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相知 - xp1024.com
《与君相知》


楔子

楔子

战争接连不断,在这个陆地上有很多地方由原本的繁华到后来的荒凉;有很多地方尘土飞扬,即使隔了很多座山,还是能够听见那冲天的喊杀声;还有很多地方看见到处都是在流亡的百姓...可是只有这一处,只有这一个庄园是与世隔绝的,至少这里会让她感到一丝安详。在木窗中,一个穿着宽大的橘黄色衣裙的女子,头发未盘起,从侧面看,白皙的额头,鼻如悬胆,卷翘的睫毛,如朱丹般的唇,幼细的脖颈,二八年华,应是未出阁的女儿,但是她高高隆起的腹部,让男子不禁扼腕叹息,只见她轻轻的抚摸着肚子,呢喃着一些话,她看着肚子里的孩子,眼中放出一丝温情...

..............................................................................................

“庄主!庄主!”一个穿着鹅黄色衣裙的小丫头惊慌失措的大声呼唤着庄主,幕帘后面的声音不辨男女,却煞是好听:“什么事情?!”

不论是谁,都能听见这声音中的不悦之情,那小丫头害怕的抖了抖肩膀,只能哆哆嗦嗦的说道:“外...外面...有...”

“楚庄主!”未见其人,但闻其声,仅凭那通身慑人的气魄,便使庄主基本确定了那人的身份与来意,十之**和那前几个月收留的女子有关罢了。

“请问阁下尊姓大名?”声音慵懒的问道,另一边已经用眼神暗示身边穿着红色衣裙的丫头,那丫头自小跟在庄主身边,自然是能够知晓庄主的意思,点了一个头,便悄悄退下了。

“夏霖桀。”说着就已经走进房中,一双狭长的凤目直视着幕帘中的庄主,在一旁报信的小丫头小心翼翼的打量是哪个人这么大胆,敢这样对庄主说话,但是只是这一眼,便让她愣神,只见他全身穿着黑色螨袍,用金丝线将巨螨绣的活灵活现,高挺的鼻梁,剑眉下是深邃的黑色眼珠,薄薄的唇抿着,让人看着,便感叹:这真是人间的杰作。所有女子看见他都会感叹没有人比他更英俊,而所有男子都会承认他有一副作为男子的好身材。她看着天人般的他,一时间出了神。夏霖桀虽然感受到炙热的目光,但是还是忽视,对着庄主继续说道:“不知庄主为何不能以真面目示人?”在对面的庄主,一听见他的名字,双手不自觉的握紧,想不到他会亲自来找她,她早就知道她不是平常的人,想不到,竟然会和这样强势的人有关系!这回,她可能是凶多吉少了吧?这样想着。虽然心中担忧,但是目前是想好怎么样能够让她成功地逃出去,这样只好让自己帮她多争取到时间了!

只听见庄主不答而问:“不知道权倾天下的相国大人有何事,让您到我这个小山庄?”夏霖桀听见这话,眉间不悦显了出来,在这个山庄还有什么是他现在所需要的?这不是明知故问么?

“那我就直说了,楚庄主前几个月不知是不是有救了一个身怀六甲的女子?那女子可能是我的内室,我来这里是想要来接她。”

楚妆听见他这样直白的问自己,联系前后,便很多事情就有了头绪,她只能叹息一声说道:“是。”夏霖桀眼中流过一丝异彩:“可是她现在已经离开了。”

夏霖桀听见她这样说,眼中流过一丝残忍的光,冷声问道:“什么时候?”言语中的不满显而易见。

楚妆起身,掀起帘子,站在他面前,不卑不亢地说道:“不知相爷家中的十二姬妾可好?为何还要来这里扰乱她的生活呢?”

楚妆一袭白色衣裙,将她脱俗的气质更加烘托出来,她不理会夏霖桀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径直将手中的玉笛交给他,说道:“这是那女子交给我的,现在我把它交还给您。”夏霖桀看着那断了了白色笛子,看也不看一把将那笛子掷于地上,面无表情的离开了那个地方。楚妆看见他走了,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便起身往那女子居住的小苑走去,看来这地方已经不能再呆了!

但是事情没有那么顺利,刚刚前脚离开楚秀庄的夏霖桀,便听见副将的报道,剑眉一蹙,低声吩咐了几声,便起身离开了军队。

而另一边的楚妆听闻夏霖桀已经离开了,便对那红衣丫头问道:“红秀,她在哪里?”

红秀低声说道:“她现在在奴婢的房中。”楚妆点了点头,便进入到她房中,见到了一身橙色丫头装束的她,即使是这样,她身上的贵族气质还是丝毫未减。她向着庄主拜了一拜,难过地说道:“楚姐姐,我必须要离开了,我不能再给你添麻烦了!只是现在苦了这孩子...”她怜爱的摸了摸肚子,泪水就这样滚了下来,她手足无措的擦了泪,说道:“楚姐姐,为什么他还不放过我?我什么都听他的,什么都为他铺好了路。明明可以各走各的路,为什么他还要这样?!”

“...妹妹,你要坚强。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要是和他回去,你一定会受到他的惩罚的!”

听到楚妆说道“处罚”,她全身颤抖了一下,脑中只有一个念头:“我不能被抓!”

“楚姐姐,我要快点走了!我就骑马去,不能坐车了!”她回过身,拿着一小包行李,向着楚姐姐和庄上的一些人道别...

她骑上一匹棕红色的母马,这样的马性子温和,不会怕会突然发疯伤害了孩子。是楚妆为她精挑细选的。她带上头巾,将脸蒙住,从庄子的后门离开了庄子。

“你要去哪里?”一个声音冷冷的响起,使她的背脊被冷汗浸湿了...

她故作镇定的转过身来看着他:“好久不见。”她强笑道。

夏霖桀久久地看着她不说话,两人相视着,时光好像静静倒流...

私塾(1)

“唧唧复唧唧,木兰当户织。不闻机杼声,惟闻女叹息。 问女何所思,问女何所忆。女亦无所思,女亦无所忆。昨夜见军帖,可汗大点兵。军书十二卷,卷卷有爷名。阿爷无大儿,木兰无长兄。愿为市鞍马,从此替爷征。东市买骏马,西市买鞍鞯,南市买辔头,北市买长鞭。旦辞爷娘去,暮宿黄河边。不闻爷娘唤女声,但闻黄河流水鸣溅溅。旦辞黄河去,暮至黑山头。不闻爷娘唤女声,但闻燕山胡骑鸣啾啾。 万里赴戎机,关山度若飞。朔气传金柝,寒光照铁衣。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归来见天子,天子坐明堂。策勋十二转,赏赐百千强。可汗问所欲,木兰不用尚书郎,愿驰千里足,送儿还故乡。 爷娘闻女来,出郭相扶将;阿姊闻妹来,当户理红妆;小弟闻姊来,磨刀霍霍向猪羊。开我东阁门,坐我西阁床。脱我战时袍,著我旧时裳。当窗理云鬓,对镜帖(花黄。出门看火伴,火伴皆惊惶。同行十二年,不知木兰是女郎。 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姚笛!”

全场肃静,原本朗朗读书声掩盖下的稳稳的沉睡的呼吸声,显得特别突出。

只是当事人没有任何感知,在梦中依旧做着自己美梦,她听见身边的喊杀声,她看到千军万马在自己的脚下,她拿着兵器在战场上厮杀着。嘴角蓄着笑,很显然是一个好梦。很多人向她行注目礼,其中有一个人含笑看着她,眼中满是柔情。

“...姚笛!”一股带着怒气的声音响起,老夫子怒发冲冠地向姚笛走去。

旁边那个白衣少年用手肘顶了顶她,很快姚笛揉揉朦胧的睡眼,醒了过来。她伸了伸懒腰,不明所以地看着生气的老太傅,对着旁边的白衣少年问道:“哥哥,夫子是怎么了?”

“姚笛!还不快点向夫子认错!”那白衣少年话语虽严厉,但是哪里有半分责怪的意思?

听闻哥哥这样好心的提醒自己,姚笛摇头晃脑地向夫子认错,但是还未得夫子允许又再次倒在书桌上与周公约会去了,那白衣少年只得扶额叹息,这个“弟弟”真让他们头痛不已!

夫子见其如此,直呼“孺子不可教也!”奈何她还是不为所动,继续做她的春秋大梦。

夫子见其不知悔改,秉着“教不严,师之惰”的信念,决定再次拯救这个懵懂无知的幼儿,于是姚笛在这种特殊的关爱下,站在私塾的窗外,而她的哥哥也因此感觉心不在焉,老是偷偷瞄着姚笛。

姚笛被第一次罚站,心中自不是滋味,眼泪在眼圈中打转,抿着嘴巴,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她也不是要故意在课堂上睡觉的,但是她实在是太困了,夜间都去做严伯伯的特殊训练了,怎么还有时间睡觉呢?可是我怎么可以告诉哥哥还有太傅呢?已经答应不对任何人说这件事的了,违背自己的诺言的人不是好孩子!

她暗自对自己说道,但是还是委屈得想要哭...

...终于下课了,姚祺迫不及待地去姚笛身边,说道:“姚笛,你最近怎么总是课堂上睡觉呢?虽然你天资聪颖,但是千万不能松懈啊!”突然他压低音量对她说道:“你知道父母亲帮你瞒着女儿身,让你上私塾,是多么难的事情么?你怎么对得起他们?”

听见哥哥这样说,加上他“痛心疾首”的表情,姚笛深刻地反省了自己,决定在晚上和严伯伯商量一下。

她睁着无辜的大眼睛,眼中含着春水,将哥哥积累的怒气再次溶解了,他宠溺的揉揉她的发,说道:“下次不要再犯这样的错了!”

两个少年肩并着肩一起消失在人群中...

私塾(2)

姚笛最是喜爱凑热闹,这不,见集市之中有一群人围观着,于是也上前一探究竟,而姚祺因为护“弟”心切,只能硬着头皮向着人群挤去。

“这把扇子我要了!五十两!”

人群之中隐隐出现倒吸冷气的声音,这下姚笛来了兴致,到底是什么样的扇子能在街头卖出这样高的价格!她将头往里探,看见一个老妪手中拿着扇子,样子很是不知所措,之间还有另外一个人,喊道:“这明明是我先看到的!三十两,应该归我!”什么嘛!竟然是为了这个争吵,不会仅仅是为了攀比,所以才会有这一出的吧?那那把扇子不是很平凡么?但是,当她看见那幅扇子的画,就知道,这把扇子不止这个价!

只见有一只残损着翅膀的墨蝶在雨过的花丛中飞舞着,双重的色彩,使蝴蝶像是在飞舞,姚笛看着那幅画,仿佛看见了彩虹,她陶醉其中,还能够感觉到闻到那花间的香,她好像能够触摸到那蝴蝶,她有一瞬间忘记自己是谁,只是愣愣的看着那幅画,似乎自己也变成了蝴蝶....是谁有这样画出这样人间的美景?回忆是如此纯粹,蝴蝶是在惦记着花的眼泪么?

看到那画上的墨迹还未干,难道是刚刚作的画?她着急的向着人群之中寻找着那个作画人,她是第一次对武功之外的事物产生如此浓厚的兴趣!

她双眼间的神采没有逃过人群中一个贼眉鼠眼的目光,他打量着姚笛,双眼间流露出贪婪的目光,看见她旁边的姚祺,贪婪的神色愈加明显,有这两个尤物,以后自己的生活不是不愁吃穿?这样想着心中一横一把将老妪手中的扇子一把夺过,然后拼命的逃走,姚笛见那扇子,突然被人夺走了,心中自是气恼,大呼:“小贼!竟敢抢老婆婆的东西!”

姚祺见姚笛这样直接追过去,想要提醒她小心,但是姚笛跑的比自己快得多,所以就只好跑在姚笛身后。

而那群人见扇子被抢走,也没有了兴致,自行散开去了,那老妪突然感到无力,那好孩子怎么办?

...

“哟!这是谁家的公子,长得这样俊!?”四五个地痞无赖对着姚家兄弟二人直流口水,姚家兄弟二人才发现自己身处在什么不利的处境,两人怎么会在这个无人的小巷中?!

“老大,怎么样?这两个人,是小的我引来的!”那小贼看着姚家两人,满脸堆着笑意,这两个人可以卖的好价钱。果然,手中多了一张银票,他看了看那钱数,眼中笑开了花,显然很是满意这个价格。

姚祺看着这一幕,心中很是不安,可是现在还有谁能够救我们呢?他看着身旁的瘦小的身影,心中一软,将她挡在身后,小声说道:“待会儿我上去挡住他,你快点逃!”姚笛一愣,马上知道了哥哥这是要保护自己,但是哥哥从来没有学过武艺,又怎么会逃得过他们的手掌呢?

“想要逃?没门儿!”癞二将双手一拍,那几人便将二人围住。

姚祺冷汗浸湿了后背,他自己无所谓,绝对要保护姚笛!他抓着姚笛的手的力道增加了几分。

看来是做好牺牲的准备了,癞二笑得更猖狂了,喊道:“记得不要破了他们的脸!下手轻点儿!”

他们一步一步走近,姚祺眼中出现了绝望的神色,姚笛看着他的样子,到现在还是将她紧紧的护在身后,她突然对姚祺说道:“哥哥...你想不想知道这几天我上私塾睡觉的原因?”

姚祺一愣,没有想到姚笛会突然谈到这个,小声地说道:“姚笛,现在不是想着这个的时候...我...”“哥哥!”姚笛打断了哥哥的话,说道:“哥哥,如果相信我的话,将眼睛闭上!”姚祺不可置信的看着姚笛,但是看见她的眼神,满是杀气,那一刻他选择相信她,点点头,将眼睛闭上。他感觉到身后的温暖离开了他,他心情无比沉重,他着急的唤了她,可是没有得到回应,接着他听见身边的人的不堪入耳的话嘲笑着姚笛,他痛苦的紧握着双拳。但是紧接着,听见布帛裂开的声音,然后是周围的人深深的倒吸着冷气。

癞二惊慌失措的声音说道:“...快...快点!全部给我去抓住他!该死的!一个小孩都怕!”接连听见了几声倒地声,他的声音很快变成了乞求的声音:“小的有眼无珠...不该这样对您老!我该死!我该死!”还有几声巴掌响起的声音,他听见最后几声格外的响,最后,没有了声音...他突然间不能够思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应该不会是姚笛做的,不错,不会是姚笛。虽然底气不足,但是他还是祈祷着不会是姚笛...因为这太不可思议了...

“哥哥,好了,现在可以睁开眼了!”

他缓缓地睁开眼,看见姚笛干净的脸,心里松了一口气,但是马上看到她破损的衣袖,猩红的手,还有血从指间流下,他脸色瞬间苍白,他不可置信的看了周围,都是倒地的尸体,那些尸体眼睛不可置信的睁着,脖颈间血不断滴落,死不瞑目。他望了一样癞二,看见他的头已经在他的背上,头摇摇欲坠,已经断了!他干呕了几声,他没有想到这些都是姚笛做的!她还那么小...

他巡视了四周之后,再次看着姚笛,她全身颤抖着,显然害怕极了,这是她第一次杀人,只是没有想到杀伤力这么大...像刚刚,她只是想要扇那个人两个耳光而已,哪里就想到...“哥哥...哥哥...我们快点回去好不好?我怕...”他深深的看着她,点点头,将自己的外衣脱下,将她的手藏在袖子中,拥着她一步一步的向着家的方向走去,但是走了两步,姚笛说道:“哥哥,我要那把扇子...”她指着躺在角落的扇子,那上面所幸没有沾染上肮脏的血迹,姚祺点点头,将扇子捡起。

两人都各怀心事,完全没有注意到屋檐上有两个黑色的身影...

搬离(1)

“两位少爷回来了,夫人!”一个嬷嬷对着姚夫人说道,姚夫人松了一口气,起身去找她的两个儿女们。

“今天怎么回来得这样晚?还不快点去找你爹爹?他一定很担心你们!”姚夫人从一进门就唠叨着,但是都没有看到他们回话,只看到一盆血从里面端出来,心中一惊,吩咐下人将老爷叫过来,便脸色苍白的向着里间走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娘,这不关哥哥的事情,是我调皮爬树,不小心给树枝刮到的...”姚笛小声的辩解,姚祺还在因为之前的事情而分神,只是低低地应了句:“是。”便再无下文。姚夫人看着姚笛手上用白色布条包裹着的手臂,轻轻叹息一声,心想姚祺一定是心疼姚笛,而姚笛也是知道错了,才会这样,看姚祺那孩子这样魂不守舍的样子,想来是大受打击了吧?

“夫人!听说你有事情找我?”走进来的是姚家老爷,他看上去就像是一介文弱书生,其实性子内敛,有点惧内,但是因为样貌俊秀,所以可用温润如玉四字来形容了。虽子女已十有一二,但是岁月在他脸上,似乎很宽容,没有太多的皱纹,而她的母亲也是如此,她曾是这县城中的美女,是县城中首屈一指的富豪的独女,当时看上了当时还是穷书生的温笙,温笙虽是入赘姚家,但也是因为姚家独女对其死缠烂打的结果,在当时可谓是闹得轰轰烈烈,姚家独女与温笙成婚一年后,先后诞生了姚家大公子和二公子,可见两人的相爱程度,成了一段佳话。

姚夫人看了一眼他,说道:“你看这两个孩子,多么不让人省心哪...”

“夫人...”温笙握住姚夫人的手,轻轻的抚摸着,说道:“夫人不必太费心,这两个孩子总是要长大的...”他顿了顿,仿佛陷入了回忆:“夫人你可知道我小时候被父亲要求饱读诗书,寒窗苦读数十载,失去小时候的童趣的痛苦,我能够切身体会到...那时候就下定决心,会给自己的孩子足够的自由,要不然我也不会让笛儿女扮男装的上私塾了!夫人...孩子们现在调皮,受了伤也是一种教训了,我们就不必多说了!”

见姚夫人有些许动容,他继续说道:“我可不希望他们和我一样,只会读书,到现在姚家还是给你一个人撑着...真是辛苦你了!”

“怎么会...你不是也是为了这个家努力着么?商贾即使有钱,但是还是会受到皇族的歧视,你也是为了这个才去考取功名的啊!”姚夫人安慰着她的相公:“对了!这次的考试放榜了么?”

“明天就会知道了...”温笙苦涩的一笑,幸亏有温柔贤淑的妻子陪伴在自己身边,不然他也不知道这十年会不会走下去...

两人不知不觉,你侬我侬地离开了“姚家兄弟”的房门,屋子里又只剩下“兄弟”二人。

......

“你...”

“哥哥...”

两人异口同声的打破沉默,姚笛知道哥哥要问自己为什么会武功的事,她知道已经瞒不过去了,但是她多么希望哥哥能够不要问自己:“只要还是把我当成之前的那个我就好了...”姚笛这样想,便说出了口,姚祺听闻一愣,随后才释然一笑,是啊!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姚笛还是自己心爱的妹妹,这一点是永远不会变的,他宠溺的揉揉她的头发,说道:“早点休息吧!那件事你什么时候想要告诉我,就告诉我好了,我不会强求的。”

姚笛睁大眼睛看着哥哥,眼泪就这么流下来,她还以为哥哥一定会厌恶自己,一定会将她送进监狱去的...姚祺温柔的将她的泪拭去,说道:“不管怎么样,你还是我的妹妹啊。”

他笑了笑,走出了房门。

姚笛也因为身体和精神都很累了,很快进入了梦乡。

...“笛儿。”

姚笛听见有人叫自己,她慢慢转醒,已经是凌晨了,这时候会找自己的,就只有严伯伯了。

她看着黑暗中的轮廓,试着唤了声:“严伯伯?”“笛儿,你何时这样倦怠了?以往这个时候你都在小竹林等我,现在...”他轻轻叹了一声,问道:“可是哪里不舒服?”

“严伯伯...”姚笛带着哭腔对着自己说话还是头一遭,不然彦青大吃一惊,这孩子不管自己对她多严苛(所以会有严伯伯这一称呼),从来都是忍得住痛苦的,现在会这样可见事情非同一般:“我...我今天杀人了...我觉得我的手再也洗不干净了...”

听见她这样说,彦青反而松了一口气,不得不说,他是高兴的,只要姚笛走上了这条路,那么久不可能再回头了,这不是自己一直培养她的目的么?成为组织罪优秀的杀手。

他掩饰不了心中的喜悦,笑出了声,问道:“所以呢?你后悔了?可是你后悔也没有用了...”

姚笛知道严伯伯的话是对的,可是心中还是难过,将头埋在双膝间,严伯伯止住笑声:“你为什么要杀他们?你一定是无可奈何的吧?他们不死,你就得死,不是么?”

姚笛双拳紧握,轻轻的“嗯”了一声,是啊!如果不是那些人的坏心肠,想要将我和哥哥卖了,她也不会如此生气的!想到这里,突感负罪感消失了,心情轻松了很多。

她从床上一跃而起,精神振奋的看着他,说道:“ 严伯伯,你教我更多的武功吧!我要杀,继续杀这些坏人!”

她情绪的转变,彦青脸色复杂多变,这个组织从来就是用钱买人命,哪里会在乎那人到底是好是坏?

没有直接回答她,马上离开了她的房间,说道:“从今天起,你就记些心法吧!”说着扔下一本心法的书籍,便离开了。

姚笛没有注意到他的情绪变化,高兴的翻看起手中的心法,现在好了,终于可以好好上课了。她得意的想着,可是这心法要是有那么好领悟,严伯伯就不会整整半个月都没有再来看她了...当然,这是后话,因为因素有很多...

搬离(2)

“哈哈!孺子可教也!”老夫子缕着白花花的胡子,看着姚笛的眼神满意极了,这样的转变老夫子高兴极了,昨天还是只顾着上课睡觉,今天能够将《木兰辞》整篇一字不落的背诵下来,还能够很好的解释《木兰辞》,特别是那个“很多事情不能只看表面,双眼看到的不一定就是事实。”的见解,让夫子耳目一新,他执教这么多年来,听到最多的见解无非是“女子不能上战场”“建功立业”之类的,他想不到这个徒儿有这样的慧根。

班上的同学,看他的眼神也是各有千秋,有的是羡慕,有的嫉妒,有的看着他像是看着怪物,有的人...但是姚笛也没有多在意,因为自己在私塾爱睡觉的印象应该已经是根深蒂固了吧?不过也是,自己强撑了那么久,终于在前段时间倒下了,睡了有半个月有余,也难怪他们会有这样的表情了。幸亏现在有严伯伯的心法,也不用熬夜练功,至少身体上的负担少了很多。才会在读书和练武之间找到了平衡,不过,那心法怎么看起来好难懂,记是记下来了,但是完全不知道怎么将心法和武功联系在一起...

收回思绪,她转身看见姚祺正神色复杂的看着自己,她眼神一黯,哥哥还是在意昨天发生的事情...

...“哎哎!你听说了昨天出现了命案了么?那几个人的死状真是可怕啊!听说还有一个断头的呢!”

“我也听说了,那凶手真是凶残!”

“不过我倒是觉得那几个人是该死!这几年在这里为虎作伥,不知拐卖了多少妇女儿童!这种人死了才是为我们县做贡献呢!”

“对对!说的好!这种人多杀几个都没关系!”

“是啊!听说上头打算草草了事,并不去追究责任呢!”

...

刚刚一下课,同学们就七嘴八舌的谈论起那件事来,姚祺眉头紧锁,将姚笛迅速拉走,远离人群,那些人说的事情,他不想再想起。而姚笛则是不同的反应,原本他们说自己“凶残”的时候,心情是狂风暴雨,后面又说“他们该死”的时候,好像向日葵沐浴阳光之中,这下自己昨天做的事情是完全没有错的了?她因激动而泛红的脸颊,眼中骄傲的神采让姚祺为之一振,这丫头!这是什么反应啊?她是在骄傲么?

想到这里,姚祺将俊脸一拉,那出了长者的气势来,对姚笛说道:“你这是什么反应?”姚笛收回收回思绪,一看到哥哥那严肃的脸,便像是被雨打焉了的向日葵,自己是不是太喜形于色了?不管了!“哥哥!我是在高兴哪!可以为人们做一点事情!再说也是他们先惹我们的啊?他们是坏人!”她气鼓鼓的样子可爱极了,但是姚祺还是要好好说教一番,现在的她还是属于是非不分的阶段 “你可知道那些都是人命啊!人的生命都是珍贵的,没有人能够随便主宰别人的命的!”姚祺义愤填膺地说着:“他们做尽坏事,会有官府去收拾他们,你又何必脏了自己的手?”

“说来说去,哥哥你还是觉得是我的错了?”姚笛泪如泉涌,心里又矛,很多事情只是简单的看表面,性子太单纯反而容易被人利用。别看姚祺现在也只是小孩的模样,但是他的心思却比一般小孩来得更加深沉些,这都是因为他的爹“教导有方”,拿他心爱的“弟弟”来激励他,要好好学习他才能够保护他等等为由...这些都是在姚祺困顿的时候最好的动力!

盾又委屈:“哥哥,你说,当时要是我不杀他们的话,死的会不会是你和我?”姚祺一窒,她说的没有错,高傲如他们,怎么会忍受那些肮脏的人接近自己,将自己卖了呢?

“...你...你说的没有错!”姚祺的话,让姚笛松了一口,感激的看向哥哥,只要他能够理解自己,那么自己就离自己的梦更进一步了吧?毕竟哥哥的支持也是很重要的:“但是!”姚祺补充道:“你不可以再随便杀人了,那些人也是有父母兄弟的,我希望你下次能够想到这点。”

“嗯嗯!”姚笛头点得像是拨浪鼓,那憨态将姚祺哄的笑了。

“对了,哥哥,我想去找昨天的那个老婆婆,想要给她钱,我喜欢那把扇子...”姚祺早就将那扇子忘得一干二净的,突然这么一提倒也想起来了,于是便帮着她寻找那个老妪。

很快,两人在市集中的一个小角落中找到了那个老妪,她正双眼无神的看着地面,也不招揽生意,一看便知她满怀心事。

“老婆婆。”

...

“老婆婆!”姚笛见她没有什么反应,于是看向姚祺,难道这婆婆是个聋子?

“老婆婆!”姚笛再一次提高音量,这时候那老妪才缓缓抬起头来看着姚笛,她看着姚笛的时候,眼神一亮,抓住姚笛的双手,说道:“好孩子,你没事吧?”

姚笛被她的这番行为弄迷糊了,而在一旁的姚祺也只是皱着眉头,不懂声色的将姚笛的双手从那老妪手中抽离出来。

那老妪怅然若失的看着姚笛,说道:“姑娘真是好心人!”将后半句话咽在口中...

这一语,两人皆是一惊,她怎么会知道?!

姚笛慌慌张张的将五十两银子搁在老妪手中,说:“那把扇子我买下了...呃...再此别过!”向老妪点了个头,也不顾一旁的姚祺,自己像是贼一般逃离了现场。

“姚笛!等等我!”姚祺在快追不上姚笛的时候,大声叫了声他的名字,姚笛听见哥哥在叫自己,于是停下脚步...两人并肩一起走的影子很快消失了...远处人听到了姚笛的名字,稍稍惊异之后,只是拿出了袖中的白色玉笛:“姚笛...瑶笛...”真是个好名字呢!

他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钟灵毓秀集于一身,万千光华也被他的笑所比了下去。不过是在客栈中,很少人能够看到他,也避免了其他祸事。

“主人!”一个浑厚的声音响起,一听便知这人的功底是有多强了!“人带来了...”

他身后,赫然是那老妪!

搬离(3)

“按照我说的去做了?”帘幕中人看着窗外,好像是在问天气般的样子...

“是...是...老身已经将那蛇毒注入了那孩子的手腕,她应该会来找我的,我也让他旁边的男子看到了我手中的针,他应该会有所察觉。”

帘幕中的男子显然很满意,勾起嘴角,说道:“赏。”

“老身惶恐!为相爷做事,是老身的荣幸!”

帘幕众人听多了这样的恭维,不耐的挥了挥手,旁边的侍卫心领神会,将那老妪一把从地上提起来,往外走去。

...................................................................................................................................................................

“母亲!我们回来了!”

姚夫人一如既往的听见孩子们充满活力的笑声,加上喜事临门,心情也很是愉快,她点点头,招呼两人过来。他们看着父亲在上位,脸色很是苍白,像是在担心什么大事,而在一旁的母亲则是言笑晏晏一点也没有担心的样子。这诡异的画面(只能够用诡异来形容了),让姚祺一时间猜不透发生了什么事情。

“孩子们!”姚夫人站起身来,高兴的将二人拥入怀中,说道:“孩子们!你父亲要上京做官了!”两人听了皆是一愣:“那为什么爹爹不高兴呢?”姚笛率先问出了口,姚夫人听见姚笛这么问,只用怜惜的眼神看着姚笛,一时间厅堂间,落针可闻...

姚祺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说道:“到底是什么事情?爹!这不是你一直都梦寐以求的么?”

温笙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这还是问你的娘吧!”

说着离开了厅堂...两人都看着她,想要问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看着他们,姚夫人叹息了一声,说道:“你爹要上京...”她停顿了一下,强迫自己说出了后半句话:“而我,我要留在这里!”

“什么?!”姚祺不可置信的看着娘亲,娘和爹原本就是一对恩爱夫妻,为什么要分开呢?

“孩子,你不懂,姚家现在面临着什么困境,我必须处理!这里是姚家的根基,我必须要守住她!”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眼中闪着坚定的光...姚祺终于知道父亲为什么实现了自己的夙愿,但是还是不开心,相反还是痛苦的原因了,要和娘亲分开了,怎么会开心的起来呢?

“那娘亲,我在这里陪你!”姚祺在一番思想斗争之后说出了这句话,毕竟娘亲是女子,在外多有不便,这是自己的义务...

“不行的!孩子!你爹爹之所以要考取功名,就是为了你们有一个好的将来,要知道,与京都相比,这里少了很多很多你可以学到的东西,所以为娘希望你们能够陪你爹上京!”姚夫人心中自然是感动儿子能够为自己着想,但是这将会赌上孩子的前程,这样一想也只能狠心下来,说了前面一番话...

两人皆是不语:“娘亲,你会很快的来京都找我们的是么?”姚笛小心翼翼的问道:“那是当然!”姚夫人强颜欢笑道:“你们可要帮娘亲看好你们爹爹,不要让他给你们娘亲找姐妹!好么?”她半真半假的说着玩笑话...两人皆是默然。

“为什么要这样呢?大家在一起多好啊...”一日后,姚笛坐在马车上看着几乎成点的姚府大苑,呢喃着...一点也不知道将要发生的事情。

她不知道的是与她所在的马车擦肩而过的华丽马车,上面坐着的人带给她的将是无边的痛苦。

那马车上的人正是昨日的男子,他看着姚府的匾额,满意的勾了一下唇,跨步进入了门苑,可想而知,最后带着更深的冰冷气质离开姚家,明显是心情非常不好。

马车上的人,冷着脸,上了车。在一旁的侍从近来看着相爷的表现,将那特殊的蛇毒用在一个少年身上,这真是令人费解,他忍不住地问道:“主人(在外隐瞒身份),您为什么那么在意那位少年?”那男子冷冷的撇了一眼,那侍卫紧忙收了声,被他这么一问,他也开始问自己,为什么那么在意那个人...他把玩着手中的笛子。回想起那个时候在小巷的他,满脸都是那种杀气,和自己小时候很像,可是不仅仅是这点,他那么珍视自己画的那把扇子,那把扇子的寓意,他好像知道...这点让他觉得很珍贵,不过这点才是刚刚发觉的,他之所以想要用蛇毒去控制他,在当时只是觉得他是一个玩物,可以控制住这个杀手,是一件很令人愉快的事情...

思绪回转,不过现在什么都成空了,他已经离开了这里,没有自己的毒药,最多三日他就会毒发身亡了。呵!自己怀着异样情感的东西都会被自己损坏,从小到大皆是如此,这是魔障吧?

他闭上眼,只说了二字,便进入了梦乡...

“回京!”

毒发

这是姚笛离开临枝县的第二天,这天晚上明月高悬,姚笛入不了眠,挑起车帘,静静的看着这郊外的夜色,这像是个银色的世界,地面上像是铺满了银色的沙子,树梢上银色的光华,远处连绵不断的山,像是野兽的脊背,她还能看见是不是有几只鸟飞过,扑扇着翅膀向远处飞去...

车内传来了稳重的呼吸声...娘亲一个人会不会孤单?

想到这里,她胸闷,她以为她可能是心里难过了,但是那种胸闷的感觉越来越明显:“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血,才感觉到害怕...她惊魂未定的叫醒父亲和哥哥,正在酣睡的父子二人,在隐隐的月光之中慢慢看清了面前的人,当看到她嘴角和胸前的一大块血渍的时候,才彻底清醒了...

“笛儿!”温笙一时间竟然失去了思考能力,怎么会突然这样?...医生!对了,先去找医生!

“去这附近的医馆!”温笙几乎是吼出来的,但是那车夫为难地说道:“老爷,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恐怕一时间找不到医馆啊!”

听闻车夫这样说,两人皆是面色一沉,温笙说道:“那就全苏向前!快!”回答他的是鞭子舞动和马蹄的“嘚嘚”声...

“爹爹...笛儿胸口好疼...头也好疼...”姚笛看着温笙,哭成了泪人儿,天知道这一幕对温笙照成了多大的阴影,自己的掌上明珠在这时候含着泪,口中不断流出的鲜血,月光将她的脸映衬得毫无血色,这一刻,温笙心口绞痛着,一直问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泪也不知不觉的爬满双颊。一旁的姚祺也是这样,他猩红的眼,看着姚笛这幅样子,想起昨日那老妪手上的针,当时看得并不真切,只是看到反光而已,要是自己在多留心,或许姚笛就会有救了!这样想着,在自责之中痛苦着...

见两人这般颓唐,姚笛便知这两个至亲之人,是在害怕自己死了啊!自己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她闭上双眼,奄奄一息的断断续续地说道:“爹...爹...哥哥...对...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我好累...让我...好好休息一下吧!等我醒来就好了...”

两人闻之色变,温笙几乎是哀求地说:“笛儿...你不是要我唱歌给你听么?爹爹,现在就给你唱!你不要睡...听我唱,好不好?!”说着也不等姚笛回答,就开始哼唱着不着调的曲子,要是在平常,姚祺和姚笛一定会取笑,但是在这个气氛中,更添加了心酸...

姚笛在恍惚之中,听见了父亲的哼的歌,感觉胸口不再那么堵了...她好像看见一黑一白的两个人拿着链子向自己走来,那人想要套住自己的脖子,好难受!“你们不要过来!不要套住我的脖子!好难受啊!”姚笛对他们大呼小叫,想要得到回应,她想要知道他们是谁,为什么要将自己锁起来,但是他们就像是一幅面具一般毫无表情的脸,使姚笛感觉气馁。

他们两人看见她安静下来,便扯着她脖子的链子,说道:“你时辰到了,走吧!”

“时辰?去哪里?”姚笛问话,两人冷声说道:“就是你已经死了,现在要和我们去地府。”

“死...了?!”姚笛蓦地睁大双眼,这对于她似乎很遥远的词,想不到现在就降临在自己身上,可是?可是自己是不想死的啊!她挣脱着锁链,她哀求着说道:“我还不想死...我还没有变成满头白发的老太太,我怎么会死呢?我还没有去战场上杀敌,我还没有练好武功...我还有很多东西没有学习...”她哭着像是对他们说,也像是对自己说...

一黑一白的两人也厌倦了她的痴缠,一把像是提小猫似的将她从地上提起,向着地府走去...

...父子二人感觉到姚笛的体温逐渐变冷,温笙一着急,停止了唱歌,眼中出现绝望的光,就在这时,听见车夫大声喊着:“老和尚!快点让开!”

奈何那道上之人毫无反应,眼看就要撞上,谁知那老和尚几步飞旋,跳进了车子中...车内的景象,让这和尚眼中闪过一丝不明的光亮,看来这就是缘啊!说着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

“....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一个苍老浑厚的声音在姚笛上空响起,她的灵台处顿时一片清明,她看到那一黑一白的身影慢慢淡去,在她脖子间的铁索也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刚刚那是幻觉?正在想时,听见那声音再次响起:

“令爱已经暂无无性命之虞,但是这醒来可是要看造化的了!”

“多谢大师出手相救!”...是爹爹的声音...

...后面再也听不见什么声音了...

两人感觉到姚笛手中的温度,不似之前那般冰冷,皆是松了口气...

“不知大师如何称呼?”温笙恭敬的看着他,之间他一身破烂的百家衣,手中拿着一个碗,眉宇间有仙家的风骨...那白色的双眉和胡须,将他的真容掩盖起来,但是却颇显其道行高深。

“贫道法号一白,只是偶经此处,不想却能够遇见几位施主,这皆是缘...依贫僧看来令爱有成为人间翘楚之机缘,还请施主多多培养,勿走错路才是。”说着双手合十,一跃跳下马车:“贫僧告退!”

温笙看了看姚笛,有看了看那道路中的高僧,将姚笛往怀中带了带,长长地叹了口气...

姚祺也是,看着姚笛的沉睡的颜容,对着温笙说道:“父亲...是我害了姚笛...”他将那卖扇子的老妪毒害姚笛的事情一五一十的交代了出来,当然姚笛杀人的事情还是保密的...

温笙听完他这样说,稍稍安抚他的情绪,陷入了沉思...

暂得安定(2)

温笙进门之后看见姚笛,她正在熟睡,他松了一口气,转身看向姚祺,姚祺红着双眼,脸色苍白,温笙轻轻叹了口气,不知是为姚笛还是为姚祺,或者两者都有,短暂的静默之后,温笙率先打破了僵局,问道:“姚笛怎么样了?”

姚祺从刚刚的思绪中回转,眼中带着痛楚,缓缓说道:“她...好像...好像失明了...”:“失明”二字几乎是低吼出来的,其中不知带了多少不甘心与羞愧...

温笙身形一顿,背影僵硬着,良久才反应过来,他深深地叹了口气,仿佛一下老了几岁...这几日要不是因为着两个孩子现在只能依靠自己,自己可能承受不住了...也不知为什么那个老妪要害姚笛,也不知道怎么才能为自己的女儿报仇,他真的感觉自己是懦夫,什么事情都不能够做,现在做的只能是补救,只能将自己的女儿从死神手中夺回来,事实上,他也做到了,至少女儿还活着。虽然眼睛...他不是不在乎,不是不痛心,只是,无能为力...

他走近姚祺,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孩子,长大以后,要为笛儿将这件事情查清楚!”说完,离开了房间,姚祺看着他的背影,眼中闪着坚定的目光...

...

姚笛悠悠转醒之时已是日暮,但是她却不知,睁着杏眼,可是面前却依旧是一片漆黑,侧耳倾听,却什么声音也没有,但是很快肚子传来“咕咕”的声音,她红着脸:“哥哥...”她小声的唤了声,但是却没有人回应,她再次尝试着大声唤了声“哥哥”,但是却没有人回应,她摸了摸自己身处的床,她感觉到软软的棉被,触摸到雕花的床头,她才稍稍按下心来,至少她现在基本上确定了自己不是在那片混沌之中...她起身,脚下是一片冰凉之感,好像已经入秋了,她迫不及待的想要看京都的景色,或者说,只是想去听一听,听听京都人们讨价还价的声音,听听京都的繁华,听听别人眼中的京都的建筑有多么宏伟,听听...很多很多很多。虽然自己看不到东西,但是可以听的东西还是有很多...可是为什么还是会感到难过,以后什么东西都要靠听么?那变老的爹和娘,长大的哥哥还有自己,这要怎么听呢?她突然举得难过起来,是谁要害我?她突然心生怨念,我没有做坏事,为什么要害我?!

她气得握紧双拳,可气自己什么也看不到,要不然早就出去透透风,她从来就不砸东西,因为要变成男生的关系,所以一直以哥哥为榜样,而哥哥生气从来不砸东西,只是回去高的地方吹吹风,所以姚笛从小无论多生气,都喜欢去高处吹风。 想到这里,她越发生气,不管不顾的向前,可想而知,撞上了桌子,把桌子上的茶杯弄得叮当响,这才有人进来。“笛儿!”温笙端着饭,看着站在桌旁险些跌倒在地的姚笛,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去。

“爹爹!”姚笛听见温笙的声音,强作出高兴的神情,她知道现在自己这幅样子,家里谁都不好过,所以只有自己装作不在意,家人才不会更痛吧?

温笙一看姚笛的反应便知这孩子心里的想法,喉咙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他强打起精神说道:“你一定饿坏了吧!?快点吃点东西吧!”说着将姚笛扶着坐上梨花凳上,小心的将粥递到姚笛的嘴边,姚笛问道这清粥的香甜气味,原本的气一时间消散得无隐无踪,一口一口地吃了起来...

要是她看得见的话,一定会看到她的父亲无声地、泪流满面地得看着她...

暗殇(1)

姚笛在睡梦当中隐约听见有人碰着书桌的声音,她小心翼翼地问道:“是谁?”可恨不知道现在到底是白天还是夜晚。

空气之中充满着窒息的紧张感,她好像感觉对方就站在自己面前,呼出的热气都感觉得到,她害怕得手紧紧拽着棉被,她决定要是对方再有进一步的行动的话,自己一定会杀了他!良久,她鼓气勇气继续问道:“到底是谁?!”这次声音多了一抹严厉。

这才听见一个脆生生的声音格格地笑了起来,说道:“小姐,奴婢这是在逗你呢!”

“嗯?”姚笛一愣,她没有想到会是这样,只听那俏丽的声音继续说道:“小姐,老爷看您行动不便,所以叫奴婢来服侍您,刚刚是不小心将小姐您吵醒了,请小姐责罚!”“你叫什么名字?”姚笛没有想要责罚她的意思,只是听着这声音,觉得亲切。

“奴婢红绡。”

“红绡...红绡...”姚笛反复的念了几句,说道:“真是个好名字呢!对了我爹还有我哥哥呢?”

“他们都出去了...”红绡恭敬的回答道。

“都出去了?”姚笛突然心生不安,他们怎么会一起出去呢?爹爹出去倒是情有可原,但是哥哥呢?他一定不会舍得将我一个人丢下的!就算是要去私塾,那也一定不会是现在,姚笛知道姚祺的性子,自然知道姚祺会怎么做了,但是现在,姚祺却出乎预料的不再姚笛身边,这让姚笛感到害怕,她突然不敢相信红绡的话,连这个名字她也不敢相信,她突然意识到这点的时候,全身都在颤抖,害怕地蜷缩着身子。

红绡看她不对劲,小心地问道:“小姐可是身体不舒服?”

姚笛神经质地突然抬起头,睁大眼睛看着声音的来源,她害怕地叫嚣到:“你是谁?!我才不相信你!我要爹爹来!我要哥哥!现在!”她赤红着双目,样子看起来像是受伤的小兽拼命作着最后的抵抗。

“是!是!”刚前脚踏出门,便迎上了姚祺,她如获大赦般的抓住姚祺的衣袖,指了指房间里面的人,姚祺看着姚笛的身影,心中了然。他不动声色地将衣袖从红绡手中抽回之后便立刻冲到姚笛身边。他心疼地看着面前犹如困兽的姚笛,双眼淌下泪来,声音颤抖着说道:“姚笛...哥哥回来了...”

听见姚祺的声音,姚笛仿佛得到救赎,她赶忙从床角爬到床的外延,感受到姚祺手中真真切切的温暖时才大大的吐了口气,放心地笑了。其实面上装作轻松,但是内心的伤有岂能这样容易就愈合!姚祺没有看到姚笛刚刚那般几乎发狂的样子,自然不能体会到刚刚她的无助与绝望。

“没事...我回来了...”姚祺小声安抚着她,姚笛便在姚祺的温声细语中再次沉沉地进入梦乡。要知道情绪波动太大,足够消耗人的体力,更何况是姚笛这样虚弱的身子呢?姚祺见姚笛睡着了,心中自是沉重,他今日要不是听闻天下第一大医师付浅会来京都,便不会硬下心来,撇下沉睡中的姚笛去拜见他...想起今天见到付浅老先生,情景又再次重现...

他四处打听才知道付浅居住的客栈在哪里,于是便在他的房门前跪了许久,或许有一夜了吧?但是房门还是没有动。他恨得牙痒痒,他虽然不是达官贵胄,但是也从来没有这样卑躬屈膝地对别人,要不是看到父亲还有姚笛都在痛苦之中,他才不会这样毅然决然地放弃尊严,选择救赎他们...虽然心在这样叫嚣着,但是对于家人的那份关心,使他继续坚持下来。终于,房门打开了,他见到了和自己想象中的一样带着白花花胡子的老爷爷,他立刻拜托他诊治姚笛的眼疾,所幸付浅愿意见他,而且愿意将姚笛的眼疾治好,只不过有条件,而这个条件或许对天下人来说是机不可失的、难得的,但是却是他现在最不愿意的,那便是――拜他为师,同时远离京城,陪自己云游四海,他便愿意医治姚笛。

他愣了许久,才缓缓呢喃着:“让我好好想想...”他想要起身,奈何跪了许久,脚都不听使唤了。付浅淡淡地看了一眼,从怀里掏出一瓶白色瓷瓶,扔给了他,便继续将门阖上。

“三天之后给我答案!”苍老的声音穿过门,直直打在姚祺心上...

他目光深沉地看了一眼姚笛,最终叹了口气,起身离开了姚笛的房间...

暗殇(2)

“哥哥为什么要叫红绡来伺候我呢?我当‘少爷’当惯了,突然叫我‘小姐’我还真是不习惯呢!”姚笛对着姚祺叽叽喳喳地说个没完显然心情很愉快,这两天姚笛每次醒来都能够如愿以偿地感受到哥哥就在床沿边,也不知道他在自己床边守了多久,有几次醒来哥哥都是伏在床沿上的...

姚祺看着姚笛脸上闪着兴奋的光,想起明日就要给付浅答复,眼中闪过一丝沉重的颜色,这两天在“治好姚笛的眼睛,哪怕自己要离开她很长一段时间”的天使和“宁愿她这样下去自己也要陪在她身边”的恶魔在打架,弄得他最近脸色苍白,但是这种沉重很快就散去,他强打起精神,笑着说道:“笛儿本身就是女儿身,现在只是恢复身份而已,这样也好照顾你,难道要爹爹再去找个书童照顾你?”姚笛一听哥哥这样打趣自己,不禁又气又羞,佯装生气地说道:“哥哥真是太过分了,这样拿我娶了,不理你了!”说着真鼓着腮帮,别国头去不再理他。姚祺一看便知她并没有真的生气,但是这样又是之前天不怕地不怕的姚笛了,他会心一笑,这样也不错...似乎那脑中的小天使被小恶魔重创倒地,也不知是死是活...

“哥哥...”姚笛见傍晌没有听见哥哥的声音,便小心的唤了声,没有回答她的声音,取而代之的是那温暖的手抚摸脸颊...

姚笛感觉到哥哥在身边,不由得放松下来,她拉着姚祺地手说:“哥哥,你陪我去逛逛我们的新家好么?”姚祺迟疑了一下,但是看到姚笛的脸色红润,便点头说道:“好。”

...于是某人便满心欢喜地牵着哥哥的手离开了这呆了好几日的房间。

今天似乎似乎不错,她你能够刚感受到阳光下的温度,京都的天气好像这才晴朗了一点。“对了!哥哥!红绡是怎么来的啊?”

姚祺没有想到姚笛会问这个,但是也是老老实实交代:“有一次我出去看到有人在卖身葬父,我下意识的去看看却看到了红绡,我见她可怜,眼中却又是透着精明,我才想起你刚刚好需要一位丫鬟,便把她买了回来...”听到这里,姚笛抚着姚祺的手紧了紧,眉头一蹙,说道:“她可真是可怜!我一定会对她好点的!”

姚祺看着这样的她,苦涩一笑,现在你自己都无法照顾好自己,又何来照顾他人之说呢?

“吱吱!”两声高声的鸣叫打断了他的想法,他举目望去,想要看一看是什么鸟的叫声这样洪亮,而且好像这种鸟鸣是他未曾听到过的...他眯着眼,看着那只通身碧绿的鸟儿,双眼闪过一丝诧异,脑中闪过一个念头“真美!”,直到那鸟儿飞远了,他才回过神来,发现姚笛双眼也神往般的看向那鸟儿消失的方向,良久还没有回过神来...那一刻,他知道姚笛即使不说,但是那想要重见光明的心愿却是表现得很明显了。

他轻轻叹了口气,如果是姚笛自己的愿望,自己能做的就是帮她实现这一愿望罢!恍惚间,感觉到那正在狂妄的笑着的小恶魔,被那小天使反击,倒地而亡...

姚笛知道刚刚那样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愿望会让姚祺感到难过,所以一路上也不说话,只暗自祈祷着哥哥不要在意就好...

...

“小姐回来了!”红绡站在房门口,远远地看见他们兄妹二人,夸张地大声叫出声来,但是两人却没有察觉出有什么异样,只当是红绡太过热情...

不一会儿二人便出现在红绡面前,姚祺小心地将姚笛扶进门,吩咐红绡说道:“你快去准备点心,小姐饿了。”

...姚祺见红绡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皱眉看着她再次吩咐她,她才小声地答了声“是”才退了下去。

姚笛没有感受到红绡的慌张,只是想着这一次打趣哥哥的机会来了!她笑着对哥哥说道:“不会是人家看上你了吧?!”这一言却让姚祺面色沉下来,他生气地说道:“你怎么会这么说?!”姚笛没有想到哥哥真的会生气,原本想要打趣的话顿时僵在嘴边,姚祺看着姚笛的表情,才自知反应过于激动了,他叹了口气说道:“这种玩笑不要开,我不会喜欢她那样的女孩...”

姚笛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不再问他,房间中顿时鸦雀无声,两人都没有再说话...正是因为这样,姚笛才凭着过人的听力,听出这房间还有其他人!那人呼吸迟缓,但却是压抑着的,所以心脏跳动得很快,导致气息时重时轻,这才露出了马脚。她急喝:“是谁在屋子里?!”声音又惊又怕,但却掷地有声,姚祺一听她这样说,也是神情戒备地看着房间内。

但是看了许久,也不见房间内有何动静,他松了一口气,说道:“里面没有人,放心...”姚笛再次聆听时,果然听不见那声音,这才安下心来。只是心有余悸,是谁会出现在这里?!“笛儿,没事,我会陪在你身边的!”姚笛正想接话,这时红绡刚刚好将点心端进来,打断二人的谈话:“小姐,这时你最爱吃的茉莉花糕还有...”她一一点过点心的名字,出奇的这么殷勤...姚笛心中闪过一丝迷惑,前两天她都是直接将点心放在这儿的,什么时候会这样积极了?想是这么想,但是却没有深想下去...慢慢地品着茉莉花糕...

蒙面人(1)

姚祺陪着她,直到她熟睡了,才神情疲惫地离开了那件屋子。在他离开后大约一刻钟的时间,突然从床的幕帘后面走出一个黑衣人,他看着床上熟睡着的人眼中上过一丝惊艳。虽然只是一个十一二岁的样子,但是从眉目之间已经可以看出将来定会是一个绝世佳人。他收回贪婪的目光,心中已经打好算盘,起身从窗跳出,跑远了之后才最终深深的吐了口气,那女子也真是敏感,竟然会发现自己的存在!逼自己用武功将自己的鼻息掩盖起来,耗费了不少功力。他猛地咳了起来,强忍着咳嗽,消失在黑暗之中。

而在睡梦中的姚笛竟毫无察觉...

一夜无话...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姚祺已经早早地出现在了自己的房间内,姚笛自然是心生欢喜,但是这样下去可不行,哥哥在这里陪伴着自己,一定很多天没有好好休息了吧?想到这里,姚笛垂眸,细细品着新泡的茶,置杯,牵起一抹笑,说道:“哥哥,这几天辛苦你了,我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你可以不用每天来陪我的。”姚祺心中也在打鼓,他刚刚已经从付浅那儿回来,已经答应了他,所以现在他是来辞别的...可是?到底怎么告诉姚笛自己要离开她去别的地方了呢?他不希望姚笛知道自己为了她而离开她,这对于姚笛来说可能她会阻止自己离开...正要开口,却被打断...

“祺儿,笛儿...”温笙朗声道,大步跨进房门,显然心情很愉快:“笛儿!你的眼睛有救了!”姚笛表现得很激动,但是姚祺的反应却有点冷淡了...“没有想到动作这么快!”他心想。

温笙和姚笛因为太过于激动,并没有察觉到姚祺的异样。

“爹爹,是谁,会让您这儿有信心将笛儿治好呢?”姚笛将心中的疑问问出。

“是付老先生,他是最好的医师,一定会将你治好的!”姚笛一听是付浅,眼中难掩兴奋之情,早就听闻他的医术能起死回生,但是这么高的医术,却不当御医,只是过着闲云野鹤般的生活,姚笛觉得这种人才是真正值得令人佩服的人。

“爹,那他现在在哪里?”姚祺突然起身问道,这回姚笛知道他的异样,便问道:“哥哥好像也像见见付老先生?”“呃...啊!是啊!”姚祺忽然意识到这是个绝佳的机会,让姚笛不会认为自己离开她,是因为自责,而是因为自己本身想要学习医术!他继续说道:“爹,笛儿,我一直没有对你们说过,我一直想要当医师,现在刚刚好付老先生来了,我想要求他收我为徒!随他去学医!”

姚祺的话让父女两一顿,姚笛倒是没有什么意见,倒是温笙激动了:“你真要去?且不说付老先生愿不愿意,单是我们目前的状况,你怎么能够离开笛儿呢?”

姚笛听闻,心下一凛,赶忙说道:“爹爹!我不碍事儿的!等到付老先生帮我治好,我哪里还需要哥哥照顾呢?再说,笛儿真的不希望哥哥为了我放弃自己想要去实现的愿望,所以,爹爹额,无论付老先生愿不愿意收哥哥为徒,我都希望爹爹能够成全他!”

温笙看着姚笛认真的表情,轻轻一叹,说道:“既然你这样说了,我答应便是。”

姚祺见他答应了,心中似喜似悲,一时间无话。

...

“姚笛见过付老先生。”姚笛在红绡的搀扶下进入厅堂,付浅看着姚笛那柔弱无骨的身子,还有那双无神的眼睛,心中了然。“有礼。”付浅低声说道。

在简单的打招呼之后,姚笛和付浅相临而坐说道:“付老先生,姚笛是自从中了毒之后,便失明了,这便是那人用毒之处。”说着将衣袖稍稍一提,露出一截晧腕,但是那伤口处一点紫色极为显眼。付浅看着那块紫色,眼中闪过一丝惊异,似乎不敢相信般,将姚笛的手腕抬起,仔细地再辨认一番。“怎么会这样?”付浅看了半天,皱着眉头吐出了这句话。在场的三人都为这句话感到心惊,姚祺急问道:“先生这是何意!?难道您也束手无策么?!”

“不是,而是姚小姐这毒可是世所罕见的‘噬魂毒’,是用一种噬魂蛇的毒液制成的,用者三日内必死,但是小姐却大难不死,这是付某生平第一次所见!”付浅的这番话让三人放映不一,但都不过‘疑惑’二字:“只是...”付浅又扔下一枚炸弹,将三人的心再次提了起来:“小姐的脉象十分混乱,才导致小姐的眼睛失明,造成这种原因只有两种,一种便是练功走火入魔了,另一种便是这余毒未清,看着小姐的这样,并不像是练武之人,那便是这余毒了。”

三人听闻,面色都有稍稍缓和了些,温笙问道:“那先生可有方法清这余毒?”

“这个!”付浅拿出一粒通体白色的药丸,说道:“这‘清血丸’可将小姐身上的有毒的清出,这期间还是要多多补血才是。”

“谢谢付老先生!”三人竟是异口同声...

蒙面人(2)

姚祺“出乎意料”地被付老先生手为徒弟,这让温笙且喜且忧,喜的是笛儿有救,祺儿也能够实现自己的愿望,忧的是自己的儿子将要远行,想必所有的父母都会有同样的心情,那就是即使孩子长大的也会担心、不舍。

姚祺在被付浅收为徒之后,便简单地整理了一下行李随付浅离开了姚府,父子、兄妹自是一番不舍,再此不作赘述。

姚笛自姚祺走后,生活上可以说是完全依靠红绡,温笙因为公事,所以经常不在家,偌大的姚府,便只剩姚笛一人了。这才是第一天,姚笛便由中萧瑟之感,所幸的是付浅老先生的药,清除了自己身上的余毒,自己的身子已经不似之前那般羸弱了,但是奇怪的是自己的眼睛却没有好的迹象,温笙很是着急,但是却也无可奈何,只能让姚笛自己服用付浅走之前的开的药...

姚笛看着自己的眼睛一点好的迹象都没有,突然想起来付浅所说的两种可能性,排除是余毒照成的失明,那便是走火入魔了!?这样想着,她才赫然想起那在身上串流着的气,那便是走火入魔了?!她咬住下唇,眼中虽然什么都看不见,但是任何人都能看出她眼中的不甘,手中的紧握成拳:“怎么不会是中毒能?要是中毒该多好?中毒尚且能医治,但是走火入魔还能够医治么?!”姚笛在心中如是想,这样想着越是不安,她怎么可能失明?!自己还有很多东西要学,怎么可以?自己要成为像花木兰那样的女子,要是没有了眼睛,我怎么才能看书,怎么才能够有经纬之才?!自己只读了些兵书,武功也只是学了一点,怎么能够在战场上好好保护自己呢?!

她想到这里,心中才真正感到绝望,自己想来是难好的了...她站起身来,暴怒之下,一把将桌上的扫下地,却没有想到现在是夜晚,打翻的烛台将她的手烫伤,她忍不住的倒吸一口冷气:“红绡!”姚笛大声唤了红绡的名字,但是却没有人回应自己,她再次大声的呼唤她的名字,才听见有人走进门的声音,只是这脚步声不似小女子该有的轻巧,她试着问道:“谁?”语气汇总带着害怕,她隐约感觉到自己面前的人不是自己认识的人。

“小美人,怎么不小心将自己烫伤了?!”说着便上前抓住了呆愣的姚笛,铺面而来的男子的气味使姚笛皱起眉头,大声呵斥:“是谁?!敢这么大胆?!你可知这里是哪里?!”说着试着从那男子的手中抽出自己的手,但是不想却带动了自己刚刚烫伤之处,疼的不能言语。

“呵呵...我当然知道这里是哪里,不就是新晋的官员么,不过是个七品小官,哪里会吓着我呢?!”姚笛闻言,背上冷汗直冒,想不到这人口气这么张狂!那这人身怀武功,否则也不会这么明目张胆的出现在这里。嘴上不说话,但是心中却是不断想着怎么才能摆脱这人。

“小美人,别妄想你能够逃出我的手掌了。”

“你到底...”后面半句话还没有说出口,便感觉全身无力,心中大喊不妙,但是意识还是很快的消失,她再次陷入黑暗之中...

那蒙面人看着倒在怀中的佳人,满意地转身对那在黑暗之中的女子说道:“你做的很好!”说着便不等那女子回话,将那怀中女子打横抱起,从窗户飞出,转眼没入夜色...

黑市被卖(1)

姚笛醒来之后,感觉到身边到处都是吵杂的人的声音...

“哇――”

“真是不错!很久没有见过这样的货色了!”

“那肤色,还有那眼睛。虽然还是个雏儿,但是已经可以看出来长大后必然是个绝世佳人!”

“乘她还是个雏儿,赶紧买了,回去慢慢儿养着。”

“可是这样的绝色,价格一定不低吧?!”

“那还用问?!也不知道这次黑狼从哪里找来这么好的货色!”

“要不是这么好的货色,怎么能够抵押他在天云赌坊欠的巨款呢?!”

“嗯!好久没有看到这么好的货色了!”

...

后面的话,姚笛已经不用听了,她已经知道现在自己的处境,想不到自己竟然在黑市被当做玩物一样被卖!?她全身颤抖着,眼神没有焦距,这让台下的人双眼放出更加贪婪的目光,赞叹不已,这样的姚笛这样无助,孤独绝望的样子,更能够激起男人的保护欲望。虽然这种情况下,说“保护”不确切,确切来说,更是占有的欲望,但是显然他们都误会了姚笛此时的心理,她不是在害怕,而是愤怒,她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自尊被人这样狠狠的践踏在脚底下,她努力地说服自己,按下冲动,寻找最佳的逃离时机:“黑狼”“天云赌坊”...这些我都记住了!我一定会狠狠地将你们施加在我身上的还给你们!她拢了拢衣服,显然这件衣服有点过于凉快了,她一怔,一种深深的羞辱感再次袭上心头,她狠狠的咬住嘴巴,全身不可遏制地颤抖着,她现在已经分不清自己到底是气愤还是害怕。一手护着胸前,指甲已经深深嵌入了肩膀,渗出血来,但是她却浑然未觉。她垂下头,青丝如瀑布般将她的眼神很好地掩藏起来。

台下的赞叹声不绝于耳,但是很快就安静下来,显然是有什么重要的人登台了。

“各位!”是个男人的声音,听起来应该正当壮年:“这是本次拍卖会的最后一个玩物,你们也看到了,希望没有辜负各位今晚的莅临!”说完深深的鞠了一躬,嘴角得意的扬起,明显是对刚刚那句话的肯定,的确这样的尤物,怎么会让人失望呢?!来人是一个大约三十岁的男子,那张脸是放在人堆中便认不出来的,唯一明显的是他留着八字胡,看起来人很....嗯...奸诈...

他的眼睛看向姚笛,显然很满意。台下又有人大声的呼应着,无非是赞同的话。

可是眼中的笑意更深了,他假咳了两声...说道:“好了,请各位出价吧!”

话音未落,就有人大喊:“八十两!”

众人皆是一愣,后面便是全场的嘲笑声:“这样的价格还敢报!普通的货色也就这个价格!”“他真是糊涂了!”“没有钱来这里凑什么热闹啊!”“滚吧!”....类似这样的声音,不绝于耳。

很快那人便离场了,但是他停在门口大声说到:“这明明是个瞎子!你们还当宝一样的供着!哼!”说着便愤然离场。

全场有短暂的安静,马上很快就反应过来,大声地问道:“黑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当真是个瞎子?!”“你们从来就不会骗人的,这回是怎么回事?!事先怎么不说?!”

...

黑狼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他以为瞒着别人就会有好价钱,哪里想到会这样...他脸色难看地说道:“这那卖给我的那家人没有说啊!”“什么没有说!明明就是你想要骗取更多的钱!”“还说不知道会是她会是瞎的,难保这东西还不干净呢!”“是啊!这样的东西,八十两也算是合理的价格了!”...

黑狼见形势转向不利于自己的一面,冷汗涔涔,他该怎么办?早就知道等到她眼伤好了之后再将她窃来,可是现在已经没有用了,台下的人口中不断骂着黑狼违反了黑市的道义,一面拼命将姚笛贬得一文不值,从一开始的“众星捧月”,到后来的“弃之如敝履”。虽然及时姚笛的眼睛看不见,但是她绝对不止八十两,这是所有人心中都知道的,不过是有人想要得些便宜,想要将价格往下压而已。

姚笛不动声色的听着这些人的污言秽语,心一寸一寸地冷了下去...

黑市被卖(2)

“八十两。”一个声音穿过喧闹的人群,声音洪亮,其中带着多少的霸气,使在场所有人不由得停下来,静静地呆在一旁,想来是已经知道着喊价的是谁,便越发不敢上前报价了...安静只是暂时的,很快就再次哄闹了起来,说的不过是“现在可惜了...”之类的话,也不知是说自己还是说姚笛。

这些不过是转瞬之间的事...快点让姚笛没有反应过来,只是皱着眉头,这个人的声音让她想到了两个字――“土匪”,鲁莽,没大脑的,在加上这些人的反应,便知道这人在**上是有一定地位的,她能支持到现在,不是担心被卖,而是担心落入一个不好逃走的人的手里不好逃走,而这个人就是自己最不想落入的人的一种。她紧张得双手冒汗,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现在全场估计不会和他抢,那么现在只有自己就自己了。她像是下定决心一样,缓缓站起身来。虽然身上的这件衣服比起原本的衣服少了很多,但是就是这种纱质的衣服,最能够让底下的这些人疯狂,要是他们疯狂了,至少自己还有一点希望。

起身,将发拂至身后,足尖点地,头稍稍一侧,那如丝绸般的青丝便散开来,旋转、拂袖、起跳、俯首...一气呵成。

霎时安静了下来...

她闭起眼,她好像隔绝了这里,静静的,她好像听到了一个稍稍脱离稚嫩的声音:

“哥哥,这里的桃花好美啊...”“笛儿,这里我们叫爹爹把这里买下来好不好?以后我们在这里一起生活!”姚笛双眼放光,高兴的说道:“哥哥!把这里买下来,我们一起在这里生活!”“哥哥!笛儿高兴得想要跳舞了!”她闭上眼,好像可以看到满山开放的桃花,可以闻到那花香...

像是突然绽放的花朵,青丝墨染,发丝随着她的旋转,在空中凌乱地飞舞着,绝美的小脸上是恬静和安详,宽阔的广袖开合遮掩,说不出的动人心魄。让人不约而同的想到:这要是长大了,该是怎么样个勾人魂魄的妖精!忽然有一个幽美笛声在大厅间响起,姚笛却恍若未闻,眉间不见其惊异。而全场的人则感叹这笛声的悠远清绝,恍入无人仙境。

渐渐的笛声停止了,相同停止的还有那台上的舞...

“笛儿,跳得真好!”姚笛仿佛再次听见了哥哥那天的话....她羞涩的勾起一抹笑,一如既往。

只是这抹笑勾走了多少人的魂...

良久之后全场才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这才将姚笛从那幻境中拉回来。

“一百两!”“二百两!”

...报价声此起彼伏。

这时她才想起来自己的目的,这些人已经为自己疯狂了吧?

她稍稍松了一口气,只是下一秒再也放松不起来了。

“一千两!”他顿了顿,补上一句:“黄金。”

声音不似先前的人那般粗鲁,相较之下,多了一份儒雅气质,但是声音不大,却能够使在场的人听得一清二楚,这种人功力深厚!

...

率先反应过来的是台上的黑狼,他没有想到会有这么高的出价者,当即眉开眼笑的达成了交易,也不在乎其他人还报不报价,仿佛害怕那人反悔...

双脚一软,跌倒在地...

姚笛当即心如死灰,自己,就这样被卖了?!

侍妾(1)

姚笛现在端坐在车内。虽然没有办法看到车内的景象,但是这车一路上畅通无阻,姚笛便知这车应该不是一般人能够坐的,而坐垫也很是柔软,自己随时大户人家的小姐,但是这样好的坐垫是从来都没有坐过的。从这点可见其奢华,车主人的身份应该很是尊贵。

她张张口,欲言又止。那个武功高强的人在,自己及时耍小聪明又怎么会逃得过呢?可是从刚刚到现在他一句话也没有说,要不是能够听到一些呼吸声,她正要以为偌大的马车内只有自己一个人。

气氛沉闷,她感觉到有人一直看着自己,但是那目光使探寻的,而不是下流的,这样使她稍稍放下心来。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拐了多少个弯,马车终于停下来了,接着听见一个丫头的声音:“相爷好!”

声音听起来应是二八年华...慢着!她刚刚说什么?!相爷?相国大人?还不等她在震惊中回神,只听到:

“扶她下去。”夏霖桀淡淡地吩咐道,声音有如山泉叮咚拍打着石头,使人心旷神怡,又像是深山古刹,那般幽静深远...

这不是那黑市上报价的声音,难道...真正买自己的是相国?!那自己能够逃出的几率不是微乎其微?!作为一国之相,他怎么会出现在黑市?出现在黑市中的人都不会是好人!她想到这里,手蓦地紧紧抓着裙子:“姑娘,下车吧!”那丫头说道。

可是姚笛却不起身,那丫头为难的看了一眼夏霖桀,而他冷哼一声,说道:“等她要下来的时候就会下来了。”

说着就下车,不一会儿便再也听不见他的脚步声了。

姚笛听见他走了,松了一口气,起身扶着那丫头下了车。

...姚笛不知道自己被带到了哪里,只是路上一直紧张着,手心直冒汗。直到一个地方,那丫头才恭敬地说道:“小姐,今晚您就睡在这里,待会儿翠儿给您准备沐浴...”说着将姚笛扶坐在一旁,自行退了下去...

她累了一天。虽然只是一天,但是想起昨天还在和哥哥依依惜别,今天却又消失在姚府,不会到爹爹会不会担心害怕...她自嘲的一笑,现在自己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还在担心爹爹...但是那汇总想念之情使她喘不过气来,她想要回去,想要回到姚府,可是现在可以么?那个人可能放自己回去么?算了,即使告诉他自己的真是身份,他也不可能相信吧?到底该怎么办?她感觉这里最深的牢笼便是这侯门,多少人看着这扇满,自己硬闯能够逃出去么?这是不可能的,除非这双眼...

她抚上双眼,这双眼成了自己最深的羁绊,将自己牢牢的锁在了这里。

...

“小姐,可以沐浴了...:

“...好...”她惊讶于自己的声音怎么会这样喑哑,想来是太久没有说话了吧。那丫头自然是聪慧的,倒了一杯水放在她手上:“谢谢...”:“小姐这是哪里的话,过了今晚您可就是我的主子了。”翠儿一番话,让她手一抖,水洒在手上,良久才有了该是她的反应,她一摔杯子,站起身来,说道:“什么?!是谁说的!”翠儿没有想到她会是这种反应,一时间尴尬非常,她一开始看到相爷接回一个女子,心下也是暗喜,以为侯爷终于肯纳妾了,但是看清了才知道这根本就是个半大的孩子,哪里会通晓这人事呢?!心想指不定是义妹呢?哪里想到老妇人听闻侯爷带了女人回府,也不问,便吩咐直接安排她侍寝,这让翠儿很是难办,她到现在还是搞不懂相爷的口味,难道就是喜欢这种的?!虽然相爷今年二十,但是年龄差距也...不过相爷也真是的,已经二十岁了,对女色毫不感兴趣,其他同岁的人早已是妻妾成群,但是相爷还是孑然一身,这也怪不得老夫人会着急了...

...她收回思绪,回道:“是老夫人吩咐的...”

“我不会去的!”姚笛气得小脸通红:“...这...”翠儿有一丝迟疑,但是马上想到老夫人的各种手段,便也只能硬着头皮道:“这可由不得小姐你了...”说着就吩咐几个女婢安排姚笛沐浴去了...

侍妾(2)

换了一身衣服的姚笛脱去了那种世俗的妖媚,多了分不属于这世界的仙气。翠儿以及在场的侍女都看呆了,原来相爷要的不是寻常女子...这女子将来一定是红颜祸水,不知相爷将她带到这里是福是祸...然而,怔忪也是一瞬间的事情,很快姚笛愤怒的脸庞,将她的仙家气韵去了八成,只见她柳眉紧蹙,眼睛虽然失去了神采,但是还是可以知道她现在是很愤怒的。

收回思绪,翠儿见她准备妥当了,便吩咐两个丫头将她扶到相爷的房中...姚笛一声不吭地任由着他们将自己带到陌生人的房中,袖中藏着的簪子是她最后的办法了。

...“姑娘请坐好...奴婢退下了...”说着便听见那脚步声渐渐远去了。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听见房中有人的气息,于是她在一片黑暗中摸索着...

这是桌子...这是凳子...这是屏风...

她沿着墙壁一路摸索过去,可是这地方大的很,怎么样才能找到柜子呢?正在想时,手便触碰到一个木制的墙,这就是柜子!她大喜,她要找“柜子”的开启的地方...这个柜子怎么这么大?小脸尽显苦恼的模样...

“你在干什么?”一个没有情绪的声音响起。

相国?!她惊出一身冷汗,她觉得自己像是在做贼,被主人抓住的样子,心惊、不知所措...

见她不语,那俊美的脸上现出一份不耐烦的神色:“同样的话,不要再让我说第二遍。”那声音更添加了一种冰冷的寒意...“我...我在找吃的!”话说出口,才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一边暗自庆幸自己才思敏捷,一边却又懊恼,自己为什么会怕他?

良久,那声音才对外面淡淡的吩咐着什么...姚笛松了一口气...但是现在呢?自己该怎么办?难道真的要侍寝?!

她将手放到背后,不让他发现手中的簪子,他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从他刚刚进来没有发出一丝声响,便可以知道了...他进来了?那他刚刚是在故意隐藏自己的气息么?那他到底在这里呆了多久?!

“你还站在书架旁边干什么?”那声音听起来少了些许冷意,听起来让人感觉舒服多了...慢着!他刚刚是说书架么?!这是书架?!她突然觉得腿软,一时间觉得又羞又恼...

另一边那人回过头来静静将她的反应映入眼底,这个人...和那个少年有一模一样的脸庞...

“那个...我在等吃的。”她讪讪的答道,就不去你的房间了...她将这句吞入肚子...

夏霖桀眯起眼睛,看着她,像是想要将她看透...“我们可以在房间...”“我饿得走...”...“...不...动...了...”姚笛打断他,可是猛然发现这个借口...可信度不高...她知道他一定不会信,更可能会生气,她害怕他,本能的向着那书架靠了靠...

短暂的沉寂之后,姚笛感受到对面的人的怒气,放在背后握着簪子的手紧了紧...要是他敢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可是自己能够让他受伤么?她自己隐瞒起自己会武功的事情,就是要准备逃跑的,可是面前的这个人...自己能够成功么?思绪千回百转,但是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要是姚笛的眼睛看的清楚的话,可能她的眼神会出卖她,可是?现在她看不见了...

“相爷...”

接着她听见了东西陈列在桌子上...

“退下吧。”还是那不辨情绪的声音...

该怎么办?

侍妾(3)

正在想当中,便觉得身子一轻,腰间一紧...这是怎么了?!等她反应过来,人已经被他拎到了桌子面前:“咚”的一声才将她的思绪唤回,他刚刚是将拎起来么?

“吃!”说着将那糕点放在她面前,也不管她看不看得到,直接起身转入书房。

姚笛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悬着的心稍稍放下,摸着前面的糕点,好像啊很香很软,肚子嗷嗷的唤了几声,她才发现自己真的是饿极了,于是也不顾什么形象的,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糟糕!噎住了!...水!水...可是哪里能够发出声音呢?于是她只能将盘子砸了,以期某人能够注意到,能够救自己...

果然听到那声音,夏霖桀眉头一皱,待看见那绝美的脸上呈现出紫色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直接将那桌上的白玉壶拿了起来,给她灌了下去,也不在乎那里面是什么。

很快,得到“水”的姚笛缓过来了,那死亡的紫色渐渐的被那红晕所替代,她才反应过来,那是烈酒!她哪里是会喝酒的人呢?马上被着烈酒呛得直咳嗽。可惜在一旁的男子毫无怜香惜玉之情,眼中用发杂的神色看着她,最后丢下一句“活该”便再无它话。姚笛心中虽然气恼,噎死之虞已除,但是新的问题来了!她还以为只是烈酒让自己身体发热,但是哪里有这么简单呢?

当夏霖桀看着姚笛那红得快要溢出血来的唇时,眉头一蹙,轻轻触碰到她的额头,竟然这么烫!他转头看向那白玉壶,心中暗骂那老狐狸,可知这老狐狸不是那老夫人又是谁呢?他不做他想,直接将姚笛打横抱起,转身刚刚要踏出那门时,便看到一抹淡蓝色的身影,兰香――老夫人的贴身婢女,夏霖桀眉头皱的更深了:“解药呢?”夏霖桀声音冷了下来,但是那兰香毫无惧色,恭敬地说道:“老夫人叫奴婢传话给您,今天您必须将这女子收为妾室,如若不然,便可看着这女子暴毙于室!”说完便不等夏霖桀回话,转身没入夜色中。

夏霖桀心中大骂:“该死!”转身将怀中的那娇小的身影抱回室内。看着床上的姚笛,眉目含春,像是一朵盛开的玫瑰,美艳惑人...但是无疑她的神智是不清醒的,柳眉紧蹙,可见她现在有多痛苦。夏霖桀有一瞬间的失神,但是马上又懊恼地想:她的死活和本相有何干系!

转身便要离去...可是...他斜过头看着那女子...他可以找任何一个男人...他烦躁地大步走出门,女子就是多事!脑中闪过她七孔流血暴毙在自己的床上的画面,厌恶地皱起眉头。一挥衣袖,将门带上。

成为我的侍妾室也是你的福分!他走入房中...罗衫轻接,满室旖旎,只见床上的两个身影缠绕在一起...这个夜有多漫长...

老狐狸(1)

姚笛醒来时,只是感觉到全身酸痛,特别是腹部,可是未经过人事的她有怎么可能会想到那一点呢?她努力回想起昨天发生的事情,但是却一点也想不起来了,只是隐隐约约记得自己喝了酒...头疼欲裂,身子也是沉沉的...她扶额,手臂传来一丝凉凉的感觉,自己往常都是穿着衣服的...难道?!她摸了摸自己的肚皮,凉凉的!自己竟然未着寸缕!?一种惊恐的绝望袭上自己的心头...一想到自己...她觉得自己好脏,还未做其他的想法,身体已经替她作出了反应,胃拧在一起,一直干呕着。

许是动静太大,在外等候的婢女们在翠儿的带领下,进入房间,便看到只有姚笛坐在床上,半身裹着被子,红色锦被配着姚笛白皙的肩使她呈现出一种诡异而又华丽的美,但是现在重要的不是这点,翠儿看见姚笛的抚着床沿不断干呕着,脸色苍白极了...她大惊,连忙吩咐身边的婢女传唤医师:“...您这是何必呢?成为相爷的侍妾也算是您的福分呢!现在相爷府上就您一位妾室,想来这相府上上下下除了老夫人和相爷就您最大了,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事儿...”她瞥见床上的那抹殷红,将自己心中所想道了出来,再说相爷是皇朝最英俊的男子,哪里有被这时间少有的美男子宠幸了还能够成这样...从自己所想当中抽回,担忧的看着床上的人。

姚笛什么话也没有说,即使听到她说的话很是烦躁,但却说不出话来,只得作罢。

翠儿见她不说话,只能继续说道:“奴婢为您准备了洗澡水...”

...姚笛听她这样说,点点头,翠儿得到回应,立刻迎了上去...

姚笛泡在水中,渐渐的温暖的水使自己身子酸痛得到缓解:“退下吧...”话一出口,自己连带着翠儿都感到惊讶,这声音...如风扶垂柳般轻柔,如泉水滴溅在幽谷中,沁人心脾...这是女人的声音...

翠儿点头,退了下去。姚笛一人留在浴室中,久久还未回过神来,现在她要做的是将自己洗干净...自己脏了...好脏...

许久,姚笛还是好像还是能够从自己的身上闻到那股男子的气味,她还要不满意地搓洗....

门外翠儿轻声说道:“您还是稍稍整理一下行装,医师一会儿就到了...还有,老夫人要见您...”可是室内却没有回应之声...“...”翠儿一时间不知怎么办,只好推门而入,只见姚笛身上除了脖子以下都是触目惊心的红色,她不可置信地捂住嘴巴,将自己的惊呼咽下。“您...您...”翠儿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只是那哽咽之声,或多或少能够体现出她此时的心情...

姚笛皱眉,大步跨出浴池,张开双臂,身旁的侍女便拥上前去,替她擦拭身体,只是力道小了许多,怕自己一不小心便将这层皮给弄出血来....

“告诉老夫人自己身患眼疾不能去向她请安了...”说着也不等翠儿回答,便在其他婢女的陪同下回到了原先的房间...

而另一处,那老夫人看着由婢女呈上来的那带着殷红的布,嘴角勾起,眼中尽是奸计得逞的得色。

同时她也很是好奇,是怎么样的女子能够让这个视别人的生命如草芥的儿子珍视到舍不得让她死?她倒是迫不及待的想要见一见她!听到来人禀告那女子身患眼疾时,老夫人的好奇心更重了些...到底是怎么样的女子呢?

老狐狸(2)

姚笛静坐于床榻之上,帷幔低垂,遮住了她绝美但又苍白的脸。只见她的手腕上缠着红色的线,这条线一直连着的便是奉命前来医治她的医师...

“老夫看着这脉象,没有什么不妥,只是这身子虚弱的紧,再也经不起折腾了...”虽然这医师说得委婉,但是相比该明白的人自然明白,翠儿稍稍点了点头,但是马上又想起她双眼看不见,这难道医师看不出来么?但是这御医医术在全国看来可是数一数二的,应该不会诊断错误才是...难道她是先天的?上天果然是公平的,赐予她绝世容貌,就夺走了她的眼...她看向帘内的目光多了分惋惜。

收敛了情绪,她向着医师表示谢意,并且让其他的婢女领着御医下去开药方去了。

姚笛像是个断了线的木偶,完全失去生命的坐在床上,脑中什么也不能够想...

窗外是不是下雨了?滴答...滴答...

很快雨便下大了,拍打在石板上,像是玉珠掉落在地,声音悦耳,清澈...还有拍打在树叶上的声音...落在屋檐上,现在的雨,一定能够形成一个雨帘吧?可惜,可惜自己什么也看不到...现在什么也没有了...

她再一次沉入悲伤中,抱着双膝,像是想要自己给自己多一些温暖...好冷啊...怎么会这么冷?

...

“哎...没想到她还这么小!难道霖儿就是喜欢这么小的?”见身旁的人唯有答话,她又继续说道:“不过,这孩子真是令人怜惜,连我看了都心生不忍了...”说这话的就是夏霖桀的母亲林华音,她好像完全忘记了姚笛变得这么“令人怜惜”也有她的一部分原因...她再次轻轻一叹,转身对兰香说道:“以后叫霖儿好好待人家!对了,你叫几个人多多看着她点,不要让她想不开!”神神叨叨地说了一路...雨还在下,并不见减弱,但是即使在雨中行走,也不见主仆二人的绣花鞋上有一点水渍...

翠儿愣神的目送着老夫人和姐姐离开,老夫人行事总是奇怪,明明就是要来看人家的,怎么就这样偷偷摸摸的来又偷偷摸摸的走了呢?想不明白,就干错不想了!

原来刚刚医师刚走不久,她便来了,将手稍稍一挥,阻止了满室婢女的请安,悄悄地走入那房内。她不想看见那女子因为自己的身份而感到拘谨,也像来的攻其不备,这样才能够最直观地看清这个人。她慢慢地走到床前,先看到的是一双白玉似的脚,接着是一截皓腕,她越靠近床就越显得兴奋,像是一个偷糖吃的小孩儿,眼中既有漫漫的好奇,又有一种有糖吃的欲望...可以看到脸了!可是?在看到姚笛的一瞬间,她有一瞬间的失神,并不是因为她的美貌,而是因为她黑如曜石般的眼中的东西――那像是深林中的鹿般的清澈眼光,是她很久都没有见过的了。身在这人吃人的权势中,哪里还能够见到这种眼神呢?她在听雨声么?

她好奇的看着她,那双眸子中蓄着泪,泪凝于睫,但却不见其滴落,小小的身子蜷缩成一团,即使是很冷,也不愿意盖上身旁温暖的锦被...

她缓缓垂下睫毛,掩饰了心中的情绪,缓缓退了出去...

这孩子...唉......

同床(1)

姚笛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只是她太累了,就着抱着膝盖的姿势沉沉的进入梦乡,等到夏霖桀回到房间想要看望一下她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如丝绸般柔顺的头发,垂在身侧,安静的睡颜上轻轻蹙着眉,好像在梦中也是极不安稳的,身着白色的寝衣,宽宽松松的,但却被她裹得紧紧的,使她的背部柔和的线条展现在他面前,腰身盈一握,果然是太瘦了...

夏霖桀皱了皱眉,走过去将想要将她放平,让她舒适些,毕竟是自己的第一个女人,总是不能薄待了他,况且今天那个老狐狸...一想到那只老狐狸,他眼中便闪过一丝不甘心,斗了这么久总是没有赢过她!难得她也会心疼这个家伙!

这样想着,动作也就轻了许多,怕是惊了她的好梦,一切都很顺利,突然面上闪过一丝厉色,眼中难得的温情很快隐藏了起来:“既然醒了,还要装睡?!”

果然,姚笛睁开了眼睛,哪里有半分睡意,她也是受过训练的,从他一进门,没有刻意收敛气息的时候,她就已经醒了。手心满是汗,努力地让自己平静下来,现在自己有武功这件事情,让他知道对己对他都不会是什么好事,因此她决定瞒下这件事。

她极力忍耐,奈何没有逃过夏霖桀的眼,敛了懊恼的情绪,只是慵懒地装作刚刚睡醒的模样起身,静静着等着他的下文。

夏霖桀冷冷的看着她,女人最是狡诈,家中的老狐狸就是最好的佐证,还有...她...想起“她”时,眼中闪过一丝痛色,现在面前的这个女人,是不是也是一直狐狸呢?!当他将姚笛的一言一行包括她的假寐,她的掩饰装入眼中的时候,心中轻蔑更甚,果然,所有的女人都是这样...

他嫌恶的看着她:“死女人!”声音如万丈寒冰,像是对姚笛说,也是对透过她看到的“她”说,不管怎样都让姚笛浑身打了一颤,可是半响便转身进入了书房。

在床上半坐着的姚笛听见脚步,便知今夜自己是安全的了。虽然不知道自己怎么让他厌恶了,但是这也是她求之不得的。什么也不想,和衣躺在床的一个小角落。

自己总是不能够总是在这老虎身边,想一个办法逃掉吧!现在能够帮我的就只有老夫人了!可是自己现在这样,老夫人会帮我么?姚笛闭上双眼,想着自己到底有什么东西可以让老夫人开心,而且能够答应让自己离开相国府...

想得累了,正在半醒半睡之中,便听见书房那边有一些动静了,她突然完全清醒了,猛然地从床上跳起,睁大双眼,手中紧紧抓着被子,对着不远处停下的人惊恐地说道:“你不要过来!”

夏霖桀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嘴角勾起,手抚上腰带,指尖一划,腰带便落地,发出声响。姚笛听到脸色更加苍白:“你...你...你再过来我就死在你面前!”说着便将放在自己袖中的金簪抵在自己喉间。他有一瞬间的愣神,女人见到自己从来都是失魂落魄、芳心暗许?!而这个女人...而当他看见姚笛手臂上的红色时,瞳孔一缩,原来这样厌恶我啊?好,很好!他嘴角勾着,看似笑着,可是严重却多了分邪气。

姚笛听见他继续过来,金簪离自己更进一分,直到殷红的血液流出,像是一个极深的刀口划入白玉般的皮肤,触目惊心。

“好!很好!”夏霖桀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不辨喜怒:“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心甘情愿的服侍本相的!”姚笛一愣,夏霖桀继续说道:“现在我是不会碰你的,所以,现在可以让本相安寝了么?”

说着,便自顾自的爬上床,也不顾一旁的姚笛,自己安然进入梦乡...

同床(2)

“小夫人...”翠儿小声地唤在睡梦中的姚笛,之所以叫她小夫人,实在是因为着相府上下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个夫人的名字,同时因为相爷没有亲口吩咐,再加上她并不是相爷明媒正娶的妻子,自然不能够直接称呼其为“夫人”,但是她确确实实相爷府上现有的唯一的一位夫人,所以综合以上分析,翠儿只能唤她为“小夫人”。

姚笛在迷迷糊糊当中听见有人在叫她,打了一个激灵,自己怎么会睡着了?!马上像是个被惊醒的小兽,眼中出现了警觉之色。

“小夫人!你可醒了!”翠儿松了一口气,要知道外面的那个人她可是不敢让他久等的!

“是你...”姚笛松了一口气,昨天她为了防备夏霖桀几乎一整晚没有合眼,什么时候睡着了都不知道...许是太累了,也没有注意到翠儿的称呼变化。

翠儿看见姚笛的脸色那么差,脸上出现了为难之色,她对姚笛说道:“小夫人,外面的萧医师在等着看您的眼睛,可是你现在...”姚笛还在昏昏欲睡当中,但是听到有人要来看自己的眼疾时,便清醒了大半,只要恢复了眼睛,她就有自信有三成胜算自己能够逃掉!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任人宰割!想到这里,不禁喜形于色,急忙说道:“那快点叫他进来!”“可是...您确定要这样见他么?”翠儿委婉地提醒她:现在这样蓬头垢面,衣裳不整的,再加上深重的黑眼圈...真是少了往日的美感。再加上这个萧医师也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相传他爱洁成癖,让他见到这样的小夫人,岂不失礼?而且人家萧医师也是好不容易才来一次的...

翠儿正在想当中,便听见“咚”一声――姚笛唤了她几声,见她没有什么反应,于是便自行起身,却不想一脚采空,直接从榻上摔下来,翠儿见到这样的姚笛,心下也是自责,现在可好,旧伤未好又添新伤,不知道相爷会怎么处置...

“小夫人!奴婢罪该万死!您没事吧?!”姚笛这样一摔之后彻底清醒了,听见她对自己的称呼,不满地皱起了柳眉,什么称呼?!刚想要反驳,听到屋外有奴婢禀告:“萧医师传话:要是贵夫人没有时间看病的话,请恕我告退!”心中的重点便转向了这个有可能会治好自己的人:“算了!快叫那萧医师进来!”姚笛对翠儿的自责不予理睬,直接对着她命令道。

翠儿见她脚可能扭伤了,便不好再叫她准备一下,在加上那萧医师很快就要走了所以只能将就一下了...

不一会儿,姚笛便听到了脚步声,显然是一个男子。可惜她看不见的是:当萧逸世出现在这件屋子时,满屋子都好像亮了起来,只见他一身白色衣袍,面如冠玉,青丝慵懒的挽起,更显其潇洒脱俗的气质,那双独特的碧绿色的眼,使他多了一分妖气,奈何那气质却如谪仙,如此矛盾的组合,却不违和,举手投足间不禁使人感叹道:果然人如其名,超逸脱俗,遗世独立!

凤眸正眯起看着床上的邋遢女子,眉头稍稍一皱,但是想到今天那位难得有事情来拜托自己,便只能强压心中不悦,他倒是要看看是谁能够劳驾羁傲不驯的相国大人来拜托自己!

他在看到姚笛的那一瞬间,眉间稍稍一抖,只能说:那小子眼光还不错!

不做他想,修长的手指在姚笛面前晃了晃,还真是如那小子说的一样,还真是个瞎子!嘴稍稍一抿,直接握住她的手腕,眼中敛去了一分不在意,多了一分沉思。过了许久,萧逸世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原来是这样啊!

看向姚笛的目光多了分兴趣,他转身对着翠儿说道:“可否给在下倒杯茶呢?”声音温润如玉,那双碧眸看的翠儿脸红心跳,马上点头退了下去。在一盘的姚笛许是眼睛不能看到的缘故,并没有受到影响,疑惑地说道:“萧医师为什么要将他人支走呢?”

萧逸世笑着看着她, 果然是个聪明伶俐的可人儿:“我发现了一件脸夏霖桀都没有发现的有趣的事情。”眼中闪过一丝精明的光,突然俯身扶着姚笛的肩膀,从远处看来竟像是一对伉俪情深的夫妻在说闺中之事...他在她的耳边轻轻说道:“你有武功这件事,为什么要瞒着这些人呢?”

姚笛蓦地睁大双眼,一时间悲喜交加,喜的是他知道自己的病从何而起,悲的是他有可能瞒住自己么?!

萧逸世满意地看到她的脸一寸一寸的白下去,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好玩的事情,说道:“我们玩一个游戏吧?”

姚笛怔住,听到他说:“我会帮你把这件事瞒住,而且会帮你治好,但是你不能告诉夏霖桀。而且,我要你偷一样东西!”看着姚笛的脸出现兴奋的红晕,看来这件事情本来就是双赢的么?

...

“萧医师,请用茶!”翠儿双手捧着茶杯递给他,脸早已红到耳根:“有劳。”萧逸世笑着接过茶,一派温文尔雅的贵公子形象,刚刚的那副样子不知道去哪里了。真是个伪君子!姚笛嗤之以鼻,奈何现在两人是一条线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战友关系...可是他叫我偷的东西...

“夏霖桀的心...”萧逸世的话还回荡在耳际...

要怎么偷呢?姚笛陷入苦思冥想当中...在一旁的萧逸世满意的勾了勾唇,低头喝茶,垂眸掩住眼中的情绪...

朝中(1)

有了萧逸世的保证,姚笛的心情格外轻松了起来,在她看来与萧逸世的这笔交易,是自己赚了,对于偷夏霖桀的心这件事,太玄乎,这件事情说好办好办,说难也难,姚笛决定暂且不管他!等他治好自己之后,再见机行事。

姚笛咬着下唇,正在作苦思冥想的样子,翠儿进来愣了愣,自从昨日医师给她看过病之后,她便一直是这样了,真不知道在想什么。心中这样叹息着,脚步却跟了上去,手中端着药进去道:“小夫人,用药了。”翠儿近看姚笛的气色不错,像是昨夜相爷没有回来,便可以睡个好觉了吧?心中叹息,也不知道这相爷是怎么想的!

...相府中的日子总是这样平静而又单调,但是宫中的形势却有一种风雨欲来之势...

“夏爱卿!你说这周国是不是欺人太甚了!竟然要本国进贡,并且还要求朕将扶苏嫁过去联姻!”在御书房面前的人,一袭金黄色龙袍,面上蓄着胡须,看起来已过不惑之年,但是那双眼却依旧深邃,可见他年轻时也是个狠厉的角色,可惜现在被这朝中之事弄得焦头烂额,以至于刚刚失去控制,在夏霖桀面前大发雷霆,完全不顾及自己九五之尊的风度。原来这天下分为七国,分别是雅、风、震、周、鲁、白、兰七国,以白国为首的雅、风、震四国,较之周、鲁、兰强大许多,但是强国之中,竞争自然也是最为激烈的,四国之间互不排遣来使,甚少交流,因此世上也不知道最强大的国家是哪一国,只是四大国之间将近百年没有战争,有的只是四国与周国、鲁国、兰国的边境的一些小事...原本以为这种局面会一直持续下去,知道前五年的一天周国突然袭击并吞并了邻国――兰国,一夜遭受灭国之灾,震撼的不仅是兰国的人民,更多的是白、雅、震、风以及鲁国的震惊!要知道那是怎么样的强大的军队,才能做到如此地步。

直到后来,从兰国逃出来的人口中知晓那周国不知从何而来的武器,能将火球抛得很远,而且在落地时引发一次巨大的爆炸...

各国加强警惕,对于周国态度各有不同,但都出奇一致的没有讨伐周国,更有甚者如鲁国,向周国送礼,宣称祝贺,但是周国人反而愈加放肆,以为这是称臣的表现,对列国更是不礼待,本是在荒蛮之地生长之人,不知礼数,直来直往,性子很是野蛮,却不知道怎么求得这门利器...众国一时间广纳贤士...而作为邻国之一的震国自然不能幸免,遭到周国的侵略,但是震国作为一个盛产矿场的国家,兵器冶炼自是一绝,因此周国屡次进犯都没有得逞,但是周国又怎肯罢休呢?果然没过多久,就用那火器轰炸开了震国的门户――真州...一时间人心惶惶,这才有了刚刚另震皇震怒的一幕...

在殿下的夏霖桀本面不改色,但是在他提及“扶苏”时,眼中闪过一丝不明的情绪...

震皇见夏霖桀没有反应,也知自己刚刚是失控了,但是他素来知晓这位相国年少有为,轻视不了,与小女儿扶苏也是一对璧人,奈何...他深深的叹息了一声,继续说道:“夏爱卿,朕视你为朕的皇子,除了扶苏那件事,自认为待你不薄,现在还是想想震国吧!要知道,如果震国真的答应了周国进贡,那么你说震国还能够称之为国么?!”

是啊!作为四国中的一国,臣服于一个国家,那么对于其他国家来说都是一个大好的机会,因为他国认为你软弱可欺,又怎么会放过这么一大快肥肉呢?到时候国将不国只是迟早的事了!

夏霖桀知道震皇的忧虑,收起心中的儿女情长:“皇上!”看向震皇的眼神增加了一分坚定:“微臣愿为震国效犬马之劳!”

果然,震皇眼中出现喜色,赶快扶起面前的人,只要他出马,那么事情一定会解决的!“有劳爱卿了!”

那一夜,便留在宫中探讨夺回真州的事情...

朝中(2)

一夜未归的夏霖桀,在第二天便吩咐了相府中的人将自己要的东西准备好,他将要出征讨伐周国。

相国府上闻言者皆是反应各异:姚笛喜上眉梢,性格也变得开朗了很多,但是很快就笑不出来了,人不在,心还怎么偷;老夫人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将夏霖桀的衣物等日常所需用品送到了门口,看着和宋夏霖桀本身没有什么不一样;而府上的人今日便平添了一种傲气,自家主子这样厉害,当下人的怎么会不跟着沾光呢?

在夏霖桀离开的半日时间内,萧医师便不请自来,做事难得积极了起来,原因无他,不过是某人离开皇城之前对他又是威逼又是利诱的要他将姚笛的眼疾治好,也罢!反正这对于他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况且早日治好她,游戏早些开始比较好,他的眼中上过一丝狡黠的光,便在今日治好她吧!

...

“萧医师!”翠儿在这当儿见萧医师还是第一次,不由得有些奇怪吃惊了...

“在下给夫人看病来了...”十足十的公子谦逊有礼的形象。

翠儿脸一下子便红了起来,为避免自己一时心猿意马,说了蠢话,便赶紧给萧医师领路去了。

萧逸世一进门,便看到姚笛坐在桌子上,撑着头不知在做什么。不过见她嘴角微微扬起,便知道她此时此刻心情不错。

翠儿得到萧逸世的眼神暗示,便安静的退了下去。想来他是一位正人君子,断不会做什么越礼的事情,所以她才会将房中的婢女都带走,因为萧医师的医术被人窥视去...当然还有那张脸...想到 这里,翠儿的脸又再次红了起来。

...

房间里只剩下两人,但是神情却是各有不同,可以说是天差地别,一个是满脸无知的表情,显然还沉静在自己的梦中,另一个则是看着她的眼光多了分探寻,碧绿色的眼珠中有种不可言状的惊心动魄的美...

“萧逸世!你来了还躲什么?”姚笛柳眉一蹙,似是不高兴,萧逸世闻言一笑,原来是自己太不注意自己身上的香味了,看来她是记得了...

“来看看独守空闺的笑夫人您啊!”凤眸一转,端的是深情款款!只可惜眼前的人看不见...

萧逸世好像刚刚才意识到这点,于是尴尬的轻咳了一声,继续说道:“夏霖桀可能半月便会回来,你想好了怎么样实行你的计划了么?”姚笛就知道他无事不登三宝殿,想来是来问问我的计划了。但是...

“你给我治好眼睛,我再好好想想!”

“...你最好给我信守诺言,不然...”姚笛感觉到他话语中的森冷,识相的闭了嘴...她也不是没有想过抵赖,但是想想萧逸世不可能会那么容易放过自己,便也只是想想...现在她最像做的便是恢复视力,然后联系到严伯伯,到时候才能够有更多逃离的几率!

假(1)

夏霖桀到达临近真州的虞城的时候,脸上的沉重之色更加浓郁,远远 的还能看到真州那儿飞舞的黑烟...一想到好好的真州现在正在敌人的蹂躏,夏霖桀的拳头握紧,嘴角勾出一个残忍的弧度,要是熟识他的人如萧逸世,看了便知这周国算是凶多吉少的了。

虞城将士在听闻相国大人亲自挂帅亲征,旧闻相爷夏霖桀是百年难得一见的人才,从小精通古文不说,兵家战事他自有破敌之计,连武功也是一等一的好。那容貌更是堪比天人,只是性子冷淡了些...一年前,他曾求亲于震国第一美人――扶苏公主,奈何天家贵胄竟然看不上这位相爷,拒绝了这场求亲。让人不禁扼腕叹息!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件事情,众人收回思绪,等待着相爷的点兵...

...

相爷府。

萧逸世额间沁出些许汗滴,他没有想到姚笛眼疾不仅仅是因为走火入魔,还有那残毒...所幸自己还是能够用自己功力为她清毒,只是耗费了不少功力。而被治疗的姚笛却是一脸轻松的样子,因为从萧逸世向自己传输功力的那一刻开始,便觉得自己从下而上通身气流顺畅了许多,将近半月未动的身板,也如练武那段时间一般轻盈...只是到达眼部的时候,不想气流变慢了下来,姚笛虽然好奇,但也不敢轻易分心,和着萧逸世的那股气流慢慢打通那堵塞的经脉...

将近一个时辰,萧逸世才缓缓收回自己的气流,姚笛也放松下来...

“你可以睁开眼睛看看了...”萧逸世声音中带着轻微的疲惫。

...

姚笛缓缓睁开眼,便觉得眼前一片白蒙蒙的,极不适应的又闭上了双眼。反复几次之后,便适应了这种光线,慢慢睁开了双眼。她好像看到了面前一个身影,可是好模糊...

她再次闭上眼,她将周身的气流运转了一边,确定自己的经脉通畅之时便再次睁开了眼...

她睁开眼,这回,终于看清了面前的人,心中打了一个突,这人怎么生的这般好看?姚笛自问从小到大没有觉得有谁比得上自己的父亲和哥哥,可是面对面前的这人,她不经要好好掂量掂量了...之间面前的男子,皮肤白皙,五指修长的支这儿头看着自己,那双碧眸里倒立着自己的身影,神色不明...

“怎么样?看得清了?”萧逸世勾了勾唇,见那双明媚的眼看着自己的时候,心中不是没有震撼的,姚笛的眼睛灵动使人见了便觉得最深处的东西都被她看在眼里,有如此纯粹的眼,萧逸世自问姚笛是第一个。

萧逸世一笑,房间内的事物皆被他的光华所染,一时间姚笛看呆了眼,这个人让她想到了:风华绝代四个字...

这才是正常人该有的反应,萧逸世眼中的笑意更深了些。姚笛在看清了他眼中的笑意之后,心中一恼,躲开了他的眼光,打量起自己现在居住的地方来。

这是个足够宽敞的房间,一扇木窗,此时正开着,看的见院落中红似火的枫树...视线往回拉,便能看见窗前的摆放着便是自己的梳妆的地方了,只见一个镶嵌着碧绿的铜镜,以及旁边井然有序的摆放着各种名贵的首饰,姚笛眉头稍稍一皱,直接忽视那些金银珠宝,环顾四周,便也只是那屏风入了姚笛的眼,只见衣服气势磅礴的山河图,光是观看之人,便能够感受到作画人的胸怀天下的胸襟,姚笛眼中一闪,收回思绪,再次回过头来看这几天呆着的地方――床,这也是自己失去了作为女字最珍贵的东西。她紧咬下唇,眼中灼人眼的恨意极其明显,但是看到萧逸世正在看自己,连忙掩了自己的情绪...总体来说,这间屋子看起来便和自己原先的女儿家住的地方基本一样,要说不一样的地方便就是这比姚家要大了许多...

萧逸世看到了姚笛眼中的恨意,心中便只道:这场游戏会很有趣的。

...

假(2)

这相国府当真是大得很,姚笛走了许久。虽然脚有些酸痛,但是目不暇接的美景使她暂时忘记了这一点...

一踏出门,便看见一棵极大的树,像是一个大大的伞将这院落的半边天都遮挡了,但是在阳光下投下的斑驳树影,使姚笛生出一丝恍然来,在相似的斑驳树影之下,那快乐的时光早已消逝了...转眸,便只见曲曲折折的连廊延伸至远方,简单又不失精致的木雕为其扶栏增加了一丝诗情画意。走了不知多久,便可瞧见连廊旁的一方湖泊,湖泊上只见荷花凋零,一时间增加了不少萧瑟之意,但是湖泊低下的红色鲤鱼,却还是活跃如夏日。接着,便是相国府最大的后院,重岩复岭,曲折相接,崎岖石路,涧道盘行,相互掩映:“悬葛垂萝”,顿时让人感觉神清气爽,感觉好像又回到了大自然当中。

...

翠儿在一旁一直陪着小夫人走着,腿都快走断了,也不见她有想回去的样子。脸上愁苦的不仅仅只是她而已,陪在身后的一干人等皆是如此,姚笛虽面上没有显露出来,但是她却是每走一处,心便冷却一分,这么大的地方,如何逃出去?走了这么久,连个后门都没有见到!

翠儿看着姚笛的侧脸,想到昨日回到姚笛的房间之时,萧医师满脸皆是遗憾的样子,说道:“小夫人的眼,小人是无能为力了...”说着一不顾翠儿的安抚,直直离开了房间。她仍在怔忪之中,当然是没有看到姚笛刚刚看向萧逸世的眼光满是惊奇而又鄙夷的目光...

翠儿待反映过来,想要安抚姚笛,奈何她神色淡淡,并不似深受打击的样子,便也只说了句:“相爷一定会找遍天下的名医师为您治疗的!”至少小夫人不要放弃希望...谁都知道萧逸世和浅白并称天下第一的医师,他不能医治的病到底是有多难治!看来小夫人也只能这样一世了...

第二天,姚笛便起了个大早,这不是拉着她们在逛相爷府么?姚笛以“散心”为由,自然让翠儿欣喜,她是该散散心了!可是想没想到她竟然会散步散到此时...翠儿不禁为自己所恼。

在一旁的姚笛倒是在心里埋汰夏霖桀:难道那个夏霖桀每天都要将腿走断了才回到房间的?好好的,把相爷府弄得和皇宫似得!(虽然她没有见到皇宫,但是她还是要质疑一下:皇宫也不过如此了吧?”)但是看到道路这样宽敞,瞬间明白了,原来在相府也要用马车送到门口啊?这相爷的府邸奢华,连这相爷也是娇贵的很!心底一记冷哼,抚着翠儿的手,淡淡地吩咐道:“回去吧!”但是却一步都不走,翠儿是何等聪慧的人儿,自然知道她要马车接送了。低声应了一声,便对着旁边的侍女吩咐着。不一会儿,姚笛便听见了马蹄声...眼角一撇,情态并没有什么变化,现在她可是要装作自己什么都看不到的...

姚笛在翠儿的搀扶下,顺利的坐下...一路畅通无阻自是无话...

虞城(1)

那边姚笛在一边忙着上演着刺探军情的戏码,而夏霖桀这边则是真真切切的上演着军事战争的戏。

只见夏霖桀一身黑色战铠,身骑汗血马,在在众将士的中间,往常那俊美毫无表情的脸上此时换上了少有的严峻的神色,那气势便有着让周围之人矮了一截的力量...敌军在前方,正率领着千千万万的将士攻打虞城。虽然早就打探到消息,但是真正看到了,便有着震撼人心的力量。

夏霖桀冷冷的勾了一下唇,只是攻下了一个真州,便以为着震国当真是无能臣,无军队了么?

他只是冷冷的笑了一声:此时来多少人,本相便要这些人有去无回!

眼中流露出的杀意,使在远方便看到他的人,心中打了一个寒战:此次攻打下真州,周王大喜,这次将国家的军力的三分之一――十万的军队交给自己,势必要将震国一网打尽!但是...看着那领头之人...

敌军将领斛和双眼微眯,露出渗人的寒气,有如那天山上的雄鹰一般的目光注视着夏霖桀...

看来不简单!斛和嘴角一抿,成了一个坚毅的角度:即使不简单,也一定要胜利!这场战,他输不起!

...

看着敌军哀嚎声此起彼伏,郑无期――震国此次担任富帅,嘴角稍稍勾起,一切按照计划进行。昨日与夏霖桀一行商量御敌之计的一幕显现在自己的面前:

“大帅!听说周国这次带领着十万大军前来攻打我震国!这可如何是好?!”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响起,满是惊恐。

一声情报,使在场除了夏霖桀之外的人都倒吸一口冷气,十万大军!即使是以一敌百也不见得会取胜啊!何况这军队哪有以一敌百的站斗能力呢?!一时间各位将军脸上满是忧愁。

夏霖桀听到消息倒是见怪不怪,只是眉眼淡淡的看着他们,起身道:“诸位此时沮丧得还太早!”

一句话掷地有声,一时间便足够让人信服!

夏霖桀转过眼,眼中闪过一丝坚定,站在地图面前,突然冒出一句:“震国多的是大江大河!”

站在身后的几位一时间猜不透他是何意,脸色竟然有些怪异起来。

夏霖桀见他们没有一个人猜透的自己心思,一时间也说不少什么?只是坐在一旁等着稍微聪明的人能够知道自己的计划...

众人蜂拥而上,站在地图面前寻思起来:只见震国有众多山脉连接在一起,因其大江大河众多,震国最不缺少的便是“飞流直下三千尺,疑似银河落九天”的壮丽景象,在这种气氛之下,孕育的子民自然也是胸怀坦荡之人。

只是这大江大河大都集中于震国的西部,而虞城只有一些草原、山谷、以及沼泽...

对了沼泽!

郑无期双眼一亮,显然知道了夏霖桀的目的!

这虞城面向东边,城内商业贸易较少,因其周围多沼泽,造成交通多有不便,而虞城的东面偏北,更是有一处巨大的沼泽!这是所有虞城乃至震国人都达成默契的地方,因此,那些个敌军,恐怕是不知道了。

“大帅!只是怎么才能将他们引到这一处呢?”郑无期猜到了夏霖桀的用意,自然是要将自己的疑问问出...

“本帅自是有办法!”语气中,满是志在必得的傲慢,偏生让人找不到任何理由来反对他....

...

郑无期思绪回转,看着面前敌军将近一万人深陷泥沼,不由得赞叹:首战告捷!尽是如此简单!奈何他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原来夏霖桀将人家粮草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之下,偷梁换柱,直到兵临城下,才将那战利品“不小心”地给那些个将领看到,敌军才焕然大悟!一时间便率领着一万军队上前追讨。要知道周国人性格直率,做事更是一根筋...所以才落得个惨败的下场!

虞城(2)

敌军军营。

“可恶!”斛和震怒将一旁的办公用桌拍得粉碎,周身散发着凌厉的杀气。

一旁的将士们也是一副大怒的样子,个个跃跃欲试的想要替那些死去的一万士兵报仇。偌大的周朝,竟然都是些莽夫,竟没有一个人此时能够静下心来去思考问题!当然这里面没有斛和...

斛和站在地图上,看着那埋葬着一万士兵的沼泽,眼睛微微眯起:为什么沼泽没有显示在地图上?

他将视线转向上方,这里是个口袋型的山谷,只要震国军队跑到这里来,只能一死了,想来是我军太过轻敌了,以为胜券在握,却...

他皱起眉头,看着地图:为什么震国的没有陷入沼泽呢?

眼中精光一闪,原来如此!

震国军营。

“哈哈!大帅!今天赢得可真是大快人心啊!”众将士在帐营中高声谈论着今天的首次大捷。

但是夏霖桀却是冷眼看着他们,说道:“他们很快就会反扑,别高兴得太早!”

“哎呀!大帅,您别担心啦!咱们有您,还怕什么?您让我先去山谷的对面,让敌军上钩,真是绝了!”

“是啊!咱们军队也是从旁边的小道全身而退,想来也是大帅您料事如神哪!”

...夏霖桀不想去理睬他们, 只是默默退出帐营...

...“大帅这是怎么了?”

“难道打了一个胜战就不该高兴么?”

“...话也不是这么说...”在一旁的郑无期叹了一口气,提醒道:“各位别忘记了,虞城城下还有九万军队!”

一时间全场静默...收敛了原先堆满笑的脸...

“那接下来怎么办?”有人问道...这些人向来都是有勇无谋,这战略性的事情,当然是要交给将领了...

郑无期无奈的拧了拧眉间,说道:“现在先去休息吧!”

众人点头退下,只剩下他一人看着地图,不知在想些什么...

回到帐中的夏霖桀眯着眼看着坐在自己的睡塌上的人:“你在这里看见我似乎不高兴?”是个女声,听起来像是个妖媚的女子...

果然,只见一个身着深紫色衣服的女子,轻绾青丝,胸口部分大开,露出里面的绣着深红色的肚兜,媚眼如丝,身若无骨的躺在榻上...对着夏霖桀看了一眼,但是对面的俊美男子丝毫没有被她的风情万种所打动,反而坐在一旁,冷冷地看着她,一如刚刚发现她在他的榻上...

良久对视之后,那美人败下阵来,轻轻叹一口气,支起上半身,说道:“你叫我帮的事情,我可以帮你,那你要怎么报答我呢?”

“你想帮便帮,不想便罢了。本相自然是有办法!”冷冷的语气,还是初见时那样什么事情都胸有成竹...那女子起身恭恭敬敬的作了一个福,道:“芸娘遵命便是了,那芸娘告辞了。”

...转眼便消失了,好像她从来没有来过一般...

在帐中的夏霖桀勾起唇,眼中嗜血,有了她的帮助,一切就顺利多了...

在很久之后,古书上记载:大帅请巫,唤芸娘,布阵,敌军输百战。

婆媳(1)

相府。

茶香氤氲,白色的瓷杯配着绿色的茶水,宛如碧玉,轻嗅,勾唇,好一派大家风范...

“她最近怎么样了?萧逸世可有治好她?”林华音抿了一口茶,轻声问道。

“小夫人的眼疾未能治愈,但是最近出来散步的次数多了...”

老夫人拿着茶杯作势要在要到嘴边,又马上放了下来,眉毛一挑:“哦!?这么来说,病没好心情反而好了?”

“...”一旁的兰香静默不语。

“好吧!让我去好好会会我这儿媳妇!”眼中尽显狡黠之色,完全没有初见时的那种爱怜...或许当时只是一时间心软了罢?要知道这老狐狸就是老狐狸,又怎么会做那些不符合老狐狸的事情来呢?这同情心就是老狐狸所没有的。

...

小河流弯弯曲曲流向远方,站在小桥上的白衣女子在一旁轻轻哼唱,手中挥洒着一些花瓣,看起来颇有些诗意...

但是这等娴雅之事姚笛是不会做的,且不说她这些年来装成男子在学堂读书,就是自己的本心也是不喜爱这些闺中女子才有的风雅趣事。她之所以用竹篓装起那堪比御花园的相爷府的花园的花瓣集到这里,不过就是为了掩盖自己丢入流水中的只言片字,或是一些图案...她看着那些“花瓣”慢慢儿的向着相府围墙那边靠近,眼中的喜悦之情更加明显。接着又再次掬起一手的花瓣,作势便要放飞,但是只听见“啪啪!”有人鼓掌的声音响起,姚笛冷不伶仃的顿住身形,一时间不知怎么面对那拍掌之人。

“我竟不知道姑娘你是雅人一个啊!”林华音道。

姚笛闭上眼,深吸一口气,转身说道:“哪位?”面上虽没有什么变化,但是心中震撼还是不小的,这等风韵与气质...只见一对凤眼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这老夫人,没有夏霖桀的冷漠,相反,热情似火,但是,这热闹之后便一定不会是好事。这是兰香多年陪伴在身边总结出来的经验。

...

“我是夏霖桀的母亲,林华音。”

姚笛眉间不可抑制的一跳,那妇人实在不像是年老之人,说是肤如凝脂毫不夸张,且那种气质少了那作为“婆婆”应该有的沉稳,反而多了分年少时候的轻狂。现在她正打量着看着自己,姚笛一眼,便知道这人不好对付,一定不能够露馅!

“夫人听起来倒是年轻。”姚笛调整情绪,说道。

“哈哈!是么?”那丽人莲步轻移,笑得很是真诚:“再年轻也比不少我的儿媳妇啊。”说着便半真半假的用手袖拂过姚笛的眼,姚笛虽然吓了一跳,但是没有躲过,只是一阵风从自己的脸上拂过。

“我不是你的儿媳妇,高攀不起。”姚笛现在心里在打鼓,只能将这老夫人的注意力转移到别的事情上了。

林华音没有看出姚笛的破绽,又听她这样说,凤眼微微眯起:“你可知道这府中人已经将称你为‘小夫人’了?这等板上定钉的事情,即使你否认也是没有用的!”听到的人,便知道这语气已经有几分怒气了。

姚笛心中冷冷一笑,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说道:“老夫人说得有理,但是我本不愿,又何必在乎别人怎么称呼?”

一句话噎得林华音一时间发作不得,她的真名没有人知道,她所知道的无非是这个女子是霖儿从黑市上买来的,其他的倒真的是不知道。那卖家也早就已经“出意外”死了,根本无从查起...她一挑眉有趣的看着她,一时间竟然对她的名字感兴趣起来了。

“那你叫什么名字?”林华音的眼睛露出狡黠的神色,补充道:“我可以帮你完成一个愿望哦!”她继续利诱到。

姚笛垂眸,掩盖心中接近狂喜的神色,使自己的语气尽量显得平静:“你能够答应放我离开?”

林华音身形一顿,她大概想不到她会提出这个要求。于是脸色稍微难看了些,说道:“不行!”

...是么?果然还是我太天真了啊...姚笛心中狠狠一沉,原本以为她性格乖僻,可能会答应自己呢...想不到...果然还是得靠自己!

“你在相府当你的小夫人有什么不好?锦衣玉食什么都不缺...再说我家霖儿又那么喜欢你!”说着又神秘兮兮的靠近她:“你还是他第一个女人呢!”

姚笛一听一顿,肩膀颤抖着,要是对于爱着夏霖桀的人说这句话,那人一定会觉得很幸福,觉得这辈子就这样值了,可是她不是!她双手紧握着,脸红得可以滴出血来,一句话也不说,她怕一说出口,就会说错话...

林华音显然感受到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怨念,心中一动,眼神变得复杂起来...

婆媳(2)

自从上次不欢而散之后,姚笛便减少了出门的次数了:夏家人还是少接触一点...

她对翠儿道:“我睡觉的时候,不准有人来打扰我,都给我退下,直到我传唤你们时,你们才可以进来知道么?!”

翠儿面对姚笛第一次的严肃命令,自然是言听计从,丝毫不敢违背她的意思。

于是姚笛很顺利的得到了宝贵的将近一个时辰的学习的时间。姚笛走到夏霖桀的书房,这人虽然让人厌恶,但是这书房倒是一等一的好!有好多自己找不到的书籍,有很多兵书,这些当然是姚笛最爱的书籍类型,要知道她从小立志要当花木兰那样的女子,这行兵打战的,怎么可以没有谋略呢?因此,姚笛不仅抓紧时间练功,兵书从小到大自是看过不少的,有时候姚祺也会对姚笛的军事才能甘拜下风。但是姚笛觉得自己看的东西少得可怜,要学的东西很多很多,而这里就能够将自己缺少的那部分知识稍稍补充一些...

她看着面前曾被自己误认为衣柜的书架,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这整整一面墙的书架,自己就是摸一个晚上也不见得会摸得到头...姚笛看着这些书,难得露出了真心的笑容。

她不知道的是,现在的她有多迷人,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她整理好思绪,拿起一本经书聚精会神的看了起来...

...

“小夫人...”翠儿小声的唤道,姚笛沉浸在书中不能自拔:“小夫人!”这回声音大了很多,姚笛才赶忙的应了一声,但是很快又觉得不对劲,于是假装道:“咳咳,什么事情?”

在门外的人到她的异常,说道:“老夫人来了...”

姚笛一愣,赶忙将自己手中的书放好,冲到自己的床上,将自己的头发和衣服都弄乱,好像衣服刚刚睡醒的样子,说道:“请她请来吧!”

她很奇怪为什么老夫人会对自己感兴趣...

林华音看到的便是这副样子的弥生,完全没有上次见面的风雅。

上次回去后想了想,自己这样的儿子竟会被人嫌弃,想想便觉得有趣,因此决定摈弃昨日的气愤,想要好好看看自己的儿子会怎么样...

又是一副看戏的样子...姚笛看在眼里,但是也不多做什么?只是静静的等待着这老夫人要和自己说什么...而林华音看着姚笛,笑道:“你告诉我你叫什么?我便可以将你恢复视力这件事情瞒着霖儿,要不然...”姚笛如遭雷击,怎么会?

她直直地看着她,只见她好像很满意自己的反应,笑得更欢了,说道:“你不用好奇我怎么会知道,你太爱看书了,连我在屋外你都不知道...”似喜似悲的叹道。

...难道翠儿和那几个人真是废物不成?!罢了!她并不是自己心腹,又怎么可能会帮忙掩护自己呢?

姚笛藏在袖中的手紧握,自己是没有选择了是么?

...两人对视良久之后说道:“你可以叫我倾之。”倾尽一切也要回家...

“倾之...”老夫人挑眉道:“那你以后便叫倾之夫人了。”说完,便转身离开了,留下一句“我会遵守诺言的。”

留下姚笛一人不知是喜是悲...

得归(1)

“你在做什么?”萧逸世眼含笑意看着她,从刚刚他来到这里,打了招呼之后,她一直都是聚精会神的看着书,完全将他忽略了。萧逸世自诩在外貌上是很少人能够抵抗自己的魅力的,怎么这人...萧逸世不悦的眯起眼,要知道从小到大因着这“美貌”,有多少人对自己又爱又惧的?也因为这双眼,他不自觉的抚上自己的眼,挡住自己眼中的神色,他获得了很多原本不属于自己的那些悲伤的回忆,还有那些令人称羡的财富与尊贵的身份...欲先取之,必先予之,就是这样的道理。要知道,上天从来都是公平的。

萧逸世看着姚笛,又好像不是在看她,思绪飘得很远。

姚笛察觉到萧逸世的眼光,放下书,看着他。

他的确很美,哪怕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也能将美景衬得更加鲜活,独成一道风景....今日他穿着浅色的碧绿的衣裳,看起来有生命多了...而且也很衬他的眼...他的眼睛...姚笛在初次看见他的眼睛的时候心中不知道是惊慌还是惊艳,但是当时的情景,还是自己的眼睛比较重要,所以,现在想起来,但时看着他的碧眸时,自己应该更多的是惊艳吧?

萧逸世看她正在打量着自己,勾起一抹笑意:这才是一个正常的人才有的反应。

要是姚笛知道他的想法的话,一定会给他一个大白眼,真是有够自恋的,比起自己手中的兵书,你还真是不够看...

当然这些话他是永远不会知道的。

他起身,向着姚笛走去,见她桌上摆着各种兵书,有点好笑的看着她。这些天他来这里看她,得知她和老夫人的协议,却也不多少什么?只是这人怎么这么多天都是看各种兵书?他以为女子就应该读写诗词陶冶情操才是,只是,面前的这个人有点不同啊...

姚笛见他来到自己面前,什么也不说,继续将头埋到书籍当中。

萧逸世见她这般努力,一时间竟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他将姚笛手中的书夺过,惹得姚笛一阵气恼,不满地问道:“萧逸世,把书还给我!”

萧逸世看着她这般小孩的娇憨模样,心中顽劣的心被挑拨起来,道:“你这些天一直看着书,难道我没有这些书好看?”碧眸中闪烁着一种光华,另观其者,不禁沉溺其中,但是姚笛却是皱起眉头,认真地说道:“你比书好看。”萧逸世闻言心中不知作何感想,又听见她说道:“但是看你,又不能让我实现自己的报复,难道看你我就能学到兵法?难道我就能够上阵杀敌了么?”

娇俏的脸上满是严肃的神情,萧逸世没有想象中的勃然大怒,心中那个“缺德”的主意便更加坚定了。

...

“你想要上阵杀敌?”

“那是当然!”姚笛斩钉截铁地说道。

“那我给你机会去上战场,怎么样?”

“...”姚笛错愕了一下,但是马上狐疑地打量起面前这个笑容“可亲”的人来。虽然这几日常来,但是她自己觉得和他的交情应该不至于他对自己这么好吧...心中暗暗的在猜测面前的人到底打什么注意。

“是这样的,现在你去夏霖桀的军队...”...“等等!”姚笛打断了他:“你是要我去战场上勾引大帅?!”想到这里,姚笛面色有点难看:“这两过交战的时刻,你让我去搅局?这我做不到!”想不到这小女子心胸却意外的广阔呢!萧逸世心想...

“你且听我慢慢道来!”

...

“怎么感觉这天气又要变了呢?”老夫人打了一个寒战,看了一眼窗外...

得归(2)

姚笛睁大了双眼看着萧逸世,他怎么可以这么大胆?!但是这次机会也是个好机会...自己想要上战场回来了,就可以...

想到自己的武功可上场杀敌,想到自己的满腹兵策都有可能立功...还有可能回家...想到这些姚笛就兴奋...

萧逸世看着要的脸色,便知道这件事已经是十拿九稳了...碧眸中闪着同样兴奋的光...

“只要我帮夏霖桀打赢这场战,你就可以不强求我偷他的心了?”姚笛眼中满是讨价还价的“奸商”的光。萧逸世一愣,刚刚是实在是想看看这个弱女子在战场上到底能够做到什么地步,哪里想到她竟然没有被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给冲昏头脑,反而显得小心翼翼,一时间这“你去我便不让你去偷他的心了!”这句话便说出了口...

萧逸世看着她,难道她刚刚是装的?他挑眉,罢了罢了,找人偷心不比这看着活生生一只小白兔上狼窝来得刺激!

想着,便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了。这让姚笛喜上眉梢,说实话,要让她偷心这件事情,她还真是做不了,但是这上战场可就轻松多了!

“那你好好准备准备,再过三天我们启程。”萧逸世一边说,一边起身,在姚笛肩上拍了拍,颇有些兄长的架势。这个动作倒是让姚笛一愣,这个动作...她垂下眸,眼中的泪打转着。要是萧逸世刚刚没有直接走的话,便可以看见某人红着鼻子,不难看出她难过了....

“爹爹,哥哥,等笛儿回去,我一定会回来的!”

姚笛握紧拳头...像是给自己打气一般,又再次坐回到书桌上,认真的看起书来了。

...

不知不觉时间有过去了,当翠儿来敲门的时候,姚笛才发现已经临近傍晚了...捏捏自己酸痛的肩膀,伸了一个懒腰,便起身用膳去了...

用完膳之后,自然又是跑回去看书去了。

等到字都不能看清的时候,姚笛才吩咐人送一盏灯过来,这才又继续读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风吹来,屋中便出现了一个身影,奈何姚笛看书看得痴了,竟然什么也没有发现。只见那黑衣人无奈地呼了口气...这回姚笛是听见了,马上警觉起来,见对面的人没有回答自己,于是由加以威压:“到底是何人?!要不然我可是要叫人了!”姚笛不自觉地摆出姿势,打算待会儿面前的人要是偷袭,第一时间好好会会他!

“呵呵...”那黑暗众人笑了起来,姚笛觉得这声音竟是如此熟悉,她有点不敢相信,眼眶睁大:“严伯伯?”她试着唤了一句。只见对面的黑影佯装生气,说道:“才半个月不见,你倒是变化得快!都不认识我了!”

姚笛一听,果然是严伯伯,一时间竟是无语凝噎了起来。

彦青被她这幅样子吓到了,正了正脸色说道:“是谁欺负你了?说出来我们好去会会他!”姚笛自然知道严伯伯的这“会会”是什么意思了,一般说来便是要杀人了...她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要是使本朝相爷呢?”

“你...是他?那你?”

“当然是要‘会会’他了!”姚笛勾起,眼中尽是狠厉。

彦青惊讶于她这半月的变化,但是这种变化却是他想要的!她之前虽是好玩了些,但是想要武功高强这种愿望是不输于任何人的。也因此她也很少去杀人,因为她觉得那样太没有出息了,要杀便杀该杀之人!

可是现在这眼中刻骨的狠噬却出现在姚笛眼中...

彦青一时有些心惊。

“对了!严伯伯,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姚笛对着彦青倒像是换张脸似的笑盈盈对着自己,一时间调整不过来...

愣了半响,忙说道:“几日前有人看到水中有我们组织特有的标志...”

姚笛很满意的笑了笑,果然还是自己聪明!但是马上想到了自己的爹爹还有哥哥,不知道他们但不担心自己...

“严伯伯,那我的爹爹呢?”哥哥在外游历,想来他也是不知道的吧?现在只能乞求他能够知道一点点爹爹的消息。

果然,姚笛见彦青眉头一皱,心一下被提了起来,她多怕爹爹会因为自己而受伤..

“他没事。”彦青一语中的,看着她...“但是...”姚笛睁大双眼...

“府里的‘你’还在...”

得归(3)

“咚――”一声,姚笛瘫倒在书桌旁,睡在侧间的翠儿听到声响,赶紧出现在门口,小心翼翼的问道:“倾之夫人?”

“没事!”姚笛强打起精神地回答道,翠儿便半信半疑地退了下去...

而藏在黑暗中的人带着怜悯的眼神看着她,毕竟她是自己最满意的徒弟,要是她就这样一蹶不振那就太可惜了...

留下姚笛一个人愣愣的,她之前只是觉得自己被绑架到这里,只是个简单的绑架案,想不到...竟然会有人和那人合作冒充自己,难道这是有计划的替代?!他们到底是何居心!

想到这里,姚笛咬紧自己的下唇,眼睛睁得大大的,像是要极力忍耐。精致的五官在灯光下,忽隐忽现...显得诡异。

“好好保重自己!我改天再来看你!”

彦青正要抬步离开 ,衣角却被姚笛拉住,他疑惑的转过头,用眼神表示疑惑。

姚笛看着他,说道:“我过几天就要去虞城了...可不可以带我出去?”姚笛看着他,几乎是乞求的语气。彦青一愣,随即想到这相府机关重重想要出去,自己来去已是不易,更别说是带着她出去了...但是看着她的面容,这样的话却也是说不出口,于是只能敷衍地说道:“下次吧!”于是转眼间便重归于黑暗,只剩姚笛看着那片黑暗,眼中也像是沉入黑暗般带着难以言喻的绝望的光。

姚笛是何等聪明的人,严伯伯是什么样的人,她怎么会不清楚呢?

她自嘲地笑了笑,想不到到现在还是要靠自己啊!如木偶般机械地站起来,却是再也不回到书桌前了,只是定定的看着前方...他们会不会对爹爹做什么?又是为什么?

次日,翠儿进屋为姚笛洗漱之时,便被姚笛吓到了,只见她半倒在房间旁边,身上的衣服还没有退去,脸色苍白得狠,眼睛紧紧闭着,微微皱着眉头,仿佛在梦中还有什么噩梦...现在的姚笛无论是谁都会疼惜,更何况是在身边陪伴了这么久的翠儿?于是翠儿大声地吩咐人请萧医师过来,一边赶忙将姚笛扶上床,姚笛只是嘤咛了一声,还是沉沉地睡了过去...

...

跑...

快点跑...

姚笛双脚不停的奔跑着,后面有一只蟒蛇站着血盆大口冲向自己,留人合抱起的百年大树都让它几下垂尾便轰然倒地,姚笛惊恐地看着它像自己冲来...突然不知怎么的踩到脚,她便摔倒在地,手肘火辣辣地疼,但是想到还要逃命,于是也就咬牙站起来继续跑,可是脚却在刚刚倒下的时候崴到了...怎么办?!那只大螨蛇过来了!完了!

完了...

她闭上眼,等得感觉时间都静止了...

但是只听到牙齿粉碎骨头的声音,却感觉不到疼痛...

她缓缓睁开眼,看到了――

“爹爹!!”她喊得撕心裂肺:“不要!”

她睁大眼睛,看着地自己的爹爹一点一点地消失在大螨蛇的口中,而那双眼睛看着自己,里面确实满满的幸福...

姚笛看着他,不可抑制地大哭...

...

“爹爹...”一行清泪滴下...

床边正在把脉之人看将她流泪,怔了怔,抬手轻轻地将她的眼角的泪拭去...

碧眸中倒映着的人看起来很不好...萧逸世皱皱眉,怎么才一天没见便成这个样子!

她的脉象很是紊乱,看来是收到什么大的刺激了...想到这里他皱起眉头,在这里还有谁可以让她这样?难道是有人夜如相爷府?

...

得归(4)

“你带我出去,带我回家一趟好不好?我只要悄悄瞧一眼我爹爹,我保证不逃跑,只是想看看他还好不好!”

“我求你了!”语带哽咽,使听闻者不忍...

...

姚笛一睁开眼,便是这样,翠儿不明就里的看着她,但是萧逸世却是一副肯定了什么似的表情:看来真的是有人联系到她了...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

萧逸世寻了个借口将翠儿屏退了,于是这间屋子就只剩下他和姚笛了。

“倾之,是不是昨天有人来找你?还发生了什么让你这么惶恐?”

当姚笛对上这双眸子的时候,心中的不安竟然平静了许多...

“...我说了,你会带我出去么?并且永远不会告诉其他人?!”姚笛虽然心慌,但是理智还是有的。

“我保证。”他几乎是想都不想的告诉她,在他看来什么是好玩的有趣的,当然是哪个重要了。

姚笛见他这般,也不好再说什么?便将自己知道自己家的住址以及家中发生的情况――还有父亲还有一个“自己”。其他的,比如如何传递信息,或是谁..这些姚笛还不能够准确的信任他,也就省略了。

萧逸世听见家中还有一个“倾之”眉头挑高,看来这件事还真是有趣啊。

......

天气阴沉沉的,压得人喘不过气,此时的姚笛第一次跨出相爷府的大门,呃,准确来说是后门。萧逸世和老夫人说过了,姚笛自然是畅通无阻的了。

姚笛一踏出门,便看到相爷府的后门也是门庭若市,车水马龙,热闹得紧。姚笛一顿,难怪自己从相府传达出来的消息会这么快得到回应。但是现在,她的眼神暗了,这么多人,可是自己却找不到自己的家在那儿...也这么多人她才真正感觉到自己有多渺小...

萧逸世见姚笛愣在那里不动,便跳下马车,见她眉间化不去的忧愁,皱着眉头问道:“你还要不要去了?!”

姚笛回过神来,抱歉一笑,说道:“我知道了。”说着便掀足向着马车走去。

在马车上,姚笛一直想要记住回去的路,但是走了许久才发现同一家面馆竟是经过了好几次,她嘲讽道:“萧公子,你要是想吃面的话,面馆早就到了....”萧逸世一顿,看向车窗,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只是这是老夫人安排的,自己也不能说什么...他无奈地笑笑。闭上眼,径自休息去了...

过了不久,姚笛看着萧逸世:“你和夏霖桀是什么关系?”实在不是姚笛好美色,只是在这车中太过烦闷,只是问问解闷,或许还可以知道些有用的信息。

萧逸世原本闭上的双眼,缓缓睁开,慵懒地看着姚笛,良久,都未曾开口,姚笛被他这种眼神弄得不明所以,于是转过头看窗外,嘟囔着:“不说就不说,一直这样看着人是什么意思!”气鼓鼓的样子,竟然萧逸世的眼底划过一丝笑意,只是任何人都没有看到,包括他自己,都没有发觉。

“怎么?对我好奇了?”看着姚笛眼中闪着不明的光:“爱上我了?”

姚笛被他一问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便气结,咳嗽了起来,她咳得红了脸,在一旁的萧逸世却是像是一个无辜的人,只是看着她,脸上还挂着淡淡的笑,犹如君子,注意,只是“犹如”。

萧逸世看着姚笛咳嗽声渐渐停止,很体贴的帮她理了理气,等姚笛缓过神来,萧逸世笑得很亲切,说道:“爱上我是这么不可能的事?”

这几日相处下来,姚笛知道萧逸世的脾气有点怪,越让他觉得难的事情,他越是爱勉强人去做...所以当下忙不迭地连连点头,说道:“萧公子玉树临风,风流倜傥,更是城中富贵小姐的梦中情人!又怎么是小女子敢肖想的!哈哈...”

呵呵...姚笛的笑僵在脸上,面前的人还是没有答话,也不能够乖姚笛不会说好话啦!因为她很少称赞人...

萧逸世挑眉,显然很满意她的回答,只是看着她现在这样尴尬的神色别有风味,所以萧逸世才又细细打量起来。

今天姚笛穿上橙色的衣服,宽大的袖袍上绣着宫中最流行的花色,青丝绾起,人显得更加有精神,那如花娇颜今天也是很有生命力...

姚笛见他这样老是看着自己,摆明了就是要自己难堪,于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便转向别处。

萧逸世被她一瞪,有一瞬间的惊讶,但是很快就释然了,原来一直都只是个小女孩...

...

启程(1)

时至深秋,姚笛看着窗外变换着的景象,到处都是落叶在风中飞舞的景象...风儿啊风儿...连树叶都归根了,为什么你不带我归家呢?

这条小道上一路上都是枫叶,因此让姚笛的心情稍稍放晴...

你可以想象到,漫天都是红色金黄色的树叶,这一片仿佛是穿上嫁衣的新娘,艳且美。

不知不觉,姚笛看着这些树叶,眼皮渐渐沉了下来...

萧逸世看着姚笛靠着自己的肩膀,嘴角勾起,向着车外的车夫说道:“启程。”...要是姚笛此时知道刚刚那么长的时间都是在陪她观赏枫叶,一定会会被气血攻心...再次晕过去...

...

当姚笛醒来之后,发现自己靠着萧逸世的膝盖休息着,闹了个大红脸,起身就要下车。现在的马车是停着的,她自然是有地方躲了...所以反射性地向着车外走去...

一下车,姚笛便愣了一下,这是――姚府?!

姚笛看着那大门上的字,眼中竟然不知什么时候闪现出泪花来。她全身因为情绪激动,而颤抖着。

而站在门口的她,这样看着人家的府邸,当然会被门童所注意到,于是便有礼地问到:“小姐是什么人?又到这里有什么事情?”姚笛一顿,看向那个问自己的人,陌生的面孔...

姚笛暗了眼神,但是下一秒眼神再次亮了起来。

“爹!”她唤出了声,而那人听闻转过头来,看着她。虽然还是那样丰神俊朗,真好...但是可以看出他看自己眼神是...陌生人?!

当姚笛意识到这点的时候,一瞬间委屈得哭出了声,她消失的这段时间,再大的委屈也没有哭,即使被人将尊严踩在脚下,即使被强夺了自己最重要的东西...即使在最黑暗,眼睛看不到的时候,她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悲伤、无助...她捂住自己的嘴,纤细的手指神经质的抖动着...

“娘子...”一个声音似喜似悲的响起,并且一手还挽上姚笛的腰际。姚笛闻声转头看向他,那个人,眸子是黑色的,而脸则是掩去了九分俊美,剩下的便是清秀了,而她看清了自己在他眼中的倒影...这张脸...最多只能够算的上是清秀...不是原来的脸...

她愣了愣,原来都是他!

她眼中闪着深深的痛恨,但是这种强烈的感情,被打破,因为姚笛身边响起了一个声音:“这位公子,可是出了什么事?刚刚听闻这位姑娘好似唤我‘爹’,可是我和她父亲有几分相似?”温笙见她着实可怜,恻隐之心萌发,便过来问候一下...

姚笛看着温笙,喉中堵着千万句话,可是却说不出来...

“是这样的,我家娘子曾经在这府邸生活过,而她的父亲也早就去世了,刚刚看到您和我的岳父有点相似,便唤出了声。娘子与岳父的感情甚笃,所以一时唐突了您...”

“哦...原来是这样,那也是可以解释的了!”温笙看向姚笛的眼神,充满了同情。

“爹。”一个悦耳的声音响起,而温笙听到这个声音,看向来人的眼光尽是宠溺...

来的人一袭粉红色衣裙,看着温笙,眼中满是娇嗔:“爹爹,又在和谁讲话呢?都不理笛儿!”那小女儿情态十足...而,那张脸...和自己一模一样...

“笛儿...不许胡闹!”温笙“教训”道...

“您和您的千金这是要去哪里?”萧逸世问道:“小女爱去游玩,现在便是陪她去那五龙山的看看的...”“那我们便不打扰了!”萧逸世将姚笛“扶”上车,鞠了一躬便也上了马车...

姚笛看着温笙,口中一直叫着“爹爹...”奈何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泪却是掉的愈来愈多,心像是被生生撕裂开来...

萧逸世在她身上一点,她便转眼昏了过去...

启程(2)

姚笛失魂落魄的样子,让翠儿大惊,想当初这幅样子也只是在服侍过相爷的时候见过,刚刚好了一点,现在又回去了。她心底叹息了一下。虽然不知道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但是心中也是同情她...

她想着,这样标志的人儿,又这样多愁善感的性子,怕是活不久的了...想不到,竟一语成鉴!

过了两日,倾之夫人病逝。

当消息传到老夫人耳边,她也只是感慨,再次陷入了担忧儿子的婚姻大事起来,倒是也是显不出有多悲伤...

...这还得从前几日萧逸世来找她的时候说起...

“老夫人。”萧逸世抬步进入房间,像是在自家般的自在...若是在姚笛面前倒还罢了,在老夫人面前也是这副样子,便不由得让人好好再次思量萧逸世和老夫人之间的关系了...

“逸世,今儿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老夫人侧躺着,好笑的看着他,说道:“又是什么事情要求我了?”

萧逸世碧眸笑看着老夫人,两人对视着,什么话都没有说,但是却又好像说了很多...最后,是老夫人败下阵来,语气中满含着无奈,说道:“你最近和倾之走得近,这回该不是和她有关吧?”

萧逸世不可置否地笑了笑,老夫人眉头微皱,说道:“你可知道朋友妻不可欺?况且她是霖儿第一个在乎的女子,要是今天你要了她去,你叫我去哪里再找个她去?”

萧逸世问道:“这些我都知道,您只消告诉我,给或不给?”

老夫人扶额,良久之后哀叹道:“你要,便给你就是了!只是可怜我又得去找了...”

萧逸世笑着站起身来,向老夫人行了一个礼,便退下了...

一旁的兰香疑惑的看着老夫人,为什么老夫人对萧逸世是有求必应呢?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真是不知道平日的老狐狸在萧逸世面前却好似一只无害的狗狗,没有计谋,没有脾气...

而林华音看着萧逸世的背影,眼中的神色不知在想什么?最终只是叹了一口气,便没有说什么了...

...

相府将倾之夫人的葬礼办得很是风光,使城中之人知道相府有一个很受宠的侍妾,但是却是无福之人,很多人都听说这倾之夫人拥有绝色的容貌,但是很多人只是知其一不知其二,这不知道的便是这倾之夫人的娘家以及年龄了...

而城中的小姐夫人们都重拾当年对相爷的追求的热情,夫人们忙着和媒人打交道,请求能够将自己家闺女嫁到相爷府,以求光宗耀祖,而小姐们则是新置了不少衣服,对着镜子重新装扮了起来。街上一时间竟像是百花齐放,服装、头饰以及胭脂等行业形势一片大好...

当然她们似乎都忘记了她们朝思暮想的相爷此时正在虞城保家卫国,怕是见不到这样努力装扮的人儿们了...但是这丝毫不影响她们的热情...

当然现在已经出了京都的姚笛自然是不会知道京都的情景,只是手中捧着虞城以及真州的地势地图看着,一时陷入沉思,眉头紧蹙,一时眉头舒展,嘴角微微翘起...一个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完全忘记了旁边还有一个男子好笑的看着她。

此时的姚笛一身月白色的衣袍,厚重的衣袍,将她的玲珑有致的身材很好地藏好。而脸也变成了一个眉清目秀的男子,充满了书生气息。青丝盘起,白玉为簪,又是一份潇洒写意,但是姚笛却老是将自己的手放在自己“喉结”上,很不耐烦地触碰着,嫌这一个事物太碍事了...

萧逸世注意到姚笛老是不自觉地触碰,这真的是一个很不好的习惯,于是当姚笛伸手又要去碰它的时候,一把抓住她的手说道:“不要去碰它,要是他掉下来,你就露馅了。”一如既往地慵懒,但是眼中的精光,姚笛没有错过。姚笛只当是他生气自己坏了他的好兴致,于是小声嘟囔道:“这东西很是闷人。”那声音哪里还是女子的声音?根本就是少年青涩的声音!

萧逸世笑着看着她说道:“这样那你的声音才会变成这样不是么?”

姚笛看了他一眼,说道:“现在只是在路上,可以把这些拿下来么?脸上感觉有一层东西,不舒服,还有这个,都觉得不习惯。”她指着自己的”喉头“说道,其实她觉得还好,脸上的面皮还挺透气,真正觉得不舒服的就是喉咙部分...

萧逸世眯了眯眼,看着她,懒懒地说道:“你要是嫌这嫌那的,那我们现在回去吧!不过我可要提醒你,现在回去,只有可能被埋...”姚笛一顿,她还奇怪自己怎么睡了一觉,醒来便在这里了。

说着张口便要向着车夫说,姚笛急的忙扑过去将他的嘴巴捂住,说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便是了!”

萧逸世说道:“真的?”面上难得的严肃:“现在回去还来得及。”

姚笛点点头,说道:“作为一个军人,这些都是可以忍受的!”

萧逸世将她的手扯下,提醒道:“你现在可是男人。”

姚笛不明所以,但是下一刻便知道了,自己几乎是靠在他的怀里,若是女子,便是一个活色天香的画面,但是,此时一身男装的姚笛,这画面便看起来诡异了许多...

姚笛赶忙下来,做回原位,两颊绯红,但是此时因为那一张面具,而看不出来...

初见、旧识(1)

姚笛一路上在因为萧逸世的严加管教,逐渐地习惯了带着脸皮生活。

一路上也是平静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可是越靠近虞城的城都情况越是糟糕,战争弄得人心惶惶。而最靠近虞城的耀州更是如此。姚笛看着窗外一片萧瑟的景象,原本应该是拥挤繁荣的集市,现在却是万人空巷,是不是有不清楚情况的懵懂小儿冲出大街,不时又被自己的家长给连拖带拉地带回了家,小孩的哭声却是非常响亮,衬得这城中便像是一座死城...不时又发生乞丐也是瘫倒在路边,不知是死是活,也难怪耀州会是这番景象,这座城和虞城只隔了一座山,不时还能够听到从山的另一边传来的厮杀声...

姚笛在马车上看着这片景象,心中一片荒凉,这就是真正的战场,人的生或死都握在自己手中,只有在这里,自己才能够像是花木兰一样!她的眼中闪着兴奋的光,双拳紧握成拳,藏住自己的一番心事。

...近了,近了...

只半日光景,姚笛便出现在虞城内,当城墙上的人看着姚笛所乘坐的马车,看上去时朴素至极,心中也是疑惑,但是有点眼力的都会看见马车右侧的一个黑色蝴蝶的图案,栩栩如生...姚笛自然也是没有看到,要是她早就注意到了,那是否后面的事情会不会有转圜的余地呢?

...

“请问可有令牌?”一个守城的军官问道,语气中尽显军中的规范严谨。姚笛刚想要回答,这时一路上装死的萧逸世却是“很巧”的接过话,说道:“没有,但是烦请转告你家大帅,说是京中有人来看望他,他便知了...”

守城军官一听车内人难掩的风华,马上退下禀告上级。

...最终姚笛和萧逸世顺利地进入虞城。在一个小卒的带领下,顺利到达了大帅居住的地方。

站在房门前,姚笛站在萧逸世身后,藏在袖中的手紧握着,指甲嵌入肉里尖锐的疼痛才让她清醒了一点,马上就要见到自己“朝思暮想”的人了,如之何勿思?!姚笛眼中满是恨意,萧逸世似乎感受到她的目光,开启门的那双手一顿,转过头来看着她,半响,说道:“或许你见了他,便会知道他一定会是一个好夫婿。”说着便推门而入。

姚笛还没有反应过来,便只能硬着头皮进入了房间,心中一直告诫自己:“我现在是兆竹,兆竹!”

一进门是和相爷府相似的书桌,只是后面少了那一个墙壁的书...而是换上了大大小小的地图以及各种长长短短,相互交错的线条...

姚笛一进门便被这些地图吸引了,姚笛看着这些地图,原本看不清,但是越看便看出其中的味道来了,心中对这个震国相爷由衷的感到敬佩。当然,如果他不是自己恨透的那个人的话...她倒是很愿意与他切磋切磋!

“咦?怎么没人?”萧逸世环顾四周,没有发现可以躲藏之处,况且夏霖桀也没有必要去躲藏...

姚笛直直地看着地图,对萧逸世的话充耳不闻,萧逸世便不顾她,转身向外走去...

初见、旧识(2)

世界上总有一种莫名的联系将两人联系在一起,总会有种莫名的情感牵动着,使人会相信,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然后心安理得的觉得这就是上天赐予的恩德,想要去相信这美好的情感,人们称之为“缘分”。

但是这种情感,姚笛却是从来不信,但是看着面前的人,心中强压下厌恶,神色如常地看着他。

...

在一刻之前...

姚笛看着地图发愣,没有发现书房此时是空无一人...她看着地图,手摩挲着,在图纸上划着一些线条,那是模仿敌人的路线,她想要从敌人的角度试着去解开这个局...她眉头轻皱,手指的划出的线路也是走走停停,越深入到敌军阵营,脸色越是苍白...

不一会儿,姚笛比划的手停了下来,无力地下垂,眼中灼灼之光,像是陷入了一种深思,不得不说,若是敌军进入了这张地图的布局,定是有去无回的了!但是要是敌军用了那个秘密武器,姑且称之为“火炮”,那他该怎么破敌呢?

“啪啪!”有人在身后鼓掌,而姚笛只当是萧逸世玩心又起,皱着眉头,转过身来,刚出口的话被噎在口中...

来人哪里是萧逸世,而是一个一身黑袍的男子,面目俊极,眉目间英气逼人,较之萧逸世,多了分男子气概,但是却是一种阴测测的“男子气概”,让人走近他便感受到他身上无形的威压...

但是姚笛在短暂的怔忪之后,眉眼淡淡的看着来人。

而夏霖桀在听说萧逸世来了,便想专心在书房中等他,奈何刚刚听闻虞城太守的女儿为了要嫁给自己,竟然以死要挟,他原本不关心,但是先到现在的特殊情况,虞城太守成衣虽然不是什么大将之才,但是却是甚的民心,但是最出名的不是他的“仁”,而是他的“惧内”,性子虽然软弱可欺,但是一旦涉及到大仁大义,他却是一改之前的态度,坚持仁德,在这时候方先出点男儿本色来...想来这也是他的可爱之处,要不然也不会将一个边疆大城交给他。

而太守的妻子却是震国大将殷耳的副将重已的女儿,从小在将军府中长大, 也是受了将军府风气的影响,也是一名巾帼英雄,而现在,到了这一辈,他们的女儿成杉传承了母亲的直率与“泼辣”,竟在夏霖桀初到虞城便深深被他的外表所迷惑,而在后来的战役中,震国几乎是战无不胜,这更坚定了着夏霖桀乃是人中龙凤,自己要嫁与他的决心!

但谁知夏霖桀对她的猛烈攻势毫无反应,完全忽视了她的存在。比如她与他擦肩而过的时候:“不小心”地将手帕丢了,但是某人却是熟视无睹;还有她破天荒的下厨,炖了一碗银耳汤,但是却在进门递给某人时:“不小心”勾到了门槛,一番心血付诸东流;还有比如某人想要深夜邀请相爷过府一聚,长谈下一步军情,但是某人却不巧已经入眠了...

到最后,任是任何人也没有了耐心,索性直接闹出了这一幕...夏霖桀顾全大局,扶起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成衣,起身想外走去...

回来后,想不到会有人在自己书房,看背影,他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他疑惑的视线在她身边流转,但是当事人却是丝毫没有察觉,只是在地图上划着什么东西...

他看着她走过的路线,心中讶然,想不到敌军还有可以坚持这么久!他眉一挑,看来萧逸世这回真的是带了一个“宝”给他。

想到这里,心中对她也是好奇,有与自己不相上下的谋略,这人,不简单!

...

当姚笛转过来时,夏霖桀看着他,而他也正在看着他,只是眸色深深,却互相看不懂对方。

与,他不同,此刻的姚笛却在此刻真正地看到了自己厌恶的人...

约定(1)

“在下,兆竹。”姚笛做了一个极为标准的姿势,一切那么自然,这男子之礼她早已习以为常。

夏霖桀见他神色淡淡,于是也不多加追问,他向来不是爱多说话的人,就在刚刚成杉想要自杀时,他也只是看了她一眼,说道:“不要死。”便甩手走人,惊得众人一时间怔在原地,具是呆愣在原地...这演戏之人没有观众,于是马上觉得无趣,也不再演了...

现在的气氛很是诡异,当然这只是姚笛自己心中的想法,和他在一起,自己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嚎叫着要逃脱,但是理智让她留了下来...

“原来你在这里。”萧逸世一进门便看到眼神局促不安的姚笛和神色如常的夏霖桀,心中好似松了一口气,但是他马上就疑问道:为什么自己害怕姚笛被他认出来?是因为要是认出姚笛,那所有的事情就不好玩了,是的,就是这样。其实他不清楚内心深处的想法,就只能用这种合理的理由来解释了...

夏霖桀听见来人,头也不抬的继续看着手中的书,萧逸世看着他的反应也是没有什么意外,直接在姚笛的右边位置上坐了下来。悠然道:“我似乎听闻某人英雄救美去了,怎么会这么快就回来了?”一双碧眸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但是那人却是毫无感觉,全然将他的话当成耳边风。

萧逸世雅然一笑,说道:“这是我亲戚家的孩子,还请你多照看照看,因为他的父亲想要他成为和你一样的大英雄,所以,我就将他带过来了。”这回书桌上的人终于肯放下书,眉间一挑,他更感兴趣的是他说道“亲戚”而不是他说的“兆竹”。“你倒是什么时候找到个亲戚了?”语气冷冽,像是嘲讽,姚笛不清楚两人真实的关系,但是看着他的反应,姚笛只是在暗叹自己是不是被萧逸世给卖了?要是萧逸世和夏霖桀不和,自己留在军营不是要更加受苦?!想到这里,姚笛转过头向着萧逸世回了一个极其“灿烂”的笑,只是嘴角蓄着冷意,萧逸世眉不可见的一跳,这家伙!等你有命回去再来找我报仇吧!

“这个嘛...你别管那么多,告诉我,这个忙你帮不帮?”

“不帮。”

“这个嘛...没商量?”

“...”萧逸世看着夏霖桀冰冷的神色,就知道他是认真的了,这家伙,只要和国家有关的东西,他是绝对不会轻易让步的。

“那这样吧!你考考他,若是他的才能可堪重用,你便留下他,可否?”

夏霖桀有一瞬将的迟疑,但是看向那一身白袍的兆竹,还有刚刚他在地图上划出的线路...他就知道兆竹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于是垂眼,稍作思量便点头说道:“他的才能我知道,留下便是,但是我想要说的是,我不会特别光照他的。”

萧逸世得到这个回应显然有点意外,那句“他的才能我知道”,才约一刻钟的时间便可以看出的才能了么?那姚笛要瞒过他不是一件很艰巨的任务?想到这里,他决定答应他,只要离得远一些,姚笛被揭穿的可能性更小...遂点头。

两人对视达成一致。而但是人兆竹心便是气得牙痒痒,不是说的好好的么?自己是女子,生活上和男子不可能一样,她怎么能瞒过他们呢?所以一路上都说好,为自己谋些福利的,奈何...没用的家伙!许是感受到姚笛生气的眼神,他慵懒的看向他,嘴角依旧是淡淡的笑,碧眸含春,似是有雾气,看的姚笛心中一阵恍惚,这样美得人自己怎么舍得苛责?

“好了,不打扰了,我将兆竹交给你了,我即刻动身离开这个鬼地方了!”萧逸世好像很满意姚笛的反应,心情突然变得好了起来...

“嗯。慢走不送。”夏霖桀重新将书拿起,而姚笛则是愣了一下,说道:“我送送你吧?”也不等夏霖桀的反应,直接抬步想着萧逸世走去。

...书房又再次身下一个墨色身影,幽静的书房,幽暗的那个地方,那个人神色不明...

“怎么这么快就要走了?”姚笛看着这简朴的石板道...心中不知作何感想...萧逸世不算是坏人,带自己离开了相府,实现这上战场的愿望...现在想来,心中对他的恨意淡了很少...

“保重...”姚笛顿足,看着地板说道...

约定(2)

萧逸世闻言,脚步也是一停,稍稍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转过头看着姚笛,而此时姚笛却忽然不敢看他,可能是有点气馁吧!自己这么容易对一个“敌人”心软,他明明是吧自己当做玩物的,自己来这里只是让他观赏的...

她想着,藏在袖中的手蓦地握住,你走后,我一定不会再任人宰割了!

...

窗外落叶拂过,刚巧落在了姚笛头上,而她却是陷入了自己说的深思中,没有回过神来...萧逸世看着那那片落叶时,眼中闪过一丝温情:“等战事休了,我再来接你。”

一句话让姚笛心神一震,抬头猛地迎上了他温柔的目光,她的心漏停了一拍,然后便是成两三倍的快速跳动着...脸也不自觉的绯红了,幸亏别人看不出来...“真的?到时候带我回姚府?将那个冒牌货赶走?”她眼中闪过的光芒让萧逸世讶然一笑,说道:“那时候一定很有趣。”姚笛听他这样说,眼中的光芒更甚。

萧逸世宠溺的揉揉她的头,道了声:“保重。”还不等姚笛作出回答,便仓皇而逃了。

......姚笛站在回廊的一端,看着他消失在拐角处,一颗心竟也充满了离别的悲伤之情...

...

也不知过了多久,便有一个士兵路过这里,正要往夏霖桀所在的书房走去,但是看到一个人呆立在那里,眉头一皱,大喝道:“你是谁?!”姚笛收回思绪,说道:“我是新来的士兵,来到这里迷路了,方才失礼了。”举止彬彬有礼,那领军之人眉头稍稍舒展,问道:“你是那个营的?难道没有人对你说你不能够乱走么?”

“...在下刚刚从相爷那儿过来,所以,还没有被安排到那个营...”

这下那个领军人直接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这人刚刚在这里不知在做什么?现在又说自己找不到在哪个营,极有可能是敌军的间谍!想到这里,他便将他带到了夏霖桀面前。

...姚笛没有想到还能够这么早就能够见到他,心中冷哼,但是面上却是一片坦然。

夏霖桀见到关隆带着兆竹来了,冷冷的毫无表情地看着了他一眼,便看向关隆,关隆见夏霖桀没有什么反应,心中便打起鼓来...“大帅!刚刚末将看见他在外鬼鬼祟祟,便将他带来了。”

“他就交给你了。”夏霖桀没有说多余的话,说道:“还有什么事?”似乎他交代的事情是一件小事,他难道不知道再加入一个新兵,有多少事情么?主要的是他还是这么简单,让他根本不知道这“交给”他是到什么份上,他只是一介武夫,这伤脑筋的揣测人心的事情他向来是少做的。

“末将来禀告敌军的状况的。”

这才是重点,夏霖桀一顿,撇了一眼姚笛,姚笛便被旁边的士兵带走了,房中只剩下两人。

姚笛看着旁边两个七尺男儿,一时间自己的身板看起来就不够看了,她有点懊恼,自己怎么不快点长高?

“在下兆竹,两位仁兄不知可否抱上姓名呢?”

“你这个文绉绉的书生为什么要来参军呢?一句一句都是酸腐之气!哪里有男子的半分气概?!”稍黑的一个面容清秀的男子说道。另一个面容比较粗犷的更是只是一个冷哼,便转过头再也不理他。姚笛心中打了一个突,是啊!在军中怎么还可以这样呢?以前自己都是学哥哥的,哪里见过真正的军人?于是他郑重地点了一个头,心中暗自下定了决心!

适应

姚笛从来没有想过做一个粗犷的男子是这么的难,这几日的遭遇更是使她认清了这一现实:做男人难,做一个有男子气概的男人,更难!

...这些还是要从兆竹第一次到这里时说起...

“因为你是新增加进来的,没有具体的安排,所以只能暂时将你安置在这里,等你熟悉了军中事物,再作安排...”那模样捎清秀的士兵见他一言不发,再看他身上的衣料,已经他的皮肤,怎么看都是从豪门世家中走出来的不谙世事的贵公子,所以补充道:“你别看这里小,但是一个普通的士兵能够独享这间屋子已经是很荣幸的了!”兆竹看着这里,小是小了点,但是能够自己一个人住,到底还是应该满足了,于是淡然一笑,不回答。

那士兵见他没有说话,但已经从他的眼神中得到什么?却有好像什么也没有得到...

等到两位士兵走后,兆竹真正打量起自己所在的位置这里虽然不够宽敞,但是好歹终于有一片自己的地方是自己做主的了,所以兆竹喜不自胜。

...

次日,兆竹便主动去找关隆,想要详细了解军中的规矩以及现在战争进行到什么地步。

关隆看到她才想起夏霖桀要自己管他,可是是相爷举荐的,他不敢太过严苛,于是心中就想:只要不要犯太过错,没有危害到军中的利益,那么自己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他好像真的是有想要在这里建功立业的样子,这么主动积极的找到自己,看来相爷是不会无故将他留在军队当中。

“现在军中规定不能深夜出行、不准打扰城中百姓,还有,没有命令绝对不能私自行动....”在很多个“不准”当中,时间便这么流逝了,但是最后一句:“作为军人最重要的便是要遵守三点:服从、服从、绝对服从!”作为结尾,让兆竹送了一口气...兆竹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说道:“明白!”但是到底是十几岁出头到底“少年”,喊出来的话,也少了几分气势...

“嗯!不错!虽然你现在还小,但是多锻炼很快就能够成为军人中的一员了!”关隆看着兆竹,眼中不再似先前般冷:“现在我和你说说军中的情况,现在军队分为两批,一批驻扎在城外,一批则是留在城中,寄居在百姓的家中。”关隆站在窗前,看着远方不知在想什么:“虽然敌军有十万人,但是多亏大帅用兵如神,打得敌军节节败退。迄今为止我们只打了三次战,但是一次比一次更加惨烈,现在敌军人数应该下降到七万多人,我军人数也是减少了将近一万。虽然这种伤亡现象很是少见,我军屡战屡胜,自然是士气高涨,但是周国是什么民族...看来下次战役...”

兆竹听到他的消息,心中也是怅然,周国的反扑会是怎么样呢?她最担心的周国的“火炮”,夏霖桀又会怎么样解决呢?

...从关隆那儿走出来以后,兆竹茫然地看向四周,一时间不知道往哪里走,算了,还是去训练场看看吧!

等兆竹亲眼看到训练场时,当他看到那沙场当中的人在相互练习搏斗术,而另一边平整的圆形广场上有军人在那里练习武术...

不时间会传出壮士满怀般的吼声,兆竹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去融入这个军队当中...只要学得更加粗犷?不知道,但是还是试试罢?于是某人在日后几天非常积极地在军中拉帮结派了起来,一起相貌以及待人彬彬有礼,很快便融入了这阵营中去了...

但是这也是他喝了好几次酒、呛得咳嗽起来,以及很多次坚守阵地,绝对不粗犷地的脱掉上衣等等的努力的结果...

...但是所幸的是,兆竹很快习惯了...

成家小姐(1)

近来几日,兆竹总是觉得自己的肚子疼痛,心中感觉有什么事情就要发生了,但是一时却想不起来,直到有一天...

搏斗场上...

“兆竹!兆竹!”

“程二!程二!”

喊叫声此起彼伏,只因为此时站在擂台上对战的人就是这两人,帮程二喊叫的人是因为他身材魁梧,一看便知是练过的人,而为兆竹呐喊助威的人,自然是怀着鼓励的心情去喊的,没有期望兆竹真的能够赢...

空手搏击在场内的呐喊声中开始,兆竹一看对方,便知道是有头无脑的人,以自身的实力,打败他绝对不是什么问题,但是,问题是绝对不能太露锋芒,找人注意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所以,还是慢慢儿陪他玩玩吧!

程二先是一声怒吼,又像是给自己壮胆般,扑向兆竹,但是兆竹却是一个闪身,拍了一下他的头,那人一愣,原本只想抓住他,让他投降便是,哪里想到他竟然会还手!一恼怒之下便直接用拳头对上了兆竹那张清秀的脸,但是兆竹却是都一一避开了,时间长了,众人也看出来两人实力相当,兆竹只是防守,而程二却是进攻,但是招式却是越来越快,再看兆竹却是速度慢了下来,每次都是险险的多过了...

而此时的兆竹肚子的不适越来越严重了,脸色也变得惨白...

程二见兆竹的速度慢了下来,于是一个转身踢,用足了力道对准了兆竹的腹部...台下已经有人惊呼了,想来这一劫兆竹是躲不了了!

而兆竹看着他这招来的气势汹汹,既然躲不过,只能将伤害降到最低了...于是暗中运了点功力,将那脚力分散...

但是最后的力道还是让兆竹倒在了地上,兆竹原本只想装装的,但是刚要起身,腹部传来撕裂般的疼痛...她一惊!难道是?!

不管了!当务之急便是要掩饰自己的血迹,她害怕要是出现了血迹,而且还在那么尴尬的位置,那么穿帮是迟早的了!她的脸一会儿 红一会儿白,最后只好咬咬牙让程二出点血了!

程二也是打得红了眼,此时正冲向兆竹,想要给对方最后,也是致命的一击!

很多人都不敢看,只得闭上了眼...

成家小姐(2)

兆竹和程二的比赛最终还是以兆竹战败为结局,但是谁都知道,程二这场“战役”胜之不武,原因是这样的...

当程二对着兆竹进行最后一次的致命伤害,兆竹吓得脸色苍白(虽然这是不可能的是,一个面具怎么可能会表现出人的脸色呢?其实只是众人的心理作用而已,而兆竹在这军队中皮肤白皙则是出了名的,之前还被人冠以“小白脸”的“美称”,但是追后还是在兆竹的拼酒中消了声...)

兆竹伸腿一扫,程二的致命一击没有了支撑点,生生地摔倒在地,磕坏了一颗牙,众人皆是一惊,但是见到他那满是血的嘴巴,不由得相信兆竹这个小身板儿还是很灵活的...一时间欢呼着兆竹的人的名字尤为热情...

程二吐了一口血水,兆竹看到自己想要的血,心中一定,遂装作挣扎着要起来的意思,但是程二怀恨在心,怎么可能有机会让兆竹处于上风呢?于是直接赤手空拳的对在地上坐着的兆竹一阵踢打。虽然没有伤到兆竹,但是程二不气馁,因为兆竹现在额间冒着的汗证明了他现在已经吃力了,所以再坚持一下, 便是胜利了!他对自己说道,而在地上“坐着”兆竹,心下也是咒而是骂着程二,空有一股蛮劲,要是这样上战场不死才怪呢?!可是也是知道,现在正是这股蛮劲,对自己很不利!于是很快,便出现了戏剧性的一幕...

兆竹支撑着上半身,一个翻身想要起来,但是可惜的是,在他刚刚站定之时程二一个横扫便将兆竹再一次打翻在地,而倒的地方也是很妙的――就在那口血水上...一瞬间,众人脸色皆是一僵,在一起生活了一段时间,对于兆竹的生活习惯皆是有所了解,他不仅脸白净,不喜欢和他们一起洗澡,但是最出名的便是他的“洁癖”。他不喜欢别人和他勾肩搭背,不喜欢别人去自己的房间,不喜欢用别人用过的杯子,不喜欢光膀子练习...这些,军人知道这是娇生惯养的习惯了,但是因为他是大帅安排的人,且因为他的性子本身就没有什么大的毛病,除了这洁癖,他都会和他们一起认真的练习,少了那中傲慢,赢得军中不少人的好感...

而此时...兆竹正坐在那淌血水上...众人想要看看着兆竹对着脏东西的态度了...

只见兆竹左右开弓对着程二的胸膛一阵打,兆竹本身想要扇耳光的,但是发现男子做这个动作真的是很奇怪,于是也就转移阵地,开始打他的胸膛...众人看着被竹快如闪电的拳击得倒退了好几步一阵惊叹,同时心中也是一阵凉,看来以后还是多尊重兆竹的“洁癖”吧!而当事人似乎是泄完气了,于是将奄奄一息的程二扔在一边,对着观众作了一揖,说道:“我认输了。”于是一甩衣袖,转身便离开了众人的视线。

众人只愣愣地看着程二,哪里还有半分胜利者的样子?!

.........................................................................................分割线

兆竹几乎是鬼鬼祟祟地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自己屋子中,他在关上门之后,心中一沉,将手轻轻抚上腹部,怎么办?她将自己带来的铜镜向后一照,便看到了那块血迹,幸亏自己的血并没有溢出来,她松了一口气,做了这么多不过是为了安全起见,可惜自己并没有多做准备...从军的时候,木兰也会有这样的时候?一想到到这里,脸一下烧灼起来...

对了!看看萧逸世给我准备的大箱子里面有没有吧?

她兴奋地向着箱子奔去,稍稍一翻便找到了!她的心一下子变得柔软,心中除了感激,或许,还有一丝想念...

萧逸世,不知道你现在会在干什么呢?

成府。

“小姐,你不要想太多了,大帅本就是那样的人,全虞城的人都知道您年轻貌美,想来是大帅还没有欣赏到您的美。”

“不要再说了!”一个女子娇喝一声,便响起杯子坠地的声音...“他是真的对我没有一丝感情!你不知道他看我的眼神就像是看一只蚂蚁!”说着便趴在石桌上哭了起来...

“这...小姐...奴婢有一个意见...可以让测测大帅是否真的对你无情!”

躲在自己臂弯中的哭得梨花带雨的娇俏的脸抬起,迷茫的看着自己的婢女...

“只要这样...”

那女子眉眼间褪去悲伤,只含有淡淡的笑意...

成家小姐(3)

“喂!”一个金钗执念面容俏丽的女子对着此时正在愁眉苦脸的兆竹大喊大叫道,使兆竹很不耐烦。“说你呢!为什么不站住?!”成大小姐双手叉腰,显然感到很生气。

“请问小姐有何贵干?!”兆竹皮笑肉不笑地对着成杉说道。这几日成杉缠他缠得厉害,也难怪兆竹会如此...再加上此时兆竹的心情极其不好...

不能怪兆竹此时心情不好,怪只怪这次肚子疼得厉害,要是能直接看到面皮低下的脸,那便知道此时兆竹的脸是有多苍白...

成杉眉一挑,那双凤眸里面含着不羁还有一丝傲气,说道:“我命令你成为我的贴身侍卫!”兆竹瞬间石化,这大小姐难道不知道我是军人,而不是成家的私人财产?

“恕小生提醒小姐一声:我是军人...”

“我知道!我的爹爹已经批准了!”

呃...怎么会这样?兆竹的心情低到了谷底。

...就这样,兆竹成为了成杉的贴身侍卫...众人都觉得这是兆竹的好运气,要是得了成杉这个美人,倒是也不错!可惜,兆竹却是心里郁闷得紧。虽然心中松了一口气,现在不用去做什么激烈运动,但是现在下去要是真的本事没有学到,只学了些丫鬟的本事不是很可耻么?但是敌不动,我不动,采取无视的决策,让成大小姐自己说出口。

于是,终于这一天:

“你和大帅到底是什么关系?”成杉在这天皱着眉头看着兆竹,显然是这几天闷坏了,许是想着怎么开口为好罢?

兆竹到底也是女子,女子的心性也是懂得一些的,所以 ,听到她的这样说,便勾起唇,问道:“你希望我是大帅的什么人呢?我不会告诉你的。”听到这里成杉又是羞又是恼,正要还口时,兆竹补充道:“但是我知道大帅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

成杉一顿,眼中褪尽恼怒只剩下满怀的希望与欣喜。兆竹心中嘲讽一笑,不过是稍微知道他的喜好罢了,又怎么能够真正帮到她呢?不过...只要帮她搞定了夏霖桀,那么自己就可以从中的到好处,无论是对夏霖桀还是成杉还是自己这都是百利而无一害的。她只负责出谋划策,没有任何会知道的。

“首先,就是你必须要去掉这些繁杂的首饰,一切从简。衣裳也要素一下的,不要太花哨了。”兆竹回想起他在相爷府中看到的摆设,或多或少能够看得出夏霖桀的一点脾性。

成杉文言大喜,连忙将头上的首饰一一摘下来,青丝垂下,果然一下子便少了分世俗,多了分飘逸灵动。

改变了自己的发饰,她便开始去坊间准备素一些的衣裳了...光是这些,便去了整整一日,兆竹陪着她东逛西逛也都累了,于是回到自己的房间,便倒头大睡了起来...

..........................................................分割线

连日的折腾,其实累的不只是身体,还有心。

兆竹不能不说每次成杉问自己关于夏霖桀的事情,真是很烦,所以问得次数多了,兆竹也就随口说了夏霖桀的喜好,以及作息时间,这个时间他大概在做什么?这个时候他的心情是怎样的等等,可是每次兆竹没有等到成杉的痛骂,而是一大堆奖励的话,兆竹也感到很奇怪,但是能够最大程度上减少自己的麻烦,不久好了么?

这是兆竹心烦的事之一,还有第二,便是成杉成天往自己家爹爹那儿跑,这让兆竹几次险些落下泪来。看着成杉天天腻着她自己的爹爹,会让她想起自己的爹爹此时正在将原本属于自己的爱献给别人...

每次想到这里兆竹就有冲动回到姚家,什么都不管,就要回去!可惜....每次只是在心底呼唤着,但是身体却像是在此地扎根,无法离开。她从离开那里的那一刻起,她就想好了选择梦想,只要自己能够成为花木兰一样英勇的战士,便马上回家!其实兆竹在心里一直不知道的是:她想要这种荣耀,挡住自己曾经受过的屈辱!只是兆竹此时没有意识到...

身处在这里――一个生死未卜的战场上...

用鲜血将过去的污秽抹去。

祸事来临(1)

兆竹没有想到夏霖桀会这么敏感的发觉到身边的人,直到昨天成杉无意间说道:“昨天大帅和我聊了好久呢!他还说我真是了解他,就好像认识了很久的样子。”

...这一句话,便让兆竹的心里警钟大响,夏霖桀会不会通过成杉查到自己曾经在相爷府呆过?!以他的智慧,想查到什么不是易如反掌么?所以此时,就算是成杉也什么都不能保证!只能靠自己!

兆竹眼珠转了几转,马上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成府大苑。

“大帅终于肯多看我两眼了呢!”她此时红着脸,一手托着腮,半靠在石桌上,眼中闪着幸福的光,兆竹神情的看着成杉,默默叹了口气。虽然声音不大,但是却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得一清二楚,此时成杉心情极好,就随口问出了:“兆竹,你在烦什么呢?”

“我在烦恼一件事情,这件事情已经弄得我这几天睡不好觉...”

“哦?”成杉听到兆竹这么说,心中来了兴致,将自己想念心爱的大帅的心思暂时扔在一边,专心的看着兆竹。

“在下爱上了一个女子。”兆竹看向成杉的眼光很是深情,惹得在一旁的婢女以及成杉脸红心跳:“爱”这个字眼,真是让人不得不遐想万千...

“是哪家女子?我都能做主给你说了这门亲事便是了!”成杉转过视线,看着远处盛开的菊花...

“小姐!”兆竹一把将成杉的身子板正,一板一眼地说道:“你难道真的不知道么?”眼中不止有深情,还有受伤的神情,成杉看到这个眼神,心中一震。虽然兆竹这人和大帅想必长得一点优势都没有,但是此时的兆竹的眼神像是能够勾人心魄,使成杉有一瞬间的失神。

兆竹继续步步紧逼,说道:“我对小姐!...”话还没有说出口,成杉便率先说出了口:“大胆!”说着便拍着桌子大声呵斥道:“你从今天开始便不用当我的贴身侍卫了!”说着便转过了身,看也不看兆竹一眼,所以想当然的,自然没有看到在弯腰告辞的那一刻,兆竹勾起的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了...

...一座偏僻的小屋。

兆竹此时的心情真是好到了几点,葵水已经停了,所以她有点迫不及待得的去好好去练习,将这几天松了的骨架再好好运动运动...但是一看到自己现在的身子,好像和成杉呆久了,怎么觉得脸这张脸皮也有了脂粉的气息,这样又要招人诟病了,罢了罢了,她将手中的铜镜一扔,先好好洗个澡吧!...热水很快就弄好了,兆竹全身泡在温水中,果然觉得全身心都放松了下来,回想起刚刚那个成杉的反应,一时间不由自主地笑得前俯后仰,但是那笑声却是刻意压低了的...

祸事来临(2)

这几日,老是感觉身边有人在看着自己,但是兆竹一时间想不到是谁,不是没有猜测过,只是若是夏霖桀要见自己根本就是一把刀架在脖子上的事情,根本不用如此,而且那暗中看自己的眼神根本就没有那种冷冽的杀气,因此兆竹也只是一笑了之,不屑里那暗中的“小人”。

此时他的心情可是极好的呢!自从摆脱了那种“令人艳羡”的贴身侍卫的生活,兆竹便重新一头栽进了军队训练中去,她很是享受这种过程,比先前多了更多的冲劲,别人都觉得他是不是受了刺激了,还是因为什么?没人知道他此时就像是一只被解放的小鸟,翱翔在天空之中,自然是要好好享受一番了!而且,什么时候可以上战场呢?应该很快吧?兆竹一想到这里,飞舞着手中的马鞭,溅起一片畅快的笑...

另一端...成府...

“小姐,兆竹现在又去驯马场练习骑射去了!”一旁的丫头说道,语气中满是小心翼翼...

成杉脸色怪异的拍桌而起:“这几天都是这样?”

“是啊!好像是每天很早就起来爬山练习去了,回来之后没过多久跟着大家练习射箭、武斗以及体力赛跑,午休之时未到,不是在攀岩便是如今日练习骑射...”“停!不要再说了!他这是不要命了么?!”成杉语气中有明显的担心还有在意,旁边的婢女自然是知道了她的女儿家的心思,于是挪揄道:“小姐,你觉得兆竹这样不要命,是因为什么呢?”

成杉一顿,答案呼之欲出,不就是离开她之后么?小脸一红,若不是军中传成这样,说军中出现了一个不要命的疯子,她是不会知道兆竹竟然为了她而这般...一时间好似东西堵住喉咙,噎着说不出话来...

“小姐,我看这兆竹人真的不错,和您年纪也是相当,何况他对您是真心的...”

成杉听她这样说,嗔怪地看了她一眼,脸颊绯红...她发现这几天竟然想兆竹的时间超过了夏霖桀,心中竟然有点惊讶,难道自己真的喜欢上了兆竹?!心中又是一恼意,自己怎么这样花心?!“以后不准提他!”

那婢女一顿,便收了想要取闹的心,收了到了口中的话,默默地跟在成杉后面亦步亦趋...

不知不觉到了驯马场...

突然一阵笑声传了过来,陷入沉思的成杉猛然抬起头,寻声望去...

那里,一身骑射装束的少年,高高束起的头发,那清俊的脸上尽是笑意,挥动着手中的马鞭,显得潇洒快意...

成杉看着兆竹,眼中有一种惊艳,不是那种表面,而是一种天然自成的风韵,那种感觉心胸蓦然一松,感觉天地都广阔了...成杉呆呆看了半响,而当事人却是丝毫没有在意,继续他的“练习”...

成杉看着兆竹没有那种他们说的那种失落,反而是一种解脱...“解脱了?”成杉看着兆竹,突然蹦出了这句话,旁边的婢女没有听见,自然是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奇怪的是成杉并没有很生气,她自己也说不清,看着这样的兆竹,她是在没有办法去生气...

她悠悠得叹乐了口气,转身离开了驯马场...

而她和兆竹都不知道的是,此时在驯马场的另一端,有一个人也正看着兆竹...眼中闪着一种叫做兴趣的东西...

谋(1)

兆竹没有想到机会这么快就到了,在关隆的再三呼唤之下,兆竹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关隆拍一下他的肩膀问道:“我刚刚和你说的,你可听见了?”

“呃...嗯...”兆竹呆呆的应了一声,关隆无奈,只好再次重申一遍:“大帅要你明日便开始在他身边,很可能是一起去出战了,你今晚准备一下,明日便早早地到大帅那边报到!”说完像是鼓励般地在兆竹的肩膀拍了拍,但是马上皱起眉头:“个头长了不少,怎么身子骨还是这样差?”没等兆竹解释,他好像毫不在意地说道:“还是多吃点补补身体!要知道在战场上身体可是革命的本钱啊!”

直到关隆消失在暮色之中,兆竹一直没有回头,脸在灰暗之中,看不清表情,但是那一抖一抖的肩膀和那地上滴落的泪出卖了她此时的心情...没错,兆竹自问自己是长高了不少,可是爹爹,你知道了么?笛儿长大了呢...可是你却看不到...

只因为那句似父亲口吻的鼓励与关怀...让此时的兆竹的身影看起来消瘦,弱小...

...

次日,兆竹顶着黑眼圈,无精打采的到了大帅的书房中,夏霖桀一抬头便看见了远远的兆竹这般样子,眉头一皱。虽然看不见面皮底下的黑眼圈,可是这样的精神...

兆竹静静地等待着大帅将自己安排到那个军队,到时候和大家一起上战场才能够杀得痛快...所以没有夏霖桀此时的复杂的心绪。

夏霖桀昨日看见驯马场的兆竹,心中也是好奇,他这样有如草原儿女般的自由洒脱与萧逸世有点相似,绝对不会是在温室中能够养成的性情,因此夏霖桀才会想要将他安排到自己身边,明明是一副没有出门的贵公子形象,怎么却有完全不同的性情呢?难道真是萧逸世的亲戚不成?想到这里,他暗自讪笑,这是不可能的...同时昨日在驯马场的兆竹,让他记起他是个人才,之前因为军中事物,将兆竹渐渐淡忘了,而现在是让蒙尘的珍珠重新发光的时刻!

想到这里,他淡淡的启声道:“兆竹,你看这下一步该如何?”

原本在最末的位置上无声无息的兆竹一顿,后知后觉地看到七八双眼睛齐齐刷向自己,面皮后面的脸红了红,站起身来走到夏霖桀指着的地图上看了起来...

谋(2)

地图上沼泽遍布,河流众多,但是在一处巨大的平地上,用红色的标记表现出来,这一片应该是和敌军交战的地方,自从上次首战告捷,敌军便对沼泽有所防范,在沼泽中的伤亡的人数也渐渐减少。而此时更是避开了几个沼泽,与我军在红色标示的空地上交战,这块空地若是用得好的话,我军便可在此获得胜利。兆竹皱着眉头,凝神思考着...

夏霖桀瞥了他一眼,风轻云淡的勾过桌上的一杯茶,细细品尝起来。摸样好不惬意,然而,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够这样静如泰山的人只有他一个人,在场的几位将领神色凝重的看着兆竹的背影,大帅的这个难题他到底能不能解决呢?为什么大帅好像很看好他?之前却没有见过他...在担心着战略的同时,也对这个年轻人充满了好奇。

良久,兆竹一拍手,眼中充满了光芒,大声说道:“我想到 了!”她纤细修长的手指在地图上划着,说道:“你们看这里...”她指着一处山,四周多是沼泽,而只有这一处有这么大片坚固的土地和身边大片的树林有关...“这里有树!”她说着手也同时在地图上比划着:“而在这里,我们将会有一条沟。”她在树林的东面花了一条弧线:“我们的人就在这里。而我们的敌人则在这里。”她最后一点,将手指在深林中。

夏霖桀眼中精光一闪,兆竹看着他,像是一个想要收到表演的孩子,但是没有看到夏霖桀眼中的精光,只是见他眉眼淡淡,一时间也觉得扫兴,便不再说多说话,回到最角落的地方重新坐下,静静等着他的下文...

夏霖桀良久之后才缓缓说道:“各位怎么样?”

众将士神色怪异地看了看兆竹,又看了看夏霖桀,对视良久,最终还是一个副将坚难才说出口,说道:“我以为这不是一个好办法,先不说这沟能不能做成,再说都有沟了,敌军怎么进去?还有,深林向来都是兵家大忌,如何让敌军轻易地进去呢?”

众人点头附和,夏霖桀并不多说,只是看着兆竹,希望他能进行补充,但是兆竹这时困意却上来了,不久便沉沉地睡了过去...夏霖桀见他这般,眉头难得一见的皱起,道:“他说的不失为一个大胆的提议...”

接着说着这个计划中的不足,以及补救的方式...众人惊奇,他们的大帅还真是有惊人的才能!漏洞百出的计划也能够这样详尽的解决掉...

他们不知道的是,兆竹想的方法本身就是他想到的方法...他惊讶于这人与自己的默契...

诱敌(1)

兆竹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在这么重要的场合睡死过去,心中自是懊悔不已,但是或许真是小时候的毛病――在课堂上睡觉的习惯弄的吧?再加上前段时间透支,昨天晚上激动得彻夜未眠...兆竹这才想起来在军中讨论应敌之策时的气氛,竟然还和前段时间在老夫子的课堂上有点相似,可是?再也没有哥哥叫醒自己了...想到哥哥,竟然有点恍如隔世的感觉...虽然不知道哥哥现在在何处,但是,她知道他很好...

她站起身来,环顾四周,此时竟然已经是进入暮色了...她看着那地图早已经被收了起来,她转过身,作出书房,光线太强,竟然有一瞬间的昏眩,兆竹没有站稳,扶着门边,才勉强稳住。兆竹揉揉太阳穴,良久之后才站起身来。心中暗道:不至于一个晚上没有睡,就这样弱吧?

“你若是像是今天一般,我明日便叫人带话给萧逸世,明日你便可以收拾一下走人了,免得白白送了性命!”虽然是淡淡毫无感情的话,但是那一股气势还是在的,兆竹只觉得左边有一阵高压,心中也是一沉,除却军事,兆竹对面前这人实在提不上什么好感,因此迎上他的目光,说道:“我知道了,没有下次了。”话语虽是保证的话,但是她的眼光直直地看着他,没有一丝胆怯。兆竹见他只是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不打算再进行说教,于是甩手便朝右边走去。

夏霖桀目送着兆竹远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惹了他,不过,他也不在意。随即抬步进入书房...

...

虞城城门。

终于迎来了这天...

兆竹在副将的队伍中,因此很容易看见身后的千军万马,即使做好了心里准备,但是真正看到之时,心中也是震撼,清一色黑色盔甲,戈矛发出冷噬的光,好像期待着饮着敌人的血,每个人脸上皆是郑重之色...兆竹只是一眼,就再也不敢向后看了,不仅仅是因为兆竹被这军队所震,还因为不知道这场战下来,又有多少人魂归故里...即使化为男儿身,心中作为女儿的柔情却是还是根深蒂固的...

“各位!作为震国的英雄儿女,我们将要再次出城去为我们的国土作斗争!为了去解救在真州的同胞们!我们一定要将敌人赶出我们的国界!”副帅郑无期大声说道。虽然在军中副帅的声望远远比不上大帅,但是在鼓舞士气这一方面,兆竹还是相信他真的很不错,看着身边的将领一个个跃跃欲试...兆竹不由得也握了握身侧的佩剑,自己的身子似乎只适合这种兵器,她轻轻的抚摸着,上了战场,我可是要靠你活命了!她心中这样自嘲的笑道。正在自嘲之时,便听见了一声喝令:

“出发!”

由着夏霖桀带领着大部队开始向那块平地走去...在经过兆竹的时候,用两人能够听见的声音说道:“用你的计谋,那么便由你来将敌人引进树林中吧!”不理兆竹脸上的震惊,率领着军队,浩浩荡荡地向着远方走去。旁边稍长的将领以为他第一次上战场吓坏了,于是拍拍他的减半以示安慰,兆竹回过神来,赶紧驾马跟上部队。

兆竹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将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自己,就在一刻之前,兆竹以为自己要做的便是杀敌,杀越多越好,可是突然将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自己,难道这是儿戏么?!兆竹虽然是第一次上阵杀敌,但是也知道这战场是一点也容不得松懈,更何况是玩笑?!她差点咬碎自己满口白牙,才不让自己说出什么对大帅不敬的话。但是也只是一会儿,兆竹马上想到重点是现在是想办法完成任务!

这个任务的难处便是这件事,若是全军退回到深林中,难保敌军一把火就将森林烧了...昨天她没来得及和其他将领商量,他们便这样草率?!想着身后的士兵可能会有人因为自己的失策而战死...她心中就觉得沉重...她摇摇头,将所有的杂念排除脑海,专心致志的想着方法...

心中虽然有一点头绪,但是还是没有办法确定,自己如何能够越过夏霖桀在战场上指挥呢?!她越想越头大,索性和身边的将领聊起天来...

兆竹驱马靠近一个看起来比较随和的将领说道:“不知道大帅让我们干什么呢?”

那将领用仿佛见到了鬼般地看着他,脸一寸一寸的白了下去,半响震怒道:“你竟然不知道?!我们这五千将士可是听你的号令的!你可不能拿士兵的生命开玩笑!”虽然很愤怒,但是声音也只有两人听到...

兆竹一顿,还真是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身后的人数少得只剩下约五千人了!

心中狠狠一沉,眉头皱了起来,语气中不觉得多了份威严,镇定说道:“现在不是愤怒的时候,你现在要做的就是简单的告诉我大帅安排剩下的人怎么安排!”

那人显然是久经战场的老将,马上冷静下来,说道:“大帅安排了人一千人在沟中,大多数人在深林中待命。”

兆竹在心中暗自道:果然是老狐狸,我说一个开头,便知道后来该怎么做...

那么剩下就靠自己了...说着看向敌人将要来临的方向,勾起自信的笑容。旁边的将领见到他这般,一颗悬着的心竟然也跟着放下来...

诱敌(2)

斛和没有想到这回领军的会是一个稚气未脱的少年,两人在远处便能够看到对方,斛和远远看到他,眉头一皱,难道这人有什么过人之处,让夏霖桀能够完全相信他?他理了理思绪,手握着缰绳,丝毫不敢轻敌,静静停留在原地,一时间不敢动。兆竹看到对方军队的在距离自己大约两百米处停下来,这样谨慎,看来还真是当的起这领军之人了。可是敌军这样不动,自己也是支撑不久的,于是索性驾着马儿向着斛和冲去,因着兆竹的骑术了得再加上这马是匹好马,所以到达斛和面前只不过一瞬间的事情,斛和也因为没有想到这个领军之人完全不按常理出牌,就这样孤军奋战地向着自己冲来,一时间怔忪了,这也为兆竹到达他面前提供了一定的时间。

兆竹勾起唇,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而在斛和眼里这抹笑出了嘲笑之外还看到了势在必得的自信,因而不敢轻举妄动,一时间没有命众人来帮自己。他现在不敢再失去多的军队了,仅剩下的六万五千人,他没有十成把握是不会轻易举兵的,这次带了两万兵力,他想要尽最大的能力将两万的兵力的效用。兆竹正是猜到了他对夏霖桀的谨慎,所以才会这样大胆。

两人在交手之后,斛和没有想到面前的少年,年纪虽然小,但是功力却是一点都不弱,招式也是奇怪,招招夺命,但是每次都是在快要见血之时剑锋一转,没有伤及体肤。他倒是不解为什么兆竹会这般,兆竹此时一边要注意着敌军会不会有人放暗箭,一边还要用剑好好“对付”面前的人。

斛和没有看头兆竹到底要做什么?马上便开始反击了,兆竹看到火候差不多了,于是也只是防守,两军战士只看见自家将领在空地中心打斗,两匹马绕着圈,但是两人兵器相互碰撞的声音还是很响亮...两军不禁暗自为自家将领而担忧。

突然一声“砰”的声音响起,兆竹听到,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兆竹功成身退,率先驱马向着震国军队。斛和再追了两步,便停了下来,他已经开始感觉不对劲了,怎么自己的盔甲有点不对劲,果然,他看见自己的肩部的盔甲正在缓慢的脱落,准确来说是整个盔甲正在慢慢脱落。他脸色大变,这要是脱落了,他在军中还有什么威望可言!?可是...太迟了...

当两军将士看见一个盔甲全都脱落、差不多只剩下中衣的斛和,短暂的一顿之后,便是排山倒海而来的笑声,这笑声大多是从震国军队那边传来的,但是也有零星的几个笑声从自己的阵营中传出。斛和红着脸,不知是羞还是愤,怒喝道:“想不到震国竟然没有什么人才了,才让你这个毛头小子上战场!小子,今天你就准备受死吧!”愤怒中大手一挥,后面的军队便向着兆竹这边冲来,杀声震天...兆竹暗暗心惊,但是一想到达到了目的,便也不敢恋战,开始慢慢向着深林那边撤退,但是兆竹一定要撤退得“无可奈何”,要做到这样,必须要牺牲到一部分人...一想到这里,心中亦有不忍,她沉痛的闭上眼,再次睁开是,眼中已经满是清明,她大喝道:“冲啊!”

她没有想到的是,经过刚刚和斛和的一场打斗,会让自己的军队士气大振,一时间与敌军形成一场恶战,将敌军挫败了两千多人...但是时间越长,震国军队的伤亡人数也渐渐上升,兆竹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双眼染上了血红,她心中想:只要再坚持一下,只要等着自己的军队剩下一千多人的时候,便可以落荒而逃,但是...她像是决定了什么似的,大声喝道:“快点撤退到树林!”声音中有着恐惧,配着他像是十几岁的少年的声音,便让人增加了几分信任,谁会相信,一上战场的懵懂小儿心机会是这样重?

夏霖桀,剩下的,我倒是要看看你会怎么办了!

她不顾一切的向着深林中冲去,后面也稀稀拉拉的追着兆竹到底军队大约剩下两千人,但是陆续有人被敌军追上...

杀戮之声,刀穿透血肉的声音,血溅到自己的脸上...不断从自己身边穿过的箭...但是兆竹此时只能快马加鞭,她想要大声的叫,将自己的恐惧叫出来,将自己的悲戚叫出来...她眼中含着泪,紧紧咬着唇,沁出血来的唇,让此时的她,显得几分妖媚...

她知道这两千人,活下来的几乎没有一千,但是这样的效果最好...人都是有一种猎人的残忍的本性,越是弱小的猎物越是能够激起他的杀戮之心,此时,恐怕敌军已经杀红了眼了吧?!

...

当他们顺利的进入深林,还要继续跑,她知道后面还有很多敌军...她只能按着副将说的东面赶去,那里才会安全吧?!

“快点!”兆竹对着后面的士兵叫道,但是不好的是,她暴露了自己。虽然有巨树的遮挡,但是却还是被后面的暗箭射中肩膀,而且力道还不小...兆竹心中一沉,加快了速度向着东面赶去...

兆竹猜的没错,敌军杀红了眼,在斛和下令停下的人只八千人,剩下的约五千人在密林中...斛和脸色浓重的看着深林,想着下一步该怎么办...

良久,都没有回来的士兵,于是斛和便轻声说道:“放火。”

“将军!”

斛和一挥手臂,阻止了他说的话:“你觉得着密林中会不会有夏霖桀?”一句话让众人顿悟,不知道是谁递来一把火把...斛和心中忐忑的将火把投掷到深林中...夏霖桀会有这么傻?!

但是正所谓“覆水难收”,这投出去的火把又怎么会回来呢?!

一时间火光大盛...



火光冲天,那撕心裂肺的哀嚎,以及空气中弥漫着的人皮烧灼的气味...

斛和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景象,四周都是火光,将自己和一大部分的军队全了起来,而不远处的森林却是安然无恙,他想不通,但是下一秒,他看到有人从“地底下”钻出来,将在火圈外围的敌军杀了个措手不及,而他自己也是在失神中,一时间忘记指挥军队,直到一个小火星落到了他的手臂,烧透了他的中衣,刺痛感让他回过神来。他大喊着沿着原路返回,众将士听到命令都一致地后退,但是后面的火势尤其猛烈,看来是一定要阻挡住他们的撤退。斛和脸色一变,环顾四周,没有一条生路,听着军队中的咳嗽声越来越多,斛和咬了咬牙大声喊道:“要是不冲出这火圈,我们都别想要活着出去!冲啊!”众将士一听纷纷上前,但是都很快淹没在火光中,剩余的将士一看,便停止了脚步,斛和心中一沉,含着悲壮的声音喝道:“我们都要冲出去!无论用什么方法都要活下去!”说着拉过就近的两个士兵挡在身侧,只一瞬便驾马冲进火光中。

斛和顺利冲出火圈,扔掉在左右两边的冒着烟的尸体,眼光只停留一瞬,马上开始看着面前的景象。面前的景象较之火圈中没有好多少,震国军队士气正浓,而自己的军队实实在在可以套用上“溃不成军”四字了...

在火光中的士兵们愣了半响,不时有人已经从马上摔下来,再无声息...于是也有不少人效仿斛和的方法逃出火圈,但是内斗的也不少,一时间乱作一团...

火光将军队分成两队,但是现在这种情况,火光中的军队几乎可以放弃,现在只能将这外围的人带回去了!深林中一定还有援军,若是前来支援,就毫无生机可言了,所以马上大声说道:“全军弃战撤退!”

一呼百应地,全军在斛和的身后紧随着。但是也是零零散散的...一片零落之景...

.........

夏霖桀在远远看到敌军这幅景象,满意的勾起唇,看来下次再一战,便可以回京了。

身后是脸色极其苍白的昏迷着的兆竹,她应该庆幸自己此时是昏迷的,面前的景象没有血流成河,却是被那火给烘干了,焦尸到处都是,面目分辨不清,但是那表情却是狰狞的。有的人伸着手向着天空,死前像是要抓住什么;有的向着自己的国家,双目无神;有的相互纠缠,打斗着一起在火中...

夏霖桀没有多作停留,转身离开...并没能看到兆竹眼角干涸的泪...姚笛这样聪慧的女子,即使有过不幸,但是身上背负的生命却是极少,有也是因为那些人不善,因此姚笛在夺他的生命时才会毫不犹豫,但是今天这场战役,她身上多的是无辜的生命,她自责,但却是无可奈何,即使在梦中也想祭奠他们吧?

军规处置(1)

虞城的城门大开,迎接胜利归来的军队。虽然军队之中意气风发的人不少,但是也有眼神呆滞悲伤的人,哪一部分自然是兆竹所带领的那五千人了...而那军队的副将形容枯槁,一副深受打击的模样...远离了敌军,没有了性命之虞,而很多事情自然也就慢慢看清了起来,比如自己全心全意相信夏霖桀的安排,听从兆竹...可是呢?!他以为在两军交战之时会有援军支援,可是什么都没有!他恨,恨自己错信了兆竹(直到现在他还是认为夏霖桀的决定没有问题,问题便是出在须有其表毫无能力可言的兆竹身上。),恨自己没有能够早些为部下作安排,让那些震国的好儿郎们白白丢了性命!他看向兆竹的眼神极为可怖,像是一只将要发疯的狮子,在悲哀狂怒之中,寻求着最后一击!

而此时的兆竹完全昏厥在马背上,肩膀上的箭早已被拔出,伤口也只是做了一个简单的处理,此时正由一个部下牵着他的马,才能够让他跟得上部队。

....

远远的,就有不少将士看到城门上一抹倩影,很多人在以后还是会记起那一幕,殷切期盼的眼神,女子焦急的脸庞,风吹散她的发,映照着那广阔苍茫的暮色,让他们仿佛那么一瞬间回到了自己的家乡,自己的妻子也这样正在等待着自己...顿时心中一片柔情。

那女子便是成杉,她在听说兆竹和夏霖桀一起出征了,就在自己在马场沟上最后一次见到他之后两天...她很担心那样美好的人会不会永远回不来了...

“小姐,这里风大,我们还是回去等消息吧?看城下都是黑压压的一片人,哪里就能够找到他呢?”一旁的婢女劝道,其实心中还是暗自叹息:“他在那里!”她一眼便看到了再军队中的兆竹,只是现在的兆竹全无在驯马场上的风姿,待她看清了兆竹肩膀上包扎的痕迹时,脸色蓦地变得苍白,提起裙子向城门跑去,完全不顾后面婢女的惊呼。

夏霖桀一进入城门时,便看到成杉凌乱着头发,气喘吁吁的看着自己,夏霖桀一顿,眼神中有种说不明的东西,但是也只是一瞬,随即说道:“我已经平安...”

“兆竹呢?!”成杉打断他的话,若是以前,她一定会为了夏霖桀主动对她说话而雀跃不已,但是此时她心中担心着兆竹的伤势...

夏霖桀没有想到她关心的竟然会是兆竹,眼中闪过惊讶之后,面不改色的说道:“他马上就到。”说着勒马前行,将成杉扔在原地。成杉很快就被军队的人挤出军队之外,无奈之中她也只能够在远处寻找着兆竹...可是只是一介女流,没有办法俯瞰全军,如何能够轻易得找到呢?眼看着军队慢慢全部进城,她一着急便放开嗓子地唤着兆竹的名字...

“兆竹!”

“兆竹!”

...

一声声“兆竹”奇迹般的唤醒了昏睡中的兆竹,或许只潜意识之中知道自己若是中箭,必然会被军中之人查出自己是女儿身这件事情,那么到时候不是死便是被赶出军队,无论是哪一种,对于她来说都算不上什么好事,所以在受伤的时候也不能够完全的放心,而现在...她的机会到了!

她缓缓张开眼,全部都是黑色的铠甲,哪里有成杉的影子呢?

军规处置(2)

兆竹感觉到成杉的声音越来越小,便知道自己离她越来越远了,她的脑袋迅速的转动着,这次机会不能够错过!转瞬间便开始了行动,只见她用剑背狠狠的拍了一下马背,马收到惊吓,哀鸣着冲出军队,而马上的兆竹紧紧的抓着马鬃,不让自己坠下马来。

在行进的军队中制造点混乱是很容易吸引注意力的,更何况还有一个正在找自己的成杉?!她嘴角勾成一个虚弱的微笑,眼睛却是在寻找着成杉跑过来的身影,可是因为紧紧抓着马鬃而裂开的伤口又在刺激自己的神经,疼的她几乎要再次昏厥过去,可是?现在还不能,不能!

成杉在人群中喊叫着兆竹的名字,但是还是一无所获,突然一声马的嘶鸣让她仿佛看到了一线希望,她向着马的声音小跑着,蓦地看到了他...“兆竹!”成杉没有想到制造混乱的人真的就是自己要找的兆竹,他是听到了自己的呼声了么?所以才这样做?她心中一时间不知道什么滋味,只是用全力向着兆竹跑去...

等到成杉靠近之时,兆竹所在的马已经被一名军官勒住了,混乱的情况被控制住。此时马是静下来了,但是兆竹却是再也支持不住从马上掉落下来,像是一个毫无生命的人偶...成杉惊恐地睁大双眼,看着兆竹肩膀的触目惊心的殷红,愣了一愣,但是马上还是冲上前去,她看着兆竹额间的冷汗,便知道他现在是有多疼,她看着他的伤口,不敢去动她,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而兆竹见到她眼中却是一亮,口中一张一合不知道在说什么?成杉一见便附耳倾听...

......远远的便有不少人看见一个面容娇俏的女子环着少年的肩,面上满是悲戚,但是下一秒却又是的彻底苍白了脸色,大抵是少年昏过去的缘故吧?

但是不是当事人的他们又怎么知道成杉此时的心情呢?她听了兆竹的话,仿佛五雷轰顶般,久久没有回过神来,面色复杂地看着已经陷入昏迷的兆竹,直到来寻找她的婢女看到了坐在地上六神无主的她,一着急,在加上看到几乎全身是血的兆竹,担忧加上恐惧,让她险些落下泪来:“小姐!小姐!兆竹还需要我们照顾呢?!你可不能在这里发呆,再这样下去兆竹可就不死也残废了!”她想小姐一定是担心兆竹的伤势才会这般,完全不知道成杉此时的脑中想的只有四个字:她是女子!

一语惊醒梦中人,成杉收了收思绪,刚刚想要张口唤人将她送到到成府,但是一想到兆竹是个女子,此时又陷入昏迷,若是有什么意外,兆竹的女子身份不久暴露了么?这样想便也只能硬着头皮吩咐那婢女去叫人将她的轿子抬来,将兆竹扶到轿内,而自己走着到了成府...旁边的侍女看着小姐竟然会为了兆竹而下轿走路,想来一定是动了真情吧?

...............分割线....................

成府客房。

“可是医师?”成杉看到婢女身后的一个中年的男子急忙问道,那婢女点头称是,成杉送了一口气,走近那医师,低声说道:“在医师就诊之前,小女子有一句话要告与医师你知道...”说着一边用眼神示意那婢女出去,一边递给那医师一大块金子,那医师受宠若惊,一时间赶紧点头哈腰的恭敬地问道:“不知小姐你有什么事情需要用到我么?”成杉面不改色地说道:“只希望医师能够对今天见到和听到的都忘记了,不能够让第二个人知道,若是走漏了风声...”她冷哼一声,身威尽显,那医师也被震慑住,忙点头答应了成杉的要求。

“那么医师请随我来...”

...

“呃...小姐,在下为这位治伤,您在场不合适吧?”他一进门便看到了帷幕中一身军装的兆竹,自然就将自己的疑问问出了口,但是话一出口便知道自己错了,今天他只管治病,别的不管... 果然成杉听到他这样问,脸色瞬间冷了一分,唬得医师马上噤声...“她是女子,等会儿医师只管将她的肩膀的伤包扎好,留下些药便是。”

一席话,让那医师马上将事情猜想了个七八分,心中也知道这件事情非同小可,若是早知道是这样,自己就不该收了人家的钱,现在可好,成为拴在一条船上的蚂蚱,一损俱损,他深知这个道理,于是也只能够闭口不言,这件事,打死也不能够让别人知道!

他小心翼翼地用剪刀将兆竹的肩膀上的衣服剪开,可是因为血液凝固的缘故,剪得很缓慢,而兆竹也是疼的直流冷汗...

等到终于将伤处的清除之后,那医师额间也已满是汗珠,而在一旁的成杉站在床旁看着兆竹的伤口,还有一盆一盆换下去的水由深红渐渐变成了浅红...

军规处置(3)

天色已是大亮,光线打在墨绿色的帷幔,看起来如烟雾缭绕,这是兆竹醒来后第一个看到的景象,模糊的影像让兆竹恍如隔世,脑袋短暂的短路之后,她才想起来自己在军中可没有这样的帷幔,自嘲的笑了笑,这样的待遇,想来自己真的被成家小姐救了吧?

“你醒了?”成杉手中拿着刚刚换上的还温着的水,语气冷冷的,想来是在等着她给一个解释...兆竹听出了她语气中的不满,心中叹了口气,缓缓的转过头,将视线从帷幔转移到成杉脸上,成杉眼中有她读不懂的东西...

成杉看到她的脸色好了很多,心中的气少了许多,兆竹昏迷了两天两夜,也让她想了很多,若不是什么大事,一个看上去不大的女子――正是在家做女红、待嫁的年纪,怎么会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去开玩笑呢?可是虽是如此,但是一看到此时她顶着兆竹的脸,便会想到之前对兆竹的感情。虽然不至泥足深陷的地步,但是她却不能不承认自己还是动了心,因此此时看着她,想到她是女子,心中到底是怪异的...遂转过头,不再看她,拿着手中白瓷杯给她倒了一杯水。

兆竹虽然不清楚成家小姐的心情,但是只要顶着这张脸,那么她一定会觉得受到欺骗而不高兴吧?于是想要将面具摘掉,但是不想抬起的是受伤的那只手臂,疼的兆竹倒吸了一口冷气。成杉听见她的声音,忙捧着茶杯到床前,单手扶住她想要抬起的左手,责问道:“现在可不是能够动手的时候,若是伤口再裂开你这只手可就是要废了!”

兆竹一愣,她惊讶的不是成杉的话,而是成杉实实在在关心的话语,便知道成杉是能够了解自己,原谅自己的了...

她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不生气了?”一出声,声音中带着沙哑之色,一时间竟听不出是男是女...两人皆是一愣,兆竹一时间不知是自己的嗓子坏了还是这变声的小东西坏了,心中又是一急,抬起右手将置于喉头上的变声器摘除,惹得在一旁看着的成杉惊讶的捂住了嘴,唯恐自己叫出了声,兆竹抱歉地说道:“对不起,我只是看看自己的喉头没有问题...”现在的声音才是兆竹真正的声音,温婉动听,犹如泉水泠泠,击打在人的心上,成杉不禁想到,有这样的声音的必是一个绝美的女子吧?兆竹听到自己的声音,有点陌生,但是和之前的差不多,看来是变声器坏了...心中又在盘算着如何能够瞒过除了成杉以外的人...但是这也只是一瞬的事情,现在她要面对的可是成杉...

她直视成杉,言语间带了十足的诚意,说道:“现在知道我是女子的人只有你一个,我能够信任你的只有你了,我虽然不能够马上解释这一切...时间还多,我会慢慢解释,但是,现在请你为我保密,好么?”成杉看着她,脑袋中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一个含着怒气说道:“她欺骗了你,你能够救他,暂时替她保密,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另一个则说:“她现在在这偌大的虞城之中能够依赖的就我一个,难道我不该帮她么?”答曰:“她竟然能够骗了全部人,只要下次不受伤,就谁也不会知道这个秘密了!所以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继续你从前的日子不就好了么?”“从前的日子...”

成杉想到自己从前的日子...自己将母亲的英气全都用在撒娇撒泼上了,相比之下兆竹更像自己的母亲...如果有这样的朋友,自己以后一定不会无聊,还可以顺便改改自己的毛病!想到这里,嘴角勾起,眼中闪着光,坚定地说道:“好。”

兆竹自然是没有错过她眼中的神色,但是只要现在她能够答应帮助自己,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分割线.................

议事厅...

“大帅!兆竹根本就是无用之人,下臣再次请求将他按军规处置!”那副将话语中带着深深的坚定,此时的话自然也是掷地有声。

夏霖桀眉间一挑,问道:“在座各位可有什么其他建议?”他将“其他”二字稍稍加重了音量,这两天自从得胜归来之后,这副将便多次提出对兆竹进行军法处置,但是均被夏霖桀巧妙的化解了,无奈之下,便只能多次进言...

在场的人自然知道夏霖桀话语中的深意了,但是这次兆竹带领的军队损失是最严重的,而之前提出来的计划也是在大帅改动完善之下才会有成功...一时间,竟没有人反对那副将的提议...夏霖桀皱着眉头,他可不想失去一个这么懂得取舍之道,与自己合作称得上是天衣无缝的人就这么接受军规处置!

军规处置(4)

夏霖桀看向那副将,说道:“在军事这一方面,若是胜了,可不是一个人就能够完成的事情,你说,若没有兆竹,这场战我们能够这么容易取胜么?”那副将一愣,他自然知道这兵家之战,离不开协作,这次战争能够取得胜利,的确和兆竹有关,但是如果就是因为这样的“巧合”而让兆竹这样无德无能的人留在军中,迟早是个祸患。

夏霖桀见他眉间有些松动,便知道他动摇了,于是转过头对着郑无期说道:“看来他还是不明白我们这场胜利如何而来,那么你就再次提醒一下他好了。”说着斜靠着躺椅,勾过一盏茶,眼角眯起,突然一个想法掠过心头:能够让本相为你多说两句话,这样的情分,不知道你该怎么偿还...脑海中闪过他看向他的眼神,竟然让他想起了再家中的那位...可是他似乎忘记了,是谁将她置于这步田地...

郑无期虽然被点名心中稍稍惊讶了一下,但是真正让他惊讶的是夏霖桀这样明着暗着帮着兆竹,看来以后要对兆竹这小子多上点心了。心中虽然有着复杂的想法,但也只是一瞬的事情,他假咳了一下,理了理思绪,说道:“在上次的战事中,兆竹的确的功劳的确是有的。”他看着那副将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起来,但是他这张三寸不烂之舌岂会连个小副将都说服不了呢?

心中这样满怀着自信,一口气说完了以下的话:“且不说这次战事这么顺利的去的胜利,单单看着我军伤亡程度与敌军伤亡程度,便知道这次是我军大胜。虽然伤亡军队大多是在兆竹所在的军营,但是总体上来说,我们的损失还是很少的。再者,兆竹提出的这个方案也是可行的。虽然有大帅进行详细讲解,但是总体上,这想法还是极妙的,要知道若是没有那沟里的一千人,将森林这条死路变成了活路,而且成功将一部分敌军引入森林,使埋伏在森林中的大部队能够一举剿灭敌军,随后在大帅的带领下,在森林外围撒上磷粉,通过在沟中的一千人控制火势,并且让森林中的援兵通过原本置于大沟上方的模板对森林之外的敌军再次进行歼灭...从这一点来看,兆竹不能不说是一个难得的人才。最后,他虽然没有选好方式,让军队蒙受这么多的损失,但是他还是年少,作为长辈的我们,自然是要给他一次机会的!”

说完看着那副将将头埋得极低,他便知道他被说服了,遂得意洋洋的捋了捋自己的八角胡。虽然他知道他说的并不都是实情,他清楚,兆竹带的队伍只是一个诱饵,而兆竹能够保下剩下的近千人已是不易...但是一想到这相对于整个军队,相对于整个国家,可能是最好的结局了吧?只是可惜这震国的好儿郎们...

果然,那副将头重重一低,便再不说话,他哪里还敢说什么呢?若是再做纠缠,岂不是不识明珠外加不懂宽容?

短暂的沉默之后,夏霖桀发话道:“这件事就不用再提了,等到他的伤势恢复,我便亲自**他,现在我们还是想想敌军的下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反扑吧?!想来这最后一场也不能够轻敌!”

众将士一听,皆是俯首称是...

发现、相约(1)

像是与夏霖桀有过约定一样,兆竹修养期间没有任何人打扰她,没有任何军中之人看望自己,自己像是被人遗忘了...兆竹一边心里担心着将要到来的“风暴”,这次自己带领的军队死伤的人数最多,即使打了胜仗,恐怕很多人也只会觉得是偶然吧?另一边,则是...

兆竹看着手中坏掉的变声器,心中叹息...不知道该怎么办,自己可不能这样一直装聋作哑下去,自己肩膀的伤已经快要好了,想来已经瞒不下去了...

“你在想什么呢?”成杉放下手中的清粥说道:“虽然这伤快要好了,但是还是要注意才是...”

这七天的相伴,已经让成杉将兆竹为什么出现在这里的理由了解了个大概,当然兆竹没有将自己曾经在相国府生活过的事情告诉她,只是说自己是为了逃避那些人二道军中,既能很好的隐藏自己的身份,又能够建功立业,为自己的复仇积累资本...这样合情合理,成杉自然是对待她如自己的亲妹妹,衣食起居都由自己亲自料理,就怕兆竹的身份被泄露。

“兆竹...你说你一个富商的女儿,为什么就这么多人觊觎你呢?难道真是红颜成了祸水?”她看着兆竹一小口一小口喝着清粥,举止间具是大家闺秀的风范,但是仅仅是现在看起来眉清目秀的兆竹,是怎么也不会成为众矢之的吧?她上次看见兆竹从喉间摘下“喉头”,便猜测她的容貌也是经过易容的...

兆竹刚刚要送进口中的清粥的手一顿,随即略带无奈地笑了笑,说道:“成杉,你说的对,可能真是我的这张脸...”说着她陷入了回忆,为什么有人向他投毒,为什么有人要劫走她,然后又有人想要替代自己?她悲伤的抚上自己的脸颊,脸颊感受不到一点温度,感受到的只有一层死皮...

“罢了,成杉,我现在你能够依赖的就是你,而你这几日的照顾,我已经知道你是真心待我,我自然是不会再瞒着你的了...”说着在耳后掀起一角,将这张假脸撕了下来...

...随着悦耳的声音传入耳际,成杉的瞳孔蓦然放大!

寂静,世界上短暂一秒的寂静,她眼中印着兆竹,不,确切的说是姚笛...脸色虽然苍白,但是眉眼间自成风韵,那双闪着智慧光芒的眼,在这张脸的衬托下,平添了一分妖娆,此时的兆竹在军中这段时间,不仅个子长高了,而脸庞也已经褪去了青涩,已是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成杉看着她半响,最终喃喃着道:“你真是太美了!”眼中尽是惊艳。

姚笛没有想到自己这副样子也能够对她有这样的吸引力...难道真是自己的这幅皮囊?可是她想不通,为什么在故乡没有人会在意自己的样貌呢?她垂眸,掩饰心中的悲伤,她宁愿不要她的这张脸...

成杉一愣,想着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随即上前握住她的手,说道:“是不是我说错话了?”语气尽像是小孩子做错事般的小心翼翼...

姚笛一愣,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不是,只是我这张脸在我的故乡从来就不算是什么?直到我爹爹上京赴任,我才会到这般田地...我或许就该陪在我娘亲身边...”

成杉看到她这样黯然伤神的样子,随即大呼小叫起来:“当然啦!你这张脸说的上是祸国殃民也不为过啊!难怪那些人对你下手...”姚笛见到这样活泼的成杉,不知怎么心中的阴郁减少了些,或许这就是成杉的魅力吧?“你也别说我,你即使不靠脸也能够祸国殃民了!”姚笛不知怎么和她搭起话来,一时间两人俱是一愣,但是两人又默契地笑了起来...

正在调笑之际,突然屏风后,成杉的贴身婢女说道:“小姐,大帅在门外等着见兆竹呢?请他准备准备...”“不用了...本帅专程来看他,还需要通报?”

两人脸色蓦地一僵,姚笛的脸色更是难看到极点,原来那婢女已经是提前来告诉他们了,不想夏霖桀的动作也丝毫不慢 ...夏霖桀现在就距离她、她们不超过十米,而现在根本无处可躲!她看向那坏了的变声器和面具,更是惊得一身冷汗...夏霖桀向着自己走来的步伐像是生命的倒计时,每一步都敲击在心上,发出“咚咚”的巨响,姚笛突然无法思考了,要是他看到这样的自己,认出了自己...

她该怎么办?!

发现、相约(2)

姚笛看着屏风后面的身影越来越近,一咬牙一狠心,用被子捂住自己的鼻子以下的部位,大声叫道:“不要!表姐,不要让他进来看到我这幅样子!”夏霖桀连带着那奴婢也是吓了一跳,而成杉在姚笛的身边,姚笛早就已经用眼神暗示她见机行事,而成杉也做好了心里准备,却没有想到姚笛会突然这么用三分凄厉,七分紧张的语调,正想着怎么搭话,就见到姚笛自言自语起来,说道:“表姐,我是真心喜欢兆竹的,所以...所以才会做下这种傻事...可是这件事千万不能够让别人知道啊...”说着将头转向外面:“表姐,帮帮我...”成杉到底是个聪慧的女子,她点了点头,会意道:“表妹,你怎么会这么傻呢?也罢,我帮你说说情便是...”说着拍了拍她的手,起身向外走去...

夏霖桀皱着眉头,在脑海中搜索着这个声音,好像在哪里听过,一个人的声线是不会变的,即使感情不一样,但是还是可以听出来的...正在回想之际,之间成杉一袭青色上衣,头发简单的盘起一个髻,相比于前几次见到的她,这样更适合她...夏霖桀放下思索那个声音的思绪,眼中充满着探究,但是面上却不动声色,淡淡地说道:“我倒是不知你家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个表妹。”问题直指要害!

成杉心中一惊,便知道他有疑心,说道:“我家表妹早在大帅来到虞城之前便一惊在成家了,只是性格孤僻,不喜交际,且身体虚弱,家父待她如女儿,而我自然也是宠着她,所以就私自免去了她去见你的这个礼,还请大帅见谅...”说着便向夏霖桀行了一个礼,这让夏霖桀看向她的眼光忽的变得幽深,和之前肤浅的成杉为什么会有这么大差别?

夏霖桀没有过多地再去追究为什么成杉的表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现在更想知道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成杉见夏霖桀久久没有回话,便耐不住性子,私自站了起来,若不是心中没底,她才不会一反常态变得这样斯文有礼起来,殊不知这样的她,只是会让夏霖桀怀疑...姚笛在隔间中也是急的满头是汗,看来只能够自己帮自己了!刚刚要开口,便听到夏霖桀说道:“刚刚里间的那位小姐的话,我听见了,而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希望她能够亲自向我交代,要知道里面还有我朋友托付给我的兆竹...”说着便起身什么话也不说,离开了房间。

夏霖桀一离开,那奴婢也跟着夏霖桀出去了,剩下的只有姚笛和成杉两人了。

屋中没有来自夏霖桀的高压, 两人一个险些瘫倒在地,一个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前者问道:“兆竹,你说现在要怎么办?他要见你啊!”后者无声哀叹了一声,然后说道:“那就想办法延迟和他的见面,反正他也没有说是什么时候,最好还是晚上去...晚上他是不会看清我的长相的...”即使想要逃避,姚笛心里还是在想着下一步该怎么走才是最好的...

发现、相约(3)

“哎呀!”随着一声惊呼,还有一声“咚”的声音...

姚笛看着地上的摔坏了的变声器,只能无语问苍天,而犯案人氏――成杉,此时正像个做错事等待处罚的小孩,低着头一言不发,一手缴着衣角。虽然不知道这变声器是什么做的,但是她却知道这是很珍贵的,有钱也不知道去哪里去买...若不是刚刚夏霖桀走了,两人休息一阵之后,发现兆竹的被子弄得一团糟,于是正要将被子铺平,不想将包裹在被子中的变声器和面具给摔到了地上,面具倒是安然无恙,而变声器则是...

姚笛看着成杉难过的样子,心中不忍斥责,说道:“不用担心了,我再看看还能不能修...”说着便起身,弯腰,将变声器捡起。这几天多亏了成杉的照顾,姚笛的身体已经差不多恢复了...

姚笛做到房间的桌子上,一边摆弄着变声器,越看脸色越是浓重...成杉在一旁细细打量着她的脸色,不想姚笛差不多脸色都是白色的了...而她的脸色也是坏道了极点...

“兆竹,这东西我看是修不了了,要不然你告诉我哪里有买,即使离这里千里万里的,我也给你买回来一个!”

这才是成杉,直率,敢作敢为。

姚笛一听,笑道:“我还是要谢谢你呢!”说这话时候看向成杉,送给她一个真心的笑容...成杉看呆了片刻,说道:“兆竹,有时候我真觉得只有你这样美貌的女子才能够配的上大帅那样完美 的男子!”她几乎是在呆愣之际便吐出了自己所想...姚笛一愣,只是一笑未答。

“成杉,我想我很快就会有一个新的了!”

说着将变声器中的一个小管取出,对着小管吹了起来,但是却没有任何声音,成杉纳罕,但是她相信兆竹这样做是有目的的,她和夏霖桀一样,都是绝顶聪明之人...

半响,姚笛笑着说道:“差不多了...这下我们可以好好休息了!”说着便走向那床,掀过被子,作势就要休息...

成杉不明就里,但是也不好打扰,于是退出了房间。

而躺在床上的姚笛蓦然睁开双眼,手中拿着刚刚她可以藏起来的一块小石子,碧绿色...她面色复杂的看着那块发着晶莹绿光的石子。她曾经在一本古籍上看到这种石子叫做碧阳,是放置在变声器中的,是由西陌国家贵族中专用的一种宝石,这种宝石也用于军事间谍变声专用...但是百年前,由于这种方式被其他国家知晓,引起各国不满,于是联合将西陌打败,同时摧毁了专门生产这种宝石的矿山...

碧眸、变声器、碧阳、已灭的西陌...

萧逸世,你到底是谁...

她想到这里,幽幽的叹了口气,算了,反正明天他应该就会给我消息了吧?将自己盖得严严实实,这样才会觉得安稳...她再次闭上了双眼,不久传出了平稳的气息...

书童(1)

又过了两日,兆竹下了床之后,便再也躺不住了,坚持说要到成府走走,而成杉也不好再阻止他,便随她去了...

而此时,兆竹正在成府大苑中闲逛...大苑本就是那些文人墨客最爱逗留之地,而成家大苑在兆竹见过的清新别致的一座...

一入苑中,便可见一水榭倒映在小湖中,小湖中隐隐有几只红鲤在嬉戏。站在水榭上,美人靠上曾有美人靠着,或是喂鱼或是沉思...兆竹仿佛看到自己也曾有这样的时光,不过那是自己懂事、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之前...曾经对着闺中深怨嗤之以鼻,现在却在想,若是那样可不至于现在背井离乡,父慕兄弟不能团聚,做一个平庸的小姐也是不错的...收敛神思,兆竹向前望去,长长的小桥蜿蜒着,将小湖分成两份...大理石特有的纹路,配着这湖水,可以说的上是相得益彰...

苑中还有许多处美景:竹子上悬萝、假山处的六角亭、小竹林中的小溪叮咚...

而兆竹选的这一处是比较僻静隐蔽的一处,在一道差不多只够一个人进入的小门,兆竹发现了这片容易被人忽视的地方,竹子环绕着一座小亭子,没有什么特点,只是小亭子旁边有一直径五米的大缸,而里面有许多铜板...兆竹眼中发亮,她小时候听说过,天下有这样的地方――美名其曰“许愿池”,只要将铜板扔进去,许一个愿望,愿望就会成真,但是却是她却是从来没有见过的,因为官府禁止了这“变相敛财”的“许愿池”...而此时,兆竹却看到了这缩小的许愿次,不禁感到惊喜,然而她搜遍全身也没有铜钱,一时间唏嘘不已,现在身为男子,自然钱财之物也是要靠自己争取的...她现在才意识到这个问题...

就在她准备败兴而归之时,有一枚铜板直直的向她飞来,兆竹一惊,一闪,躲过了着突如其来的“暗器”,正要开口质问来着何人,便听见一个男子低低的笑声,兆竹怎么觉得这声音这样熟悉......

“你不是要铜板么?我给你了,你怎么不接?”萧逸世迎风立于竹子上,飘然若仙,就连兆竹也是稍稍失神了一下...萧逸世见她如此,嘴角蓄着的笑更深了些...兆竹收回视线,看向身后深入竹子半寸的铜板,脸色一黑,说道:“好像没有你这么给人的...”萧逸世静默不语,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眼神晦暗不明,不知在想些...

“新的变声器呢?”兆竹直奔主题,而萧逸世随后抛给兆竹一个用白帕子包裹住的一样东西,打开一看,便是自己想要的物什。小心的将它放在喉间,假咳之后,声音就变回了自己兆竹的声音,配上兆竹的脸...这才是兆竹...

兆竹满意的向萧逸世点了点头,而萧逸世眼中的神色更是不明,手紧握成拳,只要这一拳,兆竹一定活不了,那么自己的秘密就永远不会有人知道的...

书童(2)

竹林中,山是好山,竹是好竹,但是偏偏在这里,竹子无风自动,将视线往下一移,便会看到一白一青的两道身影一会儿隐匿在竹林中,一会儿又出了竹林,出现在亭子旁……两人不像是在打斗,更像是在表演一项艺术,但是高手便能够看出来,青色衣服的男子对着白衣男子的招数可以说是招招致命,而白衣男子不知是不是难以逃脱,只防守,没有进行反击…

兆竹没有想到萧逸世会突然攻击自己,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办…而看着萧逸世的眼神,兆竹心底一凉,这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萧逸世,那冰冷得可以杀人的眼神…蓦地心中一阵苦闷,兆竹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的碧眸,会突然想起前几日看到的碧阳石,或许这也是萧逸世要对自己动手的原因吧?可是即使知道一点他的事情,他也要这样杀人灭口么?她还以为他们两个即使不是朋友,也绝对不会是敌人的,她甚至对于他,她…

脑中不知为什么突然很乱,就在这分神之际,萧逸世掌便向兆竹劈来,打中了兆竹的肩膀,打中的恰恰是兆竹的左肩,她的左肩瞬间殷红了一片…兆竹一时间没站稳,单膝跪地,额间沁出了冷汗…

或许是哪刺目的红色,让萧逸世找回了点理智,他淡淡地瞥过了她的伤口,明明自己这一掌没有用到五层功力,却没有想到会伤得这么严重…心中不知为什么烦躁极了。拂袖,转身,充满着警告意味地说道:“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还有关于我和你的事情,你不能和别人说,否则…”后面自然不用多说,话说一半就可以了…

说着便离开了,兆竹不知道自己在这里站立了多久,左肩的血液已经凝结了,一大片的红,想必已经伤及筋骨,但是兆竹却抚上了胸口。虽然面无表情,但是眼神却是骗不了人的…她的眼里出现了茫然…她木然地向着那个那个铜板走去,想要用力将铜板取下,可是刚要用力,脑中闪过萧逸世见到自己的笑容,终于无力地放手,跌坐在地上…

她回想起刚刚的对话:

萧逸世笑着看着她,道:“若是别人见了你这副小女儿情态,岂不招人怀疑?”兆竹一愣,想到刚刚的确是自己大意,不禁低下头不语,而萧逸世慢慢地向那口大缸走去,嘴角勾起一个微笑,但是却是苍凉的…

兆竹见他没有质问自己的意思,于是好奇他在干什么?抬眼见,便看到了他站在大缸旁边,手抚摸着大缸的边缘,不知道在想什么?好似怀念,好似悲叹…“你想要什么许什么愿望呢?”兆竹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就问出了口,或许是想转移萧逸世的注意力,不知道为什么她看着他的笑,有些心疼…

萧逸世抚摸着大缸边沿的手一顿,看相兆竹的眼神像是通过看着另外一个人,兆竹被看得莫明其妙。现在自己是一身男装,他为什要这样看着自己?正要开口之时,萧逸世的便向自己发起了攻击…

…………………分割线……………………………

萧逸世前脚离开了兆竹所在的小竹林中,后脚便遇见了夏霖桀,夏霖桀显然不知道萧逸世会来虞城,萧逸世苦涩的一笑,说道:“兆竹就拜托你了…”说着便离开了成府…本是邻近中午温暖之时,而萧逸世的背影却染上了一层冷色…

他脑海中现在满是兆竹满身是血的样子…兆竹勾起了他太多自己想要忘却的记忆…

书童(3)

阳光懒懒地打在身上,而兆竹丝毫没有温暖的感觉。她在这里坐久了,不知名的烦躁的情绪稍稍被压制了一些,眼神也恢复了些光彩...但是她不得不承认,想到萧逸世的“最后一次见面”时,心像是被绳子猛地一拉,险些窒息...轻轻摸着自己的喉间,是这个东西有很多他的秘密吧?自己刚刚为什么那么傻?因为见到他,为他的到来而高兴着,完全没有戒备之心...兆竹此时回想起原因,只剩下凄然。自己真是魔怔了,为什么会因为他而伤心呢?只因为他在自己身临绝境之时,变相的帮了自己一把,在来虞城的路上照顾自己,为自己准备了那几箱东西,自己便喜欢上了他么?可是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呢?若是早些遇见...

纷乱的思绪化为一声轻叹...罢了罢了,这些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想再多也是无用...

刚想起身,便看到不远处有一个人正意兴阑珊地看着自己,兆竹没有想到自己在最狼狈的时候会被夏霖桀见到,转移了视线,看向竹林。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怕见到夏霖桀那双眼,总觉得稍有不慎便会被识破自己的秘密...

“你该回军中了。”夏霖桀看着他受伤的左肩,再联想起刚刚萧逸世回去时候的样子,便知道兆竹对于萧逸世的意义不简单...萧逸世对人总是将自己的情绪掩藏好,有时候连他也看不清他的想法...而现在却对兆竹下了如此重手,想来是兆竹身上是有什么关于萧逸世不喜欢的东西吧?

兆竹见他这样说,再次看向他的眼神满有不满,但是更多的是倔强。

“知道了。”兆竹冷冷地扔下这句话,便起身离开了...

夏霖桀也没有再说什么...

竹林中传来一阵窸窣之声...

...成府...

兆竹回到房间,见到兆竹这番样子的成杉不禁大惊小怪了一番,念念叨叨了好一阵子。兆竹只是笑着,这种感觉让她觉得温暖...“你还笑?!明明只是拿一样东西,怎么弄得满身是伤?现在倒好,东西是拿到了,可是却受伤了!伤的这么重还不快点回来?非要等到伤得最严重的时候么?”成杉血液早已干了,可想而知已经伤了有多久了...

兆竹被她的话一问,眼神一黯,垂头不语。

成杉见她这般,心下生怜,说道:“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兆竹,你终究是女儿身哪...”说道这里,她走近兆竹,牵起她的手:“这些天总和你呆一处,我是真的很喜欢你,你若信得过我的话,就叫我声姐姐吧?!”

兆竹感受到成杉的诚意,刚刚想要答应,这时屋外便有婢女说道:“胡医师已经到了...”

无奈,这个话题只能够以后再谈了...

...在一番常规的检查之后,胡医师的脸色看起来糟糕透了。弄得兆竹还有成杉皆是面色沉重...胡医师叹息着摇了摇头,走到桌子面前,随手写了几张药方,转身就要提药箱离开,但是被成杉拦住了。

“哎!你这医师,怎么不和我们说说他到底怎么样了呢?”成杉此时又变回了那个娇蛮的大家小姐,完全没有了刚刚那副认真深沉的样子...

“小姐!这姑娘我看是离废了不远了!”

一句话在两人中间像是个炸弹炸开来...而兆竹的脑子嗡嗡作响...

成杉在短暂呆愣了之后,拽住一脚已经踏出门口的胡医师,说道:“ 你给我说清楚一些!”

胡医师脖子一缩,说道:“这姑娘本身伤口初愈,快要好了,但是原本要重合的伤口,不紧破裂,而骨头又被重新打碎了...我看即使好了,以后也是半个废人了...”

说着将呆愣中的成杉拉着的自己的衣角拽出,慌忙逃开了...

兆竹听了,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她不相信,自己的木兰梦,就因为这左手而毁了!

...许是见兆竹没有声音,成杉心中即使难过,也只能强颜欢笑道:“这庸医,真不知道在说什么...哈哈...”干笑了两声,见兆竹还是没有搭理她...心中叹息一声,只能再多嘱咐几句,悄然离开了房间...

房间之内,兆竹疲惫的躺下...悄无声息,但是眼角终于还是湿润了...

书童(4)

清冷的光照耀在草地上,露珠反射出美丽的光芒...兆竹在天刚刚亮的时候到夏霖桀的书房,伤口简单的进行包扎,所以表面上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样。

兆竹看到书房内的人时,脚步一顿...惊讶之余,不觉打量起眼前之人...

夏霖桀真的是个完美的男子,即使是身经百战,皮肤依然是汉白玉似得,若是没有这一身帅袍,让人看了便觉得是风神如玉的贵胄子弟。他的剑眉微微皱起,即使在梦中也是不能够完全安心,长如薄翼的睫毛随着呼吸也似有了生命般,轻轻飞舞着。修长的手指上还拿着一张地图,想是昨天正在看的,却不知不觉进入梦乡...

不久冷风灌入,夏霖桀一个冷战,便转醒了...抬眼向外望去,便看见站在门外的兆竹。

晨光熹微,看不清兆竹的表情,但是他身上的白色衣袍,不知为什么让他在以后的时光中记忆犹新...

兆竹没有想到夏霖桀就这么醒了,收敛了自己的尴尬的情绪,抬步走进书房...两人皆是静默,兆竹一直等着夏霖桀发话,但是见他一直没有吩咐,便道:“我现在已经可以回到军中了,不知大帅有何吩咐?只是这次麻烦请提前通知...”

兆竹可是没有忘记,上次他那么轻松地就将整场战争中的关键交给什么都不知道的自己,她气的不只是自己丝毫不知情,气的还是他这番做法:知道自己毫无作战经验,便将军队交给自己,这不是对其他人不负责任么?!她不想用自己的偏见而影响了大局,公私她是一定会分清楚的!可是上次夏霖桀的做法,让兆竹产生轻蔑之心――一个下属对长官的轻蔑之心...

夏霖桀淡淡地“嗯。”了一声,完全不在乎兆竹话中的不满,继续说道:“你不是伤害没好么?就先当书童就是。”其实他心里还想着:一定要在你身上拿到能够引起萧逸世情绪波动的东西,那自己对于萧逸世的了解更多一些...他不清楚为什么自己的母亲对萧逸世百依百顺,不清楚为什么自己从小和萧逸世长大,却从来没有见过萧逸世的亲人...这些自己想要去查证,却都是不了了之...

“去打盆水。”兆竹愣了一下,旋即捧了一盆水过来,奈何肩膀上的伤口却是狠命地疼起来...隐隐沁出了血...

等到将盆端到夏霖桀面前,额间已经是汗,夏霖桀一看,皱眉,问道:“伤的真有那么严重?”

兆竹此时还是恍惚之中,只是摇摇头,想要将这股剧痛用功力压下去,夏霖桀一把拉过她的手,想要阻止她,可是手中这手腕分别就是女子...他看向兆竹的眼光蓦地深了起来,顺势将兆竹拉入怀中,扶过她的肩膀,这般纤弱的身子怎么可能是男子?

兆竹不知什么时候撞向夏霖桀的怀抱,等到惊醒只是对上夏霖桀的眼光心底一凉,放在肩膀上的手,还有抓住自己的手腕的手...两人现在的状态可以说是很暧昧的...兆竹知道夏霖桀怕是要疑心自己的男子身份了!

她咬牙说道:“大帅逾矩了。”

夏霖桀不动声色地放下兆竹,但是眼中的探寻却是显而易见的。

郎情妾意(1)

“听说成家有一位小姐对你情根深种,不知你可知道?”夏霖桀将手放在水中,掬起水,打在脸上,水珠打在他如白玉般的脸,让兆竹一愣。这样的人真是举手投足间都是带着致命的吸引力的...正在怔忪间,夏霖桀转眸看向她,漆黑的眸子倒映着她的身影,兆竹看着面前的人,挂着水珠的脸颊和浸湿的双鬓,连带着眸子间也似带着水雾...

兆竹心漏停了一拍,脑中忽然什么也不能够想...“怎么了?”夏霖桀看着她,眉间皱起,将兆竹的思绪和理智稍稍拉了回来。

“你脸没有洗干净...”说着将自己的视线强行拉开,心中暗骂自己的定力不够。

....

“你好像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夏霖桀再次洗了脸之后,问道。

兆竹又是一愣,若是回答有,那便是要与“她”相约了么?这不是容易拆穿么?若是回答没有或是不知情,不就是间接的告诉他自己就是女子之身?夏霖桀果然什么话都是有目的的,和那相国府中的老夫人一样,难怪是母子!虽然心中这样活那样的思绪很多,当面上却只有一秒,她说道:“是的。只是不知道大帅只如何得知的?”自己这是怕夏霖桀与自己对质当天发生的事情,这样这样一说:“兆竹”当时已经昏迷,如何知道当天发生的事情?!

“哦,如此我便是要见见了。”夏霖桀漫不经心的坐到位子上,手中拿过一本册子,看了起来。

“我倒不知我和大帅什么时候这样亲密了?”这是**裸的拒绝,兆竹心中暗道:“你个狐狸,才不会让你得逞!”

“萧逸世昨天刚刚嘱咐过,要我好好照顾你...”兆竹一听到萧逸世的名字,心中又是一阵钝痛,但是面上却是风平浪静,夏霖桀不放过兆竹的每一个微表情,奈何兆竹连眉毛都没有抬起过,只是说:“我和他没有关系。”但是后面又想,这么白痴的否定为什么要说出来啊?!若是没有萧逸世,自己有时如何能够在这里呢?此时说出来反倒像是情人之间闹了别扭,正在赌气中...但是他刚刚说,昨天萧逸世叫他好好照顾自己...兆竹垂眸,掩饰自己的情绪...

“你是不是心虚了?”夏霖桀似笑非笑地看着兆竹,一语双关地问道。

兆竹心中一惊,她当然知道他这是问自己虚心什么?自然是自己隐瞒了自己的身份,而不是问自己是不是想要隐藏自己的“意中人”...他是不是肯定自己找不到自己的“意中人”,便再也瞒不住自己的身份?如果是这样...兆竹计上心来。

“大帅竟然这样关照兆竹,兆竹自然是恭敬不如从命了。但是她是极怕人的,因此请求大帅百步之外看看便好。相信大帅明察秋毫之末的眼力,一定不会影响到您‘见见’的。”

听见兆竹竟然答应了自己,夏霖桀眉间一挑,他倒是要看看面前性别不明的人到底想要玩什么花样!

兆竹看着夏霖桀,眼中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她是想要让夏霖桀知难而退,只要自己答应了,不显示自己的胆小心虚,那么自己就有胜算!

奈何兆竹心中的小算盘噼里啪啦的打得正响,却被夏霖桀的一声“嗯。”这样一个肯定的回答打断了...兆竹心中恨得快要咬断银牙,但是面上却是要表现出一种高兴的样子...

郎情妾意(2)

兆竹与夏霖桀越好的时间是酉时,刚刚好事入暮之时,地点是在成府的后院中,因为兆竹说她不喜热闹,所以才会住的稍稍偏僻了些...但是兆竹这么做是有原因的...时间的选择,光线对于自己有利,而且这个时间情人之间相见也不会逾矩,而地点则是远远避开了闲杂人等,这样能够减少意外情况的发生...心中一边打算着今晚的安排,一边在替夏霖桀研磨...

兆竹站在夏霖桀的身旁,心中感叹当个小书童当真是轻松,只是研磨,有时给他倒杯水就好。不得不说夏霖桀很好伺候,什么都不挑,倒的茶水烫了凉了也不说,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书籍,兆竹好奇是什么样的书让他看的这样入迷...她将头靠向夏霖桀,看了一下书目,便让兆竹露出艳羡的目光...“《百战策》?不是听说已经失传了么?”夏霖桀皱眉看向她,看起来很是生气,兆竹正打算说什么?却听到一个女声:“他不喜欢别人在他看书的时间打扰他。”兆竹身形一顿,这声音稍稍带着媚,但是话语中明显带着不悦。

兆竹转过头看着她,正是前来支援夏霖桀的芸娘,她依旧是紫衣,紫色流苏簪子将青丝高高挽起...嘴角稍稍勾起,喜怒不辩,宽大的衣袍,却隐隐能够感受到她曼妙的身材...兆竹迎上她的目光,感觉到这女人的敌意,再回想起刚刚她对自己的话,便知道这是被人误会成为“夺人所爱”、“横刀夺爱”的人了...她心中暗自苦笑,自己身旁的这位即使再怎么样,她也是没有兴趣的...

“这是你的新书童?看起来到有几分脂粉气息...”说着将为夏霖桀准备的早膳放下,像是漫不经心地说着。说着“无意”:“听者”――兆竹心凉了半截想到女人对女人来的更明显些...这女人说不定已经看穿我了!

手中研着墨的手一抖,将砚台稍稍弄脏了桌子,幸亏没有将书籍弄脏,但是也好不了哪去,瞄了一眼脸黑掉了的夏霖桀,兆竹只能够“乖巧”地退出了。“你来这里做什么?似乎你要的帐篷,我已经让给你了。”眼前的女人真是麻烦...

“为什么要这么冷淡呢?我每天给你送早膳的,你不知道?”

夏霖桀重新埋头,不再抬头说道:“退下去。”

芸娘眼中闪过一丝受伤...强笑道:“那个小书童是个女子吧?”

夏霖桀听到她这样说道,不禁有一丝好奇,抬起头来看着她问道:“你确定?”

芸娘没有见他又重新看自己,不禁喜出望外,掩饰着心中的狂喜说道:“我会帮你查到的!”

...夏霖桀没说好,也没说不好...看着那个离去的身影,夏霖桀不知为什么?心中一阵茫然,自己不是也有过这样的时候么?只是现在那个人早已经被自己埋葬在自己的内心深处...

有时候爱一个人就是能够为他做一些事情,这便足够了。

郎情妾意(3)

兆竹退下去,之后便坐在水井旁边,提了半桶水,用水洗着自己袖子上的墨点,奈何墨点晕染开来,兆竹倒也是淡定,只是正打算再提上半桶水,刚刚弯腰打水之时,有一个影子飞快的向自己从来,将兆竹的头压到水井的那一面,兆竹心一惊,抓住来人的手腕,做好了玉石俱焚的准备,不过着手腕怎么像是女子的手腕?正打算抬眼看向来人,那人腻着光,看不清容颜,但是兆竹却肯定了这人她见过,只听见那女子说道:“你到底是男是女?!”

兆竹哭笑不得,现在她可以知道是谁了,不就是刚刚的芸娘么?心中感叹,这女子是从来没有问过话的么?怎么这样单刀直入的讲自己的目的说出?不过这样也好,如果只是武功高强而心思单纯的话,那么自己是有惊无险了。

“你是替夏霖桀来问话的么?”兆竹想要看看夏霖桀对自己疑心到什么独步,同时也像知道夏霖桀会有多么重视面前的人,这样才能够将芸娘这枚棋子的功用发挥到极致。

“是有如何?快点回答!”说着将兆竹的头往井口靠近了半分。

兆竹说道:“我是女子。”

芸娘没有想到兆竹会这么直白的告诉自己,不觉得有些好奇,于是放开手而同时兆竹也将她的手腕放开了...兆竹站直了身子,向她走近了几步。

“现在你知道我是女子了,要告诉他么?”兆竹看着她说道,她没有错过芸娘眼中的一丝迷茫,于是继续说道:“现在只有你知道我是女子,而他不知道,若是你不告诉他,那么他就永远不会知道我是女子。”

芸娘一声噬笑,说道:“你哪里来的自信?要知道什么事情都瞒不了他的。”她对自己心爱的男子自然是充满自信的。而在兆竹心里却没有这份心的羁绊,因此对她来说要骗过夏霖桀不是特别难的事情。

“如果你想要夏霖桀知道天天陪在自己身边的是女子,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爱上我了?”谁知竟一语成鉴。

芸娘看着她,神情一顿,下一秒便大声笑道:“哈哈!就凭你?!”芸娘看着面前的清俊的男子,即使是为女子也顶多是清秀之姿。

兆竹含笑对上她的眼,里面的嘲笑是显而易见的,但是兆竹眼中的笑却是自信的。

芸娘看着兆竹的笑,再次仔细看了看,半是疑问半是肯定地说道:“你易容了?”兆竹嘴角的弧度更深,说道:“你说呢?”芸娘脸色一变,下一秒便向便冲向兆竹,一白一紫的身影交织...兆竹这次有备而来,因此也不会那么容易受制于她了。

芸娘迫切的知道兆竹的真面目,下手越发狠厉起来,心中暗暗心惊,兆竹怕她下了重手,自己的面具不就被破坏了么?

边挡住她的进攻,一边说道:“我让你看便是,不用再打了!”

芸娘听到她这样说,自然是停下,站在离兆竹两三步,静静的看着她。

兆竹背对着芸娘,从耳后揭开了自己的面具,然后用水桶中的水稍稍清理了一下自己的脸。等她再次转过身来之时,芸娘看着她,眼中尽是惊艳。

秋天的阳光打在她的脸上,脸上还有未干透的露珠,眉眼间媚然天成,此时正在淡淡的看着她。红唇微微勾起,说道:“这样,你觉得夏霖桀会不会感兴趣呢?”连说话的声音也是如大珠小珠落玉盘般悦耳动听!

芸娘在惊艳之后,脑中只有一个想法,这女子是自己最大的威胁!手握成拳,满身杀气溢出。

兆竹眼中闪过一丝了然,手中握着面具和变声器,说道:“你要是要杀了我,不怕夏霖桀找你麻烦?若是夏霖桀不能轻易杀我,又怎么会让你来探我的身份呢?”芸娘冷冷地看着她说道:“那也要等你死后再说了!”手中积蓄着力量,随时都会向兆竹攻去。

兆竹说道:“不如我们谈个交易吧?要知道我对夏霖桀没有什么兴趣,你要便给你,而且我还能帮你。我的目的绝对不是夏霖桀。”芸娘问道:“那你为什么要女扮男装?!”“因为我要报仇。”兆竹想都不想地回答道,芸娘感受到她身上的怨念与不甘,两人对视,芸娘不觉淡去了身上的杀气,若是两个经历相似的人,只消说道这里,便可以了。

“哼!那你就自求多福吧!”说着便拂袖而去。那随着她的步子一晃一晃的流苏,像是兆竹的心,说不出的迷茫...阳光将兆竹的身影拉得很长...投下一片阴影。

郎情妾意(4)

等兆竹在夏霖桀的书房里回到了自己的小屋子的时候,发现成杉正坐在门前的台阶上,阳光打在成杉的发梢,多了分柔美与安静...此时她正托着腮,看着前方,不知在想些什么...兆竹看着她,心情不觉得好了些,换上了一副笑颜,说道:“你在这里等了多久了?”

成杉闻声赶忙站起身来,急忙走了过去,说道:“你今天去他哪里了?”兆竹点点头,说道:“因为毕竟我是军队中的一部分,自然是要听大帅的吩咐了。”兆竹强打起精神说道,心里想着:至少看起来不能让成杉担心自己。

但是即使是自己这样装作没什么大事的样子也没有让成杉感觉到一丝放松。成杉沉着脸,说道:“他有没有为难你?要知道你的手若是还不能够好好休养,那么很可能会废的!”成杉说道这里,眼眶竟然有点湿润了,她知道兆竹是一个绝美的女子,一个和母亲一样坚强的女子,一个心地善良但又倔强的女子...无论如何,她都只是一个女子!若是她的手臂废了,即使是功成名就,那又有何意义?!这些天她早已经将她视为自己的妹妹了,她是真心的在心疼她。

兆竹看着她的眼睛中的泪光,眼睛竟然有些酸涩,她侧过头,叹了一口气,语气多了分无奈,说道:“我现在什么也没有,要如何报仇呢?”“可是...你的手...”成杉想要再劝劝她,但是兆竹不知怎么像是在对成杉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道:“你以为我不想好好养伤么?可是现在我连最基本的自己的自由都没有,又能够怎么办呢?!即使我是女子,可是那又如何?!我是女子我就可以替自己去报仇么?除了这张脸,我还有什么?!”

秋风萧瑟,抚起兆竹额前的碎发,兆竹一哆嗦,脑中嗡嗡作响...她疲惫的抚着额头,身体有些站不稳,看着成杉惊呆且受伤的表情,她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很混乱...

兆竹说道这里想起现在已经将近酉时了,心中一惊,抓住成杉的肩膀说道:“成杉,现在我还有事要做,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帮我?!”成杉刚刚看到兆竹心中的那份无奈,心中极是震撼,一时间竟然懂了她的心....也稍微能够理解她为什么极是伤到这种地步也还是要继续...

她收敛心绪,说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的!”

兆竹看着成杉眼中的坚定,突然有种不再一个人孤军奋战的感觉...

夕阳的余晖打在他们的脸上....世界铎上了一层金黄....整个世界似乎不再那么冰凉了...

郎情妾意(5)

夏霖桀早就在成家大苑等着了,但是他只是慵懒地靠在庭院上的树上,毕竟这不关于国家大事的事儿,劳烦他亲自来这庭院一趟,未免太兴师动众了。因此为了掩人耳目,他只好躲在树上了...

但是等了许久也不见兆竹的身影,夏霖桀闭上了双眼,回想着兆竹来到这里的每一个细节。兆竹他似乎对自己充满了敌意,但是自己去从来没有见过他,而萧逸世到底和他是什么关系?为什么那样在意这个人?他静静地想着,将每一个细节都过滤一遍。兆竹在他的印象当中,除了在讨论军事时的严肃认真的样子还有在练马场的肆意欢笑...这些不得不说,夏霖桀都是记忆犹新的。如果...兆竹真是女子,这样的女子倒是不同凡响...

他的嘴角勾起一个玩味的笑...嘴唇勾到一半,他马上收回这个笑,因为他意识到自己开始对一个“女人”感兴趣了...这可不是一件好事。而且还是和萧逸世有关的“女人”。

他想到这里,心情有点烦躁,索性不再等他,起身就要离开。谁知道刚刚想要起身,便看到有一抹白色的倩影出现...过了不久“兆竹”也出现了...

他看不清兆竹的脸,但是他却可以看见那个女子...

兆竹此时一袭白色纱衣,将青丝轻绾,用一个白色纱布将自己的容貌挡住,只剩下一个勾人眼...

她轻移莲步,到“兆竹”身旁,说道:“兆竹,为什么要来这里呢?”她不动声色地向夏霖桀所在的树梢上瞥了一眼...

“兆竹”说道:“因为这里的夜色很美。还有就是...”说着牵起兆竹的手,说道:“在这里就没有人打扰我们了。”

兆竹颜面娇羞地低下了头,但是声音了还是有一种高兴情绪...“嗯!入秋了...有点冷呢!”兆竹怀抱住自己的身子,作小鸟依人的样子:“兆竹”果然赶忙过去,走到她面前,轻轻地将她拥入怀中....

...

后面的事情夏霖桀就不知道了,现在他可以肯定兆竹是一个男子...但是,为什么那个女子这么眼熟...

...成家后苑...

“哈哈!”“兆竹”率先笑出了声...

“小声点,他还没有走远呢!”兆竹笑着提醒道。

成杉将自己的面具摘下,说道:“想不到他这么容易被骗啊!?”成杉显然还沉浸在骗了夏霖桀的成就感当中...说着也一把将兆竹的面纱扯下,飞舞着手中的白纱....

而兆竹也只是笑着看着她,由着她去了...

她仰望星空,心中的烦恼郁闷一扫而空,成杉依旧喋喋不休的说道:“兆竹!你刚刚演的可真像!看的我心跳都漏了一拍!”成杉抚着自己的心,笑道。兆竹身形一顿,笑着说道:“因为那是我对我哥哥这样撒娇...所以刚刚是把你看做我的哥哥了...不过对着‘自己’的脸说那些话,还是好难啊!”说着松了一口气...

“你还有哥哥?”成杉满脸写满了好奇,说道:“你都这么美了,你哥哥一定是个英俊的人吧?!”

只是随口一问,但是兆竹的脸却突然感到很悲伤,说道:“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了...”

成杉忙打着哈哈,将兆竹从悲伤的情绪中拉回...

两人又重新闹在一处。却忘记了在暗处那双晦暗不明的眼,那是刚刚离开的夏霖桀的眼...而他现在的眼里满是惊讶,原来是她!

新欢旧爱(1)

第二天,兆竹春风满面地走进夏霖桀的书房,看到夏霖桀正意兴阑珊地看着自己,看的兆竹不知为什么会心虚起来。但是想到昨天,兆竹嘴角勾起,挺起胸膛,走了进去。夏霖桀看着她的胸膛,眼角不禁有些笑意,兆竹没有看到,只是等到走到夏霖桀面前时,假咳了一声,说道:“不知大帅今日有何吩咐?”兆竹恭敬地问道,行为举止间没有一丝女儿家的情态...但是昨天自己看到的那张脸。虽然褪去了些许稚气,但是轮廓几乎不变,他怎么可能会不认识呢?可是为什么她会在这里?她和萧逸世到底是什么关系?她为什么要来这里?难道这一切都是萧逸世的安排?夏霖桀心中好似惊涛骇浪,但是面上却是波澜不惊。自己自问从来没有人算计自己,可是在这个女人身上自己被算计了一次,还差点被算计了第二次...想到这里,夏霖桀握着青花瓷杯的手蓦地攥紧...

兆竹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让他疑心了,但是在夏霖桀还没有发话之前,自己还是装傻吧!

正在想着当中,听见夏霖桀的声音从头上传来:“给我去倒水。”

兆竹应了一声,便下去了。心中嘀咕着,今天的夏霖桀真是奇怪...

夏霖桀看着兆竹的身影,心中打定了主意,还是先装作不知道吧!这样才能够知道兆竹接下去要做什么。

...

兆竹回来之后,捧着一壶热茶,看见夏霖桀正在看着公文,于是也不打扰他,兀自将夏霖桀的青花瓷杯拿起,倒了八分满...但是在放下之时,手却被夏霖桀的大手抚上,兆竹感受到夏霖桀手的温度,心中一个激灵,全身好似被冷水淋了个透。她反射性地将手抽回,正想要斥责他时,看到他正在认真地看着公文,好像刚刚是不小心的...一时间话全部堵在喉咙,说不出来...

接下来兆竹时不时地都要心惊一把,不是“不小心”手被摸了一把,就是“不小心”跌倒在夏霖桀的怀里...

兆竹都要怀疑夏霖桀是不是知道了自己是女子的事实,才会这样百般地试探自己。可是她想不通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兆竹趁着换茶之际逃了出来...心中暗骂夏霖桀。

她想起刚刚夏霖桀刚刚将自己扶起的时候,好似无心地说道:“明明是男子,为什么身子板这么弱,倒更像是女子!”,兆竹一开始听到的时候心中方寸大乱,只能胡乱答道:“大帅说笑了,我明明是一个男子,只是小时候身子板不好,才会让大帅你有这种误解吧!?”说着呵呵一笑,丢了一句:“我去换茶!”便直接逃了出来。

现在她才冷静下来分析了一遍,她确定自己的身份已经成功的隐瞒了,昨天她亲耳听到夏霖桀的离开的声音,不可能会有错的!不过听到夏霖桀承认自己是男子,她才微微松了口气...

新欢旧爱(2)

“报!――”一声拉长了的喊声突然闯进兆竹的耳朵,不悦地皱起了眉头,夏霖桀面色如常...

“大帅,来自京都中的信件!”

兆竹眉间一跳,显然对信件的内容有些感兴趣,毕竟自己的爹爹还在京都...

夏霖桀似乎知晓她的心意,淡淡地说道:“宣读罢!”说着放下笔,往背后一靠,示意兆竹应该好好“服侍”自己了。兆竹心中虽有不满,一个男子帮另一个男子捏肩膀,怎么看都不雅观吧?奈何这是夏霖桀最近爱玩的把戏之一...

她走过去,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帮夏霖桀按起肩膀来...

那送行之人自然是当做什么都没有见到,将手中的布帛展开,清了清嗓子,开始朗声道:“朕闻夏爱卿屡建奇功,而收复真州有望,进而保我国土之完整,复我震国之威严。其功日月可见,因表功勋,特赐功成身退之时,与扶苏公主完婚!扶苏公主乃我国第一美人,地位尊贵...”后面的话,兆竹没有听了,无非是一些称赞郎才女貌的话...心中排斥着,心想:又是一大堆华丽,空无一物的辞藻。真是无趣!还是在这里,即使没有红绡暖帐,但是至少能够远离那些浮华下的阴暗的一面...

正想着,兆竹不禁有些为自己现在的生活庆幸...一时间笑意写在脸上...

夏霖桀感受到身后人的愉悦之情,烦躁地挥手,打断了那人的话,并命令送信之人将圣旨放下...

兆竹原本以为夏霖桀会很高兴地听完,指不定一高兴还叫那送信人多读几遍!一可抱得美人归,二可直接成为贵族,自此在震国中的地位恐怕是无人再能撼动的了!而自己身为夏霖桀的陪侍,(虽然实际上和一个丫鬟能做的事情差不多),自己的名声一定也能够更为响亮,除非他这棵大树倒了,要不然自己一辈子靠着现在陪在夏霖桀身边一段时间获得锦衣玉食的生活...兆竹在无限的遐想中,在她看来,只要夏霖桀答应了与扶苏公主成婚,那么对于自己一定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夏霖桀看着她眼中的笑意,不知为什么心情很是烦躁。明明她是自己的侍妾,为什么她对过去发生的事情完全不在意,即使不在意我这个人,那么也应该好好想想自己日后在相国府的地位...反正种种理由,都无法让夏霖桀理解,这个女人为什么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还可以笑得出来...

他嘴角稍稍一勾,有些人心中越发气,反而面上愈发温柔...而夏霖桀就是这样的人。

他指着那圣旨,说道:“拿着笔,给我将那布帛里的一些东西不好的改掉。我说,你写。”

新欢旧爱(3)

兆竹拿着笔,她心中也在讶异,夏霖桀的权利真的大到连圣旨都可以直接改的么?再说他还要改什么?新娘美貌,而那聘礼不是一般的珍贵...他还有什么好不满的?

她等着夏霖桀发话,她倒是要看看夏霖桀有什么要改的!

正想着,夏霖桀突然一句:“算了,不改了。你退下吧!”兆竹受宠若惊般地看着他,好似再确定一番...夏霖桀看着她这样心中烦躁,挥手让她退了下去。

兆竹自然是三步并作两步地消失在夏霖桀的书房....

而夏霖桀在兆竹消失之后,才疲惫地斜靠在椅子上...如玉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疲惫...看着那布帛,想起了与扶苏的旧事,不觉得有些恍惚...但是又想到刚刚他想要叫兆竹加上去的话,无非是要将兆竹也带上云云...他一开始就只是看到兆竹一心想要离开的样子,就下意识的不想让她离开,但是现在恢复理智了才记起

她在自己身边的目的无非是和萧逸世有关的...而自己对于萧逸世总是摸不透,这或许和自己从来都是运筹帷幄的习惯有所冲突,他才会这样一直想要抓住萧逸世有关的线索...从他们认识开始就是这样,但是从他身上却是总是找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而现在兆竹就是这个突破口...自己只是想要利用她而已...

但是他为什么看到兆竹根本没有想要留在自己身边的时候,心情会很烦躁?

....

成家后院....

成杉正靠在美人靠上,撑着自己的脸,一如往常...兆竹小心翼翼地绕道成杉后面,遮住了她的眼睛...成杉一惊,覆上兆竹的手便知道是兆竹了,她笑骂道:“兆竹!你还敢这样欺负我就算了,还敢擅离职守?”兆竹甚感无趣,说道:“你怎么就知道是我了...”

此时的兆竹已经换上了女装,白纱遮面,眼中闪着隐忍着的笑意...

“在这里还有谁像你这么大胆?”成杉说道。“不过,你今天怎么在这个时候换上了女装了?”

兆竹笑着说道:“这就是我和你在一起的装扮,不喜欢么?”还在兆竹明前转了一个身,仿佛在成杉盛开了一朵白色的雪莲...成杉不禁晃了眼,看呆了...良久回过神来,看到的就是兆竹放大的美目...

成杉一惊,说道:“以后你还是收敛点吧?!勾了魂的事儿别对我做!”说着气鼓鼓地转过脸,兆竹马上赔不是...

在兆竹的改过自新之后,两人再次笑闹到一处,但是成杉想到兆竹这个时间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心下怕给她添了麻烦,于是问道:“你怎么这时候会来这了?”

兆竹笑道:“是夏霖桀叫我回来的。他有喜事临门,自然是不想与我这个外人分享了!”于是将之前在书房遇见的事情简明扼要的说了一遍...

新欢旧爱(4)

接下来几天,兆竹看着成杉越发的闷闷不乐了起来,一时间不知道作何感想。她隐约知道成杉不开心是因为夏霖桀,但是兆竹问她时,她也是不说话,问多了她也就作罢了...心中叹息夏霖桀到底有什么好?只不过是生了副好皮囊,只是有点雄才伟略而已...哪里有比别人强了?心中自是百思不得其解...

兆竹自然是不知道成杉的心思,成杉自从听闻夏霖桀将要娶扶苏公主之后,心中一直放不下,明明当初只是在意夏霖桀的俊美无匹的外貌以及在震国百姓中神祗一般的存在,才会想要吸引他的注意,但是后来出现了兆竹,让她的对夏霖桀的心思稍稍放下来了些,只是自从知道兆竹是女子之后,她在一次无意间提出:“兆竹,你和夏霖桀真真可以说是一对璧人!”但是兆竹却打趣道:“夏霖桀虽好,可是我们是不可能的。若是你有兴趣,我帮你们撮合就是!你们才算的上是佳偶!”她不自觉的脸红了个通透,可是夏霖桀若是成为自己的夫婿,那真的可以说的上是她的造化了!于是她又开始悄悄地关注夏霖桀,她学习兆竹的自然,学习兆竹的坚强...这些都是为了让夏霖桀注意到自己,毕竟夏霖桀本就是贵族,相信大家闺秀是见过不少,而兆竹这样性格刚毅又美貌的女子可以称得上是尤物了,她正是发现了这点,才会将自己的心事藏于心底,期待着自己真的变优秀了,他能够注意到自己。只是,现在夏霖桀将要和扶苏公主成婚,而自己呢?难道要成为他众多妻妾当中的一个?虽然说还不一定能成为姬妾,但是就成杉本身的傲骨来说,她是极不愿意和他人分享丈夫的!于是,她在傲骨与她自以为是的恋爱中做着抉择...这才冷落了一旁暗自担心她的兆竹...

...又是这样过了几日,一日在午后,她被夏霖桀变相地驱逐出书房,原因无非就是周国的军队自从上次惨败后,他们发誓要报仇雪恨,进行最后一次的反扑。同时自己被排除在战争之外,可能就是上次由于“她”的缘故,导致军队蒙受巨大的损失,所以夏霖桀就随口编了个借口――为他做一个荷包,用来安神用的...一开始兆竹听着便全身起了鸡皮疙瘩,再怎么说自己也是男子身份,让男子将制作荷包...想想都觉得恶寒...于是正在烦心之时,便找来了成杉,而成杉自是自顾不暇,哪里肯听她求助呢?毕竟兆竹几乎不会女红...

...在几番劝慰之后,兆竹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不满与忧心,在成杉面前说道:“若是你真想要嫁与夏霖桀,我帮你传个话就是了,何必再这里伤神?!”兆竹或许是以男子的身份习惯了,才会这样在没有了女子的细腻。

成杉被兆竹这么一说,心中激起一抹异样的情绪...面前豁然出现了一条不错的路――问问夏霖桀的心意。若是夏霖桀也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那不岂是两情相悦?!若是夏霖桀对自己只是神女有心,襄王无梦,那便是到了自己放手的时候...

“兆竹!”成杉像是一个终于有了生命的玩偶,握起兆竹的手,眼中闪着兴奋的光...兆竹被这么一看,联系起上下文,心中便知道了个大概,剩下的话自然就不用成杉继续说了,于是接话道:“夏霖桀最近似乎精神不是很好,你还是做一个精致的小荷包,用于安神之用,小荷包上,你再进行心中的情意的表达。你看怎么样?”成杉一听,笑意满上溢了出来,说道:“兆竹,真是太谢谢你了!”说着马上唤了身边的婢女前往宣阁,在那里,她可以调到花色繁多,种类齐全的布料...

兆竹看着又恢复往日神采的成杉,不禁哑然失笑。不过回过头来,想到又能解决夏霖桀的任务,笑意更深了些...夏霖桀,你只是说要绣一个荷包,但是又没有规定一定要让我这个“男子”给你绣!我就不相信你能拿我怎么样!

西风萧瑟,兆竹一人在石桌上发着呆,成杉去挑布料了...终于还是剩下兆竹一个人...可是慢慢习惯和成杉嬉戏笑骂的时候...若是成杉真的要嫁给夏霖桀,那么她一定会会帮助她达成心愿的!

回程(1)

不出几日,夏霖桀再次出征,一如既往的沉着淡定,但是显然这次的战役不是一个容易的战役...这是军中之人都知道的事情...军人们的脸上带着浓重的颜色,这是最后一场战役。

在出发前,兆竹帮夏霖桀穿戴好盔甲,脸上无喜无悲,说不清,兆竹现在的心情是沉重的,上次的战场她是看够了,也快要承受不住,而面前的这个人,面对可以堆成一堆的尸骨,还有那么残酷的战场,在他看来却像是家常便饭...兆竹心中也是安慰自己,只是自己经验不足,所以才会像这般...她发现自己这次没能够上战场,心中竟然有一丝庆幸...她才发现,见到那么多正值风华的生命在自己的安排下在瞬间消逝,她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到的!正是因为如此, 她才知道自己恐怕难以成为像夏霖桀那样铁血般的人物...

这样的自我认识让兆竹心中痛苦极了,这意味着自己想要实现自己的计划,而自己却成为了自己的阻碍...但是面上却不露山水...

夏霖桀直到最后离开之前,也只是神色如常的看了她一眼,便走了...可是心情是如何的呢?这恐怕只有夏霖桀自己知道了...

...

成家。

成杉将自己修好的荷包给兆竹看,兆竹兴致缺缺的随意瞟了一眼,赏了她一句“不错”便再也无话,弄得成杉有点不高兴了,但是又想到兆竹此时不能够上战场,又想到她来到这里的目的,她才释然:“你别想太多了,这次不能够上战场,也不能够说明你以后没有机会啊!我相信你以后建功立业的机会多着呢!不急于一时!”面对成杉的劝解,她当然知道成杉的心意,心下也是抱有歉意...于是说道:“我知道...但是我发现可能我根本做不了我自己很像要做的事情...因为我根本说服自己!”说着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样子看起来痛苦又迷茫。

此时兆竹一袭女子装扮,柳眉紧蹙,发丝被风吹得凌乱,和着她茫然无措的样子,看了便让人心生怜惜。成杉自然也不例外,慌忙将荷包收进袖口,伸手握住了兆竹的手...说道:“不要再想了,有些事情即使你现在想太多,很多时候也是不能够得出答案的,如果是这样,你还要继续这样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当中,岂不是在自己找罪受么?”她用手搓着兆竹冰冷的手...

兆竹眼中茫然稍微少了些...有一件事情成杉是对的...即使现在再怎么想,也不可能有答案...

她缓了缓自己的情绪,良久才恢复过来...牵起一抹笑,说道:“对不起...让你看到这样的我...”

成杉见兆竹的情绪稍稍稳定了一下,于是重新再将自己的荷包拿出来,用以转移兆竹的注意力...兆竹看到一个深蓝色的荷包上面绣着一朵桃花,上面是《诗经》里的《桃夭》: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全诗全都绣于一个兆竹手掌大小般的荷包,可见其精致与用心...再看着成杉,才发现她用脂粉遮不住的黑眼圈,心下了然,兆竹笑着说道:“夏霖桀一定喜欢!”听得成杉心花怒放!她真是期待夏霖桀的回答...

回程(2)

战场上...

夏霖桀亲自上前杀敌,此时前面的样子看起来像是在地狱般,红色渐渐变成黑色,血渐渐凝固起来,有的人倒下了,站起来给敌人最后一击,有的人倒下来便是再也起不来了...这就是战场,这就是用血来维护着自己国家的尊严,还为了身后或是带着殷切的期盼的父母,或是带着温暖笑意的妻子,或是还是在襁褓之中的小生命...无论是国,还是家...这都是他们选择的命运...

夏霖桀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每次看到有人在自己面前倒下之时,夏霖桀的眼光便会冰冷一分,对着面前扑过来的敌人下了死手...

不知道杀了多久,看得见面前的斛和,他才勾起了一个残忍的笑,这回,你是要死在我的手上了!说着便拿起自己的手中的枪勒马向前飞驰...却不知道后面的一双鹰目盯着他...眼中含着巨大的恨...

...成家...

兆竹不知道为何此时心情会突然的闷疼,手抚上心头,眉间也再次染上一丝忧色。正在笑着和她说话的成杉看到她这样,不禁觉得奇怪,担心地问道:“你怎么了?”兆竹摇摇头,牵强地笑道:“可能是出来有点就了,有点累了...”成杉听到她这样说,便没有再多留她...

兆竹回到自己的屋子当中,看着简洁大方的屋子,心头还是闷闷的,一时间恍惚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她打开窗户,但是心中的苦闷还是无处排解...她最终换上了军装,向着城墙走去...

她像是接受一种召唤,一直向着城门走去...

...战场...

夏霖桀捂着自己的手臂,那里整个箭穿过右肩膀若是他反应再慢一些,那箭恐怕就要娶了他的性命,夏霖桀脸色苍白的看着斛和,原本主动的攻势却顷刻间变为被动...此时夏霖桀的处境便是前有虎,后有狼,随时都可能再受伤...环顾四周,每个人都在吃力应战,敌军的主力似乎就是在这里,而自己就是敌军的目标!他没有想到自己的竟然这么有价值...心中暗自讽刺着,都怪自己将自己的主观情绪移到敌军身上上,只是想着若是自己是敌军主帅会是如何...自己一定会顾念大局,而不是专注于一个人...

而此时...正是他失策的一次...也是他命悬一线之时...

...果然斛和第一个向他发起了攻击,拿着一把大刀向夏霖桀冲来,而夏霖桀此时根本无法应战,只能自保...可是他一边躲一边却是在想着如何进行反击,他将斛和与自己的作战角度凭着自己的自觉调到了刚刚好可以做自己的挡箭牌的地方,这样,身后之人便暂时没有可乘之机。虽然是这样,一味的逃避,也激起了斛和的好胜心,对着夏霖桀的每一次攻击愈发恨厉...

夏霖桀额间不断冒出细汗...他绝对不能在这里死了!

回程(3)

兆竹快马加鞭的向着有人的惨叫还有马的嘶鸣声前行...那里是自己的目的地...肩膀上的伤还在疼,但是此时兆竹却热血沸腾,嘴角含笑,只有这样,才像是自己,一个可以像是花木兰一样的人!

随着声音越来越接近,兆竹看到的景象也是越来越血腥,她皱着秀眉,手中握着的缰绳却是没有松掉半分...

她冲进两军交战的时候迎面而来的却是震国的军队,兆竹向他冲去,将他从敌军手中救出,但是救了才知道是上次和自己一起战斗的那个副将,两人相见却是有点尴尬,但是此时却是顾不了那么多了!她将遍体鳞伤的副将安置好之后,正要上战场之时,那副将叫住了她,说道:“大帅此时在西北方向,约三百米处,你一定要去救他!”他刚刚也是看见夏霖桀的处境的,奈何自己也被敌军缠着什么也不能够帮他...此时兆竹出现在这里,如果顺利的话,此时也只有兆竹能够救夏霖桀了...

兆竹顿了顿,看向他,他眼中的殷切让兆竹明了,夏霖桀此时是绝对不能死的!

她下颚不可见地稍稍一倾,便跃上马,向着西北方前行,面前人很多,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有空暇来阻挡自己,因此兆竹很顺利的就看到了夏霖桀所在的地方...夏霖桀脸上全是血污,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而手中的枪用左手握着,右手的肩膀上却是猩红一片。而不远处一具尸体,手中拿着弓箭,死不瞑目....兆竹眉间一挑,含着笑意看着夏霖桀,没有想到夏霖桀竟然能够在一对二的情况下,还能够除掉一个对手,不过...这么狼狈的样子,她得好好看着...但是嘴角的笑意还没有蔓延开来便冻结在脸上,下一秒,斛和想要挑开夏霖桀的枪,而夏霖桀却不知怎么,枪竟然落地了!

兆竹看着斛和想要再次向着夏霖桀发狠一击,当下策马前行,将斛和的刀挡住了...

斛和一愣,连带着被救的夏霖桀也是没有想到兆竹此时还会出现在这里...兆竹趁着两人都是在怔忪之时,兆竹一把将夏霖桀的马背狠狠一拍,马儿吃痛,风一般地向着来处奔跑,兆竹迎上夏霖桀不可思议的目光,不知怎么,有种放心的感觉...或许,是完成任务的成就感吧!只要夏霖桀逃出这里,那么这场战役,就是自己赢了!

她勾起一抹风轻云淡的笑,将视线重新落回到斛和身上,他的脸以为仇恨而扭曲...向着自己发起了攻击,而在这种攻击下,兆竹却是因为肩伤,反而越来越处于劣势...她想要与斛和同归于尽之时听到有敌军落荒而逃...兆竹知道,震国赢了!她看着地平线上黑色的盔甲像是海潮一般涌来,心中百感交集...

就在这时斛和想要给兆竹最后一击,却想起上次失败之后,他越想越觉得这个人不简单。虽然一副孩子的样子,但是,夏霖桀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一个孩子呢?!再看看刚刚夏霖桀看向他的眼光,斛和断定,夏霖桀在乎这个人...光凭这点,就是比杀了他还要划算!

他当下立断,将兆竹作为战俘俘虏了...

兆竹早已是做好死了的准备,却不想是这般...

乱(1)

书香气息浓重,早已没有了战场的那奥是些腥风血雨...夏霖桀一脸疲惫地看着那些烟雾,眼神复杂地不知在想什么。从昨日回来之后,夏霖桀便像是现在这样...芸娘慵懒地斜靠在窗前,但是眼光却是犀利地看着夏霖桀,她从来不知道夏霖桀会有现在这般样子,她唯一知道的便是夏霖桀这样,和兆竹有关。自从得胜归来之后,夺回了真州,这样的大的喜事,却没有从夏霖桀脸上感受到一丝喜悦...她皱眉,目光流转,起身走进夏霖桀,将焚香移开,使夏霖桀的眼睛看到自己,但是虽然夏霖桀的眼中有自己的倒映,但是芸娘却感觉不到夏霖桀真的在看自己...这种“明白”使芸娘心中狠狠一痛,她微微蹙眉,下一秒便换上了原本风情万种的样子,说道:“你要这样发呆到何时?是不是应该要准备一下回去的行李了?”说着向夏霖桀靠近,用食指勾起夏霖桀的下颌,但是手一碰到,便被夏霖桀挡开...她一顿,看着夏霖桀伟岸的背影,心中一阵茫然...这是自己要深爱的男子,这样冷漠地对待自己,自己这样卑微,只是想要有一天他能够正眼看一下自己...

夏霖桀回过头,便是看到芸娘扶桌,脸色苍白,不知为什么脑中浮现的是她的脸...那时候她救自己的时候,脸上虽然看不出什么?但是他知道,在面具下面的脸一定是苍白的...她的目的如果是自己的话,她大可不用以命抵命,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明明只是一介女子而已...他永远不会忘记她在被俘虏的时候,那种茫然无助的眼神...

他想到这里,手蓦然的紧握成全,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芸娘对上夏霖桀的眼,看到他的眼神,心中一惊,迅速将自己的情绪掩藏好了...虽然她知道他刚刚的情绪不是针对自己,但是心中还是畏惧。这或许就是夏霖桀本身的气场吧?!

短暂的沉默之后,还是芸娘开口说道:“你不可能不回去的...”震国相爷夺回真州,这消息已经使举国欢腾,不日,夏霖桀便要回去和扶苏成亲...这些都是接下来可以预见的事情,芸娘下定决心,一定要陪着夏霖桀!

夏霖桀这回才将芸娘的话听了进去,自然是知道芸娘话里的意思...回去?他当然知道要回去,但是就是因为这样,他才烦躁,一边是他原本应该顾全大局回到震国,一边是他的内心并不想要将兆竹置于不顾...

他透过窗外眺望远方,风将他的衣袂吹起,衬着他的脸,恍若如仙人...他剑眉紧蹙,嘴巴抿着,不知喜怒。

你,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分割线.............

兆竹不知道现在是在哪里,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从昨天被俘开始,眼睛便被蒙上黑布,手也被牢牢的捆绑住,她唯一知道的就是现在在一辆马车中...一路的颠簸,兆竹早已不知现在在何方。她不知道接下来她该怎么办,接下来的不可预见的事物,可能下一刻便会脑袋身体分家。这让兆竹心中冒着冷汗...对于她来说,作为战俘而死与作为英雄死在战场上是完全不同的...因此思前想后,兆竹决心在任何时候保命要紧!

兆竹慌乱之后,静下心来分析自己的形势,她想到斛和要留自己一条命,一定是自己的命值钱,那么自己只有将自己的价值扩大到最大!她想着,要是说是他远方亲戚,那么可信度和利用程度一定不够,而且这么久,夏霖桀一点动静都没有,敌人可能就会考虑要不要保留自己的这条命了...兆竹一时间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正在想当中,听见外面有人要进马车了...此时马车已经停了,可能是中午或是夜晚需要休整一下剩下的残兵了...

她附耳倾听,听见是一个年老的老者,用周国的话语。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但是脚步声便临近马车...她这回不知道开始庆幸之前失明了,这样即使用黑布挡住视线,她的反应也可以说得上敏锐...

她听见翻开布的声音,突然眼前的黑布一扯,她又重新的看到了光...幸运的是,此时马车的光线不是很刺眼,所以她很快就适应了这种光线....她看见自己面前的人: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样子很是和蔼。兆竹一顿,满眼疑惑的看着他,兆竹想着自己被当作俘虏,看到的人一定都是像是狼一般,恨不得扒自己的皮,啃自己的骨头!哪里会是现在面前的这个老人?!

而那老人没有理会兆竹的疑惑,只是将自己的药箱往车上一放...

兆竹这回才知道,他是来为自己治伤来了!可是自己伤处是肩膀,他一定会知道自己是女子,身为周国人的他一定是不会帮自己的!想要隐瞒身份,是不可能的吧?!她不知道为什么情急之下,也不顾他听不听得懂,直接说道:“不用了!我伤口没什么大碍!”

话一出口,身形一顿,脸色黯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那老人却用震国的语言对她说道:“你不用担心,你是女子的事情,我不会对任何人说的。”说着笑得讳莫如深...说着便扯过兆竹的手臂,开始耐心诊治起来。而兆竹还在震惊中,久久未回过神来。

等到肩膀上一阵冰凉的感觉,才让兆竹回过神来,她才发现自己的肩膀香肩微露,便一把将衣服扶正,怒视那老人,但是那老人眼中却没有一丝猥琐,目光坦然地看着她,说道:“姑娘,这肩膀若不是遇见了我,恐怕是要废了啊!哈哈!”说着笑得开朗坦荡...

兆竹心下歉然,恭敬地说道:“多谢老医师相救!”

那老人摆摆手,躬身出了车,让兆竹连问他的名字都没来得及...

乱(2)

像是冥冥之中早已有了注定,兆竹若是知道这救自己的人就是之前救过自己的一白大师,可能后面很多事情就会不一样了...

一白大师从兆竹的马车中出来以后,迎面便走来了斛和,斛和恭敬地对大师鞠躬,说道:“多谢大师帮助!”脸上满是敬佩之情,不等一白大师回话,便说道:“大师这般才能何不随我去周国?在下保证您一定会得到一个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高位的!”斛和急切的神情和说出的诱惑让一白大师什么反应液没有,斛和见他连眉毛都不抬一下,便知道这是真正的得道高人,也不好再强行留住他,于是和一白大师告别之后,便再次启程...

兆竹感觉到马车在意转动起来,眼睛没有了黑布的遮挡,兆竹寻了一个角度看向窗外,只见四周一片葱郁,和自己想象的漫天黄沙的情景不一样...阳光洒下,路面上印着斑驳的树影,一时间竟然兆竹一种度假的感觉,而不是被俘...

后面响起一声大喝,兆竹一惊,便知道刚刚看这景象入了迷,被敌军发现了...正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于是兆竹退回到车中,挡住了原本可以看到的美景,兆竹一时间自嘲自己还有闲情雅致去欣赏它...

百无聊赖,兆竹倒头再次睡过去...

......真州....

已经过了两天,城中已经整理得差不多了,而原本真州的百姓们也渐渐的回到原先的样子...百业待兴...

夏霖桀看着已经下达的圣旨,眉头一直未松开。准确来说是自从回来之后,他的眉头没有松开过...芸娘在房中的另一端仔细的端详着桌子上自己的设的局,她这两天学乖了:如果想要留在夏霖桀身边,那么装作自己是空气,便好了...可是自从刚刚带着红色喜庆的色彩的圣旨一道,她却再也装不下去了...她烦躁的将桌子上的棋子一扫,站起身来,向着夏霖桀走去。纤手一勾,将圣旨拿起,展开来,慢慢读了起来...而夏霖桀对此也只是稍稍皱眉,便不再说什么了。

芸娘看着圣旨上的话,和自己猜测的差不多,嘲讽的将圣旨往桌上一扔...看到那圣旨背后绣的凤凰启鸣的图案,心中烦躁,遂转过头不再看它。她说道:“我们还是早点走吧!若是再不走,扶苏公主可是要伤心了!”说这句话时,带着一种挑衅,仿佛在说:“兆竹和扶苏只能选一个,你还是好好斟酌斟酌吧!”夏霖桀亦然不语,芸娘便把话说明了:“你若是还要去找兆竹,那还是早点启程吧!周国是很乐意见到这样的情况的!还有,我倒是奇怪了,为什么兆竹被俘,而是要你去照看他,不可不记得你对谁这样上心!”兆竹没有想到这么快就将自己心中所想和夏霖桀挑明了,一定是因为圣旨,她才会这般质问他...难道夏霖桀知道兆竹是女子,而且还爱上了她?!这样的猜测不得不说是大胆的,但是却是最接近事实真相的...当然,夏霖桀是看不清自己的心...

为什么自己还是不想走,为什么这几天脑子里想的全是兆竹?!

...正在烦恼当中,便听见一声如泉水般令人心旷神怡的声音...这个声音若是以前,夏霖桀一定是欢迎的,但是此刻却是带着点慌乱与心烦。

夏霖桀看着萧逸世抬步走近书房,脸上依旧是那般风姿绰约,只见萧逸世笑着对他道贺道:“恭喜你终于抱得美人归了!”

夏霖桀皱眉,单刀直入地问道:“你来做什么?”

萧逸世这才发现夏霖桀的不对劲,但是也不好再问什么?也直接回答道:“我和兆竹有约:等到她成功打败了周国之后,我便来接她。所以在我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便马不停蹄的到了。”说着看着夏霖桀的脸色变了变,心中也是惊讶,难道这小子对兆竹动了心?“她被周国的人俘去作俘虏了!”芸娘看见夏霖桀此时很不对劲,便代替他告诉萧逸世。正要替夏霖桀解释,但是迎面便迎来了萧逸世投射过来的冰冷的目光,碧眸里流光流转,再次【抛出疑问,说道:“你说她现在在哪里?!”芸娘被这不属于夏霖桀的气场吓到,一时间忘了作答...萧逸世也不等她再做回答,看了一眼夏霖桀,头也不回的迅速消失在书房...

只留下夏霖桀一脸迷茫,而芸娘也不知说什么。

良久听到夏霖桀说道:“明天起程。”...

乱(3)

前路漫漫,萧逸世策马出了真州,行了很久,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有多鲁莽...看着前方,一时间眼中露出了迷茫的神色...他知道兆竹被俘,所以自己一直策马向着周国的方向...可是?面对前面的景象,却让萧逸世不知往哪里走了...

这里郁郁苍苍,远离了尘嚣,有一种难得平和...大树林里的树木很是高大,稍稍走远些便会失了方向...

正在迷惘着,便看见前面有一个老者,他现下没有办法找到他人询问,便下马询问老者。走近了萧逸世才发现这老者仙风道骨,让人一见便心生敬畏。萧逸世牵着马,恭敬地问道:“老先生,不知道你从前方过来,可有看到周国的军队?”

这世界还真是小,没有想到萧逸世见到的竟然是一白大师!

一白大师看着萧逸世难得的碧眸,眼中闪过一丝怪异的神色,但是随即很快地掩饰下去,淡淡地道出实情:“昨天,我刚刚在这树林的东南方向大约十里处替他们治伤,不知道你找的可是那军中的俘虏?”萧逸世因为关心着兆竹的安危,竟然没有注意到一白大师不寻常的神色...他更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真的竟然能够找到关于兆竹的消息,也没有想到这老者会猜到自己是为了兆竹,并且还见过她...“不知道她过得可好?”

萧逸世也不否认,直接明了地道出自己心中所念。

一白捋了捋胡须,笑道:“她应是好的。”

一句话让萧逸世心中的重担稍稍放下,他接着问道:“不知道军队向着哪边走了?”萧逸世急切地看着一白,希望得到他肯定的回答...一白看着他说道:“向着东南方向你会看到昨天留下的痕迹...接下来的可能就是要靠自己了...”他看着萧逸世仿佛要将他印在脑中,顿了顿,似是警告似是感叹地说道:“千万不要关心则乱啊!”说着长叹一声,稍稍点了点头,便绕过萧逸世,离开了...

萧逸世被点醒,他才发现有些东西自己是可以做到的,可是一和兆竹扯上关系,他就会忘记自己的聪敏,忘记自己有很多事情他是可以做到的...这就是关心则乱么?

萧逸世他心中不知道为什么很乱,这次会来遵守诺言来接兆竹,是他想了很久,期待已久的见面的...自从伤了她之后,他心中不安...他意识到自己对过去太放不开,也疑心兆竹对自己的身世知道一些不该知道的东西...可是在他回去之后他才想起来兆竹根本就是被动的出现在自己面前,也是被动的知道一些事情...可是即使他马上便意识到了,却还是没有机会来和她相见,或者说是没有勇气...他不是没有看到兆竹受伤的眼神,也真是因为这样,他心中才更加自责。可是却没有想到兆竹竟然成了战俘,一时方寸大乱,才会马上马不停蹄地追了过来...

果然是...关心则乱...萧逸世讪笑道...

......分割线.....

兆竹再次醒来已经是黑夜了,外面静悄悄的,让兆竹不知何生出了一丝丝悲凉之情...现在这个时辰应该是深夜,接近凌晨之时。车内的温度极低,兆竹拼命的搓着手,但是还是没有感受到温暖...她哈气,才让手感受到温度...她将自己环抱成一团,这样才会感觉好一些...

车还在行动着,轮子咕噜噜的转着,深夜至能够听到这点声音,像是四周都没人一样...像是没人一样...若是没有人,自己可不就是可以逃脱了么?!一个大胆的逃跑计划就这么冒出脑海...她撩气窗帘的一角,打量起四周,还是那片树林,兆竹都疑心他们是不是在绕圈子,难道这树林真的有那么大?!收回自己纷飞的思绪,继续打量着四周...

...等到她非常小心的打探完“军情”,才发现自己想要逃走是不可能的...因为这辆马车的四周都被围上了...

有那么多士兵围绕着,像是一个贵族该有的待遇,可是也不见车内的生活又多好啊!兆竹心中很是恼怒......

难道真的只能到周国成为任人宰割的俎上之鱼?!

她想到目前的情形,似乎这已经是定局了...

然而她不知道此时还有一个人正马不停蹄向她赶来...

乱(4)

兆竹是在马车强烈震动之后醒来。虽然额头疼痛着,但是还是在意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掀开车帘向外探去。她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景象,百兽向着马车方向赶来,白虎张开血盆大口对着自己发狠的吼叫,而狼也是低吼着,双眼发着幽绿的光...还有许多兽类向着自己慢慢前进,无形中有种压力向着自己这个方向袭来...

当然这里面最惊慌的便是守卫的战士们了,斛和也是如此,皱着眉头看着面前的景象,首先喝令道:“前面的人和我一起去抵抗住这群野兽,后面的人赶紧出了这座深林!”说着手一挥,率先看着向前冲去。

后面的人自然也是响应着,迎上前去...

兆竹看着这些动物,不知道脑海之中想起萧逸世的音容笑貌,一时间嘲笑自己魔怔了,才会在这时候响起他...可是面前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他来了?她将头伸出窗外,努力地寻找着他的身影...

...“你在看什么?”萧逸世的声音蓦地出现在自己身后让兆竹一时间不知如何回应,只是转过头,眼神看着萧逸世像是在看一个怪物...“你怎么会在这里?!”兆竹看着萧逸世的笑容,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才感觉到萧逸世是发自内心的笑着,一时间晃了眼,脑中不知道忽然停止了运转...她以为萧逸世永远不会再回来了,她以为萧逸世生气了,抛弃了自己...可是现在,在自己最孤立无援的时候,出现的却是他!这和做梦一样!

她呆愣的看着他,心里却是翻江倒海般震撼...

萧逸世笑着说道:“我来接你回去。”

说着便拥着兆竹破门而出...后面自然少不了追兵,但是却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乌鸦不停地向着那些士兵发起攻击,让他们无法对兆竹和萧逸世进行追击...

...战况一直持续着...兆竹向后一撇,看了看后面的情状,一时间震惊不已,白虎额间一柄大刀,轰然倒地...虽然看不清后面的情景,但是她知道这次动物的死伤一定是极惨重的。

................分割线.................

萧逸世牵着兆竹的手腕,向密林七转八转,确定身后没有追兵之后,才停下来,用手中的白色玉笛一吹。虽然兆竹听不将声音,但是却知道这是吹给那些些野兽听得...全都是萧逸世在控制着的...

她心中挂念着那些生物,想到他们皆是受了萧逸世的骗,才会去白白送死了...心中这样想,愈觉得悲凉,只剩下自己逃出来这件事聊以**...

她看着萧逸世额间的汗,看了一眼他紧紧握住自己手腕的手,迷惘地看着他,她不知道现在改怎么说,该道谢还是该怎么样?她现在不知道萧逸世的想法...所幸还是萧逸世率先说出了口,他笑着说道:“怎么不说话了?”

说着放开了兆竹的皓腕,拭去额间的汗...兆竹听他的语气,好像把上次所有的不愉快都忘记了,心中纳罕,但是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看着他。

被一个男人委屈地看着,萧逸世心中有些别扭,俯身上前,将兆竹的面具还有变声器都摘下,这样看着面前的佳人,现在他才觉得兆竹这张脸真是漂亮,因为激烈的运动而泛红的脸还有红润的唇,不知为什么会想让人一亲芳泽...他将视线转移,把自己纷乱的情绪理清...

她没有想到萧逸世走近自己是为了将自己的面具摘下...她刚刚还以为他要和自己拥抱...不知怎么,心中会有点失落...

此时却听到萧逸世说道:“从今以后,世上便没有兆竹这个人了。你还是做回倾之吧!”

姚笛听到他叫自己“倾之”,皱眉道:“我叫姚笛,不叫倾之。”

萧逸世看着她,良久才说道:“姚笛...”他在心中呢喃一句,想要把者名字记在心里...

姚笛见他只是深深地看着自己,一时间脸上又布满红霞,藏于袖中的手不停地绞着里袖...女儿情态十足...

萧逸世笑道:“姚笛,那现在可以走了么?我们一起回京。”说着向她伸出手,兆竹呆愣了一下,将手放上萧逸世的手掌。萧逸世的手很宽很温暖...姚笛永远不会忘记这一刻...

回京(1)

姚笛坐上回虞城的马车,神智还是有点恍惚,和萧逸世紧握着的手布满了细密的汗,可是谁也没有放手。姚笛偶尔偷偷地瞄一眼他,看着萧逸世嘴角微微勾起的笑,不知为什么心中也像是打翻了蜜罐一样甜蜜。这样,多好啊!姚笛在心中想着...

这样想着,便笑出了声,一旁的萧逸世眼角也含着笑意,不过,故意板起脸来,问道:“这样很奇怪么?”姚笛仔细看到了他眼中的紧张还有脸上一点可以的暗红,心中更是欢喜。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对这样的萧逸世感到很新奇。而萧逸世发现她像是一个三岁小孩第一次看到色彩缤纷的糖果一般,对着自己流露出一种向往和莫名其妙的新奇之感,让萧逸世突然将不知道为什么会有点不知道怎么做...萧逸世心中也是暗自腹诽:自己痴长了姚笛五岁,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

姚笛看到萧逸世的手就要抽出,一慌,握着萧逸世的手紧了紧,萧逸世见她这样也不再说话,只是用眼神示意:不准用那样的眼神看我!眼神虽然犀利,但是在姚笛眼里这里面更多含着恼意,心中也是想着,萧逸世竟然还会有这样的一面,笑着举起他们牵着的手,真心地说道:“这样很好啊!”两人相视一笑,这样,很好了...

纵使经历过很多,姚笛或许没有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萧逸世已经在心底扎了根,相较于与自己有过肌肤之亲的夏霖桀,萧逸世对于自己无疑要重要很多,在意很多...只是姚笛很快就从这喜悦之中清醒过来,心连带着手一寸寸地凉下来,是啊!自己和夏霖桀有过肌肤之亲甚至更为亲密,自己早就已经配不上身旁人了不是么?!

萧逸世感受到姚笛的手的温度变化,再仔细看她的脸色,发现竟然有些苍白...关切地问道:“怎么了?”她看着他,秀美俊雅,面如冠玉,翩翩然佳公子...这样的人,自己真的配的上么?姚笛迟迟不回答,只是看着他,他的碧眸中含着紧张和探寻,她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怎么说出口...须臾,她像是下定决心般,垂头不敢看他,小声地呢喃道:“你...知道...我和夏霖...”话还没有说完,萧逸世蓦地抓紧她的手,惊得姚笛再次看向了萧逸世。他看着她的脸色,大概猜到了她在想什么?皱眉,稍稍调整好情绪之后,淡淡地说:“我要的是你未来,你的过去,我不会追究。”萧逸世说这句话的时候,正视着姚笛的眼睛,当然也看清了姚笛眼中的震惊还有接踵而来的喜悦...他怎么会不在乎姚笛的过去呢?只是他更想要的是姚笛的现在和未来。他不是没有乱过,然而姚笛是第一个他觉得特别,想要去保护,倾心对待的,原因他到现在还不能够说出个所以然来,可能是自己这好玩游戏的性子,让游戏开始,结果却不想将自己的心也遗失在某人身上...

回京(2)

姚笛没有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萧逸世的认真的表情倒映在姚笛的曜石般的瞳孔中,烙印在心上...

她这时候不知什么?热泪盈眶...

她鼻尖酸涩了一下,最终还是垂头不语:她没有办法真正给萧逸世答复,她现在所知道的就是,萧逸世,这个愿意心无芥蒂地完全接纳自己,对于她也是一个难能可贵的感情...

萧逸世看着她低头不语,心中也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想要安慰她,却不知道从何入手...他懊恼地想,回京以后,要不要请有经验的人请教请教。

两人陷入暂时的安静,而在姚笛通过车窗看到窗外的景色,似乎有些熟悉,便问道:“ 这里是哪里?”萧逸世随意看了一眼窗外,回答:“这是我送你过来的地方...怎么?有故人要辞别?”

姚笛想都不想,迅速点了点头,说道:“虞城的成杉,她一直很照顾我,而且即使知道自己的身份,还愿意帮我保密...”萧逸世微微挑眉,看来姚笛在这里过的还挺好,而且还拉了一个党羽...他兴趣盎然地说道:“那便去见上一面!待会,我便在落脚处等你。”拍定时间也地点,姚笛坐在马车上,向着成家走去...

她不时便到了成家。此时她面上覆上轻纱,全身只是在真州随便穿了一件素衣,青丝轻绾,说不出来的潇洒...

看守门的士兵看到这样风华难掩的女子,一时间也不去向平常那般呵斥她,只是静静的等着,果然,姚笛便上前说道:“请告诉你们家小姐,说是一位故友来拜访她。”言语间满是诚恳,同时也是含着氏族贵气的,那人看她一眼,便叫自己的手下叫人去了...不多时,姚笛便被带到了成杉那里。此时成杉正在花苑中的石桌上...阳光打在她的身上,让姚笛一时间看不清她的神色...

走近了才发现,几日不见,成杉似乎消瘦了很多,眉眼间失了朝气...但是那双黯然的眼睛在看到她之后点燃了一点点星火...她赶忙上前,说道:“你真的没事!我刚刚还道是谁呢!不想却是你!想不到你被周国俘虏了,还能够回来!我真是没用...”说道姚笛被俘虏,她却束手无策,不禁红了眼眶,不是没有去求过自己的爹爹还有夏霖桀,但是两者都是装聋作哑,使她灰心和失望...再者便是夏霖桀回到了京城却没有带上自己,不过这次她却没有过多的动作了,陪伴不了夏霖桀的失落还有兆竹的生死不明...这些,便足以让成杉这个生活在温室中的花朵受到很大的打击...

姚笛听到她话语将满是愧疚与悲伤,想到自己此时来这里的目的,一时间也增加了一些离别愁绪,原本想要轻松一点告别的,可是?这样的成杉,让她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出离别的话...

也许是看到姚笛欲言又止的样子,又注意到姚笛从刚刚到现在都没有落座,心中便猜到了,一时间怔忪不能言。

姚笛看到成杉的脸色,便知道她猜到了,心中虽说有难过,但是她是真的不能够在这里久留的,且不说萧逸世在等她,光是回京便是对姚笛极大的诱惑了,她怎么可能不去?

雨(1)

...姚笛也没有想到会是这般情状...姚笛看着怀里突然多出如小山包一样的东西,一时骇然...

在知道了自己的来意之后,她便认真地要自己在这里等着,不时便看到成杉一股恼的将后面下人拿来的物什全砸在自己怀里,一边念叨着:“这是路上要穿的衣物,我都没有穿过...”“这是路上的吃食...”“这是路上要用的一些药物...”...凡此总总...

姚笛这才发现成杉竟然也有这么细腻的一面,笑着说道:“你这是要让我把整个成家的挖走么?这多东西!”虽然言语间是不满,但是眼中含着的笑意却是真的。成杉知道她这是在打趣自己,因为离别在即,竟然也不回嘴,只是吸了吸鼻子,说道:“你到了那边,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千言万语只是剩下这句话...

...

与成杉分别之后,姚笛便踏上了马车,将成杉送给自己的成堆的东西挑挑拣拣之后只剩下两件,一件是成杉要姚笛转赠给夏霖桀,另一件则是成杉送给自己的一把木簪,上面写着“成家女.杉”,这是成杉说小时候无聊的时候刻着玩的,说是送给姚笛的纪念之物...姚笛看着手中木簪,想到成杉的脸,她也是知道这一别,下次相聚便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天也像是知道了这悲伤的情绪,很配合下次了缠绵的霪雨...

姚笛轻声叹了一口气,不知不觉便到了萧逸世的落脚处...此时雨势没有减小,反而有加重的倾向。

当姚笛她踏进门口的时候,鬓角有露水...萧逸世正在和掌柜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在看到她之后,眼中含着笑意,说道:“你来了!”他顺手将姚笛发间的露水拭去,这个动作本是无心,但是姚笛心中却是有种五味杂陈的感觉...

她看着门外,抱歉地说道:“对不起,都是我忘了时辰...”

萧逸世看着姚笛这样,心中又生出捉弄之情,脸色浓重地说道:“你既然已经知道错了,那么你该怎么补救呢?”说着好像很苦恼地说道:“原本可以早一点到京都的...”半是玩笑半是真的话,再加上脸色不好,让姚笛真的开始垂眸,想补救办法...她如扇的睫毛扑扇着,可以看出她又再想什么鬼灵精怪的事情...

但是不一会儿,姚笛便好似受了凉,打起了喷嚏,萧逸世见此便摆摆说说道:“雨势变大,而且着天色渐暗,我们便在这里歇一夜吧!”说着拿着一张竹牌交给姚笛,让她回房间整理一番,姚笛点了一下头,便上楼去了,但是看她那样漫不经心的样子,便知道她在想什么办法让萧逸世不那么生气...这种感觉好似之前她惹哥哥生气了,却知道错了,百般讨好他...

而萧逸世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便向掌柜走去,继续刚刚的话题。

这家客栈的掌柜姓陈,对着萧逸世的碧眸由刚刚的震惊和新奇转为淡然处之...萧逸世没有功夫去理睬他的变化,说道:“这里再没有空房了么?”说着将一锭银子放在柜台上,陈掌柜看了银子一眼说道:“客官,这里真的没有客房了,您刚刚定的便是最后的啦!”这陈掌柜倒是老实,萧逸世自然也是知道这点,便也不再为难于他,只是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雨(2)

姚笛走出房门,端着用过的晚膳,她一边交给正在上楼梯的小二,而眼睛却是在四处探望,但是因为大雨而滞留在这里的一些商人或是游行之人不一会儿便占满了整个客栈,幸亏这二楼被小二给隔离开来,以防人多,手脚有不干净的人会造成客栈的损失...

也就是这样,才会使姚笛在人群中找不到萧逸世,她皱着眉头,扶着木栏向下望去,奈何视野有限,她探出半个身子也没有看到萧逸世的身影,且这个动作引起一部分人的注意,姚笛这才讪讪地回到了房间。回到房间之后,姚笛躺在床上,看着床的帷幔,这是个还算是舒适的小屋,青色的帷幔,白色的被褥,被窝是暖和的,姚笛此时感觉很温暖,身子觉得轻松了许多,不由得睡死了过去...

而另一边的萧逸世则是吩咐了小二上菜之后,不消片刻时间便送达到了萧逸世指定的房间,而他自己只是稍稍吃了点东西,便回了马车,对着小二吩咐不要多嘴,小二欣然应允。

外面依旧是磅礴大雨,萧逸世无奈的叹了口气,身形一闪便上了马车。

马车很小,而且外面的雨时不时会透过车帘打在萧逸世身上,不一会儿便打湿了他的袖子,萧逸世皱着眉头,抚了抚手袖,便闭起眼打起座来。他虽然闭眸,但是注意力却是向着姚笛住的房间...

....和姚笛的温暖与惬意截然相反,这里风雨交加,寒风刺骨...

............分割线.............

第二日,姚笛起床之后,发现天已经大亮了,她瞥见不远处的桌上有一盒糕点,有人来过?!奇怪的是,姚笛这次睡得很甜,竟然没有发觉!姚笛刚刚睡醒的迷糊顿时清醒了大半...她草草的洗了把脸,对着铜镜盘起一个简单的发饰,不时姚笛便看到萧逸世在镜中的倒影。她眼中闪过一丝欣喜,转过身来,却对上了对方的眼,身形一下顿住。

这怎么会是萧逸世的眼?!里面充满着看到自己的惊艳与**裸的欲望!姚笛心底一凉,脸上却强作镇定,她一遍遍地告诉自己:萧逸世不是这种人,他绝对不会伤害自己的!说着,脸上反而轻松了,她笑盈盈地说道:“你今天一大早来找我是做什么?”而对方却是不回答,回答她的是一个贪婪的笑声,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姚笛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她看到的便是萧逸世一步步向自己走来...

雨(3)

萧逸世笑着说道:“来看看你睡得怎么样!”说着径自倒了杯水,不过茶水早已凉透,所以他也只是闻了闻,眼角的笑意更深了些,姚笛警惕着看了他一眼,看着他的动作还有表情...这一切都是太怪了!萧逸世虽然只是最近对自己的态度发生改变,但是他骨子里的傲气还有那种气质是不会改变的,而此时的他却像是一个俗人...

姚笛心中暗自开始思索该怎么开始行动,笑着说道:“不知道表妹要的金镯子你昨日买到了没有?”这当然是套他的话了,根本没有什么表妹,萧逸世一顿笑着说道:“当然买到了,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呢?”他说着从怀里要拿出什么东西,姚笛面上虽然没有变现出什么?但是已经高度警惕了,可是现在强作镇静也没有用了,因为萧逸世作势向自己扑过来,她从梳妆台上拿起木簪作为武器冷眼看着萧逸世,警告道:“你是谁?!要是再前进一步,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那“萧逸世”显然没有想到姚笛竟然会武功,脸色黑了黑,对着后面又叫了几声,姚笛还没有来得及注意到萧逸世的声音有什么不同,下一刻姚笛便被安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为什么又三个萧逸世?姚笛头一瞬间有像是被针扎了一下,眼前的景象有点恍惚,像是三个身材魁梧的男子,还有一个是掌柜...但是晃了晃眼,还是看到的眼前的人都是萧逸世、姚笛一瞬间分不清那个是真,哪个是假,只能全力使自己清醒...

“萧逸世”狞笑道:“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吧!”

姚笛这回确信了自己已经中毒了,面前之人没有安什么好心,手中的木簪紧了紧,眼睛精明得如豹子般。“萧逸世”兴许是看到了这样的眼神,便不耐烦地像后面的人点了点头,于是后面的三个人便从三个不同的方向将自己包围起来,她皱着眉头,说道:“你们到底想要什么?!”

那“萧逸世”狂妄地笑道:“自然是找你有事了,这事可不是一般的大事啊!”

姚笛没有时间细细品味他话中的深意,只是看着三人,眼中出现了杀机,这是在战场上的姚笛,理智而且充满智慧。但是当三个人向自己冲过来是,姚笛下意识地只是刺伤了其中一个人的手,便让另外两个人住了手。当姚笛看到“萧逸世”的手臂流血之时,心中还是忍不住痛了一把,明明知道不是萧逸世,但是还是终究下不了狠手。姚笛眼色复杂地看着他们,心中亦是知道他们都是假的,但是,她想只是这种毒药的厉害之处便是在这里:攻心为上。

而那貌似领头之人则是看透了姚笛的心中所想,越发得意起来。

他再次发起狠来,稍微唤了几声,那三人便再次将自己围成一个更小的圈,姚笛咬着唇,面色惨白,心中在挣扎着,手中紧握着木簪,木簪上沾上血迹,带上一种诡异之美...

殇(1)

姚笛陷入一种茫然的状态,看见一个萧逸世杀了其他的萧逸世,看到萧逸世在自己面前面目狰狞地然后死去...姚笛看到这个画面,心中还是忍不住的抽痛,脖颈间的血,让姚笛可以压低的沙哑哭声,暴露了她此时将近崩溃的心...

等到姚笛回过神来,她不清楚面前的人是不是萧逸世,只是手中的木簪还是紧紧攥着。

“不要哭了...”萧逸世温柔地将姚笛脸上的泪拭去,还没有碰到姚笛的脸,下一刻将木簪划过萧逸世的脸,萧逸世没有想到姚笛会这样突然攻击自己,躲闪不及,脸上划出了一道浅浅的伤痕...他没有时间去理睬脸上的伤,眼神复杂地看着她:“你到底怎么了?”萧逸世急急地问道,他今天早上醒来发现自己的功力像是被什么抑制住了,一时间没有办法知道姚笛发生了什么?他心中虽然有不好的预感,但是一时间却是没有办法,只好在车上恢复一些功力之后,才急急赶来。

见到的便是这样一幅画面:姚笛被两个大汉束缚住了手脚,而另一个大汉死在一个角落,还有一个人正在姚笛的床上搜着什么东西。姚笛目光一直看着那个倒在地上的人上,眼神凄楚。发丝早已凌乱了,而那泪也添加了几分楚楚可怜。萧逸世用毒针将那两个大汉麻醉了之后,便冲上前去,用匕首一刀封喉。

...而此时便是刚刚那个场景...

姚笛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冷冷地看着他,像是看一个陌生人,活着说是敌人更为贴切...

正在疑惑之际,身后想起的声音却是让他强行收回了自己的纷杂的头绪,转过头看向身后人。“国玺在哪里?!”

那人用像是狼的眼睛看着萧逸世,森冷的声音重复问道:“国玺到底在哪里?!”

一句话让萧逸世虽说不知道他要什么?但是基本可以确定他说的这件事一定非同小可,可惜原本可以化干戈为玉帛的,现在...他撇了身后的人一眼,目光也是冷的:现在是不可能的了!“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声音虽然还是那般温柔,但是还是可以听出里面的冷色...

那人狞笑了一阵,说道:“只要你给我国玺,我便给她解药!否则她这一辈子便只能活在愧疚进而崩溃,选择死亡了!”萧逸世见他言辞凿凿,心中想着现在是不能够让他知道到他们找错了人,现在只能够骗取了。

他说道:“你可以先把解药给她,她完全不知情这件事,我告诉你,国玺在哪里。”

果然,那人听到他说道“国玺”二字,眼中的精光一闪而过,但是他哪里就这么容易说话了?于是他说道:“我现在便要看到国玺!”萧逸世笑得讽刺却同时有微信力地说道:“你以为那么重要的东西,我会随时带着么?”

那人一顿,明显是信了,眼神也不再那么凶恶,板着脸说道:“那它在哪里?”萧逸世笑着说道:“我这里有一份地图,你可以通过这个去找到国玺。”说着从袖口中翻找起来,那人眼都直了,可见那个玉玺的诱惑力有多高!

萧逸世嘴角的笑意更深,从袖口中寻找着,而手底下早已经握好了匕首。脸上作终于找到的那汇总欣喜的表情,让那人一看便大喜,想都没想向前冲去,可惜,就在这么一下,萧逸世的刀口便到了他的喉咙...

那人没有想到萧逸世会有这么一手,心中一时大急,说道:“你要是杀了我,她就永远得不到解药了!”

萧逸世说道:“解药不是一般在你身上么?”说着便开始搜身起来。果然,看到一个白色的瓷瓶,那人的脸色稍稍一黑,萧逸世便知道这个是解药了。这还是要多亏于他从小爱玩的天性...

他小心地将解药放在袖口,便开始说道:“其实,我不知道什么国玺。你找错人了。”

原本窗外阳光正好,可是那跪在萧逸世面前的人却打了一个激灵,这...这不肯可能!

殇(2)

萧逸世苦笑着看着姚笛用戒备的眼神看着自己,他清楚姚笛姚笛的状况,可是现在连解药都无法给她,他又能够如何呢?

姚笛撇了一眼刚刚倒下的“萧逸世”,那人是咬舌自尽的,在“萧逸世”对另一个“萧逸世”说了什么之后...现在全屋子都是死了的“萧逸世”,只剩下面前的一个,还有自己...姚呃笛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萧逸世,她能够做到的便是谁也不相信。

萧逸世强打起精神来,说道:“你还要不要随我回京了?”姚笛一顿,这件事只有萧逸世知道么?她只是狐疑了一番,再次提起防备之心。萧逸世看着姚笛这般反应,没有想到这个游戏竟然会玩到自己头上:要证明自己是萧逸世。他是爱玩游戏,但是更喜欢像是看着困兽之局,就像是之前想要看看姚笛会怎么在战场上生活下去...但是反应过来,他才知道问题所在:究竟谁才是她最爱的人?

答案是谁都有可能...但是现在他能够做的无非就是回到原地:证明自己是萧逸世。他扶额,叹道:“那么你还记得我给你的铜板?”姚笛听他这样明确地知道她和萧逸世的事情,心中信了七八分。但是面上依旧是冷色相对:“还有呢?”

“还有...”萧逸世突然一个暗器投向姚笛,姚笛躲开了,但是转眼间便傻眼了,萧逸世这是在干什么?!

面前时萧逸世放大了的脸,他的眼睫毛可以打在自己的脸上,而他的唇,刚刚好落在自己的唇上!当姚笛意识到这点之时,美目睁圆,不可置信...当她出神之时,萧逸世生气地咬了一下她的唇,以示惩戒。姚笛吃痛,惊呼了一声,这才回过神来。她闹了一个大红脸,羞愤地将萧逸世推开,怒道:“萧逸世!你这是干什么!?”

她转过头不敢看他,但是耳边却想起清越地笑声,道:“你现在怎么就确定我是呢?!”

姚笛一顿,生气地从他身边经过,狠狠地踩了他一脚。而萧逸世也不躲,任由她泄愤,但是如果姚笛现在抬头看的话,便会看到某人白如汉玉般的脸颊上有可疑的红晕...

...姚笛刚要走出门的时候,萧逸世喝道:“慢着!先吃解药!”

姚笛踏出门的一只脚收回来,她可不想要见到满大街的萧逸世,这样想着,便会说出了口:“对啊!要是看到满大街的萧逸世,那可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说着赌气似的,将萧逸世手中的白瓷瓶抢过,倒出一粒黑色的药丸,看也不看便吞了下去。

只是短暂的头晕之后,姚笛慢慢看清了面前的景象:房子依旧是那个房子,但是面前却横七竖八地躺了四具尸体,其中一个竟然是昨天过来送菜的小二!无论是谁,都绝无萧逸世的半分气质。

姚笛转过头,迎上萧逸世的碧眸,碧眸中满是柔情,看的姚笛一时间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也沉浸于其中...

萧逸世在听到姚笛在解读之前说的话,现在回忆起来,他才意识到那个“至爱之人”竟然是自己!

但是这种画面很快就被打破了――有人正向着这边的厢房过来,姚笛看看四周,恐怕现在如果不逃脱,那么便少不了牢狱之灾了...

两人交换一个眼神,便默契地消失在窗外...

...马车上,姚笛和萧逸世都听到了像是狼嚎鬼叫般的惊叫声...

姚笛噗嗤便笑出了声,萧逸世看到这样神采奕奕的姚笛,还有收到姚笛心中自己是排在第一位的事情,似乎心情很好地勾起了唇角.

..................分割线...................

不久,马车出了城门,姚笛和萧逸世才慢慢的找回思绪...到底是什么人能够拥有“国玺”,还有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会把自己当作别人?这些问题提出来,却发现即使是推敲,也像是海底捞针...先不说现在的国家有几个,但是每个国家至少表面上看上去无风无浪的,怎么国玺丢失这件事,却也是一件大事了!但是为什么却没有听说呢?而至于为什么将自己当做目标,可能是自己有一点和他们搜认识或者见过事物有关,或者只是自己觉得不对劲...罢罢罢!只是误会一场罢!姚笛摇摇头,将自己烦躁的情绪和记忆都摇散到脑海之外...

回京(1)

在回京的路上,马车一路有节奏的颠簸着,而姚笛的心情也很好,这便是回家的路啊!今天姚笛头上簪起一个流苏的发簪,也随着马车摇动起来。

萧逸世勾起车帘的一角,看到外面的景象:石头路蜿蜒着向着前方,小石子路旁边是柳树。虽然不能看到柳絮飘飞的样子,但是却可以想象得到...今天的晨雾虽说不是很浓密,但是却也是看不清前方百米的路,只是这时候突然听到远方的庙里的敲钟声,让萧逸世突然感觉这里真是可以用安宁来形容了。另一旁的姚笛在听到钟声之后,也凑过来四处张望。

“今天雾这么大, 都看不到那钟声来自哪里了...”姚笛小声地抱怨道。萧逸世笑道:“你若是再往前探,可就不要怪我了。”话还没有说完,车摇晃了一下,姚笛没有站稳,便跌坐在萧逸世的膝上。虽然受了点惊吓,直接搂上了萧逸世的脖子,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便是郎情妾意般的模样,姚笛对上萧逸世的眼,才发现他的嘴角竟然勾起的是一副“你看吧!?”般的嘲笑的弧度,姚笛由刚刚的低头一下子变成昂首挺胸的样子...她哼哼着,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地坐回到了原座上。

这个马车已经换了新的了,自从离开虞城之后,萧逸世一路上似乎顺利了很多,而且吃穿用度也和虞城成为云泥之别...这个马车是分为左右两个长塌可以坐着,亦适宜就寝,而且这车板上的软垫也是极柔软的,姚笛觉得这样的感觉和自己像是公主,这样的认知让姚笛很不喜欢,但是事实确实如此。

...萧逸世哑然失笑,想起刚刚她的那句“不知道钟声来自哪里”,让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他收起慵懒呃眼神,认真地看着姚笛,问道:“你这次回京,想好要怎么做了么?”姚笛听闻一顿,神情由刚刚的雄赳赳的样子瞬间变成了失落,她裹紧了身上的被子,说道:“我也不知道,那个冒牌货我也不知道是谁,根本无从查起。难道要用最粗暴的方式解决么?”她看向萧逸世,像是在征求他的意见,但是萧逸世也像是在思考什么事情似的,没有回应她的询问的眼光...姚笛垂眸,暗自想起了办法。虽然只近三月时光,但是姚笛此时想起却是恍如隔世,一直以来她都忘记了自己为什么会过上颠沛流离的生活,为了生活不得不坚强,甚至还没有时间思考为什么会这样,使谁要这样将自己害到如斯境地...

萧逸世显然也在想这个问题,两人便讨论了起来,姚笛将自己未遇到萧逸世的经历全部告诉萧逸世,而萧逸世也在听她说的同时慢慢猜测事情的缘由。

“天云赌坊?你怎么会出现在那里?”萧逸世脸色看起来很难看。姚笛没有注意到萧逸世的反应,只是迷惘地摇摇头,表示她也不清楚...良久,萧逸世轻轻叹了口气,说道:“这件事,我会好好查一下的!你先好好休息吧!”

说着,便斜卧在榻上,闭目休息起来。姚笛看着他的发随意地疏散在肩头,衣袍也是铺展在榻上,即使是随意之举,看起来也是洒脱之极。姚笛看着他,眼中含着笑意:这个人可以依靠吧?

姚笛心中暗自想着....

古人曾说过:“于嗟鸠兮,无食桑葚!于嗟女兮,无与士耽!”若是他日姚笛有这种感叹,不知想起今日,会有什么感想...

回京(2)

越靠近京都,天气便越来越暖和了,而马车上的东西也渐渐换成了春天的物品。

姚笛和萧逸世各忙各的,一个在认真看书,一个在认真的看人。而这看书的嘛,便是萧逸世,而这看人的嘛,便是姚笛了。但是注意的是,姚笛看的不是面前这位俊朗的公子,而是车帘外平民。

姚笛面前的景象是一座城市,虽说不知道名字,但是姚笛却是觉得这里离京都很近了,这里人们都是喜庆洋洋的,窗户上贴起了一些喜庆的楹联,姚笛正在纳罕着不是新年,待看清内容之时才知道原来如此!

夏霖桀一回朝,皇帝便颁布旨意让夏霖桀和扶苏公主即刻完婚,国家守住了,而全国人民一致认定的一对璧人就要成为夫妇,这等令人高兴的事情,怎不会让全国沸腾呢?

姚笛感叹着夏霖桀对这个国家的影响力,道:“你说夏霖桀办个婚礼会不会办到这里啊?”萧逸世一顿,竟然真的凝眸想了起来,这里少说离京都也有百里,即使是皇帝也不一定有这样的排场吧?萧逸世想了片刻,说道:“应该不会,未免劳民伤财了。况且夏霖桀也不喜欢太奢华的东西,但是如果是扶苏想要这样的婚礼的话,夏霖桀一定会给的。”

听到萧逸世这样说,姚笛心中不免对这个扶苏公主有点兴趣了,是什么样的美人,才能够让夏霖桀这般目中无人的人看在眼里?还有夏霖桀和扶苏的故事...这些都是自己想要知道的是事情。

逸世似乎看透了她的心思,懒懒地说道:“我是不会告诉你扶苏是什么样的人以及......他们之间的关系.。”说着对马车夫说了几句话之后,马车便停了下来...

萧逸世率先下了马车,而在车内的姚笛因为马车中的只剩下自己一个人,顿时觉得无趣,也跟着下了马车。

她不清楚萧逸世是何用意,这些天几乎是马不停蹄地赶路,这回却是在正是赶路的最好时间停下来...“我们在这里走走吧!让我看看这里有没有礼物!”萧逸世扶着姚笛下了马车之后对姚笛说道。

“你怎么会在这里挑礼物?”姚笛看着四周。虽然热闹,但是却也不知道哪里可以挑到上好的礼物送给夏霖桀。萧逸世笑了笑,说道:“我们且行便是。”

姚笛在人潮中走在萧逸世的旁边,脸早已经被白纱遮住。所以没有人在意到萧逸世旁边的像是妹妹的女子...倒是萧逸世惹得行人频频注目,时不时的有几个脸红掩面作娇羞状的女子看着萧逸世,萧逸世选择自动忽略了这些目光,只是静静走在姚笛身后,看着她挑东西时两眼放光像是看到什么好玩的事物,充满了青春的活力,他眼中也含着笑意。她正在拿着一个小水晶球,对着阳光比对了一下,想要看看小水晶球里面是什么东西,可是还没有有来的及看清楚,眼睛便被快步走来的萧逸世的蒙上了,眼中传来的温润的触感让姚笛身形一顿,他将姚笛手中的水晶球拿起来,说道:“这样着对着太阳会伤眼睛的。”说着很自然地将钱放在摊主手心。姚笛这才发现萧逸世手上拿着的东西都是自己刚刚看过的东西:有小布老虎、一个挂着银色的铃铛的绳子、一把绣着君子兰的圆扇、一把匕首...姚笛迟疑地问道:“...夏霖桀会喜欢这样的礼物么?”萧逸世闻言一顿,只是笑而不语,这么一笑引来四周女子一片失态的叫喊,姚笛环顾四周,想要看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却迎上她们有嫉恨的、有羡慕的目光,姚笛才反应过来:是身旁的这位将自己推到浪尖儿上了...她看着四周的女子看着萧逸世的目光,倏地心情变得不好起来。她闷闷不乐地踢着石头,全无刚刚的兴奋之情。萧逸世没有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地陪她走着。

萧逸世也陪她走了一段路,看到旁边的一个簪子,眼睛一亮,拉住姚笛的手腕,还不等姚笛发话,便将姚笛的发放下来,姚笛的头发很是柔顺,墨绿色的青丝铺展看来,萧逸世用木簪为她挽起发来,看着姚笛怔忪的样子,附耳对姚笛说道:“现在她们就会知道你是我的了。”声音带着一种迷惑人的魅力,姚笛再看向萧逸世的时候,那绿眸一直满是深情...

“你是我的...”萧逸世的话一直萦绕在姚笛的脑际...

安好(1)

姚笛自从被萧逸世那样直接的表白之后,两人对这个关系有着某种默契即使秘而不宣,但是谁都看得出来两人相爱。她总是看着萧逸世不知道在想什么东西,就是喜欢看着他,而萧逸世自然也是泰然处之,直到有一天:

“我们什么时候成亲?”姚笛问出了口,全无女子应有的矜持。

萧逸世喝着一盅小茶,含在口中险些喷出来,他看着姚笛眼中的作弄的成分居多,便放下心来,他揉着姚笛的发,说道:“等你长大了,我们便成亲。”姚笛看着萧逸世的反应,有点失落:“难道你没有想过要娶我?”姚笛弱弱地问道,萧逸世放下杯子,想了想,说道:“我只是觉得你还小,如果你坚持要成亲,我们回去等到夏霖桀娶亲完,我们便成亲。”萧逸世眼中换上了庄重的神色,他知道姚笛心中有道伤痕,及早成婚对于萧逸世来说没有什么不同,他的心中除了姚笛再无其他女人,所以换句话说,他对于早点和姚笛成婚还是持有肯定态度的。姚笛听到萧逸世这样说,便放下心来。

萧逸世笑着说道:“害怕我会娶了她人?”

姚笛说道:“我只是...我以为我不会再嫁于他人...”嘴角蓄起苦涩的笑意,萧逸世拿着紫砂壶的手一顿,说道:“我说过你的过去我不会追究。”姚笛垂眸,稍稍点了一下头,算是应答。

...

越来越接近京都了,姚笛说道:“我回到京都,想要回到姚府,想要继续乔装打扮!”她不知道为什么越接近京都,心情愈加沉重,她好像隐隐有种感觉什么事情就要发生,脑中只有一个想法,那边是要自己一定要回到姚府,看看自己在京都的爹爹过的怎么样,只有处理好了家中的那个假冒的自己,将事情处理完之后,才能回去和母亲团聚。她也不是没有想过先回到母亲那里,但是若是母亲问起,那又该怎么回答呢?自己怎么又会害怕那个冒牌货?!到底在战场上呆过的女子,眼界和心胸不是一般女子能够比的。

萧逸世笑着说道:“好。那你处理完事情之后再来找我。”

姚笛笑着点了点头,她很喜欢这种无条件被信任的感觉。

...转眼间便到了分别的时刻,姚笛笑着目送萧逸世远去,手中拿着一个玉佩,触手生温,一看便知道价值连不菲,姚笛不禁疑问道萧逸世到底是做什么的?但是姚笛一直没有来得及问萧逸世的过去,因为看着他的碧眸,总会让她想起他身后一定有一段沉重的历史,所以她等着,等着有一天萧逸世会主动对自己说出自己的过去...

她收回思绪,沿着自己的记忆中的路找到了姚府,她站在门口,一直不敢进去,看守门童叱问道:“你是何人?!若是无事请速离去!”姚笛一看,还是几个月前的门童,此时她只是斜插着萧逸世送给她的精致小巧的木簪,上面有萧逸世后面刻上去的单名一个逸字,身上着青色的棉布,很是平常,而脸也算清秀。

她笑着说道:“小哥,不知道这里收不收奴婢呢?你看我怎么样?”说着便唠唠叨叨了好一些,还不忘向那门童给些好处,那门童俩色明显放好了,他转身吩咐一个小厮将姚笛带到一个管家办事的地方。

管家看着姚笛觉得还不错,盘问了一番便将姚笛留到府中做了一个厨房帮忙的丫头,而她工作的地方还有人都对她很好,此番再不赘述...

姚笛回到了姚府中,心中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父亲,但是现在也只能够静观其变,如果是从厨房开始,那么便要想办法让爹爹还有那个冒牌货注意到自己!想到这个突破口,姚笛便开始计划了...

“小竹,你怎么知道老爷喜欢吃这个?要是他不喜欢,我们可不就遭殃了?”姚笛在这里化名为小竹,一个简单但是清雅的名字,她看了看自己的作品,眼中含着笑意,说道:“这是我们家乡的特产酸枣糕,我也只是看到院子里有枣树,就借花献佛了一回!再说老爷脾气那么好,你哪里见过他发过火?”说着继续耐心将酸枣糕切成得规整,那人一听,笑道:“也是!我来这里这么久了,倒是真的没有看过老爷发过脾气!不过,小竹,你怎么好像很了解老爷啊?!”小竹一顿,笑着说道:“要是老爷很严苛,你们又怎么会上我这个新人的菜呢?”那人一听,吃吃地笑道,便继续忙起自己的事情了。

安好(2)

温笙此时疲倦地斜靠在太师椅上,这时候一身粉红色衣裙的女子向前走来,正是假冒的姚笛,她笑着对着温笙请安道:“爹爹!你又累了罢?”说着便上前乖巧地替他捏起肩来...温笙挥了挥手,示意她可以停下来了,他说道:“用膳吧!你应该也饿了。”说着便对旁边的婢女示意,婢女笑着退了下去。

“姚笛”看着温笙,只是静静地不说话,眼中竟然含着浓浓地爱意,不经意间便流露出来。也是,温笙即使实际年龄足以当她的爹爹,奈何这副好皮囊撑死看上去也只有三十...温笙看到这样的“姚笛”,心中重重地叹了口气,这孩子到底是怎么了?!只是心中对姚笛到底是有些怜惜地,现在只能够期盼她早点长大成人,将她嫁出去...

......转眼间,晚膳便陈列在桌子上。虽然面前的丰盛美食所散发出来的香气很是诱人,但是温笙却是一点也没有食欲,不知道什么时候面前便摆上了一个毫不起眼的酸枣糕,他试着品尝了一口,吃了一口之后,不禁有些出神,随即对着旁边的侍女吩咐将制作这个酸枣糕的人带上来,这个味道竟然会像是姚笛在十岁那年为自己庆生的时候做的酸枣糕!

小竹在听到老爷“意外”地召见自己,表面上看上去受宠若惊,但是心中却是觉得在意料之中,自己的爹爹他最是清楚,那酸枣糕在父亲第一次吃到之后曾经泪凝于睫,直呼:“永生不忘!”,所以她相信爹爹是不会忘记这味道的!勾起一抹得逞地笑容, 跟在那领头的婢女背后。

............分割线................

相国府...

夏霖桀依靠在凉亭之上,高高的假山上,青松明月,对酒当歌,举着酒杯,好不惬意。但是仔细看他的神色便知道他心中一点也没有潇洒的超脱之意...明天他就要迎娶扶苏了,这原本是令人高兴的事情,可是为什么心中有的只是苦闷?也许还是不能够忘怀扶苏给自己的伤害,还是其他的什么?他不知道为什么脑中会闪过姚笛的脸,回来之后听说“倾之”已经死了,他听到了,只是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她若是死了,那么出现在成府的是谁?!真是个怪女人!明明只是有目的地出现在自己面前,那么最后拼死将自己救出来又是怎么一回事?萧逸世到底和她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能够为了她不管不顾地追去?他眯起双眼,眼中已经染上了一丝醉色,为什么那个女人会那么奇怪!?他想不透,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个女人开始变的!为什么她一面可以是毫无抵抗能力的小女子,为什么另一面却是可以顽强如男子般骁勇善战的女子?为什么她可以是风情万种的成家表妹,又可以是足智多谋的兆竹?!他想不透!

他烦躁地将酒杯扔到地上,索性用酒壶灌起酒来...

不知过了多久,凉亭之上风好像停止了,时不时传来一声呢喃“怪女人”让正要上凉亭的芸娘脚步一顿:“什么怪女人?”她眉头深锁,什么人能够让夏霖桀这般?!

安好(3)

温笙看到来人只是一个年纪和姚笛相仿的一个清秀的女子,不知怎么地觉得心里有种好感,或许是因为这和笛儿一模一样的手艺吧?!

姚笛慢慢走进房,但是却不敢明目张胆地看自己的爹爹,因为怕引起他和假冒的姚笛的怀疑,所以便强压下自己心中的冲动。而那“姚笛”也是好奇地看着姚笛,她刚刚尝了一下酸枣糕,并没有觉得有什么特点,为什么他会有这么大的反应?这样想着,便仔细打量起她来了。她一身锈红色的衣裳,头梳着最普通的丫头的发誓,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便放下了心。只要是身边稍有姿色的婢女都被自己用各种理由给逐出了姚府,现在有这个姿色平常的婢女而且还有可以吸引温笙的厨艺,这样在身边倒也是好事一桩,说着便逐渐开始了心中的盘算...

温笙笑着对姚笛说道:“小竹,你不必拘谨,我叫你来,只是因为你这个酸枣糕我很喜欢,要你上来领赏罢了。”小竹听闻,受宠若惊地跪下来,说道:“老爷喜欢就好!这是小竹该做的!”举手投足间满是小心翼翼,看起来像极了一个刚刚见大世面的小丫头,这让“姚笛”心中更是喜欢。

温笙说了一下夸奖的话,和她稍稍聊了一会儿,便挥挥手让小竹退下了...

“慢着!”“姚笛”出声阻止道,看到温笙疑询问的目光,她继续说道:“爹爹...我想我这里的婢女没有一个合我心意的,现在我看着她顺眼,想留在身边做侍女,希望爹爹成全!”说着对着姚笛笑得很甜,温笙看着面前低着头的小竹,心想看着这个女子和笛儿的手艺有点像,而且品性纯良,这酸枣糕是她向娘亲学的手艺,听闻最近自己的胃口不好,便想起母亲小时候便是用酸枣糕有开胃...或许有她在身边对笛儿进行监督,或许就可以稍稍影响到她,那么就让她陪笛儿罢!

他点了点头,说道:“小竹,那你明天便开始服侍小姐吧!”

小竹千恩万谢地退下了,从刚刚进门到闲杂,她一样都没有看温笙,她害怕自己被怀疑,更害怕地是自己会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在爹爹面前哭诉...在爹爹面前,她总是找不到那个坚强的自己...

她走在姚家的小石板路上,晚间的凄凉,还有泥土的气味,让姚笛抬起头深呼吸了一下,她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地笑...

你,还会不会见到后天的太阳呢?!

.....................分割线...........................

“你看起来很有演戏天赋啊!”萧逸世双手环在胸前懒懒地靠在窗边上,嘴咬着一根草,好笑地看着姚笛,姚笛小婢女的样子他可是见识到了。姚笛此时早已经卸下了自己的伪装,看着月下的俊美的人儿,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些,说道:“你才多久没见我,就来跟踪我了?”

萧逸世被这么一问,便知道自己被看穿了,假意咳了一声,嘀咕了一声不知道说什么?姚笛还没有来得及问,那厢便快速地转移了话题:“明天便是夏霖桀的婚礼了,可能没有办法来看你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姚笛一顿,随即笑了笑,说道:“知道了,难道你每天都要来看我?”被说中心事,萧逸世恼怒地将姚笛揽入怀中,说道:“就是想来看你,不行?!”姚笛听到萧逸世这么说,眼角染上了笑意,点了点头,将自己的头深深地埋入他的怀中...他的身上的气味,她说不出来,但是她想到了三月的春风、六月的蔚蓝的大海、九月的金色的枫树林还有一月银装素裹的世界...

这样,很好...

迎娶(1)

这一日,震国上下举国欢腾,因为他们打了胜仗,守住震国的相国将要迎娶扶苏公主!两人郎才女貌,自然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因此有不少好事者亲自上京,只为了目睹这一盛况。

天还没有大亮,街上便熙熙攘攘,热闹极了。这厢,姚笛被吵醒,随便裹了一件衣服,悄悄地爬上树梢,向远处眺望...远处看的并不真切,但是那星火像是繁星般在灰暗中闪着光,而近处的热闹程度却也是让自己大吃一惊。集市上早已满是人,像是逢年过节般热闹非常。姚笛好笑的看着这一幕,突然后门有开启门的声音,姚笛看到是刚刚买菜过来的厨房里的大婶儿,忙下了树,迎了上去,大婶儿看到面前突然有一个人,吓了一跳,待看清了,才吓到:“小姐,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姚笛这才注意到自己没有戴上面具,于是伸出想要帮忙大婶儿拿菜的手只能尴尬的放在那儿。她笑了笑,收回手,说道:“只是外面这么热闹,睡不着,出来走走罢了。”说着转身离开了。只剩下大婶儿一个人呆立在那儿...

姚笛潜回自己的房间,心中暗骂自己怎么这么不小心,却没有想到有人看到了她的真面目,放大的眼眸说明了此时她有多惊讶,那个黑影几个跳步便消失在了灰暗之中。姚笛听到风声,眼中闪过一丝杀意,是谁发现了自己?!她破窗而出,向着自己听到的声音追去。

那人的武功明显不如姚笛,几个跳步般被姚笛追上了。那人向着温笙居住的地方跑去,应该是熟悉姚府的人,姚笛皱着眉头,这人今日自己是不能够留的了!她停步,从地上拾了一个小石子运足了气力向着前面的人的某个穴位砸去。那人便不能够动弹了,姚笛冲上去,用萧逸世给自己的匕首抵在那人颈将,并将她的头套摘下,竟然是――红绡?!

姚笛皱着眉头,稍稍将前因后果联系了一下,便知道她一定是和那个黑衣人串通起来的人,于是问道:“你到底是谁?!”

红绡用恐惧地眼神看她,示意她不要把匕首靠自己这么近,姚笛又怎么会在意小人的感受,看着她,手中的匕首更进一寸,目光森冷。红绡带着哭腔忙开口道:“小姐,饶命啊!我真的不是想要故意假扮你的!是有人逼我的!”姚笛眼中显出一丝了然,将她带到一个鲜有人至的地方,继续问道:“为什么要绑架我?!”姚笛为了安全起见,没有将她的穴道解开,今日她是非死不可了。

红绡也许是看到了姚笛眼中的杀意,忙告饶道:“小姐,小姐!看在我服侍过您的份上,饶过我罢!我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你!”姚笛是有很多事情想要知道,比如为什么要绑架自己,比如那个面具是怎么回事?

想着手中的匕首便稍稍放开了些,红绡见自己活下来有望,眼中闪过一丝狡猾的神色,忙说道:“小姐,快点放开我罢!天就要大亮了,到时候爹爹...哦!不,是老爷见不到我,便要起疑了!”姚笛笑着看她,说道:“是么?”红绡喜出望外地忙点头,但是下一秒便笑不出来了,因为自己的颈间早已开了道血红地口子,她到死也不敢相信自己姚笛竟然就这么杀了自己!

姚笛看着倒下的红绡,面无表情,说道:“你要告诉我的答案,我自己找便是了。但是我的爹爹,谁也别想和我抢。”说着将自己的面具摘下戴在红绡脸上,意外地很合适,她将自己的匕首收起,将自己的衣服给红绡换上,自己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衣服,转眼间便换上了一副苍白的脸色,大叫起来...

整个姚府渐渐都亮了,有人拿起火把向着姚笛走去,看到的便是小竹倒在地上,鲜血横流,而自家小姐头发凌乱,像是一副大受打击的样子...

不一会儿温笙便出现了,他看到这样一幕,不禁大骇,将自己的衣袍给姚笛披上,让人将“小竹”的尸首给处理了...

姚笛看着爹爹消瘦的脸庞,终于还是不可遏制地大哭了起来:“爹爹,我终于回来了...”

而在旁人眼里看来,这小姐只怕是大受打击了...

但是这发生在凌晨的事情,还是没有影响到这附近喜庆洋洋的气氛...一切如旧...

迎娶(2)

红色的地毯蜿蜒着,将京都的两头连在一起,一头是皇宫,一头是相国府,一路上有不少人拿着花瓣向着天空挥,这虽然是深冬,但是却像是春天百花盛开,生机勃勃,这个京都像是一座花的城市,让人直呼美不胜收!然而比这些还美的便是这新郎官了...今日他换上了一袭红装,白汉玉般的脸上面无表情,但是曜石般的眼中看不清在想什么?薄唇抿着,嘴角毫无笑意,高束着的如墨的发用一个黑色的发带绑起,看起来多了一分潇洒。此时他正牵着马,不紧不慢地走着。偶尔惊鸿一瞥,也是惹得一阵女子的欢呼与惊艳,更有甚者直接昏倒,那脸上还有这幸福地笑意...

那厢很是热闹,这厢相比却是冷清多了。只见红色用金线绣成的牡丹盛开在腰间,衬得着女子腰若纨素,梳成一个牡丹髻,金色的流苏晃动着,女子嘴角勾起,显然对铜镜中的自己很是满意。

“公主!您真是太美了!”旁边的侍女呆呆看着她,由衷的赞叹道。自古宫中多出美女,也不想想这天下最好的东西都在宫中,这女人自然也是这样的,而美女所生的孩子又会差到哪里呢?这是千古不变的定律罢?

那女子笑着转过头,说道:“迎巧,就你嘴甜!”说着捂嘴笑了起来,与姚笛的清丽脱俗不同,这扶苏便是染了这宫中的华贵的美,更像是牡丹。

她看见自己的母妃殷妃感叹着看着自己的女儿,说道:“我的馨儿终于要嫁人了!”说着一副泫然欲泣地样子,扶苏也像是受到感染一样,眼看着又要落下泪来,殷妃马上劝住了她,两人自是一番依依惜别...

.........................姚府................

这边姚笛看着自己的爹爹脸颊消瘦了很多,便知道这几个月他过得不是很好,不知道是为了娘亲,还是为了官场上的事情...

温笙温和地看着姚笛,小声劝慰道:“其他的事情不要想太多,我会好好查查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可惜了小竹那孩子...”说完轻轻叹了口气,帮姚笛捂了捂被角,离开了房间。

出了房间,温笙传召了所有下人,姚府上下不同于外面,这里人人都害怕下一秒就被抹了脖子,因此整个姚府都是阴气沉沉地。温笙难得板着脸,竟然真的有了几分家主的威严,他环顾四周,慢慢盘问起下人来:“昨天小姐出现前后,你们谁有看到什么或是听到什么?都一一禀告!”

下人都仔细回想着,不一会儿,真的有人颤巍巍地举起手来,此人便是那厨房里的大婶儿,她将自己所见所闻都告诉了温笙,但是温笙也只能够知道姚笛那时候是安全的...其他的怕是问不出什么来,若是那大婶儿看过那已经害死“小竹”的衣服,恐怕也会怀疑吧?!只不过,这些都只是“假如”...

温笙头疼地揉揉太阳穴,突然看着这跪下的黑压压的一片人,不知为什么沉重的疲惫之感油然而生,夫人啊!我恐怕坚持不下去了啊...

想到这里,他再次深深地叹了口气...

永结同心(1)

姚笛稍作休息了一下,便起身了,此时的姚笛比昨天的“姚笛”更是多了一分成熟,但是刚刚姚笛失魂落魄的样子,使温笙一点也没有注意到这点,但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现在真正的姚笛已经回来了,回到了属于自己的家中,没有任何负担地生活在这里。姚笛看着自己房间,大多皆是粉红色,充满了女子气的一个房间,但是姚笛不喜欢,脸自己盖着的被子都是粉红色...她皱着眉头,嫌恶地下了床,唤了人将自己的衣服穿戴好,奈何衣服清一色的皆是粉红,她无奈地翻了一个白眼,说道:“不要粉红色,将衣柜中压箱底的衣服拿出来罢!”那婢女听闻只是一愣,随即点头将姚笛之前的衣服取了来,姚笛看到,点了点头,换上了新装。她理了理自己的衣裳,临走前说道:”我回来之前,把粉红色的东西全都撤掉,恢复到平常那样就好。“不顾那侍女的反应,便径直走了。

这边温笙因为昨日天发生的事情毫无头绪,连早膳也没有用,只是在书房不知道在想什么...

姚笛端着自己吩咐厨房做的清粥,进入书房,看到的便是温笙迷茫地样子。姚笛秀美一蹙,轻轻唤道:“爹爹...”温笙闻言向姚笛望去,看到姚笛现在的样子不禁一愣,姚笛身着橙色纱衣,头发轻绾,脸色不像是早上那般苍白,人还是那个人,但是温笙说不出有什么不同,兴许是那种气质,完全不同了,要说之前的“姚笛”是个名副其实的被宠坏了的闺秀,但是现在的姚笛凭空添上了一种大气,让人眼前一亮。姚笛浅笑,说道:“爹爹,听说你没有用早膳,我就叫人煮了一些清粥,多少吃一点罢!”温笙看到面前的清粥,微笑着吃了几口,似乎想到什么似的,试着问她到:“今日早晨...”姚笛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垂眸掩饰眼中的神色,淡然地说道:“爹爹,这件事笛儿永远不会忘记,也请你不要再追究了,我知道作为姚家的女儿自然是不会因为这个弄得一蹶不振。只是对于小竹...”温笙听到这里,心中也算是有点安慰之外,点点头,继续吃起了清粥。

姚笛看着温笙这样理解自己,心中不禁为这种简单而无条件的信任而感动...不觉间险些落下泪来。正在她拭去眼角的泪水时,看到了温笙书桌上的一个镶着金边的红色的请帖,她不自觉地将它拿起请帖慢慢读起来...原来是秦府秦青州的请帖,请帖上只是委婉地表达出想要与温笙结交之意,她皱着眉头,从这个请帖上看出这秦青州的身份绝对是一个身居高位的人,而父亲只是一个小官,有什么哪里值得他结交呢?

她才回想起自己好像从来没有问过爹爹是做什么官,对于朝中只是更是少参与,想到这里,她便试探着问道:“爹爹,这秦青州是何人?”温笙也刚刚好用完早膳,放下手中的碗,旁边的婢女将碗退下去,并给温笙洗手漱口等事项,姚笛也不着急,温笙说道:“秦青州是京都有名的富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想要结交,我和他从没有见过面。”

温笙的回答,让姚笛觉得奇怪,但是出于对温笙未来的考虑,姚笛便劝说道:“那爹爹是一定要去的了?”温笙一顿,嘴角蓄满疲惫的笑,姚笛见到温笙消瘦的脸,心中闪过一个念头,说道:“爹爹!就让笛儿代替你去吧?!”说着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地光,温笙一顿,半信半疑地问道:“你?!”姚笛见到温笙这样的反应,连忙挽住他的手腕道:“爹爹!我都在姚家呆了多少天了!你就不怕憋坏我?!再说你难道忘记了我是从小到大都是男装么?现在当了闺中小姐已经当腻了,你知道我的性子,所以还是请爹爹答应我罢!”温笙一顿,眼中闪过一丝迟疑,姚笛认真地说道:“爹爹!从我们上京开始,所有的事情都和我们想象的不一样,要是我们还这样坐以待毙,那么所有不幸的事情还是会发生的,所以爹爹,我不只是姚家女儿,还可以是姚家的儿子!”一席话,然温笙脸色微变,姚笛的话也是他一直不能够释怀的事情,但是奈何自己的才能有限,一直没有头绪。看着姚笛的眼神,那种凌厉与果决和她母亲很像...

想到这里,温笙释怀一笑,点了点,答应了姚笛的“胡闹”...

永结同心(2)

扶苏盖着红色的盖头,华丽的红色嫁衣,铺陈开来,使远远驾马而来的夏霖桀一眼就能够看到她。这是夏霖桀自从去年最后一次见到她之后,这是第一次见到她...想到过去,他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过去一幕,闪现在眼前:一个妙龄女子含羞低头,一个风华绝代的男子为女子带上簪子,夕阳的余晖映照着湖畔,时光好像停留在这一刻...

思绪回转,他一跃下马,向着那抹红色倩影走去,他每走一步,眼中闪着坚定的光,他可以不问为什么一年前拼了命的不要嫁给他,不问为什么自他求亲之后她没有只言片语的解释...

时间很快就过了,现在,到底还是回到了原点,他说不清自己现在到底是喜是悲,他面无表情地上前,停在她的面前,将手伸出,扶苏抿嘴一笑,将手放在他的手心,但是感觉意外地冷呢!她心中这样想着...心中的炽热的心像是被冷水一泼,凉了半寸...

夏霖桀没有注意到扶苏身子瞬间的僵直,只是拉着她走向马车。

四周欢呼声祝福之声很是响亮,但是这两个主角,一个心情低落,一个面无表情,无喜无悲...

很快迎亲的队伍开始绕着京都繁荣之处...人们的欢呼声还有花洒在他们身上,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姚府...........

“外面怎么这么吵?”姚笛皱着眉头,转眼间已经换上了一套月牙色的衣袍,头发用白玉簪盘起,一副翩然公子的风范,惹得一旁的婢女直了眼,没有听到姚笛的问话...她的头从镜子中转过来,看着婢女,见她那副样子,心下更是觉得有趣,对于外面的事情也一下子来了兴趣,再次回头看向镜子中的自己,自己现在这样就像是一个富家少爷,和自己的哥哥有些相似,她满意地笑了笑,大步跨出了大门。

...

和爹爹说明了取向,姚笛带着几个跟班,美名其曰:“保护”,但是几个跟班的武功有几个会比自己身手强呢?但是为了爹爹安心,她也只是带着他们做做样子...街上的热闹情况比自己想象的还要热闹。走在人群中几乎是人挤人,她看到到处都是红色,喜庆极了,这才想到今天是夏霖桀的婚礼...她呆立了一阵,胸口闷闷的,他和自己的关系使她在听到他要和他人成婚时,她觉得怪异和不舒服...和夏霖桀的相关的记忆一下子涌上脑海,性格冷漠、奇怪的人...她最终给夏霖桀下了这个定义。

正在想当中,便听到那边有人在惊呼,接着一大片人便向着那个方向涌去。姚笛也在一大群人流中与她的“跟班”走丢了,但是姚笛却没有着急,反而怡然自得...

永结同心(3)

他看向她的那一秒,心里突然觉得雀跃了起来,那是他这段时间第一次觉得心情有所不同,自己的心还是跳跃着的...

姚笛被挤到了道路旁,倒是一个绝佳的好去处可以看到正在行进中的车队还有新郎...

夏霖桀眺望着远方,人潮涌动着,漫天的花撒想天空,他却淡淡地,毫无知觉。突然,他看到了人群中一抹月牙色衣服的身影,长如羽毛般的睫毛扑扇了一下。渐渐地队伍慢慢地向着她靠近,他将目光锁在那身影上,像是要确定什么。近了...近了...他的心跳了一下,果然是她!他的嘴角勾起一个小小的弧度:看来得救了呢!但是下一秒,他就笑不出来了,因为她正在看着自己,正如自己看着她一样,眼神疏离,嘴角是带着礼貌的笑意,和她曾经在自己身边不一样,没有愤怒,没有委屈的表情,没有面对自己的小心翼翼,没有看向自己的不屑....那个眼神就像是...陌生人....

他有这个意识时,心中蓦地一沉,嘴角的笑意隐去...虽然还是陌生人,但是他还是没有办法将自己的眼神看向别处,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直至自己的视线再也看不到她,他没有转过头,一切归于平静...

......队伍越来越远,但是人们的热情确实没有消退,继续欢呼着...姚笛看着队伍远了,便觉得无趣,转过头,重新没入人群...

夏霖桀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只是木然地行进着,直到一声提醒才回过神来――原来已经到了...他稍稍整理一下情绪,下马,向着车走去,那里面坐着的不就是自己曾经求取的人么?他闭了眼,将闹钟纷乱的思绪扔掉,终于勾起了一副冰冷的微笑...

相国府里的宾客早已经是人满为患了,但是相国府还是可以容纳得下,当新人一起踏上大厅之时,有短暂的寂静,或许是因为夏霖桀容貌,或者是终于盼来了这对对于震国来说都是不容小觑的新人...夏霖桀牵着扶苏的手,走向大厅的正中央,声音不大,但是整个大厅都屏息听着他的讲话,但是夏霖桀只是像是例行公事般的说了一下表达自己的荣幸还有希望各位不要拘谨之类的客套话,接着很快一声“吉时已到!”两人便被簇拥着行了对拜之礼...

很多人对着夏霖桀敬酒,而夏霖桀不知为什么?胸口闷得紧,因此只要有人敬酒,他皆是一口喝下,不见是谁...放眼四周,这些人的热闹都是因为自己,但是为什么自己反而觉得像是被隔绝开来,冷眼看着他们呢?

宴会进行了很晚,直到有人提议道:“送新郎如洞房!”人便渐渐散了,只剩下一些与扶苏亲近的皇子公主。夏霖桀被扶到了新房,跌跌撞撞地进了门,朦胧的双眼,看到的便是一位盖着红盖头的女子坐在床上,他接过旁人拿过来的秤子,将她的盖头取下,瞳孔一缩,是她!他有一瞬间感到惊喜,自己的新娘不就是她么?!她不是穿月牙色的衣服站在人群中,怎么这回却成了自己的新娘了?但是,没关系!只要现在她成为了自己的妻子!他终于绽放了自己的一抹笑,真心的笑...

四周在旁边起哄的皇子公主看着他这样,心下也是高兴不已,相信明天他们伉俪情深的佳话便会传遍全震国了!“那我们便退下来了!哈哈!”于是一呼百应,人全都撤了,屋子只剩下两人。

扶苏见夏霖桀对自己笑,心下松了一口气,笑着为他倒了一杯酒,说道:“来喝杯合成酒吧!”夏霖桀一口喝下,一把将她拥入怀中,口中喃喃道:“真是太好了...兆竹...”说着便不省人事了...

扶苏有一刻身体僵硬极了,她眼中的不可置信,接着变成了一股恨意。“兆竹!!”

...她将他扶到了床前,锦被上用金丝绣着“永结同心”,华贵极了,但是此时却像是一种极大的讽刺,灼伤了扶苏的眼...

惊,喜(1)

晨曦的光让他这不开眼,有一瞬间他看到面前的睡颜,是自己曾经拥有过的脸...

...夏霖桀一阵恍惚之后,感到头痛,抚着额皱着眉头起身,这才看清楚了自己面前的景象。大片喜庆的红色装饰着这间房间,而床榻之下是自己的凌乱的衣服还有新娘的,纠缠在一起,分不清。他这才发现自己现在只是穿了一件中衣,可以称得上是衣衫不整,而身后有一双藕臂揽着自己的腰,夏霖桀一瞬间清醒了,他稍稍侧过头,看到身旁的人...是扶苏...美人娇憨的睡颜,半敞开的衣襟,粉红色的肚兜若隐若现,若是平常的男人估计会心动,但是他的眼眸只是暗了暗,没有其他情绪。他拿开扶苏的手,自己下了床榻,走到屏风后面,低声唤了人进来服侍自己洗澡...

而在他下床之后,身后那原本正在熟睡的人睁开双眼,毫无睡意。

.....................分割线..........................

话说昨晚有人春宵一刻值千金,而有的人则是度日如年,比如姚笛...

在街上走得差不多了,她才向着今天晚上的目的地――秦府前行。她虽然没有找到跟班,但是也不能够爽约,只能够自己一步一步地走去了,但是由于路上拥挤着,所以衣裳不整,发簪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她只好无奈地找了一个树枝挽起头发...也因此,她到达成府时,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那样风流公子的形象去了七分,难怪那门童会将自己置之门外,但是幸亏自己带了请帖,她从袖中拿出请帖时,那小童看了一眼,便哼哼唧唧地放她进去了。姚笛听了半天才挺清楚那小童说的是:“也真是不清楚公子那天儿一样儿的人物,怎么会请你这样儿的人!穿的连个下人都不如!”她一惊,才发现自己现在这样还真是有点不适合,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不知道这里可有客人洗浴之处呢?还有衣裳。”姚笛此番虽然看上去有些狼狈,但是那温和谦恭的气质还有那眼神瞬间便让那小童住了嘴,不禁多看了他两眼。他稍稍躬身便领着姚笛走了...现在还是傍晚,快要入夜了...

“温公子,宴会时间...”那童子话说到一半,他便顿住了,门打开了,姚笛背着光看不清面容,待他走近了他才看清面前的人...这面前的人是谁?!只见他眉眼间精致,虽是男子,但是更多了一分中性之美,刚刚出浴,所以发梢还能够看到氤氲的水珠,他的皮肤上也像是可以掐的出水来,哪里像是刚刚那般?!此时他身着一身蓝色的衣袍,头发只是半挽起,说不出的快意潇洒。竟然能和公子一较高下了!

姚笛无视他的反应,直接让他领着她向着前厅走去。

成府的景致与相爷府的不同,相爷府的是低调典雅的山水田园的风骨,而这里却是像是与夏霖桀截然相反,当你看到连一个原本的简单的鹅卵石都要用上好的罕见的白色鹅软石铺就的时候,真的不能不说这里随便哪里都是一处景,都是一笔钱...姚笛看着这些建筑,要不是在相爷府有良好的心理承受能力,估计现在她会失态...“这成家的主人到底是什么样子呢?为什么要邀请爹爹呢?"姚笛心中纳罕着,但是现在她只能以不变应万变了...

不多时姚笛便被引到门前,里面歌舞笙箫,时不时地还传出觥筹交错的声音,姚笛听到这个声音,不知为什么心里会有一种像是赴鸿门宴之感...甩掉脑中胡思乱想,她定了定神,嘴角含笑,推门而入...

短暂的寂静...姚笛看着主位之上的那个人,眼眸一闪,而对方感受到他的视线,抬起头向着姚笛举杯,眼中并无旁人的惊艳之情。“来的可是温公子?”姚笛这才反应过来,忙作了一揖,笑道:”家父身体不适,便由本公子代替家父。”虽然语言温和,像是没有什么情绪波动,但是心里却是感到惊讶,为什么这人是他!?那个和萧逸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除了瞳孔的颜色是和自己一样的黑色之外,她或许就会把他当做是他!只见坐在主席上的他依旧是把酒言欢...秦卿州...你到底是谁?!

秦卿州笑着向姚笛举杯,而姚笛强行压住心中的波涛汹涌,浅笑,举杯,一饮而尽...她已经迫不及待地要回去问萧逸世了!

惊.喜(2)

宴会已经进行了很长一段时间了,姚笛见秦卿州好像没有什么很重要的话,便主动请辞,出乎意料地,秦卿州很快就同意了,便嘱咐下人照顾好姚笛。

姚笛愣了一瞬,旋即一笑,向在场的各位请辞便走了。

坐在下人打点好的马车上,姚笛抚着头,醉酒弄得姚笛脸色微红,但是姚笛的神智却是清醒的,她清楚地回想起宴会上的人和事。宴会上看不清在座客人的底细,但是从气质上来看都是一些地位尊贵的人,比如席间坐在旁边的一个身材微胖的人,向自己敬酒的时候,姚笛闻到了一股刺鼻的矿石的气味;前方个子和自己差不多,但是年纪却是老了很多,约莫四十的样子,文质彬彬的,但是那眼神却是阴毒的,即使稍稍一瞥也让姚笛背部发凉;还有一个女人,那女人警戒地看了自己一样,但是那眼神很快就被隐了下去,在大厅上大声着唱着助兴,几乎让姚笛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席间也只是简简单单的七八人,个个看起都不是好相与的。姚笛不禁要想到若是自己的爹爹来到这里该怎么办?

马车继续行进着,姚笛因为酒劲上来,躺在宽大的马车中休息了起来...

...秦府...

“少爷!为什么刚刚不动手?!”那个过了三十风韵犹存的女子柳眉倒竖,叉腰质问着在主席上的秦卿州。

身旁身材魁梧,看起来英气逼人的男子,搂过妻子的纤腰说道:“瑛娘,少爷自有他的打算...”

而那身上有着矿石味道的男子说道:“岳山,你也不要劝瑛娘了,那妮子看起来不是一般的绝色,不要说少爷了,就是我也有些心动了!近处看更是惊心动魄的美呀!”说着感慨着为自己满上一杯酒喝了一大口。

岳山正要回话,那主席之上的人,冷声说道:“说够了么?”一时间席间上的人都安静了...

他站起身来,眼中是一股冷意,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她若是这样死了,不就太没有意思了么?”他上前去勾起瑛娘的下巴:“再说你别忘记了今天萧逸世的警告...若是为了我们的大计,和萧逸世闹翻了可就不好了。”瑛娘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是秦卿州没有放过这一瞬,只是笑出了声:“所以你们最好不要动她。”说着在场都赶紧跪下,掷地有声地说道:“谨遵少爷之命!”

他挥了挥手,道:“今天就这样吧!”说罢,客厅上的人便都走了。他转过身来,穿过广大但是却是空寂的大厅,走出了大门,看着满天绽放的烟花,眼中一片死寂。

.......................分割线.......................

这厢,姚笛早晨醒来头疼欲裂,想了半天才想起昨天的事情,她一想到那个秦卿州,眉头紧蹙,在门外候着的婢女问道:“小姐可是醒了?”“进来罢!”她掀开被子,一股寒意便涌了上来,她才发现自己昨日身上的蓝色衣袍早已褪去,她再次装进被窝,说道:“我先洗澡罢!”那婢女走后,姚笛便陷入了深思,想到在从军之时的苦和现在这点寒意,于自己是微不足道的,可是刚刚这样却又...她叹了一口气,重新振作起来,今后就当做自己是哥哥那样的男子罢!毕竟爹爹那样她真的不放心。

与此同时,相爷府...

夏霖桀与扶苏携手向着皇宫走去,一路无话...

惊.喜(3)

“扶苏,如今你加入相国府,可要好好改改的骄纵的脾气了。”震皇在高堂之上挪揄道,像极了一个平常家中的慈父。扶苏娇羞地低下头,乖巧地点了点头。震皇欣慰地点了点头,看向夏霖桀,眼中的满意之色很明显。“霖儿,朕待你如亲子,你可不能负了扶苏啊!”心中自是一番感叹,扶苏和夏霖桀的事情其实前后联想一下,便知道一二了,夏霖桀说不上非常了解,但是自己的女儿扶苏他却是知道得一清二楚...他笑着让觐见自己的一对新人退下,并封赏了厚礼...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震皇眼中的神色晦暗不明。

夏霖桀带着扶苏到了扶苏母妃――殷妃的住处,殷妃正在捂嘴对着扶苏露出满意的笑,刚刚带上来的殷红的布条已经证明自己的女儿已经成为女人了,而自己的女婿是震国最出色的人才,仪表堂堂,叫她如何不喜欢呢?扶苏看着见她自自己进来便对自己笑得意味深长,心中大概就已经知道情况了,或许和自己昨日留下的血迹有关...但是一想到那个血迹,她就联想到昨日晚上从她夫君口中出现的名字便恨得牙痒痒...她原本扶着夏霖桀上了床,但是后面想到今日会遇到的状况,又看了看夏霖桀那副样根本就不能够完成夫妻之礼,心中暗自叹了口气,拿了刀子在手上一割便在床上留下了一点殷红...而当事人夏霖桀毫不知情,甚至可以说是淡漠...

心中早已百味杂陈,但是面上却是笑颜如花,这边是皇家的看家本领,自小她便学会了。

夏霖桀虽然不知道殷妃在笑什么?但是还是很恭敬的行了礼。在一些问候之后,两人又去了太后处,太后很是神秘,只是听闻先帝对她极是宠爱,即使没有子嗣还是依旧一样,封号“淳”。但是太后却是不为所动,在盛宠之时便退隐了,美名其曰:“常伴青灯,为天下祈福。”但是先帝没有原本应该有的震怒,只是有淡淡一道圣旨,为她打点好了一切。但是谁都知道这里面恐怕有很多很多的故事,只是谁也不能够看一个明白...

今日是扶苏和夏霖桀回到皇宫的时候,一向不闻天下事的太后却破天荒的邀请他们,这不知道明日又是怎么一个反应...

...乾清宫...

大殿下只剩下两个人,显而易见便是夏霖桀和扶苏了,香炉中传来的香气令人心旷神怡,这让心中有些好奇和激动的扶苏心中平静了很多。这个祖母她是很少能够见一次的,也许小时候见到过,但是现在想来却是毫无印象了。

一个红珊瑚的帘子将大殿隔离开来,里面一个女子的身影的影子打在上面,显出一种静怡之美。

“两人看起来倒是配,只是...”淳太后顿了一顿,声音在这大殿上显出一种飘渺之感:“不知道驸马可是有了其他的心爱之人?”一句话让底下跪坐着的两人皆是一愣,扶苏惊讶的是为什么太后能够看出来,而夏霖桀则是在心中疑问着自己是不是真的有了“心爱之人”,他在心中质问着自己。

夏霖桀还没有来得及回答,便听到太后说道:“扶苏,你先在殿外候着,我有几句话要告诫驸马。”这句话让夏霖桀眉毛一挑,而扶苏则是惊异之情溢于言表,这个借口也太过牵强,但是太后的权威可是她能够触动的,因此扶苏只是咬了咬下唇便退了下去。

殿内夏霖桀跪坐在底下,看着太后。虽然看不真切,但是他想要知道太后有什么东西是要告诫自己的。

“驸马。虽然这是第一次和你见面,但是看到你,会让我想到很多过去的事情。你和扶苏貌合神离的样子作为过来人的我,更是清楚。”她顿了一顿,抿了一口茶,给夏霖桀一点时间沉淀,她用第一人称“我”来称呼自己,那么她便不是用太后的身份对自己告诫么?还有和先帝“貌合神离”...么?若是在外人看来这便是大逆不道了吧?

“我已经是一只脚踏进棺材的人,还有什么可怕的呢?”她自嘲,接着声音便陷入了一种回忆中,道:“驸马,若是有了心爱之人,就一定要争取到她。即使最后还是没有在一起,至少你努力过。再说...你这样优秀的人,有哪个姑娘的芳心是你取不到的呢?”夏霖桀微微低头,垂眸陷入深思。

太后看着他,眼中闪着欣慰之情,说道:“千万不要重蹈覆辙,人生在世着短短几十年,若是没有心爱之人相伴,未免显得孤寂。”

说完大殿内一片宁静,太后抿着茶,夏霖桀还需要时间好好想想自己接下去该干什么...

“太后,我有几个问题。”夏霖桀眼中闪着锐利的光:“扶苏是太后的亲孙女,为什么你叮嘱的不是要我好好照顾她,而是要我再寻他人?”太后笑着说道:“你知道我在这里与世隔绝,对于这小公主哪里有什么情分呢?”这句话直接但是却是真实,夏霖桀很显然也知道这点,随即问道“若是心爱之人若是真的在乎你,难道她会允许别人分享自己?而我现在有了扶苏了。”他说道这里紧握拳头,他知道她的性子,又怎么能够屈居于妾位?太后闻言倒着茶的手一顿,好像还有些微微颤抖,良久,太后回过神来,说道:“那么便放走她吧!如果她以性命相搏,便是你该放弃的时候了。”

夏霖桀在听到“放弃”她的时候蓦地紧握拳头,眼中闪着不明的光,他下定决心要得到她,她本来就是自己的!

一壶新茶已经饮完,太后说道:“时候不早了,你可以走了。”

帘外有衣服摩擦出的身影,还有脚步声,然后声音慢慢远了...世界又重归于平静了...

一人心(1)

夏霖桀下定的决心,像是逆着命运的锯齿,开始将命运转向另一个方向....

姚笛看着天空,今天的天空是蔚蓝色的,在冬天里很少能够看到这么温暖的天空...没来由的,心情很好。她去和温笙请过安之后便开始在小院子中翻阅着姚府的账本,作为现在姚府的“大公子”,这家中之事,她自然也是可以过问的。虽然这些下人都知道此“大公子”非彼“大公子”,但是却都很配合她的“游戏”请安皆称为“少爷”,这让姚笛很是满意。

这姚府虽然不大,但是姚笛到底还是很喜欢这里的,这里代表着自由与温馨,她在这里,觉得空气中都带着香甜的气味。也因为这种热爱,在她回来之后没多久,她就开始建立自己的小天地了,而这个悬挂着的座椅,便是她看到这里一棵大树,便用麻绳将这椅子挂起...利用天然优势。这里冬天的时候正好向阳,而夏天的时候则可以避暑,她美滋滋地这样想着,树叶早已枯萎掉落,但是却显出了另一种沧桑之美。树底下是厚厚的几本账本,因为是时间还比较短,再者便是温笙几乎没有什么其他开支,这里几乎只有一些吃的记项。她看得乏了便横躺在这竹椅上,此时她一身藏蓝色男装,蓝色的发带在发尾稍稍束起,眉间虽然一看便知只女子,但是那气质却是能够感觉到这不是女子所能够有的。

“别闹!”姚笛闭着眼感受到鼻翼老是有人用羽毛在挑逗自己,奈何在这种好天气下最是好眠,怎么会舍得让他人打扰呢?

...可是那始作俑者却是还是老样子,她一恼便睁开眼,作势要与他理论,但是一睁开所有的话便卡壳了,萧逸世的脸正在看着自己:“你过的很惬意!”萧逸世眼中带着笑意,碧眸在蓝天的映衬下显得更加瑰丽。

她扶着萧逸世,坐起身来:“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怎么过来的?”萧逸世看着她,拉着她的手,这才注意到她此时正是一身男装,皱眉:“为什么这幅样子?”姚笛却不以为意:“现在姚府就我一个人,当然还是要替爹爹打理一下,总不能够用女子身份去应付来客罢?你又是怎么回事?”姚笛打量起萧逸世,故意问道:“昨日还是秦卿州呢!今日怎么不变回去了?”

萧逸世面无异色,让姚笛感觉很奇怪,但是也不知道为什么松了一口气,或许潜意识还是不希望和他们扯上关系...“秦卿州?”萧逸世挑眉问道,姚笛见他的反应,随即挥挥手,在旁边拍了怕,示意他可以和她坐在一起。萧逸世自然是欣然应允了...“你昨天玩什么了呢?”萧逸世自然而然地牵起她的手,陪她看着天空,说道:“为自己做了点事情...”姚笛见他回答得这么隐晦,也便不好再去追究...她突然希望时间可以停留在这一刻,阳光,温暖的手,宽大可以依赖的肩膀,她感觉这一刻时光变得不再那么清晰,而是变得温柔了...

萧逸世好像能够想到她在想什么?兀自笑了起来。虽然姚笛将头埋在他的肩膀,但是她能够感受他在笑。

...时光若是能够停留在这一刻,那该有多好?

....此时,秦府....

“三年一次的选秀就在今年..."秦卿州手中拿着剪刀正在修建着一棵盆栽,眼靠近着这盆迎客松,瞳孔也倒映出了一点墨色,与萧逸世的纯粹的碧不同,但是要呃别有美感...

“公子,这震国的后宫之事与我们何干?”一个略带青涩的声音响起,正是昨日姚笛见到的那个小童。

“汉宜,我嘱咐你的话,你又是忘记了?”眼中闪过一丝寒意,汉宜头缩了缩,明显很是惧怕他家公子的威严...秦卿州继续修剪着那棵迎客松。眼中闪着算计的光...那女子是关键,儿女情长最是烦人,只要让那女子离开了萧逸世,那么自己的计划就能够得到更好的实行,那么,就让她进宫罢?

“那桌子上的那封拜帖送到皇宫,送给谁你知道的。”汉宜点了一下头,赶忙拿着拜帖送到皇宫。

秦卿州剪掉一棵向外生长的枝条,干净利落。

汉宜走了之后没多久,秦卿州便吩咐身旁的侍女为自己准备沐浴用品...他站在镜子面前,看着自己的样子,脑中回想起初见萧逸世时候,除了萧逸世的碧眸,两人简直就像是在照镜子。但是两人都保持着风度,倒像是见到平常的事物一般。他不能不说自己是有些吃惊的,朝中说自己叛国或许就是因为震国有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罢?所以自己被“流放”到这里,不过所幸的是,自己还因祸得福,要不然怎么会知道萧逸世背后的秘密呢?他摸着自己的脸,颈间有一道红色的抓痕,正是萧逸世为了将自己的“面具”摘下。他看着那道伤痕,笑得诡异...

热水很快就准备好了,氤氲的水汽挡住他沉思的眼神,黑色如瀑布的长发铺在木桶外,闭着眼,长如羽翼般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块扇形的阴影。侍女正在为自己梳理着。那侍女红着脸服侍公子沐浴,要知道公子这般俊美的人物还是第一次见到,而且这秦府可是京都有名的富豪。虽然只是近年才兴起的,原本以为是个年近不惑的老头子,怎么会想到这公子这样年轻?若是成为公子的侍妾,那可真是美事一桩!想到这里,她的手渐渐从头上转移到秦卿州的肩膀,然后慢慢转移到他的胸前,在他耳边吐气如兰...极尽诱惑着他,奈何公子却是安如泰山...

“够了吧?”秦卿州睁开毫无情欲的眼看着面前的佳人,那侍女早已羞得欲死,正要想着回话,那厢便开始说话了:“退下吧!”

那侍女如临大赦下去了...

留下秦卿州一个人,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径自穿戴起衣袍...

一人心(2)

若是没有和你的开头,便没有了这段伤痕。开头已经过去,那么余下的结局,我们一起书写。

一晃三天过去了,朝中之事姚笛也有所耳闻,不外乎是宫女选秀,所有正值二八年华的官宦女子都要进宫,姚笛看着自己的爹爹忙起来,心中也是感叹...此时也正是对着明月感叹:“一入宫门深四海,从此萧郎是故人。”

“谁要入宫了?”萧逸世早就在树梢上等着她,但是还没有来得及打声招呼,便听到某人的长吁短叹。

姚笛早就知道萧逸世在树上,只是心中的郁闷之情,对于那个人吃人的地方,她实在是喜欢不起来。她抬起头看着萧逸世,说道:“你正好是‘萧郎’,那么这入宫的你说是谁呢?”虽然这只是一句玩笑话,想不到几日后却一语成鉴...但是此时两人还是浑然不觉。

萧逸世听到她这样的戏言,一愣,一跃而下,落在姚笛的身旁,姚笛看着明月,摇晃着座椅,裙摆挥动着,眼中有一瞬间的痛闪过:“若是几年之后,我也必须要入宫了,但是,我已经...会不会连累到家人呢?”萧逸世知道那件事是姚笛心中,亦是自己的心中的痛,但是这么美好的人儿,他有怎么会去追究她的过去,那并不是她的错...

他将摇晃着的座椅扶稳,将姚笛拉入自己的怀中,温声说道:“我们相遇得太晚,但是若是没有和你的开头,便没有了这段伤痕。开头已经过去,那么余下的结局,我们一起书写...”十指紧扣,姚笛听闻他的话,泪在眼眶中打转,感受到他指尖传来的温暖,鬼使神差地小声说道:“我们马上就成亲,好不好?”萧逸世在姚笛的鬓间落下温柔的一吻,笑着说道:“那我明日便托媒人来说媒,你看可好?”语气平静,像是思虑了很久的样子。兴许是萧逸世回答得太快,让姚笛一愣。她抬起头,看着萧逸世的眼,坚定地说道:“你敢来娶,我便肯嫁。”萧逸世没有想到姚笛会像是小孩子赌气般说出这样的话来,眼中染上笑意说道:“若是嫁与我,我们要不要离开这里,去一个不认识我们的地方定居?”姚笛听到他这样说,忙点头说道:“嗯!好!但是过年的时候要陪我来看爹爹还有娘亲!”萧逸世宠溺地揉她的发, 点点头。

姚笛拥着萧逸世,耳边传来萧逸世的强有力的心跳声,感到心安。“明天我就叫爹爹接受你的求亲...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姚笛在他怀中呢喃着,像是要睡着的样子...萧逸世将她的衣裘裹紧,寒风四起,唯有这一隅是温暖的...

...姚笛醒来已经是天亮了,这一觉难得睡得好觉,脸色看起来也是很好。

“今天给我梳一个女子的髻吧!今日只有小姐,没有少爷!”说着朝着镜子中的自己,傻傻地笑出了声...

那帮忙梳妆的婢女看到小姐这般好心情,便问道:“小姐为什么这样好心情呢?”姚笛卖着关子道:“不久你就会知道了!”说着拿起自己的首饰盒翻找起有什么好看的饰品,她素日很少会在意这个,所以很少翻弄,因此这样一翻弄,便翻到了两件自己忘记了的物什――成杉嘱托自己给夏霖桀的荷包还有给自己的木簪。看着这两样东西,让姚笛只觉得恍如隔世,不知道这次选秀她会不会来呢?要不要直接交给夏霖桀?她将荷包放回去,心中默默记下...

“爹爹!”姚笛一进门便精神饱满地向温笙问候道,温笙却是没有很高兴地回应他,反而愁云满雾地看着手中的熨金祥云的邀请函。姚笛一看便被这邀请函吸引住了阳光,因为那上面有国君专用的章...“爹爹,可是朝中有什么事情?”温笙将邀请函往姚笛手中一放,叹息着坐在一旁说道:“不知道是谁组织的这次宴会,所有的官宦女子都需要参加,也不知道国君会不会去...”温笙说道这里眉头深深皱起,姚笛见状忙问道:“爹爹,为什么不希望国君不去呢?”温笙看着姚笛的娇颜,心中中重重一叹:“笛儿,以你的姿色,想不引起国君的注意谈何容易?”姚笛眼中闪出激动的光:“难道爹爹不希望我嫁入皇家?”温笙点点头,说道:“皇家中人最是无情,还不如像是你娘亲和我,一生一世一双人来的好。”

姚笛陷入沉默,这一生一世一双人,自己真实羡慕得很,自己和萧逸世会不会也有那么一天呢?

温笙见姚笛没有回答,便转移话题道:“爹近日很想回去看看你娘,不知道她一个人过的怎么样。若是计划不变,几日之后,我们便一起回去看看!”温笙说出了这些天一直在想 的问题。姚笛一听,可以回去看到自己的美丽的娘亲了,心中自然是激动的。

“好!爹爹,至于明日的会,我会看着办的,绝对不会被皇帝发现的!”

温笙微笑点了点头,近日姚笛已经慢慢恢复了自己所熟识的姚笛,这让他很是欣慰,现在想起那段时间的姚笛,简直就像是换了人...温笙心中感叹着...

"老爷...外面媒人在外面等着您呢!”话毕,屋中两人皆是一愣。温笙看着姚笛,无奈道:“你是不是又出去惹什么祸了?”姚笛当即拿起名媛淑女的样子,道:“爹爹,还是先去看看罢?”温笙无奈,微微摇摇头,起身向会客厅走去。

姚笛跟着温笙绕着走廊走走转转,终于到达了会客厅,姚笛停在门口,静静等待着萧逸世的媒人说话,心中喜不自胜...

“哎呦!温大人!您可是有福啦!”媒婆由衷地赞叹道,温笙却是毫不在意,在他看来,这只不过是媒婆的说辞,他礼貌性的点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而此时躲在门外的姚笛,心中也是如鼓般跳跃着...

欲求佳人(1)

“谁?”温笙举起茶杯的手一顿:“那媒婆把那大红帕子往温笙脸上一甩,说道:“那公子叫萧逸世,那人可真是俊俏啊!和您的女儿刚刚好事天造地设的一对啊!”“你见过我女儿?”温笙挑眉问道,那媒婆尴尬了一声,便说道:“见您就知道了。呵呵...”勉强笑了一阵,将温笙没有什么反应,只好继续说到啊:“他没有说什么聘礼,只是将这个给了我,让我转交给小姐,说她见了就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了。您说送这个笛子,不是真实琴瑟和鸣之意么?所以,我看哪!您的女儿一定是有了这意中人了!”说着将瑶笛双手奉上,温笙看到那笛子,一时间找不到什么说辞拒绝,大厅短暂的静默...

“温大人,即使不愿意,您也给我一个准信儿不是?”媒婆堆满胭脂的脸有点挂不住脸了,要知道她可是有名的京都名媒,很久没有见到这样的主儿,现在京都哪有几个人不看自己的面子?想到这里心中不免有些焦躁。

“小女年纪尚小,还是算了罢!”温笙拧着眉头,显然很是烦恼。

“我要嫁!”姚笛的声音突兀地响起,让温笙一惊,那媒婆纳罕是哪家女子能够得到那样的公子青睐,转眼便对上了女子恼中带羞的神色,一时间定在那里,只一双眼便让她呆愣了一下...

“爹爹,我要嫁!”说着便从已经石化了的媒婆手中取过萧逸世的瑶笛。温笙看到姚笛这幅样子,一时间有些气急,怒道:“胡闹!婚姻大事岂容儿戏?!”姚笛低下头,说道:“我和他是真心想要在一起的。”声音不大,隐约透着一种坚定。

温笙蓦地站起身来,走近姚笛,说道:“笛儿,如果这件事还是容爹爹再想想,好么?”姚笛知道这是好的开始,不如再作进一步打算,她俏脸一红,说道:“爹爹,我想要你们两个见一个面,我想你一定会喜欢他的!”说道这里,双眼放着殷切的目光...

温笙怎么好拒绝呢?只好点了点头,笑着打发了媒婆。“若是可以,也带着去找母亲。”姚笛乖巧地点了点头,便退了下去,手中把玩着萧逸世作为定亲之物的姚笛,突然想念起他...他现在会在哪里呢?说真的,姚笛对于萧逸世的了解少的可怜,他会医术,曾经以为是御医,但是有时候白天有时候晚上萧逸世也出现,工作时间这般不稳定,便否决了这个...她不问他,但是他的双碧眸,已经间接地宣告他本非池中之物。什么时候他会主动地和自己说他的过去呢?

白玉的笛子在空中划着一个优雅的弧度,钻进了姚笛的袖子。

...萧逸世,你在哪里?在做什么?...

像是感受到姚笛的想念,抬起头看向天空...不知道她有没有收到自己的心意...

“你在想什么呢?”夏霖桀漫不经心地在一个案几上抚琴,看到萧逸世从自己的琴声中思绪飘远,自从自己回京这是萧逸世第一次来找自己,即使是他和扶苏成婚的时候也没有出现,他在这里,那么她呢?

“我可能就要离开这里了。”萧逸世答非所问,但是语气使和你认真地,那种表情就像是告诉别人他永远也不会回来一样,夏霖桀一愣,抚琴的手一顿,琴发出“铿”的刺耳的一声:“是有了心上人了?”夏霖桀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但是语气上却只是淡漠。

萧逸世临风而立,碧眸看着藏蓝的天空,笑道:“嗯,从此我就要和她远离这里。”

夏霖桀看着站在亭子面前的他,不知为什么突然心中生出一丝难以言喻的悲伤,和她,是吗?

“那你是来辞别的了?”夏霖桀继续低头父抚琴:“她会答应么?”这里的她自然 指的是老夫人了。

萧逸世笑着说道:“还没有去告诉她,只是我去意已定,怕她是留不住的。”夏霖桀不可置否地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

“什么时候走?”夏霖桀问道。

“可能会在这个月月末。当然也可以更早,你知道我是一个呆不住的人...”夏霖桀继续抚琴,琴音婉转,微带悲凉,衬得这萧瑟之景更甚。

...还没有开始,更何谈追求把握过呢?

夏霖桀自嘲...

.............分割线..............

话说这次选秀虽然是三年一次的日常选秀,加上扶苏和相国大人的大喜之后没多久,滞留在京都的人们自然而然便成为这观摩皇帝选美的人群。震国最近总是喜事连连,所以各色市场生意都非常活跃,服装、胭脂、首饰更是热卖...街上莺莺燕燕站了不少待嫁女子都在这时候拼命打扮自己,以期选秀皇帝甄选大会上只是匆匆一瞥便将自己的选入宫中呢!因此待皇帝一声“改革”,便粉碎了多少少女的梦。这改革便是将那游行似的选秀改为在桂池的宴会,并且秀女范围缩小至贵族女子,当然各个官僚也需带着自家女眷参加...这令女子伤心的桂池之宴便是在今晚...

而作为这桂池之宴的一员,姚笛谨遵爹爹的教诲,用厚厚的白粉覆在脸上,再一红色如血的胭脂涂在自家的唇上,而且还在唇角稍补充了一点线条,使唇形发生改变。姚笛看着镜子中面目全非的自己,很满意地笑了,但是看着自己的发髻有些贵气,和着这妆的倒有些别致的风韵。她皱着眉头,将头上的金首饰都摘掉,在首饰盒中放着唯一“寒碜”的首饰――成杉送给自己的木簪,她想了想,便将她插上鬓间。兴许还能碰上成杉呢!

她带着这幅妆容,带着爹爹的惊恐的表情,坐上了专门来接送的马车...

坐上车她才大仙车中已经有了七八人了,她在稍稍点点头,以示尊重之外,其他无任何接触. 毕竟“道不同,不相为谋”...

欲求佳人(2)

在马车上,不知停停走走,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是车厢内的人不断增加,姚笛慢慢有些倦意...闭上双眼想要休息片刻...

车上的人等了稍稍一点时间,马车上的女子们便开始对姚笛评头论足:

“这女子怎地这么俗气?”说话的是一个鬓角带着黄花的女子,她提起手袖将口鼻稍稍掩着,眼中尽是不屑:“那低廉的胭脂味熏得慢车都是难闻的气味!”“黄姐姐,你不用在意一个区区七品官的女儿,她这是没有见过世面,哪里比得上您呀!”

“看她满脸也是胭脂,也许这胭脂还是给她增添了一点姿色呢!”一个女子说道。“不过还是挡不了她周身的寒酸气!”那姓黄的女子嫌恶地看着她:“也不知道那温笙怎地让他着女儿出席丢他的脸!”说道这里,蓦地一顿,话说道一半便被姚笛的手扼住了,姚笛眼中尽是冷意:“你再说一遍?!”威胁之意已经很明显了。那姓黄的女子眼中蓄着泪,养尊处优如她哪里收到过这样的威胁,当下不能言语。姚笛怔住了一下,心下暗道自己太耐不住性子了...收敛了满身的怒气,道:“说我没有意见,但是请不要说我的爹爹。”说完坐回原位。

那姓黄女子以及慢车女子当即不敢言语。

所幸这车马上便到了桂池,姚笛率先下了车,一见到桂池的门,便被眼前的景象给震住了。

此时已是入夜,半玄月挂在藏蓝色的夜空。虽然明月光并没有太过明亮,但是这桂池已经明如白昼。马车并不是停在门口,而是直接驶入了桂池内部的庭院,所以她们一下了马车便看到了一个宏伟的圆拱桥横跨在这巨大的环形湖之上。环形湖中心便是今天举办宴会的地点,此时已经是热闹非凡了。姚笛跟在这人群慢慢向着中心的小岛,她没有像其他女子一般目光殷切的看着前方,只是慢慢欣赏着四周的景色:圆拱是用不知名的木质作为扶手,上面精美的雕花在红色的灯笼的映衬下染上了红晕。仔细看,还能够注意到每个柱子上都有不同的故事,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清新的香气。这样在桥上看向底下的湖水,近处的湖水也染上了一层红色,但是远处却是有不同的风景:靠向岛内的湖面便是倒映着金黄色的光,而远离地便是一轮半玄月倒映其中。藏蓝与红色交印,显出一种华丽之美。这个环形的湖即使很大,但是好像只有脚下这座桥将外界与这座岛连接在一起。站在拱桥的最顶端,岛上的景象便显出一点轮廓。岛上的中心是一座不大的小山,小山左右各有一个完全一样的向着湖面的宫殿。庄严华美的飞檐下,悬挂着金色的灯笼,映照着金色的柱子,便显得更加富丽堂皇。但是最吸引姚笛的不是这宫殿的耀眼,她最想去的是隐藏在小山背后的一个宫殿,她可以看到那座宫殿的顶端,可想而知在那座宫殿里,可以看到这湖中最美的景致,姚笛心中暗自记住了那座宫殿。慢慢走近了小岛,在姚笛脚踏入了这座小岛的一刻,才真正感受到宫殿的宏伟。一条小道蜿蜒着向上,小山上面偶尔的延伸出来的树枝,使这华丽显出了一种灵气。

一行人被告知在右边的宫殿上进行宴会,等候专人来再进行安排。进入宫殿之后,便可以看见面大殿已经铺了两行长长的席子,席子上铺着一些小几,小几上摆着一些精致的糕点,当然这坐席也有规矩,越靠近主席的位置的席子越好,而且小几上面的食物也是越好的。而现在已经有人入席了,绫罗绸缎的华服、轻盈的纱质衣裳在席间各有特色地吸引着人们的眼,这里面当然不包括姚笛。她更在意的是找到一个死角,能够不被主位上的注意到。按照这个席位安排,自己的位置应该在最末...眼中韩国一丝满意的光――最无人注意的角落,刚刚好可以衬得起这身装扮。她径直走到角落,没有像是其他人一见面便是姐姐长,妹妹短的,没有人会在意角落里的自己...

正好没有人搭话,她便百无聊赖地拖着腮,看着打开着的大殿的门,外面是静谧的夜色,里面是热闹的贵族宴会...姚笛心中自然喜欢的是外面的景象,只有这广袤无垠的天空下,自己才能够生存吧?自己和萧逸世生活之后便是这样的吧?云游四海,想起来都觉得真是一个快意人生!姚笛想到这里,眼中染上了笑意,嘴角勾起...

思绪正在飘的当时,殿内开始有了不小的骚动,是的姚笛不得不将注意力重新调回到大殿之上...

“这是怎么回事?”姚笛看着不远处陆续涌进来的男子,眉头深锁:看来还不是简单的选秀女呢!

正当大殿之上的女子们都感到莫名其妙的时候,一个弓着身子的老嬷嬷说道:“各位大人,不知是不是走错了呢?这里可是女眷的宫殿呀!”样子小心翼翼地,生怕触动了自己的这里面任意一个大人的怒气。

“林嬷嬷,不用在意,只是父王说今日只当做是一个聚会,再无其他,何必认真!?”说话的是当朝的最小的四皇子,年纪尚小,说话最是没有轻重,只是最会享乐之人,却深得震皇的喜爱。这句话一说,殿内的女子脸上便染上了一层羞意,说都知道这恐怕是要变相地选皇子妃了,若是被看中了,那...看着在前面的四位英俊的男子,众女不觉得心驰神往...另一部分人则是看着后面的一些青年才俊。虽然光环没有皇子那样耀眼,但是已经够了,况且相爷也在呢!不少人将视线转移到一脸冷色的夏霖桀身上,眼中尽是倾慕。

“哦!那各位请便吧!”说着林嬷嬷便退出了宫殿,于是宴会在四皇子段子歆的一声:“宴会开始!”中开始了...到底是年纪大体相近的人,不一会儿便真正有了聚会的感觉。

欲求佳人(3)

“麻烦让一让。”四皇子段子歆拿着两个红酒的杯子,冲进“花”丛中,几句话将夏霖桀身旁的女子遣散之后,看到夏霖桀一脸的严肃表情,苦恼地皱起眉头,说道:“霖哥哥,你这样好没意思,我不就是看到你这样不开心,就把你苦苦求到这里,现在好歹你来了,也陪我们高兴高兴!”说着将红酒杯递到夏霖桀手中,也不顾夏霖桀的反应径自碰了一下夏霖桀手中的杯子,说道:“霖哥哥,这里是满朝官宦的未嫁女子,你看要不要挑一个成为你的侧妃啊?嗯...不过这些女子少有比得上您的王妃了!”说着眼中染上了一些醉意,说道:“我就从来没有见过哪个女子比她漂亮!我的皇子妃一定要比你的王妃你漂亮!”

“我见过。”夏霖桀蓦地出声,让段子歆眼中闪过一丝惊异,回头用询问的眼光问他,夏霖桀没有回答他,拿起手中的红酒灌入喉中:“可是?她就要和别人永远离开我了。”说着不等呆愣中的段子歆回过神来,手中拿过一壶酒一边倒着一边饮,向着大殿门外走去。

“霖哥哥!”段子歆目光复杂地看着他的背影:“比她更美的女子...是谁?”

...此时姚笛正在大殿外的栏杆上坐着欣赏着面前的湖水。里面的情况她已经无暇理会,因为和她毫无关系...手中抚摸着带在身边的瑶笛,心中溢满了幸福。但是下一刻她就收敛了满身温和的光,变成了一个毫无特点的女子,因为有人出来了。她做好心理准备要应对来人,但是却没有想到是他!?

夏霖桀?!

眼中闪过一丝不解,但是很快就隐匿了。而来人――夏霖桀在看到她的时候拿着酒杯的手稍稍一抖,但是待看清面前的女子时,心中暗笑自己魔怔了。两人心中各怀心事,默契地分隔开两地,一人喝酒,一人赏景。但是这种情况很快就被姚笛给打断了,准确来说是被她的肚皮,因为这是它不适宜地响起了。姚笛一声不吭,今天为了防止脸上的脂粉掉进碗里,便什么也没有吃,便上了马车,这是姚笛是又羞又悔。现在进去那点吃的,一定是会被期间任何一个男子注意到,为了防止这一点,她还是继续饿着吧!

但是意料之外地,夏霖桀将酒杯和酒壶一起扔过去,姚笛想也不想地便接过来,看到他淡漠的态度,心中纳罕道:这人还有这么温柔的时候?!但是此时肚子比较重要,于是倒了一点酒一口喝下,这种红酒应该是会让人有饱足感的吧?要不然他怎么会扔给自己?但是为什么他会突然这么好心?!她狐疑地看向他,心中恶趣味顿起,娇羞地说道:“相爷,难道是对奴家有意思?”说着拿起十二分的精神,殷勤地想夏霖桀走去。但是夏霖桀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像是透过她在看什么人,这让姚笛很不舒服,一时间这表演便演不下去了,她呆立在那里,左手拿着杯子,右手拿着酒壶。夏霖桀走过去,高大的身躯挡住了她身后的月,让姚笛一阵恍惚。但是很快夏霖桀便拿着酒壶和杯子继续喝了起来。只剩下姚笛被无视地站在那里,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

“你在这里陪我聊天吧!”说着,看向姚笛,姚笛只能干笑着点点头...

“你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夏霖桀认真地看着她,继续说道:“她很特别。”姚笛心中一震,他到底在说谁?!难道他认出了自己?没事儿的,即使认出来,自己和他也没有关系了!心中这样想着,强行让自己安下心来 。

夏霖桀看着她的不自然的表情,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角度:“但是你没有她漂亮。”说道这里自斟自饮了起来,不顾姚笛突然间放轻松的表情。

“她是我见过最美的女子,但是也是最特别的女子...她装成男子上过战场,她杀过人,她读过很多书,她将所有的秘密都放在心里...她的女红不知道好不好,但是我却没有机会看到她绣给我的荷包...”他说道这里,便将酒杯往湖面一抛,直接用壶喝了起来,眼中的醉意愈深:“因为,我对她一无所知!我不知道她的真实名字,我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我不知道怎么找回她...”

他说道这里,继续灌酒,完全没有看到一盘惊讶得捂住自己的嘴巴的姚笛,姚笛听到他的这番话,感到非常惊讶,她从来没有想过夏霖桀会对自己抱有这样的感情...还没有回过神来,夏霖桀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将已经空了的酒壶掷于地,正要向着大殿内部走去。但是却在下一秒定在那里,看着姚笛,眼中蓦地闪过一丝惊喜。他一把将姚笛拉进,直接从她的发间,将她的木簪取下,眼中出现了一丝复杂的神情:“你到底是谁?!”夏霖桀抓着姚笛的肩膀的手一紧,疼的姚笛呼出了声:“我是...”“是倾之?还是兆竹?!难道你还有另外一个身份?!说说,这回你是谁?!”

这回轮到姚笛心中心惊,他为什么会突然这样?!她当然是不会知道夏霖桀为了她排遣人去问和她交情甚笃的成杉关于她的一点消息,但是没有想到成杉提供的消息却是很有限,然而其中有一项便是自己送给她的一个木簪,上面刻有“成家女.杉”的字样,赫然便是手中这根木簪!

“我不是!”姚笛狡辩道。只这一句,便让夏霖桀双目赤红:“那我们来看看你到底是不是好了!”说着便拉住她的手腕,走入大厅:“你再继续这样,休怪我不客气!”姚笛眼看着大殿门口就要到了,心中大急,但是夏霖桀却毫不在意,继续向前走去。姚笛一个手刀向夏霖桀劈去...

欲求佳人(4)

然而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夏霖桀将姚笛反手扣住,姚笛在怔忪之中,就处于劣势。她和夏霖桀在武力上真是完败了啊!?姚笛心中在认清这个事实的时候,人已经在一群人不可置信的杨光忠带到了宫殿的中心。姚笛的头发早已经在挣扎中松散了,披散而下的头发,挡住了她的脸。段子歆眯起双眼,眼中满是不解,但是现在他比较在意的是那女子的相貌,她难道就是夏霖桀所说的女子?他看着夏霖桀的表情,这是第一次像是人的表情,而不是一个面具。能够影响到夏霖桀这个地步的女子...

正在想着,下一秒被夏霖桀的方式给震惊了,他粗暴地勾起那女子的下巴,用红酒从头而下淋湿了那女子的脸,然后手一松,那女子便倒地剧烈的咳嗽起来,这是什么?!如果真是怀有爱惜之情,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她?!“霖哥哥!你怎么这样对待女子?!”段子歆从高台上跑过来,想要扶起那个被夏霖桀带来的女子:“你还好吧?”他作势便要扶起她,但是却被那女子冷喝一声:“不要碰我!”说道便拿起手袖随意将脸一抹:“夏霖桀,你这样到底是什么意思?!”眼中尽是不满,随着那双眼,那姣美的容颜也曝露在宫殿之下,宫殿内便是一片静谧。每个人看着姚笛的脸, 都有有着不同反应,男子看了便是呆立,有些野心的人,便会闪过一丝想要占有的欲望,而女子看了,都会有一种赞叹,继而还会有不甘心,这种美即使对女子还是有着致命的吸引力,不像是常见的千娇百媚的贵族女子,眉间带着少有的英气。因此前后联系起来,所有人都会感叹:难怪脸夏霖桀都会心动。而发出这种感叹的人中自然有包括离姚笛不过三步的段子歆...

夏霖桀看着姚笛,袖子中激动而微微颤抖的双手,很好地将他喜悦的心情掩盖,脸上淡漠,嘴角勾起说道:“这样你就不能够假装了。说吧!你到底是谁?兆竹?”姚笛不甘心地咬住下唇,藏于袖子的紧握着的双手:“告诉你又如何?”

“她是温家小姐姚笛!”人群中传来一个响亮的声音,姚笛顺着声音望去――黄小姐,她警告的望向她:“你若是继续多嘴...”那黄小姐明显感受到姚笛的敌意,但是为了要吸引夏霖桀和全场的男子的注意势必是要有些胆量的,而且,她看向姚笛的眼中闪过一丝嫉恨。“说下去。”夏霖桀握住姚笛的手腕,他很明白姚笛刚刚那个眼神意味着什么。

“相爷,妾身是朝廷一品大卿黄忠英的小女儿黄佳期,刚刚便是在来的路上遇见了温笙温大人的女儿姚笛...”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夏霖桀手一挥,被迫停止了。夏霖桀神情复杂地看着手中的人儿...姚笛...姚笛...脑中一瞬间闪过很多东西,有些混乱,但是眼睛慢慢恢复清明,一幕幕回忆便涌上脑海:姚笛...瑶笛...真是好名字......她就是看中自己画的扇子的“他”啊!原来...一直都是她。他的心情很是复杂,他们到底错过了多少?原来命运一直是偏袒自己的,她和自己的遇见是多么早的事情?!

这回姚笛感受到夏霖桀的异常,他握住自己的手的力道更深了。“ 你弄疼我了。”姚笛皱眉看他,他和自己已经是完全没有关系了,即使一起经过了那么多事情,但是到底还是不能够为敌,第一,他和萧逸世的关系,第二,她现在没有实力逃脱这里,与其在这里树敌,不如还是静观其变,耐住性子,看夏霖桀到底要做什么...而且,她脑中划过刚刚那一幕,夏霖桀如果真的对自己抱有那样的感情,那么她就是安全的了。夏霖桀见她突然收敛的怒气,不禁心中还是柔软了一片,同时也在心中感叹:果然是闪过战场的女子,这样理智与聪慧,让他很满意,他放松了力道,拉着她向着外殿走去。而被忽视的黄佳期,眼中闪过一丝恨意:为什么会这样?!

“霖哥哥,你这是要去哪里?”段子歆拦住了夏霖桀,眼中闪过坚定的光,若是夏霖桀就这么带回一个女子回府,那么扶苏会怎么样?!而且,若是名叫姚笛的女子,说来自己还真是有些想要占为己有的冲动,毕竟她算是和扶苏可以并肩的少见的绝色。夏霖桀拉着姚笛的手没有一点松开的迹象,因为段子歆的想法,他只猜到了一半:为了扶苏,而另一半则是他不愿意去将段子歆想得这么不堪...姚笛知道两人之间涌动的暗流,姚笛这才注意到面前的人:一身华贵之气,明黄色的锦绣,面如冠玉。虽然和自己差不多的年纪,但是那桃花眼使得他稍显风流,他的双眼是那种棕黄色,像是猫一样带着神秘还有一些清澈,使人看了很舒服,会不自觉的想要与之亲近...或许今天的宴会她可以帮助爹爹平步青云...她收敛思绪,随即淡淡说道:“只是去内殿换身衣服,现在这样怎么参加宴会?”说完也不顾夏霖桀和段子歆怎么回话,直接换了一个方向,向着内殿走去。这样夏霖桀就会被迫止步在内殿门口了吧?!姚笛看到新的希望,不由得心中稍稍雀跃了起来。她此时最不想要的便是这被夏霖桀紧紧握住的感觉,像是囚犯,不得自由。

...

果然,夏霖桀和她很快消失在内殿,一时间安静了的宴会,马上又热闹起来。

“怎么样?”一个一听就知道是浪荡惯了的人看着那抹倩影消失在视线之外,问旁边的人。

“真是绝色,但是恐怕没有我的份了,家里已经有一个皇子妃,我已经顾不过来,又何必再找一个?”一个温文尔雅的男声响起。

“...皇兄真是专情呢!哈哈!”他大笑道,拿起一杯酒,饮下,眼中闪过猎人般的光。

“二皇弟,我劝你还是放弃吧!夏霖桀不好对付。”大皇子段子隐看着他,心中了然,但是还是忍不住提醒道...

“我知道的,不过就是因为这样才好玩...不是么?”二皇子段子睿笑着说道...

夺(1)

绣着富贵牡丹的屏风在金色的烛光中,一个女子正在宫女的服侍下换掉了一身狼狈的衣,在盆中洗濯胭脂和酒,青丝稍稍清洗了一下,被宫女用一个简单的牡丹髻给盘了起来。一个宫女正打算给少女的唇上涂上一点红色的胭脂,但是被少女制止了,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这副妆容,恐怕不涂上胭脂,便和自己的脸拼在一起,觉得有些不伦不类...她稍稍皱了一下眉头,那个宫女看着着少女,当下跪下了,请罪到:“小姐,若是有什么不满请说,奴婢一定照办!”姚笛看着她,稍稍点了一下头,那宫女便喜上眉梢,姚笛见到她这样,心中不禁纳罕,为什么对自己这样极尽讨好呢?考虑自己的身份,她们不需要给自己穿的这么华丽...但是想到站在外面“守株待兔”的夏霖桀。虽然很不想这样比喻,但是姚笛此时便是这样觉得,即使再慢,再挑剔,也找不到理由独处,显然是收到某人的嘱咐...他好不容易找到自己,这样似乎一切又都是合理的了...

姚笛凝眸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脑中却是想得另外一件事:夏霖桀...他现在已经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要一个人逃走,难保他不会牵连到家人...想到这里,心中长叹,果然还是应该和他解释一下,今天晚上要和萧逸世商量一下对策才是...

人一旦心中有事担忧,那么时间就是飞快的闪过了。转眼间,姚笛便在宫女们簇拥中出现在夏霖桀面前。夏霖桀看着姚笛,眼中闪过痴迷,他还是第一次这样穿着宫装的姚笛:浅蓝色的裙裾在宫殿上的烛光下,随着她的一步步走来,一路上竟像是开起了一朵朵兰花,一个深蓝色的腰封将她的腰身很好的勾勒出来,上衣中优美线条的锁骨若隐若现,唇上涂上的胭脂,两腮也染上桃红...让他觉得她是那么美好...但是她一双眼睛却是极其慎重地看着自己,将满室旖旎打破,她是有什么话要和自己说吧?他皱起眉头,等待着她的走近...

果然,在宫女撤退之后,姚笛便开口道:“夏霖桀,我有话要和你说明白。”

“等宴会结束后,回去再说。”夏霖桀直接冷声道。转过身,带着她再次回到宴会。

......另一边......

“今晚那边怎么样了?可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听起来像是一个三十岁女子的声音:“回禀皇后娘娘,好像今晚温氏女子最为出彩,除了大皇子之外,其他极为皇子都希望娘娘可以帮忙促成...”

“哦?那个女子真的有这样美貌?能够让我的几个皇儿这样争抢?”一个在妆台前的镜子中抚着自己的鬓间的手放下,漫不经心拿起一下珍珠粉覆在自己的手背上...一双丹凤眼中闪过一丝好奇...

“...回娘娘,茜儿不敢妄加评论..."说着茜儿便跪下请罪了。

那三十岁女子看着跪在身边的茜儿,顿了一会儿,随即说道:“下去吧!”茜儿乖巧地点了点头,退了下去...偌大的寝宫中,只剩下一个人...烛光中那女子美丽的容颜若隐若现,眼中闪着一丝精光...

..................分割线...............

姚笛略显疲惫地坐在夏霖桀的马车上,不得不说夏霖桀的马车比接送自己的马车好多了,姚笛心中感叹着,但是看着夏霖桀看着自己的表情,那么严肃认真,让姚笛有些不知所措,想到刚刚在宴会上,他为自己解决了很多问题,那些在宫殿中的人看着自己的眼光,都让她觉得不舒服,特别是那个二皇子段子睿看自己的目光就像是狼一般,让她觉得冷汗阵阵...

“你有什么话要说?”夏霖桀看向她,眼中少有的温柔,姚笛一顿,俏脸上一红,这件事有些不好开口,她怎么好自作多情地说:“喂!我已经是要和萧逸世成婚了,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所以只好先试探道:“那个...你刚刚在宫殿的时候...”夏霖桀脸转向车窗,袖子中的手紧紧握着,说道:“嗯...我记得。”

“你是什么意思?”姚笛问道:“要知道我现在是温家的女儿,不是兆竹,更不是你的...”姚笛想起自己和他曾经有过肌肤之亲的事实,眼中闪过一丝不甘心还有一点恨,她以为她可以对夏霖桀做到像是陌生人一样,没有特殊的爱,也没有深刻的厌恶,但是一旦过去的伤疤再次被揭开的时候,姚笛心中果然还是放不下...

夏霖桀淡淡地说道:“我不管你现在是什么?你都需要我的帮助。”姚笛一顿,看着他的眸子,紧皱眉头:“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我需要帮助的是什么?帮助爹爹在朝中开拓人脉?助他获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高位?可是爹爹的才能我最清楚,他不适合做官。那么他能够帮自己的是什么?若是爹爹无心为官,那么他还能够帮自己什么!?”像是看透姚笛心中的不解,夏霖桀冷声说道:“今天晚上的宴会...你该清楚,你是里面很多男子的目标,而且恐怕也是招致了许多高管女儿的嫉妒....这些中难保不会对你或是温大人找茬。”他看着姚笛的秀美紧蹙,在听到威胁到温笙的时候,眼中明显闪过杀气...夏霖桀挑眉:原来你的弱点就在这里...

姚笛没有注意到夏霖桀的变化,只是陷入了沉思...虽然再夏霖桀说这件事的时候,她有一瞬间想要杀了夏霖桀,若不是她认出了自己,趁着酒意将自己的计划全盘打乱,但是与此同时她却也为爹爹稍稍认识了一下宫廷中的人,不得不说,对温笙的仕途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但是她却是忽略了自己的容貌给自己带来的影响...

“你这是报恩么?” 姚笛挑眉,夏霖桀看着她呆愣了一下...垂眸:是啊!自己这条命能好好存活到现在,和她在战场上舍身救了自己有很多的关系呢!他笑道:“你可以这么理解。”

...姚笛没有想到夏霖桀当初救了他会有会这样的意料之外的收获,但是现在他确实是能够帮到自己,姚笛心存感激道:“谢谢你这样帮我!”

夏霖桀看了她一眼,眼中毫无情绪,闭上了双眼,姚笛倍感无趣,也沉默下来...

耳畔只有马车咕噜咕噜转动地声音...

夜,有些深了...

夺(2)

姚笛顺利的到达了姚府,与夏霖桀告别之后,便看到了站在门口等候着自己的温笙,心中顿时感到一片柔软,她小跑着站在温笙面前,迎上他有些不解的眼光:“你这身衣服是怎么回事?还有刚刚那是谁?看那车一定是身居高位的人...

“爹爹,你怎么在外面等我?在里面不是一样的么?还有现在时间不早了,快点回去休息!等明天我再和你细细说,好么?今晚笛儿很累了...”作势打了呵欠,温笙怎么会不知道姚笛心中所想呢?马上答应道:“那你快去休息吧!”

...姚府庭院...

“我就知道你在这里!”姚笛看着萧逸世的背影,心中突感愧疚,但是同时也感觉全身的疲惫都一扫而空:“你等了多久了?”姚笛从背后环上萧逸世的腰,安心地闭上眼睛...

萧逸世僵直着身子,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什么。即使是在生气,但是这静默的时间却是让姚笛觉得不安,她睁开眼,走到他面前,想要看着他的脸,但是萧逸世却转过脸,慌张地说道:“我先走了。”说着便一跃消失在了夜空中,只留下姚笛一个人呆立在冷风中...

...“他是不是生气了?!”...她看着远处,心中感到怅然...

另一边...相国府...

夏霖桀一下马车,下人们便蜂拥而上,拿炭炉的拿炭炉,取披肩的取披肩...忙做一团..

这样忙活一段时间之后,下人们便退下了。屋子里就剩下早已经就寝的扶苏还有带着微醺的醉意的夏霖桀。夏霖桀摇摇头,看着床上的扶苏,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很疲倦,随即走近床,不知道为什么?躺在床上便睡着了...扶苏睁开眼,转过身来,看着夏霖桀,面前的人是自己的丈夫,还曾经那样爱过自己,为什么两人却像是形同陌路了呢?到现在两人还只是徒有夫妻之名未有夫妻之实!是因为他爱上了一个叫做“兆竹”的女子么?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杀气,她一定要将她找出来,千刀万剐!

...第二天清晨,姚笛顶着黑眼圈,对着镜子长吁短叹,姚笛的贴身婢女倒是淳朴善良,小心翼翼地问道:“小姐在烦恼些什么呢?奴婢虽然愚钝,但是至少您说出来会舒服些...”姚笛单手支撑着下颌回头看向她。虽然样子很是慵懒,但是审视的眼光却很是犀利,她静静地看着她,良久,问道:“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那婢女感受到小姐的审视的眼光,连忙低下头,说道:“奴婢没有名字,只是有个小名唤‘巧儿’,因为奴婢的家里穷,不知道取什么好名字...”说道这里姚笛便打断了她,道:“那就叫储巧罢。”说着转过头,继续看着看着镜子,镜子中倒映着跪在地上的女子的喜悦的表情,姚笛心下的防备便被稍稍有些放松了,这种穷人家有的性情她是知道的:不掩饰,不做作。红绡的事情是前车之鉴,姚笛不得不小心...

储巧得了新名字,脸上有着激动喜悦而泛起的红晕,她和姚笛差不多的年纪,有这个年纪该有的单纯,有这个年纪该有的生气,而姚笛,在这时候,却已经学会用演戏来达成目的,已经学会去防备人心...这对于姚笛来说不知道是不是好事...

“小姐,储巧会将小姐赐名的恩德铭记在心的!”说着便对着姚笛行了一个大礼,姚笛赶忙将她扶起...“只要你永远忠于我,那么这个名字你当得起。”储巧想也没想地连连点头,说道:“小姐,储巧发誓一辈子效忠于您,一辈子都不背叛您!”说着又要作势跪下作势就要跪下,被姚笛连忙扶起...

“嗯,记得你的誓言!”认真地说到,转过头看向窗外,深深的吸了口气,一扫之前的颓唐之气,精神抖擞地说道:“好了,给我准备一下,我待会儿要出去!”说着顿了顿,补充道:“用男装。”

储巧不敢违背她的命令,即使不清楚她要做什么?但是还是转身为她准备男装去了。

姚笛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嘴角勾起,萧逸世看起来是很生气了,那么,同样是情场女子的“她们”应该知道该怎么做吧?!

..........分割线.....................

温笙看着一身男装的姚笛,挑眉不解地问道:“今日要去赴约?”姚笛笑着手一挥,将那把第一次商人的时候看上的那把扇子一甩,翩翩然走近温笙,说道:“那是当然,男子哪里有整日呆在家里的?”说着勾起倨傲的唇,说道:“男儿应该志在四方,胸怀天下..哎呀!”姚笛的长篇大论还没有说完,便被温笙抢过扇子打在脑门上,温笙难得冷下脸来,说道:“你别转移话题,给我说清楚今天要去哪里?是不是昨天来的那个人?你还没有和我说说,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情!”姚笛可怜兮兮地摸摸自己的额头,对上温笙的严肃脸,随即马上正色说道:“昨天是夏...是相爷送我回来的...在宴会上,他看我比较有缘就送我回来了。”“是么?”温笙明显不信姚笛的言辞,且不说这是选秀宴会,光是昨日姚笛的那身打扮,他不相信高高在上的相爷会看上她。

姚笛无奈地说道:“好吧!其实是有一个小姐看我不顺眼,就把红酒泼在我衣服上,相爷看不过去,就给我一套衣服...”姚笛后面知道不用再说下去了,因为在姚笛说道有人将红酒泼到自己身上的时候,有一抹痛色闪过,姚笛虽然不想欺骗他,但是更不想他知道自己和夏霖桀的关系,继而可能察觉自己去过战场等等...若是这样,会牵扯出很多她不想让他知道的事情,那些事情她想要默默的处理完。因此,不得不以防万一...

“笛儿...”温笙有些低沉,姚笛即使自责,也必须要把谎话必须继续编织下去,从第一个谎言开始,就停不下来了。可是这个谎言也是保护他的一种方式吧?

夺(3)

走出了姚府,外面是晴朗的天气,但是姚笛却是高兴不起来,心情有些沉重起来。

深深呼吸一下,重新打起精神来。

她慢慢的走着,手中拿着自己喜欢的扇子,有规律的拍着手心,漫不经心地走着,突然节拍停了一秒,眼中有一瞬间冷意...她继续向着人群集市走去...到底是谁跟踪?!

..............分割线..............

“跟踪了那么久,你都不累么?”姚笛的中性的声音,听起来很是悦耳,但是此时却是让跟踪她的人像是突闻噩耗般有些难以置信和害怕。姚笛很满意这个被自己引入死胡同的“猎物”,静静地观察着他。

她手一转,将扇子打开,将自己的鼻子和唇挡着,只留下一双眼看着他。

她倒是要看看面前的人是何来历!对方的武功并不是很高明,所以很容易被她注意到他在跟踪自己。刚刚看到他的反应,似乎对自己这样感到很是震惊...一个武功不高强的人,但是却这样鬼鬼祟祟地跟踪自己,姚笛排除了他是某一个贵族派来的可能性,而且他的粗制麻衣,一看便知道是平民。她想到若非是天云赌坊的人?但是...天云赌坊的人的武功她已经领略过了,上次那个人最多只是个小小的领队,按照这样的标准,那么即使是个小喽啰,也不会仅仅是这样...难道是他是来找红绡的?脑中这样飞快的旋转着,但是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你,有什么事么?”姚笛放缓了语气,抛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问题。

那男子看着面前的女子,见她不再那么生气了,眼神也不像刚刚那样骇人,才赶忙摆出一副丧家之犬的样子,说道:“红儿,我知道我不该去赌坊,更不该将你卖给天云赌坊的人...”

姚笛挑眉,眼中有了一丝冷意,那男子马上跪下来,说道:“哥哥现在缺钱,你上次给我的钱我也已经用完了...哥哥再求你一次,这次给我钱,我一定滚得远远的!”说着赶忙匍匐在地,那样子惹得姚笛心中一阵厌恶。

“你应该还记得我上次说的话了吧?你把我卖给天云赌坊,就该知道该怎么做。”姚笛向他走了几步,那地上的人全身便颤抖起来,他即使再愚昧,这气势中的寒意却是很深刻的感受到了。

“红...红儿...爹妈去世得早,我们相依为命,你一定要帮帮我这个哥哥啊!”那地上的人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样惧怕她,在看到她的眼神的时候,便开始语无伦次地说道:“红儿...当初,我只是那黑狼看上了你...我又恰巧...我只是一时糊涂啊!”说着作势就要抱住姚笛的脚,但是被姚笛下意识的躲开了。这种为了赌而将自己的妹妹给卖了的人,真是该死.!他刚刚的提到的名字:黑狼,让姚笛瞳孔一缩,她记得这个名字,在拍卖会上在台上主持的人...

她扇子一收,仅仅一瞬间的事情,那男子的额头上便开流出血来,不一会儿瘫倒在地,姚笛一挥扇子冷冷地看着他:“这些忏悔的话,还是到地地下对她说去罢!”说着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个小巷...那个人死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局,只是死死地盯住姚笛离开的方向...

姚笛出了小巷,心中喜悲参半,喜的是终于有了一个线索,并且还可以多以利用,悲的是红绡终究是苦命女子,只是一开始走了和自己对立且势不相容的路,那么两者必须只能够存活一个。

姚笛坚定心中所想,向着自己原来的目的地走去,将刚发生和知道的线索暂时搁置,她现在更重要的是怎么样才能让萧逸世消消火...

.................分割线.........................

转眼间,姚笛面前便出现了一个高高的楼,上面不时有几个琴音响起,姚笛满意的勾起嘴角,一步跨入,那高高的楼上面的牌匾赫然写着——怡红楼。

怡红楼,是京都最大的青楼,这里的女子大多是颠沛流离且身怀绝技的人,也有些是因为父母宗族的仕途没落而被贬为官妓,这里是俗不可耐的青楼,也是最有法制和规则的青楼。因此这里的女子大都才貌双全,而接待的客人都是一些有身份的人,若是有一些女子被看上,做了哪一个贵人的小妾,那么对于这怡红楼来说,也是多拓宽了一种路子。所以这怡红楼,可以说是各种人脉信息的集合地。

姚笛走在一个引路人的身后,这里不像是其他的青楼那样充斥着廉价胭脂粉和酒混合的气味,而是一种让姚笛觉得甜腻的暧昧的香气。姚笛很快就被带入一个小雅间,她相信这里的女子可以给自己一点建议,即使不能够,也可以打听一下黑狼这个人。

“绿柳,让公子久等了...”随着一个弱弱的声音响起,姚笛望向来人,看着她很是满意,这个身着绿衣的女子,温柔且不媚的气质让姚笛松了一口气。

“作罢!”姚笛用扇子点了点小几对面的位置,绿柳便顺手将门掩上,坐在姚笛对面的地方。

“公子有何吩咐?”绿柳开始摆弄起小几上的茶具,为姚笛煮起茶来。姚笛唇微微勾起,这女子倒是聪明...

“我们就玩个游戏好了。”绿柳笑着点点头,温婉而又谦逊。

姚笛说道:“游戏很简单,就是我们一人问一个问题,而对方必须回答真实。若是对方的回答是谎言,那么这个游戏就结束。”

绿柳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的神色,两人相视一笑。

“那么第一个问题:若是一个女子爱上了一个男人,但早已不是清白之躯,那么你会怎么做?”

绿柳一顿,有一瞬间失神,但是很快就恢复过来,说道:“我会离开他。”

姚笛知道这话中含有的悲痛之情,所以相信了她的话。

“那么该你了。”姚笛拿起一个杯子饮茶...

“你是女子么?”

姚笛一顿,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夺(4)

“是。”姚笛垂眸饮茶,不看那女子的表情,心中却是感到懊恼,自己难道装成男子这般失败?!

“你为什么会这么问?你已经看穿了我是女子?”姚笛故作轻松的问道。

绿柳笑着说道:“姑娘太高看我了,只是奴家看到你的第一眼便觉得‘这少年长得太过柔弱’,便有了疑心罢了。”绿柳兴趣盎然地看着姚笛,好像看到什么有趣的玩意儿一般。

姚笛被她这么一说,且用那样的眼神看着自己,心中有些多少还是不悦,但是没有说出来,毕竟她用这样低劣的伪装还是来到了怡红楼,不得不说靠近了自己原本的目的,所以没有表现在脸上,她转移话题道:“那么下一个问题。”绿柳自己拿起了杯字,为自己斟满了茶杯,一时间茶香飘然...“你爱的人生气了,是因为你去赴宴而晚归,你会怎么办?”姚笛想到萧逸世生气,怅然长叹...

绿柳心领神会:敢情这小丫头是来问自己这个了?她抿嘴一笑,显得温婉大方,说道:“那么就哄哄他吧!男人也是需要哄的!比如为他下厨或是为他做一件衣裳什么的...最重要的是能够让他高兴,还有保证自己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了。”姚笛认真地聆听她的话,顿时眉头又是紧蹙,她想着有什么东西会让萧逸世感动呢?

正在想着这当儿,却被绿柳打断道:“该我问你问题了。”姚笛一顿,收敛了思绪。

“姑娘有没有情郎?”姚笛双颊染上一丝红晕,但是口上却是怒道:“你问得太过了!”

绿柳却是毫不在意,只是静静的笑着等待着姚笛的回答...姚笛板着脸,气氛有些尴尬。

“...姑娘不想继续游戏,那么绿柳也就不玩就是了。”说完像是很是遗憾般叹了口气,样子幽怨极了。姚笛心中好似再打鼓,她原以为绿柳会是一个好对付的角色,但是看样子果然是姜还是老的辣!姚笛心中暗自腹诽着面前笑得无害的人...

“有。”说着像是为了遮掩住自己绯红的脸颊,便掩袖小饮了一杯茶。绿柳眼中闪过一丝笑意,随即说道:“那么现在轮到姑娘说了。”

姚笛感觉不是自己在问绿柳,而是绿柳比自己的热情更为高涨,明明是为了自己的目的,怎的让她觉得倒像是为对方铺好了路,有些感觉使“为他人做嫁衣裳”的感觉,这种感觉只是出于她在战场上的一种直觉。她一顿,笑着说道:“既然问完了,游戏就到此结束!”说完反倒细细打量起绿柳的神色,但是她却没有看到绿柳的一丝失望或是高兴,这样和她刚刚表现出来的样子大有不同,让姚笛更为证实了心中所想。她一转眼扼住绿柳的喉咙,说道:“你到底是谁?!”

绿柳作大惊状,身体微微颤抖着,显示出她很害怕,她哀求道:“姑娘,奴家是不是说错或是做错什么事情了?为什么姑娘...”姚笛眉头一皱,低喝道:“你别装了!说!你到底是谁?!”

绿柳还是依旧那样,甚至落下泪来,哭的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姚笛被她的眼泪弄得烦躁,奈何又找不到任何能够让她作为证据的话,只好放了她,不消片刻便离开了怡红楼。

绿柳将眼泪一抹,从窗口处看着姚笛离开了怡红楼,便起身理了理发,在妆台上补了些胭脂,嘴角勾起幸福的笑意,转身向着阁楼走去...

......................分割线.......................

夏霖桀坐在马车上,凝眸深思着。

棕色的马在车夫的指引下缓缓地向着皇宫前进...夏霖桀一大早便被皇后娘娘传召,说想要单独召见自己,扶苏听闻,便挂着“思母心切”的名头坐上了与夏霖桀同行的马车。此时她正在看着夏霖桀,心中打量着他到底在想什么?因此脸色也是沉重...

相爷府与皇宫的距离并不很远,因此很快便到了皇宫,夏霖桀淡淡的说道:“你几时回去便先坐车回去,不必等我。”扶苏点了点头,两人看起来真的是相敬如宾,只是当事人才知道到个中滋味。

与扶苏辞别之后,夏霖桀被领到了皇后所居住的宫殿――长秋宫。一进去便看到皇后刘氏。即使早已过不惑之年,但是到底是驻颜有术,到现在还是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小些。她此时穿着黄色绣着凤凰的碧霞罗,手挽屺罗翠软纱,风髻雾鬓斜龙凤钗,一双凤眼犹见当年风韵,她静静地看着跪在下殿的夏霖桀,一时无话。她是与当今震皇青梅竹马,也是大皇子,二皇子的生母。平时和夏霖桀很少接触,因此夏霖桀现在到看不清她到底在想什么。

“夏爱卿,不知昨日的晚宴可有什么好玩的事情?”皇后良久问道。

夏霖桀一顿,是几位皇子已经和皇后说了姚笛的事情了么?!

“微臣倒是遇见了个熟人,晚宴倒是没有怎么参加。”夏霖桀淡淡地说道:“哦?是么?你的熟人可是一个女子?听说可是个美人儿,昨晚便有人求上门来了...夏爱卿,你怎么看?”

夏霖桀说道:“她是一个小小七品小员的女儿,身份低微。”

刘皇后站起身来,走近夏霖桀,说道:“那为什么堂堂一个相爷却可以自降身份与她以‘熟人’相称?”他被看穿是谎言时,亦然面不改色道:“她与臣有些过往,请皇后娘娘赐罪!”刘皇后听闻,便不再追问。

那女子身份卑微,见识恐怕也不是很高,她摇摇头,感到有些头疼,这几个皇子当中,若是给了二皇子,便是觉得合情合理,但是同一时间让几位皇子动心,恐怕是一个张很好的利用的牌。她一挥手让夏霖桀退下,自己陷入了深思...

弃(1)

姚笛自从回来以后便觉得有些打不起精神来,自从上次回来之后三天萧逸世都没有来过。她开始会觉得有些生气,但是后来真正反省了一下自己,想到是不是因为是夏霖桀送自己回来,被他看到了?若是因为这点,倒是无可厚非,毕竟是个男人都会在意这件事的吧?她一想到这里就感到泄气。

这几天储巧一直看着小姐唉声叹气,原本想要为她分享苦恼,但是想到之前小姐的戒备,只能默默地看着她,希望可以有帮到她的地方。

姚笛没有注意到储巧,最近已经开始想好要为萧逸世做一些什么东西,可能就是一个比较简单的便是弹琴了被?

她第一天看着琴谱,第二天抚琴抚得手指弄破,第三天已经慢慢有些雏形了,储巧止不住的赞叹,而温笙虽然在第一天便知道姚笛的不寻常,但是他一向是听之任之的,而且会抚琴的姚笛不是更像是一个女子了么?虽然不清楚姚笛发生变化的原因,但是凭着“女卫悦己者容”的道理,姚笛这般“女性化”的做法,一定是和那个求亲者有关吧?

已经是第三日了,姚笛依旧在抚琴,即使昨日的结痂再次裂开,姚笛还是咬着牙继续练着各种指法。

温笙听到储巧的报告,才知道姚笛内心的“男子”比实际上的女子还要强大,也就是说姚笛从不会像其他女子般爱惜自己的身子,这般“铁骨”温笙有些感慨,这鼓劲和自己的妻子真是一个样子呢?

他看向远方,嘴角勾起...

....又过了三天看着,姚笛的手指不再流血了,弹得琴也隐隐传出几丝幽怨之情。已经过去六天了,为什么萧逸世还没有来?

这一日,温笙不再采取作壁上观的态度,而是来到了姚笛经常练琴的小亭子。姚笛正在对着琴黯然失神,温笙正好看到这一幕,心中便对那位“求亲者”的印象便低了,他淡淡地说道:“那位求亲者若是让我的宝贝女儿这般不悦,那么这求亲我看便作罢了吧!”姚笛听到温笙这半真半假的话,当下急道:“爹爹,不是的!他一定是有事才没有来的!”看这儿姚笛这般紧张那位素未谋面的“女婿”,温笙愣了一会儿,无奈地说道:“女大不中留,还真是这样啊!算了,这几日便要回去看看你娘亲了,若是他不能够来的话,就我们一起走吧!而这婚事,我是绝对不会答应的。”说道回去的时候,温笙严肃地说道。

姚笛心中发慌,萧逸世真的不来了么?为什么?!已经六天了,生气可以,为什么不给我解释的机会呢?!姚笛心中绞痛,脸色煞白。温笙看到,不禁大惊,说道:“笛儿!你没事吧?!”姚笛摇摇头,只说道:“我累了,回去休息一下就好了。”

温笙确定再三之后才放姚笛回去。而躺在床上的姚笛也是烦躁的很,久久不能够入梦,不禁再次起床,开窗让被压抑的心松口气,不经意间看到被风吹到的《汉乐府》,她走近了,风才稍稍停止,看到停着的那一页,阴郁尽消,豁然开朗――《上邪》....

她嘴角勾起,信心满满地向着那个小亭走去,不久姚府传出一阵悠扬的琴声...

不远处,一个白色的身影一晃而过,嘴角蓄着满满的苦涩...

....................分割线................

秦府,依旧是那般宏伟壮丽,只是即使是在阳光的照耀下,也丝毫感觉不到温暖。姚笛最近日夜思念的萧逸世便在这里。

“看够了么?”秦卿州看着萧逸世笑意盈盈。

萧逸世的碧眸稍稍有些神采,看向来人,静静说道:“我答应你的要求。”

秦卿州一顿,大笑着说了三个好,很显然心情很是愉悦。笑完之后便将腰间的一个金色的牌子扔给萧逸世,顺便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萧逸世接过金色的牌子,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秦府。手中的金牌在阳光下发出金色的光芒,看不清牌上的字,亦看不清萧逸世的表情...

此时正在姚府抚琴并唱和着《上邪》的姚笛不知道,就在萧逸世接过金牌的那一刻,她已经被抛弃了...是的,对于世间男子来说,永远有比女子更为重要的事情,比如金钱,比如权利....或许对于萧逸世来说,怕是也是一样了吧?!只是世间多有被时间被表象所隐藏的真相,不管她有多丑陋,她还是真真实实的存在的。

今日做的决定,无论是谁,都无法逃脱,也不能够反悔...

命运之轮开始转动了....

..........分割线..................

相国府此时也不平静,居住在相爷府偏殿的芸娘近日被苏夫人奉为了“眼中钉,肉中刺”,原因恐怕有很多,比如夏霖桀不愿意换掉身边的她,比如身为公主的骄傲,比如女人本身的好斗...诸如此类的理由,不过不管怎么说,芸娘还是在相国中举步维艰...

夏霖桀不是没有注意到,只是这女人的斗争来的实在没有理由,她并不是自己的侍妾,不知道为什么扶苏会处处针对她,但是芸娘有武傍身,所以他不用担心她的安危。对于自己来说,芸娘更像是一个朋友,她很聪明,能够知道自己的想法,也正是因为这点,夏霖桀才会把她留在身边...时间真是一个很好的魔法,曾经亲近的人,现在却...夏霖桀对于扶苏,不知道为什么并不是把她当做一个妻子,而更像是一个增加自己的实力,彰显自己的地位的一个花瓶子。虽然这样很是残忍,但是这的确是夏霖桀真实的想法,他对于扶苏的感情不再像以前那么炙热。已经感受到这点的扶苏,这点便是难以忍受的,所以才会这般处处针对芸娘吧?!

...相国府内,风云渐起...

弃(2)

姚笛没有想到就这样见到了萧逸世,她还来不及细细整理自己的妆容,还没有将自己手指上的伤口掩饰起来...她仓皇地站起身来,将手藏袖子,眼中尽是惊喜。这是萧逸世消失的第七天...

“你去哪里了?”姚笛有些小心翼翼地问道,怕萧逸世没有多的停留便走了。她低着头,没有看到萧逸世的眼...静默了一阵,姚笛知道萧逸世生气,率先说道:“对了!我给你准备了一个惊喜!”她高兴地对上了萧逸世的眼,她以为萧逸世最多只是板着脸的,但是...姚笛瞳孔微缩,为什么萧逸世看着自己的眼是冰冷的?!她指尖发颤,强笑道:“怎么了?我今天是不是脸色不好?”姚笛捂着脸,脸色加苍白。

手指是冰的,碰到脸上,使她清醒了些,她强打起精神来,坐下撩拨了一下琴弦,没有看到萧逸世一闪而过的眼神,她控制自己不看萧逸世的眼,说道:“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因为夏霖桀而生气,还是因为其他的,但是我想让你知道,我的心声...”

一声长久的回音,将似乎将萧逸世带到了一个幽静的地方,她深呼一口气,缓缓张开双眼,手指灵动地在琴上活动着,一声声轻缓而有序的声音如泉水般缓缓涌出,一挑、一拨、一转、一扫间将琴音曼妙而出。姚笛启声歌曰:“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棱,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这一幕,萧逸世永远不会忘,全世界的光华皆聚于她之上,停留在她的眼中,素衣中红唇中咏出的《上邪》...

咏毕,姚笛看着萧逸世眼中尽是坚定,萧逸世的眼中闪过不知所措的神情,放在身后的拳头紧握,姚笛看到萧逸世放缓的神情,似乎放下了心中放下了一大块石头,她缓缓站起身来,走向萧逸世,展开双手,想要拥抱他:“不要再生气了,好不好?我们和好吧?”姚笛温柔地乞求到。她走上前去...阳光没有温度,只是听到一个闷响,姚笛的身子像是一只白色的蝴蝶陨落,姚笛不可置信地看着萧逸世。

萧逸世的脸背着光,看不清表情,姚笛只听到他冷冷地说:“你还是回去罢!”说着便离开了...

姚笛眼中的希望瞬间泯灭...手指上的伤口原本快要愈合,但是被她太用力地握住拳头,伤口再次迸裂开来,满手腥红,煞是可怖,但是更可怖的是姚笛眼中的神情,那种神情,是一种刻骨的恨意...“我是如此不堪么?”

.................分割线.....................

姚笛闭门不出整整三天,这天晚上温笙对着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姚笛:“你吃一点吧!就算为了爹爹也好,不是说好要去看看你的娘亲么?你这样怎么去?!"看着姚笛没有神的眼,温笙心如刀绞:“你是要寻死么?!你这个不孝女!你要是这么死了,你叫我怎么面对你娘亲还有你哥哥!?你是要我白发人送黑发人么?!”说到后面,声音有些哽咽,但是姚笛在听到温笙的话,一滴泪划过脸颊...

“老...老爷...相国大人来了...”一个下人传话到,温笙一听,怒道:“不见!”说着给躺在床上的姚笛喂了一些水进去。这些天,姚笛依靠着一点点水维持着生命,一开始的两天是不想吃,第三天被逼着吃了点粥,但是却又都吐了出来,成了现在这样...温笙看着姚笛,再次泛起苦涩。为什么笛儿这么小,就要遭受到被人欺骗的命运,他看到那时候的姚笛,那时候她端坐在琴面前,到了深夜才被发现在亭子,身子也早已经冰透,无神的眼,温笙大惊,唯恐姚笛已经死了,但是还好有微弱的气息。之后几天除了药之外,姚笛吃不下事物...他虽然担心,但是姚笛不说,他便不问,直到她想说的时候,她便会说...这是他的一种关心的方式...

夏霖桀站在姚府,不想却吃了闭门羹,他皱眉,眼中不见怒意,只见担忧...已经上三天了吧?没有东西,这样会死的...他斜睨身旁的侍卫,侍卫得令便挡住了前面碍事的家伙...夏霖桀第一次这样不顾颜面的硬闯姚府...

...“相爷?!”温笙很吃惊地看着面前这位冷面相国,一时间不知道行礼,只是愣愣地看着他。但是他却像是礼貌地行了一个晚辈见前辈的礼节,温笙心中对夏霖桀的好了一些,问道:“相爷不知深夜造访是为什么?”夏霖桀没有回答他,只是眼中看着姚笛的眼神中有些心疼,姚笛早已昏睡过去...

温笙联系了前后,早已心领神会,只是相爷虽好,但是府中早已有了夫人,而且门第太高...而且,看着现在的姚笛,他只能够叹息,这孩子和她娘一样是个痴情种,他当年也是深有体会的呢!无论如何,这夏霖桀恐怕不会是笛儿的良人...

他作了一个“请”的姿势,请他到大厅议事,但是夏霖桀看了姚笛一眼,说道:“我能够救她。”一句话让温笙眼中一亮,他看着夏霖桀的眼,终于投降道:“好!那就拜托相爷了!”

...温笙被夏霖桀“请”出了房间,看着身旁的侍卫,只能够深深叹息。他看着屋中,眼中满是沉痛之色...

屋中...烛光照在姚笛的脸上,一明一灭,让夏霖桀有一种她已经醒了的错觉。他坐在她的身旁,开口张合着不知道说什么?但是从他的眼神可以看到如水的温柔。她闭目,良久之后,冷酷的一如即往的表情,将姚笛一把从床上拉起,无论是谁,这样大的动静加上这样冷的天气只着一身单衣,怕是即使虚弱如姚笛也是会醒的吧?!

女悦(1)

姚笛缓缓地睁开双眼,眼前模糊的景象慢慢清晰起来,她有一瞬间的愣神,但是仅有的惊异也很快沉入像是黑色死海的眼眸之中。夏霖桀心中钝痛,这还是姚笛么?!他看着她毫无求生意志的姚笛,心中第一次发出这种疑问...

他现在几乎是扶着姚笛的,姚笛的身体虚弱到根本不能够站立。身似扶柳,说的就是现在的姚笛吧?

夏霖桀一手将姚笛提着,一手将姚笛的脸转向自己,夏霖桀感觉到她的脆弱...她的脸是和自己的手差不多大,她的身子轻得让他单手就能够将她提起...

姚笛虽然被夏霖桀弄得下巴感觉到疼,但是她不知道夏霖桀要干什么?只是冷冷地看着夏霖桀,准确来说,只是在瞳孔中印上了夏霖桀的影子,但是达不到心中...夏霖桀当然知道这点,但是如果再继续让她这样下去,她真的会死的!

他面上无异,两人对视,良久夏霖桀淡淡地说道:“如果你就这么死的话,我会让你的爹还有娘亲知道你已经不洁,背负着丑名,而且永远不会让他们知道是我,一辈子都没有办法解开这个谜底,一辈子都活在悔恨之中。”他看着姚笛,好像那神态就像他说的都是家常便饭一般。但是姚笛在听到他说“不洁”二字的时候,瞳孔猛地一缩,慢慢地,眼中再次出现了那种刻骨的恨意,夏霖桀静静地看着她。

“...”姚笛开口,一张一合地听不到她在说什么?但是夏霖桀根据她的口型知道她说的是:“要你死...”即使是夏霖桀听到她说出这样狠毒的话,手中一抖,姚笛顷刻便倒在他的面前。可是奇迹般地,她挣扎着想要起来,像是刚刚出生的小马,适应不了奔跑...

夏霖桀不知道再怎么去面对她,下一刻便将房门大开。随着冷风贯入的还有温笙以及夏霖桀的侍卫...

“笛儿!!”温笙将爱女的扶起,看向夏霖桀的眼中满是愤怒...夏霖桀淡淡地看着,行了一个礼,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日,两人或许都会知道便是这最为歹毒的话,救了姚笛的命...

接下来的事情,似乎按照是夏霖桀期许的那样,姚笛开始会吃下一些清粥,身体也不再是那样孱弱。但是与此同时,宫廷之中关于姚笛的讨论也是激烈的进行着。

...

“你说什么?!”段子歆对着二皇子段子睿怒目相对:“你府上已经不少姬妾了,为什么还要和我抢她?!”

段子睿好像眉头微微一挑,说道:“我知道啊!只是,府上就缺了她这一件收藏品呢!若是就这样错过的话,我会不甘心的呢!”他转过头对上了刘皇后的眼,说道:“儿臣愿母后成全!”

在刘皇后的长秋宫中正在上演着这样的好剧,只是在场的人只不过两个皇子而已,但却同样精彩。

刘皇后被二皇子点到了名字,面上不好躲过,只好讪笑道:“这件事本宫再想想...”两人同时噤声,行了礼退了下去。

刘皇后有些低估了那个叫姚笛的女子,自古红颜祸水,现在只是刚刚开始便叫两人为之发生口角,这是她有些不能够接受的。她看向镜子中的自己,的确是岁月不饶人,昔日的美人也会有垂老的一天...不知道那个女子还会不会有这“垂老”的荣幸呢?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杀机...

...整个姚府陷入恐慌当中, 原因无他――姚府小姐失踪了!

温笙知道这个消息,寝食难安,报官也是毫无音讯,心中着急,只好找上了夏霖桀...

温笙来到了夏霖桀的书房,夏霖桀倒是没有料到温笙会来主动找自己。他放下书,起身,问道:“不知道温大人来拜访,有何要事?”他知道温笙来找自己无非是为了姚笛,因此在面上淡然,但是那微微皱起的眉头出卖了他...

“笛儿失踪了!”温笙直截了当地告诉他,因为时间宝贵,他不敢想象若是自己再浪费时间和他解释,在这个时间段姚笛会发生什么...

“失踪?!”夏霖桀眉头深锁,做回位子,唤道:“迟襄!”于是在夏霖桀面前就出现了前几天和夏霖桀一起出现在姚府的那个侍卫,夏霖桀说道:“吩咐下去寻找姚笛!”那样貌英武的侍卫低头应道:“是!”

温笙见到夏霖桀这样帮助自己,心中也是感激...

................分割线..............

姚笛看到眼前的床帏的时候有一瞬间的短路:这是哪里?为什么自己睡一觉醒来之后就换了地方?!眼前这床的雕花以及贴金装饰都让姚笛感觉陌生,她缓缓起身,呆看清了面前的景象时心中狠狠一沉:面前的侍女,不,是宫女,一身粉色像是一个个柱子般整齐的排列在宽阔宫殿上,姚笛无暇顾及着宫殿的摆设和装饰,赶忙爬起身来,一个宫女见状赶忙帮着她扶起来,说道:“姑娘,您身体还好好吧?何必这样着急?”

姚笛见她颇有些大家风范,不禁多看了两眼,只是这女子相貌很是普通,最多只能够算作清秀,但是那双眼却是叫人一看便知她不简单,顿时心中也知道这便是这宫中的资质很深的一位了,随即问道:“这是哪里?”迎巧说道:“姑娘,这是千秋宫的偏殿,也就是皇后娘娘的宫殿...”迎巧见姚笛对“千秋宫”没有什么反应,补充道。姚笛皱眉:自己怎么和皇后扯上关系了?

迎巧温和地说道:“姑娘,皇后娘娘早就有所耳闻,这回事请您来这里作客的。”姚笛面上不敢露一点不悦,只是心中已经很是不满了。

“如此,我现在便可以去见皇后娘娘了。”姚笛看着迎巧,坚定地说道。

迎巧点了一下头,吩咐将姚笛装扮好再带到皇后娘娘面前,之前将她带到这里也是因为皇后娘娘是见不得美的事物蒙上一层污垢的,对于这种对于“暴殄天物”的近似疯狂的吹毛求疵是皇后娘娘的通病,她在皇后娘娘身边多年,自然也是知道的...她斜睨姚笛,这女子绝对称得上是“美的事物”...

女悦(2)

“皇后娘娘...”迎巧恭敬地站在皇后娘娘面前,不敢有四号逾矩之举...

“来了?”

“是的!”迎巧退回到刘皇后身边,看着来人将要行进的方向...

那女子看着还看不清容貌,但是仅仅凭着轮廓上看,也只是一个未开放的花儿而已,刘皇后如是想,一身浅蓝色宫装的姚笛跟着宫女们的步子和走路的姿态,小心翼翼地靠近了那个站在天底下女人都梦寐以求的高位上的刘皇后,她仔细打量起刘皇后,一如刘皇后此时也正瞬也不瞬的看着自己...

刘皇后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一个美人,因为那双凤眼加上些许色彩勾勒,显得很有风韵,但是妩媚之中更多让姚笛体会到的是“干练”二字。姚笛觉得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像是刘皇后这样的人,会让自己有些错觉。但是转念一想,生活在后宫之中,和这后宫之中的另一些人“战斗”着,再娇弱的女子,凡是不想死的,恐怕都是会变得这样吧?

所以姚笛才对皇宫有种与生俱来的恐惧与厌恶,但是现在,她还没有到“厌恶”的节点――宫廷女子们的勾心斗角、依靠着帝王的一个眼神或是一个举动活着...

而刘皇后也是仔细打量着来人,她看清姚笛的面容只是,拿着手掌大的珍珠的中指微微一颤,眼中尽是赞赏之色...

姚笛端正的跪在刘皇后面前,行礼小心翼翼,不敢有一丝错处。在她不清楚刘皇后的企图之前,不能够处于下风。

“本宫可是早就想着要见你,今天总算是看到了!”这句话倒是真话,但是姚笛却听不出刘皇后的喜怒之情,因此只是点点头,等待着她再次发话。刘皇后在宫中见过的女子多不胜数,而这姚笛一看便知道是一个聪慧的女子,这样美貌与智慧并存的女子在自己手下会是一把双刃剑,若是为自己所用,那么就会发挥出更加的功用!她看着姚笛,原本的心中的杀意早就被满心的满打满算所取代。

另一边,相爷府......

“相爷!人已经找到了!”迟襄恭敬地禀告道。

夏霖桀和温笙闻之皆是喜上眉梢,夏霖桀问道:“她在哪里?”

“...在长秋宫...”迟襄稍稍一停顿,回答道。

夏霖桀听到他这样说,二话不说,踏出了门吩咐道:“去皇宫!”

迟襄吃惊地看着夏霖桀的背影,面色复杂地看了一样呆愣的温笙,起身追去:身为相爷的侍卫,他理应陪伴在身侧...

........................分割线.................

姚笛坐在马车上头向着马车外,微微皱起的眉头,不是因为眼前的景色有什么不好,相反,是有些冬天结束的征兆...春天似乎已经很近了...但是车内依旧时深冬,姚笛眉头蹙着,是因为身边的人――夏霖桀。

两人现在正在往出宫的方向行进着,就是在不久之前,夏霖桀借故姚笛的父亲――温笙重病,一定要回去看看,他和刘皇后之间的暗中的唇枪舌战和眼神的交汇,姚笛都看在眼里,但是姚笛是在不喜欢着“金丝笼”,所以也作泫然欲泣的样子,让刘皇后再无其他理由阻拦夏霖桀将姚笛带回去了。

...

“慢着!”夏霖桀的车被迫停了下来,此时正在宫门不远处...

夏霖桀慢慢掀起车帘,看看到底怎么回事,掀起帘子便看到了那个从远处慢慢走过来的身着红色的衣袍的段子睿,眉头稍稍一皱,他斜睨身旁全然对现状不在意的姚笛,他采取主动的方式,主动下马车,迎身上前,态度有些不怒自威:“不知道二皇字这是何意?”段子睿的凤眸稍稍瞥了一眼车内,他刚刚得到消息,刘皇后见人劫持到了长秋宫,原本想要在将她送回去的途中捕获家人芳心,但是没有想到半路杀出个夏霖桀,将他的计划打乱,好不容易的机会,就这样丢失了...所以他只能够自己创造:“相爷,本皇子现在急需一辆马车出宫办事,不知可否载本皇子一程?!”说是请求,但是语气却是不容人拒绝的。

夏霖桀微微颔首说道:“二皇子若是不嫌弃我的马车,那便请吧!”

段子睿倒是没有想到夏霖桀这么爽快:不是也想独占那位佳人么?

段子睿一掀开帘子,却是没有看到想要见的人,他下意识地转过头看着夏霖桀:什么时候将人送走的?

夏霖桀淡淡道:“二皇子可还有事情要吩咐的?”段子睿尴尬笑笑,转身上了马车....他若是后脑勺长了双眼睛,那么便会看到夏霖桀那转瞬皆是的笑...

两个向来甚少交集的人坐在同一处,夏霖桀倒是没有什么区别,但是对于段子睿这样的花花公子来说,嘴巴对着女人说惯了甜言蜜语,所以一下子安静下来,不时便觉得开起话头:“不知道苏夫人可好?”到底是皇家人,自己的同父异母的妹妹没有什么感情,嫁作他人妇便只能够称之为“苏夫人”,夏霖桀倒是没有在意,只是黑色的眸子看着他,点头说道:“她很好,若是挂念,可来府上。”

段子睿笑着说道:“还是算了罢!我还是多看看身边未婚的女子罢!上次那个蓝衣女子我可是势在必得的!”看似随意说出口,但是却是直接一阵见血的“下战书”:“二皇子府上妻妾成群,怕是不和她的意思...”夏霖桀道出实情:“哦?相爷与她很是熟悉?”段子睿看着夏霖桀,眼中闪过一丝认真:若是熟识,那么他还真是不相信她会不爱上这个有才能有样貌的人!他有些忐忑...

“不是...只是臣虽然不才,但是这点识人本事还有的...她品性高洁,但是性子却是刚烈,若是想让她成为您的众位侍妾之一,怕是不容易。”

“是这样?!”段子睿眉头一挑,陷入深思:他会为了一个她而放弃府上的女子么?那些女子虽不及她貌美、但是别有风韵的不在少数...他开始想对策了:那女子怎么样才能够得到....

夏霖桀看着他深思的样子,只是淡淡地将视线转移到别处...自己的雄才伟略怎么会用在这一方面?刚刚所说的几句话,其实都是夏霖桀准备要说的,他不想让姚笛属于除了他之外的人!

女悦(3)

姚笛清醒之才发现自己已经在姚府了,好像之前去皇宫和夏霖桀的见面都只是一场梦,但是闻到自己身上有一种淡淡的玫瑰的香味,姚笛便确定了自己今天去过皇宫,因为那玫瑰花香是长秋宫特有的一种香。

她皱眉,回想起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原来,在夏霖桀下马车之前便将自己打晕了,她一直看着外面,没有注意到这点,她虽然不清楚他为什么突然将自己打晕,但是她知道一定是和那位将夏霖桀马车拦下来的人有关!

“笛儿!你可醒了!”温笙看着姚笛,心中满是担忧,迟襄将她送来之时,她早已晕过去了,问迟襄到底是怎么会是,但是迟襄却像是木头人一般不肯回话,温笙只能够请了大夫看了一下, 确认无事之后,便等待着她醒来,想不到他转身去拿清粥之时,姚笛就已经醒了。

“爹爹...我今天让你担心了!”姚笛歉疚万分地想温笙道歉,但是她是怎么也想不到刘皇后会召见自己,更不用说用这种方式...一想到有可能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死在宫中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一时间竟然心生寒意...

“听说你去了皇后宫中,皇后为什么要见你呢?”温笙为姚笛先倒了杯温水,递给她问道。

“好像是说早就想要见到我,又嫌宫中繁文缛节甚多,所以就用这种方式见我了...”姚笛现在回想起来,似乎刘皇后也没说什么重要的事情,只是聊了一些自己的家世背景或是家中又何人之类的问题,姚笛一一回答,但是似乎在刘皇后欲言又止的时候,夏霖桀便来了,所以细想起来,似乎刘皇后什么也没有说...

“想要见你?!”温笙语调骤然拔高,显得很是不安,姚笛看到温笙这样的反应,心中也知道温笙担心什么?所以说道:“刘皇后只是从黄大卿的千金黄佳期那里听说过我的事情,所以就心生想要见我的心思。爹爹,你不要多心了。”

温笙长叹道:“笛儿,爹爹是真的希望你不要进入皇宫之中,那里不适合你,若是你被哪个皇子或是震皇看到了,爹爹,宁愿陪上这条命,也绝对不要你到皇宫中去!”姚笛看到温笙有些细纹的眼角,心中不禁有些发酸,这些天爹爹似乎为了自己的事情发愁,苍老姿态已经慢慢显了出来...

两人静坐无语...桌上的热粥发出的热气,慢慢便少...粥已经冷了...

........................分割线........................

夏霖桀回到府中没有看到姚笛,心中有些失落,他转过头看向迟襄,迟襄只是低头当作没有感受到夏霖桀的眼光。

夏霖桀在刚刚见姚笛打晕之后,只是和迟襄一个视线交汇,迟襄便心领神会,这是两人从小一起长大的默契,所以他不相信他会不知道自己的意思,但是却是第一次忤逆自己...

他瞥了他一眼,甩袖向着书房走去...

“相爷...你来了。”芸娘看着来人满脸不悦的样子,一时间止住了一下迎上去的脚步。

“嗯...”夏霖桀应了一声。

此时已经日近西山,夏霖桀还没来得及用膳,芸娘为他准备好了一些晚膳,正要动筷之时,便听到迟襄禀告道:“苏夫人来了...”

扶苏亲自捧着一个三层的糕点盒正款款而来,身后跟着一些婢女...

“霖桀,知道你还没有来得及用膳,我便亲自下厨做了些,你尝尝可好?”

夏霖桀一听见她说“亲自动手”之时,心中一顿,说道:“辛苦你了。”言辞中透着赞赏和心疼之意。扶苏莞尔一笑,说道:“尝尝看罢!”

盒子缓缓打开但是还未展开完全,便“哎呀”一声,作弄到痛处的样子,将盒子盖子扔到地上,房间内一时间热闹起来:“夫人!你这是怎么了?”婢女甲赶忙上前,比夏霖桀还快:“夫人烫到手了,还忘记上药便来了相爷这里,怎么能够不疼呢?”婢女乙有些嗔怪婢女甲...

这样的对话持续了一阵,夏霖桀上前查看她的手,白如玉的手背上赫然醒目着一条被烫伤的痕迹,看起来倒像是被手炉烫到的样子,他有些不悦地吩咐那些下人道:“若是苏夫人再次下厨,我拿你们试问!”不顾扶苏的解释,起身向着书房内走去。

夏霖桀从自己的书架旁边拿起一个小青花瓷再次走过来,对着扶苏温声道:“以后还是不要去厨房了。”说着一边亲手为她上药...

那白如凝脂的膏状物涂在扶苏受伤,她顿时觉得疼痛缓解了些,上完了药,她有些娇嗔地说道:“都上过药了,现在可以赏脸吃点了吧?!”夏霖桀微微颔首,洗过手之后便拿起一个白色的花状糕点。虽然和自己吃过的糕点不能够相比,但是夏霖桀却是很赏脸地全部吃完了,扶苏见状眼早已经弯成月牙状...临走之时,她有些依依不舍道:“今晚天冷了,还是早些回来罢!”说着掩面而去,娇羞之态尽显...还不忘向不远处的芸娘送一个得意的眼神...

芸娘如空气般被遗忘了许久,但是眉色淡淡,不见其忿,但是那紧握的手却出卖了她的脸...夏霖桀在听完扶苏说完之后,眉毛一挑,转眼间便神色如常...

“你今天回去么?”芸娘小心翼翼地问道。

“...去又如何?”夏霖桀坐在书桌前面,烛光将他的轮廓倒映在窗前,侧脸轮廓俊美异常...

“咚!”一声芸娘怒捶了一下夏霖桀的书桌,夏霖桀眉头皱了起来,芸娘却丝毫不退让,说道:“她的烫伤真的像是因为蒸糕点烫伤的么?!你怎么就会看不出来?那些婢女在作戏,你怎么会看不出来?!我...”“够了,你说得太多了。”夏霖桀阻止她继续说下去,拿起一本书,慢慢看了起来...

芸娘看着自己亲手做的晚膳,他却一筷子都没有动,心中有些难过...她为了他练习了一整天的红烧鱼,呆在厨房一整天,独独没有看到过扶苏,她怎么可能会做什么糕点呢?!

她委屈地掉下泪来...无声无息.......

女悦(4)

今日夏霖桀深夜还未入睡,早已经愤然离去的芸娘早已不知所踪。

他对着烛光发呆,眼神有些困惑...扶苏明明就是自己妻子,为什么自己就是无法将她当做是自己的妻子呢?每每提到“妻子”一词之时,脑海中总会不自觉的出现姚笛的音容笑貌...为什么自己在当初可以当做施舍般那样“救”她,而近日扶苏这样示好,岂不是另一种“乞求”么?他有些困惑,为什么即使是一种施舍,他也弃之如敝履,逃之不及?!

他气恼地站起来,向着扶苏的寝室走去。他想要去证明一件事...

....扶苏没有想到这样深夜夏霖桀还会过来,刚刚发完脾气收拾好的房间显得格外空旷,夏霖桀虽然不说,但是气氛还是不可见的尴尬了一下。

早已身着一身如蝉翼般薄的单衣的扶苏,在看到夏霖桀之后眼中还是含着柔情,一颦一笑之间,好似和夏霖桀之间又回到了那时候...那时候她也是这般,即使没有什么言语,但是夏霖桀还是可以感觉到扶苏的心情...他有些怅惋,但是却没有一丝迷情...那青涩的过往早已击不起他心中的涟漪...

扶苏在看向他的时候,便知道他心中所想,她脑中瞬间定好了计策――苦肉计...

“霖桀...是不是你还不能够原谅我?”扶苏将旧事重提,让夏霖桀有些惊讶,她继续说道:“都是他的错!若不是他...”“算了,不要说了,今日你我是夫妻,何必再提他人?”夏霖桀走近她,将修长的手指放在扶苏温润的唇上,扶苏双眸一闪,旋即大叫道:“你的手怎么这么冰冷?!”说着帮他捂手...

英雄也会败在绕指柔下,说的就是这时候的状况...夏霖桀眼中浮现出温情,继而说道:“天不早了,早点休息吧!”

扶苏给旁边的侍女使了个眼神,侍女听从吩咐将夏霖桀的外衣褪去,准备洗漱之后,夏霖桀便躺在了床上...果然,扶苏不安分起来,她拥着夏霖桀,细长的腿也附上了他的腿上,口中喃喃着:“这样你就不冷了吧?”她在夏霖桀耳畔吐气如兰,夏霖桀迷惘的神情一闪而过,想到过来要证明的一件事――自己并不是非姚笛不行!他一个反身将扶苏压在身下,略有些情欲的眼中看着她。扶苏的眼中有惊喜,有幸福,有一些他不想去看懂的东西。但是他实实在在看到了扶苏眼中的自己。他试着去吻怀中的温软,但是却像是第一次般生硬。扶苏暗自着急,率先将手环着他的脖颈,吻了上去。夏霖桀措手不及,但是他还是心中想着:我并不是非姚笛不行!他闭上眼吻上了扶苏的颈间,闻到了一种属于女子的体香:这是一种牡丹的焚香,他不喜欢,但是他喜欢姚笛的香味――一种淡淡的但是清新的香...身下的女子早已发出娇气的**,像是暗示夏霖桀下一步该做什么...

夏霖桀好像时空转换:那时候身下的她是娇小的,但是却是坦诚的,她不清醒,却另显魅力,她没有发出声音,只是默默地承受着...但是夏霖桀却是觉得很美好...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像是被同化了的少年,也会为这一刻怦然心动...

他蓦地停下动作,胸口慢慢恢复了平静,之后只是淡淡一句:我累了....将这场戏停止了...无视扶苏的哀怨的眼神和娇喘,自顾躺倒在另一边...

...果然...还是不行么?

...即使是躺在同一个榻上,两人还是两个未相交的平行线,扶苏看着夏霖桀的睡眼,他似乎已经进入梦乡,她小心翼翼地挪过去,一手将夏霖桀搂住,躺在他的胸口上静静地听他的心跳,她的眼中很是复杂,她没有想到夏霖桀会这般冷淡自己,她原以为凭借着夏霖桀和自己的过往,他还是会一如既往地讨好自己,为自己做很多不可能的事情...但是她似乎高估了自己,也开始慢慢想到:是不是从前自己做错了?

高傲如她,也会第一次怀疑自己做错了...

也似乎深了...

............分割线..................

“是你?!”姚笛没有想到竟然会在这寒冬之中闲散与庭院之中也会有故人相遇――芸娘。

“是夏霖桀派你来的?!”姚笛满心戒备。但是看着芸娘形容憔悴,心中断定另有隐情,于是收起敌视的心,说道:“夏霖桀将你赶出来了?”说得到这里,没有想到对方鼻子抽了两下,作势便将姚笛叫嚣的身子拥入怀中、大哭...“夏霖桀...扶苏....好...好痛苦....”从这些断断续续地话中,姚笛便将问题归结于:美色害人!

...姚笛将她引入自己的房间中,给她自己的手炉,给她披上一件绣着梅花的斗篷,静静地等她哭完之后,姚笛也不说什么?只是她心中想到:为什么她会找到这里?她有什么目的?难道只是单纯找我哭诉?

芸娘红肿着眼,看向姚笛眼中凌厉之情闪过,说着便披着姚笛给她披上的斗篷,消失在震国的夜空中...

姚笛有些惊讶和哭笑不得,难道真是只是找我哭诉的?哎!只是可惜了自己的那件斗篷,那些梅花,是自己闲暇的时候绣的,上面无一例外地都绣上了自己的名字的的单字:“笛”...只是她的哭笑不得恐怕只是一时的了,关于姚笛张开的谋划,已经开始慢慢开始了...几日后,她人生将掀起一片巨浪...

她终于有了些困意,打了个呵欠,转身向着自己温暖的床榻走去。将斗篷一脱,只着一身单衣的要跌的玲珑有致的身材若隐若现...长发铺陈,又是一个长夜...

皇子妃(1)

最近姚笛开始慢慢读起一些关于服饰首饰的书籍,让一向知道姚笛喜好的温笙大吃一惊,但是看她看起来很是认真,一点也没有什么失常的表现,才稍稍放了心。近日他为了姚笛已经请了太多假。虽然宫廷之中,他所担任的职务并不是很多,但是温笙处于责任心还是决定今日上去看看,要回去看姚夫人的计划也马上就要实现了,所为了那时候不落人话柄,能够顺利地见到自己的妻子,他觉得是应该回去的时候了...

姚笛在和温笙告别之后,依旧开始看自己的书籍...坐上厚厚地堆了十几本书,从做衣裳的材料开始,到各色布料的筛选,以及近年来流行的款式花色,姚笛也慢慢开始有所涉略,她不时地在白纸上写上自己的想法和突发奇想的花色...这样很快就打发很多时光。

...长秋宫...

“温爱卿...今日我找你来便是和你讨论件事情...”刘皇后透过珍珠帘幕看着外面,声音格外威严。

温笙在来长秋宫的路上便想了很多,联系起前几日发生的事情,心中已经有些明了...

“温爱卿...本宫见过温家女,心中欢喜得很,有意将她嫁入皇家...”刘皇后开门见山直接说起来自己的目的...按照平时她观察的温笙来看,他应该是不胜惶恐地说道:“感谢皇后娘娘提拔,再造之恩,没齿难忘!”等等感恩戴德的话,但是却出乎意料地地,温笙拒绝道:“多谢皇后娘娘错爱,只是家女早已有了婚约,恐怕没有那个福气嫁入皇家了!”温笙郑重其事,让刘皇后一时间找不到什么说辞,只是稍稍应付一下,便让温笙退下了...

她很好奇是谁,但是温笙这样明明白白地拒绝自己,倒让她失了颜面,现在倒好,两个皇子恐怕得过来闹事一番......她头疼欲裂,胸口难平...

..............秦府..................

“她最近还好么?”秦卿州斜躺在躺椅声,眼睛微微眯起,在阳光下闲的有些魅惑...

“她当然好了,公子吩咐过的,瑛娘自然要听从的。”瑛娘笑得很是自信。“那她最近在做什么?”

“在看书...这是我乘他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偷出来的......”瑛娘将袖口中拿出几张白纸,从上面看出来只不过是一些心得体会,以及一些花色的设计...难道她要改行做起商人了么?只不过...很抱歉呢!我们正准备怎么将你送入宫中...秦卿州斜睨了瑛娘一眼,说道:“去把她安静地‘请’回来,我不希望有任何人知道我见过她。”瑛娘心领神会地点点头,转身离开。

秦卿州看着那娟秀的字体,字中还稍稍有些英气....希望这个女人不要让自己太过无聊。

......姚府......

温笙接近傍晚才回来,回来的时候脸色很不好看,也不去找姚笛,只是一个人将自己锁在书房之中,将外面的人隔绝开来...

姚笛知道到用膳之时才听见下人这样禀告自己...她二话不说,直接扔下筷子,向着温笙的书房走去...

姚笛知道一定是发生身么事情,才让他这样――将自己锁在屋子中...她看过他若是感到重大的问题不能解决之时,他也是这样的。不过那时候能够让爹爹感受到安静的只有自己的母亲了吧?

“咚咚...”一声斯文的敲门声。

是宫中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他变成这样?她知道和自己逃不了关系!她怀着忐忑的心情走到温笙的书房门口,小心唤道:“爹爹...”

温笙皱着的眉头紧皱,他想不到有什么办法,他和刘皇后说过姚笛已经许配给别人,但是那个人早已经失去了自己考虑将笛儿嫁给他的资格。他陷入一种两难的境地,若是没有自己所说的“订婚者”,那么自己将面临着“欺君之罪”...他叹息一声,事情终究还是应该交给笛儿,毕竟她比自己想象的能干多了...

他站起身来,打开了门...姚笛看到他忧郁的神情:“是不是宫中发生了什么事情?”

温笙点点头,嗓子有些干涸,许是太久没有说话的缘故:“刘皇后今天召见了我,想要你成为皇子妃...”姚笛给温笙倒着茶的手微微一顿:“皇子妃?”姚笛讶然,对于自己现在的地位,这个头衔有些太大了...“她恐怕说的是‘入皇家’,而不是皇子妃吧?”姚笛有些嘲笑的口吻,温笙恍然大悟,刘皇后的确说的是这句话!

看到温笙的反应,姚笛嘴角的嘲意更明显,或许自己就是一个府中的一个侍妾罢了!她敛了敛情绪,将杯中茶水递给温笙,问道:“那爹爹是怎么回答的呢?”“爹爹但是就想不能够让你进皇宫,没有想得太多,变说你早已经有了亲事,刘皇后便没有继续坚持你的婚事了...我这是欺君之罪,如果不是真的有亲事,恐怕牵连很大了...”姚笛一惊,想不到温笙会用到这样笨拙但是却是有效的办法阻止了自己入皇宫...她喜忧参半,一时间忘记言语陷入沉思...

不过打断了两人思考的是温笙的肚皮喊出来的声音,姚笛故作轻松道:“爹爹还是先去用些晚膳罢!”

...两人相携而去,再不赘述...

转眼间已经到了夜里,水汽氤氲,花瓣在水中荡漾着,如墨的长发铺在木桶外,由婢女打理着。姚笛一手玩着花瓣,一手扶腮斜靠在木桶边缘...姚笛愁容满面,像是思春的少女感叹情郎迟迟没有出现,那么哀怨...她将手中的花瓣一扔,头往后一仰,疲惫地闭上了眼...果然还是没有人可以取代那个人...没有人...

不知不觉睡了过去,身后的婢女展颜一笑,将姚笛从浴桶中托起....

皇子妃(2)

姚笛像是安逸地沉入水底慢慢的享受水的轻柔和包裹...但是突然想起自己需要呼吸的这件事,口中飞出的泡泡摇摇晃晃的向着水面飘去,而自己下沉,沉到海底深处...她猛的醒来,映入眼帘的是那张自己朝思暮想的那张脸...她有些惊讶,有些欣喜,但是仔细一看姚笛便发觉了――这人不是萧逸世!她皱眉,将面前的秦卿州狠狠推开...这一推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有些奇怪,这种白色的棉质衣服不像是震国的服饰...

秦倾洲笑意盈盈地看着姚笛,不得不说姚笛的女装使他惊艳,而且还是国服。他们国家的国服不是震过的丝绸,而是类似于棉质,但是比棉要更细致。衣服给她穿起来刚刚好,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将她劫来的瑛娘给她换上国服……那是她下落不明的女儿的衣服……

姚笛看着衣服才想起来自己竟然是在不着寸缕的时候!她怒极反笑道:“你竟然用这种方式请人做客!”说着便攻了上去,先是一个巴掌,但是被秦卿州躲过,她站起来,用拳头对他进攻,但是他还是一一躲过,姚笛嘴角勾起笑来:“那这便是我的问候方式!”说着一个快速的回旋踢踢向他的头部,秦卿州即使挡住了,还是被伤到了手臂……“怎么样?体会到我的热情了吧!”姚笛眼中是满满的歉意,最近总是被这样“请来”她早就已经满肚子火,正好,秦卿州是一个很好的宣泄对象!

秦卿州摸了摸自己的手臂,嘴角不是苦涩的笑意,而是还是那样的笑意盈盈,果然……真是个有趣的女人!

姚笛被他的笑弄得有些莫名其妙,但是还是静静的看着他,他不说,自己便不问,这是安静的斗争。

……但是“战争”没有持续很久,秦卿州便率先说到:“今天将你请来,是有些事情想要传达给你……”秦卿州背着烛光看着姚笛,继续补充道:“代替萧逸世……”姚笛美目圆睁,现在听到那个人的名字,她还是无法平静下来,紧握的手已经出卖了她。“那又与我何干?

秦卿州撇了一眼她的手,眉眼间具是笑意:“听说刘皇后想要你入皇家……”姚笛嘲笑的口吻说道:“是又怎样?怎么,他后悔了?”姚笛心中还是有些希望的,只要萧逸世后悔,她可以原谅他!

秦卿州笑着的脸,一下子便变了脸色,有些可怜的告诉她:“错了……你别忘记了,那天他说了什么……”姚笛回想起那时候正像现在这样,萧逸世逆着光,对自己说:“你还是回去吧!”和现在秦卿州说的话重合,姚笛瞳孔一缩,声音颤抖着:“什么意思?!”秦卿州终于又换上了一脸笑意:“叫你回到哪里去,你有没有想过?”姚笛不回答她心中有一个最害怕的答案,那个答案,是她想要忘记的……她曾一度忘记掉萧逸世的那句“你还是回去吧”,不去想它,但是,此时却被面前的人提起……

姚笛蓦地出声道:“你到底想说什么!?”秦卿州走近姚笛:“你还是回到夏霖桀那里去吧!”声音温柔,但是含着一把利刃 将姚笛的心早已伤的体无完肤!看着姚笛的脸意料之中的苍白,秦卿州随即笑道:“你知道该怎么办的不是吗?”

随即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姚笛如木偶般的离开了秦府……

夜深了,很深很深……深得看不见前方的路。姚笛一个人机械地走着,耳畔回想着:回去吧……回去吧!

那个令自己魂牵梦萦的人的声音……果然……果然,还是自己不干净了么?自己不干净了……不干净了……

她的泪早已经湿了衣襟,但是她却浑然不知,若是真的在意自己不干净了,为什么还要给我的温柔!?她木然……自己太傻了……

她走着走着,不知道怎么就来到了一个湖泊上,她看着湖面上发出深蓝色的幽深的光,像是一个怪物张着嘴巴将自己吞噬...姚笛蹲下来,俯身在湖面上看到了自己的脸:这是一张死人的脸,惨白无光,因为天气的温度过低,还发出和这湖水一样幽蓝的颜色,眼睛无神,像是干涸的墨砚,头发凌乱的散落在肩头...这是姚笛看见最狼狈的自己,通常她只是在镜子中看到最美好的自己,看到这样的自己,还是第一次。她嘴角泛起苦涩,寒风刺骨,在湖面上掀起一镇涟漪。姚笛在湖中的倒影支离破碎,像是自己的心一样......是谁将自己变成这副摸样?是谁才是自己变成不洁的罪魁祸首!答案呼之欲出:夏霖桀!

她想起萧逸世离开之后,自己将要饿死的时候夏霖桀带着胜利者的姿态对着自己说着自己的威胁...那样狠毒的威胁姚笛一直没有忘记,可是她知道,自己仅凭自己的现在,根本没有办法办到!对了!他不是喜欢自己么?她在湖面上看到自己的面容,忽然笑得有些得意:如果你爱上了我...那么你就是自寻死路!

她的耳畔回响着两个声音:“你还是回去吧!”还有“如果你死了,我就要告诉你的家人你早已是不洁之身...”这两种声音相互交织着,将姚笛的心慢慢地猝上了毒药,她的心慢慢变成了黑色...

这一夜过去...明天太阳升起之时,这个世界原本的姚笛早已经死去,明天属于另一个姚笛...、

............分割线..........

秦府...

桌上的炭火之上,传来一阵酒香...

“她去哪里了?”秦卿州拿着一杯温酒笑问道。瑛娘恭敬地说道:“在幽湖。”

“恩...看紧点,她若是死了,萧逸世可要和我算账呢!”他在这时候的笑不像是在姚笛面前的笑那样僵硬和不怀好意,而是一种戏谑...瑛娘有些困惑道:“少爷是说了什么话才让这个身心坚定的小姑娘会想要寻死呢?”

“是个女子,都逃不过‘情’之一字,愈是她这样外边看起来坚不可摧的女子,内心愈是柔软...越是离她的心越近的人,伤她越深...”他眼中闪过一丝得色:“你就是这样的人,你应该很清楚吧?”秦卿州意味深长地看着瑛娘煞白的脸,忽然觉得这被温酒很是可口...总是,这晚真是个令人愉快啊!

皇子妃(3)

(昨天的章节加了几百字,可以先去看看哟!)

...相国府...

“你这件斗篷式从哪里来的?”夏霖桀看着那件眼熟的斗篷,下意识地就问出了口,他竟然不知道姚笛对于自己的影响竟然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芸娘倒是被弄得不知所措,她是直接从姚笛那里过来的,哪里知道夏霖桀到底是要问什么...只是愣了一愣刚刚要说出口,便被夏霖桀打断道:“倒是不错。”芸娘愕然,看向夏霖桀,才发现夏霖桀身后的扶苏...他难道已经知道是姚笛的斗篷了?

“芸娘穿了什么衣服,竟然得到相爷的夸赞。”扶苏瞥了一眼,只是一件绣着梅花的斗篷而已,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甚至绣工也不是顶好的,到底哪里有值得夸赞的地方?

“扶苏,我们还是去用早膳吧!”说着便转过身,不再看芸娘一眼...芸娘酸涩的眼眨了两下,终究还是落下泪来...

夏霖桀在离开之后,便回想起那件斗篷上的“笛”字,自从芸娘跟在自己身边之后,知道的事情不比迟襄少,而他也也没有刻意隐瞒姚笛的存在...只是在刚才,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让扶苏听见,所以适时地转移话题...

收回思绪,夏霖桀正在动筷之际,便有人向自己禀告道:“相爷!有一位女子说要见你!奴才见坚持着要见你,已经等了一个晚上了,现在恐怕就要晕倒过去了...奴才看不过去,所以冒着胆子来通报一下!”

“混账!哪里有人来见相爷就要给通报的道理,你不知道看对方的身份么?等了一个晚上,哪里像是一个有身份的人做的事情?”扶苏有些气结,好不容易和夏霖桀在一起吃的早饭便被这下人给搅了,当然不会有好心情。

那个下人早就被扶苏的架势给吓得腿软,忙说道:“是...是...小人下次不敢了..小人这就去打发了那女子!”说着猛磕头认错...

“慢着!”夏霖桀出声阻止道:“将那女子带进来。”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他觉得和姚笛有关...而凡是和姚笛有关的,他都拒绝不了...

于是穿着怪服饰的女子进入大厅,夏霖桀一看,心中舒了一口气:异国女子,和姚笛应该没有什么关系,而扶苏则是有些闷道:“异国女子怎么会认识相爷?还是相爷在外拈花惹草?”扶苏带着浓浓的醋意,讽刺道...夏霖桀只听不答,随即说道:“送下去,治疗好之后送客。”大袖一挥,就要离去,但是被那女子的一声:“夏霖桀...”弄得怔忪不已,他不可置信地站起身来:“是你!”随即大步上前,将那女子打横抱起,向着自己的书房走去――那里才是真正属于他自己的地方...留下满屋子呆愣的人...

良久,扶苏回过神来,说道:“她到底是谁?!”说着便拿起杯子向那看门人扔去,样子极是可怖...她从来没有见过夏霖桀这样紧张过一个人,就算是那时候的夏霖桀,也不曾这样!

...

之后的两个时辰,相国府一片热闹,就连偏居一隅的老夫人也感到有些新奇...

相爷整整两个时辰没有出书房,只是传了宫中御医过来,还有派了迟襄出去...此外再也没有什么消息从里面传来...

扶苏在自己的闺房中气的发抖,狠咬着自己的下唇,她之前冷静下来之后,便觉得那个女子可能就是夏霖桀朝思暮想的“兆竹”!

她一想到这个合理的解释,便气的发狂!

另一边,老夫人林华音听到自己的儿子在新婚之后还对另一位女子这样花心思,身上的八卦细胞被激起,忙收拾了一身轻便的行头向着夏霖桀的书房走去...“原本以为他娶了妻子之后就无聊了,想不到还有这样一件有趣儿的事情发生!”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让在一旁的兰香有些头疼...老夫人在苏夫人进门之后一直很安静,两人相互之间几乎没什么交集...一个安静的做她的婆婆,一个也是安静的做着乖巧的媳妇...但是恐怕今天两人都会“安静”不了了...因为老夫人很可能会叫夏霖桀立这女子为妾,而苏夫人一定会阻止...兰香仿佛已经可以听见两人的正争吵之声了...

相爷府内八卦漫天飞,有人说是“异国的公主爱上相爷,不远万里寻情郎....”,有人说是“相爷去年去了江南,遇见那里的名妓,此番这名妓一定是在表演戏剧之时逃脱而来。”云云...没有人见过那女子的样貌,所以,他们并不知道那女子就是盛宠一时的“倾之夫人”...

与外面的嘈杂相比,书房内部却是安静得很...夏霖桀面色复杂地看着姚笛,那医师为姚笛把脉频频摇头,最后一声长叹而终止了诊断...

“怎么样?!”夏霖桀的声音里有他都能够察觉到的担心与焦急...那医师一顿,显然也是感到吃惊...他再次摇头,说道:“这姑娘昨日在寒风中站立了一夜,身子早已经是寒气入骨,恐怕以后难以育子,再者,她好像还受到什么重大的事情,弄得她心力交瘁,脉象十分紊乱,若是长此以往,也怕是红颜薄命之流了...”听着医师的话语,夏霖桀的脸色有些不好,他说道:“可有办法医治?”医师长叹道:“若是有,老夫自当竭尽全力,只是...这姑娘身子底本省就薄,还这般不注意自己的身体,现在恐怕是只有付浅医师能够救得了了!在此期间,老夫只能够努力将她的身子维持到现在这种状态了...”付浅夏霖桀当然知道...只是,到哪里去找呢?他皱眉,将医师遣了出去...

他看着姚笛,心中有些疼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娶我可好

意料之外,姚笛很快就醒来了,眸子上倒印着夏霖桀的影子,夏霖桀有些惊喜地看着自己...而姚笛心中不是暖意,而是一种嘲讽:你若是爱上我了...便是自寻死路!

她温婉一笑,说道:“你终于肯见我了...”气若游丝...夏霖桀眉头一皱,又恢复了往日的神色,姚笛倒是不在意,只听到他说道:“你到哪里受了委屈,倒来我这里诉苦,本相倒是没有想过和你有这样好的交情了。”语气竟是骄傲不屑...让姚笛突然有些怀疑自己对于夏霖桀到底是不是这么重要...

“若是给你添了麻烦,我现在马上离开...”她试探道...

“算了,我已经叫迟襄传话给温大人了,你便在这里养病吧!”说着便作势要起身离开,但是,衣袖却被姚笛拽住...他一顿,心中一片柔软...只听她说道:“刘皇后起了要我进入皇家的心思,你可知道她昨日便向我爹爹要人了...”夏霖桀转过身有些着急地看向她:“可是真的?!”姚笛咬着下唇,眼角溢出泪来...“我不想进入皇家,你帮我,你帮我好不好?”

夏霖桀有些拘谨的坐在姚笛的身边,笨拙地替她拭去了眼泪,说道:“怎么帮?”已然是应允了...

只听到姚笛说道:“你娶我,可好?”

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脑海中是萧逸世的那句:“你还是回去吧!”...是啊...我还是回去罢...

也许是有些愧疚,也许是有些害怕,也许是有些做戏的成分,也许是有些羞涩,姚笛对着夏霖桀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是颤抖的...眼眶再次涌出泪水...

夏霖桀注视着她的眼,姚笛的眼早已被泪水浸透,看不清夏霖桀的神色――一种欣喜若狂,一种不可置信...“你说什么?!”夏霖桀他要确定,确定姚笛的话,他要确定这幸福是不是真实的!

姚笛有些不清楚夏霖桀的用意,她虽然声音不大,但是她能够确信夏霖桀能够听见...

“好...我娶你。”

两人的亲事,就这样简简单单地定下了...夏霖桀知道,姚笛也知道,成婚之后,真正的战役才刚刚开始...

..............分割线..................

几日之后,京都出现了一个规模盛大的婚礼。虽然一开始百姓们不知道是谁的婚礼,只是看这阵仗,便知道又是哪位贵族迎娶夫人,他们是万万没有想到这是那个百姓心中爱戴的夏霖桀的婚礼!一时间京都沸腾了!此时夏霖桀正坐在马上,一身红衣,衬得他的脸上也泛起了红晕,比起上一次的婚礼,这一个婚礼更像是一场婚礼...

迎亲队伍走到姚府便停了下来...一个披着嫁衣的娇小女子正在门口上等着他。

他看着她,目若星辰,眼中俱是笑意。今天他就要迎娶自己心爱的女子――姚笛...他上前握着她的手,看到温笙的目光,笑着看着他,像是再说:“你放心,我一定会护她,爱她!”温笙像是感受到他的信念,含泪送走了自己的爱女... 他在几日之前听说姚笛出现在相爷府,心中便想这也许是姚笛的一个策略...不管怎么说:相对于皇宫,相爷府是个好去处,而且夏霖桀对于姚笛的情意...他愿意赌一赌!

姚笛坐在花轿当中,她嘴角含着嘲讽地笑意:她倒是没有想到夏霖桀竟然会亲自来迎娶自己,只不过是迎娶一个妾而已,他倒是肯花心思!

满地的红色花瓣不是百姓们撒的,而是夏霖桀为了姚笛亲自准备的...不是花团锦簇,不似春天百花齐放,只是专一的红,只是漫天的红...这一切红,才是最真实的婚礼!

他看着漫天的玫瑰,斜睨嫁车,你有没有感受到我心中的幸福?

车内的姚笛向外望去,才发现满地都是玫瑰花瓣,那娇艳欲滴的红色,让姚笛一阵晕眩,在小时候,她便梦想着有一天有个人能够在迎娶自己的时候,在路上铺满玫瑰花瓣...她艳羡地看着那种新娘的嫁衣,浮想联翩,对着哥哥信誓旦旦道:“哥哥,若是有人给我铺一路的玫瑰,我便嫁给谁!”那时候姚祺脸色臭臭地说道:“这么小便想着嫁人!真是好没羞!”难得地,姚祺会对自己使脸色...她恍如隔世地看着地上的花瓣,轻轻叹息,再次将帘子放下...

不时便道了相爷府,有一大群佣人在门口恭敬地等候着这对新人...这次是自己的婚礼,所以夏霖桀没有发帖请其他外人...而这一点在某些人眼里便坐实了“纳妾”的这一说法...

站在门口的扶苏,袖子中的手帕早已被绞得破碎,面上却是带着温和的笑容..

想起那一天...那一天,他说要迎娶她的时候:

“你说什么?!”老夫人和苏夫人两人异口同声地问道,老夫人虽然脸上早已挂上了笑意,但是她果然还是有些在意那个女子到底有什么魅力,能够让自己的儿子这样义无反顾...而苏夫人则是有些痛心:自己就要与别人分享自己的丈夫了...高傲如她,怎么能够允许?!

“我不允许。”苏夫人站起身来坚定地说道:“我已经已经决定了。”夏霖桀的话,像是给扶苏判了死刑一般,让她一瞬间有些站立不稳,就要倒下...

夏霖桀伸手将她扶住,说道:“我自然也不会亏待于你。”

扶苏感受到他的怀抱,但是却感受不到他的温柔...一贯的疏离,一贯的相敬如宾...

她面如死灰,而老夫人也不得不出言宽慰道:“作为家中主母,还是要有些容人之量的...”她倒是不说,她的丈夫也只有她一个妻子...有些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意味...

“多谢母亲!”夏霖桀真诚地感谢道...

“那什么时候让我见见那孩子?!”老夫人已经开始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她了!

夏霖桀笑道:“她身体不好,不适合见客,带我们成亲了,再向你进茶。”

老夫人佯怒道:“还没有过门,便这般心疼!”

夏霖桀苦笑,扶苏失魂落魄,老夫人心中满是看好戏的小九九...

没有想象中的反对,夏霖桀娶了姚笛...

悔婚(1)

姚笛顺利嫁入相爷府,这倒是自己没有想过的,在和夏霖桀拜堂之时,姚笛静静地看着其他人的一举一动:老夫人的探寻,扶苏的咬牙切齿,夏霖桀的温和的笑意...满室似乎都是喜庆的样子,只是姚笛心中却是空荡荡的...

她在拜完堂之后,便被安排到一个较为安静的处所,她看着四周的环境,是自己所喜欢的类型,仔细看看,有些像是自己在姚府的住所,再看上面的匾额――迟暮阁,姚笛看着这匾额,突然有些美人迟暮的悲凉之感,全然扭曲了夏霖桀的用意:他只是想告诉她:即使到了迟暮之年,依然希望可以在这里陪着她看夕阳...

姚笛忽视心中的悲凉,起步踏入阁中,不得不说,这是个很大的房子,里面肃静,有大片的水墨江山的屏风将床与书房隔离开来,比起那个很大很宽,带着精巧镂空的床,姚笛更喜欢那个满是书香之气的书房:上面的精致的文房四宝,宣纸平铺在紫檀香木上,书桌后面的墙上有整整一墙的书,有《战国策》等书,还有最近姚笛正在专门攻读的关于绣品的书...姚笛看着面前的景象有些震惊...这里除了床上一点的红色之外,看起来倒不像是新房...

姚笛怔忪不已,一旁的婢女小心翼翼地说道:“小夫人...”姚笛这才回过身来,看向那个声音有些熟悉的婢女,有些愕然...“小翠?”姚笛有些不确定地说道,小翠一惊,姚笛隔着红盖头,有些看不到她的长相,但是小翠倒是暗暗心惊,有些不好的预感生出...姚笛看着小翠古怪的表情,心中虽然有些疑惑,但到底还是不说话地做到床上...这个宽大的床竟然也是出乎意料的柔软...身上穿着夏霖桀送来的嫁衣,简单却不失隆重...姚笛看着嫁衣不禁想到自己的嫁衣本应该是由母亲做的,但是...她自嘲的笑了笑:娘亲若是知道自己就这样被爹爹嫁了,不知道作何感想...只是爹爹要写信告诉她的时候被自己阻止了,她知道娘亲是一定不会让自己当小妾的...若是这样,她的计划就泡汤了...

外面的宴会好像有些热闹,姚笛不知道夏霖桀要请了些什么人,但是这些都是自己不在意的,因此也不去想。慢慢地便觉得困了,寻常女子因为欢喜而会震天精神抖擞的,在她身上却是一点也没有体现,只是有些困倦,不一会儿便进入梦乡。屋子里没有人,只有小翠一个人,因为姚笛的没有要求带储巧过来,所以夏霖桀便派服侍过姚笛的人来服侍她,这样姚笛会习惯些...

小翠看着小夫人睡着了,也不去管她,毕竟相爷对着小夫人的宠爱可是早有耳闻...所以与其惹她生气,还不如装作没有看到...她看着小夫人,身形有些眼熟,不得不想到上一个“小夫人”,有些恍如隔世...她对那位倾之夫人是有些爱怜的,想不到这么早便死了,所以现在想起来还是有些伤感,毕竟服侍过一段时间,而且,她也在叹息时间少有那样的女子了...话说来,自从倾之夫人走后,萧逸世也没有来过了,她不禁有些怅然...

这里安静得很,但是前厅却是有硝烟的战争的意味。“想不到相爷下手真是快,这么个标志美人便这么收入帐下,各中手段本皇子到真是有些自愧不如!”段子睿不请自来,对着夏霖桀冷嘲热讽道。他说的的确不错,夏霖桀真的是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将姚笛娶进门,短短几天内便举行的婚礼,显示其能力之外也可想而知群众是如何惊讶的...在这期间对新娘的身份亦是鲜有人知,难怪段子睿会满腹不悦。夏霖桀神采依旧倒是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样子:“二皇子过谦了!”说着便向着他进了一杯酒,将二皇子满肚子的火气给压下,满座不知什么情况的人也附和着说一些话将尴尬的气氛化解...而另一边夏霖桀邀请的四皇子倒是没有来,他想赖对夏霖桀敬重如兄长,这次倒是第一次忤逆夏霖桀的意思...夏霖桀扫视了全厅一眼,没有看见他的身影,心中淡淡地叹了口气,想不到他对她用情这么深...

好不容易热热闹闹地送别了其余的客人,夏霖桀便只身来到了迟暮阁,已经是夜里了,屋内的烛光耀眼,夏霖桀进入迟暮阁之时一众婢女皆是跪拜相迎,而这里面唯独没有姚笛。他瞥见姚笛红盖头也没有掀掉便卧倒在床上,一时间有些歉然,他挥手将闲杂人等屏退,慢慢走近姚笛,或许是酒喝多了,或许是喜烛的照耀之下,夏霖桀此时的脸颊有些红...他跪坐在姚笛的身边,小心翼翼地将她的盖头掀开。红盖头底下的她睡意正浓,一改往日的清醒脱俗,此时的她精致的妆容在烛光中若隐若现,羽扇般的睫毛一如既往地卷翘着...眉头微微皱着,即使在梦中好像也是不开心的...他小心地像是至宝般抚摸着她的眉头,结果这样一碰,姚笛便醒了。

姚笛在睁开的第一眼便看到了夏霖桀,有些惊讶,但是马上还是回到了该有的状态...她含着歉意对他说道:“我竟然睡着了..”说着站起上来,突然发现夏霖桀竟然是跪坐在地上的,一时间有些恍惚,她困惑地问道:“你跪着做什么?”说着便对夏霖桀伸出了手:“快点站起来吧!地上凉。”

于是这样一幅场景展现在我们面前:烛光之下,一个身披如火嫁衣的娇小的女子和一个同样穿着红衣的英俊的男子携手,不过那男子目中含着惊喜,而那女子眼中自是淡然...唯美而又怪异的画面...

这一夜似乎有些漫长...

悔婚(2)

夏霖桀醒来之时感觉到怀里的温软,一时间有些怔忪,良久才被一阵狂喜所替代,她还在!一切都不是梦境!他将头凑近姚笛,闻到她发间的清新,幸福感就快要满溢出来...窗外的眼光慢慢洒进房间,屏风外已经有婢女在等候着房间内的两人起床,天色已经不早了...

夏霖桀小心翼翼地起身,轻轻地唤了婢女进来为自己更衣,不一会儿便洗漱完毕了,他屏退了婢女,转身看着躺在床上睡得正欢的姚笛,他感觉很安心....他虽然不知道在姚笛身上发生了什么才让她要求嫁给自己,但是对于他来说,这无异一个巨大的惊喜从天而降,所以没有考虑太多,对于他来说,能够得到心爱的女子,便是自己追求的幸福...而这个幸福现在就离自己这么近...

她微微皱眉,好像是要醒了的样子,夏霖桀为她掖好了被角,转身吩咐道:“不要去打扰她,老夫人那边我会说明的。”说着便离开了迟暮阁...

姚笛在他走后便醒了,昨夜他没有做什么其他的事情,只是要求拥自己入睡,她想起昨夜夏霖桀在耳边的话:“只要你不愿意,我便不会强求。”语气很是真诚,姚笛才像是吃了一粒定心丸,稍稍放下了心...果然,昨夜夏霖桀没有做什么其他的事情...她看不清自己在夏霖桀对自己的心,所以她无法利用这一点做一些让夏霖桀痛苦的事情,她无法实施她的报复。不过眼下也只能够这样静观其变了...

正在寻思之际,便听到小翠惶恐的声音说道:“小夫人,苏夫人正在往这边赶呢!您要不要收拾一下,向苏夫人请安?”姚笛一顿,夏霖桀什么时候你的妻子对你的占有欲这样强?说着便懒懒地推掉了小翠的建议,她正好借着这个机会看一看在夏霖桀心里到底谁重要!不对!扶苏竟然敢来,那么一定是夏霖桀已经走了...她生出些不好的预感来,现在寻思到这一点之时,扶苏早已经推门而入了。

“身为妹妹的,不应该这样恃宠而骄,目无长辈才是。”扶苏提醒道:“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辰了,不是应该早点起床见婆婆的么?害得我和婆婆好等!”说着就要上前去,她早就想看看她的庐山真面目,迟迟无法实现这个愿望,因此早就想要见见她,看看自己到底哪里不如她,谁知道这两人都睡迟了,夏霖桀迟迟地才醒来,刚刚才匆匆忙忙地去老夫人哪里请罪,现在已经去上朝了,老夫人只是有些不愉快,到底还是忍了下来,但是自己怎么能够忍呢?!自己身份尊贵,但是她呢?地位显然也是不能够和自己比的!那么还剩下什么?再者第一次自己便这样忍了下去,那么以后岂不会更加猖狂?前思后想一下,便带着不满过来示威了...

小翠想要上前阻止,但是被迎巧给阻止了,一时间不敢言语。毕竟这段时间苏夫人一直是一个人托大,自己不敢得罪于她。

姚笛早已经在这段时间稍稍将早已经放好在一旁的服饰穿戴好,只是差自己的头发没有弄好。

她有些谦逊地说道:“是苏姐姐啊!我刚刚来到这里,有很多规矩不懂,而他也好像也没有叫醒我...我真的不是有意的...”迎上扶苏的目光,不卑不亢,坦然自处,扶苏她是早就见过了,但是扶苏却是第一次见过姚笛。初见她,她便有那么一点点理解为什么夏霖桀会被她吸引了,除去外貌不说,光是着满身的清华,扶苏便知道她好像一点都不输于自己...只是短暂的公平的看待之后,便有些不快地看着她:“妹妹竟然知道错了,便知道该受一些处罚!”

姚笛眉一挑,说道:“不知道苏姐姐要怎么处罚我呢?”说到这里,她好笑地看着扶苏,刚刚好,你若是处罚我,夏霖桀帮我,或者是帮你,这样我好看清在夏霖桀心里到底孰轻孰重!

扶苏看着她笑得莫名,心中想不清楚为什么?但是转念一想:一个新婚的女子,对自己露出这样小不正是向自己示威么?且刚刚落了红,身子是娇贵些,不禁有些气闷,脸上不好表现出来,只好笑着道:“这罚还是等着你身体好了再说吧!”说着便用眼神示意迎巧,她想要看看昨日夏霖桀是不是真的宠幸了她!若是真的...她都不能够保证自己会不会接受这个现实。

迎巧在姚笛的床上抽出一个白色的绫罗段子,只是上面没有应该有的血红,迎巧一看,惊呼道:“夫人...”

正打算打算逃离这里,以她高傲的性子,是不会允许自己在别人变强失态的,只是迎巧这样的惊呼,不得不让她稍稍又燃起了一点希望...

姚笛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心中一沉:麻烦了...

迎巧将白绫成列在扶苏面前,扶苏的脸瞬间转晴了,但是马上又黑了下来:“将白绫呈到老夫人处!”说着便走了出去,吩咐道:“先暂时将小夫人留在这里,不得走出房门一步!”

小翠一愣,忙点头称是...至始至终,她都没有抬头看见姚笛的脸,自然不能够为自己的主子辩护了...

姚笛看着扶苏带领着浩浩荡荡的一排人走了,心中暗自叹息道:“现在可是真的麻烦了...”

她吩咐小翠为自己洗漱,小翠这才小心翼翼地为她服侍,姚笛虽然心中有些郁结,但是看着小翠比自己还有些步履维艰的意味,不禁有些无奈道:“小翠,为什么不敢看我呢?”她看着小翠,等待着小翠看着自己...她是很早的时候见过自己,也相处过一段时间的人,现在自己要在相爷府待一段时间,必须要培养些心腹了...

正在为姚笛整理青丝的小翠闻言望向镜子中的姚笛,一时间怔忪不能言...

悔婚(3)

“小...小夫人!?”小翠惊得瘫坐在地上,姚笛无奈地笑了笑,将她扶起,对她慢慢说着自己为什么再次出现在这里...当然,这是有删减的...

另一边...

“老夫人...”迎巧在扶苏的暗示下,将白绫呈现给老夫人看,老夫人只是淡淡一撇,便说道:“这是何意?”扶苏跪坐在老夫人对面说道:“那女子怕是不洁之身...”说着便将今天早上姚笛如何恃宠而骄,如何暗示自己已经和夏霖桀额有了夫妻之实,只要她承认自己和夏霖桀有了夫妻之实,那么久坐实了她不洁的罪名,若是没有,新婚之夜没有进行自己的义务,那么也怕是件不小的事情...怎么看,这对于姚笛来说都不会是一件好事...

扶苏看着老夫人若有所思的样子,一时间有些窃喜。对于这个婆婆,她不知道为什么?让她不敢亲近,也不敢去轻看她,感觉有些复杂...

老夫人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起身说道:“那我们一起去看看,她是怎么说的。”

...其实老夫人只是想要看看那女子是不是如自己所猜测的那样,若真是那个人,那么...她扶着兰香的手有些僵硬,让兰香感觉到老夫人的不安...她皱眉,这件小事,老夫人怎么会这样在意?

像是已经准备好迎接客人一样,姚笛早已一身淡紫色华服坐在厅中间,像是刚刚用过早膳,吩咐人将早膳退下之时,老夫人便浩浩荡荡地向这边来了...

小翠急道:“小夫人,你怎么这样..这样...”她想说这样淡定,但是看着姚笛的眼睛时,她便不知道怎么就安静下来了...姚笛有时候身上的气势不必苏夫人差...姚笛远远地便对正看向自己的老夫人行礼,脸上依旧是风轻云淡的笑。

但是老夫人却不是这么淡定了,她站在门口直视着她,眼中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两人之间流淌着,身为局外人的扶苏自然是不知道两人之前是认识的,只当做老夫人快要用些手段将姚笛制住,因此站在旁边想要看场好戏,岂料老夫人说道:“其他人都给我退下!”说着向着扶苏看了一眼,很显然,这“其他人”中包涵着自己,但是她却是不明白,最终页只能够在迎巧的引导下离开了迟暮阁。

“好了,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了吧?”当屋子中只留下老夫人和姚笛二人之时,老夫人看着她,有些难以控制的问道,颇有些质问的意味,很显然这句话是对萧逸世的下落的询问。她很想知道为什么萧逸世会一身不吭地就消失了,最后一次见到他是他对自己说自己只要和姚笛在一起,便可以去任意的地方...但是没有想到身为当事人之一的姚笛却出现在这里,让林华音心中有些不安。萧逸世对于自己,是与夏霖桀一样重要的存在,她在前几日没了他的消息本身就有些难以接受,现在...

姚笛知道她真的要问什么?眸子一黯,说道:“若是我知道的话,那么我还会在这里么?”说着强颜欢笑,说道:“到头来我们还是成了婆媳...绕了这么大个圈子...”她自嘲的笑容落在林华音眼中,最终只剩下一声无声的叹息。她起身要走,姚笛问道:“苏夫人那里你打算怎么交代?”现在林华音满心想的都是萧逸世,如何会在意这些,只是淡淡地说道:“放心,我不会让这件事情闹大的。”

说着便走了...姚笛看着她的背影,在阳光的照耀下,有些恍惚,姚笛突然感觉她就像是一个亡国的公主,气质清冷,却是刻骨的孤独寂寥。

小翠在老夫人走后马上就出现在姚笛面前,看着她的眼光还看着老夫人离开的方向,有些担心地唤了她一句:“小夫人...”姚笛看向她,回过神来,说道:“没事儿了,我们待会儿去相爷府四处走走罢!”说着一副释然的样子...

小翠一愣,但是听到姚笛说已经没事了,因此笑着点头说好。

...................分割线...................

朝廷中...

“众位爱卿对这件事怎么看?”震皇高高在上,手上拿着一封白国的一封邀请函,上面一个白字陪着虎的字符,虎虎威武...

“不清楚白国的实力,此次去,恐怕凶多吉少。”大卿黄忠英说道...

“虽然臣下认为大卿讲的有些过于消极,但是六国峰会,白国有胆量主办,那么久一定是有所准备。不去稍欠妥当。”一位元老说道。

“我们震国刚刚打完仗,若是白国真的动用武力起来,那么震国恐怕招架不住呀!六国峰会是一定要去的!”另一位大臣说道。

“怕的是这六国峰会会是一场鸿门宴呀!”又一个担忧的声音响起...

...这样的激烈讨论正在激烈的讨论着,无外乎“去”还是“不去”的理由以及各自御敌方式...震皇有些头疼,只是说道退朝,便离开了。然后再暗中将夏霖桀留住,另一边请了四个皇子过来,对这件事的处理,会是选择继承者的一个重要指标。震国与别国不同, 历代的震皇皆是文武双全的皇子,从来取优,没有传位于嫡子的说法,但是也是禁止皇子之间自相残杀,一旦查出无论是在世的震皇或是在朝元老皆有权利使其下位...也正是如此,震国一直保持着强国的姿态已逾多年...

现任震皇近来有些感觉力不从心,因此即使别人不说,他也知道该是考虑这件事的时候了...

夏霖桀躲在震皇背后的屏风,不出声响:其实他知道这四个皇子当中,最聪慧、能够担当大任的只有大皇子段子影,四皇子段子歆...只是,皇家之中向来都不简单,他只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为震国选一位好的新震皇!

心有芥蒂(1)

夏霖桀躲在屏风后面,看不清外面人,但是听声音像是全都到了。连极少露面的扶苏的双胞胎哥哥三皇子也出现了...

“父皇,今天叫齐了三位哥哥做什么呢?再将母妃请来都可以办一场家宴了!”段子歆开口说道。

震皇有些不开心地说道:“歆儿,今天叫你们来是有事情询问你们...”段子歆顽皮地笑了笑,点头沉默了下来...“竟然人都到齐了,我就开始进入正题了。”震皇的一句话让私人皆是神色一变,认真听着他的讲话。

“你们觉得这件事怎么办?”震皇将那封请柬直接扔到大皇子手上,过了一小会儿,问道。

传阅完毕的四个人都陷入沉思。

段子影率先说道:“白国这样盛情邀约,而且其他过也会去,到时候那么多个国家都去的话,恐怕会进行什么同盟仪式,怕是对我们震国不利,所以保守起见还是去罢!”

大皇子说的话,作为与他感情最为深厚的二皇子段子睿当然也是同意大哥的想法,也附和道:“儿臣也这样认为!”三皇子有些不屑地看了二皇子一眼,兄弟两人本部就不是一母所出,因此有些不睦也是自然的...

三皇子段子款说道:“父皇,儿臣认为我们震国可以和实力相当的国家进行联系,在暗中结成同盟,到时候也有个照应。”震皇看了一眼三皇子段子款,眼中有些赏识的意味,这个三皇子是自己很少去注意的,这四个儿子除了他以外虽然都很出众,但是大都有些文弱了些,只有这个三皇子又单手能够扛大鼎的能力,身材也是魁梧有力。在外貌上看,三皇子最像自己。但是与他样貌相反的是,他的心思却是有些沉闷的、细腻的...在四个皇子当中存在感也很低,即使身怀报复,但是却没有实际的功勋。也怪自己在有战事爆发之时直接就想到了夏霖桀,因此也没有给他机会锻炼...想到这里一时间觉得有些歉意...

他点了点头,将视线转移到四皇子身上,这个最小的皇子与他的几个哥哥不同,因为出生得晚,所以震皇多多少少能够给他一些父爱,也真是因为从小到大都有些溺爱,所以他只是将小心地将他呵护起来,不知道等自己去世之后,他能不能够自保...

四皇子段子歆迎上震皇的眼神,笑着说道:“我觉得去是一定要去的,不如派我去吧?我正感觉无聊呢!”说着一脸轻佻的摸样看着脸已经转黑的震皇。

“混账!你以为这是一件小事么?!”果然,震皇对四皇子段子歆发怒了。他说急了便剧烈地咳嗽起来,众皇子脸色都不好...“都退下吧!”震皇无力地挥挥手,示意他们退下...四皇子段子歆满心愧疚地看了一眼震皇,便随着几位哥哥一起退下了...震皇觉得有些失望地看向自己宠爱的段子歆:他刻意安排夏霖桀在旁辅佐,为什么还是这副轻佻的样子!?

“陛下还是该好好保重身体才是。”夏霖桀在等待四位皇子都退下之后,郑重地说道。

震皇看着夏霖桀,只是点点头,示意他可以发表他的看法。夏霖桀只是淡淡地道出最公正的看法:

“大皇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小心谨慎,二皇子与大皇子感情甚笃,三皇子心思细腻,且也有谋略,四皇子...怕是还是少不更事之时...”他微微皱眉,他所认识的段子歆虽然年幼,但是绝对不会说那些话的,为什么刚刚会上演那一出戏?

震皇若有所思,点了点头,夏霖桀行了一个礼,便退下了...

......................分割线.....................

“你果然在啊...霖哥哥...”四皇子段子歆在夏霖桀出宫必经的路口等着夏霖桀,夏霖桀微微一顿,点了点头,上前问道:“为什么刚刚要那样说?你明明可以做得很好。”他有些责怪地看着他,这个皇子和姚笛的年龄相近,他一直是把他当做弟弟一样看待,而且他本性不坏,作为震国君主不会是一件坏事...

段子歆笑着对他说道:“霖哥哥,你说什么?我觉得刚刚那些话才像是我说的话啊?”一副无辜的样子,这样带着面具的段子歆让夏霖桀看着微微皱起了眉头:“你到底怎么了?有什么不满?昨天也是,为什么不来我的婚礼?”虽然夏霖桀知道是为了姚笛,但是他希望将一切事情摆在台面上,就在现在都处理好,不要心生嫌隙。段子歆收起他的笑容,淡淡地说道:“你说,你为什么有了我最喜欢的姐姐,为什么还要和我争那个女子?”他眼圈有些发红,可以看出他心中多有不甘。段子歆从小就喜欢扶苏公主,这是宫中早就知道的事情,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不仅仅是简单的对于扶苏是那种姐弟之情,他不清楚自己对与扶苏产生的感情到底是什么?只是看到能够和扶苏并列的那个女子,他才萌发了想要将她占为己有的心思,但是还没有多久,便被自己最为敬重的男人给抢走,自己怎么能够甘心呢?!而且让早已成为他的妻子的扶苏怎么看?!

夏霖桀心中放下了心,只要段子歆将自己的不快倾吐出来,那么这件事还是有希望和好的。

他淡淡的说道:“我是真心喜欢她,并不是因为她的外貌,而是超出她外貌的一些东西是我沉迷的。她和扶苏不一样,我虽然这件是有些仓促,但是你也知道那么多人盯着她,我动作怎么能够慢呢?”他一提到那个女子,眼中染上段子歆从未见过的温柔的神情,那种满满的幸福,让段子歆看了便觉得嫉妒...良久说道:“只是希望你好好对待扶苏姐姐,若是她受了委屈,那么我一定不会原谅你的!”

夏霖桀点点头,算是许下承诺...

段子歆释怀一笑,转身离开了。他在想:那个女子真的有那么不一样么?

心有芥蒂(2)

夏霖桀看着段子歆的背影,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横在他们之间,似有似无。他无声叹息,向着出宫的方向走去...天空一片清朗,这个冬天很快就结束了...

震皇那里却不像似这样,震皇的咳嗽像是一把尖锐的刀子划破寂静的大殿。经常在他身旁服侍的老公公忙紧张地给他传唤御用医师,人早已不见踪影,震皇现在可以说是孤孤零零地一个人,一种沧桑之感油然而生――果然是老了...

..............分割线..............

“相爷,你回来了...”姚笛看着门外站着的夏霖桀,放下正在看的一本关于军事的书,起身恭敬地说道。

夏霖桀从皇宫中回来的第一件是就是来这里看看她还有没有在,他很怕等到的只是一座空荡荡的房屋,所幸她还在.......

“嗯...你在看什么?”夏霖桀随口问道。

姚笛笑道:“只是一些兵法之类的书,只是看着玩罢了。”夏霖桀看着她,心中有些好笑道:“那我就考考你好了。”姚笛一顿,微笑着点点头。

“就那今天早上的事情举例好了,白国要举行六国峰会,届时周国也会参加,你觉得我们是去还是不去?”夏霖桀拿起姚笛正在看的那本书,嘴角勾起一个弧度,姚笛看不出他到底是在朝自己微笑,还是在讽刺自己,她不愿意多想,只是有些抗拒将夏霖桀把“温柔”一词联系起来,要知道她就是为了让他痛苦而来的,又怎么会真正的心动呢?自从自己嫁过来的那天起,她就不再向往着所谓的幸福...这些都是一早就设定好的了...

姚笛垂眸不语,只是拿起笔在宣纸上画了一张关系图:她一边画,一边说道:“鲁国依附于周国,周国和震国已经发生过争端,敌对的关系已经成立,恐怕这次会针对震国,所以我们一定要去,免得让周国占了先机。另一边我们要看一看其他国家对于震国的态度。从时局上看,震国在四个强国当中经过和周国一战之后可能实力处于最末,这就是为什么震国有些顾忌的原因,那么我们可以拉实力最为接近的那一国结成同盟,这样我们的实力也是不可小觑的。当然若是这同盟越强自然是越好。只是要更花心思罢了。”夏霖桀看着姚笛受伤的毛笔将六个国家画成一个圈,姚笛说道:“这里面最重要的便是这个六国峰会的目的,解决了自己的问题,就要从时局上把握。虽然在外界看来四国之间甚少交往,但是谁又能阻止国家见互相安插内线呢?”姚笛看着夏霖桀,意思是:接下来的时局方面没有人会比夏霖桀清楚,所以她就只说到这里....

夏霖桀浅笑道:“那好,那我告诉你我所知道的时局:白国应该是四个强国当中最强的,这次六国峰会的地址便是在白国首都举办的,要接收来自其他五个国家的护卫队,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这便也是一种证明,如果她没有这个实力,那就相当于引狼入室,对自己国家一定是没有什么好处的。当然除了白国以外,风国和雅国也是个中翘楚,震国和雅国的实力应该差不多,雅国正如她的名字一般,是一个非常注重文化的国家,同时她的武器制造水平也是超过风国和震国,这也是她为何能够跻身前四名强国的原因...但是终究还是因为雅国人不喜战争,所以史书上并未记载雅国曾对哪个国家发起战争,因此不会对其他国家造成影响...接下来的便是近年来崛起的周国,周国吞并以花卉著称于世的兰国,同时如果作为邻国的鲁国只能依附于周国,我们只是知道鲁国对周国畏惧,弄得国不像国,君不成君。风国因为处于风之谷,地域极是险峻,很少人能够知道她的信息,所以,关于风国,我们也是知之甚少...”夏霖桀将自己知道的事情转述给姚笛...

姚笛顿了段,听到外间的动静,知道有人来了,旋即笑着说道:“相爷告诉我又如何?我终究还是一个妾,只是一个小女子,这等国家大事,妾身不敢妄议。”说着便将书本取过,笑着对他说道。话里面的驱逐之意明显,夏霖桀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知道她是在意那屋外之人,会心说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姚笛没有去看他,只是看着书,一刻也没有落在夏霖桀的身上。夏霖桀是在门口回头之时才发觉到这一幕,心中突然感觉落寞,她一个人在书桌前自成风景,自己闯入,也许只是一个错误罢?

......“出来吧!”姚笛懒懒地说道:“小夫人...”一个怯懦的声音响起...

“你怎么来了?”姚笛抬头,真是小翠。她摇摇头,说道:“为什么要这样躲躲藏藏?”有些无奈,她无论如何都是要防着这里的每一个人,所以刚刚才将夏霖桀给请了出去...

小翠站起身来说道:“小夫人,只是刚刚给你送来一个红枣汤,不想相爷竟然在,和小夫人相谈甚欢,不敢打扰...一时间进退不得,所以只好在门外等候...

姚笛目光有一丝锐利...

“麻烦你了,我正好想要吃点东西呢!你就来了!快点端过来罢!”姚笛的态度转变得快,小翠一顿,但是看到小夫人那脸上的纯真的微笑,一时间笑自己有些多心了,随即端了上去。果然姚笛真是有些馋了,所以很快就将红枣汤喝完了...

.......................分割线.............

秦府...

“什么?他已经离开了京都?”秦卿州手中青筋暴起,将杯子往地上一掷,怒喝道:“快点给我找回来!”那人忙退了下去...

“萧逸世,你竟然敢食言!”

秦卿州暴怒之后是满满的心烦,六国峰会如期举行,明明是这么重要的时刻,为什么萧逸世还要来让自己分心?!可是凭着他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相貌,这期间会不会利用这一点做一些事情呢?

“可恶!!”秦卿州将自己面前的桌子一推,怒喝道:“萧逸世,你敢违约,那就休怪我无情了!”

心有芥蒂(3)

处于暴怒之中的秦卿州没有想到姚笛此时已经在相国府当中,想要报复可能黑也不怎么容易,所以静下心来的秦卿州对姚笛的迁怒的计划正在酝酿当中...

此时的姚笛心中突然感到不安,不知道为什么潜意识会想到萧逸世,她放下书,抬头看了看窗外,外面春意渐起,吹来的风也没有那么凌冽了,姚笛垂眸,将满心的伤感掩下,小翠对着正在看书的姚笛说道:“小夫人,正在中午呢!这时候可以去拜见一下大夫人呢!”姚笛放下书,说道:“这件事再缓缓罢!”她知道老夫人庇护自己,恐怕早已经让她抓狂,现在去,恐怕没有什么好果子吃...但是小翠能够替自己着想,心中还是有些感动的。

从自己嫁入相国府已经过去一个星期了,夏霖桀虽然不会每天来,但是七天有五天是在自己这里的。虽然在外人面前自己恐怕除了一张脸就别无所长,但是无论如何,夏霖桀很宠爱自己,这便是自己最大的优势。但是,离自己想要的还很远....

......................分割线..........................

六国峰会就定在三个月后的白国首都成沂,而震国也回帖,表明自己也会去的态度...于是着三个月当中就是各国为这个六国峰会准备的时间。但是在这时候震皇的身体情况却是每况愈下,这是皇宫纸张贴身的几位大臣还有后宫中的几位人知道的事情。震皇在这几位忠臣的建议下慢慢开始对接受人物开始观察几位皇子。但是无论如何这件事不能够太过宣扬,毕竟在这个时间点,皇家若是出现多的变动不会是一件好事...

“相国,雅国有什么消息么?”震皇有些疲惫地问道。

夏霖桀说道:“雅国愿意和震国联合,再过几天,雅国便派遣使者过来进行下一步的商榷。”

“嗯...很好,到时候这件事就全权交给你处理了...”震皇将这么大的事情直接交给夏霖桀,让在场的几位大臣都有些吃惊,但是相国在震国的地位恐怕不比几位皇子低,况且现在他是驸马,是皇家中人,震皇会这样信任他也是情有可原....而且夏霖桀的才能也很让他们信赖,若是夏霖桀是皇子,这震皇之位恐怕就不会这样悬挂着,不知道将这桂冠给谁了...只是不是所有大臣都这样信任他,在夏霖桀走后,几位大臣便表达了自己这种忧虑的心情。震皇虽然年纪大了,但是猛虎终究是猛虎,他只是说了一句:“朕自有办法。”几位老臣看着他胸有成竹的样子,便不再多话了...他们所忠心的帝王,就是这样运筹帷幄...

.................分割线.................

在夏霖桀回来之后,老夫人便急急地将他传唤过去,这是很少见的...

夏霖桀换下官服,便向着老夫人的住宅走去...

“什么事情这样急?”他皱眉,看着老夫人一脸悲伤的样子,他怔住了一下,随即皱眉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是关于萧逸世?”是了!还能有谁能够让她露出这种表情?夏霖桀有些不满,但是还是耐心的坐在一旁,想要听听到底发什么事...

“他不见了...”老夫人声音有些哽咽,夏霖桀瞳孔遽然收缩:这是他从出生到现在第一次看到这样真实脆弱的她――自己的娘亲:从小到大以捉弄自己为乐的娘亲,什么时候也有这样柔情的时候?

他皱眉,压下心中的席卷而来的一阵乱流,闭上了眼睛,看不见她,也看不见自己...

“桀儿...你一定要帮娘亲找到他!”林华音从主位上下来,有些踉跄地走到夏霖桀身旁:你们从小几乎是在一起长大的,他算是你的弟弟,你一定要替娘亲找到他”夏霖桀耳畔只听到这句话之后,便听到了兰香的惊呼:“老夫人!!”

夏霖桀再次睁开眼之时,看到的便是兰香扶着已经昏过去的老夫人...

“老夫人怎么了?”夏霖桀僵直着身子,看不见表情,只是声音中还是有一丝紧张...

兰香蹙眉:“老夫人找了萧公子已经找了七天,按照老夫人的情报网依旧找不到的人要不然是逃避最终的方法高明,要不然便是死了...老夫人害怕萧公子出现什么意外,所以已经好几天没有吃不下饭了...”

夏霖桀听完兰香的话,说道:“好好照顾她,我会帮她找的。”说着不看一眼便走了...他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觉,是一种叫做嫉妒的感情吧?为什么自己的娘亲这样在意萧逸世?他紧握双手,脸上不漏一丝悲伤的情绪...

他回到了书房,叫来了迟襄吩咐了一些事情之后感到疲惫,他扶额...娘亲的情报网是很全的,若是连她都找不到,恐怕萧逸世凶多吉少,他唯一能够做的便是查一下萧逸世最近的行踪推测他的目的地...当然还有另外一个方法可以帮助自己更了解萧逸世在消失之前的精神状态是什么样子的――姚笛。

她那段时间变成那样,便是因为萧逸世吧?为了他,那时候的她几乎是死了的...但是那时候萧逸世到底在干什么?还有姚笛在嫁给自己的时候,他难道无动于衷么?明明为了她可以不顾她被敌国俘虏,自己单枪匹马追去...这些,他都知道...比起自己对姚笛的心,他并不输于自己...

萧逸世生性比较随意,唯一一次听话的便是被老夫人要挟着去皇宫怀中当了一个月的医师,而后还是行踪不定...即使是这样,还是逃不过老夫人的情报网。几乎每次都是被高悬赏金给带了回来...而这次的消失却是极不寻常的...

北方有佳人(1)

夏霖桀一边在打探萧逸世的消息,一边在准备迎接雅国来使...迎接雅国的来使倒不用花太多心思,倒是萧逸世这边更让他头疼,萧逸世从回来这里一直都出入姚府,显然是为了姚笛,但是知道最近几个月才出现了一些异端,大约是自己看出了姚笛的身份的时候。异常地不仅仅是不再出入姚府,而是萧逸世之后便开始出现在秦府――这个秦府却是夏霖桀一直忽视的,他没有想到到自己真正查证下去的时候便会发现想不到秦府的兴起有很多疑点,像是只是看到冰山一角,后面有很多看不清的势力也在干扰着...萧逸世为什么会和秦府扯上关系?他没有见过什么秦卿州,若是看到了,或许能够知道一二...

他真的很头疼,或许萧逸世的去处恐怕得要从秦卿州口中才能够知道...

外事已经如此繁杂,夏霖桀很是很少归府,所以相国府的“后宫”就不再那么冷清了...和“一山不容二虎”的道理一样,可惜想要观战的老夫人,早已经失去了兴致,所以这一日两人“不期而遇”了...

“妹妹真是好兴致!”扶苏远远地便看到姚笛在一个小桥上看着小鱼,一声橙色的衣裳,衬得她原本病态的白皙转为一丝带着红润的颜,而且她正兴致勃勃地看到着小红鲤,手上拿着一点点鱼食,一点点地挥洒着,小红鲤便一点点地聚拢过来了...真真是好兴致...

“是苏姐姐啊!”说着她微微作了一个福,便继续喂自己的鱼,很自然地便将扶苏凉在一边,让扶苏有一瞬间的尴尬,但是皇家女子的气度还是有的,所以依旧是勾着一丝笑意,说道:“这相国府只是比皇宫差不了多少,连这样特别的池子都会有,即使在冬天这里的红鲤依旧还是向冬天一样...”“嗯...是这里的泉水有些不同的...”姚笛看着她点头说道...

扶苏原本想要向她炫耀一下自己在皇宫中的见识,好让她学乖些...但是好像她也只奥不少,瞬间便没了那种气势...

“你也真是好本事,连老夫人都帮着你...不知道你怎么做到的!”扶苏看着姚笛,心中还是有些不甘地直言道。姚笛看着她,说道:“可能我们有缘分罢!”扶苏一顿,能够这么坦然地面对这件事,明明在那条白绫上没有落红便是她的错,为什么她还能够像是胜利者一般这样俯视着自己?

“我倒是听说一个有趣的传闻:说你很像是相爷亡故的一位侍妾,几乎一模一样,你说相爷宠幸你或许只是因为你这具皮囊罢?”不得不说,姚笛的皮囊的确是一般利器,让自己羞辱她不得...若是一个人娶你,是因为自己的这个脸,是个女子都会觉得是一种耻辱吧?

姚笛将手里的鱼全都洒了,对着她说道:“苏姐姐听到的传闻倒是有趣,只是故人已经逝去,现在相爷这般宠爱我,想必也是因为她的缘故,那么我该谢谢她才是,又怎么会因为这件事觉得不忿,苏姐姐就不用替我操心了...”说着便作了一福便请辞:“妹妹还有事情,便不陪姐姐了...”说着便走了,扶苏碰了个软钉子正要发作之时便听到下人来报,说是自己的双胞胎哥哥来了。一时间便换上了一副笑意:从小宠爱着自己的哥哥,终于在自己出嫁这么久之后第一次来看自己...

她赶忙往回赶,将自己的发髻重新打理一番,上了胭脂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些...

等到她姗姗来迟之时段子款正在正在望着窗外出神,连她到了身侧也丝毫没有察觉...扶苏随着他的视线望去,一般庭院,有一座假山,假山上的悬萝铺盖着一处小亭子,将小亭子这一处风景的人气增多了些,但是扶苏一直都不大喜欢那里,觉得有些荒凉,但是此时正值阳光照耀在其上,所以看起来春意盎然...

只是这样的景象便让他全神贯注到这个地步,扶苏有些不悦,佯装大怒道:“好啊!是哪个登徒子闯入相爷府,看上了那个丫头了,竟然连我到了都不知道!”说着作势就要去打他,段子款在扶苏一开口的时候便察觉了,只好含着歉意说道:“对不起,是我刚刚出神了!”面对扶苏的“攻击”也选择不躲避,,,同时,他以“我”自称,没有皇子的身份摆设,而扶苏也会在他面前表现自己不像是公主的一面,这对双生子便是殷妃得以进入妃位的最重要的原因...

“嗯,按照规矩来!”扶苏倨傲地坐在一旁,等待着段子睿的道歉,段子睿无奈笑笑,便开始给她揉捏肩膀,一切都像是习以为常的样子...

“哥, 你力气最近变大了,轻点儿!”扶苏闭上眼睛享受着。而段子睿却是再一次失神看向了窗外,那女子...

...“说吧!你为什么这么迟来找我!除了出嫁那天见到你之外,这都好几天了!”

“扶苏,最近父王身子不好,所以我必须做好准备...”

“什么?!”扶苏显然不知道事情会这么严重,一跃从座位上蹦起:会让自己习惯蛰伏的哥哥开始做准备,那么事情一定是非常严重的了!“父王...父王他的病真的有那么严重么?没有办法医治了么?!”她眼中含着泪水,希望从段子款眼中看到一丝希望,但是没有...她忍不住泪便涌了出来...“我要去见父王!”“不行!”段子款回答得很是坚定,让扶苏有些愕然:“哥哥...”他看着扶苏的眼神,无奈地说道:

“无论如何,哥哥想要做的事情就是要守护你,所以再等一段时间罢!”

扶苏只好点点头,她最为相信和依赖的哥哥...比自己的父王还重要,这便是皇家的无情...

北方有佳人(2)

“你在画什么呢?已经很久没有看见你动笔画画了!”一个清朗的声音响起...

“俱酒!”段子款笑着对着面前的少年,那少年一身玄色衣裳,看起来有着与自己的声音不符的沉稳,头发高高束起,面如冠玉,笑意盈盈地看着正在书桌面前作画的段子款。胸前一个白玉,质地上乘,上面雕刻的花纹很是模糊,但是也不影响它的色彩...

“咦?好一个俏佳人!”俱酒由衷感叹道:“是在哪里见到这姑娘的?若是喜欢何不讨了来?”俱酒看着段子睿所作的画中的女子调侃到。但是段子睿只是画了一个背影,没有正脸,但是从画风当中看出这段子款是有些动情了...

“只是在相爷府上碰见的一个人而已,我不知道她姓甚名谁...”段子款看着那画中的人,有些伤感...“相爷府?那么你就可以经常去吧!”俱酒眼中有一丝光彩闪过,嘟囔道:“只是看到一个背影便这样魂不守舍的!若是见了正面又该如何呢?”段子款一愣,笑道:“我当然看见她的容貌了,只是她的容貌让我不知道如何下笔,怕画不出她的神韵。她真的是我见过最美的女子了。”

俱酒眼前一亮:“你的妹妹扶苏已经是震国第一大美人,还有比他更美的?!”段子款微微勾起嘴角,笑而不语。只是静静在那画的右上角题诗道: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宁不知倾城与倾国?

佳人难再得!

.....................分割线....................

从雅国来的两位使者已经到京都了,在夏霖桀的有序的安排下,震皇在宴会上接见了这两位使者......

“在下雅言。”

“在下雅炀。”“见过震皇!”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宴会之上不由得一起一阵小面积的谈论,因为这两个使者名字相似,但是脸确实一模一样,让人看了不由得惊叹:这世间竟然有这样的相像的两个人!

震皇也是稍稍愣了一下,便让他们就坐。

“在震国不需要太拘束,作为东道主的我们自然是很欢迎你们的!”震皇开始说一些政治性的话,雅言和雅炀两个人也只是静静地笑着,好像不善言辞,这让震皇有些不解,这种外交上的金口难开的人才他倒是第一次见到...他倒是想要看看这两人到底有什么出众的地方...于是他对夏霖桀私下交代了一些事情,想要就在这里考验一下两人...

此时两人浑然不觉,只是看着宴会上的欢歌笑语,淡淡地,没有把酒言欢,不见拘谨,也不见他们的热情...更像是在思考什么问题一般。

不一会儿,一群红衣女子衣袂飘飘在舞台上,宴会中的人都表现出很大的热情,但是两人依旧是淡淡的。在一旁观察的震皇暗自纳闷:这是震国最出名的女子十二舞坊,十二个女子当中都姿容出众的,为什么一点也没有兴趣的样子?

他挑眉,好奇心很快就被勾起,他倒是要看看这两人到底什么才是让他们感兴趣的?他对那个为首的红衣女子使了一个眼色,那女子便一个脚崴了扑倒在雅言怀里,一边连连道歉,一边却不见她有起来的心思。雅言微微皱眉,但是还是耐着性子将她交给上来负责看病的人...一场可大可小的事情便这样平静地结束了...再一次的无用功然震皇有些疑惑,所幸直接询问当事人:

“来自雅国的客人,震国是不是哪里照顾不周?”

雅言和雅炀闻言皆是一顿,思考了一会儿,异口同声地说道:“没有。”

这种简单的回答,一下子让宴会中的气氛有些诡异,原本以为他们在认真思考着怎么说,但是却想不到等到的是两个一模一样的答案。震皇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接话,而雅国的两位使者也是一点也没有造成这个现状的自觉性...“宴会时间不早了,想必雅国的使者是有些累了,陛下,让我先送他们回去吧!”夏霖桀适时站出来缓解了现场的气氛。雅国使者点点头,一致地向着震皇鞠了一躬,便随着夏霖桀走了...

宴会依旧还是那么热闹,但是震皇心中有了疑惑,便无心宴会,不一会儿宴会便散了...

夏霖桀面上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是还是有些疑惑。想要在这条路上看着,找到一些答案,但是这两个人却是和在宴会上的状态是一样,木讷,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他也开始疑惑:为什么雅国会排遣他们来,雅国对这场“联盟”到底是什么态度?还是这两人又什么出色的地方?

夏霖桀做了一点手脚想要试探,可是却发现他们两个人都不会武功...那么是主攻文了,但是也不像是那么能言善辩...

但是这种疑惑也只是持续到今天晚上...

翌日,夏霖桀和雅国使者进行联盟条约的签订,在桌子上,夏霖桀端坐着等待着他们两人的到来。

一坐到桌子上,夏霖桀正打算开始讨论震国的条约,但是雅炀便开始说道:“请先让我们将我主上的话传达给你。”夏霖桀点了点头,雅国使者便开始了自己的长篇大论,和在宴会上的使者不同,他们在背诵他们主上的话的时候眼神放着光彩,之所以说的是“背诵”一词,因为他们完全就是在转述雅国国君的话,连第一人称“朕”也没有改,在惊讶之余,也只能够先听一下雅国国君的要求和建议...让他惊奇的是雅国国君的话时间很长,但是他们却一字不落地背诵下来,夏霖桀突然觉得或许这就是两人的独特之处吧?能够成为自己的完完全全的“代言人”,没有丝毫主观情绪的体现,这种替身一样的存在,让夏霖桀有一丝烦躁...

北方有佳人(3)

夏霖桀猜想这兄弟二人只是沦为一个政治工具,没有什么生命,没有自由,是货真价实的人偶,发觉到这一点,让夏霖桀突然有些疑惑:雅国国君弱真是这样的狠厉的角色,那么这个雅国还会像是外表上看上去的实力么?夏霖桀心中想着是该重新评估雅国的地位了吧?和雅国使者谈好双方都满意的联盟协议之后,夏霖桀捧着藏书阁中的地图看了起来...

六个国家所在的国家地理位置不同,白国面积最大,处在最北,气候寒冷,也因此皮肤大都白皙:“白国”也因此得名。而接下来与白国相邻的风国、雅国和鲁国成一个倒放的“品”字结构将白国围起来,只不过形状大小不一罢了,从地图上看,风国的地域范围最为狭小,像是一个数字“1”一样在白国的西侧,地势十分险要,因此地图后面的面积以及地理环境都不清楚,但是在历史上看,风国并不是非常强大的国家,也没有兴起过战争。接下来是雅国,她的地理面积与震国处于震国的北面,地理环境平原较多,因此农业发达,能够自给自足,也对雅国人民的不喜战争的性格特点有所影响。最后便是周国和鲁国了,鲁国在白国的南侧,鲁国实力也是最弱,在兰国被灭掉之后,地域范围便也是最小的了。周国是新兴的国家,吞并兰国之后实力便不容小觑,这次六国峰会可能就是要确定这个世界的新格局了。

夏霖桀放下书,这都是自己在没有见到过雅国使者之前的想法,但是他现在却不这么认为了,他凝眸深思,觉得总有一些东西好像隐藏在这个六国峰会的背后...

.................分割线......................

“小夫人,你天天呆在相国府不会感到闷么?”小翠有一天突然这么说道。

姚笛放下书,很迟缓地问:“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现在虽然已经习惯了相国府上的生活,但是还不会到达无聊的地步,小翠的性格是不会有这一个想法的,所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他这么认为吧?

“嗯...只是觉得苏夫人今天去置办些新的衣物,奴婢觉得小夫人也应该去...”小翠懦懦地说道。

“这样啊...”姚笛看着外面的天气,晴空万里,因为冬天将要结束,所以,姚笛的心情也有些雀跃,于是她放下书籍,说道:“那我们就去走走吧!”真的是好久没有出去过了...

...

“小夫人...”

“嗯?”

“小翠觉得你这样真的好么?”

“我觉得没有什么不好的啊!”姚笛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一身蓝色长衫将自己的玲珑的身段给覆盖住了,腰间别上一个白色绣着金边的腰带,头发一如既往地高高盘起,此时正对着镜子化妆...不顾小翠的诡异地眼神,就说道:“我都是这样的啊!以后你可要休息啊!”

“哦...”小翠乖巧地点了点头,说道:“那奴婢也要不要...”姚笛转过头,看了一下她的骨架说道:“你还是留在相国府吧!”“嗯?!”小翠有一瞬间地惊愕,姚笛眉间一挑:“你好像很想和我出去啊!”小翠说道:“嗯...小翠觉得有些无聊了呢!”说着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嗯,我下次再穿女装带你出去好了。”

小翠只好点点头,答应了...

......................分割线....................

姚笛已经好久没有出国相国府了,看着外面的繁华的景象,有些恍惚...她该好好些谢谢小翠的好玩的心思,才让她将一心放在书堆当中,一时间竟然忘记了红绡背后的势力也是自己要对付的对象...她将那个自己很喜欢的扇子展开,黑色的蝴蝶还是飞舞着,但是时过境迁,姚笛已经不是当初的自己了。

将自己的嘴角勾起,像是带上了一个面具一般,笑也只是一种装饰而已。此时姚笛也只不过是一个清俊的男子罢了。

她向着自己的目的地――天云赌坊走去。

她寻了很久,来到人们所说的“天云赌坊”,但是却是出乎意料地看见那里正在重建...

“这位小哥,这天云赌坊早就在一个月前被人一把火给烧了!”路人甲说道。

“烧了?”姚笛很惊讶。“是啊!当时大火烧了两天两夜呢!整个京都都知道了!”姚笛一顿,猜想那时候应该是自己嫁入相爷府之后的事情吧?

她道了谢,便站在天云赌坊的旧址面前,看着眉头紧蹙:线索断了,到底是谁做的?

姚笛有些头疼又有些无奈,一边敲着扇子,一边漫无目的地走着...线索断了,自己该怎么办?这个天云赌坊没有到自己动手,便灭亡了么?失火了,不是应该会开分店么?为什么没有听说呢?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秦府,她不知道此时等于自投罗网...

“少爷...她来了...”瑛娘对着秦卿州禀告道,秦卿州说道:“还不快请?”说着将自己的的穿戴整理好了,对着镜子笑得邪魅。

姚笛远远地便看到了秦卿州在阳光底下笑意盈盈地看着她...她此时只是想要来问些线索的...

“秦公子。”姚笛作了一揖:“今天是什么风将你吹来了?”秦卿州看着她,笑容不达眼底...姚笛有些不解。虽然初识的时候没有什么好的印象,但是没有好感,也没有什么厌恶的...

为什么觉得今日秦卿州对自己的敌意很大?

“只是有些事情想要问秦公子的...”姚笛觉得即使再有敌意,也不至于危害自己的性命吧?

秦卿州看着姚笛,温柔而又爽快地说道:“好啊!”

姚笛不顾他的笑有多么冰冷,便开始问话了...

幸运(1)

姚笛没有想到秦卿州竟然想要杀了自己!看着瑛娘领着一干人等拿着武器,虎视眈眈地看着自己...

“秦卿州!你这是什么意思?”姚笛有些愤怒,但是此时也只能让自己镇静下来,这些人不知道能力的深浅,所以只能够对秦卿州晓之以理...

“嗯?你不知道么?”秦卿州看着她,慵懒地说道:“你刚刚问我的天云赌坊...你知道是谁的么?”姚笛瞳孔一缩,一种不好地预感从心中升起:“你什么意思?!”面上虽然只是淡淡地不悦,但是藏于袖中的手却是想要伺机而动,将秦卿州制服:擒贼先擒王!

秦卿州倒是真的没有注意到姚笛手中的动作,只是靠近了她,脸靠近她,像是不想放过她的一丝表情,说道:“那个天云赌坊可是我的...”姚笛不出预料地瞳孔骤缩,很是惊讶!秦卿州看得很是满意,但是姚笛却是陷入了深思:“你就是因为我问你天云赌坊的事情,所以想要置我于死地?”

秦卿州收敛了笑意,说道:“不是...”说着抬起姚笛地下巴,姚笛吃痛叫了一声,但是他却毫无怜香惜玉之情,继续说道:“那你可知道是谁烧了它?”不等姚笛思索,他直接给出了答案:“是某个人为了某位佳人而毁的...”

他松开了姚笛,等待着姚笛猜出答案,他要好好欣赏姚笛得知真相之后的崩溃的神情:他相信姚笛这么聪明,一定会知道那位佳人就是她自己!但是此时看到姚笛的面色却是毫无异常,他挑眉看着她:什么时候反应这么迟钝了?他只是不知道到姚笛对待不想要爱的人或事情,她都会潜意识地将他忘却,在此时是当然是不会一下子想到是自己的。所以挑眉问道:“那又与我何干?”

这句话让秦卿州一噎,一时间竟然找不到回话...

但是秦卿州又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呢?他的眼变得阴郁,看着姚笛。姚笛知道时机到了,垂眸,一个闪身便到了秦卿州的身后,扼住秦卿州的脖颈,形势一瞬间逆转转,让在场的人都为之一振...

“公子!”瑛娘第一个反应过来,着急地喊出了声...

“你们都退下,只要我没有什么危险,自然会放了你家公子!”姚笛目光冷冽地看着瑛娘,瑛娘看了看姚笛,又看了看公子,收到公子的眼神暗示之后,便带着一干人等撤离,转眼将,只剩下姚笛和秦卿州了。

她知道秦卿州一定不会这么乖乖就范,但是手中又无兵器,只是一把扇子,此时却像是累赘一般,袖口碍于现在这个姿势倒是不容易放进,因为秦卿州和萧逸世一样,都是七尺男儿,而姚笛在他面前也只是算是娇小了,现在几乎是他们,几乎两人是贴在一起的,倒不像是威胁而像是一对交颈鸳鸯了...

姚笛现在自然不会在意这些,现在她在意地是怎么回到相国府,她虽然识路,但是秦府距离相国府终究是有些距离,而且现在两人的状态的确不适合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她目光闪缩,终于看见了秦卿州冠上的金钗。她在脑中构思了一下:若是手握金钗置于秦卿州的腰部,然后用扇子作掩护,如此走在街上,看上去也只是两个品貌上佳的公子在路上走着罢了。可是姚笛不敢把握自己能不能在秦卿州闪身逃离之时再次控制住他...一时间陷入为难之境。她看着拿扇子,突然想到:我何不就在这里等着夏霖桀来找自己呢?她马上就把这个想法给扼杀了,夏霖桀此时正在忙朝中之事,而且,姚笛也不想去依赖他:依赖自己痛恨的人,没有比这更可笑的事情了...终究还是怕秦卿州会耍手段,只能够先想尽办法制住他,在路上找车到相国府...

姚笛便将秦卿州的金钗摘下,掐着他的右手却丝毫不敢松懈,说道:“你竟然已经过对我起了杀心,那就不要怪我了!”说着用金钗抵着秦卿州的腹部,另一方面用

扇子作掩护...秦卿州有些失笑:这样蠢笨的方式,她到底还是不是那个精明的姚笛?眼下还不是动手的时候,所以他很放心...

姚笛特意走了人少的地方,一方面秦卿州的脸还有自己的脸都很容易引起旁人注意,另一方面她也是想要绕道远的地方去找马车,近的地方她害怕会被秦卿州设计。秦卿州看着姚笛的行动,心下了然,只是但笑不语,姚笛猜的不错,近处的马车都被瑛娘做了手脚,如果姚笛选择了那些马车,恐怕是凶多吉少了...姚笛看到不远处的一个客栈,便进入客栈,一方面装作是秦卿州的书童:“搀扶”着他,一方面扔下一块银子对小二说道:“给我家公子叫辆马车来!快点!”

那店小二看着那银子,眼睛早就放光,连忙点头说道:“小的马上就去!”说着忙着去张罗了...姚笛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转头看向很是配合自己的秦卿州,客栈内很意外地几乎没有人,只是零零散散地坐在不同的地方,二楼也有一些好事者看了一眼他们便继续自己的事情...

姚笛捧着新泡的热茶...只是一手拿着温手,另一边却坦然地看着也正在看着自己的秦卿州。她有时候会很奇怪 为什么和萧逸世的脸,自己一点也不会心动,也不会有心痛,或许姚笛更注重的是人的内心部分吧?萧逸世的内心温柔,秦卿州的内心残暴,唯独夏霖桀的心她无法给出定义...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这么伤感起来,完全没有了那股戾气...或许换了一个更加陌生的人,她才会稍稍松一口气吧?

这时候那个小二回来了,满脸笑意地说道:“大爷!马车准备好了!”

姚笛点点头,又赏了他几两银子,便带着秦卿州上了马车...

幸运?(2)

姚笛面对此事正在得意地笑着看着自己的秦卿州,不甘地瞪圆了眼睛。

她没有想到秦卿州会如此卑鄙,也没有想到他的势力范围能够延伸到这里...姚笛刚刚一上马车,便被马车中的暗道机关缚住了手脚无法动弹,一下子便成为了任人宰割的羔羊...

而秦卿州从被当作人质之后一直保存的笑容依旧在他的脸上...

此时姚笛看着他眼底嗜血的光芒,心里知道这次恐怕是凶多吉少了。遂闭上了眼,不卑不亢。

秦卿州却没有如她所愿,只是淡淡地吩咐车夫向着秦府驶去:“想要死,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一句话,便将姚笛的未来作了定性...姚笛不去想,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面对将要来的狂风暴雨这么冷静,什么也没有想...这一点让秦卿州有些好奇。反正在路上无聊,聊聊天也是无妨。

“杀了你虽然有些可惜,但是只是萧逸世背信弃义,所以我只好那你解气了!”

姚笛在听到萧逸世的名字的时候睁开了眼,冷冷地看着他,说道:“上次秦公子的话,让我以为萧公子与你感情颇深呢!也是,就凭着一张一模一样的面孔,谁会相怀疑你们两个人感情甚笃呢?就是说是兄弟也不为过。”讽刺之意明显,但是秦卿州只是静静地看着姚笛,什么也没说。

马车在路上行走,不时发出几声咕噜咕噜的声音,一切都是那么地安静,姚笛索性也不在开口,对于她来说。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萧逸世会将自己扯进他们之间的斗争,但是此时姚笛对于萧逸世也不再有资格去问什么了,对于自己来说,从自己嫁入相国府,什么都已经结束了。没有理由,没有立场,也就没有理由。

车内又陷入了僵局...四周一片死寂...

突然:“咚”的一声,马车停住了,秦卿州难得地皱了一下眉头,不满地问道:“怎么了?!”

车夫显然很是惧怕秦卿州,舌头打结地说道:“是...是有...有人拦住了马车...”

秦卿州这才掀起帘子,向外走去。只见一身黑色服装的人,统一的服饰,统一的武器,一看便知道训练有素,秦卿州挑眉问道:“在下不记得有结果仇家...”以他的眼力来看,对方并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徒,而自己在震国从来都是低调行事,向来很少树立敌人,为什么会在关天白日之下出现了一队人么?

在车内的姚笛虽然不清楚外面的情况,但是显然有人绊住了他,她在窃喜的同时,也赶忙开始自救的方案...姚笛最大的束缚便是自己一坐下来,双腿便车下的机关被束住了,而自己的双手是在自己被机关吓得放松了警惕,被秦卿州给绑住的...她暗自打量起自己身下的这个位置的机关,一定是秦卿州一进来,看似不经意,实际上启动了机关,才会让自己在不经意间就中了敌人的圈套,这是姚笛第一次见到这样带有机关的马车...

她细细地回想起秦卿州进马车时候的动作,想过他触碰过哪里,回忆倒带,却是一点也没有头绪,正在发愁之时,姚笛看见在进入秦卿州那边的窗口下边有一个向外突出的正方形小木块,很是隐秘。可是问题是怎么够得着?她看着身上的物什,只有在脚下的扇子还可以一用,她艰难地将扇子捡起,正要向着那个按钮掷去的时候,外面的动静似乎平静了,她惊得马上将扇子收在背后...

果然,姚笛看着正含笑看着自己的秦卿州,后背发凉...

她假意问道:“出了什么事情了?”

秦卿州坐回原位,说道:“只是一些无聊的人罢了,被我给处理了。”说着斜睨了她一眼,意思差不多是在挑衅...

姚笛讪讪地笑了一下,没有回话。

她不知道的是行驶马车地背后有八具尸体...秦卿州也真是深藏不露...而亲眼见到的人――马车夫,自是战战兢兢地为他驾车了...

秦卿州虽然解决了他们,但是心中还是有些疑虑,为什么那些人会盯上自己...正在寻思之间,马车再次停了下来。秦卿州知道,这个麻烦看来是真的有些麻烦。他直接命马车夫放信号弹,而自己则再次下了马车...

果然是那群人的同伙。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招惹这些蚂蚁,但是此时也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只不过这次的“蚂蚁”有些多,想来是刚刚那些人求助的援军。虽然人数有些多,但是他却只是微微一笑,他安排的人应该会在最快的时间内赶来救援,所以现在则是能拖则拖...殊不知姚笛此时已经成功地解开了自己身上的束缚,但是却是不敢贸然离开,怕在这场乱斗之中白白丢了性命,于是她屏住呼吸,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慢慢地转移到了马车低下...

很快,秦卿州的救兵也到了,现场形势很快就逆转了...黑衣人陆陆续续地倒下,而秦卿州则是回到了马车...

可想而知秦卿州是有多愤怒――马车上没有人!

他冲那战场上的人说道:“留一个活口!”

那些正在打斗的人听到这个消息似乎完全没有了战意,纷纷撤离,最终还是没有一个人留了下来...

正是因为这种像是被策划得完美无缺的行动,打消秦卿州有些疑虑相信姚笛已经逃走了,遂摆着一张臭脸,说道:“回府!”

殊不知姚笛此时是有多欢喜,她在马车行到适宜的位置的时候,双手一松,重重地摔倒地上...她看着远去的马车,终于真心地笑了一回...将扇子一挥,黑色的蝴蝶和他的青丝一起飞舞着...姚笛心中暗自庆幸自己太幸运,会在秦卿州遇见仇人寻仇,给自己机会逃脱...

幸运(3)

虽然有些狼狈,但是劫后余生的感觉使姚笛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些开心,回到相爷府不顾其他人看着自己的惊异的眼神,只是径自回到了自己的迟暮阁。而姚笛没有想到的是,已经忙了好几日的夏霖桀此时竟然会在自己的榻上...姚笛下意识地皱起眉头,但是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是他的,顿时觉得索然无味。将扇子将扔到桌子上,低声吩咐人准备一下,想要沐浴一番...

...不多时,沐浴要用的东西都准备好了..沐浴在水中的姚笛,享受着这一瞬间的放松,脑中却想起秦卿州的脸,还有他说的话,一时间目光深沉,她闭上了眸子...什么是“萧逸世背信弃义?”还和自己有关系...联系秦卿州对自己的前言后语,便知道很可能是萧逸世为了自己将天云赌坊给夷为平地...

当姚笛认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心中有一种很复杂的感觉,萧逸世不是抛弃自己了么?为什么还要为自己报仇?!

一时间胸闷难当,将头沉入浴池中,将自己的身子蜷缩在一起...什么都不要想...已经没有办法回头了...

即使是这样想,她脑中还是会回想起萧逸世温柔地对自己笑,他温暖的怀抱,他的言笑晏晏,他的有时候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悲伤...一切好像就像在昨天,但是好像永远也触不到了。

她希望就这样沉溺到水底无声无息,但是那种窒息的感觉使她感到痛苦,吐了一个巨大的气球之后,姚笛也浮上来了...迟暮阁的浴池很大,也显得姚笛很小,很是寂寥...等到姚笛回到自己的房间时,夏霖桀却是已经不见踪影,她心中一叹,扔掉了外衣,躲在被窝里,夏霖桀的体温还在,而姚笛只是皱了一下眉头,但是由于太累了,还是沉沉进入了梦乡...

......................................分割线...........................................

又过了几日,夏霖桀又忙碌了起来...

这一边,去参加六国峰会的各个国家的人都准备动身了,震国也是不例外,但是震皇的身体一看便知道不适宜远行,于是朝堂之上,这件事情又引起了一场风波...

“陛下,此去多奉献,臣下以为还是相爷去最为稳妥,第一相爷雄才伟略,自是不用害怕那些,第二便是相爷身份虽然只是一个朝臣,但是同时也是驸马,可谓是皇亲国戚,他去会比较好!”

“陛下,臣却以为这次是历练皇子的好机会,可排遣以为皇子代表震国,由相爷辅佐,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陛下,臣也这样认为!”

....

想要皇子前去赴会的响应越来越多,震皇只是疲惫地听着臣子们为了震国的皇位而心惊胆战,的确,这个身子衰老得太快,让他自己都觉得意外,所以群臣虽然没有直接明鉴,但是全朝上下都知道这次去白国参加六国峰会的人很可能就是震国的继承人...

震皇强撑着说道:“此事,朕明日给你们答复!”

群臣跪下高呼万岁...只是在高位的震皇看着这一幕,此时也只是觉得有心无力了...

...另一边...

震皇从下朝之后便闭门不出,显然是在思索最合适的人...几位皇子很有默契地都在下朝之后聚集在一起...只是各怀心事,自然是客气地寒暄了几句,便散了...

路上,二皇子段子睿憋不住,问道:“皇兄!这次你觉得父皇会叫谁去?”大皇子段子隐将手中的扇子一展,勾起一个意味深长地笑容,翩翩然地走开了。没有回答段子睿的话...

而三皇子段子款则是和四皇子段子歆走在一起,四皇子段子歆笑着问道:“三皇兄,你觉得父皇会让谁去?”段子款沉思了一会儿,说道:“我不敢确定,不过我自信如果我去不了,那么你就更没有可能了。”这句话很是自信,自信得让段子歆一顿,随即笑着说道:“三皇兄好气魄!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吧!”

...夏霖桀自送走雅国的使者之后,便被这六国峰会的相关事宜给固住了身子,让他一时间回家不得...同时寻找萧逸世的事情也渐渐有了眉目,此时他正在加快脚步想要赶快听得到萧逸世的消息。

...藏贤阁,是夏霖桀在宫中居住的地方...

“怎么?萧逸世的事情办得怎么样?”夏霖桀一坐稳,便急急招来迟襄,示意可以带上那些打探消息的暗卫...

“是的!属下追查到萧公子曾经在秦府住过一段时间。后来便离开了,有人说看到萧公子去了天云赌坊,之后天云赌坊便失火了...从那以后开始萧公子便没有了音讯...最近雅国那边好像听说一个相似之人出现在雅国,但是还没有证实是萧公子...”

那人一下子就将这半个月以来的事情报告完毕,只等着夏霖桀的指示,但是良久夏霖桀都没有回答,迟襄一个眼神示意那人可以走了,那人便点点头恭敬地退下了...藏经阁便只剩下夏霖桀一个人了留在了藏贤阁...夏霖桀知道他在天云赌坊那次伺机调查之时偶然遇见姚笛,并将她带回了相国府,没有想到这一点姚笛会告诉萧逸世,而萧逸世是在将姚笛报仇之后选择离开了震国,可是就算是这样,他也不能够理解:他为姚笛复仇,就说明他心中有姚笛,那为什么不和姚笛一起去复仇?虽然仅仅凭借萧逸世的力量需要些时间,但是以他了解的萧逸世来说,三年销毁一个天云赌坊不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他自认为很了解萧逸世,可是这时候却是有些怀疑自己是否真的了解他...

出发(1)

满朝文武都静下来等待着坐在龙椅上震皇说话...此时正是震皇宣布哪个皇子可以去六国峰会,这个意义非常,所以显得格外肃穆...

“各位昨日的话,朕好好想了想,决定...”众人呼吸一窒,等待着震皇宣布那个人的名字,而众位皇子脸色也是很是严肃...

“朕决定让三皇子去六国峰会。”一锤定音,众人脸上各异,很是精彩...

但是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众人只高呼:“震皇英明...”而众位皇子也是有人欢喜有人忧...

“相国,你到时候陪同。”夏霖桀无悲无喜,跪下领命...

四皇子段子歆哭着脸说道:“三皇兄,你昨天果然是对的,我不能够去真是可惜,在皇宫中有些闷了,还想出去玩玩的呢...”而段子款也只是微微一笑,没有讽刺与炫耀,只是温和地笑着说道。

大皇子和二皇子也是迎面走来...只是说一些道贺和一些寒暄的话,便离开了...

今天之后,最不起眼的皇子一跃成为下一任皇子的继承人的热门人选,震国上下都知道这件事,心中都知晓:再过几年,这天就该要变了...

.....相国府...

姚笛看着下人们忙忙碌碌,而自己则是冷眼看着这些,倒是苏夫人难得哀伤,将往常的骄横收敛起来...相比之下姚笛倒显得无情起来,偶尔听见一些话,小翠便传达给姚笛,希望她能够稍稍给夏霖桀送一点东西,比如香囊什么的...这样一说,姚笛便想起来了成杉要自己交给夏霖桀的香囊...她微微颔首,示意按照小翠的想法,去叫夏霖桀过来...

夏霖桀回来之后,在苏夫人那里用了晚膳,便来到了迟暮阁。他神色如常,只是细看之下,便会看到他眸子深处的一抹喜色。

姚笛此时正在对着镜子松掉发髻,一点也没有刻意去安排什么。夏霖桀不知道姚笛要做什么?只是这样看着静静看着她,倒也不觉得无聊...姚笛从镜子中看到夏霖桀的影子,转过头,笑道:“你来了!”

说着从妆匣中拿出成杉做的香囊,只是静静地放在夏霖桀手中,然后不发一语地继续坐回妆台前,笑着看他。没有特别地注意夏霖桀的脸色,继续说道:“成杉...你寄得吧?”夏霖桀眉头一皱,听着姚笛继续说道:“这是她的心意,我一直忘记了,正好现在交给你。”姚笛依旧是笑着,没有特别的想法,夏霖桀的表明依旧波澜不惊,只是静静地说道:“没有别的什么事情了?”姚笛望向他,一脸无辜,说道:“好像没有了。”

夏霖桀拿着香囊的手蓦地一紧,面上却是没有什么表情,也没有说什么话,转身就走了...

姚笛看着他的背影,面无表情...

.........................分割线....................

这几日夏霖桀似乎一直陪伴着苏夫人,府上人都是喜气洋洋的样子...

姚笛远远地看着那在花园中的两个人,心中赞叹着:果然是一对璧人!却丝毫没有一点点其他多余的感情,让可以将姚笛引来这里的苏夫人都觉得好生没劲!姚笛自从来到这里,府邸之内,竟然也是没有什么冲突,府中都是夸赞苏夫人管理有道,却将姚笛这一个小夫人看得却是淡了许多...

姚笛本来就是喜静,现在算是彻底安静了,只剩下几个自己要留下的,其他的人都被姚笛遣散到别的地方,这样姚笛也省去了很多麻烦...扶苏自然是不会在意这一点的,自从夏霖桀在特准回府居住的几日里,都是夜夜宿在自己这边,姚笛那里却是不闻不问,一旦没有了联系,扶苏就有机会将姚笛在夏霖桀心中的地位取而代之...自从夏霖桀经常陪伴她之后,她内心的欲望也是越来越强烈:希望姚笛能够死去,那么夏霖桀就会是自己的了...只是她日常里经常压抑这种想法,但是压制也只是暂时的...

就这样过了几日,姚笛依旧过自己的生活...

这一日,姚笛坐在亭子中发呆:从上一次回来之后,便是这种状态...但是没有想到会在府中看到另一个男子,她之所以会注意到那个衣冠楚楚,气质卓然的男子,是因为他一直看着自己,那道灼热的视线,让姚笛浑身不自在。她皱眉:“来着何人?”

想不到那人竟像是看痴了,良久才回答道:“在下姓段,只是啦相爷府上做一些事情,想不到竟然迷路了...”三皇子段子款是不会将自己的真是身份透露给一个身份不明朗的女子的,因此只好这样胡诌了一个身份...

姚笛敛了敛自己的情绪,礼貌而又疏离地笑着说道:“既然是客人,那我便送你一程好了。”她说这话是,只是想着好不容易将小翠遣开,现在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人来带路,只好自己亲自带路了,二来,能够在相爷府走动的人不多,想来这人的身份地位并不低...姚笛心中的算计只是一闪而过,而段子款同时也在这时候细细揣摩着姚笛的身份,她的衣着不似奴婢,举止气度也皆是上乘,头发没有盘起,说明可能没有婚配...这样的人会是谁呢?

这些疑虑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随即笑道:“多谢姑娘了!”说着微微作了一揖,姚笛也只是微微一笑,没有说什么...

“听说相爷要去六国峰会了,姑娘可曾听闻?”段子款试探着她。

“这件事情听他说过,只是前路凶险,希望一切能够顺利罢!”姚笛没有过多地感情流露,仿佛只是在谈论一个和自己无关的人,段子款心中疑惑道:“难道她不是

夏霖桀的宠姬?”他有这个猜测之后,心中蓦然一轻,脸色缓和了很多....

出发(2)

姚笛没有注意他的脸色变化,只是谈笑如常...

“依姑娘的看法,震国应该怎么样在六国峰会中自保呢?”段子款笑着问道,他有一种直觉,知道姚笛和一般的女子不同,不会沉溺于温柔乡之中,不会只是知道一些新的发饰、新的衣裳...从她的眉间可以看出一些杀伐之气,颇有一些大将之风...

姚笛眉间一挑,随后低头笑道:“段公子何出此言,小女子深居简出,又怎么知道宫中那些事情呢?”姚笛虽然忌惮他的身份,但是没有傻到要将自己暴露在敌我不分的人的面前,因此只能够委婉地谢绝了...

段子款只是笑着颔首,并不强迫她,心中却是想要真正看清她...想不到竟然会真的来到了一个亭子――棋子亭,顾名思义:这里面像是一个巨大的棋盘,而人要推动一些看似座椅的棋子进行对弈,棋子看上去庞大,但是却是很容易推动的...两人相视一眼,一个言笑晏晏,一个无声叹息。

“既然来了,我们对弈一盘,如何?”段子款微笑着说道。

“却之不恭。”姚笛心中想着这人看上去气质不凡,以后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也可以留一条后路,主要是因为他不惹人讨厌,所以姚笛就当做是一个小游戏,娱乐娱乐一番罢了...

............................分割线..................................

三皇子府...

“馨儿姐姐,那位是谁呀?长得好生俊俏!和馨儿姐姐一样漂亮!”一位侍女看着花园中的一抹玄色的声音,怔忪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唤作馨儿的美貌婢女微微颔首,早已绯红了脸。

“不信!若是四皇子身边的婢女都不知道,还有谁知道?!快点说啦~馨儿姐姐!”

“好啦好啦!小桃!我就是拿你没有办法!我就告诉你好了!”馨儿靠着可以看到他但是他却看不清自己的柱子上,思绪好像飞到了远处,一看便知心中怀着心事...“其实我真的不知道他是什么身份,不过,四皇子与他交好,倒像是多年的老朋友了!所以我也不知道他是谁?家中还有父母...”“可还有妻妾?!”小桃插嘴道,馨儿俏丽的脸红了个通透,一时间两人只是闹到一处...

俱酒只是冷眼撇了那暗处,然后转身便依旧勾起温和的笑,手中裁剪着花花草草...

温和的笑,温暖的阳光,但是少年的身旁却感受不到一丝温暖...

满园的花开始慢慢复苏,春天已经快要到了...

...另一边,相爷府...

“左上,将军!”段子款笑着看向姚笛。

但是姚笛也只是笑着说道:“你赢了。”一点也没有失败者的伤心失落,段子款也开怀大笑道:“真是痛快!姑娘一点也不像是闺中女子,倒像是战场上的将军!棋风狠厉,一点也不像是外表看起来这样柔弱!”段子款直言自己看到的姚笛,他没有想到这个女子真的和别的女子不同,心中更是雀跃了一阵。姚笛颔首微微一笑,说道:“到底还是输了...不过...”

“皇兄!”姚笛的话被另一个女子的声音打断,不用说,是扶苏过来了...

在亭子中的两人,皆是一愣,姚笛没有想到他是扶苏的哥哥――三皇子段子款,而段子款也没有想到自己以这个方式将自己的身份告知她...但是姚笛却没有太大的反应,宠辱不惊,倒是让段子款多看了一眼...

“什么事情能皇兄这样开怀大笑?”扶苏瞟了一眼姚笛,眉头稍稍皱起,转头复又勾起甜美的笑颜,对着夏霖桀说道:“霖桀,皇兄很少这样笑,是妹妹的功劳,一定要好好赏她!”话还没有说完,夏霖桀就似笑非笑地看着姚笛,姚笛和他对视一点也没有什么反应,但是旁观的两人却是感受到夏霖桀很是不满的心情,段子款怕自己牵连到姚笛,随后挡在夏霖桀和姚笛之间,对着夏霖桀道:“只是怪本皇子迷了路,让这位姑娘带路,恰好到了这里,便对弈一番,一时心情畅快也就笑了出来,和这位姑娘无关!”他一句一个姑娘,一句一个袒护,让扶苏变了脸色,她知道皇兄性子淡漠,很少会有这样袒护他人的时候...她藏于袖子中的手绞着帕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夏霖桀也只是礼貌地笑道:“原来是这样...”说着越过段子款,揽过姚笛的腰,说了一句:“夫人能够让三皇子这样开怀,不知道要什么赏赐?”姚笛没有想到他会这样,一时间没有站稳,直接倒在夏霖桀的怀中,她含着恼意看向夏霖桀,而夏霖桀也是丝毫不避让,两人相拥着对视,一股暗涌在两人之间涌动着。

段子款眼色复杂地看着相拥地两个人,脸色很不好看,头有些发蒙,难怪扶苏会叫她“妹妹”...原来她就是夏霖桀的...他不敢想下去,扶苏感受到他的情绪,站在他身旁,用眼神暗示他,让他镇定一些...

姚笛率先败下阵来,转过头,不可见地将夏霖桀推开,但是夏霖桀像是下了狠手,放在她腰间的手并没有放开...姚笛也只得由着他去了...

夏霖桀看她老实了一些,便转过头看向段子款,有些歉意地说道:“三皇子,让你见笑了!”

段子款扯出一个笑,说道:“天色不早了,先回去了。”扶苏对着夏霖桀作了行了一个礼,说道:“还是我去送送皇兄罢!省的他又迷了路!”夏霖桀点了点头,扶苏便小跑着向段子款追去...

亭子里就剩下两人...黄昏依旧,只是两人皆是沉默,气氛一时有些诡异...

段子款扯出一个笑来,说道:“无妨!天色不早了。

出发(3)

“看上去你心情不错。”夏霖桀眼睛微微眯起,似笑非笑地看着怀中的人儿,放在姚笛腰间的手蓦地用上了力量。姚笛挣扎着要摆脱夏霖桀的钳制,但是力道却是不够,反倒是让自己扭到了手腕,疼得倒吸一口冷气。夏霖桀却丝毫没有怜香惜玉之情,直直地看着她。

姚笛皱眉,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好似睫毛都可一碰到他的脸庞,两人的呼吸都可以交织在一起。一种暧昧地气息在两人之间弥漫开来。夏霖桀的的眉头似乎也不是那么紧蹙了...姚笛转过头,让夏霖桀看不到自己眼底的不愿...夏霖桀看着她绯红的脸颊,眼底闪过一丝情欲,但是转瞬即逝。

两人静默一阵,夏霖桀知道姚笛性子倔强,便松开她的腰...

姚笛往后退了几步,这一个下意识的动作,让夏霖桀眉头再次皱起。他拉过姚笛的手腕,一种冷冽的压力在两人之间散开。“靠近自己的夫君这样不愿,靠近别的男子倒是殷勤!”夏霖桀的话让姚笛更是气愤,她说道:“随便你怎么说!放开我!”夏霖桀以为她还会继续沉默下去,不想自己狠厉的话却让她有一丝生气。不过姚笛本身的反抗还是激怒了夏霖桀,他一把扯过姚笛,将她的头攥住,低头吻上她的唇。他不像是吻,倒像是一种惩罚。这种突然来的吻让她先是吓了一跳,反应过来便是狠狠地推开他。但是夏霖桀的怀抱就像是一个禁锢,将姚笛牢牢地锁在夏霖桀的怀抱当中...

日影西斜,昏黄的光洒在院子里,印在两人的侧影上,发出一种光芒...姚笛的唇感到疼,但是夏霖桀依旧还是吻着,姚笛恨恨地反咬了他一口,将夏霖桀的唇咬出了血。夏霖桀眉头一皱,松开了姚笛的唇。夏霖桀静静地看着她,眼睛里再无其他东西。而姚笛恨恨地瞪了他一眼,便跑开了...

夏霖桀愣愣地看着她跑开,也不去追...

夜晚很快就到来了...

夏霖桀没有到扶苏的屋子,径自回到了自己的书房,处理完嘴角的伤口,便起身向着姚笛的迟暮阁走去。

对着镜子,姚笛的唇也伤的不轻,她一边腹诽夏霖桀,一边心疼着自己...小翠早已经被自己支开,一想到刚刚一见到自己的时候,小翠眼中的怪异还有一丝窃喜,心中就不知作何感想了。但是想到夏霖桀会和自己一样,遭受他人的眼光,也算是一种出气的方式。她嘴角微微勾起,不想却有些疼。

姚笛没有想到夏霖桀会在这时候来找自己,戒备地看着他:“你来这里做什么?!”夏霖桀有些嘲讽地反问道:“这个时候,夫人觉得为夫的来找你做什么呢?”姚笛当下脸色有些微变,忿忿地说道:“你可知道你答应过什么?!”

“可是夫人觉得我这样还能够去哪里?”夏霖桀提到这个嘴角的伤口的时候有些懊恼,而了解他的都知道他表达懊恼的形式就是表面上无事,但是内里却是想着用什么方式讨回来...

姚笛看着夏霖桀有些狼狈的嘴角,心情也不似先前那样烦闷了。只是闷闷地说道:“那就请便了!”

夏霖桀看着她的唇也是同样的狼狈,阴郁退了一些,转身进入了房间...

...“夫人...”迎巧看着面前脸色难看的扶苏,有些后怕,但是只能够继续说道:“相爷在迟暮阁歇了,您还是早些安寝罢!”

扶苏披着一件单薄的衣服站在窗口前叹息。她不知道自己的哥哥会对姚笛感兴趣。她在意地不仅仅是夏霖桀在迟暮阁休息,她更重视地是段子款的反应...她喟然长叹,昏黄的灯光中,扶苏的倩影好似孤独的花,在风中摇曳着,长夜漫漫...

..................分割线...................

夏霖桀一连几天都在姚笛的迟暮阁,很少出门,这让府中不少人开始重视姚笛。在苏夫人处休息还是在相爷府中散步,但是在姚笛的迟暮阁,却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了。让人对姚笛的美貌和手段叹服...

当事人此时却是无心看书,夏霖桀在迟暮阁当中,姚笛胸口有些堵,她不得不承认她是害怕夏霖桀什么时候又发疯,再惹出什么事情来。所以这一日她便寻了借口要与小翠去挑衣服。姚笛以为可以冷落他,能够让他知难而退,但是夏霖桀却是毫不介意,依旧在迟暮阁吃好睡好。

“多置办一些衣服。最好能保温的。”夏霖桀坐在书桌上作画,难得的好雅致...

“什么?”姚笛有些不清楚为什么?冬天已经快要过去了,还要添置冬天的衣物?

夏霖桀看着她,姚笛被他看得耳根发红,低头看着自己的绣着荷花的绣鞋发呆...良久,夏霖桀说道:“陪我去白国吧!”他放下笔,将手放在后背,握在一起,他有些紧张,但是说不清楚为什么。这次去说不清是喜还是忧,但是他就是想将她带在身旁...尽管有些自私,但是他还是说了出来...或许不同的环境会让姚笛的心不再设心防...

姚笛听到他这样说,心中一顿,转而点点头。不再言语...

夏霖桀的手掌松开,像是决定了什么事情之后的释然。他嘴角微微勾起,说道:“那就准备一下吧!”

姚笛点头退下了...她只是想,白国这个地方自己并没有去过,想要去游历一番,但是机会真的很是难得。且不说各国之间甚少交流,各国国境看守严谨...光是白国的雪景便是很难得的一处景象...只是她没有想到夏霖桀会带自己去。这一点恐怕是多少人都羡慕不来的吧?所以带着好心情,用一个面纱将自己的下半脸给遮挡起来,带着小翠置办衣物去了...

初入雅国(1)

由于和雅国形成联盟,两国约定一起北上,去往白国。

姚笛和夏霖桀以及三皇子段子款一行人正在前往雅国的路上...姚笛因为是以夏霖桀的书童的身份随行的,所以和夏霖桀同一个马车。虽然是男子装扮,但是姚笛身上本来就缺少小女子的气息,所以此时看来,也只是一个还未长开的少年的样子。姚笛也没有过多的进行修饰自己的妆容,只是没有脂粉和一些女子用的物什罢了...而就是这样,便难以断定她的性别。但是段子款还是一样便认出来是她,但是却也只是当做没有见到,由着夏霖桀带着她。就是这样,姚笛便踏上了去雅国的路上...

向着北方前进,原本还是山路曲折,在震国境内地势比较高,所以在车上颠簸了两天之后姚笛便受不了,主动要求上马行进。夏霖桀微微皱眉,随后点头应允。于是姚笛便在马上看到了自己没有看到过的风景...

这里山脉连绵着,在暮色中显出金色的光芒,姚笛看着面前的景象,心中多少有些豪情壮志,感慨着:这就是自己生活了十多年的震国!这就是自己生活的国土!姚笛只觉得自己好像一下子便在着重重山脉之间看到自己的渺小,但是无论如何,心中还是汹涌澎湃着...

“看到了么?这便是我们的国土!”不知道什么时候段子款出现在自己的身旁,突然的出声没有让姚笛觉得突兀,可能是觉得他说出了自己的心声罢?!

她微微一笑:“你不觉得你应该避嫌么?我作为已经有夫君的人,三皇子应该注意才是。”她**裸地指出问题所在,倒是让段子款会心一笑,说道:“我面前的这位可是相爷的书童!现在这里没有什么夫人,也没有什么夫君!”语气是坦坦荡荡,丝毫也没有一丝隐瞒和晦涩也让姚笛心中一暖,振作精神道:“说的对!三皇子可以叫我兆竹!”段子款微笑着点点头,一起欣赏着自己祖国的大好山河。

“你们两人倒是好生惬意!”一个玄色衣服的少年打马前来,前来的人竟然是俱酒,姚笛不认识他,但是不代表他不认识姚笛。他礼貌性地对着她点了点头,继而有些不满地看向段子款。段子款迎上姚笛的询问的眼光,笑着说道:“兆竹,这是俱酒,我最好的朋友,俱酒,这是兆竹。”兆竹对着俱酒微微一笑,带着疑问,道:“你为什么出来了?”俱酒促狭地看了她一样,说道:“不是和你的理由一样么?”姚笛看着他的脸,有种让人亲近的力量,不自觉的点了点头。段子款说道:“再过不久就会到雅国了。”看着时间也不早了,便下令先行休息,安营扎寨...

时间很快就入夜了,篝火时不时地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衬得这黑夜愈加寂静。各个马车内都是静悄悄地,姚笛在夏霖桀的怀中沉睡者,段子款和俱酒也分别在各自的帐篷里睡着了...

..................分割线...................

兆竹看着眼前的景象一时间怔忪不已,连带着身后的几个人也是同样的表情...终于到达雅国的国境了...但是景象却是不同的...

雅国的使者雅言和雅炀率领着军队一接着震国的使者...但是让他们惊讶的不是这一点,而是雅国的地理环境和气候...

一眼望不到尽头的绿色的草坪,不时有几群白色的羊群像是一朵朵白云一般分散在各个地方,有牧民正在吆喝着一些淳朴的歌曲,风吹过,带来青草的香味...震国的地势较高,也有一些草原,但是像这般辽阔地却是没有。在这里,仿佛这里除了草地便是草地,是一座绿色的城堡,而这里的气候也是温暖如同春天。

雅言和雅炀皆是下马迎接段子款,不多时雅国使者便带着震国的使者去往休息的场所。

兆竹一边进入帐篷一边脱掉厚重的衣服,直呼:“热死!”但是脱掉一半,便看到夏霖桀正在一旁含笑看着自己,仿佛在说:“我不介意你继续脱。”兆竹停下手中的动作,发现下属送来的衣物都是一些冬季的衣物,都怪夏霖桀要自己准备温暖的衣物,所以自己没有想到雅国是这样的天气...

兆竹将衣物直接朝夏霖桀扔去,说道:“现在这天气,你倒是传给我看啊!”穿着男装的姚笛便是兆竹了,所以不管夏霖桀承不承认,此时她只当自己是男子。也没有了女子的三纲五常,做事更加随性。

夏霖桀看着兆竹扔过来的衣服,便了然她在生气什么了。于是淡淡地说道:“等我。”

转身出了帐篷...

兆竹把自己扔到了床上,睁眼看着这个大型的帐篷的顶端,感受到提前到来的春天,那股气闷也就慢慢消停了..

“窸窸窣窣”姚笛听到了一些怪声音,她一跃而起,拿起扔在地上的剑,警戒地看着声音发出的地点——床底...“是谁?!快点给我出来!”说着就要拔刀,但是...“嗯?!”为什么会是一团白色的东西?为什么是毛茸茸的?姚笛看着从床底滚出来的如同蹴鞠一般大小的球体,一时间拿着刀,拔也不是,不拔也不是,知道夏霖桀进来,兆竹才匆匆收了剑。

“这是什么?”夏霖桀看着地上的一团白色,发出和她一般的疑问。她摇头表示不知道...正在两人疑惑之际,便看到了那白色毛茸茸的球体动了起来...嗯...粉红色的耳朵...嗯...粉红色的肉掌...嗯...眼睛...嗯?!蓝色?!

兆竹看着面前这个像是熊一般的小东西,被它的眼睛惊艳到了...

“你看!它的眼睛正好看!”

“小心!不要看他的眼睛!”另一个不属于夏霖桀和兆竹的声音响起...

初入雅国(2)

“谁!?”夏霖桀拔过兆竹的剑,指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这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习惯于面无波澜的夏霖桀也有了恼意:这人离自己这么近,为什么一点也没有注意到?!

“真是好心没好报!早知道就这么好心提醒你了!让你被商祺给吃掉魂魄好了!”帐篷后面的声音有些懊恼,听起来像是一个小孩的声音。

兆竹现在确定了那个声音是真的由一个小孩所出的,所以将夏霖桀持有的剑给收起来,无视夏霖桀的不悦,说道:“剑,我已经收起来了,快出来吧!”兆竹看着帐篷慢慢打开,一双小手,带着金色绣着凤凰的袖子,两个朝天辫,圆溜溜的眼睛...

兆竹看着面前的小孩,只觉得内心一片柔软:这个小孩不过六七岁的样子,带着点婴儿肥,现在正睁着黑色的眼珠看着两人。眼中有些惧意,特别是望向夏霖桀的时候。

兆竹走近他,弯下腰看着他,嘴角露出最本真的笑,说道:“你是谁?我们是来自震国的使者。”

小孩看着兆竹,愣了一下,继而眼睛像是看到宝贝一般,闪闪发光:“姐姐!你真好看!”兆竹一顿,看了看自己身上的中衣,有些欲哭无泪,看向夏霖桀,眼神示意道:“衣服呢?!”夏霖桀瞥了一眼那个小孩,冷哼一声,掀开帐篷离开了...那小孩看夏霖桀走乐儿,便拉过兆竹的衣角,说道:“我是雅国的小皇子,我叫雅父(fu第三声),我跟着雅言和雅炀出来玩的!不过他们两个好没意思,所以我就抓了商祺来了,想不到他竟然跑到这里来了!”他看向兆竹身后的白色团团,说道。

“可是...你刚刚是在帐篷外的呀!你怎么知道...嗯...叫什么来着?!哦!对了!商祺!你怎么知道商祺在这里?”

“嗯!这个!是这个!”他挥舞着手中的一个小铃铛,松开兆竹的衣角,走到商祺旁边,说道:“你看!这个铃铛上有他的口水呦!要是他要吃魂魄的话,它就会响的!”雅父越说越激动地说道:“刚刚就是这个铃铛响了,我就告诉你们了!”他因为激动而泛起的红晕,让兆竹忍不住地捏了他的脸颊,说道:“你知道的事情还真多!谢谢你刚刚救了我!”说着问道:“商祺这样的东西雅国很多么?”

雅父丝毫不介意兆竹逾越规矩的举动,反而是很高兴地对她慢慢道来:“商祺是雅言和雅炀给我抓来的,怕我闷着,商祺可是很难找到的!而且,商祺一般的魂魄是不会吃的,他喜欢有味道的!”“有味道?”

“嗯...好像是有故事的魂魄吧...”兆竹愣了一下...只听到他继续喋喋不休地说着好玩的事情...

兆竹看着他,心中只剩下:真是一个寂寞的孩子呢....

只不过第一次见面,雅父便和兆竹形影不离了...兆竹摸着在雅父怀里的商祺,说道:“他不吃魂魄会死么?”

“他可以吃青草的!不过他最爱的是魂魄...”说着从自己的袖子中摸索了好一阵子,找到了一个青菜...

放在商祺嘴边,商祺有些不情愿的啃了起来...

兆竹看着这两个可爱的东西,心中有股暖流流过...

“小皇子...可以用晚膳了...”

时间果然不早了,所以两人便在依依不舍当中分别了...雅父对兆竹说道:“明天我还来找你玩!”

......兆竹微微一笑,将雅父送出了帐篷,看着那点黄色的身影消失在远处,嘴角犹挂着一点微笑,和雅父在一起,她也很开心...

“人都走了,还这么不舍得?”夏霖桀站在兆竹身后说道。

兆竹没有答话,说道:“衣服呢?”转过头,看到他手中有一套衣服,直接一把抢过,落下一句:“谢了!”便回到了帐篷...夏霖桀手中陡然一空,心中好像一缺了一块。一丝落寞闪过,但是很快就隐没在阴影中...

而在帐篷中的兆竹才发现手中的衣服早已有了夏霖桀的体温...他...似乎在帐篷外等了很久...

她将衣服随便一扔,再次躺在床上,闭上双眼:什么都不要想了...

次日,清晨,兆竹听见鸟鸣,但是为什么自己的脸上好像有人在捏呀...疼!说着一巴掌便打在了再自己脸上乱动的小手...

“啪!”的一声,兆竹的一天正是开始了!

因为夏霖桀和段子款都在与雅国使者商榷着一些事宜,正好在在雅国休息一两天...而此时也没有夏霖桀在身旁,孑然一身的兆竹自然就落在雅父的手中了...准确来说是雅父的小红手当中...

兆竹很不好意思地看着被自己打红的雅父的手,他说道:“雅父...对不起!”她不知道当她听到那声脆响以及雅父看着自己委屈的眼神的时候,她瞬时间就清醒了。对着雅父说了一百多遍的对不起,此时又是加上了一句。

雅父的水汪汪的的眼睛中含着委屈:“你若是再说,我可真的要生气咯!”

兆竹马上笑道:“不会不会了!不过,我也不知道你会出现在我的床前...”兆竹自言自语道...

“今天我带你去看雅国出名的天水湖!”说着便在侍从的扶持下上了马车:“上来吧!我们一起去!”

兆竹迟疑了一下,说道:“我难得来一次雅国,不想再马车中度过,我觉得在马上,我会更能够领略雅国的风光!”

雅父灵动地大眼睛转了转,随后说道:“好!”

...兆竹跟在雅父一行人的背后,但是很快她就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欢快,想要在草原上驰骋的心情一直在自己的内心中叫嚣着!她一边驾马,一边欢呼着,那种洒脱和快意让雅父看直了眼:这才是雅国最美的风景!

意外(1)

兆竹一身白衣,因为自己带着的都是冬天的衣服,所以夏霖桀找来的服装是雅国的民族服饰,不像震国的长衣,而是一种将手脚的线条勾勒出来的骑装,衣服本身带着一些民族团的金属在阳光闪闪发光,不时随着她的驾马儿发出“叮铃铃”的悦耳的声音。在青天白云之中自成一景,她眼睛微微眯起,从草原上吹来暖暖的风让人心旷神怡...

“停下!”车内传来的雅父蓦地说道,兆竹驾马驰骋了好一段距离才发现随行的军队停了下来。她有些好奇发生了什么?策马前行...

“发生什么事情了?”她远远地问道。但是没有人回答她,但是看到随行的人苦着一张脸,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让兆竹不自觉的向车内望去...“雅父, 怎么了么?”兆竹勒马,停在车旁...

“我想要骑马...”雅父委屈的声音传来,让兆竹一愣:“可是?他们不让...”

兆竹询问地眼光让一位侍者说道:“因为小皇子年龄尚早,想到他的安危...”“那就让我带着他好了!”兆竹虽然知道这样于礼不和,但是雅父的性子,兆竹知道,是小孩子的天性,本能地就是不想让原本天真无邪的天性被这些无谓的担心和规矩给磨灭,所以兆竹想也没有想这话便说出口了...

“真的?!”雅父掀开帘子,好像下一秒就会跳上兆竹的马上...

兆竹对着侍者点了点头,侍者是一个犹豫了一会儿,又看到雅父高兴的样子,不敢去触怒他,只得答应他...

兆竹跃下马,让侍者将他扶上马,看着雅父因为激动而泛红的脸,兆竹会心一笑...

不一会儿,兆竹便将雅父坏饶在前,雅父有些催促道:“为什么不跑呢?!”说着抓了马的鬓角,这样让马一惊,嘶鸣了一会儿,这样的一点点动荡让所有人的心都悬了起来...

“放开马鬃!”兆竹一股气势压下来,让受惊的雅父转身抱着兆竹,不一会儿,兆竹将马稳定下来了...

众人松了一口气,兆竹也是被他吓了一跳。

“小皇子!您还是下来吧!”低下跪了一大片...

雅父从兆竹怀中探出头,攥紧兆竹的衣服,有些气急地对着侍者说道:“就不!”

兆竹心中微微一叹,严肃说道:“那你要保证不要再抓马鬃了!”

雅父知道自己做错了,点点头,兆竹只得对着侍者说道:“我会看好他的。”“可是...小皇子,你若是不下来,我们就跪死在这儿!”那个随从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了,一定是刚刚的情形让侍者吓到了...

兆竹知道侍者这次是不会妥协的,值得勒马前行,说道:“若是小皇子和我在这草原当中迷了路,岂不是更糟糕么?”也不等侍者回答,便走了。雅父和兆竹相视一笑,两人皆是衣服奸计得逞的样子...

那侍者一愣,回头想想也是这个道理,又不能够直接用武力,所以只得再次启程赶上他们...

..........................分割线.......................

看着面前的天水湖,湛蓝湛蓝,像是倒过来的天空。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兆竹站在远处,即使远处吹来一阵风,湖面也像是镜面一般平滑...“为什么会这样?”兆竹有些疑惑:“因为这个湖也有一个别称‘镜湖’,我听父王说这是天女镜子的碎片,掉落下来就成了镜湖。”雅父一改往日的幼稚天真,在天水湖面前,他显得很恭敬和严肃...兆竹也不由得严肃起来,看着天水湖,脑中一片空白,好像什么也不能够思考...

“我们走近看看吧!”雅父拉着兆竹的衣袖,向前走去...

兆竹在他身后亦步亦趋地走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耳畔有一个声音响着:不要靠近...不要靠近...

兆竹心中一顿:环顾四周,除了身后一尺开外有几名侍从,其他再无旁人...耳畔只剩下风声...“怎么回事?”兆竹皱起眉头小声嘟囔道。

雅父没有注意到兆竹的话,只是拉着兆竹一直往天水湖中心走去。

越靠近天水湖,兆竹心中的不安越甚,她静静反手攥住雅父的手,害怕他会出什么事情。

...两人终于走近了天水湖,雅父眼中倒映着这清澈的湖水,静默得反常...兆竹看着这湖面,只觉得这湖深得不见底,只见黑压压的一片,充满着死亡的气息。看久了,呼吸就会感到窒息...

“真美啊!”雅父松开兆竹的手,向着湖面走去,兆竹只觉得手一空,眉头蹙起,上前追去,再次拉起他的手,但是他似乎不愿意,将手藏在袖子中,依旧向前走去。自始至终他的眼睛都没有离开湖面...

兆竹只得在他身边走着,期望能在发什么意外之时能够帮助他...

雅父走在湖边上,脚已经被湖水浸湿了,兆竹这下急了,直接将他一把拉过来,对着旁边的侍从说道:“把四皇子带走!”侍者一愣赶忙追过来...但是下一幕却是让他当场就腿软了...

只见雅父咬了兆竹一口,逃脱之后直接向湖中心跑去!兆竹手中的痛还没反应过来,湖面的水就已经漫到雅父的腰间...

兆竹看着那远方心中暗道不好,也直接冲向雅父,一踏入天水湖,她只觉得冰冷,但是也管不了那么多了,雅父不能够有事!

在这种意志力下,兆竹很快就抓住了雅父,害怕雅父还会出现什么事情,便对侍者大喊道:“接着小皇子!!!”说着便将雅父向岸边抛去,她相信小皇子旁边一定有会武功的人,所以雅父会安全的!

那侍者赶紧招呼向前,将雅父稳稳地接在怀中,将他点了睡穴...做完这一系列动作之后,再回头看向兆竹,哪里还有兆竹的身影?!

意外(2)

...好冷啊......我这是要死了么...

她从水中看向天空,因为自己落下而溅起微微的波澜,让此时的天空带上了点点星光...但是渐渐越来越远,她的眼皮也觉得越来越沉重...

突然她感觉手腕一紧,她睁不开双眼,意识也很快便消失了...

“你们刚刚为什么不救人?!”俱酒怒视着一干人等,若是他刚刚再来迟些,兆竹就会没命了...他横抱起兆竹上了马车,说道:“赶紧回去!”

不知道为什么?早已慌了神的侍者们都乖乖听命,驾着马车往帐篷处赶...

俱酒此时也是一身狼狈,现在回想起来,刚刚他在湖底看到的都是什么?!好似白森森的白骨!他皱眉,为什么那么美的湖水低下有那么多的白骨?刚刚一靠近湖水,便觉得一股死亡之气...“谢谢你了!”他勾起一丝微妙的笑,对着怀中的白色的玉佩说道...

一行人风风火火地回到了阵营当中...

夏霖桀听说兆竹和雅父出去了,但是现在一行人的脸色都不是很好,一时间心中也隐隐生出一些不好的感觉...

马上便看到雅国的臣子们,拥着狼狈的雅父向着最大的帐篷跑去,而俱酒怀中抱着的便是兆竹)此时她的衣服早已湿透...夏霖桀手猛地攥紧,小跑上前,冷声说道:“把她交给我。还有,谢了!”说着便一把将兆竹接过,但是马上回头补充道:“我希望你待会儿能够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说完便向着帐篷走去...

她的气息很微弱,心脏的跳动很稀薄,脸色也是可怕的苍白...他心猛地一沉,顾不得什么礼义廉耻直接将她身上的湿透的衣服给换了下来...

.......忙完一阵子,将兆竹安顿在温暖的被窝中之后不久,段子款便赶过来:“她没事吧?!刚刚见到俱酒那样,我就知道事情不好了...”说着看向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兆竹,有一丝不忍...

“还好,只是现在身子很虚,我去请医师过来看看!”夏霖桀起身就要对外面的侍者吩咐...侍者领命下去,夏霖桀便重新坐回到兆竹的床边,脸色也不好看起来...

“听俱酒说兆竹和雅国的小皇子是去了附近的一个天水湖游玩,他刚刚好也是因为闲着无聊,便跟在他们后面,不想见到的便是兆竹为了救突然闯入天水湖的小皇子,便奋不顾身地追了上去,不想自己却掉入水中...”段子款说道这里,看到夏霖桀的脸色也越来越不好,但是回想起来心中也是满是疑惑......为什么小皇子会突然闯入天水湖?为什么一干人等(一定有武功高强的人护小皇子周全)不去救落水的兆竹?

而夏霖桀还要追加一个疑问:兆竹的武功足以自保,为什么也会这样落水,险些丢了性命?!

两人陷入一阵沉默,就在这时候,安顿好雅父的雅言过来拜访,刚好打破着沉闷的气氛...

“在下代表雅国皇室感谢震国朋友的相助。”说着便右手扶着左肩,对着此时昏迷不醒的兆竹深深鞠了一躬,接着说道:“我带来一些雅国的医师,可能对你们有些帮助。”说着果然有两三个医师从帐篷外走进来,夏霖桀脸色稍缓,让医师过来为兆竹诊断...

在这个期间,段子款问雅言,道:“情况你都清楚了么?”

雅言平静地说道:“天水湖是雅国的圣水湖,代表着神明,所以不是皇室中的人不能够靠近,因此我的士兵们才不敢去救这位小兄弟...”他只解释了“为什么没有人愿意去救兆竹。”而“为什么小皇子会突然向着天水湖冲去”的问题,他到底是不知道,还是故意避开?

段子款正要问的时候,便听见雅国的医师说道:“这位姑娘的身子只是受了寒,其他并无大碍!”“那她要什么时候才醒?!”夏霖桀急切地问道。“呃...这...可能要两天吧!”说着便作了一揖,随着雅言向着帐篷外走去...

刚刚好,震国随行的医师来了...也对着兆竹进行就诊。虽然讶异这个“少年”其实就是“少女”,但是在皇宫中待久了,便会知道什么时候该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此时他也不问,只是长叹一声,说道:“这位姑娘好像之前受过很重的伤,或是中过毒,再加上心内有郁结,因此实际上身体也早已经是千疮百孔了,若是多加调养倒还好,但是此次坠落水中,那水可能属性极寒,一时间寒气入体...”他已经不敢说下去了...看着夏霖桀的脸色,他有些后怕...

“继续说下去!”三皇子段子款的脸色好像也不是很好,但是比起夏霖桀,可是好很多了...

“这位姑娘恐怕以后也难以怀上子嗣了...”一语惊四座,一时间众人脸色都不是很好...

“那...可有办法医治?!”段子款小心求证道。

只见那医师又是长叹一声,说道:“药倒是有,血灵芝这意味药可以让她的体质不再那么寒冷...只是这雪灵芝很是珍贵,恐怕不好找啊!再者,老臣要多说一句:心乃是身体的根本,若是这姑娘心结依旧未结,恐怕也是难以回天...

“退下罢!”夏霖桀说道,语气中有一种疲惫的感觉...

段子款同为男子,当然知道子嗣对于一个男子来说有多麽重要,而在女子更是以有子为一种依靠,若是没有子嗣,以后的生活可以说是寸步难行...他不敢再想了,拍拍他的肩膀,轻声叹息...将医师带下去之后,帐篷中只剩下两人了......

天空褪去了蓝色的活力,只留下一阵像是秋天的枯叶般枯黄昏暗的黄昏...

噩梦(1)

这是哪里?

兆竹感觉到身旁的空气粘稠,自己的头发随着“风”飘着,但是却是感受不到空气的气味...她抬头看着“天空”,只剩下一个光晕,好奇怪的天气啊...

但是为什么看不到前面呢?

兆竹花了好长时间才知道自己现在水底,这种认知让她喘不过起来,她痛苦地想要呼吸,蓦地发现自己本身就在呼吸...她松了一口气,想要迫不及待地向着水面游去...她向前轻轻跃起,发现竟然真的可以!她感到欣喜,挥着手向上游去...快要到了!她感觉身后有什么东西会追上来,所以往后看清,但是见到的只是无尽的黑...她松了一口气,继续向上游去...

她的手出现在水面上,手好像感受到空气中的温度,但是蓦地一沉,好像脚被什么东西给抓住了!

她瞳孔一缩,向下望去,看到的是一大片深深白骨!而抓着自己的脚的手是一个已经成为骨头的手!

那些白骨看着自己。虽然看不见肉眼,但是可以看得到他们空洞的眼中有一种欣慰,好像为自己多了一个玩伴而高兴...他们叫嚣着向自己游来,兆竹看到的是一大片,像是烟雾般繁多的白骨!抓着自己的叫的那个“人”的手扶上了自己的肩膀,兆竹惊恐地看着他,那个深深白骨中看到的是一种猩红...她拼命地要踢开他,想要将自己从他的手中挣脱出来,她挣脱开来,那个白骨架松散开来,慢慢下沉,她赶紧转过头向着岸边游去,但是下一刻兆竹便感到肩膀一痛,她转过头,赫然看见一个白骨正咬着自己的肩膀!那眼中带着戏谑...

兆竹看见的肩膀的血慢慢溢出来,染红了那个白色的骨头,引得其他的“人”一阵欢呼...渐渐地,很多白骨涌了上来,兆竹感到一种绝望...

“不...不要...不要...”兆竹苍白的嘴唇颤抖着,眼角流泪...夏霖桀头靠在兆竹的床边,被她的声音所惊动...

“你怎么了?”夏霖桀看着兆竹眉头紧蹙,看上去痛苦极了,便猜想她是梦魇了...

...“不...”兆竹断断续续地说着些什么...脸色越来越没有血色。夏霖桀一惊,赶忙唤医师过来...此时已经是深夜...

梦中,兆竹看着自己的身体全都被染上了红色,眼中也只看得到红色的水...眼中的景象越来越模糊,但是耳畔的声音却是越来越明显:

“这么好看的人来陪我们,真好!”

“笨!再漂亮的人变成和我们一样,怎么看?!”

“可是好久没有新人进来了,好不容易来了一个,当然要好好欢迎一下啦!”

“你刚刚欢迎她的方式可把她吓坏了!”

“...是吗?”一个声音响起...

...为什么...你们是什么人?

兆竹看不见自己,却听见自己的声音...

“我们?!”

“呃...我们是雅国的人啊!”

“嗯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这里就有人开始祭祀,我们就是在那时候被用来祭祀的奴隶啊!”

“小姑娘,你不是雅国人么?”

.......

声音很是嘈杂,越来越混乱...兆竹看不到前面的景象,只是觉得有人在不停得呼唤自己的名字...“姚笛!姚笛!”

...是夏霖桀的声音啊...夏霖桀...我现在已经没有力气回应你了...也没有力气去恨你了...好累啊...

“姚笛!你给我醒来!”

兆竹一愣...醒来?!她想要睁开眼,但是为什么感觉自己的身体都不是自己的,那种无力感让兆竹觉得那个声音才是梦......

哎呀!手指尖好疼!像是被针扎了一下...

“姚笛!”夏霖桀看着她的眉间跳动了一下,眼中闪现出一种光芒...这样有用!

说着他对医师说道:“用针继续刺激她!”

...好疼...

兆竹觉得自己十个手指都疼,渐渐地,身体好像有了重量,也渐渐感受到来自手中的温暖。原本耳畔的声响渐渐消失...

“姚笛!”

夏霖桀看着姚笛的手指动了一下,眼中闪现出喜悦。

“她应该就会醒了!”那个医师如释重负地说道,半夜被叫醒,被叫来,看到岌岌可危的病人,所幸的是现在她总算恢复了正常...

夏霖桀点了点头,眼中难掩疲惫...

“相爷...要不然让在下给您把把脉吧!您已经两天也有好好休息了...”医师看着夏霖桀的脸色有些不好,相爷的身体也是很重要的,照顾好他,是他责任...

夏霖桀点点头,将手伸过去,但是眼睛却没有离开兆竹...

“请相爷还是多做休息吧!”他说道:“相爷从前日开始就没有休息过,若是还不休息,恐怕就不好了...”夏霖桀截住他的话:“开点药就行了,其他无碍。”医师抿了抿 嘴,还要说什么?但是看到夏霖桀的疲惫的眼便止住了,行了礼便退了下去...

...两天?什么意思?夏霖桀你怎么两天还没有去睡觉?

兆竹觉得自己的头疼得厉害,她的眼睛好像可以看见一点点橙黄色的光晕,淡淡的,但是却是让她欣喜莫名...

她费力地睁开眼,看到烛光正在燃烧着,满室都是明亮的灯光,她一愣,自己的手被人紧紧握住,转头看见夏霖桀的头垂在床边,衣裳有些不整,脸色也有些憔悴...羽扇般的睫毛有规律的扇着,显然进入了梦乡...

她鼻尖有些发酸,有些感动...刚刚那场身临其境的梦境让她觉得此时能够见到夏霖桀,也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

她轻声叹息,再次合上双眼...手并没有松开夏霖桀的手...

没有人知道一个人的内心其实很小,装了太多的恨,便会累...

她或许累了...

噩梦(2)

夏霖桀第二天醒来之时,对上了正在看着自己的兆竹的双眼,有一丝喜悦绕上心头。

“你醒了?”夏霖桀看着她,连喜悦都变得淡淡的...也许是习惯使然。

“嗯...”兆竹应了一声,却也没有神秘感特别的感情。两人有些平淡,但是那握住的手却是没有松开的。

夏霖桀起身吩咐道:“准备早膳。”说着就要离开,他可不想被兆竹看到自己这副样子...

他看了一眼又再次闭上双眼的兆竹,心中松了一口气,掀开帘子离开了帐篷――这是他这些天第一次离开这个帐篷。

他一出来便迎上了再一旁侍候的雅国使者,那个侍者行了一个礼,说道:“小皇子这些天也是寝食不安,想来是心中怀有愧疚,但是又吩咐小的在这里等候,想来那位已经醒来了吧?”说着他又深深的行了一个礼,说道:“请您批准小皇子去探望她,否则小的项上人头可就危险了...”说道后面开始拭起了眼角的泪...

夏霖桀知道这次兆竹落水,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雅父,可见她的雅父的感情还是很深厚的,所以夏霖桀想了想,便说道:“午膳过后便过来罢。”

那侍者感恩戴德、千恩万谢地走了...

想来是将消息告知雅父...

兆竹在帐篷内听到了侍者和夏霖桀的对话,想起了雅父为什么会突然想要进入天水湖的想法开始了深思...为什么自己会突然意识模糊起来转而落水?

她突然想起了昨天的梦:那一群因为祭祀而牺牲生命的奴隶们,心中蓦然一惊,手脚冰凉,难道真的是它们?

兆竹好像又听到它们的召唤,一声声,声音有些凄厉,有些是愤怒...兆竹感到难受,脑中再次昏昏沉沉起来...因为是早上了,所以燃烧了一夜的蜡烛早已燃烧殆尽,厚重的帐篷只有边沿染上一层不真切的光晕...整个帐篷好像再次陷入了黑暗。兆竹感到害怕,她颤抖着想要站起身来,将自己的送到那外面的阳光之下...

可是为什么自己的脚一点都使不上力气,好像不是自己的了!

她掀开被子,看到自己的脚还在,可是为什么感觉不到?她看着自己的脚踝,像是在思考着什么...蓦地掀起裤脚,脚下赫然显现出一个暗黑色像是在梦中那个骷髅握着自己的脚的印记!她瞳孔一缩,惊恐地叫道:

“夏霖桀...夏霖桀!”兆竹有些失控,在此时的情况下,她想到的只是刚刚还在自己身边的夏霖桀。

“夏霖桀!”兆竹带着哭腔喊出了声,在隔壁换衣服的夏霖桀听到兆竹的声音猛地蹿出了自己的帐篷,掀开兆竹的帐篷,看到的却是这样一幕:

兆竹早已摔下了床,脸色苍白带着泪痕,头发铺陈在地上,让人看到的她那种绝望的眼神,心中就会猛猛地钝痛...

夏霖桀只穿了一件中衣,声音有些颤抖地问道:“这是怎么了?”赶紧将她抱回了床,兆竹却是紧紧地怀抱着他,身体依旧因为恐惧而剧烈颤抖着。

“脚...我的脚....”兆竹的话不完整,但是夏霖桀还是本能地看到了她为整理好的白皙的脚踝上有一个像是被人的手勒出来的黑色的印记...

“我不要呆在这里...带我走...”兆竹将头埋进夏霖桀的胸膛,听到他强有力的心跳,突然让她觉得安全和温暖...

夏霖桀点点头,抬步向着医师的帐篷走去,不顾雅国使者和其他人的惊异的眼光..

...一位绝美的男子穿着白色的中衣,怀抱着身形弱小的女子,那女子青丝垂下,露出白皙的脖颈,光是一个侧影便叫人浮想联翩....而那男子亦然,头发也是为盘起,蓦地染上了一股脱尘的气质...

当段子款听到兆竹的声音的时候赶着到的时候,便看刚刚那一幕,心中有一瞬间的震惊与嫉妒...

而与此同时因为兆竹的声音所引起的事情也传到了雅父的帐篷中:

“什么?!”雅父有些红肿的眼听到兆竹的事情有些着急,刚刚听到夏霖桀给侍者的传唤,还以为待会儿就能够见到她了,想不到...

雅父等不住了,抱着商祺边便向着兆竹所在的地方走去...但是走到门口便被侍者拦住了:

“小皇子,她突然病危,恐怕不适合见您,您还是等等罢...”说着轻声叹息:这个小皇子什么时候才能够知道,兆竹救他是因为他是皇子,是王族血脉,是一种义务,皇族中人怎么会有真情呢?!

但是只是心中这么想罢了,因为早在贵族中作为侍者这一职位,心性什么的早已磨灭了,也看透了各种各样的事情,自然就不会理解兆竹对雅父的相救不仅仅只是因为那一点罢了...

雅父有些失落,抱着商祺,说道:“好吧!那我要出去晒太阳了....”这个帐篷真的很闷...

他走出帐篷,心中只是在想:兆竹你一定要好好的,只有你不会那么闷了...

他回想起之前的事情,却总是想不起来是自己将兆竹带到天水湖边,甚至害她落水的直接原因也是通过别人的口中转述而来的...

在他怀抱中的商祺像是在空气中闻到什么气味的样子,突然显得激动起来,马上挣脱了他的怀抱...雅父有些惊奇,赶忙去追寻他...

“商祺,你去哪里?!”一边叫喊着一边追逐,看惯了雅父和商祺的“游戏”的侍从,早已见怪不怪,所以未加阻拦....

雅父手中的铃铛指示着他,帐篷群中穿着铃铛的声音...

不多时便停在了一个看似普通,但是那个帐篷上却是标示着震国的标志...他小心地掀开帐篷,看到的是这几日朝思夜想的兆竹!

“兆竹!”雅父高兴地叫道...

商祺(1)

商祺看着兆竹,欢喜地冲上前去...但是看到的却是夏霖桀在一旁,有些紧张地看着兆竹的脚踝处,没有发现他的进来...他将视线转移到兆竹的脚踝处,而那里商祺正在吸着兆竹的血...他小心翼翼地走过去,这时夏霖桀也看到了他,但是却是不言不语...

室内一片寂静...

兆竹嘤咛一声,醒了过来,但是脸色却是异常地有些起色...

她也感觉到脚踝处的一股温热,睁开双眼看到的便是夏霖桀和雅父,兆竹看向夏霖桀,问道:“我...我的脚踝怎么了?”

“是商祺在吸你的血...”说着有些担心地看向了夏霖桀...在夏霖桀面前,他看起来乖巧了许多,或者更多原因是因为兆竹的身体是因为他才变成这样,心里或多或少都会觉得抱歉...

兆竹疑问地看着夏霖桀,夏霖桀说道:“医师说你中毒了,毒不知道是什么...没有办法...”然后他看了看商祺,说道:“它只是做了我原本要做的事情...”

说道这里,鼓着圆滚滚的肚子的商祺好像心情很好,在床边上卷曲起身体,进入了梦乡...

兆竹看着夏霖桀,又看了看正在睡着的商祺,看起来精神了一些,对着雅父说道:“多亏了商祺...”

雅父在一旁小心翼翼地看着她,眼中含着些泪水,险些就要滴落:“你...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兆竹缓慢地抬起手,抚摸了一下他的头,说道:“不用担心,我已经好了...是你让商祺帮我的吧?真是谢谢你了!”说着扬起一个笑容,好让他安心...

被兆竹这么一说,雅父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嘟囔道:“是我跟着他来到这里的...侍者不让我过来...说你要休息....”说道这里声音便自动消音了,不过兆竹知道他的话匣子一旦开了,便很难合上,便对着夏霖桀说道:“我饿了...”语气淡淡地,但是夏霖桀也站起身来,走到帐篷处,吩咐了下人,便在帐篷门口等着...从早晨到中午,夏霖桀也只是披了一件医师递过来的外套,头发却也是没有盘起,但是自成一股风流...他斜靠在门边,抬起头,在阳光下稍稍休息了一会儿。

帐篷中...

“这的事情不是你的错,所以你不用放在心上。”兆竹看着他,说道。

“我...我知道都是因为我,你才会掉到湖里,变成现在这样的...”雅父懊恼地低着都说道...

“现在我都好了,所以你也不要在意了。我倒是奇怪你当时为什么一定要往湖水里跑?”兆竹想起当时雅父的样子,就感到有些不对劲...

雅父看着兆竹手腕处的一排小小牙印,但是因为过了很多天,伤口已经开始愈合了...

他瞳孔一缩,有一瞬间想起了当时的情状:他以为要抓住他的是他的母亲,所以本能地有些抗拒,也许对母亲的厌恶以及想逃跑的心情让他产生了幻觉....当时他没有想到他咬的竟然是兆竹!

“我想起了以前的事情...我还以为你是那些坏人...”雅父脸色有些不好,带着大人的口吻对着兆竹说道。这样的雅父,让兆竹心中暗自一惊,但是她想着:在贵族之中,又有几个人是真的心思单纯的呢?所以她也不去追问...只是心中开始了疑问:这次的事件到底是天灾,还是人祸?!

两人怀抱着各自的心情,而兆竹正在考虑当中之时,夏霖桀便端着清淡的小粥走来,一边将兆竹扶好身子,让她可以坐起来吃饭,另一边对着雅父说道:“你的侍从正在找你...”

雅父一惊,对着兆竹说道:“那我得快些离开了,不然那些人又该唠叨我了!我过几天再来找你玩!”说着看向商祺,将它抱起,说道:“商祺我抱走了,你好好休息!”说着像是做贼般逃离了现场.......

“好了,该吃点饭了。”夏霖桀打断了兆竹看着雅父远去的眼光:“若是那么喜欢孩子的话,我们可以...”但是话说道这里,便想起医师当日说的话:“恐怕她难以受孕...”原本说道嘴边的话便停住了,眼中是令兆竹不明所以的神情...

“我才不是因为喜欢小孩!”说着吃了一大口粥,不再理会夏霖桀...

...................................分割线......................................

“听说你最近好了很多。”段子款在听说兆竹身体好了很多之后,便来拜访她...

“嗯!好了很多了!”兆竹的脸色的确好了很多,但是因为大病初愈,所以身体倒是像是扶柳一般。。。。

“都怪我,行程都拖延了这么多...”兆竹有些抱歉,她合算了一会儿,觉得自己躺在床上约有五天了,原定的时间恐怕比这个时间短...

段子款朗声笑道:“我该说你什么好呢?你自己的身体才刚刚好,就开始操心这些,你真是太不像养在深闺中的大小姐了!”听段子款这样说道,兆竹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但是她突然想起来一件事,问道:“俱酒呢?我听说是他救了我,我一直想要向他道谢呢!”

“哦!你说他啊!他现在不知道去哪里了,不过他习惯到处游历,这次也只是顺道救了你而已,所以你不要挂在心上!”

兆竹笑道:“你和他感情看起来很好...”

“是啊!若是你真的是男子,或许我们也会像是兄弟一般...”两人相视一笑,相谈甚欢...

另一边,雅国使者也过来探望兆竹,刚刚好段子款在场,令人便决定明早启程,去往雅国的都城....

商祺(2)

“你!?你怎么?”俱酒第一次看到兆竹,有些惊讶的看着她....

距离上一次救了兆竹之后已经十天了...两人相遇在去往雅国都城尹祀的路上...

此时震国和雅国的军队正在休整...

“俱酒!”兆竹看着他,眼中盛了笑意,说道:“终于见到你了,我还得要当面谢谢你呢!”兆竹早已恢复得差不多了,可能是因为在梦中自己已经死过了一次,所以性格也变得开朗了许多,对着夏霖桀以外的人都显得随和,唯独对夏霖桀依旧是老样子――不闻不问,因为两人夜晚在一张床上,相顾无言的日子早已成了习惯,所以若是兆竹一下子变了态度,倒是让夏霖桀有些不知所措...

兆竹看着俱酒惊讶的表情,有些疑惑道:“怎么了?看到我不高兴么?”

俱酒仓皇地说道:“不..不是,怎么会呢?只不过上次看到你伤的很重,想不到你现在看起来这么精神...”

“是啊!上次我也以为我要死了呢!不说了,你这些天去哪里了?”

兆竹看着俱酒,有些好奇俱酒为什么总是来无影去无踪的,段子款也不阻拦他...雅国的子民看到他又是怎么样的表情呢?她看了一样脚下的新开辟的路,显然是为了绕过几个重要的城邑,而他却是行踪不定...这让兆竹很是好奇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俱酒一愣,神色如常地说道:“我就是随便走走啊!然后问着路人一路跟到了这里...”这下轮到兆竹愣神了,她多瞧了瞧他的样貌,年纪看上去还年少,剑眉星目,俊朗不凡,但是皮肤却是很白皙,一点也不像是男子的白,而且总是爱穿玄色的衣服,与他的年龄不相符。但是兆竹想:他倒也是一个俊俏郎儿,难道这年头长得好看还有这好处?!

俱酒被兆竹若有所思的眼神看着,有些不自然地说道:“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先走了...子款还在等我呢!!”说着向兆竹拜了一拜,匆匆忙忙地离开了...兆竹无奈地耸耸肩,转身进了雅父的帐篷...

“商祺呢?”兆竹第一个看到的虽是雅父,但是却是问的商祺,这让雅父有些不满。说道:“你每天来到这里,就是因为商祺么?你置我于何地?!”雅父这几天胆子愈发大了,随着兆竹的身体痊愈之后,他有变成了那个爱撒娇的孩子...

兆竹倒是摸透了他的性情,打趣道:“商祺可是救了我的命,你呢?”兆竹到处寻找着商祺的身影,没有看到雅父委屈的神情...

“好了!”兆竹拍了一下他的小脑袋,说道:“快点把商祺交出来!”看似威胁地看着他,雅父有些唯唯诺诺地将自己的衣裙摊开,商祺缩成一团刚刚好睁开眼打量着四周...

兆竹将商祺抱起,看了商祺蓝色的眼睛,真心地喜欢起这个小东西了,毕竟它对于自己有救命之恩...

“青菜!”说着将双手摊开,等着雅父乖乖地将青菜放在自己的手心。

果然,不多时,兆竹便喂起了商祺,一边说道:“商祺真是神奇的动物啊!又可以害人,吃人的魂魄,有可以救人...”说着眼中陷入深思...

“商祺是雅言和雅炀带给我的,我也不知道他可以救人,不过因为他的已经认我为主人,所以不会危害我,雅言和雅炀可能知道得更多...”

兆竹略微一沉吟,点头说道:“有时间一定要问问她。”

..................分割线.......................

很快便到了雅国的都城――尹祀。城墙高筑,看不见里面的光景...但是那个城墙上面看着的雕刻的花纹,便让人觉得有一种凌厉的威严...兆竹看着了城墙,第一印象只觉得城中气氛很是压抑...

城门上的人认出是雅言和雅炀,便吩咐开启城门....

桥缓缓放了下来,城中的厚厚长长的城门显了出来,青铜色的城墙竟然一下子看不清城门里面的世界...

“启程!”雅言说道,一行人浩浩荡荡得进入尹祀...

冗长的通道走了一会儿,下一刻前方的白色越来越明显之时,城中的景象也显现在众人面前...

繁华的几道上,到处都是人们的欢声笑语,比起高筑的城墙,在这里居住的人们似乎没有什么多大的反感...与震国相反,震国没有高筑的城墙,让人觉得不像是在笼子当中....

“这里的城墙这么高,外面的人进不来,但是里面的人也出不去。若是在这里面被围困,恐怕也是凶多吉少了罢?”兆竹嘟囔着,想不到竟一语成谶....

....兆竹收起军事上的敏感,转而再次打量起城中的景象:雅国不愧是雅国,素以文著称于世,市民们除去妇人携着孩子在街上进行交易之外,男子最多的便是在以书谋生...有专门作灯谜的、有专门绘画卖字的、有专门聚集在一起对对子的...好不热闹!

兆竹眼中有过惊叹,在场的震国军队的人没有一个不惊讶的...

她转过头看向夏霖桀,她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夏霖桀正在看着自己,转过头,正好看到夏霖桀也在看着自己,两人相视一笑,兆竹讪讪地躲过他的视线,看向前方....两人走在震国军队的最前端,自从一行人出现在阳光之下的时候,围观的群众们便细细打量起这支外来之军,看到为首的两个人的时候都渍渍称奇,甚至有几个女子向着他们投掷鲜花,娇羞地看着他们。聚集在夏霖桀身上的女子更多,这让在一旁的兆竹有些不乐意,懊恼而又挑衅地说道:“你比我还好看么?!”斜睨一眼夏霖桀,发现他虽然面无表情,但是眼底含着笑意...看的兆竹俏脸一红,再次转过头,不再言语...

邂逅(1)

兆竹一行人得到了尹祀的专门招待使者的府邸之后,休息片刻便要觐见雅国的君王――雅无殇。听说是个三十多岁的壮年,即位也有十几年了,刚刚一路上看见尹祀的繁华还有雅国臣民脸上的带着幸福的微笑,足见其才能。

兆竹看不见雅父,可能是刚刚直接回到了皇宫,也没来得及打声招呼便走了...

兆竹在一番梳洗整理之后,听到外面热闹的声音,按捺不住自己的好玩的心性,对着雅国的侍从询问一番得到了许可之后,便来到了繁华的大街上...这些都是在夏霖桀不知道的情况下发生的,夏霖桀此时正在忙着准备今晚觐见的事宜。雅国君王雅无殇为了欢迎他们远道而来,特意为他们举办了这次宴会...

........................分割线.......................

兆竹走出繁华的都市之后,便随着另外一片喧嚣热闹的声音来到了一片空旷的平地上:有不计其数的风筝在空中飞舞着...人身一般大小的燕子正在主人的手中展翅待飞,复杂的花纹和欢喜鲜艳的颜色像是一件衣裳披在身上,还有正在天上飞着的仙女样式的风筝,因为造风筝的人心思绝妙,在风筝的尾巴系上彩带,所以看起来飘逸灵动了许多,乍一看便真的像是天女下凡,甚至还有飞龙样式的,长长的身体,在高空中自由地飞翔着...五彩缤纷,乱了兆竹的眼,她只觉得惊奇,这样的景象她还是第一次看到!

“妙极!妙极!”兆竹感叹道。

“这位少爷!要来只风筝么?”一个小贩看着兆竹气度不凡,锦衣在身,一看便知道他是以为公子哥儿,不过刚刚也只是看着他的背影说出了那番话,等着兆竹转过身来的时候,便被兆竹的姿色所惊呆了。一副木讷的样子,完全没有了往日的伶牙俐齿。兆竹莞尔一笑:“我身上没有钱,你可以送我一个风筝么?”她想要看看自己的这张脸会不会输给夏霖桀还有俱酒!再说,自己是真的忘记带钱了...

小贩连忙点头说道:“好好!小姐...少爷...不对!您...您自己挑吧!”小贩被面前的这位给弄糊涂了,兆竹刚刚那么一笑,比倾国倾城的美人都不差丝毫,可是为什么要穿男装呢?

“那我就不客气了!”说着便要了一个草绿色的蝴蝶...似乎我的这张脸也不输他们嘛!

带着极好的心情,兆竹也站在了放飞风筝的平地上,不过四周都是人,天空都是风筝,倒是让她无处着手...不过下一秒,她转念一想:这样的情况下,能够将风筝飞到最高,才能够显出自己的技术一流!想着,嘴角勾起一个自信和俏皮的笑容,眼中闪着希望的光芒...她不知道她此时有多少吸引人,钟灵毓秀集于一身说的便是她现在的样子...她将被风吹乱的发丝用手勾到耳后,一副认真的样子,将袖子向上拉了一点,露出一节皓腕,她开始让风筝慢慢飞起,翠色的蝴蝶好像也慢慢开始向着高处飞,兆竹笑得更欢了,眉眼间俱是笑意。不过才没跑几步,风筝飞得没有多高,便晃悠悠地落了下来,因为她很快便撞上了一个人,她明明很小心地避开行人了,怎么还是撞到人他了?!

她忙转过身,低头道歉道:“真是抱歉了!”良久,那人也没有什么反应,她看着那人翠绿色的手袖好一会儿,奇怪他为什么不答话...这样想着好奇地抬起头...看上去十分俊朗的男子,眼光深邃,黑色的瞳孔倒映着自己的影子,那眼神让兆竹有些感到莫名其妙也有些不舒服,他的眼神内含着一点点的其他东西,兆竹不去想,她讪讪一笑,点了一下头,便跑开了...“真是奇怪的人!”兆竹感叹道。

而兆竹虽然不看身后之人,但是还是能够感受到那股灼热的视线,兆竹使了点功夫,将自己隐身于群众当中,才那股视线抛诸脑后...

她继续放她的风筝,她才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扫了自己的雅兴!

不过兆竹没有想到原本只是想要躲过那人的视线,却不想来到一片空地上,她只能感叹“因祸得福”...翠绿色的蝴蝶在兆竹的小心翼翼地操控和风的作用之下,很快便飞上的高空,与那些风筝们玩儿在一处,兆竹看着自己的翠色蝴蝶一手抓着绳子,一手叉腰,显得很是神奇。殊不知,在平地的另外一边,翠色衣服的男子在看到那只翠色蝴蝶升起只是,眼中的蝴蝶仿佛耀眼如形成,他的眼中也是灼灼的笑意。“去给我找到她!”说着便离开了...

只听到身后有浑厚地声音说道:“是!”

兆竹想要让自己的风筝飞得更高些,便将自己手中的线松开了许多...线轴不断地旋转着,线也慢慢减少了,兆竹看着越飞越高的风筝有些伤感:那个人也有相似颜色的眸子...一时间看呆了,手中的风筝线不知道什么时候断了...看着手中空空如也的线轴:或许这真的就是命运吧?!

扔掉手中的线轴,转身消失在人群之中...而在她前脚走之后,后脚便有人跟上,不过却只看到在地上的线轴,还有已经飞远了的翠色蝴蝶。白色的眉头深锁,他知道这下子不好交差了...

“这样好玩的事情,怎么不叫我?”夏霖桀冷着脸说道。他只不过一个不留神,她就这样到处跑,上次的事情已经把自己吓坏了,为什么她还要单独出来?!兆竹无精打采地应了一声,夏霖桀奇道:“刚刚还不是玩得很开心么?”显然,他在这里也是很久了。这句话让兆竹多看了他一眼,随后说道:“只是有些伤感罢了。没什么事情...”两人难得说上这么一段话,夏霖桀也知道兆竹会这样对自己已经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情了,所以陪着她走了一段路...只是静静地跟在她身后罢了...

邂逅(2)

两人不久便回到了接待外使的府邸,因为要准备赴今晚的宴会…

兆竹在夏霖桀的强力要求下,也出席了晚宴,因为没有什么特别的兴趣,兆竹也只是化为一个侍童在夏霖桀旁边,意兴阑珊地看着尹祀中最壮观的宫殿。

宫灯悬挂在飞檐上,想的端庄又神秘,两排的侍卫整齐地排列在道路两旁,天家的威严从中就可以或多或少的体现出来。

他们面无表情地看着正盛装出席晚宴的段子款一行人,今天段子款身着一袭蓝色又不是庄重的服饰,袖口和领口上都有着白色绣线的花纹,皇子的优雅在这皇宫之中也没有失掉半分。兆竹此时也只是梳起一个小童的发式,更在夏霖桀身边,一点存在感也没有。众人脸上都有着严肃的表情,只有低着头的兆竹脸上的表情与现场的气氛相比,有些违和。

晚宴设在庄华宫,如名字一般华丽庄重,而此时现在坐上正坐着雅国国君雅无殇。座上的男子还有几位年纪尚轻的王子,穿着雅国的服饰坐在左边,二右边则是留给段子款和夏霖桀的。

雅国国君雅无殇嘴角蓄着笑,看着夏霖桀和段子款起身相迎,可谓是给足了震国面子。夏霖桀和段子款皆礼数周到地进行回礼,待众人落座之后,雅无殇几句慰问的话语开始了晚宴,晚宴上的歌舞很是精彩,食物也很是精美,但是兆竹确实觉得闷得慌,而且闲的无聊,在低着头吃了点东西之后,借口逃了出来。夏霖桀虽然不愿,但是也只能够随着她去了,毕竟他相信在这种情形下,她是不会惹出什么乱子来的。

……………………分割线………………………

兆竹来到庄华宫的后院。虽然是个宫殿,但是格局却和震国的相似,也因此她很容易地就绕开了几个看守的侍卫,寻了一个情景的地方:这是一个很高大的数目,在这个季节开着粉红色的花,这让兆竹感到心中感到宁静。她一跃而上,倚靠在树梢上,今晚没有月亮,但是从这里向上看,也觉得这黑夜如白昼般氤氲着温暖的气息。

正当兆竹想要小憩一番之时,树下便传来一阵窃窃私语的声音。虽然声音小,但是在这个静默的夜里却也是格外清晰:

“怎么办?!我怀有孩子了!”一个女子惊慌失措地说道。

“哼!这有如何?”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那个女子气急,显然作势就要上去给那男子一个巴掌,但是半饷,只听到那女子说道:“不管怎么样,还是得要让他过来一趟,若是他不过来宠幸我,这孩子和我甚至是你都可能活不下去!”那女子语重心长带着一点哀求,向着那男子说道。

“知道了!”那男子有些不耐烦,转生就要走。

“慢着!”那女子像是要抓住最后一线希望,说道:“你当初有没有…对我,有没有一点心动?!”

“你说呢?”声音蛊惑人心,但是却让人觉得有些心寒…

很快树下便没有人了…

在树上的兆竹虽然听见了对话,但是树上的缤纷的红将她的身影挡住,下面的人看不见她…

……………………分割线……………………………

不小心撞破这件事情的兆竹感到有些不悦便回到了晚宴上,晚宴上依旧是那些人,但是此时那座上的人身边坐着一个媚眼如丝的女子,一席红色装束,衬得她肤如凝脂,美丽动人…一看便是魅惑君王的主儿…但是让兆竹惊讶地不只是那女子,而是怀抱着女子的那个男子…一时间呆住,忘记坐回位子上…一时间所有视线都集中在兆竹身上…

在兆竹身边的夏霖桀喝完手中的酒杯才发觉身边人的视线都在这边,包括座上的雅无殇。

他将视线随着众人转移到身边的兆竹身上,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他赶忙站起身来,顺手将兆竹往座位上一拉,向雅无殇请罪道:“舍弟没有见过世面,才会有这失礼的举动,望陛下不要怪罪!”

而在座位上的雅无殇早已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原本以为被跟丢了的女子会要花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够找到,为此今天还有些郁郁寡欢,但是却是难以置信地出现在自己面前。没有想到她是震国的使者,幸亏今天的遇见了她,若是今晚错过了,恐怕要找到她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幸亏!

雅无殇的内心的欢喜无人知晓,但终究是帝王,有着喜不行于色的本事,他只是看了一眼此时身着男装的兆竹,淡淡地说道:“无妨。”然后晚宴继续,但是总会有那么几道目光有意无意地围绕着兆竹。而雅无殇也直接一个眼神暗示,将身边的千娇百媚的女子遣走…即使美人泫然欲泣的样子也没有能够打动君王的心,兆竹只是稍稍一撇,就看到那女子投向自己的怨毒的眼光,弄得后背发凉,后背僵直…

一个晚宴当中,雅国君王雅无殇和各位皇子在这场宴会当中找到有趣的东西似乎便是这个夏霖桀的“舍弟”了…

所幸晚宴很快就结束了,兆竹也松了口气。和夏霖桀同坐一辆马车,感受到夏霖桀的眼光,她知道她该解释一下为什么她会那么失态:

“雅国君王,我见过,就在今天中午放风筝的时候…我还撞了他一下,刚刚看到他,就有些失态了…”

兆竹叹了一口气,有些服软道:“不管怎么样,剩下的麻烦就交给你了。”

夏霖桀眼神凌厉地看着她,有一种冲动想要将她锁在自己身边。兆竹有些疑心说道:“你该不是想要把我关起来吧?”看到夏霖桀肯定的眼神,似乎真的在考虑这件事情的可行性,顿时心猛地一沉,脑中闪过“不妙!”二字,转身就要下车。

但是基于马车正在运行当中,又是因为在雅国,即使下了马车也不知道去哪儿,可行性不高,兆竹只好干笑着坐的离夏霖桀远一些…

夏霖桀看着兆竹,只是觉得深深地物无力感…

身怀有孕(1)

兆竹没有想到麻烦这么快就找上自己…

这是第二天早上的事情,面对面前这个小的人畜无害的少年,指着自己说是来找自己出去玩的,兆竹便生出了一种不妙的感觉,她小心翼翼地看向夏霖桀铁青的脸,想起昨天晚上他是怎么惩罚自己的,一时间木讷不能言语。

在外人眼里,此时的兆竹就是一个有些内向的小男生…

夏霖桀走上前去,说道:“二皇子说笑了,舍弟有些认生,恐怕不能够陪伴二皇子了…”说着一个眼神暗示兆竹接着他的话。兆竹当然很识相得点点头,说道:“是啊!二皇子,我昨晚也有些累了,没有休息好,还是下次吧!?”兆竹不知道来人就是雅国二皇子雅槐叔,但是不管怎么样,还是不要再和皇家众人纠缠不休!

雅槐叔有些失落地看着兆竹,说道:“原本想要带兆竹去这里最好吃的馆子吃饭,带你去看这里最好看有趣的景点呢!但是…”他绕过夏霖桀,蓦地出现在兆竹面前,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一掌之隔,不论身体还是脸的距离…兆竹有些惊呆,他继续说道:“看起来你的精神的确不好的样子,那你现在去休息一下,我中午再来接你!”说着也不顾兆竹和夏霖桀额一干人等的脸色离开了。“这是二皇子的命令,请务必执行。”二皇子的随身侍从最后提醒道,也随着二皇子雅槐叔离去。

夏霖桀嘴角勾起一个诡异地笑容,说道:“哼!你自己看着办!”说着拂袖而去,显然气急了。兆竹顶着黑圈,晃晃悠悠地重回到内堂,继续躺在温暖的被窝当中…

昨晚因为夏霖桀很是生气,往日里只是将兆竹拥在怀里,手很安分,但是昨天晚上一旦兆竹睡意朦胧,夏霖桀的手便开始不安分起来,这很是让她愤怒,不得不时刻保持着清醒,全身戒备着。她知道这是夏霖桀惩戒自己的方式,原本他第一次开始“不规矩”的时候,她便用武力反抗,但是奈何技不如人,只好被他压制着,动弹不得。好不容易哄着他放开自己,但是这和武力上的差距相似:差得太远了…

好不容易撑到早上,那个二皇子便来雪上加霜,她都有些害怕夏霖桀晚上又要闹出什么事情来,她该好好想想是不是应该给自己寻一个好去处――一个可以安心睡觉的去处…不管怎么样,她现在能够给自己找个理由安心睡觉,从这一点上来看,她还是有些感谢他的…

…………………….分割线……………………..

一觉睡醒,睁开眼便看到夏霖桀拿着碗水,眼中神色变幻莫测地看着自己,显然在沉思着什么。被夏霖桀的眼神弄得一下子清醒的兆竹,有些疑心地看着他,用锦被将自己牢牢包裹住…

“你该起床了。”说着将自己手中的碗放在兆竹面前,说道:“喝掉。”兆竹睡醒起来刚好口干舌燥,正要接时,又疑惑为什么夏霖桀会这么好心…算了,不管怎么样他总不会要了我的命!

这样想着便将碗端过来,将碗中的水一饮而尽。

“你不怕有毒么?”夏霖桀挑眉问道。

“你才不会让我死呢!”兆竹一口接过话,但是下一刻看着夏霖桀的眼神,补充道:“你不要自作多情,我没有什么别的意思。”

这一句话,让夏霖桀原本放出璀璨光满的眼神霎时恢复一片平静…

“相爷,雅国的二皇子此时正在正厅等候…”一个下人来报…

“就来!”兆竹赶忙应道,接着作势就要起身…“玩得开心点。”夏霖桀诡异的笑再次勾起…看着夏霖桀离去的背影,兆竹心中有不好的感觉…

正厅上…

梳洗过一番的兆竹,此时看起来精神多了,让雅槐叔一看便有眼前一亮之感。她此时身着的是在震国的时候经常用于装扮的月牙色衣袍,发丝轻绾起,飘逸脱俗。

“二皇子久等了…”兆竹微微行了一礼,竟然早晨说自己“内向”,那么现在也该有些“内向”的样子…

“既然准备好了,那我们便走吧!”说着就揽上兆竹的肩膀,但是被兆竹不动声色的躲开了…他们在外表上看起来和气融融的样子走了……

在窗口上看着兆竹上了马车的夏霖桀对着迟襄说道:“暗中保护她”

“属下领命!”说着便隐没在黑暗之中…

…………………………….分割线……………………..

这一边兆竹已经和雅槐叔一起上了一个名为“秦逸楼”的酒楼,这是尹祀最好的酒楼,一进门便可以看到来这里的都是一些达官贵人,锦衣华服,在各个包厢之间若隐若现…“哟!您来了!还是里边儿那间?”小二很显然认识这位人物,在雅槐叔的默许之下,殷勤地上前来为他们引路…

不久,兆竹便在雅槐叔的带领下来到了顶楼的一个包厢,珍珠串成的珠帘,将里面的隔间与外面分割开来,里面的光线很充足,使得在外面就能够将里间的摆设看得清楚…几把梨花木椅相对着放置着,两相对应地便是置于中间的一块长木桌…掀开帘一看,里面的景象一览无余,街上繁华的景象好像在自己的脚底,远处的高楼也能够看到…站在这里,才会发现雅国的都城有多大、这里的人们的生活有多充实…

“怎么样?喜欢么?”雅槐叔笑着问道。

“很好!”兆竹往前走了几步,看似无意地将两人过于靠近的距离拉开。

“待会儿我们在这里就可以一边吃这里的好吃的,还可以一边赏景,这才是真的好!”正在说着,身后面络绎不绝地上了好多菜…

“来!过来吃点!”雅槐叔直接将兆竹的手拉起,把她安排坐下之后,示意侍从将椅子搬到她旁边…两人的距离便一下子又靠近了…

“来尝尝这个!”他将一个蟹用金色的锤子敲开,露出里面晶莹的白色的蟹肉。让人一看便是食指大动。

兆竹也不例外,她刚刚要咬下去的时候突然觉得胃里有一阵酸,突然捂起嘴,作势就要呕吐…

这一个变化让在场众人神色变异…包括兆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身怀有孕(2)

在雅槐叔的眼神暗示之下,那个侍从以掩耳不及盗铃之势拉起兆竹的脉搏细细打量着。脸色露出一丝惊异,转瞬即逝。

“怎么了?”兆竹有些疑惑地看着他们:“告诉我怎么了?”她有些担心。虽然很可能是因为夏霖桀的那碗“水”,但是还是有些关心自己到底怎么了…

雅槐叔脸色难看地看着她。虽然有些尽量保持着笑容,但是兆竹还是能够看出他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你…你怀孕了。”

一锤定音,四周出现短暂的静默,兆竹的世界里,仿佛停止了一般…良久兆竹才失魂落魄地问道:“你..你说什么?”

面对同样震惊的兆竹,雅槐叔有些欲哭无泪,这种是事情不是应该有心理准备么?兆竹的脸色有些不好,直接向雅槐叔请辞,但是好好的人从夏霖桀那里带出来,又怎么可以在陪自己出来的时候出了意外?所以当即也做了决定,说道:“还是我送你回去吧!”

兆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那怎么可以?!这一整桌的才岂不可惜了?”

“无碍,我叫人送到你府上便是,我们走吧!”说着率先抬步离开。兆竹瞥了一眼那桌上的美味佳肴,心中对夏霖桀的不满和抱怨又加深一层…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不知道我现在很饿么!?即使有多少不情愿,但是她还是在心中默默记下一笔,打算来日再报答夏霖桀的“恩情”。

兆竹一声不响地坐回车上,面无波澜,但是那难看地脸色让人知道她在强撑:“没事吧?”兆竹点了点头,但是“孕吐”还是会涌上,让车上一行人心惊胆战…

……………………分割线……………………

终于到了,雅槐叔将兆竹扶下马车,小心叮咛她要好好兆照顾自己,便上车离去了。兆竹看着远去的马车,脸上的温婉被另一个想要吃人的表情所替代。她冲回房间,没有看到夏霖桀,转身便要离开,但是眼角瞥见夏霖桀放在桌子上的碗,那碗里还有一点白色的粉末,想来是夏霖桀没有将它搅拌均匀…兆竹看着这一点点的白色粉末,即使是一点点也足够让她出了这口恶气!这样想着便用旁边的水壶中的茶水倒进碗里,等将粉末完全晕开又将它倒进一盏茶杯当中。她闻着茶的清香,胃泛酸的反应好像少了很多…

继而莞尔一笑,将那空碗往地上一掷,便立刻引来很多人来…“您…怎么了?”兆竹拿起一个碎片放在自己的手腕上,说:“去请夏霖桀过来!”

众人惶恐不安,跌跌撞撞地跑去将夏霖桀请来,夏霖桀不到一刻便来了,看着兆竹斜睨着他,看着他将其他人遣散,屋子中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她故作愤慨地将碗的碎片向着他,说道:“好你个夏霖桀!是什么时候?!”

“什么什么时候?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夏霖桀挑眉,明知故问道。

“我怎么会怀有身孕?!”兆竹背过身子,这句话不管怎么来说都有些难以启齿,她怕自己的演技不好,让夏霖桀看出端倪

“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明知故问?”夏霖桀向她解释道:“我叫你喝的那碗水里面装的就是那一种药――一种可以照成怀孕假象的药。”

“我不信!”兆竹转过身来,我叫别人再三确认过了!你休想骗我!说!到底是什么时候?!”兆竹换上一副寻死觅活的脸,那种连站都站不稳的怜态,让人看了,或许都会大呼夏霖桀为“畜生!”

“你到底怎么才能够相信我说的话,要我找人来试验一下么?”他单刀直入地说道。

兆竹拭泪的手袖挡住自己阴影之下的笑容,她没有想到事情这么顺利…“算了…事到如今我也认命了…她指着那放在桌子上的那杯水,说道:“那杯水,你喝了它,我便接受这个事实。”她怜爱地抚摸着腹部,说道:“若是你不喝,我是不会原谅你的!”美目圆睁,看起来严肃认真…

“这里面有什么?”夏霖桀这么简单地就看穿了她的诡计,让兆竹恼羞成怒,甩过枕头,怒喝道:“你喝还是不喝?!”

夏霖桀一笑,说道:“我不知道你哪里来的药,不过那药可是要用清水冲泡,药效也不过半日,而如果用茶水冲泡,可是 上好的媚药,你确定要我喝?”他触着那杯水的边沿,好笑地看着兆竹。

兆竹看着他,他的眼中露着看好戏的样子,让她一时间猜不透他到底是说真话还是假话,无论是哪一种,兆竹都觉得他是在挑衅自己…

兆竹看着他得意洋洋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无论怎么样,若是自己怕了他,被他的话给弄得既往不咎,自己还弄得个理亏。不管他说的是真还是假,她都要赌一赌!

“喝吧!若是真是媚药,我会亲自服侍你的!”兆竹衣服赴死的慷慨样子,夏霖桀勾唇,说道:“你确定了?”他的表情做的滴水不漏,让兆竹还是无从判断他的话的真假,只能壮胆地说道:“我说话算数!”

兆竹看着夏霖桀举杯饮下,满意地看了他一眼,说道:“好了!你可以走了!”说着往床上一坐,心满意足地看着夏霖桀:待会儿我再来看看你的。

夏霖桀也同样笑的奸诈,说道:“不用担心,若是药效起了,我会第一个来找你的。”兆竹像是被他看穿心思一般,又因为若是他会这么说一般便是证明那是媚药,也就是…不管是哪一种,都让她不争气地红了脸…

夏霖桀含着笑离开了屋子。

………………………分割线………………………

日影西沉,呆在屋子中的兆竹小口吃着雅槐叔带过来的食物,此时药效似乎已经过了…兆竹看向窗外,也没有看到夏霖桀的影子,他会一边走一边吐着来找自己,还是…兆竹因为这样提醒吊胆地过了一个下午…

“将这些撤下去吧!”果然还是因为这个原因,胃口不是很好….那侍女应了一声,转眼间东西便清干净了。兆竹在侍女的安排之下,洗漱完毕,同时也怀着复杂的心情在等待着夏霖桀…

听命于人(1)

夜晚很快就来临了,今夜的风声有些大,一点点风吹草动都让她感到害怕…到了已经过了药效的时间了,而夏霖桀到现在还没有出现。不得不让兆竹有些忐忑不安。

“去看看相爷现在在哪里!”兆竹命令侍女去看一下,山若不来,我便上山去找!

侍女很快就回来了,说是夏霖桀正在议事,要兆竹先行休息…

兆竹松了一口气,吩咐准备一下沐浴,打算沐浴之后便就寝…

……兆竹在温暖的浴池当中闭上眼好好休息着,一天之中只有这个时候是让她全身放松的时刻。

侍女小心伺候着兆竹就寝,因为兆竹看起来似乎不是很开心,脸上是有些不甘的神色:兆竹是因为刚刚细细想了一会儿,觉得这场和夏霖桀的较量自己还是惨败,因为他先是告诉自己那可能是媚药,让自己动摇,结果最重要的还是攻心为上…让兆竹自己在这里提心吊胆了这么久!

“呼!”不管怎么样不是媚药就好了,兆竹长长的吐了口气,这样安慰自己道。

…………………………分割线…………………………

深夜,夏霖桀来到了兆竹的房间,早已梳洗完毕的兆竹此时睡得有些不安稳,眉头稍稍蹙起,夏霖桀爬上床,将她拥入怀中,但是动作即使再小,兆竹还是被惊醒了。

夏霖桀低声笑道:“今晚等了很久了?”这句话在兆竹一下子火冒三丈,一下子清醒了不少:“你是故意的!”兆竹的愤怒的声音在这个夜里显得有些突兀,但是夏霖桀却还是很是疲惫地拥着她,没有说话。

兆竹还想要继续惊醒语言上的讽刺,但是看他呼吸有些均匀,很显然是疲惫极了…兆竹也只好翻身继续睡了。

她没有发现的是,进入梦乡的兆竹,她的眉毛不再紧蹙,而是带上了一种安详,她似乎已经习惯了夏霖桀的怀抱,夏霖桀这样抱着自己,让她觉得安心…

第二天,睡醒了的夏霖桀发现了这点。嘴角蓄着心满意足地笑,在兆竹的眼睛稍稍一吻便起身离开了,穿戴好衣物的夏霖桀轻轻抚摸兆竹的睡颜,又开始了新的一天的忙碌…

“夏霖桀今天去干什么?”在早膳时,兆竹看着迟襄出乎意料地在自己身边,对着他发出疑问。

迟襄面无表情地说道:“相爷怕夫人出府,所以让属下看着夫人。”

兆竹一下子就没有了胃口,放下筷子,说道:“他这是要软禁我么?”兆竹怒视着迟襄,见他毫无反应,只好气势汹汹地找上夏霖桀,但是…夏霖桀此时并不在府中,像是陪着段子款去了雅国的皇宫,一时间看着有些人去楼空的府邸,兆竹不知道为什么又有一种看着这里,即使美丽,但是那种漂泊异乡的感觉还是深深地刻在她的心上。她的眼神黯然失色,迟襄有些不高兴地给了兆竹一封信,说道:“这是相爷交给属下,说若是夫人不高兴,便将这封信交给您。”兆竹美眸流转,拿过书信慢慢读了起来……

迟襄看着兆竹看着书信的侧脸,昨日与相爷的对话便浮现在在脑际:

“相爷!你怎么了!?”迟襄脸色有些不好地看着同样脸色带着异样的红色的夏霖桀说道。夏霖桀将毛笔搁在一边, 摇摇头,像是要让自己的头脑更清醒些。“没事,只是稍微休息一下就好。”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夏霖桀的额间便沁出了汗水,迟襄再也按捺不住,着急担忧地说道:“相爷!若是身体有什么不测,我去传唤医师!”说着也不顾夏霖桀的命令直接叫来了医师。

当医师看着夏霖桀的样子,便有些了然,直到把完脉之后,有些委婉地说道:“相爷不用这样忍着,夫人在府上不是么?”迟襄疑惑:“这病还和夫人有关?”夏霖桀冷冷地扫了一眼迟襄,接着对医师说道:“有药便拿来,若是没有你便可以走了。”说着继续拿起笔来写着“静”字…从刚刚开始,夏霖桀便写了无数的“静”字….这些“静”字从一开始的笔法稳健,到后面一种浮华之气便愈加明显…一屋子都是洋洋洒洒的纸……

在医师回去的归途中,迟襄问道:“相爷这是得了什么病么?可有药?”迟襄面色有些着急,医师看了他一眼说道:“这病说好治也的确好治,说不好治,还真有它不好治的地方。只是相爷不愿意治,那么便没有办法了。若是不治,恐怕对相爷的身体的损耗会很大。哎…事到如今只好花在帮他补回来这一条路了。”说着医师摇摇头,转身就要离开,但是迟襄还是有些疑惑道:“相爷究竟得了什么病?!”医师头角冒出一些火花,显然是被这夏霖桀的贴身侍卫弄得有些火大,说道:“相爷正是中了媚药了!”说着两步并作一步地离开了,只留下迟襄一个人在风中呆呆伫立着…

“相爷!为什么会中这种毒呢?!现在先别管这个了!您…您还是去找小夫人吧!”说道后面也说不下去…对于男女之事,迟襄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让你费心了,没事的。”

……迟襄还要继续劝阻他,但是终究还是不了了之。之后的时间里,夏霖桀便一直再练字…

“怎么了?!”兆竹看着迟襄此时正在看着自己,出神地想什么事情…

迟襄低下头收回思绪,说道:“属下失礼了!”

“算了,跟我来吧!”兆竹把衣裙一提,兴致勃勃地向着夏霖桀所呆过的书房走去,一扫刚刚的阴郁…他不禁有些好奇相爷在信中说了什么…

兆竹一个人前进着说道:“夏霖桀昨天晚上都在做什么?去过了哪里?”迟襄迟疑地回答道:“相爷昨日在深夜之前都在书房,并没有去过任何地方。”

“是吗?”兆竹陷入深思,继而将手中的信的最后一句显示给迟襄看,莞尔一笑道:“信中夏霖桀说,若是我达到了目的,你就要全权听命于我!”

迟襄一愣,看过夏霖桀的字之后,视死如归般的说道:“属下遵命!”

听命于人(2)

兆竹虽然有些疑惑夏霖桀是在什么时候布下这场“游戏”的,但是此时玩心大起的她已经无暇顾及这一点了,看着手中的信上面的游戏提示说自己藏了一样东西在这个府邸,若是能够找到那个东西,那么迟襄就会听命于自己,就不会违背自己想要出去玩的意志了。

想到这里,兆竹已经把夏霖桀藏着的东西视为禁锢 自己的一个封印,她非找出来不可!

她熊熊燃烧起来的斗志连在一旁的迟襄都能够注意得到,但是由于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迟襄只好寸步不离地更在兆竹身后...

......................................分割线.................................................

兆竹来到了夏霖桀暂时的书房,昨日夏霖桀书写的“静”,曾经满地的狼藉已经被收拾完毕,此时阳光斜打进了书房,斜屏半倚,光影打在重彩的柱子上,有一种宁静之感...兆竹环绕着书房到处走着,看着纸上的一首小诗:

衰草连横向晚晴

半城柳色半声笛

枉将绿蜡作红玉

满座衣冠无相忆

兆竹从刚刚来到这里的路上就一直在想这首小诗,从诗中提取到一些信息,猜想着要自己找的东西可能是一块玉,颜色很可能是红色,但是这种毫无根据且混乱的猜测让兆竹有些气馁,这首诗到底有什么玄机?!夏霖桀还为了让难度更小一点,还在信的末尾加上提示:书房。这是在挑衅自己么?

但是竟然自己接受了这个挑战,便要把这个秘密解开!

她看着书桌上,一本军事著作摆在书桌的正中间,一叠宣纸在桌子的边上,看起来有书香墨色的感觉,让兆竹的浮躁的心便沉淀下来...她将信在书桌上展开,细细读了起来:“衰草连横向晚晴...半城柳色半声笛...半城柳色...半声笛...”兆竹眼中闪了闪,问道:“这个府邸的中心在哪里?”迟襄一顿,露出疑惑的神情,接着旁边侍候的侍卫上前说道:“在后院的一棵树上。”“带我去!”兆竹感觉好像有些说的通了:半城说明是在宅子的中线上,再次“半”之后,便是两个中线的焦点,若是在中线的“一半一半”那么这个“一半的一半”这种的分法在雅国似乎不是很重要,在兆竹在雅国的这段时间,兆竹稍稍了解了雅国的风俗。

......

不一会儿,兆竹和迟襄在侍卫的带领之下,来到了一棵树下,这个五人合抱的树,叶子繁茂,从远处看着,就像是一把大伞。

阳光打进树梢,斑驳的树影洒在地上,还有有些透过兆竹的眼睛放出异彩...

看着说道了兆竹有些激动地看着面前这个葱郁的树,一扫心中的烦闷,但是这些只是暂时,当她意识到说新的问题出现了:这棵树这么大,寻找线索的地方有些广:因为不知道线索在树上还是在树底......

她稍稍捏着下巴沉思起来:“接下来应该是下一句:枉将绿蜡作红玉...绿蜡应该说的就是这树木了吧?这已经暗合了...那么红玉是什么?”

她环顾四周,又在树木的周围走了许久...

什么才是红玉?什么才是红玉?

兆竹头疼地透过叶子看向天空,碧绿的树叶在阳光下真的像是一片质量上乘的玉,一些枝叶稍稍稀疏一些的地方兆竹都可以看得清叶脉...她眉头稍稍蹙起,沉思者...

什么才是红玉?兆竹再将诗呢喃一遍:“衰草连横向晚晴,半城柳色半声笛。枉将绿蜡作红玉,满座衣冠无相忆...”

“红玉......”兆竹呢喃着,一旁的迟襄从刚刚开始就一直看着兆竹一直在找什么?刚刚走近才看到兆竹在树底下一直说着“红玉”二字...就联想到昨日夏霖桀从外处得来的一块婴儿手掌大小的玉石,那个玉石在阳光底下是碧玉,但是在暗处的时候便是红玉,难道夫人是在找那块玉石?

他终于有些明白夫人和相爷之间的游戏了...可是为什么夫人会找到这里呢?昨日相爷是没有来过这里的,更别说在这边留下什么线索了...

不管怎么样,他还是不希望夫人找到玉石,如若不然,让夫人找到了玉石,那么恐怕自己就要听他的话做一些他不愿意的做的事情了...

迟襄忧虑的表情映入兆竹的眼中,兆竹眉目一转,便知道迟襄手中一定有线索!

“迟襄!”兆竹带着精明地眼神看着他,让他感觉到一种压力:“是,夫人。”

“你可知道相爷有什么玉石么?”兆竹为了得到更多的线索,已经将范围什么推到了“玉石”,不计较玉石的颜色...

迟襄没有想到夫人会问得这么直接,又不好撒谎:“...是。”思虑片刻只得回答:对于半个主人,他还是没有办法撒谎。

兆竹嘴角勾起,威压问道:“在哪里?”想不到夏霖桀会忘记迟襄这个关键人物,贴身侍卫可不是白当的,若是迟襄都不知道,恐怕就更少人知道了...

迟襄面露难色,跪地请罪,说出实情:“属下这个确实不知!”

短暂的静默...兆竹出乎意料地说道:“好吧!那我就自己找好了。”

看着天空,兆竹有些头疼:“红玉...什么是红玉呢?”

(这章中的一首小诗取自《第三十八个夏至》的歌词,歌曲很好听,可以听一听的!)

听命于人(3)

她在沉思着红玉的事情,神思飘到另一处...眺望着外面的景象...

红色的砖瓦在阳光底下熠熠生辉,像是红玉一般...“难打这就是红玉?”兆竹看着面前的景象,又环顾四周,觉得没有比面前的景象更适合“红玉”二字了,所以,便也看着夏霖桀的诗:

衰草连横向晚晴

半城柳色半声笛

枉将绿蜡作红玉

满座衣冠无相忆

“难道玉放在屋顶上?”兆竹想出了这个退推测,算是有了第一步推测。因为无法确定具体方位,兆竹只好从夏霖桀所在的书房开始找起。

“我们回去吧!”兆竹将自己的目标再次转移到夏霖桀所在的书房,一方面有些佩服兆竹的推断力,另一方面又在担心若是玉石找到了,那么自己就恐怕凶多吉少了。但是他对兆竹的佩服也只是短暂的一段时间,直到兆竹要他们上房揭瓦,这种短暂的佩服也就随之崩塌了...

兆竹要求他一个人上去一块一块地掀开瓦找玉石,这种方式真是一个累人的活,但是他可能是因为太了解夏霖桀了,知道他没有将东西藏在屋顶瓦片低下的习惯,所以一方面是为了兆竹的命令,另一方面是为了拖延时间,他一片一片地细心地找着.......

兆竹命下人摆着一些精致的糕点,在阳光晒到的地方一边吃着点心,一边欣赏着瓦片被一片片地掀起来....若是这了没有,怎么办呢?

但是很快她就不想了,反正今天她的时间还是挺多的,无聊得紧,自己爱看的书没有多带,所以弄得现在只能看夏霖桀的书,不过所幸 的是夏霖桀的书都是合自己的心意的,而且都是很难找到的古书,所以她此时也命人拿来,细细读了起来.......

这样兆竹折腾了将近半日,迟襄看着兆竹没有注意到自己,所以一个瓦片掀了两次,将自己的速度减缓了下来......不知不觉,兆竹有了些困意,不久便斜靠在椅子上,一手撑着头,慢慢进入梦乡.......

迟襄有些迟疑,眼神示意侍女去那些保暖的毯子给兆竹盖上,侍女领命,将兆竹安顿好之后,迟襄便自顾自地坐在一边,俯瞰整个府邸...相爷会将玉石放在哪里呢?

兆竹约一刻钟便醒了,因为睡姿不良便直接恍恍惚惚地进了卧房,寻找玉石的事情自然而然放在了一边....

迟襄自然也是卧房外等候着...相爷什么时候回来呢?看着时间应该快了吧?

不多时便有使者来了,并不是迟襄期盼的夏霖桀派来的人,而是只接说是要见兆竹,迟襄说:“夫...她此时正在休息。”那使者微微一愣,连忙说要告辞,也不说什么目的, 也不知道是何方神圣...迟襄默默记住他的样子,这样专门避开夏霖桀,而专门来找夫人的,不可不谓居心叵测!

...................................分割线............................................

兆竹没有想道一睁开眼,夏霖桀便在自己眼前,她反应到的第一件事就是:今天就这样过去了,什么事情都没有完成...

“你信上说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夏霖桀没有想到兆竹第一句话便是这句,带着娇憨的朦胧睡意,使得夏霖桀心中泛起一阵涟漪...

夏霖桀难得勾起唇,第一次那么明显地显露出真实的愉悦的表情,让兆竹也是微微一愣:若是夏霖桀有孩子,那么一定很好看!

他起身说道:“我带你去找?”看着此时黄昏,加了一句:“时间刚刚好....”

兆竹不明所以,但是也直接下了床....

稍稍整理一下衣服妆容,兆竹随着夏霖桀来到了夏霖桀的书房:与中午的景象不同,阳光打在书桌上,便能够看到桌上一阵耀眼的光晕,等到走近了才发现是夏霖桀昨日将玉石嵌入木桌上...她睁大双眼,看见正是一块发着一种纯正的碧绿...“真美!”兆竹看着玉石感叹道。

夏霖桀将玉石取下,放在兆竹手上,兆竹有一瞬间看到了阴影下的红玉,再次惊讶得睁大双眼...

“现在知道那首诗的含义了?”夏霖桀看着兆竹,眼中含着和此时的阳光一样金色的颜色...

兆竹没有想到真相竟然会是这样!真正听命于人的是自己,从一开始自己的游戏就是没有胜算的!想到这里,心中再次气氛被夏霖桀耍了,但是另一方面又是感动夏霖桀为了自己,心思细腻到这种程度,这种对于别人来说是一种无所谓的游戏,但是却是让她真正感受到了游戏的欢乐。这一天虽然就这么被打发了,但是到底来说,兆竹还是挺满意的...

“你好奸诈!”兆竹不满地说道:“我若是有机会知道真相,那也只能够在傍晚寻到,这个时候还有什么有趣的事情?!”

夏霖桀说道:“若是你猜到一点,那么这个游戏就算是你赢了...可是好像听说某人只是在上房揭瓦,并没有注意到内在的东西...”挪揄之味甚浓...

兆竹不满地哼哼两声,随后还是被手中触碰即升温的美玉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力...

夏霖桀看着兆竹像是小孩般享受这一天,会心一笑...也不枉自己找的玉石...

难缠(1)

兆竹和夏霖桀在尹祀呆了几天之后,便开始向着北方行进,六国峰会很快就要开始了,所以一刻也不能够停歇。虽然兆竹在那次晚宴上让不同的人起了不同的心思但是都出乎意料的平静。二皇子雅槐叔或多或少还是可以理解,但是其他人呢?就不得而知了...

兆竹和夏霖桀二人还不知道他们将要面临的事情还有多少,但是无论如何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

来到尹祀这么久,兆竹还是第一次看到雅父,雅父看起来很是高兴,让兆竹有些无法理解,当即挪揄道:“看你这么高兴,难道是因为我要走了?”说着摆出衣服很不开心的样子,雅父慌忙地说道:“不是的!我是来送你的!”雅父看着兆竹眼中熠熠生辉,被他看得心里有些别扭,她只好收起和雅父玩笑的心情,说道:“你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这么高兴?”

雅父看着她,眼中含着笑意,说道:“这个嘛,我不告诉你!”说着,也不顾兆竹加深的疑惑的表情,只是自顾自地掏起自己的衣服,像是要找什么东西给兆竹。兆竹知道他的身体虽然小,但是他的衣袖却是装了不少东西.......

“就是这个!”兆竹睁大双眼看着躺在雅父小小的手心上的一粒红色的药丸,看起来现实血液的鲜红色,让兆竹有一些不舒服,眉头稍稍蹙起:“这是什么?”她问道。

“这是从商祺口中吐出来的,我觉得会是你的血,所以就给你带来了,这里的传说是商祺若是吐红,那么吃下这个珠子的时候,自己心中许的愿就会实现了!”兆竹知道商祺是吸了自己的血,救了自己的性命,不过这么多天过去,练出了这个丹药,不得不让兆竹渍渍称奇。

“所以我专门送过来给你的!你若是想我的时候,想要见我,在心中许愿然后吃下,就能够见到我了!”

兆竹将红色的药丸藏在自己的袖口,点点头说知道了...两人又说了些各自珍重的话,直到迟襄让兆竹回到马车当中,两人才依依惜别....兆竹看着雅父,心中虽有不舍但是却也是无可奈何....而雅父似乎眼角闪着泪花...原来孩子还是孩子啊!受不得离别的忧愁....

.............................分割线........................................

“怎么了?”夏霖桀看着兆竹闷闷不乐的样子,问道。

因为雅父害怕见到夏霖桀,所以刚刚夏霖桀一直都是在马车上,没有去打扰他们,所以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是有点伤感罢了...”说着兆竹靠在夏霖桀的膝盖上,把他的腿部当做枕头枕着,闭上眼睛,静默下来...

夏霖桀知道兆竹此时需要的是有人能够陪着她.,所以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不说话......

马车一行有震国军队和雅国军队,雅国军队在尹祀重整,带队的只有雅言,还有几位朝廷重臣。

不知过了多少城邑,也走了约三天,便看到了很多美景:一个环境优美,带着浓重的青草香味的平原,还有风拂过,一起一叠叠麦浪的美景...

这些都是在路上看到的不同的景象...雅国的地形是商丘平原相间分布,但是总体来说还是比较低缓的。但是走了这么多天的路,就是没有碰见一座城邑,所以也没有在客栈休息一宿,可以说是马不停蹄地王白国赶...这样的结果就是兆竹一行人都明显感受到气温下降,衣服也在前往白国的马车上越加越多...

这一日,两队人马在一处荒凉的草地上打算扎营休息一晚上,带待到帐篷,在雅国的安排之下,大好之后,时间已经是办完了,兆竹看着在黄昏的光晕打在自己身上时毫无温度,让兆竹有些心生不安,问雅言,道:“这个地方叫什么?”雅言回到道:“这是雅国境内的比较偏远的地方,名叫‘离歌’,传说这里曾经有一个美丽的女神爱上了一个人间男子,私自下凡与那男子私定终身,但是到最后因为违反作为神人应该要做到的义务,所以在这里被迫分离。那女神因为绝望而诅咒这里,听说在这里经过的夫妻,都会死掉一方。这也是为什么这里荒芜的原因...”雅言滔滔不绝地说着...让兆竹听了不知为什么心里一慌...但是想来雅言不知道自己和夏霖桀是夫妻,才会这样毫不避讳地将他们带来了啊?

她强打起精神:自己也不觉自己和他是夫妻,所以两人应该都不会有事的...

这样安慰着自己来让自己心中的不安能够稍稍安分一些...

难缠(2)

这一天晚上显得异常的安静,黑暗是没有声音的,有人畏惧黑暗中的声音,但是真正的恐惧源自于没有声音和尽头的黑暗。而此时就是这种黑暗。除了帐篷和马车内有一些微微的灯光,但是与这黑夜相比,这火苗很快就会被压下去了....

兆竹向外看,兴许是傍晚雅言的话,让她觉得胸口烦闷,但是也在一边安慰自己,过了今晚,离开这里就好了。

夏霖桀走进马车,自己在和段子款商量事情到这么晚,原本以为她早就睡了,却看到她无法入睡,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怎么了?”因为夜深了,夏霖桀只好压低声音说道。兆竹一阵恍惚,又不愿意多说,只是一个人掀过被子闷头就睡了。

夏霖桀无奈,只好和衣睡下...

兆竹在被窝里蜷缩成一团,夏霖桀过来拥住她,她也只是安静地让他抱着。细细想来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恐惧那个传说,还是和自己之前那个梦有关吧?那个梦境那么逼真,那么荒唐,但是却是让兆竹印象深刻,至今无法忘怀...听着自己的胸膛的声音,兆竹渐渐进入昏睡...

.................................分割线......................................

一夜之间什么东西都变了,兆竹不知道为什么除了自己之外,全马车的人都进入了昏睡,日晒三竿了还没有起。今天一大早睁开双眼就看到夏霖桀放大的俊脸就感到吃惊了,但是真正感受到异常的是全车队的人都进入了昏睡...

她感到什么事情要发生了,但是为什么只有自己是清醒的?!

她环顾四周,根本没有办法叫人帮忙,而自己又不懂得医术,所以这时候也只是束手无策。正感到消极是时候,她下意识地碰到了自己放在胸口的红药丸,想起昨天雅父说的话,不论是真是假,此时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她回到夏霖桀的马车,看着夏霖桀,夏霖桀躺在床上,还是保持着抱着自己的姿势,睡颜安详,兆竹看着这样的他,突然觉得夏霖桀在睡觉的时候,也是难得地温柔。但是马上就收敛了神思,坐在夏霖桀旁边,心想可能雅父过来还是需要点时间,所以自己还是在马车里等着他好了....

准备完毕之后,她一口气将红色药丸扔进自己的口中,心中祈祷着:雅父你快点过来。

渐渐的兆竹就觉得意识有些渐渐模糊了,陷入了完全的黑暗....

.................................分割线......................................

“兆竹!”夏霖桀紧张地看着至今未醒的兆竹,有些担心地唤她的名字,但是好像没有用。昨天晚上就觉得有些奇怪了,为什么她昨天闷闷不乐...到了半夜的时候,他感觉到兆竹的体温正在逐渐下降,此时已经是冰冷的了!

天一亮,他便将兆竹用棉被一裹,便带着她去找了医师....

难缠(3)

这里是哪里?

兆竹清醒的时候看着面前的景象,金碧辉煌的宫殿,是怎么回事?兆竹头疼着支撑着身体起来,但是却是让自己的身子感到疲惫沉重。她揉着太阳穴,感觉自己的手指都是疼着的......可以说是僵硬着的。

“你...你醒了!?”一个看起来像是上了年纪的老嬷嬷惊讶地看着她,像是看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

兆竹下意识地点点头,想要说道:“夏霖桀他们怎么样了?”但是话还没有说出口,那老嬷嬷便老泪纵横地向外奔去...兆竹只好在心底默默地说道:“莫名其妙。”但是接下来看到的人确实自己怎么也想不到他会出现在这里――雅无殇。

“你醒了?!”雅无殇看起来很高兴,兆竹转念一想:可能是因为这次出现的意外,所以对自己表现的很熟络吧?这样一想,便也是礼貌性地点点头。

“你渴不渴?”雅无殇也不等她回答,直接倒了杯水给她,兆竹惶恐地接过杯子,但是在接到杯子的一瞬间感受到一种违和感,但是却是不知道哪里奇怪了,只怪自己多心了。兆竹润了润嗓子,说道:“谢谢。”

但是话一出口,自己就被自己吓到了:这么沙哑的声音是怎么回事?

兆竹问道:“我是不是睡了很长时间?怎么感觉身体到处都不舒服。”雅无殇道:“是啊!你还是好好休息一下吧!等你再好一些我再来看你。”说着拍了拍她的手,离开了。

兆竹被他最后一个动作弄得愣了半响,但是还是将自己胡思乱想的心情收拾好。便倒头休息了....

在浑浑噩噩的睡梦当中,她感觉到那个老嬷嬷在自己的床前哭泣,好像很伤心。即使声音压得很低,但是兆竹还是能够感受到她的伤心...过了一会儿,哭声便消失了,而兆竹则沉沉的进入梦境。

...........................分割线............................

“雅父!”兆竹再次醒来的时候,看到雅父在看着自己,但是眼神却是有些躲躲闪闪,有些生疏。兆竹已经习惯自己有些喑哑的声音,所以也就不奇怪自己的声音有些不同。

“呃...嗯!”雅父懦懦地答了一句。

“你怎么了?难道夏霖桀他们出事了?”兆竹将雅父这一串的有些异样的举动弄得有些心情不安,所以有些害怕地问道。

“他们没事。”雅父据实说道。

“那你为什么像是做错什么事情一般不敢看我?”兆竹问道:“难道看到我不高兴么?”

“不会啊...”雅父依旧没精打采地说道。

雅父这副样子有些让自己感到有些不悦,但是也不好说什么?只好强坐起来想要出去走走,但是出乎意料的是,自己每次动起来,骨头都疼得厉害。一旁的嬷嬷看着自己,眼中的情绪说不清道不明,但是兆竹也没有过多的在意,现在她关心的是自己这身子到底怎么了...

兆竹在老嬷嬷地搀扶下下了床,她在离开了床,走到外面来,才发现这个地方奢华得有些不像是接待外宾的处所,一时间有些讶异...

雅父请辞,兆竹知道他今天有些问题,但是却也不能过多地说些什么?只得让他离去...

外面此时已经是正午,阳光和自己初来之时那样明媚温暖,兆竹坐在花园之中,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老嬷嬷带着一个披肩挂在自己身上,仿佛是冬天,但是自己也出奇地不觉得冷...

从自己醒来之后有太多的事情感到奇怪,这种违和感到底是什么?

她斜靠在贵妃榻上,闭上眼假寐,手扶额...

嗯?兆竹感觉到抚着额头的手,手指纤细细腻,一点也不像是自己的手,自己的手因为上过战场,早就有一层薄茧,又怎么会有这么娇嫩的手?

摊开自己的手。在阳光的照耀之下,兆竹的脑袋进入一阵的混乱的状态,一种大胆地猜想和理性在互相打斗着...

她知道只有一种方法能够证明自己的猜想...

“拿镜子来。”兆竹斩钉截铁地说道。

但是那老嬷嬷却是一副踟蹰不行的样子让兆竹莫名地感到不安,只能大声说道:“去拿来!”

她此时内心地恐惧让她变得有些不像是自己...

难缠(4)

“怎么了?”雅无殇“偶遇”过这儿,看到兆竹在摸着自己的脸,像是在小心翼翼地确定着什么...

兆竹看见过来的雅无殇,便上前去,说道:“为什么他们不给我镜子?!难道是因为上次我撞了你?所以你要这样对我?”兆竹明明知道这种可能性很小,但是她仍是抱着这种感觉渺小的希望,希望真是如此。她摸着自己的脸,这根本不是自己的脸。虽然看不清自己的样子,但是她知道这绝对不是自己的脸!

雅无殇只是有些悲伤地看着她,像是透过她看什么人似的。兆竹有些恼火,但是没有办法,现在是在雅国,她总不至于太过,所以马上就镇静下来,稍稍行了一个礼,便退下了。说是退下,也只是漫无目的地在这宫中走着,她想要出去,想要找到夏霖桀他们...

雅无殇看着她的背影,长叹一声,说道:“若是她要镜子,便给她。”说着向着兆竹反方向的地方走去...那老嬷嬷惶恐地鞠了一躬,应了声是。

................................分割线...................................

这一边也是乱了套:“兆竹”昏迷不醒,身子越发僵硬,若是没有那气若游丝的气息,几乎让人觉得她已经死了...医师也是束手无策,说道:“这病突发在半夜,让人怎么也想不通,像是着了什么魔道似的,灵魂出窍了吧?”

医师看似无心的话,让夏霖桀却是留了心,满屋子的人都看着兆竹,段子款同情地看她,俱酒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她,雅言沉默...

这种窒息感几乎是宣判了兆竹的死亡。但是夏霖桀是不会就这么放弃地。他冷静地说道:“给我一匹马!”但是在场的人都是聪明人,段子款率先说道:“你疯了么?若是你擅自脱离队伍,那怎么还可能追得上?!那么六国峰会怎么办?!”

夏霖桀没有说话,只是沉睡当中的兆竹打横抱起,走到了马车取了路上的必须用品,还有一些温暖的皮裘,将兆竹牢牢地裹着,像是一个放大版的婴儿一般,只露出一个脸...而自己也披上了厚厚一层衣服,随后找到了自己的马,将兆竹用绳子绑在自己的胸前...

这一连串的动作让段子款等人面色惊魂未定,段子款提醒道:“夏霖桀!你若是这么走了,你可知道回国之后会造成什么局面?!”

夏霖桀说道:“我会回来的!”说着勒马离开了...段子款等人看着夏霖桀的这个行为,眼中的神情各异,可能段子款的是一种不可置信:为了一个女子而放弃更重要的东西,而俱酒这是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们,而雅言则是露出了担忧的神情...个中原委可能只有当事人最为清楚了。

另一边兆竹到处在找夏霖桀等人,但是没有找到任何震国的人,即使宫中侍卫都是很恭敬地对着自己鞠躬,没有阻止自己,但是兆竹在路上碰见的宫女却是用一副“见鬼了”的样子看着自己,让兆竹心中更是惶恐。但是已经不再想这个了,此时她更害怕的是自己被遗弃在异国他乡...为什么什么认识的人都找不到?!除了雅父,恐怕没有人会给自己一个解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雅父和这件事到底有多大的关系...夏霖桀是不是此时也正在找自己?!

这一连串的疑问,越问自己,内心就愈加空虚害怕...她脚上的鞋子早已因为走得太匆忙连在什么时候丢了都不知道。此时没有鞋子,赤脚走路的她,双脚早已走出了水泡,用各种贵重的发饰盘起的头发也被她丢弃了.......

她这样一直在宫殿各处找人,想要出宫找人,尽管士兵们没有阻止她,但是却没有一个人帮助她...当她再次站在那棵树下――在接待外国使者的府邸的中心的那棵树,她心中的一点点希望就这么泯灭了...

当雅无殇派人 将她带回来的时候,她已经因为疲惫入睡。他看着满身伤痕累累地她,一抹痛惜闪过眼底...在他眼里,那个少女是一个清秀的女子,不似兆竹那样美得惊心动魄,但是那双眼睛却是和兆竹相似:特别是当那双眼放出幸福的光芒的时候...他也许就是这样认为的吧?!

此情可待(1)

像是一些都顺理成章一般,兆竹在醒来之后安心地接受着自己这个心的皮囊,至少外表看起来是这样。该吃的吃,该睡的睡,一些都还是原来的样子,像是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般。

而兆竹也在这两天时间慢慢熟悉了身边的人,比如一直服侍自己的老嬷嬷――李林玉,是这个身体的乳娘,是看着这个身体的主人长大的...而现在这个身体的主人便是雅国国君的原配夫人,也是从小一起长大,可以说是青梅竹马,名叫宛思,她的身份是重阳王的独女,但是重阳王一脉已经断绝,只留下了宛思...

宛思与雅无殇成婚已有十多年了,但是宛思却是没有怀上过雅无殇的孩子,这不免有些蹊跷...但是雅国上下都知道雅无殇最为宠爱这个皇后,对于她的请求可以说是从来没有拒绝过...只是在五年前的元宵的晚宴之后,皇后却是沉睡不起...一直到今天...

兆竹还想要追问宛思皇后当时的情况是如何的,当时却被李嬷嬷给阻止了...因为雅无殇此时出现在宫殿中...

雅无殇镇定自若地进来,对兆竹倒是相敬如宾,这让兆竹稍稍安心。她看着做砸他面前的男子,说真的,从他身上几乎直接可以看到雅父长大时候的样子,他们果然是父子,而兆竹也是因为雅父的双眼像是小鹿般清澈纯净,所以格外疼爱他。而这样的眼睛,雅无殇也有。总是能够从他的眼中看到一种悲天悯人的感觉...看到他的眼,兆竹没来由地会心软...

“这是给你的。”雅无殇将一个小盒子放在兆竹面前,嘴角微微含着笑意,看起来心情不错。

兆竹打开那个小盒子,里面安放着的是第一次和雅无殇见到的时候呃那只蝴蝶风筝,不过这个是用碧玉做成的罢了。不过看看起来却是逼真极了...

“很好看,谢谢。”兆竹勾起礼貌而又刻意疏离的笑,使雅无殇的眼中有一丝受伤,蓦地让兆竹心再次软下来。但是这次兆竹却是觉得着只是这副身子原本的主人才会有的感觉,自己不会有。这样一个心悸,让兆竹发现一个问题:宛思皇后如果只是沉睡的话,那么她的灵魂是不是还留在这副躯体当中?不然她不会有那个心悸的感觉。如果能够将宛思皇后召唤回来,那么自己就一定能够痊愈了吧?!

兆竹这样想着,脸上却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她主动站起来,离开了位子,而那个碧玉的蝴蝶也孤零零地落在盒子当中,像是已经死了一般,找不到天空...而雅无殇的眼,也倏地变得深沉起来...

..............................分割线...............................

夏霖桀马不停蹄地向着雅国的过度尹祀出发,那里雅父应该会很愿意帮助她,而其他对兆竹有心的人也会,比如那天在晚宴上可以掩饰的雅无殇...

他看了一眼怀中的兆竹,兆竹此时的身子慢慢开始僵硬了,脸部也开始变得苍白...长睫覆下,却是没有温度,没有跳动...

夏霖桀一咬牙,便快马加鞭地往尹祀跑去...

而与此同时,在夏霖桀的正空上,高高悬着的鹰却是看着他们的一言一行...

“他就要来了!”一个带着沙哑的声音说道:“无妨,出动一些人,不要破坏那女子,其他的,随便处置。”黑暗中的男子发话,话语中没有任何感情...

“是!”那个沙哑的声音,明显有些兴奋,嘴中嘟囔着:“我的鹰们可是好久没有吃到人肉了!”

而此时正在风雨兼程的夏霖桀还不知道他将要面临着什么......

此情可待(3)

兆竹临近进入梦乡之际,突然想要问一问身子原本的主人宛思到底有没有活着,因此,她只是一直在对着沉寂在现在身体中的某处的灵魂对话:宛思皇后,如果你活着,请给我一点提示,我希望你能够帮助我离开这个躯体,我不属于这里...作为回报,我答应帮你找出那个害你的人。所以,无论如何请你可以听到我的召唤,倾听我的心声,出来见我一面吧!

兆竹心中怀着一种希冀进入了梦乡...夜此时已经深了...万物俱静,只看见竹影打在窗上,显得格外静谧...兆竹没有了夏霖桀的怀抱,内心不习惯,很难以入睡,只能在心中一遍一遍祈祷...不多时,便沉沉睡了过去...

...夜渐渐深了,但是也慢慢开始显得不安份起来...

突然,兆竹惊醒了,毫无预兆的...

四周还是一如既往的黑,只有外面的光打进,但是兆竹却是看到了屋子角落的一抹倩影...她想要张口说话,但是却发现自己一点都没有办法动,连嘴也无法张开...到底是怎么会是?!

她看着黑暗中的轮廓,想要再次确认是不是自己看花了眼,但是,在怎么看,也无济于事。兆竹像是俎上鱼肉,看着她...兆竹清楚的知道这么晚能够出现在这里的人,非等闲之辈,但是她却搞不清楚她的目的...

已经过了一段时间,却是没有任何动作,兆竹的心也安定下来...她的视线还是定在那女子身上,好奇地想要知道她到底想要干什么...

正在想当中,耳际就传来一阵哭泣地声音,感觉就是从自己身上发出来一般,兆竹瞳孔骤缩,怎么可能?!她转向那影子,那女子竟然在拭泪!

难道?!

“你是谁?!”兆竹在心中发出了疑问。

那影子的双肩一震,停止了哭泣,只是站起身来,回答道:“宛思。”

兆竹听到的“声音”是从心底发出的,所以外面的侍卫都听不到。

兆竹听到是宛思,稍稍有些安心,而那个影子也感受到兆竹的变化,两人默契地了解到各自的心中在想什么...

“你是不是还活着?”兆竹问道。

宛思一顿。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心中溢出的苦涩却是让兆竹清楚地知道了答案...“你...死了?”兆竹迟疑地问道...

宛思苦笑道:“原本只是沉睡了...只不过因为你的到来,所以,我的生命迹象就越来越小了...如果你能够早点离开,或许还有可能..只是...”

“不要告诉我不可能!”兆竹的气势让宛思一震,只听到兆竹继续说道:“我本身的身子我已经习惯了,我不要你的身体!如果你能够告诉我怎么离开,我承诺一定将你救活!”

宛思听到她这么说,一怔,随后问道:“你是因为那个叫夏霖桀的人么?”兆竹一愣,疑惑地问道:“为什么这么说?关他什么事情?”宛思轻笑道:“你说呢?”兆竹此时的心漏跳了一拍,像是被人发现自己最深的隐私,说不清道不明,值得哼哼道:“我还没有达到我的目的,又怎么会那么容易放过他?!”

宛思知道兆竹内心的矛盾,却也不好说什么?只得意味深长地说道:“若是找到了,i嫑错过了。”

兆竹被她说的心烦意乱,只得转移话题道:“别说这个了,话说你不恨我么?毕竟我也是害你的人...”

宛思轻轻摇头,说道:“那只是你不小心着了他的道了。”

“他?”兆竹说道:“是雅无殇?”

得到宛思的肯定之后,兆竹就更加不明白了,问道:“他为什么要这样?还有他是怎么做到的?我只是吃了雅父给我的一个红色药丸,醒来之后就是这样了...不对!那夏霖桀他们在哪里?还在原地?还是那只是我的一个梦?那我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兆竹慢慢地回想起过去的事情,却发现自己不知道从哪里开始是真的哪里是假的了...

感受到内心宛思的一种怜悯,兆竹肯定她一定知道一些事情...

“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宛思叹息一声,说道:“原来这些年他一直没有忘了我...但是却选错了方法...”

“其实那个出问题的是那个红色的药丸...那个红色药丸我虽然不清楚功用,但是看见你我就知道是转移魂魄了...只是如果是这样那么也就不能够说是为了我,而是为了我这个皮囊罢了...”兆竹听她说道这里,便知道这句话当中有很多很多的苦涩...她无法像是宛思般能够发现自己内心深处的想法和记忆...所以只得听她继续听她说...

她知道今晚是一个漫长的夜...

此情可待(4)

“我和无殇在很小的时候便相识了,不过那时候他只是一个不受宠的皇子。先皇有八个皇子,而他因为母亲身份低贱,且自己也没有什么才能,所以便被封地在一处偏远的地区。

但是我知道他只是大智若愚而已,他的才能从小和他一起长大的我是最清楚的了。那时候我的父亲,也就是重阳王很宠爱我这个女儿,我也从父亲那里学到了很多女子学不到的东西――兵法。我也经常和他一起讨论....然后像是理所当然一般,我们两个人相爱了。我的父亲重阳王也因为我的缘故而在背后成为他的助力。我的父亲的支持还有他本身的惊才绝艳,很快便成为王储有力的竞争人物...

现在想来,那时候虽然压力很大,我还又一次因为他被政敌围困而命悬一线,我怀着三个月的孩子,打马到另一处城邑寻找援军,结果就在那时候我和他的孩子便没了...这件事对我和他打击很大,我一直无法打开心结,所以到后来便 严重到无法怀上子嗣。无殇也感到很伤心,这件事也坚定了他的心要夺得王位的心,我记得他在我的床前,流着泪对我说道:‘我要为我们的孩子报仇。’那时候我们都哭了...无力而又痛苦...

虽然夺位的路程很艰难,但是那次是最难过的一次...

过了第二年,无殇便顺利登上了王位,但是满朝千疮百孔,他不得不靠姻亲来帮助自己巩固地位...

每次他娶亲,都会在我面前忏悔,不让我去看他的婚礼...我从一开始的悲痛欲绝,到后来的麻木。也曾经想要离开他,可是一看他的双眼,我无法做决定...奇怪的是过了三年时光,他的后宫已是充盈,但是却是无子嗣,于是朝中人开始议论王储的事情。先是有人对我请柬,我便问了他。

可是你知道他怎么说的么?

他半跪在我的面前,抱着我,头靠着我的腹部,说不想要别人的孩子,只想要属于我和他的孩子...那时候我的心中除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感动,便是一种沉重...那种为了天下,而将自己的夫君推出去...还要接受他和别的女人生的孩子...

我想要这就是一种悲哀。

可是即使他夜夜宿在我这儿,但是我却没有任何动静...于是朝中便有人开始建议换掉我这个不幸的皇后...

那时候无殇在书房摔了很多东西,但是在看到的时候化作一个受伤小兽的样子,悲伤地看着我...

从哪以后,我开始拒绝他见我,将他推到别的女子的宫中...果然...不久,便听说品贵人有了子嗣,不久就生下了大皇子...有了大皇子,那些人对我的后位便不再多言了...

当我疲于着宫廷生活之时,想着这一生或许就这样过了罢?!可是我的父亲重阳王却因为去镇压反贼而身负重伤,我迫不及待地去找他。只是,到最后都没有看他一眼....

我看着百草尽衰,也看清了自己的境遇:一个没有皇子,没有外戚支撑的皇后,会坐多久?!

看着外界的景象,我突然萌发了离开宫廷的生活。

当我想要向他辞别,打算离开他的时候,却不想自己便中了毒...”说道这里,她沉重但是也带着些许幸福地说道:“这些年,他却从来没有放弃,每天很累的时候都会在我床前诉说...可是...我不知道他会遇见你...不知道她会有用这个方法...”

她已是泣不成声...

兆竹心中亦是沉重...

再会(1)

兆竹黑着眼圈,面对着昨日虽然没有参加“聚会”的雅无殇,但是整个夜晚兆竹都是在听他的名字,因此现在坐在他面前,反而有些知根知底的意味,对他也不再那么礼让了...

虽然雅无殇惊讶于兆竹一夜之间对自己的态度的变化,但是同时也在担心她的身体:“你昨日没有睡好么?是不是不习惯?要不然换一个寝宫,你看怎么样?”

这么温柔贴心的话,再加上他那双如小鹿般带着怜悯与圣洁的眼,兆竹感觉到心中又是一阵酸涩难当,兆竹知道这是宛思在难过亦或是欣喜:对着自己念念不忘,但实际上却是对另一个女子说的话...

兆竹心中安抚着她,昨日虽然问出宛思也不知道如何能够帮助我,但是听说有一个专门的机构为了自己而设,好像是司忆社,可能那里会有她想要的一些线索...她幽幽的叹了口气,看着他说道:“可能是因为不大出去走动,身子有些懒散,想来是要去外面走走了...”兆竹想要得到宫廷中任意走动的特权,方便自己侦查那个叫“司忆社”的地方。没想到雅无殇竟然很是欢欣鼓舞,说着要带自己“出去”走走...兆竹有些失望没有达到目的,但是也只能够暂时礼貌地对着她点点头,算是应允了...

...................................分割线........................................

几日后,雅无殇在一个明媚的早晨笑着对自己说:“出发了。”虽然但是也只是感到莫名,后来才知道雅无殇是要来实现他的诺言。但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雅无殇的“外面”的界限,竟然有包括城外...她面对着一个温暖娴静的小庄园,还不时的有氤氲的木槿花香。兆竹一路上看到的美景更是无数:广阔的田间,农民在土地上翻弄着土地;泉水在山谷中发出叮咚的清脆的声响;山谷中,有鸭子在叫喊着,但是兆竹也吼了几声,但是却发现了自己的叫喊声余音绕梁,但是鸭子却没有回音...租入此类的景象...但是现在回望上下,却觉得离都城很近,若不是有着宫墙将这里的范围准确地标示着“外面”,兆竹几乎就要以为现在自己就在城内...想来是雅无殇真的为了给自己解闷,而故意绕了远路...不管怎么样,雅无殇到底是一个为人父、为人君的男子,果然就是心细如尘。虽然刚刚在赏玩之时真的很开心,但是看到面前的庄园,兆竹内心却有些局促不安,越往庄园里面走,越看得出这是个私人庄园,标准的夫妻式的住宅:这种娴静式大都是木质的,倒有些现实东瀛的古时建筑,里面一个不大的庭院中一棵樱花树直立与庭院中,满地樱花的红,暖了兆竹的心。接着便是看到一处露天温泉,泉水冒着氤氲的水汽,但是兆竹之后参观了很多房间,也没有看到哪一个是可以充当浴室的,最糟糕的还有似乎准备好的卧房也只有一间,整理得有些暧昧的气氛,与外面的清净有些违和..诸多迹象表明,雅无殇这是在很直接的要“自己”侍寝!她暗暗心惊之余,便开始在内心盘算着如何应对,毕竟雅无殇是和兆竹完全没有关系的人,而这个身体的主人却早就是他的人了!这可如何是好?!

正在想当中,雅无殇便拦起她的腰肢,很暧昧地说道:“要不要一起鸳鸯浴?宛儿,我好久都没有碰你了...”而环顾四周,也不知道侍从们一个个逃得干净了...

兆竹惊恐万状地看着他,看到他饱含情欲的眼,脸色有些苍白,忙捂着肚子,俏脸拧成一团,直呼“肚子疼!”便冷汗涔涔地逃往茅厕...

只留下雅无殇看着她的背影陷入深思...

再会(2)

兆竹坐在那树底下,她找了很久才发现根本没有什么茅房,刚刚自己的那个借口真的是漏洞百出,一时间有些有苦难言。

她叹了口气,想着,雅无殇一定知道自己不是宛思,而是别人,那么今天他这样摊牌,是要让自己彻底接受这个条件?想来想去只有这个可能了,而现在自己这样回去,便是成为他的枕边人这一条路了。

正在想着办法当中,便听到一个不男不女的声音说道:“原来娘娘在这儿,君上正在找您呢!”兆竹回过神来,看着他,一副谄媚的样子,但是兆竹知道他一定不简单,能够带出来的一定只能是心腹了。

兆竹琢磨着自己真的是在外面呆了太久了,便懒懒地应了一声,向着屋子中走去。

天色早已入夜,而兆竹越是靠近那个亮着的屋子,心中越是忐忑不安...但是想想,如果雅无殇真的深爱宛思,那么自己和她解释清楚,那么一定有办法的!想到这里,她只能孤注一掷地和他谈判了:利用他对宛思的爱...

屋子当中雅无殇早已经泡过温泉,一身素衣斜躺在床上看着书,看到“宛思”,便放下书籍,马上起身,牵起她的手,说道:“怎的去了这么久?身子没事吧?”兆竹对他的不追究有种厌烦,可能是现在这种氤氲暧昧的情景让他很是反感,而内心中的宛思有些不想见到这样的场景,所以也逃匿了吧?

想到这里,她只能直接地说道:“君上。”

声音之凌冽疏离让雅无殇有些受伤地看着她。

“我不是宛思皇后。”兆竹在他面前连“臣妾”之类的卑称都不用了,现在在他面前绝对不能够软弱。

雅无殇的眼光有一瞬间的狠厉,但是马上又恢复了平常的温柔,带着怜悯的眼光看着她,哄道:“宛儿,莫不是太累了?净说些胡话...我们还是早点休息吧?!”说着手却在解开“宛思”胸前的衣带...

“啪!”兆竹厌恶之情更甚,下了狠手重重地打开他的手,连退三步。

“为什么?!你明明知道我不是宛思皇后,为什么要让我替代她?!你到底是用了什么方式?!”兆竹有些崩溃地看向他,眼中的泪顺着眼角滑下,刺痛了雅无殇的眼。她一把将头上的簪子对准自己的喉咙,狠狠地说道:“如果你不放过我,我就会连同宛思皇后死在你面前!”她想好了,与其这样屈辱地冠以他人之名、享受他人的恩宠的活着,还不如现在让大家都不好过!

良久的沉默,雅无殇茫然地看着她,然后低下头...

兆竹趁他冷静下来之时,便想要对她晓之以理...

她放缓语气,说道:“宛思皇后她还活着,但是很是虚弱...如果再这样下去,我会取代她,她就会真正地死去了!你若是真的对宛思皇后情深意重,那么久应该想正确的办法,应该...”

“你住嘴!”像是猛兽在低吼,他重新看向兆竹,但是那严重明明是深重的恨...

他像是透过兆竹的眼看向另一个人:“你可知道我每日想要将你唤醒,没有一刻不在担心你!这么多年了,我每日对着你说话,可是你曾有一次回应我?!我以为纵使失了天下,还是有你陪在我身边!可是你呢?!从我开始坐上这皇位之后,便很少看见你笑了...你是不是不爱我了?!当医师说你的脉搏越来越弱之时,你可知道我有多害怕?!”一连串的质问让兆竹内心中有异样的感觉,她知道是“她”的那一部分的情感苏醒了...

兆竹知道胸口又胀又疼的感觉来自宛思,不觉红了眼眶,她温言道:“确实...她想要离开过你,没有一个女子会想要和他人分享自己深爱的丈夫...可是她却依旧这样做了。因为那是你想要的不是么?”

她主动靠近雅无殇,说道:“她的内心也在响应你的内心,但是却遭受奸人所害,而你找到了凶手么?这么多年,相信没有什么头绪吧?!为什么会这样,你为什么不好好想想,而是用这种错误的方法救她。你可知道她在夜里日日向我哭诉?!”

雅无殇一阵恍惚,一时间有些两厢无语...

“知道了...”雅无殇丢下这句话,转身消失在夜色当中...

再会(3)

很多时候,我们不得不相信命运,因为当我们所仰仗的东西,或是浓烈的爱情,或是彻骨的恨意,这些东西随着时间崩塌离析之时,出现的事物,无论好坏,或许只能够称其为“命运”。

当兆竹带着一种复杂的心情回到宫中,在漫无目的地在宫中寻找“司忆社”之时,听闻宫中有人来了――夏霖桀带着兆竹回来就诊了。

夏霖桀此时早已是疲惫不堪。虽然自己身上血迹斑斑,脸上的血迹将他绝世容貌掩盖,但是其气质卓然还是让守城士兵不敢耽误,将他放进城来。

夏霖桀之所以这样像是上过战场般惨烈,事实上虽然并未遭受士兵埋伏,但是其惨烈状况却也是过犹不及。那一日他路过一条清澈的小溪,正打算给兆竹和自己洗把脸,但是却是在水中的倒影中看到盘旋在上空的鹰。他这才发觉自己很可能被人监视了,现在的情况,夏霖桀也只能够往最坏的方面想。

无论如何,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将兆竹保护好,在确保她万无一失的情况之下,他才能全心全意投入到战争当中。用水洗了洗脸,他进入了完全的沉思当中。因为无法确定敌人何时进攻,那么就只有尽全力将兆竹裹得严严实实,看着兆竹像是裹了一个棉被般严实,但是他还是不放心,将自己的衣袍脱下又将兆竹裹了起来。如果一有什么危险,他可以将她抛掷到山坡下,至少还有一线生机。这种破釜沉舟的决心,也使他的心中不能够失败的信念加深,他无法看着兆竹这样被动,或是再次卷入什么不好的事情当中去。以她的姿容,这种感觉可能性几乎是百分之百...

虽然他这样釜底抽薪,但是还是一丝也不放松,马不停蹄地向着尹祀驶去...

想不到敌人来得很快,不过却不是人,而是一群群鹰...起初是三四只,但是后来熟练便停止在十只。想来自己的敌人便是这十只鹰了...夏霖桀不敢轻敌,将兆竹放在马上,自己站在她身边用随身携带的一个个地面对袭击自己的鹰。这种鹰双眼是血红的,脚也很是有力,只是一抓,他的血便开始往外冒。不一会儿,夏霖桀便知道这样下去毫无胜算,看着他们对自己的鲜血难以抗拒,那么...他将长剑以闪电般的速度向着一只鹰掷去,成功地将它击落下来。接着他便利用这只鹰的血,成功引下来不少鹰,十只鹰转眼间便剩下两只。血腥之气愈浓,终究还是抵不过诱惑,成为夏霖桀的剑下之魂...

一场战争下来,夏霖桀用剑强撑着身子,殊不知另一边有一个人正在痛苦得跳脚,对着十只鹰又是惋惜又是痛恨...

他来不及休息,他必须要快一点将兆竹送到尹祀,因此终于不眠不休地到达了尹祀,看到雅无殇和群臣,面色各异地看着自己,雅无殇吩咐将兆竹接下...这才沉沉地昏死过去...

这件事情一传十十传百,便到了兆竹耳边,她一开始是不敢相信,但是当看到满身伤痕累累的夏霖桀还有在一旁沉睡的“自己”(这种感觉有些微妙)才颤抖地去触碰脸上毫无血色的夏霖桀,泪落成行...

而雅无殇也没有阻止他们相见,这一点兆竹也很是感激,谢恩过后,便是开始商讨解决方案...兆竹之所以这么相信雅无殇不会伤害自己还有夏霖桀,是因为他说夏霖桀的执着,让他想起了自己和宛思...只称自己糊涂...

一切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兆竹在内心中祈祷一些变得顺利...

再会(4)

当夏霖桀缓缓醒来之时,便着急着“兆竹”在哪里,但是行宫中的侍者却因为语言障碍,不知道他要找什么。所以他一着急便起身,但是却站不稳,险些倒回到床上...

听闻夏霖桀那边出了些事情,兆竹连忙赶到现场,两人相视的那一瞬间,都有些怔忪。夏霖桀看着她,只觉得熟悉,但是外貌上,他却是从来没有见到过的...

兆竹只觉得胸口满满的有什么东西快要溢出,但是却赶紧收敛了神情,在一声声恭敬的“皇后娘娘”的声音中走到了夏霖桀面前。她尽量笑得像是皇后般完美,但是却是只能够含着泪看着他,久久不能够言语。夏霖桀在脑海中想着这种熟悉感是什么?只等主动说些什么...但是面前的女子,却只是含情脉脉地看着自己,让原本记挂着兆竹的心有些急躁,行了一礼,向她询问兆竹的消息。只见她流着泪,说道:“我就是。”震得夏霖桀无以复加...

........................................分割线............................................

兆竹用尽一切方法来证明自己说的是真的,但是夏霖桀只是冷着脸不相信她。直到雅无殇的到来,才将一切解释得完整..

雅无殇、兆竹还有夏霖桀三人同坐在一张桌子上,雅无殇开始了他的解释:

“朕与宛思皇后感情深厚,在六年前她昏迷之后,我就用尽一切方法将她唤醒,至于找出导致这件事情的幕后凶手的事情便交给了但是颇得我赏识的陈贵妃。但是似乎一直没有进展,而自己也致力于医治皇后,也渐渐不大理陈贵人着手查办这件事了。

朕贴出皇榜招募雅国全国上下的能人异士,那段时间朕除了理朝政,便是想尽办法将宛思皇后治好,只是这样的无用功我却做了近三年。直到三年前,有一位江湖术士名叫安息,用一种方式制作了一种转移魂魄的丹药。朕当时觉得很是生气,觉得他根本不能够像是医治好她,当时却是没有将他驱逐出宫殿。朕佩服他的才能,将他留在身边。他很能干,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还善于养鹰。也因为他的才能,朕的势力才更加稳固。”说道这里,夏霖桀目光一寒,双拳紧握,但是却是冷静地不发作。雅无殇自是看到了他的样子,长叹一声,说道:“让他在路上阻止你的也是朕,因为朕没有想到你会抛弃国中要事而来找她,当时只是觉得不能够将已经醒了的‘宛思’被你给带走...”感受到兆竹询问的目光,雅无殇有些无奈地说道:“兆竹一定知道我们第一次相见的时候...你那样子让我回想起宛思那时候也是这般...你身上有她的影子。和你分开之后,朕回去之后,觉得或许你可以...”

“那你是怎么做到的?!”兆竹有些激动地看着他,想要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回到宛思皇后的身体中...“还记得雅父给你的红色丹药么?”雅无殇问道。

兆竹一时间不知道为什么会扯到雅父身上,怔忪了一会儿,说道:“记得。那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雅无殇苦涩地笑了笑,说道:“雅父这孩子为陈贵妃所出,这些年朕很少去在乎他,只觉得亏欠他。他也曾在我面前提起你,想要你成为他的母亲...”兆竹一愣,鼻尖有些发酸:“所以他就联合你对付我?”这句话多多少少带着一些哭腔,更显出她内心的悲伤:那那么喜爱那个小皇子,却不想他却这样...

“不是的,我骗了那些说辞...”愧疚之下,他这句话只用了“我”,没有用到“朕”,这是用父亲的口吻说的...

“即使我拿了那颗红色药,那有怎么样?我不曾吃掉它!”在夏霖桀没有回来之前,她的确有些迷惘混乱,但是一切以夏霖桀的出现作为终点,自己的世界再次回到了正规...

“谁说那颗丹药用来吃的?”雅无殇目光有些尊敬的回想起安息示范给他看自己的还魂法,他的内心也是难以置信,但是也因此对于如何使用“还魂丹”还是了解的,他继续说道:“那颗还魂丹是利用人的体温融化,然后开始起效。”

一席话下来,兆竹和夏霖桀皆是一副震惊的样子...

日影西斜...快要入夜了...

混乱(1)

兆竹看着自己的躯壳,往她的胸口探去,但是意料之中地没有了红色的丹药。她突然想起雅无殇说的话,那位叫“安息”的怪人,好像很生气夏霖桀将他的鹰给杀了,所以作为这件事的处理关键,当然就选择了在旁看戏的姿态,让宛思皇后的魂魄得以存活下来。剩下的便只称不知,让兆竹和夏霖桀甚是不悦。只能够坐在这里,想着计策。而雅无殇到底是一国之君,并不是每一日都可以见到他们,所以这一日只剩下兆竹和夏霖桀两人对峙着...

“谢谢你。”这是夏霖桀来到这里这么久,两人第一次可以这么平静认真地说话。因为夏霖桀的身体还受着伤害,而兆竹现在在外人眼里为“宛思皇后”自然是不能够太久地和其他男子相处了。

因此这一日,兆竹便“奉旨”来到夏霖桀处,此时光天化日之下,嫌疑就少了些。

夏霖桀轻轻轻轻叹息,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他垂下眸子,说道:“现在‘你’现在还昏迷不醒,雅国国君也只是用宫中的医师让她的身体正常运作...可是若是再迟些,恐怕对你的身体伤害很大。”

兆竹心中一阵恐慌,那个躺在床上的娇憨睡颜,让兆竹心中一动,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两人静默一阵,兆竹说道:“宛思皇后曾经说过‘司忆社’也许能够帮助我们,但是我来到这里之后一直找,但是却没有思绪。之前雅无殇也没有提及‘司忆社’让有或多或少有些在意,按理说这么重要的部门他应该不会忽略的。”

“那么就有两种可能,第一是雅国君王没有想要将宛思皇后救醒,笛儿便是他根本就不知道有什么‘司忆社’。”夏霖桀替兆竹说道。

兆竹苍白的脸,陷入深思,良久说道:“我相信雅无殇是不会骗我的。”她想起那个夜晚他将他内心的魔怔告诉了自己,内心的痛苦直击兆竹的内心。所以她相信人类直接最直接的情感,还有宛思皇后和雅无殇直接的感情。

夏霖桀看着兆竹,知道她的判断源自于她的妇人之仁,有些恼怒道:“现在不是你妇人之仁的时候。”兆竹被他说中,有些生气说道:“我就是知道。有时候女子的自觉也是可信的。”夏霖桀低头,紧握的拳头蓦地握紧,然后说道:“你是不是爱上那个君王,所以才以此维护他?!”兆竹有些哭笑不得,但是面上却是义正言辞的说道:“夏霖桀,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夏霖桀强压住心中一片冰凉,说道:“姑且信他,那么那个司忆社到底是是怎么回事?”兆竹将宛思皇后说的话说给夏霖桀听。夏霖桀听完之后陷入沉思。想来想去只有觉得问题出现在雅无殇这里。

“你相信雅无殇,有什么依据么?”夏霖桀还是把自己的问题问出了,他补充道:“就算他说的是有一部分是真的,那么宛思皇后如何得知司忆社,她的信息来源来自于雅国国君,如果不是他告诉她,那么还有其他人么?”兆竹被这么一问,怔住。脑中思绪万千,想来想去才知道雅无殇说的话中有很多漏洞,心中也生出怀疑。

她看着夏霖桀的眼,真诚地说道:“是我欠缺考虑了。”

夏霖桀听到她这么说,松了一口气,脸色也稍稍放缓了,他说道:“事到如今我们能够相信的只是彼此了。”两人相视一笑。

................................分割线.....................................

“他们会不会相信我说的话不敢保证,但是我说的话也算是真话了。”雅无殇坐在御书房的高位上,斜睨着位下的安息。

安息此时在白天,他可怖的外貌便显示出来:矮小的身材,背部畸形成了一个像是骆驼一般的背部,身穿着深棕色的衣服,但是破碎的有些不像样,手袖还有裤脚都已经泛白了。眼部有些突出,嘴角却是裂开直耳根...

“君上做的很好。”说着嘴角裂得更开了。“对了,那个女子的身子别给朕弄坏了,那可是一个绝好的皮囊。”

“那是!我...臣早就用了点药使她的身子像是在睡觉一般,生命机能爱是一般运转。”说道这里,他兴奋的双眼睁大双眼,让人害怕他的双眼就那么掉下来...

“很好,那么那些奴隶归你了。”雅无殇扶额挥挥手,安息就那样走了...

宽大的御书房只剩下他一个人。他嘴角勾起一个诡异地弧度,呢喃道:“宛思,你不该想要理我而去...”

脑海中想起他第一次牵起她的手,她脸上的温柔的笑意还有因为羞涩而泛起的红晕...她总是爱穿浅绿色的衣服,总是充满了生命力。还记得她怀上了自己的第一个孩子,那时候她看起来像是一个幸福的母亲,她的眉眼俱染上了笑意...还有第一次失去了唯一一个属于他们的孩子的时候...

之后便是看着自己登上皇位的时候,迎娶了不少女子。那时候她的笑总是有些面前,他看着她,也知道那个笑永远也没有到达内心深处。她看着新生的皇子,才会稍稍露出笑意,为了她这样的笑。他将那个皇子的亲生母亲安上一个罪名,赐死了她。那个皇子理所当然的到了宛思皇后的怀中...那时候她的嘴角才有一丝丝笑意。直到那位皇子的亲生母亲的亲信在偷偷看到皇子被发现之后痛斥皇后虚伪狠毒...从那以后宛思皇后便将她托付给其他妃子,眼中更添加了一种忧伤...他看着他眼中的忧伤,内心有些心疼,所以也不再那样做了,而是赏了不少金银财宝给她。但是她还是失去了那种光华...

混乱(2)

有时候人的欲望真的是一件可怕的东西当欲望超过了理智,再优秀的人也会跌入万丈深渊,这就是为什么总是有人说好人与坏人之间只差一步。

雅无殇便是这样,他太爱宛思皇后,到了最后便成了一种变态的爱。谁都不知道,包括宛思皇后本人,雅无殇为了她到底做了多少令人发指的事情,雅国不像是外表那样平静,暗底下不知道汹涌着多少不同的势力。

雅无殇与安息在御书房的会面的同时,夏霖桀和兆竹这边也迎来了两个不速之客。一个是一直对兆竹情有独钟的雅槐叔,另一个就是雅国太子雅安季是来看望宛思皇后,而雅槐叔则是来看望兆竹的。两人在来到这里的路上相遇,便一起来了。

雅槐叔早看到兆竹时眼前一亮,叹道:“真正的美人在睡觉也是美到极致呀!”兆竹在心中暗自腹诽,但是一想到他也是有一定的利用价值,随即启声:“可可惜再这样睡下去,恐怕只能成为一个躯壳了……”惋惜之情溢于言表。雅槐叔当即变了脸色,声音拔高道:“那可有什么医治之法!?我那里有很多药物,若是有什么我可以帮的上的,请告诉我!”兆竹暗喜,面色不变说道:“那是自然。”随即看到一直站在一边的雅安季,疑惑地看着他,而雅安季也是一脸变幻莫测地看着她。“难道我哪里露馅了!?”兆竹心虚且害怕,但是面上确实不露声色。

“儿臣给母亲请安了。”又是一个皇子!兆竹笑道:“快请起吧!”兆竹走近他,虚扶了一把,迎上他探寻的目光……

夏霖桀这时候适当的出声道:“太子。”不卑不亢地行了一个礼。将兆竹不动声色地护在身后。雅安季回礼,收回了探寻的目光。兆竹松了口气。

四人在一起稍微坐了一下,雅槐叔因为夏霖桀在场,也只能够偷偷地对躺在床上的兆竹撇上两眼。兆竹暗自记下了这个皇子的利用价值,只能下次再向他求助好了。而正对面的太子却是不知道是敌是友,只是他一定对我很有兴趣。不管怎么说,今天来的两位皇子都是对自己成功回到自己的身子的总要因素。她偷眼看向夏霖桀,相信他也是这般想的。

雅槐叔和雅安季虚坐了一阵,便离开了。

只余下兆竹和夏霖桀。夏霖桀说道:“你现在是宛思皇后,可以好好利用这一点,亲近那些不明真相的人,从而了解一下我们可以从哪里寻找突破口。我现在即使想要帮忙,但是到底还是外人,他们是不会对我说太多了。现在我们只有自救了。”

回到宛思皇后的宫殿,兆竹满怀心事地闭上双眼,进入梦乡……

有时候人的欲望真的是一件可怕的东西当欲望超过了理智,再优秀的人也会跌入万丈深渊,这就是为什么总是有人说好人与坏人之间只差一步。

雅无殇便是这样,他太爱宛思皇后,到了最后便成了一种变态的爱。谁都不知道,包括宛思皇后本人,雅无殇为了她到底做了多少令人发指的事情,雅国不像是外表那样平静,暗底下不知道汹涌着多少不同的势力。

雅无殇与安息在御书房的会面的同时,夏霖桀和兆竹这边也迎来了两个不速之客。一个是一直对兆竹情有独钟的雅槐叔,另一个就是雅国太子雅安季是来看望宛思皇后,而雅槐叔则是来看望兆竹的。两人在来到这里的路上相遇,便一起来了。

雅槐叔早看到兆竹时眼前一亮,叹道:“真正的美人在睡觉也是美到极致呀!”兆竹在心中暗自腹诽,但是一想到他也是有一定的利用价值,随即启声:“可可惜再这样睡下去,恐怕只能成为一个躯壳了……”惋惜之情溢于言表。雅槐叔当即变了脸色,声音拔高道:“那可有什么医治之法!?我那里有很多药物,若是有什么我可以帮的上的,请告诉我!”兆竹暗喜,面色不变说道:“那是自然。”随即看到一直站在一边的雅安季,疑惑地看着他,而雅安季也是一脸变幻莫测地看着她。“难道我哪里露馅了!?”兆竹心虚且害怕,但是面上确实不露声色。

“儿臣给母亲请安了。”又是一个皇子!兆竹笑道:“快请起吧!”兆竹走近他,虚扶了一把,迎上他探寻的目光……

夏霖桀这时候适当的出声道:“太子。”不卑不亢地行了一个礼。将兆竹不动声色地护在身后。雅安季回礼,收回了探寻的目光。兆竹松了口气。

四人在一起稍微坐了一下,雅槐叔因为夏霖桀在场,也只能够偷偷地对躺在床上的兆竹撇上两眼。兆竹暗自记下了这个皇子的利用价值,只能下次再向他求助好了。而正对面的太子却是不知道是敌是友,只是他一定对我很有兴趣。不管怎么说,今天来的两位皇子都是对自己成功回到自己的身子的总要因素。她偷眼看向夏霖桀,相信他也是这般想的。

雅槐叔和雅安季虚坐了一阵,便离开了。

只余下兆竹和夏霖桀。夏霖桀说道:“你现在是宛思皇后,可以好好利用这一点,亲近那些不明真相的人,从而了解一下我们可以从哪里寻找突破口。我现在即使想要帮忙,但是到底还是外人,他们是不会对我说太多了。现在我们只有自救了。

回到宛思皇后的宫殿,兆竹闭上双眼,进入梦乡……

次日,兆竹以宛思皇后的名义叫来了雅槐叔,不明所以的雅槐叔此时便坐在兆竹面前,而兆竹也是衣服不知道从何说起的为难的样子。

两人纠结了一阵,最终还是兆竹先说出了口:“你可想真的救了那女子?”雅槐叔一愣,才知道她说的是兆竹,随即点点头,正色道:“虽然儿臣臣服于她的美色,但是更为重要的是她怀着另一个小生命,儿臣当然是尽力而为的!”这回轮到兆竹一愣,什么小孩?花了一点时间才想起来那时候夏霖桀为了能够摆脱他,所以就用了一个药物让自己产生怀孕的错觉。兆竹不知道是不是该感谢夏霖桀了...

“你能够有这份善心,她一定会很感动的。那么现在就可以帮到她,你要帮忙本宫找一个名叫‘司忆社’的地方,对于你应该不是一件难的事情。”兆竹直接讲出了自己的目的,雅槐叔会心一笑,说道:“儿臣自然竭尽全力!”

兆竹会心一笑,说道:“尽量快些告诉本宫消息!”

......怀着一丝希望,等候着......

混乱(3)

兆竹拜托完雅槐叔之后,便起身道御花园到处走一走....因为心烦意乱,所以不得不来透透气......身后是一直静候不语的李嬷嬷。她转念一想,这个李嬷嬷陪着宛思皇后那么久,宛思的事情她应该知道得最多,何不试探一下她呢?

随即寻了一个偏僻凉快的地方坐下,其他侍从早已经被她遣退,现在只有她们两人了。李嬷嬷虽然看见这异样,但是面上却是一定也没有在意的样子,让兆竹不得不对她多看了两眼。

亭外面一片阳光明媚的样子,兆竹有些恍惚,那时候似乎和萧逸世的相遇也是在这样的地点...她困倦地斜靠在美人靠上,轻声叹息。

“李嬷嬷。”兆竹还是那样的姿势,但是声音却是有一股清冷之色:“可想要救宛思皇后?”李嬷嬷的脸色有些惊异之色闪过,但是还是震惊下来,语气毫无变化,随即说道:“娘娘真是糊涂了,宛思皇后可不就是您么?!”兆竹打断她的话,说道:“你不要给我打马虎眼,若是还想救宛思皇后,你最好给我将实话!”兆竹不复刚刚那样慵懒的姿势,起身直视李嬷嬷。一种威压就这样压在李嬷嬷身上。

李嬷嬷一阵哆嗦,直接跪在地上,佝偻着身子,看起来是被吓破了胆,兆竹心中不知道是不是该信她,不过在宫中过了这么久,早已经成精了,又怎么会这样?不管怎么样,还是晓之以理比较好。随即躬身将她扶起,说道:“李嬷嬷。我知道你向来疼爱宛思,但是若是你现在这样不是救她,而是害了她!雅国国君已经和你说过了,若不是我在昏迷之时听见你在我床边哭泣,我就不会这样把话说明白了!”

李嬷嬷身子一顿,抬头看向兆竹,兆竹现在是宛思皇后的脸,所以李嬷嬷看向兆竹,一瞬间老泪纵横,口中直喃喃地说道:“可怜的孩子....”声音虽然小,但是却让兆竹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听着...

原来宛思要逃走的计划这位李嬷嬷是知道的,而李嬷嬷那时候只以为是笑两口吵架,便将这个计划告诉了雅无殇,这才坐实了宛思皇后的“罪名”,而雅无殇很可能就是因为这个而有了动机。兆竹心中一阵钝痛,脸色苍白,兆竹知道这是宛思皇后心中的痛,兆竹含泪恨恨地看向李嬷嬷。而李嬷嬷也是在之后宛思皇后遇害之后才慢慢开始理清思绪,觉得不对劲,所以也将这个猜测告诉了兆竹,所以一切事情,都指向雅无殇...

................................分割线...................................

兆竹浑浑噩噩地走到了夏霖桀养伤的宫殿,却不知这时候夏霖桀房内已经有了贵客――雅无殇....

因为受到兆竹眼神的暗示,所以看守的士兵都不敢禀告兆竹已经来了,所以屋内的两人的对话都是在以为兆竹不再的前提下开展的: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兆竹?她明明是无辜的!!”夏霖桀有些可以压低的声音,饱含愤怒。

而雅无殇也不复那温柔的声音,说道:“你说什么?我可听不懂,但是如果你执意要将她带走,朕不会手下留情的!”说着兆竹便听见了丝绸衣服的声音,看来是雅无殇要起身离开了...

兆竹连忙闪身转入一个台柱,躲开了雅无殇的视线...

直到看到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离开了,兆竹麻木的双手还是紧紧的攥住自己的衣裳,害怕自己发出一丝声音...心中证实了那个猜想,不知道是兆竹还是宛思的心情,不管怎么说,兆竹脸上此时已经满是泪痕...

她充匆忙地拭去自己眼中的泪,起身进入夏霖桀的宫中。只见夏霖桀僵硬着身子看着躺在床上的兆竹,竟像是雕塑一般,兆竹在他身后,他依旧浑然不觉。

兆竹小心翼翼地抚上夏霖桀的肩膀,夏霖桀才猛然惊醒,看向身后的女子。

“你来了。”

夏霖桀惊讶过后便是看向兆竹,脸上换上了往常的冷静的面具。

兆竹看向他说道:“你是不是应该有什么事情要告诉我?!”

夏霖桀一顿,看她红肿的双眼,困惑地皱起眉问道:“你怎么了?”

兆竹摇摇头说道:“我没事,这是宛思皇后的情绪,我真的没事。”

看到扎住眼中的坚定,夏霖桀松了口气...复又皱眉,道:“那么什么事情让宛思皇后这般?”虽然心中已经有一个答案呼之欲出了,但是他还是想听兆竹亲口说。

兆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听长期侍奉宛思皇后的李嬷嬷说,雅无殇好像知道宛思皇后想要离开他的传闻。虽然不知道当时具体情况,但是我相信任何一个遭到爱侣背叛的人很可能会做一些丧失理智的事情。在和雅无殇相处的这段时间还有潜在的宛思皇后的灵魂都告诉我,他们是很相爱的。只是作为帝王的雅无殇不再是宛思一个人的,所以宛思皇后才会生起离开的心思。然而雅无殇这段时间也没有表现出恨宛思皇后的样子,所以我才会...”兆竹不知道这件事她也是有所体会的,此时说的噎死神佑感触...夏霖桀无视心中的异样,转移话题说到:“雅无殇刚刚来找过我了。”兆竹有些沉闷的点头道:“我刚刚看到了,所以才会问你,雅无殇到底来说些什么。我只听了一些。虽然不知道具体说些什么?但还是听见你说‘无辜’什么的.......”

夏霖桀一愣,想到和雅无殇的对话,面色一沉,说道:“雅无殇真的不能够相信,他不愧为雅国国君,在不同的人面前用不同的脸。他刚刚说的话,可能永远牧业没有想到会让你知道...或许他是算准了我不会告诉你...”

何处可安身(1)

在宫殿中,有两个身影在对望着,风将珠帘吹散,发出玲玲的声音,而其中一个绝美的容颜便在破裂之中慢慢显了出来。

而他对面坐着的便是一袭浅青色衣袍的男子,只听见那男子率先说道:“六国峰会三日后便要盛大开启了,不知道相国什么时候动身呢?”声音很柔和,原本关心的话语中却没有多少真情实感。

“这一点就不劳国君忧心了。在下...”

“朕有一处密道,可使你只用花一日时间就能够赶到白国,不知道您意下如何?”

夏霖桀没有计较被雅无殇打断的话,只是眉梢一挑,问道:“国君愿意如此帮在下,在下不知道如何报答。”自古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的道理是恒古不变的,雅无殇这般帮助自己,一定是另有所图。

雅无殇也是唇角一勾,说道:“离开雅国,留下兆竹。什么也不用管,就当她已经死了。这件事对于您应该很是简单罢?”雅无殇直接将目的说了出来,若是兆竹能够看到他的脸,此时他的表情颇有些奸计得逞之色。

夏霖桀轻声叹道:“兆竹是我心仪之人,国君也是一个经历过的人,相信这种强人所难的事情。虽然她太过年轻,性子又有些桀骜不驯,但是包容她也是在下的义务。”看起来很是伤神。

雅无殇看着他投降兆竹的眼中含着爱慕还有些许宠溺,似乎那时候的自己也是这般,深爱着宛思,但是却没有想到她却是要离开自己,一时间只觉得讽刺。他将手中的清茶一饮而尽,嘴角诡异的笑容,让夏霖桀心中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只听见他说道:“你知道么?朕为什么会选择她当我的‘宛思皇后’?”夏霖桀被他这话一噎,没说出什么话,但是脸色却是很不好。

雅无殇有些畅快地说道:“当初朕只是看她有些像是朕还没有当上这雅国君主的时候的妻子,那时候她也是这般爱笑,这般充满生命力,她一笑,朕感觉即使在严冬之中也似春风拂过般温暖。”他好似陷入回忆,眼中氤氲之色渐起:“她也很乐观,无论什么艰苦的战斗,她都会陪我。而她的谋略,有时候也帮了我更多...毕竟她是将门之女,和其他女子大不相同。虽然朕现在有后宫三千,但是却是无人能有她半分风采。朕登上皇位给她最好的一切,她的衣服、她的头饰总是宫中最好的,她没有子嗣,朕可以给她,只要她说得出,我就倾尽全力也要给她...我对她这样好,但是!她却想要逃走!”他的眼神杀机陡现,将手中的玉杯往地上一掷,让在一旁的夏霖桀紧握杯子,只有这样才能够压制住心中的兴奋之情:真的一切都是他在后面控制的!可是怎么才能够让兆竹知道呢?

正在想当中,只听见雅无殇继续说道:“朕自然不能够让她如愿。朕只好放弃那个不听话的宛思,要一个听话一点的宛思了...而那个女子,和宛思几乎有一模一样的性子,在加上原本的面容亦是绝色,让我想忘也不能够!”说道这里,他看向躺在床上的兆竹,又转头看向夏霖桀,夏霖桀同样美的脸上却是变得苍白,他好像竭力按捺着心中的杀伐之气,但是那剧烈起伏的胸膛却是暴露了他此时的真实的想法。

雅无殇继续说道:“只要你不阻拦朕,朕便会好好地对待兆竹,无论是她的身还是她的灵魂。相国也可以赶上六国峰会,继续你的宏图大业,不是很好么?天下多得是美人,你有何必...”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夏霖桀打断:“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兆竹?她明明是无辜的!!”夏霖桀有些可以压低的声音,饱含愤怒。

而雅无殇稍稍一愣,随即说道:“你说什么?我可听不懂,但是如果你执意要将她带走,朕不会手下留情的!”说着一个冷冽的神情,尽显帝王威仪。

两人谈话不欢而散,夏霖桀则是坐在兆竹床前,看着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分割线.............................................

夏霖桀将雅无殇说的话重点说了一遍,在加上兆竹之前的推断,答案便出来了。两人只是相对而坐,眉间都是紧紧皱着的...

“现在只能够我去试一试了,若是以自己的这个宛思皇后的躯体去相要挟,不知道有没有胜算。”兆竹眉间俱是冷静之色,一点也不像是谈论自己的生命,殊不知这个躯体若是毁了,也不知道灵魂会不会回到本体,结果不可预料,风险更是大...

“不行。”果然,这个计策被夏霖桀所否定。

“那怎么办?”兆竹有些慌乱,又加上夏霖桀因为自己而放弃了六国峰会,且不说逃不逃的出去,就算逃出去了,无论如何,现在回到震国,相信会对他的信誉产生无法估量的损害!

想到这里,兆竹心中也很是感动,不免言辞间有劝他到那个密道去赶上六国峰会。而夏霖桀只是冷哼一声,不再说下去了。

转眼间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兆竹也只能够早些离开...

回到宫中,寥寥草草地用了一些饭,便倚在桌子上,有意无意地翻着书,思绪却一直飘。李嬷嬷在一旁看着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终于兆竹放下书,对着李嬷嬷认真地说道:“李嬷嬷有什么话,直说便是!”

她眼角稍稍撇到李嬷嬷,便知道她有些话要说。

李嬷嬷老脸一红,随即说道:“娘娘,您还是喝些茶罢!看书费神。”说着在兆竹狐疑的眼神中给她递了一杯茶,而兆竹则道了声谢,但是在接到茶杯的那一瞬间还是僵硬了一下身子,看向李嬷嬷的眼神多了一抹精明的光...

何处可安身(2)

兆竹在昏暗的灯光中摊开手中的小纸团,上面写了大致意思是:已被监视,还约定半个时辰之后会来见她。兆竹知道会这般小心翼翼地来见自己只能是昨日的雅槐叔了。

她将纸条悄悄烧毁,坐回到书桌上,看起了书。烛光在纸质书上跳跃着,也在兆竹的眼中闪耀着。兆竹的轮廓有些柔和,而兆竹的心也无论如何平静不下来,也注意力也集中不起来,更别说是看书了...只能有一页没一页的翻着书...时光便在这里一点点的流逝着...

另一方面,雅槐叔正在被他的父亲雅无殇传召,这样在入夜之后传召自己还是第一次,他隐隐约约知道他的父皇传召自己的目的,但是还是选择按兵不动,安静的被动地跪坐在一边,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有约之人...不一会儿雅无殇便出来了,正襟危坐于高位之上,看着自己的二儿子,良久缓缓说道:“槐儿可知父王传召你何事?”雅槐叔恭敬地回答到:“儿臣愚钝,不知道父皇传召儿臣有何事?”

雅无殇轻轻咳了两声,在偌大的宫殿中,声音似乎有些突兀,但是马上便消失了,雅无殇自斟自饮着美酒,似乎在掩饰什么?随即说道:“听说你最近和你的母后走得很近,父王虽然很是欣慰,但是毕竟还是有辈分放在那儿,还是需要谨慎些好。”言下之意便是说儿子与母亲有**的可能。这等大罪即使是皇子,恐怕也是死罪难逃了....雅槐叔听闻脸色煞白,赶紧以头抢地,说道:“儿臣并无他心,请父皇明鉴!”举止间甚是恭敬,毕竟在高位上的不仅仅是自己的父亲更是一国之君,手上握着的是很多人、包括自己的生杀大权。

雅无殇倒是不急着回答,又喝了一会儿小酒,脸上稍稍有些红晕,说道:“朕也只是提醒皇儿一声罢了。不必拘礼!”说着便又喝了一大口酒...红色的琼浆顺着他的脖颈向下淌去.......

良久殿下的雅槐叔依旧那样的姿势跪坐着,而雅无殇却像是忘记有他在场似的直接传唤人进来翻牌子...

他像是很是苦恼一般,看着那个绿牌子良久才翻了一个牌子,他站起身来,好似才看到雅槐叔一般,点点头,宽慰了他几句,便回去了...只留下冷汗浸湿了后背的二皇子在大殿之中...

于是兆竹便在自己的宫殿里枯等了一夜...

.................................分割线..................................

过了约定时间,兆竹躺在床上左右翻来覆去,失眠了一夜...此时精神更是不好,昨日想了一夜,只有可能是雅槐叔被雅无殇所限,看来雅无殇还盯上了自己。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现在逃出去更是不容易了。

正在妆台前愣愣出神的兆竹不知道身后一个身影慢慢走近,挑了一个白玉簪插入兆竹已经梳好的发髻。

这样一个亲昵的动作,惊醒了沉思中的兆竹,她惊恐的向后看去,果然是雅无殇...若是以前,可能现在最多只能够是有些抗拒,但是对于知道一切事情都是面前这个人作祟,内心中的厌恶不可抑制,她气得颤抖,但是现在不能够太过任性,所以只是垂眸,退了几步,冷声问道:“不知道陛下这么早前来有何要事?”

无论如何,现在自己到底还是“宛思皇后”他不敢明目张胆地做什么事情。想到这里,底气就稍稍足了一些。脸色也稍稍缓和了一些。

“你昨夜没有睡好?”雅无殇不答反问,但是兆竹依旧是眉眼淡淡,不做回答。两人剑拔弩张了一会儿,兆竹终究还是败下阵来,率先收回自己的目光,转身背向雅无殇。虽然这几日兆竹和雅无殇几乎没有见过面,此时见面,兆竹便是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只是默默地不说什么。

雅无殇温柔地问道:“陪朕到御花园走走,可好?”

“遵命。”说着也不等雅无殇答话,直接起身向着御花园走去,一点也没有要等雅无殇的样子。

但是兆竹即使加快了脚步,还是没有甩掉雅无殇,可想而知这人的公务绝对在自己身上...

另一边,夏霖桀这边确实在吃饭地碗底发现一个白色小纸条,疑心地摊开一看,眉间一挑,长叹一声,将纸条扔进烛火之中...

兆竹陪雅无殇逛了一早上的御花园,但是却都是雅无殇说话,兆竹有意无意地疏远他,或是好久便赏他一个语气词“嗯”,或是“哦”...

但是即使是这样,雅无殇还是欢呼雀跃...一点也没有倦怠...这让兆竹更是忧心。

“怎么没有见李嬷嬷?”兆竹等了好久,还是没有见到李嬷嬷,是在忍不住便问了出来。

“哦。李嬷嬷年事已高,朕已经让她回去了。”

“去哪里?”兆竹有些着急,若是此时回去,也太过蹊跷了,会不会是已经遭遇不测了?!想到这里,兆竹眼中放出冷冽的光。

“回到她的家乡了。”雅无殇像是没有见到她的眼神,自顾自地继续赏花。

“我就要她回来伺候我。习惯了。”兆竹闷闷出声......

“可是她已经年老了...”雅无殇重申一遍。

兆竹眉头一皱,扔下一句:“若是一日没有见到她,便休想叫我吃饭!”便提起裙子愤然离去...

雅无殇看着她离去的倩影,在空无一人的御花园中,淡淡吩咐道:“听见了么?朕要她活着回来,还有,身上的伤记得给我做得干净一些,不要让她发现。”说着往反方向走去,却碰见了一位妖艳的女子,真是昨日他宠幸的女子――那个被兆竹听见墙脚的已经怀了身孕,在宴会上用怨毒的眼光看着她的那位女子...

何处可安身(3)

这位不知道和哪一位有染的常美人现在已经成为常贵人,她扭动着她水蛇般的细腰,若是兆竹见到了她,一定会新奇她的肚子没有凸起反而一如既往的平坦...孩子现在没有了,恐怕这里面的酸楚只有当事人知道了...

常贵人看着面前的雅无殇,说道:“陛下。”她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继续说道:“听御书房的人说陛下在这儿,臣妾便来这里看看。”雅无殇将她扶起,便一起走了...两人都将自己原本的情绪压制住,用自己的面具,相互唱着各自的戏...

同时,兆竹和夏霖桀两人虽然不在共同的地方,但是情绪却是一样的――――犹如笼子中的困兽一般,毫无办法,只是在内心挣扎着...但是即使是这样消沉下去,两人都知道于事无补,因此都各自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准备给对方打气。

春风袭来,湖面上泛起一圈圈涟漪,柳絮纷飞,此处安静祥和,真的是一个极好的散步的地方...收拾好情绪的兆竹,准备向着夏霖桀的宫殿走去,但是却是被湖面上的小筑上的一对给吸引住目光:正是常贵人还有太子雅安季!此时常贵人的柔弱身影靠近着太子雅安季的修长身影,远处看,便像是两人相拥,兆竹脑中火花闪现,一下便计上心来。

兆竹隐身与一棵柳树后,一边小心翼翼地看着事情的发展。果不其然,常贵人一个趔踞便扑到太子雅安季怀里,但是雅安季却是赶紧将她扶起,看起来与常贵人甚是生疏。兆竹不知道那是常贵人,但是看着打扮便知道是雅无殇的人,看来这下可是又一个好的把柄握在自己的手上了。她嘴角微微弯起:真是天助我也。

.......................................分割线.........................................

兆竹等待着湖中小筑的两人分开之后,便小心翼翼地跟着雅安季。虽然这幅身子不是兆竹的,也不善于武术,但是跟踪这种事情做起来却是绰绰有余。走了许久,等到到了大道之上,兆竹便将自己飞散的发丝稍稍整理好,假装在路上与太子雅安季偶遇...

雅安季看着迎面而来的兆竹,看着她双颊粉嫩,竟像是年轻了好几十岁...一时间晃了神,等到兆竹走近了,他才赶紧行礼,道:“儿臣给母后请安!”声音很是厚重,没有一丝像是心虚的样子,这让兆竹稍稍有些疑惑,随即说道:“太子可有时间陪母后走一走?”他自然是推脱不得,赶忙说道:“儿臣遵命便是。”

...兆竹有了太子雅安季的陪伴,因为是在大道上,反而少一些人监视,兆竹便是在意这一点,才会在这里将雅安季截下来。

一阵微风袭来,兆竹深呼一口气,叹道:“太子用的是什么香,很好闻,倒像是女子的香气。”虽然一句“无心”的赞叹,却让雅安季心中冷汗涔涔,脸色霎时间难看了起来,随即说道:“母后见笑了,若是不喜欢,儿臣下次不再用这个香!”兆竹微微一笑,继续道:“可是太子在宫中有了心仪之人?”太子雅安季迎上兆竹挪揄的神情,马上严肃地说道:“宫中女子都是父王所有,儿臣不敢逾越!”说着又行了一个大礼,兆竹像是极为难地说道:“可是刚刚却有人告诉本宫,太子和宫中一位女子在那偏僻的慈湖上幽会,不知道太子又该怎么解释呢?”说着便虚扶了他一把...

雅安季脸色更白,几乎是无一丝血色,兆竹心中暗喜,面上却是显出一丝一国之母该有的严肃。

“儿臣与那女子只是一面之缘,知道她最近封了常贵人,其他再无联系了!”

雅安季思虑片刻便决定将事实说出来,剩余的他也只能够听天由命了,毕竟自己真的没有对那个常贵人做了什么逾越规矩的事情...

兆竹看着雅安季深深的一个磕头,便赶紧将他扶起,说道:“常贵人最近很得圣上宠爱,你最好不要和她有什么瓜葛。这件事本宫就当没有发生,无论如何再无第二次了,你可知道?”

太子雅安季连忙点头,一双眼还是满含着探寻和感激,这让兆竹在心中窃喜的同时,还有一丝心慌,问道:“本宫脸上可是又什么不同?”秀美稍稍蹙起,别有一番风味,太子雅安季在兆竹虚扶中起身,直言:“只是觉得母后和以前有一些不同,人说人是越来越老的,但是母后却是越来越年轻了。而且性格也开朗了许多...”兆竹抬袖,掩口笑道:“太子倒是很会说话。”眉眼弯弯,不得不说,宛思皇后亦是一位美女,但是是那种江南小家碧玉一般,温润如玉...太子慌忙收回自己的眼,便和她稍稍说了几句话便请辞了。

兆竹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中知道自己手中多了一分筹码,即使雅槐叔出了意外,还能够让太子顶上,毕竟太子的能力也不可小觑。

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向着夏霖桀的宫中走去。

兆竹在一踏入夏霖桀的宫殿只是,兆竹便感受到从四面八方看过来的监视的视线。

掀足进入宫殿,看到夏霖桀正在认真地在书桌上画着些东西...样子很是认真,知道兆竹走近了也没有发觉...

兆竹在他背后假咳了几声,夏霖桀才后知后觉地应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刚,你倒是有闲情逸致。”兆竹看着他桌上画的竹子,枝叶横生,错落有致...夏霖桀却是不闹她这样讽刺自己,自是淡淡地看向她,说道:“我知道二皇子那里除了些事情。好像在寻找‘司忆社’的时候,被雅无殇的暗中势力所阻挡,一时半会儿找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嗯,我知道。”兆竹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让夏霖桀稍稍有些错愕,刚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兆竹却继续说道:“至少我们知道是雅无殇搞得鬼!而且我们还有其他的方法!”

夏霖桀看着她胸有成竹的样子,心下也是松了一口气,随即说道:“我也有一样东西给你看。”

兆竹奇道:“你除了画画,还在做什么?”

夏霖桀却是不恼,淡淡地说道:“你看了便知道了。”

何处可安身(4)

夏霖桀将他画的那幅竹子的图画拿起,用图画将窗外的阳光挡住,含笑看着兆竹。兆竹一开始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渐渐的,画在阳光的照耀下发生了一些变化...粗细不同的竹子枝条在画中横生...渐渐连成另一幅画...仔细看了,竟然是一副尹祀的都城地图!

兆竹惊讶地看着夏霖桀,用眼睛询问他是怎么做到的!

只见夏霖桀将画放于桌上,那些隐藏在竹子背后的地图便消失了,兆竹见了更是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夏霖桀淡淡地说道:“这宫中,除了雅无殇的宫殿还有西北角的一些宫殿没有去过,剩下的,我已经去过了。我知道了不少地方,我们可以好好计划逃跑这个方法了。”兆竹在赞叹的同时,也有些疑惑:“逃跑?!带着这幅身体?”因为宛思皇后的身体的关系,兆竹一身的武功也算是报废,要逃跑,这个娇贵的身子恐怕经不起折腾...夏霖桀看着她,说道:“如果不能够逃的话,还有什么方法?”兆竹心中也知道只有这个办法了,也只好点点头,说道:“那你先开始筹备逃跑的事宜,我想好办法,便和你一起走!”

............................分割线...................................

兆竹知道时间不多了,雅无殇一直在给夏霖桀施加压力,而自己这边李嬷嬷和雅槐叔都被雅无殇所限,而宛思皇后在这个身体中沉睡...现在如果能够快一点将自己的魂魄回到自己原本的身体中,自己有武功,再加上夏霖桀的计谋,那么逃跑真的是易如反掌!

那么夏霖桀已经做了他能够做的,那么剩下的便是自己想办法回到自己的身体中。

她在宫中的藏书阁中,翻阅了各种典籍,转眼间便入夜了。有宫女唤她用膳,但是她却是充耳不闻: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看着桌边如山高的书,兆竹心中打起精神来,快速浏览翻阅起来。

这样在藏书阁找资料,兆竹已经不止一天两天了,但是却是一直像是有人故意将那些关于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书给收起来...所以兆竹一直都没有找到确切有用的信息。心中虽然有些泄气,但是现在只能够抓住这一点点希望了!

将自己找过的书籍,放下,揉揉已经酸痛的太阳穴,起身站在林立的书架,一眼望去不下五百本...这还是根据管事的公公告诉的范围,藏书阁真的是很大...她随着自己的直觉在书架之间走着,在昏暗的藏书阁中,兆竹的身影看起来很小...如荧光般渺小的烛光之中,兆竹在一个偏僻的角落中,找到一本厚厚的积满灰尘的书,看不清名字,但是却是让兆竹却是被它吸引...

吹掉书籍上面的灰尘,一本红色的封面的书,书名为《志怪》,她翻了两夜,便看到一篇名为《还魂》的记事点亮了兆竹的眼。她就地而坐,翻阅起来...

书上是这样写的:

月氏(雅国北部一个小镇)有安氏善巫,西氏引其宗族被(通‘披’,遭遇之意)凶咒,曰:“其子世代为丑,受万世,天弃之。”安氏恶之,还魂(还魂法)现于世,攻于西氏,逐没.......西氏遗孤得‘司忆’,得免.......后西氏得解.......或将两体(附着的灵魂和被附着的灵魂)之血融合,取安氏后裔之血以为引,各自饮下,方可解......

兆竹看着这篇记事按捺不住心中的欣喜,终于知道方法了!有两种方法都可以做到!只要找到‘司忆’或是安氏的后裔的血脉!‘司忆’应该和‘司忆社’有关,那么安氏后裔就是那个名叫安息的人的血了!

她跌跌撞撞地起身,因为久坐,脚有些麻痹了。

正在痛苦地起身之时,有一双手已经将自己扶起来了。兆竹一惊,打翻了拿在手上的烛台,在火光之中看到的是雅无殇的眼。心下大骇,垂眸,掩饰心中的不安,说道:“你怎么来了?”

“这么晚你还在藏书阁,朕有些担心,便过来看看了。”雅无殇的语气看起来很是平和,那么应该是没有发现自己已经知道解决的方法了!稍稍松了口气,这才发现自己和雅无殇的距离太过接近,几乎是倒在他的怀中,心下觉得尴尬,想要摆脱,但是手臂却是被雅无殇紧紧固定住,挣脱不开...

“陛下,这是何意?”兆竹有些恼火,直视着雅无殇,却还没有看清他眼中的信息的时候被他紧紧拥入怀中。

在怔忪之时,只听见雅无殇压低着声音道:“别再离开朕,留在朕身边,当朕的皇后。”

兆竹一丝半点的感动也没有,有的只是厌恶,但是这时候却是计上心来。良久,缓缓道:“我答应你。”

在深夜之中,兆竹的这句话显得格外清晰,雅无殇自然是听见了,他狂喜地看着兆竹,但是还没有开口,就听见兆竹说道:“我要安息的血,方可解我的心头之恨!”眼中杀机毕现,让雅无殇清醒了许多,随即平静地说道:“我答应你。”

兆竹心中小小地欢呼了一下,脸上也浮现出淡淡地喜色,说道:“那我们回去罢!”雅无殇自然是忙不迭地点头...雅无殇将兆竹打横抱起,走了出去。

......兆竹泡在温泉中,满身疲惫卸下,雅无殇已经被他打发走了,现在宫殿之中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正在更衣之时,听见开门的声音,兆竹当下娇斥道:“是谁?!”

“娘娘,是在下。”

是李嬷嬷的声音!兆竹松了口气,道:“李嬷嬷,你没事就好。”

“多谢娘娘庇护!”李嬷嬷对兆竹是真的很感激。想到雅无殇真的会绝情到这个地步,心中对于许多事情都有了一些底...

成殇(1)

“李嬷嬷,这也算是我为了宛思皇后做的事情了。所以你也不用太过见外。”兆竹已经穿上浴衣,刚出浴的美人,自是多了一分娇媚与活力。

李嬷嬷点点头,在兆竹的虚扶之下,她站起身来了,心中愈发感慨,只是静默不语...虽然少时已经经历过不少生死之事,但是可能是老了的缘故,越来越经不起折腾了...

兆竹知道她算是大难之后,自然是不想多言,只让她休息去了...但是她却不动,兆竹知道她这是有话要说,也只是让她坐在一旁。

良久,兆竹听见她说道:“娘娘,奴婢若不是因为宛思皇后一直昏迷不醒,老身早就随了她而去了...”她顿了顿,继续说道:“可是看现在这样,宛思皇后看来真的是已经逝去了,因此,老身深夜来访,也就没有打算活着回去了,因此希望娘娘能够听老身说一些话,算是我对 宛思皇后的道别。”

兆竹一愣,心中稍稍思索了一番,知道即使将魂魄归位宛思皇后的沉迷之毒也不知道能不能够解开,有心劝慰,却也不知道从何说起。李嬷嬷悄悄拭泪,继续说道:“老身从小就作为宛思皇后的乳娘,都是看着她长大的,因此宛思皇后的性情、脾气老身最是清楚。她从小就不爱哭,性子倔强得紧,重阳王也拿她没有办法,倒是他一出现便制住了她,让她的性子也变得温柔起来,也因此重阳王也不拘小节让他们两人继续相处...那时候宛思皇后和他真的是天造地设、恩爱非常的一对,不久后宛思皇后便有了身孕,老身那时候整日看着她,觉得她的脸上都带着母爱的光辉,人也看起来日渐精神起来...不过到后来,他当上了一国之君,一切才慢慢变了。”

兆竹倾身认真地听了起来,心中那种怪异之感慢慢变得强烈,心下释然:若是宛思皇后能够为了这位乳母醒来,能够劝住她,倒也是好事一桩。只听见李嬷嬷继续说道:“宛思皇后这一生便是毁在了他手中!”说道这里,李嬷嬷起伏的胸膛说明了她现在有多愤怒!

“宛思皇后是重阳王之女,在重阳王的封地内像是鱼儿般自由自在,但是她却不快乐,她对老身说过:‘在这皇宫之中,像是金色的牢笼,将她变为一直华丽的孔雀,锁住了她的身体。’她变得郁郁寡欢,老身看了也实在难过。即使他想尽一切办法让她开心,但是,哪里有这么容易呢?而宛思皇后也经常对老身说起宫殿外面的生活,说道外面的生活的时候,她的眼睛是亮的,老身便知道宛思皇后是真的动了离开的念头了。那时候我便到了他的宫殿对他训斥了一番,年轻的帝王到底承过老身的恩情,听见宛思皇后有离去的念头...”她陷入回忆,有些哽咽地说道:“老身有公园不会忘记那时候他的眼神...像是一个将死的野兽般癫狂起来...和昨日的他...很像。”想起昨日他狰狞的面孔,她还是心有余悸。

兆竹和她做得很近,只能够柔荑轻轻拍了拍李嬷嬷的手背,以示安慰。

李嬷嬷安定了一下情绪,随即笑道:“我这把老骨头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兆竹对上她的眼,眼中有的是一种沧桑和没有求生欲望,兆竹心中一震,难过得低下头,说道:“你活得还不够。”李嬷嬷顿也不顿地摇头道:“没有了宛思皇后,老身在这世上也真是孤寂得很,若是重阳王还在,还不至于这样...若是我没有告诉他宛思皇后要离开, 也不至于给重阳王府招致祸患!”后半句早已因为内疚而哽咽不能语,而兆竹头疼欲裂,鼻翼酸涩,她知道这样的情感来自于宛思,随即对李嬷嬷说道:“你什么意思?”话语中有着宛思的情感,让李嬷嬷听起来有些熟悉,但是想想,又觉得有些可笑,宛思皇后应该再也醒不来了吧?因此也只是敷衍了一句,道:“只是老身的推测罢了。为了让宛思皇后彻底失去归属,那么除了皇宫,一介女流在外面没有外戚相助,只能够沦落,甚至死去。所以他虽重阳王起了杀心。”一句话推理的有理有据,但是却是让宛思如沉入无尽的黑暗之中,兆竹眼中一黑,昏迷了过去,剩下地她什么也不知道。

.................................分割线.....................................

“李嬷嬷,你告诉我...这、这是真的么?!”宛思泪如雨下,哽咽不能语,李嬷嬷看着面前的“宛思皇后”一时间无法判断是不是她所认识的宛思皇后...随即唤她的小名:“宛儿?”眼中还有困惑...

宛思早已哭得不可抑制,她抓着李嬷嬷的双肩,大哭:“是不是真的?”见李嬷嬷呆傻的状态,宛思提起浴衣在随手拿了一件锈红色的披风,向外狂奔而去...

因为有了吩咐,没有人阻拦着她,她一路狂奔,泪像是断了的珍珠项链一直掉不停...不知道跑了多久,她停在雅无殇的寝殿,里面早已经熄了灯,还能够听见一些暧昧的**,宛思胸口痛的无法言语,脸上的泪痕早已干了,因为刚刚跑的太快而丢弃的鞋子,赤着的脚触碰着冰冷的大理石板,却不及心上冷上半分...

有侍卫将她拦在外面,但是又见是皇后娘娘,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两房对峙着...但是宛思却没有在意这些,一双眼默默地看着门口,嘶吼道:“雅无殇!”一个声音满含着悲戚、憎恨、还有一丝爱恋...只一声,在殿中的人听见了,便停止了动作,拿起挂在一旁的衣服,一披,便迫不及待地出来了...“是她么?!”雅无殇一想到这种可能,手更加不可遏制地斗了起来...失去了往常的利索。床上的常贵人娇弱地唤道:“陛下...”但是雅无殇却是没有回答她,直接掀足向着殿外走去...

夜中微风,吹得人心荒凉...

成殇(2)

雅无殇一出来看到的便是狼狈的宛思,现在这个样子――能够这样有强烈爱恨之情的眼神,只能是自己的皇后――宛思。

而在此同时,宛思也早已经看到了再夜色中看过来的那双眼:那双眼曾经饱含着多少浓烈的爱意,而现在也只是能够让自己看到的只是错愕...是的,十年夫妻,竟然这样见面...

即使多年不见,但是却没有像是这般一眼万年...时间的洪流横跨在他们之间,雅无殇忘记屏退其他人,只是他一步一步走近宛思,所经过的侍卫一个个自动让开。虽然只是短短十几米的距离,雅无殇却花了好长一段时间,脚步像是灌了铅一般沉重...而随之带来的声响,也一声一声打在宛思的心上,让她的呼吸沉重,心中疼痛不已...

宛思的双眼像是一只受伤的小兽一般,警惕地看着他,他没接近自己一步,就静静攥着自己的裙摆...他:自己的丈夫,设计杀死了自己的父亲...而现在他的眼光中像是看到了一个猎物的狮子,没有爱情!

“站住!!”宛思终于忍不住地大喝道,她严厉狠绝还带着恐惧的声音在这长廊之之中很是明显,并且成功的将雅无殇隔离在一米开外。

此时雅无殇走近了,才看到她全身抖得厉害,风轻轻拂过,才看到了宛思的赤脚,瞳孔一缩,就要上前,但是宛思却快他一步,离雅无殇远一些。两人再次无言相视。

宛思全身不可遏制地颤抖着,对着雅无殇面无表情的脸久久地凝视着。

雅无殇温声道:“你醒了。”

“很失望?”宛思看着他,没有任何情绪的变化。

一阵长久的沉默...

“你恨我。”雅无殇看着宛思,说道。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她勾起一抹将门之子的骄傲的笑。说道:“是又如何?!”眼角的泪痕没有干,因此她的这抹笑,多了一抹酸楚。雅无殇的气息有些不稳,只是定定地看着她。抬步有靠近了她一分,宛思怒喝道:“你若是再靠近一步...”话还没有说完,一个漂亮的转身已经将在一旁愣神的侍卫的腰间佩刀抽出,转眼间置于自己的脖颈:“就让皇后死在雅国国君面前,你道如何?”嘴角勾起一抹嘲笑的弧度。

众侍卫在雅无殇的怒视之下赶紧退隐到暗处...

“为什么?”雅无殇看着她,略带着受伤的神情,让宛思心中还是泛起一阵温柔,但是还是保持着冷静:“你不用在装了!不累么?”

原来在心死了之后,自己在自己深爱的丈夫面前,也可以用尽将军的傲骨与手段!她原本的性格便展现在雅无殇面前...

雅无殇在听闻她这样绝情的话语,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转眼间便变回了那个君临天下的王者,他的眼有意无意地划过宛思的赤脚,转过身,对着暗中的侍卫使了一个眼神,然后背对着宛思,道:“你知道多少?”

“你愿意坦诚多少?”宛思不答反问。

“...你”雅无殇转过头,看着宛思的脖颈间有道血族凝结,当即皱眉,道:“你可不可以将剑放下?”

宛思暗自笑道,面上不忘嘲讽:“臣妾是不是应该对陛下如此抬爱而感激涕零呢?”雅无殇有些怔忪,面前的宛思自己熟悉,却又有些陌生...她的眼中闪着坚定的光,和当年的重阳王一模一样...让他见了,有些恍如隔世...

他心底一叹,道:“也是我让人害了兆竹。”

宛思不语...

只听见他继续道:“是我下毒让你昏迷的。”

宛思依旧不语...只是握着剑的手,指节泛白,脸色也是苍白一片.......

良久,两人还是相视着...

“你还想知道什么?”雅无殇袖中的手也是紧握,透漏着一丝心虚...

“我父,重阳王。”宛思‘好心’提醒道。

雅无殇听闻,身形却是一晃,袖中的手青筋暴起,才努力将着情绪压制下去,冷静地说道:“那又如何?”

宛思看见他的反应,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她又怎么会不知道他呢?但凡有心虚不愿意承认的时候,他就会不答反问...以前一般都是劝他喝药的时候,他才会这般逞强,这个习惯,宛思那时候就知道了。只是想不到这个甜蜜的回忆,会在这时候这么深刻的绞痛着自己的心...她的眼酸胀,愣是流不出一滴泪来...

她像是失去心爱的伴侣的野兽,发出一声嘶吼:“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生死永不相见!”

她满意地看着雅无殇眼中的不知所措,手中的剑锋一转,向着自己的脖颈而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却有人将她手中的剑用石子打了下来,而顺道着,也将她点了昏穴...

宛思身子一软,作势就要倒地。但是却是被雅无殇拥入怀中,看着她的脖颈间的痕迹,眼中情绪不明...随即抱起她向着自己的宫殿走去。

看见里面还坐着一丝不挂的常贵人,此时正在楚楚可怜地望着他,一副受惊的样子,像是等着被哄骗的小白兔...但是见到雅无殇怀中还抱着一个人的时候,心底一沉,看清了是谁,才惶恐地裹着被子下了床...雅无殇早已经忘记这里面还有人,再看着床上欢爱过后的痕迹,心下厌恶,随即拿过自己的衣裳将怀中的人儿一裹,再次向外走去。

将宛思带着走入自己的寝殿,将宛思安置在床上,她的双脚早已经有各种伤口,还有冻伤的痕迹,在加上脖颈间的伤痕...似乎全身都是伤,但是想到刚刚她想要在自己面前自刎,还有她的“生死永不相见”,他的心揪疼着...心有余悸地将她拥入怀中...

只要你醒来...就再也不要想着离开我了...

寝殿内温暖如昼,垂帘微微飘动,像是女子的泪珠...

成殇(3)

宛思幽幽转醒之后,眼前的景象还是让她一下子想不起自己到底在哪里。看这个时间,差不多正午了吧?自己竟然睡了这么久...她再转眸,看清了俯这这身子等着自己的雅无殇...她看着他的眼神深深,不知道在想什么...

而雅无殇似乎真的很累了,也没有发觉。宛思只是静静地回想起来,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没有去做...她微微皱眉,心中有一个声音不清晰,只知道一直再叫嚣着...

她似乎长长地叹了口气,浅浅睡中的雅无殇便被惊醒了,看着宛思的睁开双眼的眸子,眼睛一亮,激动地道:“你回来了。”因为一夜没有安稳的睡,眼下出现一点点黑眼圈,样子有些憔悴...

宛思像是没有听见他说的话,雅无殇即使在她的面前,她也是视若无物。雅无殇知道现在这样的便是宛思,难道宛思真的回来了?!

他又惊又喜,那几年的沉寂,让他知道宛思沉睡着,和死了一般无异,由一开始的恨,到后来刺骨的孤寂,知道昨天...看到她,他才知道这么些年,他竟然如此想念她!所以现在,他在尽力挽回他,尽力将她留在自己身边,继续笑着,哭着...至少不是不会动的...

思绪回转,雅无殇看着宛思沉静的样子,叹息道:“你要如何....才肯原谅我?”在宛思面前,他几乎不用“朕”这个尊称...他希望她能够和宛思成为一对平常的夫妻...没有阶级,没有无奈挡在他们面前。宛思微微一眨眼,说道:“我现在回来了,那个叫兆竹的女子便无事了吧?”话是对雅无殇说的,但是眼睛却是直直地看向别处...

雅无殇一顿,这个他就真的不清楚了,相信只有安息知道...

他的静默在宛思面前,看起来便像是一种懦弱,不由得讽刺地看着雅无殇,道:“那是不是我死了,兆竹就没事了?兆竹是无辜的,到底是君王,现在就让我作为一个妻子替你还了这债罢!”雅无殇稍稍皱了一个眉,缓缓站起身来,走到门口,对着暗中出现的一个黑影,淡淡地吩咐一番转过身继续回到宛思床前,而兆竹似乎想起来那个心中一直在呼唤的事情和兆竹有关...但是却是无论如何也想不清楚...

.......................................分割线.............................................

夏霖桀这边,心中隐隐生出不安来,兆竹到现在还没有来找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

像是要回应他的疑问一般,夏霖桀在窗口看见一个样貌丑陋矮小的人向着自己所居住的宫殿走来...不由得眉间一皱,一时间不安之心更加强烈...

“你是谁?”夏霖桀看着来者不善的样子,谨慎地问着那个被侍卫簇拥而来的安息。

而那个安息说道:“宛思皇后醒了,陛下让我来看一看,这一边这个死透了没有。”声音像是布帛撕裂的声音,沙哑而又难听。夏霖桀却是没有在意这个,脑中只有想道:“宛思醒了,那兆竹又会如何呢?”想道这里,便看到安息正在触碰着兆竹,眼中放出贪婪的神色,夏霖桀岂能够让他这样放肆?!当即抽刀向着安息而去。不过即使他动作再快,安息身后的侍卫动作也是出奇地快:只见夏霖桀将刀架在安息的脖颈间的时候,那侍卫也将刀放在自己的脖颈间...

夏霖桀将到靠近安息一些,自己脖颈将的刀也随之离自己更近...

他皱着眉头,问道:“她到底如何了?”

安息现在受着生命威胁,哪里还敢对兆竹的身体有一丝幻想,当下肃着脸,正色道:“这个姿势一个躯壳,现在在下要去看宛思皇后了,若是她的情况稳定,那么这位便可能再也醒不来了。”夏霖桀闻言心中一痛,不由得放下剑,失魂落魄...安息虽然记恨他杀了自己的鹰,但是说实话,他还不敢在这个强悍的男子面前露出不愉...赶紧趁着他还没有缓过神来之时赶紧逃跑,向着身边的侍从使了一个眼色,就要离开...但是夏霖桀却是以掩耳不及盗铃之势再次将他拦住,只见他的言语间尽是冰冷。道:“可还有什么办法?!”

安息低低地一笑,说道:“除非她的魂魄回来。不过不大可能,宛思皇后如果醒来,那么那位就可能作为一个牺牲品来压制体内沉睡的毒...如果强行回到本体,那么宛思皇后便会再次陷入昏迷,那么陛下怎么又会让你们安然无恙的回去呢?”夏霖桀心神俱震,胸口难受得紧,再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安息一行人离开了...

他该怎么办?

...................................再次华丽的分割线...............................

安息来到这里的时候,感受到宫殿之中无形的压力,只是在雅无殇的注视下小心翼翼地上前去看躺在床上的正主――宛思皇后。

宛思皇后像是在沉思什么?但是却是在安息靠近之时,谨慎地看着他,问道:“你是谁?!”安息还未答话,只听雅无殇说道:“如果你不想要那个女子活着,尽管不要理他,朕马上要他离开!”宛思一想到兆竹,内心还是有些愧疚的,随即强打起精神来,将手腕静静地放在一旁,听他告诉自己,兆竹到底怎么样了...虽然不清楚为什么会这样,但是她还是能够感觉到在内心深处的一个角落,兆竹被锁在里面,不得脱身...

安息谄媚道:“恭喜皇后娘娘,毒素已经被压制,这下可以无忧了!”说着便将在宫殿对夏霖桀说的话再次复述一遍,原本想要得到些好处,却不想那宛思皇后脸色愈加难看,一时间便不再说话,起身打算离开...

成殇(4)

“等一下!”宛思叫住了安息,再次认真地看向安息,问道:“可有什么解决办法?!”

安息为难地看向一旁的雅无殇,宛思还没有等雅无殇的回应之时,便讽刺道:“本宫的性命自然是由本宫决定,若是想要由别人操控我的生命,倒不如此刻便死去就好!”一种威胁...一种让雅无殇无法拒绝的威胁,随即闭上双眼,不再对安息有什么吩咐...

安息只得乖乖地回答道:“只要以娘娘的血还有那女子的血,以小的血为引子,便可以使其魂魄归位!”

宛思蹙眉,说道:“那么本宫和兆竹会发生什么事情?”

“这个....”安息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让宛思和雅无殇胸口中都生出一种不祥之感...“那样的话,娘娘会继续沉睡,而那女子这回在其本体继续活着,并无大碍。”一番话下来,安息便不再说什么了,毕竟这是两个人之间的事情...

安息退下后,宫殿内,陷入出奇的安静...直到宛思受了风寒,轻声咳嗽了一下,才打破了这情景.....

雅无殇捧着一碗乌黑地汤药,小心地将它吹凉了,送到宛思嘴边,但是宛思苍白如纸的唇却是不开,良久之后,那勺药已经不再有温度自是,雅无殇才将草药放在桌上,低声吩咐了一番,甩袖而去...

宛思像是在想什么一般,只是静静的看着床帏,宫殿之中好像只剩下她一个人在挣扎着...对于一个女子来说,自己深爱的丈夫有了后宫,成了他人的父亲,成了一个冷血的帝王,成为杀死自己的父亲,毒害自己昏迷至今的人.....宛思宁愿她什么都不知道,至少在沉睡中还是认为有人会在等着自己...

现实太过残酷,如果自己继续醒着,面对的就是这一大推的事物...宛思无法正常地面对他,只要看到他,自己的胸口就像是被挖空一般,血淋淋地,令人无法直视。只要她活着,就会看到雅无殇的时候,脑中闪过的便是自己敬爱的、宠爱自己的父亲被雅无殇刺破心脏的一幕...

多么可笑啊!

曾经以为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人,有一个从小宠爱的自己父亲,有一个爱自己至深的丈夫,还有一个未出生的孩子...

可是这些,转眼间已经成为虚妄...那些恩爱的瞬间,此时像是在黑白色的...画面中的人是自己,但是此时看上去是那么陌生,仿佛只是看着一个和自己完全无关的人一般...

现在躺在床上,回想过去,无异于慢性自杀,但是对于宛思来说,睡着,才是最好的选择。她无法对自己深爱的男子挥刀相向,只能够用自己的方式让他感受自己此时的伤痛的万分之一 ...

另一边....

夏霖桀手中握着兆竹的柔荑,轻轻地吻着,轻轻地...像是要感受到一点温暖...他迷惘地看着她,像是一个无助的孩子......

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兆竹感受到一点点的温暖,正是来自于他...她远远的看着夏霖桀,那个不可一世、骄傲冷漠的夏霖桀,此时却是这么脆弱,不禁泪凝于睫...她想要靠近他,但是身子却像是被禁锢一般,只可远观而不可以接近他...

她的心中也是在哭泣,她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子便成这样,当时只是感受到宛思像是撞破了什么东西,自己才会晕过去,醒来便是这样了...她跌坐在地,想到原本可以进行的那么顺利的...为什么会出现变故...这个牢笼要怎么样才可以突破?

她没有想到的是她在拼命想办法找到方法的时候,宛思也在拼命想办法要逃离这个现实...两人的心是一样的,但是兆竹却无法知道她的想法,只是心中记挂着夏霖桀,想要快点醒过来,她不愿意就这么死去!

................................分割线..............................................

宛思没有吃药,也没有用膳,让雅无殇有些恼怒,他放下手中文案,直接向着宛思跑来。他知道宛思疑心求死,但是他绝对不会!不可能让她再次死去!她是皇后,是自己唯一的妻子,深宫太冷,只有她一个人能够陪自己,有资格陪自己在这深宫之中,让自己不会感到那么辛苦...所以他是不会让她先离开自己的!

“你到底想要如何?!”他疲惫地温宛思...

宛思一天没有进水,此时也只是睁开双唇,说不出话来。雅无殇赶忙为她倒了一杯茶,强行灌入宛思的喉咙,才让她勉强喝上了一口...

“放我走吧!然后也放了那位女子和她的情郎。不要因为你的无情,让天下再多了一个无情之人。”宛思疲惫地闭上双眼,不去看雅无殇的表情,看他的表情的失落、绝望,也会让她感同身受...她静静地等待着雅无殇地回答...

雅无殇看着她,一个一点存在感都没有,像是随时都会离去的女子,这个自己的至爱,现在却对自己如此冷漠...他想起来小时候那个抓着自己手袖的小女孩,羞涩地说:“我永远不会离开你...”现在那双手就在自己面前,但是他却深刻地体会到了,自己真的是已经永远失去她了...

窒息地沉默后,雅无殇小心翼翼地问道:“如果我照你说的去做,你就不要离开我...”

宛思知道他要的只是一个心安,因此只是点点头,不再多言。但是这对于雅无殇来说无异于天大的恩赐,他嘴角勾起,拉起宛思的手,深深的一吻,说道:“那么好,我成全他们!”说着便开始着手准备一些事宜...

而宛思的眼角却划过一滴泪...

重新开始(1)

兆竹觉得身子很沉,眼皮很是沉重...这种有着肉体的感觉,让她好像重生了一般...

兆竹睁开双眼,朦胧地双眼中倒映着夏霖桀不清楚的容颜.......夏霖桀惊喜地看着她,说道:“你醒了?!”兆竹抬起白皙的手抚摸着夏霖桀的脸庞,即使有些清瘦,夏霖桀的绝世风采也是少见...她知道触摸到夏霖桀的时候才敢相信这不是梦,随即勾起一个虚弱的笑容,道:“对不起,让你担心了...”眼中含着氤氲之气,死里逃生的感觉,饶再坚强的女子,也难得落下了泪水...

夏霖桀握住她的手,两人相视,有千言万语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等到兆竹在浑浑噩噩之中由夏霖桀服侍着吃下汤药之后,兆竹才慢慢开始打量现在所在的地方,竟像是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异国宫殿,她艰难的起身,透过窗向外望去,可以看到白色的瓦、银色的墙,深棕色的树木,还有此时还在飘落的鹅毛大雪...整一个银装素裹的世界,她的眼中划过一丝惊艳,还有一丝想要跑出去玩、感受一些雪的滋味....感受到她探寻的目光,让夏霖桀心中有些怀念,随即笑道:“这是白国,我们已经到了白国了。”话正在说着,屋内便来了段子款和俱酒一起进来了,抖落了身上的雪花,将斗篷交给了早已经在门口侍候的侍女,而那侍女的衣服让兆竹大概猜测出大概这个国家一年四季都是这样寒冷...

“你醒了!?”段子睿眼中的笑意很明显,让兆竹心中一暖,微笑着算是回应.......俱酒也是用微笑代表问候.......

“想不到你竟然现在才来!不过,也还好,才错过第一天,剩下的,可是要给我将震国的面子挣回来!”段子款拍了拍贪恋的看着兆竹的夏霖桀说道。夏霖桀自然是点头应了一声。虽然有些漫不经心,让段子款有些懊恼,正要开口“教训”的时候,兆竹便开口替夏霖桀问道:“那么第一场的六国峰会,你觉得有什么值得注意一些的地方呢?”她看着段子睿,美丽的双眼也含着一点点歉意——竟像是为了夏霖桀刚刚的不在意和之前擅自离队而道歉,段子款一愣,百种滋味涌上心头:原本以为他们之间只是相敬如宾,但是夏霖桀为了她竟然敢擅自离队,而她现在也可以为了他,稍稍成熟了一些,竟然懂得以他的妻子的身份在化解一阵不必要的尴尬...原来,两人真的是相爱的...

然而即使心里有些闷闷的,但也只是一阵的事情...随后段子款说了六国峰会的事情:

“此次来的除了我国之外的四个国家的代表人物,分别为:

周国:丞相斛和,大公主伊莲娜

鲁国:御史大夫萧晟,有“桃城公子”美誉的怀玉王薛诩玉

风国:蓝百姀(he),陈一瑾

雅国:雅言、二皇子雅昔伯

作为东道主的白国,则是白国国君白何宬和国师李晨。这里面都也只是在在六国峰会的第一天第一次见面,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桌子上是这些人的有些详细资料,可以看着记住。不过来的都是人中龙凤,此时我们可以好好交流,或多或少能够知道一些东西...还有,那个周国的斛和点名要见你,或许是一种羞辱罢!不过看他的脸色不善,这次的六国峰会一定要小心一点!”

........................................分割线.....................................

段子款和俱酒都已经离去了,只留下熟睡着的兆竹和有些疲惫的夏霖桀。见到兆竹一切都已经安静下来,起身向着自己的居所走去,躺在大大的浴池之中,洗去一身铅华,让夏霖桀舒服得只想睡一个安稳地觉。躺在巨大的床上,闭上双眼,没有过多久,屋子内便传来平稳的呼吸声...他真的是累极了.......

兆竹醒来之后见宫殿之中没有人,便想要起身。她一站起来,便有听见动静要进来的侍女,兆竹笑道:“可以给我准备沐浴么?我想要洗澡。”出乎意料的,那侍女也用震国语言回复,让兆竹松了一口气:原本还怕她听不懂呢!

但是在庆幸地同时,又在心中感叹:这样精通外语的女子竟然会在这里作为侍女!难道真的是强盛到这种地步?那女子一看便知道不是震国人,是传统的白国人。白国人,国如其名:白色的国度,当然,人民也是白皙得紧。比如面前的少女皮肤白皙,五官棱角分明...

收拾好自己内心的疑惑和沉重,兆竹在侍女的带领下,来到了沐浴的池子...想不到白国居住的地方一还真的是可以用豪华来说了...

...罗衫轻解,青丝如瀑,白皙幼细的脖颈...兆竹将身子浸泡在水中,这个好久没有灵魂居住的身子,此时才让兆竹真正地感到爱惜起来...浴池中有不少玫瑰花瓣,池岸海油皂角,那源源不断送着热水的龙头,激起的水花...

在氤氲的水汽中,兆竹闭起双眼,长长的睫毛上挂起极细密的水珠...

想到在雅国的经过的时候,竟然有些恍如隔世...

自己已经安全了,不知道宛思皇后怎么样了...夏霖桀又是怎么将自己的身子准确无误地到白国,据自己所知,要到白国要很长时间,夏霖桀带着自己,一定不可能赶到...那么又是怎么回事?夏霖桀此时不在,待会儿再问他好了...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将自己的身子沉入温泉之中,让周身的血液重新奔腾起来...青丝在水中如丝绸般散开...

重新开始(2)

兆竹回到自己的房间的时候,重新躺回自己 的床,因为沐浴之后,通体舒畅,不一会儿,床上脸色泛着红晕的女子甜甜地进入梦乡...

...一夜就这样过去了,等到兆竹再次醒来之后,看着窗外,竟然一下子不能够知道现在到底几点...

因为白国是寒冷的国家,雪常年不化,所以即使到了夜晚,也像是有着浅浅月光的照耀,美得虚幻,美得不像是人间...现在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时间了...

听到兆竹醒来的动静,昨日服侍兆竹的侍女进来替她更衣,床上震国的服侍之后,还披上白国特地为外国来使准备的披风,而兆竹披着的是火红色的披风,衬得她的面容粉若桃花般,多了抹难以言喻的风情...兆竹温言谢过侍女,起身就要往外走去,直到打开房门,才真正感受到这种刺骨的寒冷,不可抑制地打了一个寒颤,但是她的眼中却是慢慢的好奇和兴奋,将要找到夏霖桀询问自己昏迷之后的事情抛到了九霄云外...那侍女知道兆竹身子大病初愈,随后拿了一个刚刚点燃的镶金手炉给她。兆竹含笑接过,踏出了房门...

想不到白国竟然是这种美丽的过度,房子的构造和自己所见过的过度不同,这里的房子似乎都是用冰雕琢的,低矮,但是却也不失庄重,想不到这屋里屋外的景象竟然差了这么多,屋内是震国的传统的木质房间,不知道是不是白国都在每一个外国的使臣的房间都般费心...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准备好这些所花的财力物力人力一定是不少的,而白国筹备这个六国峰会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了!

收起思量,兆竹静静地打量起四周的环境,这里的构造似乎像是一个大四合院,但是出了这个四合院,就能够知道还有这一模一样的建筑规模的四合院,只不过是按着六边形的方式布局,其中一边缺了一个口子,却是一条平坦的大道延伸至更加雄伟壮观的城堡...兆竹看着这样的布局,心下来了然,转身回到挂着“震”字的四合院...

她在巨大的白色空地之上,站着四合院的每一个房间她都不知道是谁在居住,因此一转头就有些茫然了...

她抬起头,雪停了,兆竹看着这个雪白的世界...突然玩心大起,想要玩一玩这厚厚的雪...

她环顾四周,除了身边的侍女,其他便再也没有人了,应该都是出去办事了吧?她的嘴角勾起一个俏皮的弧度,将手炉重新放回到侍女怀中,蹲下身子用手触碰着如棉花般柔软的雪花。虽然冰冷的触感让兆竹打了一个寒颤,但是脸上却反而因为激动而泛起了红晕。眼中如赤子般炙热的好玩的心,一触即发。

只见白茫茫的一片雪地之中,一个红衣女子身旁的侍女远远的侍立在旁。红衣女子将手上的在地上的雪弄成一团,接着慢慢的将那团雪球滚起来...

夏霖桀一行人进来的时候,看到便是这样一个跳脱的女子的背影,这样如火的颜色一下子就将注意力集中到这个女子身上...但是即使是门口站立着七八人,但是她却是毫无察觉...直到夏霖桀看到那抹倩影就是兆竹的时候,才冷声唤了一下她的名字。

“兆竹!”夏霖桀带着比这冰雪还冰冷的语气说道,其实心中气恼的想:这种天气不是应该好好在床上躺着的么?!若是在受寒了怎么办?!

兆竹手一顿,听着语气夏霖桀似乎是生气了,随即手中的动作一停,马上换上一个讨好的笑容,小心翼翼地转过身,她一眼就看到了面前的夏霖桀,脸红扑扑的,不知道是激动还是冻的,像是葡萄般的黑色眼睛倒映着自己的身影..夏霖桀的眉头皱的可以夹上一张纸,兆竹见状,赶忙像是做错事的小孩一般,低着头,有些委屈地说道:“我已经没有事情了...”

解释的话还没有说完,夏霖桀便将兆竹冰冷的小手一拉,作势就要将兆竹带到房间...但是马上步子一顿,拉着兆竹向着走近的一行人微微点了一个头,算是打招呼,随即将兆竹带回了房间...

回到房间,兆竹在夏霖桀的侍候之下换下了湿漉漉的鞋子和衣服,躺回被窝,兆竹的身子马上就暖和起来,但是看着夏霖桀自己的衣服却也是看起来已经湿透了,再看他不是很好的脸色,兆竹不知道是被自己气的,还是被冻的...兆竹也顾不得他愿不愿意,反正刚好有事情要问他,随即拉着他的手袖,带着三分怯懦、七分羞涩地说道:“你也上来吧!”

这一句话将原本要离开的夏霖桀震得身形一震,随即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像是再要确定一遍...兆竹被他这样一看,俏脸更是绯红,气恼地说道:“不要就算了!”夏霖桀笑了笑,解开了身上的衣服......

转过身气恼的兆竹,听见身边窸窸窣窣的声音,心跳更是快了一些。虽然经常这样一起睡,但是这还是第一次这样主动叫他留下来...

正在想的时候,背后一凉,随即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奇迹般的,问道身后这个男子身上的气味,她的心反而安定了许多......

良久,兆竹才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可以告诉我呢?”

夏霖桀知道她有些疑惑自己为什么一醒来之后便变了副光景,也许还担心宛思皇后...“是雅无殇将我们放出去的...”他轻声叹息,想起雅无殇送他们离开的时候,看着自己怀中的兆竹,神情萧索...

兆竹疑惑的转过身,面向着夏霖桀,听他继续说道:“宛思皇后我不大清楚她如何了,很可能重新陷入昏迷了。而雅无殇似乎也是成全了一项心愿一般...我看着他的眼中,似乎能够感受到他的心情...那种痛苦,我差点就能够情深体会到了...”

兆竹想到在雅国的一切,包括雅无殇和宛思之间的感情,一时间有些怅惘...她抬起头,清楚地看到夏霖桀眼中的恐惧,她心疼了一下,随即往他的怀里钻。夏霖桀将她的身子搂紧,才能够将心情稍稍平复一些...

“夏霖桀...”兆竹在他的怀中闷闷地唤了他一句,夏霖桀应了一声,但是良久兆竹还是没有反应,随即低头看着怀中的尤物,见她早已熟睡了过去...无奈地吻着她的发丝,也闭上了双眼...

而兆竹在梦中,说着未说完的话:“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议、会(1)

醒来之后,兆竹看着身边最近消瘦了很多的夏霖桀,嘴角染上笑意。她有些口渴,轻手轻脚地将夏霖桀放在自己的怀抱上的手拿开,看着躺在床上累极了的夏霖桀,她替他掖好了被角,下了床,踮起脚尖,走到了桌子前。虽然屋子内比外面暖和多了,但还是让兆竹冷得打了一个哆嗦。替自己倒了一杯茶,顺便看向了窗外,即使看了许久,还是不知道闲杂到底是上午还是中午,或许、可能是夜晚...

窗外吹来一阵风,兆竹冷得再次打了一个寒颤,依旧踮起脚尖,往床边走去,她小心再小心地将钻入被窝,躺好了,在感叹被我暖和的同时也辗转反侧怎么样也睡不着....

兆竹轻声叹了一口气,一个鲤鱼打挺又起床来。虽然动作不是很大,但是即使是这样,夏霖桀还是醒了...夏霖桀醒来,便看到了兆竹带着一些歉意的脸,再看看现在两人的状况,夏霖桀勾起唇角,顿时让兆竹羞红了脸...

“你醒了?”兆竹话虽然是对他说的,但是眼睛却是瞥见了屏风外面那个侍女,她面露难色。她要做什么?她皱眉想着...还是替她传一个话罢!忽略掉夏霖桀说了什么?随即说道:“有人找你。”夏霖桀一愣,随着她的视线望去,了然一笑,下了床...

兆竹皱着眉头,想了想,对着夏霖桀带着些微讨好的笑容,说道:“你可不可以带我去?我保证不出声,保证不给你添麻烦!”

“不行!”夏霖桀果断的拒绝。看着兆竹一瞬间失望的脸,夏霖桀还是忍不住解释道:“你的样子已经够让我不省心的了...”原来是上次雅国的事情,让他有了阴影....兆竹轻声叹气,低眉顺眼的样子,像极了受委屈的小媳妇。夏霖桀心中最柔软的一部分,终于还是被她触动了,只好宽慰道:“等到我想到办法了,我再带你出去。”得到肯定回答的兆竹也不再好意思说什么了,只是点点头,算是答应了他。

其实夏霖桀还没有告诉她一个原因是因为,他在早上的时候去稍微认识了一下其他国家的使臣,除了周国公主伊莲娜没有见过之外,其他的都已经一一拜见过了。这些人真的是不简单。虽然面上恭敬,但是还是有一些异类,比如风国的使臣蓝百姀,这个人不辨男女的样貌还有他说话的语气都让他感到有一丝与其的身份违和的事情:吃相粗野,比生活在周国的过人更加像是生活在丛林中的人物...陈一瑾则仿佛是一个木雕一般,不善言辞...并不只是风国使者有异样,其他国家都有,但是相比之下便没有这么明显...

而夏霖桀也是见过了斛和的,他回想起来:见到他的时候,迎上他阴测测的笑容,夏霖桀便知道此时六国峰会,周国一定会反击!所以他必须要万分小心,若是斛和认出了兆竹,那么很可能会将兆竹带入这场漩涡中!

思绪飘得很远,连在身边的兆竹也感受到在他周围的凝结的气场,才知道似乎这次六国峰会,只有自己把它当做了一次远程旅行...想到这里,自己有些讪讪然,不知道该怎么做,但是她唯一知道的是, 她不能够给夏霖桀添加麻烦!

夏霖桀收回思绪,稍稍说了几句,便在那侍女失神的目光中离开了...

兆竹看着侍女看着夏霖桀的背影许久都没有转移视线,一时间胸口有些闷,又看她没有追上去,看来是找自己的...兆竹慵懒地躺会床上,将她唤进来。

那侍女名叫紫儿,是宫中的“老人”了,但是却想不到会从自己服侍的人的房间中出现一个仿若天神一般的男子,那翩若惊鸿的相遇,让她失了心。原本以为这房间中的人只是一个小姑娘,但是从他们相拥而眠来看,一切事情就已经明白了...

“你好像在外面等了很久?”兆竹的问话让她赶紧收回了自己的心,理了理思绪,淡然地说道:“奴婢替人传话:国师李晨想要见您。”不直接回答她的问题,显然这是因为宫中常年呆惯了,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什么?!”兆竹只用一个挑眉来表达自己的惊讶之情:“白国国师找自己?这是什么道理?”只是在内心中思量,不曾将真实想法表达出来,随后想想: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便起身让紫儿对自己稍加打扮之后,随着她离开了自己的房间...

...................................................分割线...........................................

“小姐,小心点。”紫儿将兆竹带到一个巨大的红色木门门口,便辞别了...兆竹环顾四周,见没有人,便推门而入...

还没有等她适应光的变化,兆竹便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道:“你来了。”

未见其人,但闻其声,让兆竹有些不舒服,但是仔细看了才知道这是一个巨大的佛堂,一个白色声音背对着自己,此时正坐在佛像对面,无论如何,看不见他的脸...“请坐罢!”那昏暗中的白色袖子往身旁随便一挥...

这种陌生却又熟悉的声音让兆竹一顿,但是却是一下子想不起来,只能够嘲讽道:“不知国师大人可与我相识?如实在下没有记错的话, 在下应该与大师并没有相见过才是。”黑暗中的人影,微微一笑,到:“贫僧自然是认识小姐的了。”

说着便一步一步走入门口内斜下的光晕之中,等到看清了面前的人的时候,兆竹瞳孔一缩,有些难以想象竟然会在此处遇见他!

“是你!”

议、会(2)

“姑娘,可曾记得在下?”一身白衣,加上眉毛胡须都是白色的...这般仙风道骨的人物,兆竹竟然一眼就认出来:这是那时候自己在震国与周国的战争中,被斛和所虏,被他医治自己肩膀的老医师!

“老医师?!”兆竹掩饰不住自己心底的讶异,惊讶地看着面前笑得很和蔼的老人...

但是惊讶也只是一时的,想起现在的境地,不得不说不适合作为老朋友叙旧...于是兆竹上前深深地弯腰行了一个大礼,便说道:“这是晚辈谢谢当日的救治之恩!”说着又上前浅浅地行了一个礼,道:“这是在下拜国师的。”说完便自动往后退了一步,保持了距离。

但是兆竹的这般举动,让一白大师低声:“呵呵”地笑将起来...兆竹这是神色淡淡地看着老人,事情关于两国邦交,兆竹可不能够像他那样做到什么事情都没有似的,因此也只能够静默了。果然过了一小会儿,一白大师便停止自己的笑,眼光犀利地看着面前的女子,兆竹知道快要说道正题了...

“当日走得急,忘记告诉姑娘,在下名叫李晨,是白国的丞相。当然,你也可以叫我‘一白’大师。”

兆竹抬眸看着面前的老人,他的目光清澈,一点也不像是要和自己谈有关于政治的事情,一时间也只能够自己有些鄙夷自己这样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当即立刻恭恭敬敬地唤了声“一白大师”,毕竟他对自己有恩。想起当日自己沦为阶下囚的时候,他并没有因为自己地位低微就不医治自己,反而不求回报地将自己重伤的手臂给医治好...光是这样简单的一件事,足以让兆竹对他真心钦佩!

一白大师笑着点点头,摆手说道:“在下前几日刚刚回的白国,却不想昨日夜观天象,便知姑娘来了。”

说着一边为兆竹引路,而兆竹感受到他的诚心,也不疑有他地随他走了...想不到柳暗花明又一村,出了那个有着让她缓不过气来的大殿之后,后院便是人间桃花盛开的美景...兆竹睁大眼睛看着面前的景象,脸颊泛起红晕,不知道是桃花因美人而娇艳,还是因为美人而使桃花更娇。

兆竹目之所及之处,都是桃花盛开,在这片白色的城堡之中,竟然还有这样犹如天堂般的存在!

一白大师似乎知道了那女子的惊异,随即解释道:“这里是在下所居住的地方,平常因为喜欢云游四海,所以受不了这白茫茫的一片,所以还是将这种好景致移到了宫中。因为天气冷的缘故,这里的桃花在在下的催化之下盛开,之后便很难凋谢,但是也同时不能够结果,这是因为催化而产生的副作用。”兆竹再次撇了一眼那桃花林,觉得那种天然的美失去了...她心中喟叹:自己是多心了...

一白再沿着一条鹅卵石铺就的小路走着,兆竹一边欣赏着沿途的风景,一边紧紧地更在一白大师的后面:这种‘紧紧’只是因为兆竹知道这里面的桃花林不可能这么简单,只是凭着直觉,所以自己一直保持着警惕......只能够跟在一白大师身后,这样潜意识的保全之法,等到兆竹醒悟过来之时,眉头微微蹙起,觉得自己真的是有些“小人”了。

在思绪复杂当中,兆竹已经来到了一座六角亭,从这里,可以看见桃花林的一大部分,一片桃红在自己的脚下的感觉,让兆竹眼前一亮。

“坐下吧!”一白大师为兆竹倒了一杯冒着热气的茶水,兆竹只是将它捧在手心,用来取暖。兆竹怕一白大师知道自己这般小心翼翼,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所以也就开始转移话题,道:“早知道一白大师是一个有才能的人,却不知道您在医术高超的同时,还懂得星宿。”

一白大师捋了捋自己雪白的胡须,笑道:“星宿只是在下作为国师常年形成的能力罢了,也只是会一些皮毛而已。”兆竹温言,便知道这个一白大师的地位可能都会和白国国君的地位一般,要知道他光是这个“可知天命”这一条,就可以掌握白国的运势,并为一些事情制造借口,比如发动战争等等。思绪也只是一闪而过,但是兆竹对面前的老人确实再也不敢掉以轻心,但是却是不好说什么?只得客套地说道:“一白大师过谦了。那为什么一白大师在白国占有这么重要的位置,却要云游四海呢?”这个问题看似简单,可以通过一白大师的反应,推断出白国朝中大事的大概出来。

果然,一白大师饮了一小口手中的茶,动作行云流水,但是兆竹却看到了他的不自然的神色一闪而过...

“若是一白大师不好说,便不说就是。”

一白大师也只是对她笑了笑,不再说什么...

两人静默地坐了一会儿, 兆竹也愣愣地看着面前的桃花林,思绪不知道飘到哪儿去了...

许是很久没有说话,兆竹蓦地感到有些疲累,转眼间,便双眼阖上又睁开,往返几次,终于沉沉地睡了过去。所幸旁边便有石桌,兆竹便趴在上面,慢慢地进入梦乡...而旁边的一白大师瞟了她一样,轻声一叹,低头,又饮了一口清茶...

...............................分割线............................

夏霖桀回来的时候没有看到兆竹在房间,眉头一蹙,正要出去寻兆竹,却转身看到了刚刚要进来的侍女紫儿,而紫儿正在想着兆竹和国师怎么会认识的事情,却不想差点撞入另一个人的怀抱当中,幸亏那人顿住了,还用手扶着她的肩膀,让她站稳。等到紫儿回过神来的时候,便迎上了一个探寻的目光...

情错

“兆竹哪里去了?”夏霖桀皱着眉头问道,面前这个人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是负责照看兆竹的侍女,为什么只见她,而不见兆竹?!

紫儿愣怔了好一阵子,猛然回过神来,低着头向后走了几步,恭敬地如实禀告道:“夫人被国师邀请,此时正在国师那里做客。”

“什么?!”夏霖桀的眉头更是紧紧地蹙起,眼中泛着一丝别人看不清楚的精光,他蓦地转过身,找到段子款处,说明了一下情况,表示要去找兆竹。但是段子款却是有些无奈地说道:“霖桀,我们现在可是在白国,很多事情还是不要闹大的好。再说兆竹也不是小孩了,应该可以照顾自己了。”段子款心中也是在暗叹:他到底是有多在乎兆竹啊!

“可是...”夏霖桀还是没有办法放下兆竹,想要请求段子款答应自己允许他去接兆竹...

“别可是了,这样吧!若是她一个时辰之内还没有回来,我们就去找白国国君,找他们要人就是!”段子款掷地有声地说道,颇有些皇家的威严...

夏霖桀知道这件事要找到兆竹不容易,但是内心却又是很混乱,此时除了静观其变之外,他也无能为力了...只是这份心中的沉重到底是怎么回事?!

。.......................分割线.........................

兆竹在睡梦之中感觉到有人在吹箫,不知道为什么?兆竹觉得这箫声有些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她抬眸,注视着远方...正在寻思当中,脑海中便出现了那抹白色身影、那双纯净明媚却又有些妖冶的碧眸正含笑地看着自己。兆竹一个激灵,站起身来想要远离他:她现在是夏霖桀的妻子,过去虽然恨他,但是此时她却不敢再想,怕自己做错了什么?对他恶语相向,甚至动武...毕竟曾经他们是那么相爱:她记得又一次路过一个寒冷的小镇,她冻得手脚冰凉,又因为天气冷,所以起晚了,等到萧逸世发现之后,不管她同不同意世界钻进她的被窝,将她整个人拥入怀中,她也不知道是因为害羞还是萧逸世的身子真的很温暖,她竟然真的不冷了...还有一次兆竹请他吃冰糖葫芦,萧逸世却是睁大双眼一副从来没有见过冰糖葫芦的样子,让兆竹一直笑他,问过之后,才知道他真的没有吃过这种街边的小贩卖的小吃,她笑着将手中的冰糖葫芦给了萧逸世,萧逸世吃了一颗,高兴得眼中冒着水花,兆竹笑他,但是接着却笑不出来了,因为萧逸世将最后一颗冰糖葫芦咬下来用嘴喂给了正在笑得合不拢嘴的兆竹,顺便还在她丰润的唇上偷亲了一把,将兆竹的脸成功的变成了另一串冰糖葫芦...还有一次,兆竹睡不着觉,硬生生地将睡在另一边厢房的萧逸世拉起来,让他在屋顶上给她吹了一夜的萧,她才渐渐进入梦乡,等到她醒来的时候,看见天空的边界已经泛起了鱼肚白,而萧逸世的碧眸中倒映着那一个清晨的第一抹光晕,那一次兆竹第一次主动亲吻了萧逸世,因为那一天,萧逸世太美了...还有一次...还有一次...

很多个“还有一次”让兆竹此时想起来却是痛彻心扉,她以为她都忘记了,但是或许是因为刚刚在桃花林中的花太美,美得醉人,自己也醉了,才会想起埋藏在记忆深处的那段美好...她看着那个身影,全身都在颤抖,却是想都没想转身逃走:桃花树下那个白色的身影,还是那样温柔,那样美好地看着自己...即使自己这般狼狈,他的眼神依旧那么美好...

她终于跑累了,泪也慢慢地流了下来,她捂着自己的嘴,怕自己一不小心便嚎啕大哭,怕他会找到自己,怕自己会失去理智地向他发一通脾气,质问他为什么要抛弃自己,为什么要抛弃他们之间的感情之后两人便和好...可是还有可能么?压抑太久的柔情,也只是因为那个让自己心中柔软的人已经不在了...

兆竹的泪依旧静静流淌,身子软软地栽倒在地,却是不敢往后看...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兆竹的眼光依旧是无神的,像是一个断了线的木偶,只是静静地坐在桃林中...风早已经将她的泪吹干,留下一道浅浅的泪痕...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的箫声也渐渐消失了...而兆竹也慢慢回过神来...

..........................分割线...........................

“你醒了。”兆竹回过神来的时候,看到的是一白大师的脸,眼中含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而兆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眼角还有一滴水,她有些莫名,等到回想过来的时候,却是一惊,下意识地看向那个在梦中出现那个白衣胜雪的男子出现的地方...哪里微风吹过,几片桃花瓣落下,显出几分萧索估计...

她赶忙拭去自己的眼角的泪水,笑道:“让大师见笑了!”

一白大师但笑不语。

她看了看天空,觉得时间应该不早了,随即向一白大师请辞道:“晚辈出来得太久了,是时候回去了。”一白大师看着已经凉透的茶杯,点点头,说道:“我送你回去。”

...在庙的门口向着一白大师道别之后,兆竹转身向着自己记忆中的路线回去了...心中戚戚然,恍若还似梦中,那种痛,还沉积在胸口,久久挥之不去。是啊...萧逸世...我好久没有想到你了,不知道你现在在哪里,过得还好么?我已经不恨你了,只希望在天涯的某个角落,你还依旧能够幸福,如果...如果你能碰见可以和你相伴一生的人,希望你能够珍惜....我们,终将只是一时的情错罢了...

泪有湿了脸颊...只恨此情成空...

卿可倾?(1)

他不知道自己在她身后跟着多久,只是自己以看到她,她浑身散发的气质吸引了她,目光就再移不开了...她在哭,青丝遮面,在这深宫之中无声的泪却更显凄凉...她为什么会哭?

...过了很久,也不知道她要去哪里,自己也只能跟在她身后,只是她现在哪里像是有目的的样子?!倒像是到处逛逛...看她的服饰不像是白国人,若是为了这次六国峰会而来的女子,怕是在这深宫中到处走,会引来祸患,若是让那个好色的白国国君白何宬看见了不久糟糕了么?!

想到这里,他便整了整自己的衣裳上前,假装是偶遇,想要帮她找到回去的路...

“咳咳...”他假咳了一声,想要引起那女子的注意,但是那女子却像是没有注意到一般,从他面前走过,他的脸一下子便有些难堪了,想他在自己的国家,哪里不是没有美人天天在自己经常经过的路口等待着自己,只为了见自己一面?!现在却被面前的这位女子忽视,他瞪大了双眼,满眼不可置信...但是他想她一定是没有看见自己,此时她的心情一定是悲痛欲绝,哪里看得见周遭的事物,所以他可以理解!一定是这样的!

这样想着他又上前去,挡住了她,那女子脚步一顿,显然是注意到面前的人了,他心中一喜,摆出一个自以为可以迷倒万千少女的微笑,目不转睛地看着面前的女子,等待着她在看到自己的时候的惊艳的样子...

但是等了许久,那女子还是没有抬起头来,让他好一阵郁闷,终于只好低着头,看着这娇小的女子到底在想什么...但是转念一想,自己这样主动去看人家的脸,是不是显得有些轻浮?这样想着,弓着的身子瞬间又直起来了...

“喂!你到底要不要回去?再从这边走,便是白国国君白何宬的寝宫了,你要去么?”那男子感受得到她周身的悲伤的气息淡了些,只是小声地道了声谢,连头都不抬地便转身向着另一个方向走了:“那个方向是太后的宫殿!你要去向她老人家请安么?!”那女子脚步一顿,又低着头向着自己走来,轻声说道:“那麻烦这位侍卫大哥将我送回外国使臣的使馆罢!”她的一句话,让他如遭雷击,他哪里像是侍卫了?!他额头青筋暴起,咬牙切齿地说道:“我不是侍卫!”那女子一顿,终于拿起手绢轻轻地拭了一下泪,抬起头,看向他...

...时间静止了,他一动不动地看着面前的女子,他仿佛在这女子身上闻到了一种自己从来没有闻到的花香,也仿佛在这世界所有的鲜花在这一瞬间绽放,所有美妙的音乐在这时候争先恐后地在脑中放送...这是一种什么感觉?他抚上自己的心头,皱着眉头深思着什么...

兆竹看着面前这个面如冠玉的男子衣服痴傻的样子,再看他的样子,觉得和自己的年龄应该差不多,让她感觉有些感到亲切。他身上穿着的不是震国的衣袍,却像是看着骑装,他的眉眼间比夏霖桀多了一分英武之气,不过气质却是淳朴,如春风一般,让人心情蓦地变得好了很多...

看他将手放在自己胸口,还皱着眉头,让兆竹有些担心的问道:“你怎么了?胸口疼?”但是那人依旧是一副陷入深思的样子,让兆竹更加证实了心中所忧,但是和他非亲非故,只好再问他一遍,好问问他自己有什么可以帮助他的...好在他这一回恍若梦初醒,赶紧回应她,还反问她怎么了?一时间兆竹有些不明白他是不是真的痴傻了,但是明明刚刚听起来不像是傻子的啊...

而那男子刚刚问出口之后,又觉得有些不大对,马上闹了一个大红脸,兆竹看着他这个样子,轻轻地笑出了了声,想不到那男子一看自己笑,马上又进入痴傻的状态,兆竹发觉之后便立刻不笑了,严肃着脸...果然,那男子果然就不痴傻了,还一副像是做错了什么大事一般,小心翼翼地问自己:“我做错了什么?你怎么不高兴?”兆竹这回真的是哈哈大笑了起来,想不到竟然这么好笑的人,会随着自己的脸色而变化...

那男子被她这样一哭一笑,一下严肃,一下开怀大笑起来,弄得有些糊涂,等了一会儿,还睁着桃花眼认真地问她:“你为什么会笑?”兆竹慢慢停了下来,正要说话视线往后移,却发现他身后的夏霖桀,笑容马上收敛了起来。向他微微行了一个礼,绕过他,向着夏霖桀走去。他一愣,视线随着她移,便看到了上次见到的夏霖桀,第一次看到夏霖桀的时候他还有些气闷,直到萧晟安慰他:各有千秋,才让他的心情好了一点...的确,夏霖桀和他不同,夏霖桀给人的感觉就像是秋天的明月照在地上的清冷的感觉,而他就像是二月春风拂过新发柳叶的枝条...

...

现在那个女子也乖乖地站在他身边,让他胸口更是郁闷难解,皱着眉头看着那一对璧人...

“不知鲁国怀玉王在这里做什么?不知是不是内子打扰了王爷雅兴?”夏霖桀一把揽过兆竹的腰,让兆竹整个贴在他的胸膛,兆竹正要逃开,但是却是被夏霖桀用更大的力气拥在怀中...

薛诩玉看着这刺眼的一幕,听着他唤她“内子”,握紧拳头,转过头,闷声道:“无妨。”说着辞别的话还没有说,便走了。

夏霖桀看着他走远,想起兆竹刚刚在他面前笑得那样开心,心中酸涩难当:她很少对自己笑,对萧逸世、对段子款,现在是只见过一面的薛诩玉都能够笑得这样开心...垂眸放在正在自己怀抱中挣扎着要下来的兆竹,牵着她的手,转身回到使馆...

卿可倾?(2)

兆竹看到他,便会想到萧逸世,那种内心的痛苦,让她无论如何也说不出什么解释的话来,只是静静地随他牵着自己的手往使馆走去。

在宫中来回绕,不久便到了自己的房间,自己恍惚中听见夏霖桀在对自己说什么?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便看到夏霖桀正在皱着眉头看着自己,兆竹知道他生气了,但是说不出什么话来,只是强打起精神来听夏霖桀说话。只听见夏霖桀挑着眉,讽刺道:“见到鲁国‘桃城公子’薛诩玉那样的风华,一见倾心了?!”兆竹才反应过来:夏霖桀此时很生气,而那男子是鲁国人...

只是在茫然之中无心地随便应了一句:“嗯。”

谁知这样一个语气词,却是让夏霖桀变了变脸色,冷哼一声,甩袖,大步离开兆竹的房间。

兆竹看到夏霖桀“莫名其妙”地走了,便再也支撑不住,往后一仰,将自己的身子重重地摔在床上,什么东西也不想了...

她躺在床上,闭上双眼,那个有着碧眸的男子又在脑海中对自己笑了...她蓦地睁开眼,心中自己这是魔怔了,但是却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她睁着双眼,想要将自己放空,但是却是发现,即使是睁开双眼,脑中还是会浮现出他的音容笑貌...为什么?明明是他要分开的,明明是他先舍弃了这段感情,明明现在已经失去想他的资格,什么都已经迟了...为什么自己还要想起他?该怎么办?该怎么样才会忘记他?

她就这样躺在床上,一想到那个男子,眼泪就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

夏霖桀胸口像是被一个大石头压在胸口一般,喘不过起来,又像是一把未开凿的刀子在心中划上一个深深的口子,让他心中钝痛难忍,他不知道为什么他和兆竹在经历过那么多事情之后,自己对她的感情愈加深厚,而她对自己的感情呢?他不知道...他以为她会感受到自己的真心,他以为她会回应自己的感情...只是这一切都是“以为”而已...

他看着面前的冰天雪地的场景,一时间,也觉得真是符合自己的心境...他自嘲的一笑,将自己置身于这大雪之中,只有这样才能够稍稍平息心中的怒火...果然,当冰雪融化在他的脸颊的时候,他稍稍清醒了一点,紧握着的双手也稍稍放松了些。他一步跃上了一座假山,将自己隐藏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静静地看着这片宫闱,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想....

等到肩头还有头上都落满了雪花,他才从假山之中移步离开,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

在经过兆竹的房间的时候,心中虽然在意,但是却还是抬步离开了。直接回到自己的房间...将满是雪花的衣服脱了,将自己丢到了浴室当中...

他疲惫地闭上双眼,耳边只有水流声...周围静谧...但是突然,夏霖桀睁开双眼,眼中闪过的精光亮的骇人,因为他感受到有人进入自己的房间,但是他却是安静地认真地听那人到底要做什么?震国的重要材料都在段子款那里,若是为了这个,那这个人真的很不称职,连这最基本应该查清楚的事情都弄错了...他再次慵懒的闭上双眼,斜靠在浴池之中...

“塔...塔...”虽然脚步轻盈,但是夏霖桀还是能够准确地听出来他现在距离自己有多远...现在在书房...到自己的床...往左走...来人竟然在自己的五米之内!

他蓦地睁开双眼,他倒是要看看是谁敢这么大胆站在自己的面前!

但是惊讶地人却是他自己!

面前的人竟然是兆竹!!

“你来做什么?!”夏霖桀姿势依旧不变,姿势走近一点,会发现他因为紧张而绷直的背...

“你是全心全意爱我的么?”兆竹很突然地问这个问题,让夏霖桀一下子接不上她的话,只能够直接将自己内心真正的想法说出来:“是。”他还想接下去:可是那又如何?我现在已经不会在乎了...等等诸如此类的奚落的话,但是这些话还没有来得及说,便看到兆竹的脸色像是放松了许多,他挑眉正要说出口,但是接下来却是被兆竹的动作骇得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兆竹解开了自己胸前的衣带,一件厚重的外衣脱下,玲珑有致的身材便显露了出来,引得夏霖桀全身像是被火点燃了一般...

“你可知道你现在到底在做什么?!”难道不知道她现在的行为无异于玩火自焚么?!他深冷地声音让兆竹一顿,反而有点困惑地问道:“你不想要我么?你全心全意爱我,我就可以把自己交给你了...”说着手中的动作停了下来,看着夏霖桀,样子很是认真...

夏霖桀勾起一抹挑衅地笑容,游向兆竹的脚下,向着她伸出一只手,说道:“那你现在敢把自己交给我么?!”

兆竹想都没有想,直接将自己的手放在夏霖桀的手中,让夏霖桀心中惊讶不已,但是诧异之色只是一闪而过,双眼直视兆竹的双眼,说了一句:“你可不要后悔!”说着一把将兆竹拉下了浴池。

兆竹被这么一拉,在浴池中扑腾了几下,才缓过来,唇便被夏霖桀的吻紧紧攥住,兆竹只能够闭上双眼,努力地学习着怎么回应他的吻...夏霖桀感受到她的回应,眉头也不再皱起,吻也变得温柔起来...他蓦地吻上兆竹的颈间,让兆竹全身震颤不已...夏霖桀知道她的抗拒,只是狠狠地在她的肩膀咬了一口,兆竹惊呼一声,自己的左肩瞬间多了一抹妖媚的红色印记...

“你清醒了么?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夏霖桀看着她,想要确定她是不是真的愿意将自己交给自己...

兆竹看着他的眼,发现自己真的没有想到那个白色的身影...这样挺好的...这样想着,便点点头...

夏霖桀看着面前的绝世女子,水光潋滟,却比不上她此时的温柔的眸子。也不再多说什么?他的吻增加上了一抹情欲,手也抚上了兆竹的腰,让她更加靠近自己...

“放松一点,把自己交给我...”夏霖桀咬着她的耳垂,温柔地说道...

只这一句,让兆竹陷入他的温柔中...闭上双眼,属于这个男子的气息扑面而来...

不一会儿,水面有规律地晃动起来,晃着这天色似乎渐渐暗了下来...

闻名,见面(1)

夏霖桀醒来的时候,看着兆竹还在沉睡,长长的睫毛覆在小脸上,看起来格外的惹人怜爱,她的呼吸平稳,显然昨天累坏了她。他嘴角勾起,看着她的肩膀还有其他的地方到处都是欢爱过的痕迹,他心满意足地吻了吻她的唇...小心翼翼地从被窝中起来,不想要打扰到她...

他转身进入浴室,浴室水花四溅,依稀还可以看到昨日的疯狂...

他傻傻地一笑,将自己淹没在水面底下,好让自己赶快从这份幸福中清醒过来,好证实一下,这到底是不是真的...

......过了一会儿,等他披了一件白色的浴袍出来的时候,看到兆竹还是在沉睡着,他也不好打扰她,轻轻地在她唇上轻轻一啄,便换了衣服,离开了...

而他离开的时候,兆竹还是在沉睡着,他吩咐侍女不要去打扰她,若是醒了,一定要马上来告知自己...

.............................分割线............................

薛诩玉有些闷闷不乐,而一旁的萧晟看他从昨天他回来之后就觉得他有些不大对劲了,但是因为性格沉稳内敛的缘故,他从来不会主动关心别人,即使是关心,但是也绝对不会说出来...而薛诩玉这是相反的人,他是在心中藏不住秘密的人,更别说是对着这个自己的至交好友了...

果然,在今天一千零一次的叹息之后,薛诩玉终于忍不住地对着正在一边假寐的萧晟说道:“我好像喜欢上了一个女子。”

萧晟在听到他这么一说,双眼便毫无预警地睁开,眼中的盛满着薛诩玉读不懂的情绪...

薛诩玉被他看得有些心虚,像是被父母知道自己的心事一般,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谁?”萧晟缓缓地问道,听不出情绪。但是面无表情的样子,使他原本温润的俊脸生出一些冷冽之色...

“什么?――啊!――她,是震国人,年龄和我差不多大的样子...她...很美...”薛诩玉在想起她的时候,嘴角微微勾起,满脸幸福...

萧晟将他的面部表情印在心里,淡淡地说道:“我知道了。我帮你。”

薛诩玉大喜过望,快乐得像是个孩子,再次确信地问道:“真的?!你愿意帮我?!”

“是。”毫无疑问,从小两家便是世交,两人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萧晟善文,薛诩玉能武。两家常常都有些可惜两家都身为男儿身,若是有一方是女子,那么就一定是要联姻的了...而萧晟也是一直都很宠爱薛诩玉,他的要求,他一直都没有拒绝过,所以,这次也是如此...

...

得到萧晟的承诺之后,薛诩玉又有些担心道:“可是...”他想到萧逸世称那个女子为“内子”还有她靠在他的怀中的时候的样子,心中有些害怕...但是他从小到大,对于自己喜爱的事物是从来不会轻言放弃的,即使她很可能已经成为他人的妻子...想到这里,他内心的矛盾就不再那么痛苦了,何况还有萧晟帮自己!

他将自己所看到的女子的面容告诉萧晟,还有和夏霖桀的关系告诉了萧晟,而萧晟在画那个女子的时候,心中一边也在猜测这个女子到底有多美,他第一次听见薛诩玉这么不吝词汇的形容,因此也只是能够画出一点点神韵...但是他在听到她很可能是夏霖桀的妻子的时候,他挑眉看向薛诩玉,好像是在质疑他的品位:“原来那么多未嫁的女儿你看不上,却看上了一个有夫之妇!”薛诩玉虽然常常被他奚落调侃,却是常常只是笑着打马虎过去了,但是唯独这一次,他正色道:“我喜欢的是她的人,而不是在乎她的身份!”

萧晟一顿,随即了然一笑,手中的笔没有停顿...

不一会儿,只听见薛诩玉有些失落的声音道:“都知道在鲁国有‘画仙’之称的萧晟的画工天下第一,而今天我看来,只有她一层风韵。”萧晟也不恼,看着自己手中的画,画中美人身似柳,眉头稍稍蹙起,不看来人,只是静静地斜看着别处...这样一位美人,都只有那女子的一层风韵么?“那么我就去拜访一下本人好了。”薛诩玉只是呐呐不言,他不清楚他应该以什么理由去找到她本人,但是他知道萧晟决定的事情不容悔改。

目送他离开大厅,他独自看着窗外,看着纷飞的雪,那个有着白雪一般肌肤的女子也浮现在脑际...

................................分割线..........................

兆竹醒来之后,感到全身有些酸痛,待看清自己眼前的景物,还有自己身上的吻痕,俏脸红了一个通透,鲤鱼打挺一般做起...她紧紧地裹着被子,想起昨天...她真的不知道是不是该听紫儿的话,现在冷静下来,想想真的觉得那时候自己还真是...她深呼一口气,安慰自己,说道:“没事的,我本来就是他的妻,所以这样也没有什么事情的...”她将自己的头埋进自己的膝盖,发觉自己身上全是那个男子的气味,又惊觉自己想起昨日他的温柔,一时间羞恼地将枕头扔掷在地上...

这般,在外的侍女自然是已经知道了,所以在屏风后面,小心翼翼地问道:“夫人可要沐浴更衣?”

兆竹一愣,又看看自己,马上红着脸支支吾吾道:“不..不用!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

说着赶紧用在地上的夏霖桀的宽大的中衣将自己一裹,匆匆忙忙地跑到浴室,看到自己昨日的衣裳还在地上,脸已经能够再红的红了起来...

等了一会儿,情绪平静下来的时候,她才清了清嗓子,对着外面的侍女说道:“到我的房间将我的衣服拿一套过来!”

那侍女恭敬地告诉她,夏霖桀已经备好一套,现在正在自己的手上...

兆竹心绪不宁,在感动于他的细心的同时,也在忐忑自己在见到他的时候该怎么面对他...

闻名,见面(2)

一袭浅紫色的纱裙,披上一件白色狐裘,在侍女的侍弄下,将自己的发盘起――这是从今以后自己已经是为人妇的证明。侍女将她的发弄了一个堕马髻,将她娇弱美好的气质显现出来,她本身的容貌已经是世间罕有的绝色再加上有着新为人妇的娇媚,此时显得有着致命的诱惑...

刚刚得知兆竹已经醒来的夏霖桀匆匆赶来,看到的便是这样惑人的女子,以前有看过她女儿时候的俏丽、男装时候的俊朗、作为将士的神武还有她在刚刚嫁给自己的时候的不以为然――她的发从来没有为自己盘起过...而现在...现在的兆竹,是他唯独没有见过的为**子的一面...

他一时间看呆了,只是站在兆竹身后并未说话...

兆竹也没有注意到夏霖桀,只是静静地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有些陌生...等到侍女小声地在自己的耳边提醒着她才惊醒过来,一直迟迟不敢转过身来...

侍女已经退下...兆竹只是在铜镜中看着夏霖桀一步一步走近自己,而她的心也随着他的步子快速地跳动起来...

“笛儿...”兆竹一惊,便一惊落入夏霖桀的怀抱当中...熟悉的男子的气味使她感到安心和羞涩...这是第一次夏霖桀这样叫自己,让她在感到惊讶的同时,也感到幸福...“你真美!”夏霖桀在她的耳际说道,兆竹在铜镜中看到夏霖桀满足地看着自己...眼中看不清楚的神色,但是兆竹知道,他很快乐......

“嗯...”兆竹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只是娇羞地低下头,不再看他...夏霖桀看到自己的娇妻如此美,便又忍不住俯身亲吻她......兆竹也不再排斥他的吻、他的气息,她在想:“我是不是爱上夏霖桀了?”这样想着,不知道为什么?内心会一阵抽痛...

感受到兆竹的心不在焉,夏霖桀惩罚性地咬了一下她的唇,刚刚要问她为什么分神,却不想兆竹的肚子倒先替她作了回答...“原来是肚子让你分心了...走吧!我陪你用午膳!”

兆竹一愣,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被他拉去了...

原来...现在已经是中午了啊...

................................分割线...................................

紫儿没有想到兆竹是因为夏霖桀的事情而烦恼,若是早就知道她说的是他,便不会那样劝她了,现在她也是又悔又嫉妒...她昨日一夜未归,一定是去夏霖桀那里了...一想到这里,她就气得直咬牙...但是到底还是有着国家的重担在身上的,加上性子本身就比较稳重,因此在外并不显露山水...但是饶是这样稳重的人,还是不由得有些郁闷,所以刚刚走出门口,便遇上了正要来拜访兆竹的萧晟...

来人身着蓝色长衫,玉冠将头发盘起,皮肤散发着健康的光泽,高挺的鼻梁,睿智的目光,抿起的薄薄的唇,正在向自己徐徐走来,自是一派风流...

紫儿看呆了,一时间忘记自我介绍和行礼了...这般风度,一定不是一个小人物...

而走过来的萧晟看清了面前的女子,一声侍女的打扮与自己的侍女无异,因此也知道可以通过她引见兆竹,因此也不多作废话,只是要她给自己向夏霖桀禀告。紫儿领命而去...

此时...

夏霖桀和兆竹用完膳之后,正在庭院里散步,紫儿远远望去,不得不承认两人真的是一对璧人!

正在行走的两人,是兆竹先发现的紫儿,因此询问她到底何事,紫儿压下心中的咆哮,一一回禀之后等待夏霖桀的指示,而夏霖桀只是有些宠溺地点了点兆竹的鼻尖,说道:“自己惹来的事情,自己解决!”虽然语气很是严肃,兆竹也知道他并不高兴,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兆竹并不感到不快,相反还有些高兴...看到兆竹灵动地大眼睛看着自己,夏霖桀知道她知道了自己的心思,便假装不悦地离开了...

不一会儿便消失在视线之外,兆竹兆竹对着紫儿说道:“把他带进来吧!我就在这里见他。”

兆竹怕若是在房间便有闲话要传出来了,毕竟现在她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了...

正在想当中,只听见紫儿说人带到了,她背对着他,勾起一抹尽量友好的笑容,转头望去...

“怎么是你?!”兆竹有些惊讶,不是昨天的那个傻小子么?!说着又补充一句:“你是谁?!”

而萧晟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一句话也没有说,但是那双眼睛肿的涌动的情绪让兆竹知道他在想什么事情,一时间气氛有些僵持...而兆竹也开始戒备地看着他...面前的男子,自己真的没有印象,到底自己是何时惹上他的?夏霖桀到底是什么意思啊?!难道他也不知道是面前的这个人?“你恐怕是找错人了。”兆竹见他一直没有说话,便抬步要离开了...

“等等。”

那人开口道:“你竟然已经为人妇了,为什么还要勾引薛诩玉?”

兆竹一顿,转头看向他,有些恼怒道:“我哪里是勾引他?!”

这样恼怒地她,显得别有风情,散发出迥然不同的气质,这样地她,才是昨日薛诩玉看到的她吧?不知道为什么?他似乎可以知道薛诩玉说话的话了...自己的笔墨的确画不出她着深入骨髓中的媚还有不经意间的纯,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竟然同时出现在她身上....若是自己是夏霖桀,恐怕这个女子,自己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够放手...想得这里,他没有回答兆竹的问题,只是别有用意地说了一句:“那么请夫人远离他。”说完行了一个礼,便离开了...

弄得兆竹一个人在庭院中莫名伫立了许久...

始.前(1)

六国峰会是总共有三次会议,每一次会议中间都会休息三天,这是因为在六国第一次聚集在一次,会议之中任何事情一旦出现风波,中间有三天的时间可以让众人好好协调,只是这条考虑事项都是各国之间的默契,因此没有什么明文规定。

第一次夏霖桀已经错过,但是所幸第一次会议也只是将六国众人聚集在一起,互相介绍一下,以及让各国领略一下白国的风土人情。主要是白国为了表达一下自己作为东道主而作的迎客的宴会。而第二次会议才算是作为这次六国峰会的重点,也就是在今天...

段子款等人在前一天晚上进行了一个讨论,而兆竹也觉得自己有义务好好听听现在六国峰会的形势,在夏霖桀的默许之下,也参与其中....

......各大使馆灯火通明......

“明天就是第二次会议了,很可能会将现在天下的局势进行分析,还有可能对于周国这次将兰国消灭,还有对震国发动战争的事情将会拿到台面上说,对于震国和周国两国之间免不了一场交锋。”段子款微微蹙起眉头,眼光犀利地看着夏霖桀,同行的人四人:兆竹、夏霖桀、段子款还有俱酒,其中有三人在这里,而俱酒早已经不知所踪...兆竹没有问出口,但是还是真的很好奇,俱酒到底去了哪里,早在雅国的时候,兆竹便知道了他的行踪不定,但是到底是在人家的地域辽阔的国土上,而不是现在在人家的皇宫之中,这应该是很不明智的,若是被人看到,那对于震国影响终究不好。为什么段子款不去阻止他呢?

她只顾着想着这一点,只听见那厢开始说另外一件事情...

“你寄得上一次斛和见到你的时候有说过什么么?”段子款看着夏霖桀问道。

“他说的事情我不清楚...”夏霖桀皱着眉头,看向兆竹,说道:“说震国中藏有楼兰国的余孽。”

“这又是哪里来的话?!若是他敢造谣,我一定饶不了他!”段子款按捺不住自己内心的不满,声音有些不控制的拔高了一度...

夏霖桀听到他这样说,也不再多做什么评价,只是冷静地分析道:“这到不一定,若是他没有证据,是不会这样对我们说,好让我们戒备,想来是做了一定的准备。虽然我不知道他说的具体是什么事情,但是很可能是兆竹被俘虏时候的事情了吧?”话题转向一直在旁边发愣的兆竹...

兆竹一愣,疑惑地问道:“为什么你确定是那时候我落下了把柄?!”

夏霖桀挑眉说道:“你想想我们在一起作战的时候,可有什么楼兰的余孽?”兆竹自然是摇头说没有了...段子款一愣,良久才反应过来,奇道:“你参加过那次战争?!”他难以相信这么一个娇小的女子能够在战场上驰骋杀敌的样子...兆竹只是稍稍一笑,几句话将自己的那段时间概括了一下...“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了,该是好好想一想明天的事情才是。”兆竹见段子款还想要追问她是怎么逃回来,自己又不愿意提起萧逸世,只得赶紧提醒他回到正题...

段子款自然是识大局的,几人讨论了一阵,还是觉得问题出现在兆竹被俘的这段时间...

“兆竹,你好好想想你在被抓的时候可有留下什么把柄?!”段子款还是忍不住地补充道:“比如和什么身着异样的服装的人接触过,或者是有什么特异本领的人见过面?”

“特异本领的人....”兆竹这句话慢慢地重复了一遍,同时也在脑海中回想了一遍,那个时候也只是萧逸世率领着百兽来救自己...百兽!!是他!

她想起来了!萧逸世的萧可以御百兽!

她胸口猛地一痛,脸色苍白起来...她忙低下头,让看着自己的两个男子看不出自己的异样,尤其是夏霖桀...但是哪里那么容易呢?

段子款觉得她是想到什么了,有些高兴地问道:“你是想起什么了么?”

“...其实我认识白国国师...”兆竹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只好将众人的注意力转移到一白大师。虽然明明知道和他没有什么关系:“其实我在被被俘虏的时候肩膀收了很严重的伤,那时候一白大师....我那时候还不知道他是白国的国师,知道昨天我才知道的...他将我的手臂医治好了。我只是奇怪他又不是周国人,为什么可以医治整个周国的军队呢?”

夏霖桀在听见她的肩膀上的伤,他记得很清楚...那时候她的样子,有着惊心动魄的美...但是也让他心疼...

兆竹见夏霖桀变了脸色,便安慰他道:“现在不是已经没事了么?”夏霖桀拉过她的手,静默不言...

而段子款早就陷入深思,心中只是想着:这件事竟然和白国还有关系?“一白大师怎么看都不像是楼兰的余孽,说起来他真的算是我的救命恩人。”兆竹还是忍不住多说了一句...

“我看你脸色不大好,还是早点去休息吧!”夏霖桀对着兆竹说道。兆竹知道这是他们有心要避开自己,不过也是,自己在政治中谈“直觉”谈感情,本身就是不明智的,曾经有人讽刺女子的“妇人之仁”会误事,现在看来,似乎是这样...

心下了然,垂眸,站起身来,行了一个礼,便离开大厅了...

兆竹将门带上之后,心跳便剧烈地跳动起来:萧逸世!难道你真的是楼兰人?!你为什么不惜将自己的身份曝光也要救我?!

她魂不守舍地在紫儿的搀扶下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唇色发白,双目无神,让紫儿看上去觉得有些不忍,但是转念一想还是不要多事未好,便将寝室门带上,离开了...

始.前(2)

“事情变得复杂起来了,依你看来,白国和周国有什么关系么?”段子款看着兆竹离去的身影,转过头问道。

夏霖桀垂眸,他心中对兆竹有一丝怀疑——同时也是对萧逸世的存疑,因为兆竹毕竟萧逸世就出来的,这一点毋庸置疑,而他自然是知道萧逸世和兆竹之间的感情,他不是不介意,只是强迫自己不要去想,毕竟现在萧逸世下落不明,兆竹也愿意将心给自己...这样也挺好的...

被段子款突然这么一问,他的思绪马上回来,放下对萧逸世和兆竹之间的猜疑,将注意力转移到白国丞相和周国之间的事情来...他在心中刻意去避免下对他们的剖析以及萧逸世的身世之谜,无论如何,他不希望萧逸世出事情...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

“我觉得白国国师一向是神出鬼没的,也没有多少人能够作为一白和斛和之间有什么关系的证人...”夏霖桀声音冰冷,听不出有身感情...

段子款稍稍一顿,只是一味叹息着...

明天...看来他们要开始打一场艰难的“战”了...

...桃花林...

“明天震国就要有一场硬仗了,你虽不是震国人,但是依旧在震国生活了那么久,也算是半个震国人了,你确定不去帮忙出谋划策?”一白大师坐在煮着茶的茶座上,氤氲的水汽将他的神色挡住,但还是依旧可以直达他正看着面前的一个年轻人...

此时早已入夜,亭子四周都早已经放下厚重的草席,将桃林与亭子内部隔绝开来,外面的人看不到里面,自然也是不能够看清出坐在一白大师前面的人到底是谁了...那人只是静静地捧起一盏茶,浅浅地饮着,不发一语...

.....................................................分割线............................................

次日,第二次会议...

兆竹身心俱疲,软倒在床上不愿意去会议上,夏霖桀只好嘱咐她之后离开了...

兆竹只是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陷入了深思...

段子款一行人盛装出行,相对应的,各个国家亦是如此,同行路上最多只是点头问好一下罢了,绝对不会有过多的语言...而薛诩玉却是个例外,他一声不发,在一行人有意无意的撇见中将夏霖桀拉到一个角落,显然是想要和夏霖桀单独谈谈...

夏霖桀在一瞬间的惊讶之后,又恢复了原来的脸,静静地等待着他要对自己说的话......

“你要怎么样才肯把她给我?”薛诩玉难得有些严肃地看着夏霖桀,眼中闪耀着的是一种孩子渴望着一种玩具般纯洁简单的神情....

夏霖桀挑眉:“你凭什么以为我会将她让给别人?”

薛诩玉紧握地拳头紧握着,突然又放开了...

...果然,萧晟说的对...他有些失魂落魄,一下子不知道自己的方向在哪里,只是盲目地走着,所幸萧晟一直在一旁等着他...

....原本萧晟那一日来劝自己放弃的时候,他还不愿意相信。虽然萧晟的建议永远都是最好的:这一点,有很多次、很多事情验证了这一点...而唯独这一次,他却是抵抗者这一个建议...

萧晟看着他这样,心中只是长叹,带着这一个迷茫不开心的孩子向着举办六国峰会的宫殿走去...

。................................................分割线.......................................................

召开六国峰会的宫殿是白国的主殿——也就是平日文武百官在这里觐见白国国君的地方...将讨论国内事务的事情暂时搁置一旁,足以见得白国国君对这次六国的汇聚的重视...

一一做过介绍之后,之间周国的公主伊莲娜一脸暧昧地看着座上的英俊男子——白国国君白何宬,两人在这短短的几日里,感情迅速升温,只因为白何宬自诩风流,觉得偶尔换换外国人的口味也不错,伊莲娜有着浓密而卷曲的头发,长发披肩,睫毛卷翘,皮肤并不相识兆竹一般雪白,相反,她的肤色是有些小麦色——这种肤色使她带上了一种野兽的美,同时她所散发的气质,会让斛和这样勇猛的将领屈服...这种美貌与智慧并重的女子的杀伤力可是很强的。而伊莲娜则是想要通过**知道一些白国的动机...这样以美人作为媒介的做法已经是屡见不鲜了,但是已经还是会有人上钩...只是白何宬虽然看上去并没有什么著名的功绩,但是他绝对不会是一个被**熏了心智的人,因此,他在白国可以算是真的算是个“庸君”了——实行中庸之道的国君...

白何宬撇了伊莲娜一样,举起杯子向着众人敬酒,顿时将金色的杯子盛着葡萄酒,一起向着白国国君举起,白何宬不得不说,只有在这种时候——全世界仿佛都臣服在自己的脚下的这种虚荣感,才会填补作为帝王应该在顶峰的所遭遇的寒冷...他每每到这时候的时候,也是他空洞干涸的内心像是闪过一颗流星一般。虽然一闪而过,但是依旧美丽异常...亦是让人难以忘怀...

“六国峰会第二次会议正是开始!”在一名使官,唱諾完毕,宣布会议的开始...

每个人的脸上的神色不一,但是至少是比较和睦的...剩下的,震国究竟会不会失去方向,,,

始乱(1)

兆竹在恍恍惚惚之中,感觉到有人在看着自己,但是眼皮却是沉重,睁不开眼...在黑暗中,她感觉到有人正在紧紧地抱着自己,亲吻着自己的额头...她闻到熟悉的气味,但是疑心是自己的幻觉,所以又再次沉沉地睡了过去......

他看着怀中的让你,嘴角勾起,碧眸中含着无限的温柔,将她打横抱起,几个闪身消失在视线之外...只剩下紫儿躺倒在床上,若是不仔细看,还会以为是兆竹...

另一边,六国峰会现场...

“周国灭了兰国,将世界的局势重新划分...”

......

“不能够纵容!”

......

“若是再这样下去会是怎么样呢?!将是天下纷乱啊!”

......

“周国若是依旧还是侵略其他国家,我国必定与之联合...”

......

“现在是什么样的状况还不知道么?战争只是表象,还有多少暗地中的战争更加残酷?!”

......

“说到暗地中,我倒是要问问震国和已经灭亡的楼兰国有什么关系!”

...就在这样断断续续的谈话当中,话题转向了震国...

夏霖桀面不改色地看着斛和,环顾四周,各国有的惊异,有的恐惧,有的则是幸灾乐祸...夏霖桀直接明了地说道:“证据。”斛和稍稍改变了一下刚刚被无果联合施压之后的脸色,微微一笑,向着伊莲娜和在座各位说道:“证据就在震国使馆之中!”

一语落地,众人有的只是笑,有的则是表现的愈加有兴趣..还有几个是利用会一些外语的翻译的人员进行沟通...

“如此,那我便要问一下是什么了,且不说证据是什么?在下希望您在给各国呈现证据之后,能够向我国解释一下,为什么阁下为什么那么清楚本国的使馆内有什么...”即使处于被动,也要给你一点压力!斛和只是脸色有点难看,语气也更加洪亮起来:“我想见一下贵夫人。在座各位一定不知道,在前几日,在下看着她的身形与在下俘虏的一名将士很像,若是贵夫人愿意穿上震国的服装,相信不论是震国还是周国士兵都可以判断!而贵夫人面若桃花,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绝色女子,一看面容便知道是女子,那为什么会成为士兵却是无人识破呢?那便是因为震国与楼兰余孽勾结,用 人皮面具将她的面容改变,将她原本的面容遮挡!”

夏霖桀不禁失笑:“仅仅凭你的猜测就要让本相的夫人抛头露面?!”

斛和也不屑一顾的笑道:“若是尊夫人问心无愧,便让她按照我说的办,可好?”夏霖桀一顿,据实回答道:“夫人身体欠安,怕是不能够如您所愿了。”局势陷入僵局,斛和想了想,便说道:“若是这样的话,在下也不再勉强,只是还是想请震国解释一下,这个为什么会出现在震国境内?无论如何,这个还是应该是震国的责任,而那位‘身体欠安’的夫人这是嫌疑最大的人了。”

斛和一挥手,命人将东西呈上来..

一个小方块一般的东西被呈上来了...若是兆竹在现场恐怕是要惊呼出声了――这正是兆竹和萧逸世在逃亡的过程当中不下心丢弃的变声器!

“这是在下在追捕俘虏的时候搜到的,相信有几位有资历的人,会知道这便是楼兰国的变声器,看样子还是一个女子的变声器,因为这个变声器的形状真是模仿男子的喉头设计的!这样便与在下之前的猜测不谋而合了。”众人由一开始的惊骇,到后来的若有所思,没有斛和原本以为的义愤填膺,因为各位在场的人都不是鲁莽之人(除了薛诩玉,但是他一直知道到这种需要谋略之处,他是从来不会当出头鸟的...),所以全场的人无非分成两派:一边人认为若是震国真的和楼兰国联合,那么必定是一种祸患,而另一边便是楼兰如果只是出现在震国,那么并不排除只是别国在背后的国家正在操纵,所以在场的国家之中都有可能是最后的赢家...

回忆上,每个人都在沉思,而斛和则是得胜地看着夏霖桀,但是夏霖桀只是淡淡地说出:“听说周国的制造技术甚是精湛!”斛和没有想到他会在这时候说这个,但是说道自己国家的技术,但是现在即使想要藏拙,好让各国不会再将矛头转向自己,也不能够了,因为战争所展现出来的实力――那些装备精良的武器根本就是在无言地宣告这个问题的答案。

众人的注意力又转到周国来了,因为他们注意到另一个问题:这个变声器落在周国这个制造技术精湛的国家,那么复制成千上百个变声器可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即使是变音,也足以让众国警戒起来...

会上的矛头又转移到了周国上...让斛和只得乖乖闭上嘴巴:变声器的精密是周国所无法复制的,因为有那个碧玉作祟...但是他不能够再说下去了,这毕竟关乎国家的荣誉...

伊莲娜传递一个鼓励的眼神,示意他冷静下来...

众国窃声讨论着,而焦点主要是在震国和周国之间的关系罢了...

而夏霖桀这是静静地坐着,一边听段子款说一些赞美的话,一边小心地打量众人的神色,但是他却发现,一个和他一样眉间神色淡然,仿佛置身事外的人――白国国师李晨。

一瞬间的眼神交汇,让夏霖桀拿着酒的杯子起了波澜:那是什么眼神?!是在可怜我?!

他喝下一口红酒,将自己的心事掩下,为什么在可怜我?

他不知道的是,在这个时候,有一辆马车出了城,向着西方驶去。而车内有两个人,一个是正在沉睡的兆竹,另一个则是早已音信全无的萧逸世!

始乱(2)

第二次会议还在进行当中,每个国家之间各怀心事,像是在看准机会伺机而动,主要看的是周国和震国...

伊莲娜兴趣盎然地看着夏霖桀,像是在欣赏着夏霖桀的美色,但是还是掩饰不住眼底的犀利神色...而斛和揭发震国这件虽然报告了伊莲娜,但是却是没有说道自己发现了发声器这件事情,因为急于揭发震国,报复夏霖桀,而忘记了这致命的一点...看着各个国家有意无意瞥过来的不友好的眼神。虽然一开始只是看着以礼相待,但是本质却是疏离,而现在...恐怕敌对的国家只会增加而不会减少了...

像这样的想法,让斛和心惊胆战...

夏霖桀已经将自己心中的异样撇开,只是在一旁和段子款说着一些事情...

.......在一番激烈的讨论之后,由东道主白国国君白何宬出面,说道:“这件事情,各个国家可以相互监督,若是真的找到了和楼兰国勾结的证据,那么其他国家必然会联合起来攻打它,所以还是请各位国家安心...”

之后又明里暗里地透露出:白国的强大,和愿意充当维持国家之间和平的使者....话语当中很是诚恳...

和夏霖桀一样,众国之间的代表人物都是皱着眉头深思:这样倒像是以白国为尊了...虽然只是在面上承认,但是假以时日,想要真的统一天下,恐怕也是易如反掌...

白何宬看着众人的脸色,又稍稍看向白国国师李晨,若不是夏霖桀一直在意那个用怜悯眼神看着自己的人,就不会发现这一点细节...一国之君,却是要看向国师...这个国师果然不简单!

夏霖桀静静地沉思着,将白国国师李晨的资料在脑中过了一遍:国师出于民间,孤儿,十一岁被当时的国师收养,在学习当中显示出惊人的天赋,十二岁成为白国出名的才子,所作的诗词为当时的才子称道。十七岁白国先皇召见,想要任用他,当时他却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拒绝了。由于对先皇不敬,被贬民间。于是从十七岁开始流亡民间,直到十年后,先皇去世,国师在现在的白国君王的认同下,开始寻找他...当时五年过去还是没有音讯,当时白国国君白何宬尚且十五岁,因此,极其需要老臣的辅佐....所以国师也开始渐渐由一开始的占卜礼嗣转向政治,因为国师的才能,国家得以稳定...这样的情况持续了仅仅五年。五年之后国师病危昭告天下寻名医,这时候已经是三十七岁的李晨回来了,国师去世之后,按照国师的嘱咐辅佐君王,直到现在...奇怪的是李晨的才华依旧未变,而且他虽然当时正当壮年,当时却是没有妻子,所以很多人上前说媒,当时都被他婉拒。这样的状况持续了很久,知道现在依旧如此:无妻无子,孑然一身。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依旧掌握着白国的核心的力量,所以白国国师白何宬才会这么忌惮他,下意识地看向他...

夏霖桀淡淡的将手中美酒一饮而尽,这个记录,到底有几分是真的?

............................分割线.............................

会议进行了很久,而那辆马车也早已经远离了都城...兆竹一反常态地没有醒来,但是看着脉搏平稳,想来只是累极了...萧逸世紧紧地抱着兆竹,亲吻着她的额角:“过去我因为外事将你独自留在姚府,却不想再见面,却是成为夏霖桀的妾。我知道你的骄傲,你一定是为了气我,所以才想要利用这件事借机气我...”他一顿,手中青筋暴起:“...你成功了,我很生气...但是我却来不及阻止你...”剑眉紧蹙,看得出他很痛苦:“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现在我们去一个新的地方,重新开始...”他像梦呓般重复着:“重新开始...”

一会儿,便又睡了过去,不知道在他怀中的兆竹眼角早已流出了泪,浸湿了他的衣襟。她睁开眼,咬着嘴唇,说不出话,她怕自己一说话,就会把他惊醒...她其实早就醒了,听着他略微心酸疲惫的声音,鼻尖发酸...但是她却不敢面对他...若是前几日他能够出现,她就不会为了忘却他,而成为夏霖桀真正的妾,那几日的鱼水之欢她的心也果然忘却了他...可是却是在她以为已经将他忘却的时候出现了...

即使现在在他身边...到底中间的鸿沟却已经是太大太大了!

她微微抬头,静静地看着这个男子:他的温柔的碧眸早已经闭上,眉间尽是疲色,但是嘴角依旧是微微翘起,依旧是那样的风华绝代...她看着他,安静得泪也忘记流了,她看着他的脸,贪婪而又留恋...

这样静谧的时光,仿佛回到了那时候的时光...那时候有时候天气冷,萧逸世会毫不客气地将自己拥入怀中,早已经忘记什么男女大防...他总是那样温柔,仿佛他的温柔都要一次性地倾注在自己身上...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忘记了若是自己就这么走了,夏霖桀他们会怎么样,也忘记了自己总是要面对他...那时候又该怎么办?

..........................分割线......................

回忆接近尾声,震国安然无恙,周国处境堪忧,以后的每一步都要一场小心,若是让他国寻抓到了把柄,那么便是灭国的危机了!而鲁国想来可以摆脱依附于周国的这种形式了...夏霖桀打量着鲁国的两个代表,一静一动,不得不说鲁国的新生力量也是很优秀的,特别是那个萧晟。看来鲁国也要小心留意了...

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听着白国国君说回忆结束,他站起身来,和段子款一起离席了...各国只是看着他的背影,心中也是稍微忌惮的,毕竟在会议中所表现出来的过人的能力和气场,让众人的脸上都显示出各有所思的样子...

明暗(1)

夏霖桀在段子款的搀扶下,回到了兆竹的宫殿中,房中早已经熄灯,只是模模糊糊地看到了躺在锦被中的兆竹的身影,他在晕晕乎乎当中将自己的衣服褪下,不一会儿便只着中衣,抱着床上的佳人正要就寝,但是奈何怀中的温软的小手不安分地在自己的身上游走,让他身上无端冒出一股**,加上那美酒的后劲太大,此时的他,也算是有些神志不清了...他一个翻身就将女子压在身下,吻落在她的脖颈间,手却是已经再解开她的薄衫了...那女子情不自禁地**出声,让在女子脖颈间的夏霖桀一顿:这个声音...这个气味...

他蓦地起身,一挥手,将手中的火折打向蜡烛,光很快就将躺在床上的女子的样貌暴漏在烛光之下...

夏霖桀一顿,看着身下这个陌生的容颜,还有她早已经散开的衣襟,露出了一片春光,脸上红晕未褪,看起来倒是一位佳人,可是眼中流露出来的是一种恐惧...因为夏霖桀的眼神像是一把刀,将她的满腔柔情给散得一干二净...

“她呢?”夏霖桀额一掌将她扫落在地上,完全没有怜香惜玉的感觉,声音寒若冰霜...酒早已醒了大半...

被摔到地上的紫儿还没有反应过来,还没有来得及说话,便被夏霖桀一手扼住喉咙,脸色瞬间变得泛起紫色来。夏霖桀眼神微微一闪,他知道她不能够杀死她,找到兆竹,她是线索。

紫儿猛地咳嗽,大口大口地呼吸,贪婪地呼吸着...

等到稍稍缓过起来的时候,迎上夏霖桀的眼神,她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她没有想到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兆竹的床上,只知道到兆竹不知道去哪里了...她原本想要逃走,但是却发现自己根本无处可逃,因此只能够釜底抽薪,若是和夏霖桀生米煮成熟饭,他还可能念及一日夫妻百日恩,而从轻发落自己,若是一个不小心,还直接爱上了自己,那不是两全其美之法?!

这样想着,才会假扮兆竹勾引夏霖桀...

而现在,看着夏霖桀的眼,她才知道自己是一定会死了的...但是她却不愿意作冤死鬼,便将实话都说了出来,还在结尾向霖桀诉衷肠,要知道她这样的侍女平时吃穿用度以及地位与二等官员的女儿差不多,心气儿难免高些,自然是想要嫁给夏霖桀这样有才有貌的男子...

夏霖桀没有等她将她的衷肠倾诉完毕,夏霖桀一挥手,将旁边的圆桌披碎,眼中的怒火,让在一旁的紫儿手足无措,除了哭,便再也说不出什么话...

因为圆桌的碎裂,让段子款听到了动静,直接从浴室中起身,简单地穿戴了一番,便匆匆赶来...

他一进门便感受到里面的低压,便看到了一个早已不成样子的桌子,还有一个哭得梨花带鱼的女子,却不是兆竹。他看着在屏风后面换衣的男子,小心地问道:“霖桀?这是怎么回事?”

夏霖桀披着头发,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冷声道:“兆竹失踪了。”

段子款讶然道:“真的?!在白国,她一个女子能够去哪里呢?”

夏霖桀将头发简单挽起,道:“把她看好,我去找白国国君。”

段子款坚定地点点头,说道:“你去吧!”

.................................分割线..........................................

他跟着侍卫的身后,去往白何宬的御书房的时候,天气的寒冷,将他的情绪稍稍弄得平静了一些,脑海中不知道为什么会闪过今天怜悯地看着自己的白国国师李晨..他和这件事情有关系么?!

他紧握双拳:若是真的是你设计的,我会不择手段,杀了你!

思绪回转将,便出现在御书房门口,门口的公公恭敬的唱諾之后,夏霖桀便大步跨入门,而那身后的公公,这是双眼迷恋地看着这位男子,知道门合上,也不曾移开眼。

今日的夏霖桀没有穿正装,只是日常的衣着,加上简单的挽发,让他更凸显出一种潇洒风流。

白何宬转过身,看到的便是这样一个男子,一时间有些怔忪...

“你...你这时来找朕,是为何事?”白何宬一会儿便找回了作为皇帝的威严...

“我的妻子——兆竹不见了。”夏霖桀握紧拳头:“是在今日早晨,我正在参加会议的时候。回去的时候便是一位白国侍女。请国君协助在下找寻爱妻!”

白何宬皱着眉头,说道:“事情出在白国,朕自然是会支持你的!”看着夏霖桀依旧是神色淡淡地谢过,也只好安慰道:“不管怎么样,贵夫人应该还在宫殿中,要知道白国的皇宫也这不是谁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是。”夏霖桀行了礼,退了出去...

兆竹...你在哪里?

另一边,段子款将那女子的衣袍扔给她,让她将衣服穿上。她衣服恍若未闻的样子,让他有些烦躁,冷声道:“还不快点!”

紫儿被惊得赶忙换上衣服,被他带到大厅上,细细询问着她今天一天到底是怎么过的,紫儿只是说在辰时想要去时候夫人起床,但是人还没有见到夫人,却是肩上一痛,便昏了过去。等到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午时了,她在害怕担忧之时便想出了那个主意...

段子款派人将兆竹的房间围起来,等待着夏霖桀回来。

他突然想起来那一日和俱酒谈论起连夜兼程赶来的夏霖桀和兆竹,说道兆竹的美貌是一种祸害...他以前只是笑一笑,说他多心了,但是现在看来,似乎真的是这样...让震国相爷这般:抛弃震国的荣誉。这种类似于抛弃国家的行为,真的不相信是那个在震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相爷!而现在,同样的事情很可能会再次上演!

他握紧拳头,这种事情是绝对不能够再上演的!

明暗(2)

段子款正在寻思当中的时候,想起了俱酒,从一开始俱酒就有意地回避兆竹,一开始说兆竹是祸水的也是他,那么他一定会有办法帮助自己的!想到这里,他吩咐士兵将紫儿看住之后,便赶忙跑到自己的房间,从床底下拿出一支箭,这支箭咋看之下只是觉得平常,用楛做成的箭杆,剪头却是红色的,看不出是什么材质。几千万个针眼大小的孔密布于剪头。这是俱酒在临走以前留给他的,说若是有什么事情是他解决不了的,那么就可以用这支箭望天空中射,自己在一天之内便会赶到。

这时候对于段子款来说,毫无疑问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时刻,因此,他毫不犹豫地取下放在墙上的弓,对着夜空发射...不一会儿便成了一点星光。箭在飞向天空的一段时间后,便自燃了起来,像是一个火球一般坠落...按照这样的速度,恐怕没有到落地,便已经没有踪影了...段子款皱眉,心中暗道:俱酒什么时候有这般出色的东西了?在这个同时,躺在华美寝殿上的某人脖子上的白玉引起共鸣,他蓦地睁开双眼,嘴角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弧度...香薰馥郁,帘卷西窗。

...............................分割线...............................

“你说什么?!”薛诩玉在听到震国那边传来的骚动时派了下属去打听,却不想听到兆竹失踪的消息,惊讶之情溢于言表,起身就要向外走去,但是一个哆嗦,转身迎上萧晟严厉的目光——这是萧晟快要动怒的前兆,他有些皱着眉头,握紧拳头,难得认真地说道:“我要去找她!”萧晟看着他的眼,知道他眼中的坚定,沉吟半响,只是静静地说道:“兆竹应该没有什么性命之虞,你不需要担心。如果兆竹真的失踪了,不是你的大好时机么?”薛诩玉眉头更加紧蹙,说道:“我不在乎她是谁的,我只是在乎她现在到底安不安全!她那么美,若是有人想要加害于她...”他痛苦地闭上双眼,不敢往下想...

“想不到你还是个痴情种!若是在平常我会尽力帮助你,但是!”他一顿,眼中闪过更加坚定的神色:“现在是白国境内,希望你为了鲁国先将这件事放一放。我刚保证兆竹一定会安然无恙的再次出现在你面前的!”萧晟是铁了心不然薛诩玉出门,现在的局势的确如此,若是薛诩玉出去,只会乱上加乱,况且鲁国好不容易出现的转机,不能够再被卷入其他国家之间的恩怨。

薛诩玉与萧晟僵持着,却听见有人来报,说道夏霖桀带领着白国军队进入震国使馆,并且在各个使馆门口和皇宫出入之处安置了守卫,现在正在忙着询问各个出口的负责人...

萧晟挥了挥手,让探子退下,然后看向薛诩玉,说道:“明早我再和你去问问夏霖桀,情况到底如何,这样便可以了吧?”

薛诩玉点点头,他知道这是萧晟最大的让步了...他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只看背影,便没有了当日“桃城公子”的风采...萧晟担忧地目送他回去,直到看不见他的背影之后,才转身回到自己的书桌前,毛笔利落地在纸上写着什么...

这厢夏霖桀正在审问着各个出入之处的守卫官...

“今日亥时之后,所有出行记录都在这里?”夏霖桀冷声问道。虽然不是白国人,但是那股王者之气,让白国将士依旧还是心怀敬畏的...

翻译官恭敬地替守城的官员转达道:“是的。”

夏霖桀看着那几本书目上写着:

东门:辰时...御史大夫...入

巳时...御膳房食材出

......

辰时...陈太医...出

西门:卯时...御膳房食材入

巳时...四皇子出

午时..四皇子入

南门:午时...御史大夫出

未时...应夫人入

......

申时...应夫人出

北门:巳时...二皇子出

午时...二皇子进

......

酉时......

等等诸如此类的信息,这些信息繁杂错乱,对于夏霖桀来说是一个极大的挑战,出入皇宫的人很多,而每个人进来之后,有些会从别处出去...果然,夏霖桀一看便看了一个时辰,努力丛中挑选出有用的信息...守卫官早已退了下去...

烛光摇曳着,他往后一靠,看着天花板:若是在皇宫中,那么找到是迟早的事情,只是怕兆竹已经出城了...毕竟已经是种了那么久...他的第一次露出一丝疲色...脸色也是苍白了许多...

他深呼一口气,起身再次翻看着这些书...此时已经接近丑时了...

次日,白国国君和国师在讨论这一件事情,白国国君白何宬有些头疼道:“人在白国没了,还是在皇宫之中!这下朕在会议上的提议便更没有说服力了!”国师李晨喝了一口温茶,缓缓说道:“陛下不用担心,若是找不到人,挑几个白国的绝色女子送过去便是,这样他忘记他的夫人,岂不是很简单?”白何宬点点头称是,自是若有所思地喃喃道:“以夏霖桀那样的绝色,要找到比他更美的,恐怕很难!不知道他的夫人是怎么样的姿色。”

国师李晨微微一笑,想起兆竹的样子,双眼眯起,由衷地赞道:“她是绝对配的上他的!无论是姿色还是气质....”

白何宬一时间有些怔忪,国师李晨可是很少能够夸赞人的...同时也在感叹:那是多么出众的女子!而自己却是一面也没有见过,难怪会听到桃城公子迷上了她,原以为只是误会,现在恐怕便是真的有其事了...

不过,现在这些先打住,真正应该在意的应该是如何找到与那她一般出众的女子...

两相忘(1)

当白国国都成沂闹得人心惶惶的时候,兆竹和萧逸世却是快要接近风国境内了...

兆竹醒来之后异常平静,对萧逸世没有说什么话,即没有原本该有的厌恶,也没有任何高兴的样子...但是依旧照常用膳,听话得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一般,这样安静的她,让萧逸世由一开始的放心,到后来的担忧...感觉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一般...

这一日午时,萧逸世将手中的饼和水递给兆竹,兆竹面无表情的过,转身向着另一边,并不看他,而萧逸世只是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而一旁的马车夫,心中直感叹这对璧人不知道是恼什么别扭,但是他们两人恐怕都不会是什么俗人,光看那气度,让人一站在他们面前,都觉得自己矮了一截...他一边喃喃着,一边拿着饼大嚼特嚼起来...

兆竹知道萧逸世一直在看着自己,但是她不知道怎么面对他,所以只是装作不知情...可是萧逸世温柔的阳光像是粘上了自己,从来没有移开过。虽然早已经习惯了,但是还是有一些心悸的感觉...

在萧逸世不知道的角度,兆竹红着脸,装作无事地看着面前的景象:

早已经没有那种冰天雪地的景象,慢慢出现了青草地...远远望去,还可以看见连绵不断的山,起伏着一直延续到远方...直到成为一条直线。

不知道萧逸世要将自己带到什么地方,但是,她一边希望自己能够像现在这样,静静地呆在萧逸世旁边,一边又希望夏霖桀早点找到自己,这样三人在一起,能够一次性说清楚!毕竟她曾经记得萧逸世和夏霖桀的关系似乎不错,但是现在却......

她看着不知道饼中的滋味,味同嚼蜡地吃完了,喝了一口水,转身进入马车,躲到被窝中,拿起一本萧逸世为自己准备的书籍,慢慢读了起来...

萧逸世果不其然,不一会儿便也出现在马车内,又例行公事地看着她,仿佛愿意这样一直看着她,永远不会厌倦。

马车在行进中,兆竹读了一会儿,觉得眼睛有些疲累,只好掀开车帘。突然觉得这动作有些熟悉,蓦然想起,曾经和夏霖桀在同一辆马车的时候,自己也是这般...自己这是怎么了...那时候自己恨透了,也恨透了萧逸世,而现在呢?可以肯定的是对两人的憎恨的感觉淡了很多,特别是对夏霖桀,在雅国,他的生死相随,让她的心已经完全动摇了。原本已经冰封的心也慢慢开始融化了...

可是?自己是爱上他了么?兆竹当即否定了这个答案,但是却是没有底气...她自问若是没有在桃花林的那个梦...她本就打算要和夏霖桀重新来过的,现在...自己经历过雅国的事情之后,惊异于宛思皇后和雅无殇之间青梅竹马的爱情演变到相互算计――即使他们依旧相爱...本以为自己也会不再相信爱情,但是那一日夏霖桀回来之后,就像是在无边黑暗中的一点光亮,让自己不至于彻底绝望。她曾经一度依靠过这个男子的肩膀,依靠他的力量...

而现在出现在自己身边的人是曾经丢弃过自己的人,自己孤独痛苦的时候,没有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如果说曾经那个为了自己单枪匹马地闯入敌营,不惜暴漏自己的人给自己坚实的依靠,那么现在恐怕从他抛弃自己的那一刻起,依靠便被顷刻崩塌了...取而代之的是夏霖桀...但是萧逸世,她知道自己面对着他依旧还是会心跳,感觉自己是真正地活着一般...但是这种情况,等她看清楚了自己对萧逸世的感情之后应该就会改变了...

...她心中纷乱,转过头看着那个正在温柔地看着自己的人――而他也有一瞬间的怔忪,可能是没有想过她会转过头来看着自己吧?不过怔忪也只是一时的,他很快又换上了一副笑颜,他的笑容温馨,让兆竹心中再次跳动起来....这是夏霖桀做不到的...

兆竹像是一个做坏事情的小孩,慌忙地转过头,目光再次远眺...

等到了落脚的地方,再想吧!她在心中安慰自己...

.....................................分割线..................................

“兆竹...兆竹...”夏霖桀在第三天因为没有用膳,而已没有好好照料自己,终于累到在床上,桌子上散乱着一些密密麻麻的小字的宣纸,还有几个潦草的图案...

夏霖桀昏倒是一位侍女发现的,不过时间好像已经过去了很久了,有些发烧了......

而在第二天想要来拜访夏霖桀的薛诩玉被夏霖桀拒绝之后,便想要偷偷潜入夏霖桀的房间偷看一下他部署,萧晟说的对,这次的事情,自己有机会可以得到兆竹!他小心翼翼地躲过几个眼线:“桃城公子”可不是懒得虚名的!

他几个翻身便在夏霖桀的屋顶上,看着两个人正在向里面走来,手中端着汤药...他屏息聆听起来...

“俱酒,这个药真的能够让他忘记自己所爱的人?”段子款疑心地看向俱酒,昨日看着俱酒便来了,在看到他的时候,对他为何有那样的出类拔萃的武器的疑虑立刻打消了,因为他知道俱酒喜欢云游四海,自然是知道很多新奇的事物了...

“放心吧!这个药是一位大师赠与我的,放心就是...”段子款听闻,点点头,向着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夏霖桀走去,暗自叹息道:“霖桀,现在是震国的重要时期,绝对不能够没有你,兆竹八成已经出了城,若是你也跟随她而去,那么震国该如何?”他一想到国家的事情,原本的不忍心,也直接被这种大义凌然之心所掩盖,端着药往夏霖桀的口中倒去...

两相忘(2)

他看见,兆竹穿着白色的便装,挥着扇子,一步一步悠闲着散步....他眼中闪过光华,跟了上去,一边大喊着要她停下来,一边避开逆势向自己迎上来的人们,但是等到他终于握住她的手的时候,转过来地却是没有脸的人...而他只是大骇,被梦魇所惊醒...

“你怎么了?”夏霖桀看着以为紫色上衣的女子,温柔体贴地一看见自己醒来,便端茶递水的...夏霖桀有一丝怅惘——在梦中的那个女子到底是谁?难道是她么?

他眯起凤眼看着她,只觉得梦中的背影与眼前的背影不谋而合,但是他却是没有太多情绪,只是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那侍女红着脸,道:“奴婢紫儿。”夏霖桀疲惫地点点头,随即又闭上了双眼,不一会儿,又进入梦乡...他有时候醒来的时候是清晨,有时候却觉得是深夜...如此反反复复,两天过后,方才能够将作息时间稍稍调整了过来...

段子款来看他,见他再没有提起说要找到兆竹的话来,顿时松了一口气,但是同时又觉得夏霖桀变得有些愚钝了,每天精神恍惚对六国峰会并不是很上心...他担心的询问俱酒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而俱酒只是微微一笑,说道:只不过是需要时间融化在他体内的残存记忆罢了。

数不知道在看到夏霖桀接近痴傻愚钝的时候,俱酒心中是如何的欣喜!他现在即使在段子款面前,一想到那个可能成为自己最大的敌人的人即使有惊鸿之貌,却是没有了惊世之能,却也忍不住脸上浮上笑意...

段子款看着他的高深莫测的笑,突然颇有些上当受骗之感,但是他还是把这种质疑马上挥去——像是昨日疑惑他让自己喂药给夏霖桀一般,试问一个被自己十年前捡来的小童,无依无靠,自己又与他亲如手足,他绝对不会相信俱酒别有用心,再加上俱酒平日里也是稳重良善之人,又怎么会怀疑他作出这等卑劣之事!?

俱酒说道:“我看明日过后就好了。”

段子款只是忧心道:“明日便是送别宴了,若是夏霖桀没有恢复...”俱酒只是喝酒,并不说话,只是那种得意之色却是稍稍收敛了一些....

..........................分割线........................

国师在桃花林中静静地品茶,目视着前方,像是看桃花,却又不像...他将手中的散发着清香的茶送入口中...

“你倒是悠闲!”身后的一个倨傲的声音响起...

一白大师依旧一副样子姿势都没有便,像是早就知道他会来找自己,所以,只是将自己手中的杯子放在石桌上,站起身来,却不看身后人,只是说道:“我们打个赌好不好?”

“你说便是。”身后的身影一副戒备的样子,像是一只等待着扑过去给对方致命一击的狮子,全身散发着一种势在必得的骄傲。

“若是那人能够在白国之前记起她的名字,我就帮他解了这毒,你敢赌么?”他眯着眼,捋了捋自己的雪白的胡须,笑意盈盈地说道。身后的人蹙起好看的眉头,说道:“如何不敢?!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吧!”他讽刺一脚,甩着衣袖就要离开,但是却是被一白大师叫住了:“四皇子...”

“什么是?!”他虽然没有转过身,但是耳朵早已竖起,他难得会这样叫住自己...

“在下知道你一直放不下十年前和我比试输了...若是那时候知道你如此争强好胜,在下一定不会同你打赌...”

“哼!国师似乎是高看自己了,那时候我们也是萍水相逢,你哪里就知道我是四皇子,哪里会故意藏着自己的本事呢?这样也好,只有这样的你,才不会让我感到无聊!”

“可是殿下,这十年过去了,自从你知道我是白国国师之后,便更加想要挑战起来,若是几次输了,你便觉得是在下让了你......”

“我可是记得那时候你分明就是让了我!在我看来,这样的‘赢’是好事!琴棋书画,没有一样我是比的上你的!只有这其中的弄权之术你并不热衷,那么在下便一定要用它来超过你!”他斜睨着身后之人,身后的人是他的老师,更是他的敌人,有时候他看不清楚他,他所做的事情可以是完全没有理由的,因此,他很难定义他的性情,有时候是邪,又时候却又像是圣人...他看不懂国师,所以决心要超过他....要知道白国四皇子从出生便是天之骄子,不仅母亲地位高,而且自己本身也甚的白国国君的欢心。记得他七岁所作的《高楼赋》被白国国君偶然间看到,他惊艳这人的才华,决心将他找出来,却发现这赋是自己的四皇子作的,却是不相信这样辞藻华丽的辞赋出自于这样小的孩子,便传召他,问他:“这首辞赋可是你命人代写的?”四皇子坚定的摇头,说道:“这首辞赋是儿臣写的,若是父皇不相信儿臣,那么儿臣便在现场作诗便是。”

身边的公公得到白何宬的首肯,便给四皇子准备了笔墨纸砚...须臾,一手文采出众、风骨俱佳的辞赋便被呈现到白国国君面前,意料之中,他从此以后便对这个四皇子青眼有加...

而白国上下自然都知道这位天之骄子,白国国君宠爱他,命人去宗室之后的山取来一块石头,用里面的璞玉打造了一个随身佩戴的玉赐予他,这一举动在当时又是一件轰动朝野的事情:谁都知道宗室背后的山中多美玉,而且这山接受白国祖先的祝福,所产之玉有着延年益寿,童颜永驻的功效...听说有着那璞玉便是成为四皇子的标志之一...

两相忘(3)

四皇子一直长到14岁,有着太子的荣光,只是下一道圣旨...但是是事情却有了戏剧性的变化。四皇子留书一封,大意是指自己才疏学浅,想要到白国甚至到外面去长长见识,并称十年之内,回归白国,但是期间不会回来...

白国国君白何宬勃然大怒,但是在四皇子母妃——成贵妃劝说道:“子瑛(四皇子表字,也是小名)用这样的方式一定是知道您爱子心切,不会让他走,但是毕竟他心怀着的是白国国事,因此也只能够背负着不孝和您的怒气,也要逃走...想来真的是为了这个国家啊!...”说道后面,便有些哽咽之音,断断续续说道:“难怪那几天他老是皱着眉头...叹气...还对臣妾说...说是一定要学到东西,为父皇分忧...”

白国国君白何宬面容有些松动,安抚爱妻,他知道自己的爱子此次去,的确是为了自己的国家,因此,他最终只是在暗中吩咐找到他,并且保护他,在外便称四皇子久病不出,并且到温泉山去养病了,禁止外人探望...

转眼间,十年过去了,这次六国峰会,四皇子白俱酒终于回来了,就是十年,四皇子一直没有在朝廷之中出现过,但是朝廷上下,乃至整个白国也是从来没有忘记过他,要知道白国国君总是时不时地王温泉山送一些珍贵的药材,还有话语间,总是会有意无意地夸赞白俱酒...众卿家自然知道帝王的心了...

帝王宠爱四皇子——这样的局面。虽然从一开始便找到了朝中其他势力的不满,特别是皇后势力.。两方势力相斗多年,但是也好歹稍稍维持了朝堂之上的主流趋势。皇后想要让自己的亲生儿子三皇子即位,但是三皇子的声望在白国中无论是朝堂上还是在民间,都没有四皇子好...皇后着急,但是自从四皇子离开白国之后,便开始在民间积攒威望,十年过去,积少成多,三皇子的“仁德”之名传播到白国上下...竟与四皇子不分上下!然而更有人提出三皇子仁德即位乃天下之福,而四皇子以智辅佐任君,则对于白国必定是天下之福!

四皇子本人虽然不在意这些,这些年来,他陪伴在段子款身边,由一开始的门客到后来的知己...他是真的可以从段子款身上学到很多,当然也包括作为一个王者应该有的处事能力。虽然段子款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两人相识已久,但是对于一个内心充满野心的人来说,这一点微不足道...虽然白俱酒并不是一开始就喜欢王位,只是他意识到赢过一白大师的机会在这里,同时又可以在自己称王的时候,一白大师对自己俯首称臣。

不管怎么说,这白国注定是四皇子的...

.............................................分割线.............................................

段子款在知道夏霖桀真的无法赶在最后一次会议之前清醒过来,所以在最后一次会议开始之前一个天,便吩咐下属好好照看夏霖桀,而自己则是躲在书房之中准备好明日怎么赴宴...

夏霖桀一个人走在**,漫天白雪,都是陌生的景象——在震国有下雪的话, 也常常只是几日便融化的,因此也总不会积累到现在这样的后入,因此,在这里,感觉雪也柔软了很多...他长时间地驻足在这里,在寝宫中找不到人的紫儿,终于在这里找到了夏霖桀...她依旧对夏霖桀坏有着爱慕之心。虽然没有再露出那晚那么可怕的眼神,但是他却好像再也没有提起过他深爱的那位夫人...那一日,震国皇子找到自己,要自己继续服侍他 ,并且保证一定不会有事,因此也只能够硬着头皮去了...却是想不出那皇子到底有什么神丹妙药,能够将夏霖桀的情绪,甚至性情也变了...

“紫儿。”夏霖桀感受到身后的目光,回头望去,竟然是紫儿。他说不出自己到底对紫儿有什么感觉,只是直觉地有些不喜欢她,像是她吧自己很珍贵很珍贵的东西弄丢了,但是却是没有证据,也没有任何记忆...因此即使知道她眼中的浓浓深情,对于他来说,总是做些无意义的事情...

紫儿被他一唤,换上一个温柔的笑容,说道:“我给你拿来了皮裘,i大病初愈,还是要注意身体才好。”

明显,紫儿言语间的亲近之意,让夏霖桀微微蹙眉,说着不由得她给自己披上,兀自接过,一甩衣袍为自己盖上了...

紫儿手中空荡荡的,一如她的心...

夏霖桀微微一挥手,想要让紫儿退下,但是紫儿却是不挠,因此想到那一日夫人给夏霖桀堆了一个雪人,让夏霖桀高兴了许久,因此突发奇想:我也为夏霖桀堆一个雪人,也许比照顾他,能够得到微乎其微的照顾好...这样想着,便说道:“奴婢为您堆雪人,可好?”

...

紫儿见夏霖桀愣愣出神,便不等他回答,直接倒了大平地中滚雪球...

夏霖桀看着与记忆中一抹红色的身影有些相似...他感觉到有什么东四呼之欲出,但是一想要记起来,却是头痛难忍...

在一旁滚雪球,只滚到腰部大小,便听闻了夏霖桀的痛苦的声音,慌忙向着夏霖桀冲过去...

夏霖桀却是头昏,扶了一下身旁的柱子...等到紫儿来的时候,就将他扶到了他自己寝室去了...而躺在床上的夏霖桀依旧头疼着,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噬咬着自己的脑子,脸色也是苍白得吓人,紫儿忙唤来几个人去叫医师过来,一边却是在夏霖桀设变,半步也离不了了...

而夏霖桀在失去意识的前一瞬间,脑中回想起一个名字——兆竹...

两相忘(4)

一个素衣女子,端坐在窗子边,不知出神地在想些什么....房子内隐约可以看见几位女子,像是在交谈着什么事情一般,都好像是对着那素以

她面前绿色的湖泊,一个样貌清秀,但是却难掩他风华绝代的气质的男子正坐在竹排上,用手慢慢捞着自己前几日布下的网...引得不少岸上的女子红着脸看着他...

这两人便是消失在白国的萧逸世和姚笛。兆竹在一个不知道地名的地方,和萧逸世一直生活在一起...如今,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而萧逸世此时正在捕鱼,自然是为了他的“妻子”姚笛了...他在临行前笑着对姚笛说道:“今日一定是丰收...等着我回来!”他每一天临行前都会和她道别,但是她却没有一次回应他...

正所谓:“大隐隐于市。”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萧逸世和姚笛现在就是在一座算是繁华的小镇,这里的人热情淳朴,四周邻里也很是好客,总是来和她一起聊这附近的见闻,现在已经算是熟识了...不过姚笛虽然算不上冷漠,但是也绝对不算是热情,同时萧逸世要求她带上面具,自己也同样如此,毕竟两人的容貌不会像是能够在这里安生的...

这样,她便和萧逸世以夫妻之名生活在这里...

这一个多月来她疑惑过夏霖桀到底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六国峰会早已经结束,若是马不停蹄地,现在应该也已经到了震国了...也曾经疑心过,他是不是早已厌弃了自己,但是想到雅国的时候,那种相伴让她都不能够说服自己会是这种可能,但是为什么不来呢?每日这样面对着萧逸世,不冷不热,让她感到压抑...她有时候会这样想,但是那也是极少数的...她真的是有些饿看不清自己了,面前站着的两个人,总是她感到迷惘...想到这里,她也恨自己的三心二意...

看着她皱眉,让身边的一些年轻女子纷纷侧目,不一会儿便相互窃窃私语,好像是在推论为什么有一个那么爱她的丈夫,但是自从自己来之后却从来没有见过她笑过...

身后的声音姚笛能够听见,但却没有上心...

“她有这么爱她的丈夫,真羡慕她!”

“是啊!我家那个真的要把他拉来,向他学习学习才好!”

“上回给她将这后院种上一大片的花,这回却是为了她亲自下水捕鱼!”

“哎呀!看着他衣服娇贵的公子摸样,想不到问了我家那位几句话,便捕鱼捕得有模有样起来!”

“要我说,若是他家娘子想要天上的月亮,他也会给的吧?”

......

隔壁的邻居翠芬看到她这般,想要问,但是却是不想要去打扰她,她,或许是她们,总觉得面前这个相貌清秀的女子和他丈夫一样,都不属于她们这样平庸的人,即使是在说话,她的一个眼神,似乎也能够将一些谎言看穿,一开始萧逸世的家是有非常多的人来的,特别是女子,但是在几日之后,便只剩下这七八个了...姚笛知道这是为什么?原本想要孤单一个人,但是还是收敛了一下:听说是萧逸世雇她们来陪自己说话解闷的...

他们两人无法正常沟通,但是他却是先关注了自己...他的行为,仿佛在说:“不和我说话,你如果太闷,还可以有人说话,有人陪你。虽然最想和你说话的人是我,但,我会等的....”她自问不能够拒绝他这种温柔...

翠芬在同伴的眼神支持下,说道:“小姚,为什么来这里这么久,却是没有见过你笑?”虽然是萧逸世雇佣的,但是乡下人,到底心思纯良些...

兆竹终于转过头来,眼光有些茫然,问道:“我没有不开心啊...”

渔女急道:“那怎么没见过你笑?”

兆竹语调平静地说道:“因为没有什么好笑的。”

女芝说道:“你还是多笑笑罢。你家相公很苦恼呢!”

...

兆竹微微点了一个头,再次将头转了过去...若是往日,她可能不会这么冷漠,但是最近不知为什么?总觉得烦闷,所以她只能沉默...

众女只是相互对望,同时也觉得无趣,当日等到萧逸世回来之后,便纷纷向萧逸世请辞了...

萧逸世为姚笛端上用自己捕获的新鲜的鱼煮的红烧鱼...

兆竹感觉自己在这里和他在一起的生活的这段时间,即使没有心情,但是还是胖了一些,因为面对萧逸世的厨艺,自己还是忍不住多夹了几下筷子...但是萧逸世却是备受打击...只能暗自在加强了厨艺的训练...

除了厨房的事情,似乎萧逸世将其他的事情都处理了,让姚笛又过上了两手不沾阳春水的日子...不论从哪一个方面来看,萧逸世都是一个完美的丈夫...姚笛安然的 受着这些...成日地看书,在她看来,她真的还没有想好用什么身份,用什么态度对他。

她期望有一个契机能够让自己认清什么事情是自己该做的...虽然,她不知道的是,契机早就已经开始了...

同往日一般...

两人同坐一桌,萧逸世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看向姚笛的眼,有些头疼的说道:“不和我说话,也不和其他人说话么?”

姚笛没有说话,又听萧逸世轻声叹息,说道:“如果不喜欢,就不要好了...”说着为姚笛夹了红烧鱼,高兴地说道:“尝尝看!”

姚笛很听话地照做了,接着萧逸世笑着问道:“怎么样?”像是一个小孩一般激动地看着她,碧眸早已经放出光来,想要得到姚笛的夸奖...姚笛看着他那殷切的目光,不由得勾了一下嘴角,举箸吃了一口,却是不知为什么一下子有些反胃,还未咽下,便吐了出来...

两相忘(5)

呼呼,让我明天再补上吧!真的很抱歉,太多事情了...

他看见,兆竹穿着白色的便装,挥着扇子,一步一步悠闲着散步....他眼中闪过光华,跟了上去,一边大喊着要她停下来,一边避开逆势向自己迎上来的人们,但是等到他终于握住她的手的时候,转过来地却是没有脸的人...而他只是大骇,被梦魇所惊醒...

“你怎么了?”夏霖桀看着以为紫色上衣的女子,温柔体贴地一看见自己醒来,便端茶递水的...夏霖桀有一丝怅惘——在梦中的那个女子到底是谁?难道是她么?

他眯起凤眼看着她,只觉得梦中的背影与眼前的背影不谋而合,但是他却是没有太多情绪,只是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那侍女红着脸,道:“奴婢紫儿。”夏霖桀疲惫地点点头,随即又闭上了双眼,不一会儿,又进入梦乡...他有时候醒来的时候是清晨,有时候却觉得是深夜...如此反反复复,两天过后,方才能够将作息时间稍稍调整了过来...

段子款来看他,见他再没有提起说要找到兆竹的话来,顿时松了一口气,但是同时又觉得夏霖桀变得有些愚钝了,每天精神恍惚对六国峰会并不是很上心...他担心的询问俱酒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而俱酒只是微微一笑,说道:只不过是需要时间融化在他体内的残存记忆罢了。

数不知道在看到夏霖桀接近痴傻愚钝的时候,俱酒心中是如何的欣喜!他现在即使在段子款面前,一想到那个可能成为自己最大的敌人的人即使有惊鸿之貌,却是没有了惊世之能,却也忍不住脸上浮上笑意...

段子款看着他的高深莫测的笑,突然颇有些上当受骗之感,但是他还是把这种质疑马上挥去——像是昨日疑惑他让自己喂药给夏霖桀一般,试问一个被自己十年前捡来的小童,无依无靠,自己又与他亲如手足,他绝对不会相信俱酒别有用心,再加上俱酒平日里也是稳重良善之人,又怎么会怀疑他作出这等卑劣之事!?

俱酒说道:“我看明日过后就好了。”

段子款只是忧心道:“明日便是送别宴了,若是夏霖桀没有恢复...”俱酒只是喝酒,并不说话,只是那种得意之色却是稍稍收敛了一些....

..........................分割线........................

国师在桃花林中静静地品茶,目视着前方,像是看桃花,却又不像...他将手中的散发着清香的茶送入口中...

“你倒是悠闲!”身后的一个倨傲的声音响起...

一白大师依旧一副样子姿势都没有便,像是早就知道他会来找自己,所以,只是将自己手中的杯子放在石桌上,站起身来,却不看身后人,只是说道:“我们打个赌好不好?”

“你说便是。”身后的身影一副戒备的样子,像是一只等待着扑过去给对方致命一击的狮子,全身散发着一种势在必得的骄傲。

“若是那人能够在白国之前记起她的名字,我就帮他解了这毒,你敢赌么?”他眯着眼,捋了捋自己的雪白的胡须,笑意盈盈地说道。身后的人蹙起好看的眉头,说道:“如何不敢?!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吧!”他讽刺一脚,甩着衣袖就要离开,但是却是被一白大师叫住了:“四皇子...”

“什么是?!”他虽然没有转过身,但是耳朵早已竖起,他难得会这样叫住自己...

“在下知道你一直放不下十年前和我比试输了...若是那时候知道你如此争强好胜,在下一定不会同你打赌...”

“哼!国师似乎是高看自己了,那时候我们也是萍水相逢,你哪里就知道我是四皇子,哪里会故意藏着自己的本事呢?这样也好,只有这样的你,才不会让我感到无聊!”

“可是殿下,这十年过去了,自从你知道我是白国国师之后,便更加想要挑战起来,若是几次输了,你便觉得是在下让了你......”

“我可是记得那时候你分明就是让了我!在我看来,这样的‘赢’是好事!琴棋书画,没有一样我是比的上你的!只有这其中的弄权之术你并不热衷,那么在下便一定要用它来超过你!”他斜睨着身后之人,身后的人是他的老师,更是他的敌人,有时候他看不清楚他,他所做的事情可以是完全没有理由的,因此,他很难定义他的性情,有时候是邪,又时候却又像是圣人...他看不懂国师,所以决心要超过他....要知道白国四皇子从出生便是天之骄子,不仅母亲地位高,而且自己本身也甚的白国国君的欢心。记得他七岁所作的《高楼赋》被白国国君偶然间看到,他惊艳这人的才华,决心将他找出来,却发现这赋是自己的四皇子作的,却是不相信这样辞藻华丽的辞赋出自于这样小的孩子,便传召他,问他:“这首辞赋可是你命人代写的?”四皇子坚定的摇头,说道:“这首辞赋是儿臣写的,若是父皇不相信儿臣,那么儿臣便在现场作诗便是。”

身边的公公得到白何宬的首肯,便给四皇子准备了笔墨纸砚...须臾,一手文采出众、风骨俱佳的辞赋便被呈现到白国国君面前,意料之中,他从此以后便对这个四皇子青眼有加...

而白国上下自然都知道这位天之骄子,白国国君宠爱他,命人去宗室之后的山取来一块石头,用里面的璞玉打造了一个随身佩戴的玉赐予他,这一举动在当时又是一件轰动朝野的事情:谁都知道宗室背后的山中多美玉,而且这山接受白国祖先的祝福,所产之玉有着延年益寿,童颜永驻的功效...听说有着那璞玉便是成为四皇子的标志之一...

不如不见(1)

姚笛一吐,让萧逸世脸色一变,赶忙吃了一点,但是觉得红烧鱼没有什么问题,可是为什么...萧逸世看着姚笛半晌,脸色苍白得一把拉过姚笛的手腕,把起脉来...姚笛知道他是太医,自然这样是最好的,只觉得萧逸世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不禁心中也有些担心――有什么病会让他的脸色苍白至此?

姚笛用眼神示意他说出到底是什么病...而萧逸世则是脸色苍白,几番失神之后,终于恢复了原本的温柔,并不看她,只是再次拿起了筷子,状似无意说道:“身体没有什么大碍。”但是姚笛看着他,明显不相信他说的话...只是看他不打算说,也就不再说什么了,也拿起筷子夹起红烧鱼,吃了一点。姚笛奇怪为什么刚刚为什么会反胃得厉害,毕竟萧逸世做的红烧鱼真的很美味。

用膳完毕,姚笛和萧逸世分开...各自忙活了起来...

..................................分割线.......................................

姚笛沐浴完毕,又是到了夜深的时候,她坐回到自己的房间中,拿起了军事的书,又看了起来...萧逸世看着她在窗边的剪影,眼神变幻莫测...

萧逸世在忙完事情之后――其实也只是因为心中有事难消,便反常地在湖边散步....却是不知不觉来到了要的放假窗下...他就这样看着她的影子,突然就有一个想法从他的脑中生出..他一个趔踞,想了很久还是来到了姚笛的房间门前,敲响了门....虽然两人是“夫妻”,但是每日是不曾睡在一起的。萧逸世也没有主动去接近她,若不是必要,两人也没有什么肢体接触。再也没有了往日的亲密无间...

姚笛看他对自己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一时间有些好奇,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她放下书,看向他。而萧逸世看着她,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眼中有着千言万语...姚笛看着他,一时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笛儿...”萧逸世声音有些颤抖,将姚笛的思绪拉了回来,姚笛看着他,突然见他向着自己跪下,一时间骇得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她激动地说道:“男儿膝下有黄金,你这是做什么?!”

萧逸世虽然有一瞬间的怔忪,心中窃喜着她终究还是在乎自己的...但是心同时也是疼痛着的...他静默地看着姚笛...

...姚笛不见萧逸世起身,赶忙去扶他,却是一把被萧逸世拥过...他的手环绕着姚笛的腰,原本大力的手,像是意识到什么事情一般,稍稍放松了些...他缓缓说道:“笛儿...”声音温柔,如往常一般,但是却是让姚笛生出一些不安来,像是感觉到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般...她僵硬地应了一声...

良久,只听见萧逸世说道:“我们成亲吧?”声音轻柔,但是却像是不容拒绝一般...

姚笛惊异于萧逸世突然的求亲,当却是想不出到底他是怎么了...她身形僵硬,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若是在那时候刚刚回京之时,他说这句话...那么自己一定是高兴的...但是现在却早已经是物是人非了...

萧逸世不见姚笛回答,碧眸中闪着一旦受伤的神色...只是姚笛看不见罢了...

姚笛的思绪纷乱着,只听见萧逸世像是乞求着她一般,说道:“嫁给我!”他害怕姚笛会因为她还不知道的孩子――和夏霖桀的孩子,而去找夏霖桀...就会将自己抛弃...这是他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做到的!所以,他愿意接纳这个不是自己和姚笛的孩子,也不愿意姚笛离开...只是这一切姚笛并不知情罢了...

姚笛双目无神地看着窗外的景色,月色朦胧,湖面平静....只是在姚笛看来,面前只是一片混沌......

她或许是下意识地说出来:“为什么?”像是在问萧逸世,更像是在问自己...

萧逸世的头埋在姚笛的腰间,贪婪地允吸着她身上的香气...同时也在心中一千次一万次地希望姚笛能够答应自己...却听姚笛这样呢喃似的,问自己“为什么”。他知道当初什么也没有解释便离开了她,所以他也不曾、也没有资格乞求姚笛的原谅,只是这一次,感觉到姚笛要离开自己的感觉是这么强烈...就是因为现在近在咫尺的一个孩子...

萧逸世低声道:“我真的错了...笛儿...我真的错了...”他不敢请求她的原谅...

姚笛低头,黑色的瞳孔之中看到的是萧逸世含着泪的碧眸,心中也是一痛...只说男儿有泪不轻弹,男儿膝下有黄金...今日萧逸世作为一个男子,早已失去了珍贵的尊严,但是,作为一个深爱姚笛的男子,却是早已经胜过千言万语...

姚笛这样心中一软,夏霖桀却是突然从自己的脑海中显出来...她头疼欲裂,萧逸世看着她脸色有些苍白...心中一动,现在的确不能够让她的情绪过于激动...同时也痛恨自己失去理智,让姚笛陷入这种境地...

他一慌,不再逼迫姚笛,赶忙将她扶到床边...姚笛也许真的是觉得身子有些虚了,还是觉得不知道如何面对萧逸世,所以也就乖乖的在他的搀扶下,躺倒在床上,闭上眼,不再看萧逸世的眼...而萧逸世只是在她身边呆了一会儿,便轻声叹息,离开了房间...

而姚笛却是真的睡了过去...而此时,一边的夏霖桀...却是看着月光,有些闷闷的...道不出的忧伤...

不如不见(2)

相国府...

“虽然快要到夏天了...但是还是要小心着凉...”相国夫人扶苏为夏霖桀小心的披上衣裘,从夏霖桀回来之后。虽然出乎意料地没有看见姚笛,心中窃喜不已,有时候想要问,但是却是怕提起夏霖桀的“伤心事”,所以也就不再问了,同时也叫全相国府都要对二夫人的事情三缄其口,否则将会受到惩罚...

而不仅仅是姚笛不见了,她发现夏霖桀也是变得愚钝了许多...即使现在他的地位又更上一层,且和四皇子段子款的感情已经到了以兄弟相称的地步。这些只是在外人眼里看来医师风光无限,只有扶苏、老夫人和四皇子看出了夏霖桀的异样。段子款更是为了这件事而心中有愧,一边在也寻找着办法...

老夫人林华音因为萧逸世的失踪,几月不见,明显苍老了很多...对于她来说萧逸世就是她自己的亲生骨肉...而夏霖桀归来,召见了他之后,她也发现了他的异常,这也让她感到痛心...连一旁的兰香也没有见过老夫人这般,她现在才有些感叹老夫人是真的老了...她已经陪伴在老夫人身边已久,见惯了她奇怪的性情,心中也很是敬爱她...可是现在,她却是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能够为她做些什么。

...相国府陷入一种有些诡异的氛围之中,没有预料之中的盛大的宴席,没有见到二夫人...这些都让相国上下的八卦分子,每天擦亮眼、竖起耳朵来打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好满足自己的八卦因子...

...................................分割线........................................

段子款站在御书房中,这个时候父皇召见自己,让他心中不免有些忐忑...心中却是知道和此次去白国的事情...

果然,震皇慈眉善目,或许是真的老了...所以才显出作为父亲应该有的慈祥的样子...他缓缓说道:“此次去白国可有什么收获?”

段子款微微一笑,陷入回忆之中:

段子款在知道没有办法依赖夏霖桀之后,便开始早早准备第二日的会议,即使这次会议是一个终结,但是作为漩涡的中心,还是要小心为上...他的能力似乎只有在没有可以依靠的人的前提下,才会自己动脑筋,这种人若是一个帝王,这种“偷懒”的劲儿可以让他成为一个昏君,也可以让他成为一个明君...

他翻看着夏霖桀所作的手札,对现在的状况进行了明确的分析,他一看,不由得不佩服他。“这种人才不为自己所用,岂不是可惜了?”他这样想着,一时间又想到夏霖桀现在的状况,一时间有些黯然...

收起纷乱的思绪,他继续翻看着...一直到半夜他才吹熄了蜡烛,睡了过去...

......现在的他还不知道他将要面对的是什么?六国峰会,除了对周国和震国的事情进行检讨之外,恐怕更重要的事情正在上演...六国峰会,顾名思义,不仅仅是一两个国家的事情,更是六国的事物...

他在临睡前,还在想着夏霖桀所写的:不仅仅是周国和震国的事情,更是六国的事情...

第二日很快便到来了,夏霖桀还在睡梦之中,他只得匆匆望上一眼,赶忙去换上震国的盛装...没有了夏霖桀的光环,众人才将注意力完全转移到他身上。他身材魁梧,一看便知道是有些底子的,但是却不是那种莽夫一般的雄壮,他不若那样夸张,因此一身蟒袍衬出他的威严来...

段子款也明白此时他代表的是什么?神采、气势都变得严肃起来...

六国之中纷纷对他小心翼翼的“青眼有加”...一边低声讨论着...

鲁国从上次的会上摆脱了周国,可以说是不枉此行。桃城公子薛诩玉因为兆竹的失踪,因此心思也不在这回忆上,萧晟知道目的达成,只是静静地看着薛诩玉,眼神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段子款来的时候,他只是撇了一眼,见到夏霖桀没有来,眉头轻挑。他从薛诩玉那里知道夏霖桀出了一些事情,想不到会严重到不能够出席会议么?

而作为明面上直接为震国敌国的周国,此时正在幸灾乐祸地看着段子款。伊莲娜眼神暧昧地在段子款身上游走,丝毫没有作为公主的端庄,而斛和像是早习惯她这般...斛和从外面听闻震国夏霖桀出了一些事情,顿时便觉得是上天赐给自己一个很好的机会...待会儿必定是要为难震国了。

其他国家或多或少都为夏霖桀没有到来颇有些微词,但是总体上来说,震国少了一个人,自己也是很乐意看到的。要知道即使在是六国和平的表面下,每个国家都有着自己的野心...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而现在正是到了“分久必合”的地步了...历史潮流,有谁能够抵挡?在将要来的乱世中,会创造出什么样的英雄?!

当然,这是后话...而现在,回到现在面前的景象...

白国也只是在开会之前,稍稍问候了一下,便开始了歌舞活动...

白国女子在这冰天雪地的国度中显得“意志坚定”,穿的格外的少。轻纱不蔽肚兜,偏生白国女子各个肤如凝脂,看的底下几位意志不坚定的官员有些身子燥热起来...而那些女子媚眼如丝,瞬间勾去了一些人的魂,在底下相互暗送秋波...只是明眼人一看便知:这是往各国送间谍呢!

白国看着有几位已经中招,勾起桌前的红酒,一口饮下,以掩饰杯子后面有些阴谋得逞的快意的笑...

六国峰会的背后(1)

段子款冷眼看着白国国君开始布局了,但是只是静静地喝着美酒...身旁有着刚刚退下的舞女,一阵花香让他头有些晕眩,但是还是依旧定住了心神..身旁的女子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萧晟看着薛诩玉身旁两个女子都贴在他的胸膛上,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感受到萧晟的不悦,薛诩玉只是无奈地耸耸肩,萧晟知道他这是在说:反正你现在也不允许我去找兆竹,那么我总要做些什么事情吧?!...萧晟也不再多说,硬生生地将视线从他身上移开...反观现在满场都是慢慢染上了一种糜烂的色彩...他厌恶地皱起美欧,细细地打量起六国人的反应...

周国:丞相斛和倒是震惊,只是劝大公主伊莲娜不要再饮酒了,而她的脸早已染上了红晕,竟然显得更为妖艳...推着斛和不断调笑,斛和的脸色变得苍白了起来...

风国:蓝百姀(he)一直在六国中并未又什么存在感,只是一看便觉得只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但却是长得太过秀气,脸色苍白,像是强撑着到这里...此时他也只是自顾自的喝酒,嘴角勾起的嘲讽的弧度,让萧晟有一瞬间的不详的预感...陈一瑾则是非常认真的样子,一点也没有受到现场气氛的影响...两人都显得格格不入,让白何宬多多少少对他们说侧目而视...

雅国:雅言此时早就醉倒在一个美女身旁,嘴角勾起,不知道在做什么美梦...二皇子雅昔伯俊脸上微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手却是不安分地在躺在自己胸膛上的女子身上游走了...

作为东道主的白国白何宬眼中划过一丝笑意,像是很满意现在的景象,一点也不知道心里打什么算盘...而白国国师李晨则是因为身体微恙,所以神色有些疲惫,闭上双眼,气息平稳,竟然像是睡着了...

一切就像是一场与一场贵族之间的私会一般,没有章法,没有该有的威严...

终于,有几蓝百姀请辞,脸色有些苍白,许是觉得身体不舒服...他站起身来,向着全席说道:“在下身子不适,先离席了。”说着随便做了一揖便要离去。陈一瑾作势也要跟上去,但是请辞的话还没有说出口,便被白何宬给拦下,面上倒是假意道:“贤侄何必离席这样早?”这“贤侄”让蓝百姀挑眉,没有注意到一旁的陈一瑾使的眼神,问道:“在下愚钝,却不知什么时候成为陛下的侄儿了?”白何宬面上一顿,脸色难堪,只因为蓝百姀这句话虽然不大声,但是却是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见了,原本烘托出来的气氛,一下子冷清了下来,白何宬看着有些着急,面上却是笑着的,但握着酒杯的那只手青筋暴起,正要开口,只又听见蓝百姀继续说道:“在下真是受宠若惊!只是在下自小身子弱,怕陛下这般‘恩宠’折煞了在下。”小小的脸庞话虽然是恭敬得紧,让人跳不出一丝错处,但是却是让人感觉不到他是在谦虚...

不过也亏得这样一出戏,顿时让在座的各位都有着“开始了!”的觉悟,纷纷推开了在旁的美人,端坐在位...但是实在有一些人浑身燥热,只得悄悄离开,出去透风了...

场面似乎一下子便恢复到了原本应该有的状态,白何宬知道自己前功尽弃便索性便装作一副和善的样子,说道:“这样的话,便不勉强了...”说着便讪讪地退下了...

在蓝百姀离场之后,在场的人都觉得在蓝百姀身上有一股清香,神智一下子清醒了不少...白何宬的脸色很不好...而陈一瑾自然是因为现场的情况不允许,所以只能够闷闷地坐下来,不再说话了...

.............................................分割线.............................................

蓝百姀离开宴会之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向着自己的使馆走去。因为震国和风国的使馆临近,只是两个国家之间都没有什么交流,因此他在看到站在门口痴傻的夏霖桀并没有止住脚步,和他擦肩而过...

但是夏霖桀却是拉住了他,眼神空洞,只是看着他,说道:“你身上的气味很好闻。”

蓝百姀看着他的绝色容颜,此时却显出一种稚子的彷徨与无奈,他虽然没有见过他的夫人,但是看着夏霖桀为了她,到了这样的地步,一时间有些唏嘘...他僵硬地拉着他的手腕从自己的手腕上拉下来,但是却是这么一触碰,让他探出了他脉搏之中的不寻常。他看着夏霖桀,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夏霖桀看着他,像是看他,但是却更像是在透过他看什么人...蓝百姀扯扯嘴唇,无奈地问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夏霖桀这回却是像是恢复到原样,道:“在等他们回来,他们回来之后,我就可以回到震国了。你呢?要去震国看一下么?那里有很多好看的山水,那里的颜色比这里的多很多....”他自顾自地说了很多...这是以前的夏霖桀从来没有过的......现在的他愈加痴傻了......

蓝百姀却是没有回答他,自始至终都没有松开那双握着他的那双手......脸色也有些沉重.......

“你去不去?”他还没有等到蓝百姀回答,便只见他不由分说地将一粒白色的药扔到夏霖桀口中,说着便不再回答,撇开夏霖桀的手便走了...

只留下夏霖桀一袭玄衣的衣袖在风中飞舞着...不知道什么渐渐发生了变化...

六国峰会的背后(2)

夏霖桀浑浑噩噩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寻找了他许久的紫儿看着他迎面走来,不由得喜形于色,赶忙为他披上衣裳...但是夏霖桀却是避开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紫儿看着他满脸疲惫的神色,便也只能够替他掩上了门...

在房间中的夏霖桀却是满身冷汗地昏睡了过去...

回到宴会...

段子款看着现在终于有些要回到正题的样子,众人也恢复了原本端庄的摸样,对于刚刚那样尴尬的局面,也只是面色微微有些发红,连喝了几口就,才将脸色勉强恢复到原本的样子...

那几位美人在段子款等人的要求下,早就被退下了。现在整个场面仿佛在对白国说:“你要说什么?就快点说话吧!”所以,这时候白何宬假咳了几声,说道:“各位知道六国之间不能够再发生什么战争了,现在刚好大家都在,不知道对于上次朕提的提议可有什么异议?”语气却是极为和善,和骗三岁小孩作出的假笑一般虚伪。众国自然是不愿,但是却是有一瞬间的冷场,因为不知道由谁来当这个“出头鸟”,而白何宬则是大喜,说道:“那么...”

“咚”一声,打断了白何宬将要说下来的话...

众人将视线转移到发出声音的“始作俑者”——风国陈一瑾...

陈一瑾面色尴尬,只是没有人看清他眼中有一抹无奈,但是却是胸有成竹。只听见他说道:“风国向来不问世事,而我国国君在在下临行前只是吩咐在下要对陛下恭敬有礼,一言一行代表风国。也因此在下谨遵我国国君的吩咐,自问没有什么失礼之处,当然,刚刚也算是一次失误...”他讪讪一笑,接着说道:“在下也只是听从我国国君的吩咐,不敢有什么逾越权限的地方。再说即使听从了您的建议,风国贫困潦倒,也恐怕难以成为诸国的左膀右臂,只能够算是一个累赘罢了。”

这些话在会议中像是多米诺骨牌一般引起一众国的响应,白何宬看着面前的局势。虽然脸色有些难看,但是终究还是不变表情。他拿眼睛稍稍一撇一旁假寐的国师李晨,轻轻嗓子,眼神中充满着自信,连带着声音都洪亮了起来:“各位的忧虑吾儿早已经知道,还是听从吾儿的话之后再作定夺吧?”

在场各位各个面面相觑,这个在六国峰会将要结束时候出现的皇子到底有什么本事?

白何宬满意地看着他们的表情,对着身旁的侍从道:“传三皇子!”

不一会儿,便出现了一个如玉般的皇子,一身白衣,衬得俊脸有些苍白,但却是难掩他眼中的神采。他自动忽略从四面八方射过来的视线,在大厅正中间,恭恭敬敬地跪在白何宬面前...白何宬满意地点点头,让侍从摆了一个上位给他...

等他坐定的时候,众国也收回了打量的目光...

“在下听闻有人反对白国的提案...”他顿一顿,环顾四周,随即勾起嘴角道:“过去神农讨伐补遂,黄帝讨伐涿鹿、擒获蚩尤,尧讨伐驩兜,舜讨伐三苗,禹讨伐共工,商汤讨伐夏桀,周文王讨伐崇国,周武王讨伐纣王,齐桓公用武力称霸天下。由此看来,哪有不用战争手段统一国家的呢?而这次的战役更是说明了一点。难道各位要等到天下大乱、国破家亡之后,才在那时候追悔莫及?”

一连串的引经据典让在场的人看着他的眼光多了一抹锐意,陈一瑾只是微微一笑,不置一词,毕竟他已经当了出头鸟了,现在接下来的便是你们自己的事情了,毕竟这会议上还不全是废物。

段子款从他出现开始,便惊呆了,他的外貌与俱酒竟然有七分相像,但是外表上却是长与俱酒五年左右,他几乎都要以为他们是兄弟了...因为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那种沉稳、优雅,竟然与俱酒如出一辙...但是这种纷乱的情绪被他强压下来,他整了整心神,道:“在下只是觉得现在将六国统一为一个国家现在似乎不会是好的时机。”言止于此,因为这种可实可虚,半真半假的回答,让众人连连称是...

三皇子挑眉,勾起嘴角道:“请问什么才是好时候呢?”皮球又踢给了段子款,段子款看着他的笑颜,有一瞬间的晃神,竟让人觉得他从气势上就输人一截了...旁边的萧晟却是替他接过话,道:“什么时候是好时候,这恐怕只有圣人能够知道了,但是我能够知道的是,若是这次六国峰会有什么好笑的闹剧,恐怕天下大乱的确不会是太遥远的事情...”

三皇子将视线转移到萧晟身上,这样威胁人的话,他却是能够笑着说出来。他知道,这便是最大的威胁,所以他才会在他们中的人中研究蛰伏了许久。对段子款最为了解——当然这是托他弟弟的福,而对于雅国、周国这样的国家却也是了解了个八成,对于鲁国的这两位却是只有半分把握,唯一不能够完全掌控,说是只有两层把握也不为过...

段子款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失态了,向着萧晟投了一个感激的眼神,随即又拿起一杯酒饮下...

三皇子越是这种时候,越是显得镇静,温和地说道:“在下敢说,便是做好了相应的准备,为了天下苍生,这样的压力也是微不足道的。”

“哦!在下还真是没有看出来。”薛诩玉实话实说,但是却是违和地蹦出了这一句话...众人有人窃笑,但是三皇子却是依然面不改色,让薛诩玉暗自佩服他的忍耐力...而萧晟也是瞪了他一眼,道:“鲁国失礼了...请三皇子见谅。”

三皇子点了点头,从容地勾过酒杯,喝了一口..这件事还要慢慢来...

白俱酒(番外 )(1)

在最后一次会议的前一晚...四皇子白俱酒的寝宫中....

“不知道四皇弟深夜找为兄来是做什么?”三皇子有些不满他这般离经叛道,十年前留书出走,而近日深夜找来自己,还是在他的寝宫中...时间、地点、动机这些都让三皇子白烨不清楚的...

他看着幕布中慵懒的身影,不悦地皱起眉头,道:“什么事情快说。”

帘幕中响起白俱酒一声清脆的笑声,道:“这么久未见,想不到三皇兄还是这般冷血无情啊!”

三皇子白烨嘴角勾起一个嘲笑的弧度,道:“哦!那四皇弟这些年来可好?”他才没有什么心情陪他演一出兄友弟恭的戏码,况且现在也没有什么观众...

“很好,快活极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让皇兄去感受一下!”白烨嘴角微微一笑,并不在意。

白俱酒白玉般的手指轻轻挑起帘幕,衣襟大开,一点也不庄重,引来白烨一阵反感,转移开视线,道:“若是四皇弟在温柔乡中刚刚醒来,那么为什么一定要在这时候找为兄呢?”言语中透漏出一丝不满。

白俱酒将满头青丝轻轻挽起,用不甚在意的语气道:“明日的会议你替我去。我已经和父皇说过了。”

“什么?!”白烨有些惊讶地看着他,像是再次确认道:“你说让我去?”要知道明日的会议若是能够出席,那么自己对于父皇和白国上下的意义就会变得不一样,至少也是代表一个机会,原本这次白俱酒回来,白何宬就已经将所有的宠爱和注意力都转移到他身上,这让皇后和白烨曾一度以为自己就要这么失败了,但是却是没有想到白俱酒竟然会将这个机会让给自己!

俱酒有些讽刺地看着他道:“不要再让我重复一遍了,你要做的事情将士为了白国百姓!这不是你经常做的事情么?”

白烨并不理会他的讽刺,道:“你有什么条件呢?”

白俱酒笑道:“和皇兄这样的聪明人讲话就是轻松,那么我就直说了。”

他敛起了所有的笑意,眼神冰冷的看着他说道:“我要的,你怎么会不知道?”

白烨微微一顿,稍稍转念一想,随即有看向白俱酒讽刺的笑,激动地站起身来,道:“你休想打主意到我的皇妃身上!她现在是我的王妃,不再是你的侍女了!”他脸色有些难看,继续说道:“你若是真的在乎她,那十年前就会不辞而别!若儿等你五年,对你死了心才会嫁给我!我告诉你,你想都别想!”

白俱酒只是讽刺地道:“如果这是你的回答...那么,就算是我没有说话这件事好了。”他无所谓地做了一个请便的姿势,而白烨身体晃了一晃,但是却是不再说话,拂袖而去了...而白俱酒看着他离去的身影,思绪又回到了十二年前...

刚刚又从国师李晨那里吃了败仗,心情烦躁,一气之下便打算出宫散一下心...马车平稳地行驶在平坦的官道上,这时候突然停住了,他有些严肃的问道:“出了什么事?!”

那车夫有些怯弱地道:“皇子,是前面有群众围观什么事情,堵住了官道...”

“是吗?”他掀开帘子,居高临下地看着不远处的闹事...

原来是一个女子卖身葬父,而身边有两个身着华贵服饰的男子像是为了买这个女子而发生了分歧。只听见一个猥琐的男子声音道:“是大爷我先出的钱,你凭什么和我抢?!”

另一个男子身材却是有些矮小,声音清脆,道:“先到怎么了!我出的钱比你多!况且你问问这女子,问她是愿意和你走,还是和我走!”那哭得梨花带雨的女子,羞涩地看了一眼面前年纪尚轻的公子哥儿,看他的样子就知道长大以后必定是人中龙凤,模样也必定是上乘。而反观另一个模样猥琐的中年男子,一想到若是当真被他给买去了,必定是要受很多苦的!想到这里,自然是羞涩地对那少年道:“奴家愿意跟公子走。”

群众的舆论自然便偏向了那少年一边。而另一个男子则是大怒道:“你这个小子,又不懂得什么闺中之乐,买了去又有什么用?!”他猥琐地打量起跪在地上的少女,眼中闪着淫光。众人不知道他竟然会说出这么粗鄙的话, 自然是指责他...那男子见形势不妙,便灰溜溜的走了...戏也散了,人自然也就散了...那锦衣少年给了那少女一大笔钱,道:“你先去处理一下,整理完了之后可以到锦绣山庄找我。”说着就要离去,但眼前出现一堵墙——确切来说是一堵人墙,他抬起头,有些恼怒道:“你谁呀!”但是随着他的视线转移到那男子的脸上之时,最后一个“呀”字倒是余音绕梁了许久...因为时间像是停留在这一刻...面前的这张脸可以说是俊美的,他的一双桃花眼正含笑地看着自己,让自己眩了目,一时间脑子停止了运转...呆愣地看着他。

他还来不及说话,只听见面前的男子俯首在自己的耳旁,看着他的耳朵,笑意更深道:“下次应该弄点妆将耳洞挡挡...”

她听闻,瞳孔放大,脸上染上绯红...也不知道是因为害羞还是恼怒,她故作镇定,道:“谨遵这位兄台的提醒。”说着便要离去,因为她直觉面前的男子太过深沉危险,他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气场,让她快要窒息,但是偏偏又像是罂粟一般,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何必着急着走?一起逛逛吧!”白俱酒说道。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乐子,怎么就能够这么让她走了呢?

何若自然是连连假笑道:“哈哈,兄台,不好意思,在下还有事忙,改日再叙...再叙!”说着便逃也似的离去了...

而白俱酒则是意味深长地看着她的娇小的身影,嘴角念念有词:“锦绣山庄...”

白俱酒(番外 )(2)

何若正在因为逃避了那位自己觉得很危险的人物而窃喜的时候,却发现面前又来了一个麻烦,只是现在无处可逃,因为刚刚为了逃避那男子,所以专门挑了人最热闹的地方...而现在似乎正在集市中间,那人也看到了自己...她看着面前走来的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笑容可掬地笑道:“这么巧啊!呵呵...”

只听见那青年男子声音如洪钟一般响亮,眼睛像是豹子一般,满脸怒容,让身旁胆小的市民立刻自动地远离他。他走在那位皮肤白皙的少年身边,再看那少年一脸苍白的模样,心下凄然,却又不敢为他辩护。那些人哪里知道那是因为何若看他发怒,心下暗道倒霉,因此脸色看上去不好...

“玩够了就和我回去罢!”说着像是提小鸡似的,将少年扛在肩上,离开了...只剩下众人一副同情地样子看着那肩上弱小的少年...

“燕魁哥哥,我知道错了,你就不要生气了,把我放下来,好不好?”何若红着脸,你可别以为她是害羞,八成是因为被扛在肩上脑袋缺氧了,才将脸给憋红的!

那名叫燕魁的男子,将她小心翼翼,如同珍宝一般地放下,全然没有刚刚的粗鲁。只听见他说:“何若,我知道你爱玩,可是若是没有我,出了事情可怎么办?!”何若看着他真的是动怒了的表情,心下歉然,立马说道:“好啦好啦!大不了以后带你出来嘛!”说着便向燕魁竖起了小拇指,俏皮地笑道:“我们拉钩!”燕魁一愣,随即伸出一个小指勾住了那柔若无骨的小手,郑重其事地说道:“以后不管去哪里,都要带上我。”何若自然是应允了,她却不知道,为了少年时代的一句承诺,更是为了她,他真的陪伴了她一辈子...这一年她十一岁,他二十一岁。

.........................分割线............................

这一天,天气晴朗,一抹嫩黄色的身影瘫在躺椅上――何若百无聊赖地躺在躺椅上看书,心中感到无聊极了,房屋中静?



免责:该文章采集于网络,相关权利归相关人所有!!!本站不承担任何责任!!
更多文章: 1024社区 xp1024.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