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向暖,时光微凉/一日一爱 - xp1024.com
《一路向暖,时光微凉/一日一爱》


岳少是个渣 1 T

作者有话要说:推新文:

yīn沉沉的天空,突然闪过一道火光,热辣辣的火苗长驱直入,才一下子呛人的浓烟就开始弥漫整间屋子。不一会儿,整幢木屋就陷入了火的海洋,窗户上的玻璃哔哔剥剥往下重重地落下,一块木板接着一块木板,像多诺米骨牌一般,一片又一片地陷入了熊熊的大火,脆弱的木屋开始摇摇晃晃,大火像个发狂的怪兽就要把整个木屋吞噬。

火光中,传来了一声刺耳的惊叫声:“救命啊,救命啊。”

过了很久依然没有人答应,这个年轻女孩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微弱:“救命啊,救命啊……”

她越来越泄气,眼皮微微耸拉着,显得越来越疲惫,眯着眼,无力地靠在墙边,眼前的熊熊火光越来越盛,一步一步地朝着自己挨近。

“许暖暖,你在哪里?”火光中终于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她努力地爬起来,睁开眼,看到火光中一个高大的男人一步一步艰难地向他靠近。就在那一瞬,屋顶上的一根横梁摇摇欲坠,就在那一刻,它重重地落在了一个男人的身上……

“二哥,二哥……”许暖暖直起身子,睁开眼睛时,眼前的火光已经不见。

背后渗出的冷汗,让她还抱着被子,她吁了口气,又是这场循环的噩梦。

她起身望了望床头柜上的闹钟,已经九点一刻,她猛地起身,用力抓了抓杂乱的头发,十分钟完成了刷牙,洗脸,化妆。嘴里咬着一块土司,正要出门的瞬间,球球已经昂着头,立在门外,伸出长长的舌头,好像在坏笑。

球球是一只小摩耶,才八周大,岳路廷怕她一个人住的太孤单,特地给她买的。球球全身雪白,而且身材微胖,走起路来好像一个球滚来滚去,所以许暖暖给它起了个名字叫球球。

球球撒娇地蹭了蹭她的脚丫,她摸了摸它的小脑袋,说:“乖乖,妈妈要去上班了哦。”

球球耸拉着头,有点失望。刚没几步,她就看到了空荡荡的鞋柜,转过身的一瞬,球球“唰”的一下失去了踪影。

“球球……”许暖暖对着空荡的屋子大叫道。

这已经是这个月的第三次,她穿着一双拖鞋去上班,无论她把高跟鞋放在哪里,球球总是能敏锐地找出高跟鞋,并且把它转移阵地。

她对球球的情感是又爱又恨,谁让它也是个年轻的女性。

她急急忙忙在家门口拦了辆的士,刚上的士,就端起手机,一连几个未接来电都是电视台打来,收起手机,忽然又想起了什么,拿着手机唰唰地滑了几下,找到岳路廷的电话,打了出去。

电话许久没有接,最后转到了留言信箱,许暖暖对着手机,大声地喊道:“岳路廷,你个混蛋,下次请别送一只喜欢藏高跟鞋的母狗给我!”

的士司机猛地一惊,转过头一脸讶异地盯着许暖暖看。许暖暖咽了咽口水,然后若无其事地侧过脸往窗外看去。

这座南方的城市,早已没有那句‘江南好,风景旧曾谙’,该有的景观。现代化的发展,使得这座城市日新月异,渐渐成为一座繁华的大都市。唯一不变的是,夏天漫长的让人难熬,转眼来的秋天,雨水又多得吓人。

下了一周的雨,却仍然没有停下来的趋势,许暖暖从的士上下来,急急忙忙地冲进电梯里。

待到她从电梯里出来的时候,初初已经在演播厅的门口来回踱着脚步,焦急万分。初初是台里刚安排给她的助理,刚刚大学毕业不久,涉世未深,单纯又可爱。她看到许暖暖踩着一双拖鞋,衣衫不整地朝着她跑来,委实一惊。

“暖姐姐,你要这样上节目?”初初半张着嘴,一脸惊讶。

“快,鞋子给我穿。”许暖暖迅速地脱下拖鞋,两只白净的脚丫重叠地踩在一起。

初初愣了愣,脱下脚上的高跟鞋,穿上地上的拖鞋。

“裙子,裙子也要脱下来。”许暖暖又焦急地喊道。

初初睁大眼睛,更是不可置信,道:“什……什么?”

“快点脱。”

“脱?”

“我的裙子拉链裂开了,你身上这条先给我穿。”

﹡﹡﹡﹡﹡﹡

“今天的节目就要结束了,很高兴能请到《狂恋》这部电影的幕后工作者。张导,祝愿你的新片大卖。”演播厅里传来许暖暖爽朗的笑声,而这时她身上的裙子因为尺码太小,勒的就要喘不过气,脚上的高跟鞋因为太挤脚,以至于她只能踮着脚讲完了后面的话。

从演播厅里下来,许暖暖微微地呼了口气。五年前她还是一个刚进入电视台的小记者,五年后她已经成为一个台里的当家花旦。这样的谈话节目,邀请到的人物从政坛到小明星,面对的面孔也形形□□,无论心情好坏,她都已习惯性的强颜欢笑面对这些人物。

出了演播厅,她显得有些疲惫,打了几个呵欠,准备补眠的瞬间,初初递过下面几期的嘉宾名单,许暖暖仔细一看,不禁大笑起来。

“暖姐姐,你在笑什么?”初初不解地问道。

许暖暖掩着嘴笑着,笑声灵动地要从指缝中溜出来,她说:“花花公子有什么好采访的?”

初初的眼睛立马发亮,急于解释道:“暖姐姐,你可别小看他,他是前市长的独子,留美三年,20岁取得mba学位。28岁已经是万联集团的总裁。更要命的是帅的一塌糊涂,简直是一妖孽。”

看着初初一脸花痴的模样,许暖暖“你见过?”

初初堵着嘴,一副小女生花痴的目光:“没见过,所以才特别期待能近距离见到。”

前市长的独子,万联集团总裁岳路廷。许暖暖轻笑一声,是的,岳路廷,他的确是一个妖孽。

﹡﹡﹡﹡﹡﹡

浴室里传来涓涓的流水声,一个男人半靠在沙发上,浴室的门没有关,他点了一只烟,嘴角勾着轻而浅的笑意。从眼角到眉梢弯弯的,流转的弧度煞是好看。

浴室里头的女人已经脱完了身上所剩无几的衣物,一副美丽的春光图展现他的眼前。从下往上,38英寸的长腿,笔直又白皙,撩人的小樱桃红的娇艳欲滴,柔嫩的樱唇透着粉红的诱人,湿漉漉的长发紧紧地贴在光滑的肩膀上,这样的场景让人看得欲罢不能。

他扯了扯胸前的领带,饶有兴趣的看着浴室里的春光图,过了一会儿,他又深深地吸了口烟,吐出了一大片白色的烟雾,神情显得有些悠然。直到浴室里的女人眯着双眸,迷离地望着他。右手缓缓抬起,朝着他的方向勾了勾手指。

他的脸上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掐灭了手中的烟,缓缓地朝着浴室去。

刚迈出几步,就听到门外的门铃声响起,他显得有些不耐烦,并不想去开门,直到门铃声一声接着一声的响起,他才徐徐地往客厅走去。

打开门的一瞬,他的脸上微微闪过一丝惊愕,许暖暖也顾不得他的表情,就自顾自地闯进了门,坐在了沙发上,手掌拼命地扇着风:“岳路廷,你家到底有没有开冷气啊,怎么这么热啊。”

他站在许暖暖面前,怔怔地望着眼前这个女人。许暖暖缓缓抬起眼眸,不解地斜了岳路廷一眼,道:“干嘛这样看着我,你不热吗?”

他半张着嘴看着家里这位把自己家当做自家的女人,还来不及吭声,浴室的那位就已经裹着浴巾走了出来,边走边娇滴滴地说:“路廷,你去哪了啊?怎么就落下我一人在浴室。”

岳路廷英俊的脸上倒没有起什么波澜,他干脆坐在了沙发上,冲着许暖暖漫不经心的笑了笑。

许暖暖似乎已经见惯司空岳路廷的这种行为,但是看到眼前这个裹着浴巾的女人,她还是有些讶异,睨了岳路廷一眼后,清了清嗓子,站在她面前这个女人正是如今红着半边天的嫩模林晓西。

“你先走吧。”岳路廷态度冷冷地说。

“我……”

林晓西面露窘色,匆匆忙忙地又回了房间,五分钟后,林晓西换了套衣服走了出来。岳路廷并没有正眼看林晓西,去冰箱拿了听可乐。

林晓西也不说话,低着头从许暖暖的身边经过,突然,她好像发现了什么,异常激动地喊道:“你是许暖暖,许主播?”

许暖暖眨了眨眼,用余光扫过岳路廷,他耸耸肩,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对,我是许暖暖。”许暖暖礼貌的微笑道。

“我好喜欢你们的节目,你比电视里看到的漂亮多了。”

“是吗?谢谢。”许暖暖一脸得意地笑了笑,微侧眸,用余光看了岳路廷一眼。

“其实,我也好想上你们的节目啊……”

还没等林晓西把话说完,岳路廷突然不温不火地来了一句:“你再不走,以后可能永远都没有上这个节目的机会了。”

林晓西微微一怔,她冲着许暖暖调皮地眨了眨眼,然后就匆匆地出了门。随着一声关门声,岳路廷刹那间换上了另一幅表情,他斜着嘴角,笑意浓浓,唯一不变的是他的眉眼里仍然透着股高傲的神情。

许暖暖漂亮的大眼睛弯了弯,好像含着淡淡的笑意,说:“为什么赶她走啊?”

岳路廷久久地凝望着许暖暖的眼眸,尽有些入迷。她的眼睛很大,就像漫画人物里的人物,眼睛大的夸张像颗核桃,黑的深不见底,闪烁的光芒好像有深深的吸引力。

岳路廷轻笑一声,浅浅的梨涡一览无余,直到现在,许暖暖一看到岳路廷在笑,仍然有冲过去戳岳路廷嘴边那个小洞的冲动。从他们认识的第一天开始,她就取笑过无数次岳路廷的梨涡,但是每一次又不得不赞叹这样邪魅万分的笑意

“哪个她?”

“你觉得呢?”许暖暖反问道。

岳路廷也不正面回答许暖暖的问题,而是说:“你怎么不追问我,那个女的是谁?我和她是什么关系?这才是作为女朋友应该在这种场合问的问题。”

岳路廷的脸上还挂着浅淡的笑意,而黑黑的眼眸却始终望着许暖暖,这样的眼神炽热又执着,似乎没等到答案,不罢休。

“那么我是不是该拿着每一期的八卦杂志,指着上面的女主角问你这位男主角上面的人是谁?”许暖暖也毫不松口地问道。

岳路廷怔怔地望着眼前这个女人,半晌才说:“对,你就该这样,歇斯底里。”

“好吧,请问刚刚出现在你屋子里那位裹着浴巾的女人是谁?她顺着岳路廷的意问道。

他蹙眉,一脸愕然:“你居然不认识现在最红的嫩模林晓西,看来下次得换一个更红的。”

她狠狠地斜了岳路廷一眼,半天不说话。岳路廷耸耸肩,仍然一副轻松异常的模样。

沉默半晌,许暖暖清了清嗓子,问道:“你怎么有空去我们节目当嘉宾?”

“你们电视台请我去的,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我也不想去,其实我也推了很多事。”岳路廷这才得空整了整穿着的衬衫。

“是吗?”许暖暖不经意地反问道,“你很忙?”

岳路廷摊开双臂,大大咧咧地靠在了沙发上,装模作样地连连点头道:“对。”

“包括和嫩模约会?”许暖暖抿着嘴,饶有兴致地问道。

他把玩着袖口精致的纽扣,笑道:“送上门的,我没必要拒人以千里之外。”

眼前这个男人既高傲又自大,她应该习以为常才对。她暗自觉得好笑,但是还是好心地说道: “你能不能别老是气岳伯伯。”

“我没想气老爷子,只是想气你。”岳路廷一副戏谑的模样,很是欠揍。

她微笑,这位岳大少的脾气她又不是不了解,和他斤斤计较又有什么好处,便说:“那拜托你,下次别气我了。”

“可是……我就是想气你。”

话音刚刚落下,岳路廷就一手支撑着沙发上,微微地向她的身上压下,越靠越近,鼻尖就要触碰到她的耳际,她明显感受到了他温热的呼吸声,变得越来越急促。

他咬住了她的唇,辗转缠绵,直到她被他的吻吻得就要窒息的瞬间,他才满意地松开,嘴边漾着一抹邪魅的笑意,说:“你知道的,我最喜欢的还是你的唇。”

绯闻是个屁 2

她喘了几口气,才用力地推开了岳路廷,然后站起身,斜睨了岳路廷一眼道:“我要走了。”

岳路廷坐直身子,微微抬了抬眼皮,然后泄气地摊了摊手,故作一副撒娇的模样,道:“宝贝,你这样真的很讨厌。”

许暖暖耸耸肩,捞起沙发上的提包,然后冲着他笑了笑道:“我拜托你,下次好好教教球球,每次上班我都得找高跟鞋找翻天。”

“你忘了吗?球球也是位年轻的女性,她同你一样,对高跟鞋的热爱超出我这个年轻的男性。”岳路廷微微扬着眉,嘴角弯起,溢出邪魅的笑意。

“是吗?”许暖暖站在门外,皱了皱眉,然后忽然想到什么,说,“那拜托你下次给球球买几双适合它的高跟鞋。”

随着一声关门声响起,他拿起矮几上的可乐,嘴角忽然轻漾着一抹笑意,然后拉开可乐的拉环。

﹡﹡﹡﹡﹡﹡

第十六法庭内,里里外外已经座无虚席,旁听的人坐满了整个法庭,各大的媒体记者也很早到达现场。被告的辩护律师席上坐着的男人,眸光沉静,脸色淡然,嘴角微扬,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

随着法槌的一声响,台上的喧哗声顿时安静了下来。法庭上传来审判长庄严的宣告声:“证据之间存在诸多矛盾……依法应驳回抗诉,维持原判……”

“本庭宣告被告xxx,故意伤害罪,不成立,当庭释放……”

出了法院,雨难得停了,虽然天空还未放晴,但是难得的好天气让关翊东深深地呼了口气,倏然,就被一个中年妇女紧紧地握住了双手,她眼中含着星星泪光,道:“关律师,真的谢谢你。我的儿子能够无罪释放都是靠你。”

关翊东的目光依旧平静如水,弯了弯嘴,语气平淡地说:“不客气。”

“关律师,你先别走,一起吃个饭吧,我们要好好感谢你。”

“不用客气。”

他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抽出双手,用眼神示意了示意身旁的师爷戴子杨,戴子杨立即过来代替关翊东,来招呼那位激动异常中年妇女。

他提着公文包没走几步,就看到不远处的一辆异常显眼的红色轿车,一个烫着卷发的年轻女人探出了头,朝着关翊东挥了挥手,接着车门被打开,一只套着五公分高金色高跟鞋的小脚首先落地,她的身上穿着一身黑色包臀的连衣裙,简单又不失时尚。

她站在原地,摘下脸上偌大的太阳镜,嘴角泛着浅浅的笑意,直直地盯着关翊东看。

关翊东淡勾唇弧,眸光沉静地打开车门,坐上了车。

“宁玥,你怎么来了?”关翊东疑惑道。

“为了恭喜常胜将军又打赢了官司。所以我亲自来接你啊。”宁玥侧过头,冲着关翊东笑了笑。

“谢谢。”关翊东目视前方,侧过头,淡淡地望了一眼宁玥道。

﹡﹡﹡﹡﹡﹡

关翊东坐在沙发上,久久地凝望着电视里的那个女人,五年前她还是只刚入行的雏鸟,说话笨拙,害怕镜头,五年后,她面对着形形□□的嘉宾,都能够谈笑风生。

那双眼眸还是如五年前一样,大的奇特,黑漆漆的好像一颗巨大的黑珍珠般即使在一片黑幕中依然会被那天然的光泽吸引。

他闭起眼眸,微微有些倦意,那样的感觉似睡非睡。

“二哥,你有什么理想?”许暖暖眨巴眨巴透亮的双眼。

他右手支撑着下巴,饶有兴趣地问道:“理想?那你有什么理想?”

“我想当女主播,,我觉得她们特别美。”许暖暖陶醉地说。

他勾着笑看着许暖暖,她突然握住他的手道:“我知道有个地方,可以练习播音。”

“什么地方?”

“我们的秘密屋啊。”

“秘密屋?”

关翊东猛地从睡梦中醒来,发现身上披着件薄薄的外套,抬起头的一瞬,迎上了宁玥的笑意。他顿时直起身子。

“我睡了很久?”他揉了揉眉心,道。

“没有很久,是晓西那边有点事,要我赶回去处理,所以过来和你说一声。”

眼前这个男人,私底下好像死气沉沉的冰山一般不苟言笑,而一上法庭立马成为了另一个人,口若悬河,滔滔不绝,步步紧逼,丝毫也不松懈。

“周末一起和我回家吃饭吧。”关翊□□然说。

宁玥抿走到关翊东的身后,两只手搭在了关翊东的肩上,说:“真的要带我见你妈?”

“那还有假吗?”他握着宁玥的手,轻轻道。

宁玥一脸笑意地点点头:“好,你继续休息吧,那我先走了。”

合上门的瞬间,宁玥还是忍不住地透过那小小的缝隙往里屋看那个冷冰冰的男人,他继续合上眼眸,眉心不自觉地微微蹙着,如此清淡的表情如平静的漆黑夜幕,深邃而安静。

这样神秘的男人,美妙万分却缺乏生生动动的灵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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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下午录影的时候,许暖暖又差点迟到,早上刚刚有点放晴,下午又飘起了零星的小雨,堵车了大约半个小时,她才到了电视台。

到了电视台,她就发现办公桌摆着一大束玫瑰花。环顾四周了半天,发现同事的神情都有些不对,她皱了皱眉头,对这突如其然的玫瑰花有些不明所以。初初倒是一副看热闹的表情凑到许暖暖身旁,打趣道:“暖姐姐,你可真坏。”

许暖暖瞪大本就大的吓人的眼眸,一脸不解地眨着眼睛,问:“别打哑谜,什么意思?”

“你还说呢,你明明就认识岳大少,还……”初初掩着嘴,神秘兮兮地低声说。

原来这束花是岳路廷送的。她一脸无语地叹了口气,不知道这位岳大少又在搞什么,这样高调地把花送到电视台到底有什么目的。

“暖姐姐,怪不得我提到岳大少的时候,你一脸不以为然,原来你和他……”初初又轻声说。

“我和他……”许暖暖顿时觉得百口莫辩,自顾自地哈哈大笑了几声。

“好,打住打住,”初初还是一脸小女生天真无邪的模样,她举起手,信誓旦旦地说:“暖姐姐的事,我以我这张标志的脸蛋保证绝对不外传。”

标志的脸蛋,许暖暖轻哼了一声:“还真不要脸。”

初初冲着许暖暖做了个鬼脸,样子像掌握了秘密情报似的,一副得意洋洋地离开。

见初初远走,她立刻找了个角落给岳路廷打了个电话,岳路廷很快就接起了电话,一副异常镇定的语调道:“收到我的花了?”

“一定要和我闹个绯闻,你才甘心吗?”

“你不是说了,每篇关于我的报道里,女主角都不是你吗?”

“所以,你如愿以偿了?”许暖暖知道岳路廷就是这个心气,每天没弄出点热闹的事情,他还真的不甘心。

他缓缓地又道:“应该是,你如愿以偿了。”

许暖暖显得有些无语,呼了口气才道:“那你还来当我节目的嘉宾吗?”

“当,为什么不当?”

许暖暖还没来得及吭声,岳路廷又道:“要不,你和我一块儿去那种夫妻档当嘉宾,我们这么般配,别人得羡慕死我们俩。”

“路廷……”

听筒的另一面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许暖暖不再吭声,岳路廷迅速地解释道:“是我的秘书。”

“这回是anna还是susan啊?”

“这位是新来的秘书joanna。”

“joanna?”

“对,是joanna.”

“这位joanna,声音可真好听啊。”许暖暖在听筒的对面调侃道。

“是吗?可是她长得没有你一毛漂亮,你放心吧,我会为你守身如玉的。”

许暖暖好笑道。“守身如玉?”

“你不相信?那晚上我证明给你看。”岳路廷又道。

“别,我吃不消,你还是先招待你的joanna吧。”

岳路廷收了线,许暖暖收起手机,独自轻笑一声。岳路廷,你还是狗改不了□□。

﹡﹡﹡﹡﹡﹡

林晓西穿着一袭one piece低胸黑色长裙,紧紧地把身体包裹地自然又恰如其分,她贴着岳路廷,柔柔地说:“路廷,你不是让张导给我安排一个角色了吗?”

岳路廷理了理纤尘不染的衣袖,皱了皱眉头,说:“对,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林晓西往沙发一坐,想往岳路廷的腿上坐下的一瞬,他站起了身,脸上闪过一丝嫌弃的神情。

林晓西自知没趣,才道:“可是,张导把这个角色给了别人。”

“是吗?”岳路廷唇角一勾,兴致缺缺地反问道。

林晓西有些捉摸不透岳路廷这个反问的意思,愣愣地等着接下来的话,他耸耸肩,不以为然道:“这件事你不是应该去问张导吗?问我不是显得很奇怪吗?林小姐。”

“可是……”

“林小姐这么会演戏,应该比我更懂什么叫捧场做戏”他挨近林晓西的脸,面露狠意,一字一顿道。

“岳……”

他往转椅上一坐,修长的手指握着办公桌上的钢笔转了几圈,漫不经心地说:“林小姐,该不会是入戏太深了吧?”

手中的钢笔重重地落在了办公桌上,他抬起眼眸望了望林晓西,摊着双手道:“没关系,现在出戏还来得及。”

林晓西憋红着的脸,眼睛瞪得老圆,气的半晌出不了声,最后站起身,咬着牙,瞪着岳路廷:“你……你,岳大少,利用完了我,就算了吗?”

“利用?这个词可真严重,请问林小姐,我什么时候利用了你?”他抽出一支烟,神情泰然地瞪着林晓西看。

“是因为许暖暖吗?”林晓西不依不饶地问道。

他的手指间还夹着那支烟,没有点燃,微微抬起眼眸,语气森冷道:“许暖暖这三个字也是你能叫的吗?”

“你……”

林晓西顿时哑口无言,气的重重地跺了跺脚,然后蹬着高跟鞋气势汹汹地走出了总裁的办公室。

门‘啪’的一声重重地合上。岳路廷斜着嘴角,弯着嘴唇无声地笑了笑,然后拨了个分机号,语气淡然地说:“以后谁让林晓西出现在我的办公室,谁就别想再踏进这幢大厦。”

五年太漫长 3

一连几天的早上,许暖暖都准时地收到岳路廷送来的玫瑰花,许暖暖望着那一大束的玫瑰花,显得有些无奈。看来这位岳大少,不把他和自己的绯闻传得沸沸扬扬,决不罢休。而办公室里的人都对许暖暖投来羡慕的目光。初初更是不断地恳求许暖暖带她见见传说中这位妖魅万分的岳大少。

这天,如往常一样,许暖暖又收到了岳路廷送来的花。刚签收完不久,又有另一位快递员送来了一份快递。

她在初初一脸好奇的目光下,拆开了快递的盒子,从中掏出了一封折的异常整齐的信。打开信的一刹那,她瞪大了眼睛,眼神里尽是惊愕。

洁白的信纸上几个血红的字迹映入眼帘,那几个大字刺眼又显目:许暖暖,我要你好看。

她像是被吓坏了,持着信的手微微发颤,那鲜艳的红色刺眼的难受。好半会儿,她才晃过神,迅速地把手中这张纸揉成了一团,扔进了纸篓。站在一旁的初初张望了下四周,才紧张兮兮地凑在她的耳旁低声说:“暖姐姐,你得罪人啦?”

她微微皱了皱眉头,想来想去,近来也没有刁难参加节目的嘉宾,难道是那些对她有意见的观众寄来的,她动了动唇,抬起眼眸望了望初初,不以为然道:“怎么还有人比我还无聊。”

“真的只是恶作剧吗?”初初脸上的担忧一览无遗。

许暖暖耸耸肩,一脸不以为然,笑了笑道:“怕什么?当然不会有事。”

“暖姐姐,真的不要和台长说?”初初这个小妮子紧张的模样尽收眼底。

她安抚道:“和台长说什么?说有个变态狂给我寄信?”

“这……”

顿了顿,许暖暖又想到了什么,嘱咐道:“这件事先别和任何人说,知道了吗?”

初初眨了眨眼,有些不解,欲言又止,最后只好心有疑虑地点了点头。

一连几天,许暖暖在收到岳路廷鲜花的同时,还收到同样的快递盒子,里面照样放着一封用红色记号笔写的“许暖暖,我要你好看”这几个大字的信。

许暖暖开始心虚,仔细想了想会不会是岳路廷故意的恶作剧吧。她拨通了岳路廷的电话,不一会儿,就传来他戏谑的声音:“宝贝,你终于想我了啊?”

“想你,想死你了。”许暖暖也回道。

“真的吗?怎么想?”岳路廷不依不饶地追问道。

“想……非常想,每夜我都梦到你……”许暖暖显得有些无奈,说。

“梦到我什么?”岳路廷来了兴致,穷追不舍道。

“梦到你为我买的球球又把我的高跟鞋给藏起来。

岳路廷泄气地长叹了口气,许暖暖接着试探道:“岳大少,你送我花的时候,有没有多些别的东西?”

“别的东西?”

“比如信之类的……”

许暖暖还未说完,岳路廷就截下话道:“操,谁敢给老子的女人寄情书?”

初初在门外朝着许暖暖招了招手,许暖暖 随即对着手机喊道:“不跟你说了,上次给球球买了狗粮到了,先这样了……拜拜……”

“许暖暖,你给我说清楚,谁给你写信了……”

还没等岳路廷把话说完,许暖暖慌忙把电话给挂了,看岳路廷的口气,这些天的信应该不是他的恶作剧,那么到底是谁寄来的呢?

初初看许暖暖想事情想的有些入神,便碰了碰许暖暖的肩膀,说:“暖姐姐,你在想什么呢?”

许暖暖猛地抬起头,微微笑了笑,回道:“没……没什么。”

“那我们快走吧,采访的时间是三点钟……”

﹡﹡﹡﹡﹡﹡

关翊东的母亲许卓然年轻时,是市内最出名的儿科医生,生下关翊东后,她甘愿居于从政的丈夫背后,放弃了自己在医院的事业,在一所医科大学做起了名誉校长。许卓染一向不喜欢关翊东的职业,从一开始他选了法律系,到最后他终于成为业内鼎鼎有名的大律师,她仍然不看好儿子的事业。

仔细想想他也很后悔当年选择这个职业,如果当年自己不是一位律师,五年前的事情,是不是能置身事外,假装什么都知道。

这些年他孑然一身,许卓然想尽办法,想让儿子身边有个女人,可是最后总是被关翊东冷峻的脸庞给压了下去,现在他身边好不容易多了个女人,她就每天的催着把宁玥带回家看看,关翊东已经推了很多次,但是还是抵不过许卓然每天在电话里的碎碎念念,所以他只好答应下来这周天把宁玥带回家给许卓然瞧瞧。

一天下来,天空都保持着yīn沉沉的模样,让人看不清现在是几时几刻。关翊东抬起手表一看,垂下眼眸,默默地望了望手表的时间,下午十八点零六分。这种时刻,正好赶上这座城市下班的高峰期,关翊东漠然地看着挡在面前的跑车和公交车,刺耳的喇叭声不断躁动地充斥在耳边。他侧过头,望着路旁不知名的植物,神情未变,仍然显得一脸淡漠。

他轻轻地点开收音机,这个点应该是本市的新闻时间,收音机里传来的女人声音标准又平稳:“由于旧城改造整体规划,东区的黑林路上一部分旧屋将在九月进行拆迁…… ”

黑林路?他持着方向盘的手微微一颤,左手伸出,把收音机的声音调高。

“有关部门制定了多项优惠政策,惠及旧屋区居民,被拆迁居民可选择货币补偿或者就地安置和异地安置。”

挡在前面的白色跑车缓慢地开始移动,他启动车子,还没移动几步,就猛地撞上了前方车辆的车尾。

前方的车辆泊在了马路旁,下车的是一个20来岁的年轻女孩,关翊东呼了口气,把车也往路旁一停,让后面的车先行驶,然后才下了车。

他的脸上平静地像一滩死水,不急不慢地向前方走去,站起女孩的面前,语气波澜不惊道:“不好意思。”

女孩儿似乎对他淡漠的表情不甚满意,瞥了他一眼道:“你这是什么态度?”

这么多年,他早已习惯以这种淡薄的外表对待任何一个人,了解他的人知道他从五年前开始就是如此脾性,已经难以改变。不了解他的人会说他淡漠和孤傲。

“我没别的意思,我赔钱。”关翊东并不想拖延时间,宁玥还在等他,他眸色沉静,语气淡冷。

眼前这个男人面瘫的让人讨厌,女孩咬着牙,怒道:“你这人……”

她正想发话的一瞬,从车上又下来一人叫道:“初初。”

“暖姐姐……”

正前方走来的那个女人,穿着带着花边门襟的白色衬衫和及膝盖裙,简单又入时。脚腕下是双五六厘米的高跟鞋,整个人显得干练又落落大方。见到她的一瞬,关翊东微微一怔,整整五年,他只能从电视里发现她一点一点的变化,从服装,发型,到她不经意闪过的表情。可是,如今,他才发现,这些都不足以真真切切地描述她现在的模样。

在同一座城市,他们之间横着五年。

他收好就要开始波动的心情,微闭着双唇,清凉的眼眸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女人。

“他这人怎么这个态度,道个歉好像是我们欠他五百万似的。”初初走到许暖暖的面前抱怨道。

她抬起头,直到发现眼前站着的男人是关翊东以后,脸上的薄笑渐渐收敛,眼里的神色似乎变幻莫测,但是一瞬间,她又恢复了平静。

许暖暖的薄唇漾着一抹又淡又浅的笑意,她对着初初说:“我们还赶时间,车子只是擦伤了一点,问题不大。”

“还是找保险公司的人来吧。”关翊□□然吭声。

许暖暖的大眼突然定了十几秒,说:“我先回电视台,初初你在这等保险公司。”

她没有等初初回她,就拦了身旁的一辆的士,迅速地上了车。她显得有些心神不灵,没想到躲了五年,最后还是会再遇见。

“小姐,去哪?”司机转头问道。

“v电视台。”

司机点点头,随手一开收音机。

“黑林路上旧房的拆迁,将最大限度地保障拆迁户的最大利益……”

黑林路,许暖暖的神色微变,她的眉头微微皱了下,喃喃自语:“黑林路?”

司机回转过头,望了望许暖暖,说:“小姐,有房子在黑林路?”

“没有。”

“有的话就好了,可以赚上一笔钱了。”的士司机自顾自地说。

风流的后果 4

许暖暖在一幢有些古旧的小洋房前下了车,她朝前迈进了几步,然后站在铁门外,院里面似乎闲置了很久,但是墙上的爬山虎爬的正盛。

她突然把随身的包翻开,头埋在包里,不断地在找些什么,直到好像不能够发现什么似的,她才寻到手机,急急忙忙地拨出一个电话,等到电话通以后,她就等不及地喊道:“许隐隐,我的钥匙,钥匙呢?”

“什么钥匙?”听筒对面的许隐隐不解道。

许暖暖站在街头,不顾形象地喊道:“废话,黑林路,黑林路那套房子。”

“许暖暖,你明知道钥匙在我这儿,你到底想干什么?”

许暖暖这才不吭声,她早在五年前就把这幢房子转到姐姐许隐隐的名下,而现在她回来又是为了什么。

“你知道这里要拆迁了吗?”许暖暖小心地问道。

“废话,许暖暖,我是户主,当然知道。”许隐隐回道。

她站在原地,显得有些发愣,半天才说:“姐,我想回去看看。”

听筒的对面似乎静默一阵,才有声音说:“你见到关翊东了?”

静默了一阵,许暖暖微微启唇,正欲开口解释的一瞬,许隐隐长叹了一口气:“ 如若不是因为他,你又怎么会关心这幢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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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翊东一路都很沉默,宁玥见他如此沉默,就没有继续追问他迟到的理由,直到到了关家,许卓然已经做了一桌的菜,她礼貌地递过手中的礼品,带着歉意说:“伯母,不好意思,路上有些堵,所以迟到了。”

“没事,没事。我也刚做好菜。”

关翊东脱下拖鞋,语气平平地说:“不关宁玥的事情,是我在路上出了点小意外。”

刚踏进门几步,关翊东就瞥见了坐在沙发上的中年男人,脸色顿时沉了下来,铁青的吓人,站在一旁的宁玥见他迟迟不进门,而脸色难看的像外头厚重的天空。

她探进头,发现沙发上坐着一个中年男人,那个中年男人见到他们,放下手中的报纸,站起了身,那个中年男人大约五十来岁,身材很高,人看起来很精神,鬓角有些发白,眉眼之间流露的神情和关翊东很相似。

她朝着那个男人点点头,礼貌地笑了笑:“这位是伯父吧。”

“是玥玥吧。”那个中年男人也笑了笑。

关翊东直直地站在玄关,一步也不向前跨,一步也不退后,直到许卓然吭声:“翊东,快让玥玥坐下一块儿吃饭。”

宁玥觉得饭桌上的气氛显得很微妙,关翊东一声不吭,自顾自地吃着饭桌上的菜,许卓然打破了本有的平静,一脸热情地对着宁玥笑了笑,说:“玥玥,第一次来家里,千万不要拘束,翊东他就是这样的脾气,你要习惯才好。”

宁玥扬着薄唇笑了笑:“不会不会,我已经习惯了他的脾气。”

许卓然见宁玥一脸洋溢着甜蜜的样子,便欣慰地笑了笑,又问:“翊东,都还没和我们说过玥玥的工作。”

“她在娱乐圈工作。”关翊东低着头,淡淡地说。

“娱乐圈?”

“对,我是个经纪人。”宁玥解释道。

许卓然微微讶异,笑道:“经纪人,这么年轻漂亮的经纪人啊。”

“伯母夸奖了。”宁玥脸一红,笑了笑。

就在那一刹那,宁玥的手机响起,她一脸歉意地站起身,找了一个角落,低声对着电话说了几句话,还没说上几句,宁玥的脸色微变,收了线,她偷偷地凑在关翊东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然后沮丧冲着关母和关父道:“伯父,伯母真的不好意思,我有些重要的事情要处理,看来没办法陪你们吃饭了。”

关翊东的父亲关梓雄望了望许卓然,然后笑了笑,说:“没关系,宁小姐,下次再来玩吧,先去忙正事吧。”

“我去送送她。”

话音一落,关翊东就捞起矮几上的钥匙,跟着宁玥出了门。这餐饭本来就吃的不舒服,宁玥有事,对于他来说未尝不是件好事。

关翊东开着车在主干道上一路疾驶,宁玥侧过头瞄了瞄这个喜怒不露山水的男人,试探地轻声问道:“你和伯父有问题?”

“没有问题。”回答的干脆不留多余的痕迹。

“可是……”

“宁玥,你有没有想过换一个行业?”

宁玥愕然地回转过头,目不转睛地盯着身旁这个男人,脸部侧面线条坚毅,那双冷淡清远的目光直直地注视着前方的路况,嘴唇轻微闭着,看不清此时他到底是怀着怎样的心情问这些话。

“为什么?”宁玥回过头,问道。

关翊东侧过头,清冷的眸光从她脸上扫过,淡淡地说:“我只是觉得你很辛苦而已。”

这样的一句短短的话是不是带着温暖的关心,宁玥迟疑了,至从她认识他的第一天开始,他永远像一团寒冷坚硬的冰块,怎么用尽力气像温暖它,却丝毫没有一丝效果。

她很想知道身旁这个男人一切的过往,那些她不曾参与的过往,却发现这个男人早已用尽一切把自己的过往包裹的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那个林晓西不好伺候吧?”关翊东淡淡地问道。

林晓西的确是个很难伺候的角色。从出道以来,和城中的几位富少相继传出绯闻,传的最凶的要属万联集团的总裁岳路廷。岳路廷却不是一个等闲的角色。能够陷入风尘,又可以迅速地抽身脱离干系,跟他传出绯闻的女明星,有可能一下子被捧上这个圈子的高峰,下一秒极有可能跌的万劫不复。

“是新人所以有点不懂事。”

宁玥多次提醒林晓西离岳路廷远一点,可她偏偏不愿意听。如今传下来的大祸,虽然危机公关已经迅速采取措施,但是她还不知道该如何为她收拾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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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小时的那一幕,让许暖暖仍然心有余悸,她从随身携带的提包里掏出一面化妆镜,仔细地打量着唇角的那丝丝遗留的伤痕,膝盖的伤才刚刚包扎完,现在还有热辣辣的疼痛的感觉。

“医院现在外面都是记者,暖姐姐,你说怎么办才好?”初初皱了皱眉头,撅着嘴,显得有些泄气地说。

许暖暖显得也颇为无奈,她微微叹了口气,说:“新闻现在是怎么说的?”

初初显得异常忿忿不平,她不顾形象地囔囔道:“你说那个林晓西是不是有病啊?真是莫名其妙,暖姐姐……”

真正觉得莫名其妙地应该是许暖暖,就在三个小时前,她刚从演播厅下来,初初就凑过头,低声地说:“暖姐姐,休息室有人等你。”

她有些纳闷,眨了眨眼,疑惑道:“谁?”

“现在最火的嫩模林晓西。”初初环顾了下四周,一脸神秘地说。

林晓西?她跟这样的模特应该没什么交集。想来想去,才想起前几天在岳路廷家见过她一次。岳路廷风花雪月的事情她一向这边耳朵进,另一边耳朵出。而这回岳路廷的绯闻对象找上她这位正牌女友,倒是第一回。

林晓西,她本来就个子高,脚上又踏了大约有十厘米高的高跟鞋,就更显得高挑。他身上穿着一套条纹的连身裙,诱人又修长的腿上包裹着着半透明的丝袜,若隐若现,使人遐想无边。而身上的黑色皮草外套明显是当今最热的设计师cici的作品,细节处理流畅,放在林晓西的身上,恰恰好地凸显了她的明星气质。

她的脸上带着硕大的深色dior墨镜,让人看不清脸上的表情。许暖暖打量了林晓西几眼,才客气地问道:“不知道林小姐找我什么事?”

林晓西往沙发上一坐,许暖暖迟疑了一会儿才坐下,她下面还有个代班的节目,只有半个小时休息的时间,她抬起手表看了看时间,才往沙发上坐下。

“我知道许主播很忙,本来也不想打扰你的,可是岳路廷做的太过分了,他利用完我后,就想把我甩开。”林晓西一字一顿道。

“他利用你?”许暖暖缓缓地抬起眼眸,微微讶异。

“是,像岳路廷这种条件,有多少女人自愿地贴上去,我也不意外,想借助他的声望和关系让自己的事业得到更大的发展,出乎意料地是,他也愿意跟我传绯闻,但是他有个要求,就是他喊停就得停,我就不能再去招惹他,条件是张导的电影的女主角是我。”

许暖暖揉了揉眉心,她心里其实异常明白岳路廷这样做的原因。和岳路廷交往后,她从未过问过他的私生活,即使外面声势浩大地传着他和某某女艺人的绯闻,她也全然当做不知,上次在岳路廷的家中撞到了他和林晓西的那一幕,她也未动怒。也许真的是因为这些年,她若即若离的行为,激怒了他,才会让他做出了这么幼稚的行为。

沉默良久,她才吭声:“可是,我还是不懂你来找我的原因?”

“上次在岳路廷的家里,我跟他真的没有发生什么,所以请你不要迁怒于我,让岳路廷把那部电影的女主角还给我。”

“迁怒你?” “难道不是你让岳路廷这样做的吗?”

许暖暖正要解释的瞬间,初初紧张兮兮地推门而入,大汗淋漓地说:“暖姐姐,导播急着找你。”

她回望了林晓西一眼,然后对着初初说:“你先去跟导播说,我马上到。”

门又被合上,许暖暖淡勾唇弧,缓缓道:“林小姐,我想你误会了,这件事真的和我没关系。岳路廷答应你的条件,你应该去找他才对。”

“就是他不管了,让我去找张导。”林晓西面露愠色,提高声调道。

“对不起,我真的没办法帮你。”

话音落下,许暖暖站起身,背过身,刚准备踏出脚步,就被身后的林晓西狠狠地拽住了手臂,林晓西又道:“不能走。”

她实在是不想和林晓西有过多的交集,想抽出手臂,却被林晓西紧紧地拽着,她瞪着眼睛,脸涨得通红,好像许暖暖不答应她,她就绝对不罢休。

“许主播,你知不知道这部电影对我来说很重要。”林晓西又道。

她显得很无奈,心里恨死岳路廷,缠上谁不好非得缠上这个林晓西,她收敛了下心中的不悦,仍然客气道:“林小姐,不是只有你的事情重要。”

她狠狠地甩开了林晓西的手,却忽然重心不稳,一个趔趄,摔倒在地,毫无准备的她,头一低,嘴唇狠狠地撞到了矮几的一个角,而左脚的膝盖重重地落在了地上。

那一下,她显得头晕目眩,林晓西也开始害怕,要过来扶她:“许主播,你没事吧?”

林晓西扶着她站起身,她脚跟一滑,又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

就在这一瞬间,门突然被打开,刺眼的闪光灯一闪,门外多了一个持着照相机的男人。

许暖暖一脸目瞪口呆,慌乱中用手挡着了脸,林晓西也睁大眼睛一脸讶异,因为现在的情景是许暖暖坐在地板上,而林晓西抓着她的肩膀。

这样的场景绝对可以做一番新闻。

还好有初初的帮忙,才能驾着车一路疾驶地来到医院。

到底是谁得到了消息,知道她和林晓西见了面。而这位不是他们台的神秘记者又是怎么进来的。

她无暇顾忌现在外面的新闻到底已经怎么报道,只想待会儿要怎么走出医院。

“许暖暖。”

不远处,走来两个高大男人,前方的那个男人正是岳路廷,而身后跟着的男人是他的好哥们儿杨远浩。杨远浩比岳路廷小三岁,长得比岳路廷高一点,差不多有一百九十厘米高,皮肤黝黑,从远处看好像一个黑色的高大物体在移动,但胜在他五官长得异常立体,身材又健硕的让人流口水,所以,总有那么一些女孩前赴后继地要投入他的怀抱。

岳路廷微蹙着眉,一弯俊眼里显露出满满的慌张,他往许暖暖的身旁一坐,轻轻地抚摸着许暖暖受伤的薄唇。

“疼吗?”岳路廷轻轻地问道。

“疼。疼死了。”

谁知道岳路廷打量了她几眼,皱了皱眉,一脸认真,却吐出这样一句话:“许暖暖,其实你这幅模样也很动人。”

“岳路廷!你到底有没有同情心啊?”许暖暖气的叫出声。

许暖暖狠狠地瞪了岳路廷一眼,谁知道岳路廷突然捏住了她的下巴,不顾身旁的两个人,一张唇火热的印了上来,轻轻舔着她薄嫩唇瓣,不急又不慢,像一袭而过带着花香的风一般。

半晌,他才抽离,唇边逸出一丝笑:“现在有没有好一点?”

许暖暖瞪着那双偌大的眼眸,嘴唇动了动,仿佛惊吓过度,表情有些凝滞。

“应该不疼了吧。”岳路廷勾着唇,嘴角挂着一抹笑,自信满满地说。

新欢聚旧爱 5

杨远浩像一棵树一般站着,看到此景轻勾着唇,轻轻地拉过在一旁已经看的目瞪口呆的初初,初初突然被身旁一个如此高大的男人拉到身边,懵懂地有些不懂状况,边走边问:“那个,你要拉着我去哪儿啊?”

杨远浩倒是一脸自然地揽着初初的肩膀,边走边说:“小妹妹,哥哥带你去玩。”

“我不是小妹妹。”初初大约一百六十九厘米的身高,穿着高跟鞋也有一百七十五厘米,这样被杨远浩这样揽着,像小鸟依人,让她全身不自在。

“好好,”杨远浩顿了顿,继续道:“小妹妹,哥哥给你买糖吃啊。”

“我不吃糖。”

杨远浩皱着眉,道:“你这人怎么那么难伺候,那哥哥请你吃饭去。”

“喂……别拽着我的手……”

初初用力地甩开了杨远浩的手,在情场摸爬打滚多年的杨远浩,还没有女孩子拒绝他的要求,他顿时对眼前的女孩感到万分有趣,嘴边浮起一抹笑意,俯下身靠近她的耳边,缓缓地说:“小妹妹,那你到底想干嘛?该不会想要我的吻吧?”

初初用力地推开杨远浩,涨红着脸说:“你……你有病啊!”

谁知道眼前这个男人还耍起了无赖,挑了挑眉道:“没错,小妹妹,哥哥就是有病。”

﹡﹡﹡﹡﹡﹡

见杨远浩带着初初走远,许暖暖瞪大了眼睛,狠狠地踹了岳路廷一脚,岳路廷故作很疼的模样,嗷嗷叫了起来。许暖暖不留情地斜睨了他一眼,说:“我今天弄成这样都是拜你所赐。”

“我不是赶过来补救你了吗?”岳路廷扬着眉,抿着唇的两边微微显露着若隐若现的梨涡。

“你怎么补救我啊?现在各大媒体还不知道怎么传呢?”许暖暖呼了口气,微烦。

“你想知道媒体是怎么传的?我来看看啊。”话音落下,岳路廷就一本正经地掏出手机,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唰唰地几下,嘴边就漾着一抹浅浅的笑意。

“笑什么?”许暖暖一脸狐疑地凑过头。

岳路廷轻挑眉,眸光清澈地盯着许暖暖看,然后噗嗤地笑出声,搭上她的肩膀,说:“当红女主播pk妖艳嫩模……”

她一脸紧张地盯着屏幕,除了在电视台被拍到的照片,娱乐新闻已经把她和林晓西的关系图画的清清楚楚,二女争一男的事情逐渐白日化,还把在电视台的那一幕说成了林晓西因为不满她,在休息室里大打出手,而她受了重伤被送进了医院。

许暖暖显得有些哭笑不得,而岳路廷倒是很满意地扬着笑,冲着许暖暖眨了眨眼。

“你满意了?”她瞥了岳路廷几眼道。

“满意啊,这里挑的几张照片都挺不错的。”岳路廷一脸得意道。

“谢谢啊。”

“没办法,我真是什么角度都上镜。”岳路廷继续洋洋自得道。

“岳—路—廷。”

许暖暖没好气地喊道,而岳路廷却突然地收拾起脸上的笑意,一本正经地说:“许暖暖,你要记得,你永远是我的人,没有人敢欺负你。”

﹡﹡﹡﹡﹡﹡

关翊东一个人坐在驾驶位上等着宁玥,百无聊赖地他持着手机,翻阅了几页网页,原本对娱乐新闻并不感兴趣,却突然眼睛变直,被屏幕里一连出现的一个名字吸引。

他燃了一只烟,狠狠地抽了一口,却莫名地被呛到,用力地咳嗽了很久,才停了下来。医院的门外正有着一群记者正往里头去。

他低头又望了望手机里的照片,那双狭长又冷冽的眼眸里突然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他迅速地掐灭了烟,拨通了宁玥的电话,许久都是无人接听。

似乎犹豫了很久,他才下了车,朝着医院的大门走去。

他一个人穿梭在不同的门诊病房前,一楼一楼,毫无目的地走,空气里弥漫着重重的药水味,刺鼻又难闻。他已经很久不去医院,这样的味道突然让自己有些头晕目眩。

他也不知道这样没有目的性的乱走到底有什么意义,他应该在车上等着宁玥才对,省的宁玥出了门,在车上没有看到他,又会担心。

最后,他终于在一间病房前止住了脚步,他在原地站了很久,直到背后突然有一个在叫他的名字:“翊东。”

他转过身,看到宁玥在朝着他这个方向走来。而他却突然觉得身边好像一股神秘的熟悉气息在蔓延,他突然扭过头看到侧面的病房。

而许暖暖霍然抬首,目光所见,一个高大的男人正目光呆滞地注视着他,那张脸棱角分明,椅栏上摆着一盆盆不知名的植物,阳光稀稀疏疏地覆盖在了那个男人的身上,五年,他们之间隔了五年,即使上次见过一面,但是却是一闪而过的瞬间,她来不及端详这个男人,而现在她终于可以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个男人。

直到看到另一个女人站在他的面前,轻拍了他的肩膀,她的眼睛里才闪过了一丝暗淡。

“翊东,你怎么不在车里等我?”宁玥问道。

关翊东转过头,微微弯了弯唇沿,说:“打你电话打不通,所以有点担心。”

宁玥在包里捞了半天,才找到手机,按了按额头,说:“啊,我调成静音了。”

“那你办好事了吗?”他浅浅的勾起唇角,表情仍然漠然。

宁玥自然而然地勾着关翊东的手,抬起头,扫视了一下附近的病房号,然后转过身。

她看着那个女人勾着关翊东的手,一切都显得理所当然,直到两个人四目相对的那一会儿,她才发现那双漆黑又淡冷的目光早已不如从前,那张俊冷又淡漠的表情早就面目全非。

“许主播。”宁玥微笑。

许暖暖这才起身,轻抿唇,笑了笑:“你好,请问你是……”

“我是林晓西的经纪人宁玥。”宁玥礼貌地自我介绍道。

宁玥?宁玥。她仰起头望了望站在宁玥身旁的关翊东,似乎迟疑了很久,嘴角才漾着一抹笑容,淡淡地说:“你好。”

宁玥也不拐弯抹脚,坦诚地说:“许主播,今天的事情我很抱歉,晓西还是个新人,希望你给她次机会。”

她顿了顿,她不懂眼前的宁玥是什么想法,现在来医院找她,极有可能被狗仔队拍到,事情会朝着两个方向发展。有可能是好,也有可能坏。但是经纪人替明星来道歉,对于明星的声誉来说,并非绝佳方案。她只是觉得事情不仅仅是那么简单。就那么刚刚好,她和林晓西的那一幕就被拍到。即使她没有摔倒,记者也可以通过她们的见面,挖出些东西来。

宁玥没有那么简单,她突然晃过这样一个念头。

这件事本就和林晓西无关,她也没有想计较,她动了动唇,正要开口的瞬间,岳路廷站起了身,他微微颔首,嘴角微斜,带着笑:“翊东,好久不见。”

关翊东难得清冷的表情里溢出了一点笑意:“路廷。”

许暖暖瞪圆了漆黑的眼眸,可是比她更感到惊讶的似乎是宁玥,她一脸愕然地望了望两个高大的男人,说:“你……你们认识啊。”

岳路廷勾着唇,手握着一个拳,撞了撞关翊东的肩膀,邪魅万分地笑了笑:“好久没有一起打网球了。”

“我也等着你啊。”关翊东昂着首,唇角缓缓地勾起一道线。

许暖暖怔怔地盯着关翊东半晌,没有吭声。直到岳路廷紧紧地牵着她的手,对着关翊东介绍道:“我的女朋友,许暖暖。”

关翊东那双轻冷悠远的目光里飞快地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但是转眼间就消失不见。他弯了弯嘴唇,似笑又非笑地说:“我的女朋友,宁玥。”

终于,她成了别人的女朋友。他成了别人的男朋友。

“我知道一个朋友的私人会所,记者找不到。一起去吃个饭。”岳路廷见到旧友,一脸异常热情。

关翊东冰凉凉的目光突然扫在了许暖暖的身上,很快他又抽回了目光,正想开口的瞬间,宁玥替他回答了:“好啊。”

﹡﹡﹡﹡﹡﹡

四个人是从医院的后门走了出去,岳路廷已经劳烦杨远浩打点了一下,所以两辆车很顺利地躲开了记者的跟踪。岳路廷驱车驶在前面带路,关翊东载着宁玥尾随其后。

一路上,许暖暖都望着窗外,一言不发。突然她想起了什么,有些紧张地说:“我忘记跟初初说,我先走了。”

“还在担心初初?远浩会带她买糖去的。”岳路廷回望了许暖暖一眼,轻笑了一声。

她斜睨了岳路廷一眼,语带不满地说:“初初是个好女孩,别让远浩戏弄她。”

岳路廷耸耸肩,不以为然地说:“john is also a good guy."

john 就是杨远浩,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捅过马蜂窝,戏弄过大学导师,感情好得不得了就像亲兄弟一般,杨远浩的父亲是军区的装备部部长,对待儿子跟对待部下一样严厉万分,但是偏偏这个杨远浩从骨子里就透着一种痞子气,在国外呆了几年,收获最多不是奖状,而是一大堆前赴后继的女朋友。

这样的一个男人单独和初初在一起,自然让许暖暖对这个涉世未深的初初有些担心,她轻微地叹了口气,却被岳路廷听到了,他又回望了许暖暖一眼,宽慰道:“别担心了,远浩有分寸。”

她现在也无暇顾忌初初会不会羊入虎口,因为待会儿的饭局一定会让她觉得煎熬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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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路廷的私人会所略显得偏僻,行驶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才到达会所。会所使用的是会员制,但是岳路廷似乎是会所的常客,门童也没有多问,就让其他三人入内。

许暖暖也没有来过这个私人会所,故多看了几眼,这个会所的装潢古香古色,一进会所的门,就看到了一个假山,潺潺流水从假山上慢慢地落下,屋内摆着若干屏风,分割成若干个房间,上面有的绘着牡丹花,有的绘着花蝴蝶。

四个人被引进了一间单独的包间,岳路廷要了一壶西湖龙井,待到茶香蔓了出来,许暖暖才端起一杯香茗,抬起头的瞬间,偷偷地望了望坐在斜对面的关翊东一眼,然后收回眸光,垂下眼,轻轻抿了一口茶。

“没想到你会和翊东认识。”宁玥先开了口道。

岳路廷勾着嘴,笑了笑,说:“三年前,我们在美国是同一个网球俱乐部。”

宁玥转过脸,望了望关翊东,问:“你会打网球,我怎么不知道?”

回国后,他的确没有再打网球,很多习惯他也从未在宁玥面前表现,他不知道这样隐藏到底是什么原因,是习惯性的遗忘,还是为了逃避往事。他微弯唇角,淡淡地说:“我已经很久不打网球了,现在只能去当个球童了。”

话语里似乎带着点开玩笑的意味,但是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很难让人发笑。

“关大律师,冲你这句话,我倒是很想和你比划比划。”岳路廷微微扬眉,笑了笑。

关翊东啜了口茶,那双眼眸幽黑深远,尽是些难以看清的情绪,他微微抬着头:“我已经很久不摸网球拍了。”

许暖暖觉得耳朵有些发麻,他怎么可能是个球童,他怎么会很久不摸网球拍。从小到大,他都是校网球队的佼佼者,当年如果他不是选择了律师这个职业,现在极有可能是个专业的网球运动员。

她还在念初一的时候,他已经是高三的学生。只要放学,她就会准时等候在他学校网球场外看他打网球,听到那些高年级的女生欢呼的尖叫声和看到她们爱慕的眼神时候,她总是又自豪又吃醋,她总是想对所有的女生说,关翊东,我认识,关翊东,是我的,不许你们喜欢,不许你们打听,不许你们打电话发短信写情书给他。

那时,她还那么小,却早已经想向全世界宣布所有权,关翊东是我的,你们都不许抢。

杯中的茶水清澈甘甜,她偏偏喝到了一丝苦楚,这样的回忆让她觉得异常难熬,她站起身,说:“不好意思,我去趟洗手间。”

脚下踩着将近十公分的高跟鞋,她却走的异常快,直到推开洗手间的门,站在盥洗台前,她掏出包里的粉饼,抓着粉扑死劲地朝着脸上拍了几下,本就白皙的脸庞变得更加苍白没有血色,她又掏出一支口红,色调是鲜艳的红色,死劲地朝着薄唇擦去,直到镜子中的女人变了另一个模样,她才走出洗手间。

走出洗手间的一瞬间,一个男人电闪般地把她拽入怀中,薄薄的唇瓣压了下来,强硬又霸道,她极力挣扎,却无法抽离。

他的力气极大,吻的极其用力,直到最后两人喘着气互相望着对方,她用力地擦了擦薄唇,瞪着偌大的眼眸,咬着唇喊道:“关翊东,你到底想干什么?”

五年前大火 6

他也不清楚自己在做些什么,席间她神情的变动,眼神的涣散,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细节都深深地牵动他那微弱的神经。

淡冷的目光从她的脸上扫过,似乎酝酿了很久,他才开口:“你的车没什么事吧?”

“什么?”她没有预料到他开口的第一句话尽是这句。

他的眸光清澈透明,而她却似乎看不清这双眼眸里潜藏的情绪,她的嘴唇微动,每说出一个字都显得异常困难,艰难了半天,才说:“没事,只是擦伤,已经送去喷漆了。”

“那就好。”浅淡又略显冰冷的口气好像就要把空气冻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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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墙壁后的宁玥,肩膀紧紧地贴着墙壁,眉头紧皱着,深深地呼了口气,才踏着脚上的白色的高跟鞋先回到了包间里。

岳路廷见只有宁玥一个人走进包间,抬起眼眸,眼里尽是疑惑,问道:“怎么就你一个人,没找到他们?”

宁玥目光闪烁,但很快就扯着嘴角笑了笑:“没看到他们,该不会迷路了吧。”

岳路廷低头轻抿了口茶,微微蹙眉道:“去洗手间也能迷路?”

话音刚落,许暖暖就走进了包间里,往岳路廷的身旁一坐,轻轻地端起面前的茶,牛饮一般地一饮而进。

岳路廷微微扬着眉,侧过头,一脸不解地看着许暖暖,说:“你怎么了?”

许暖暖自顾自地为自己斟上一杯茶,才眨着眼睛,对岳路廷笑了笑,说:“渴了。”

“渴了?”

关翊东若无其事地走进包间,往位置上坐下,脸上依旧是一副清远冷淡,端起桌上的茶,轻啜了一口,已经凉透,显得有些涩。

他又抬起手表,看了看时间,然后望了望宁玥,说:“时间也不早了,律师所还有点事,我和宁玥先走了。”

岳路廷微微颔首,站起身,微微扬着唇,说:“好啊,翊东,别忘了下回一起打网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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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翊东开着车行驶在主干道,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前面的路况,一声不吭,宁玥侧过头望着他,身旁这个男人侧面线条紧绷,眸光淡冷如冰,薄唇紧闭,这样僵硬的表情,突然让宁玥有些害怕。

前方的车辆突然越行驶越慢,好像蜗牛的速度在行驶,关翊东显得有些不耐烦,按了几下喇叭,却一点效果也没有。

直到前方不远处突然传来消防车急促的警铃声音,人们开始议论纷纷。

“前方好像发生了火灾……”

“还是绕路吧……”

关翊东出神地双手握住方向盘,半晌都没有反应,宁玥轻轻地说:“翊东,我们也绕路走吧。”

“我下车去看看。”关翊□□然转过头说。

“翊东……”

宁玥探出头,有些不明所以,冲着那个一意孤行往前方走的男人喊道:“翊东,你要去哪里?”

关翊东转过头,表情清淡又冷漠道:“宁玥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走走。”

他一意孤行地从一排一排车辆的空隙往前走,旁人以为他只是想看热闹,而他却全然不顾那些目光,自顾自地踩着缓慢地脚步往前走,直到看到两辆横亘在一幢大厦前的消防车,一队消防员急急忙忙地抱着消防工具冲进了火中,另一对的消防员拿着水管对着大厦的高处喷去,一个巨大的水柱在和大火坐着斗争。他单单地站在旁观的人群中,神经开始紧绷,淡漠的目光里突然弥漫着熊熊的火光。

“救命啊,救命啊……”

“暖暖,暖暖,你在哪里?”

熏人的烟雾让他有些喘不过气,热辣辣的火焰让他的眼睛变得灼热和迷离,他不顾一切地冲进火中,最后,终于在小木屋的一个小角落里找到了许暖暖,她蹲在角落里,全身蜷缩成一团,浑身上下都在剧烈的颤抖,眼泪唰唰地一直往下滑。看到她的模样,他的心好像被撕裂一般,疼的就要昏厥,他不顾一切地冲过去,紧紧地拽住她的手,拔腿就要往小木屋的门外冲去,直到屋顶上的一个横梁摇摇欲坠,骤然地落在了他的肩膀上。

“二哥,你怎么样了?”

“快走,快点走。”

“……”

他突然觉得眼眶里有着清凉的感觉,回过神的瞬间,只看到一个女警站在他的面前,好心地提醒道:“先生,请你往后靠点,前面发生火灾,很危险。”

他望着前方,正有着一个记者穿着一身正装站在原地进行报道,说着一口标准又清晰的普通话。

“现在我所在的地方是三礼街三湖大厦前,现在是下午四点钟,就在半个小时前,这里突然着火,火势巨大,现在已经有三辆消防车和两辆救护车到达现场,大楼已经进行了封锁,火势得到控制,,医护人员已经把两名受伤者送上了救护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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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迟疑了一会儿,转过身,拦下一辆的士,往家的方向驶去。

他仍然记得五年前,他上了救护车的时候,许暖暖紧紧地握住他的右手,噙在眼眶内的眼泪一滴滴冰凉凉地滑落到他的手背,那一瞬间,他好想起来,拥抱着她,为她拭干眼泪,可是他全身无力只能无奈地躺在病床。

他望着窗外的风景,尽有些失神,直到司机叫了几遍“先生,到了。”他才晃过神来。

他匆匆忙忙掏出钱,也顾不得还没有找的零钱,一脸疾跑,打开家门,急急忙忙地朝着二楼的书房走去,许卓然看到儿子一脸失神的模样,连叫了几声关翊东,他好像并未听到一般,没有回她,神情黯然,失魂落魄地推开书房的门。

关兆丰站在书桌前,手里持着一把毛笔,正在写着一副字,被儿子关翊□□然的打扰,手微微一颤,毛笔不小心在宣纸上多划了一道,他抬眼看了看关翊东,轻轻地搁下毛笔,喉咙微动,语气平静道:“翊东,你这么急,有什么事吗?”

关翊东的眉端涌动着汹涌的情感,眼眸里尽是些发寒的怒气。书房里蔓延着死寂般的空气,下一秒似乎就要一击而碎。

他颤颤巍巍地向前迈了几步,五年里他绝口不提五年前发生的事情,直到再次遇见许暖暖,他才知道他不是不想问,而是不敢问,这些深埋的情绪压抑的越深,就越容易爆炸。

“五年前,那场大火是你的所为吗?”他厉声质问道。

关兆丰似乎早已预料到儿子关翊东早晚会问出这一个问题,五年,这五年他们在同一个大屋里,没有吃过一餐饭,没有说过一句话,没有同时从家里出门。宁玥到家的那一次,才是他们一家三口五年来唯一在一起吃的一顿饭。

关兆丰抬起头,眉心微蹙,定定地盯着关翊东,许久没有吭声。

书房突然变得死一般的安静,关翊东又朝前迈了一步,喉结一动,抬高声音,重复地质问道:“我问你,五年前,那场大火是你的所为吗?”

关兆丰显得很平静:“不是。”

关翊东向前走了一步,轻哼了一声,那双深不可测的黑色眼眸里蕴含的情绪就要溢出:“不是?你难道不害怕吗?你对五年前的所作所为没有感到一点害怕?”

“不是。”又是短短的两字回复。

他像失控的野兽,无法接受父亲如此轻描淡写没有带任何解释的回答。他冷哼了一声,嘴角的笑意冷冽又刺骨:“不是?你敢说不是你干的?”

“翊东,我是你的父亲。”关兆丰瘫在转椅上,目光苍茫,显得很挫败。

关翊东本就清冷的目光又一沉,他似乎在原地站了很久,才回过身,走了几步,看到母亲许卓然站在书房的门口,母亲许卓然的眼睛里噙着晶莹的泪光,许久,她才吭声:“翊东,你父亲不是那样的人,他有难言之隐。”

难言之隐?那么他呢,他的难言之隐呢?他的难言之隐要和谁说呢?他经过许卓然的身边时,很想拥抱一下母亲瘦弱的肩膀,她已经是薄暮之年,却还要夹在中间面对两个挚亲的男人中,左右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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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到房间,冲了个冷水澡,直到冰冷的水终于冲淡了他心中点燃的怒火,他才走出浴室,房间的窗帘被风吹的扬的厉害,他伸手要去关窗户,想伸手合上窗户,却发现天空倏然闪过一道闪电,随即一声闷雷响起。

五年前,那个雷雨夜,闷雷响起,倾盆的大雨如决堤的洪水汹涌而至。

他站在父亲的书房内,是那种熟悉的檀木香味,父亲还是端坐在木椅上,他定定地望着关翊东,半晌才说:“翊东,暖暖父亲的官司,你不能插手。”

“为什么?”

“你还年轻,没有打过这种类型的官司,他父亲的官司你不一定有能力打赢。” ,

“我可以请师父出山为暖暖的父亲打这场官司,我也可以在身旁打打下手。”

“翊东,你不能插手这件事。”

“为什么?”

﹡﹡﹡﹡﹡﹡

球球冲着这个没礼貌的客人‘汪汪’了几下,而这位客人似乎完全不顾它的存在,依然对许暖暖大呼小叫:“许暖暖,你什么时候养了只这么丑的狗。”

许暖暖淡淡勾着笑,抱起在地上的球球,反驳道:“它怎么丑了?你不养小动物,可别把全世界的动物都说成丑八怪。”

许隐隐一脸嫌弃地又瞥了下被拥在许暖暖怀中的球球,而球球也发现这位客人对它的不友善,缩了缩头,朝着她吐了吐舌头。

“是岳路廷那个混蛋送的吧。”

她不置可否,点点头,许隐隐又道:“虽然我在旅行中,但是还是有关注那个混蛋的桃色新闻。”

“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他。”她轻描淡写道。

“就是因为不是第一天认识他,知道他是假戏,但也不保他有一天他假戏真做,你后悔也来不及了。”

她摸了摸球球的小脑袋,随口回道:“你放心吧,暂时我还是能管住他的。”

“是吗?关于那个嫩模,叫什么来着?林晓北还是林晓南之类的……”许隐隐努力地想了许久,皱了皱眉。

“林晓西。”她纠正道。

“对,对,就是林晓西,她该不会真的为了岳路廷向你动手了吧?”

许暖暖轻哼一声,笑了起来:“我的姐姐,你也在传媒这个行业做过,不是不知道记者这个职业吧。”

“没有最好,不然我非得把岳路廷打得断子绝孙为止。”

许隐隐左手握成拳头,略带狠意的说道,许暖暖轻笑一声,虽然她早已对姐姐泼辣的性格习以为常,但是现在她还是暗自觉得很好笑。

“你诅咒他断子绝孙,不是间接诅咒了我。”她打趣道。

“他要是待你不好,你觉得我会让你嫁给他吗?”许隐隐端起茶几上的茶,轻啜了一口。

她不再说话,嘴角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许隐隐站起身,从包里掏出一串钥匙放在茶几上。她望了望茶几上的那串钥匙,才抬起头看了看许隐隐。

“你不是想要钥匙吗?不是想回去看看吗?”

她微笑,即使内心已经起了涟漪,还是打趣道:“突然有点后悔当年把房子转到你的名下。”

“怎么了?后悔了?”

“可后悔了,这么一拆迁,你可大赚了一大笔。”许暖暖扯着嘴角,笑道。

许隐隐白了许暖暖一眼,她的亲妹妹的心思她又怎么会不知道,因为关翊东的原因,才把母亲留给她的屋子转到自己的名下,无非是这幢屋子里有许多他和她的故事。

“仅仅是因为这个后悔就好了。”许隐隐似有深意道。

匿名的信件 7

桌上摆着一副象棋,棋子只剩下几颗,岳路廷眉眼高傲,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他手持着一颗子,戏谑道:“要我让你吗?”

杨远浩被逼的用力地挠了挠后脑勺,虽然局势已定,但是他仍然不甘心地嘴硬道:“不用。”

岳路廷轻轻地放下了那颗子,耸耸肩:“不好意思了,john.”

杨远浩靠在沙发上,张开双手,一副不屑地说:“下棋没意思,换个玩法,你可不一定赢得了我。”

岳路廷转过身,狭长的目光里闪过的光芒邪魅又灼灼,他耸耸肩,问:“玩什么?”

“岳大少要玩什么,我奉陪到底。”杨远浩斜着嘴,笑道。

岳路廷为自己斟上了一杯茶,淡淡的茶香氤氲,他轻啜了一口:“我可没空陪你玩。”

“这可不是岳大少的风格,该不会是为了某个人……”杨远浩眯着眼,促狭道。

“我愿意为谁,好像和你无关吧。”岳路廷回到转椅上,盯着电脑,一副悠然的模样。

“既然你要改邪归正,做个好人,就继续帮我做件好事。”杨远浩往办公桌的对面坐下,转了转转椅,说。

岳路廷抬起眸,注视了杨远浩几秒,轻哼了一声,道:“你说的是暖暖身旁的那个女孩?初初?”

杨远浩仰着头,微笑道:“还是岳大少了解小弟的心思。”

“别玩了,她不是你身旁的那些女孩。”

“就是因为不一样,才有兴趣。”杨远浩嘴角一弯,饶有兴趣道。

“这件事,我看你没多大的可能。”岳路廷微微叹一口气,见杨远浩皱着眉,一副紧张的模样,才摊摊手说:“除非……”

杨远浩眼睛一亮,追问道:“除非什么?”

“除非你是认真的。”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认真的?”杨远浩靠在椅子上,歪头一笑。

岳路廷踌躇了一会儿,胸有成竹的模样。“john,我可以帮你。”

杨远浩露出喜悦的神情,岳路廷故意顿了顿,又道:“但是……但是你得帮我做一件事。”

“你是预谋已久了吧,知道我对初初有意思,才故意放这么长的勾吧?”杨远浩轻哼一声道。

岳路廷展颜一笑,道:“这是等价交换。”

杨远浩有些好奇地把身体往前一靠,岳路廷在杨远浩的耳边嘀咕了一阵,杨远浩一惊,往后一靠,道:“我可没这么大的本事。”

“你怎么没有这么大的本事?波脏水的事情你最擅长了啊。”岳路廷的双手交握在桌面,扬着眉,盯着杨远浩笑了笑,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

杨远浩耸耸肩,歪头盯着岳路廷,道:“ok,那我能问你为什么这么做吗?”

岳路廷没有吭声,杨远浩继续道:“为了许暖暖?”

岳路廷不置可否,唇边漾着一抹难解的笑意。杨远浩继续说:“她不是没事吗?要玩这么大吗?要把她的前途都给毁了吗?”

“谁都不可以给她造成一丝一毫的伤害。”他蹙眉,目光如星。

﹡﹡﹡﹡﹡

送走杨远浩,他一人独自坐在转椅上,办公桌上摆放着一张许暖暖大学的毕业照,她的背后是一大片郁金香花丛,她穿着一身学士服,头上戴着一顶学士帽,满脸都是生机盎然的笑意。

他燃了一支烟,直到烟雾开始弥漫,他才陷入了沉思,兀自地轻笑了一声。这张照片是他替许暖暖拍的,那时候,她的眼睛透亮,笑的时候弯着眼睛,那样清澈又美好的笑意久久留在他的记忆中。她毕业的那年,正好是他刚回国的那一年,他被学校邀请为往届优秀毕业生参加典礼,他坐在离主席台最近的第一排,本来校方邀请他上台演讲,他婉言的谢绝了,一个人站在礼堂外抽烟,直到人群散去,他才回到典礼的现场,发现他放在位置上的那本《百年孤独》不见了踪影,等人群散了差不多,他环着一排排的桌椅找过去,终于在一张桌上找到了一本《百年孤独》

他随手捞起了那本书,刚回过身,就看到眼前站着一个女生,正怔怔地盯着自己看,她弯了弯她那双黑漆漆的眼眸,说:“那本《百年孤独》是我的。”

他愣在了原地,他又惊讶又心动,因为他从未见过有个女生有着这样清澈如孩子般毫无杂质的眼眸,半天,他才低头看了看手中那本《百年孤独》,毫不迟疑地就把书递给了她。

事后,许暖暖问过他为什么书翻也不翻就知道那本《百年孤独》不是他,她把所有的理由都猜了一遍,却没有猜中他最后给的理由。他说,因为我那本的封面上记着一个校花的电话号码。

当时许暖暖轻笑了几声,说,那后来,找到你那本《百年孤独》了吗?

他摇摇头,又说,没有,不过人生总是有失有得,我失去了校花的电话号码,但是得到了你的电话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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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的休假,她和林晓西的事情暂告一段落,她终于可以一个人悠闲地呆在家里,今天的阳光静好,小小的院子里,球球静静地趴在一旁,全身雪白的毛松松软软,蓬蓬的好像一个白色的绒球,

她打开电视,一个人在厨房做着水果沙拉,刚从厨房出来,端着水果沙拉,双脚盘膝坐着,就听到电视里播报的一则新闻。

“近日从经纪公司取得消息,林晓西将暂停一切工作,问及原因……有关人士拒绝回答……”

“当问及艺人林晓西会休息多长时间呢,经纪人含糊其辞……”

“据有关人士透露此事有可能与主播许暖暖的绯闻男友岳路廷相关。

这本来就是娱乐圈稀疏平常的事情,可偏偏这个人是林晓西,而事情偏偏发生在她和林晓西在电视台发生争执之后,她心存疑问,打了个电话给岳路廷,打了很久也没有人接,挂掉电话的瞬间,听到院子里球球‘汪汪’叫的声音,院子外应该有人,许暖暖挂掉电话,走到院子,是一个邮递员,递来了一封快件,待邮递员走后,她拆开快递的盒子,抖了半天盒子,才看到里面落下了一张沾着血迹的创口贴。

她猛地往后一退,整个人被怔的铁青,半晌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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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路廷看了看手机来电显示的未接号码,踌躇了一会儿,还是没有播出去,他把手机刚放下,杨远浩就推开了他的办公室门。

“怎么样?事情干的漂亮吧?”杨远浩洋洋自得道。

“漂亮个屁,你没看娱乐新闻吗?” 岳路廷暴怒道。

“怎么了?娱乐新闻?”杨远浩不解道。

岳路廷狠狠地横了杨远浩一眼:“不是让你低调点吗?现在媒体已经把矛头指向了我。”

“你有让我低调点吗?”杨远浩不以为然道。

岳路廷唇角一勾,闪过一道狡黠的笑意:“好吧,我也只是说会帮你,但是没说一定帮你追到初初。”

“岳—路—廷,□□大爷的。敢耍我!”杨远浩怒了,站起身,正准备采取下一步措施的瞬间,他的电话响起。

一看到手机显示的号码,杨远浩乐了,哈哈大笑了几声,说:“这回真不用你帮忙,有人自己找上门了。”

岳路廷斜睨了杨远浩一眼,有些不可置信。杨远浩得意洋洋地冲着岳路廷诡异地笑了笑,然后接起电话:“喂,初初啊。”

“对,怎么了?”杨远浩的神情突然沉了下来,还特地望了岳路廷一眼。

“好,我知道了。”他收了线,目不转睛地盯着岳路廷看。

“有病啊,盯着我看干嘛?”岳路廷一脸不解道。

“许暖暖,那边出了点事,然后……”

还没等杨远浩说完话,岳路廷就捞起转椅上的西装,飞快地往门外走,边走边落下话来:“靠,杨远浩,不早说。回来再跟你算账。”

岳路廷一溜烟地就走了,杨远浩耸耸肩,一脸不屑道:“还不是难过女人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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球球趴在初初的脚边,瞪着两只黑漆漆的眼睛,仰着小脑袋一直盯着她看。初初有些怕狗,坐在沙发上一直往里移动,许暖暖见到此景,轻笑一声,端来杯水递给初初,轻轻踹了球球一脚,球球知趣地躲在了角落里,可怜兮兮地伸长舌头盯着许暖暖。

“别怕,它不随便咬人的。”许暖暖往沙发上坐下道。

“那随便起来呢?”初初又问。

“随便起来……”

许暖暖正欲回答的瞬间,门铃响了起来,她起身,汲着拖鞋去开门,打开门一看,她就回过头,耸耸肩,冲着初初说:“即使随便起来,也只咬色狼。”

“宝贝,在说我什么坏话?”岳路廷斜着笑了笑,见到许暖暖并不欢迎的一张脸,笑意就更浓了。

“你怎么来了?”许暖暖往位置上一坐,侧过脸看了初初一眼,疑惑道。

初初主动地举起手来,一脸歉意地说:“是我告密的。”

今天初初本想找许暖暖求教点电视台的事情,刚进许暖暖的家,就发现许暖暖神情有些不对,追问之下才发现那个快递,先前的那些信加上这封夹着创口贴的快递,让她有些担心,但是也不知道该和谁说好,便想到了岳路廷,但是她只有上次杨远浩给她的号码,便通知了杨远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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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路廷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勃然大怒道:“许暖暖,你把我当成了什么人?”

“什么人?”她不以为然地反问道。

岳路廷微愠,站起身,瞪大眼睛直直地盯着许暖暖看,薄唇微颤了几下,还是没有吭声。她突然有些害怕,因为她从未看见岳路廷这样的神情,慌忙地转移了视线。岳路廷的眼里快飞起一丝复杂情绪,但是看到初初在场,他微微地呼了口气,说:“肚子有点饿,出去买东西。”

话毕,岳路廷就出了门。初初似乎有些不明状况,疑惑道:“岳大少,他……”

“他说了,他去买东西。”许暖暖知道岳路廷真的生气了,这么多年,她也不清楚到底把岳路廷放在心里的哪一个位置,很多事情,她习惯自己处理。这次的匿名的信件,却要一个外人转告于他。他又怎么能不生气。

“他是不是生气你没有和他说信的事情?”初初小心地试探道。

许暖暖抬起眼眸,淡淡地说:“不是,没事,别想多了。”

初初似乎有些不解,多嘴地又问道:“可是暖姐姐,岳大少是你的男朋友,你为什么不和他说呢?他也是担心……”

见许暖暖神情微变,初初慌忙收起话来。她端起水杯,轻抿了一口,显得有些心不在焉。是啊,他是她的男朋友,她遇到了事情应该第一时间告诉他,让他解决,让他保护自己。可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有时候,她也在想,她和他之间到底是怎样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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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灯初上,岳路廷枯坐在车里,他垂首,显得有些失落。双手把在方向盘上,迟迟不发动车子。

半晌,他才抬起头,看了看那个熟悉的小院子,卧室里的灯亮堂堂的。他缓缓地吁了口气。她不知道,他经常就在她家门口外等着她的一个电话,这样他就可以像大变活人一般出现在她的家门口,可是她始终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他在生气,生气她同五年前一般,还是不爱他。

他伸手找出一只烟,‘嚓’一声燃起烟,蓝色的火光在黑夜中显得异常明显,他深深地吸了几口,呼出了一大片白雾,用力地咳咳了几声,就要呛到肺里。

几番往事几番爱 8

直到他启动车子,把车子开远后,许暖暖才缓缓拉开窗帘的一角,偷偷地望向窗外,她兀自一笑,抬起头看了看钟,指钟刚刚滑向一点钟。

她打开书橱望向那本《百年孤独》,她还记得那天,他把那本《百年孤独》递给她的一瞬,弯着唇,笑了笑:“介意留个电话号码吗?”

她仰起头望了望他,他的眼眸如晶钻般耀眼闪烁,他斜着的嘴角,漾着的笑容有着一股蛊惑人心的魅力,她也不知道那一刻为什么就把电话号码一个一个不自觉地脱口而出。

而他在那一瞬,突然从哪里掏出了一支钢笔,一声不吭地,手一挥,就在她怀中的那本书的背面上唰唰地不知道在写什么。

她一脸愕然地盯着他的侧面看,弯弯的睫毛似乎都镶着肆意的笑意,而他身上的气味更是容易让任何一个女人心动。

他终于收起笔来,轻轻弹了弹肩上的层,满意地笑了笑:“好了。”

“你干嘛?”她有些吃惊,低头一看,他在她书的背面上写下了三个大字:岳路廷,后面跟着一串的电话号码。他的字很好看,阳气十足却不乏柔和,每一笔每一划的勾勒都飘逸到恰当好处。

他皱了皱眉,样子看似很认真,但是嘴角溢出的笑意还是暴露了他的戏谑:“这样你的书再不见了,我就能为你找回来啊。”

许暖暖关了床边的壁灯,翻了个身,却仍然没有倦意。她一直在想她刚遇见岳路廷的那一幕,他那样一个人,如果她早一点,早那么一点遇见岳路廷,结果一定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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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路廷打开收音机,收音机放着些很久的英文老歌,已是深秋,他摇下车窗,静谧的夜里,缓缓淌过的夜风也带着深秋的味道。

放在位置的手机开始震动,他戴起蓝牙耳机,“喂”了一声。

“路廷。”

声音熟悉,他再次看了看来电显示,微微一讶,说:“微漾。”

“一个人?”电话那头的向微漾问道。

“那你觉得呢?”他微笑地反问道。

电话那头传来向微漾爽朗的笑声,半晌她才收起笑意,说:“看你这个口气,一定还没收复许暖暖的心。”

他目视着前方,薄唇微动:“我这么不安定的人,不需要收复谁的心。”

“是吗?”向微漾反问道,顿了顿,她又说,“你知道,我还是会等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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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摆着一大叠文件,笔记本电脑的任务栏开着一个又一个文件的窗口。办公室的灯还亮着,窗户没有合上,突然卷来了一缕风,吹开了蓝色的窗帘。关翊东的样子看似很疲劳,他的手支撑着重重的脑袋,好像就要睡着,猛然间,他像被什么声音打扰,突然抬起头,戴子杨正背着他,一只脚踩的老高,然后又轻轻地着地,另一只脚又抬高,再跨出一步,整个动作活像个小丑。

“我看你不适合做律师,比较适合做贼。”

戴子杨猛地听到身后的声音,慌忙转过身,深深地呼了口气,说:“关哥,小弟的心脏都被你吓出来了。”

戴子杨是关翊东的师爷,也是他的表弟,从小跟着关翊东长大,长大后随着表哥选了律师专业,毕业后就进了关翊东的律师所。小时候,戴子杨就像是关翊东的小跟班,没想到长大后,他还是像个小跟班一样跟着关翊东。

关翊东揉了揉眉心,似乎有些无力地说:“是上次那个官司出了什么问题吗?”

“不是,是玥姐最近看你精神不好,让我多照顾你。我看你睡着了,所以把空调的温度调高点。”戴子杨又道。

关翊东的表情有些凝滞,或许是前些天他半路下车,抛下宁玥一个人回家的事情吓到了她。

“关哥,玥姐真是没话说……”

“明天上庭的资料准备好了吗?”他打断了戴子杨的话,凝定在电脑屏幕上的视线突然抬起来,黑漆漆的眸子里尽是冷寂的光芒。

戴子杨一怔,这位表哥一向公事公办不通情理,他只好乖乖地退出办公室,顺便谄媚地笑了笑:“要帮你倒杯咖啡吗?表哥……”

戴子杨故意把‘表哥’二字拉长,一个大男人一副故意作一副娇媚的模样,让关翊东有些受不了。戴子杨见关翊东神色有些不对,慌忙伸出右手放在额头方向,一副歉意满满的模样,乖乖地退出了办公室。

门被合上,他站起身。拉开窗帘,那是一面硕大的落地窗,十八楼的高层建筑下,密密麻麻的的人群和车辆都成了小如蚂蚁的生物。而街的对面是a城v电视台大厦。三十三层的高层建筑里,应该有一间是她的办公室。他租下这幢写字楼的一间作为律师所的原因,就是希望能够离她近一些。

他不是没有想找过她,不是没有想找她解释

只是他们距离的那么近,却好像相隔了那么远。很多次,,他故意把车停在电视台的附近,终于有一次,他等到了她从电视台出来。

她穿着一身碎花的连衣裙,朴素却不失典雅,远远地望着她,清纯的就像刚从大学毕业的小女生。

那天,她没有开车,同事散去后,她拎着个包站在原地,抬了抬手表,好像在等某个人,后来她接了个电话,嘴角挂着清浅却不失温柔的笑意,电话讲了很久,她才含着笑把电话挂了。

他透过车窗看着她,有些警惕和不安,生怕被她发现,而另一面又不断地在猜测电话那面的人是谁,可以把她逗得如此开心,她过的如此好,他该放心了,可是他心中却涌起了一种嫉妒的感觉。

他开着车一路尾随她的后面,她还是喜欢吃蛋糕,一个人走进蛋糕店,带了一个黑森林,穿过街道,她突然站在了一个婚纱店门口,橱窗里的模特穿着一袭婚纱,简洁的头纱,长长的裙摆,白色的缎面在阳光下泛着珍珠的光芒。

他想,她如果穿上这一袭婚纱一定美到让许多女人嫉妒。

她站在那里许久,缓缓淌过的阳光无声无息漫过她的身上,而他就这样一直看着她的背影,直到看到眼睛终于疼的发酸,他才启动车子,扬长而去。

沉思的瞬间,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噗噗作响,他拾起手机,是个陌生号码,他接起电话喂了一声。

“关大律师……”

“路廷?”关翊东微微讶异。

“周末有没空,出来打网球?”

他没有想到岳路廷会找到他,三年前他们在美国网球会所相遇,因为都是网球的爱好者,又是中国人,所以他们特别投缘。当时,互相交换了号码,约好回国再见,只是后来都没了联系,上次在医院,是他们在国内见到对方的第一面。

他放下手机,开始犹豫是否要去赴约,因为他竟然有些害怕会再遇见许暖暖。

﹡﹡﹡﹡﹡﹡

总裁心情坏,惨的就是公司上上下下的员工。岳路廷已经一天没有出过总裁办公室室,中午的时候,第一秘书joanna只能把外卖奉上,就乖乖地退出办公室。两个总裁女秘书从未见过如此场面,吓得有些胆战心惊,一言也不敢发。直到杨远浩到了,第一秘书joanna才怯怯地望了望总裁室,有些忐忑地使了个眼神。

杨远浩微微地呼了口气,能把岳大少惹的如此不开心的,世上除了许暖暖,再无第二人。

他敲了敲总裁办公室的门,直到里面传来一句:“进来。”杨远浩才推门而入,偌大的总裁办公室,黑漆漆一片,只余办公桌上电脑微弱的光亮,每个窗户的窗帘都被岳路廷给拉上。

杨远浩觉得有些不适打开墙壁上的灯,办公室一下就亮堂起来,岳路廷仍然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屏幕,直到杨远浩走到了跟前,他才微微向办公椅一靠,抬起晶亮的眼眸望了杨远浩一眼,唇沿微弯:“来了?”

“你心情不好,全公司上上下下都yīn沉沉的。”杨远浩往靠椅上一坐,一脸悠哉地说。

岳路廷微微扬眉,不以为然道:“我有心情不好吗?”

“ok,你心情好,那我不打扰你了。”话音落下,杨远浩耸耸肩,要起身,还没迈出几步,就听到身后喊道:“等等。”

杨远浩一脸得意洋洋地笑了笑:“我就知道你还是担心许暖暖的。”

“废话少说,说重点。”他燃了一支烟,夹在指间,并未抽。

“快递都没有留下邮寄人的地址,用的快递公司也很多家,看来很难查。”杨远浩又道。

他微微吸了口气,似乎若有所思,把未抽的烟掐灭了,没有吭声。

“会不会是先前那个嫩模林晓西干的?”杨远浩突然想到什么,提醒道。

这个假设他不是没想过,只是她这样做到底有什么好处。如果为了报复,她应该把矛头指向自己才对。现在许暖暖变成了替罪羊,他如果知道是她干的,只会让她在这个圈子永远没有翻身的机会而已。

“要不报案吧……”杨远浩见岳路廷不吭声,建议道。

他的眼眸变得幽深,半晌才说:“先别报案,她是公众人物,影响不好,暂时也没证据。多找几个人暗中保护她。”

“你是不是还没弄清楚你和许暖暖的关系?”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对于许暖暖和岳路廷的关系,杨远浩一直是旁观者。他一直觉得这两人的关系一直是一个人追,另一个人跑,永远不会聚到一起。

“什么关系?”岳路廷扬起半边眉毛,自问自答道:“我们是男女朋友。”

“是吗?她难道不是为了感恩?”杨远浩不留情面道。

一厢情愿的爱情 9

‘感恩’这两个字显得有些伤人,岳路廷正欲发作的瞬间,杨远浩慌忙嬉皮笑脸道:“我的的意思是你在背后做那么多事,她又不知道,有必要吗?”

原来一厢情愿的爱情也会成为一种习惯,他斜睨了杨远浩,嗤之以鼻:“这是我的事情,和她有什么关系?”

“那你就不用生闷气生这么久了,你不就是怪许暖暖没把这事和你说吗?”杨远浩一针见血道。

“你有空在这里说风凉话,还不如想想怎么追求你的初初。”岳路廷浅勾唇角,调侃道。

杨远浩这才想到了什么,说:“靠,岳路廷,你答应我的事情还没做。”

“喏,”岳路廷大手一挥,把一个文件夹丢到杨远浩的面前,斜着嘴角,魅惑地笑了笑: “这是关于初初的所有资料,关于她的喜欢的食物,爱去的地方以及爱好,还有追求这类女孩子的全攻略。”

估计只有岳路廷能想到这个法子,杨远浩满意地收起文件夹,走之前,冲着岳路廷笑了笑:“岳大少,你会有好报的。”

﹡﹡﹡﹡﹡﹡

许暖暖坐在办公桌前显得有些发愣,岳路廷这几天大概真的生气,一个电话一条短信也没有。下一期的节目嘉宾就是他,他现在却放出话来说没有空参加,无非是想让她向他求饶。

这五年如若没有他的照顾,她也不知道如何熬过。微微呼了口气,还是放下了面子给岳路廷打个电话,似乎他早就预料到许暖暖会打来电话,一下就把电话接起来,语气略带戏谑道:“许大主播今天怎么有空打来电话?”

“岳大少都有空接电话了,我怎么没空打电话了。”许暖暖也故意调侃道。

“是吗?那你是有什么事吗?”岳路廷好像还未生完气,故意冷淡地回道。

他的小孩子脾气,突然让她觉得有些好笑,反问道“难道没事就不能打电话给你吗?”

岳路廷故意清了清嗓子道:“咳咳,你要是没事的话,我就去忙了。”

“岳路廷……”许暖暖沉不住气,喊道。

他终于等到许暖暖有求于他的一天,心里暗自得意洋洋,忍住笑道:“到底有没事啦?”

心中即使有万般不愿意,但是为了整个节目组,她也只好低头道:“你知道下期的节目嘉宾是你……”

“然后……”

“路廷,你来参加,好不好?”

“什么?你再说一遍。”电话那头的岳路廷的嘴角漫出一抹狡黠的笑意。

“下一期的节目,预告已经播出去了,你不来不好跟观众交代,你知道……”

“什么?你再说一遍,信号,好差啊。”

许暖暖怒了,她提高音量喊道:“到底要不要来?”

岳路廷这才乖乖地说:“好啦,我知道,我很宽宏大量,不和有的人计较。”

﹡﹡﹡﹡﹡﹡

关翊东到达网球场时,岳路廷已经换好了行装,手里持着网球拍饶有兴趣地笑了笑:“关大律师,你迟到了。”

关翊东微微了弯了弯唇沿,解释道:“律师行有些事,所以耽误了。”

说话的间隙,他特地望了望四周,确定许暖暖没有来,他突然松了一口气,却又显得有些失望。

岳路廷先发了球,刚开局,因为关翊东许久未打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关大律师,这可不是你的水准。”岳路廷发话道。

关翊东莞尔一笑,一脸波澜不惊的样子。

很快,他就进入了状态,双肘紧贴着腰部,两膝张开,神情淡然,嘴角微弯,一副神情怡然的模样。

他打出一个漂亮的深球,岳路廷不得不迅速反应,撤到底线接球。他反手反击,突然放网前小球,把岳路廷打个措手不及。

场外突然响起了有规律的鼓掌声,关翊东回转头一看,网球场外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才二十初头,眉目怡然,却透着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而这人正是杨远浩

关翊东有些发怔,直到岳路廷走到身旁,向他介绍了下杨远浩,接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还说很久没打,糊弄我吧。”

“岳大少,看来你也有技不如人的一天。”杨远浩戏谑道。

岳路廷冷倪了杨远浩一眼:“这么多时间,怎么不去好好讨好你的初初?”

“靠,你不说,我差点忘记了,你给我的到底是什么玩意儿,一点效果都没有。”杨远浩忿忿不平道。

岳路廷凉悠悠地打量了杨远浩一眼,试探道:“怎么?准备放弃了?”

“不,”杨远浩双手一击,一副顿悟的模样,“正因为她与众不同,我才喜欢她啊。”

杨远浩的表情陶醉又忘我,岳路廷和关翊东互看了一眼,哈哈大笑了起来。

﹡﹡﹡﹡﹡﹡

三人在网球外的休息室坐下,各自点了一杯饮料。杨远浩中途接到了一个电话,很早就走了。

等到只剩下关翊东和岳路廷的时候,关翊东开门见山道:“路廷,你找我出来,不仅仅是打网球这么简单吧。”

岳路挺扬着俊眉,嘴唇微翘,似笑非笑道:“还是逃不出关大律师的法眼。”

“遇到麻烦了?需要我帮你打官司?”关翊东问。

岳路廷静默一会儿,拾起一支烟,点燃的一瞬间,说:“是啊,我是想求你点事。”

“怎么回事?”关翊东微皱眉。

“如果明知道是一个人寄出来的恐吓快递,我应该怎么做?”

恐吓快递?关翊东怔了怔,问道:“你有证据吗?”

岳路廷抬起眼眸望了望关翊东,燃起烟,叹了口气,说:“我就是苦于没有证据。”

“是你收到的,还是?”关翊东心里突然泛过一个人的名字,但是他很快就戛然而止。

岳路廷清亮的眼眸突然闪过一道疼爱又似担忧的情绪,而后轻笑一声:“如果是我收到的话,我也不用这么担心了。”

关翊□□然一怔,心里翻腾的汹涌,这个人是许暖暖,是许暖暖,她现在怎么样了?她又怎么会接到匿名的恐吓信,她怎么还不报案。

胡乱的心思充斥在脑海中,整颗心好像被弄错了本该的节奏,无规则的跳动着,再也无法平静下来。

﹡﹡﹡﹡﹡﹡

许暖暖手中握着钥匙,站在黑林路外的一幢有些年岁的小洋房外,路旁的法国梧桐已经渐渐变黄,秋老虎果然仍然带着夏天的强劲力量,炙热的阳光晒的洋房外的栏杆热的就要冒烟。她似乎在原地站了很久,才打开了小院的门。

她熟知一起长大姐姐的脾气,的确懒得要命,院子里已经堆满了厚厚的树叶和灰尘,院内摆着的几盆盆栽只剩下枯枝烂叶,如果不是她阻拦,许隐隐早就把这套房子卖给了别人,或者租给了别人。一是,许隐隐多这一套房子不多,少这一套房子不少。二是,许隐隐本就不想让许暖暖回到这幢带着伤心往事的屋子。

她望了望四周,兀自地叹了口气,轻声骂了一句:“真是懒鬼。”

“暖暖……”

她回转过身,流转的阳光像一层镶着金子的薄雾一般渐渐的笼罩在他的身上。她眯着眼,注视着正前方那个高大的男人,好似那瞬间产生了一个错觉,她才十五岁,而他才二十岁。

她似乎在原地怔了许久,才把目光从他的身上移开,半晌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渐渐地朝着她靠近,直到到了跟前,那双惯常清淡的眼眸漫着不知名的情绪。似乎迟疑了很久,才勾着唇,笑:“你要打扫吗?我帮你。”

她默默地看着关翊东走进门,看着他拾起角落里的扫帚和畚斗,开始打扫起来。她没有阻拦,站在一旁静静地看了一会儿,才转过身,打开正大门,打开的一瞬,门里涌出一股难闻的气味。

她小心翼翼地推开了门,空荡荡的屋子里什么也没摆放,屋檐上都是蜘蛛网,地上是厚厚的灰尘。她犹豫了很久,才小心翼翼地踏进了门。

刹那间,她发现她还是记得这里的一切。客厅里哪一个方向摆着沙发,卧室里哪个位置摆着她的床,哪个位置摆着姐姐的床。洗手间里哪面墙原来是一大面镜子,她竟然都记得。

她独自推开书房的门,里面曾经有一张小书桌,那时候,她坐在一面,而关翊东坐在她的另一面。她的面前摆着一本代数,复杂的公式和莫名来的数字把她弄得一头雾水,而她总是昂着下巴,可怜兮兮地看着关翊东:“二哥,再休息一会儿,再读书,好不好吗?”

“二哥,我想再休息一会儿……”

“这题解完再休息。”关翊东严厉地说。

而这时她眨着透亮的大眼睛撒娇道:“休息完再做题,好不好啦?”

她竟觉得眼眶有些湿润,迅速地关上书房的门,冲出屋子,走到院子里,此时的阳光正好,透过泛黄的梧桐叶扫下金色的光芒,而弯着背的关翊东无声无息地融入到了这安静的景色中。他还埋着头扫着满地的灰尘,鬓角上有一滴滴晶莹的汗珠落下,她站在原地,看的有些入神,直到最后,她有些忍不住地喊道:“别扫了。”

持着扫帚的手顿了顿,迟疑了很久,他才敢抬起头正视眼前的女孩,那双本就淡薄的目光更加暗沉了下去,嘴角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说:“没关系。”

话音落下,关翊东还是兀自地扫着满地的废墟。她深深地呼了口气,抬高声音,喊道:“别扫了。”

他没有停下手中的活儿,而是更加卖力地持着扫帚在扫着满院子里的落叶。她竟觉得有些束手无策,更加厉声道:“关翊东,你没听见我说的吗?别扫了。”

“我说了。没关系。”他抬起头,怔仲地盯着许暖暖,声调微微提高了。

她突然憋红了脸,样子像是很生气一般,夺过关翊东手中的扫帚,用力地丢在了地上,怒喊道:“我不需要你打扫,这套房子马上就要拆迁了。”

地上孤零零地摆着一只红色柄的扫帚,他抬起眼眸,静静地望着眼前这位愠怒的女孩,半天才说:“暖暖,你让我为你做点事。”

“五年前,我需要你为我做点事的时候,你在哪里?”她嘴角逸出了一丝讥讽的笑意。

他没有吭声,那双清冷又淡远的眸里有让人无法看清的情绪。秋天午后的阳光带着独有的夺目金色,许暖暖抬起头望了望院子外的满树金黄的梧桐,然后才望了望眼前的男人,缓缓地说:“你走吧。”

她显得无力又疲惫,踩着高跟鞋从他的身旁经过,经过的一瞬,他骤然伸出右手,捏住了她的手腕,语气平静地吓人:“有人给你寄恐吓快递?”

她侧过头,显得有些惊愕,但是她很快就反应过来,这一定是岳路廷把这件事和他说的,她的唇角弯的很高,轻笑一声,道:“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为什么不去警察局备案?”他又反问道。

“关翊东,关你屁事。”她冷哼了一声。

他加重了力道,厉声道:“许暖暖……”

她弯了弯唇,尽是揶揄的口气:“你现在最该为一个女人做一点事,但是,那个女人不是我。”

她用力地甩开了他的手,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去。

真相是我爱你 10 温热的身体 11

岳路廷靠在沙发上准备小寐一会儿的时候,办公室的门猛地被推开,他瞪大眼睛正欲发作的瞬间,就见杨远浩自顾自地坐在了他的身旁。

他微叹了口气,略带不满道:“joanna 呢?”

“你别怪joanna 了,是我让她别通报你的。”

他微微蹙眉,上下打量了杨远浩几眼,不悦地质问道:“到底是你给她发工资,还是我给她发工资?她什么时候那么听你的话了?”

杨远浩耸耸肩,不以为然道:“难道是因为我比你帅?”

岳路廷斜睨了杨远浩一眼,说:“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杨远浩眼睛发光,一脸神神秘秘道:“你不是让我这几天多找些人保护许暖暖吗?”、

“对啊,怎么了?”

“所以我就让他们拍下许暖暖的日常行踪。”

岳路廷一脸不解,从烟盒里抽出一只烟,望了杨远浩几眼道:“我又不是请私人侦探,拍什么照片啊?”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发现了一件事。”

杨远浩的表情更显诡秘,岳路廷放下手中的烟,认真地问道:“什么事?”

杨远浩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个纸袋递给了岳路廷,他迟疑了一会儿,才接过纸袋,里面是一叠照片,他一张一张地往后翻,直到翻到其中一张,他停住了,狭长的目光里显露着不可置信的惊诧。

那幢小洋房他见过,是许暖暖以前的家,而站在院子里的两人,他更是熟悉的不得了。

“原来她和他早就认识?”杨远浩疑惑地问道。

岳路廷燃了一支烟,轻轻地抽了一口,眉心皱了皱,又恢复了往常的神情。

杨远浩见岳路廷迟迟不吭声,试探地问道:“他该不会就是暖暖的初恋情人吧?”

﹡﹡﹡﹡﹡﹡

送走了杨远浩,岳路廷站在了落地窗边,往远处望去,一幢大厦挨着一幢大厦,早已不能看到远处的山峦,他显得有些惆怅,燃了一只烟,食指和中指夹着这只烟,保持了很久,才晃过神,一口也未吸,就把烟给掐灭了。认识了许暖暖那年,她还是个活泼开朗的女孩,但是好景不长,当年就发生了大事,她的父亲被厂里的人揭发贪污后,她就变得沉默寡言,隐隐藏藏。

而他利用了他父亲的关系,为许暖暖的父亲请了本市最好的律师,官司打了大半年时间,她父亲还是被判入狱,但是已经得到最好的结果。

他从许暖暖的身边知道了她一些过往,知道她有一个长期交往的男友,所以他把对她的爱情隐藏了大半年,可是还是被她发现了端倪。

那天,他送她回学校,站在她的宿舍门口,他朝着她挥了挥手后,按了下遥控器,准备开车离去,她突然叫住了他。

他回过头,嘴角挂着清浅的笑意,问道:“怎么了?暖暖?”

而她突然冲到他的怀中,两只手环着他的腰,头依靠在他的肩上,她的声音很轻很轻,但是他还是听得很清楚,她说:“我们在一起吧。”

他微笑,明知故问地问:“你说什么?”

她咬着唇,仰起头望着他,说:“我说,我们在一起吧。”

他依旧记得那是个月圆的日子,他仰起头,看了看天上挂着的月亮,圆圆的,镶着淡淡黄色的光晕,淡黄淡黄的月光缓缓地撒在了她的肩上,她的侧脸在月光的笼罩下线条变得更加柔和更加动人。他似乎应该开心,他的心愿终于如愿以偿。但是却怎么也无法开心起来,他揉着她的肩膀,直直地盯着她的眼睛看,似乎想从她的眼眸里寻找到自己的身影,但是她那双又大又漆黑的眼眸里并没有他的身影。

她没有说我爱你,她说的是我们在一起吧。而这句话却不是他最想要的。

他知道她在骗他,也在骗自己。但是连他都骗不过,她又怎么骗得了自己?

而按照杨远浩的说法,她本来就认识关翊东,关翊东也极有可能是她的前男友。那么那天,他们是假装不认识,而他只是蒙在鼓里的傻瓜。

﹡﹡﹡﹡﹡﹡

许暖暖正专注地看着网页,右手自然地放在了鼠标上,食指轻滑着滚轮,而网页上的报道是关于岳路廷绯闻女友的报道,作者似乎煞费苦心,总结了满满几页,还附有那些绯闻女友的照片。许暖暖看的聚精会神,却被门外一个声音吓了一跳。

“暖姐姐……”

初初兴冲冲地跑到办公室,呼了几口大气,有些上气接不上下气,办公室还有别的主播在。许暖暖迅速关上网页,瞪了初初一眼,不解地问道:“怎么了?大呼小叫?”

初初走到跟前,用唇语道:“岳—大—少—来—了。”

岳路廷来了?许暖暖狐疑地皱了皱眉,就在她不解现在的情况的瞬间,一个高大的身影就出现在门外。一双眼眸含着桃花般的魅惑之情,嘴角微扬,唇边的笑意不深也不浅,却韵味不同寻常。

而让许暖暖目瞪口呆的是,岳路廷居然亲自捧着一大束白色玫瑰花朝着他走来。岳路廷今天是吃错药了,还是哪根筋错了,居然明目张胆地出现在她的办公室,先前还是绯闻传传,现在看来他是想正式公开他们之间的关系。

她紧张地扭动僵凝的脖颈看了看周围的同事,他们都一脸愕然。耳边传来了小小的唏嘘声和低声的议论。

“暖暖,可以下班了吗?”岳路廷递过花,一脸自然道。

许暖暖还有点没晃过神,只是一个劲地点点头,说:“可以,可以。”

随即就拉着岳路廷往楼下去,直到到了停车场,上了岳路廷的车上。

许暖暖才微微地呼了一口气,车子启动,往宽阔的马路上驶去。他把持着方向盘,认真地看着前面的路况,间隙间,他侧过头,望了望许暖暖,不咸也不淡地问道:“你很害怕?”

“我干嘛要害怕啊?”许暖暖瞪圆了眼睛,狡辩道。

他半眯眼眸,轻笑一声:“那你干嘛那么紧张?”

岳路廷这话一问,她才有些语塞,她到底在紧张什么,岳路廷本来就是她的男友,她到底在害怕什么。

“我没有啊,只不过今天不是情人节,又不是我的生日,你送什么花啊?”许暖暖故作镇定地反问道。

岳路廷似笑非笑:“今天是个节日啊。”

“什么节日啊?”

岳路廷扭过头,淡勾着唇弧,盯着许暖暖看了几秒,才说:“今天是我爸生日啊。”

“这跟送花什么关系?”许暖暖更是不解。

他望着前方,轻描淡写道:“你是我的女朋友,给你送花一定要个理由吗?”

“我只是觉得……”

“觉得什么?”岳路廷饶有兴味地反问道。

她望了岳路廷一眼,嘴唇微动没有吭声。岳路廷目视前方,斜着嘴角,突然轻笑一声:“你那么怕被人知道你是我的女朋友?”

“我只是怕有第二个林晓西找上门而已。”她不留情面地揶揄道。

“是吗?”岳路廷轻哼一声,回望了她一眼。

“你没看八卦新闻吗?有人都为你总结了历届的绯闻女友。”许暖暖忿忿不平道。

“你吃醋了?”他侧过头,弯着唇笑。

许暖暖耸耸肩,无奈道:“那我喝了你这么大缸子的醋,还会活到今天吗?”

他目视前方,轻描淡写道:“那是因为你知道报道都是假的。”

“那真相是什么?”

岳路廷扭过头,他突然靠近她的耳边,低声说:“真相是:我只爱一个人。”

她突然感觉耳边一阵潮湿,她盯着岳路廷看了一会儿,他的样子还是一副戏谑却又显得异常认真。他继续说:“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今天你一定得去我家吃饭,给我爸过生日。”

“可是,我还没给伯父买礼物,现在去买,来不来得及啊?”许暖暖顿时有些着急,空着手去见长辈已经很不好意思了,而且这位还是岳路廷的父亲。

岳路廷轻抬左手手臂,看了看手表,说:“别买了,你就是最好的礼物。”

﹡﹡﹡﹡﹡﹡

岳路廷带着许暖暖进门的时候,母亲林眉苏已经准备了好一桌子的菜,一见到二人,高兴地合不拢嘴,说:“浑小子,你爹生日的时候就记得把暖暖带回来,我生日的时候,你怎么就不记得了?”

这话说的让许暖暖有些不好意思,脸上憋得通红,羞愧地叫道:“阿姨……”

“妈,那时暖暖在外地做采访,不是跟你解释过了。”岳路廷解围道。

“来,来,快坐快坐。暖暖。”林眉苏爽朗地笑了笑。

两人刚进门,岳路廷见未见到父亲岳遥途,便向林眉苏问道:“妈,爸呢?”

“你爸,在酒窖呢,他高血压不能喝酒,他就说还不许我去看看我那些宝贝啊,这么大岁数了,还是恋着好酒。”

林眉苏话音刚落,身后就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咳咳声音,抱怨道:“见我不在,就在儿子面前说我坏话。”

“谁讲你坏话啊?我才不屑讲你坏话。”林眉苏辩驳道。

两个五十多岁的夫妻辩来辩去,好像调皮嘴硬的小孩子,却不乏温馨。许暖暖看着两个长辈,嘴角不自觉上扬。身旁的岳路廷突然抓住了她的手,温热的手掌紧紧地裹住了她的手。她顿时一惊,抬起头,望了望他。只见他嘴角漾着一抹浅浅的笑意,低声说:“你说,我们以后会不会像我爸妈?”

“去你的。”许暖暖缩起手,顺便用手肘撞了撞岳路廷的肚子。

这个小动作被林眉苏尽收眼底,她冲着岳遥途笑了笑,岳遥途也一脸笑意,道:“路廷,快让暖暖坐下,吃饭,吃饭。”

四个人往饭桌坐下,林眉苏对许暖暖嘘寒问暖了半天,最后终于进入了正题,她转向儿子岳路廷问道:“我说路廷啊,你到底是想什么时候才把暖暖娶回家啊?”

许暖暖持着筷子的右手顿时在空中一顿,转过脸,望了望岳路廷,他的一双俊美的眼眸里含着浅浅的笑意,而许暖暖却有些看不清这笑意的含义,便夹了一块鱼肉放在碗里,低着头,显得稍许忐忑。

“只要暖暖愿意,我现在就可以娶了她。”

☆、温热的身体 11

许暖暖一脸怔仲,耳根子微红,瞄了岳路廷一眼,他却一脸淡然地望着她。而她却找不到当下最合适的话。她抬起头看了看林眉苏和岳遥途,似乎在等着她的回复。这对父母一脸期望的表情让她更觉得难以开口。她顿时有着从未有过的害怕,她不是没有想过今后的某一天终于嫁给岳路廷,可这是到底是不是她的本意,她也分不清,但是现在,她很确定她还不能够嫁给岳路廷。

“但是,现在,我和暖暖都觉得还早。”岳路廷终于开口为她解围道。

许暖暖微微抬头,微微侧眸望了岳路廷。他的嘴角含着笑意,深邃的眼眸里的神情却微微显得失望。

﹡﹡﹡﹡﹡﹡

送许暖暖回家的路上,岳路廷一声不吭。看样子他好像全神贯注地在开车,可是坐在副驾驶位上的许暖暖却觉得忐忑又不安,她觉得岳路廷今天好像有些不同寻常,从一开始亲自到电视台里送花,到在饭桌上说的那句类似求婚的话,直到现在回来的路上一句话也不说,都不寻常。

“怎么了?”岳路廷突然不经意间悠悠地来了一句。

许暖暖这才发现自己盯着岳路廷的侧脸看了许久, 便慌忙地转过脸,咳咳了几声,吞吐地说: “没……没怎么啊。”

“那你从上车以后就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看?”岳路廷侧过眸,唇角一勾,笑了笑。

原来自己的小动作早就尽收他的眼底,她抿了抿薄唇,顿了顿,说:“我看你今天……”

“今天怎么了?”

“我看你今天好像有点不高兴。”

“是吗?”岳路廷轻描淡写地反问道。

她咽下口水,没敢继续追问。岳路廷又扭过头,轻瞄了她一眼,轻笑一声:“我没有不高兴。”

“哦。”

许暖暖显得有些不安,又偷偷地望了岳路廷一眼,问道:“你刚刚算是求婚吗?”

“你觉得呢?”

岳路廷的反问,让她哑口无言。她咽下口水,有些举止不安地望着前方。

车里的空气似乎停止流动,压抑的就要窒息,她摇下车窗,望向窗外。沉默半晌,他才吭声“如果是求婚,你会答应吗?”

她动了动嘴唇,而嘴唇却干涸的难受,半晌都开不了口。她很想说:我会,我真的会。但是却始终没有说。

岳路廷眯着眼,大笑了几声,才止住笑容。他伸出左手轻轻地捋了捋她落在额头上的刘海:“宝贝,你真是一点玩笑都不能开。”

﹡﹡﹡﹡﹡﹡

很快,就到了许暖暖的家门口,岳路廷停好车,陪着她上楼。她从包里寻出钥匙,钥匙插入锁孔,扭动锁心,门被打开的一瞬,许暖暖猝不及防地被一个温热的身体推进了门。

门“啪”的一声被合上,岳路廷的身体把她逼到了墙角,一只手紧紧揉着她纤细的腰,另一只手倚在了墙壁上。

“岳路廷……”许暖暖愠怒。

“你知道吗?我不是不高兴,我是非常不高兴。”岳路廷的眉心微有不悦之色。

她抬起头望着岳路廷,微微蹙着的眉宇却抵不住本有的英气,那双清透如水的眼眸里倒影的尽是她慌乱的神情,完美的唇形弯起来便是魅惑众生的笑意,而如今却似乎有些不悦紧紧地闭着。

她还是明知故问,笑了笑:“你为什么要非常不高兴?”

“宝贝,你想知道吗?”岳路廷也反问道。

许暖暖认真地点了点头。岳路廷饶有兴味地笑了笑:“那我告诉你。”

他骤然伸出手,想去轻抚她的脸庞,许暖暖却突然别过脸。他好像被她激怒,用尽力气捏住了她的下巴,他的手慢慢地往她的朱唇靠去,他轻抚着她的唇,俯□,唇就要靠近的一瞬,她睁大了眼睛。

“因为,我爱你。”他的声音魄力十足,又带着温柔的味道。

这个吻来的如此自然,辗转吸允,如此深沉。如此绵长。直到岳路廷松开她,她才退后了几步,喘着气,睁大眼直直地盯着他看。

“宝贝,别这样看着我……”

他欲求不满地又朝着许暖暖逼近了几步,许暖暖有些心虚道:“你想干嘛啊?”

“汪…”球球不知道从哪里溜了出来,不识趣地颠到了两人的中间。

岳路廷一向有对付球球的方法,他俯□,顺了顺球球身上的毛,轻声道:“球球,乖乖的,爹地要和你妈咪亲热呢。”

许暖暖半张着嘴,正欲反驳些什么,只见球球就乖巧地跑走了。

“你……”她吞吐了半天,说,“岳路廷,你想什么呢?”

“宝贝,你说呢?”岳路廷邪魅的唇的笑纹更深了。

话音落下,他就横着抱起了许暖暖,她猛地一惊,奋力挣脱,两只脚拼命地在半空中上下拍动,而岳路廷却始终不肯放手。

“放下我啊,岳—路—廷。”许暖暖囔囔道。

而他却假装未听到一般,把许暖暖放在偌大张的床上,唇边含着似有若无的笑。他松开领带。俯□,轻柔的唇慢慢地划过她的脸颊,又热又软,而后他带着轻微地挑逗地含住了她的耳珠。

许暖暖有些心痒难忍,两颊憋得绯色。他的手又不安分地撩起了她的短裙,温热的手掌在她白皙的两腿之间慢慢摩挲。

她的呼吸声变得越来越急促,最后她干脆咬着唇,闭起了眼。

他慢慢地褪去她的上衣,胸颈前的弧度慢慢显露,他情不自禁地埋下头,往她的脖颈深处的地方探去。

他的吻温柔又柔软,他的胸膛炙热又诱惑,似乎下一秒就要把她软绵绵的身体融化。

就在那一刹那,她却不应景地喊道:“不要……”

压在她身上的男人似乎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她闭着眼喊道:“不要,岳路廷,我真的不要……”

她的手紧紧地握成拳头状,直到掌心里有温热的汗水溢出,她才微微启眼。岳路廷捏住她的下巴,望着她的深邃目光里有失落的落寞。他皱了皱眉,莞尔一笑:“宝贝,你在考验我的耐心。”

从前的每一刻,她都在问她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他又有什么不好,她为什么还是不能全心全意地去爱一个人。

他站起了身,理了理衬衫的衣襟,微微吁了口气,背过身,迈了一小步,说:“我也会有耐心被耗尽的一天。”

她直起身子,张了张嘴,目光闪烁,还是没有开口。她不断地反问自己,到底在做什么,真的是要耗尽他的耐心,她才甘心吗?真的是自己有一天成为了孤家寡人,她才会后悔吗?真的是再也找不到这样一个对她全心全意的人,她才会回头吗?

她就是活该,所以不该有这么好的运气,遇到这么好一个人。

岳路廷似乎在原地停顿了许久,又背过身,一瞬间换了另一种神情,微挑着俊眉,斜着嘴角,冲着她笑:“许暖暖,等到我耗光耐心,我就不会再问你愿不愿意,即使强迫了你,也要把你握在我的手心里。”

话音落

下,岳路廷就走了。她的眼里明明噙着几滴眼泪,却还是很想笑,岳路廷就是这样无耻的爱情流氓,让她想哭又想笑。

直到门外传来关门声,她才起身,赤着脚踩在了地上,窝在角落里的球球,慢慢地踱到了许暖暖的身旁,抬起脑袋,黑漆漆的眼珠不解地打量着主人,见主人站在原地许久没有动,然后自觉没趣地低下头,乖巧地伏在了许暖暖的脚边。

﹡﹡﹡﹡﹡﹡

“今天我们很荣幸的请来了万联集团的总裁岳路廷。”电视里的许暖暖一脸笑容,弯着的大眼睛里好像也镶着夺目的笑意。

关翊东依靠在沙发里,手里握着遥控器,清幽的目光里有人看不清的情绪。

“听说你创业的时候父亲没有给予一点支持,创业基金是你大学毕业时候的第一桶金,那么请问你的第一桶金是什么吗?”许暖暖进入正题问道。

“我的第一桶金,还真的有点不好意思说……”

“你不妨让大家听听……”

“我的第一桶金是卖a/片赚到的。”岳路廷勾着唇,笑道。

台下一片哗然,笑声不断。关翊东看着电视里两个互相认识的人,却觉得这种假装半生不熟的方式很好笑,兀自地笑了一声。

“翊东,在笑什么?”不知道何时,宁玥已经推门而入。

关翊东抬起眼眸望了宁玥一眼,薄唇微动,淡淡地看不出痕迹地一笑:“哦,看他们的节目。”

宁玥望了望电视里的两人,也笑道:“这不是许暖暖的节目吗?女朋友采访男朋友,倒真是很有意思。”

关翊东不语,神色稍显黯然,淡凉的目光突然更沉了下去,暗不见底。

“最后一个问题,我要代广大女性朋友问你,你的梦中情人到底是怎样的?”

岳路廷皱了皱眉,显得很为难的模样,稍微的思考了一会儿,才说:“我的梦中情人就是像许主播一样的。”

许暖暖应变自如,自然地笑了笑,说:“你是想台下的女生冲上来打我吗?”

“不对,不是梦中情人,是现实中的情人就是许主播。”岳路廷耸耸肩,嘴角微翘,漾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

紧握着遥控器的手突然不自觉地按到红色关机键,刹那间电视屏幕一片黑暗,关翊东扭过头,淡然的冲着宁玥

问道:“晚上想去哪里吃饭?”

痴情的种 12

节目是现场直播,出了演播厅,许暖暖已经意识到这回她肯定要出名了,那篇关于岳路廷绯闻女友的报道,将会被推翻,而改成她这一位正牌女友。

倒是岳路廷一脸淡定地还端坐在化妆室里,整理着发型。许暖暖从门缝里看到此景,无奈地推开化妆室的门。

她走在岳路廷的跟前,而他仍然专心致志地整理着头发,见她进门,悠悠地抬起眼皮望了她一眼,皱了皱眉头,一副吃惊万分的表情:“你怎么不换衣服?”

“换衣服?”她不解地反问道。

“还不换一身漂亮的衣服,接受记者的采访。作为岳路廷的女朋友,怎么能不打扮漂亮?”他的嘴角噙着邪邪的笑意,但是依旧动人心弦。

她呆呆地杵在原地,望着岳路廷,说:“你是故意的?”

“故意什么?”

“故意在节目里公开我们的关系?”她又问道。

“是,我是故意的。”岳路廷倏尔一脸认真地说。

“为什么?”

他挑了挑英眉,伸出手捏住她的手腕,眼眸里的闪着的光泽果断又有魄力:“我只是想在你把我推远之前,靠近你那么一点。”

她突然觉得内心一阵温暖,那样温热的感觉缓缓地流淌在身体上的每一个角落,她伏在了岳路廷的肩膀,眼里噙着的液体泛着闪烁的光芒。

﹡﹡﹡﹡﹡﹡

出了电视台,岳路廷好不容易才摆脱了记者的穷追不舍,驱车离去。车子没有行驶多远,就路过了一家花店。他心一动,突然下车,走进了花店。

花店里摆着各式各样的花,他照样要了一束白玫瑰,他喜欢这样纯白的颜色,很容易让他想起许暖暖。付了钱后,他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捧着花正要出店门的一瞬,突然听到背后有人叫他:“路廷。”

他回过头,一脸愕然,但是很快恢复了笑意,嘴角一扬:“微漾?怎么是你?”

眼前这个女人一头亚麻色短发,眼眸明亮,皮肤白皙泛着红光,上身穿着件粉色格子衬衫,下身配着一条简单的淡蓝色泛白的牛仔裤,休闲又不失干练。

向微漾也抿着唇笑:“这么巧遇到你,不介意送我一程吧?”

岳路廷把花放在了后车箱,向微漾往副驾驶位上一坐,扣好安全带,然后望了望岳路廷,笑着说:“花是送给许暖暖的?”

岳路廷点点头,望了向微漾一眼,问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一回来就看到你和许暖暖的新闻。”向微漾说。

岳路廷发动车子,车子平缓地驶向这座城市最繁华的中心。他轻笑一声:“没想到你也关心这些。”

“你在逼她?”向微漾侧过头,突然愣愣地盯着岳路廷看,坐在身旁的这个男人就是一个妖孽,他的一举一动,足以让人如痴如迷,为之疯狂。

岳路廷愣了几秒,斜着嘴角,轻笑几声,没错,他是在逼她,逼她承认她和他的关系,这些年外头的人认为他处处莺莺燕燕,其实,他的本意只是想让她嫉妒让她吃醋,而这却好像一点效果也没有,现在趁这个机会,在媒体前公开他们的身份,他也只想靠近她那么一点点,哪怕只是外面的人这样认为。他微微呼了一口气,蹙了蹙眉,不语。向微漾看出了岳路廷有心事,她突然又问:“你有多爱她?”

他扭过头望了向微漾一眼,迟疑了几秒,才说:“多爱?其实我也不知道。”

“如果没有遇见她,应该人生会少了很多有意义的事情。”顿了顿,他兀自地自言自语道。

“那我呢?”

“什么?”

“如果没有我,你的人生会不会少了很多有意义的事情?”向微漾追问道。

岳路廷没有回答。向微漾稍显失望,她望着前方,笑了笑:“如果你先打了我的电话,现在会不会就不一样了呢?”

岳路廷把车驶入一个小区,然后在一幢公寓前停了下来。他侧过头,望了望向微漾,说:“可惜,我丢了那本《百年孤独》”

她点点头,似乎命中早有注定,那年,岳路廷偏偏遗失了那本记着她的电话号码的《百年孤独》而错拿了许暖暖的《百年孤独》。

﹡﹡﹡﹡﹡﹡

装潢淡雅的西餐厅里的中央有一小块的舞台,舞台上有个打着领结的男人正拉着小提琴。铺着深蓝色餐布的餐桌上,一对对情侣相对而坐,面前的食物和小提琴的演奏都不足以情侣的样貌更吸引人。

关翊东的脸色淡然,手里轻握着刀叉,似有些心不在焉地切着盘中的食物,突然他放下刀叉,眉心微微地拧了一下,唤来了服务生。

宁玥有些不解,以为是这里的食物不对他的口味,谁知道他在服务生的耳边轻轻地说了几句话后,那位年轻的服务生就向大厅里的经理汇报了什么,经理似乎了解了情况,微微地点了点头。

望着此情此景,宁玥更是有些不解,看了看关翊东,好奇地问道:“怎么了?是牛排不对你口味吗?”

“没有。”关翊东的脸色依旧是波澜不起。

请示过经理的服务生又来到了关翊东的身旁,一脸毕恭毕敬地说:“关先生,我请示过了经理,你可以上台演奏了。”

关翊东微微颔首,端起桌上的餐纸,轻拭双手,薄唇微弯,还是惯常的淡冷。宁玥愣了愣,脸上尽是惊愕,张了张嘴,还来不及开口,他已经站起身,慢慢地朝着舞台的方向走去。

宁玥静静地望着朝着舞台方向走去的高大男人,他出乎意料地接过舞台上那位小提琴手递过的小提琴。

小提琴被自然地放在了左肩上,头微微地落在了琴上,右手持着琴弓,动作一气呵成。持弓的右手轻轻一划,悦耳又洪亮的声音好似不是从那样小的乐器中传来。

他微闭着睫眸,如此陶醉又沉迷的动人脸庞不自觉地吸引了台下所有人的目光。宁玥显得有些怔仲,她对台上的那个男人更加着迷更加好奇,却突然又感到前所未有的害怕。她好像不知道他的过去,不知道他到底喜欢什么,讨厌什么?这个男人到底还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他隐藏了他的所有喜好,他的所有习惯。惯常的清冷淡然好像是她知道的关于他所有的一切。

他从台上下来,眸光如星璀璨却还是不免地带了些黑夜的暗沉。他微笑:“好多年没动那玩意儿了。”

“为什么?”宁玥突然没来由地问了一句。

关翊东抬起眼眸,扫了她一眼,又拾起桌上的刀叉。而她却很迅速地捕捉到他眼神中那点不轻易看出的惆怅。

“为什么?很多年没有拉小提琴?”她完整地问道。

他没有吭声,沉默的瞬间,她似乎有些不甘心地又问道:“还有网球。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戒掉这些爱好?”

到底是什么力量让他改掉了这些的爱好,而这个神秘的男人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他发生天翻地覆改变的事情。

“从什么时候开始?”关翊东无声地笑了笑,“很久以前了吧,因为工作越来越忙,越来越没有空。”

这样牵强的借口,让人难以信服。她扯着嘴角,取笑道:“你刚刚的模样足以迷倒一大片的女生。”

关翊东轻笑一声,随口问道:“那迷到你没有?”

“当然。”

他抬起头,看着宁玥一脸认真的神情,双唇动了动,然后举起桌上的红酒,轻啜了一口。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你最近忙吗?”

“还好吧,公司给了我一个新的艺人。”宁玥轻描淡写道。

他抬起眼眸,小心地试探道:“那,那个林晓西呢?”

“公司暂时取消了她近期的一切活动。”宁玥又道。

关翊东神色有些异常,他欲言又止,他本想从宁玥的口中探出一些关于林晓西的事情,以好证实恐吓信极有可能是林晓西所为,可是他却不能坦坦白白,大大方方地问出这个问题。

宁玥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不同寻常,问道:“翊东,你是有什么想问的吗?”

他目光一滞,半天才笑了笑:“我只是好奇,最近新闻好像都没有她的消息而已。”

“你不是一向都不关心这些吗?”宁玥又反问道。

他望了望宁玥,持着刀叉的手一顿,漫不经心道:“我只是随便问问而已。”

“她得罪人了。”

“谁?”关翊东来了兴致,紧张地问道。

宁玥似乎对关翊东紧张的反应有些惊诧,缓缓地解释道:“这人你也认得,岳路廷啊。”

他抬起头,眼波温丝未动,故作不明白,又问:“为什么?”

宁玥也抬起头,望了望关翊东,思量了会儿,才开口:“也许因为上次林晓西去找许主播出意外的事情,岳大少气未消……”

关翊东脸上的神情有些难以捉摸,宁玥又开口道:“我提醒过林晓西别靠近那位岳路廷太近,可是她偏偏不听,岳路廷是谁啊,他就是有那种本事把你捧到云端,又让你跌入深渊的那个人。”

关翊东还是没有吭声,那么那些匿名信极有可能真的是林晓西寄出去的,上次林晓西可以因为失去了一个角色去电视台找许暖暖,这次又怎么不会因为被封杀这样严重的事情迁怒于许暖暖。

“我知道你和岳路廷认识,但是林晓西现在前途尽毁,岳路廷也得负上一定的责任……”宁玥见关翊东许久不吭声,越说越小声。

他无暇顾忌林晓西的前途,他现在只是关心许暖暖的安全,恐吓信也许只是个开始,他生怕林晓西做出对许暖暖更不利的事情。

越想他越觉得不安,他神情渐变,目光沉了下来。倏尔,他站起身,拿上放在椅子靠背上的西装,急匆匆地要往门外走,边走边向宁玥说:“我突然想起来事务所有些事……”

宁玥久久地凝望着关翊东的背影,半天才晃过神,举起面前的红酒,一饮而尽,然后兀自地轻笑一声。

能让他这么紧张的,又怎么会是律师事务所的事情?

多事之秋 13

关翊东开着车,一路疾驰,最后居然不自觉地行驶到了黑林路,他泊好车,徒步走在黑林路上。

他站在那幢古旧的小洋房的门口,燃了一只烟,深深地吸了几口,突然兀自地笑了起来,她现在已经不住在这里,自己还来到这里又为了什么。

他转过身,却看到眼前站着的一个女人,她身着一身简单的套裙,脸上戴着一面黑框眼镜,嘴角微微抿着,而隐藏在眼镜里的眼睛里似乎带着深深的敌意。

“许隐隐……”关翊东一脸讶然。

﹡﹡﹡﹡﹡﹡

街角的咖啡馆已经有些年岁,一直没有换老板,连咖啡馆里的装饰都如同五年前一模一样,不同的卡通人物的相片挂满了整面墙,而咖啡馆的柜台后面的一面书柜也摆着一大排的卡通玩偶,那些玩偶大多数都是限量版,是店里的老板从世界各地收集而来。曾经许暖暖看上了一个阿童木的玩偶,多次哀求店家卖给她,可是店家怎么也不肯卖。因为这事,她还独自生闷气好几天。

关翊东背过身,望着那一大排玩偶中的阿童木,尽有些失神,好像一下子,时光倒退了好多年。

“记得暖暖当年看中了那个阿童木,可是老板怎么也不肯卖。为此,她还发了好几天的脾气。”许隐隐见关翊东久久地凝望着那一排玩偶,道。

关翊东转过头,眸光突然一闪而过一种难以道明的情绪,语气平淡地说:“你想说什么?”

许隐隐莞尔一笑:“那年暑假,我刚从国外回来,暖暖才十三岁,你,才十八岁。从暖暖看到你的眼神,我就知道她喜欢你,并且会一直的喜欢下去……”

他不知道许隐隐说这么大段话到底是为了什么,但是过去对他来说越是灿烂越是美好就只会让他更加难受更加不堪。

“你到底想说什么?”他抬首,目光淡然。

“我只想说,关翊东,你和我妹妹之间只剩下回忆了,所以我求你别用那些可悲又可笑的回忆再去打扰我妹妹的生活。”许隐隐突然抬高声音道。

“我没有想去打扰她的生活。”他的眸光暗不见底。

“那你今天为什么又来到这里,为什么来到我们以前家的门口?”许隐隐反问道,“你难道是想告诉暖暖,你父亲就是当年揭发我们父亲贪污的那个人?而你只是因为这件事不能为我们家打官司?”许隐隐毫不留情地讥讽道。

“别说了!”他那双幽然的目光骤然闪过愠怒的情绪,心里压抑已久的情绪就要一泄而出。

许隐隐一脸平静地端起面前的咖啡,轻轻地抿了一口:“最好的结果是:即使让她误解你一辈子也别让她知道真相。”

他喉结微动,过了片刻,依旧没有吭声。

“她过的很好,请你不要再去打扰她。”

许隐隐落下这句话,就捞起放在身旁的手提包,头也不回地就往咖啡馆的出口处走去。关翊东揉了揉眉心,端起面前的咖啡,手却不自觉地在颤抖。

﹡﹡﹡﹡﹡﹡

一大早,快递员就捧着两束花走进了办公室,一束白玫瑰,一束百合花,白玫瑰递到了许暖暖的手中,百合花递到了初初的手中。

初初一脸意外,找出花中的小卡片一看,晶莹的大眼盯着小卡片看着半晌,脸就好像烧了起来,趁着大家不留意的时候,把许暖暖拉出了办公室。

还没弄清发生了什么事的许暖暖就被初初拉到了走廊的一角,她不解地问道:“初初,怎么了?”

“暖姐姐……”初初眼眸闪烁,欲言又止。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许暖暖望着初初这个小妮子一脸慌张的模样,暗自觉泛得好笑又不解。

初初紧张兮兮地口袋里掏出刚刚藏在花中的小卡片,红着脸递给了许暖暖。她抬起眸望了望初初,接过那张小卡片,一看,她不禁噗嗤地笑出声。

卡片上的字用黑色的签字笔写成:‘初小姐,我想你不会拒绝晚上同我一起共用晚餐吧?’落笔处画了一只小耗子,嘴角画着几根长长的胡须,夸张的表情,倒是栩栩如生,不乏幽默。而在那只可爱的小耗子旁边写了几个大字正是:杨远浩。

好不容易许暖暖才停止了笑声,初初脸颊绯红道:“暖姐姐,你别笑了……”

“这厮把这只耗子画的倒是不错。”许暖暖又道。

初初着急了,脸庞愈来愈发烫,就要烧到了耳根子后,说:“那怎么办呀?”

“去啊,干嘛不去。记得要点最贵的。”许暖暖嘴角泛笑道。

“真的要去吗?”初初迟疑道。

“放心吧,那只耗子不会吞了你的。”她拍了拍初初的肩膀,轻笑了一声。

﹡﹡﹡﹡﹡﹡

杨远浩这样登徒浪子居然看上初初这样涉世未深的女孩子,作为杨远浩的好哥们岳路廷没道理不知道。她正想给岳路廷去个电话,岳路廷好像猜到她的心思一般给她来了个电话。

她接起电话,道:“杨远浩……”

“看来初初和你说了?”岳路廷夺过话来,语带戏谑道。

她勾起嘴角,轻哼一声:“看来,你也帮了不少忙啊?”

岳路廷也不否认,得意洋洋道:“那是当然的,那只耗子还是我替杨远浩画的,怎么样,当年我也特地花钱学过美术的,还不错吧?”

她也顺着岳路廷的意,调侃道:“真不错,下回你也帮我画一只,怎样?”

“那不能画耗子,想画什么?兔子?还是球球?”

“岳路廷……”

“怎么了?”岳路廷明知故问。

“初初是个好女孩……”

“我说过,john also is a good guy.”岳路廷不依不饶地说。

“他怎么好了?和你一样……”许暖暖正想说,和你一样花花大少,沾花惹草,还没开口就被岳路廷截了下来。

“他自然不能跟我比,但是还算不错。”岳路廷的语气里倒是自信十足。

“你哪里好?”

“我哪儿都好,你没看出来吗?”

“没看出来。”许暖暖干脆地回道。

“那晚上来我这儿,我让你好好看看我这人最内心的部分。”

话毕,他又语带戏谑地补充了一句:“没关系,我愿意让你看一夜的。”

许暖暖自知争不过岳路廷,只好作罢,微微叹了一口气。岳路廷又道:“好了,我们不说他们的事情了,周末带上球球去郊外玩吧。”

“好吧。”许暖暖收了线,无奈地耸耸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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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玥站在窗台前,窗外的阳光绚烂又耀眼,这样的秋天,满地都铺上了深黄色的地毯,她伸了伸懒腰,拾起茶色矮几上的手机,给关翊东打了一通电话。

“翊东,在干吗?”她柔声问道。

电话另一边的关翊东显得有些疲惫,道:“在忙呢。还有些事没有处理好。”

“可是,今天是周末。”她失落地又道。

“宁玥,今天不行了,有个案子得跟进……”关翊东解释道。

宁玥刚好说了个‘好。’关翊东就很快就收了线。他们已经有一个星期未见。而他给的借口最多的是很忙,很忙,还是很忙。

她有些沮丧,十分讨厌这种若即若离的感觉。正当她心情低落的瞬间,矮几上的电话又响起,她欣喜若狂以为是关翊东打来的,一看来电号码,有些失望又有些讶然,来电的人居然是林晓西。

她接起电话,还未开口。对方就道:“玥姐,你有空吗?我想和你谈谈。”

﹡﹡﹡﹡﹡﹡

关翊东挂了电话,摇摇晃晃地又回到了吧台上,抬起首,晃了晃手中的空玻璃杯,对着吧台内的服务员道:“要烈一点的。”

“关哥,别喝了。”坐在一旁的戴子杨劝说道。

他侧过头,望了望戴子杨,眼里微带醺意,道:“没事,回去的时候你负责开车就行。”

“关哥,你为什么要骗玥姐?你明明就在酒吧里,为什么要骗她,你在做事?”戴子杨不解地问道。

“喝酒,哪有那么多废话。”关翊东唇一勾,冷冷地笑了一声。

暗沉的眼眸微闭,薄唇微微抿了抿,端起面前的那杯紫色的液体一饮而尽,可能酒烈的厉害,他咳咳了很久才停了下来。

戴子杨无奈地叹了口气:“是因为许暖暖吗?”

关翊东的脸色一沉,淡薄的笑意一下收敛的无影无踪,他跌跌撞撞地站起身,戴子杨慌忙抓起吧台上的西装,无奈地叹了口气,跟了上去。

“关哥,别走那么快,我开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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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玥也不记得到底有多久未见林晓西,至从林晓西被公司雪封后,她就已经不是林晓西的经纪人。在合约没有到期又找不到新东家的情况下,林晓西就只能这样半死不活地杵在这家公司。

宁玥坐在这家露天的咖啡馆,翻了翻手中的杂志,抬起手表看了看时间,看来这位林晓西大小姐还当自己是大牌的明星,迟到了一个小时,一个电话也没有。

可惜宁玥拥有难得的好耐心,这就是她能成为公司最年轻经纪人的原因。她继续翻了翻杂志,目光仍然流转在杂志上当季最流行的服装上,只是突然刚好的亮度被一块yīn影挡住了,她这才猛地抬起头。

林晓西穿着一袭藏蓝色的波点刺绣蛋糕背心裙,外面搭着件镂空的小罩衫,整个人显得妖娆又修长。她冲着宁玥笑了笑,才坐在了宁玥的对面,要了杯橙汁后,转向宁玥问道:“玥姐,你喝什么?”

“一杯白开水就行。”她并不想和林晓西纠缠太久,只想尽快结束话题。

她摘下脸上那副巨大的深色墨镜,笑了笑,道:“玥姐,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宁玥微笑:“我挺好的,你呢?”

“玥姐,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服务生把点的东西端了上来,她端起白开水喝了一口,莞尔一笑:“晓西,你今天怎么会有空?”

“我现在最多的就是时间。”

宁玥抬起首望着林晓西,轻笑了一声:“那你找我到底是什么事?”

林晓西也不含糊,开门见山道:“我想请你帮我。”

“帮你?”她反问道。

“我知道我落下今天这般田地,都是岳路廷,都怪我当时没能听你的话,想靠岳路廷上位……”

“如果你只是想和我说这些的话,我想我没办法帮你……”

宁玥拎起椅子上的包,正要起身的一瞬,林晓西又道:“难道你一点都不知道关律师和许主播的关系?”

她拎着手提包,在原地驻足,似乎迟疑了很久,还没有迈出脚步。

“玥姐,你是那么聪明的女人,怎么会不知道关律师和许主播的关系?”

“你到底想说什么?”宁玥打断了林晓西的话。

林晓西吸了口橙汁,抬起首,盯着宁玥看:“我变成今天这样,究根结底还是许暖暖的原因。玥姐,只要你愿意帮我,我什么事都能为你做。”

危机四起 14

许暖暖站起身,望了望四周,远处环绕着碧绿的山峦,层叠叠不知名的植被一层又一层地缀在了山上。岳路廷舒适地趴在草地上,头上正是一棵大榕树,正好挡住了刺眼的阳光,他戴着一副太阳镜,遮住了半边脸,样子惬意又轻松。而不远处的球球正在绿色的草坪上欢快地撒欢着。许暖暖回头望了望一脸悠哉的岳路廷,问道:“你该不会是想在这里躺上一天吧。”

岳路廷换了个姿势,双手枕着脑袋,嘴边滑过一丝坏笑:“只要你在,我就算死在这又算得了什么?”

许暖暖扯着嘴,干笑了几声:“那死吧。”

话音落下,许暖暖拍拍裤子上的草渣,准备起身的一瞬,被岳路廷猛地一拉,她重心不稳,屁股重重地落在了草地上。

还没来得及谩骂,就被岳路廷温润的唇堵住了嘴,辗转吸允,恰如其分。她整个人开始软了下来,手轻轻地抚着岳路廷的肩膀,而他突然整个人压了下来,她被迫躺在了草地上,不远处的球球突然叫了起来,才让她晃过神,遏止住了自己被迷乱的思绪,虽然这里是郊区鲜有人烟,但是光天化日之下,如此大胆的行为,岳路廷肯定是疯了。

她猛地推开了岳路廷,直起身子,怒道:“岳路廷,你疯了啊。”

岳路廷薄唇一勾,邪魅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许暖暖看,然后语带兴味地说:“我只想告诉你,在我死之前,一定得完成一个心愿。”

“什么心愿?”她狠狠地倪了他一眼。

“得到你。”

“什么?”

“得到你是我死前唯一的愿望。”他一脸严肃,一副郑重其事的模样。

许暖暖站起身,咬着唇,微愠:“岳路廷,你流氓!”

“那我也是最帅的流氓。”

“你……”

岳路廷挑了挑眉,故作一副无辜的模样。许暖暖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跑到草地,准备陪着球球玩耍。

她没走几步,球球好像特别兴奋地开始跑了起来,而她也跟在后面跑了起来,还没跑多远,突然被草地上的一颗石头绊到,她重心不稳,猛地就摔在了地上。

“许暖暖!”不远处的岳路廷见到此景,连忙起身,追了过去。

许暖暖眉心微皱,手搭在了右脚上,样子像是很痛苦的模样。岳路廷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准备脱下她右脚上的运动鞋,才刚开始,她就嗷嗷大叫了起来。费了很大的劲,岳路廷才脱下了那只运动鞋,轻轻地捏了捏许暖暖的右脚。

“岳路廷,疼,疼啊,轻点儿。”许暖暖囔囔大叫了起来。

“哪儿疼啊?”他又捏了捏许暖暖的脚踝。

“哪儿都疼。”许暖暖越叫越大声。

岳路廷轻瞥了许暖暖一眼,嘴唇弯了弯,溢出了一抹坏笑。许暖暖抬起首瞪着他道:“喂,笑什么啊?”

“笑都不行了啊?”

“幸灾乐祸!”

岳路廷摸了摸耳垂,挑着眉,戏谑道:“终于轮到某个人求我了,还不允许我得意下吗?”

“你神经病啊?哪有你这种人啊?”许暖暖坐在草地上,忿忿不平道。

“求我吗?”岳路廷站起身子,草地上印着他高大的背影。

“不要,我干嘛求你啊。”

岳路廷点点头,一副清楚明了的模样道:“好啊,有骨气,那你乖乖坐在草地上等人带你走吧。”

话音落下,岳路廷头也不回地就往前方走去,而球球居然落下了许暖暖,屁颠屁颠地跟着他走了。

许暖暖恼了,双手拍了草地几下,冲着岳路廷走的方向喊道:“岳路廷,你给我回来。”

“岳—路—廷”

许暖暖大喊了几声,他这才转过头,嘴角挂着悠哉的笑意往回走。站在许暖暖旁边的时候,又戏谑地问道:“求我吗?”

“求你什么?”许暖暖依旧嘴硬道。

“哦,那好吧……”

他仍然站在原地,一副许暖暖不服软的话,他决不罢休的模样。见许暖暖许久未吭声,他不留情地又要回头,

岳路廷似乎真的来真的,她放下面子道:“等等,岳路廷,你就扶我一下嘛。”

他这才得意洋洋地蹲下,抓起许暖暖的双手搭在了自己的肩膀,然后背起许暖暖,侧过头道:“宝贝,这才乖嘛。”

“满意了?”

“还好吧,让你什么事都端着不告诉我。”

“岳路廷,你这人怎么那么小心眼,怎么还在怪匿名信的事情?我又不是故意不告诉你的?”许暖暖双手环住岳路廷的脖颈,忿忿不平道。

“球球,跟上。”岳路廷不理睬许暖暖的话,低着头冲着球球喊道。

“到底你是球球的主人,还是我?”

“你啊。”

“那他为什么只跟着你走?”许暖暖不满道。

“因为,我给他肉吃啊。”岳路廷斜着嘴角,一脸得意洋洋。

﹡﹡﹡﹡﹡﹡

关翊东昏沉沉的躺在了单身公寓的床上,门外的门铃声一声接着一声,看起来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他直起身子,揉了揉眉心,拖着沉重的身子要去开门。门开起的一瞬,他微微一怔:“宁玥?”

宁玥扯着嘴角,笑了笑,然后兀自一个人走进了门,她坐在了沙发上,把包往沙发上一放:“你不是在事务所吗?”

关翊东站在门前许久,他的酒已经醒了一半,他合上门,转过身,淡淡地问:“要喝茶还是咖啡?”

话音落下,他就转身去厨房忙活,而宁玥突然走到他的身后,突然环住了他的腰,脸紧紧地贴着他的肩膀,缓缓地说:“你最近怎么了?”

他把水杯又放在了案台上,微微呼了口气,喉咙动了动,才说:“我没事啊。”

“不是,你最近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心不在焉的。翊东,你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宁玥继续追问道。

他也想知道他最近到底是怎么了,至从上次与许暖暖再相遇,他的生活好像被搅的一团糟,隐藏已久的情绪就要破土而出。

他和宁玥的相识是个意外,那时,他跟许暖暖已经分开三年,他的生活本该走向正轨,可是好像他无论怎么努力,他都无法原谅自己的父亲,原谅自己。

那天他喝了点酒,但是还是执意要开车回去,他头一昏,居然开着车往郊外驶去,也不知道那时候是不是头脑有些不清醒,眼睛一黑,车子居然失控地撞向了路边的一幢无人居住的民居。当时他就失去了意识,而醒来的时候,才知道是宁玥叫来救护车,救了他。

他一直觉得在哪里见过宁玥,只是一直想不起来,后来才知道宁玥不仅是他的校友,而且是他同一届的同学,两人有着共同的话题,很快就熟络了起来。

他知道宁玥喜欢他,他也开始慢慢接受这个女人。宁玥没什么不好,细心,大方,体贴,可是他却无法全心全意地对待她,现在他更不想耽误她。

宁玥的追问,让他一时无法回答。他掰开宁玥环着他的双手,低着头,似乎静默了很久,才吭声:“宁玥,我们……”

“我们分手吧。”他似乎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开口。

时间好像停滞了几秒,宁玥还是难得的理智,没有追问原因,她站在原地望着这个近在咫尺的男人的背影,许久没有吭声,她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和怨恨,这两年她费尽心思,终于等到要修成正果的一天,现在却将要一无所有。

“我……我突然想起公司有点事,明天再来找你。”她假装没有听到他说的话,转过身,迈着小步要离开。

“宁玥……”关翊东冲着她的背影喊道。

她止住脚步,呼了一口气,没等他说话,她就说:“关翊东,你知道吗?”

她咬着唇,闭着眼,缓缓地说:“你知道吗?我爱你。”

话音落下,关翊东站在原地,那双目光很深很静默,他紧紧地盯着宁玥走出他的公寓,合上门,他才呼了一口气。

﹡﹡﹡﹡﹡﹡

难得去郊外玩,却被许暖暖的脚一崴而终结,敷了下药,脚已经好了差不多,而岳路廷又正好遇到了一个急事,当晚就飞往了美国。剩下的一天假期,许隐隐本来说好过来做饭,最后也不见人影。

她开启电视,一个人躲在厨房里拌沙拉。她走出厨房,找了半天球球,却不见踪影。

“球球。”她唤了几声球球,还是不见它的影子。

她赤脚踩在凉凉的地板,正准备去找球球的瞬间,耳边突然响起一则新闻,她顿时停下了脚步,拾起放在沙发上的遥控器,调高声音,仔仔细细地盯着电视看。

“据外电报道,万联集团在美国销售的一批手机存在着严重的散热问题,美国消费产品安全委员会接到多起锂电池过热,引起手机短路事件。问题电池面临着大规模的召回。万联集团早盘出现大幅下跌,跌幅一度超过7%……”

走的时候,岳路廷走的异常匆忙,只说有急事,看来这件事不仅急而且异常棘手。她迟疑了一会儿,握着手机给岳路廷打了个电话,许久却没有人接起。

院子里突然传来球球一连几声的“汪汪……”

应该是有陌生人来,它才会叫的这么凶。她把手机放在了矮几,边往院子走边喊道:“球球……”

球球见到许暖暖,就冲着她跑来,球球跳起身,蹭了蹭她的裤子,她低下头,摸了摸球球的小脑袋:“球球,乖。”

抬起头的一瞬间,她显得微微愕然,因为院外站着一个熟人,而这个人就是林晓西,至从上次在电视台发生那件事后,许暖暖以为她和这位林晓西再无瓜葛,她没想到林晓西会来找到她,而且令她感到不解地是林晓西是怎么知道自己住在这里,而她来找自己到底又为了什么事。

林晓西今天穿了一套休闲的运动服,头上戴了顶偌大的太阳帽,前面的帽檐遮住了她的半边脸,让人有些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林晓西?”她在原地驻足,最后她还是打开了门。

默不作声的林晓西这时候才缓缓地抬起了头,锐利带有敌意的眼神直直地盯着她看,这样的神情,让她突然感到畏惧,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

“林小姐,你找我什么事?”她打量了林晓西许久,才问道。

林晓西蹬着高跟鞋,朝前缓缓走了几步,目光森森,一股寒气瞬间逼人而来。

她有点畏惧地轻声又问道:“你到底有什么事?”

林晓西突然冷笑一声:“许暖暖,我今天变成这样,你也逃不了干系。”

她正想下逐客令的瞬间,林晓西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个装着透明的液体矿泉水瓶子,许暖暖觉得情况不对,准备把她推出门外。

而就在这一刻,球球突然朝着林晓西狂吠,林晓西的手开始微微发颤,她向前走了几步,手一抖,手中的矿泉水瓶像一个自由落体往地上落下,而里面的液体就这样倾泄而出。

眼前一片混乱,瓶中的液体刚好落在了球球的身上,涌起一股刺鼻的烧焦味。球球哀嚎地吼着,声音急促而撕心裂肺,而零落的液体散落在了地上,嗞嗞声响起,冒起了烟。

许暖暖狠狠地推了林晓西一把,撕心裂肺的大叫了一声。“球球……”

霸道又没有人权 15

“球球……”

林晓西跌落到了地上,似乎也受到了惊吓,她遽然起身,眼睛因为惊恐而睁大,猛地退后好几步,捂着嘴,自言自语道:“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她似乎在原地怔了许久,才拾起遗落在地上的矿泉水瓶落荒而逃。

﹡﹡﹡﹡﹡﹡

接到许暖暖的电话后,岳路廷立刻乘坐了当晚飞往a城的飞机,他显得有些慌乱不安,要的白开水,由热变凉,他还是一口未喝。电话里许暖暖惊慌失措的哭声,让他心疼又怨恨,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却不能第一时间的陪在她的身边。

下了飞机,他一路狂奔赶到了aa宠物医院,而见到的第一个人并不是许暖暖,而是许隐隐。

“暖暖呢?”岳路廷着急地问道。

“她在里面。”许隐隐微微吁了口气道。

岳路廷正要越过许隐隐的瞬间,许隐隐拉住了他:“等一下。”

“啪”一声,一个巴掌重重地打在了他的脸上。许隐隐怒目:“岳路廷,我不管你在外面做了些什么,但是我不希望你外面的风流债最后要我妹妹来承担。”

“对不起。”他垂着头,缓缓地说。

许隐隐的眼眸里仍然有着未熄灭的怨怒,她突然说:“你们结婚吧?”

岳路廷抬起头,一脸讶异,愣楞地问:“什么?”

“你们还是赶快结婚吧。这样,我才能安心。”兴许是她上次遇到了关翊东,让她感到了不安,她担心这个从小就疼惜万分的妹妹,心一软做错了选择。而现在发生的硫酸事情,让她觉得许暖暖的身边需要一个男人,而最适合的就是岳路廷。

岳路廷沉默一会儿,才说:“我会的,你放心。”

过了一会儿,两人没有吭声,他径直地往长廊里走去。

许暖暖环着肩膀,一个人形影单调地站在了长廊上,岳路廷冲过去,不等她吭声,他就拉起她的双手仔仔细细地打量了好几遍,着急地问道:“暖暖,你哪里受伤了?要不要去医院检查检查。”

她默不作声地就扑到了岳路廷的怀中,眼泪刷刷地就落了下来。满脸的泪水沾湿了岳路廷的衣襟。

岳路廷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后脑勺,吻了吻她的耳际上白皙的皮肤,见许暖暖安然无恙,他那颗慌乱不安的心才消停了下来。他打趣道:“宝贝,你是想帮我洗衣服吗?”

许暖暖这才从岳路廷的怀中挣脱,看到他胸前沾湿的那一大片,颊边飞红,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强硬道:“岳路廷,我差点就要毁容了,你身上那件破衬衫又算了什么?”

“什么叫破衬衫,你是不知道它有多贵嘛……”

“有我贵吗?”她仰着头,瞪大眼睛盯着岳路廷看。

他弯了弯嘴角,一抹不深不浅的笑意悬在嘴边,双手搭在了许暖暖的肩膀上,说:“你是无价之宝,谁也买不起。”

“那我也不卖!”

岳路廷皱了皱眉头,说:“卖给我吧,我会对你好的,把你养的又白又胖。”

许暖暖狠狠地瞪了岳路廷几眼,道:“胡说什么呢?”

“还好你没事,要是真的毁容……”岳路廷笑着说了一半,戛然而止。

“真的毁容,又怎样?”许暖暖追问道。

他捧着她的脸,目光如星,望着她半晌,才皱着眉,一脸严肃地说:“如果真的毁容……”

他思量了一会儿,嘴角漾起一抹坏笑:“那,你是不是就只能死心塌地的跟着我了?”

“岳—路—廷,你这个没良心的。”许暖暖掰开岳路廷的手,狠狠地踹了他的脚一下。

岳路廷嗷嗷大叫了几声,许暖暖破涕而笑,可是不一会儿,她又拧着眉,眼里闪着泪花,说: “我没事,可是球球还在里面……”

沉默一阵,他的脸立刻换上了另一种神情,凝重又认真,呼了口气,说:“暖暖,对不起。”

﹡﹡﹡﹡﹡﹡

跑步机上的女人穿着一身黑白条纹的运动服,双脚来回地在机器上奔跑着。不知道她到底跑了多久,直到她从跑步机上下来,已经满脸都是汗水。她拿起脖颈上的毛巾,擦拭了下额头上的汗珠,然后把一旁运动壶里的盐水一饮而尽。

她拧起随身带着的运动包,准备离去的瞬间,发现放在矮桌上的手机正在孤零零的震动的厉害。

看到电话上显示的号码,她似乎犹豫了很久,才捞起电话,‘喂’了一声。

“玥姐,救我,救我……”听筒的对面传来林晓西惶恐的声音。

她的脸上没有起任何波澜,语气平稳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电话那头传来了林晓西断断续续的哭泣声,她抽噎着说:“玥姐,我……我不知道什么时候矿泉水瓶里的液体……变成……变成了硫酸。”

“那明明是能够让人的皮肤起红疹的药水,怎么会变成硫酸呢?”林晓西自顾自地又说。

她依然一脸温然,淡淡地问道:“然后呢?”

“然后……然后……玥姐,你说怎么办?我会不会要坐牢啊?我不想坐牢啊,玥姐,你一定得救我啊。”林晓西的话慌乱无章,有些语无伦次了起来。

“你,泼到她了?”她朱唇微动,又问。

“没有,没有,她的狗冲了上来……”

“然后呢?”她小心翼翼地问道。

“她的狗受伤了。”

宁玥停顿了一会儿,说:“你现在在哪里?不要动,我过来找你。”

﹡﹡﹡﹡﹡﹡

她找到林晓西是在街角的一个小巷里,林晓西一身宽松的t恤和牛仔裤,头上戴着一个大大的鸭舌帽,低着头,站在一个小报刊厅的外面,心不在焉地翻着报纸。

她轻拍了林晓西肩膀一下,林晓西明显被吓了一跳,抬起头看到宁玥,才缓缓地吁了口气:“玥姐,你可来了。”

“找个地方说话。”宁玥面色冷静道。

宁玥带着林晓西走到附近的一个不起眼的奶茶店,点了两杯饮料后,林晓西的样子似乎还是异常忐忑,她环顾四周后,握住眼前那杯冰奶茶,全身颤抖的厉害。

宁玥左手持着吸管,用力地吸了口奶茶,持着手机滑动了了几下,说:“你不要那么紧张。”

“玥姐,你说我会不会坐牢啊?”她脸色苍白,咬着干涸的嘴唇,眼睛里尽是恐慌。

宁玥睨了林晓西一眼后,说:“你这样,哪里还有明星的样子,公司培养你这么多年……”

“玥姐,那是硫酸,硫酸,不是水。”她瞪圆了黑眸,兀自念叨着,一激动,她的手一拂过,杯子一倾,奶茶倒了一桌。

她慌乱地不知所措,急急忙忙要去包里掏纸巾。宁玥微微叹了口气,一脸淡然地叫道:“服务员。”

一个年轻的女孩走了过来,她似乎认得林晓西,但是又不敢确定当初这么红的嫩模,会到这样简陋的奶茶店。她靠近了几步,趁这个机会,她的眼眸别有用心地朝着林晓西看去。

“请问……”女孩似乎想问,眼前这位穿着白色t恤的女人到底是不是林晓西。

“不好意思,请你帮忙收拾一下,再给她一杯鸳鸯奶茶。”宁玥阻止了女孩接着要问出的问题。

收拾好桌子,待女孩离开,宁玥才说:“硫酸又如何?你又没泼到她的脸。”

她抬起头,望着宁玥,好像想到了些什么,一脸愕然,嘴角微微颤了颤:“为什么会变成硫酸?”

服务员把鸳鸯奶茶端上,她把奶茶放在了林晓西的面前,波澜不惊地从包里翻出了一盒烟,烟盒上印着的是mild seven 。林晓西知道她很少抽烟,但大部分抽的都是这个牌子的烟。

她燃了烟,修长的指尖夹着烟,用力地吸了一口,缓缓地吐出烟雾,她腾云吐雾的样子很是优雅。她侧过头,望了望呆滞的林晓西,说:“你知道?”

“不知道。”

“不知道就对了,你什么都不知道,能有什么事?”她轻拍了林晓西的肩膀几下。

林晓西紧张地说不出话来,宁玥又侧过头望了林晓西一眼道,“我会帮你的。”

﹡﹡﹡﹡﹡﹡

万幸的是硫酸的浓度没有很大,不然球球早就一命呜呼了。但是球球的皮毛受损,受伤的地方大概永远都不能长出毛来。

岳路廷陪着许暖暖先回了家,躺在床上的许暖暖似乎一点睡意也没有,只要一闭上眼脑袋里仍然盘旋着早上的那一幕,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半天,她最终还是放弃了。她下了床,赤脚走在铺着实心地板的地上,在各个房间寻了半天,还是没能找到岳路廷。

直到听到厨房有些动静,她才一步一步悄悄地靠在厨房的门口,她睁大眼睛,有些好奇,不知道岳路廷在里头忙活着什么。

只见到岳路廷不知道从哪里翻出了她带有hello kitty的围裙套在了身上,握着一把菜刀有模有样的在案板上切着些食材。

这样的情景让许暖暖暗自觉得好笑,她忍着笑,认认真真地盯着岳路廷的背影。案板上似乎有香菇,皮蛋,葱一类的东西。只见到他把切好的食材放入紫砂锅。没过多久香气就四溢开来。

许暖暖张了张嘴,微微讶异,她从来没想过岳路廷这样的人会出现在厨房这个和他那么格格不入的地方,更让他惊奇万分的是他居然亲自动手煮起了粥。

见岳路廷就要起锅,许暖暖蹑手蹑脚地回到了卧室,还来不及假寐,岳路廷就已经拆了身上的围裙,端了一碗粥走进了卧室。

“没睡?”岳路廷碗放在了一旁,问道。

许暖暖干脆直起了身子,点点头,说:“恩,睡不着。”

“正好,我去外面买了粥。”岳路廷端起粥,生怕有些烫,握着勺子搅拌了几下。

“你买的?”许暖暖反问道。

“对啊。”岳路廷面不改色地点点头。

也不知道岳路廷在死要面子什么。许暖暖接过粥,嘴角扯着笑容,似有深意地问道:“我家附近好像没什么粥店啊?”

岳路廷目光闪烁了半天,牵了牵嘴角仍然嘴硬地说:“就在街角那家。”

“哪家?”

“哪有那么多废话,要不要喝?”

“喝,为什么不喝?”她眨眨眼,回道。

“你家能吃的东西是不是只有水果沙拉?”岳路廷瞪了许暖暖一眼,一脸不屑道。

言辞里带着深深的责备又带着些许紧张的关心。许暖暖也不吭声,端起勺子,喝了口粥,拧了拧眉。

“怎么?不好喝吗?”岳路廷紧张道。

“没,就有点烫。”许暖暖吐了吐舌头道。

岳路廷似乎缓了口气,一脸认真道:“要是不好喝……”

“怎样?”她好奇地追问道。

他眉梢一弯,嘴角溢出笑意,斩钉截铁道:“不好喝也得喝完!”

她吐了吐舌头:“霸道又没有人权”,她自顾自地囔囔自语了几遍,但是对于前面这个死要面子又霸道的男人毫无效果。

愈演愈烈的伤害 16

戴子杨见到宁玥风尘仆仆,神情紧张地走进律师事务所,便冲着她的背影喊了几声:“玥姐”可是她好像没有听到似的,连门都没敲就推开了关翊东办公室的门。

“戴子杨,我要说几遍,要……敲门。”关翊东抬起眼眸,望着眼前的宁玥,一脸愕然。

他放下钢笔,笑了笑:“你怎么来了?坐吧。”

宁玥点点头,合上门,然后往关翊东的对面的转椅上坐下,一脸抱歉地说:“不好意思,因为有点急所以没有敲门。”

“你有事?”他问道。

宁玥微微颔首:“是,很棘手的事情。”

“什么事?你说说看?”关翊东疑惑道。

“是不是什么事,你都会帮我?”宁玥酝酿了一会儿,才微微启唇。

他盯着宁玥看,似乎这件事异常严重,非得他出手不可,不然以宁玥的性格不会轻易来找他帮忙。他愣了一会儿,说:“如果……”

“我只要你说,会不会?”宁玥语气强硬,眼神里的恳求不容置疑。

他似乎犹豫了几秒,才说:“会。”

﹡﹡﹡﹡﹡﹡

如果不是公司在美国的事情让岳路廷焦头烂额,他也不会第二天又飞回了美国,除了吩咐杨远浩找来保镖专门保护许暖暖,他还让杨远浩陪报了案,并且私底下派了些人去找林晓西。

当杨远浩陪着许暖暖去警局的时候,她又有些害怕。她并不想把事情闹大,这样对于她和林晓西来说都是百害无一利。

但是林晓西居然带着硫酸来报复她,这是她既感到害怕又觉得难以想象的事情。

“你回去就好,我一个人就行了。”过了马路就是警局,许暖暖站在原地,转过身对杨远浩说。

“那可不行,岳大少的指示,小的可不敢违背。”杨远浩故作一副惶恐又可怜的模样。

“那他自己怎么不来陪我?”

“他不是正好有些事嘛!”杨远浩笑着解释道。

“他公司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杨远浩显得有点为难,犹豫了很久,还是吞吞吐吐:“没有……”

就在这一瞬,突然一辆黑色的轿车行驶到了她的面前,窗户被摇下的瞬间,她的目光迎上了关翊东那双清幽的目光。

“暖暖,可以聊一聊吗?”关翊东一副轩昂冰冷模样。

她似乎在原地顿了一会儿,望了身旁的杨远浩一眼,让他先走,才上了关翊东的车。关翊东的车开的很慢,她侧过头望着窗外密密麻麻堵在十字路口的人和车辆,没有说话。直到关翊东把车停在了一个公园旁,她才慢吞吞地转过头,望了关翊东一眼,问道:“什么事?”

他没有吭声,喉结微微动了动,半天还是没有说话。许暖暖呼了口气,似乎已经缺乏了耐心,她音调提高再次问道:“你找我到底什么事?”

他慢慢侧过脸,那双熟悉的双眼此时黯淡失色,如此好看的薄唇微启,语气沉静道:“我希望你不要告林晓西。”

那瞬间,她突然感觉心口的疼痛感在慢慢蔓延到全身,脸色刹那间变得苍白,她冷笑一声,却还是怀疑自己听错,眼眶突然有些湿润,情绪似乎下一秒就要崩溃,但是她还是强迫自己平静地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暖暖,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你到底知道什么?”她还是不能够平静,五年内她以为可以理解,可以原谅他。原来再次遇到眼前这个男人,情绪还是会全面崩盘。她失控地哑声嘶叫。

“我知道这个要求很勉强……”关翊东显得很沮丧,他那双淡漠的目光一直望着前方,不敢侧过头望着她。

她莫名地轻笑了一声:“为什么?”

她似乎不能够明了他为了一个毫不相关的人在五年后再次狠狠地伤了她一次。是不是林晓西真的伤害到了她,他才不会说出如此狠心的话,也许他才会消耗那么一点点的慈悲心可怜她一次。

他顿了顿,艰难开口:“没有,没有为什么。”

“条件?”她突然觉得很可笑,没想到某一天她会坐在他的车子上,跟他谈条件。

她的含讥带诮让他有些无所适从,握着方向盘的双手在微微哆嗦着,他面容沉静地问道: “你要什么条件?”

“你觉得你可以和我谈条件吗?”她温然笑了笑,眸光神伤。

她打开车门,勒紧了衣领,昂着头走进人群中,秋天的风呼呼地吹过脸庞,微带些凉意。

关翊东按了按太阳穴,深深地呼了口气,寻了半天,才找到一支烟,放入口中的一瞬,他才发现没有打火机。他翻了半天,却始终找不到打火机,他有些暴怒,用力地锤了几下方向盘,最后无力地伏在了方向盘上。

他无声地兀自笑了笑,笑容显得难看又落寞。她已经够恨他了,也不差这一下了是不是?

﹡﹡﹡﹡﹡﹡

关翊东无目的地开着车穿梭在大街小巷当中,最后绕了一圈还是停在了电视台的对面,他知道他亏欠宁玥的太多。从刚开始他发生车祸,她送他去医院,抢救的时候他失血过多,而他却是鲜有的rhyīn性ab型血,医院的血库正好稀缺,医生正为此事愁眉莫展的时候,宁玥站出来,说她也是rhyīn性ab型血。

宁玥救了他一命,是他的救命恩人,所以他知道他注定欠这个女人太多。

他说出那个“会”字后,他就知道他可能会后悔,直到最后宁玥说出拜托他的事情让他恳求许暖暖不要告林晓西的时候,他才觉得心口一阵生疼。

“我知道你会很为难,但是我能想到的人只有你,只有许暖暖或许才会答应。”宁玥缓缓地说。

他抬起眼眸望了望宁玥,问:“你怎么知道我和许暖暖的关系?”

“其实我不需要特别去调查,上次我们去私人会所的时候,看到你望着她的眼神,我就能猜到一些。”宁玥解释道。

“为什么?”关翊东又问道。

“什么?”

“为什么要特意去帮一个落魄的明星?”

“因为,林晓西极有可能是我的亲妹妹。”宁玥说。

﹡﹡﹡﹡﹡﹡

她回到家冲了个热水澡,感到又困又累,睡了一觉醒来,发现手机上居然有二十二个未接来电,十个来自杨远浩,十二个来自岳路廷。

她放下手机的一瞬,手机又响了起来,来电是初初。她接起来,传来初初的声音:“暖姐姐,我们找了你一天,你到底去哪了?”

“你们?”

许暖暖有些好奇,是谁和初初在一起。初初还没回答,杨远浩就夺过了手机,叫道:“许暖暖,你要是再不接电话,岳大少就得把我就地正法。”

“那恭喜你安然无恙。”许暖暖促狭道。

“暖姐姐,我们把球球接回来了。”初初又接过电话道。

许暖暖这才想起了球球,她告诉初初明天去杨远浩家带走球球,便收了线,整理下东西,又怪惦记球球的,等不及了明天,便出了门。到了杨远浩的家,按了一下门铃,出来开门的居然是初初,她对许暖暖的到来微微感到惊愕,脸颊微微泛红,又有些不好意思。

她也笑了笑,越过初初,叫道:“杨远浩,去哪了?”

“他……他在厨房煎牛排。”初初吞吞吐吐道。

“煎牛排?”她兀自进了门,一脸狐疑。

就在这时,杨远浩端着两份牛排走出了厨房,见到许暖暖的瞬间,道:“哟,暖姐,我以为你明天才来带走球球。怎么来也不打个电话?”

她饶有兴趣地走到餐桌前,冲着杨远浩似有深意地笑了笑:“哟,还蛮有情调的嘛。”

“暖姐,你就别笑我了。”杨远浩嘿嘿的嬉皮笑脸道。

“认真的?”她仰着头,细声说。

杨远浩用力地点点头,一脸正经地说:“必须的。”

“要是敢……”

“你就把我就地正法了。”杨远浩似乎猜到了许暖暖下面的话,夺过她的话,义正言辞道。

许暖暖转过身,初初一脸讶异地看着两个人窃窃私语,有些好奇地问道:“你们在说什么?”

“说他煎的牛排卖相不错。”许暖暖笑了笑,似乎想到了什么,又问,“我家球球呢?”

杨远浩叹了一口气,初初也不吭声了。许暖暖这才发现卧室的门外伏着一个蜷缩在一团的东西。原来完美又白皙的毛,而如今却□□了一小块皮肤在外面。球球的目光涣散,见到许暖暖的一瞬间也不立刻地冲到她的身旁。它现在似乎变成了一个秃顶的老人一般,颓废又苍老。

许暖暖顿时感到心口一疼,她蹲下身,轻声唤着:“球球。”

球球似乎还是很害怕似的蜷缩在角落里不肯动弹,她慢慢地朝着它靠近,最后抱起了它,如果不是球球,现在受伤的极有可能就是她。

“还好硫酸浓度没有很高,而球球也幸运地没有被泼到太多”杨远浩又说。

这么多孤单的日子,陪着她的不是别人,而是她怀中的小玩意儿。她显得有些感触,转过脸对杨远浩说:“谢谢。”

“暖姐姐,就这么算了吗?不报警了吗”初初突然叫道。

她回过头望了杨远浩一眼,才把目光转向初初:“初初,我先回去了。”

“暖姐,岳大少的意思是,让我必须陪你去警局。”杨远浩又道。

17-21

☆、关灯吃肉 17

空荡荡的网球场,传来一声又一声球敲击墙壁的声音,一个男人穿着一身白色的运动服,持着手中的网球拍,来回奔跑着,直到全身大汗淋漓,他才喘着气,坐在了地上。

“关哥。”戴子杨递过一瓶饮料。

关翊东迅速拧开了饮料的瓶子,迫不及待地把饮料一饮而尽。然后他站起身,喉结微动,说:“我先回家了。”

“喂,等等啊,关哥。”戴子杨追上前,叫道。

“什么事?”关翊东回过头望了望戴子杨一眼,眸光黯淡,略带疲惫地问。

“玥姐,刚刚来了十几个电话,我要怎么说?”戴子杨又问。

“就说,不知道。”关翊东边收拾着网球拍,边淡淡地甩下了这句话。

待他整理好网球拍,抬起头的一瞬,正好对上了宁玥的目光。两人面对面,一声不吭地在原地驻足了良久,站在一旁的戴子杨略显尴尬,咳咳了几声,挠了挠后脑勺,说:“那……我先走了。关哥。”

戴子杨迅速逃离现场,关翊东见戴子杨走远,才吭声:“你怎么来了?”

“我一直找不到你,有点担心。”宁玥解释说。

他垂着眼眸,淡淡地笑了笑说:“我就想一个人打打网球,没什么事。”

“让你去找许暖暖,是不是很为难你?”宁玥试探道。

他顿了顿,轻笑一声:“不会。”

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似乎沉默许久,才说:“我知道晓西这回错的离谱,谢谢你肯帮她。”

关翊东没有吭声,他拾起放在一旁的网球包,径直地位往前走,没走几步,就被宁玥叫住。

他回过头,直直地看着她。她也直勾勾地盯着他:“翊东,我不想和你分手。”

﹡﹡﹡﹡﹡﹡

窗帘来回地摇摆着,许暖暖伸手想要把一扇未合上的窗户合上。窗外黑漆漆的一片,雨纷纷地落下,纷纷落下的雨滴好像在路灯上笼罩了一层薄雾,若隐若现,仍然发着淡淡发黄的光芒。

许暖暖合上窗户,绾起头发,走进浴室的一瞬间,门外的门铃突然响起。她汲着拖鞋,伸手去开门。打开门的瞬间,她愕然地立在原地。

门外那个男人穿着一身西装,此时却被雨水浸湿,直挺的短发上也挂满了晶莹的水珠。如此狼狈的岳路廷,许暖暖倒是第一次见,而唯一不变的是他嘴角那抹妖异魅惑的笑意。

“真是太背了,刚下飞机,就下起了大雨。”岳路廷自顾自地走进许暖暖的家。

“怎么回事?你怎么全身都湿透了,没让司机去接你吗?”许暖暖一脸诧异地问

道。

“我提前回来的,没有通知司机。”他又道。

许暖暖瞪大眼睛,望着岳路廷的模样,又问:“那你是怎么回来的?”

“拦了辆的士,可是路上堵的厉害,我半路就下了车。”

“下了车?那你怎么过来的?”

“走路啊,走了半个小时才到你家。”岳路廷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他为自己倒了杯水,好像口渴万分,一下子就把杯中的水一饮而尽。

“为什么啊?”她瞪大眼睛,讶异万分。

“因为你啊。”岳路廷放下空杯子,脱下湿漉漉的西装,然后往浴室去,看着镜子中的人后,他显得很嫌弃,皱了皱眉道。

许暖暖跟着岳路廷的背后,不可置信道:“我?那……”

“你怎么这么多废话啊,有没有浴巾赶紧给我一条?”

﹡﹡﹡﹡﹡﹡

浴室里传来涓涓流水声,许暖暖坐在沙发上,有些心不在焉地翻着怀中的娱乐杂志。她抬起眼眸,不自觉地朝着浴室的磨砂玻璃看去,穿过透光的磨砂玻璃可以隐隐约约地看到岳路廷健硕的身体,她知道他有长期做健身的习惯,所以他的身材总是棒的让女生流口水。而潺潺的流水声,更容易让人产生无限的遐想,她赶忙转移了视线,脸颊烫的觉得有些难受,她慌忙起身,为自己倒了杯水,猛喝了几口水,然后用力地拍了拍自己的脸,让自己清醒,自己到底在胡思乱想什么?可是,岳路廷在她家洗澡,这倒是第一次。她突然涌起了不好的预感,这位岳大少今晚该不会打算在她这儿过夜吧?

直到浴室的水戛然而止,许暖暖才站起身,有些忐忑地望着浴室的门。门缓缓地被打开,岳路廷穿着一身白色的浴袍走出了浴室,他的头发凌乱并且湿漉漉的,敞开的胸肌结实并且挂着晶莹的水珠,那些水珠一滴滴不安分地顺着黝黑健硕的胸膛往下滑落,见许暖暖盯着他良久,他嘴角一勾,弧度刚好,斜着嘴角望着她。

许暖暖眼睛一眨,明知故问道:“洗好了?”

“是啊。”

“准备走了?”

“走?去哪啊?”岳路廷耸耸肩,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

许暖暖一副迫不及待要把岳路廷赶出门的模样,着急地解释“回家啊!”

“许暖暖,你该不会以为我来你家就是洗个澡吧?”

“那你是想怎样?”

岳路廷往沙发一坐,眯着眼睛,饶有兴味地盯着许暖暖看:“你说呢?”

“说什么?”看到岳路廷一脸别有深意的表情,许暖暖装傻道。

岳路廷微微向她依靠,温

热的气息缓缓地向她靠近,他的身上蔓延着刚刚沐浴出来淡淡香氛的味道,他的唇缓缓地蹭着许暖暖的耳垂,痒痒的,暧昧的让人欲罢不能。

他压低声音,好似带着诱惑,缓缓地滑入她的耳中:“你猜。”

她本能地往沙发的右边移动了一下,显得有些怯然地又问:“什么?”

“睡觉。”他那双晶亮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她看,许暖暖不得不承认,岳路廷那双眼睛长得真是妖魅万分,而弯着的薄唇勾出的那一抹邪邪的笑意真是容易蛊惑人心。她相信应该很少女人可以抗拒这样一个穿的这么少而又长得这么妖魅的男人,而她自己也不例外。

岳路廷俯□,她被他压在了沙发上,他身上的气味迷人的让人窒息,他凑到她的耳边低声囔道:“宝贝……”

他含住她的耳珠,然后慢慢下滑,轻轻地解开她蕾丝衬衫的纽扣,一颗,两颗,最后显出她黑色蕾丝的bra,他用力揭开唯一挡住他视线的那层物体。

慢慢显露出的诱人又娇嫩的小樱桃,让岳路廷情不自禁的伸出手边把玩着边细细地亲啄着。

敏感的神经被岳路廷的调/戏而感到前所未有的愉悦,她闭着眼睛,按耐不住暗哑的声音,喊道:“嗯……”

岳路廷没有停下动作,另一只手微微地往下滑动,慢慢地褪去许暖暖身上的牛仔裤,直到她只剩下一条小可爱为止。

他温热的指尖缓缓地抚摸着她的长腿,最后不安分地深入了她的两腿之间,他的指尖一下又一下地从她的深处探入。

他的动作轻微带着温柔爱抚,食指越来越深入。她咬着牙,感受到下/身终于有温热又潮湿的液体溢出,无法言寓的激荡和索取,让她终于无法安耐住,她嘶哑地喊着岳路廷的名字: “路……廷”

岳路廷伸出长臂横着抱起了她,朝着卧室走去,把她轻轻地放在了偌大的床上后,他褪去了身上的浴袍,展露出他□健硕又诱人的身体。

他俯□封住了她的唇,他的吻激烈又炽热,缠绕的让她着迷的就要昏厥,原来她也需要这样身体,这样的爱。

他曲起她的双腿,急促的呼吸愈演愈烈,他哑声道:“我爱你,宝贝。”

继而,他的坚/挺猛然深入进她的身体,一下,两下,她随着他在云端沉醉,她感受到剧烈的快感,身体就要被揉碎,她失控地喊道:“路……廷”

他变得越来越激烈,越来越迅速。她喘着气咬着他的肩膀,随着他迅速到达云端,又迅速到达地面。

他的爱欲求不满,因为他太爱她,所以他太想要她。他恨不得把她放在自己的心

窝上。一次又一次,他把她带入爱的高峰。

﹡﹡﹡﹡﹡﹡

他看到她安静地睡着,他才起身,赤着脚走到阳台,他坐在凉椅上,燃了一只烟,久久地凝视着外面漆黑的夜色。秋天就要过去,初冬就要来,这样的夜里带着深深的寒意,而他只穿着件单薄的衬衫,静静地坐在那里。

她默不作声地走过来,把手里的外套搭在他的身上。他猛地侧过头,伸手握住她的手,她的手有些冰冷,他皱了皱眉,心疼地说:“怎么出来了?小心感冒。”

“那你呢?怎么不睡?”她坐在扶手上,笑着端详着眼前这个男人。

他握住她的手,朝着她的双手里呼着热气,弯着眼睛看着她,没有吭声。

许暖暖见他许久不吭声,她又问道:“公司没什么事吧?”

“没事,能有什么事呢?”岳路廷侧过头,嘴角挂着笑宽慰道。

“真的吗?”她一脸怀疑。

“没事。”

她点点头,心里却有些怀疑,她猜想岳路廷的公司一定发生了什么问题,而他为了让她安心,所以故意什么也不说。她盯着他良久,才把视线从他的脸上移开。

“那天,你为什么不跟远浩去警局?”他突然问。

作者有话要说:入v公告:

和编辑商议过,17章 或者18章开v。答应好大家要上大餐,所以决定上完大餐后,18章开v。

入v当天会有三更现象,暂定 早上一更,下午一更,晚上一更。三更一定会完成,姑凉们请放心。三更后速度不会放慢。

买v的具体金额是一千字三分钱,一章三千字大概一毛左右。

无论买v或者在此告别的姑娘,我都感谢大家~~~鞠躬~~

希望这章的肉大家还满意~~~~~

☆、依依不舍爱过的人 18

她抬起眼眸望着岳路廷,半晌才收起目光,吞吐地说:“我没有说不去。”

“那是为什么?”岳路廷追问道。

“那天有点不舒服。”她目光闪烁地说。

“是吗?”他不依不饶地反问道。

她觉得心虚,她到底在做什么?为了那个男人一句话的恳求,放弃告林晓西?放弃为球球讨回公道吗?

她觉得自己真是愚蠢至极,怎么会涌起了这样的想法。

他蹙蹙眉,欲言又止。许暖暖转移了话题,说:“早点去睡吧,夜深了,比较凉。”

﹡﹡﹡﹡﹡﹡

他手中握着一枚硬币,随手一抛,然后速度极快地接到硬币,合上双手,然后小心翼翼地打开双手,把那块一圆的硬币取出来。

“正面还是反面?”杨远浩饶有兴味地问道。

“东西呢?”岳路廷凉悠悠的问道。

“放心吧,我办事你放心。”话音落下,杨远浩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个黑色的绒面盒子递到了岳路廷的面前。

他望了杨远浩一眼,然后小心翼翼地打开了盒子,那是一枚简单却大方的铂金戒指,上面没有镶钻。似乎没有什么特点,仔细一看这枚戒指的细节处理流畅,戒面上有着四个英文字母,分别是:yrya。

“我按照你的要求去米兰找到了那位老设计师,他的面子很大,我游说了很久,他才同意设计这枚戒指的。”杨远浩又说。

“是吗?看来你的面子也够大啊。”岳路廷似乎十分满意这枚戒指,他抬起手,轻轻地捏着这枚婚戒,窗外有绚烂的阳光探进来,他拿高这枚婚戒,阳光把这枚戒指印的耀眼夺目。

“可能我比较帅吧。”杨远浩抚了抚鼻梁,一脸陶醉。

岳路廷收起戒指,似乎又想到了什么,问道:“那件事查了怎么样?”

“那个林晓西,她居然在她前经纪人宁玥的家中。”杨远浩靠在转椅上,说。

顿了顿,他又说:“我觉得这件事太古怪了,那个宁玥为什么会对一个已经落魄的明星那么好,虽然她曾经是她手下的艺人,但是我总觉得有些问题。”

岳路廷陷入了深思,半晌都没有吭声。杨远浩又道:“喂,到底是正面还是反面啊?要不要求婚啊?”

他本来说好如果硬币是正面他就再次向许暖暖求婚,而硬币是反面的话他就放弃求婚这个念头,他似乎迟疑了一会儿,才说:“算了吧。”

“婚戒都买了,你又打算反悔了?”杨远浩疑惑道。

他站起身,抽出一支烟,拨了打火机一下,燃起烟,吸了一口,吐出薄烟,样子看起来既踌躇又惆怅。

“你不想让她和你一起去马来西亚?公司的事情你还没有跟她说吗?”杨远浩皱了皱眉,问道。

他不知道要怎么和许暖暖开口,公司现在的情况是有多么不乐观,还好在马来西亚和杨远浩有合作,这样,在公司未得到起色的时候,短时间,他必须把重点放在马来西亚。

这样,他和许暖暖只能聚少离多,他站在那面巨大的落地窗前,往远处看,因为楼层很高,能把远处的一些建筑尽收眼底,他其实很清楚,他的求婚,许暖暖不会答应。

她的心中藏着一个秘密,随着时间慢慢推移,秘密越埋越深,他始终在等一天,这一天。秘密被揭开,她的内心为他敞开。

﹡﹡﹡﹡﹡﹡

这些天整日头顶都盘旋着一团团偌大的乌云,许暖暖忙的焦头烂额,一个节目的主播请了一星期的假,只能由许暖暖暂时代班,好不容易从百忙之间,抽出空隙,她为自己冲了一杯咖啡,走在长廊上,缓缓地舒了口气,随知,一声闷雷响起,偌大的雨珠就开始哗啦啦地一大颗一大颗地落了下来。

她轻抿了一口咖啡,回过头的瞬间,却看见了一个熟人。她怔的半晌,没有开口,戴子杨却抢先她一步,喊道:“暖姐。”

戴子杨一身黑色西装,手上拎着一个黑色公文包,满脸都是惊喜,许暖暖也微笑,几年不见,他一身正装,那张脸早已脱离了当年的稚嫩。

“子杨,你怎么会在这里?”她好奇道。

“哦,你不知道吗?我是你们电视台新请的法律顾问。”戴子杨又道。

许暖暖点点头,竟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倒是戴子杨先开了口,说:“暖姐,什么时候去我们的律师事务所看看?”

“你们的?”

“不对,是关哥的。”戴子杨讪讪地笑了笑。

她没有吭声,迟疑了很久,才嫣然一笑:“好。”

“很近的,就在电视台的对面。”戴

子杨又道。

她微微启唇,瞪着眼睛,似乎有些惊愕,就在电视台的对面?他是故意的吗?故意离她这么近吗?戴子杨接了个电话,说了几句话,又说:“暖姐,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走的时候,他还不忘递上了他的名片,见他走远了,她才仔细地看了看名片,关翊东大律师事务所。她轻抚上面的三个字‘关翊东’,尽有些失神。他的事务所就在她电视台对面的那幢写字楼,这是巧合,还是别有用心?

待到下班的时候,雨仍然没有小下来,她撑着一把伞准备去停车场的时候,仰起头望了望对面那幢写字楼,十八层楼,这时候,他是不是站在窗户旁,看着对面这幢电视台大厦。

她突然控制不了自己的脚步,不自觉地就要往街对面走。绿灯刚灭,红灯刚亮。她差点就要刹不住脚步,要横冲直撞到街对面。

过了马路,进了大厦,她收起雨伞,径直地进了电梯,她手指微微一颤,按下十八层楼的按钮,时间似乎变得异常漫长,十楼……十二楼……十六楼,她最后还是放弃了,跟着人群在十六楼就出了电梯。

算了吧,她拼命在对自己说,要问什么,问他为什么别有用心把办公地点选在她电视台的对面,还是要问他为什么要替林晓西向她求情,又或者问他,为什么他五年前不愿意在她最困难的时候给她帮助?

她站在第十六层,按下了向下的按钮。从电梯里出来,她才顿时清醒,疾步要往大厦出口处走。还没走几步,就止住了脚步。她缓缓地抬起头,眼前的男人还是用一贯清冷幽浅的目光盯着她看。

她没有吭声,只是眼里变得异常潮湿,每一次见到他,好像目光里的液体总是要透露她的心情。

“有空吗?”他先开了口。

她还是跟着他上了十八楼,来到他的办公室前,他吩咐秘书冲了两杯咖啡,他又向秘书要了一包糖,帮她放入咖啡。搅拌均匀后,他说:“我知道,你不喜欢喝太苦的咖啡。”

许暖暖漾着笑容接过咖啡,淡淡地说了句:“谢谢。”

两人对坐许久,关翊东才先吭声:“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抬起眼眸,似乎迟疑了很久,才说:“我,正好路过。”

“是吗?”他反问。

她微微抿了抿唇沿,温热笑道:“我想我还是先走了吧。”

>  她起身,眼里忽然闪过一丝黯光,顿了一会儿,她踏着高跟鞋,走到门前,就要打开门的一瞬,关翊东叫住了她:“我送你吧。”

“不用了。”她推开门。

就在她要出门的一瞬,关翊东突然扣住了她的左手腕,她侧过头,缓缓地抬起头,坦然地看着他,好像想从他眼中找到事情的真相,却始终也找不到。

他的喉结微微动了动,说:“这时候,很难打车,我送你回去吧。”

﹡﹡﹡﹡﹡﹡

她没有拒绝,华灯初上,他开着车,平缓地驶在这座城市的主干道。车里显得沉默异常,他打开收音机,收音机里放着一首很老的歌。

“依依不舍的爱过的人 ,往往有缘没有份,谁把谁真的当真 ,谁为谁心疼,谁是唯一谁的人 ”

她望着车窗外,夜色浓浓,雨已经停了,霓虹灯闪烁,她却突然有些看不清,眼前的景色变得越来越模糊的时候,她才侧过头,终于问道:“为什么?”

“什么?”他扭过头,盯着她看。

“为什么你的事务所会在电视台的对面?为什么要帮林晓西?为什么五年前不帮我?为什么不替我打那场官司,为什么?为什么?”

她终于把压在心里的所有问题一口气问了出来,她在等他确切的答案,而她也不确定他这次是不是真的能够给她一个她需要已久的答案。

他终于把车驶入她的家门口,他熄了引擎,双手把在方向盘上,久久没有吭声。她望着他,突然冷冷地笑了一声,她真的觉得自己愚蠢,五年前,他已经不能给自己一个答案,而现在,他又怎么能给她答案?

她推开车门,头也不回地要往家门口去,她走的特别快,生怕下一秒她的眼泪会变成滂沱的大雨,无法止住。

关翊东合上车门,他突然不顾一切地追了上去,他抓住她的手,把她拉入怀中,她还是那么瘦,好像一个拥抱不足以把她牢牢的捆住,不足以给她所要的温暖。

他的薄唇微微动了动,那双淡悠的目光凝视了她已久,他喉结动了动:“暖暖……”

他要怎么回答她的问题,五年前,他带着愧疚,五年后,他为了另一个女人,却又伤了她又一次,他欠她的,他要怎么还,用什么还?

他突然松开她的手,紧紧地搂住她的双肩,表情像发了疯一

般,说:“过去的,我们不要说了好吗?”

“你还爱我吗?”他突然又问道。

耳边有风声拂过,好像有人在低吟什么。她久久地凝望着关翊东,兀自地轻笑了一声:“重要吗?”

她把关翊东的双手往自己的肩上移开,侧过头的一瞬,她突然瞪大了眼睛,咬着唇。不远处的那辆白色跑车,突然向右一转,驶出了路口。

夜色清浅,连落下的月光都稍显清冷,她微闭眼睛,突然觉得太阳穴有些发麻。

作者有话要说:早上十点准时更新一章,下一章可能在下午三点。

晚上七点还会有一章。三章就完成了……

散花的姑凉尽量多写些字哇。超过二十五个字,都会送分的。

嘤嘤,表霸王我了?好吗?

☆、他的爱和她的爱 19

一大早,戴子杨就打来电话,他接起电话,觉得头痛欲裂:“我今天不去律师所了,有事明天再说。”

“喂,关哥……”还没等戴子杨说完话,关翊东就把电话给挂了。

他继续闭着眼睛,昨晚的一切还历历在目。如果许暖暖真的答应他不管不顾过往的一切,他是不是就可以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自己的父亲不是揭发者,不是害了她父亲入狱的那个人。

他就可以假装一切都没有发生,一切都没有改变,她还21岁,而他才26岁。

就在这时,电话再次响起,他接起电话,有些不耐烦地冲着电话那头说:“不是和你说了,明天再说吗?”

“翊东,有空吗?”

电话另一面的声音,让他微微发怔,他楞了几秒,才说:“有空。”

“那下午三点网球场见。”

对方收了线,他突然直起身子,却显得有些发愣。

﹡﹡﹡﹡﹡﹡

下午三点,岳路廷穿着一套白□球服,手握着球拍早就在网球场等候关翊东,见到他的一瞬,眼里闪过某种神采,嘴角一扬,笑道:“翊东。来了?”

岳路廷的表情没有任何异常,可是关翊东总觉得这样平静的神情里似乎在隐忍着什么样的情感。

从刚开始,岳路廷似乎就拼了全力,发球极快,回击的时候耗尽了全部的力量,好像不把关翊东打得落花流水,他就不甘心似的。直到最后,关翊东发现了异常,连忙喊停。

“我输了。”关翊东收起球拍,认输道。

而岳路廷却没有吭声,他那双晶亮的眼眸倏然变得强硬,薄唇紧闭,下颚的线条变得紧绷和僵硬。

他的额头上有一粒粒的汗珠在冒出,紧贴着网球服的背已经全湿。他一步一步朝着关翊东走来,抑制已经的情绪终于失控地要涌出来,就要走到关翊东面前的一瞬,他把手中的网球拍一甩,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安静异常的网球场,突然传来了一声异常不协调的声音。

他走到关翊东面前,停下了脚步,但是他依旧一声不吭。两个高大男人直直地站着,薄唇紧闭。两双又深又淡的眼眸似乎告诉对方,谁也不会后退一步。

忽然,岳路廷的唇际一动,轻笑一声。关翊东微微讶异,吭声的一瞬,岳路廷骤然出手,一个拳头猝不及防地挥

到了他的脸上。

“岳路廷,你干什么?”猝不及防的关翊东冲着岳路廷喊道。

“你问我干什么?”

话音落下,一个拳头又落在了关翊东的脸上,他捂着脸,眼里冒着火盯着岳路廷,他也被激怒,手紧紧地握成拳头,用力地向岳路廷挥去。

岳路廷抹了抹嘴角,兀自冷笑一声,厉声道:“许暖暖是我的。”

“你问过她吗?”关翊东轻喘着气叫道。

又一个拳头击到了关翊东的脸上,岳路廷喊道:“这是我和她的事。”

“是吗?”关翊东冷笑道。

岳路廷的眼里燃着熊熊的火焰,炽热的怒火愈演愈烈。他的语气显得冰冷:“你知道我最恨什么?”

关翊东目光如矩,用力地呼了口气,沉默不语。

“我最恨,没能赶上你之前遇到许暖暖。”他回过头,朝回走,拾起落在地上的网球拍,然后把它放进网球包。

“岳—路廷。”关翊东站在原地喊道。

“不要说话……”

“我会忍不住打你。”岳路廷止住脚步,站在原地说。

﹡﹡﹡﹡﹡﹡

偌大的办公室,此时显得疏离异常,她无数次来过他的办公室,唯一没有单独呆过,宁玥来回走了几圈,最后坐在关翊东的位置上,她轻抚办公桌的每一角,直到看到电脑显示屏上贴着的一张便利贴,她才停住,定睛一看,上面记着一个手机号码。

她有些讶异,这到底是谁的电话号码。而就在这瞬间,门猛地被推开,她一脸慌张地收起了那张便利贴,抬头一看,眼前这个男人穿着一套运动衫,十分不整齐,有些狼狈。满头都是汗,左眼青了一大块。好像刚刚打了一架。他看到宁玥的一瞬,一脸愕然。

宁玥显然是被这样的情景怔住,她站起身,说:“翊东,发生了什么事?”

“没事。”关翊东不自觉地摸了下左眼,朝前迈了几步,停在了原地。

宁玥显得又焦急又担忧,她走到关翊东的跟前,要伸手触碰关翊东的左眼。她皱着眉,忧心忡忡:“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他移开了宁玥的手,微微呼了口气,挤出了点笑容,说:“没事。不小心撞到柱子了。”

话音落下,他

走到办公桌前,往转椅上一坐,说:“你先走吧,我还有点事。”

“关翊东,你跟人打架了?”宁玥气结,眼前这个男人,即使她耗光了所有的心力,她还是无法看透,无论她怎么努力怎么用心,他永远不会靠近一步,有时候她在想,他和她之间的距离也许永远不会有靠近的那么一天。

“你是个律师!关翊东。”她怒道。

“宁玥!”关翊东的面色yīn沉,冷峻无情。

静默了一瞬,他又显得有些无力:“以后再说好吗?”

﹡﹡﹡﹡﹡﹡

宁玥走出了律师所,她抬起头,戴着巨大的太阳镜朝着十八层楼望去,她的内心突然涌起了前所未有的失望。而比失望更多的是害怕,她害怕失去那个冰冷如冰的男人。

她找出那张黄色的便签纸,按照上面的电话号码拨了过去。虽然内心早有准备,但是当电话那头的人接起了电话,她还是感到无限的失望。

“喂,喂,有人吗?”

“许主播,我是宁玥。”

﹡﹡﹡﹡﹡﹡

放下电话,许暖暖似乎有些讶异,她不知道宁玥为什么会单独约她。到达茶馆的时候,宁玥已经在里头等候多时,她看到许暖暖进门,站起了身,弯了弯嘴角笑道:“许主播,你好,我们又见面了。”

她也微笑:“你好。”

两人往位置上坐下,宁玥异常客气地往她茶杯斟上了一杯清茶:“要的是铁观音,喝的来吗?”

“喝的来。”许暖暖端起茶杯,吹了吹,轻抿了口茶。

“许主播,其实我们很早就见过面了。”

“是吗?”她抬起头,望了望宁玥,她没弄清楚眼前这个女人约她的目的,她迟疑了一会儿,莞尔一笑:“难道我们第一次见面不是在医院吗?我还真不记得什么时候见过宁小姐。”

宁玥嫣然一笑,又为许暖暖倒满茶后,才说:“我记得我念大学的时候,喜欢上了一个男生。他长得很帅,班里的女生都喜欢她。可是我那时候太不起眼,不敢向他表白,所以我就天天跟踪他,看他每天做什么,去哪个食堂吃饭,看哪本书,和哪些人接触。即使他根本不知道我这个人,我还是疯狂的着迷。”

宁玥突然说了一大段莫名其妙的话,让许暖暖有些摸不着头脑,她抬起眼眸

盯着宁玥半晌,没有吭声。

“你知道这个人是谁吗?”宁玥突然轻笑一声,问道。

“是谁?”

“这个人就是关翊东。”

许暖暖放下茶杯,她垂下头,嘴角微动,却不知道一时之间她该说些什么。

“直到现在他仍然不知道有这个女生的存在,他不知道那个女生从大学开始就想通过各种方式接触他,他不知道那个女生就是我,就是宁玥,直到后面他知道我是同他一个学校一个系一个年级的同学,但是他仍然记不起我,不知道我从大学开始就已经注意她。”宁玥的眼睛里充满着某种出神的神采,兀自地一个人说道。

“我和关翊东……”她犹豫着要怎么说,说些什么。

“许主播,不好意思,浪费你这么大段时间。”宁玥突然站起身,嘴角溢满笑意。

她抬起头,一脸愕然。宁玥继续说:“谢谢你抽出时间见我一面。”

她望着宁玥远走的背影,仍然有些呆滞。原来这个女人早就知道她和关翊东的关系,而她今天来这里,只是想告诉她,她绝对不会放弃这个得之不易的男人。

﹡﹡﹡﹡﹡﹡

直到走出咖啡厅,许暖暖仍然觉得有些心不在焉。放在包里的手机响了好几声,她才晃过神,接起手机“喂”了一声。

电话里传来初初焦急的声音:“暖姐姐,球球……”

她的手机猛地滑落在了地上,她慌忙蹲□,拾起手机,咬着唇,语无伦次地说:“球球,怎么了?”

“暖姐姐,我们在宠物医院。”

因为生怕球球再被感染,许暖暖还是暂时把球球寄放在宠物医院。这么多年她一个人住,唯一可以相伴的就是球球。虽然它那么讨厌,那么爱她的高跟鞋,像个和她同龄的女人一般,淘气地把高跟鞋藏起来,然后跟她玩捉迷藏,可是它早已是唯一能够陪她度过漫漫长夜的伙伴。

她沿路打了辆的士,手里握着手机,定定地望着窗外,直到风把她的脸庞吹得生疼,她才转过脸。

的士停在了宠物医院的路旁,她付完钱,还没走几步就看到杨远浩和初初从正面走来。

她蹬着高跟鞋,急急匆匆地跑上了阶梯。初初拉着脸,目光闪烁,不敢正眼看许暖暖。

“球球呢?它怎

么了?”还没站稳,许暖暖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初初一脸为难地看着许暖暖,慢慢地说:“本来是没什么事,因为先前被硫酸烧过,球球本就比较脆弱,今天引起了些并发病,然后,然后……”

“然后什么?”心中早已有了最坏的打算,但是没有亲耳听到结果,她还是抱有希望。她睁圆了眼睛,薄唇微动,还是追问道。

初初侧过脸,顿了许久,还是没有吭声。

“球球,死了。”杨远浩见初初许久未吭声,他夺过话来。

“你说什么?”

“暖姐,球球已经死了。”杨远浩又重复了一遍,生怕许暖暖没有听清。

她难得的平静,感到自己整个人身体软绵绵,骨架就要散掉。看来她注定要一个人孤独下去,她如此无能,连唯一的小伙伴她都留不住。

初初见许暖暖许久未吐一个字,紧张地叫道:“暖姐,暖姐,你没事吧?”

她抬起眼眸,静默地望着初初,无力地低声问道:“路廷,岳路廷,他人呢?”

“他,还在里头。”杨远浩接过话说。

她点点头,然后一个人往里走了进去。她漫无目的地在大厅绕了几圈,正想上楼的一瞬,终于在大厅的休息区看到岳路廷的身影,他孤孤地坐在一张椅上,穿着件粉色的衬衫,在人群里显得异常显眼。

走近的时候才发现他的眉心微微拧着,仰着头,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大厅上的时钟。

她显得很忐忑,缓缓地移动到他的身旁,往他旁边的一个位置上坐下。

“球球死了,再也不会有只讨厌的狗藏你的高跟鞋了。”他突然说。

他的声音低沉又暗哑。她静静地看着岳路廷的侧面,他的眼波温丝未动,一如既往的平静,这样不兴波澜,好似平静如一滩死水的表情让她感到暗涌汹涌,一触即发。

“我……”她似乎迟疑了很久,还是停住了想要说的话。

他动了动唇,声音沙哑:“暖暖,你爱我吗?”

暖暖,你爱我吗?这是他第一次这样正面问她这个问题,无数次,她也在问自己,这么多年,难道真的没有对岳路廷一点点动心?难道真的没有爱过岳路廷?

无数次,她都不敢直视这个问题,她不敢回答,所以她一直在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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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转过头,定定地望着岳路廷,他的眼眸渐渐地暗沉了下去,她到底还是没能给他想要的答案。

她一言不发,许久未吭声。他的声音略显冰冷:“我想我知道了答案。”

“不是这样的……”她争辩道,努力地想要解释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地吞了进去。

“所以,球球死了你不会难过,是不是?”他又问道。

她怎么会不难过她怎么会不伤心她努力想解释:“路廷……”

“所以你能够轻易放过伤害它的凶手,是不是?”他的步步紧逼,让许暖暖哑口无言。

她的难言之隐只会是伤害他的一把利器,她不想说,不能够说。

他站起身,望着许暖暖,可是眼神疏离,好像在看着一个陌生人一般。她想她终于耗光了她的所有好运气,也耗尽了他的所有耐心。

他的声音低沉,却生生地划过该有的平静。“我给你的一切,你都不会在乎,不会珍惜,因为,你不爱我。”

她站在原地,愚笨的还是没有说一句话,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背影渐渐消失在人群中,她才瘫坐在了椅子上,盈盈的泪水终于落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我是亲妈亲妈亲妈亲妈!!!!!!!

我没有故意虐他们的!!!!!只是突然虐到了而已……

至于有人说某章的肉不吸引大家,这让我有种必须证明我是肉文作者的冲动,好吧~下一章上大船的时候,我必须必须必须长长志气!!

☆、爱是场等待 20

她不知道一个人怎么拖着软绵绵的身体回到家里,金色的阳光穿过层层叠叠泛黄的树叶印在了地上,光影肆无忌惮的晃动着。

她单单地站在院子里良久,显得有些晕眩,才躺在了凉椅上。

院子里变得寂寞,没有球球奔跑的身影,没有它吵闹的吠声。她起身,走了几步,突然觉得花盆后面隐隐约约藏着些什么。

她俯□,低下头,才发现那是上一周刚买的两双高跟鞋。她伸出手,越过花盆,捞起那两双高跟鞋。

一双金色,一双白色静静地杵在那里,阳光无声无息地覆盖在高跟鞋上。她的高跟鞋再也不会被一只讨厌的小狗藏起来,可是她却感到从未有过的落寞。

她捂着嘴,坐在地上,望着那两双高跟鞋,一个人环着肩膀,抽噎个不停。

直到门外的门铃声一声接着一声响起,她才站起身,抹干净脸上的泪痕,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正是她的姐姐许隐隐,开门的一瞬,许隐隐一脸讶异地盯着她。她扑倒在许隐隐的身上,伏在她的肩膀上嚎啕大哭了起来,现在看来,她的姐姐许隐隐是她最后能够握紧的稻草。

﹡﹡﹡﹡﹡﹡

她站在厨房的门口,静静地看着许隐隐一个人在厨房里做饭,她熟练地切菜,炒菜,装盘。然后许暖暖就上前端菜,直到菜摆满整整一桌,许隐隐才满意地拆□上的围裙,埋怨道:“许暖暖,我真不知道你一个人是怎么过的?”

许暖暖一脸委屈地看着许隐隐,然后笑了笑:“有你偶尔来给我做做菜就好了啊。”

“我也不可能一辈子照顾你。”许隐隐亲手舀了一碗汤递给了许暖暖。

许暖暖抬起头,像是小时候一般,用着崇拜的眼神注视着这位大她七岁的大姐姐。良久,她才吭声:“姐姐,你要嫁人了吗?”

“我再不嫁人就没人娶了。”许隐隐的眼角漾着幸福的笑意。

许暖暖又吃惊又替许隐隐开心,她一脸好奇地猜到:“是哪一国人,白还是黑,胖还是瘦?跟妈妈说了吗?”

她一口气说了好多问题,让许隐隐不知道从何答起,她鄙夷地瞄了许暖暖一眼:“你一口气问这么多问题,我要从何回答?”

“我只是好奇!”

许隐隐夹了一只虾放到许暖暖的碗里,顿了

顿,突然问道:“你呢?”

“我呢?”许暖暖眨了眨明眸,不解地问道。

“你呢?你要什么时候结婚,才能让姐姐安心呢?”许隐隐问道。

她噗嗤地笑出声,说:“姐姐还没嫁人怎么能轮到妹妹。”

“我只是希望你别像姐姐一样,为了一个男人消耗了最美好的青春。”

许隐隐的神情很是黯淡,她知道姐姐曾经交往过一个男朋友,谈了八年,几乎把女人最好的时光都交予了给他,可惜的是他最后还是不想安定,在筹备婚礼的前夕,一走了之。

她记得当时她问过姐姐这样的问题:“这八年你有遗憾吗?”

“有,怎么会没有?”当时许隐隐的表情显得很复杂。

她接着问道:“什么遗憾?”

许隐隐似乎顿了很久,才说:“没能嫁给他,是唯一的遗憾。”

许暖暖心里为姐姐高兴,在八年之后能够重新找到能够陪伴一生的人。这样的幸运她似乎早就拥有,她却始终没有抓紧。

“我知道……”她低着头,低声说。

“你知道?”许隐隐反问道,“你知道,就不会看不见身边有一个男人一直在等你。”

许暖暖显得有些怅然,持着筷子的右手突然顿了下来,她抬起眼眸望了望许隐隐,许久还是没有吭声。

许隐隐叹了一口气,说:“突然少了一只小动物还真是不习惯。”

许暖暖知道许隐隐指的是球球,她点点头,无谓地应了一声,可是心里却难受万分。

“千万别失去了最重要的那样东西,才知道后悔。”许隐隐别有深意地又说。

﹡﹡﹡﹡﹡﹡

岳路廷开着白色的跑车,一路飙车,他紧紧地捏着方向盘,时速表不断地往上飙,他紧闭着双唇,额头上的青筋暴露,暴怒的情绪让他想立即拆下他现在驾驶的这辆跑车都不为过。

放在一旁的手机震动了几下,他打开收件箱,他以为是许暖暖发来的短信,没想到发短信的是向微漾。

短信上留了几个字:有没有空来老地方喝杯酒。

他赶到越bar的时候,向微漾已经喝了几杯酒,脸颊绯红,有些微醺。她见到岳路廷显得很高兴,招了招手,大喊了几声:”路廷

,我在这儿。”

酒吧音乐嘈杂,他好不容易才听清她说的话,在她旁边坐下,要了杯酒后,没有吭声。

“看起来,你今天好像不开心?”向微漾一下就发现了端倪,她眨眨眼,一脸笑意地看着他。

他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笑了笑:“什么时候回去?”

“我在等你啊。”向微漾歪着头,一脸懵懂的样子。

他侧过头,望了她一眼:“你怎么知道我近期要回马来西亚?”

向微漾轻笑一声,凑到岳路廷的耳边,轻声说:“因为我听说了你公司出现问题的新闻。”

“你的消息还满灵通的嘛。”岳路廷又要了杯酒,淡淡地说。

“借酒消愁?”

岳路廷没有吭声,垂着头,端起了面前的酒,兀自地喝了起来,一杯接着一杯,好像要灌醉自己才甘心一般。

“让我猜一猜,”向微漾昂着头,皱了皱眉,像是很认真地在思考,她手指头动了动,然后装作恍然大悟般说:“不是公司的事情,是许暖暖对不对?”

岳路廷微侧眸,敛起笑容,不冷不热地说:“你很烦。”

话毕,他就站起身,视线开始变得模糊不清,走起路来开始摇摇晃晃。他穿过舞池,舞池上一群群穿着花花绿绿的年轻男女在随着嘈杂的音乐手舞足蹈,不一会儿,他的身影就消失在了越bar。

向微漾这时候酒醒了一半,她慌忙拾起放在一旁的外套,穿过人群,追了上去。

直到出了越bar的门,才看到岳路廷一个人重心不稳,摇摇晃晃地要下楼梯。

“路廷。”

向微漾要跟上去的瞬间,他突然站在原地不动,她望着他的背影吁了口气,就在这一刹那,他的身体倏尔向前倾斜,还没等向微漾晃过神,“咚”的一大声,他就已经重重往下倒去,顺着阶梯滚了下去。

“岳———路廷!”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的分量有点少,主要是为了保持章节的完整性啦。

三章终于完毕了!花花花花花花花花花花 你们在哪?

戳戳一闪的专栏吧~~

☆、怎么让你懂 21

许暖暖接到电话急急忙忙地赶到医院的时候,杨远浩正在病房门口握着手机,专心致志地玩着游戏。

许暖暖猛地夺过他的手机,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怎么还有心思玩游戏啊?”

杨远浩抬起头望了望许暖暖,一脸无辜地指了指病房:“他,没啥事,就昨晚喝多了。”

“喝多了?”

“对,然后顺着阶梯滚了下来……”

“然后呢?”杨远浩一副轻描淡写的模样,让许暖暖有些气急败坏。

“脚骨折了,打了石膏。”

身后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许暖暖转过头,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女人,她一头干练短发,身上穿着件波点圆的藏蓝色衬衫,外面披着件灰色西装,手上拎着个黑色的皮包。她往前走了几步,弯着眉梢,笑了笑:“你就是许主播?”

许暖暖张了张嘴,欲言又止,转而微笑着点了点头。眼前这个女人大方地伸出手,又说:“我是向微漾,路廷的朋友。”

“你好。”她也伸出手握了握向微漾,眼前这个女人的手指白皙,指甲修的圆润,擦着黑色的指甲油。

向微漾耸耸肩膀,笑了笑:“没多大问题,他就是活该,你别太担心。”

“是,活该。”许暖暖这时候也有些同仇敌忾的心情。

向微漾扯着嘴角,笑了几声,才说“我还有些事,先走了。”

﹡﹡﹡﹡﹡﹡

见向微漾走远,许暖暖睁圆了眼睛,狠狠地瞪了杨远浩几眼,杨远浩摊着双手,显出不关自己的事情,一脸异常无辜。

她轻轻地推开了病房的门,只见岳路廷躺在床上,打着石膏的脚被吊的老高,一本杂志挡住了他的脸,让她看不清他的脸,只听见安静的病房传来了清脆的“咔嚓”一声。许暖暖清了清嗓子,才向前移动了一步。

岳路廷放下挡在面前的杂志,手上正握着一个红彤彤的大苹果,鼓起的嘴里还含着苹果,见来人是许暖暖,他猛地咀嚼了几口,然后咳咳了几声,又扶正了杂志。

许暖暖暗自觉得有些好笑,凑近了几步,开玩笑地说:“原来岳大少这个样子也挺帅的。”

他偷偷地放低杂志探出双眼,用余光瞄了许暖暖一眼,没有说话。

她有些心虚,她知道岳路廷的气肯定

还没有消,他现在成了这个模样,多多少少都是因为她的原因,她想找些话解释些什么,但是又觉得她的解释太没有说服力,她站在原地,怔仲了半天才说:“你一定很无聊,我去买些杂志给你。”

她正准备出门的一瞬,他突然叫住了她,淡淡地说:“让浩子把我的笔记本带来。”

“好。”她说好,也不敢说些多余的话,然后悄悄地合上了病房的门。杨远浩干脆躺在了长椅上,脸上罩着一张报纸,许暖暖无奈地叹了口气,用力地扯下盖在他脸上的报纸,杨远浩腾地一下就从长椅上下来,站直了身子,见是许暖暖,连打了几个呵欠,然后说:“我的好姐姐,你要吓死我啊。”

“要睡觉回去睡。”许暖暖没好气地说。

“哦。”

杨远浩乖乖地正要往前走去,许暖暖叫了一声:“等等 ,路廷让你去办公室把他的笔记本带来。”

“哦。”杨远浩旋过身,连连点头。

许暖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又道:“我和你一起回去吧。”

﹡﹡﹡﹡﹡﹡

杨远浩泊好车,让许暖暖在公司楼下等他,而许暖暖有些耐不住,还是同杨远浩一起上了电梯。她认识了岳路廷这么久,却从来没有进过他的办公室。办公室的门敞开,明亮又宽敞。白是白,黑是黑,白色的沙发,黑色的茶几,白色的书橱,黑色的办公桌。黑白分明,简洁大方。杨远浩在一旁整理着东西,随手从书橱拿下几本书要带给岳路廷。许暖暖却好奇地在他的办公室里闲逛,她站在他的办公桌前,相框里放着的是那张她穿着学士服的相片。

她显得有些失神,这张照片是他随手拍的,他当时告诉她,一个人最弥足珍贵的时候就是毕业照,所以当时他就要了她的这张照片,说是要保存她最弥足珍贵的时刻。

她打开他的抽屉,每一格抽屉都整整齐齐地放着各式各样的文件夹,各式各样的资料。最后她打开了最中间的小抽屉,迟疑了一会儿,才端起了抽屉里的那个黑色绒面的盒子。她抬起头,望了杨远浩一眼,才打开盒子,打开的一刹那,她竟觉得眼眶有些潮湿,不是因为盒子里的戒指有多么夺目,也不是因为这枚戒指有多么漂亮,只是那么一瞬,她很想哭。

“戒指是特地拜托米兰的一个设计师设计的,本来岳大少是想向你求婚的……”

她喉咙微动,许久还是一

言不发。杨远浩又说:“我不知道他最后为什么又要放弃,兴许他觉得你不会答应。”

躲在眼眶里的眼泪簌簌地落下,她在想,这个世上有那么一个男人那么想要照顾她,那么想要给她安稳的生活,,那么想给她他所有的东西,她却始终不懂。

他害怕她拒绝,所以始终没有开口。可是她知道,只要他现在对她说,她就会答应。

﹡﹡﹡﹡﹡﹡

杨远浩一连打了几个呵欠,手上的扑克牌只剩下三张,他眯着眼,带着倦意地问道:“岳大少,你到底打算出什么?”

“我还没想好。”岳路廷抬起眼眸,端凝的神情似乎认真又谨慎。

“想什么啊?就三张牌。”杨远浩忿忿不平道,他现在特别怨恨那位同意让他留下来陪夜的医生。

似乎思索了很久,岳路廷才缓缓地说:“一只2,然后一对k。”

杨远浩大怒道:“岳路廷,你耍我是不是!”

谁知道岳路廷一本正经地皱了皱眉,说:“我刚刚说的‘没想好’不是说牌。”

“那是什么?你不是打算让我陪你打通宵的牌吧?”杨远浩沉着脸问道,一晚上,他陪着这位岳大少下象棋,玩军旗,最后打扑克,一刻也没歇息。他觉得又困又倦,想撤退的一瞬,谁想到这位岳大少居然说,我跟医生说过了,可以让你留下来陪夜。当下,他就有了立刻昏倒的冲动。

“你想想还有什么还能玩的?”岳路廷一脸泄气地说。

“我求求你,放过我吧。”杨远浩吓得连连求饶。

医院不能抽烟,让他的烟瘾上来,变得焦躁又不安,他紧蹙起眉头,脸上的神情难以捉摸。

“心里还是放不下许暖暖吧?”杨远浩试探地问道。

他抬起头,望了望杨远浩,然后又别过脸,紧闭双唇,像是又陷入了沉思。

杨远浩一脸无奈:“岳大少,你又在想什么了?”

顿了顿,杨远浩深吸了口气:“不过那个林晓西,不教训教训她,我杨远浩都看不下去了。”

“你别给我再添乱了。”岳路廷倪了杨远浩一眼。

﹡﹡﹡﹡﹡﹡

许暖暖向电视台请了两天假,她陆续在家里找到了球球藏的高跟鞋,把那些高跟鞋一双双放进鞋柜后,她累的就

要趴下。

她抬起头看了看时钟,厨房里熬得大骨汤差不多到了时间,她装好汤,然后带着保温瓶,开着车到了医院。

到达病房门口,她偷偷地从虚掩的门的缝隙望进去,沙发上躺着的正是杨远浩,睡的正香,看样子,他陪了岳路廷一夜,没睡。而床上的岳路廷正专心地看着面前极薄笔记本的屏幕,他一手轻轻握着鼠标,一手扶着棱角分明的下颚,微微抿着的唇的弧度依然,眉心微攒,眉眼之间好像蕴着些心事。

她缓缓地推开门,悄悄地迈着小步,往前一步一步踩着小心翼翼。岳路廷的侧脸很好看,眉眼之间都流动着孤傲不羁,狭长的眼眸缀着垂下的睫毛,安静闲适,他的薄唇紧闭,脸上没有笑容,但是她突然想起他笑起来的时候,脸上那不经意显露的梨涡。如此棱角分明的侧脸,让她站在原地失神地静静观察了许久。

他突然抬起眼眸,发现眼前站着的是许暖暖,显得微微一怔,他那双俊眼定定地盯着许暖暖看,半晌没启唇。他的样子看起来并未睡好,眼眶内有淡淡的血丝,人显得有些憔悴。

她想他大概还在生气,气氛显得有些尴尬,半晌,局促的她才红着双颊说:“我带了汤。”

他微微颔首,轻描淡写地一句:“哦。”

她轻轻地放下保温瓶,说:“你记得要趁热喝,我先走了。”

正准备旋过身的一瞬,被他用力地拉住手,他的语气强硬又低沉:“你没有别的话想说了吗?”

他定定地盯着眼前这个女人,这么多年,他似乎已经耗尽了所有的耐心等待她给他一个答案,她却至今都没能够给予。每日每夜,他都在想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想的就要发疯,可是她永远若即若离,不温不火。

她睁大眼睛,惴惴地盯着岳路廷,吞下口水,心虚地说:“什么话?”

他半眯着睫眸,内心有些失望,她还是没有说,没有提关翊东,没有提她的过去,也没有提放过林晓西的原因。

他很是懊恼,一使劲把许暖暖拉入怀中。他俯□,他的脸靠着她那么近,他的睫毛就要贴近她的脸庞。

她眨了眨眼,惴惴不安地盯着岳路廷,不自觉地咬着唇,脸颊微微发烫。

怀中女人的小动作,小眼神,小细节都让他怦然心动,她却不能够懂,他到底要怎么让她懂呢?他挽着她的腰,突然咬住她的唇

,他的吻就像是突然席卷而来的暴风雨,猛烈又汹涌。他的吸允就像是噬啮,他恨她不能够明了,他恨她没心没肺。

那样滚热的吻就要烫到了许暖暖,她想抽离,可是眼前这个男人却愈演愈烈,他越来越用力啃噬着她,越来越紧地箍紧她。

直到听到‘咚’一声,岳路廷才松开她,她的脸烧的滚烫发热,她回过脸,发现杨远浩正一脸窘样地从沙发下爬起来,他站起身,摸了摸后脑勺,扯着嘴角嘿嘿了几声:“不好意思啊,你们继续你们继续……”

岳路廷故作镇静地咳咳了几声,然后一本正经地说:“浩子,你也累了,早点回去睡吧。”

杨远浩像是得到恩赐一般,显得兴奋异常,他用力地点点头:“好,那,你们继续你们继续……”

作者有话要说:我回头看了看,我想亲们误会了我的意思啦……

19章下的作者有话说的意思是:下一章上大肉的时候,我一定得长长志气。意思是:下一次上肉的时候,我必须给它写好了。

对此造成误会我真的很抱歉。但是如果说我凑字数,这罪名真的有点大。我真的要很负责任的说,我,没,有,凑,字,数。请大家要相信我。

还有真的很感谢大家的支持。女主的确是一只鸵鸟,只有小岳能够忍受吧~~~

22-25

☆、甜死人不偿命 22

她见杨远浩离开,才回过神,仰起头望着岳路廷,怯怯地说:“对不起。”

她好像要说很多个对不起,才能道明自己的歉意。岳路廷定定地望着她,那样炽热的目光,让许暖暖慌忙移开视线。他勒紧了许暖暖的双肩,逼迫她直视着自己,然后薄唇斜了斜,语气挑衅道:“你要对不起什么?”

她眨了眨眼,居然被岳路廷问的有些语塞:“我……”

“我我……什么?”他坚持不懈地问道。

“就是……”她急于解释些什么,他却迫不及待地截下了她的话:“说吧,怎么补偿?”

“补偿?”她一脸讶异。

“说吧,你是要肉偿还是……”岳路廷唇边弯着深深的弧度,饶有兴味地望着许暖暖。

偿你个头,许暖暖本想回嘴,后想好像是自己的错,便扯着嘴角,嘿嘿地朝着岳路廷笑。

他突然凑近了许暖暖的身边,薄唇在她的耳边摩挲了几下,才轻轻地吐出了几个字:“宝贝,别那么紧张,就算你现在肉偿,我也行动不便啊。”

许暖暖侧过头,望了望一脸镶着精致坏笑的岳路廷,兀自地干笑了几声:

还好,还好啊,你行动不便。

﹡﹡﹡﹡﹡﹡

岳大少居然把她亲自炖的汤喝的一滴不剩,顿时让许暖暖颇有成就感。第二天,她又炖好汤,来到病房,推开病房的一瞬,她却没看到岳路廷的身影,等了几分钟,依旧没有看到岳路廷,许暖暖显得有些紧张,她找到路过的护士问了问,他们一副不清楚的模样。许暖暖在原地驻足了一会儿,想了想,该不会行动不便的岳大少掉进了厕所吧。

打了几个电话,岳路廷都没有接。迟疑了一会儿,她还是来到男洗手间的门口,推开门的一瞬,正好一个大叔夺门而出,看到许暖暖,一脸古怪。许暖暖面红耳赤,还是硬着头皮问道:“请问里面还有人吗?”

大叔一脸呆滞,古怪地瞥了许暖暖几眼,然后不悦地骂道:“神经病。”

站在原地的许暖暖显得尴尬异常,万一行动不便的岳大少真的掉到了厕所怎么办,想了想,一副豁出去的模样,大大方方推开了男洗手间的门,然后敲了敲每一个隔间的门,仍然没有回应。

泄气的许暖暖只好走出男洗手间,掏出手机,再次给岳路廷打了一个电话,这回,她

好像听到了岳路廷熟悉的电话铃声,抬眼一看,不远处的护士台前,两个护士妹妹正搀扶着岳路廷在拍照,左拥右抱,正是不亦乐乎。

脚上打着石膏,脸上还笑得魅惑人心,花花大少岳路廷还真是一刻都闲不下来。

“花心大萝卜。”许暖暖暗自嘀咕道。

两个护士妹妹满意地退下,另外两个护士又凑上前,她们自然地朝着挨着岳路廷的胸膛拍照,站在不远处的许暖暖,依旧让手机不断地呼叫岳路廷。这回儿,他终于发现了兜里的手机在响,他看了看号码,立马变得认真异常,轻轻地做手势“嘘”了一声,刚刚还像一群小麻雀叫个不停的护士妹妹们纷纷闭起了嘴,站在不远处的许暖暖独自轻笑了一声,看来这位岳大少可真是有办法。

“喂,暖暖。”他温柔地唤着她的名字。

“你在哪啊?”许暖暖惴着笑,问道。

岳路廷一脸淡定地说:“我,在病房啊。”

“是吗?”她故意别有深意地反问道。

“是啊。”

“我怎么没看到你啊?”许暖暖又质问道。

“刚刚去洗手间了。”

“是吗?掉进坑了吗?”

“……”

拄着拐杖的岳路廷正欲回身往病房回去的时候,正好迎上了许暖暖的一脸笑意。这回可好,被抓了个正着,岳路廷勾着唇,唇边仍然漾着一抹邪邪的笑意。

许暖暖上前,故作微愠的模样,说:“不是在病房吗?怎么在这儿啊?”

岳路廷一脸自然地把重重的手臂搭在了她柔弱的肩膀上,然后轻轻地凑过脸,在她的耳边低低地说:“宝贝,你也知道你老公的魅力,没有办法。”

许暖暖抬起首,狠狠地瞪了岳路廷两眼,他耸耸肩,一副得意洋洋的向那群护士妹妹介绍道:“给你们介绍,她是我老婆。”

许暖暖的脸‘唰’的一下就涨的通红,嘴角拼命地扯着笑,语塞了半天。众人窃窃私语,其中有一个小护士喊道:“你们好般配,拍一张照吧。”

“好啊。”岳路廷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话音落下,他靠着许暖暖更加近,搂住她的肩膀更加紧了,他薄唇微动,轻声说:“宝贝,别那么紧张。”

“我哪有紧张啊?”许暖暖

便微笑边低声说。

“咔嚓”的一声,小护士按下照相机,然后开心地说:“好了,拍的很好。”

﹡﹡﹡﹡﹡﹡

今天的阳光很好,丝丝点点撒下的金色光芒缓缓地覆盖在高大的榕树上,她扶着岳路廷坐在了一颗偌大的榕树下,老榕树已经有些年岁,偌大的树冠,好像形成了天然的遮阳的绿伞,而垂下的互相交错的根似乎也成为了一道风景。眼前绿草茵茵,穿着白色病号服的病人三五成群的散步和聊天。

岳路廷今天的心情似乎异常好,他突然握着许暖暖的左手,然后抚摸了下她的无名指,像模像样的用手指在量着她无名指的粗细。

“你干嘛啊?我的手指这么好玩吗?”许暖暖一脸鄙夷道。

“我在想要不要送你一枚戒指?”岳路廷皱了皱眉,故作思索的表情。

幼稚的求婚,一点诚意都没有。明明都定做好了戒指,还装什么傻。许暖暖抬起眼眸,直直地盯着岳路廷,开门见山道:“你是要求婚吗?”

连他的台词都抢去,看来他的求婚的确有点差劲,他挑了挑俊眉,问:“你都抢了我的台词,那我要说什么?”

“都没有戒指,我才不会答应。”许暖暖鄙夷道。

“那我们再来一遍。”岳路廷一脸认真地说。

“说什么?”

“你快说,快说嫁给我好吗?”

许暖暖狠狠地瞪了岳路廷一眼道:“为什么要我说?”

“快说,快说,我们排练一下。”岳路廷似乎来了劲,一脸恶趣味的表情。

许暖暖微微吸了口气,自知拗不过岳大少,便没好气地说了句:“嫁给我好吗?”

“好的,宝贝。”岳路廷的目光沉静,一脸诚恳。

话音落下,他伸出了左手,信誓旦旦地说:“既然你先向我求婚了,请给我戴上戒指。”

许暖暖望了望岳路廷修长的左手,然后抬起眼眸,看着岳路廷一脸狡黠的微笑,气急败坏,怔了许久,居然上了狡猾无比的岳大少的当。

﹡﹡﹡﹡﹡﹡

一周下来,许暖暖都来回奔波在医院,家和电视台。初初见到许暖暖一边认真盯着电脑一边认真地做着记录,不免暗自觉得十分好笑,她故意走到埋头苦干的许暖暖身边,猛

地拍了她一下肩膀,脸上泛着恶作剧成功的笑意,说:“喂,暖姐。”

许暖暖俨然是被她吓到了,缓了缓气,说:“初初,你要吓死我啊。”

初初一脸笑意地调侃道:“暖姐姐,你在干吗啊?”

许暖暖脸颊微红,迅速关了网页的窗口,抬起头,没好气地看着初初,说:“没啊,就随便看看。”

“是吗?”初初的唇边滑过狡黠的笑意,她迅速地夺过了办公桌上的几张纸,定睛看了几眼,上面都是关于汤的做法。什么淮山猪手汤,什么杜仲牛膝猪手汤。初初迅速翻了几页后,被许暖暖一把抢了过来。

初初噗嗤地笑出声:“暖姐姐,你这也太以形补形了吧。小心把岳大少的脚补成猪脚。”

许暖暖狠狠地瞪了几眼初初,说:“要不你也熬几个汤给那只耗子尝尝?那天他都亲自煎牛排给你吃,这可真是百年一遇啊。”

初初脸蛋刷的一下就红了,她咳咳了几声,支吾道:“暖姐姐,你说什么呢?”

许暖暖故意叹了几口气,说:“唉,刚投入爱河的女人,连呼吸都带着甜蜜的微笑。”

初初娇羞地低着头,慌乱中,连连投降道:“突然想起来,总监好像找我,我先走了。你慢慢看食谱。”

见初初慌乱撤退的神情,许暖暖兀自笑了几声。

﹡﹡﹡﹡﹡﹡

她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一口一口喂着岳路廷喝着汤,而他一脸满意地盯着许暖暖,然后嘴角溢满笑容说:“ 暖暖,我突然想一辈子呆在医院里。”

“胡说些什么?”她放下汤,轻瞥了岳路廷一眼。

岳路廷一脸认真异常的说:“有个这么貌美的女主播天天给我送汤,把我伺候的跟大爷似的,我就算现在死了也足以。”

“我猜,重点是医院里还有一群貌美的小护士吧。”许暖暖倪了岳路廷一眼,促狭道。

谁知岳路廷倒是一脸得意地说:“那只是额外的,你是正餐。”

“岳—大—少!”许暖暖重重地拍了拍岳路廷另一只没有打石膏的脚。

就在这一瞬,病房的门被推开,响起了一个不满的声音:“路廷,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发生什么事了?”

许暖暖一脸愕然,半晌才吭声:“阿姨……”

r>  来人正是岳路廷的妈妈林眉苏,她穿着一身黑色套裙,款式典雅,很是衬林眉苏的身材。她望了望许暖暖,也一脸惊讶:“暖暖,你居然合着路廷骗我啊。”

许暖暖回望了岳路廷一眼,一脸不解道:“阿姨,我没……没有骗你啊。”

“要不是我追着问那只耗子,最近路廷去哪了?我还不知道你躺在了病床上。你这个混小子,说说看这脚怎么摔得?没看路吗?”

林眉苏既心疼又责怪的表情,让岳路廷哑口无言,杨远浩那个叛徒,没一会儿就暴露了他的行踪。

“妈,你不觉得我这个样子也挺帅的吗?”岳路廷还在得意洋洋地说。

“帅,是挺帅的。”林眉苏狠狠地拍了拍岳路廷另一只没有打石膏的脚几下,然后愠怒道:“最好另外一只脚也打着石膏,更帅,或者摔个半身残废,看谁会养你这个混小子。”

“妈,你怎么诅咒你儿子啊?”岳路廷问道。

顿了顿,他又把目光转向了许暖暖,唇边逸出一丝诡秘的笑:“再说了,就算我真的半身残废了。暖暖也会养我。”

“是不是?”他勾起嘴角,似笑非笑,故意加重了这三个字问道。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有木有很甜蜜呢??

有木有甜死你呢?

好寂寞啊,木有看到姑凉们~~~

☆、久远又悠长的秘密 23

迫于压力,许暖暖只好扯着嘴角,使劲地笑了几声:“那是自然的,我一定会好好照顾路廷的。”

“阿姨,你放心吧。”许暖暖又道。

林眉苏喜形于色,看着他们甜蜜的模样,她巴不得岳路廷赶紧成婚,生个孩子,然后让她退休在家带带孩子。

她想了想,还是不要打扰他们甜蜜的二人世界,便说:“好了,我先回去了。”

然后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咳咳了几声,一脸认真,憋了半天才说:“路廷,你也要抓紧抓紧了。”

话音落下,林眉苏就先走了。许暖暖一脸疑惑地把目光转向岳路廷,问道:“阿姨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抓紧抓紧啊?”

“真的不知道?”

她点点头,仍然一副懵懂的模样,他凑过身,看到许暖暖耳后那片光滑又白皙的皮肤,心不自觉又痒痒起来,他啃住许暖暖的耳珠,声音低沉又诱惑:“妈的意思是,让我们抓紧生个孩子。”

她闪过身,一脸错愕,双颊慢慢蔓上了淡淡的绯色。而她这幅模样,更让岳路廷心痒难熬,他一把揽住了许暖暖的腰,还没做好准备的许暖暖仰面躺在了岳路廷的腿上。丝绸般的黑发如瀑布般散落了下来,他俯□,手不安分地在许暖暖温热的身体上四处游走,他轻轻舔了舔许暖暖的肩胛骨,粉嫩又白皙,丝丝滑滑,就要揉碎他的心。

她仰着头,目光里藏着细细碎碎的柔情,她伸出右手的食指在他的胸前画着圈圈,一个圈,两个圈,三个……

眼前这个女人就是看他行动不便,不能拿她怎样,才故意这样的吧。细细的指头上的肉感隔着他的衬衫,轻轻地在他的胸前撩动,她的挑逗和玩弄,让他的眼眸里燃起了熊熊火焰。

他重重地啃上了许暖暖的唇,唇齿相依,舌尖缠绕,一股馨香扑面而来。

又麻又酥的感觉,让许暖暖的身体顿时变得软绵绵了。

她的双手缠住了他的脖颈,闭起了眼眸,享受着这诱人又陶醉的时刻。

岳大少就算是行动不便,一刻也消停不下来。

许暖暖似乎很满足现在的生活,每天准时去电视台,出了电视台,她就回家炖汤,然后去医院看望岳路廷。

她绝口不提球球,不提林晓西,也不提岳路廷公司的事情。其实她每天都有关注新闻,

万联集团的情况不容乐观,上次手机短路事件刚发生不久,万联集团的供应商方面又出现了问题,董事会有些大股东早已蠢蠢欲动要争夺权力,内忧外患一定使得岳路廷愁眉莫展。

她时常一个人站在病房外,看到岳路廷面对着笔记本,修长的手指啪啪地打字。他的烟瘾一直很大,住院后,他一直没有抽烟,忍耐让他煎熬万分。

她显得有些无能为力,终于逮到机会问杨远浩:“你实话告诉我,岳路廷的公司面对的困难有多大?”

杨远浩的神情显得很是为难,他回避了这个问题,而是说:“这很难说,岳大少可能会去马来西亚。”

她愣了愣,没想好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杨远浩倒是先开了口,他问:“你会同岳大少一起去吗?”

她迟疑了许久,还是没有吭声。

﹡﹡﹡﹡﹡﹡

全医院的护士们,都把许暖暖当成了岳路廷的老婆,她们似乎很喜欢这对小夫妻。上次帮忙拍照的小护士,这次还特地帮许暖暖拷了照片,见到她还特地送了那张洗好的照片。

许暖暖接过照片,仔细地看了看,她依偎着岳路廷,而岳路廷弯着唇,邪邪的笑意,蛊惑人心。

她微笑,很是满意,冲着小护士说:“谢谢你,拍的真好。”

“不客气,你老公真帅。”小护士一脸笑意盎然,然后偷偷地凑着许暖暖耳边嘀咕了几句:“刚刚看到一个女人去找他,这么帅的老公可要看牢了点哦。”

看到小护士一脸认真,又八卦异常的模样。许暖暖暗自觉得好笑,但是碍着礼貌,她忙不迭地点点头:“会的会的。”

看来,她好像真的要把这个妖孽看牢点,他才不会乱来似的。

﹡﹡﹡﹡﹡﹡

许暖暖提着保温瓶,走到病房前,想起刚刚小护士嘱咐的话,便有心地在病房门口驻足了一会儿,果然听到病房内有说话声,她以为是杨远浩又来陪岳路廷解闷,走近才发现里面传来的是一个女人的声音,仔细一听这人居然是她的姐姐许隐隐。

她犹豫着要不要推门而入的时候,听到病房内传来这样的对话。

“看来你在医院里生活也过的这么逍遥。”许隐隐调侃道。

“您就别消遣我现在这个半残疾人了。”

“我看了新闻,这周万联集团的

股价一路下跌,情况看来不是那么乐观,你有什么打算?”许隐隐又问道。

“我在马来西亚有一个新项目,如果那个项目弄好,能够起到起死回生的作用。”岳路廷回道。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记得找我。”许隐隐又道。

“你不是一向看我不顺眼吗?怎么会突然那么关心我的生意?”

“我是看你不顺眼,天天看你和那些明星的绯闻,我都恨不得抽你几鞭子,但是,重在你对暖暖好。我知道你会把她照顾的很好,所以我才会特地关心你的生意,你知道的,我就这么一个妹妹,我希望她过的好。”

姐姐许隐隐的一席话,让站在门外的许暖暖显得有些感触。五年前父亲入狱,母亲一蹶不振,辞去工作,回到乡下。这座城市,她能够唯一相依为命的亲人就是她的姐姐。如果没有姐姐,她不知道一个人该如何支撑下去。

“我会的。”他的声音显得笃定有信心。

“你有想过什么时候把她娶回家吗?”许隐隐又问道。

许暖暖暗自觉得好笑,自己的婚姻看来姐姐比她还要着急,好似迫不及待的就要把她嫁出去一般。

“我只怕她不会答应。”岳路廷似乎犹豫了一会儿,才说。

顿了顿,他又解释道:“现在我的工作重心怕是要转移到马来西亚,我担心她放不下这里的一切,同我一起去马来西亚。”

她想岳路廷说的对,她似乎暂时还不能够放下这座城市的一切,偶尔她也很讨厌自己优柔寡断的模样。

她还是放弃了推门而入,回过头,疾步往前走,正好遇上了来探望的杨远浩。

“暖姐,怎么这么快就走了?”杨远浩一脸好奇地望着她。

她递过手上的保温瓶,脸上显得有些慌张,说:“汤是给路廷的,你记得看着他喝完,我有点急事,得先回电视台。”

还没等杨远浩开口,许暖暖就急急地朝着电梯处走去。

杨远浩拎着保温瓶走进病房,岳路廷和许隐隐面面相觑,倒是许隐隐先缓过劲,她轻笑一声:“看来我那个傻妹妹刚走不久。”

“暖姐,看来好像有些事,所以……”杨远浩解释道。

许隐隐拿起放在椅子上的提包,望了望岳路廷,嘴角一弯,笑了笑:“我先走了。对于我那个傻

妹妹,岳路廷你要多下点狠招。”

狠招?怎么样的狠招?他自以为他已经费尽心思想了很多招数,打动她那颗坚实的心,现在看来,他似乎开始瓦解她那座冰山,但是他又担心时间不够。

许隐隐走了很久,他还没晃过神,直到杨远浩端着汤递到他面前,他才端起汤,持着汤勺,搅拌了几下,皱了皱眉头,暗自觉得好笑,又是猪手汤,看来许暖暖除了想到猪手还是猪手。

杨远浩察觉到了杨远浩神情的变化,也笑道:“岳少,等你这脚拆下石膏,会不会被暖姐这招以形补形给补成了猪脚?”

岳路廷倪了杨远浩一眼,促狭道:“你要是羡慕我,就让你家的初初也炖个猪手汤。”

“别,我可没你这么好命。”

﹡﹡﹡﹡﹡﹡

刚出了法庭,关翊东笑容盈盈地同随行的几个律师告别后,他按了下遥控器,朝着不远处的车子走去,没走几步,公文包里的手机就开始作响,他一看来电显示,居然是家里的来电,他接起手机:“妈,你怎么打来电话?”

“怎么。关大律师忙的都没空接电话啦?”许卓然在电话那头调侃道。

“妈,你这话说的。你有什么事吗?”关翊东又问道。

“翊东啊,中午回家吃个饭吧?”许卓然道。

他感到有些好奇,今天不是周末也不是过什么节,母亲许卓然怎么会好好的让他回家吃饭,但是转念一想,他也好久没有回家吃饭,便答应了下来。

到了家门口,他泊好车,把后座的礼品拿下车,端起钥匙要打开门的时候,门突然打开,里头钻出一个人,让他微微一惊。

“翊东,你回来啦?”宁玥一脸笑意盎然地看着他。

他喉结微动,一脸惊诧,低声地问道:“宁玥,你怎么会在这里?”

“进门再说吧。”宁玥噙着笑,又说。

他狐疑地跨进门,喊了一声‘妈’,厨房里才传出了一个远远的声音:“翊东,你回来啦?再等等,就可以吃饭了。”

他转身望了望宁玥,然后往沙发上坐下,他拿起遥控器,调了几个台,还是显得心不在焉,他终于忍不住地问道:“宁玥,你怎么会在这里?”

宁玥抿着笑看着眼前这个清冷淡远的男人,他已经一周没有和她联系,她想不

到更好的方法,才会出此下策,从关翊东的父母下手。

“我想念伯母做的饭,所以就来看看伯父伯母。”宁玥弯着眉梢一脸笑意。

他疑惑地盯着眼前这个温婉的女人,他猜不出她到底在想什么。他提出的分手,她没有答应,现在来到他家,她却一脸淡定,好像全然没有此事一般。

许卓然把菜端上饭桌,宁玥也起身贴心地去厨房帮忙。直到上完所有的菜后,许卓然喊道:“翊东,吃饭了。”

关翊东上桌,没见到父亲关兆丰,他隐隐有些疑问,但仍旧没有开口问道。倒是宁玥先问道: “伯母,伯父呢?”

许卓然笑了笑,说:“哦,他去找朋友下棋去了,中午不回来吃饭。”

关翊东本来心中还存有些疑问,听了许卓然的解释,也就没有多问。这么多年,他和父亲的关系一直很差,差到他已经不清楚父亲的去向,或者说他根本不想多去过问关兆丰的一切。

他一言不发地夹着餐桌上的菜,目光又深又黑让人看不透。

“玥玥刚刚跟我说,你要带我们一起去马尔代夫玩玩?”许卓然先吭了声。

他顿时把诧异的目光转向了宁玥,他在想他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但又不想扫了母亲许卓然的兴,低下头默默地扒了两口饭没有说话。

“翊东,难道你想反悔吗?”宁玥勾着嘴角,盯着关翊东问道。

关翊东抬起眼眸,迟疑了两秒,微笑:“妈,一直没有空带你去好好玩,等我这个月忙完,我们一起去马尔代夫。”

许卓然显得很高兴,她犹豫了一会儿又问:“能带上老头子一块去吗?”

许卓然的脸上满脸期待,他想她夹在两个她挚爱的男人当中一定异常难受,而母亲这五年一定天天在想着要怎么化解这两父子之间的矛盾,时到今日,她还仍然抱着那可怜的希望。

他点点头,朝着许卓然笑了笑,笑容显得很淡很轻:“当然可以,妈,你爱带谁去都行。”

﹡﹡﹡﹡﹡﹡

这五年,他似乎从未看过许卓然这么开心过。宁玥很有哄许卓然开心的一套,而许卓然似乎对她也异常满意。两人聊得不亦乐乎。宁玥一定很适合做一个好妻子,可是却不适合做他的妻子。

饭后,他送宁玥出了门,没走几步,他就猛地发现,忘

记带车钥匙,正欲回头的一瞬,宁玥叫住了他:“别回去了,我们走走吧。”

他点点头,转过脸,望了望身旁的宁玥,然后又望向前方。

马路的两旁都种着一排银杏树,这个季节正是银杏树最美的时候,高大的树上缀满了一层又一层橙黄色的树叶,秋风一袭,满树满枝上的黄色树叶随风舞动,随风散落的黄叶早已铺满了整条马路。宁玥仰起头看了看天空,天朗气清,蔚蓝色的天配上金黄色的地,地和天好像已经融为了一体,这样美好的场景,能够和爱的人走在这样路上,好像梦幻的偶像剧一般。

她侧头望了望身旁这个男人,他淡漠的表情似乎与这样美好的季节格格不入。

她突然记起若干年前的一个情景,印象里好似也是这样的季节,她在操场上的一个角落,偷偷地望着站在银杏树下的关翊东,她已经偷偷地观察了他一个月,她知道他和她是同一个系的,叫做关翊东,至于这个‘翊’怎么写,她捉摸了很久,才在学校的一个光荣榜上找到了确切的答案。

她的暗恋似乎埋的很深很深,没有人能够觉察到,而她也养成了一个坏习惯,每天放学她开始跟踪他,看着他站在校园里的那棵银杏树下等着一个女孩,然后骑着单车载着这个女孩离开。

她静静地看着他们在银树下拥抱,接吻。这样的习惯不知道持续了多久,她也不知道她这样做到底有什么意义。有的时候,她也在问自己,他在等他的女孩,那么她在等什么?站在这样远远的地方,观望着什么?

这么久远又悠长的秘密,眼前这个男人怎么会懂?

作者有话要说:为了证明我是亲妈以及我是肉文作者的本质。

五章之内会有一章大肉,这章大肉一定一定不含糊。

希望大家不会失望,声音弱了点= =

请大家喊我亲妈,才有肉吃!!!!没有人撒花的日子,真素尤桑啊。

☆、往事能成风吗 24

“对不起,去你家的时候,我没先跟你说。”宁玥说。

宁玥的话,让他对自己的态度感到很抱歉。他轻声说:“宁玥,对不起。”

“该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我不该编造谎言,说你要带伯母他们去马尔代夫。”

关翊东薄薄的唇微动:“没有,她也很希望我能陪他们出去玩玩。只是我总是太忙,没有空而已。”

顿了顿,他又说:“是你善意的谎言把她逗得这么开心。”

两人似乎走了很远,宁玥突然止住脚步,她抬起头,望着关翊东,语气带着恳求:“翊东,我们结婚好不好”

他猛地一惊,他没有预料到眼前这个女人会突然说出这句话。她似乎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开口。

他迟疑了那么一下子,宁玥就知道,他不会答应她的请求。她以为这安安静静,平平淡淡的几年足以让她感化一个男人,她以为自己做到了,就要成功的那么一瞬,一切都变了模样,而这一切就归结于若干年前关翊东在银树下等着的那个女孩。”宁玥,谢谢你……”

他说的是‘谢谢你’,‘谢谢你’?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好笑,这就是她这几年得到的三个字。

“谢我什么?”她不依不饶地反问道。

他静默了许久,没有回答。她又问道:“谢我什么?你到底谢我什么?关翊东?”

“宁玥……”

“谢我在你这些年最困难最空虚的时候陪伴你吗?还是要谢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关翊东,你的眼里永远只有许暖暖,可是你知道吗?我的眼里也只有你,只有你。”

难得理智的她也失去了控制,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心酸,她等了他五年,而他却等了另一个女人五年。就像是那年他在银杏树下等许暖暖一般,她也在一个角落里默默地等着他。

她随手拦了辆的士,一言不发地上了的士,也不同他告别。

这么些年,她一个人独立地面对任何困难,外头的人以为她坚强干练,其实内心的她是那么软弱,那么需要一个人爱。她从包里翻了半天,才翻到了手机,她急急忙忙地拨了一个电话,电话半天才打通,她轻轻地对着听筒说:“爸,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万联集团的股价一路下跌,急需要有利好的消息,岳路廷显得有些惆怅

,现在到底还有什么办法能够改变局面。

“我想要出院。”他抬起眼眸望了望杨远浩,道。

“你出院也暂时改不了局面。”

杨远浩随手拾起了放在沙发上的遥控器,随手换了几个台,嘴里安慰道:“你就安安心心再呆上几天,就能够拆石膏了。”

杨远浩舒适地背靠着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忽然他突然站起身,握着遥控器的手突然停在半空中,眼睛定定地盯着电视。

电视里正播着一则新闻:“被雪藏近三个月的林晓西今日出席记者招待会,据称,她将弃老东家进悦娱乐签约新盛国际,作为新东家新盛国际花巨资签下林晓西,并保证将力捧林晓西,而因为毁约所欠下的巨额违约金都将由新东家新盛国际承担,而同时,转投新盛国际的还有林晓西的前任经纪人宁玥。“

这则新闻的确是爆炸异常,作为一个经纪公司不可能没有理由花巨资签下一个过气的小明星,没有人会跟钱过不去,除非是有特别的理由。

“这怎么可能!”杨远浩当下就站起身,一脸不可置信。

倒是躺在床上的岳路廷一脸波澜不惊,淡定异常,他弯着嘴角,笑了笑:“看来这个宁玥真是不容小觑。”

“什么意思?”杨远浩拧了拧眉,更是不解道。

“你知道宁玥是谁吗?”

“她不就是个小经纪人吗?先前带过林晓西而已。”杨远浩对岳路廷的明知故问,感到疑惑万分。

“新盛国际总裁的千金小姐就是宁玥。”

“什么?”杨远浩大惊失色。

宁玥能委身在进悦娱乐这么多年,居然没有人察觉,真是好本事。岳路廷蹙了蹙眉,半天才说:“宁玥不过是要做给我们看,她是想气我们。”

杨远浩费尽心思搞了些小动作使得林晓西被原公司雪藏,现在宁玥只要随便一出手就能把林晓西捧到高空,她无非是想说她先前只是不出手,而只要她出手谁也无法阻拦她。

“气我们?这个女人真是心机重。”想起被林晓西波硫酸致死的球球,杨远浩满肚子恶气,他顿了顿,嘴角突然溢出一抹狡黠的笑意:“不过她搞那么多小动作也没什么用,我只是会让那个林晓西摔的更难看而已。”

﹡﹡﹡﹡﹡﹡

早上那场官司,他的状

态显然不是那么好,休庭的时候,戴子杨递来了咖啡,一脸担忧道:“关哥,你没事吧?”

他接过咖啡,轻抿一口,轻抚了下额头:“没事。等下回第二次开庭的时候,你代我上。”

戴子杨一脸讶然地指着自己,问道:“我?”

“子杨,你要相信自己。你跟了我这么多年,难道没有想过独立地处理一个官司?”

戴子杨顿时觉得关翊东这些日子有些不同寻常,他紧张兮兮地又问:“关哥,你真的没事?”

他抬起手看了看手表,轻拍了拍戴子杨的肩,说:“走吧,上庭了。”

每天为了官司忙的焦头烂额,似乎是他五年来唯一可以让自己麻痹的事情。兴许是宁玥提醒了他,他真的需要休息,他应该带上家人一起去旅游,可是他想起父亲关兆丰不免皱了皱眉头。

路过报亭的时候,他随手要了一份报纸,上了车,他随手翻了翻报纸,翻到娱乐版的时候,不免对这条头条新闻多看了几眼,他有些诧异,林晓西怎么会好好的换了公司,并且被新的经纪公司签约,而宁玥也签约了新东家。

而后,他又突然反应过来,这件事和宁玥一定逃不了关系。

﹡﹡﹡﹡﹡﹡

他突然调了个头,往反方向驶去,这几年来,他没去过宁玥家几次,这似乎是他可以用五只手指算出的一次。

他的车停在宁玥家的不远处,他迟疑了一会儿,找出手机给她打了个电话,电话响了两声,他就掐了电话,准确启动车子回去的一瞬,突然有人站在车窗外轻轻地敲了敲。他仰起头,宁玥站在车外对着他微笑。

他泊好车,跟着宁玥进了家门。这幢公寓还是关翊东替她租的,她的唯一要求就是要远离市区。他当时也很好奇,一个女生住在郊外,远离市区。先不说交通不便,连逛个街买个东西都挺不便的。但他还记得宁玥是这样解释的,她说工作的时候已经在市区那样繁杂的地方,如果下班还不让人好好安静下,还要不要让人活。

宁玥一个人在厨房忙活了半天,才端出了两杯刚煮好的咖啡,她递给关翊东,笑了笑:“我加了很多奶。”

他接过咖啡,她还是记得他的一切习惯,有的时候他也讶然,她那么精明又能干的女人到底喜欢他什么?他那么冷漠那么冷冰冰不善言辞。

“宁玥你到底是什么

人?”他突然开口问道,这样的开门见山似乎显得异常唐突。

宁玥笑了起来:“你这问题真奇怪,什么叫我是什么人?我是宁玥啊。”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问题。”他抬起眼眸,定定地望着她。

她敛起嘴角的微笑,一脸平静地说:“我是新盛国际总裁的女儿。”

他明显被宁玥的话震惊到,他缓了缓,那样暗沉又寒冷的目光逼人三分。他的脸部线条刹那间就变得僵硬,灼灼的目光转眼间就变成熊熊的怒火。他的喉结微动,语气沉冷:“你为什么要骗我?”

“我没有骗你,是你从来没有问过我的父母是做些什么。”宁玥薄唇微启,似笑非笑。

对啊,他从来没有过问过她的父母到底是做些什么,亦或者是想要去拜访拜访她的父母。从一开始,他就没有想要好好地去了解这个女人,他现在又有什么借口去责难她呢?

“林晓西也不是你的妹妹,是不是?”他盯着她看,而内心已经被噬咬的难受万分。

宁玥一脸淡然地说:“是,她不是我妹妹。”

﹡﹡﹡﹡﹡﹡

他不记得他是如何走出宁玥的家,只是觉得头重脚轻,他想他真的像五年前一样,又犯了一样的错误。

五年前因为父亲,五年后因为宁玥。

夜色深深,城市如此繁华,他却突然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他一路疾驶,不知道行驶了多久,才停下车,黑林路附近的建筑都在拆迁,破墙残骸,到处都是一片废墟,而那幢小洋房独独地耸立在那,显得有些寂寥。他看过报道,拆迁后,这里将新建一片新的商业区。他抽出一支烟,放入口中,点燃,然后吐出薄雾,他想这幢小洋房也快要拆掉了吧,一切都要改变,而他仍然在原地。

五年前的那天,还如昨日。他依旧记得那么清楚仔细,他下了班在校园外等许暖暖,等了很久还是没有等到她,最后他拨打了手机,许久还是没有人接。

他似乎寻了半个大的校园仍然没能寻到她的身影,他猜想她会不会先回了家,走了几步,就在校园里的一个纪念碑下看到了她的身影。

她蹲在角落,环抱着双肩,缩成了一团,样子可怜又让人疼惜。他冲过去扶起她,望着她满脸的泪痕,担忧不已,慌忙询问道:“暖暖,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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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抽噎个不停,眼泪止不住地倾斜而下,哽咽了半天,才模模糊糊地说:“二哥,我爸爸要被人抓了。他们说他贪污受贿。”

他揉着她瘦弱的身体,好像自己也显得那么无能为力,缓缓地安慰道:“放心,一定会没事的。不会有事的。”

她仰起头,好像抓到人生最后一根稻草般,殷切地望着他:“二哥,你不是律师吗?你一定有办法是不是?”

“二哥,你帮我爸爸打官司,好不好?”

时至今日,关翊东的眼前还回放着许暖暖恳求他的表情,他如此坚定地答应了她,却又如此轻易地反悔,没能给她一个理由。

他启动车子,他知道她最后还是原谅了他,可是他无法原谅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存稿快要没了~就要裸奔的人伤不起啊……

嘤嘤嘤嘤。

☆、暴风雨前的平静 25

转眼而过的秋天已不留痕迹,天气已经渐渐转冷。一清早,关翊东坐在办公室连打了三个喷嚏,他揉了揉额头,下午还要去郊区拜访一个客户当事人。

一个复杂的遗产纠纷案,已经让他头痛了很多天。好不容易处理好事情,他有些精疲力竭。他拎着公文包,上了车,才发现自己把手机遗落在了车里。他拾起手机一看,一整排的未接来电都是来自家中。他隐隐约约地想到家中应该发生了些什么。

他回拨了回去,家里的电话许久没人接。他焦虑不安,又拨通了母亲许卓然的电话,电话响了几声,才被许卓然接了起来。

电话里传来许卓然重重的鼻音,他以为母亲病了,不自觉地紧皱了些眉头,问:“妈,你是不是病了?”

“翊东,不是我,是你爸,你爸病了。”许卓然缓缓地说。

他驾着车一路狂奔,即使他多么怨恨他的父亲,但是他不可否认的是,他听到父亲有事时候,他的心好像被重重地拉扯了一下。

他赶到医院,随便把车停在了路边,就急急忙忙地赶上楼。他赶到病房前,正要推门而入的瞬间,他听到背后有人在叫他。

他回头一看,居然是宁玥,他有些惊讶,问道:“宁玥,你怎么在这?”

“是我打电话给玥玥的。”

他一愣,许卓然正从病房里出来,她的样子看似很憔悴。关翊东喉结微动,他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妙。

“早上,你爸爸疼的不行,家里没有人,我打了你很多电话,一直打不通,所以我才打给了玥玥,是她送你爸爸来医院的。”许卓然缓缓地说。

他抬起头,望着宁玥,一双寂然的目光里藏着深深的疑虑。

宁玥目光闪烁,她见她处在这种情形下有些尴尬,便说:“阿姨,我帮叔叔去办住院手续,你和翊东慢慢聊。”见宁玥走远,他沉默了很久,才鼓起勇气问:“爸,他怎么了?”“翊东,原谅你父亲吧。”许卓然的目光里闪着涟涟泪光,抽噎了半天才说 。

“原谅他吧,他比你都难受……”母亲一脸恳求的模样,让人就要心碎。

他从母亲的神情,似乎猜到了些什么。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置身于空旷的荒野里,孤立无援,心被掏的干干净净的。他艰难地问道:“妈,爸得了什么病?”

“肝癌末期,他一直不让我告诉你,怕

你担心。可是我总是怕你等到他走的那天,还是没法原谅他。”许卓然捂着纸巾,眼泪簌簌落下,抽噎个不停。

母亲太瘦弱,因为难过,她显得更加憔悴,好像一阵风就能把她吹倒。她低着头,肩膀微微发颤。

他这才知道,许卓然一听说他同意带父亲一起去马尔代夫旅游的时候,她那么开心的表情。因为,她知道,他同意父亲一起去,就是他已经原谅了关兆丰。

可是,现在看来,好像一家人去旅游的愿望就要破灭。

“我去看看他。”他迈开脚步,声音低沉。

“他睡了,别打扰他了。”许卓然又道。

他点点头,一声不吭地往回走。他下了电梯,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最后迷失在了偌大的医院里,好半天,他才找到一个医院的一个后门,出了门,走了没几步,眼前出现了一个刚修葺好的凉亭。

他觉得心里熬得太苦,他憎恨五年的父亲,终于要走到人生的尽头。而这五年,他除了恨他,却没给过他一个正眼。他觉得自己真的是可笑,这么多年最珍惜的一切,他从来没有真真正正的握住过。

他掏了半天,才找出一支烟,燃了起来。一支接着一支,他一个人站在那里抽了整整一包烟,喉咙干涩的难受,呛到咳嗽出眼泪。

“先生,这里也是不能抽烟的。”

他回过头,看到背后站着一个护士,他无力作过多的解释,掐灭了最后一支烟,扔进垃圾桶,要离开的瞬间,听到那位护士又喊道:“岳太太。”

他不自觉地止住了脚步,侧过头,看到不远处站着一个熟悉的女人。

那个护士的关系跟她的关系似乎甚好,一脸笑意地调侃道:“你又来看你的老公了吗?”

岳太太?他的内心无缘无故涌起了莫名的失落。他久久地驻足在原地,面色渐渐沉冷了下去,清幽的眼眸里闪过的无端情绪。

她和护士打完招呼,嘴角挂着弯弯的笑意往前走,没走几步,她就看到正前方的关翊东。

她收敛起嘴角明媚的笑意,她似乎没有料到会在这里遇见他,所以稍显得惊讶,她问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他定定地望着眼前的女人,似乎顿了很久,却反问道:“你呢?”

“我?路廷的脚受伤了,所以……”她简单明了的解释道。

他点点头,半晌才说:“我爸病了。”

他的样子看起来很糟糕,她想说些安慰的话,竟沉默了许久,一时开不了口。

“对不起。”

关翊东突然说,她抬起眼,有些话被噎了回去,久久地没有吭声。

他想他欠这个女人一个郑重的解释,一个认真的道歉。他的目光中有闪烁的晶莹,五年后,他才发现他依旧没能让过去过去,也没能遗忘眼前这个女人。

“暖暖。”

她听到身后有人在唤着她的名字,她回过头,看到身后有个拄着拐杖站在原地的男人

她想去扶岳路廷,他却异常快地走到关翊东的面前。他勾着唇,对着关翊东笑了笑:“翊东,好久不见。”

关翊东微笑,他想岳路廷并不想让许暖暖知道,他早已知道他们的那些过往。他也笑了笑,故意开玩笑道:“是好久不见了,一见面怎么就给我这么大的惊喜。”

“没办法,本来是可以出院的,但是他们说我在家里无聊,还不如在医院多呆会儿,还有个免费的护工。”岳路廷一脸笑意自然地把手搭在了许暖暖的肩膀上。

许暖暖显得有些无奈,微愠地蹬着岳路廷。

关翊东不免有些失落,他想他和许暖暖注定是有缘无分。他扯着嘴角,笑得勉强万分:“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你们。”

她局促地望着关翊东从身旁经过,那瞬间,她的脑海却突然涌起很久以前,她见到他第一面的场景。

那年她才十三岁,刚踏进门,父亲突然把一个大她五岁的大哥哥带到她的面前,一脸热情地说:“暖暖,以后大哥哥会给你辅导数学,你可要听话认真啊。”

她见父亲出了门,仔仔细细地打量了眼前这位大哥哥几眼后,朝着他扮鬼脸,吐了吐舌头,然后一副不屑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关翊东。”他冷酷异常的短短回道。

“你姓关啊?是关云长的‘关’吗?”她眨着眼睛,好奇地望着他。

“对。”又是短而节约的一个字。

“那我能叫你关二哥吗?”

他似乎迟疑了几秒,才说:“可以。”

然后,他就淡淡地说:“下周开始我会帮你补课,你先准备好不会做

的题目。那我先走了,下周见。”

她见到他从她的身旁经过,心里突然涌起了顽皮的小心思,两只脚在地上摩挲了几下,突然转过头叫道:“二哥。”

她看到他转过头,一脸懵懂地望着她。

“二哥,不是说好了吗?以后叫你关二哥。”她一脸璀璨的笑意。

若干年的情景,她原来还记得那么清楚,嘴角不自觉的动了动,侧过头的一瞬,发现岳路廷已经凝望着她已久。

﹡﹡﹡﹡﹡﹡

“喂,能不能照顾下伤残人士?”岳路廷呼了一口气,一脸不满地看着许暖暖。

她暗自觉得岳路廷这幅表情特别惹人发笑,扶着他在凉亭里的位置坐下。

“让你一个人乱走。”许暖暖轻瞥了岳路廷一眼,然后说,“累了吧?”

他没有吭声,其实他在不远处的地方站着已久,只是她未曾发现而已。他看着她那样失魂落魄地盯着关翊东,他就知道她的心里从未真正地离开过那个人。

他真的累了,他突然靠在了许暖暖的纤弱的肩上。她微微一惊,想闪过身的一瞬。他却突然扣住了她的手:“让我靠一下。”

“你怎么了?”

“就一下,别说话。”他轻轻地说。

记忆中的岳路廷从未说过累,许暖暖微微侧过眸,望着那个靠在他肩上的男人,他闭着眼睛,整齐的黑色睫毛齐齐地垂着,不经意地颤了颤。

没过多久,他好像真的入睡,一动也不动。她很少看过他入睡的模样,印象中好像已经是三年前冬天的事情。

那个冬天,这座南方城市异常的冷,好像就要下雪,她就要毕业,忙着准备论文,那天她戴着红色的围巾,一路小跑跑进了图书馆。

她查阅资料查阅了整整一个上午,显得疲惫又腰酸。她起身,到外面透透空气,回到位置上的时候,发现面前多了一杯热奶茶,她抬起头,对面的位置上多了一个男人,而这个朝着坏笑的男人居然是岳路廷。

她坐□,望了望四周,有些惊讶岳路廷是怎么进来的,她低声问:“你不是已经毕业了,怎么会有图书馆的图书卡?”

他‘嘘’了一声,故作神秘,嘴角染着笑意温和又动人:“你忘了吗?我是这座学校五年来最帅的学长。”



暖暖轻哼了一声,一脸不屑的模样,说:“你就吹牛吧。”

“我没有吹牛,这里的学妹都认识我的。”他自信满满地说。

“切。”许暖暖鄙夷地切了一声。

“你不相信?”他反问道。

她耸耸肩,一副不相信的模样:“不信。”

他抬起手表,然后一脸认真地说:“现在是北京时间十五点零二分,再过三分钟,一定会有一个学妹走过来找我搭讪。”

他自信满满,高傲异常的模样偶尔也很令人讨厌。许暖暖懒得与他争辩,她低着头翻了翻她手中的书,然后轻飘飘地吐了一句:“好。”

果然还没过一分钟,就有一个小学妹走了过来,她一脸欣喜,又显得忐忑万分,吞吐地试探道:“你是……你是岳学长吗?”

许暖暖缓缓地从挡在面前的书探出双眼,岳路廷一脸淡然,轻轻地把玩着袖口精致的纽扣,嘴角一扬,笑意盎然,他半眯着睫毛抬起头,故作一副惊讶万分的模样:“我是岳路廷,不知道是不是你口中的岳学长。”

装,你就装蒜吧。许暖暖用唇语慢慢嘀咕着。

“是啊,是啊,说的就是你。”那个小学妹一脸花痴的模样倒是满足了岳路廷的虚荣心。

那天,岳路廷陪着她坐了一个下午,直到傍晚的时候,他终于伏在了面前的一本书上睡着了,他合着眼睛,卷卷的睫毛微微颤抖。他熟睡的模样也让人感到那么心动,她静静地看着他睡着的模样,不忍心叫醒他。直到图书馆就要闭馆,她才碰了碰他的肩膀,把他叫醒。

他沉静的模样好像那年在图书馆里的场景。许暖暖微微叹了口气,莫名的很感慨,至从再遇见关翊东,她就想告诉岳路廷,他和关翊东的关系,但是她好像总是找不到最恰当的时候。

她侧过头,岳路廷好像睡得很深,微闭着嘴唇,一脸沉静,她伸出手指,微微碰了碰岳路廷的睫毛,纤细的睫毛和手指摩挲,痒痒的感觉很舒服。她又从睫毛往下,触摸了下岳路廷的薄唇,他依旧沉静地像陷入了梦香,没有动静。她又用手指滑过他唇上的胡茬,他仍然平静的没有反应。

她越玩越起劲,恨不得拔下岳路廷的胡须,看看这个妖孽的胡须是不是也长得跟别的男人不一样。

正当她玩的起劲的时候,身旁的男人突然悠悠然地出了声。

<

br>  “宝贝,玩够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暴风雨是将要来了。

这章修了有点久,删删减减,就是要把暴风雨缓一缓……

算了算,大肉应该在下章下章出现。

今天是周天,不知道有木有姑娘在啊?

26-30

☆、暴风雨降至 26

岳路廷直起身子,懒洋洋地伸了伸懒腰,一脸坏笑地望着许暖暖。

她吁了一口气:“你吓到我了。”

“那是你玩的太入神了吧。”他轻描淡写道。

她转移了目光,回避了这个问题问道:“你睡着了吗?”

“睡着了。”岳路廷扬着唇,笑道。

“那,睡得好吗?”她想是不是刚刚玩的太起劲把他吵醒了,心里还微带点愧疚。

他点点头,然后说:“很好,还做了个梦。”

“什么梦?”

“想知道?”他回道。

“想。”

他弯了弯唇,弧度依然,他吻了吻了她的眼睛,好像是蜻蜓点水,不带痕迹,然后轻飘飘地飘出了一句话:“就是这样美妙的梦。”

其实刚刚的那么一会儿,他根本没有入眠,他一直静静地感受着身旁女人的每一个细微动作,每一个微微喘气的声音。

他生怕他打扰了这本该的宁静。

﹡﹡﹡﹡﹡﹡

杨远浩的车停在了市中心最繁华的mall前,从mall里出来的一个女人染着一头金黄色的卷发,身上穿着紧身的黑色亮片皮衣搭着又短又紧的热裤,而修长的腿上裹着是一双豹纹的丝袜,她边甩着大波浪的头发,边蹬着十厘米的细跟的短靴走到车前。

“杨少,这么准时?”一双媚眼朝着杨远浩眨了眨。

杨远浩斜着嘴角,轻声一笑:“lily,上车。”

那个叫作lily的女人打开车门,上了车,然后从包里掏出一大个信封的东西,然后微笑: “这可都是独家的哦。”

“是吗?”杨远浩接过信封,反问道。

“你那真的有更劲爆的消息?真的能够让林晓西永无翻身之日?”lily一脸怀疑地问道。

杨远浩冷笑道:“你给我的资料只是铺垫的作用,真正劲爆的在我手上。”

lily的脸上闪过满意的笑容,她娇媚地笑了笑:“杨少,靠你了。”

“放心吧。”杨远浩一脸得意道。

接着,她俯□往杨远浩的脸上亲了一下,印下一个红色的印子后,才满意起身,打开车门,下了车,低下头朝着车内的男人热情地挥了挥

手。

杨远浩驾着车离开,而停在不远处的一辆车子里,正有一个女人正在对着化妆镜涂着鲜亮的口红,见杨远浩的车开远,她才放下手中的化妆镜,嘴角闪过一抹狡黠的笑意。她开着车追上了lily,正要上的士的lily,突然止住了脚步。她回过头看了看旁边的那辆红色车子,她摘下墨镜,定睛一看车里的人,脸色大变,大惊道:“玥姐!”

﹡﹡﹡﹡﹡﹡

刚到电视台,许暖暖就见几个同事在窃窃私语,她一时好奇便凑过身:“你们在说什么呢?”

她一把夺过她们手中的杂志仔细一看:杂志上登着一张照片,那是一张黑色的轿车,副驾驶座上坐着的正是名模lily,而驾驶座上上的那个男人虽然看不清正脸,但是许暖暖已经通过这辆熟悉的车,猜到了那个男主角。

他居然和lily在车上拥吻?这个杨远浩到底在做什么?

她微微一怔,张望了一下四周,没有见到初初。她不知道初初看到这则新闻会作何感想,便连忙出门,四处张望着,样子显得有些焦急。

正要进洗手间找初初的瞬间,初初正从洗手间走出来,她嘴角挂着微笑,但是显得有些勉强:“暖姐姐,你在找我?”

“你看到新闻了?”她问道。

“看到了。”初初倒是一脸平静的回道。

许暖暖又解释道:“这些都是绯闻,你别当真。”

初初抿了抿嘴,淡淡地说:“暖姐,我想了很久,他本来就是花花大少,不适合我。”

她想解释些什么,又觉得解释好像太没有说服力。现在只有找到杨远浩,才能知道事情的真相。

话音落下,初初就旋身离开,留下许暖暖站在原地,她微微叹了口气,显得有些无奈。

﹡﹡﹡﹡﹡﹡

许暖暖到达病房门口时,正听到岳路廷正在和杨远浩谈论些什么。她本想进门教训杨远浩几句,想了想还是回过身,顺便去楼下买了杯奶茶。

买好奶茶,在包里掏了半天,才发现钱包居然忘记带了,踌躇了一会儿,已经面红耳赤,正想着要怎么化解这尴尬的瞬间时,突然有人替她递上了零钱。

她抬起头,有些发愣,眼里闪过一丝惊愕,愣了愣才说:“宁玥?”

“许主播,我们又见面了。”宁玥莞尔一笑。

她也扯着嘴,笑了笑:“谢谢。”

“不客气。举手之劳。”她显得落落大方。

她的手里握着奶茶,犹豫了一会儿,淡淡地说:“那我先走了。”

正想迈出脚步的一瞬,宁玥先喊住了她:“你见过翊东了吧?”

她旋过身,点点头:“是,听说伯父生病了。”

“是啊,肝癌晚期。”宁玥又道。

她抬起眼眸望了望宁玥,猛地想起那天见到关翊东的神情,原来他父亲的病已经这么严重,怪不得他那天显得那么沮丧。

“哦。”她点点头,短短回道。

宁玥饶有兴味地笑了笑,然后说:“看来许主播没什么话想同我说?不知道,许主播看了新闻了吗?杨少在外面的风流事是不是惹他的小女朋友不高兴了。”

宁玥一脸波澜不惊。她微微讶异,但似乎一下子反应了过来:“你?是你做的小动作?”

她显得有些气愤:“宁大经纪人,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杨远浩的事情也会影响林晓西的星途了?”

宁玥嘴角一弯,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她才说:“你难道不知道吗?,杨远浩翻了你家院子外的监控录像。”

她皱了皱眉,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然后呢?”

“那天,林晓西去你家的那一幕应该也拍了下来。”宁玥突然压低了声音说。

话语轻描淡写,好像并不着急。她侧过脸望了望眼前这位淡定异常的女人,然后薄唇微启:“那又怎样?”

对于球球舍身救主,她本来就亏欠了许多。而对于岳路廷,她似乎也欠他一个满意的交代,杨远浩做的并没有错,她已经不想再为了那个人放弃了本该有的原则。

“我记得,你答应过翊东……”

“可是,我没有答应你。”许暖暖轻扬着唇,望着宁玥。

宁玥愣了几十秒,她的命已经和林晓西绑在了一起。她必须保住林晓西。她从许暖暖的身边慢慢走了几步,又旋过身,右手掩着嘴,轻声在许暖暖的耳边说了几句话,然后抽离,嘴角挂着温婉的笑意。

许暖暖的脸色微变,她睁大眼睛,定定地盯着宁玥,透亮的眼眸里尽是深深的迷雾,嘴唇微颤,半晌才说:“我不相信。”

“你真的相信岳路廷吗?”宁玥似乎已经胜券在握,她兴味浓浓地盯着许暖暖。

“他那样的男人,没你之前可以游刃有余周旋在一群女人之间,有了你,他也可以。”

眼前这个女人目光锐利,嘴角的笑隐约藏着深意。许暖暖在想,她步步紧逼,到底又是为什么?

“你不要再胡说了,我不会相信你。”她缺乏耐心,回驳道。

宁玥轻轻笑了一声,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那好,我们就等着看新闻吧。”

“宁小姐,我真的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得罪了你。”她冷冷道。

她不知道眼前这个女人为什么一定要保全林晓西,难道是因为关翊东,所以她才要护着那颗处处针对她的棋子?

“你怎么不问岳路廷呢?他为什么要去招惹林晓西呢?”宁玥反问道,“现在是不是该考验你对岳路廷爱的时候了?”

许暖暖沉默了,她抬起脚步,想旋身离开的一瞬,宁玥突然又说:“对了,许主播,忘了告诉你了,晓西至从出道开始就特别想上你的节目。不知道她当面和你说过没?”

“你们节目的制作人也有合作的意向。我想你是不是该准备准备呢?”

宁玥落下这句话,就蹬着高跟鞋离去,她一个人独独地站在原地,尽有些失魂落魄。

﹡﹡﹡﹡﹡﹡

听到宁玥说的那个消息的时候,她就局促又不安。她紧紧捏着手中的奶茶,好像纸杯就要被捏裂了,她才把一口未喝的奶茶扔进了垃圾桶。

她站在电梯前,看着显示屏上的数字慢慢变大,她开始缺乏耐心,一个人朝着楼梯跑去。她爬着楼梯爬到五楼的时候,正好看到杨远浩要下电梯,她一个箭步冲过去,拉住了他。杨远浩一惊,显然被许暖暖突然用力拉住他的举动感到不解。

杨远浩指了指病房:“岳大少在里面拆石膏。”

“我知道。”许暖暖气喘吁吁地说。

“那……”

“你是不是偷偷地拷贝了我家门外的监控录像?”她质问道。

“是啊,我正想把这个交给警察或媒体,利用这个监控录像让林晓西没有翻身之日。给球球也给你报仇啊。”杨远浩一脸坦然道。

“不能给!杨远浩,你谁也不能给!”许暖暖一脸涨的通红

,气急败坏地冲着杨远浩大声囔囔道。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心情真的有点糟糕,各种尤桑。哎……

下一章真的素大肉。下一章的下一章也是肉……

现在公布下一章更新的时间是 10.31号 0点0分0秒。

早睡的姑娘可以第二天再看哟。

☆、船儿(上) 27

杨远浩似乎从未见过许暖暖如此愤怒的表情,他显得有些讶然,半天才问:“暖姐,你……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许暖暖也意识到刚刚的情绪似乎有点失控,她平复了下心情才缓缓地说。

“那你……”

“东西呢?赶紧交给我。”许暖暖伸出手,质问道。

“什么东西?”

杨远浩呆滞地望着正前方,许暖暖微微的呼了口气,转过头,冲着岳路廷笑了笑,柔柔地问道:“你拆好石膏了啊?”

“你们刚刚在门外说什么?”岳路廷追问道。

许暖暖迟疑了几秒,才吭声:“说……”

“暖姐,刚刚在教训我。就是那个绯闻的事情。”

岳路廷的眸里闪过一丝狐疑的神情,然后用力地拍了拍杨远浩的肩膀:“john,这回你一定不会死的。死了,我也会帮你收尸的。”

“喂,岳大少,你还幸灾乐祸啊。”杨远浩忿忿不平道。

“谁让你玩那么大。”

“玩个屁!假的,假的懂不懂?”

“那lily到底有没有亲你呢?”岳路廷不甘心地衅味满满地追问道。

杨远浩显得有些无奈,微微呼了口气,留下了一句特别有深意的一句话,然后就先走了:“我相信时间能证明一切的。”

﹡﹡﹡﹡﹡﹡

许暖暖和岳路廷来到停车场。因为岳路廷的脚刚刚拆石膏,所以她提议她来开车,岳路廷没有反对。

许暖暖上了车,绑好安全带,然后启动车子。她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开着车子行驶在宽阔的马路上半天也不说话。

“john不会喜欢lily的,这明显是有人炒作。”岳路廷唇弧微弯,一副洞察一切的模样。

“杨远浩那种花花大少,你怎么知道,不会是假戏真做?”她的话中似有深意。

“是假戏,就不会真做。”岳路廷轻描淡写又道。

她目视前方,突然又问道:“那你呢?”

“我?”

她侧过头,盯着眼前这个男人,他的眉目中仿佛流动着流光溢彩,唇边微闭形成的弧度都是那么精致。她继续问道:“你呢?你会假戏真做吗?”

岳路廷轻笑一声:“做?我只对你真/做。”

他戏谑的表情欠揍又迷惑人心。她那么艰难地才跨出脚步,她和他终于离得那么近,可是现在好像又离了那么远。

她慢慢吐出热气,眼前飘出一层白雾,她的心煎熬难受,她很想坦诚相对,她想面对面地问他,可是话到口中,又被她硬生生地吞了下去。

宁玥在她耳边说的话是:你相不相信我的手中有岳路廷和林晓西的艳照?

既然要毁了林晓西,宁玥不介意再拿岳路廷下水。

她回过头,侧着眸,望了望岳路廷,她到底该不该相信眼前的男人?

“你有心事?”岳路廷真的很了解她,他似乎真的有洞悉她的一双眼睛。

刚和他交往的时候,眼前这个男人好的近乎是从漫画中走出完美的人物,他猜的懂她今天想去哪个餐厅吃饭,她想回家,还是想去附近的书店逛逛。他似乎花费了他很多的耐心和时间去猜透她,而现在换她来猜他,却猜不透了。

她要怎么说?那么多年她从未过问过岳路廷在外面沾惹过的花花草草,是因为,她以为她和岳路廷维持着这样的关系很好。而现在,她才发现,这样的关系是有多么不正常。她是在乎的,因为在乎,所以才怕那是真相。

她这样悬着一颗心,上上下下,浮浮沉沉。她怕宁玥说的是真相,所谓的艳照曝光后的真相,很有可能会让岳路廷名誉扫地,更有可能影响万联集团。

“没事。”她扯着嘴角,笑了笑。

﹡﹡﹡﹡﹡﹡

到了岳路廷单身公寓的门口,她本想转身走开,而他却捏住了她的手腕,他的眼神认真又专注,把她望的有些害怕。

她抬起眼眸,问道:“你干嘛一直看着我?”

他收敛起一副认真的模样,然后嘴边闪过一副戏谑的表情,说:“你就把我落在这儿,总要把我扶回房吧。”

许暖暖怔了怔,抬起眼望了望岳路廷,总觉得他藏着什么小心思,但又猜透不了。便接过岳路廷手中的钥匙,打开家门,扶着岳路廷进了门。

岳路廷刚踏进了门,就拉着许暖暖旋了个身,把许暖暖压在了他和墙壁之间的缝隙中。

他的脸贴的她很近,以至于她能仔细地看到他唇边细细点点的小胡渣。她突然伸出手,纤长的手指轻抚着

他唇边的胡渣,显得有些扎手,但是她定定地望着那块,摸的很轻很忘情。

许暖暖的小动作,在他的眼里尽是些妩媚的挑逗。他突然握住她的手,然后脸慢慢逼近她,最后轻抚着她散落下来的乱发,眼神温柔,动作轻微。

“岳—路—廷”她喊道他的名字,声音轻轻,她欲言又止,眼前这个男人璀璨的眼眸是那么专注那么容易让人陶醉,她定定地盯着他,在他的眼眸里找到了她的影子。

她想问,却又没有勇气问出口。

“宝贝,怎么了?”他的声音低沉,略带磁性。

他俯□,微凉的鼻尖顶着她的额头,她低着头,仔细地数着他衬衫上的扣子,她的手指慢慢地往下滑,一下又一下地触碰他衬衫上精致的纽扣。一颗,两颗,三颗……

他觉得眼前这个女人肯定是疯了,她这样撩动他的衣扣,好像在撩动他内心抑郁已久的闷火。

他突然捏住她的下颚,她抬起头,懵懵懂懂地望着他,他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用这样无辜的眼神望着他,以至于他内心燃起的那场火愈演愈烈。

那样清澈的眸子,黑白分明,他突然伸出手要去拾她眼眸周围的那遗落的一根睫毛,他认真地吹着气,想要把那根睫毛吹落。

她抬起眼,疑惑地看着岳路廷,问:“我脸上有东西吗?”

她想伸手触碰脸,却被岳路廷抓住,他的唇故意轻轻地触碰了下许暖暖的唇,他咬住她的下唇,清冽的香味格外诱人,他低吼道:“宝贝,我好想吃了你。”

他吻住了她,辗转舔允,他温柔地伸出手指,微凉的手指触碰到她的腰,光滑又带着诱人的香气的肌肤与手指触碰的一瞬,像是触电,电流直逼心脏。

她被岳路廷吻的就要头晕目眩,他的舌尖好像带着勾魂摄魄的魔力,越来越深入口腔的深处,像是要把她整个人吞进去为止。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岳路廷带进了卧室。

他骗人,他一点都不像行动不便的人,许暖暖暗自想到,他拖着她纠缠,撕咬,啃噬,最后倒在了他那张大床上。

她想今夜他属于自己,她什么都不要想,什么都不要问。

他倒在她的身旁,她突然翻过身压住他,她勒住他的衣领,俯□,狠狠地咬了一口他的脖颈。

他的脖颈刹那间就变红,她意犹未尽地又俯

□,咬了一口。

“疼吗?”她柔声问道。

怎么会不疼?他一惊,她的啃咬,就好像是她主动的示好,麻麻酥酥,疼却要把他整个人点燃,微微的星光突然变亮,就要照亮整片漆黑的夜空。

“宝贝,你在干嘛?”他快要受不了,腹部下的□已经按耐不住,他的声音低沉又暗哑,他想吃了她,他要把她含在肚子里面,这样才安心才甘心。

“不要跟别的女人假戏,好吗?”她突然说。

她在吃醋吗?她开始在意他和别的女人的假戏了吗?他觉得兴奋,他漆黑的眼眸燃着灼热的火焰。

他翻过身,压住她,他的手从她纤长的细腿慢慢往上抚摸,他拉开她裙子的拉链,褪去她的裙子。

他已经停不下来了,眼前的女人如此美味,他想含在嘴里,放在心里。

他解开她胸前的纽扣,一张微热的手掌探了进去,揉捏,调戏。那样白皙的圆润扣着粉嫩娇艳欲滴。

他俯□,肯住她的粉嫩,直到听到身下女人隐忍的嘤咛声,他才颇为满意。

她咬着下唇,觉得又痒又热,而他的手指又放纵地在她两腿之间来回摩挲,他要干嘛?他要折腾的她认输为止吗?

“怎么办?你好诱人。”他伏在她的胸前,暗哑地叫着。

他终于抵住了她的双腿,她的身体因为紧张,而有细细的汗冒出,他深深地埋进了她的体内。

又火又热的感觉充满了她的体内,每一个微小的神经都在疯狂的叫嚣,她想,她想要。

他动了动。动作先是缓慢,一下,两下,她的指甲抠住他的肩膀,那样的快感,让她需要更快速,更激烈的。

他好像还是那么了解她,她的眼睛含着泪,可怜兮兮地盯着他看,他火热的欲/望越来越膨胀,他越来越快,越来越迅速的撞击,让漆黑的房间里回荡着她的嘤咛声和他的低吼声。

炽热又滚烫的火球就要爆炸,他架起她的双腿在腰间,一下又一下的重击,让他恨不得揉碎这个女人,才能让她懂,他有多么爱她。

她紧紧地抓住他的肩膀,十指的指甲就要嵌入他的肉里,每一次他用力地撞击,都迎来她战栗的嘤咛声。他越来越快,似乎要听到她用力地喊出声。

她闻到了他渗出汗里带着情迷的味道,她用力地啃住

他的肩膀,感受着它越来越膨胀,直到充满她的身体,她才一声又一声地喊着路廷。

她闭上双眼,随着他猛烈地到达爱的高、潮。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终于开大船了。

请乃们乃们乃们千万千万别霸王我了,好吗好吗好吗?

那个霸王。到底要不要出水啊!

可能这章的h还不够销魂~可是,为了这章h 劳资都有去翻看几部毛片的想法!!!!!可惜木有时间哇~

我容易嘛我容易嘛容易嘛???

看在作者写这章h 写的就要发疯的份上,多多少少,你们好得给个鼓励好吗好吗??

请看我天真又无邪的眼眸~~~~~~~~~~~~~~~~

☆、船儿(下)28

她伏在他光滑的小麦色后背,抚摸着肩上被她啃的牙印,然后略微愧疚地问道:“疼不疼?”

她的手指微凉,这样蜻蜓点水的触碰,好像在弹钢琴,却又不经意间又让他刚刚熄灭的火,缓缓地燃了起来。

他翻过身压住她,半眯着眼,热腾腾的在她耳边呼气。而她明显感到腹部底下有个东西又开始发热膨胀了起来。

“岳—路—廷,你……”许暖暖顿时感到情况不妙,喊道。

“嘘,不要说话。”他伸出食指抵住她娇嫩的唇。

他俯□,一双明眸盯着她看,她眨着眼,伸出手遮住他的双眼,然后轻笑着说:“看什么啊,不许看。”

他移开她的手,然后舌尖舔了舔她的手背,嘴角滑过的笑意寓意深刻:“我就要看,我要仔仔细细地看。”

现在的她和岳路廷□,唯一能遮羞的就是那块蓝色的床单,他地下头,深深地埋在了她的胸前,他低声地说:“宝贝,你的心跳跳的好快。”

“别玩了。”许暖暖的脸蹭蹭的红了起来。

她猛地推了岳路廷一下,岳路廷从她的身上翻了下来,但是他又不甘示弱地又要翻过来,挣扎了几次,许暖暖一个使劲,岳路廷猝不及防地滚落在了地毯。

她坐在床上,环抱着床单,大笑了几声,见床底下的岳路廷许久没有声音,她轻轻地放下脚丫子,准备落地的一瞬,却被岳路廷狠狠地拉下了床。

“啊!你干嘛?”许暖暖大叫道。

许暖暖也滚下了床,却被岳路廷接住。他窃喜,两人坐着,他环抱着许暖暖,她裸/露的香肩消瘦又白皙,他用下颚抵住她的香肩,而他的两手捂住她胸前的圆润,轻柔的摩挲。而舌尖却顽皮地舔着她平坦又白皙的后背,他的舌尖慢慢下滑,而手也慢慢从胸前,滑落到腰间,最后用力地摊开了她的双腿,指尖饶有兴味地深入莲花娇嫩的深处。

“岳……路……廷,别玩了。”心开始隐隐作祟,她觉得口干舌燥,连说话都变得有气无力。

“宝贝,我很认真的。”他的声音低沉暗哑。

“别玩了……”她的声音像絮絮棉花,漂浮着。

他的手指越来越游动到深处,流出的仙露琼浆越来越多。他含住她的耳朵,灵动的舌尖在耳廓的周围慢慢扫过。

“我想让你看看我有多认真。”他的声音在黑夜里显得诱惑异常。

他抬起她的翘臀,火热的□从后方进攻,这次更加激烈,埋的更深。她呜咽了半天,两只手往后伸,扶住了他的脸。

她侧过脸,喘着气,后面的男人的眉目如此俊朗,薄唇如此xing、感,她闭起了眼,感受到身体无可言喻的快感。

他用力地咬住了她唇,长驱直入,舌尖游动,好像要吸干她的灵魂才罢休。

一下又一下,他又站起身,一次又一次猛烈的撞击,好像要足够用力才足以表达他爱的多深多浓。

她想今夜,这样的爱,如此简单,如此令人满足,就足够了。

直到凌晨时分,两人才气喘吁吁地拥在了一起。她埋在岳路廷的胸前,轻轻地舔了舔他胸前娇嫩的一小粒。他微微一抖,拥着她的手轻轻地划过她的后背,又轻又慢,每一下都带着爱抚。

她仰起头,望着岳路廷。黑漆漆的房间,什么东西都看的不够清晰。可是岳路廷的眼眸似乎黑夜当中的一颗星星依然异常闪亮。她睁大眼睛,目不转睛盯着那双眼眸。

“宝贝,你在想什么?”他的声音低低的,在宁静异常的黑夜里容易让人安心。

“我在想,我们能这样多久?”她突然说。

她的眼里突然有晶莹的液体在闪烁,前所未有的恐慌如漆漆的黑夜压倒而至。

半晌,他才语气平静道:“你想多久,我们就多久。”

他的话音似乎含着浓浓的深意,她突然觉得身体有些发冷,她贴的他更近更紧,两只手紧紧地抱着岳路廷,她闭上眼,内心终于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稳,默念着:今夜,一定会有好梦。

﹡﹡﹡﹡﹡﹡

许暖暖刚出电梯门,就觉得有些不正常,经过办公室的时候,发现一群人正围着窗户看的正投入。

她一时好奇,从众人当中挤出了一个位置,探进了一个脑袋,眼前的景象倒真是让许暖暖大吃一惊。

街对面的那块硕大的广告牌昨天还是几个黑字:君,临别墅。今天就换了块广告牌,上面的几个黑字也变成了:初初,嫁给我吧。

许暖暖从众人中抽身,环顾四周没看到初初。她暗自想到,这个求婚方法真是土了掉渣,该不会是岳路廷帮杨远浩出的馊主意吧?

她出了办公室边一路寻找初初,一边给岳路廷打了个电话,电话响了几声,被岳路廷接了起来。

“宝贝,这时候找我什么事啊?”

“岳……”

还没等许暖暖说完话,岳路廷就截下话来,语气看似漫不经心地说:“让我猜猜,你找我什么事啊?恩,你是不是看到电视台对面那块广告牌了?”

“真是你出的主意?”许暖暖追问道。

“这回跟我真的半毛线关系都没有,这么过时的求婚办法当然是john自己想出来的。”

“不是你?”许暖暖还是有些怀疑。

“你也太小看你老公了吧,如果是我出的主意,我就会告诉杨远浩,应该买下你们电视台的广告时段,然后都换上他的求婚视频。”

许暖暖想也知道现在的岳路廷的嘴边一定挂着得意洋洋的笑意:“真有新意,还好你没告诉杨远浩,不然他们俩非得闹掰。”

“宝贝,你不相信我?”电话那头的岳路廷又戏谑道,不一会儿,他又变了一个声调,一本正经道:“到底有什么事,连门都不用敲了吗?”

许暖暖想岳路廷那边应该有急事,便道了个别,挂了岳路廷的电话,没多久,有个陌生电话进来。

她迟疑了一会儿,接起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个并不陌生的声音:“许主播。”

“宁玥?”

“对,是我。”

她的神情微变,她有些担忧,她不知道这个女人又想说什么又或者要逼着她去做什么。

“有什么事吗?”她淡淡地问道。

“许大主播这么快就失忆了吗?”

宁玥在电话那头的语气似反问又似逼迫。她迟疑了一会儿,才语气平平,似波澜不惊道:“你什么意思?”

“难道许主播还没考虑清楚吗?你真的要等到杨远浩把视频交给警方,然后才相信我的话?”

她微闭着双唇,嘴角微微发颤,僵硬的下巴因为愤怒而紧绷的难看。顿了顿,宁玥又说:“你知道,我可以把岳路廷和林晓西的……”

“别说了……”许暖暖深深呼了口气,还是把要脱口而出的话止住了。她想问的话,她怕没有勇气面对。

沉默一会儿,她才说,“我知道了

,我会找你的。”

﹡﹡﹡﹡﹡﹡

岳路廷旋过转椅,转过身的一瞬,看到眼前站着的正是杨远浩,他捏着笔,显得有些漫不经心:“john,我想知道我的几个秘书到底收了你什么好处?”

“我天天过来给她们养眼,让她们看到美的事物,这就是最大的好处啊。”杨远浩一脸得意道。

岳路廷抬了抬眼皮,向后一仰:“好吧,john,找我什么事?”

杨远浩挠了挠后脑勺,有些语塞,半晌才咳了一声,说:“你刚刚是不是和暖暖打电话?”

他斜着嘴,轻笑了一声,说:“是啊,然后呢?”

“没……没什么。”杨远浩一副死要面子的模样,真是活受罪。

岳路廷暗自觉得好笑,眯着眼,又问:“没什么,那你来这儿干嘛?”

“我不就找你玩吗?”

“可是,我好像不是很有空。”他的嘴角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

杨远浩微微呼了口气,说:“那,初初到底是什么反应?”

“初初什么反应?我怎么听不懂啊?”岳路廷半眯着眼,明知故问。

“岳—大—少,玩够没有?”杨远浩怒了,大声囔道。

岳路廷一副淡定异常的模样,他眉目悠然,吐字清晰地缓缓说:“你现在是在玩求婚吗?john,下回你能不能别用这么过时的求婚方法,拜托你多用脑子想想。”

杨远浩被岳路廷气的哑口无言,站起身,气鼓鼓地半天说不出话,岳路廷昂起头,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杨远浩微微吁了口气,知道岳大少就是这个脾气,最后又只好放软声音说:“初初那边你还是帮我想想办法啊。”

岳路廷怔了怔,才点点头,嘴角微微翘起:“好吧,既然你那么诚恳地求我,john.什么好处?”

“好处?告诉你个劲爆的消息,想知道吗?”

杨远浩又坐回位置,难得一本正经地望着岳路廷。

“john,别吓我,这么认真?”岳路廷古怪地瞥了杨远浩两眼。

“手机短路事件和供应商出现的问题,你知道谁是始作俑者吗?”杨远浩转了转转椅,然后定定地盯着岳路廷。

岳路廷薄唇微启

,皱着眉,问道:“谁?”

“向微漾。”

作者有话要说:我保证向微漾不是第二个恶毒女配。

我保证我绝对不是后妈,不是后妈。我是亲妈!!!!!我以我的人品保证,我是亲妈呐!

喊亲妈,有肉吃!

☆、完美别墅一夜 29

这个久违的名字,明显让岳路廷有些发怔,他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望了望杨远浩,还是没有开口。

“怎么?不相信?”杨远浩反问道。

他燃起烟,薄唇夹着烟,慢慢吐出雾来,才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杨远浩耸耸肩,然后说:“我也在想为什么预氏突然不和万联续约,后来我发现向微漾就在预氏工作,预氏集团的董事长是她的学长,而且这位学长好像从大学到现在都在追求她……”

杨远浩见岳路廷一脸古井无波,果然是能够沉住气的人,顿了顿他又说:“可惜,人家只对岳学长情有独钟啊。”

他淡淡地瞥了杨远浩一眼,嘴角似笑非笑:“到底还想不想追回初初?”

“废话。”杨远浩极快地回道。

看他的模样一定着急万分,岳路廷很少看到杨远浩为了一个女人急成这幅模样,看来真的对初初这个单纯的女孩上了心。

“那就回去准备行李,周末去海边别墅度假。”

“什么?”杨远浩怀疑自己听错,度假?

“我会让暖暖叫上初初的。”岳路廷解释道。

杨远浩这才露出欣然的笑意,接着又道:“岳大少,我觉得你也该解决下你的私人感情问题,向微漾……”

“john,我想你可以走了?”岳路廷的语气看似疑问,实质上是在下逐客令。

杨远浩起身,点点头:“好,那周末的事情说定了?”

他歪着头有些不耐烦地看着杨远浩,然后微微颔首。

杨远浩这才满意地往门外,走了几步,他又回过身,提醒道:“真的,岳大少,向微漾,你打算……”

岳路廷慢慢抬起头,眼神锐利地扫了杨远浩一眼,他这才闭了嘴,灰溜溜地打开办公室的门,走了。

见门合上,岳路廷这才掐灭了烟,他站起身,神情显得微微有些惆怅,他拾起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然后点开收件箱,找到向微漾的那条短信:我这么做的原因,只是想让你和我一起去马来西亚。我是后天早上八点的飞机,你会来送我吗?

他轻轻地按了几个字:我不去送你了,一路顺风。

他放下手机,然后按了按额头,稍稍显得有些疲惫。他拉开抽屉,找到那个黑色绒面盒子,然后打

开盒子,小心翼翼地捏起了那枚戒指,嘴角不自觉地扬了起来。

那枚朴素的戒指在阳光下泛着白色晶莹的亮光,他收起戒指的一瞬,桌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点开收件箱,一条新的短信:我会等你的。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这么多年,向微漾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我会等你的。

可是爱情居然是这么玄妙的事情,她在等你,而你却在等另一个人。

﹡﹡﹡﹡﹡﹡

夕阳西下,淡红色的余晖渐渐覆盖了半边天空。已经是初冬,天色越来越早变暗,今天许暖暖提早收工,正准备拉上初初聊上几句,就被眼前一个女人挡住了前面。她觉得眼前这个女人既熟悉又陌生。

她望了望身旁的初初,然后才定定地望着眼前的女人,她微笑,八个牙齿恰到好处,语气礼貌,声音柔柔道:“许小姐,我是替岳先生来接你的。”

“你是?”许暖暖狐疑道。

“许小姐,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岳先生的第一秘书joanna。”joanna脸上依旧保持着礼貌的笑意。

许暖暖这才想起来,在岳路廷的公司见过她。她点点头,又发问道:“他让你来接我?”

“对,还有初小姐。”

许暖暖和初初在原地面面相觑,半天初初才吭声:“我?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初小姐,你不用担心。岳先生只是邀请你一起去参加一个海边派对而已。”joanna解释道。

初初望了望许暖暖,她耸耸肩,摇摇头,一副不知道真正情况的模样。上了车后,许暖暖又有些担忧地问道:“我们要不要回去换一身衣服参加派对,这样穿会不会不好?”

“许小姐,你不用担心,岳先生一切都安排好了。”joanna又解释道。

神秘兮兮,也不知道葫芦里到底卖了什么药。许暖暖心存疑问,但是也只好依着joanna。轿车在高速公路奔驰了一个小时后,驶向了崎岖的小路上。周围都黑漆漆的没有一丝光亮,可是许暖暖仿佛听到了海浪拍打着岸边的声音,一声接着一声,连空气中都弥漫着咸咸的味道。

到底是什么派对在这么荒芜的地方。行驶了一个半小时,轿车终于在一幢白色的别墅前,停了下来。许暖暖先下了车,夜里的风显得刺骨微微寒冷。她回过头,往不远处望去,丝丝的

海风冻得发寒,她往高处站着,居然看的到近处海港微弱的灯光。

她微微一惊,抬起头看了看面前这幢三层独立白色花园海港别墅,然后回过头,joanna伸出右手,一脸笑意地迎着她和初初进门。

她冻得直哆嗦,虽然这座南方城市的初冬还不见寒意,但是来到郊区,又靠近海边,温度直接降了几度。

她和初初刚进门,就看到杨远浩在大门口处等着他们。他见到二人,嘴角立马绽放出笑意,走到初初的面前,然后朝着许暖暖尴尬的笑了笑:“你们两个终于来了?”

“什么派对?为什么一个人都没有?这么冷的天气为什么好好来到海边啊?”许暖暖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问道。

“我也是,听,岳大少的。”杨远浩一脸模棱两可。

“他在哪?”

杨远浩指了指楼上,然后小声说:“在三楼。”

许暖暖点点头,然后朝着杨远浩使了使眼色,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轻声说了一句:“现在给你机会了,你可要把握好哈。”

杨远浩忙不迭地点了点头。许暖暖便往楼上去,走的时候还回头望了望杨远浩和初初。两个闹别扭的小情侣,真是有意思。

﹡﹡﹡﹡﹡﹡

她走上楼,在长廊上走着,每一间的房间都紧闭着。她一边走一边喊道:“岳路廷?”

“岳路廷?你在哪啊?”

她走了一圈还是没人应她,她停在原地又看了看每一间房间,才看到最深处有一个粉色的木门,她迈着小步,轻轻地往那个门靠近。站在门前的一瞬,看到上面镶着一个小木牌上面雕刻着一个清晰又有些古旧的一个字‘暖’。

她驻足了一会儿,敲了敲门,没人应道,她才轻轻地推开了门,门缓缓地打开。她慢慢地踏进门,走了几步,才发现这间房间不同之处,除了那扇门外,其他三面墙都是极大的落地窗。她捂着嘴,很是惊讶,眼前就是一片宁静的大海,似乎平静异常但又好像暗藏汹涌,她闭着眼,好像能够听得到海浪拍打着岸边的声音,一下接着一下。她抬起头,连屋顶都是一大片透明的钢化玻璃。这样的阳光房,美得像在梦幻。可以听着海浪声,看着满天的星星入睡。

她显得有些陶醉,震惊之余,站在原地久久地没挪开脚步。直到后面有人凑在她的耳边轻声说:“宝贝,你在

想什么?”

她猛地一惊,回过头愣愣地望着眼前岳路廷,他的眼眸璀璨,一脸坏笑地盯着她看。

她似乎还没能从震惊的片刻缓过来,半天没吱声。

“怎么不说话?”岳路廷皱了皱眉,有些紧张。

“特意为我准备的?”许暖暖抬起眼眸,定定地望着岳路廷,问道。

岳路廷耸耸肩,然后蹙蹙眉,思酌片刻说:“这幢别墅是属于这里的女主人的。”

她微笑,他是在问自己愿不愿意成为这里的女主人吗?许暖暖嘴角颤了颤,许久没有吭声。他突然握住她的手,指着一面落地窗的一个方向,轻轻地问道:“看的到吗?”

“什么?”她仔仔细细地往那个方向看去,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看不到。

他嘴角一斜,笑了笑,认真地抬起那块精致的手表一看,然后慢慢地念着:“三,二,一。”

这样的神情像是当年他在图书馆,抬起手表告诉她只要三分钟就有人找他搭讪,那种自信和骄傲异常。

就在那一刻,远处的灯光齐齐亮起,许暖暖这才看清楚,那是一个高大的摩天轮,它在慢慢地转动,像是一个巨大的时钟,指向的每一个地方,都闪着璀璨的灯光。赤橙黄绿青蓝紫,每一个颜色都闪耀异常,照亮了背后那片漆黑的夜空。

许暖暖半张着嘴,久久不能够平静。她侧过头望了望岳路廷,半天说不出话。

“真的不要这么快就感动。”岳路廷一脸自信满满的模样。

“没有人感动。”许暖暖嘴硬着,狠狠地斜睨了岳路廷一眼。

他微笑,嘴角挂着的笑意不深不浅。他突然握住许暖暖的手,说:“走吧。”

“去哪啊?”

还没等许暖暖反应过来,她就被岳路廷拉着往楼下走。他牵着她一路小跑,一路上都是些小野花,这样宁静的夜里,弥漫着花香和海洋的味道,让人感到前所未有的欣喜。她被岳路廷带到那个高大的摩天轮下,突然,他脱□上的西装披在了她的身上,说:“冷吧,先披着。”

话音落下,他就牵着许暖暖的手上了座舱,帮着她绑好安全带。然后他皱了皱眉头,又抬起左手看了看手表,食指和拇指一划,就那么一瞬,一切好像都在听他的命令。摩天轮缓缓启动。

她大惊,

好像每一个步骤,眼前这个男人都精心地安排,每一个细节都设计的恰到如分。

摩天轮缓缓地驶到了最高处。许暖暖感到前所未有的新鲜感,她从未在海边的摩天轮上俯瞰着下面的世界。她战战兢兢地地往下看。远处,近处的景色都尽收眼底,满眼都是五颜六色的灯光,照亮了海边那一幢一幢小小的屋子。

他突然凑过身,在她耳边小声地说:“猜?现在几点?”

她撇过脸,一脸不解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她不知道他还设定了什么小心思。

“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

他在慢慢倒数,她一脸狐疑地盯着他看。突然耳边响起一声巨大的声音。她别过脸的一瞬,天空突然绽放了一个又一个巨大的花朵。无数的烟火一个接着一个点亮了漆黑的夜,那些绚烂的碎片一下又一下地划过寂静的黑夜。一下接着一下,忽明忽暗的光线印着了身旁这个男人安静的脸庞。她缓缓地转过头,她是第一次坐在摩天轮,看如此绚丽的烟火。

那些绚丽的光芒离得自己那么近,好像伸出手就能触碰到天空上的那些烟火,可是转眼间就一触即逝。

‘嘭’的一声消失,又接着一声‘嘭’。她的眼中明显有晶莹的泪光闪过。她不知道是不是这满天的烟火闪的她的眼睛有些发倦,还是今晚眼前这个男人特别设定的每一个惊喜都足以让她热泪盈眶。

她定定地盯着满天烟火,屏住呼吸,不能置信的说:“好美。”

等了很久,旁边的男人都没有吭声,似乎平静了很久,天边闪过了一朵巨大的烟火,丝丝的金光四射,转而又变成了一朵金色璀璨的花朵,而下一秒迅速地变成了一个‘暖’字。

她讶然,直到看到那个‘暖’字慢慢散去,她才听到耳边的男人说了一句话,很轻很轻,但是她却听得异常清晰:“嫁给我吧?”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啊 岳大少是不是很用心哇。

为毛你们都不散花了,好桑心,桑心呐。

难道你们想让我继续虐他们?好吧……

☆、海上日出 30

“现在是12点零六分,你有一分钟考虑。”他的眉眼高傲,目光灼灼,扬着嘴角,还是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模样。

她微微笑着,她想她很幸运,在人生最低谷的时候,她遇到了岳路廷,在她徘徊不前的时候,眼前这个男人却没有放弃她。

她想她这一生最大的幸运就是遇到了这个自傲的男人。

她薄唇微微启,正要出声的一瞬,她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两下,她拾起手机一看,屏幕上的‘宁玥’这两个字异常刺眼。

总是在最美好的一瞬,有一些坏事情来打扰。

她犹豫了几秒,准备接起电话的一瞬,就被岳路廷夺了过来,他也不看手机上闪动的人名,一使劲就把手机往远处扔去。

许暖暖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只好眼睁睁地看着手机从高空划出去。

她咬着唇,一脸愕然地转过头,盯着岳路廷,说:“岳路廷,你知道吗?那是我新买的手机。”

“那又怎样?”他一副无关紧要的模样。

“你……”

说话的一瞬,岳路廷又咬住了她的唇,绵长又深长,辗转吸允,舌尖灵活游动,半天,岳路廷才满意地松开她。

她两颊微红,夜里的风刺骨,吹疼了她的脸。她懵懂地盯着岳路廷,只见他绽开笑意,淡淡地说:“这个补偿够吗?”

“什么?”

“我的吻比你的手机贵重多了。”

“你……”

“是还不够吗?”岳路廷凑近脸,嘴角一弯,融化了笑意。

许暖暖气得咬牙切齿,可是无奈的是她被困在了摩天轮的最高处。

对于,这个妖孽一般的男人,许暖暖只能无可奈何,节节败退。

﹡﹡﹡﹡﹡﹡

深深的夜里,许暖暖枕着眼前男人的肩膀,她仰起头,他已经睡着,眼眸齐刷刷地覆盖下来,嘴角自然地弯着,样子宁静。耳边传来他安稳又均匀的呼吸声。她翻个身,透过钢化玻璃,满天的星星好像一幅画一般离着她那么近,她却无法入眠,她想起了在摩天轮上,宁玥给她打了那个电话。

她不知道宁玥这个女人会不会已经采取了手段。而她该不该相信眼前这个男人?这样好的景,这样好的人,她却无法入眠。

她一个人赤着脚踩在木质的地板上,找到拖鞋后,她一步一步地慢慢下楼,走到一楼的时候,路过厨房,听到里面有一丝声音。

她慢吞吞地走过去,厨房里的灯正亮着,还有股烤焦的蛋糕味。许暖暖不自觉地探进脑袋,见杨远浩和初初正背对着她站着,两人的身上都围着围裙。

初初的手上都是面粉,她偷偷地往杨远浩脸上抹去,扬着嘴角,笑得满脸通红。

“喂,干嘛?”杨远浩也不甘心地把手上的面粉撒在了初初的脸上。

“我错了,不要啊!”初初闪躲在一边,捂着脸认输道。

“我怎么闻到了蛋糕烤焦的味道……”

“啊,蛋糕烤焦了……”

“快点啊,都是你笨手笨脚的。”

“明明是你,好吧?

许暖暖在门外看着两人手忙脚乱斗嘴的模样,暗自觉得好笑,而两人脸上挂着幸福洋溢的笑意,更让她觉得羡慕万分。

她裹紧了外套的领子,在客厅里拿走了初初的手机,然后推开别墅的门,一个人走在漆黑的石子路。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她终于走到了海滩,远处淡淡的灯光缓缓地淌在了海面上,一浪推着一浪拍打着海岸,海浪的声音一下接着一下传入耳中。

海风卷的很猛,一下就把她的长发吹乱,她伸出手,撩开挡在她面前的头发,迟疑一会儿,她拨通了宁玥的电话,等了许久,对方才接起电话,语气里带着些倦意,好像被惊醒:“喂,你好。”

“我是许暖暖。”她淡定异常的回道。

听筒的对面沉默一阵,才开口:“我以为许主播已经放任我把艳照散播出去了?”

“不要。”她脱口而出。

她到底该不该相信宁玥说的话呢?她显得慌张无助,她自以为已经够了解岳路廷,而当宁玥说出她有艳照的证据,她又开始怀疑。

他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他真的是可以游刃于所有女人当中而顺利抽身的男人吗?

遇见岳路廷的第一眼,她就猜到这个男人一定是只花花蝴蝶,他沾花惹草的手段一定不少。可是从他在她那本《百年孤独》留下的那个电话号码后,她又对这个男人感到无限了好奇。

这么多年,她和他好像是男女朋友,好像又刻意的保持了

些距离,直到现在她才发现她和他的感情在不断升温,再也不像从前一般,她两耳不闻他在外面的花花新闻,两个人各过各的。而现在她开始害怕,害怕她的怀疑。

她到底要怎么选择?她要开口问岳路廷,还是选择信任?

迟疑了一会儿,她又说:“杨远浩和我们在郊区,暂时我还控制的住他。”

“是吗?我要怎么相信你?”宁玥的语气里带着逼迫。

她深深地呼了口气,缓缓地说:“给我两天时间。等我回去,我把东西给你。”

“好吧,我相信许主播。”话音落下,对方就收了线。

﹡﹡﹡﹡﹡﹡

她收起手机,脱下鞋子,两只手抓着两只鞋子,踩在软软的细沙上,一步一步朝着近海滩的地方走去。她找了一个地方,曲膝坐了下来,缩着头,裹紧了外套。眼前是漆黑黑的一片,深蓝天空上的挂着一轮月牙儿,清幽的银辉静静地洒在了平静的海面。

“暖暖?”

“暖暖,你在哪里?”

她听到不远处似乎有一个在唤着她的名字,她倏然起身,旋过身的一瞬,看到远处有手电筒微凉的光线,在朝着她这个方向靠近。

她听出这个声音好像是岳路廷,她也喊道:“我在这儿,在这儿。”

她见到岳路廷从远处朝着她走来,他手里持着一个小巧的手电筒,而身上只穿着件单薄的黑色针织衫,里头配着件粉色的衬衫。

他踩着细沙,一步步地朝着她靠近。最后抓住了她的手,把她揉入怀中,口气里带着薄责:“许暖暖,这么晚你想逃到哪里去?”

逃到哪里去?她在想她这些年逃了这么久,已经不想再逃了。

他揉着她很紧,怀抱很温暖,她咳了一声,他松开她,皱了皱眉:“怎么啦?感冒了?”

“没有,就嗓子有点哑。”她慌忙解释道。

“真的吗?”岳路廷怀疑道。

“真的,我想看日出,你陪我吧?”她拉住他的手,撒娇道。

他拧着眉头,半晌才说:“你怎么知道我排了这个行程?”

她噗嗤笑了笑:“那我们就把行程提前吧。”

两人相偎着坐在海滩边上的一颗大石头上,刚开始的时候岳路廷还和许暖

暖有说有笑,不一会儿他就靠在了许暖暖的肩上睡着了。她看着岳路廷熟睡的模样,也不忍心打扰,抬起手表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凌晨四点多。

等了一会儿,她看到天边那块终于开始变得越来越淡蓝,有一块亮光慢慢透了进来。过了一会儿,在海天相交的地方,终于有半圆的旭日缓缓地在往上爬。

许暖暖显得很激动,因为她从未在海边看过日出。她用力地拍了拍身旁岳路廷的肩膀喊道:“路廷,醒醒啊,快看啊。”

岳路廷被惊醒,他揉了揉眼睛,然后嘴角漾着微笑,默不作声。

他们静静地看着那颗红色的太阳慢慢地爬上天空,金色的光芒绚烂地洒在了平静的海边。

“饿了吗?我们回去吃早餐。”岳路廷起身,弯着唇对着许暖暖笑。

她抬起眼眸,说:“我再坐一坐。你先回去吧。”

“那你等着,我回屋拿早餐。”话音落下,他也不等许暖暖回答,就往回走。

她站起身,坐了一夜,全身就像散架一般,她活动了活动了一下脖颈,伸了伸手臂,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往前走了几步,听到后面有东西好像在响。

她回过头一看,是岳路廷放在石头上的手机震动的厉害。她冲着岳路廷的背影喊道:“岳路廷,你的手机响了……”

她喊了几遍,岳路廷只是越走越远好像没有听到一般。她只好放弃,低下头一看,来电显示的名字是向微漾。

她觉得这个名字好像很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后来草想起上次岳路廷脚摔伤就是这个向微漾送他进医院的,她任由手机震动了一会儿,才停了下来。但是对方好像不甘心似的又继续打了几个电话。

手机拼命地震动,许暖暖迟疑了会儿,捞起手机,接起电话,正准备开口解释:岳路廷不在瞬间,向微漾迫不及待的先说了话:“记得我说过我是今天早上八点的飞机,你,还是不会来送我?”

许暖暖迟疑了一会儿,没有吭声。听筒对面的声音有些嘈杂,隐隐约约听到广播在催登机。她猜想向微漾应该在飞机场,她还是默不作声,只听到向微漾继续说了下去:“看来我做什么都是没用的,这个许暖暖比你的公司比你的生意更重要,是吗?”

她咬紧唇,嘴角动了动。向微漾继续说:“我还是会等你。我走了,再见面的时候希望是在马来西亚。”

向微漾收了线,、许暖暖握着手机站在原地。她回过头,望了望天边的红日,它已经慢慢绽开金色的光芒,四射的光线把整块蓝天照的透白。

海上吹来的风拂过她的长发。她撩动了几次乱发,还是敌不过海风的凛冽。她终于决定要去见宁玥,她不知道这个决定是对是错,但是似乎这是她唯一能够做的,她不能让那些艳照毁坏了岳路廷的形象,而最后影响了他的生意。

她害怕那是真的,她不知道如果她的手里握着那些艳照该做何种心情。她希望这是假的,可是又在怀疑。

她见到不远处的男人嘴角漾着蛊惑的笑意,朝着她挥着手,她掏出初初的手机给宁玥发了条短信,短信的内容是:明晚八点在越吧见。

作者有话要说:宁玥这个姑娘太坏了,我会帮你们狠狠地虐她的。

嗯。嗯。

这一章,我没有虐岳大少啊,所以,爱我的姑娘 亦或者是爱岳大少的姑娘在哪里?

31-35

☆、暴风雨袭来 31

至从关兆丰病后,关翊东就开始了律师事务所和医院两边跑的日子。戴子杨有些担心,因为姨夫生病后,关翊东明显整个人更加消沉下去了。

最后许卓然也觉得关翊东的精神状态不好,硬是逼着他回家休息一天,他睡了一夜,早上醒来的时候,发现时间还早,闭着眼睛,等了很久还是没法入睡,干脆起身,去街上买了点粥,到医院的时候刚刚好七点钟。

今天,关兆丰看起来精神还不错,戴着个老花眼镜,依靠在床上看报纸。他在病房门口迟疑了一会儿,才走进门,放下粥,脸色沉静地说:“我带了些粥,你趁热喝。”

关兆丰抬起头看着儿子关翊东一脸面无表情,欲言又止,微微颔首。关翊东转身要走,关兆丰这才叫住了他:“翊东,你等等。”

他在原地迟疑了一会儿,才旋过身,低着头,微微呼了口气,淡淡地问:“怎么了?还有什么事?”

关兆丰的眼眸里藏着满满的期待,他只想在他最后的一刻,有亲人陪伴在身边,当然这个亲人包括他唯一的儿子关翊东。

“翊东,你坐,坐。”

关翊东不忍看关兆丰,父亲的眼里都是恳求。父亲已经老了,他的双鬓已经斑白,而眯起眼睛的时候,眼角的皱纹愈发深了。他在想他为什么还要这样,难道真的要和父亲僵持到他离开自己的身边,他才会后悔吗?

他坐在病床旁边,微微张了张唇,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兴许这五年与父亲的疏远,已经让他忘记了要如何与父亲沟通。

“我知道,这些年你一定恨我。恨我为什么当年要揭发许暖暖的父亲贪污……”

“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别提了。” 关翊东显得有些恼怒,这件事就是他的雷区,每每触及就会让他觉得疼痛像突出其来的暴雨将至,就要把他淹没。

“没有过去,这五年来从来也没有过去,翊东。”

他沉默了,那双清冷的眼眸突然像黑色的深渊一般深的不见底。是的,这五年从来没有过去。

“我承认我当年是有私心,揭发许业成贪污的原因,只是希望取代他,成为厂里的第一领导人。”

关兆丰的话使得关翊东很难接受,他似乎隐忍了很久,才说:“别说了,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可是,这些年如果没有我,那

个厂还是一样改制不了,永远都是亏本。生产的产品也不可能出口到海内外,也不能够顺利上市。”

“我和你说了,别说了!”他似乎不能容忍父亲把这一切当做理所当然,他的情绪终于失控,他握紧了拳头,背对着关兆丰,怒吼道。

静默了一阵,关兆丰长叹了一口气,说:“是,我很可耻,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翊东,我已经是将死之人,什么事都可以坦白。是,当年是我揭发许业成贪污,但是五年前的那场大火不是我放的。”

他站在原地,眸光里似有些寒冰的碎片在一片一片的崩裂,难道五年前的那场大火真的是一场意外,所有的怀疑只是自己的多心?

他迟疑了,喉结微动,缓缓地说:“你还是好好休息,其他的事以后再说吧。”

“翊东……”关兆丰冲着他的背影喊道。

关兆丰眼眸里的光暗了下去,他想关翊东兴许再也不会原谅他。

﹡﹡﹡﹡﹡﹡

早餐过后,岳路廷在书房打了一个很长的跨洋电话,许暖暖合上书房的门,缓缓地下楼,路过花园的时候,看到杨远浩正在摆弄冲浪板。

她静悄悄地过去,神秘兮兮地低声说:“你有空吗?”

杨远浩放下冲浪板跟着许暖暖来到一旁,他满脸疑问地说:“暖姐,你找我什么事?”

“u盘,给我。”

“什么u盘?”

她伸出手,淡淡地说:“拷了林晓西波硫酸的监控录像。”

他微微一怔,一脸震惊地盯着许暖暖,声音抬高,样子显得有些激动:“暖姐,不能放过林晓西。是她害死球球的。她就是想害你,她想把硫酸波到你的脸上。你还要包庇她,我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你别管,给我。”许暖暖涨红着脸道。

“为什么?难道是那个宁玥又找关翊东向你求情了吗?暖姐,在你心中到底是岳大少更重要还是关翊东?”杨远浩难以理解许暖暖的举动,他愠怒的质问道。

他的质问让许暖暖微微一惊,她睁大眼,呆滞了一会儿,才说:“远浩,我是有苦衷的,你给我。”

杨远浩深吸了一口气,他的眼眸燃烧着灼灼烈火,半天,他才掏出u盘递给许暖暖,她抬起头,望着杨远浩,许久没有吭声。

>  杨远浩有些失望,他深吸了口气,说:“就这一份,我没有多拷贝,你放心。”

她接过u盘,沉默了很久:“车能借我吗?”

“暖姐,你现在就要走?那岳……”

许暖暖低下头,垂着眼静默了会儿,说:“你,你跟他说我有些事,先走了。”

杨远浩显得有些无奈,只好拿出车钥匙,眼睁睁地看着许暖暖开着车走了。

﹡﹡﹡﹡﹡﹡

夜晚的越吧,显得热闹异常,舞池里一群男男女女伴着狂欢的音乐舞了一曲又一曲,其中一个穿着黑色的紧身连衣裙的女人舞着最为奋力,她手里挥着一件亮黄色的小西装,一边甩着卷发,一边嘴角漾着嚣张的笑意。许暖暖坐在吧台上,要了一杯酒后,饶有兴致地望着舞池里的那个女人。

直到一曲停下,宁玥才满意地从舞池下来,蹬着一双十厘米的高跟鞋,缓缓地走到许暖暖的旁边,笑了笑:“许大主播,你很准时。”

“谢谢,你喝什么酒?”她早已缺乏了耐心,但是却迫于要保持基本的礼貌。

“不用了,我今天开车了,不能喝酒。”宁玥轻描淡写道。

她侧过头看着身旁这位化妆精致的女人,她的每一个动作似乎优雅异常,但是每一个微小的举动都让人厌恶到底。

她把u盘移到了宁玥的面前,她太厌恶,似乎一秒都呆不下去。她的内心好像关着一只小妖怪,在用力地要冲破牢笼,她努力地压制着情绪,担心下一秒会崩塌。

她咬着唇,费了很大的劲,才说:“我知道,闭路电视的记录已经被你处理掉了,除了杨远浩先前拷下来的。”

“是吗?我怎么相信你没有备份一份?”宁玥并不着急,她淡定地反问道。

她怔怔地盯着宁玥,缓缓地说:“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好,我只有这一份。”

宁玥仰起头,笑了几声,然后收起桌上的u盘,说:“我相信,我怎么会不相信许主播说的话。”

“你呢?东西呢?”她追问道。

宁玥突然一脸懵懂地转过脸,说:“什么东西?”

许暖暖猛地站起身,她咬着下唇,眼眸闪过暴怒的冷光:“宁玥,你到底想怎样?”

宁玥也站起身,她的嘴角挂着冷冷的笑意,她一个字一

个字说的异常清楚:“我——根-本-没—有—岳-路—廷-的—艳—照。”

“我根本没有岳路廷的艳照!”

她的耳朵好像有重重的耳鸣声,似乎根本不能够听见宁玥的话。一切怎么可能都是假的,假的,眼前这个女人费尽苦心只是想获得林晓西波硫酸的证据。

“许大主播,你怎么会这么天真?你为什么不去问岳路廷,他那样的人真的会和林晓西……”

“别说了。”

她只能喊停,她瞪大眼睛定定地盯着眼前这个女人,她被骗了,她怎么会这么容易被眼前这个女人骗了呢?她怎么会相信宁玥的一面之词?她的眸光突然暗了下来,越吧里的灯光忽闪忽亮,音乐震耳欲聋,她却仿佛什么也看不到,什么听不见,只剩下独独地站在原地。

“如果这个人是关翊东的话,你还会相信我的话吗?在你的眼里,岳路廷就是那样的人,对吗?”宁玥一丝不放松的步步紧逼。

她蒙住耳朵,冲着宁玥喊道:“你别说了。”

“五年前你父亲被送入监狱,你知道是谁揭发的吗?就是关翊东的父亲关兆丰。只有你这么愚蠢,还妄想当年关翊东会帮你。现在也是,你真的是自作聪明。”

“啪”的一声,一个耳光猝不及防地挥在了宁玥的脸上,她捂着脸旋过头,目光如剑般锐利地盯着许暖暖:“如果不是你,我和关翊东早就结婚了。你知道吗?”

她紧握着拳头,眼角有湿润的液体在慢慢地往下蔓延,她越哭越厉害,眼泪止不住地一滴一滴地往下滑,直到眼前的一切变成了模糊的轮廓。

“你不爱岳路廷,对不对?所以你才会认为他在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仍然能够和别的女人假戏真做。”

她觉得整个人哆嗦的厉害,她环抱着肩膀在颤抖,她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脚步也不能够移动。

似乎时间静止了几秒,她才晃过神,她想逃,她想立刻逃走,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她没有再遇到关翊东,没有认识林晓西,球球也没有死。

她回过身的一瞬,才知道一切都是存在的,不是她可以改变的。眼前这个男人收起了所有可以魅惑人心的笑意,她从未见过他如此僵硬的表情,没有笑意,也没有愤怒。那双明眸里似乎印着她慌乱的神情,可是一下子也慢慢暗了下去,越变越漆黑。

她看着

他失望地闭着眼,缓缓地转过身,越过重重的人群疾步往越吧的出口走去。

她想这回,她再也抓不住,抓不住了。

“路廷……”她奋力地叫着他的名字。

她追着他冲出了越吧,直到看着他的那辆黑色轿车渐渐消失在眼前,她才慢慢地像软绵绵的棉花一般,瘫了下来。

这座城市有多繁华,都不属于她。再也没有人理睬她,再没有人在她最脆弱的时候给她拥抱。

她蹲在原地,缩成一团,嚎啕大哭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暖暖的心情,我揣摩了很久。

我在想,如果有个人告诉你,有人有你男友和别的女人的艳照,你会怎么想。

你会无条件的相信自己的男友,还是会怀疑呢?又或者是宁可相信有,而愿意把那些照片换回来,只为了保存他的声誉,不影响他的生活亦或者生意呢?

这就是许暖暖最矛盾的地方。而宁玥只是利用了这一点……

☆、我们分手吧 32

她站在他的单身公寓门外一下接着一下按门铃,但是屋内的人似乎一点反应都没有。她背靠在门外,喊道:“岳路廷,岳路廷。”

她坚持不懈地一声接着一声喊着他的名字,最后声音变得越来越微弱,她背靠在门上,一个人慢慢地滑了下来。

等了很久,门里面的人依旧没有动静,她才一个人孤独地往回走,每走出一步,都显得异常艰辛。

直到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远,他才移开了脚步,同一个门,一个人在门外,一个人在门内。他从未想过他和她的距离如此远过。

他慢慢地移动到了阳台,燃了一只烟,漆黑的房间唯见那个火星忽明忽暗。他狠狠地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烟雾。

阳台下那个熟悉女人的背影,消瘦又寂寥。凉凉的夜里,空无一人,楼下几盏孤独的路灯散下**蛋黄般昏暗的灯光。光影淡淡地拉长了那个女人的背影。

他回过身,似乎不忍看这个女人远走的背影。他和她在这些年,从未吵过架,最多就是冷战,这次也是,没有吵架,可是,这就是他们最奇怪的地方,如果,他们是恋人又怎么会没有争执?

﹡﹡﹡﹡﹡﹡

一大早,无缘无故地飘起了大雨,雨越下越大,湿漉漉的天气委实让人讨厌,而最让人讨厌的还有岳路廷的坏心情。

joanna已经一连往会议室送去五杯咖啡,岳路廷不是嫌太甜,就是嫌奶不够。她从未见过岳路廷如此表现,位置上的几个秘书已经有言不敢发,只能看着joanna忙里忙外。现在这种情形也只有他们当中最聪明最能干的joanna可以应付的了。

岳路廷静静地看着手上的计划书,各大部门的负责人有言不敢发,都在默默地等着岳路廷的发话。

“如果这就是你们最大的能力,明天你们都可以不用来上班了。”岳路廷重重地把计划书甩在了桌上。

他的眉心蹙起:“今天的会议先到这里吧,明天我要看到新的计划书。”

他起身,落下这句话后,径直往门外走去。走了几步正遇到joanna,她端着一杯热咖啡正欲进门。

他冷冷地看了joanna一眼,面无表情地说:“把咖啡送到我的办公室。”

推开办公室的门,见杨远浩已经在位置上等他已久。joanna把咖啡放好后,缓缓地退出办公室。

岳路廷往位置上一坐,低着头在桌上的文件上签上名,漫不经心地说:“我现在很忙,没空跟你说别的。”

“什么是别的?”杨远浩明知故问。、

他抬起眼眸,眼波里寒气逼人,似乎没有陪杨远浩猜谜语的耐心:“杨远浩,我说过我没空。”

“这么生气?”

杨远浩的追问终于把岳路廷激怒,他按下几个键,对着电话说:“joanna,你给我……”

杨远浩挂掉他的电话,盯着岳路廷说:“你先看看楼下。”

他悠悠地抬起眼眸,薄唇微闭,没有说话。

半晌,他才旋过身,抽出了一只烟,放在手中许久,还是没有吸,似乎迟疑了一会儿,他才放在桌上的一旁,然后站起身,往楼下看去。

从八楼的高层建筑往下看去,绵绵不绝的雨滴形成了一面又一面的雨帘,楼下的人们撑着花花绿绿的雨伞行色匆匆。人来人往中,有一个女人穿着一件淡薄的牛仔衬衫站在马路的一边。

她似乎一个人站着很久,刚开始她还撑着一把黑色的雨伞,后来风卷的厉害,她干脆连伞都不要了,仍由雨水哗哗地落在她身上,匆匆而过的车辆溅起的水花弄湿了她的衣衫,样子显得狼狈又落寞。

岳路廷站在窗外看的许久,他的眉心微微拧着,神情淡薄。过了一会儿他才旋过身,燃起了桌上的烟。

“你又何必呢?你这样折磨她,不是也折磨自己吗?”杨远浩说。

他滞了一会儿,说:“john,陪我去打网球吧?”

“什么?”杨远浩微微一惊,不解道。

岳路廷带上了旋转椅上的西装,拖上了杨远浩,往门外走。

“走吧。”

“喂……”

岳路廷驾着车,开出了公司的地下停车场,经过许暖暖身边的时候,他似乎一点也没迟疑,加快了速度。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路况。杨远浩看到岳路廷神色未变,扭过头望了望马路上的许暖暖,微微地叹了一口气。

“我劝你别说话。”岳路廷制止了杨远浩就要脱口而出的话。

﹡﹡﹡﹡﹡﹡

许暖暖眼睁睁地看着岳路廷开着车从她的身边经过,却没有任何的迟疑,

她突然觉得全身冷的在哆嗦发抖,她闭起眼睛,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绝望。

她睁开眼睛的一瞬,发现头上多了一把雨伞,她惊喜,扭过头的一瞬,她的眼眸里的光又暗了下去,眼前站着的人不是岳路廷,而是岳路廷的第一秘书joanna。

“许主播,岳先生说,让你不要再在楼下等他了,他不会见你的……”joanna一脸礼貌地说。

许暖暖拨开挡住眼前的碎发,呼了一口气,缓缓地说:“他还说了什么?”

“他还说,您是位主播,为了电视台的形象,您也不该再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狈。”joanna又说。

她接过雨伞,她想他说的对,她不该如此狼狈。

而这一次,他会如此决绝,如此狠心,大概因为她这回终于把他最后的容忍限度击溃了。

﹡﹡﹡﹡﹡﹡

岳路廷的每一个球的力度都十分狠,网前扑球,出手快,落地狠,把杨远浩逼的措手不及。

“杨远浩,你能不能认真点?”岳路廷很不满意杨远浩的状态,边打着球,边喊道。

“大哥,我很认真了。实力不行,再认真也没用。”杨远浩忿忿不平道。

杨远浩知道岳路廷不过想通过打网球来泄气,现在的每一个球他都费了全身的力气,好像耗尽了所有的力气,他才能泄恨。

他来回地奔跑,直到大汗淋漓,还是不喊停,最后只由得杨远浩连连喊输,他才罢手。

他往网球场上坐下,杨远浩递过矿泉水,然后疲惫万分地瘫在了岳路廷的身旁,他枕着手臂躺在了地上,喘着大气:“你要不要这么狠?”

“我都好久没打了,你要找人练手也别找我啊。”杨远浩连连抱怨道。

岳路廷把水一饮而尽,然后轻描淡写道:“john,我要去马来西亚了。”

“什么?”杨远浩猛地直起身子,一脸惊愕地盯着岳路廷。

“我想了想,是该把重心转移到马来西亚。”他语气平和,波澜不惊。

杨远浩吞了吞口水,试探道:“那,那,许暖暖怎么办?” 他像是迟疑了很久,僵硬的侧脸好像用刀雕刻一般,棱角分明却缺乏适当的柔和线条。

他起身,漠然地说:“再来一会儿吧?”

杨远浩直接倒在了地上,一

动不动,装死。

﹡﹡﹡﹡﹡﹡

初初明显感到许暖暖这几天的精神不是很好,眼睛肿的很,化妆师费了很大的劲才把她的黑眼圈给遮住,她从杨远浩那边听到了几句,但也不确定她和岳路廷到底怎么了。她思来想去,本想说安慰几句,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她踌躇了很久,才把这几期嘉宾的名单递给了许暖暖,当许暖暖看到了‘林晓西’这三个字后,神情明显变了。

许暖暖起身,对着身后的初初,说:“我去洗手间。你跟导播说下。”

初初点点头,说:“好。暖姐姐,要我陪你吗?”

看到许暖暖的精神状态,初初生怕发生什么事,显得很是担忧。许暖暖勉强地挤出了笑意:“我没事,上个洗手间而已。”

见许暖暖离开,初初和导播聊了几句,过了一会儿,还不见许暖暖回来,她开始着急了,放下手中的东西,疾步到洗手间,敲了每一个隔间的门,还是没有找到许暖暖。

她打了个电话给岳路廷,想告诉他许暖暖不见了,电话通了,却许久没有人接。她只好在每一间办公室找过去,她着急的手忙脚乱,却不知道该怎么办。路过楼梯的时候,才看到许暖暖晕倒在了阶梯上。

“暖姐姐……”

﹡﹡﹡﹡﹡﹡

晕倒的一瞬,许暖暖觉得头重脚轻,好像身体不经控制。醒来的一瞬,她懵懂环望着四周,猛地直起身子,怎么也不想起来自己是怎么到了医院里,她放下双脚,准备起身的一瞬,发现手上正打着点滴。

“你发了高烧,打完点滴才能走。”

这个声音耳熟万分,她猛地扭过头,看着岳路廷朝着她走来,她眼泪涟涟地望着他,生怕这是一场梦,梦醒后她发现她又会失去他。

他轻轻地往她的身旁坐下,把她扶上床,盖好被子,动作轻微,还是那么温柔。

她紧紧地握住他温热的手掌,咬着唇,轻唤道:“路廷,是你吗?”

“是啊。”

她伏在他的肩膀,拧着眉,眼里止不住地往下滑落,她摇着头,拼命地说:“对不起,对不起。”

“暖暖。”他突然轻轻地喊了一声她的名字。

“嗯?”

“我们分手吧……”

作者有话要说:彻底没有存稿了 嘤嘤。裸奔的感觉真不好。

先前建了个qq群:207782035 欢迎来玩耍。

有疑问的,我在的话,都会回的。嘿嘿。

☆、心如死灰 33

她推开他,怀疑自己听错,她定定地盯着他,似乎想从他璀璨的眼眸里寻找到答案的踪迹。可是他还是那样望着她,目光却冷却了下来,煞冷冷的目光把她望着疼痛,他敛起了他嘴角本该有的魅惑人心的笑意,面无表情地望着她。

“我们分手吧。”他又重复道。

她难得的平静,她想,是的,她终于没有这么好的运气。

“路……廷”她轻轻地喃着他的名字。

岳路廷帮着她盖好被子,然后轻声说:“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他要回过身的一瞬,她抓住了他的手腕,她仰起头,愣愣地盯着他看:“你在怪我吗?”

“我没有怪你。”他松开她的手,弯着唇,嘴角的笑意很浅。

“为什么?”她掀开他放平的被子,质问道。

“最近天气有点冷,你要多穿一点,雨下的那么大,以后不要不撑伞了……”

他平静自如地在叙述每一件事,眼波未动,薄唇微动,这样平静又淡然的表情让她看的有些害怕。

她觉得眼前这个男人的轮廓慢慢变得模糊,她有些失控地喊道:“为什么?”

他继续固执地说着话:“晕倒的时候,还好初初发现了……”

“岳路廷,我在问你话,为什么,为什么?”她直起身子,扯着嗓子,拼命地质问道。

“那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是不是我在你眼里,我至始至终就是这种放荡不羁的男人?”他冲着她怒吼,他生气,他失望,似乎这一下,他再也无法原谅这个女人。

她沉默了,一个人喘着气,定定地盯着他看。

“许暖暖,我很想知道我在你的心里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他的声音锐利的变了调。

她仰着头看着他,静默了很久,还是没有说话。他到底在她的心里是怎样的一个人,她迟疑了,她张了张嘴,还是欲言又止。

她在想他是不是还是她当年遇到的那个男人,眼眸闪耀,说话的时候绘声绘色,偶尔带着高傲的戏谑,永远吸引着不同爱慕她的女生。

他的身上都闪耀着金色的光芒。她挽着他的手走在校园里永远会招来大家羡慕的眼光,他高高在上,偶尔来人间游玩,却遇见了她。

可到底,他们还是没能在最恰当的时候相

遇。

她似乎唯一会的就只有沉默,沉默再沉默,他终于对她的沉默感到失望透顶,他的目光掺杂着些冷冰,喉结微动,终于按耐不住就要崩塌的情绪,他冷静的像一滩死水地问道:“当初,你跟我在一起……”

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显得异常艰难,半天他才又拾起刚刚的话继续说:“你……你跟我在一起,是因为我父亲给你的帮助吗?”

她抬起头,怔怔地盯着他看,她似乎没有预料到他问出口的话是这一句。她眼眶里的湿润在慢慢地蔓延,她拼命地忍住,却好像怎么也不能把眼泪叫停。

“是因为感恩吗?”他坚持不懈地问道。

“是。”她毫不犹豫地回道。

他只是没料到,这次,她连欺骗,都不再愿意。

他背过身,似乎费了很大的劲,才缓缓说:“我知道了……”

“你好好休息。”

她只能看到他熟悉的背影慢慢地消失在她的眼前,随着一声门被合上的声音。她才缓缓地回过神。

父亲入狱,她不知道谁还可以帮她,岳路廷的父亲岳遥途在她最迷惘最孤立无援的时候给她以最大的帮助,请律师,走关系,以及最后她能清清白白地进了电视台,都归功于岳遥途,岳遥途给的帮助让她感恩于怀。而那时,她明显感觉到岳路廷对她的情感不同于别人,如果不是岳路廷,岳遥途定不会如此费心帮助她这个无关紧要的人。她最后接受了他,可是内心却心心念念着另一个人。

她想她这样对岳路廷很不公平,她想她的冷冰冰兴许会逼退岳路廷,但是她错了,她从未知道岳路廷有着如此大的耐心。可惜的是,耐心终会有耗尽的那一刻。

当时,兴许是感恩,而现在,不是感恩,它早已经是爱,是又苦又甜的爱。

岳路廷驾着车飞驰在高速公路上,此时他精雕细刻的五官变得僵硬无比,眸光慑人让人畏惧,他紧闭着双唇,唇线眯成了一条坚硬的线条。

时速就要飙到一百八,他觉得他就要发疯,许暖暖的那个‘是’就要把他逼到绝境。

这么多年,他的爱只是换来一个感谢。他戴起蓝牙耳机,拨通了一个电话:“远浩,帮我一个忙。”

“什么事?”

“帮我把海边那幢别墅卖了。”他的语气瑟瑟冰冷。

“什么?卖了?”杨远浩似乎很是不解。

“对,卖了。别那么多废话。”

电话那头顿了顿,杨远浩又反问道:“这件事你不该找你的秘书吗?”

“你到底要不要帮?”那幢别墅是他留给她,但是现在看来她并未想过做这幢别墅的女主人。

“帮,帮。岳大少的吩咐,小的怎么敢不帮。”杨远浩连连回道。

沉默一阵,岳路廷又道:“还有件事,你必须帮我解决……”

“什么事?”

“宁玥。你帮我查查她……”

﹡﹡﹡﹡﹡﹡

几天来,宁玥只能偶尔在医院里碰到关翊东几面,私下说的话还不差过三句。关翊东这几天神秘兮兮。他来回奔跑在医院,律师事务所,家三线,看似正常得不得了,但是似乎好像在躲躲藏藏什么事。

这天,她正好陪林晓西在附近的商场出席一个活动,活动结束后,宁玥想了想,这里离律师所这么近,就想去看看关翊东。

刚踏进门,就看到戴子杨忙的焦头烂额,见宁玥上来,叫了一声:“玥姐”后,又低下头埋头苦干了。

“你怎么了?在找什么资料?”宁玥好心地问道。

“我在找一个黄色的文件夹,里面装着明天上庭的证物。今天新来的同事一时大意,没有及时放到保险柜,现在不知道遗落在哪里去了。”戴子杨涨红着脸,着急的满头大汗。

“那翊东呢?”她环顾四周,见关翊东办公室的大门敞开,猜想他应该不在办公室,又问道。

“关哥,今天有点事,出门了。”

宁玥点点头,然后又道:“那我去翊东的办公室帮你找找看。”

戴子杨埋着头连连说了几声:“好。”

几日没有进关翊东的办公室,里面的装潢依旧,但是宁玥却觉得陌生不少。看到满桌的文件,她又看不过眼,小心翼翼地帮着堆整齐。

翻了半天,也没能找到戴子杨口中的黄色文件夹,她略显得疲劳,翻开关翊东放在桌旁的一叠报纸看了起来,看了一会儿,才发现这些都是五年前的旧报纸。宁玥一惊,她仔仔细细地查看这几份报纸,发现这几份报纸唯一的相关性,就是关于五年前西郊南区的森林火灾。

西郊南区

的森林火灾?她的神色微变,手里握着这几份报纸,陷入了沉思。

“宁玥?”

她猛地转过头,见关翊东正一脸愕然地盯着她看。她猛地放下手中的报纸,扯着嘴笑了笑:“哦,子杨找不到证物,我帮着他找找。”

“他刚刚在外头找到了。”他还是惯常的语气淡冷。

“哦,他那个刚来的同事也太不小心了。那,那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她迟疑了一会儿,感到气氛微微尴尬。

她正欲跨出脚步,却又不小心地碰到了桌上文件的一角,一大叠的文件散落在了地上。她手忙脚乱地蹲□,拾起遗落在地上的文件,关翊东也过来帮忙。等两人站起身的一瞬,关翊东淡淡地说:“一起吃饭吧。”

她没有想到关翊东会主动约她,微笑地点了点头。

﹡﹡﹡﹡﹡﹡

吃饭的地方是他们去过那家西餐厅,连台上拉着小提琴的乐手都没变,但是这一次关翊东却没有上台拉上一曲的兴趣,点完餐后,他垂下眼,认真异常地切着面前的牛排。

两人相顾无言。宁玥盯着关翊东半天,才吭声:“伯父,最近还好吗?”

他抬起清幽的眼眸,望了宁玥一眼,又垂下头,轻描淡写道:“还是老样子。没什么好转。”

“那,你也别太担心了。”宁玥安慰道。

他点点头。宁玥顿了一会儿,又试探道:“你最近很忙吗?是有什么重要的官司吗?”

“还好。”他短短回道。

宁玥显得有些心不在焉,欲言又止。半天,她又问:“我刚刚看了下你办公桌上的报纸,你好像在查一场五年前的火灾。”

他猛地抬起头,淡淡地勾了勾唇,问道:“你很感兴趣?”

宁玥忙不迭地摇了摇头,她明显有心事,低着头,连切牛排都有些走神。

两人默默不语,只剩下桌上餐具轻轻地碰撞的声音,空气似乎死气沉沉,关翊东才开口道:“宁玥,我们结婚吧。”

她大惊,瞪大眼睛:“翊东,你说什么?”

“我们结婚吧。”

作者有话要说:宁玥 我会虐她的 只是时机还没到。

啊啊。我怎么谁都虐啊。真素的,人家是亲妈!!

☆、岳少出走 34

宁玥似乎期盼已久了这个求婚,但是真正从关翊东的口中说出,她还是有点不敢置信。她不知道关翊东为什么好好的向她求婚,但是从他平淡又不露多余变化的表情,她怎么也欣喜不出来。

“为什么好好向我求婚?”宁玥放下刀叉,端起面前的咖啡轻轻地抿了一口。

关翊东的眼眸漾过清冷的光,他也放下刀叉,弯了弯嘴角,笑道:“要理由吗?”

“翊东,我记得你前一段时间,你还要同我分手。”宁玥垂着眼眸,低声说。

他沉默了一阵,缓缓地抬起眼眸,酝酿了很久,才说:“要我说实话吗?”

宁玥回道:“你只是为了让伯父开心是吧?”

关翊东望着眼前的女人,她是那么的聪明能干,仿佛能够猜透一切一般,他微笑:“是,我只是想他走的时候能够安心。”

“其实你可以和我说,我会愿意陪你演这场戏,你要是不喜欢,没必要和我真的结婚。”

即使早就猜到这样的结果,她还是希望关翊东说一句谎话骗她,可是他连一个谎话都不愿意撒。

她想问和他这么多年,他到底有没有真心的爱过她,可是现在,她才觉得她即使耗尽心思得到一个答案,又如何,这只是会让她更失望而已。

他昂起头,面无表情道:“我并不想去演场戏去骗他们,只要你愿意,我们就真的结婚吧。”

这就是她这些年苦苦经营,所想要的结果啊,为什么她一点点都高兴不起来,她到底需要什么,不是只要关翊东,只要他在她的身边,只要他们最后能够结婚?她犹豫了,她定定地盯着关翊东看,嘴角抿了抿,垂着眼,问:“那你愿意吗?”

眼前的男人似乎静默了许久,还是没有说话。她抬起头,静静地望着他。

“当然。”他终于说出了这两个字。

事事哪有都是真心,总有委曲求全的时候。

﹡﹡﹡﹡﹡﹡

从餐厅回来,关翊东把钥匙扔到了沙发上,打开了电视,还是平时这个时间,还是许暖暖主持的节目。她仍然在节目里谈笑风生,但是他明显感到她听嘉宾说话的间隙里,莫名的走神。

他燃了一只烟,轻轻地吐出烟雾,闭起眼坐在办公椅上闭目养神,过了很久,他才睁开眼,桌上放着的是五年前的报纸,那是一

篇关于西郊南区森林火灾的报道。他依旧记得很清楚,那年的暑假她握着他的手,把他带到了西郊南区的一幢小木屋,她兴奋异常地说:“二哥,你看这屋子好吧。”

“你的?”他疑惑道。

她得意洋洋地拍了拍胸,说:“当然是我的。我爸爸给我搭的。”

他走在小木屋的每一个角落,木屋很小,但是里头的每一个小角落都显得温馨异常,有一张小床供休憩用。中间放着一张小木桌加上几张小木椅,另一头摆着一个木制的小书橱,上面放着满满的书。关翊东踏在木屋地板上,木头摩擦时发出咯吱咯吱松动的声音,别有一番风趣。而木门上悬挂着一个木制的小风铃,他伸出手碰了碰,风铃在风中摇晃发出了动人的音弦。他又出门看了看,门外还悬挂着一个木制的秋千,擦着绿色的油漆,看样子才刚刚做好,上面还有未干的油漆。

他深深的呼了口气,四周都是绿树,小鸟在喳喳的叫唤不停。这幢小木屋真是世外桃源的休憩之地。

许暖暖也显得异常兴奋,她大声地说:“二哥,我是森林公主!森林公主!”

那时候的她的确是个公主,想要的都有,无忧无虑,笑起来眉眼弯弯,好像一点烦恼都没有。

“二哥,这就是我们的秘密屋,我要在这里学习播音,”她抓着关翊东的手来回摇摆着,囔囔道:“我以后要当女主播,女主播。”

许业成只有许暖暖这个女儿,有什么要求都尽量满足,小木屋是许业成入狱前送给许暖暖最后的礼物。她也终于实现了自己的愿望,当上了知名电视台的女主播,但是却不再是当年那个小女孩,也没能成为永远的森林公主。

关翊东关了电视机,他望了望桌面上的那些报纸,五年前的大火如果不是父亲放的,那么真相又是什么?他突然感到好奇万分,一定得找到真相不可。

﹡﹡﹡﹡﹡

摘下话筒,一天的工作终于结束,工作人员相约好一起去吃晚饭,但是许暖暖显然没有什么精神,就推掉了邀请。她揉了揉眉心,回办公室收拾好包,往电梯处走去,按下一楼的按钮,电梯门缓缓地被合上,就要合上的一瞬,突然又敞开来。

她见到初初一副火急火燎的模样,有些惊讶,只见初初气喘吁吁地说:“我终于追上了你,暖姐姐。”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她一副不解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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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大少是今晚八点的飞机。”初初道。

她明显滞了几秒,才问:“他要去哪里?”

“马来西亚。”初初淡淡道。

他要走?他为了逃开自己,居然要离开这座城市。她站在原地,久久地没有晃过神。直到初初进了电梯,她才回过神。初初又说:“暖姐姐,你还发什么呆啊?难道你不想去追岳路廷?”

“我去追他?”她好像在自言自语,他们已经分手,她要以什么理由去追他?

出了电梯,初初突然拽着她的手往地下停车场跑去,边跑边说:“你难道真的没有看出来,岳大少是那么爱你,他怎么会舍得离开?”

他真的舍不得吗?他舍不得就不会那么决绝地要说分手。初初夺过她手中的遥控器,坐上了驾驶位,看着站在面前迟迟不上车的许暖暖,有些气不过的喊道:“暖姐姐,快上车,你要是真的不去,你肯定会后悔的。”

坐在车上的每一秒都显得漫长异常,她想如果他真的走了,她真的会后悔,后悔这几年没能好好地对他,他包容了她这么多年,她就放肆了这么多年。

她没想到这次,他真的累了,他大约再也没有耐心去包容一个永远也捂不热的女人。

初初心急如焚,她把车开的异常迅速,快到许暖暖可以听到风灌进来的声音,那样透彻的凉。

她关紧了车窗,却猛然间想起,有一年她突然接到电视台的通知,外派她去外地做采访,大约得走个一星期,走的太急,她收拾好行李就直接往飞机场赶,忘了给岳路廷打电话。她也不知道岳路廷从哪里知道了她要出远门,赶到飞机场的时候,她正准备登机。

见到她的一瞬,他眉目都含着笑,因为跑得太快,呼吸变得异常急促,他喘着大气说:“还……还好,赶上了。”

她微笑,心里暗笑着他真是傻乎乎,干嘛要特地赶上飞机场见她一面,又不是不回来了。只见到他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双羊绒手套,帮着她套进了手,手套上尽是些一个一个粉嫩嫩的爱心,看起来可爱极了。

她鄙夷地瞥了他一眼,道:“怎么还特地带一副手套?”

他斜着嘴角,笑了笑:“那边在下大雪,我怕你的手冻着。”

一到冬天,她的手上总是会长冻疮,刚开始痒痒的,到后面她手痒的受不了,就会去抠

那几个肿起来的冻疮,因此,每年总是会落下疤痕。

两人站在原地傻傻的相视而笑,身旁有形形□的旅客经过,他们全然不顾。 他的细心,总是容易让她感动。

﹡﹡﹡﹡﹡

她不知道这一次,她来不来得及追上他,然后大大方方地告诉他,她其实是爱他的。

初初停好车,就随着许暖暖急匆匆地冲进了飞机场,偌大的飞机场内,许暖暖仿佛失去了方向感,她四处地张望着,心如急焚。广播在催着登机,她皱着眉,脚步越走越快,却怎么也没能找到岳路廷。

最终,她连初初也找不到了,她握紧了拳头,掌心有湿润的汗水溢出,她迷失了方向,不知道该往哪里去。她感到前所未有的迷惘,从包里翻出手机,拨通了岳路廷的电话,但是传来的声音却是对方已关机。

她彻底失望了,这一次,她再也追不回了。

她回过身,听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她一惊,猛然回头,见初初拉着杨远浩朝着她跑来,她急忙地迎了上去,还没站稳,就迫不及待地问道:“路廷呢?他呢?”

杨远浩回望了初初一眼,显得有些难以启齿:“晚了。”

顿了顿,他又说:“晚了,他已经登机了。”

她找了个位置,瘫坐在椅子上,神情涣散。杨远浩递上了一副白色的羊绒手套,上面的图案仍然是粉色的爱心。这么多年,他还是喜欢送她粉色爱心的手套。

杨远浩说:“他让我给你的。”

她抬起头望了望杨远浩,然后静静地接过了手套。一言不发。初初显得有些担心,她一脸愤慨地说:“暖姐姐,我们明天就买机票追到马来西亚,我倒是要问问看岳路廷,他到底想怎样,到底要怎样?难道这样折磨你,他会开心吗?”

她默默不语,手中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她点开收件箱,短信只有两个字:“保重。”

她没想到,岳路廷最后想和她说的话,只是保重。

作者有话要说:岳少真的走了,我木有骗你们哇。

那个撒花的姑娘,最近都不见了,有木有??

明天就不更文了,休息一天。姑娘们该干啥干啥去吧。嘿嘿

☆、硫酸事件升级 35

一周后,这座南方城市百年一遇的迎来了冬天来的第一场雪,白雪漫天袭来,像一朵朵盛开的小白花在空中绽放后,碎成粉末落在了树上,草上,行走路人的肩上。

许暖暖裹紧了衣服走在上班的路上,她抬起头看着漫天的飞雪,忍不住伸出手握住那一片片散落的小雪花。

岳路廷去马来西亚一周,没有电话,没有短信,仿佛人间蒸发似的。她不是没有和他分开过超过一周,可是岳路廷每次出差总是会打电话向她报备情况。每天一个电话,有时候让她都觉得腻了。

第一次,她觉得她不是那么了解他,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她想给他打电话,但是几次握着手机想给他打个电话,犹豫了一会儿,又放弃了。

走在电视台楼下的时候,她接到了初初打来的电话:“暖姐姐,出了点事。”

“什么事?”她紧张地追问道。

“今天的节目可能得你自己上了。小乐突发急性肠胃炎,来不了了。”

她知道今天节目邀请的嘉宾是林晓西,她跟领导报备过她和林晓西的关系,今天的节目暂时由别的节目主持人代替她主持,可是天不遂人愿的是,没想到这次还是得她正面面对林晓西。

‘叮’一声,许暖暖昂着头走出电梯门,却正面碰上了站在电梯门口的宁玥,几日不见,她依旧保持着她惯常依旧的笑意。

“许主播,你好。”

她没有理睬她,直视着前方,踏着高跟鞋从她身边经过。经过的一瞬,突然听到宁玥冷不防地说了一句:“据说岳少去马来西亚了?”

她顿了顿,依旧没有吭声,正要迈出脚步的一瞬,宁玥叫住了她,说:“知道他那天为什么会出现在越吧吗?”

她止住了脚步,回过头,目光里掺杂着霜冰,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不要怀疑,他不是因为不信任你才来找你。”宁玥一脸饶有兴味,不疾不徐地说,“是我告诉他你喝多了,他是担心你,才来找你的。”

她显得有些恼怒,她不知道眼前这个女人苦苦设计好这一切是为了什么,她的右手张开的一瞬,又忍住了,她生怕她会失控地挥手打宁玥一巴掌,而这里是电视台,她很清楚,她不能这么做。

“可惜的是,你到底还是伤了他的心。”宁玥轻笑一声,慢悠悠地说着。

“我和他的事情,好像和你没关吧。你要是那么有空,还是多多帮帮林晓西吧。”她回过头冷眼望了宁玥一眼。

“那关翊东呢?他的事和你有关吗?他向我求婚了。”宁玥故意说这么一句,她似乎很想看到许暖暖表情的变化,但是让她失望的是,许暖暖的表情没有任何波澜变动。

许暖暖莞尔一笑:“那么,要提前恭喜宁大经纪人了,但愿关先生是真心的。”

“对不起,宁大经纪人,我赶时间。”

宁玥没想到,许暖暖将了她一局,她的话戳中了宁玥的痛处。宁玥似乎不甘心,她追了上去,话语里带着冷冷的讽意:“还希望许大主播等等手下留情,多多照顾晓西。”

她抿着嘴,抿出了一道微微的痕迹,她弯着眉眼,注视着宁玥,然后慢吞吞地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

林晓西见到许暖暖的一瞬,目光闪烁,她低着头从许暖暖的身旁经过,许暖暖倒是大方地叫住了她:“林晓西。”

林晓西深深地吸了口气,眼神慌张,半天才:“许主播,那天的事,我对不起你,可是……”

“暖暖,准备好了吗?”

舞台下的导播和工作人员已经准备就绪,许暖暖点点头,刹那间灯光亮起,她立刻换上了一副明媚的笑意。

“欢迎来到《我最喜欢的人》节目中,我是主持人许暖暖,大家都知道《我最喜欢的人》是替大家邀请心目中最喜欢的明星,作者,商界人物等等。今天呢,我为大家邀请来的人是大家熟知的模特林晓西。”

她的确把情绪处理的很好,这只是工作,她必须为了她的工作负责。即使台上的人是她最憎恨的对象,她也必须保持自己的专业性,扯着笑容去敬业地采访这位对象。

坐在台下的宁玥仰起头,看着许暖暖一副笑意盎然地对着林晓西,两人好像一对好友在攀谈一般,她不自觉地佩服起台上那位看似弱小的女人拥有的耐力。

“我听说,晓西你很喜欢吃甜品,是这样吗?”许暖暖微笑道。

林晓西点点头,莞尔一笑:“我是很喜欢吃,而且我有空的话会去学。”

“是吗?你会做什么甜品?”

“都是比较简单的甜品,但是如果我吃过很好吃的

甜品,就会很想学,有些店里面的老板很好,会同意我参观厨房,向他们的师傅学习。”

许暖暖点点头,然后说:“说起晓西去厨房找师傅学习甜品这件事,有位网友在微博上就偷偷地@了我,她和我说上次你向她学过制作蛋糕,而她又是你的fans就偷偷拍了你学习做蛋糕的视频。”

“是吗?”林晓西显得微微讶异。

“那我们要不要先看看网友发来的视频?”许暖暖冲着台下热情的观众,说。

观众的反应很激动,他们开始囔囔道,一致地喊道:“要!”

许暖暖转向林晓西,弯了弯唇,然后转过头面向观众:“让我们看看晓西做蛋糕的技术到底怎么样?”

舞台上的灯光暗了下来,大屏幕暗了一会儿,亮了起来。在亮起来的一瞬,林晓西大惊失色。

因为大屏幕播放的视频根本不是她做蛋糕的视频,而是,她当天去许暖暖家,朝着球球泼硫酸的一幕。

“许暖暖,我今天变成这样,你也逃不了干系。”

视频里的她里掏出了一个装着透明的液体矿泉水瓶子,她的手一抖,手中的矿泉水瓶像一个自由落体往地上落下,而里面的液体就这样倾泄而出。

屏幕突然黑了一下,然后就见到林晓西手中的矿泉水瓶的液体全朝着那只小狗撒去。

随后,传来撕心裂肺的声音。“球球……”

台下的宁玥目瞪口呆,她以最快地反应,大声喊着暂停,强烈要求要暂停,然后立即奔上了台上,从台上拉下了受了惊吓还懵懂地没晃过劲的林晓西。

同时,目瞪口呆的还有许暖暖,她不知道这位网友拍的视频是什么时候换成了这一段,而节目是现场直播,现在应该所有的记者都已经得到了这个劲爆的消息。

﹡﹡﹡﹡﹡﹡

节目暂停,制作人一筹莫展,这样的新闻偏偏以这种方式让大众知道,电视台根本不知道怎么收场。更加让电视台困惑的是,其中的一个当事人居然是许暖暖,没过多久,有警方上来,要做详细的调查。各大媒体对林晓西指责声音越来越强烈,他们有人说林晓西故意伤害动物,应该交给执法机关,有人说是因为林晓西和许暖暖是情敌,他们同时爱上了岳少,所以林晓西为了报复,才会带上硫酸去找许暖暖。

不同的说法众说纷纭,

连路过的同事都窃窃私语。许暖暖只好躲在了化妆间,她来回地踱着脚步,见到初初急急匆匆地走进门。

她皱了皱眉,问道:“这事到底是谁干的?”

“难道不是你吗?暖姐姐,这事也太大快人心了。林晓西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走出电视台。我保准她就算不进监狱,这辈子也给毁了。”

初初说的神采飞扬,好像报了一箭之仇一般的兴奋不已。许暖暖却在想,这事根本不是她做的,她已经把u盘交还了宁玥,难道幕后推波助澜的人是岳路廷?

﹡﹡﹡﹡﹡﹡

马来西亚

一幢白色别墅旁的后花园,一位穿着灰色毛衣的男人坐在了花园里头的一张石椅上,金色的阳光洋散散地落在了他的肩上,他的手上放着一本书,似乎翻了几页。他的眉目怡然,薄唇自然地弯着,神情端凝认真。

安静又祥和的气氛被一个急促的来电而打扰,他缓缓地接起电话,淡淡地说:“不是让你用最简单的方法解决吗?现在她会怪我的。”

“怪你什么?反正你不是和他分手了吗?”电话那头的人坚持不懈地调侃道。

“她要是丢了工作,你来负责?”他凉悠悠地反问道。

“不就是个主播吗?换个电视台,我还不相信找不着了。”

杨远浩本以为今天的主播是小乐,可是没想到的是今天上台的是许暖暖。他给许暖暖u盘时候,早就备份了一份,他换下了今天网友的视频,换上了早已剪辑好的片段。一切都按计划进行,但是他似乎欠缺考虑,即使上台的是小乐,这也会迁怒于许暖暖,大家都会以为是她在精心设计了这个局。

岳路廷微微叹了口气,事已至此,也没有办法。他收了线,合上了面前这本书。

“路廷……”

他回过头,眼前站着的女人正是向微漾。她站在树下,有些无奈地说:“怎么?来到马来西亚,还是一刻都不能放松?”

作者有话要说:乃们说许暖暖真的丢了工作会不会怪岳少呢??

推黑眼圈粉粉的一篇文,是一篇轻松文,女主很讨喜,文很有爱,大家赶紧去看看吧。

36-40

☆、转机 36

岳路廷的嘴角溢出了一丝笑意:“你怎么来了?李妈怎么都没叫我?”

向微漾眨了眨眼,笑了笑,说:“李妈说你在花园,我就想想偷偷看你在干吗?”

“没什么事,我刚刚在和john打电话。”岳路廷站起身,轻描淡写道。

“你们都说些什么?”

“就一些公事。”他又道。

“是吗?你要不要回去看看?”向微漾眨眼,一副洞察一切的模样。

“回去哪里?”

“你知道的。”

他顿了顿,沉思了片刻才反问道:“我为什么要回去?”

向微漾望着眼前男人深邃的眼眸,似乎想从这双漆黑的眼眸中找到她的影子,但是令她失望的是,她似乎不能够找到她的一点点痕迹。

三年前她认识了他,她才知道他其实想追求的人是她,而后他却追求了许暖暖,但是她也不觉得有什么可惜,这个男人外表英俊,笑起来邪魅,看来只是一个普通的花花公子,但后来,她发现错了,这个男人似乎有着超乎常人的执拗和耐力。他身上独特的魅力也慢慢地吸引着她,可惜的是,她和他之间好像缺少了那么一点点的缘分。

“如果放不下,就回去吧。”向微漾顿了顿,继续道。

他抬起头望了望向微漾,不语。他生许暖暖的气,恨她这些年对他的态度,更恨她那天对他的不信任,可是,他发现他仍然不能放弃那座城市的一切,而这一切仅仅是因为许暖暖。

“你不用担心,这里的一切我会帮你看住的。”向微漾顿了顿又道。

他蹙蹙眉,似乎陷入了沉思,半晌没有说话。

﹡﹡﹡﹡﹡﹡

好不容易才把林晓西安全送回公寓,宁玥已经疲惫不堪,这间公寓偏僻难找,是宁玥特地为林晓西准备的,所以记者都不容易找到。事到如今,她很清楚林晓西是保不住了。

林晓西战战兢兢地坐在沙发上,握着水杯的手在不断地发着颤。宁玥夺过林晓西手中的水杯放在了茶几上,厉声道:“你在害怕什么?”

“玥姐,怎……么办?警……警察会不会找,找上我?”林晓西因为惊吓结结巴巴地道。

宁玥一脸淡定端起了茶几上的另外一杯白开水,轻轻地啜了一口道:“你都

做了。就应该预料到有今天。”

林晓西瞪大眼睛,似乎没有预料到宁玥会说这句话,她的脸变了颜色,涨红着脸道:“玥……玥姐,你不是说会保护我吗?”

宁玥望了林晓西一眼,然后慢悠悠地说:“我是说过要保护你,但是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太笨,才会留下能够让大家找到的线索。”

“玥……玥姐,我那天带的明明是一种能让许暖暖过敏的药水,根本不是硫酸。”林晓西站起身,奋力地争辩道。

“是不是硫酸,你跟我说没用。”宁玥仍然一脸淡定。

林晓西被激怒了,当时药水被换,她就已经想过兴许是宁玥做的小动作,到了今天她就更加确信这个人是宁玥。

“是你。是你换了药水。我要是被警察抓走了,我一定不会放过你。”林晓西的样子像是失控的狮子,她用手指指着宁玥,暴怒道。

宁玥抬起头,迎着林晓西的目光,波澜不惊道:“好。”

林晓西的情绪彻底崩溃,她正欲发作的一瞬,屋外的门铃响起。宁玥站起身,看到闭路电视显示的是两个警察,她淡淡地回望了林晓西一眼,然后打开门。

﹡﹡﹡﹡﹡﹡

许暖暖在初初的陪伴下做好了笔录,既然录像已经公开,她要给球球一个交代,给媒体一个交代,而最重要的是应该给自己一个交代。

走出警局,迎面碰上的是关翊东和宁玥,关翊东似乎是宁玥的代表律师,这次是来保释她。

“暖暖。”经过的一瞬,关翊东低声喊道。

许暖暖望了望宁玥,宁玥弯着唇盯着她看。她旋过头,保持着微笑地朝着关翊东点了点头。

“许主播。”

宁玥向前迈了一步,然后凑在了许暖暖的耳边轻声说:“许主播,你很有本事。”

她轻轻地回望了宁玥一眼,挤出笑容,淡淡地说了一句:“谢谢。”

宁玥有些呆滞,只见许暖暖挽着初初的手远走。

﹡﹡﹡﹡﹡﹡

关翊东把公文包放入后座,然后坐上了驾驶座,宁玥看他一脸冷淡的模样,便说:“你先走吧,我自己打车走。”

“上车吧,我有些话想和你说。”关翊东清冷异常地说。

宁玥上了车,关翊东面

无表情地驾着车,一声不吭。宁玥侧过头,望了望关翊东的侧面,是那么冷然轩昂,直到车子就要驶进她租的房子的小区,她才喊道:“你到底有什么话想和我说?”

关翊东停下车,那双煞冷冷的目光掠过宁玥后,又收回,他静默很久,才开口:“这件事和你有关是吗?”

宁玥抿了抿唇,她回过头盯着关翊东半天,才收回目光,直视着前方,微微启唇,吐出了一个字:“是。”

“为什么?”声音依旧平淡无奇。

刹那间,宁玥的眸里就蓄满了满满的泪水,她缓缓地说:“因为,因为我爱你。”

她打开车门,然后蹬着高跟鞋往前走,也许在关翊东的眼里她早就是如此冷血无情的人,可是只要他在旁边一秒,那一秒她就会为了这个男人变得脆弱。

﹡﹡﹡﹡﹡﹡

许暖暖拖着重重的身子回到了家,冷冰冰的一切,让她觉得更加寂寥。她打开电视,一直换台,从台湾偶像剧到一周新闻,她握着遥控器拼命地按,最后疲倦地把遥控器扔在了一旁仍由电视台播着应该有的节目。

她想明天她应该要递上辞呈,电视台出了这样的事情,她应该难辞其咎。

这一刻,她却异常想岳路廷,她想知道杨远浩这样鲁莽的做法他到底知不知道,她想他在身边,给她一点点的支持,因为,她真的很疲惫。

门外的门铃响起,她费了很大的力气,才直起身子去开门,打开门的一瞬,她微微一讶,是姐姐许隐隐。

“姐,你怎么来了?”她问道。

许隐隐合上门,放下包,坐在了沙发上,一开口就质问道:“你和岳路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抬起头,望了望许隐隐,不知道她怎么看出她和岳路廷出了问题。

“没什么事啊?很好啊。”她故作淡定地说。

“那他人呢?去哪里了?他不会那么愚蠢地在电视台上公布那段视频,一定是中间出了什么问题。”许隐隐又道。

“他去马来西亚了。”她望了望许隐隐,缓缓地说。

“你们之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许隐隐愠怒,“暖暖,你的心里到底有没有他?这么多年他都在忍受你别扭的性格,难道你一点都没有察觉到吗?”

对,她就是这样一个别扭的女人,偏

偏只有岳路廷愿意这些年陪在她的身边忍耐她的别扭,她的坏脾气。

“那该怎么办?他已经走了。”她压低声音,像是犯错。

“你真的以为他不知道你和关翊东的关系吗?”许隐隐又道。

她默然,抬起眼望着许隐隐,然后缓缓问道:“姐姐,你说我该怎么办?”

﹡﹡﹡﹡﹡﹡

没想到才回去几天,岳路廷又要回到这座城市,他已经在电视台门口等候了很久,他燃了一只烟,用力地吸了一口,然后看到许暖暖的车从停车库里慢慢地驶出来。

他慢慢地跟了上去,一个路口转弯,然后上高架桥,这条路,他熟悉的不得了,他不知道自己这样轻车熟路地尾随其后到底有什么意义,只是现在他好像很热衷于这个游戏。

直到车子跟着许暖暖开进了她的小区,他才在不远处停了下来,他握着方向盘,准备倒车的瞬间,猛地听到有人在轻轻地叩着车窗。

他抬头,清亮的眼眸猛地变得更加闪耀,淡淡的金色光影慢慢地笼罩着眼前这个女人,而这个女人就是这几日让他朝思暮想的那个人啊。

许暖暖绽开笑意,说:“还想逃吗?”

这个问题应该是他要问的,许暖暖你这个没心没肺别扭的女人,还想逃吗?逃够了吗?可是偏偏被她抢先问出口。

他打开车门,缓缓落地,一把把眼前这个女人搂紧,好像要把她揉碎吞进肚子,她才不会乱来,才不会逃走。

“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

“为什么好好的回来?”

“喜欢。”

“喜欢什么?”

“许暖暖,你很多废话。”

他抵住她的额头,疯狂地轻吻她,从额头,到脸蛋,然后到耳珠,最后他用力地咬住了她的唇,他用了很大的力气,好像要把她的薄唇要到出血,他才甘心。

“跟了一路,不累吗?”许暖暖好不容易,才找到缝隙,开口。

可是他却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手依旧停留在她的腰间摩挲,脸慢慢地弯进她的脖颈,半天,他才满意地松开她:“不累,因为等一下要更累。”

许暖暖微微一滞,转了转眼珠,岳大少的这句话好像包含着很深的深意……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天一闪各种不适,从周五开始到周六就连续 腹泻了两天。

这还好,偏偏又来大姨妈了。嘤嘤,这个周末过得好惨啊。什么也不能吃。

霸王我的姑娘,你们就别霸王我了,行吗?我让他们甜蜜,让你们吃肉,还不行吗?

☆、一日一爱 37

许暖暖刚掏出钥匙,打开门,就被岳路廷迅速地推入家门,高跟鞋还未脱,就被岳路廷拖的一路走,终于落在了沙发上。

他压在了许暖暖的身上,一双深深的眼眸,盯着她看,然后撩开挡在她眼前的那些碎发,他的唇在她耳边来回摩擦,然后慢悠悠地说:“你想我吗?”

她眨着眼,然后也不多思考地说:“想。”

“想什么?”他不安分的手已经慢慢地滑到她的衬衫里,揉捏她的圆润。一下一下的调戏,让她咬着唇,半天闷不出一句话。

他松开衣领的扣子,埋下头,一下又一下地轻啄着她胸前的锁骨,然后又坚持不懈地问道:“想什么?”

“我……”她咬住唇,哼哼了几声,没有继续说下去。

他迅速地褪去了她的裙子,只见一块三角的黑色蕾丝,他的手指慢吞吞地伸进粉嫩色的禁地,一下又一下地挑衅,他咬住了她的唇,唇舌相依的一瞬,他又松开,再次低声地问道:“宝贝,你想什么?”

他的手有湿润的润滑在慢慢地蔓开来,许暖暖的眼神明显变得迷离又不清,她的声音变得暗哑,缓缓地说:“想……想你。”

岳路廷很满意,他褪去许暖暖的上衣,然后两手覆盖住那两颗粉色的蜜桃,温柔地一下又一下地轻捏,另一面,他的嘴叼住了许暖暖黑色蕾丝的一端,小可爱慢慢地褪在了在两只大腿之间。

许暖暖的思绪突然变得飘渺,她抓住了岳路廷的短发,强烈的情迷感,让她急需要一个物体充满她的身体。就在那一刹那,她感到一种温热的东西在慢慢地舔着她的深处,灵活地游曳中。

她俯□,岳路廷仍然用力tian着她的粉嫩,她咬着唇,无法按耐住因为兴奋而闷出的声音。

她喘着气,就要控制不住,岳路廷突然停了下来,故意用懵懂的眼神看着她,问道:“宝贝,怎么了?”

她咬着唇,无辜地看着他,他却没有完全停下动作,两只手仍然恋恋不舍地游走在她的胸前,把玩着粉嫩上的小樱桃。

“嗯……”她压着嗓子,发出暗哑的声音。

就在这时候,岳路廷正欲采取进一步行动的时候,放在圆桌上的手机正声声作响,她猛地推开岳路廷,岳路廷却仍然不情不愿地压着她不放松。

“手机响。”许暖暖好不容易才闷出几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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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听到。”

他俯□,咬着她的唇,那根□慢慢地深入。猝不及防地一下,让她的全身突然绷紧,又放松,她环住他的肩膀,等待他的又一下。

而他却皱着眉头,等着她说话。她的指甲抠住了岳路廷的肩膀,越抠越深入。

“路廷……路……。”她终于吼出声。

岳路廷一下又一下越来越深入。手机的声音停下后,没过一会儿,又响起。她猜想应该是什么急事,她推开岳路廷,好不容易挣脱开,披着一身薄薄的毯,赤着脚,伸手捞起饭桌上的手机。

“喂……”许暖暖喂了一声。

而岳路廷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尾随其后,然后摊开了许暖暖身上的薄毯,显露开来许暖暖luo、露的好身材,他的身体靠上了许暖暖的身体,紧紧相偎,而薄毯又覆盖了两具温热的身体。

“暖姐姐,你怎么不接电话啊?”是初初,她在电话那头问道。

“我刚……刚在忙……”许暖暖支支吾吾道。

而岳路廷的唇从她的光滑的后背上慢慢地往上滑,舌尖轻轻地tian着,许暖暖感到一阵痒痒麻麻酥酥的感觉,肩膀微动,想挣脱的一瞬,岳路廷又含住了她的耳珠,最后不怀好意地他又从后面再次深入,许暖暖低喘着气:“啊”了一声。

“你在干吗啊?”初初疑问道。

“我……”初初持着手机,扯着嗓子,半天接不下话。

岳路廷干脆夺过了手机,冲着手机喊道:“许暖暖现在很忙,没空听你说话。”

话音落下,岳路廷干脆利落地把手机扔到了桌上,环腰抱起许暖暖往里屋的大床去。

﹡﹡﹡﹡﹡﹡

一觉醒来,岳路廷又不见踪影,许暖暖披着睡袍,往阳台去,果然在阳台看到了岳路廷的身影,冬天的夜里,冷的让人瑟瑟发抖。而他独自坐在凉椅上,身上只穿着淡薄的衬衫。她不知道岳路廷在想什么,因为他好像总是习惯一个人坐在一个地方思考些什么。这些地方,比如阳台,花园一样的地方。那时候的他完全和他平时的模样截然不同。安静,深沉,入神。许暖暖站在一旁看了许久,前面是一片黑漆漆的天空,而他的背影好像在那一瞬缓缓地融入了那样漆黑的夜空里。她又回屋,找到一件岳路廷先前在她家留下的后外套,然后往阳台去。她汲着拖鞋慢慢地朝着他靠近,然

后把外套缓缓地披在他的身上。

他回过头,仰起头对着她笑了笑,然后伸出手示意让她坐在他的腿上。

她不依,找到旁边的一张椅子坐下,然后轻声问道:“你在看什么?”

“看日出。”他短短地回道。

许暖暖抬起手表看了看,然后瞪了岳路廷一眼道:“现在凌晨三点十五分,你得等多久才能看到日出?”

岳路廷微笑,他笑起来很轻很淡,他抓住许暖暖的手,然后握紧,贴近胸前,他的手掌很宽很大,贴近他胸前的一刻,她仿佛可以感觉到他心跳的声音,一下一下,强劲而有力。过了很久,才说:“我怕错过了。”

话里似乎还有话,她望着他,还是追问道:“怕错过什么?”

“怕错过日出,”他望了望夜空,然后回过脸看着她,说:“还有你。”

她显得有些感动,若干年前眼前这个男人也握住过她的手,告诉她,他怕错过,错过她,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似乎什么都在改变,但是这个男人依旧对她如往昔,还是一样的对她说,他怕错过,错过她。

她的眼睛里缓缓地溢出了一丝泪水,她望着他,显得有些愧疚:“你还生气吗?”

“生气。”岳路廷回道。

“我知道我不该不信任你,可是我担心宁玥手上真的会有把柄,会影响你的生意。”她终于坦诚地开口解释道。

他别过脸,淡淡地望了她一眼后道:“你知道,你最错的是什么吗?”

“什么?”

“永远不够坦白,你不会告诉我你受到威胁,你不会告诉我宁玥手上有把柄,你也不会告诉我,关翊东从前是你的男友。”

岳路廷异常认真的说完这么一大段话后,许暖暖微微抬起眸,望着岳路廷,轻轻的问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和关翊东的关系?”

他显得有些失神,似乎害怕从许暖暖闪烁的目光里看到一丝一毫有关关翊东的东西,半天,他才喉结微动:“我……我很早就知道了。”

她低下头,眼睛有些模糊,眼前这个男人似乎为了包容她,隐忍了一切,他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听见,只因为爱她。

“对不起,对不起。”她扑进他的怀中,环住他的脖颈,眼泪止不住地滑落下来。

他掰开她的手,然后突然握住了她的左手,往她左手的无名指上套上了他准备很久的那枚戒指,她微微一怔,然后轻抚着戒指上的四个英文字母,y,r,y,a,然后问道:“y,r,y,a,是什么意思?”

“一日一爱,就是‘暖’”他的目光里含着柔柔的暖意,好像就要把她融化。

“一日一爱,就是‘暖’”许暖暖伸出左手,看着那枚闪耀的戒指,也轻轻地念着。

他微笑,然后轻声问道:“喜欢吗?”

“喜欢,这是求婚吗?”她抬起眼,明知故问道。

“你说呢?”他也扯着嘴,戏谑地笑道。

“哦,把戒指戴上,就算求婚啦?”许暖暖瞪了岳路廷一眼,忿忿不平道。

“那你想怎样?”

“怎么?一点特别的惊喜都没有?”

岳路廷斜着嘴角,扬着笑道:“那怎么办?本来想在海边别墅向你求婚的,结果因为那个事这个事都破坏了。”

“那我们再去海边别墅,你再向我求婚一次。”许暖暖仰着头,坚持不懈道。

岳路廷耸耸肩,一脸泄气道:“那怎么办?我把别墅卖了。”

“什么?你怎么把别墅卖了啊?”许暖暖起身,大惊道。

岳路廷仰靠在凉椅上,一副悠悠然的模样道:“因为我生气啊,一生气就把别墅给卖了啊。”

“那你会不会一生气,把我也给卖了啊?”许暖暖瞥了岳路廷一眼,假装愠怒道。

他伸出手,把许暖暖拉进他的怀中,然后轻声说:“如果你再惹我生气,我就……”

“就什么?”

“就把你吃进肚子里。”他得意地朝着许暖暖笑了笑。

她鄙夷地瞥了他一眼,然后低下头,满意地轻轻地抚着那枚亮白戒指上那四个清晰可见的四个英文字母。

“暖暖,我们一起去马来西亚吧?”他突然说。

许暖暖抬起头,望了望他,有些迟疑道:“可是……”

“john没把事情办好,你难辞其咎,不管谁对谁错,至少在你的节目里放出了那个录像,电视台肯定会把你推向媒体的面前,你倒不如辞职和我一起去马来西亚。”

岳路廷说的道

理,她都懂。她的目光里闪烁着一些犹豫。顿了顿,岳路廷又说:“暖暖,我们结婚吧。”

她望着岳路廷目光灼灼的样子,那副模样好似无法抗拒一般。用力地点了点头,说:“好。”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双更了有木有,求奖励啊啊。

霸王我的姑娘你们情何以堪啊啊啊?

又甜蜜又有肉吃啊。我是货真价实的亲妈啊。

☆、第二场雪 38

许暖暖刚刚走到电视台的楼下,就迎来对她嬉皮笑脸的初初。她一脸坏笑地说:“怎么?昨晚做什么事了?都没空接电话?”

许暖暖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道:“哪有什么事?说什么呢?”

“真的吗?昨晚接电话的男人是谁啊?”初初饶有兴致地问道,似乎不达目的不罢休。

“想知道?”她反问道。

“不用你告诉我,我就知道。”初初得意洋洋道,“是岳大少是吧?是吧?”

许暖暖咳咳了几声,道:“那又怎样?”

初初笑的跟花似的,一副恍然大悟地说:“说吧,你们俩晚上在干嘛啊?”

许暖暖眨着眼,吞吐了半天,道:“聊天。”

“哦……聊了一晚上?”

“那能怎样?”

“没有啊,我只是随便问问。暖姐姐你怎么那么紧张?”见许暖暖面色透红,已经窘的快要找个洞缩进去,初初才满意道。

“你再说,我就找杨远浩算账,看他做了什么好事,我就要没工作了。”许暖暖故作愠怒道。

初初立马紧张了起来:“真的吗?这么严重吗?”

“没有,就是我要辞职了。”许暖暖扑哧而笑。

“辞职?暖姐姐,你真的要辞职?”初初大惊道。

“嗯,”许暖暖顿了顿,然后一脸认真地说:“因为,我要结婚了。”

“结婚!”初初猛地喊出声,身边有三三两两的同事经过,许暖暖慌忙捂住她的嘴,然后‘嘘’了一声道:“小声点。”

“我要跟路廷去马来西亚生活了。”许暖暖凑在初初的耳边低声道。

初初明显感到些许失落,她有些舍不得许暖暖,半晌,小姑娘就眼泪汪汪地说:“虽然很舍不得你,但是暖姐姐你还是走吧。”

“傻瓜……”许暖暖拍了拍初初的肩膀道。

﹡﹡﹡﹡﹡﹡

杨远浩已经在茶馆里等岳路廷许久,他牛饮了一杯茶接着一杯茶,最后好不容易盼到了岳路廷姗姗来迟。

“喂,岳少,你看看现在都几点了?小弟的事情多着呢。”杨远浩不情不愿地抬起手表,抱怨道。

岳路廷慢悠悠地往位置上坐下,轻轻地端起了面前的

小杯,轻轻抿了一口道:“你能有什么事?败家就是你最大的事。”

杨家就杨远浩一个独子,偏偏杨远浩不思进取,生意多半还是父亲在主持大局。

“岳少,黑锅也让我背了,抱的美人归。怎么也得有我一半的功劳吧。”杨远浩留下了u盘,不仅是要报一箭之仇,也想促成许暖暖和岳路廷。

他并非不知道录像在许暖暖电视台公布,会影响她的工作,他把消息告诉岳路廷,只是很确信岳路廷会因为担心许暖暖在媒体面前难以应付,而特地从马来西亚回来。

两人见面,再大的困扰都能迎刃而解。杨远浩并未真是鲁莽行事,他只是在暗中做着细功夫。

“怎么样,我的计谋高吧。连你都被我算计在内。”杨远浩得意洋洋道。

“我还真以为,你做事真那么愚笨。”他轻轻地抬起眼眸,轻瞟了杨远浩一眼。

“小弟我劳苦功高,为了让你以为我做事愚笨,我容易吗?容易吗?好处没捞到,最后万夫所指的人还不是我?”杨远浩忿忿不平,故作委屈。

岳路廷的嘴边滑过淡淡的笑意,默不作声。杨远浩又道:“千算万算,我就是没想到,你这么猴急的要坠入婚姻,这可不是岳大少的做事风格。”

“那我的做事风格是什么?”岳路廷轻轻地吹了吹茶,抬眼望了杨远浩一眼,淡淡地问道。

“从前的你,做事干脆利索,从不拖泥带水,至从你遇到许暖暖后,你有没发现,你就已经深陷泥潭。”杨远浩顿了顿道,“说分手的是你,一气之下走的是你,回来的也是你。你说你是不是有病啊?”

杨远浩的话,倒是让岳路廷有些顿悟,他轻啜了口茶,弯唇道:“我是有病了,有的治吗?”

“没得治了。”

“绝症?”岳路廷绕有兴致地反问道。

“真是无可救药!”杨远浩看着岳路廷一脸戏谑的模样,轻蔑道。

﹡﹡﹡﹡﹡﹡

递上辞呈,走出电视台,许暖暖突然感到无比的轻松,而最舍不得的她就是初初,初初一毕业就跟着她做助理,现在许暖暖离开,少了一个伴,她难免不舍。许暖暖慢慢地走出了电视台,她今天没开车,她缓缓地沿着电视台的路往家的方向走。

今天的天气异常冷,呼出的热气好像在空气中就要变成

霜,厚厚的云层堆积在了一起,眼前的雾很大,让人看不清前面的方向。

她往前走了几步,突然听到一辆车刹车的声音,她回过头,透过迷雾看到岳路廷那张一脸坏笑的脸。

他今天开着一辆白色跑车,异常骚包。许暖暖望着他轻轻地笑着。

他侧过头,挑着眉道:“请问许小姐有空吗?”

“有空怎样?没空又怎样?”她饶有兴致地反问道。

“有空的话,可否赏脸同我一起去兜风?”岳路廷又道。

她故作思索状,认真地想了很久,才道:“好吧,勉强。”

﹡﹡﹡﹡﹡﹡

她没想到岳路廷带着她回了母校,她已经很多年没有回到这座学校,熟悉的校园在慢慢地改变,旧的小路,新的教学楼,一切好像如往常一样,一切又好像在慢慢地改变。

三三两两的学生从他们的身边经过,她望着他们怀中抱的书,忍不住地说:“他们肯定是管理学系的,你看他们怀中抱的是管理学。”

他微笑,问道:“那你猜我是什么系的?”

她眨了眨眼,她认识他的时候,他已经毕业,让她猜他是什么系的,她显得微微发愁:“你也是管理学系的吗?”

他认真地摇摇头,说:“不是。”

她皱了皱眉,猜到:“外语系?”

他又摇摇头,她转了转眼眸,很仔细地想了想,把学校的几大系猜的差不多后,依然没猜中后,她上下打量了岳路廷几眼,后:“你该不会是体育系的吧?”

她一脸鄙夷的模样,让岳路廷狠狠地白了好几眼后道:“我是数学系的。”

许暖暖噗嗤哈哈大笑了几声,笑得眼泪就要溢出来后道:“你真的是数学系的?”

“有这么惊奇吗?我还是那一届优秀毕业生。”

许暖暖用力地点点头,在她的眼里岳路廷就是比杨远浩优秀的纨绔之弟,顺利的毕业,顺利的出国留学,顺利的继承父业,就是他们所有的任务。

“真看不出来。”

“看不出来什么?”

“看不出来你还是个高材生啊?”

岳路廷鄙夷地瞥了许暖暖一眼,然后握紧了她的手,说:“你看不出来的事情还多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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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的大礼堂里正有教授做演讲,岳路廷牵着许暖暖的手偷偷地钻进了礼堂里。许暖暖显得又慌张又兴奋,大礼堂里面已经满满坐着学生,岳路廷弯着腰和许暖暖从一排又一排的座位中穿梭着,可是找了半天还是没有空位置,两人走着异常缓慢生怕影响了后面同学。

这时候,教授的演讲突然中断:“那边两个同学赶紧找位置坐下。”

岳路廷抬起头,看到主席台上的教授正在朝着他们那个方向望来,估计是两人在礼堂里找位置找了半天还没找到位置,连主席台上的教授都看不过去了。

岳路廷干脆拉着许暖暖的手走到离主席台最近的一排位置上坐下,还没坐稳,教授好像发现熟人一般,盯着岳路廷看了几眼。

许暖暖察觉出了教授的目光不同寻常,便凑到岳路廷的耳边问道:“那个教授怎么一直盯着你看啊?”

“因为认得我啊。”岳路廷轻轻说。

“认得你?”许暖暖疑惑道。

岳路廷弯了弯唇,低声解释道:“我当年是张教授的得意门生。”

“哦……”许暖暖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然后又问道,“那张教授是不是对你又气又恨啊?”

岳路廷抬起眼眸,一副不解地模样:“为什么这么说?”

许暖暖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道:“看他看你的眼神就知道,肯定在说,这个混蛋怎么又回到学校了?”

“岳路廷,当年没作为优秀毕业生上台演讲,今天是不是特想到台上演讲啊?”台上的张教授看见两人窃窃私语了半天,终于开嗓道。

﹡﹡﹡﹡﹡﹡

岳路廷最终还是被张教授邀请上了台,讲了几句话后,就被一群学妹围住了。好不容易摆脱了众多学妹的穷追不舍,走出礼堂,发现许暖暖依靠在礼堂的出口处冲着他微笑。

“你刚刚怎么不帮我啊?”岳路廷瞥了许暖暖一眼道。

“帮你什么啊?张教授的得意门生?”许暖暖调侃道。

“你就不怕我被那些学妹给吃了?”

许暖暖狠狠地捏了捏岳路廷手臂上的肉,然后故作懵懂不解的模样道:“怎么没有被吃光?不是应该只剩下骨头才对吗?”

岳路廷疼的嗷嗷大叫,两人跑出礼堂的时

候,天空居然飘起了一朵朵细碎的小雪花。

许暖暖转过脸,冲着岳路廷微笑道:“岳路廷,你错过了今年这座城市的第一场雪,幸运的是还有第二场。”

许暖暖跑进了雪中,仍由雪花落在了她的长发上,她的脸上,和她的肩上,今天的她只穿着一件白色的外套,那一瞬间,她好像融入到了这纷纷落下的雪景中,一片白色的世界里只剩下她璀璨夺目的笑靥。

这座南方城市难得下雪,而今年却迎来了冬天的第二场雪,的确是让人感到兴奋万分。

岳路廷摩挲着双手,然后抬起头看着漫天纷纷落下的飞雪,近处的树丫上已经慢慢地堆满了白色的雪絮,而远处的山峦的顶端已经是白茫茫的一片。他望着眼前的女人,嘴角逸出了一抹笑意,他用唇语默念道:“我爱你。”

他看着眼前的女人像小精灵一般,灵动地在白雪中跑来跑去,而嘴角扬着的笑意好像闪着夺目的耀眼。

许暖暖站在雪中朝着岳路廷挥了挥手,怀中的手机突然震动的厉害,她掏出手机,接起电话“喂”了一声。

“暖暖……”

她微微讶异,平静地问道:“你有什么事?”

“你有空吗?我有点事想和你谈谈。”对面的声音依然清冷。

作者有话要说:当我忍不住虐的时候,我总是告诉自己你们要看甜要看甜……

我容易嘛容易嘛!!!!!!!

☆、告别明媚或黑暗 39

许暖暖的神色微变,她望着不远处冲着她微笑的岳路廷,低下声对着手机问道:“有什么事需要当面谈吗?”

关翊东沉默了很久,才道:“有关你父亲的事情。”

她屏住呼吸,迟疑了很久,说:“那好,晚上约见面吧。”

她收了线,把手机放回口袋,然后对着岳路廷喊道:“岳路廷,快来啊。”

岳路廷还是站在大礼堂的屋檐下,嘴角微扬着,挂着不浅不淡的笑意,他半眯着眼眸看着许暖暖朝着他拼命地招手。

“岳路廷,干嘛躲在屋檐下?”

许暖暖见岳路廷许久未移动脚步,她就抬起脚步,朝着他奔来,然后抓起他的手,睁着大眼睛问道:“你在看什么啊?这么好的雪景,你干嘛躲在这儿啊?”

岳路廷微笑,许暖暖的脸已经冻的红彤彤的,脸颊上泛着粉嫩嫩的光。而她的头发上缀着些白色的粉末状的小雪花。

岳路廷抬手,轻轻地撩去了许暖暖发梢上的白色雪花,然后双手捂在了许暖暖的脸上,脸上的笑意盎然:“冷吗?”

“冷。”她目光悠悠地盯着他看。

他微笑:“那我帮你捂热你的脸蛋。”

“我说的是你的手掌冷。”许暖暖掰开岳路廷的手掌,嗔怒道。

岳路廷松开双手后,又把手掌贴紧了许暖暖的脸,道:“那你帮我捂热我的手掌。”

“……”

﹡﹡﹡﹡﹡﹡

两人在校园里闲逛了一个下午,仿佛什么都是新鲜什么都是令人好奇的。接近傍晚的时候,岳路廷驾着车把许暖暖送回了家。

在家楼下的时候,岳路廷目送着许暖暖上楼,许暖暖回过身,朝着他挥了挥手,他站在远处定定地望着她,目光深邃,好像暗藏着些心事。

许暖暖往前走了几步,回过头,看到岳路廷站在**蛋黄一般的路灯下,他的身形颀长,淡黄的路灯慢慢地拉长了他的影子。

她见到岳路廷突然朝着她走来,然后一个使劲把她拉入怀中。

她揉住了他的肩膀,缓缓地说:“怎么了?”

“没有。”他把她揉的很紧很紧,生怕下一秒这个女人会像指缝中的水流走。

她被岳路廷勒的有点紧,有些动弹不了,想动一动

的瞬间,岳路廷突然说:“别动,不许动。”

她安静地依靠在岳路廷的肩上,夜色深深,让她觉得异常的宁静,宁静到,她仿佛只听到岳路廷平稳而有力的呼吸声。

“我们什么时候去领证?”

“啊?”突如其然的一句话,让许暖暖讶异。

他是有多担心她会反悔,多担心她改变了主意。他松开她的手,眼里汇满了深情,然后嘴角微斜:“害怕了?”

“我害怕什么啊?走,现在就去领证。”许暖暖拉着岳路廷的手,往前走。

岳路廷把她拉回来,然后半眯着眼眸说:“现在几点,我们要去哪里领证?”

许暖暖噗嗤地笑出声:“那我们明天一大早去。怎么样?”

岳路廷抱紧了许暖暖,他的下巴靠紧了许暖暖的肩膀,然后凑近了许暖暖的耳边低声道:“我们后天就回马来西亚,好吗?”

许暖暖微微点了点头回道:“好。”

﹡﹡﹡﹡﹡﹡

许暖暖上了楼,站在阳台上,见岳路廷驾着车离开后,她才换了一身衣服,驱车赶往和关翊东约好的地点。

许暖暖到了咖啡馆的时候,关翊东已经端坐在了咖啡馆内,看样子似乎等了她许久。

她放下包,要了杯咖啡后后,淡淡地问道:“等很久了?”

“没有,刚到。”关翊东抬起眼眸,望了望许暖暖。

见关翊东杯中的咖啡已经少了一半,看样子已经等待已久。她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咖啡已经端上,许暖暖捂着咖啡杯望了望关翊东道:“我都来了,你……你没话说吗?”

“听说你辞职了?”关翊东看似不着痕迹的问道。

她抬眼望了望关翊东,他的神情未变,还是一贯的清冷悠长。她的薄唇微启:“是,早上刚刚递了辞呈。”

“对不起。”他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吞口而出。

“你对不起什么?我辞职和你没有关系。”许暖暖又道。

“是宁玥,我知道……”

“既然是她的错,你没必要替她向我道歉。”许暖暖夺过关翊东的话,显得有些咄咄逼人。

关翊东似乎没有预料到许暖暖有这么大的反应,他的嘴动了动,欲言又止。

“我辞职是因为我要和路廷结婚了,和别人没有关系。”许暖暖轻轻地抿了口咖啡,淡淡道。

关翊东的眼眸内闪过一丝讶异,但很快就变得无影无踪,他轻笑,笑容很浅很淡就要看不到,他的话显得有些轻描淡写:“恭喜你。”

五年前,她一定没有想到有一天关翊东会恭喜她终于作为人妇,她轻轻抬手,左手上的那枚戒指闪着的光芒耀眼异常。关翊东微笑:“戒指很漂亮。”

“谢谢。”她低头望了望手上的那枚戒指,然后抬起头又说:“你……你不是要谈我父亲的事情吗?”

“我爸,他想见你。”沉默一阵,他又道。

许暖暖似乎心不在焉地搅拌着咖啡,半天才抿着唇抬起眼眸望了望关翊东,说:“他要见我?”

“暖暖,有件事我一直想和你说。”关翊东显得很为难,他费了很大的力气,才道。

许暖暖低着头,没有吭声。关翊东道:“暖暖,当年我不帮你打官司的原因是因为我父亲是揭发你父亲贪污的人。”

她的脸上依旧波澜不惊,她点点头,道:“我知道。”

关翊东似乎没料到许暖暖的回答是‘我知道。’他一脸讶异地盯着许暖暖看。

许暖暖轻笑了一声,她其实早就该预料到关翊东当年肯定是因为家庭的关系拒绝为她打这场官司,只是她最后没有听到原因,还是难以接受。

那天许隐隐在旧洋房遇到关翊东,她其实就在不远处的地方,她看着他们进入街角的咖啡馆,谈论她苦苦想要的阿童木,谈起她十三岁那年遇见了十八岁的关翊东,当然还谈起了关翊东的父亲的关兆丰就是揭发者。

他们不知道的是,她就在隔间背后的一桌静静地听着他们说话。所以当宁玥在‘越吧’里提出关兆丰是揭发者的时候,她没有惊讶,相反她只是觉得她陷入了深不见底的黑暗中。

“你……你怪我吗?”关翊东喉结微动,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开口。

许隐隐无声地笑了一声,她抬起明亮的眼眸注视着关翊东:“我怎么可能不怪你?”

关翊东杯中的咖啡已经空了,他低着头,半天,没有吭声。

“在我知道真相之前,我每日每夜都在想,为什么二哥不帮我呢?二哥怎么可能不帮我呢?即使他不帮我打这场官司

,他也会请求别人帮我打这场官司。”许暖暖皱着眉,陷入深深的回忆中。

“当我知道原因后,我就更加怪你了。更加恨你了。可是我也在想如果那人是我的父亲,我会怎样,我想我会和你一样,一边是父亲,一边是爱的人,左右为难。”许暖暖异常平静地在叙述着一件事。

关翊东的脸色并不好看,他抬起眼眸望着许暖暖,那双漆黑的眼眸变得更加深更加黑,看不见底。

“如果没有发生那样的事,我们也许不是今天这样。”关翊东低声说。

是啊,如果没有发生那样的事,许暖暖还有一个完整的家,兴许还和关翊东在一起,或者现在她戴在无名指上的戒指就是关翊东送的,兴许她不会认识岳路廷,不会和岳路廷在一起。

可是,命运总是那么奇妙的东西,一步错,步步错。当你想倒回重来一遍的时候,命运很真实的告诉你,这就是命,一切一切偏偏注定了。

“可惜……”

许暖暖迟疑了一会儿,站起身,对着关翊东说:“对不起。我不会见你父亲,我和他没有话说。”

她正欲背过身,迈出脚步的一瞬,关翊东又叫住了她:“我爸……”

“我爸他患了绝症,应该没有几天了。”

许暖暖在原地顿了一会儿,才迈出了脚步。

﹡﹡﹡﹡﹡﹡

走出咖啡馆的一瞬,她的眼眶内的液体突然无止境地蔓延开来,她一边走一边哭,这一刻,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沉痛,她好像告别了十三岁的那个夏天,告别了她口中的‘关二哥’,告别那些曾经明媚的回忆。那些曾经轰轰烈烈的青春年少,终于在这一刻沉重的落幕。

她掏出手机,给关翊东打了个电话:“明天,我去见他一面吧。”

她终于决定去见关兆丰,她很想知道,曾经与父亲如此交好的人,为什么最后翻脸无情,她更想知道真相,父亲到底有没有贪污。

﹡﹡﹡﹡﹡﹡

关翊东似乎没料到许暖暖最后会答应他的请求,收了线,他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夜幕沉沉,远处的霓虹灯闪烁不停,他却感到前所未有的落寞感。

这么多年,他总是不敢面对许暖暖,他害怕,他担心,可最后他还是失去了那个最爱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要推一篇很好看的文哇。从开始就要足量的肉啊,作者给的福利很大啊啊

一爱封喉,歌爷之作,大家赶紧去戳吧~

☆、近乎病态的爱 40

宁玥站在关翊东的门前徘徊了很久,还是没有按门铃。她转过身,下了电梯,抬起手表的一瞬,发现已经是凌晨一点钟。

至从那天出了警局后,她与关翊东分开,就没有再联系。她想在关翊东的心里她早已一个恶毒万分的女人,他一定不想再看见她。

她的失落感变得越来越强烈,不知不觉又开始了若干年前的那个坏习惯,整日无所事事,唯一的事情就是跟踪关翊东。

她发现自己的爱从认识关翊东的那一刻已经变得病态万分。

从早上开始,跟着他出了家门,看着他进入律师所,看着他去法院,然后看着他出入医院。

直到今晚,她跟踪关翊东来到咖啡厅,她猜想他到底约了谁,直到她看到许暖暖进入咖啡厅,看着他和许暖暖面对面的说话,看着他送走许暖暖后,一个人独自坐在咖啡馆,他向服务员又要了一杯咖啡,那杯咖啡他似乎喝了很久,然后黯然神伤的起身。那种失魂落魄的表情,让宁玥感到前所未有的失落。

这个世界上,只有许暖暖能让关翊东着了魔,失了神。

她恨,她嫉妒,她开始了前所未有的恼怒。她打开车窗,刺骨的寒风呼呼地灌了进来,收音机里放的节目,是许暖暖先前录制的谈话节目,她拧着眉,咬紧牙,手指狠狠地关了收音机。

寂静的夜里,她却显得心不在焉,她全身无力地开着车。拐弯的一瞬,却猛地要撞上前方的车辆,她拼命地转动着方向盘,一个急刹车,车子终于停下。

猛然间呼了好几口气,她才回过身,全身无力地低着头,抵住了方向盘。

她累了,她不想再进行这个跟踪游戏了。

﹡﹡﹡﹡﹡﹡

一大早,许暖暖刚洗漱完毕,站在阳台伸了伸懒腰,用力地呼吸了新鲜的空气,放在一旁的手机,震动了几下,她抬起一看,是岳路廷,短信上只有几个字:小妖精,今天是不是真的去领证?

她暗自觉得好笑,本以为昨天她随口说出的一句话,岳路廷只是当做玩笑话,没想到岳路廷却把这句话当了真,她思索了一会儿,还没想好怎么回他。回过身的一瞬,突然发现楼下停着一辆车,她细看了几眼,越看越觉得那辆车熟悉,她皱了皱眉头,看到车里走出了一个男人,那人居然是关翊东。

许暖暖想,兴许他真的担心自己反悔,才会

那么早来到她家的楼下。迟疑了一会儿,她拨通了关翊东的电话,她站在阳台上,看着他慌乱地找出手机,然后接起电话。

“你怎么那么早就在我家的楼下?”许暖暖问道。

关翊东抬起头,看到许暖暖站在阳台上俯下头望着他,他缓缓地说:“想了想,还是等你一起去医院。”

“那怎么不打我电话?”她又追问道。 “我想你可能还没醒。”礼貌又有距离的回答。

她沉默了一会儿,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咬着唇,半天才说:“我不会反悔的,你等我一会儿。”

“等等,我的车好像出了点问题,发动不起来了,今天看来只能开你的车了。”

“好,那你在楼下等我一会儿吧。”

﹡﹡﹡﹡﹡﹡

五分钟后,许暖暖下了楼,她引着关翊东去停车场,找到车后,关翊东却主动坐上了驾驶位上,他淡淡地说:“还是我开车吧,路我比较熟悉。”

许暖暖点点头,她没有道理再拒绝他的请求。车子慢慢地驶出了小区,往主干道驶去。

车子里的气氛显得有些尴尬,她握起手机想起还没回岳路廷的那条短信,想了想还是回道:下午民政局门口等你,不见不散。

不一会儿,滴滴了两声,岳路廷回道:baby,去民政局干吗?

明知故问,许暖暖暗自觉得好笑,轻轻点着屏幕回了几个字:你说呢?

她收起手机,嘴角还漾着微笑。关翊东回望了许暖暖一眼,看到她对着手机时候那种幸福的微笑,他回过头,喉结轻动,欲言又止。

放在口袋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关翊东摸出手机一看,是宁玥,他显得不耐烦,按掉手机,放在了一旁。过了一会儿,手机又急促地响了起来,对方的意思,似乎是关翊东不接电话,她绝不罢休。

电话一个接着一个拨了进来,关翊东全然当做没有听到,他把车子开得越来越快。许暖暖有些看不过,就说:“你还是接电话吧。”

关翊东抬起眼眸看了看她,然后把一旁的手机关了机,说:“骚扰电话,不重要。”

许暖暖回过脸,没多说,还没一会儿,又有手机铃声响起。

许暖暖慌乱地低着头在包里找着手机,边找边解释道:“是我的手机响。”

她看了看来电显示的号码,微微抬眸看了关翊东一眼,然后接起电话:“喂……”

“快让关翊东接电话……”电话另一面的人着急又慌张。

许暖暖没有吭声,电话那面的人提高了声量,大声叫道:“快让关翊东接电话!”

她悄悄地递过手机,关翊东偏头看了许暖暖一眼,然后接过手机,语气淡而冰凉:“找我什么事?”

“你是不是在许暖暖的车上?”宁玥问道。

“你怎么知道?”关翊东惊愕万分。

电话那头的宁玥着急地近乎带着哭腔道:“翊东,你听我说,许暖暖的车刹车系统被做了手脚……”

就在那一瞬,关翊东的脸色就变得煞白,他的薄唇微微颤抖着,车子还在继续地往前开,而他握着方向盘的手却开始微微发抖。他侧过脸,定定地盯着许暖暖许久,没有吭声。

电话那头的宁玥拼命地喊道:“翊东,你在听我说话吗?”

“你在听我说话吗?”

他收了线,把手机递给许暖暖,脸色铁青,许暖暖觉得关翊东接完电话后,变得十分不正常,追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关翊东盯着她许久,薄唇微动,没有吭声。许暖暖猛地回头,发现正前方有一辆卡车正从正前方迎面而来,她大叫道:“车,车,快,快踩刹车!”

关翊东迅速地打着方向盘,想把车子驶到草地,避开大卡车,车子开始变得左右摇晃,跌跌撞撞,他用力地踩着刹车,没有反应,完全失灵。许暖暖大惊,她伸手要去抓方向盘,却被关翊东挡住。关翊东伸出右手,紧紧地扶住了许暖暖的头。许暖暖完全没有警备,只见车子终于失去控制,要直面撞上前方的大树。她侧过头头,发现前方的大卡车已经止不住地要往车子的侧面撞来,她大声尖叫:“救命啊……”

猛烈的撞击,使她昏昏沉沉醒来的一瞬,听到有人一直在唤着关翊东的名字:“翊东,翊东……”

“翊东……”她看到宁玥脸部因为恐惧而变得狰狞,近乎用尽全力地在敲车窗。

她挣扎地起身,侧过头的一瞬,看到关翊东伏在了方向盘上,一动不动,他的头,手,身上全部都是血,他倒在了一片血泊中。涓涓的血让许暖暖感到前所未有的畏惧。

她手无足措地伸出双手,

想去扶起关翊东,却突然不知道自己能干嘛,她大喊道:“关翊东,关翊东,你醒醒啊?”

她努力地伸出双脚,打开车门,跌跌撞撞地出了车门。眼前的东西变得模糊不清,远处,近处都是车辆和人,警车和救护车的声音会汇成了一片,她全身无力,就要瘫软下来,她看到一群持着担架的人朝着她狂奔来,她近乎无力,哑了声线地喊道:“救命啊,救命,救命……”

“救命……”

眼前突然骤然一片漆黑,她终于重重地倒下……

﹡﹡﹡﹡﹡﹡

醒来的一瞬,许暖暖挣扎地起身,看到岳路廷坐在床边,一脸紧张地望着她,另一边站着许隐隐,初初和杨远浩。

她觉得口干又舌躁,她扯着嗓子喊道:“水,水……”

“我要喝水……”声音暗哑无力。

初初慌忙去倒水,岳路廷接过水,递给了许暖暖。她大口大口地喝了好几口,然后把水杯递给了岳路廷,焦急又不安地问道:“关翊东呢?他呢?”

众人一片死寂,没有人说话。岳路廷先开了口,他显得很平静:“他还在抢救……”

她用尽全力要起身,边起身边说:“我,我去看看他。”

“暖暖,医生说你还不能乱动……”许隐隐教训道。

她逞强地要起身,岳路廷突然伸手去扶她:“我陪你一起去……”

她回望了岳路廷一眼,她看不清他目光里蕴含的心情,她担心他会误会,可是她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如果不是关翊东今天来接她,不是他主动要开车,不是他最后还要用手护住她,现在还在抢救的应该是她。

她紧紧地握住岳路廷的手,她的手很冷,她却觉得那一刹那岳路廷的手比她还要冰凉。

岳路廷的神色显得难以捉摸,他弯了弯唇线,笑得勉强,说:“慢点走。”

她皱着眉看着岳路廷,眼泪止不住地一直往下滑,她缓缓地迈着小步,一边伸手抹干了眼泪。

岳路廷突然止住了脚步,他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张纸巾,站在原地,目光沉沉,表情认真地帮着许暖暖擦着眼角遗落的泪痕,他的动作轻微,一下又一下,声音轻柔:“不要哭,不要哭……”

“许暖暖,我不准你哭……”

他是不想让她哭

,不舍得让她哭,更看不得她为了另一个男人哭。如果是那样,他情愿现在被抢救的人是他。

她伏在他的肩膀上,她想告诉他,她真的很爱他,她真的很感谢他这么多年能够忍受她变扭的性格,不离不弃,可是她开不了口,她仿佛受了很大的惊吓,需要一个极大的安慰。

岳路廷扶着她坐在手术室前的长椅上,她没有看到宁玥的身影,她的肩膀在不停地颤抖,握着岳路廷的手也在不停地抖动。

“他……他不会有事的。”

他垂头,他要怎样心疼,怎样安慰眼前的女人。

作者有话要说:我是草稿箱。

明后天一闪有个发小结婚,所以会很忙。所以我是来请假的。

周五周六不更文了。

周天一个同学生日,不知道有木有空更文,我会尽力更的。

最近散花的姑娘都木有了,一闪好桑心哇好桑心哇

41-45

☆、薄情寡义的人 41

手术终于结束,关翊东被送去重症监护室,许暖暖站在门外,透过窗户往里头看,站在原地很久,没有移动过半步。

站在不远处的岳路廷望着许暖暖,那样的目光越发深沉,越发黑暗。

手中的手机突然响起,岳路廷微微叹了口气,走到角落里,接起电话:“喂,微漾。”

电话那头的人才说了几句话,他的脸色骤变,一刹那就弥漫着yīn沉的迷雾:“好,我知道了。”

他移动了几步,转过身,见到杨远浩正站在他的身后,似乎久等已久。

“怎么了?看来出了什么事?”杨远浩一脸认真地询问道。

岳路廷抬起眼眸,淡淡地看了杨远浩一眼,然后平静自如地说:“john,难道你就喜欢在背后偷听别人说话吗?”

杨远浩,皱了皱眉,劝说道“你一直呆在医院也不是办法……”

“暖暖呢?”岳路廷夺过杨远浩的话,追问道。

“岳大少,公司都快……”

“我问你,暖暖呢?”岳路廷显得有些恼怒,他提高了声调道。

杨远浩重重地叹了口气,然后说:“喏,还站在那里,你上辈子到底是不是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不远处的许暖暖还站在重症监护室前,呆呆地望着窗户里头的关翊东。岳路廷垂着眼,那一刻寒冷骤然蔓延,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倦怠又疲惫地回道:“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你,到底欠了许暖暖什么。她在为另一个男人伤心难过,你就在这里为她伤身伤神。”

岳路廷没有吭声,下颌紧绷,棱角分明,若干年前,他遇到许暖暖的第一眼,他就知道他喜欢这个女生,站在她身边,或者坐在她身边的每一秒都觉得舒适万分。只要她在,每一分每一秒他都能感到前所未有的宁静。

他到底爱她什么,他也在问,爱到最后说不清理由,爱到愿意变得卑微无比。

他的等待漫长又孤独,他站在远处,不自觉地长长叹了一口气。

杨远浩一脸无奈地睨了岳路廷一眼,然后从他的身边经过。

﹡﹡﹡﹡﹡﹡

许暖暖觉得等待关翊东苏醒,变成了一种很漫长的任务,她终于觉得疲惫又不堪,答应许隐隐回病房休息一会儿。许隐隐帮着她盖好被子

,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快睡吧。”

她握着姐姐的手说:“如果关翊东醒不来,怎么办?”

许隐隐微笑,她宽慰道:“他不会醒不来的。”

“如果……”她迟疑道。

“没有如果……”

许隐隐显得恼怒万分,她不能够理解自己的妹妹,在做什么蠢事,她在一个爱她的男人面前却表现着对另一个男人的关心。

她大怒道:“许暖暖,够了!”

许暖暖显然被许隐隐的话怔到,她抿了抿苍白没有血色的唇,疑惑地盯着许隐隐看。

白色的病房,突然变得安静异常,许隐隐深深地呼了几口气,拧着眉,表情显得凝重又严肃:“你根本没有欠关翊东的,他今天出了车祸,也和你无关,许暖暖,你没必要为了他自责!”

她抬起眼,挣扎着起了身,红着脸道:“如果不是他来接我去见他父亲……”

许隐隐终于被激怒,她勃然大怒,薄唇微微颤,寒心的恼怒让她很想把这个妹妹给打醒,她糊里糊涂,变扭地过了这么多年,却对爱的人薄情寡义。

她挥起手,狠狠地甩在了许暖暖的脸上,她大声道:“许暖暖,因为关兆丰,父亲才会入狱,你却去见他。”

许暖暖睁大眼睛,眼眶泛着盈盈泪光,这是姐姐从小到大打她的第一次,她想她也许真的错了,不该再去见关翊东,不该再去想去见关兆丰。可是她还是那么任性的想知道真相。

她总是伤了那么多爱她的人,她应该被人讨厌的,她捂着脸,眼泪刷刷地一滴一滴止不住地落在白色的床单上。

许隐隐咬着唇,站在原地,似乎等了很久才说:“许暖暖,你真的很薄情寡意,你这样对岳路廷公平吗?”

她蜷缩成一团,全身在瑟瑟发抖,却依旧一声不吭。

许隐隐转过身,在原地驻足了一会儿,才推开了门。

﹡﹡﹡﹡﹡﹡

深深的夜里,阳台上的窗户却依然被敞开,卷起的窗帘在风中一晃一晃,岳路廷独自一人站在窗前,他夹着烟的手,已经在空中停着很久,却始终没有移动过。

病房里许暖暖和许隐隐的对话,他每一句每一字他都听得异常清晰,他用力地抽了一口烟,然后闭起眼眸,漆黑一片,他静静地感受着瑟瑟

寒风,刺骨的疼。

好一会儿,他熄灭了烟,合上窗户,听到门外有人在按门铃。他抬眼看了看手表,已经是凌晨时分,这个时候谁还会来找她。

他打开门,眼前站着的是向微漾,她拖着一个大的行李箱站在门口,然后脸上摆着盎然的笑意道:“还愣着干吗?”

“你怎么在这儿?”岳路廷皱着眉头,一脸疑惑。

“快帮我拖行李啊!”向微漾囔囔道。

向微漾一脸自然异常地进了门,岳路廷站在原地,愣楞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理所当然地坐在了他的沙发上,他无奈地把她的行李拖进了门,然后又问:“你特地从马来西亚回来的?”

“对,我就是特地回来找你的。”向微漾又道。

岳路廷环着双手,显得有些不耐烦地道:“你找我到底什么事?”

“你就这么不欢迎我?”向微漾反问道。

“我早上还要去医院,没有空招待你。”态度微冷,好像在下逐客令。

“我没有让你招待我。”向微漾活动了下腰骨,然后又道,“好累,我要去睡了,哪一间客房是给我准备的?”

“向微漾,你三更半夜到我家到底是什么事?”岳路廷有些恼怒,他抬高音调道。

向微漾也大怒:“你说我来这里干嘛?那么你呢?你落下一个那么大的公司,不管不顾回到这里干嘛?”

岳路廷站在橘黄色的灯光下,许久没有吭声。向微漾又道:“我以为你只是回来一两天,现在都两个星期了。岳路廷,你的公司现在一团糟,每次打电话给你,你都说你知道,你到底知道什么?你真的要一无所有了,你到底懂不懂?”

他背过身,顿了一会儿,眸光沉了下去,淡淡地说:“你回去吧,我知道了。”

“你要是不回去,我就不走了。”向微漾逼迫道。

安静地片刻,向微漾突然挪动脚步,朝着他靠近,双手紧紧地环住他的腰,头轻轻地靠在他的肩膀上,然后轻声说:“路廷,你真的要这样等下去吗?”

他的目光显得黯然又无光,他轻轻地掰开向微漾的双手,然后转过身,望着她,弯了弯薄唇,缓缓道:“微漾,谢谢你。”

向微漾望着岳路廷的目光里有深深的失落,她点点头,然后微笑道:“不客气。”

>  ﹡﹡﹡﹡﹡﹡

一大早,许暖暖刚醒来,就见到岳路廷端着一个保温瓶走了进来。她直起身子,昨天和许隐隐大吵一架,让她心力交瘁。使得她显得有些精神涣散,无精打采。

“你怎么那么早就来了?”许暖暖问道。

岳路廷放下保温瓶,然后微微笑道:“早上路过一家粥店,味道应该不错。”

许暖暖抬起眼眸,抿着嘴笑了笑:“该不会是你自己做的吧?”

岳路廷眨眼道:“你想多了,我怎么可能亲自下厨?”

她接过碗,轻抿了一口粥,然后轻声说:“好喝。”

“是吗?那我也尝尝。”岳路廷夺过勺子,轻轻地舀了一勺,抿了一口,然后微微皱了皱眉头,怀疑道“好喝?”

“比你上次做的好喝多了。”许暖暖轻笑一声道,“厨艺,有进步。”

岳路廷挑着眉,轻笑一声,这样安静地看着许暖暖一小口一小口喝着粥,让他感到很是满意。

“暖暖,等你出院……”

“嗯?”

“我们就结婚好吗?”岳路廷的眼里含着深深的期许,他生怕他等到的答案是否定。

病房里突然安静了好一会儿,许暖暖还是没有做声。

“路廷……”她突然用力地握住了他的手,眼眸里闪着的晶莹就要一击即碎。

“怎么了?”他轻声问道。

她突然摘下了左手无名指上的那枚戒指递给他:“你先帮我保管,好吗?”

他的眸光深藏的暗寒越来越深,定定地盯着许暖暖,眼神里的漆黑漫不见底,他的手微微颤了那么一下,才接过戒指:“暖暖,你什么意思?”

许暖暖嘴角动了几下,才缓缓地说“我觉得,我……现在还不能够跟你结婚……”

他没想到最后等到的结果居然是这句话,眼里的蕴含着柔情刹那间全部消失,他站起身,压抑着就要汹涌而出的勃然大怒:“这就是你要给我的答案?”

她直起身子,望着他,眼泪汹涌而出,她的嘴角颤着半天,却一声不吭。她到底在做些什么?一次又一次地伤害岳路廷,一次又一次地让自己痛不欲生。

可是,她却不能够在关翊东还躺在医院的时候,自己却去享有幸福。是她害了他,只有他

苏醒了,她才能够真的安心。

作者有话要说:真的很对不起大家,隔了这么多天才更文。

更完这章,我总觉得会有人冲出来骂女主,嘤嘤,我不是后妈~~~~不要负分不要负分呐呐~~~

现在推一篇文,东奔西顾的文,青春校园萌文,很有爱~

☆、物是人非吗 42

岳路廷背过身,站在窗前,似乎顿了一会儿,才握着那枚戒指往远处抛去,然后斜着嘴,好像在微笑,可是笑的显得那么凛冽狰狞。

许暖暖眼睁睁地看着那枚戒指被岳路廷抛到窗外,立马迅速下床,赤着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俯□,从窗户往下看,大声喊道:“岳路廷,你在做什么?”

“那么你在做什么?”岳路廷反问道,他的语气冷如降霜。

“是我害了关翊东,我不能这个时候去结婚……”

“那么我呢?”他恼怒,他生气,这么多年来,他的耐心终于被眼前这个女人耗光。

他抓紧了许暖暖的肩膀,使得许暖暖正视着自己。他的力气很大,把许暖暖的肩膀搂着有些疼痛。

“你不要,我不可能把这枚戒指交给另一个女人的手上。”岳路廷的明眸里卷着狂风暴雨,燃烧的怒火熊熊。

“这样对谁都不公平。”

打开病房的门扉,他似乎迟疑了一会儿,才异常决绝地迈出了脚步。

直到病房里空荡荡的没有任何人,她才觉得那种孤单感在以成倍成倍的速度在加速蔓延着。

病房的门摇晃了几下,“嘭”的一声,才重重地合上。

“我爱你,岳路廷。”她对着空荡荡的房间道。

﹡﹡﹡﹡﹡﹡

深深的夜里,冷冽的风呼呼地卷着,一个身影屈背在草堆里翻找着什么,蛋黄的光晕静静地覆盖在她的身上。

许暖暖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毛衣,冷风袭来,她冻得瑟瑟发抖。在草地上翻找了半天,还是没能找到那枚戒指,许暖暖显得很是失望,抬起头望了望天空,她在大树下的长椅上坐下。

她抬起头,深蓝色的幔布上挂着一轮皎洁的半圆的明月,天边的一块乌云缓缓靠近,最后终于遮住了大部分亮白的地方,只剩下一小块白色的缝隙。

许暖暖看的有些入神,直到身边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她才晃过神。

“姐姐,你在看什么啊?”

许暖暖回过头,发现身旁突然多了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他捧着双颊,一脸认真地望着许暖暖。

许暖暖一惊,摸了摸小男孩的小脑袋道:“小朋友,怎么不好好睡觉,从病房里跑出来啊?”

小男孩眨了眨双眸,一

本正经道:“因为,我有心事。”

许暖暖暗自觉得小男孩一板一眼的模样很是好笑,便问道:“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庄小成。”

“那你有什么心事啊?”她又微笑地问道。

“我有很多心事啊,比如说今天碰到了舅舅,他看起来心情很不好。不知道是不是我一见面就吵着囔着让他买变形金刚。”

许暖暖微笑,小孩子的想法总是天真可爱,她道:“你舅舅才不会那么小心眼,不会生你的气的。”

“姐姐,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庄小成歪着头,一双明亮的眼眸盯着她看。

庄小成人小鬼大的模样把许暖暖逗乐了,她又问道:“你怎么知道姐姐有心事啊?”

“我妈妈说半夜睡不着的人都有心事。”

许暖暖噗嗤地笑出声,摸了摸庄小成圆圆的小脑袋,然后说:“姐姐带你回去睡觉,好不好啊?””小成。”

庄小成听到这个声音,一路狂奔到不远处的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身边,兴冲冲地喊道:“妈妈。”

“再乱跑,还想打针。”那位三十多岁的女人训斥道。

庄小成慌忙摇着头,说:“不想打针,不想打针。”

“小成,今天发高烧,我大晚上带他来挂急诊,谁想他一听到要打针就偷溜出来了。”庄妈妈道。

许暖暖微笑,蹲□,对着庄小成,说:“小成乖,乖乖打针,姐姐明天给你买变形金刚,好不好啊?”

庄小成拼命地点着头:“我明天还会来医院,那姐姐要记得给我买变形金刚啊。”

“嗯,明早在这里见。”许暖暖伸出小拇指,做拉钩钩状。

许暖暖笑意盎然地点点头,庄小成这才乖乖地跟着妈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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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许暖暖一大早就托初初买了一个变形金刚玩具,她坐在大榕树下,等了半天还没见到庄小成,显得有些沮丧,便往回走,朝着病房走去,还没走多远就看到庄小成手上捧着一个变形金刚,而身旁除了站着他的妈妈,还站着一个许暖暖意想不到的人,岳路廷的第一秘书joanna。

庄小成见到许暖暖的一瞬,显得异常激动,一溜烟地朝着她跑来,囔囔道:“姐姐,你也给

我买变形金刚了。”

许暖暖递过变形金刚,庄小成抱着两个变形金刚欢奔乱跳地跑到妈妈的身边,joanna见到许暖暖的一瞬,微微讶异:“许小姐。”

“原来你们认识啊?”庄妈妈道。

“岳小姐,她是岳先生的女朋友。”joanna介绍道。

许暖暖没想到眼前这位庄小成的妈妈居然是岳路廷的堂姐岳心颐。许暖暖有些震惊,岳心颐也一副吃惊异常的模样。

庄小成被joanna带到远处玩耍,岳心颐就同许暖暖在附近的长椅上坐下,今天的阳光很好,千万条光线散向碧绿的草地上,许暖暖半眯着眼望着在草地上奔跑着庄小成,嘴角不自觉的漾了起来。

“没想到我和许小姐会这么有缘。”岳心颐先开了口。

“我也没想到你是路廷的堂姐。”许暖暖微笑道。

“不知道我这样问,会不会显得很冒昧,你和路廷之间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岳心颐问道。

许暖暖微微一怔,没料到岳心颐会问出这个问题。她支支吾吾了半天:“我和他……”

“你大概不知道吧,他已经搭了今天最早的航班离开了。”岳心颐道,“走的时候,脸色很难看,好像一夜没有睡,一直咳嗽。”

许暖暖低着头,她不自觉地握着双手,来回摩挲着。

“我就问john,路廷到底怎么了?你猜,john说什么,他说这世上唯一能把他弄得这么开心的人只有许暖暖,我就在想谁是许暖暖呢?到底是怎样的女生能把他这样一个人弄成这样呢?”

许暖暖有些心不在焉,她想打个电话问下岳路廷,他的身体到底怎么了,可是又不知道他上了飞机没有。每一次都是岳路廷回身找她,而这一次他再也不会了吧。她连戒指都找不到了,还怎么有机会带上。

“见到你以后,我才知道路廷原来是喜欢这样的女孩。安静,舒适,每一刻都安宁。”

可是,她什么时候让岳路廷安宁过,她很难受,感觉到全身发痒的难受,她望着岳心颐久久没有吭声。

岳心颐又道:“路廷就是那样的人,看准一件事,一个人,就算失去了全世界他也在所不惜,他从马来西亚赶回来应该也是因为你吧。”

许暖暖点了点头,道:“他从马来西亚赶回来,是不

是影响了生意。”

“本来已经约好和供货商开会,他掉下一大堆事情,买了一张机票就回来了。马来西亚那边乱成一团,还好有微漾在帮忙。”岳心颐微微叹了一口气,道。

她显得有些失落,她总是有那么多麻烦都是他在身后默默帮忙,而他有麻烦的时候,她却不能够做些什么。

她摸了摸无名指空着的那个位置,样子显得惆怅万分。岳心颐突然握住她的手,眼神里有深深的期许道:“去找他吧。”

岳心颐带着庄小成离开,而小成显得有些恋恋不舍,边走边手里抱着两个变形金刚朝着许暖暖挥着手。许暖暖弯着唇,咧开嘴冲着庄小成笑了笑。而手上握着那张记着岳路廷在马来西亚的地址,显得有些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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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个月后

关翊东大律师事务所。

斜斜的阳光印在了透明的玻璃窗上面,关翊东端着一杯热茶,轻轻啜了一口。已是初春,外头的法国梧桐已经开始冒芽,鲜绿鲜绿的枝丫上挂着晶莹的露珠,在阳光下泛着闪亮的光芒。

关翊东望着窗外的美景,有些陶醉,突然门被推开,关翊东猛地转身,见到眼前站着的人是许暖暖,便微微一笑:“怎么这么早来?”

“今天要做你的访问,我当然得提早来。”许暖暖掏出包里的笔记本道。

“你有没有觉得你做了记者以后,明显积极许多?”关翊东调侃道。

许暖暖淡淡一笑:“一切重头开始能不积极吗?”

关翊东微笑,他把桌上的一张报纸递给了许暖暖,道:“知道吗?他回来了。”

许暖暖抬起眼眸,看了看关翊东,迟疑了一会儿,才接过报纸,报纸上登的照片正是她五个月没见的那个人,岳路廷。

她握着报纸,上面写的内容主要是说岳路廷用了五个月使得即将破产的公司起死回生的事情,报纸上面的赞美之情覆盖了整整一个版面,也难怪,他那么年轻的男人,自己花了几年时间就使得公司做的如此之大,转眼间似乎就要一无所有,他又重新振作,起死回生,的确难得。

“这个,我早就知道。”许暖暖放下报纸,淡淡道,报纸上不关报道了岳路廷的能力,还提到了使他公司起死回生的恩人向微漾。

关翊东点点头,思酌片刻,似有深意地问

:“听说岳路廷,明天会在游艇上举行大型舞会,你会作为记者参加吗?”

许暖暖没有吭声,她明天的确得代表电视台去采访明天的大型舞会,她的心突然被勒的死死,她那么想见岳路廷,却又害怕见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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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厅内都是些政府高官,名媛贵族和生意场上与岳路廷有合作往来的伙伴。宴会厅热闹非凡,但是碰撞的香槟杯和优雅的华尔兹让许暖暖憋得有些不透气。

她端了一杯香槟走出了宴会厅,来到了甲板上。刚刚在人群中,她似乎寻觅了很久还是没能找到岳路廷的身影,现在的她,明显略带失落。

海上吹来的风,夹着海水清凉又微带着咸味,她突然想起几个月前在岳路廷海边别墅,那时候吹来的风似乎和现在一样清凉又微带着涩涩的咸味。那时候正值冬天,吹来的风刺骨又寒冷,但是心里却暖意盎然。她轻抿了一口酒,竟有些孤单。

“姐姐。”

一个声音突然响起,许暖暖回过头,却没有看到人,俯□的时候,发现有个小男孩在扯着她的裙摆,她定睛一看,欢喜地喊道:“小成。”

小男孩居然是庄小成,她明显有些惊喜,边蹲□问道:“你怎么也在这里?谁带你来的啊?”

“我妈妈。”庄小成甜滋滋地笑着。

许暖暖微笑地摸了摸庄小成的小脑袋,而小成似乎发现了什么,冲着许暖暖的背后喊道:“舅妈。”

许暖暖猛地站起身,回头的一瞬,发现不远处站着一个女人,身上穿着一袭金色的晚礼服,嘴角镶着淡淡的笑意。

而这个人,就是岳路廷的恩人向微漾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卡文卡的真是很销魂。

我真是头痛欲裂啊,至从你们上一章深恶痛绝女主之后,我心就拔凉拔凉的。

嘤嘤~~~~~

☆、你的惩罚 43

庄小成兴冲冲地冲过去拉着向微漾的手,然后又牵着向微漾的手来到许暖暖的面前道:“姐姐,这是我舅妈。”

许暖暖微笑,无意间却看到向微漾左手无名指那颗闪耀的钻戒,配上白皙的皮肤,的确高贵动人

她显得有些怅然,好半晌才晃过劲,笑着说:“向小姐,好久不见。”

“的确好久不见了,许主播,听说你换了工作,先前我很喜欢你的节目,换了个主播后就没有再去关注了。”

一样保持着端庄贤淑的笑容,一样说话客套还技巧性地带有赞美之意,这样一个女人的确讨喜万分。

如果她是岳路廷也该去选择向微漾,而不是自己这样别扭的女人。

她努力保持平静,扬着唇,笑道:“向小姐,夸奖了。”

庄小成拉了拉向微漾的手道:“舅妈,我想吃冰淇淋。”

向微漾俯□道:“小成,乖,舅妈帮你去拿。”

这样的画面和谐万分,而她似乎是多余的那个。向微漾一脸歉意地朝着许暖暖微微颔首,然后牵着庄小成往回走。

许暖暖把杯中剩余的香槟一饮而尽,海上的风越吹越烈,似乎要扬起了许暖暖的裙摆,她压住裙摆,微微叹了一口气,准备往宴会厅内走。

迎面而来的男人,让她突然顿住了脚步,一身灰色西装内搭粉色衬衫异常妥帖合身,上面的每一粒纽扣都显得精致万分,微微敞开的衬衫领口露出了他修长的脖颈和好看的锁骨。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看。

五个月,似乎是她与他交往这么长时间来分别最长的那么一次。她不知道她错过了什么,兴许错过了冬天他最喜欢的麻辣火锅,他最喜欢的黑色围巾,他最喜欢的冰雪世界。

这一个冬天过的悄无声息,她还没带上他送给她的手套,还没握紧他的手,缩进他衣服上的大口袋。

可是五个月后,一切物是人非。

她的薄唇微启,在想喊出“路廷”的那一刻,前面的那个男人先开了口:“没想到许主播会来。”

许主播?他叫她许主播?这样的称呼是这样的疏远,她定定地注视着眼前的男人,一贯倾斜的嘴角,轻而浅的小梨涡,不易让人察觉,他笑起来的模样还是那么邪魅动人,却似乎又少了些什么。

不知不觉中,他变得冷淡漠然,她皱着眉,周围的声音很大,她捂住了耳朵,嘴唇轻轻地动着,一声一声轻微地喊着:“路廷,路廷……”

他朝着她走来,步伐沉稳,一步一步却好像踩在了许暖暖的心上。这一刻,她抓紧了手,手心微微潮湿

,视线变得有些模糊。

没想到的是,他越过她,一句话未说,从她身边擦肩而过,她终于放出声量,大声喊道:“路廷。”

他止住了脚步,顿下的一瞬,她终于忍不住地追问道:“为什么?为什么这样对我?”

“我不明白许主播的意思。”他若无其事地望着她。

她微微张了张嘴,然后眨着眼,努力地使自己的眼泪不要落下:“路廷,你是要惩罚我吗?”

“我要以什么资格去惩罚你?许暖暖?我已经没有资格去惩罚你。”他反问道。

“我以为你……你会原谅我。”

他缓缓侧过头,定定地盯着她看,那样的目光是那样的陌生,望着许暖暖全身发寒。他薄唇微动:“暖暖,晚了。”

他的声音那么轻那么柔,她好像怎么也听不清,晚了,晚了,他不在原地等她了。他结婚了,向微漾才是他的新娘,她是什么,她又是他的什么?

“路廷……”

她的眼眶微红,冰冷的液体缓缓滑下,她用力地用手背抹干眼角的泪滴,却怎么也抹不干。

岳路廷望着她,她的眼泪还是容易让人心疼,他讨厌她哭,他恨极了她掉眼泪。他还是不自觉地想伸出手去擦干她眼角的泪滴,却又硬生生地收了回去。

她拼命地点头,用力地咬着唇,不说话。她缓慢地迈出脚步,一步一步,走的异常艰辛。

没走几步,就听到甲板上有人大呼:“有人掉进海里了,快来人啊,快来人啊。”

“救命啊,救命……”

现场变得混乱一片,许暖暖看着人群慢慢地往一个方向挨紧,而她突然从人群中搜索到了他的身影,他迅速地钻进了人群中,褪去了西装,扯掉了领带,噗通一声越入海中,不一会儿,在众人的齐力之下,全身湿漉漉的岳路廷两手抱住向微漾走到了甲板上的一块空地。

她从人群中找到了空隙,迅速钻到里面,看着岳路廷神情的紧张,他俯□在对向微漾做着最基本的抢救。

她看着岳路廷在向微漾做着口对口的人工呼吸,本是最正常的抢救动作,她的心里却怎么都过不去。

一旁的庄小成被吓哭了,大声哭着:“我不要气球了,我要舅妈,我要舅妈……”

岳心颐抱起了一旁哭的异常伤心的庄小成,温柔地哄着说:“不哭,舅妈不会有事的。”

一下,两下,三下,向微漾的口中终于吐出水来,不一会儿,全身湿漉漉的向微漾终于醒来。

许暖暖终于从人群中慢慢抽离出来,她想她应该和这里

异常热闹的气氛完全不搭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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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宴会上出来,她开着车一路漫无目的的游走,这座城市到处都是一片繁荣之象,她却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她的思绪越飘越远,直到缓过劲,她才发现她已经到了自家的小区门口。她熄了引擎,拔出钥匙,下车走了几步,发现前面有人似乎在那里候着很久。

“翊东?”她皱了皱眉,疑惑地叫道。

前面的高大身影,缓缓地转过身,关翊东淡勾弧唇,道:“回来了?一起去吃点夜宵吧。”

她点点头,淡淡笑了笑:“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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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去的是许暖暖家附近的一家小店,已是深夜来吃夜宵的人依然络绎不绝,许暖暖轻轻地握着勺子,搅着眼前的皮蛋瘦肉粥,似乎搅了很多遍,还是没有喝一口。

“你们见面了?”关翊东察觉到许暖暖的心不在焉,问道。

“嗯”短而简洁的回答。

静默一阵,许暖暖抬起眼眸望着关翊东,抿着嘴问道:“这么晚,你找我什么事?”

“我们……”

一张温热的手掌突然覆上了许暖暖的右手,许暖暖迅速地缩起了手,然后唇弧微弯,道:“我们,我们不会有机会的。”

“是因为我父亲吗?”他皱了皱眉,又问道。

“是,也不是。”

“对不起,当初,我不该不接下那场官司……”

许暖暖抬起眼眸望了关翊东一眼,又低下头道:“不是,你的确不该接下那场官司,他是你父亲。”

关翊东的清冽的眸光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女人,她早已不是十三岁那个对着未来充满幻想,对他充满着依赖和爱恋。现实早已把这个女人磨的棱角分明,成熟理智。

“翊东,我不爱你了。”

她的扬着嘴角,荡着一抹极其好看的浅笑。关翊东看着她,他的目光沉静,深幽不见底,他说:“我以为,我们还能够有机会。”

年少的梦,早就碎裂,早就醒了。

“我以为,岳路廷……”

“翊东,即使他结婚了,我们也不再可能了。”她的语速异常缓慢,神情认真。

桌上的两碗粥,还满满的,热气慢慢散去。许暖暖站起身,说:“谢谢你,在车祸那天还在想着保护我。但是这也改变不了你的父亲害了我父亲入狱的事情”

她迈出脚步,他突然挽着她的手,把她揉进怀中,她要挣脱的一瞬,关翊东轻声说:“暖暖,请给我一个拥抱,哪怕最后一个拥抱

,就像是若干年前你抱着我一般。”

她没有动弹,静静地抱着关翊东,像是年少时,那样依靠在关翊东的肩上。

粥店旁边,静静地停着一辆黑色轿车。

车内的手机噗噗作响,车内的男人接起手机,对面传来了一个稚嫩异常的声音道:“小舅舅。”

“小成,怎么还不睡觉啊?”岳路廷的眼睛还目不转睛地盯着粥店的那一对男女。

“小舅舅,你什么时候带我去水上乐园啊?”

岳路廷勾着唇,笑了笑:“小成,乖乖去睡觉,舅舅就带你去水上乐园,好不好啊?”

“好哇。”

听筒对面的庄小成异常满足的挂了电话。他把手机放在一旁,一脸淡薄,他的眸光终于从那家粥店收回。

将近半年的时间,原来一切都没有改变。

他冷笑一声,抬起手表,看了看时间,他发动车子,方向盘一打,迅速地驶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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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黄的灯光,静静地笼罩着狭窄的楼道,许暖暖从包里掏出钥匙,伸进钥匙孔的一瞬,突然听到背后突然冷森森地传来了一个声音:“许暖暖。”

许暖暖猛地一惊,她缓缓地扭过头,深深的长廊里的那个女人正在蹬着高跟鞋一步一步朝着她靠近。

她大惊,叫道:“宁玥!”

作者有话要说:我要怎么证明我是亲妈呢?

☆、许暖暖失踪 44

她看着眼前的女人终于站在她的面前,昏黄的灯光把她的脸照的一半亮一半暗,忽明忽暗,让人看不清她此时的表情。

寂静的空间里,宁玥突然笑了一声,黑暗中冷冷低笑的声音,让人感到畏惧。

许暖暖谨慎地往后退了一步,宁玥却又挨近了一步,她淡淡地说:“许主播,好久不见。”

她还没来得及张开口,突然身后有一个东西重重地从背后击了她一下,就那么一下子,眼前一片漆黑,她倒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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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暖暖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直到一阵冷风呼呼地灌进来,她才被惊醒,醒来的一瞬,她发现她坐在一张破椅子上,而双手被反着绑在了椅的后背上。她缓缓地抬起头,头上悬挂着的一盏白炽灯,忽明忽暗,闪的她的眼眸有些发痛。她低下头,木屋的门虚掩着,有两个身影在门外窃窃私语。

她的手被绳子捆的有些发疼。她慌张地环顾四周,突然觉得这个地方异常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

她皱着眉头,苦思冥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外面的烟味一阵一阵地往里屋里飘来,她被呛得用力地咳咳了好几声。这种感觉,让她突然觉得异常慌张,那一瞬,她的眼前突然浮现了五年前的熊熊大火,她窝在了角落里,无助地喊道:“救命啊,救命啊。”

多年前的场景突然漂浮在了眼前,小木屋的火灾,对,这就是五年前的那幢的小木屋,虽然经变得残败不堪,但是她还是依稀地认出了这幢小木屋。

她拼命地挣扎,脚拼命地蹬着,却怎么也挣不脱。

小木屋虚掩的门被推开,最先进来的是一个持着香烟的瘦弱的男人,他用力地抽了口烟,眼神半眯着,一脸猥琐。

而后面跟着的是宁玥,她穿着一件黑色皮衣,头发染成了栗色,五个月不见,她依然干练依旧。她蹬着皮靴利落地走到许暖暖的面前,目光如一把匕首,锋利无比:“不要挣扎了,许暖暖。”

“你到底要干吗?宁玥!”许暖暖大声地囔着。

宁玥的唇边滑过一道浅浅的笑意:“还记得这里吧?”

许暖暖愕然,她瞪大眼睛望着宁玥,唇边动了动,道:“你怎么知道?你知道这间小木屋?”

“我知道的事情比你想象的多的多。”宁玥波澜不惊地说,“我记得我跟你说过,我很早就认识关翊东,而关翊东却从未察觉过我的存在。”

“我当然也知道你们的小木屋。不对,是你们的秘密屋……”

许暖暖惊呆了,她不知道宁玥怎么会知晓他们的

秘密屋,她嘴唇微颤,咬着唇,支支吾吾道:“你……”

宁玥冷冷地兀自笑了几声,然后说:“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养成了这个习惯,从大学开始,只要我有空,我就习惯性的跟踪关翊东。我发现了你们的秘密屋。那天,我约同学一起上山在秘密屋的附近烧烤。散场后,我们忘记熄灭了火苗。待我回头的时候,木屋已经陷入了一片火灾中。”

她的神情很专注,缓缓地在叙述着一件事:“我很害怕,我躲在角落里,看到木屋的火势越来越盛,我听到里面有人在喊救命,可是我不敢,我不敢上去。我也不敢报警,我担心会连累到自己。我探进头,发现那个女孩就是你,我更加慌张,看到你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我在想要怎么办?”

宁玥的情绪显得有些激动,她又一个人囔囔自语道:“我害怕极了,我犹豫,我踌躇,最后我看到一个男人义无反顾冲进火中,而这个男人就是关翊东,我嫉妒,我恨你,因为这世上居然有一个男人可以不要性命,奋不顾身地救你。”

许暖暖似乎没有预料到五年前的大火居然和宁玥有关,她低声道:“原来和你有关……”

“是啊,那样一场意外的大火却让关翊东错怪了伯父五年。可见你在他心中是有多重要。我以为你消失了那么几年,关翊东能爱上我,我们能够最后修成正果。可是,最后还是因为你,你知不知道我到底有多么怨恨你。”

“你到底想怎样?”许暖暖抬起头,质问道。

“你真的想知道我想怎样?那么要问问岳路廷,他舍不舍得牺牲整个万联集团了,”宁玥轻笑一声,嘴角滑过的笑痕尖锐又刺眼,“是,匿名信是我寄的,那瓶过敏的药水也是被我换成硫酸。林晓西只是替罪羔羊。”

“那么,当时我的车刹车失灵也是你动的手脚?”许暖暖质问道。

“是,是我做的手脚。”

许暖暖被宁玥如此淡定地回答这句话感到愤怒,她抬高声调,大声道:“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害了关翊东再也醒不过来。”

“这就是我没有预料到的事情,我一路尾随他,没想到他居然上了你的车。如果不是你,他会出了车祸吗?这些都是因为你,许暖暖!”

眼前这个女人近乎疯狂,她红着眼,眼眸藏着熊熊的怒火,表情显得狰狞无情。她突然低下头,捏着许暖暖的下巴道:“我很想知道你这样别扭的女人到底有什么魅力,让关翊东为你痴情难忘就够了,而另一个男人,岳路廷也为了你,做了那么多事。你知道吗?他居然设了一个陷阱,让我父亲的公司近乎破产。”

岳路廷什么时候设了这样的局,他是什么时候做过这样的事情,她怎么什么都不知道。他是为了自己吗?还是只是单纯的商业竞争。

“我倒是想知道岳路廷这次肯不肯为了你抛弃整个万联集团。”宁玥轻哼一声,厉声道。

“你错了,我跟他已经没有关系,他根本不会为了我再做什么事。”许暖暖一脸冷静道。

“是吗?我们拭目以待。”宁玥又道。

话音落下,宁玥就蹬着高跟的皮靴往木屋外走去,木屋的门‘啪’的一声重重地合上,徒留着许暖暖一个人在木屋里,她冷的全身发抖,却怎么挣扎都挣脱不了手中的绳子。

﹡﹡﹡﹡﹡﹡

最先发现许暖暖不见的是许隐隐,她打了一天许暖暖的电话都没有人接,她显得有些着急,直接来到许暖暖的家,怎么敲门都没有人应声,还好许暖暖有放在她家的一把备用钥匙,她打开许暖暖的单身公寓,却没有见到许暖暖的身影。

许隐隐猛然间闯出了一个想法,那就是自己的妹妹许暖暖,失踪了。

她想了很多办法,最后还是想到了岳路廷,她一个人闯进了万联集团,而几位秘书也未能拦住雷厉风行的许隐隐,她一路疾步地走到总裁办公室前,然后大力的推开了办公室的门,然后也不管里头沙发上还坐着向微漾,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道:“我妹妹,去哪里了?”

岳路廷微微抬起晶亮的眼眸,不急不缓地反问道:“许暖暖去哪里。我怎么会知道?”

“岳……路……廷!”

“我想你还不知道,我和许暖暖已经分手了。”岳路廷截下许隐隐的话,轻描淡写道。

许隐隐缓缓地吸了一口气道:“岳路廷,许暖暖不见了,她不见了,她到底是不是因为你而不见了……”

许隐隐被激怒,她快步上前,一脸愠怒。她伸出手,想抓起岳路廷领带的一瞬,向微漾慌忙起身,解围道:“许小姐,我想路廷确实不知道暖暖的下落。”

“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许隐隐转过脸,一脸鄙夷地盯着向微漾。

向微漾略显尴尬,站在原地,默不作声。

“隐隐,我确实不知道暖暖的下落。”岳路廷又道。

许隐隐转过脸,她微微的叹了一口气道:“路廷,我知道还是爱她的,你不会让她受苦的,对吗?”

话毕,许隐隐转身离开,门被重重地合上。办公室内一片沉寂,岳路廷抽出一支烟,拨了几下打火机,才燃起烟来,他的神情显得飘渺无常,抿着的嘴角有着淡淡的唇痕,弧度恰好,美妙万分。

“路廷,你真的要答应宁玥的要求?”向微漾迫不及待地追问道。

岳路廷没有吭声,他慢条斯理地端起烟,用力地抽了一口,吐出烟来,淡薄的烟雾慢慢飘散开来。

“你难道真的要用你手里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去交换许暖暖?岳路廷,我们应该报警,这样许暖暖才会安全啊。”向微漾着急地说。

在许隐隐来之前,宁玥早就打电话给岳路廷,唯一的条件就是要岳路廷手上万联集团的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

岳路廷抬起眼眸望了向微漾一眼,还是没有说话。

“岳路廷!你好不容易才让万联集团气死回生,你怎么能轻易地就放弃了它。”向微漾气不过,又道。

“大嫂!”岳路廷突然吭声。

向微漾用力地呼了几口气,不再说话。岳路廷又道:“我知道,该怎么做。”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的信息量应该很大吧。

让姑娘们久等了,我上来更文了。

☆、万念俱灰 45

向微漾微微吸了一口气,五个月前她似乎还对眼前这个男人恋恋不舍,五个月后她已经嫁为人妇。她想她最终没能像岳路廷对许暖暖如此深情,她终于选择放手,她也该需要一个男人疼爱,这么多年一味的等待终于磨光了她的所有耐心。

四个月前,她认识了岳路廷的堂哥岳言前,她仿佛从岳言前的身上看到了岳路廷的身影,最开始似乎只是对旧情难忘,而后她却在岳言前的身上找到了与岳路廷前所未有的品性,两人迅速投入恋情,闪电结婚,

向微漾缓缓地呼了一口气道:“好,你既然叫我一声大嫂,就能说明你还能把我的话放在心上。路廷,你好好考虑,我不打扰你了。”

话音落下,向微漾无奈地转身离开,她很清楚,因为一个许暖暖,岳路廷绝对可以固执像一个石头难以改变。

向微漾离开,办公室突然又变了安静,岳路廷掐灭了烟,他转过身,望着那扇巨大的落地窗,远处的景色依旧未变,可他却觉得着几个月好像一切都在改变中。他似乎陷入深思,神情显得有些恍惚。

他打开一个小抽屉从里面拿出那个黑色的绒布盒,轻轻地打开那个小盒子,里面的那枚戒指上的四个英文字母yrya依旧闪耀异常。

那天他在医院被许暖暖气的愤然异常,一时冲动直接把那枚戒指从病房内抛出了窗外,他那时候愤愤然,却仍然回头在草地上寻了很久才找到那枚戒指。

特地为她买的戒指,他还是舍不得扔掉。

他恨自己,舍不得,他恨自己,直到今天他仍然舍不得。

﹡﹡﹡﹡﹡﹡

许隐隐垂头丧气地从万联集团出来,她没想到岳路廷如此冷淡地对待许暖暖失踪这件事,她又连续打了几个电话给许暖暖,对方仍然没有人接。

她显得沮丧万分,现在她该怎么做,她思来想去还是想到了关翊东。

走进律师事务所的时候,戴子杨首先认出了许隐隐,他慌忙停下手上的事情,上前迎接:“隐姐,你怎么来了?”

许隐隐好半会儿才认出当年是个小男生的戴子杨,她局促不安道:“关翊东,在哪里?我找他有事。”

戴子杨见许隐隐如此慌张,应该是急事,忙不迭地把她指引到了关翊东的办公室前,许隐隐等不及地推门而入,关翊东委实一惊,愣了愣道:“隐隐?”

许隐隐拧着眉,快步上前,双手撑在办公桌上,迫不及待地问道:“你知道暖暖去哪了吗?”

关翊东有些不明所以地反问道:“她,不见了吗?”

“从今天早上开始,她就

不见了,不在家,不在电视台,也不接电话,这是从来也没有发生过的事情。”许隐隐一脸紧张的模样。

关翊东抬起眼眸望了望许隐隐,眉心微拧:“昨晚她去参加游艇派对回来时,我们一起吃过夜宵,是我送她回去的。”

许隐隐一脸担忧,自言自语道:“那她到底去哪里了?”

许暖暖失踪了,关翊东却想到了宁玥,这是怎样不好的预感。

他送走了若有所思的许隐隐,在办公室来回走了几圈,才打了个电话,电话响了许久,才被对方接起。

“原来你还没有换号。”关翊东淡淡道。

对面的人似乎顿了很久,才道:“翊东。”

静默一阵,宁玥又道:“对不起。”

“宁玥,我们见个面吧。”关翊东道。

宁玥也没有拒绝,她答应道:“好。”

傍晚时分,关翊东在律师事务所的楼下见到了宁玥,五个月不见,她似乎还是老模样,一点也没变。她站在红色跑车旁边朝着他微微笑着,道:“好久不见。”

“找个地方一起去喝杯咖啡吧。”关翊东又道。

“不了,待会儿还有些事。”宁玥莞尔一笑地拒绝道。

“你好吗?”关翊东轻轻地问道。

宁玥抬起头,望着关翊东,她的眸光里明显有着难以看清的情绪。她扯着嘴角,好像在微笑,却又笑得很难看:“你呢?你好吗?对不起,我一直没有勇气面对你。”

“宁玥,我没有怪你。”关翊东又道。

“可是,我怪自己。”

华灯初上,冷风呼呼袭来,街上的行人匆匆,没有人会注意到相顾无言的这两人。关翊东终于开口:“许暖暖不见了。”

宁玥抬起眼眸淡淡地望了望关翊东,薄唇扬起,她想他终于问出了这个问题。

“哦?她不见了?”宁玥平静地反问道。

关翊东见宁玥一脸古今无波,好像一副不知情的模样,他弯了弯唇,还是没有吭声。

宁玥抬起手表看了看时间,皱了皱眉,道:“对不起,我还有些事……”

“宁玥,你不要一错再错了。”

宁玥收起就要跨出的脚步,回头定定地注视着关翊东,然后冷冷地笑了一声道:“我没有错,怎么会有一错再错。”

﹡﹡﹡﹡﹡﹡

木桌上的饭菜已经凉了,许暖暖依旧没有动,她抬起眼看着坐在对面的宁玥,平静异常道:“你想怎样?到底要关我到什么时候?”

宁玥握着面前的瓷杯,轻轻地吹了一口气,表情淡漠道:“你怎

么这么多废话,我要是你的话,会先把饭吃了,才能等到岳路廷来救你。”

“宁玥,岳路廷不会来救我的,你不要白费心思了。”

“是吗?原来你比不上他的公司。”宁玥看似波澜不惊道。

“你说,你在岳路廷心中更重要呢?还是关翊东?”宁玥饶有兴致地反问道。

许暖暖没有吭声,宁玥微微叹了一口气,又道:“不对,这个问题应该这么问,在你的心里,到底是岳路廷更重要还是关翊东?

许暖暖眼神突然变得冷漠,她突然冷冷地望着宁玥,说:“你知道为什么关翊东会离开你吗?”

“为什么?”

“因为,你冷血又无情。”许暖暖毫不留情道。

宁玥被激怒了,她站起身指着许暖暖大声道:“许暖暖……”

“你还是趁警察来之前放了我吧,你的想法不会得逞的。”

“我想你是怕岳路廷不会为了你而放弃整个万联集团吧?”宁玥毫不留情地步步逼人。

许暖暖没有吭声,她是害怕岳路廷真的为她放弃了公司,却又害怕他真的不来救她。她很想知道她在他的心里还有多重重的重量,可是她又觉得自己是个傻瓜,他早已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家庭,而她又算了什么。

她何德何能,值得他放下一切来救她?

万联集团是岳路廷白手起家,在念大学的时候,岳路廷就和几个伙伴已经在筹划这个计划,第一笔资金是他卖盗版光碟得来的,他觉得这件事并不光彩,所以只在上她节目那次开玩笑道他的第一桶金是卖a/片得来的,他孤注一掷,与他的父亲唱反调,离家出走,父亲狠下心送他去美国留学,他半工半读,省吃俭用,从一家小小的手机店到今天的万联集团,他投入了他的所有精力好不容易得到他父亲的认可,又因为手机的短路事件一度陷入困境,现在好不容易重振旗鼓,叫他抛下公司的一切,许暖暖很清楚这等于让他抛下自己的孩子一般。

“他很有本事,能够把我父亲的公司弄得破产,现在应该让他付上一些东西了。”

她睁着大眼睛看着宁玥,宁玥站起身,眼眸带着轻蔑感,道:“我劝你还是养足精神等岳路廷来救你吧。”

话音落下,她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又道:“还有12个小时零五分,你说岳路廷现在在做什么?”

门猛地一下被合上,那一下,整个屋子又陷入了一片深深的漆黑。你说岳路廷现在在做什么?宁玥的反问,让她陷入了无边无际的思索。

﹡﹡﹡﹡﹡﹡

木屋显得潮

湿又yīn暗,让人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许暖暖似睡非睡,直到‘嘎吱’的一声,木屋的门被缓缓推开,刺眼的阳光缓缓地照射进来,她才半眯着眼看着前方,她模模糊糊地看着木屋缓缓走进一个人。

许暖暖努力地睁大眼睛,直到宁玥移动到她的面前,她才缓缓地抬起头,有气无力道:“天亮了?”

“是的。”

“你干吗?”她软弱无力地又问道。

宁玥冷笑了一声道:“许暖暖,你猜对了。”

“猜对了?”许暖暖觉得头晕异常,整个人酥酥软的就要变成一滩泥。

“岳路廷刚刚打来电话,他不会用万联集团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来交换你的命。”

他不会用万联集团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来交换你的命,许暖暖的头昏沉沉的,但是听力却被无限的放大。她咬着唇,睁大眼睛恐惧地望着宁玥,她似乎想说什么,却怎么也出不了声。

她的嗓子疼的好像被撕裂,用尽全力,一个单音节的词都难以发出。

她早已明白她耗光了岳路廷的所有耐心,时至今日他又怎么会还为了自己放弃所有。

既然已经想的如此明白,为什么还会如此心疼。

她的眼泪簌簌地往下流,眼前的轮廓逐渐不清晰,她的唇轻微地动着,唇形在一遍又一遍地喊岳路廷的名字,却始终没有出声。

她很害怕,害怕再也不会有机会喊岳路廷的名字。

就在这么一瞬,小木屋的门突然被用力地撞开。

许暖暖睁大眼睛,发现前方有个高大的男人一步一步地朝着她走来。她屏住呼吸,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心里一直在抱着这样一个希望。

岳路廷,是你吗?

可是男人走近的那一瞬,她终于万念俱灰。

宁玥一惊,声音变了调:“关翊东!”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本来想去看少年派的奇幻漂流,居然票都卖光了。

嘤嘤嘤嘤~~

我回来乖乖地更文了,虽然有点迟,不知道有木有姑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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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望 46

宁玥慌张地往后退了几步,只见关翊东快步上前,冲上前的一瞬,宁玥回过头望了许暖暖一瞬,想快步从木屋的门逃离的一瞬,却被关翊东紧紧地握住了手腕,他瞪着大眼,线条冷峻无情,棱角分明的侧脸此时紧绷的像一个雕塑般,没有任何多余的情感:“宁玥。”

关翊东只喊了两个字‘宁玥’却仿佛像一把利剑狠狠地戳伤了宁玥,她的目光黯淡,压低声音,几近乞怜道:“翊东,放过我吧。”

他没有吭声,他约出宁玥的目的,只是想探出宁玥是否绑架许暖暖的口风,可是宁玥如此嘴硬,一丝一毫的破绽都找不出。他干脆开着车尾随着宁玥的背后,可是宁玥在市区绕了很久,终于摆脱了关翊东。关翊东终于没能跟上宁玥,他转了很多圈才找到了宁玥的车。

当他在小木屋里找到了许暖暖,他很是讶异,宁玥怎么会把许暖暖绑架到了当年的那幢小木屋。

宁玥见关翊东依旧紧紧勒住了她的手,没有一丝要放过她的表现,她又低着声音,道:“翊东,我不想坐牢。”

“我求你了,求你了……”

“最后一次,看在我曾经救过你的命的份上,你放过我吧……”

他从未没看过宁玥如此高傲的女人这样低声下气地乞求他,他侧过脸似乎顿了很久,终于心软,松开了宁玥的手。

宁玥望了关翊东一眼,拔腿仓皇而逃。

﹡﹡﹡﹡﹡﹡

关翊东慌忙扶起许暖暖往小木屋的门外走,许暖暖觉得头越来越胀痛,全身发软,一日下来,她茶水未进,而小木屋yīn暗潮湿,使得她冷了一夜,有些发烧。她缓缓地往小木屋外走,推开门的一瞬,刺眼的阳光印射在许暖暖的脸上,许暖暖伸出手挡住阳光,没走几步,就听到外面作响的警车声音。

一辆又一辆的警车排到了小木屋的外面,警察已经整装待发,许暖暖撑着关翊东的手,缓缓地迈着小步,而眼睛却在四周扫视着,似乎在认真地寻觅着什么,她来回地看着,终于在众多警车的附近,发现了她熟悉的那辆白色跑车。

她想快步上前,脚步却变得异常沉重,就在那么一瞬,她终于无法支撑下去,‘噗通’一声,她的眼前一黑……

“暖暖……”

“许暖暖……”

﹡﹡﹡﹡﹡﹡

春日的阳光,让小院融着独特温暖的气息,摆在旁边的几盆不知名的盆栽,嫩绿色的芽儿刚刚生长,在阳光下泛着油亮的颜色。一旁的白色圆桌摆着一份股份转让合同书和一个烟灰缸。

烟灰缸上已经堆满了一个

一个短短的烟头,身着一身黑色毛衣的岳路廷的侧脸五官分明,他的嘴唇紧绷,似乎沉思了很久,才掐灭了手中的烟。

“你怎么还在这?”

岳路廷猛地回头,望了望身后的男人,然后又悠然地回过头,淡淡地说:“你怎么来了?”

杨远浩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然后问道:“许暖暖现在在医院,你不去看看她?”

“她没什么事吧?”看似若无其事地问道。

“不吃不喝有点体力不支,又发了点低烧,应该没什么事,你真的不去看看她?”杨远浩又试探道。

他轻描淡写地抬起眼皮望了杨远浩一眼,不温不火道:“她需要的人不是我。”

“你怎么知道她需要的人不是你呢?”杨远浩追问道。

岳路廷抽出一支烟,轻轻地哼了一声,不说话。

杨远浩端起那本合约转让合同,然后翻了几页道:“你会不会怪我,我冒充你打电话给宁玥?”

“我只是不想让你一时冲动真的把那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拱手相让给宁玥那个女人,其实,我们就差那么一步,没想到关翊东抢先了……”

“john,要不要去喝两杯?”岳路廷打断了杨远浩的话,问道。

杨远浩愣了愣道:“你该不会想借酒消愁吧?”

“愁你个头,懒得和你说。”

话音落下,岳路廷就站起身,杨远浩也起身,尾随走了几步,皱了皱眉,喊道:“喂,大白天喝什么酒啊?”

﹡﹡﹡﹡﹡﹡

许暖暖好像做了一场很长的梦,梦里满天飘着白雪,一片又一片的白雪缓缓落下,坠落在肩上碎成了白色的粉末,她伸出双手,脸蛋冻得红扑扑的。她像翩翩起舞的白色蝴蝶,在雪中,欢快地奔跑着,冲着岳路廷喊着:“路廷,快来啊。”

“路廷,快来啊。”

一觉醒来,竟然是白色的病房。

许暖暖挣扎地起身,发现许隐隐睡在了一旁的沙发上,她小心翼翼地下地,披上外套,穿好拖鞋,然后推开了病房的门。

虽然只是不到两天的经历,但是足以让她惊心动魄。

她不自觉地朝着长廊的深处走去,漫无目的地走着,天已经黑了,长廊深处的窗户没有合上,一轮皎洁明月悠悠地洒下了黄色的光晕,淡淡的光影渐渐地覆盖着不远处的一个高大的男人身上。

如此棱角分明的侧脸却明显带着几分愁,许暖暖悄悄地走近了几步,生怕破坏了这样安静的情景。

可是,男人却猛地回过头。许暖暖动了动唇,她的

声音暗哑,她喊着:“路廷……”

他抬起眼望了望眼前憔悴的女人,却猛地涌起了难以言明的心疼。他最后还是不放心,鼓起勇气来到了医院。

可是,他还是没能下定决心去病房看她一眼。

“暖暖……”他轻声喊道,弯了弯唇,无声地笑了笑。

她伸出手,想握住他的手,冰冷的手碰了他的手一下,却又生生地收回,她微笑道:“你是来看我的吗?”

岳路廷也不否认,抿着唇,似笑非笑,道:“是,看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她睁大眼睛,定定地望着岳路廷,显得失望异常:“你没什么别的话想和我说吗?路廷……”

“我还有点事,很晚了,我先走了。”

他的喉结微微动了动,然后抬起脚步,要迈出的一瞬,她鼓起勇气地还是叫住了他“路廷,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什么问题?”他旋过头,静静地等待。

许暖暖明知道这个问题如此艰难,她还是费了很大的力气,缓慢开口:“万联集团和我,你……你最后选的是什么?”

一张端凝平静的脸顿时沉了下去,一双黑瞳闪的晶亮光芒迅速一瞬而逝,一闪而过的情绪迅速收起,他弯了弯唇,微笑地看着许暖暖。

她在等待什么她自私地想知道她在他心中还有多少位置。

他喉结微动,缓缓开口:“万联集团。”

他没有错,他应该选他一身为之奋斗的万联集团,万联集团是他一手带大的孩子,她又怎么能比的上他亲手带大的孩子。可是她还是失望了,她咧着嘴,笑得勉强:“哦,我知道了。”

“失望了?”他无情地反问道。

她又望向他,想说些什么,却又戛然而止,慢吞吞地问道:“你和……向微漾……”

“你还想问什么?”他疏离地反问道。

她收起了她本想问出的话,而是说:“祝你和她幸福。”

他紧闭双唇,眼眸冰的像冷冷的利剑,他太气愤,气愤这个女人最后脱口而出的是这样一句话,她想问他和向微漾的关系,却不能坦白地脱口问出。

他轻笑了好几声,心里恼怒万分,目光冷冷地扫在许暖暖的脸上,问道:“你那么想我和她幸福吗?”

她点点头,咬着唇,道:“对,对啊。”

“好,我知道了。”他点头,斜着嘴,弯着一丝冷冽异常的薄笑。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去看了少年派,的确是个很奇幻的旅程。

好激动啊。

姑娘们不要抛弃我啊不要抛弃我啊。

越到后面我卡的很焦急啊。

☆、失去理智 47

她抬起眼眸望着他,那样冷冽的笑意,似乎她从未见过,什么时候,他变得如此冷淡,如此难以让人亲近。

她隐忍住双眸就要倾泄而出的情绪,她嘴角微动:“我……”

“对了,我是不是该祝福你和关翊东幸福?”他鄙夷地望着她,嘴角滑过的笑意淡薄又带着讽意。

“我和关翊东从来不是你想的那样。”

“哪样?”他弯了弯唇,皱了皱眉,饶有兴味地等待她回复。

哪样?她微笑,嘴角漾着轻轻浅浅的笑意:“是,我和他曾经有过一段恋情,可那都过去了。”

“许小姐,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么多呢?我们又是什么关系呢?”他轻蔑地盯着她看,毫不留情地回道。

她怔怔地看着他,好像没有听清他说的话,许小姐?许小姐?他竟然如此生疏地唤她的名字。

她和他是不是终于走到了路的尽头,终于没有回旋的余地。

也对,她一次一次地伤害他,从球球死后,到认为他和林晓西有艳照,最后拒绝他的求婚。她一次又一次挑战他的底线,她一直以为他永远在那个位置守候她,可是她的骄纵和固执终于把这个人越推越远。

可是她不甘心,她不甘心,爱她疼她的那个人,终于如此无情地对待她。

她握住他的手,好像从前向他撒娇一般,晃了几下,然后眼眶噙着眼泪,轻声喊道:“你不会这样对我的,是不是?”

“路廷,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她像个孩子一般希望他能够原谅她。

她的愧疚希望得到他的体谅。

他望着她的目光里深邃的难以言明的情绪,似乎那么一秒他就想握住她的手,可是当他望到她身后的那个男人,他又迟疑了。

他默默地看着眼前的那个女人,一声不吭。

她想起了那枚印着yrya的戒指,想着他对她说的那一句,一日一爱,就是‘暖“的戒指,她突然睁大眼睛,盯着眼前的男人,然后突然恍然大悟道:“路廷,戒指是不是被你带走了?”

“一定是你,是你捡走了,你不会忍心……”她握紧他的双手,等着他的答案。

他半眯着睫眸,久久不吭声,似乎迟疑了很久,才松开了许暖暖的手,冷冰冰地说:“我不忍心什么?”

“许暖暖,到了今天我还有什么不忍心的?”他继续反问道。

她冰冷的右手悬在半空中一会儿,然后僵硬地收回,她咬着干涸的唇,冰冷的液体好像往脸上渐渐滑落。

“你是不是太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他冷嘲道。

许暖暖垂下眼眸,她想她真的高估了自己在岳路廷心中的位置。

他侧过脸,顿了顿,然后才转过头,定定地望着许暖暖,抿着薄唇,勾着笑道:“你没事就好,我先走了。”

岳路廷毫不迟疑地旋过身,没有一丝迟疑。她的双肩微微颤抖,双唇就要被咬破,才艰难地回头,却看到关翊东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怔怔地看着她。

﹡﹡﹡﹡﹡﹡

岳路廷独自一人往停车库走,他不知道自己何时变得如此狠心,可是他看到她的双颊滑下眼泪的瞬间,他还是想伸出手为她抹干眼泪,可是想到他还是生气,他气愤这个女人这样不坦白,他气愤她拒绝了他的求婚。

他按下遥控器的一瞬,地上突然闪过一个高大的背影,他迅速转身,看到眼前的男人后,他缓缓地呼了口气,道:“原来是你。”

两个高大的男人面对面的望着对方,那两双眼眸定定地盯着对方,目光锐利,冷峻无情,半天,都没有人要退后的意思。关翊东缓缓地朝着岳路廷迈了一小步,道:“那么,你以为是谁?”

岳路廷轻声一笑,道:“你现在不是应该陪着许暖暖的身边?”

“你为什么要和她说那样的话?”关翊东问道。

“什么话?”

“那么冷酷无情的话。”关翊东回道。

“这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岳路廷的唇边逸出一抹冷淡的笑。

“如果是因为我的原因,你完全没有必要……”

“当然没有必要,我和许暖暖的事情,完全和你没有关系。”岳路廷截过关翊东的话,毫不心软道。

“是,可是据我所知,路廷,你早就想好用公司的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交换许暖暖。”

“是吗?为什么你会比我更懂的我的打算呢?”

“我不想看到你伤害她,你离开她时候,她那种难过的神情,你懂不懂?”关翊东质问道。

空荡荡的停车场寂静异常,岳路廷冰凉的目光打在了关翊东的脸上,他怒目相瞪:“你有什么资格说这样的话?”

偌大的停车场来回重复着岳路廷的那句:“你有什么资格说这样的话。”许久,两个大男人久久僵持着,谁也不吭声。

半晌,岳路廷轻笑一声:“如果你真的是那样想,当初你就不会再去招惹许暖暖,时到今日,你还是对她念念不忘。”

“对,直到今天我还是爱她。”

岳路廷迈出脚步,按下手中的遥控器,要往车里去的一瞬,关翊东拦住了他,道:“可是,她爱你。”

他抬起眼眸,

轻描淡写地望了关翊东一眼,然后掰开关翊东的手臂要往车里去,打开车门的一瞬,望着关翊东:“如果你真是这样一个好人,就不该放走宁玥。”

“我……”

“宁玥可是没有你心软。”

岳路廷驾着车疾驰而去,他深吸了几口气,然后找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戴起蓝牙耳机,道:“john,你找到宁玥没有?”

﹡﹡﹡﹡﹡﹡

从医院第八楼的窗户往下望去,是一片郁郁葱葱的草地,旁边有一棵很有历史的大榕树,垂下数不尽的根须。

许暖暖久久地站在窗前,嘴角微动,好像在数着那些垂下的根须,半晌才抬起头,她望了望天空,天空的一角泛白,阳光刺眼地难以让人睁开眼,她却坚持着伸出手,透过指缝望向那光芒四射的阳光。

“暖暖,你先整理一下东西,我去办出院手续。”身后的许隐隐突然喊道。

她缓慢地转过脸,看着许隐隐已经悄无声息地站在她的身后,她点点头,微笑道:“好。”

许隐隐走上前,握住许暖暖的手,皱了皱眉:“你的手怎么那么冰,要多穿衣服。”

“姐,路廷,他再也不会回来了。”她望着许隐隐,再也忍不住,眼泪不自觉地簌簌落下。

许隐隐揉着她瘦弱的肩膀,明显有些担忧,但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他不要我了。姐,他真的不要我这样别扭的女人了。”许暖暖的眼泪止不住地滑落。

许隐隐心疼不已,她伸出手,抹干许暖暖脸上的泪滴,然后安慰道:“就算全世界都不要你,你还有姐姐。你先坐下,我去办出院手续,等一切办妥,你还是同我一起回美国。”

许暖暖没有吭声,许隐隐微微叹了一口气,然后独自往门外走去。

她瘫坐在床上,一件一件认真地折着衣服,看到今年冬天,岳路廷送给她的那双满是粉色爱心手套时,竟有些失神。过了一会儿,她听到背后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她以为是许隐隐办好出院手续,回头的一瞬,惊恐地睁大了眼睛。

还来不及思考,宁玥就拖着她的手往外走。她掰开宁玥的双手,挣扎着大叫:“宁玥,你到底要干嘛?”

“跟我走。”

她使劲地甩开了宁玥,然后伸出手指,指着宁玥,大叫道:“你疯了,绑架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我就是疯了,因为你,我一无所有。我也不可能再回头做经纪人,本来安宁的生活都是被你打扰了。许暖暖,这都是你的错,你消失了五年,为什么又要出现,搅乱了我原本的生活。”

眼前这个女人就像一个疯子向她怒吼道,许暖暖知道现在和宁玥已经失了理智,跟她硬碰硬完全没有好处,她挣扎地退后了几步,捞起了床上的手机,然后提高声量道:“宁玥,你赶紧走,不然我就报警了。”

可是宁玥完全没有要放弃的打算,她的力气大的可怕拖着许暖暖要往病房外走,刚走出病房几步,许暖暖就使出全身力气推开了宁玥,推开的一瞬,她看到门外多了一个熟悉的女人。

而那个穿着一身整齐黑色长裙的女人,居然是销声匿迹已久的林晓西。

“林晓西!”许暖暖叫道。

宁玥猛地一惊,她旋过身,看到眼前站着的是林晓西,也大吃一惊:“你?怎……怎么是你?”

还没等宁玥晃过神,林晓西突然从身后掏出了一个玻璃瓶,她迅速旋开了盖子,就在那么一瞬刺鼻的味道扑面而来。

许暖暖大惊,猛地往后退,就在那么一瞬,林晓西手一挥,满瓶子的液体就甩在了宁玥的脸上。

“啊……”病房里传来宁玥撕心裂肺的嘶喊声。

“救命啊……”

作者有话要说:我对不起那些殷切希望我日更的姑娘,

我要道歉,我要奋起!!

乃们要原谅我啊~~~~~~

下周开始我会争取日更的!!如果没有做到,大家能不能表怪我~

☆、面目全非

“宁玥,如果不是你的设计,我还可以做一个小明星!”林晓西怒吼道。

“这就是报应!”林晓西大声地喊道,空气停留着她冷冷绝望的笑声。

病房里充斥着刺鼻的硫酸味,宁玥失控地拼命地喊着:“救命啊,救命啊。”

宁玥狠狠地推开林晓西,然后往长廊深处的洗手间跑去,林晓西这失神地抛下了手上的玻璃瓶。

林晓西显得慌张异常,她的肩膀不断地颤抖,一个人慢慢地往下滑,然后蹲在了地上,喊道:“怎么办,我什么都没有了。”

林晓西嚎啕大哭:“没有了,没有了,没有了……”

许暖暖愕然,她的右手捂着嘴,眼前的情景已经让她惊恐的说不出话。

﹡﹡﹡﹡﹡﹡

岳路廷开着车就要拐出下一个路口的一瞬,杨远浩再次打进电话:“路廷,宁玥去了医院……”

还没等到杨远浩说完,岳路廷立马调转车,要往回开,他紧张地追问道:“你赶紧看住暖暖,别让宁玥又做什么小动作。”

“岳少,来不及了,这边发生了点事。”

杨远浩的话,让岳路廷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他一路疾驶赶到医院,下了车,慌忙掏出手机给杨远浩打了个电话,急急忙忙地来到八楼。

他见到杨远浩的一瞬,急促地问道:“暖暖呢?她呢?”

侧过脸的一瞬,岳路廷站在了原地,目光怔怔,在转角的地方,关翊东正缓缓地把西装搭在了许暖暖的身上。

动作缓慢,细腻又和谐异常,岳路廷敛起了所有急促关心的表情,冷淡异常地说:“看来我总是多余的那一个。”

岳路廷一步也未停留,转身迅速往回走,杨远浩慌忙喊道:“喂,岳少……”

岳路廷好像没听到杨远浩的的呼喊声,走的异常快,杨远浩一脸无奈,耸耸肩,然后自言自语道:“明明舍不得还在硬撑什么。“

﹡﹡﹡﹡﹡﹡

半天后,许暖暖做完笔录从警局走出来,玻璃瓶里的液体是硫酸,而林晓西也很干脆,她供认不讳,一下子就供出了所有真相。

许暖暖显得稍许怅然,世事无常,她没想到宁玥当时林晓西想向他泼硫酸,最后却反而被林晓西泼硫酸。

因果报应,大概就是这样。

“要我送你回去吗?”站在一旁的关翊东关心地问道。

许暖暖摇摇头,道:“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好,你要去医院去看看她吗?”

关翊东低头不语,半晌才说:“她变成今天这个模样,大概一半也是因为我。”

经历了这么多,宁玥只是为了捍卫她薄如霜的爱情,可惜的是,她的爱从一开始就是变了形状,畸形的不成样。

两人静默一阵,关翊东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接起手机,‘喂’了一声,听筒对面的人说了几句话,他的脸色就大变,收起的一瞬,他的面色顿时沉了下来,眉目间明显透露出些深深担忧。

“是发生了什么事吗?”许暖暖问道。

“宁玥在医院里失踪了。”关翊东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许暖暖想她应该恨宁玥,可是现在又觉得这个女人是那么可怜。

﹡﹡﹡﹡﹡﹡

宁玥被嫩模林晓西波硫酸的新闻立马上了各大报纸的头版头条,而宁玥恰恰又是林晓西的经纪人,这让新闻更具有爆炸性,各大媒体都在猜测其中真正的原因,昔日的恩人变成仇人,两个人又曾是炙手可热的明星和经纪人,这的确是一个可以大作文章的点,刚从演播厅里出来,许暖暖正躲在化妆间内卸妆,她握起化妆台上的报纸,头条不意外的是仍然是关于宁玥被波硫酸的报道。

许暖暖卸好妆,整理好包包,转身的一瞬,却看到一位不速之客已经站在门口已久。

她微微愕然,对方先抢先道:“许主播,我们又见面了。”

这人正是向微漾,她弯了弯唇道:“你找我有事?”

“我记得朋友说电视台附近有家甜品店的甜品不错,有空带我去吗?许主播。”向微漾的微笑优雅,好看的难以让人拒绝。

走出电视台是一个十字路口,正对面是一幢写字楼,人来人往。而电视台左边正是一个小型商场,向微漾说的甜品店正是位于小型商场的一楼,向微漾点的是一份黄桃布丁,似乎味道深的她意,她满足地半眯着眼,十分满意地说:“嗯,看来某个人的介绍没有错。”

“某个人?”许暖暖抬起眼眸,好奇地问道。

向微漾停住手中的小勺,抬起头望着许暖暖道:“就是岳路廷啊。”

许暖暖微微一惊,然后又低下头,默不作声,是的,岳路廷似乎特别了解她电视台周围的一切,他知道她周围有哪些小店,哪家店适合吃早餐,哪家店适合深夜买夜宵,或者哪家店的甜品比较好吃。

“他陪我吃过几次,当然知道。”许暖暖微笑道。

“看到你没有因为宁玥的事情而受惊,我就放心了。”向微漾突然道。

“对不起,你被宁玥绑架的时候,我还曾劝说路廷不要用股份去换你,而是劝他想想别的办法救你。”

许暖暖神情未变,淡然道:

“这没什么,他是你的丈夫,你为他着想这是对的。”

“我的丈夫?”向微漾微微一怔。

许暖暖见向微漾一脸吃惊的模样,微微启唇道:“你不是和岳路廷结婚了吗?”

“我想你误会了,我什么时候成了岳路廷的妻子?”

许暖暖大惊失色,她迫不及待地追问道:“可是,庄小成他明明叫你舅妈……”

向微漾抿着唇,放声笑了几声道:“我的确是庄小成的舅妈,但是我嫁的不是岳路廷。”

“我嫁的人是岳路廷的堂哥。”

许暖暖彻底懵了,她的内心像是有多种不同味道混在了一起,不知道是苦还是甜。岳路廷没有结婚,怪不得在医院的时候,她祝福他和向微漾幸福的时候,他会如此生气。她误会了她,此时此刻她不知道该感到庆幸还是感到难过。

她就是这样把岳路廷越推越远。她为什么不肯放下面子追问他,哪怕问一句你真的结婚了吗?

“暖暖,我今天找你,是想向你解释,岳路廷并非不想用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去换你,他已经准备了股份转让书。那时候,杨远浩已经找到了你,但是还是晚了关翊东一步。我不想你误会路廷,你在他心中的分量,怎么能跟一个万联集团比。可是现在看来,你们之间的误会好像不仅仅是这个。”向微漾又道。

许暖暖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她和岳路廷之间的误会已经如此深,她显得很是沮丧,半天没有说话。

夜色渐渐沉了下来,虽然已是春日,但是天气仍然微微带寒,许暖暖和向微漾并排着一同往回走。

“你没有开车,我送你一程吧。”许暖暖说。

向微漾微微一笑,道:“好啊。”

许暖暖没想到,她和向微漾能成为朋友,就像没有想到她和岳路廷的关系会恶化到这个地步。

还没到电视台,就看到街上的一群人正往电视台的方向赶去,电视台似乎发生了什么事。

“有人跳楼,跳楼了……”

身旁的路人议论纷纷,许暖暖一惊,回望了向微漾一眼,两人也加快了脚步往电视台赶去。

电视台前面的确混乱成了一片,警车和救护车已经到了现场,一辆挨着一辆,警察已经迅速封锁了现场,但是好奇的人们还是凑成一团。

“真是可怜,这么年轻就跳楼了。”

“真没想到一个经纪人会到今天的地步。”

许暖暖大惊失色,她的内心涌起了很不好的预感,她努力挤进了人群中,终于在缝隙中找到了一个位置。

电视台大楼前的

那个石雕老人还静静地俯瞰着众人,而一旁的个喷泉还在变幻着各种造型向四周喷射着水,但是,喷泉旁的空地上,却静静地躺着一个女人,周围都是鲜艳又刺眼的红,慢慢流淌着。

满世界满眼都是鲜亮的血,许暖暖惊惶失措地往后退了两步,因为她认得那个女人,那个已经面目全非的女人。

作者有话要说:虐到了头了!!我发誓!!

要好起来了!!请大家相信我!!!

推文时间到啦 维生素abc的《妻货可居》

文案:

某日,颜公子回到家时发现“勤劳善良”的妻子又在孜孜不倦的埋头苦画着,便悄然走近:“咦?今天这两只打架的乌鸦还算有模有样!”

“……”席阮看着画了一上午的鸳鸯交颈,气得差点咬碎后槽牙。

他注意到某人的脸色不大好看,赶紧挽回:“反正比昨天那武大郎卖炊饼靠谱。”

“……”席阮终于炸毛,“老娘画的是老汉推车体位!尼玛这玉树临风的是我儿子不是武大郎!!!”

“哦?老汉推车……这体位好像不错,要不,咱试试?”

“……”

总之,这是一个腹黑淡定女频频被更腹黑更淡定的禽兽惹得炸毛的故事

☆、伴郎伴娘 49

宁玥跳楼自杀了,而跳楼的地点却偏偏选在了许暖暖上班的电视台。各大媒体又开始掀起了一波连续的报道。许暖暖再次被逼到了风口浪尖的地方,她被迫休假了一个月。

每一天每一夜,这座城市每天都发生着不同的热点新闻,很快日新月异的八卦和时事就渐渐地把经纪人宁玥跳楼自杀的事情淹没了。

天色渐渐地沉了下去,漆黑的夜幕慢慢地笼罩着这座城市,关翊东关了台灯,然后站起身,扯开了落地窗的窗帘,往远处望去,霓虹灯闪烁,一幢幢的高楼大厦依旧耸立在原地。关翊东摸出一只烟,他想起那天赶到电视台,看到宁玥的尸体被担架抬走的情景,而许暖暖同样呆滞地站在原地,她的目光疏离,好像受了很大的打击,久久地没有反应过来。

他燃起烟,用力地抽了一口,至从那天后,许暖暖不再接她的电话,他想她是对的,若干年前,在她父亲的问题上,他无心地伤害了她,若干年后,他深深地伤害了宁玥,而最后又因为宁玥伤害了她。

这辈子,他对不起了两个女人,一个许暖暖,一个宁玥。他用力地咳咳了几声,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突然响起,他接起电话的一瞬,他的脸色突然大变。

关翊东驾着车一路疾驶到了医院,母亲许卓然已经在病房外泣不成声,她见到关翊东,立马起身,抽噎道:“翊东,你父亲要见你。”

他点点头,便抬起脚步,小心翼翼地推开了病房的门,父亲大病一场,已经消瘦了很多,经常的化疗早已把父亲折磨的不成模样。即使这些年他与父亲的关系水火不容,但是当他看到曾经健朗的父亲如今却变成了这幅模样,他还是觉得心疼不已。

他的眼眶微湿,用力扯着嘴,微笑道:“爸,我来了。”

关兆丰明显很激动,他伸出手。颤颤巍巍地要去握关翊东的手,关翊东也伸出手握住父亲的手,关兆丰的手冰凉,关节凸起,一双厚实的手如今瘦的只剩下包裹一层皮的骨头。

“翊东,原谅我,好吗?”

关兆丰已经老了,满脸的皱纹愈显得深刻,头上稀稀疏疏的布满苍白色金发,他现在才顿时觉得这五年来,父亲原来老了这么多,而他也从未对父亲有过真正的关心。

“爸,我早就原谅你了。”关翊东隐忍着眼眶的湿润,勉强地挤出一点笑容。

“都是因为我,才拆散了你和暖暖,如果不是我揭发了许业成,如果不是我有私心想趁机上位,你就不会左右为难,不会到了今天你还是不能和自己最爱的人在一起。”

“爸,别说了……”关

翊东握紧关兆丰的手,眼眶内的泪水渐渐模糊了视线。

“翊东,这次,我希望能见到暖暖……”关兆丰的眸光里尽是期待。

﹡﹡﹡﹡﹡﹡

一周后,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

外面的门铃声一声接着一声,许暖暖汲着拖鞋出门,见到的却是一脸盎然笑意的许隐隐,她的怀中正怀抱着一只小小的萨摩耶犬,全身白绒绒的,乍一看,却十分像球球。

许隐隐没等许暖暖反应过来,就把那只小萨摩耶塞入许暖暖的怀中,然后道:“她叫白雪,请你多关照。”

许暖暖只好无奈地抱着怀中的小狗,一脸无奈地看着许隐隐,道:“你怎么来了?干嘛莫名其妙地带只狗来啊?”

“我怕你太寂寞啊,至从发生那件事后,你就躲在家里,哪儿不去,我怕你自闭。”许隐隐自顾自地往许暖暖家里的沙发上坐下,振振有词道。

许暖暖耸耸肩,她知道许隐隐说的事情是宁玥跳楼的事情,她把白雪放到地上,然后也往沙发上坐下,道:“我没事,你别瞎操心了。”

“是吗?看你的样子不像没事。”许隐隐又道。

“哪里来的狗?”许暖暖抬起眼望了望许隐隐,换了个话题道。

许隐隐转了转眼珠,又道:“我说妈买给你的,信吗?”

“不信,妈,哪会好好送我一只狗。”许暖暖轻瞟了许隐隐一眼道,一脸不信。

许隐隐从矮几上的水果篮翻出一个橙子,然后自顾自地剥开皮,然后道:“我送的还不行吗?”

顿了顿,许隐隐又道:“前段时间,妈去看爸了。他的身体差了许多,你抽个时间去看看他吧。”

许暖暖默不作声,迟疑了很久,这么多年,她一直想问,父亲是不是真的有贪污公款,而如果这是真的,父亲明知道是违法的为什么又要铤而走险。那天,她终于去医院见了关兆丰一面。

那样消瘦那样虚弱的关兆丰,早就不是她认识的关叔叔,她站在原地驻足了很久,有些害怕,关兆丰见她站在远处,缓慢地微微抬手,示意让她坐在旁边。

而她悄悄地坐在病床上的一角,关兆丰的脸上才慢慢溢出了一点笑意,他艰难地吭声:“暖暖,对不起,你爸爸做错了事,你关叔叔也做错了事。”

她记得那是若干年后,她见关兆丰的第一面,而那也是他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你爸爸做错了事,你关叔叔也做错了事。

她似乎沉思了许久,才抬头望了望许隐隐,终于开口问道:“姐,爸入狱的时候,我只是在想,为什么有人要陷害他,现在我只想问,他是真

的有做这样的事情吗?他为什么这样做。”

“现在问这个问题,重要吗?父亲还是入狱了。”

许隐隐并不想正面回答许暖暖的问题,突然站起身道:“时间也不早了,我先走了。”

许隐隐正要背过身的一瞬,许暖暖突然叫住了她,她转身抱起在地上玩耍的白雪,又塞回了许隐隐的怀中道:“我不养狗很久了,还是你带回去吧。”

“暖……”

许隐隐愣了愣,正想开口,但又硬生生地收回,她望了望许暖暖,耸耸肩,只好抱回了白雪。

﹡﹡﹡﹡﹡﹡

露天的游泳池,一个男人luo、露着结实的上半身,他两手向上张开,一跃到泳池中,灵巧而迅速,好像一只飞鱼在泳池里飞奔,不一会儿,这个男人拖着湿漉漉的身体,爬上了岸上,岸上的杨远浩正用力地鼓着掌。

岳路廷摘掉了泳镜,往泳池旁的凉椅上坐下,轻瞥了杨远浩一眼道:“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东南西北风!”

岳路廷对杨远浩的冷笑话深感无奈,又淡淡地说:“到底什么事?”

杨远浩一脸笑意,好像遇到了什么喜事一般,欣喜的心情溢于言表。他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了一张红彤彤的喜帖,然后递给了岳路廷,道:“这是第一件事。”

岳路廷微微一惊,接过喜帖,仔细一看,然后不可置信地又望向杨远浩。

“对,我要和初初结婚了。”

岳路廷眨着眼,皱着眉头,然后拍了拍杨远浩的脸,道:“你不是在说梦话吧?”

“喂,我杨远浩怎么就不能结婚啦?”杨远浩忿忿不平地瞪了岳路廷一眼道。

岳路廷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杨远浩倒是不以为然道:“我和初初可是没有你和暖暖这么复杂,既然已经做好走到最后的准备,还不如就付诸于行动,这样才不会轻易地放开对方的手。”

杨远浩也对自己猛然说出这么一段深刻的话,感到恶心,皱着眉头,一本正经地问:“刚刚那段话是我,是john,是杨远浩说的吗?”

岳路廷鄙夷地瞥了杨远浩一眼,被杨远浩的话怔的浑身发抖,道:“有点冷,我还是去穿衣吧。”

“原来我已经做好了十足的准备要做你的伴郎,可是世事难料,错综复杂,变化莫测,瞬息万变……”

杨远浩一连说了一大段四个字的成语后,道:“没想到也有轮到岳少做我伴郎的一天。”

岳路廷鄙薄地瞟了杨远浩一眼,杨远浩慌忙闭起嘴,顿了顿,又轻声地说起风凉话:“还记得我们打的赌吗?”

“就算许隐隐把白雪送给许暖暖,她也不会要的。”杨远浩微微叹了一口气道。

岳路廷微微一怔,眼神瞬间暗了下去,略显得失望。杨远浩又道:“许隐隐已经快被白雪逼疯了,你还是把白雪接回家吧。”

话音落下,杨远浩站起身,眉心微拧,一本正经地拍了拍岳路廷的肩膀,大声道:“同志,革命尚未成功,仍需努力。”

趁着岳路廷还未发怒的瞬间,杨远浩慌忙灰溜溜地撤退了。

﹡﹡﹡﹡﹡﹡

初初诡秘地递给许暖暖喜帖,许暖暖打开喜帖,她又惊又喜。她没想到这个小姑娘会比她更早进入婚姻的殿堂。而初初也一脸幸福地告诉许暖暖,她必须得做伴娘。

许暖暖犹豫了很久,才应了下来,过了几天,初初约她去挑婚纱,婚纱店的店员热情地向初初介绍婚纱,而她就坐在一旁,翻着店内的婚纱照。初初换了几套婚纱,都异常满意,她最后决定定下最后试穿的那一套,满意地转了几个圈后,她拿了一套裙子递给了许暖暖。

“快去试试你的伴娘服。”初初迫不及待地催促道,“快去,快去。”

许暖暖被逼无奈只好接过初初手中的裙子,去了更衣室,不一会儿,她穿裙子,走了出来,走在镜子面前的一瞬,发现身后的更衣室里走出了一个穿着一身妥帖西装的男人,俊朗的他低头整了整领口的蝴蝶结,抬头的一瞬,他也发现了镜子里的许暖暖,眉眼间透露着万分的愕然。

“john,快来啊,你看,这对伴郎伴娘多般配啊。”身后的初初兴奋异常的囔囔道。

作者有话要说:哎呀 至从我27章写了肉 我已经收了三次管理员的站短。

一直一直一直让我修改。

我写的很正常,写的多正经啊,好吧好吧。

☆、living to love you 50

岳路廷怔怔地盯着许暖暖看,那样的目光沉静又灼热,他终于转过视线,一闪即逝的柔情顿时不见。

杨远浩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撑着下巴,认真地打量着岳路廷和许暖暖,一副正经异常的模样,用力地点点头道:“嗯,果然般配。”

岳路廷冷倪了杨远浩一眼,道:“这套西装好像不太合身。”

“不是挺合身的嘛。”杨远浩一脸不解。

“哪里合身?”岳路廷嘴硬道。

“挺合身的啊。”杨远浩不明深意,道。

“我说不合身就不合身。”岳路廷沉着脸,眸里闪过冷淡。

岳路廷淡淡地扫了杨远浩一眼道:“我去换衣服。”

“喂……”杨远浩冲着岳路廷的背影喊道。

许暖暖处在原地显得有些尴尬,她半垂眼睫定了一会儿,也说:“我也去换衣服。”

两人还是不可避免的尴尬,许暖暖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杨远浩和初初两人对视几秒,显得异常无奈,本来安排好的破镜重圆这回搞砸了。

﹡﹡﹡﹡﹡﹡

中途,许暖暖正好接到电视台的电话,便先告别了。从婚纱店出来,没走几步,这yīn晴不定的天空就飘起了倾盆大雨,许暖暖只好加快脚步,跑了几步,躲在了一棵树下,不一会儿,天空就变成了黑漆漆的一片,混沌的天与地雷声一片,许暖暖显得有些害怕,捂着耳朵,环着身体,缓缓蹲了下来。

雷声越来越大,许暖暖显得局促不安,她掏出手机,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找谁来接她。

正当她沮丧万分的时候,一块yīn影突然挡住在了她的头上,她仰起头,睫毛的顶端还镶着点点的水珠,见到岳路廷的一瞬,她突然觉得欣喜万分。她站起身,定定地盯着岳路廷看,嘴角轻微动了动,道:“路廷,你,你怎么来了?”

岳路廷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的女人,那双晶亮的双眸正闪着点点光芒注视着他,可怜好像又带有着期待,他的心顿时被万只蚂蚁爬过一般,疼痛却心痒难熬。

他这样一个男人,本是一只沾花惹草的花蝴蝶,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他终于栽倒了眼前这个看似软弱却狠心的女人手中。

是不是一切都会过去呢?坏的回忆,痛苦的事情和难过的过往。

他微闭眼眸,似乎在想些什么,很快他就睁开眼,定定地望着许暖暖,她还是用那双懵懂的大眼睛盯着他看,就像他在学校礼堂里见到她的第一眼一样,摆着一副懵懂单纯的模样。

可是他最恨她这个表情,好像一切她都懵懵懂懂不了解,可就是那

样迷糊的眼神足以勾魂摄魄。

他扯住了她的手腕,语气霸道道:“雨下的那么大,我送你去电视台吧。”

强硬而不容拒绝,她望了望不远处停着的正是岳路廷的车,她抬起头望了望岳路廷,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岳路廷拽到了车前。

她看着岳路廷一脸yīn沉的模样,一声也不敢吭,只好顺从地上了车。

外面的世界正在下着倾盆大雨,那些哗啦啦落下的雨珠一颗颗顺着车窗滑了下来,许暖暖静静地望着车窗的雨,过了一会儿,她又转过脸,望了望岳路廷,他的目光有神,认真异常地盯着前方的路况,而车内正放着一首有些年岁的英文歌。

她记得这首歌,叫做《living to love you》,她还记得那是一个温暖的下午,她坐在他家的小后院里,那样温暖的阳光倾泻而下,她放松地依靠在白色的凉椅上,刺眼的阳光晒得她眼睛发痛,她索性把正在看的小说,一把盖在了脸上。

也不知道这样的状态维持了多久,她好像深深地陷入了睡梦中,直到听到耳边好像有一个女人的声音在朦朦胧胧地低吟道:i’m living to love you…她猛地从睡梦中惊醒,发现右耳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只耳机,她懵懵懂懂拿下耳机,抬起头望了望站在原地,穿着一身灰色毛衣的岳路廷,他的手上正握着一个mp4,嘴角镶着坏坏的笑意,饶有兴味地盯着她看:“好听吗?这首歌?”

她愣了愣,用力地点点头,说:“好听。”

“这首歌叫《living to love you》”岳路廷又道。

“然后呢?”许暖暖不解地抬起眼眸望着岳路廷。

“记住了,这首歌将是我们结婚时要放的主题曲。”

“然后呢?”

“所以许暖暖从今天开始,你要把它听个十遍,一百遍,一千遍,然后把它学会了,在我们婚礼上,你必须把它富有感□彩,感人至深的唱出来……”

想到这里,她竟有些失落,眼眶微湿,那么早,他就已找好了他们在结婚上要播的主题曲,兴许他真的已经听了十遍,一百遍,一千遍或者一万遍,他已经学会了这首歌,他在等着她学会,等着她在他们的婚礼上唱给他听。

可是她还是没有学会把它富有感□彩,感人至深的唱出来,还没有等到他要牵着她的手一起走进婚姻的殿堂,就已经耗尽了他对她的所有耐心。

自作自受又可以怪谁呢,她侧过脸,望着窗外的景色,慢吞吞地说:“我到了。”

“哦。”

轻描淡写地一个‘哦’,没有带多余的情感。

她打开车门,要下车的一瞬,他却递过了伞,道:“伞借给你。”

她迟疑了一会儿,才缓缓地接过了伞,合上车门,蹬着高跟鞋兴冲冲地往电视台上去。

车内的男人却没有离去的意思,他仍然目不转睛地盯着远走的那个女人的影子,那么瘦弱又那么容易让人心动的背影在渐渐走远,那一瞬,他是多么想追上去,从后面环住她。

﹡﹡﹡﹡﹡﹡

傍晚突然接到了一个代班主持的任务,好不容易熬到了收工的时间,许暖暖从电视台走出来的时候,已是深夜,她站在电视台的门口,勒紧了衣领,然后伸出手想感受下雨的大小,急促落下的雨依旧很大,噼啪噼啪地落在了地上,

她握紧了手上那把岳路廷送的伞,犹豫一会儿,才持着伞冲入了雨中。偌大的雨珠放肆地挥散着,疾驶而过的车子也全然不顾经过的路人,许暖暖有些懊恼,今早出门陪初初挑婚纱,就该开着出门。

现在更加沮丧的是,沿路的的士都已经有客,黯然神伤的许暖暖只好孤身一人往公交车站去,走了有一段路,身旁突然擦肩而来一辆白色的跑车,似乎别有深意地缓慢地跟着她。

她猛地转过头,却认出了这辆白色的跑车,驾驶座上的男人,拉下车窗,面无表情道:“正好经过这里,送你一程吧。”

许暖暖望着车内面色冷淡的岳路廷,心里却狐疑万分,是真的恰巧经过呢?还是别有用心地经过呢?

车内的男人不耐烦地催促着,许暖暖只好收起无边际的猜测,收起雨伞,上了车。

已经是深夜,却因为是雨天,车子行驶地异常缓慢,许暖暖却异常安心地依靠在车后背,小寐了一会儿,等醒来的时候,发现已经到了家的楼下,她望了望旁边的驾驶座,已经空无一人,她又望了望车窗外,不知何时,那场倾盆大雨终于停了下来。

她打开车门,小心翼翼下了车,空气里夹杂着刚下过雨混着泥土的味道,清新又微寒,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走了几步,发现岳路廷静静地站在不远处。

黑漆漆的夜空,连月亮也不见了踪影,只剩下一盏已经坏了的路灯,在那儿忽亮忽暗,忽明忽暗地光影在漫无边际地覆盖着那个高大的背影。

许暖暖缓缓地靠近着岳路廷,直到到了岳路廷的身后,岳路廷仿佛听到了背后的动静,猛地转过头,有些吃惊地看着许暖暖,然后淡淡道:“你醒了?”

“嗯。”许暖暖点点头。

“那我先走了。”他深邃的眼眸里没有多余的

色彩,只是只身要往停车的地方走去。

她似乎等了很久,才突然喊道:“路廷……”

寂静的黑夜里,这一声‘路廷’显得清晰异常,他猛地回过头,望着眼前这个眼里有着灼灼亮光的女人。

她的薄唇微启,轻声地说;“路廷,对不起。”

他还是没有说话,他静静地看着黑夜里的她,路旁的那个路灯仍然忽闪忽暗,使得他一会儿可以清晰的看到她的脸庞,一会儿只能模糊地看到她的影子。

“我知道你还没有结婚,我知道,我知道……”她的眼眶潮湿,噙着泪水就要落下,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要一直重复着‘我知道’。

半天,她才说:“我知道,我是那么爱你,可是总是那样伤害你。”

“我知道,我知道,我真的很蠢,很傻,可是怎么办,我就是这么笨,每一次把你推的那么远,可是我真的很难受,我害怕,我伤心,终于有一天你不会再在我的身边……”

岳路廷静静地听着她说完这么大段的话,时间似乎偷偷地溜走了几秒钟,岳路廷突然走上前,握着许暖暖的手,然后把她揉进了怀中。

他恨死了这个女人,可是又爱死了这个女人,这该怎么办?他仿佛地问自己,可是就是没有办法,没办法控制想念,没办法控制无边无际的爱。

这一刻,他紧紧地搂住她,好像害怕下一秒她又残忍地离他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叫亲妈的就会有肉吃噢……这素真的……

据说还有最后一难,哼哼……

完51-56完结

☆、你们懂的 51

她的脸上已经浸满了泪水,好像怎么也不能流干,她静静地依靠在岳路廷的怀中,她什么话也没有说,就这样静静地感受着岳路廷强壮又有力的心跳声。

她怎么能够不明白眼前这个男人对她满满的爱意,她怎么能够一次又一次地伤他的心。

若干年前的一个夜晚,她和岳路廷大吵一架,那一瞬,她觉得她那时候只是因为父亲的原因才和岳路廷在一起,只是因为岳路廷的父亲能够给自己的父亲最大的帮助。

她觉得自己自私,无耻。夹杂种种不知名情感的她打了个电话给岳路廷,她提出分手,她不想因为谁再去依赖某个男人。

那也是个冬天,她坐在卧室的床边,手里紧紧地裹着手机,手冻得瑟瑟发抖,而对面的他一声也不吭。

过了很久,她才听到对方把电话给挂了,传来了几声嘟嘟的声音,那一刻,她觉得她的心已经被捞空了。

她不断地问自己,真的是因为父亲的原因才和岳路廷在一起吗?真的是因为岳路廷的父亲是市长,能够给她父亲最大的帮助,她才和岳路廷在一起吗?手机用户访问:m.hebao.net

当她反复地问自己这几个问题后,她才领悟,不是的,不是的,也许当初真的是因为这些外在的条件,可是在某一刻开始这一切已经变成了挚深的爱情。

那一夜,她辗转反侧,怎么也无法入眠,终于在接近天亮的时候接到了岳路廷的电话,听筒对面的人许久不吭声。

她紧张地“喂喂,喂……”可是依旧没有人回道她的话,她又再次对着电话那头喂喂了好几声。

终于对方传来了一个不清醒的声音,含含糊糊地在念叨着:“我爱你,我爱你啊,我爱你啊,许暖暖……”

岳路廷好像喝了很多酒,已经不够清醒,她就这样听着岳路廷反复地说着‘我爱你’。一遍又一遍,她紧紧地握着手机,而眼角却湿润了。

他是那么强势的男人,而却又愿意为了她变得如此柔情。

直到最后,听到听筒的对面传来岳路廷深深浅浅有规律的呼吸声,夹杂着细微的鼾声,她才觉得好笑。被窝里很温暖,却不及这个男人带给她的温暖久远。

她似乎陷入沉思,想起事后岳路廷绝口不提这件事,她就更觉得有趣。

岳路廷突然松开她,眸光闪过似星星般璀璨的光芒,就在那一刻,照亮了整片整片黑色的世界,她紧紧地盯着他的眸光,那样的眸光足以勾魂摄魄,就要把她整个人吸进去。

他伸出手,冰冷的手微微触碰着她的脸庞,慢慢地拭去眼角的泪痕,然后他触不及防地俯□,含

住了她的耳垂,滚热的感觉穿越一切就要捂热她潮湿又yīn寒的心。

他的手裹住她的腰间,他疯狂地啃噬着她,疯狂地吸允着她,他要永远霸占着她,不许她再次离他远去。

他的薄唇终于朝着她的粉嫩双唇印了下来,狠狠地撬开了她的皓齿,唇舌缠绵,极具动情。

﹡﹡﹡﹡﹡﹡

漆黑的卧室里,许暖暖的手摸了半天,就要摸到墙上的开关的一瞬,却被和她缠绵的男人的手狠狠阻止了。

“不要开灯。”

他握紧了许暖暖的手,不允许她开灯。而唇却仍然不安分地游走于她的耳后,她的唇边,她的脖颈。

他的吻欲求不满,仿佛怎么样都不够。他的手慢慢滑走于她身体的四周,终于他把她的大衣缓缓褪去,暖暖的手掌极具技术和挑逗地留恋于她的每一寸肌肤上,轻抚,揉捏到紧握。每一个动情的细节都足以让她全身因为情yu而微微发颤,她咬着薄唇,忍不住地微呓。

这种细微的声音,让岳路廷更加忘情,他扯掉所有蔽身的衣物,把许暖暖狠狠地推入床上,她重重地躺在了枕头上,一双偌大的眼眸定定地在注视着她身上的男人。那样的眼神却足以摄走人的灵魂,岳路廷深深地吻着许暖暖的双眸。

而双手极具动情地游走,而许暖暖动情地哑声喊出声。

他喘着气,从空隙中微微抬首注视着眼前的这个女人,手却停留在了许暖暖身上的圆润,抚摸揉捏,却把他的情yu慢慢地勾了起来,腰下越来越坚硬,无法忍受的骚动一触即破。

他的手缓缓地撩动着她的秘密,一下又一下,直到那一瞬变得柔滑和顺畅。

他终于无法忍住。慢慢深入,快速地一下又一下,就要把她捧上了天堂的顶端,下一瞬却又像降落伞急速要降落。

快速的碰撞与激荡就要把她窒息,她的长指紧紧地抓住岳路廷宽厚的背,两人互相噬啮,两人互相撕扯。

两具似乎沉寂太久的身体终于融合在了一起,每次的撞击就把他对她的爱恋深深地融合在里头,他就是这样着迷,这样眷恋,这样霸道,就是要把她每一寸肌肤每一寸的灵魂烙上自己的记号。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终于气喘吁吁地平躺着望着天花板,她突然侧过身,仰着头静静地望着岳路廷棱角分明的侧脸,她突然爬起身,压在了岳路廷的身上,微凉又修长的手指从他的双眼滑到了鼻尖,最后到温润的双唇。

她眨着眼,突然问道:“路廷,你爱我什么?”

岳路廷转过眼,眼神温柔地望了许暖暖一眼,然后突然压

住了她的身上,然后突然握住手指,轻轻地tian着她修长的五个手指,柔柔地说:“我爱你的全部。”

“全部?”

“对,就是全部。”

话音落下,岳路廷又俯□,yu求不满地继续着他的探险。

﹡﹡﹡﹡﹡﹡

那些过往好像一场梦一般,醒来以后一切都能够重新开始。许暖暖站在婚纱店的门口,昨天还刮着风,打着雷,下着倾盆的大雨,而第二天的清早就已经阳光璀璨。

见到初初和杨远浩的一瞬,她脸上正挂着灿烂的笑意,她回身望了望岳路廷,然后又朝着初初和杨远浩挥了挥手。

走近的一下,初初很快发现了端倪,她指着两人,惊讶道:“你们,你们是……”

杨远浩在一旁打着趣道:“天都晴了,你说呢?”

初初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而岳路廷也抬起脚步,一副自然异常地挽着许暖暖的手,然后淡淡地说:“雨过天晴都不懂吗?”

“懂,懂,哪能不懂啊?”杨远浩拼命地点着头道。

岳路廷的表情依旧淡然异常,他的薄唇微启,捋了捋衬衫的领扣,看似不经意道:“我想了想,觉得你们俩先做我们的伴郎伴娘会更合适。”

作者有话要说:如果我明天木有更文 那素因为我去看《人之囧途之泰囧》了。

虽然这章字数短了点,但是还是很有分量的,有木有?

☆、小白兔与大灰狼 52

杨远浩讶异,他和初初互相望了几眼,然后杨远浩先吭声了,他一脸不情愿道:“喂,岳大少,你什么都没准备就想赶在我们前面结婚?”

岳路廷耸耸肩,眉毛微微挑了挑,不以为然道:“有什么需要准备的吗?”

“当然啊,比如说……”

杨远浩正想滔滔不绝地说下去的时候,岳路廷一脸淡然地皱了皱眉,突然握住了许暖暖的手道:“有了新郎和新娘,还有什么需要准备的吗?”

岳路廷说的很坚定,简简单单的一句:“有了新郎和新娘,还需要什么”,就足以让许暖暖热泪盈眶,他把许暖暖的手握的很紧,手心里有细细的汗滴溢出。许暖暖抬起眼眸,定定地望着岳路廷,而他也目不转睛地盯着许暖暖看。两人深情的互望着完全把杨远浩和初初晾在了一旁。

杨远浩被两人陶醉的深情目光弄得一身汗毛竖起,赶紧咳咳了几声,道:“你们有完没完啊。现在是陪我们挑婚纱好吧,亲?”

岳路廷一脸不情愿地皱了皱眉道:“勉强吧。”

杨远浩借用了岳路廷在海边的别墅作为拍婚纱照的景点,那幢别墅的位置的确很好,面朝大海,春暖花开。而处在海边的那个巨大的摩天轮也成为一道绝妙的风景线。

初初兴奋地挽着杨远浩的手漫步走在海边,远处的波浪一浪推着一浪,天空是浅蓝色的蓝,而近处的海深蓝色的蓝。就这样天与地汇成了一片,变成了不规则的蓝,在这渐渐变蓝的世界里,初初白色的婚纱和杨远浩黑色的西装渐渐融在了这片的景色中。

坐在不远处石头上的岳路廷和许暖暖正饶有兴致地看着漫步在沙滩上的新人,海上的风弥漫着海水咸咸的味道,新鲜的让人不禁多呼吸几口这里的空气。

“你是在羡慕吗?”见许暖暖久久地注视着不远处的杨远浩和初初,岳路廷便好奇地问道。

许暖暖收回视线,望了望身旁的男人,努了努嘴道:“我为什么要羡慕?”

岳路廷也笑了,道:“就是,为什么要羡慕他们?”

“你还会怪我吗?”许暖暖又抬起眼眸,定定地盯着岳路廷问道。

岳路廷侧过脸望了望许暖暖道:“当然,我还在怪你。”

“真的吗?”许暖暖皱了皱眉,紧张地问道。

“我怪你让我等了那么久,我怪你从不轻易低头,我更怪你不能够及早地投入大灰狼的怀抱。”

岳路廷淡勾唇弧,显露出他浅浅的梨涡。他的眉眼长的很好看,眉峰耸起,一道而过的眉毛没有多余的杂乱,而那双狭长的眼眸,虽然不大,但是

胜在有神,那双俊眼似乎有超乎平常人的魔力,能够在黑沉沉的时候,变得璀璨无比,像落在黑色夜幕的星星一般,即使渺小,但是仍然闪烁无比。

她望着岳路廷一会儿,然后转过脸,噗嗤而笑,道:“你是大灰狼,那我是什么?”

岳路廷捏住了许暖暖的下颚,让她转过脸,他皱了皱眉,然后轻声说:“宝贝,你知道吗?你的眼里只能有我,不能有别的东西。”

许暖暖眨了眨眼,又道:“我问你的话你还没回答呢,你是大灰狼,那我是什么?”

“宝贝,你是真不知道呢?还是真不知道呢?”岳路廷故意调侃道。

许暖暖耸耸肩,微微呼了口气,对着眼前这个胡闹的男人,她一点办法也没有,只好等着他的答案。

岳路廷突然凑在她的耳边,轻轻地吹着热气,许暖暖突然感到耳廓周围痒痒的,他靠的很近,气氛变得暧昧。他轻声道:“你是小白兔啊,而且是永远逃不出大灰狼手中的小白兔。”

许暖暖一脸无奈地瞪了岳路廷几眼,岳路廷蹙眉,表情认真,但是嘴边又不经意地流露出一丝邪邪的笑意,他道:“小白兔,要乖哦。”

许暖暖一脸不甘心道:“不乖又怎样。”

“不乖,就把你一口一口吃了。”岳路廷挑了挑眉,似玩笑般道。

许暖暖轻声哼了一声,无可奈何。岳路廷伸出手,轻轻地握住了许暖暖的手,然后目光灼灼,神情认真道:“小白兔,现在要先答应大灰狼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许暖暖不解。

就在那一刹那,岳路廷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了一个黑色绒布盒子,许暖暖一眼就认出了这个盒子,她半张嘴,讶异万分。岳路廷打开盒子,把那枚刻着’yrya’的戒指缓缓地戴进了许暖暖右手的无名指。

“原来真的是你捡走了,你怎么不和我说?你知不知道那天我找了一夜。”许暖暖撅着嘴,忿忿不平道。

“是吗?”岳路廷看似完全不放在心上,轻飘飘地反问道。

“是啊。”

岳路廷轻瞥了许暖暖一眼,轻描淡写道:“你那是活该。”

一到斗嘴的时候,许暖暖完全是处于被动吃亏的位置,她干脆不说,一双眼眸带着怨恨地盯着岳路廷看。

岳路廷暗自觉得好笑,叮嘱道:“现在物归原主了,许暖暖,你不许再脱下它,不许再弄掉了它。”

“我可以当做你又求了一次婚吗?”许暖暖又道。

岳路廷转过脸,看着远方,薄唇轻起,漫不经心道:“我不介意你这样想的。”

许暖暖轻轻地抚着左手无名指上的那一颗戒指,她想这回她不会再轻易地抽下这一枚戒指。

﹡﹡﹡﹡﹡﹡

翌日,杨远浩和初初就很早已经离开别墅,用杨远浩的话说,结婚真的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所以一次就足以把人弄得精疲力尽,你又怎么会想还有第二次?而岳路廷又同许暖暖在别墅里待了一晚。许隐隐找借口要送给许暖暖的那只小萨摩耶白雪此时安坐在别墅的花园里,享受着温暖的阳光。松软的白色毛发因为许久没有修剪,就要遮掉两颗闪亮的葡萄般的眼眸。许暖暖抚摸了抚摸了白雪的小脑袋,然后道:“原来这只狗是你的。”

岳路廷也不否认,道:“是,我想通过隐隐送给你的,可是你说你已经很久不养狗了。”

“是,我是很久不养狗了,球球是我养的第一只狗,刚开始我根本不懂怎么照料她,不懂怎么去驯养她的顽皮,或者是怎么去迁就她藏我高跟鞋的怪癖,但是直到我后面慢慢地学会照顾她,学会把她当成伙伴,而不是去责怪她藏我高跟鞋的习惯,她却永远的离开了我。”

许暖暖说的有些动情,眼眸里不自觉地涌出一丝缺憾:“她是为了救主才死的,而我作为主人却没能为她做什么,从那一天起我就在想球球是我养的第一只狗,也会是我最后一只狗。”

岳路廷回望了身旁的女人一眼,缓缓地叹了一口气,许暖暖又道:“失去的永远回不来,所以这一刻,身边的那个人,才是最重要的东西。”

许暖暖握紧了岳路廷的手,钻进了岳路廷温热的怀抱中。岳路廷俯□,薄唇轻轻碰的一瞬,许暖暖全身的情愫像是又被点燃了,越烧越旺,而岳路廷愈吻愈烈,唇齿夹杂,激烈的碰撞让爱又达到了一个燃点,就要变成熊熊烈火。

﹡﹡﹡﹡﹡﹡

杨远浩和初初的婚礼定在了这周六,初初已经提前请了一周的假,而许暖暖的生活似乎又变回了以前,每天进入办公室总是能够看到岳路廷的鲜花,而下班时候总能看到岳路廷在电视台的大门前等着她,空闲的时候一般都是陪着初初到街上筹备着结婚的东西。

许暖暖对现在的生活十分的满足,可是,就在初初结婚的前一天,许隐隐突然来了个电话,约许暖暖一起吃午饭。许暖暖觉得有些奇怪,姐姐一般不会在午饭的时候来找她,除非真的是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

刚到楼下的餐厅,许隐隐的表情就显得局促不安。许暖暖入座后,点了两份饭后,她就问道:“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许隐隐微微叹了一口气道:“爸的身体越来

越差,前几天送去了医院一趟,今天刚从医院回来。”

“你怎么不和我说呢?”许暖暖皱着眉,紧张地追问道,“现在怎么样?”

“我以为不是什么大事,爸也嘱咐说让我不要告诉你和妈,现在看来,应该不是小问题,我觉得你有必要去抽空看看他。”

许隐隐的话已经说明父亲的病很严重,父亲入狱本就是受苦,如今又在狱中患病更是让许暖暖担心万分,她再也无法安心用餐,午饭后,她和岳路廷打了个电话,说是有些事情,今天就不用来接她了。

岳路廷从许暖暖的电话里听出了急迫万分的心情。本想多问几句,但是又觉得许暖暖好像并无心情,就嘱咐了几句:“明天john的婚礼,别迟到了。”

许暖暖‘嗯’了一声就把电话给挂了。岳路廷收了线,转身想去拿矮几上的玻璃杯,谁知在端起的一瞬,手一滑,透明的玻璃杯重重地坠落了在木地板上,发出了尖锐的声音。

他的心里却突然涌起了不好的预感,拾起玻璃杯的碎片后,又安慰自己,不会有事的。第二天一早,他正对着镜子里,整着领带,放在一旁的手机却噗噗地震动个不停,一看是杨远浩的电话,心想应该是催促他的,便没好气地问道:“就快出门了,别催了。”

“我不是催你,我是催你的女人,初初一连打了十几个电话,都没打通,到底怎么回事啊?”

作者有话要说:我要说一句:事情永远没有你们想的那么简单。

哈哈哈哈哈。

☆、勃然大怒 53

岳路廷放在领带上的手顿时停了下来,似乎怔了一会儿。对面的杨远浩又叨叨不停地道:“喂,暖暖得先到啊,她不是得帮着初初穿婚纱啊?”

岳路廷没有说话,收了线,迅速打了个电话给许暖暖。令他失望的是,手机对面传来的声音居然是对方已关机。

他气急败坏,这个女人到底在做什么。昨晚还一切如旧,今天却神秘失踪。

他穿好西装,捞起矮几上的钥匙,快步下楼,开着车一路疾驶,中途不间断地又挂了十几个电话,到了许暖暖家门口的时候,他猛地大力按着门铃,还是没有反应。他大怒,用手掌使劲地拍着门,一下接着一下,好像每一下都敲在他的心门上。

“许暖暖,许暖暖!”他顾不得形象地大声喊着。

许暖暖,你到底去哪里了?你到底去哪里了?

他局促又不安,直到杨远浩打进了电话:“岳少,你怎么还没到啊?要去接初初了。”

“暖暖呢?暖暖到了吗?”岳路廷急迫万分地追问道。

“没有啊,你们两个人到底搞什么鬼啊?你赶紧来啊。”杨远浩又催促道。

“我就要到了,你等我一下。”

岳路廷收了线,望向那扇铁门,终于放弃了。他想兴许许暖暖有什么事给耽误了,或者她已经在赶往初初家的途中,只是因为手机没有电,所以没有接到电话。

他为许暖暖找了无数个借口,也为自己找了无数个借口,试图说服自己。他的表情冷峻,他开着车一路狂飙,时速就要超过一百三十码。直到到了婚礼现场,教堂里的婚礼进行曲响起,他找了个位置,坐下,目光灼灼地看着台上的一对新人满脸挂着盎然的笑意,看着他们欣喜地交换着戒指,看着他们幸福的拥吻在一起。

他最后还是失望了,至始至终许暖暖都没有出现在婚礼现场。

直到婚礼散场,他还失神地坐在台下,杨远浩挽着初初的手走到岳路廷的面前,杨远浩正欲张口说些什么。岳路廷先夺过话,勾着唇,漾着一抹浅浅的笑意道:“john,祝你和初初幸福。”

话音落下,他就兀自一人往教堂的出口处走去。

﹡﹡﹡﹡﹡﹡

关翊东在监狱的门口踌躇了很久,晌午的太阳晒的他睁不开眼,身旁的戴子杨才催促道:“关哥,我们进去吧。”

许业成入狱这么多年,关翊东总是想去探望探望这位叔叔,可是一想到父亲,他又犹豫了,他要以什么样的身份去见这位曾经把他当成亲人的叔叔。小时候,他就经常去许业成家蹭饭吃,而许业成对他也疼爱有

加,许家没有儿子,许业成说过,他已经把关翊东当成了自己的儿子。只要每每想起许业成对自己的好,关翊东就觉得自己愧疚异常。

直到关兆丰去世,他才想这次他不可避免的要去见这位叔叔。

关兆丰蹒跚地被狱警带到面前的时候,他才微微震惊,他是有多久没有见过这位叔叔,五年还是七年或者更长,没想到的是他现在已经变得如此苍老,如此近的距离,可以清楚地看到他满头短短的白发和脸上深深的皱纹,让他有点不敢喊出声。

他握着电话的另一边,道:“许叔叔。”

许业成对关翊东的到来微微感到吃惊,他怔了半晌,才拿下电话,对着耳边,然后冲着话筒道:“他们说有个律师来找我,我还在想,我没认识什么律师,没想到是你。”

“听他们说,您最近的身体不是很好,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帮助可以告诉我。”关翊东显得有些羞愧,半晌才吭声。

许业成倒是不以为然道:“我这么大年纪,得点病,也没什么。”

关翊东点点头,他微微呼了一口气才道:“许叔叔,我……我父亲去世了。”

许业成对这个消息感到震惊,嘴角颤抖了几下,握着听筒的手也在哆嗦,半天他才说:“没想到啊,没想到啊,没想到啊……”

他一直在重复着同样的一句话,样子像是悲天悯人,他的左手撑着额头,眼角溢出了泪水,他像是个苍老的老人,可怜又无助。

“没想到啊,我跟他斗了一辈子,却没办法斗到最后,我连他的最后一面都没法见到。”

“是肝癌,来得太快,发现的时候已经没办法了……”关翊东低着头,缓缓地说。

这样一个老人突然嚎啕大哭了起来,关翊东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悲凉。

“他……他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关兆丰又问道。

“父亲说,他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这位挚友。希望你能够原谅他,”关翊东顿了顿,又从公文包掏出了一份文件,道,“还有,我的父亲关兆丰先生已经把他在化工厂的所有股份准备转到您的名下,还请您签个字。”

许业成并没有打算接过文件,关翊东踌躇了一会儿,才问道:“许叔叔,你,你是还不能原谅我父亲吗?”

沉默的许业成突然抬起眼眸,望着关翊东,道:“这么多年我都在恨你的父亲,我和兆丰是多么铁的兄弟,你和暖暖又那么亲密。我没想到他却能在背后狠狠地捅我一刀,现在,你父亲已经走了,你说,我还能够恨谁?最恨的人已经走了,我还有什么可以恨?厂是我和他的心血,

我不能因为一己私欲,而把厂给搞垮。他不是没有提醒过我,只不过我一意孤行而已。”

这样的话,总是显得沉重异常。关翊东微微叹了一口气,又问:“许叔叔,可是,你当时为什么还要这样做呢?”

“化工厂每况愈下,你父亲仍然不放弃,而我却早已打好了小算盘,决定转移厂里的所有资金,我想把这些钱留给隐隐和暖暖,我想让她们去外国留学,去过好的生活。所以……”

关翊东走出监狱的时候,天已经沉了下来,仿佛要下一场倾盆大雨。在门口久候的戴子杨忙不迭地问道:“关哥,怎么样?谈的顺利吗?”

许业成最后还是没有接受那份股份转让书,关翊东望了望缀着厚厚乌云的天空,侧过脸对着戴子杨,道:“走吧,就快下一场大雨了。”

﹡﹡﹡﹡﹡﹡

这座城市连续两周都在下绵绵的大雨,夏天的第一场台风如约而至,气象台已经发布了台风的黄色警报,街上已经人烟稀少,弱不禁风的小树被大风吹倒一边,仿佛下一刻就要被风卷走,而街上悬挂着的广告牌也显得有些摇摇欲坠。

岳路廷拨了几下打火机,燃了一只烟,窗外已经一片灰蒙蒙,根本看不到景色,他旋过转椅,然后看向面前的杨远浩,道:“这样的台风天气,你还真亲力亲为的过来跟我谈生意。”

“只要下一秒钟不是世界末日,生意就得照做,钱就得照赚吧。”婚后的杨远浩显得难得的理性干练。

岳路廷合上面前的计划书,然后嘴角滑过一丝笑意道:“john,看起来婚姻真的能够使人脱胎换骨啊。”

“那也要看是和谁结婚啊,”杨远浩倒是洋洋自得了起来,“你都看了计划书,怎么样?南郊的那个厂怎么看?”

“我觉得没什么大问题,具体细节我会安排anna和你的属下谈的,”岳路廷又道,突然他站起身,往橱柜走去,边走边道:“好久没有喝一杯了,上次刚收了一瓶酒,正想和你分享。”

岳路廷握着两个空高脚杯晃了晃道,冲着杨远浩问道:“怎么样?这样的天就适合喝上两杯。”

杨远浩点点头,往沙发上轻松坐下,然后捞起沙发上的遥控器,埋怨道:“哎,也不知道这雨得下多久。”

倒好酒后,岳路廷握着两个倒着半杯红酒的高脚杯,也往沙发上坐下,他朝着杨远浩递过一杯酒。

电视上正播着新闻,穿着黑色西装的播音员正发音标准地在播报着这次台风的具体情况。

“受台风影响,近24小时我市大部出现了大雨暴雨天气,东南沿海

地区部分大暴雨……如今已经有三艘渔船遇险,目前正在组织人员全力营救失踪人员,现在请看记者前方的报道。”

画面切换,画面中一个女人穿着一身黑色雨衣,手上还持着一把雨伞,画面中似乎风很大,已经把女人的头卷的乱糟糟,她瘦弱的身体好像就要被吹走,她努力一手握住就要被吹走的雨伞,另一只手握住话筒。

镜头上密布着小小的水珠,可以细致地听到风狂乱卷过的声音。坐在沙发上的岳路廷屏住呼吸,用力地捏着手上的高脚杯。

“受台风影响,海边风力已达8级以上,海浪高达5米左右。从昨天清早开始,我们的救援部队……”

这个女人是已经看透了他的脾气,知道他总是能够忍受她的任性狂妄,忍受她的为所欲为吗,所以每一次都在挑战他的极限吗?

岳路廷终于爆发,一声激烈的撞击声,使得电视机突然安静了下来。一个高脚杯猝不及防地狠狠地击上了电视的液晶屏。电视机发出吱吱的声音,不一会儿,就安静了下来。杨远浩怔怔地站起身,望着身旁的岳路廷。

只见岳路廷的右手紧紧地裹成拳头状,因为恼怒,他的眼睛带着戾气,全身瑟瑟发抖。

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穿着一身正装的joanna似乎被眼前狼藉的景象震惊道,她屈着背,忐忑地问道:“岳总……”

“没事,joanna找个人收拾一下。”岳路廷保持着难有的冷静,独自一人往外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岳少 大怒了 有木有。

最近天气冷了,亲们要多穿衣哟~~~

☆、如此狼狈 54

他的神经就要被许暖暖搅乱,他恨死这个女人,她到底在做什么。每一次,都在触碰他的底线,而她好像又很自信,知道他不会离开她。

他气坏,驾着车从停车场飞奔而去。外头下着倾盆的大雨,路上已经见不到行人,而车辆也显得很稀少。他顾不得这么多,方向盘一转,往高架桥上驶去。

他也不知道自己一个人在暴风雨中行驶了多久,最后终于在他要迷失方向的瞬间,他接到了许隐隐的电话。

“路廷。”许隐隐叫道。

他有些缺乏耐心,随口应道:“嗯。”

“你现在在哪里?”许隐隐又问道。

“在开车,不知道要去哪。”他冷冰冰地回道。

许隐隐轻笑了一声:“这样的天气,还在外面。看来又是我妹妹惹怒了你,有空吗?见一面吧。”

他似乎迟疑了一会儿,望着前方的路况的双眸明显有一闪而过的犹豫,顿了顿,他才说:“好,哪里见?”

约的地点是许隐隐的工作室,岳路廷到的时候,许隐隐正好空闲了下来,她嘱咐属下几句话后,转过身对岳路廷道:“走吧,我请你吃火锅吧。”

正好赶上晚饭时间,火锅店本该座无虚席才对,而现在却只有三两座。许隐隐对着菜单点了几道菜,然后要把菜单递给岳路廷的一瞬,岳路廷心不在焉道:“你点吧。”

点好菜,许隐隐望了望外面的暴风雨,若有所思道:“看来天气真的很坏。”

“你约我来这里,该不会是想和我讨论天气吧。”岳路廷有些不耐烦地应道。

许隐隐问道:“你是想问我许暖暖在哪里?”

“那你觉得呢?”岳路廷瞪大眼睛,反问道。

“你应该看了新闻,知道她在郊外小渔村。”许隐隐平静异常道。

岳路廷恼怒道:“是,我知道她去前线采访了,那么原因呢?她这回不辞而别的原因又是什么?”

许隐隐抬起眼眸望了望岳路廷,微微叹了一口气,然后夹了一块牛肉放进火锅,刷了一下,然后捞起,道:“你为什么不亲自去找她问问?”

“如果这次她仍然在胡闹,你还会千里迢迢地去追回她吗?我很想知道。”许隐隐若有所思道。

岳路廷没有吭声,他望了望外面倾盆而下的大雨,大雨哗啦啦落下,根本没有止住的意思。他竟有些失神,他不知道他上辈子到底欠了这个女人什么,以至于每一次都要放下他的所有高傲,放下他的所有面子,去追她。

这一路,即使风景盎然,但是他就是不能失去这个女人。

﹡﹡

﹡﹡﹡﹡

天上的雨好像像止不住的眼泪一般倏尔落下,这样的大雨根本没有消停的意思,踩在泥泞的山路上,黑色的雨鞋上已经堆了厚厚的泥土,雨中走着一个罩着红色的偌大雨衣的女人,她屈着背,艰难地走着山路,大风袭来,偌大的雨衣艰难地飘在了滂沱的大雨中。

好不容易到了一幢破旧小屋的门口,屋内一个黝黑的小女孩,似乎很欣喜地看到这个年轻的女人。她的两个马尾辫一摇一摆,兴冲冲地说:“姐姐,你们找到我的阿爸了吗?”

三艘渔船已经消失超过了四十八小时,许暖暖的心里空落落的,她摸了摸小女孩的小脑袋,道:“呦呦,要乖,阿爸就快回家了。”

“骗人骗人,姐姐,你骗人。”呦呦红着脸,两只眼睛因为嗔怒瞪得老圆。

许暖暖伸出右手的小拇指,说:“呦呦不信的话,就跟姐姐拉钩钩。姐姐要是骗人的话就会长长鼻子。”

呦呦嘟着嘴,半信半疑,半天才伸出小手,小拇指伸出,然后勾住了许暖暖的小拇指。

“拉钩钩。”

“嗯,拉钩钩。”

这么长的时间,这么大的海浪,情况是多么不容乐观,而呦呦的阿爸估计已经凶多吉少。而现在,她也不知道这雨何时才能停,她很清楚。孤身来到小渔村,却没能告知岳路廷一声,她想他一定怨恨死自己。

她坐在屋内的一把小长椅上,望了望手上的那颗亮白色戒指,竟有些失神。

正当她想的出神的时候,面前突然多了一个白瓷大碗,她抬起头看了看眼前的中年妇女,她穿着一身小碎花的棉袄朴素异常,而头发梳的却异常整齐,整个人显得精神又大方。

许暖暖接过白瓷大碗,喝了一口水,然后往旁边靠了靠,腾出了一个位置,说:“妈,过来坐。”

许暖暖的母亲倪如平笑呵呵地往空出的位置坐下,然后侧过头问道:“在想什么?是不是后悔来小渔村了?”

“妈,我在想这雨得下多久。”许暖暖抬起头望了望屋檐,若有所思道。

“唉,看来没那么快停了。”倪如平叹了一口气道。

“妈,你呆在这个小渔村这么久,快乐吗?”许暖暖突然问道。

倪如平侧头望了望女儿,然后笑了笑,眼角显露出细细的皱纹,她道:“我一直都想和你父亲过最平凡的日子,现在,我也是在小渔村等他,等他出狱来渔村找我。”

倪如平的样子似很有感慨,她一直在等着父亲的到来,而她也在等着一个人的到来,现在这种天气,这么大的雨,随时会发

生泥石流,她开始害怕他的到来,害怕他深陷危险。

“你还在想那个叫岳路廷的小伙子吗?”

“妈……”许暖暖迟疑一阵,又道,“我期待他的到来,却又害怕他的来到。”

“我也想看看被我这个纠结的女儿折腾这么久的人到底是怎样的男人。”倪如平轻轻地拍了拍许暖暖的手,又道。

﹡﹡﹡﹡﹡﹡

接近傍晚的时候,雨势小了点,倪如平围着围裙在简陋的厨房里炊饭,下了一周的雨,已经使得食物变得紧缺。一碗白饭加几碗小菜也变成了最奢侈的享受了。到了吃饭时间,许暖暖把饭端在了大圆桌,她已经很少和十几个人人一起吃饭。而现在村子里十几口人聚在几桌圆桌里吃饭,一是为了安全有所照应,二也是在这种天气,食物供应困难的时候,聚在一起可以稍微减少食物短缺的问题、

十几口人聚在一起,热热闹闹,吃饭的心情也没有因为这样糟糕的天气而影响。许暖暖上座的瞬间,发现了异常。她左找右找,还是没能发现呦呦。

她心想呦呦会不会玩起了躲猫猫,去附近的几个屋子找了遍,还是没能找到呦呦。倪如平发现了异常,趁着大家吃饭的间隙逮住许暖暖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许暖暖皱了皱眉,现在呦呦就剩下一个年老的奶奶在身边,她怕把呦呦不见的事情说出来,会让老人家更不安心,便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对着倪如平说:“妈,呦呦不见了。”

倪如平大惊失色道:“找过了吗?到处都找了吗?”

许暖暖皱了皱眉道:“呦呦今天就吵着闹着要找阿爸,你说她会不会偷偷出去找阿爸了。”

“这可坏了,外面还在下雨,天这么黑,随时都可能发生泥石流。”倪如平一脸担忧,低声说,“我和你去山坡附近找找,先别让呦呦的奶奶担心。半小时还找不到,我们就得求救救援部队的帮忙了。”

两人商量好一切,就带好手电筒和雨衣慢慢往山坡附近走去。天色已经很黑了,黑漆漆的世界还夹杂着雨清脆的声音,两人互相搀扶着,边走边喊道:“呦呦,呦呦……”

雨越下越大,却完全没有人影。独自两人下山已经很是危险,而附近yīn森森的地方时不时传来一些野兽低吼的声音。

许暖暖有些害怕,两人已经在附近找了个遍,仍然没有发现呦呦的身影。许暖暖担忧道:“妈,我们不能再走远了,还是回去找救援部队帮忙吧。”

现在也唯一只有这种办法了,倪如平点点头,两人互相搀扶着,准备往回走去。才刚刚踏出脚步,许暖暖就猛地发现

不远处有微弱的手电筒光芒在忽闪忽闪。许暖暖讶异,她回望了倪如平一眼,然后试探地喊了一声:“是谁?谁在那里?”

半天都没有人答应。许暖暖又接着喊道:“是谁啊?是呦呦吗?呦呦吗?”

手电筒的光芒在慢慢逼近,不远处好像有两个身影在慢慢靠近。许暖暖又扯着嗓子,抬高音调喊道:“呦呦,是不是你啊?我是暖暖姐姐啊。”

“姐姐,暖暖姐姐。”不远处传来了呦呦稚嫩的声音。

许暖暖惊喜,她慢慢往前靠近。只见一个小小的身影,兴冲冲地朝着她狂奔而来。 她忙不迭地揉进投进怀抱的小东西。抚摸着她湿漉漉的头发,接着又捂了捂她冰冷的脸,心里心疼异常:“呦呦,谁让你乱跑的啊。该打。该打!”

她一脸气愤又自责,呦呦被吓得哭个不停,不远处的那道光芒终于移动在面前,她抬起手电筒,仔细地打量着眼前的人。从下到上,一双男式黑色雨靴裹着厚厚的黄泥土,一条浅色牛仔裤已经被雨水打湿变成了深色,而身上的一个宽大异常的雨衣更是跟他完全不符合。

她半张着嘴,对着眼前的人感到震惊,她从未见过如此落魄又狼狈的他。

作者有话要说:这篇文接近尾声了。

暖暖就是这样一个纠结又别扭的女人,可偏偏又有人死心塌地!!!

☆、爱的多深刻 55

她半张着嘴,怔了半晌,才开口喊道:“路廷,你……”

岳路廷慢慢地朝着她走近,眼神迷茫,脸色苍白,嘴唇因为冷而变得紫红紫红的。整个人显得晕乎乎,脚步异常沉重,好像下一秒就要倒地。

许暖暖被岳路廷的模样吓坏了。她慌忙上前握住了岳路廷的手,而岳路廷的手却冰的吓人。许暖暖大惊,伸出手摸了摸岳路廷的额头,滚烫的让手猝不及防地缩起。他发烧了,烫的就要爆炸。

她皱了皱眉,不断地唤着他的名字,而就在那一瞬,他终于体力不支,重重地靠在了她的肩膀上。

岳路廷病了,他千里迢迢地来到小渔村,最后还是在这样瑟瑟发冷的大雨中倒了下来。

许暖暖坐在床边一脸担忧,而岳路廷紧闭着双眼,在床上昏睡了很长的时间,看他的样子一定是累坏了,这样的泥泞的山路,车根本开不上来,而他一定是冒着大雨,披着雨衣一步一步地登了上来。

庆幸的是,许暖暖正好和倪如平一路往山坡下去寻找失踪呦呦,不然也不会碰见岳路廷,而岳路廷这种情况,如果未能遇见他们,兴许只能昏倒在路边,想起随时可能发生的泥石流和山上的猛兽,许暖暖不免胆惊心颤了起来。

许暖暖拧了拧眉,又伸出手摸了摸岳路廷的额头,还是有点烫手。她微微吁了口气,站在一旁的倪如平安慰道:“不会有事的,可是这么高大的男人怎么能说倒就倒呢。”

“妈……”许暖暖脸颊绯红,娇嗔道。

“好啦好啦,看你这幅模样,妈说两句都不行啦。不过看他长得那么英俊,又千里迢迢地来到这里找你,妈就已经认了他半个女婿了。”

“那,还有另外一半呢?”许暖暖又问道。

“还剩一半,得等他醒来,实地考验考验。才能承认他是许家的女婿”倪如平一脸认真异常道。

看着倪如平一脸正经,一板一眼说话的模样,许暖暖不自觉地觉得好笑:“妈,人家还不知道要不要女儿呢,你还自作主张想把人家收到许家当女婿了。”

倪如平辩驳道:“我可没强迫地要把他收入许家当女婿,这得看他怎么求我老人家了。”

许暖暖抿着唇看着母亲一直笑,不一会儿,床上的那个男人终于有了动静,许暖暖紧张不已,直到看到岳路廷的睫毛微微一颤一颤,那双深邃的眼睛慢慢张开,她才安心地松了口气。

“要喝水吗?”许暖暖低声问道。

岳路廷挣扎着要直起身子,许暖暖慌忙把枕头垫在了岳路廷的腰后,岳

路廷抬起眼眸,看了看许暖暖,又看了看她身旁的倪如平,显得有些讶异。

“路廷,这是我妈。”

岳路廷哑着嗓子,慢吞吞地喊道:“阿姨,好。”

“你还是好好休息,别乱动。等到你好的那一天,阿姨,再好好地实地观察观察你。”倪如平又道。

“妈……”许暖暖红着脸,抬起头望着倪如平。

“好啦好啦,我先出去了,你们慢慢聊。”话音落下,倪如平又意味深长地望了许暖暖一眼。

﹡﹡﹡﹡﹡﹡

窄小的房间重新恢复了安静,许暖暖目光闪烁地望了望岳路廷,显得局促又不安,生怕岳路廷气恼。

岳路廷半天也没有说话,他定定地望着许暖暖,那样的目光有着看不透的情绪。他最后转移视线,望了望一旁放在桌上的水壶。许暖暖怔了怔,连忙起身,动作笨拙拿了一个空杯子,倒了一杯水,小心翼翼地递给了岳路廷道:“渴了吧,喝点水。”

岳路廷接过杯子,俯下头,把杯中的水一饮而尽,期间他一句话也未说,只把空杯子又递给了许暖暖,继而又钻进了杯中,侧过身,把背影留给了许暖暖。

许暖暖咬着唇,欲言又止,独独地站在远处一会儿,才怯然地说:“路廷,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

合上门的一瞬,许暖暖还是透过门的缝隙,偷偷地望了岳路廷的背影,然后才默默地合上了门。

转过身的一瞬,她猛地吓了一跳,绑着两个小辫子的呦呦正仰着头,咧着嘴,露出两个大兔牙,笑嘻嘻地看着她。

她猛地拍了拍胸,然后拉起呦呦的小手就往她的房间去。

呦呦往床上坐下,许暖暖伸出右手刮了呦呦的小鼻子一下,道:“呦呦怎么这么不听话,到处乱跑,要是遇到坏人怎么办?”

呦呦嘟着嘴一脸委屈道:“我是要去找阿爸,阿爸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呦呦想阿爸。”

“姐姐不是告诉你了吗?你乖乖听话,阿爸就会回来。”

呦呦嘟着嘴,不服气地说:“姐姐都是骗人的。姐姐是坏人,哥哥是好人。”

“胡说什么呢,哪个哥哥是好人?”许暖暖明知故问道。

“就是喜欢倒在姐姐怀中的哥哥,就是喜欢姐姐的哥哥啊。”呦呦虎头虎脑,好像什么都逃不过她那双

锐利的眼睛。

许暖暖咳咳了几声,又问道:“哥哥怎么好了啊?”

“哥哥说了,他会亲自带我去找阿爸。他还说他会带我去坐好大好大的摩天轮。”呦呦歪着头,一脸憧憬道。

许暖暖又追问道:“你是在哪里遇见了哥哥,那哥哥还说了什么?”

呦呦眨了眨眼,然后两颗黑漆漆的眼珠转了几圈后,才说:“我在半山坡遇见了哥哥,哥哥拿了一张姐姐的照片,问我认不认识你?”

许暖暖大惊,原来岳路廷是通过这样的方法一个人找到了小渔村,他不顾这样的天气如此恶劣,也不知道她到底在哪里,而只通过一张照片,漫无目的地找寻着她。

她想着有些入神,呦呦突然朝了许暖暖吐了吐舌头,然后道:“但是姐姐那张照片真的很丑。”

话音落下,呦呦狡黠地朝着许暖暖眨眨眼,等不及许暖暖说话,就往屋外跑去了。

﹡﹡﹡﹡﹡﹡

这样漫长的雨季终于过去,第二天天气终于转晴,阳光终于不吝啬地俯瞰着这座小渔村。而一清早就得知了一个好消息,呦呦的阿爸回来了,虽然他是三艘渔船少数的幸存者,但是这个消息也足以让村民感到欣慰不已。

一大早,呦呦的欢声笑语就遍布了整个小院里,连岳路廷也被这样的笑声惊醒,他穿着一身黑色的毛衣,样子还是显得憔悴,但是看到大家热热闹闹,他也一脸好奇地凑近了人群。

呦呦显得兴奋不已,看到岳路廷,蹦蹦跳跳地朝着他跑过来,边跑边大声喊道:“哥哥,我阿爸回来了,我阿爸回来了。”

岳路廷弯了弯唇,嘴边滑过一丝淡淡的笑意,他摸了摸呦呦的小脑袋:“开心了吧。”

呦呦仰着头道:“开心,那哥哥还带我去坐很大很大的摩天轮吗?”

“那当然,一定得带呦呦去啊。”岳路廷一脸肯定道。

呦呦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了。岳路廷望着呦呦一奔一跳跑走的身影,目光所及,突然对上了许暖暖那双灼灼闪烁的大眼睛。

阳光下的她,静静地站在远处,弯了弯唇,眉眼弯弯地盯着岳路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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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内的阳光正好,这样明媚的天气已经把前几日yīn霾的天气终于驱走。许暖暖怯怯然地跟在了岳路廷的身后,静静的阳光懒洋洋地

覆盖着面前那个高大的男人,阳光把他的背影拖着老长老长,而许暖暖却饶有兴致地踩着岳路廷的背影往前走去。

岳路廷猛地回头,吓了许暖暖一大跳。他的目光干净,笑容温和,病似乎还未痊愈,说话带着糯糯的声音:“你在干嘛?”

“没……没干嘛。”许暖暖怯怯地看着岳路廷。

他一脸疑惑地瞥了许暖暖几眼,然后往一旁的石凳坐下。许暖暖也往一旁空的石凳坐下。她望了望岳路廷,关心地问道:“你的烧退了吧,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了吧?”

岳路廷点点头,不咸不淡地说:“你还关心我吗?”

“我……”

“不要说话,”岳路廷打断了许暖暖即将脱口而出的话,而是说,“你知道这一次我为什么又来小渔村找你吗?你走之后,你姐姐许隐隐来找过我一次。她问我,如果这次你仍然在胡闹,我还会千里迢迢地去追回你吗?”

“那你怎么回答?”许暖暖追问道。

“当下我没有立即回答她。我一直在想,没有遇到你的那些年,我从未对一个人用过这么多心思,也从未对一个人有那么多的耐心。后来,遇见你之后,我好像变了一个人,是,我一定疯了,我对你好像有无穷无尽的精力,无穷无尽的耐心……”

许暖暖的眼眶突然湿润,她努力地仰着头,不想让晶莹的眼泪滑落。

“无论你做了多么出格的事,多么超出我底线的事情,我总是能够轻易的原谅你。你说怎么办?许暖暖,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我能怎么办。即使这一秒我生气的能把公司搞的天翻地覆,可是下一秒,只要看见你,你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细节,足以让我没办法对你生气,一点也没办法……”

岳路廷的目光深深,他皱着眉头,唇边的弧度坚毅。他定定地盯着许暖暖,又问道:“你说,我要怎么生气,我要怎么才能对你生气?”

眼泪就要溢出眼眶汇成倾盆而下的大雨,许暖暖努力忍住眼泪,她从未听过岳路廷对她说过这么长的一大段话,每一句每一字都像是费劲了毕生的心力。

要爱的多深刻爱的多动人,才会有这么一个人可以无条件地原谅你的所有别扭所有任性和所有的错误。

许暖暖似乎沉默了很久,才缓缓开口道:“路廷,去小渔村之前,我去见了爸,我和他说了我们的事情,我说很幸运,终于

遇到了这一辈子对的那个人。他相信了我的话,但是我必须答应他一个条件。”

顿了顿,许暖暖才抬起眼眸,望着岳路廷道:“这一次,他说,是他对你的最后考验。”

作者有话要说:推文时间到了!

真是一篇有爱又好看的文。大家马上去戳戳看吧~

果子的《爱久贱人心》

☆、看清自己的心 (结局)56

“五年前,因为一本《百年孤独》我认识了你,那是我就要毕业的那一年,而我的父亲却出事了,家里乱成一团,曾经爱的人却在我最无助的时候没法伸出援手,我失望,我伤心却无能为力。而你却对我提供了许多的帮助,我怎么会,我又怎么能猜不透你的心思?”

许暖暖双眼蒙着一层薄薄的雾气,她抿了抿唇,继续说,“我知道你对我有意,但是当时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纨绔子弟,我只是觉得你对我的好感只是一时兴起,最后会随着时间的漂移而慢慢冷却,但是我错了,岳叔叔退下市长位置的时候,阿姨来找过我一次。”

岳路廷睁大眼睛,满脸讶然道:“我妈,她找过你?”

许暖暖点点头,道:“是,阿姨找过我一次,她对我说,岳叔叔退下市长位置,一部分的原因是插手了我父亲的事情,这对他的仕途多多少少有些影响,我当时很讶然,也很愧疚。”

“所以,因为这个原因,你才留在我的身边,是这样吗?”岳路廷抬起眼眸,声调一冷。

许暖暖扬起头,那双温泽的目光投向了岳路廷,她又道:“你猜她说什么,她说,岳路廷他是很能干,他也是一个很张扬傲气的人,所以总是有很多女孩要接近他,因为这样,他也从未因为一个女孩安定下来。她还说,她从未看过她的儿子这样爱过一个女孩,她当然希望我能和你在一起,但是如果我不爱你,请我不要再给你任何机会和遐想。”

岳路廷薄唇轻动,没有吭声,他没有想到当年母亲竟然与许暖暖说过这么一段话,他欲言又止,他似乎在等许暖暖的答案,这样的一个答案,他好像等了很久很久。以至于他也忘记了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等待变成了一天又一天,一夜又一夜的期待。

“我没有立刻回答她这个问题,等她走了很久,我才想难道我真的是因为父亲的事情,因为感恩才委曲求全吗?那么当时父亲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我没必要委曲求全,我完全可以立刻抽身。”

许暖暖的脸上已经沾满了眼泪,泪水好像涓涓的流水止也止不住,半天,她才哑声地喊道:“岳路廷,我是爱你的,对不起,对不起,我要这么久才看清自己的心,我是爱你的。”

“为什么我要这么久才看清自己的心,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就要错过自己最爱的那个男人。”

岳路廷定定地盯着眼中这个傻女人,眼中尽是深深的怜惜之情,弯了弯唇,弧度

恰好,却半天没有吭声。

而那个小女人不管不顾就冲进他的怀中,哽咽着说:“爸说他要看你有多坚持有多诚意,所以才让我不辞而别,看你会不会来。”

“我多么怕我真的耗光了你的所有耐心,我多么怕这次你不会再来。”

岳路廷轻轻地抚摸着许暖暖软绵绵的黑发,轻轻地呼了口气,说:“因为这是最后一次,不会有下一次。”

许暖暖昂着头望向岳路廷,扯着嘴,眼眸里的泪光还闪烁发亮,她又哭又笑,道:“还好还有最后一次,我真的好庆幸还好有最后一次。”

因为深深地爱一个人,才会选择妥协。

﹡﹡﹡﹡﹡﹡

绿皮火车将要启动,岳路廷和许暖暖已经端坐在火车上,窗户外的呦呦被倪如平牵着站在月台上。倪如平冲着他们挥了挥手,叫道:“暖暖,一路顺风,回去两个人好好过。”

“会的,妈。”

“哥哥,姐姐要再回来陪呦呦玩。”小小的呦呦此时的眼眶已经蓄满了泪水,眼神里依然恋恋不舍。

岳路廷朝着呦呦挥了挥手道:“那当然,哥哥还要带呦呦去坐大摩天轮啊。”

火车缓缓启动,呦呦还追着火车跑了起来,她的两个辫子一摇一摆,小小的身影越来越远。

许暖暖慌忙冲着窗户外喊道:“呦呦,快回去。”

“哥哥姐姐,再见!”

直到看到呦呦慢慢停下来,而小小的影子变得越来越模糊,许暖暖才安心地坐回了位置,岳路廷看出许暖暖眼里的不舍,道:“你放心,我们还会回小渔村的啊。”

“我舍不得我妈,也舍不得呦呦。”

“你要是舍不得伯母,我们下回可以接她回来,你要是舍不得呦呦,你就给我生一个像呦呦一样的女儿,这样不就两全其美了。”岳路廷握紧了许暖暖的手,眼神里略带深意地望着许暖暖。

许暖暖转了转眼珠,一脸认真地思索了很久,才道:“那我要先看看你小时候的照片,看看到底生女儿可爱呢,还是生儿子呢?”

岳路廷一脸不服气地瞪了许暖暖一眼,道:“我长得这么帅,生儿子生女儿都能够遗传我优良的传统,这还需要迟疑吗?”

许暖暖一脸鄙夷地瞥了岳路廷好几眼,岳路廷见许暖暖一脸不信任的模样

,很认真地想了几秒,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个钱包,然后从钱包里小心翼翼地捏出一张黑白的照片递给了许暖暖。

许暖暖一脸狐疑地接过照片,定睛看了几秒,脸色突变,一脸愕然。岳路廷见许暖暖的神情大变,一脸不解道:“不就是一张小时候的照片,怎么这种表情?”

那是一张岳路廷十岁获得绘画比赛时候的照片,许暖暖支支吾吾了半天,然后指着照片中站在岳路廷身旁比他小一些岁数的小女孩,问道:“你知道她是谁?”

他迟疑了一会儿,然后扬起头,皱了皱眉,不解道:“我当然不知道啊,我是高年级比赛组,而她是低年级,但是因为她上台的时候,踩到不合身的长连衣裙摔了一跤,所以我的印象特别深。

许暖暖睁大眼,又问道:“你真的不知道她是谁?”

“她是谁?”

“不知道?”

“不知道。”

“我。”

“她,她是你?”

岳路满脸愕然,没想到他们在十多年前的一天,在同一个时间,在同一个地点,早已经站在了彼此的身边,命运真是很奇妙的东西,在跌跌撞撞的若干年后,他们又重新相遇,因为错过很久,所以重新得来显得特别珍贵。

﹡﹡﹡﹡﹡﹡

半年后。

市中心,最大的mall前的巨大led屏幕上正播放着最新的财经新闻,一面是财经新闻的主播,而另一面坐着的是穿着一身一尘不染西装的岳路廷,他的神情专注,认真地回答着新闻主播的问题。

同时站在巨大led屏幕下的有许暖暖和初初。站了一会儿,许暖暖的嘴角不自觉地挂着引以为傲的笑意,而一旁初初挺着一个大肚子,肚里的孩子已经有五个多月。

“岳少还是那么帅。”已经要升级为妈妈的初初,望着屏幕里的岳路廷,还不忘称赞“走吧,你站的已经很久了。”许暖暖搀扶着初初要往回走。

“我的孩子都已经五个多月,你到底要和岳少什么时候结婚?”初初囔囔地问道。

“孩子还没出生,你这么絮絮叨叨不停,等你孩子出生,真不知道他怎么受的了啊?”许暖暖鄙夷地瞥了初初几眼。

“喂,你到底要什么时候当岳太太?”初初不依不饶地追问道。

>  初初的话音落下,一个声音突然响起:“对啊,你到底要什么时候当岳太太啊?”

许暖暖和初初同时停下脚步,这个声音不知道是从哪里传来,大声又有力,使得广场上的人都停下脚步四处张望着。许暖暖猛地回过身,发现mall前的led屏幕的画面已经切换,只剩下岳路廷一人,他的神情已经专注,而嘴角镶着浅浅的笑意,邪魅又蛊惑人心。

他又问道:“许暖暖,许主播,我问你,你到底要什么时候做岳太太啊?”

广场上的人开始沸腾,喧嚣起来。许暖暖睁大眼睛,目瞪口呆。她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不一会儿,led屏幕又切换,变成了无数个粉红的爱心,就在这时从mall的楼上也飘落了下来无数个爱心的粉红气球。许暖暖抬起头,望向天空,好像天空飘起了粉红爱心。

现场变得热闹万分,突然有人牵起她的手,从人群的缝隙中逃出,等到终于从拥挤的广场中落荒逃出。许暖暖才挣脱了这一张手,气喘吁吁地看着前面这个冲着她微笑的男人。

她顿时觉得自己被捉弄了,大叫道:“岳路廷,你到底做什么啊?”、

“现场那么混乱,我不是怕你被挤得难以脱身吗?把你拯救出来,难道你不该感谢我吗?”岳路廷耸耸肩,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现场的混乱还不是你制造的,你还好意思说。”许暖暖忿忿不平道,猛然间,她又想到什么,猛地一拍额头道,“怎么办,初初还没有出来,她怀着孩子……”

岳路廷赶紧扯住许暖暖的手,道:“放心吧,john早就带着初初走了,还等你反应啊。”

“哦,那就好。”许暖暖这才放心下来。

“那你考虑的怎么样啦?”

“什么考虑的怎么样啊?”

“你到底要什么时候做岳太太啊?”

“岳太太?”

“对啊。”

“这个问题,的确值得好好的思考一下……”

“……”

作者有话要说:9月底开文,终于赶在跨年前完结了。

每次写一篇文都会对自己考虑不周到,以及处理不得当感到很生气,如果这样,如果这样这样,或许会更好的。所以文难免有很多不足之处,希望大家能够体谅,很感谢大家的支持。

虽然这个结局等了很久,我才更完,我对此感到很抱歉,对于女主的性格,当然争议很大。兴许可以这样理解,也许她本不是一个最佳的女友,但是很幸运,她遇到了最爱最懂她的那个人。

当然,我希望这个幸运会发生所有女孩的身上,我们也许不是最佳的那个,但是会遇到最适合最爱自己的那个人。

谢谢,鞠躬。

2012,12,29 苏一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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