她想什么就是什么,自己现在是张昌宗,当然没什么力气,急忙高声喊道:"高琪,高琪,傻娘们,是我啊,我是王小虎……"

坐在龙椅上的高琪听到王小虎的喊声,没有半点反应,眼神中也没有任何情绪,像是根本不认得他这个人,吃完手里的葡萄,挥手让军士把王小虎带上来,等离的近了,流氓似的伸手右手,端起王小虎的下巴,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眉头一皱,道:"我看这个人怎么如此讨厌?太恶心了,来啊,拉下去砍了!"

几个军士拽着王小虎往外拖,王小虎以为高琪怎么都能认出自己来,但高琪像是真的不认识他了,又听到她让人砍了自己,忍不住大声骂道:"高琪,我曹你大爷的,我是王小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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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三十三章 还是男宠

王小虎极力想要挣脱军士的拖拽,奈何身上力气小的可怜,真跟手无缚**之力的书生一样,急忙念诵咒语,念了半天,什么感应都没有,终于是无可奈何的放弃了,心里一个劲的纳闷,高琪怎么就不认得他了?真是脑子坏了?

高琪看王小虎的眼神很是迷茫,绝不是装出来的,据说有人在遭受重大打击之后,人就会开启自我保护意识,忘记一切,把自己保护起来,会不会高琪命魂变的虚弱之后,也启动了保护意识,从而忘记了一切?

王小虎越想越觉得是这么个道理,高琪不认识他,也就无法带高琪离开识海深层,这鬼地方完全以高琪的意志存在,用句通俗的话讲,那就是她的地盘她做主,王小虎脑子转个不停,也想不出个办法来,只要高琪不认得他王小虎,就无法唤醒她。

王小虎觉得头疼,很快他就不用头疼了,几个军士把他压到宫殿外头,其中一个军官模样的抽出腰畔的直刀,大声道:“奉陛下圣旨,杀张昌宗。”

“卧槽,我认识你们皇帝陛下,跟她是老相好,她一时没想起我来,别动手,卧槽,不会来真的吧?”王小虎一边挣扎一边胡乱喊叫,那军官却恍若未闻,双手高举起刀来,阳光下闪反射出刀身的光芒。

这一刀是要挨了,是不是就死在高琪的识海深层了?惊慌中,想起小疯子教给他的咒语。急忙默念:“五行精一是灵根,生在乾家长在坤,从来万法皆无相。无相之中有法身。不断妄,不修真,真妄之心总属尘。念念归真,念念归真……”

一道刀光闪亮,好大一颗头颅,王小虎脖子感觉一疼,恍恍惚惚的一个激灵。眼前一亮,好像没死,而且还骑着高头大马。走在大街上,前面有太监领路,四下看了看,好像还在高琪的识海中。还是那个大唐。

这特妈是怎么回事?王小虎呲牙咧嘴的想不明白。见身边有个下人打扮的跟在马后面,问道:“哎,我问你,我是谁?这是要干嘛去?”

“你是五郎张易之啊!咱们这是进宫面见皇帝陛下去。”下人回了一句,王小虎倒抽了一口凉气,想起来张昌宗的哥哥张易之也给武则天当过男宠,不过张易之进宫,历史上是说张昌宗推荐的。成了张昌宗的王小虎一照面就被砍了脑袋,怎么就又进宫了?

跟下人一打问。还是太平公主出的主意,估摸是觉得在高琪这个武则天面前没了面子,又把张易之送来了,倒也好,起码又可以接近高琪了,王小虎沉思了一下,觉得不管怎么难都得唤醒高琪的记忆,让他记起自己是谁来,没准她一记起来自己是王小虎,就找回了记忆,或许就清醒过来了。

就算不能,高琪配合才能想出办法,有那么一瞬间,王小虎很庆幸又钻到张易之的身上了,至于怎么死了后恍惚的就成了张易之?管那么许多,没死就行呗。

拿定了主意,王小虎决定这次低调点,先混进皇宫再说,只要在高琪身边,还怕不能唤起他的记忆?马蹄声中,王小虎仔细回想第一次见高琪陛下的情景,有点冲动了,毕竟先前不知道底细,以为高琪见到他就能认出来。

第二次不能再犯这个错误,要低头垂目,装老实……胡思乱想的也就到了大明宫,还是先前那一套程序,等了会,还是那个老太监,王小虎忍不住朝被砍头的地方看了几眼,冷不丁打了个哆嗦,感觉脖子还有点疼。

小心翼翼的跟着进了宫,这回高琪换了个新花样,坐在龙椅上对身边的大臣道:“去给朕到岭南找荔枝去,快马送进宫来,朕要吃新鲜的。”

那大官也不知道是谁,胡子听老长,都白了,闻言道:“陛下要爱民,送荔枝所耗巨大,劳民伤财的……”劝了一大堆,高琪突然就恼怒了,拍着前面的御案喊道:“杨贵妃能吃荔枝,朕就吃不得?你这是给我上眼药啊,来啊,拖出去砍了!”

卧了个槽,高琪丫的就是个昏君啊,怎么又整出个杨贵妃来了?她这会还没出生那吧?跟她比个什么?连上眼药都整出来了,这娘们也太荒唐了!王小虎就感觉跟做梦似的,看着那大臣嗷嗷直叫,说些个什么为民为陛下好的话,被几个军士拖出去咔嚓了一刀。

王小虎缩了缩脖子,也不敢说话,更不敢抬头,高琪翘着二郎腿,对太平公主道:“呦呵,又送进来一个,不会像上次那个,让我一见就生气吧?哎,你说也怪,我咋一见着刚才那个张昌宗就气不打一处来呢?”

王小虎跪在地上暗骂:老子见你也是气不打一处来,等把你救出去,恢复正常了,这帐有的算……不过现在也就是想想,支棱着耳朵听太平公主道:“不会了,这个比先前那个老成,是个漂亮的人,惹得陛下生气,都是臣的不对,要不,你先看看?”

“那就先看看,那个谁谁谁,你把头抬起来,让朕看看。”高琪牛哄哄的喊了一嗓子。

王小虎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模样,万一要还是他自个的模样,高琪看着又生气该怎么办?早知道以前就少跟这傻娘们呕点气了,也不至于潜意识里还这么讨厌自己。

遮遮掩掩的不敢抬头,高琪蹦下龙椅,踱步到他跟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道:“挺大个老爷们,还学老娘们怀抱琵琶半遮面的,给朕抬起头来。”

王小虎不敢把脸全露出来,露出个额头来,高琪个丫的也没个皇帝样,上来一把拽下王小虎的胳膊,看清楚了他的脸,愣了一愣,王小虎也发愣,两人斗**似的看了会,高琪突然怒道:“他怎么跟刚才那个张昌宗长得一个德行,我看着就来气,来人啊,拖出去给朕砍了!”

那些个军士也不知道从那就冒出来了,像是就等着来人砍头,来的又急又快,王小虎有点懵,这特妈刚进高琪的识海没多久,就要挨上两连刀了?虽然有小疯子的咒语,还能活过来,挨那一刀的时候也是真疼啊,何况谁知道下次会不会这么幸运了?也不知道张宗昌和张易之哥俩还有没有兄弟姐妹了,要是没有了,就没办法接近高琪了,急忙大喝一声:“慢着!”

声音挺大,所有人都愣愣的瞧着他,王小虎汗都下来了,情急生智,对高琪道:“陛下,你我是老相识了,你不记得我了?”

别说这一嗓子还真整出效果来了,高琪愣了,太平公主愣了,太监愣了,军士们愣了,都瞧着王小虎,高琪疑惑的看着王小虎,仔仔细细,上上下下的打量,眼中的迷惑越来越深,内心之中,好像……记起来什么来了,嘚瑟着惦着脚,围着王小虎一边转圈,一边问:“咱俩认识?”

“认识,认识,你不记得鬼妾了?不记得咱们一起对付三连煞的恩情了?不记得第一次你我见面的时候,你就把枪顶在我脑门上了,高……陛下,咱们不仅是老相识,还是患难与共的老相识啊,

高琪戴着冠冕的脑袋歪了歪,好像是有点想起什么来了,眼中却是越来越迷惑,瞧着他喃喃道:“我觉得你是有点眼熟了,可你说的那些事,我怎么一个都想不起来?”

王小虎的脑子突然就活泛了起来,急忙道:“陛下,咱们不光是今生相识,上辈子也认识啊,上辈子你是个警察,在五处上班,那是个专门处理灵异事件的部门,我是个学道的,咱们一起解决过红衣师姐,解决过夜色,还一起去过日本找阴阳师的麻烦,咱俩被关在了一起,你替我挨了一枪,想起来没有?”

高琪突然就站定了脚步,瞧着王小虎,举起手,抬起他的下巴,跟看牲口一样的左看右看,时而愣一下神,时而皱起眉头,像是想起什么来,却又想不太清楚。

王小虎心中却是暗暗狂喜,嘴里不停的道:“我还有一帮哥们,你也都认识,耿鉴扬,那个秦朝来客,小疯子是个幻术师,还有个慎虚,你最讨厌他,威廉林,英格兰的帅哥……”

高琪喃喃道:“我好像有点印象了,但我怎么不记得你?”

“是我,我是王小虎啊,灵宝派的掌门,灵宝公司的总经理,你是清徽派的……”王小虎急忙拍着脑门让高琪辨认,谁知道高琪越来越迷惑,忽地神情一肃道:“我还是一见你就觉得讨厌,你这张脸太招人生气了,来啊,拖出去给朕砍了!”

几个军士上来就抓住了王小虎,就往外拖,王小虎着急喊道:“高琪,高琪!你不能这样,咱们一起抓过鬼,一起出过海,一起喝过咖啡……”

高琪却是看也不看他一眼,几步王小虎就被拖出了宫门,王小虎知道免不了又要挨上一刀,急赤白脸的朝高琪喊:“高琪我曹你大爷,你特妈砍的还是我!”(未完待续。。)

四百三十四章 断崖

微风一吹,感觉有些寒冷,突然觉得哪里不对,一瞧,自己双鬓有白丝飘起,想用手去抓,发现右手没了,卧了个槽,这又是闹那一出?王小虎仔细瞧了瞧身上的衣衫,玄衣,断臂,后背还背着一把大剑。

这打扮,这模样,这地方,自己啥时候成杨过了?王小虎咧嘴苦笑,觉得高琪深沉识海中的一切都荒诞的无与伦比,这傻娘们,也不知道脑子里面都装了点啥,尽是些个乱七八糟的玩意,不过,有一点让王小虎觉得欣慰的是,她当武则天那会,跟她说的那些话,好像起了点作用,只要再找到高琪,坚持不懈的提醒她,没准慢慢就想起来了。

刚从两个著名男宠突然变成了著名的杨大侠,转变实在是太快,而且附近也没有高琪啊,这娘们去那了?更让王小虎觉得疑惑的是,在高琪的世界里,只要他出现,总能有一个角色,不是路人甲乙,戏份还都挺重,难道说,高琪的潜意识里他是一个挺重要的人?

王小虎越想越觉得有这种可能,毕竟对于武则天来说。张昌宗和张易之是他特别宠的两个男宠,但她怎么就记不起来自己了呢?人格分裂?

王小虎左思右想,也没想出个头绪来。一琢磨,既然他成了杨大侠,那高琪一定是把自己想成是小龙女了,那高琪人呢?现在又是神雕中的那一出?后面没路,王小虎就只能朝前面走,走了十几步也就到了断崖边上,云雾弥漫之间。对面的山壁上刻着十六个大字,十六年后,在此相会。夫妻情深,勿失信约!

卧槽,字都刻下了,那可就是神雕后期了。根据金庸老爷子书上写的。杨过每年都会来断肠崖等待,也不知道这是那一年,按照剧情发展,小龙女可就在断崖下面呢,是不是跳下去就能见到?

王小虎探着脖子朝断崖下望去,但见云雾飘渺,也不知道有多深,自下而上刮着小刀子似的旋风。忍不住缩了下脖子,后退了一步。往下跳,开什么玩笑!要是高琪不是小龙女怎么办?要是下面没人怎么办?跳下去摔死了怎么办?

要是跳下去念小疯子的咒语没念完就摔死了,谁知道会是个什么后果?莽撞不得啊,何况,真要摔下去肯定巨疼,想起前两次被砍了脑袋,现在还觉得脖子直抽筋呢,那是真疼,有那么一瞬间,真有种要死了的感觉。

不如先观察一下四周的情况再说,王小虎决定不跳,四下溜达,发现整个世界就断崖这一小块大小,不管他怎么走,最后都能走到断崖边上,没出路,也没人,除了对面山壁上的字迹,什么玩意也没有,就连跟着杨过的雕兄都不见了。

先前在唐朝的时候,好歹还有个大明宫,还有个街道,还有个家,现在倒好,就这么巴掌大个地方,难不成就在这待下去,还是自己没有按照剧情走?

王小虎又琢磨了一下,觉得这里是高琪以往看到过的电视剧或者小说片段,留下的印象挺深刻,所以识海中才会有这么个地方,是不是自己跟着往下演,能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可小时候看过的神效侠侣,都忘的差不多了啊!王小虎呲了呲牙,瞪着眼珠子,轻声呼唤:“小龙女!小龙女……我是你家杨哥哥啊,杨哥哥啊……姑姑,姑姑……我是过儿啊,我是过儿啊……高琪,高琪,我是王小虎啊,我是王小虎啊……”

喊了半个小时,别说小龙女,连个小狗女都没见着,王小虎喊的口干舌燥,想着没准一骂,依着高琪的脾气,或许就给骂出来了,开始骂道:“高琪,高琪,我是你大爷……”还是没人搭理他。

整个世界就剩下王小虎一个人瞧着断崖上的那十六个字,想了半天,想起点神雕书里写的,朝着断崖大喊:“十六年后,在此相会,夫妻情深,勿失信约!小龙女啊小龙女!是你亲手刻下的字,怎地你不守信约?”

喊得声音特别大,引起四面八方的回音:“怎地你不守信约?怎地你不守信约?不守信约……不守信约……”然后王小虎又学着古天乐的样子昂天长啸,只吹得断肠崖上数百朵憔悴了的龙女花飞舞乱转,王小虎努力回想台词,装作悲伤道:“当年你说走就走,留下我一个人,我找你找不到,急得我这颗小心脏都快窒息了,高龙女啊,你特妈就出来吧……”

还是没人搭理他,王小虎有点急,又想起小龙女就在断崖下面,但也不敢确定,坐在断崖那,朝着断崖地下喊:“小龙女,你在下面吗?你要是在下面给我回个话……”

“回个话啊,你不回话,我可不下去救你,哎!我说,咱们不带这么玩的啊,有人你就吱一声,你不吱一声,谁知道下面有没有人啊,万一跳下去没人,摔死了怎么办?摔不死,摔个好歹的怎么办?摔不出个好歹的,摔得挺疼的怎么办?有没有人啊,有人就吱一声啊……”

王小虎又骂又跳,又喊又叫,就是没人搭理他,喊了半天,累得够呛,刚想歇口气,身后一个道怪风刮来,王小虎跳起来回头一看,高琪从后面大步而来,柳眉倒竖,提留着雪白的裙子,看那打扮跟电视剧里的小龙女还真是一模一样。

王小虎这叫一个满心喜欢,急忙道:“高琪,你来了,我在这等你半天了,喊你也不出来,你这是要闹那一出?哎,我说,你记起我来了没有啊,我是王小虎,你是高琪……”

念念叨叨的说着,希望高琪能认出他来,谁知道高琪怒容满面,走到他面前,抬起就是一脚,骂道:“你特妈倒是跳啊!老娘在下面等你跳,你特妈就不跳,得比得的干什么……”

高琪这一脚来的又急又快,角度也刁钻的厉害,力气十分大,一脚就把王小虎横的踢飞了出去,朝着深渊掉了下去,王小虎亡魂大冒,朝着断崖上那个白影骂道:“高琪,卧槽你大……”没喊出爷,猛然间想起要念小疯子的咒语,急忙默念:“五行精一是灵根,生在乾家长在坤,从来万法皆无相,无相之中有法身。不断妄!”

下一句还没念出来,砰!的摔在一块凸出的巨大青石上,脑袋都摔扁了,恍惚的一瞬间,王小虎只有一个想法,书里不是说下面是个深潭吗?有水的……

全身巨疼无比,一个恍惚,又到了山顶上了,面前还是那个刻着十六个字的山壁,高琪却消失不见了,王小虎瞬间明白了一个道理,小疯子的咒语根本没个屁用,不用念小疯子的咒语,在高琪的识海中他也死不了,但又重新回到山顶是怎么回事?

王小虎四下瞧了瞧,跟刚才一样,四处找了找,还是没高琪的影子,这特妈是要干什么?难道非得让他跳下去?可下面没水潭,就一块石头,临恍惚的时候也没看到高琪,王小虎就更不可能跳了。

虽然说死不了,但摔那一下也是真疼啊,疼的现在想起来都浑身颤抖,真跟经历了一次生死没有区别,何况不跳高琪也能出现,干嘛要跳?

王小虎又开始呼唤,这次挺规矩,不说那么多废话了,一会喊喊小龙女,一会喊喊姑姑,一会喊喊高琪……很警惕,全身都绷紧了,但凡有个风吹草动的就立刻转身,喊了半天,还是没人理他,就在王小虎咽了口吐沫,准备继续呼唤的时候,高琪突然鬼魅一样的出现在他身边,冷着一张脸,无声无息的。

吓了王小虎一跳,还没等有所反应,高琪又一脚把他踹下去了,隐约听到高琪在那骂:“废话说的倒是不少……就不跳是不是?……”

王小虎耳边风声虎啸,朝着高琪大骂:“高琪卧槽你大爷!”

砰!又是骨头都散了的疼,王小虎一个恍惚,又到山顶上了,这一次有了教训,急忙离那个山巅远了点,于此同时他突然发现,小疯子的咒语不是没有用,而是太有用了,只要不念小疯子的咒语,就会在一个场景无穷无尽的循环,可他倒是想念,实在是断崖没有多高,掉下去,念不完就得被摔恍惚了。

那是不是自己主动跳下去,然后念诵咒语,就会换个场景?王小虎实在是不想当杨大侠了,摔下去也太他妈疼了,刚琢磨明白,还没等跳,高琪再次出现,一把抓住王小虎的衣领,王小虎要挣扎,发现自己是杨大侠,少了条胳膊,根本挣扎不开。

高琪拎着他走到断崖边上,往下一扔:“你特妈就不跳是不是?”

“高琪卧槽你大爷……”余音渺渺,砰!(未完待续。。)

四百三十五章 报仇

至少被踹下去了十几回,疼的王小虎几乎魂飞魄散,再没有了半点精神,干脆就一直念小疯子的咒语,等着高琪来踹,也不奢求高琪能想起什么来,只求能换个背景,再当杨大侠,就算不死,也得被这娘们折磨疯了。 看最新最全小说

同时心里暗暗发狠,等老子换了个厉害的角色,在好好的收拾你,许是他的祈祷被高琪感应到了,再一次被踹下去之后,王小虎一个恍惚,真就不在断崖上了,胳膊也有了,再一瞧,身上穿着龙袍,坐在龙床上,这是皇帝的待遇啊。

王小虎狂喜,咱也尊贵一回,让手下狗腿子抓住高琪再说,反正她也跑不远,忍不住低头看看这回又成谁了?清朝的龙袍,有辫子,是乾隆还是康熙?斜眼瞧着下面一个伺候着的小太监,咳嗽一声问道:“今儿是个什么日子啊?”

“万岁爷,快八月十五了,你瞧天上的月亮都快圆了……”小太监话还挺多,王小虎却没得到有用的信息,直接问是什么年号,有些不对头,灵机一动,问道:“快过节了,朕的儿子们准备的怎么样了?”

“宝亲王昨儿还来请安来着……”

宝亲王是弘历,乾隆,那自个就是雍正了,难不成高琪那傻娘们看甄嬛传看傻了,自己也要当回小主甄嬛?很有可能,大大的有可能,高琪那娘们不能以常理度之,武则天的瘾头过了,小龙女的瘾过了。再过一回甄嬛的瘾,那也不是没可能。

“甄嬛娘娘呢?把她给朕叫来,朕有话跟她说。”王小虎装模作样的让那小太监去叫甄嬛。谁知道那小太监一愣,垂着头禀告道:“万岁爷,后宫没有叫甄嬛的,陛下刚传召了惠仙秀女来侍寝,估摸着这会该在来的路上了。”

王小虎一愣,没有甄嬛,还侍寝。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正纳闷呢,几个小太监扛着个卷起的毯子进来,里面很明显裹着个人。只露出一头秀发,王小虎也听说过光着入寝宫是清廷宫女为皇帝伴寝的规矩。

毯子里裹着的是谁?会不会是高琪?王小虎有些捉摸不定,高琪那娘们疯起来是真疯,可都到了这一步了。也只能是摆摆手。让太监们下去,想着掀开毯子一角看看是不是高琪,要是高琪,就不打开毯子了,干脆绑起来,然后悠哉的跟她聊聊,没准就能让她想起些什么来,要不是呢。就让小太监抬走。

主意打的挺好,靠近了卷着的毯子。伸手去拽头部的一角,刚碰到毯子,呼啦一下,毯子被掀开,从毯子里钻出个人来,身穿清湖衣衫,整的很江湖上的侠女似的,眉目带着煞气,背手还握着一把长剑,可不正是高琪那个傻娘们。

王小虎愣了愣,这又是玩那一出?就见高琪大喝一声,上前一脚把他踹到在地,宝剑横在王小虎的喉咙上,咬牙切齿道:“狗皇帝,我乃吕留良之孙吕四娘,今夜特来取你人头,以祭我全家老小在天之灵!”

卧了个槽,清宫戏你不玩甄嬛,玩你大爷的吕四娘报仇啊!

吕四娘的故事,王小虎小时候看过小人书,印象很深刻,传说雍正年间,湖南秀才曾静因不满清廷统治,上书陕西总督岳钟祺策动反清。事后,雍正就此事大做文章,对案犯严加审讯,广肆株连,由此引出浙江文士吕留良文字狱案。曾静等人锒铛入狱,后被满门抄斩,吕留良一家也未能幸免。

吕留良之孙女吕四娘因在安徽乳娘家中,幸免于难。年仅十三岁的吕四娘秉性刚强,得知全家祖孙三代惨遭杀害,悲愤填膺,当即刺破手指,血书:不杀雍正,死不瞑目。八个大字,于是只身北上京城,决心替全家报仇。途中巧逢高僧甘凤池,四娘拜之为师。甘授吕四娘飞檐走壁及刀剑武艺。

之后,吕四娘辗转进京,设计潜入乾清宫,刺杀雍正,削下头颅,提首级而去。民间又盛传雍正大葬时只得以金铸头代之,葬于河北省易州泰陵地宫。

王小虎真是无奈了,一脸苦笑,高琪是个女孩子,虽然干的是警察行业,可毕竟是个母的啊,怎么就不能像别人一样,喜欢个什么甜蜜蜜了,还珠格格的,竟整那些个玄乎的,不是女皇就是女侠,真真的……变态。

高琪一脚踩在王小虎的胸膛上,当真是威风凛凛,真事似的在那瞪眼怒喝:“狗皇帝,死到临头,你还有什么话说没有?”

“有!”王小虎毫不犹豫的回了一句,高琪一愣,没想到脚下的狗皇帝不害怕,反而一脸无可奈何的瞧着自己,有那么一瞬间,高琪挺恍惚,脚底下的这个男人,好像……在那见过。

“狗皇帝,有什么要说的,快说,明年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卧槽,台词背的还挺溜,王小虎琢磨了一下,高琪的眼神很亮,却真带着那么一丝恨意,看模样真把自己当吕四娘了,就算说自己是王小虎,估计她也想不起来,沉默了一下,深吸口气,沉声道:“我最后要说的就是,救命啊!快来救命啊!大内高手呢!”

厄!刚喊了两句,一道剑光划过,王小虎脖子一疼,一个恍惚,又回到了皇宫中,摸了摸火辣辣的脖子,有了前面的经验,知道是没来得及喊小疯子的咒语,又重新来过了,老是这么被动不是办法啊,总不能被她杀来杀去的,总得把高琪制住,不能让这个疯婆子继续疯下去,谁知道再疯下去会整出什么来,要是整出阿凡达来,自己还得去抓大鸟?

王小虎定了定神,看着屋子里的油灯,好歹他现在是个皇帝,这个角色得之不易,比先前的男宠,杨大侠,都有优势,若是错过了,回头再换个苦逼的角色,更没法跟高琪接近,想到这,大喊了一声:“来人啊。”

小太监低垂头走过来:“万岁爷有何吩咐?”

“去把所有的大内高手都叫过来,要武功最高强的,全都埋伏附近,等会听朕一声喊,立刻就杀出来,听明白没有?”

小太监答应了,转身离开,不一会的功夫,带来十几个所谓的高手,王小虎一看,不由得乐了,高手都是熟人,威廉林,慎虚,小疯子,耿鉴扬……反正灵宝派的哥几个都齐活了,不过这些人却是谁也不认识他,都跪在地上。

王小虎知道哥几个都是高琪潜意识里面的影像,不会认得他,但看见哥几个的模样,还是让他心安,吩咐了让埋伏四周,待会听他一声令下,就抢出来,把刺客拿下,十几个大内高手领命离开,王小虎发现这些大内高手完全保持了哥几个的独有特性,耿鉴扬还是慢悠悠的性子,小疯子装疯卖傻,威廉林傻乎乎的,慎虚钻进了床底下……

王小虎也觉得好笑,看来哥几个在高琪的心目中就是现在这个德行,一切准备妥当就等高琪再次前来,没等多大一会,几个小太监扛着卷着的毯子又来了,王小虎一声冷笑,还想再来一遍?

先把你个傻娘们抓住了,然后慢慢的想办法,想到之前被砍了两次头,被踹下无数次悬崖,被高琪亲自用剑砍了脑袋,这些个罪,终于是没有白受,等到了这个时候,想到这王小虎就有些泪眼婆娑,就差高喊一声:高琪,你丫的也有今天?

眼见小太监进来,王小虎急忙道:“放下,把毯子给我展开!”

几个小太监还没等动手,高琪一掀毯子,从里面出来,王小虎急忙往一缩,大喊了一声:“动手,拿下刺客!”

大内高手从各个地方窜了出来,围攻高琪,高琪临危不惧,挥舞手中宝剑,东挡西杀,竟然奈何不得她,这个时候,慎虚还在床底下往外爬,丫的太胖,卡在床沿上了,也不知道当初是怎么钻进去的。

王小虎见他这模样就来气,哥几个在拼命,就他笨手笨脚的,忍不住一把拽住慎虚的衣服,使劲往外一拽,骂道:“就你废物,还不快去帮我拿下高琪!”

一使劲真把慎虚提留出来了,慎虚一个踉跄,超前跑了两步,突然就停住了脚步,身上跟筛子似的乱抖,王小虎大声喊道:“发什么傻啊,冲啊,拿住高琪,动弹啊,卧槽,非得让我踹你是不是?”

不管王小虎什么威胁,慎虚就是不动,王小虎这叫一个气的慌,就想上前照着他巨臀来上一脚,还没等到跟前,慎虚突然一个转身,王小虎一愣,就见慎虚不知道什么时候跟高琪换了个位置,哥几个正在围着慎虚狠揍,高琪却拎着宝剑,一脸奸笑的靠了过来。

王小虎眨了眨眼睛,突然就明白了,高琪的深层识海,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的意识片段,她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根本拿她没办法,想清楚这一点,王小虎很是沮丧,对高琪道:“我还能再说最后一句话吗?”

“狗皇帝,你还有什么好说的?”高琪举起手中宝剑,一道剑光划过。

王小虎闭上了眼睛,叹息道:“卧槽你大爷的,你杀的还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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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三十六章 三个字

命运就像是……当你不能抵抗的时候,就闭上眼睛享受吧!以前王小虎总觉得这是一句屁话,现在却深刻体会到这特妈就是真理啊,照这么下去,不管他是谁,总也少不了挨上一剑,干脆,再换个背景吧。 章节更新最快

王小虎不在挣扎,一恍惚坐到龙床上,开始念小疯子的咒语,等着高琪来杀,同样是卷着的毯子,当高琪冲出来,想要大逞雌威,却见王小虎坐在床上,念念叨叨的跟个老和尚一样,忍不住也是一愣。

王小虎瞧着高琪拎着寒光四射的宝剑,朝着她无奈苦笑,惹得高琪心生警惕,以为有什么埋伏,小心的四下观看,根本没人,王小虎还在念念叨叨,高琪径直走到他面前,用剑一指:“你在玩什么花样?”

玩花样?你丫又是砍又是踹又是杀的!你问我玩什么花样?王小虎心里暗骂,却不搭理高琪,暗念小疯子教的咒语,眼睛都闭上了,就等着脖子一疼,高琪被他搞懵了,不着急下手,对着他左看右看,眼神中越来越迷茫,似乎有点想起来王小虎是谁了,愣了半响没下手。

知道什么最折磨人吗?明知道注定要挨上一剑,脖子一疼,对方却迟迟不动手,这才是最折磨人的,还不如痛快的上来就是一剑,王小虎等了半天,高琪也没动作,忍不住睁开眼,看见高琪双眼中有些迷茫,心中一喜,小声试探道:“你想起我是谁来了吗?”

高琪的歪着头,很是疑惑。过了好大一会,才问道:“你是王……”

“对,对。你继续想,很快就能想起我是谁了,想起来我是谁,就能想起你是谁了……”王小虎急忙出声,高琪看着王小虎那张焦急的脸,突然柳眉倒竖,举起宝剑:“你那么瞧着我干什么?我看见你这张脸就来气。去死吧你!”

一道剑光,王小虎连骂人都没来得及,脖子一疼。突然就又恍惚了一下,本以为还会坐回到龙床上,一睁眼,却见在一个古香古色的院子里。身上披红挂彩的。一幅新郎官的模样,忍不住一愣,这次怎么跟以前不一样了?新郎官又是闹的那一出?

“有人吗?有人吗?”王小虎轻声喊了几句,没有人回应,前面是个拱形的门,朝外走出,就见高琪一身古装打扮,坐在一个小亭子里面。穿着红色的嫁衣,外面笼罩了一层轻纱。低垂着头坐着,腿上横着一把宝剑,场面些眼熟,王小虎停下了脚步,看着她手中的宝剑,叹息着对高琪道:“有刀不拿你拿剑,你说你贱不贱?”

也不怪王小虎扯这么一句,自打进入高琪识海深层,除了当武则天没拿剑,小龙女是用剑的,吕四娘也是用剑的,现在这德行,手里还是拎了把剑!而且他已经被高琪用剑杀死了好几次了,换把刀体验一下也是好的啊。

王完,高琪一跃而起,拔剑横在了王小虎的喉咙上,王小虎下意识的一躲,突然知道这是什么背景了,大话西游,高琪这傻娘们又把自己当成紫霞仙子了,怪不得看到她那把剑会如此眼熟。

王小虎就纳闷了,高琪怎么那么喜欢玩角色扮演,这有什么好玩的?怎么就乐此不疲?转念又一想,想变成谁就变成谁,整个世界都是她的,还有他王小虎这么个倒霉蛋按照她的心意被她杀来杀去,任谁也愿意玩啊,何况高琪根本就想不起来她是谁,以往看过的,见过的,印象深刻的,都能随着她的心意变换。

可就是苦了我了!王小虎哭丧着一张脸,想到那经典的台词,当时那把剑离我的喉咙只有0.01公分,但是四分之一炷香之后,那把剑的女主人将会彻底地爱上我,因为我决定说一个谎话。虽然本人生平说过无数的谎话,但是这一个我认为是最完美的……

那就接着往下演吧,王啥,实在是看过的时间有点长,记不太清楚了,高琪却是冷声道:“你再往前半步我就把你给杀了!”

王小虎瞬间想起来这时候应该泪流满面,他是和威廉林干过几天群众演员,可就是个路人甲乙,没有那个演技,楞挤也挤不出来啊,只能是哭丧着一张脸,沉声道:“你应该这么做,我也应该死。曾经有一分真诚的爱情放在我面前,我没有珍惜,等我失去的时候才后悔莫及,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你的剑在我的咽喉上割下去吧!不用再犹豫了!如果上天能够给我一个再来一次的机会,我会对那个女孩子说三个字……”

关键的三个字,就在嗓子眼上,王不出来了,不是不能说,而是他这辈子活了二十多年,就没有对谁说过这三个字,尽管这是一场幻境,一个游戏,可是,对面的人是高琪啊。

王小虎犹豫了,高琪脸上的表情像是被他感动了,可是等了半天,还是没有等到王出那三个字,忍不住道:“那三个字是什么?为什么你不说?”

“我不是不说,我酝酿一下,你等会,我这口干舌燥的。”王边等着挨上一剑了,可高琪并没有刺他,也没有砍他,真的就开始等待了,王小虎咳嗽了一声,舔了舔嘴唇,深吸了口气,几乎把所有能做的都做了,一张嘴,还是没能说出那三个字来。

高琪脸色越来越悲伤,眼泪划过脸庞,身躯也在微微颤抖,却没有像前面那样,一剑结果了王小虎,跟他比起了耐心,似乎就算等到天荒地老也要听到那三个字,王小虎见高琪这个样子,不由得有些纳闷,按照以前的进展,他早就死好几回了,怎么高琪变得心慈手软了?

王小虎根本不知道,识海深层也分着层次,先前的武则天,小龙女,吕四娘,不过是高琪曾经看到过的片段或是幻想,想着过我要是谁谁谁……该有多好的念头,这种念头一晃也就过去了,在识海深层却被挖掘了出来,高琪命魂隐藏在识海深层,陷入其中,如果王小虎不出现,高琪或许就会沉浸在其中一个念头中无法自拔。

正是由于王小虎的出现,高琪虚弱的命魂渐渐有了点意识,似有似无的想起了一些东西,每一次背景的转换,其实都是朝高琪深层的记忆更近了一步。也不是就能完全想起来王小虎和自己是谁,还是需要一个过程,但心底最深层的那个部分逐渐被唤醒,所以她非常的想要听到王出那三个字。

这是高琪心底的秘密,也是她最渴望的,所以她没有挥剑去杀王小虎,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看到眼前的这个男人就觉得生气,可这种生气不是讨厌,而是一种孩子似的斗气,内心之中,更希望他能说出那三个字……

王小虎就卡在这三个字上了,茫然不知所措,有那么一瞬间,王出我爱你,可隐约的总有一个身穿布衣,站在小溪边的影子突然出现,压制住了他的舌头,这股沉重,压得他几乎喘不上气来。

是对高琪完全没有感觉吗?也不是,王小虎突然发现,他和高琪不知不觉中竟然一起经历了那么许多,从一开始的凶宅到日本……他身边总有高琪存在,这种存在,对王,仿佛成了天经地义,他从未往别的方面去想,可当高琪替他挨了一枪后,王小虎瞬间就变得疯狂,难道只是因为高琪是朋友?

王小虎战胜了日本阴阳师,夺回了安纲童子切的那一刻,最想与之分享的人竟然就是高琪,当他知道高琪沉睡不醒的时候,那种心痛,那种恨不得替她承受一切的难过,难道真的只是朋友的感情?

王小虎突然有了明悟,他不是不在乎高琪,不是不喜欢她,而是她在身边太久了,人却总是忽略身边的人,却一无所觉,这个发现让王小虎心惊不已,同时他又会想起乌娅,那个成了大萨满但在他心中无疑占了一席之地的女子。

王小虎为他的发现感到吃惊,站在那发愣,高琪握剑的手开始发白,颤抖着问:“那三个字是什么?为什么你说不出口?难道,难道……我就那么让你讨厌吗?”

“不是,不是的,你听我说,那三个字我是不好意思说出口,我这人腼腆,你等我练习一下,我喘口气就说了……”

高琪还是没有发飙,站在风中静静等待,鲜红的嫁衣在阳光下,颜色是如此的鲜艳,而高琪穿上古装之后,也是如此的美丽,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含着泪水,却还是那副倔强的表情,神情之间却满是凄苦。

王出那三个字,却发现,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脸涨得通红,无奈道:“对不起,我还是说不出来!”

“你连骗骗我都不愿意吗?我恨你!”高琪哭喊着,突然挥出一剑。

剑光一闪,这一次,王小虎心甘情愿,连骂人的心思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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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三十七章 黑白

原来,她的心里一直有我!可这傻娘们为何一点也不表露出来?王小虎又是一个恍惚,还活着,也没琢磨到了什么地方,一个劲的发愣,怎么就不能说出那三个字呢?

如果再来一次,能不能说出我爱你?王小虎不知道,叹息了一声,低头打量了下自己,已经不再是至尊宝的打扮了,换回了原来穿的衣服,那一身从日本回来就没来得及换下来的唐装,背景也不是在古代,而是身处一个不知名的地方。

这里是一片荒野,放眼望去一片凄凉,偶尔能见到几个棵树也都已经枯死,光秃秃的树枝在黑暗中扭曲着,仿佛恶魔的爪子。一轮明月高挂在天空发出幽冷幽冷的光辉,偶尔有风吹过刮动地上干枯的杂草发出“沙沙沙…..”的声响。

王小虎感觉有些不对,那里不对却又说不出来,静静的向前走了两步,踩在地上泥土很是松软,没有发出半点声音。四周一片死寂,没有房子,没有灯光,没有人类生存的痕迹,像是到了塞外偏僻的草原,整个世界透露出死一般的寂静。

他不确定自己到了什么地方,这里实在是太荒凉。荒凉的让他有些心悸。向前走了没几步,他突然想起那里不对了,从恍惚了一下到现在。整个世界除了黑白竟然没有别的色彩,天空是灰白的,就连那几颗光秃秃的树都是黑色的,地上的枯草是黑色的,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的衣服,竟然也都变成了黑白色。整个世界都是黑白的,没有任何一丝别的色彩。像是几十年前黑白电影。

什么地方会如此荒凉?王小虎想不明白,抬头看了一眼天空,突然发现天空中除了那一轮亮如银盘的月亮。一颗星星都没有,而且这月亮也大的吓人,比平常最圆最大的时候至少都要大上一倍。月光更是明亮,照的整个世界苍白白一片。

为什么这里会如此荒凉。又是个什么地方?王小虎四下瞧了瞧。天地苍凉到没有一丝颜色,王小虎有些不确定还在不在高琪识海深层了。

高琪是一个很特别的女孩子,她的想法,念头,甚至梦境都是那么的与众不用。按照正常人的思维逻辑,高琪如花般的年纪,应该幻想自己是穿着美丽衣服的白雪公主,或是灰姑娘。向往着爱情,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好奇。会梦见自己的白马王子,会梦到美丽的童话世界,但高琪的潜意识却是武则天,小龙女,吕四娘,紫霞仙子……

小虎进入高琪识海深层,经历的一切虽然荒诞,但背景都是丰富多彩的,那些情景,每一个都是色彩斑斓,也就象征着高琪的内心之中同样的丰富多彩,又怎么会是一片黑白?

不是高琪的识海又会是哪里?这里又是个什么地方?王小虎心里充满了疑问,可傻乎乎的继续迷惑肯定解决不了问题,想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只有去探索。

前方隐约有建筑,王小虎情不自禁的前走去,全身放松,他知道越是面临未知的时候越不能有半点紧张或是慌乱,月光下他像是一头孤独的老虎在巡视自己的领地,不慌,不燥,不急,不慢。

走着走着,他的眼前突然凭空出现一级级的台阶,无限的向上延伸,一直到天空,天空上一轮明月映照着顶端那个孤独的身影,惨白的月光下,王小虎看不清楚那个身影到底是不是高琪,但却能感觉到,那个身影是如此的孤单和哀伤。

这股哀伤越是如此的浓烈,浓烈的夹杂着一丝死气。清凉的夜风吹动身影的衣衫,更显得她整个人孤单而又落寞。这个女孩肯定就是高琪,王小虎很确定,可高琪到底在干什么?她为什么有这么强烈的哀伤?这不是她的风格啊?

王小虎踏上台阶,发现台阶悬浮在半空,根本没有承重,就那么延伸着向上,王小虎不敢走的太急,小心翼翼的一步步向上,终于一点点靠近了高琪,月光下高琪的脸色苍白,显得孤独而又无依,双手抱膝,将头放在膝盖上,冷冷的瞧着王小虎一步步靠近。

王小虎见高琪并不抗拒他,忍不住松了口气,轻轻走到她身边,张张嘴想说什么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高琪转过头看了一眼,见到是他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恢复了正常,又扭过头继续看着远方的天地,淡淡的问:“你来干什么?”

如果高琪大叫,害怕,慌张,不知所措,王小虎都不会感到意外,实在没想到高琪竟然如此冷淡和平静,他沉默了一下开口道:“高琪,你昏迷了,一直没醒,大家都很担心你,跟我走吧,一起回到属于咱们的世界。”

高琪没有回话只是看着天边愣愣出神,王小虎还要再劝,她却突然开口:“我为什么要回去,回去又有什么意义?”

回去就是回去,能有什么意义?王小虎不明白高琪为什么这么问,想了想道:“你是五处的警官,五处需要你,祖国需要你,人民也需要你,你不能躲避责任。”

“回去,继续抓鬼驱邪吗?我很怕那些东西,我表面上不怕,但心里很害怕……”这时候的高琪,终于不再是一幅强硬的模样,而是变得柔弱和可怜,就像是一个感觉到恐惧的小女孩。

王小虎还真没见过高琪这个样子,在他的心中,高琪永远都是强悍的,甚至比许多的爷们都要强悍,别人能做的高琪能做,别人不能做的高琪也能做,甚至比他王小虎还要强和倔强,眼前的这个柔弱的跟个猫一样的女孩子,真的是高琪吗?

王小虎忍不住低头仔细看了看,那眉眼,那神情,不是高琪还能是谁?王小虎很想问问高琪是怎么了,还没等开口,却见高琪在夜风中身躯蜷抱成一团,微微颤抖,一瞬间,王小虎突然就开窍了,这或许才是真正的高琪。

所有的强悍,坚强,不过是高琪的外表,用来掩饰她内心的一种手段,不管高琪是不是清徽派的高徒,是不是五处的精英,她都是一个女孩子,一个内心柔弱的女孩子。

王小虎的心突然就觉得一疼,很想抱住高琪,保护她,温暖她,可是他又不敢,毕竟高琪看见他就不顺眼,只能是强忍住内心的冲动,轻声对她道:“高琪,大家都很担心你,你不是一个人,你有我啊,还有那么多的朋友,你的师傅,处长,都很关心你……”

“你们越是关心我,对我有所期待,我就越觉得害怕,你们都觉得我能处理好每一件事,不会让你们失望,却不知道,有的时候我真的很害怕,很孤独,也觉得好累,好累……”高琪迷茫的站起来,望着天空上的月亮,轻声问道:“你说,要是我走到月亮里面,是不是就解脱了?”

王小虎正琢磨着该如何措辞,高琪已经站起来,茫然朝着虚空踏出一步,虚空之中,突然就多出无数大大小小悬空的台阶,通向天空中的明月,高琪抬脚就朝着月亮走去,嘴里轻声念叨:“如果有一天我被风雨淋湿,谁会愿意回头扶我一把?如果有一天我无力前行,谁会愿意陪我一个温暖的午后?谁又会想到我梦中的惊醒?谁又会是我的未来?谁能让我酣睡,不在彷徨……”

仿佛是在喃喃自语,又仿佛是在审问自己?王小虎望着高琪孤单凄凉的背景,曾经强悍倔强的高琪在他心中突然坍塌,此时王小虎的眼中,只有那个内心孤单的女孩子,想起她对自己的过往,想起她为了自己东北西走,不畏艰险,想起生死的一瞬间,她推开自己,挨了那致命的一枪。

王小虎的一颗心突然就变得柔软起来,大声朝着高琪的背影喊道:“我会,我会在你身边,我会陪着你,保护你,只要你不嫌我烦,不看见我就讨厌……”

心情激荡之下,这些话脱口而出,是如此的自然和真切,高琪的脚步突然就停下来,转过身,看着王小虎,已经是泪流满面,哽咽着问道:“是真的吗?”

“是真的,我答应你的,就一定会做到,高琪,我们好吧,我们在一起吧,我会对你好的,在你累了,苦了的时候,我会陪在你的身边,为你挡风遮雨……”

高琪的泪水就那么滑落下来,愣愣的看着王小虎,突然黑白的天地开始坍塌,高琪所在的台阶猛然散开,宛如飞沙,高琪情不自禁的向下坠落,头却是抬着的,期盼的看着王小虎,王小虎没有任何犹豫,朝着高琪坠落的地方猛然跳了下去,伸出了自己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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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三十八章 心底

王小虎并没有抓到高琪,风声呼啸中,又是一个恍惚,跟以往不同的是,这次没有在上一个场景中死亡才恍惚,而是没死就恍惚了起来,恍惚的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甚至连眼睛都没眨一下,眼前的场景瞬间就是一变。

月光下,就见这里是一个小小的山谷中,有一处茅草搭成的小屋,屋门外有一地的野花,虽然凄清却也别致,一条小河蜿蜒着向远方,目光所及竟是无比熟悉,王小虎心中一颤,这里是他心中最美好的所在,同时也是他心底最深沉的痛。

经历了高琪识海中一幕一幕的场景,王小虎也琢磨出了一些门道,从他进入高琪识海深层的那一刻起,每换一个场景,就等于进入高琪识海中隐藏着的深一层,随着一层一层的深入,高琪隐藏在心底最重要的东西,一点点呈现在王小虎的面前。

就像是前一个场景,王小虎就看到了高琪不为人知的一面,孤独,脆弱,无依,一个可怜的女孩子,但他怎么都没想到,在高琪更深的识海中,竟然隐藏着这个地方?

为什么?王小虎站在那颗救过他一命的树下,愣愣发神,更是茫然不知所措,迷茫之中,远处茅草屋门打开,月光下,高琪径直走到了小河边,王小虎本想迎出去,心中却忽地一动,他想看看高琪隐藏在心里最深的秘密是什么,悄然躲到树后面。

高琪走到河边,愣愣出神,过了好大一会,洗了把脸,突然开始发疯,用手使劲拍河水,一边拍,一边大声骂道:“王小虎,你这个笨蛋,你这个蠢蛋,你这个臭**蛋,你这个王八蛋……”骂着骂着,颓然跌坐在地上,将脸埋在膝盖里哭泣起来。

王高琪这是又闹那一出?王小虎躲在树后面小心看着,高琪哭了会,突然仰起头,使劲抹了两把眼泪,又恢复了倔强坚强的模样,瞧着河水愣了愣神,突然站起来朝着山谷外面走去,王小虎看着他的背影,愈发感觉好奇,待她离开的有一段距离了,才小心从树后面出来,跟了上去。

茅屋的后面,靠山有几个简易的棚子,王小虎借着月光看到,忍不住眉头一皱,隐约听到里面传来说话的声音,是耿鉴扬和熊超对话,耿鉴扬再问熊超:“熊哥,你在村子里转了两天,有没有找到萧林的线索?”

“也是怪了,萧林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也没见他任何线索,你说,会不会被僵尸吃了干净……”

此情此景正是哥几个对付了万千僵尸之后,还没离开贺兰山的时候,王小虎清楚记得这几天他的心情很烦躁,神思恍惚,想不到耿鉴扬暗里替他做了那么多的事情,这应该是高琪记忆中的一个片段,却又怎么在她识海的深层?

王小虎带着疑惑,小心跟上了高琪,夜色下高琪朝着邬堡所在的方向快走,难道,高琪曾经去找过乌娅?为什么自己不知道,她们又说了些什么,会不会乌娅不离开山谷,是因为高琪找过她的原因?

无数个念头在王小虎的脑海里挥散不去,好奇心更加的强烈,小心跟着,眼见高琪走到邬堡前面的石门,却被村子里的人拦了下来,王小虎急忙躲到一边,就见高琪冷声道:“我要见乌娅,你给我让开。”

“大萨满说了,她谁也不见,请你离开吧,我们不敢违逆大萨满的话……”守门的是孛日帖赤那,很为难的拦住了高琪。

“为什么谁也不见?恐怕不是防着我,是防着王小虎吧?孛日帖赤那我问你,你们利用完了王小虎,却连见他一面也不敢,你们还是不是人?你们就是这么对待解除了你们世代要承受诅咒的恩人吗?你给我滚开,我要见乌娅,让她出来见我……”

高琪暴躁的像是一只母老虎,王小虎却是看的心酸,如果没有高琪这么一闹,是不是他连最后见乌娅一面都不可能?

“乌娅,你给我出来,有什么事,咱们说清楚了,你是大萨满,不是缩头乌龟,你给我出来,咱们把话说清楚,你不出来,我就不走,就堵在你门口,谁也别想出来,你要是不服气,尽管来对付我,你看我怕是不怕……”

高琪的声音在邬堡上空盘桓,没有人说话,就连孛日帖赤那都低垂下头,毕竟是这些外来人帮助了他们,帮助了整个村子,高琪嘶喊了十几分钟,就在王小虎几乎要忍耐不住要出去劝她的时候,邬堡的门开了,一个白色的影子出现在月光下,王小虎的心立刻就是一疼。

月光下,那个曾经以为注定是他一生该守护保护的女子,如今看来却是那么陌生,王小虎深吸了口气,平复了一下心中的激动,就见乌娅神情凄苦,瞧着高琪道:“高姐姐,你找我有什么事?”

高琪看了一眼旁边的孛日帖赤那,不客气道:“有些女人之间的话,我要跟你说,你跟我来。”说完霸道的朝一边走去,乌娅想了想,跟了上去,孛日帖赤那想要阻拦,乌娅对他摇摇头道:“我没事,你放心吧,别跟上来,我也有些话要对她说。”

两个女人一前一后朝着那面小小的湖泊而行,王小虎小心跟在后面,眼见两人到了湖边,隐藏到一颗树后面,刚藏好,就听高琪冷冷问道:“乌娅,你应该知道王小虎对你的心意,这几天你为什么不见他?你知不知道他为了你茶饭不思,恍恍惚惚跟着了魔似的,人都瘦了好几斤,我就不明白,你怎么有那么狠的心,王小虎有对不起你吗?”

高琪相当的不客气,声音也大,简直就是质问了,乌娅迎上她的目光,并没有像高琪一样去喊,而是轻声道:“我见不见小虎哥哥,跟你有什么关系?”

乌娅的眼中同样有一丝光芒在闪动,语气间的不服气却是显而易见的,女人之间的战争,并不都是委婉的,甚至有时候更加的惊心动魄,王小虎此时就感觉到了,呼吸都轻了下来,想听听高琪是怎么说的,的确,自己跟乌娅如何,跟她有什么关系了?

高琪沉默了一下,声音突然就平静了下来,道:“你们两个的事,的确是跟我没什么关系,但王小虎是我的朋友,我不能看着他那个样子,乌娅,来到这里的几天,我看的出你跟小虎彼此之间的关系,更看的出来小虎是真心的喜欢你,你也应该知道,王小虎是个傻乎乎的,没有经历过感情的磨砺,所以他承受不起。”

“你为什么要躲着他,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高琪问完,乌娅的眼睛立刻就蒙上了一层雾气,身躯也在微微颤抖,整个人突然就柔软了下来,轻声道:“我不能啊,整个村子的担子都压在我的肩膀上,我答应了大萨满,这辈子不嫁人,照顾村子里的人,高琪姐姐,小虎哥哥对我如何,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可你知道吗?我的心更疼,活了这么大,所有人都嫌弃我,只有小虎哥哥对我好,如果不是为了村子,我宁愿在他身边一辈子,可是我不能啊,大萨满跟我说过,我是一个不吉祥的人,我是巫女转世,诅咒会永远跟着我,跟在小虎哥哥身边,只会害了他……”

乌娅的哽咽着述说,脸上又泪痕划过,王小虎听着乌娅的话,一颗心都碎了,原来终究是摆脱不了命运的安排,心痛之际,听得高琪冷静道:“狗屁的大萨满,她说的话,你就那么相信?你在那小山谷中许多年了,谁理会过你?现在不过是用着你了,何况,什么是吉祥的?你会害了谁,你不跟王小虎在一起,才会害了他。”

“如果是我,管它什么诅咒不诅咒的,只要跟心爱的人在一起,哪怕是天塌地陷都是幸福的,那怕特妈的只过一天,都好过你痛苦一辈子,乌娅,一辈子能碰到这么个人不容易,你不能犯傻啊!”

王小虎真的听傻了,如果是以前,不明白高琪对他的一番心意,只能说高琪仗义,可自从明白了高琪的心意之后,再听这番话,感觉却是那么的别扭,高琪在劝另一个女子跟他在一起,再说这些话的时候,王小虎听得出来高琪的声音在颤抖,她的心是不是在滴血?

“高琪姐姐,我不能啊,我不敢冒这个险,何况我已经是大萨满了,我要对整个村子负责,不管它们以前如何对我,毕竟都是我的亲人,我的族人……”乌娅声音低低的,述说着她的无奈。

高琪的一张脸,瞬间就冷了下来,突然提高了声音,激动道:“你知不知道,王小虎是个什么样的人?你知不知道他这二十多年过的多么苦,难道你还要让他继续苦下去吗?”

听到这,王小虎忍不住一愣,她要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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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三十九章 牵手

“王小虎从小就没有父母,被跳神的老爹抚养长大,一天都没有体会到过父母之爱,四处飘荡,不到二十岁,就连唯一的老爹也离开他了,一个人漂泊在京城,没有人在乎他,体谅他,你知道我是怎么认识他的吗?为了有个房子住,他去租别人的凶宅……”

“成了灵宝派的掌门,这个掌门的位置,没有带给他任何荣耀,只是无穷无尽的责任和压力,是,我承认他身边的兄弟不少,但他身边的兄弟越多,他要承担的责任就越多,我跟他认识这么久,就没有见他发自内心的笑过……”

“为了兄弟,为了责任,王小虎拼命挣扎在这个冷漠的社会,直到他遇见了你,我才在他的脸上看到了笑容,他看你的眼神,是真心的欢喜,真心的快乐,乌娅,这种快乐和开心,只有你能带给他,我们都不行,就算是你可怜可怜他,我都请你跟他一起离开,没有人当圣女,你看我行不行?我也是清徽派的高徒,我愿意替你留在这个地方,只要你能跟王小虎走,带给他快乐……”

王小虎傻了,愣了,呆了,震惊了!最了解他的那个人,竟然是……高琪,而她为了自己,竟然愿意做这么多,为什么?为什么他以前不知道?

“高琪姐姐,你是不是很喜欢小虎哥哥?”乌娅突然问道。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高琪却是沉默无声,乌娅也不催促她,就那么静静的看着高琪,月光下,一个仙子一样的女子。一个灰头土脸的穿着冲锋衣,这是一幅相当违和的画面。

王小虎紧张的连呼吸都仿佛停止了,过了有那么两三分钟。突然他听到高琪斩钉截铁的说:“是!”这个字坚定的如同一块石头,那么的有力和坚定。接着高琪又道:“我就是喜欢王小虎,喜欢一个人不犯法,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那高琪姐姐,就替我好好的照顾小虎哥哥吧,我一辈子都感谢你!”

高琪一声冷笑:“乌娅,你是在可怜我吗?用不着,少来这套,我是喜欢王小虎。我愿意跟他厮守一辈子,但我绝不接受你的怜悯,如果王小虎心里有我,他是爱我的,那就谁也抢不去,就算他上天入地,万劫不复,我都陪着他……绝对不会跟你一样,看着他痛苦,为了别人牺牲自己的幸福。乌娅,爱是自私的,王小虎爱的是你。不是我,只有你能带给他幸福,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不明白吗?”

“可是高琪姐姐,你这么爱小虎哥,我真的跟他在一起了,你不会难过吗?”

“我当然会难过,但我不想让王小虎难过,所以我才来求你,如果王小虎爱我。我愿意为他付出一切,可是他不爱我。他的心里没有我啊……”高琪的眼泪突然也流了下来,声音中带着一丝绝望。王小虎愣愣瞧着高琪和乌娅,突然明白了,真正在乎他的人,只有高琪,乌娅是一个美丽的梦,一个美丽的邂逅,梦醒了,也就什么都没有了,邂逅过了,终究是路人。

那个懂他,爱他的人,就身边,就在不远的地方,梦里寻她千百遍的,原来就在灯火阑珊处,就在他的身边。

心情激荡之下,王小虎突然开口道:“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你,就算我以前傻不知道,现在还不知道,就是真傻了!”王小虎从树后面走了出来,朝着他一生中最重要的两个人女人走了过去。

他出现的一瞬间,整个世界静止了,高琪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身躯在微微颤抖,乌娅像是突然成了一个蜡像,再也不动,整个世界随着高琪的颤抖而微微的颤抖起来。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我和乌娅说的话你都听到了?”

“我一直都在这里,你说的话我都听到了,高琪,你这个傻娘们,为什么要瞒我到现在?为什么你要把心意隐藏的这么深?如果我真的错过你了,这辈子,你痛苦,我也会痛苦。”

“可是,你喜欢的不是乌娅吗?”

“乌娅注定不属于我,她属于这个村子,她是大萨满,我和她不过是一场梦,梦醒了也就没了,我王小虎只是个普通人,注定要柴米油盐的过一辈子,能这么跟我过一辈子的,也只有你,高琪,咱俩好吧,从今以后我会对你好,你也对我好,不管以后的日子是平淡还是曲折,总有我陪着你,也有你陪着我,好不好?”

高琪的坚强一下子就被王小虎的几句话给击穿了,脸上带着笑容,眼泪却一直流个不停,哽咽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你认识我这么久,什么时候见过我拿这种事情开玩笑?不过,我有几句话要对乌娅说。”王小虎走到高琪身边,就那么自然的握住了高琪的手,高琪的手有些凉,微微的颤抖着。

乌娅寂然不动,毕竟她只是高琪识海中的一个影子,当王小虎出现的时候,片段就已经停止在了这一刻,除了高琪和王小虎,天地开始动摇,似乎就要坍塌,王小虎紧紧握着高琪的手,面对着乌娅,虽然他知道,这个乌娅不是真正的乌娅,却要跟她做一了断。

“乌娅,曾经以为你会是跟着我一辈子的人,我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分别这两年,我不敢想起你,却又无时不刻不在想你,直到现在我才明白过来,你注定是我生命中的一个过客,一个美丽的梦,曾经的你带给过我痛苦,也带给过我快乐,但我现在终于明白了,所谓的痛苦和快乐,也都是虚幻的。”

“谢谢你,没有你的出现,可能到现在都不知道高琪对我的心意,也不可能知道自己的心意,我现在明白了,高琪才是我的真命天女,我俩是冤家,注定是一辈子的冤家,所以,跟你告个别,也谢谢你,让我找到了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人。”

天地的颤抖随着王小虎的话语越来越剧烈,一如高琪的一颗心,恍惚的王小虎似乎看到寂然不动的乌娅,脸上带着一抹微笑,一瞬间,王小虎突然就明白了,当初乌娅为什么会对他的离开没有挽留,因为她知道,他的身边不会没有人照顾,不会没有人爱他。

轰!整个天地开始崩塌,高琪识海深层的这个片段因为改变,而变得不在稳定,剧烈的颤抖中,乌娅整个人消失无踪,与此同时,高琪所在的脚下突然出现一个大坑,情不自禁的朝着下面坠落,王小虎使劲拽着高琪,脚下也塌陷成也片虚空。

塌陷的一瞬间,王小虎在空中使劲拽了一下高琪,将她紧紧的抱在怀中,两人身边风声呼啸,整个世界开始呈现出一片混沌,深沉和黑暗将他两个紧紧包围,似乎就要永远的坠落下去,但不管是王小虎还是高琪的心中,都没有恐惧和不安,有的,只是甜蜜和温暖,王小虎死死抱着高琪,在她的耳边轻声道:“别怕,不管在什么地方,都有我陪着你,哪怕是阎罗殿堂,奈何桥畔,咱们都不分开。”

一个不会说甜言蜜语的人,说出来的甜言蜜语,更加动人,高琪的心中只有欢喜,紧紧的抱着王小虎,对他道:“我不怕,我不怕,只要有你在身边,去那我都不怕,不过,你以后心里只许有我一个人,你要是敢看别的大姑娘小媳妇,老娘把你的眼珠子给挖出来!”

“我!”王小虎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两人身躯猛然一振,像是从空中跌落到了地上的感觉,一瞬间,王小虎都被巨大的力量震得失去了知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高琪猛然有了意识,睁开眼,发现身在医院之中,想起最后的那一幕,急忙扭头去看,王小虎就在身边,还牵着她的手,一颗心瞬间就沉了下去,为什么王小虎没有醒?

高琪的眼中只有王小虎,忽略了一切,忽略了所有看到她醒过来震惊的人,高琪一把拽过王小虎的病床,扑在王小虎身上,大声喊道:“王小虎,王小虎,你说过不管到哪都会陪着我,你给我醒醒啊,醒醒……”

高琪的声音在焦急中变了音调,疯了一样的摇晃王小虎,王小虎却是沉寂无声,变故来的太突然,所有人都傻眼了,耿鉴扬反应最快,急忙上前要去阻止高琪,但也就在这时,王小虎突然咳咳……了几声,无奈道:“你在摇我就被你摇死了,你想让我醒也不难,只要你让我以后偷看大姑娘小媳妇……”

“啊!小虎,你没事,你没事……只要你没事,你以后爱看谁看谁,我不管你!”高琪一把抱住了王小虎,眼泪却不由自主的流个不停。

眼见高琪和王小虎醒了过来,大家都松了一口气,看着眼前的一幕,每一张疲惫的脸上都露出耐人寻味的笑容,只有威廉林在那挠头,纳闷道:“这两人在识海中经历了什么?怎么出来就成了一对狗男女了?别说,这狗男女的真挚感情,还真让人觉得挺感动的!”

昨天家里电脑崩溃了,今天这也章,上传的晚了点,跟大家说声抱歉。(未完待续)r5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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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百四十章 大结局

农历,九月初七,宜出行,祭祀、会友、出行、纳财、开市……这一天阳光晴好,万里无云,一座三进的道观,金碧辉煌坐落在山间,慎虚身穿道袍,头戴逍遥巾,手拿拂尘,一幅仙风道骨模样,得意洋洋的在迎客。;;

威廉林还是一幅吊儿郎当的德行,也穿了一身道袍,身上跟长了虱子一样扭来扭去,嘴上还叼着一根烟,一样在迎客,不过两人出来的有点早,还没有人上山,威廉林闲极无聊,斜眼瞧着慎虚:“哎,我说,你个秃驴以后真的不当和尚当道士了?”

“无量天尊!”慎虚朝威廉林稽首,一本正经道:“贫道向道之心虔诚,贵为灵宝派业务堂的堂主,不当道士当什么?以前的事就莫要提了,何况道士和尚的都是修行人,你别搞歧视啊。”

“啊呸,丫的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威廉林把个烟头朝慎虚身上弹去,慎虚急忙一躲,对他喊道:“威廉,别跟我嘚瑟啊,我这可是新道袍,小虎特意给我做的,撑门面用的,烧坏了,你赔老子啊?”

“你特妈不是道士吗?给谁当老子?”威廉林呲牙咧嘴的欺负慎虚,这时候山路上有人影出现,慎虚急忙道:“别闹,有人上山了。”

威廉林朝山路看去,就见一行人挑着担子慢慢悠悠朝上而来,离的近了才看清楚,天府门元老爷子带着几个后生,挑着贺礼上山来了。威廉林不由得一愣,没想到这老爷子第一个到了,急忙迎上前去。道:“老爷子,你怎么亲自来了?中堂兄就在道观,有他代表你就行了,这么大的年纪,还麻烦你亲自来一趟。”

“我天府一门跟你灵宝派可是亲的很,我喜欢小虎那孩子,能不来吗?何况灵宝两代掌门。为守国门都葬在了山上,我老头子自愧不如,英灵不远。总要来拜祭一番。”元老爷子话说的真挚,威廉林急忙引路朝道观而去。

元老爷子前脚刚走,张庆带着玄术协会的一帮人来也贺喜,慎虚迎上去。见了面都有些唏嘘。双方不打不相识,到现在,玄术协会这些人是真佩服王小虎的灵宝派了,带着几十号道家人物,扬威异域,那是千百年未曾有过的事,想起当初为了一些**毛蒜皮的小事,双方闹了个不亦乐乎。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张老爷子,你来了。慎虚察言观色的本事和客套话说的就是好,他这么一说,玄术协会这些人少了些尴尬,张庆笑道:“王掌门扬威异域,玄术协会没帮上什么忙,灵宝的道观建成,我们要是再不来,可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快请,快请……”慎虚引着进了道观,王小虎人在偏堂陪客,一个个的迎接寒暄,随后来的人越来越多,曾经跟着王小虎去日本的那些兄弟四面八方的赶来,杜志强,风道士,水娘子……来了个齐全。

王小虎没想到来的人会这么多,不由得有些抓急,偏堂太小,也坐不下,还是元木老爷子解了围,对王小虎笑道:“早知道你这小子考虑不了那么周全,这不,我让人带了五十斤上好的茶叶,茶具都给你备齐了,得了,也别在这坐着了,都到院子里去吧,那还宽敞。”

一身道服的王小虎很是尴尬,也更感慨,灵宝道观建成,没想搞多大,朋友们倒是都通知了,以为来的人不会多,毕竟天南地北的离的远,没想到不管多远的都到了,实在是始料未及,急忙跟大家赔罪,移步到院子中,但桌子椅子的也没备那么多,眼看没地方坐,高琪在一边跟他急眼:“王小虎,这么大个事,你就不能多准备准备?咱俩结婚的时候,你是不是也这么马虎?”

“别扯犊子,今天道观开光,跟结婚扯到一块干什么?还是赶紧想办法,不能都坐在地上吧?”王小虎急的额头冒汗,正不知所措,冷凝带着小豆子来了,冷凝见王小虎尴尬,哈哈一笑,一挥手,几十个小伙子扛着一套套包装好的圆桌进来,快速的拆开包装,搭起一个个造型古朴的木桌,木椅也一张张搬进来,很快就布满了小院子,天府门的人去烧水泡茶,这才缓解了王小虎的燃眉之急。

小豆子打扮的跟个你是个马虎的,一定不知道来的人会很多,让我送给你这些桌子椅子的当礼物,你喜欢吗?”

“哎呦,我的个豆子哎,你可帮了你小虎叔叔的大忙了。”王小虎激动之下,抱起小豆子亲了一口,冷凝嘿嘿直笑,凑过来道:“不是不给你送大礼,耿鉴扬说你马虎,让我准备些桌子椅子就行,对了,晚上的宴会我都安排好了,大巴就在山脚下停着,哥们也算够意思吧?”

“太**够意思了!”王小虎拽了一下冷凝,要不你也加入灵宝派算了?

“别不要脸了,你灵宝公司的股份,七十在我手里,我是最大的股东,你得听我的……”冷凝很是得意,朝着王小虎冷笑,王小虎哑然,瞧了瞧小豆子道:“豆子,我是你监护人不?”

“小虎叔叔当然是我的监护人。”

小豆子不明白王小虎为什么这么问,王小虎嘿嘿一笑道:“那你把灵宝的股份送给小虎叔叔当礼物好不好。”

“好,我回去就让他们准备,送给小虎叔叔礼物……”冷凝见王小虎如此不要脸,开口道:“王小虎,管小豆子要股份,你可是一派掌门人,不能这么无耻……”

王小虎刚要再跟他逗两句嘴,威廉林跑过来,对王小虎道:“小虎,小虎,胡三太爷和老李太爷带着人也来了,马上就到门口了……”

胡三太爷和黑老李,那可是传说中的人物,众人听了,谁也不敢拿大,全都站了起来候着,王小虎急忙去接,还没等到门口,就见胡三太爷,老李太爷,胡忠仙,黄三姑……一行,走了进来,王小虎急忙迎上去道:“两位太爷,你们怎么来了?”

胡三太爷微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看着灵宝派的大殿,叹息了一声道:“孩子长大了,有出息了,我和你老李太爷怎么也得来看看,你以为你不通知我,我就不知道了?”

两位太爷的辈分实在是太大,不管认识不认识的,都上来拜见,小小的院落顿时热闹非凡,王小虎看着这一切,觉得眼角有些酸,想起师傅一个人独守空山那么多年,要是他老人家还活着,看到眼前这一切,不知道有多高兴。

出神之际,耿鉴扬走到跟前,道:“小虎,稳稳心神,时辰到了,该拜祭了。”

王小虎深吸了口气,对着院子里的众人道:“各位前辈,道友,我灵宝今天道观竣工,感谢大家前来观礼,时辰到了,。”

院中的来观礼的众人都站了起来,神情变得肃穆,王小虎整了整衣冠,身后,耿鉴扬,威廉林,慎虚,高琪,劳木,小疯子,熊超,就连远在美国的杰克也跟在身后……一众灵宝派的弟子,都是身着道服,在王小虎的带领下,进入三清殿。

三清殿中,三清神像摆在最上方,下面是灵宝派历代祖师的牌位,右边还有几十位灶王爷的画像,华盖、幔帐、幡、幢、一应俱全,显得肃穆神圣。

道教祭拜的规矩礼仪甚多,但王小虎本着心诚,没有大张旗鼓,进了殿门,平心静气,敬对三清,祖师。手持三炷香,在祖师左边的蜡烛点着。右手手指拈香 ,左手包着右手,举于额前。用左手把香插上香炉内。

所谓一主清香透苍穹,万道祥光照大千。道教中以三柱香 代表三清,三清为玉清、上清、太清。亦代表天、地、人,正可谓敬三清,敬天、地、 圣贤人。因道教认为万物皆有灵,而以谦卑喜舍之心来敬仰宇宙万物。

灵宝弟子静心等候,待王小虎做完这一切,跟着王小虎一起跪下三叩头,随即王小虎跪着直起身子,轻声祝祷:“三清上圣,历代祖师,诸天高真,一切大神,悯念垂慈,鉴纳祈祷:愿赐惠泽,普佑世人,愿赐恩光,拯危救苦。天灾永消,**不兴……”

王小虎念一句,灵宝众人就跟着念诵一句,念着念着,王小虎似乎忘记了早就准备好的祷词,声音变得朗朗:“请保佑我灵宝兴旺,道门长存,香火不灭,万世永在。”

“请保佑我灵宝兴旺,道门长存,香火不灭,万世永在。”随着灵宝弟子这几句话出口,从远方悠然刮来一阵清风,吹动天边云卷云舒,一股祥和之气弥漫开来。

大殿上,三清神像微笑凝视着王小虎一众灵宝弟子。

此时阳光普照,天地清朗,吉祥显现。

全书(完)(未完待续。。)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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