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洞穿阴阳 - xp1024.com
《一眼洞穿阴阳》


第一章 小村传说

在华北平原的东南方有一条很古老的运河,它叫龙河。

龙河两岸,稻花飘香,绿荫成行。每年桃花盛开的时候,数十里河堤一片嫣红。

我家就住在龙河西畔的一个小村子里,村里的几十户人家多以种地为主,世世代代都是朴实又善良的农民。

除了河边住的二毛家以打鱼为生,再就是后搬来的谢老头,他也不种地,住在村西头的两间小草房里。

这老头成天忙忙活活的,专门给人算命看风水,打我记事起,附近十里八村的婚丧嫁娶,买房,卖地,认干妈……诸多事宜都会找他张罗,他在我们当地算是小有名气。

我们村的人们男耕女织,生活的也相对平静闭塞,但是小村名字的由来却很有神话色彩——“沉宝庄”。

真的有宝贝沉在这里吗?是什么宝贝呢?

关于这个,村里的老人无数次给我们这帮小孩蛋子讲起这样一个故事。

故事说:在很久很久以前,龙河西畔只住着很少很少的几户人家,那时候都很穷很穷。即使是风调雨顺的年头也只能勉强不被饿死,若是稍有个风不调雨不顺的,那日子就难熬喽,就连地主家都没有余粮了,穷人家饿死了人也是常有的事。

话说那一年大旱,庄稼苗刚长膝盖那么高,就被毒烘烘的大太阳天天烤晒着,几个月没下一滴雨了,大地都干裂了缝。

起初人们从龙河里挑着混有黄泥的水浇庄稼,沉淀后供人畜饮用,可后来连这黄泥汤子都干了,眼看庄稼死去,人命不保,大家陷入恐慌之中。

这时村里路过一位云游高人,他说他可以试试作法求龙王降雨,但是成不成就看村里人的造化,和心诚不诚了。

村里人立kè

像见到了救星一样。

再说那高人生得一双不怎么占地儿的小眼,短短的眉毛活生生地在脸上写了个“八”字,几绺干草一样的胡须粘在了一起,挺大的风都飘不起来。老家伙身上骨瘦如柴,破衣烂衫的,还背了个要饭的大油布袋子。一说话阴阳怪气,眼神闪烁不定。

要不说咱村的人朴实呢,就这么典型的贼眉鼠眼,非奸即盗,逃荒要饭的人,他们却信了。

也难怪,那个时候的人,思想守旧,乡土情结比较浓重。背井离乡出去逃难,逃不好大多也是个死,那还不如死在家乡呢,都不愿做他乡的孤魂野鬼。

大伙一商量,只要还有希望那就拼上一把,问那高人都需yào

些什么,大伙尽量去准bèi



那老家伙说先给他来一碗水喝。解完渴,也歇得差不多了,他让村里准bèi

一头猪,一头羊,五色谷物各一筐,当然还要一些银两,他说不是他自己要,是给龙神准bèi

的。最后还要在村里挑选年幼的俊男俊女一对。

穷人家穷得就剩孩子了,而且高人说了不伤孩子性命,只是吃些皮肉之苦,被选中那两家忍痛交出了孩子,没有办法,要不都得死。

至于那猪和羊,五色谷物还有钱,整个村子也就地主家有了。

地主也是迫于无奈,想活命也就肉疼地贡献了一回,但不是白出,他说明年有了收成得折成粮食加倍还他。

于是第二天清早,人们早早地在村东边的河堤上搭起了祭台,按照高人吩咐,摆放好祭品,场地周围拉起绳子,上面挂着五颜六色的布幡,相隔不远贴上一道高人沾着猪血画的符,一切都准bèi

妥当。

仪式开始了,那高人换了一身道袍,虽然破,倒是比身上那件干净。头戴一顶古怪的帽子,耳朵边插了两根大羽毛,从帽沿上还垂下一圈彩色的布条子。

他站在队伍最前面,后面跪着那对童男童女,光着上身,头戴柳条编的帽圈,手捧圣水甁。再后面跪着全村的老少爷们。

高人洗了手上了香,在祭台前跪下,低着头嘴里念念有词,不一会他猛地把头一抬,仰天长啸一声,接着唱到:“小小儿童哭哀哀,撒下秧苗不得栽。巴望老天下大雨,乌风暴雨一起来。”(想象着用周星星的语气来唱,感人吧?)

全村的老少们一起跟着唱完,然后虔诚地把头磕在地上。

重复了几遍之后,高人站了起来,拿起绑着铃铛的柳枝开始手舞足蹈地跳起来,那舞姿就像印第安部落舞一样。

一边跳一边颤颤巍地嘟囔着,“天上星多月不明,地上人多心不公,山里山高路不平,河里鱼多水不清……”

全村老少接着磕头跪拜。

最后他扯着嗓子对天喊着:“龙神老爷早下哟!清风细雨救山民!”

一遍一遍地喊着,从早上一直到了中午太阳最毒的时候。地上跪着的人已经有晕过去的了,老家伙也累的喊不出声来。

最可怜的是那光着上身的童男童女,细皮嫩肉的孩子被晒得像煮熟的对虾,刚开始还不断地哭泣,后来就倒在地上抽搐着,眼看奄奄一息了。

两个孩子的母亲在人群里强忍着哭泣,不敢抬头看自己的孩子,不久都悲痛难忍地晕了过去。

都这么虔诚了,为何龙王还没有动静呢?大伙儿渐渐有些绝望了,老家伙也看出来了,他心虚地从地上爬起来咳嗽了一声说:“那什么,大伙儿的诚意还是没能打动龙神,不过贫道相信只要坚持下去,龙王定会被感动,定会施雨救村民的。”

说完一把抹去老脸上的汗,陪着干笑。

人群中再次醒过来的一位母亲,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哇的一声大哭就扑向台前的孩子,“我的孩啊,娘跟你死在一块!别怕,娘来了,娘来了!老天啊……”

“拦住,快拦住她。”大伙慌了,这要是惹恼了龙王可就真都死定了。就在大家七手八脚,七嘴八舌一片混乱的时候,突然头顶一闪,一声巨响把大家震了个魂飞魄散,鸦雀无声。

接着狂风卷着天那边的黑云劈头盖脸地扑了过来,眨眼半边天都陷入了黑暗……

“是打雷了,看那黑云,啊……”全村从震惊中醒了过来。

“要下雨了,要下雨了!”

“老天有眼啊,龙神开恩啦!”

“快看呢,快看呢,有救了,有救了!”

人们兴奋地哭喊着,跳跃着,有的不停地磕头,脑袋都磕出了血。

渐渐的,仰头看天的人突然发xiàn

好像有些不对劲,就在那黑压压的云层里好像有两个庞然大物在相互撕咬着,滚打着,朝着人们头顶就扑来了。

黑压压的云海像开了锅一样翻腾着,有两个怪兽在天空厮打着,伴着一声声巨响和狂吼,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能够看清些了,那个身体大一些的好像一条巨大的蛇,周身都是乌黑发亮光的鳞片。而那身体略小一些的看起来像个有花纹的大黄狗。

只见那大黄狗张开大嘴,朝着那蛇脖子就猛扑了过去,它的身形就像一道黄色的闪电,眼看速度快的无法躲闪,那大蛇尾巴猛的向上一卷,狠狠地一下就甩在了大狗身上,大狗被啪的一下甩的飞出很远,同时它牙齿间也带下了一块蛇脖子上的皮肉。

没等大狗站稳身形,蛇尾已经紧跟其后从它腹部伸了过去,迅速地从背上卷了过来,瞬间勒住大狗,大蛇吃了痛,发疯一样地上下来回猛烈地摔打大狗。大狗嚎叫着,挣脱不开。拼命扭头去咬,可任凭它左右扭动也咬不着勒在腹部的蛇尾。

大蛇占了上风,更是越摔越狠,每一次似乎都伴着骨头断裂的声音,那大狗凄惨又凶狠的叫声在空中震耳欲聋。

就在蛇尾再次将大狗甩向高空时,忽然大狗一声歇斯底里的长啸,就见从嘴里吐出一物,那东西就像一枚会发光的琉璃球,带着蓝光迅速向大蛇射去。

“嗷!!!”大蛇被打中了右眼,剧痛之下随之松开了尾巴,它身体虚晃了一下,一个翻腾就朝着东北方向奔走,大狗哪里肯放过,紧追不舍,转眼两个畸形怪物带着震耳的嚎叫声消失在东北方的天边。

人们被这一幕吓的目瞪口呆。就见那发着蓝光的琉璃球能有鸡蛋那么大,可周围的光圈却有足球那么大,悬浮在黑云中异常耀眼,如同黑夜里的夜明珠,突然它朝着村子中央飞去,一道蓝光划破天空,它就像流星一样一头栽到了村子里,顿时也没了光亮。

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嘴巴动不了,更合不上。“啊,啊,啊……这是怎么回事啊?”终于有人哭喊了出来。慢慢的大家回过神来,他们不约而同地转过头,那目光朝着高人脸上刷,刷,刷地射去。

那瘫痪在祭台下的老家伙,嘴还是合不上,口水湿了胸前一大片衣裳。面对众人的逼近,老家伙贼眼一骨碌,合上嘴巴一屁股从地上跳了起来。冲着村子中央喊道,“快随老朽看看究竟是何物?”

第二章 童年寻宝

于是人们从东边河堤上一溜烟跟着往村里跑,到了近前一看,大伙儿脑袋顿时“嗡”的一声。眼见出现一个麦场那么大的池塘,池塘里清凌凌的一汪水呀……

村子得救了。虽然那场求雨仪式没求来一滴雨,但是这一大池塘的水,一直供村里人用了一个夏天,秋天的时候雨来了,旱季终于熬了过去。

那老家伙成了村里的恩人,村子也因此得名为沉宝庄。

每逢有人问起那件事,他就仰起脸,眯着眼说:“老朽那是用了祈雨中的“龙虎斗”一式,招来了一池雨水。”(古时候求雨的法式有很多种,其中就一种叫“龙虎斗”。就是将虎皮里塞满杂草树枝,将他放到深水潭里,龙以为它要抢地盘,当然会怒,这一怒就兴云覆雨,也就求来了雨。之后阴阳先生念动咒语,献上祭品将龙王请走。就完成了仪式。)

老实的村民都会不解的叨咕“我看到的怎么像“蛇狗斗”呢?”但是在高人的面前,他们又信了。

你们看到这里你们是不是奇怪,那个从天而降会发光的玻璃球子哪去了?可不是吗?村里人凡是敢下水的都下去捞了,几个月过后也没人捞着。地主不死心,旱季过后硬是让村民把水抽干,只要能找到那琉璃球子,免大家五年的租子。

等那池塘干了以后,被挖了个底朝天,每一块土疙瘩地主都雇人捏了一遍,愣是把麦场大的池塘扩成了三个麦场那么大。(大池塘如今仍是我们村的历史遗留文物,从那时起就没干过。)

人们盲目地崇拜那高人,就问他能否算出那宝物的去向,他就说了句至今仍然流传在村子里的话“宝物非凡品,它自己自会选择主人,凡夫俗子就莫要牵挂啦。”

后来老实巴交的人们也信了。宝物毕竟是有灵性的,说不定自己就转移到别处了,哪是凡人能找到的。但是话是这么说,每次挖地的时候要是听到土里有什么东西嘭的一响,还是会蹲下来仔细看个究竟,不信农忙的时候你去我们村看。

据说,那高人在我们村好吃好喝,待遇极高,过了有半年,他便启程要离开了,说是天大地大,到处是他家。

回想起小时候,就在村头那口长满青苔的古井旁边,我们或坐或躺,在树荫下,听着这些老故事。

一群孩子眨巴着好奇的小眼睛,美滋滋地想象着有一天自己能挖到这宝贝,男孩子常常忘记了收回那两条过河的长鼻涕,在井边洗衣服的母亲们看到了,总是笑骂着,一把拉过来拧去鼻涕,在洗衣盆里抄把井水胡乱洗一把。

不知从何时起,村里的孩子都爱玩炒菜的铁锅铲子,没事三五成群的逮着个地方就挖。

大人们也不反对,就是得多备上两把,要不你炒菜的时候上哪找这帮兔仔子去?那时我以为,大人都希望自家孩子能挖到宝贝所以不管我们,但实jì

上也可能因为那时穷,农村黑白电视也没普及,孩子们又没有什么玩具,洋锹也拿不动,所以就给把缩小版的“洋锹”。

这个挖宝的游戏一直伴随我和小伙伴们很多年,这其中有太多的乐趣,也有太多难忘的故事。

如今长大的我们每次聚到一起都会谈论到那个时候,每次都能开怀大笑。

那一年的那一天,据说是花朝节,细雨霏霏的,房前屋后的槐树花开得很是芳香,大地里的油菜花更是金黄黄的一片。有一个小丫头“哇哇”地就出生在了村东头的那户人家。

要说这丫头也没什么特别的,照人家孩子一比,就是皮肤太白了一些,头发太黄了一些,脾气太倔了一些,要非说有什么不一样的,那就是到了五岁还不会说话。那个可怜的孩子就是我……

其实我是个有秘密的孩子,五岁不会说话是真的。但是我可以看到你们看不见的那些东西,这也是真的。想象一下,黑灯瞎火的夜晚,那些东西飘来飘去的,你们懂的!

“我挖到啦,快来看呀!快来看呀!”小勇在村东边的大杨树下咋呼着,等我们跑过去一看,“操,这不是你前几天埋的外星人吗?”小瑞吸着鼻涕不屑地说。

小勇的妹妹一脚踢碎那泥人,“我哥就爱骗人,是黄泥蛋子。走喽,走喽,去那边挖。”

“这些刑子成天逮哪都挖,也没人管管,你看这房前屋后还有个好地方吗?”割草回来的大娘和三婶背着篮子,笑骂着我们。

“谁说不是呀!前两天不知dào

哪个小兔崽子给我家门前挖个坑还盖上点草,妈呀我这一脚踩下去,手里的一盆猪食差点扣自己脑袋上,等我抓到的,看我不剁了你爪子。”

“哈哈哈!”我们这帮孩子胜利般地跟着起哄,谁干的我们心里都有数。谁让她嘴快总向我们父母告状呢?

那三婶看见我也在,斜瞥了我一眼,像突然想到了什么解气的事一样“哎,你说她们东头那几家是风水不好啊,还是祖上没积德啊?哈哈哈,都出两个哑巴了,哎呀呀,白长这么俊了。”(我家前面那家也有个女孩比我大几岁,小时候发烧导致的说话有障碍,智商很低,常常“嘎嘎嘎嘎”的叫唤,吓的别村小孩不敢走我们村的路。)

在我眼里这俩女人很讨厌,她们在我爸妈面前就说“没事没事,贵人晚语嘛,大点就会说了。”欺负我不会说话呀,可我能听懂啊,你等我会说话的,第一个骂你俩。

哎!不玩了回家,我拎着锅铲子往回走。

快到家时就听见我妈带着哭腔地喊着“表婶子!你这是怎么弄地?你起来啊?你这怪吓人巴拉地。”

“啊嗷!”就听一个女人扯着嗓子一声尖叫,好像猫被猛踩了尾巴,吓得我一身鸡皮疙瘩。

我跑进院一看,哎呀妈呀,一个女人口吐白沫,浑身抽搐,在地上翻着白眼乱滚,那手跟鸡爪一样,刨得满院尘土。

这女人是我家邻居,平时总来跟我妈学习织毛衣,纳鞋底子,这今天是怎么地了?

我妈慌了,一边扶她一边喊我“丫头快去喊他家人来。”

她家离得不远,我撒开腿转眼就跑到了,可是我妈着急忘了,我不会说话呀,怎么喊?

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他家的破院门关着,我上去一脚给踹开了,里屋门没关,几个男人正在打麻将,被我这哐啷一脚吓一哆嗦。

再一看是我,更是又好气又好笑。那家的男人斜了我一眼没好气地说“你这孩子着魔啦?”

我心说,“你老婆才着魔了呢!少跟我废话。”我冲进屋抓着那男人衣领就往外拽。那男人没注意,直接被我从凳子上给拽摔地下了。我顺手抓了一把桌上的麻将,转头撒腿就跑,那男人真火了,爬起来就追我。

一边追一边骂我,我跑进了院门猛地一刹闸,往旁边一跳,伸出手来做了一个“请看!”的手势。

那男人在我后面正要抓我,我这么一闪他正好kàn

见了他的老婆,在地上滚着叫唤,满身泥土,他顿时一惊,“怎么弄地呀?孩子妈你怎么了?”

我妈在一旁都要吓哭了,“也不知dào

这是怎么弄地呀,我俩在织毛衣呢,她猛地就跳到地上,满地滚,喊也不听啊。”

这时听见动静的邻居又来了好几个,都围着那女人叽叽喳喳不知如何下手。

我一看也没我啥事了,坐在柴草垛上直喘,突然我感觉屁股底有东西一动,立马头皮一炸跳了起来,一边跳一边拍屁股。

要知dào

这个时候天气暖和,正是癞鼓子(癞蛤蟆)泛滥的时候,我是出奇的怕那玩意,身上麻麻卡卡地不说。两只死鱼眼还好像总在盯着你看,偶尔头一扭大嘴一张,舌头都出来了,唉呀妈呀可恶心死我了。

我低头一看,还好不是癞鼓子,什么也没有,可是不对呀,明明动了一下。

我蹲下身子往那干柴禾堆底下一看,这一看到好,头皮又是一炸吓得坐到了地上。

第三章 深夜女鬼来袭

那柴禾堆底下很黑,就在我蹲下来伸头看的时候,突然有两双绿眼和我脸贴脸地对上了,这是什么东西的眼睛啊,幽幽的发着绿光,相当慎人和诡异。

我当时吓傻了一动不动,那两双眼乍见我也是一惊,接着就听噗通一声这两个怪物从柴火垛底下跳到了泥巴墙上,速度太快,我看见两只黄猫一样的东西,一大一小像一阵黄烟朝着村后的野地里就卷了过去,在我的视力将要看不见的地方消失了。再一看它们消失的地方,那是一片乱坟地,坟地里长着不少杂七乱八的树木,应该就是在那颗最大的楝树下黄烟不见了。

人们都在忙活那女人,没人看见这一幕。说来很奇怪,两个怪物刚走,那女人就不闹了,只是昏昏沉沉地说了句“我头好疼呀,妈呀!”就晕过去了。

有个上岁数的老太太对那男人说,“富贵呀!还是找人看看吧,你媳妇别是冲着脏东西了吧?”

那男人叫富贵,你是不是想到地主富贵了?他不是地主,哈,他是地主的儿子。

那男人不屑地说:“找什么人看?甚么脏东西,别胡扯。”

这时小六子突然想起来了说:“西头皮匠家就来了个先生。皮匠家这两年总出事,过不好日子,昨天那先生来了就说他家房门开的不对。他家后门开的和前门一条线,说是有财也留不住。还有他家门前那条路,先生一看就知dào

当初是“从东往西”修的,让拆了“从西往东”重修。你说他神不神?这路修十来年了,他一个外乡游荡的人怎么知dào

的?”

“对呀对呀!可能是有点本事,找他给看看吧!”邻居们都劝那男人。那家男人倒是不耐烦了,他说:“我跟你们说,我邓福贵从来都不信那些算命打卦的,打我还没生出来就有个算命的说我是大富大贵的命,他妈地,我爹娘都死了,钱也没了,除了这个名字,我还不是和你们一个熊样?”(他爹是附近最大的地主老财,在我们伟大的党的领导下,他们被打倒了,我们穷人翻身了。)

那男人心也够大的,看老婆不闹了,安顿好之后,又接着找那帮子人打麻将,他说等媳妇醒了问问就知dào

怎么回事了。

众人都无奈地散了,天也渐渐黑了。

那几个男人一直玩麻将,大半夜的时候突然传来一声尖叫,又尖又细的,把几个迷迷糊糊玩麻将的男人差点没吓尿裤子。

这几人一听是邓福贵他老婆屋里发出来的,以为她醒了,赶紧跑过去看看,一推门往里一看,这一看不要紧,妈呀一声,几个人都尿了裤子。只见床头那蹲了一个女人,身上穿着邓富贵老婆的衣服,披头散发的,看有人推门猛地一抬头,从乱发里露出一张惨白惨白的脸,嘴唇青紫,下巴像用刀削尖了是的,特别是那双眼似笑非笑地看着来人。

突然她脸上的肌肉一阵扭曲,一会而像富贵她媳妇,一会而又尖嘴猴腮的满脸毛,她朝这几个男人“桀桀,桀桀”地笑着,伸出了两只九阴白骨爪一样的手。

这几个男人炸了锅一样,屁滚尿流地爬到院子里,杀猪一样地嚎叫,这其中就有刘富贵,老婆怎么变成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了?

附近的几家都被吵醒了,踏拉着鞋,拎着油灯就跑过来了。

看这几人吓成这样,就问到底出啥事了,那几个男人指着屋里前言不搭后语地说“鬼、鬼、鬼啊……”

来的这几个邻居一听也是一哆嗦,这大半夜的,一说有鬼怎么那么慎人呢!谁也不敢进屋。

这时屋里那女人咿咿呀呀地唱起了戏,那声音完全不是邓富贵老婆的声音,披头散发的影子在窗帘上飘来飘去,大半夜的要多诡异有多诡异。

来的这十来个邻居顿时也头皮发麻,后背嗖嗖冒冷汗,手都直抖,本来就不太亮的油灯,灯光满院子晃动,照着那些树影,好像满院子都是鬼影憧憧。

那晚我也被吵醒了,跟着我爸妈屁股后就溜出了门,他们都没发xiàn

我。我见大家都挨在一起直发抖,哆哆嗦嗦地盯着那门看,恐怕突然窜出来个鬼似的,又听见有尖声细语的女人在屋里唱戏,我很是疑惑,要说害pà

还真是没有。

人们就是这样,越害pà

越想跟人群呆在一起,所以大家没有敢跑的,却也不知dào

怎么办。

我看我妈紧紧抓着我爸衣角往后躲,“下午就看表婶子不对劲了,这是鬼上身了吧?”

听我妈这么一说,人群中的几个妇女“妈呀!”一声,就听见“卡卡卡卡卡”她们几个嘴里的牙齿都在响。小六也在,他说“富、富、富贵表叔,你快快、快去皮匠家请先生来看看吧!”

那富贵挤在人群里像个筛子是的抖着,他说“我腿、我腿都软了,谁快去喊啊!”

大家谁也不动地方,因为那时村里还没通电,大半夜的连月亮都没有,村里黑咕隆咚的,皮匠家在村子最西边,这么一闹大家胆都要破了,谁也不敢去。

我看没人去,一阵风似的跑了。我一般不知dào

怕,天天满村的疯玩,村里的每一个角落我都熟悉。别看天黑,跑到哪有石头该起跳,跑到哪有沟该绕行,我轻车熟路,没五分钟我就跑到皮匠家了。

我使劲地拍他家门,没几下小手就拍的生疼,想了想还是用脚吧,哐啷一下,那门上的木板子也实在不结实,一脚就踹掉下来一块。

就听见屋里皮匠惊慌地喊着:“谁?谁啊?干甚么带?”接着灯亮了,我从门缝里看皮匠端着灯,颤颤巍巍地来到院子门里。他也不开门,嘴里大声喊着:“我告sù

你,我手里可有刀啊,躲远点,不然剁了你这小毛贼。”

我一听他有刀,就躲在墙边大气也不出,皮匠见没动静了,慢慢打开门缝小心翼翼的探出脑袋左右瞅瞅发xiàn

没人,这才打开门。

他老伴也出来了,说谁呀大半夜的?皮匠转头说道,连个鬼影都没有,小毛贼吧,一听说有刀早跑啦!我趁他转身和老伴说话一下子就窜进了门,皮匠老婆当时就和我面对面,吓的“哎呀!”一声坐倒在地上,皮匠一转脸下意识的就要砍我,我看他手都举起来了,手里一把明晃晃的菜刀。

我一闭眼,就听“咚,哐当,啊呀!”我没事,睁开眼一看,地上一个板凳,一把菜刀,老皮匠抱着膀子蹲地上了。就听后面有人喊,“老哥别动手!”

皮匠的老婆也反应过来了连忙喊:“老头子,是东头的丫头,别打别打啊……”

皮匠一看真是我,冒出一头冷汗,他说“丫头啊,你吓死大爷了!”我心想“大爷的,你更吓死我了!”可惜我不会说。

我见老皮匠家那个陌生老头,应该就是要找的人了,刚才也是他扔了个板凳救了我。老两口子揉着我脑袋说幸亏他及时,要不伤了孩子可不得了啊?

我见那老头看着我笑,我心说你还笑,等会有你哭的,跟我走吧,领你看看吓人的玩意去。我又是上前拽那老头衣服就往外拖,他倒是乖乖跟我走了,老皮匠两口子也咋呼着跟了出来,知dào

我不会说话,就跟那老头解释说,丫头家里可能出什么事了这么着急。

没一会到了村东头,那帮人一见我领来的皮匠和先生,都围了过来七嘴八舌的。

我妈一边骂着我,一边赶我回家睡觉。那老头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让大家不要靠前,自己慢慢往那房门走去。

我偷偷又溜了回来。笑话,我还没看明白怎么回事呢,能睡着吗?

屋里边的女人还在唱,好像是什么“为夫死的冤啊,寒冬飞雪天,此仇定要报啊,世代不得安……”

老头刚走到门口,听到这句时突然脚步顿了一下,我心想他害pà

了吧。可是他还是往前走了几步,站在门里边。那女人看见他又“桀桀桀”地笑起来,越笑越凄惨,越笑越让人觉得冷。

第四章 骗子老头

老头看着那女人也不害pà

,他很客气地说:“冒昧问一句,这不知是哪位仙家驾到啊?”

那女人恶狠狠地说:“死老头子劝你趁早滚蛋,这不是你能管了的事,问你姑奶奶是谁?回去开了你的狗眼吧!哈哈哈哈!”

那老头也不生气,对女人说“如果在下没猜错的话你可是……”

没等老头说完,我看见从富贵媳妇身上窜出一个黑影,一眨眼跳到了房梁上,突然变成一只黄色的,猫一样的东西,和我之前在柴禾堆下看见的两只一样。

一阵阴风扑来,那个东西带起一阵黄烟,擦着老头身边从门里窜了出来,老头被风带的浑身一颤,皱着眉后退了一步。

虽然快我还是看清了,那团黄烟一眨眼就向村子后面射去,消失在了黑暗里。

床上的女人一下子就不说话了,神情麻木。老头还在对她说话“冤冤相报何时了啊?仙家……”

我跑过去拽了拽他胳膊,指了指富贵媳妇,然后就是一个“嗖”往外飞的手势,老头好像懂了,他试探着问我“她走啦?”

我点点头乐了。

那老头也乐了,眼里闪着异常的光芒,看着我若有所思。

“咕咚”一声床上那女人摔了下来,“哎呦我地妈呀,疼死我了,孩子他爸我怎么掉地下了?”

这声音是富贵老婆发出的,她揉揉眼看见我和老头,又见满院子站着人却不知哪头逢集。老头朝院子众人说,好了好了,没事了,赶紧扶起来躺床上。”

富贵抱着他老婆说她刚才有多吓人,问她怎么了,那女人也说不上来。大家一看也好了,闹腾这一阵子连累加怕的都要回去睡觉了。

临走时那老头还到我旁边轻轻地问我:“孩子,你真看见啦?”这时我妈可逮着我了,抓后脖颈子就往家拖“小兔崽子,你不睡觉瞎跑什么,这么小再吓掉魂了怎么办?”

第二天,村里像开了锅一样,大家都在议论昨晚富贵家的事,难道真有鬼吗?真是蹊跷。

富贵两口子更是吓的不行,两口子一夜没敢睡,清早富贵就让媳妇去准bèi

酒肉,他去请先生来家里。

要说农村人就爱看热闹,那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早早地就围到富贵家门口了。我扛着锅铲子刚出门,就见小勇他们几个像野狗一样地往富贵家跑,我也跟着跑过去。

还真热闹,这里三层外三层的人,我好不容易挤了进去,就见人群中一个干巴瘦的老头,眼很小,留着胡子,一身灰色的布衣布鞋,他掐着手指眯着眼,也不说话,看看富贵家房子,又看看大门,最后绕着他家整个宅子看了一圈。

富贵老老实实跟在屁股后,看热闹的人更是怕看漏了什么。我这一瞅,这不昨晚那老头吗?

昨晚太黑没怎么看清,这么仔细一看怎么就那么熟悉呢?就听小勇对他那哥几个说“这哪个村的老头,我以前肯定见过他。”

“我也见过。”“我也见过!”

小勇踹了一脚流鼻涕的小瑞,“你见过个屁,你妈说你连你姥家都没去过。方便面都不知dào

什么味,你见过个甚么!”看小瑞委屈那样,我肯定他也见过。这老头到底是谁呢?

那老头看完一圈停了下来,他对富贵说:“你家的风水就破坏在这房前屋后的几棵树上喽!”富贵很纳闷,树碍什么事啊?

看热闹的差点把耳朵拽起来。“这栽树是有很多讲究的,栽得好能保家护财,栽不好就能让你家连连灾祸不能安呢!”老头慢条斯理地说:“你看你家,前面栽杨,后面栽柳,院中还栽了梧桐。”

富贵急了“这些树满村都是,我家怎么就不能栽啊?”老头笑了,一幅高深莫测的样,他说:“前不栽杨,后不栽柳,院子不栽鬼拍手。这是风水啊。”

看热闹的都满头雾水,老头接着解释说:“前门栽杨,富贵不长,后门栽柳,富贵不久。”哦,原来是这样啊!

只见富贵好像想到了什么,他一拍大腿懊悔地蹲在了地上,捂着胸口骂道:“他妈地!我说我这富贵怎么当成了穷光蛋呢?老爹老娘,你们糊涂啊,栽这些破玩意干嘛?”看热闹的一听都忍不住大笑。

富贵老婆忍不住了说:“先生,那我鬼上身是怎么回事啊?”

“对对对!都已经穷光蛋了,怎么还惹上鬼了?”富贵爬了起来。那老头指着院中的梧桐问:“你们知dào

这梧桐又叫什么吗?”众人不知。老头说:“梧桐叶子被风一吹,那声音很是凄凉,特别是在夜间。所以又名鬼拍手。它常年在院中,家里还能有好啊?”

富贵连忙问:“老先生啊,这么说我家真是招来鬼啦?昨晚我媳妇是让鬼上身了吗?”

富贵媳妇一听扑通就给老头跪下了,“先生救我呀!救我呀!”

就连看热闹的心也悬了起来,都说:“先生啊,给想想办法吧,救人要紧啊!”虽然这富贵平时在村里臭名远扬,可是乡里乡亲的还是替他求情。

那老头让富贵媳妇起来,看了一下她的右手掌,叹了口气摇摇头。这富贵慌了:“先生先生,你别这样,到底是什么鬼这么厉害,您老也没办法吗?”

富贵看昨晚老头刚来他媳妇就不闹了,认定这老头有点本事。

他说“钱不是问题,真的,你要个价吧。我爹娘那坟里还有一只金镯子呢!”“哎呦喂!”富贵发xiàn

自己说走了嘴,一巴掌抽在自己脸上,看热闹的人顿时议论纷纷,不压于对鬼的惊诧。

富贵媳妇儿更是紧张的手都不知dào

往哪搁了,拿眼狠狠地睕着富贵。

老头说:“钱财身外物,老头我走南闯北这些年从来不贪谁家钱财,能救人一命也是在为自己积德呀!”

富贵一听乐了,心虚地瞅瞅他媳妇。

老头对富贵说:“你媳妇是属鸡的,今年时运很低,很容易犯冲。我掐指算了一下,这附近正好有一条黑色的野狗成了气候,正所谓鸡犬不宁啊!”

大家都说,“哦,原来是条野狗成精了啊?”

我一听说野狗就拿眼瞥了瞥小勇他们几个,心说,我们村的野狗还真多!

可是我突然觉得不对,那明明是黄色的,像猫,应该是两条……我心说这老头怎么能骗人呢?

这些大人怎么都信了呀?我干着急地瞪着老头,他这时正好也在看我,好像还不易察觉地点点头笑了一下。

那老头从口袋里抽出几张黄纸,上面跟鸡爪子挠了似的画着道道,告sù

富贵贴到门窗上,天黑别出门,就没事了。

富贵哪里敢不信呀,千恩万谢的,跟他老婆一起拿浆糊结结实实地呼在了门窗上,拿手左一遍又一遍地拍,恐怕让风吹掉了。

热闹的议论纷纷,也有的在怀疑,这能行吗?不过热闹看完了,大伙也该回家吃饭的吃饭,该干活的干活去了。

那老头从包里一抓,在我们几个还没散去的小孩面前一晃,“小儿酥糖!”只见小勇他们几个眼都绿了。那个时候吃过最好吃的糖就是“小儿酥”了。

老头说过来过来,每人都有份。我虽然想吃糖,但是又怕这老骗子给我药死,就磨磨蹭蹭地跟在别人后面,让他们先吃。

“丫头,你过来呀,爷爷给你糖吃!”老头满脸褶子都乐开了花。

“她是小哑巴,嘿嘿,她不要给我!”小瑞伸手就去抢糖,我气得照他后屁股就是一脚,糖也不要了扭头就走,老头乐了“嘿,好样地丫头!”我边走边想“吃吧吃吧,让老骗子给你们都药傻掉!”

从那天起,村子里好多人家都在砍树,估计都是那老骗子一句话给闹的。还好他没说槐树,我最喜欢槐树花了,要是都给砍了,我非跟他急眼。

老骗子也没离开我们村,好像村长同意他住在我们村了,这老骗子成天满村转悠,无奈那些大人很是尊重他,谁家有点啥事都找他给看看。就连那帮小孩蛋子都被他收买了,所以我想那糖里肯定有药。

天气越来越热,有一天夜里我被蚊子咬醒了,起来一看我爸我妈都不在家,大半夜的都去哪了呢?我在门口喊了两声也没人答yīng

,就迷迷糊糊地往村子前面找去。

第五章 不孝子挖坟掘墓(上)

黑咕隆咚的夜里,好像听见有人在哭,是女人的声音,还不止一个。我顺着声音找去。村前面的陈水家亮着灯,他家院子是树枝和玉米杆子架起来的,一眼就看见院子里围着老些人,哭声也是从他家传来的。

老远我就瞅着我爸妈了,我心想大半夜大跑这来看什么呢?我得悄悄的别让他俩发xiàn

了。人很多,我很容易就躲过了我爸妈挤到了门口。

往屋里一看,一群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哭哭啼啼地围着一个草席跪着,陈水他老娘都要哭昏了。

那草席上还躺着一个老头,正是陈水他爹。他一动不动直挺挺地躺着,嘴张得老大,眼珠子也瞪着。

那时我还小也不知dào

什么是死,还在想,他怎么睡成了这个难看样,怎么都在哭也吵不醒他?

这时陈水从外面进来了,身后还领着那老骗子,我心说,哪都少不了你呢?老骗子也看见了我,先是一愣,接着又不易察觉地乐了,进门时打我身边路过悄悄地说:“跟爷爷进来看啊!”

我瞪了他一眼,一扭头靠在了门框上也不看他。

只见他进去以后,看了看躺在草席上的陈福他爹,眉头皱了起来,一言不发。

陈水说:“俺爹上半夜没的,可是一直不闭眼,这嘴也合不上。先生你快给看看吧,怎么会这样?”

院子里的人们也在议论,都说有冤情的人死了才不闭眼,老头仔细看了一遍陈水他爹,问陈水:“你爹昨晚都去哪了?家里来过什么人吗?”

陈福想了想说“俺爹脚残废,平时就在家养他那几只鸡,哪也不去。前段时间,富贵哥经常晚上来陪他喝酒,这几天说他家闹鬼,晚上就不敢来了,俺爹就自己在家喝酒,晚上还好好的呢!”

老头一边听陈水说,一边想着什么。“造孽呦!真是造孽呀!这是老邓两口子来报仇啦!”陈水他娘一边拍打着草席,一边哭喊着。

大家伙都是一愣。“娘你说谁,谁来报仇啦?”陈水不解地地问。老头也好像发xiàn

了什么线索,上前扶起陈水他娘问:“老嫂子,你别急,你跟我们好好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原来事情是这样的:有一天晚上,富贵游手好闲地满村转悠。当他转到陈水家门口时,闻到一股菜香味,当时也饿了就凑了过去。进屋一看,陈水他爹自己在喝着小酒,脸前一盘刚煮好的盐豆子,喷香喷香的。

“呦!老头你怎么自己喝啊?我来陪你!”富贵舔着脸就坐下了。陈水他爹也知dào

这富贵的德性,但有人陪喝酒倒也不错,就让陈水娘给添双筷子。

富贵扔了几颗豆子进嘴,一边嚼一边说:“叔啊,光吃这豆子有什么味!我看你那几只鸡挺肥,跟豆子一块顿才香呢!”老头笑着道:“那可不行,正下蛋呢!都是宝贝蛋子呀!我过年都没舍得杀。”

富贵灌了几口酒说:“嘿!你舍不得杀,看哪天我非给你顺走喽!”

老爷子一听就怕了,他清楚这富贵是真能干出来这事的,今晚他转悠过来兴许就是打他鸡的注意。

老爷子陪着笑脸说:“富贵表侄子,你别吓唬叔了。当年我跟你爹妈都不错,咱还是亲戚呢!你看老叔家穷得就这么几只鸡……”

富贵很气愤地打断他的话说:“行了行了,你穷得还剩下鸡,我他妈穷得连鸡毛都没有!”老头一看富贵那不讲理的熊样也没办法,他说:“表侄子呀,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爹妈那当年的家产……”“少跟我提我爹妈,都他妈没了,什么也没给我剩下。”富贵脸红脖子粗地冲老头嚷嚷。

老头笑了笑:“不会吧,表侄子,据我所知,你爹妈下葬那天棺材里就有不少东西吧?”富贵一听蹭地一下就从凳子上跳了起来,颤抖地指着老头说:“你,你,你再说一遍?再说一遍?”

老头哼了一声说,“怎么你不知dào

?哎!可能你当时年纪小,你大哥和你姐没告sù

你吧!”

富贵连忙拉过老头袖子说:“叔,你说清楚点,我真不知dào

啊!”老头说:“我当时和好多人帮忙料理你爹娘的丧事,无意中看到的,这事千真万确,村里好几个老人都知dào

。”

富贵狠狠地一拍桌子,老头吓一哆嗦,“这可不是我传出去的啊,我跟你爹娘不错,这事我跟谁都没提过。”只见富贵,咯咯咯地乐开了,像突然精神失常了一样,乐完又哭着说:“太好了,我爹娘还算对得起我呀!”说完灌了一口酒就急忙走了。

这时陈水娘过来了,她望着富贵的背影说:“老头子你告sù

他这些干什么?这熊孩子万一……万一……”老头不在乎地笑了一下说到,“那我还能管得住他,不来偷我鸡就行了,再说那坟里埋的本来就是他家东西,活人不用,给死人有什么用?”

当晚,富贵跑回家就跟他媳妇学了这个事。财迷心窍的两口子,一致决定挖他老爹老妈的坟。

那晚月黑风高,富贵偷偷摸摸带了把铲子就往村后的坟地摸去了,这一路上他提心吊胆,又怕有人看见,又怕碰着点啥。天本来就冷,弄得他浑身颤抖,上牙打下牙,不停地东张西望,环顾四周的情形,浑身神经都绷到了极点。他觉得一分钟都像一小时那么慢。

当他摸进坟地的小树林,光线一下子就暗了下来。每走一步,脚底的干树叶都被踩的“哗啦”直响,在死静的夜里,这声特别刺耳。富贵放轻了脚步,大气都不敢喘,继xù

往前走,只听他哎呀一声,好像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他身子不由往前一扑,正好扑在了一个土堆上,脑袋还撞到了一块石头。

他捂着脑袋抬脸一看,“哎呀妈呀!”一缕惨白的月光透过树缝隙,正好照在那石头上,石头上清清楚楚的几个字“某某某之墓”。

富贵刷地一下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他跳下土堆,真想转头就跑。而就在这时后面传来了“呜呜!”的叫声,富贵吓的瘫在了坟堆后面,腿又软了,想哭不敢哭,想跑不能跑,心咚咚跟敲鼓是的。

就听附近有淅淅唰唰的动静,富贵壮着胆子悄悄探出点头来一看,更诡异的一幕让富贵终于尿了出来。

就在不远的那个坟头上,有一个浑身毛茸茸的东西,它站在墓碑上,跟狸猫差不多大,两只眼睛在夜里放着绿光。只见她手里捧着一个白花花的球,端端正正地举在了头顶上,双手合十,对着月亮。

这诡异的一幕使富贵想要晕倒,可是偏偏不如他愿,他越想晕倒,脑子就越是清醒,越是清醒就越是害pà



只见那个东西的旁边,又淅淅唰唰地围过来几只小的,也都学着样对着月亮拜。

富贵看清了,那是一群黄郎子(黄鼠狼),没错是黄郎子。再看蹲在石碑上的那只黄郎子,它头顶上顶着的哪里是什么球啊,那明明是个死人的头盖骨!

而且富贵也看清了,那群黄郎子正是蹲在了他老爹老娘的坟头上。富贵哪里还敢再看,屁滚尿流地拖着铁锹就往村里跑。一路上摔倒了无数次,也不知dào

疼了,唯一的念头就是跑回村。

回家眯眼不睁地躺了三天,他老婆知dào

干了亏心事也不敢找大夫来瞧。等富贵醒过神来,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陈水他爹,心说:“这老东西是故yì

玩我吧?看我不找他算账去!”

第六章 不孝子挖坟掘墓(下)

那晚富贵鼻青眼肿地冲到了陈水家,看陈水他爹又在喝酒,一脚踢飞了一个凳子骂道:“你个死老东西!你可害死俺了!”

陈水他爹不知dào

咋回事就问:“表侄子怎么这么大火气啊?呦,瞧瞧这眼肿的跟包子似的……”

富贵气哄哄地把那晚的事一学,老头乐了,说多大点事啊?不就几只黄郎子嘛,看给你吓那熊样,平时偷鸡摸狗的胆哪去了?

老头子吧唧着嘴就跟富贵吹起了牛,他说:“我年轻时喜欢打猎,那经常五经半夜的背着枪,满坟地里追野兔子,从来都不知dào

害pà

。你看我这脚,就是那时枪走火打的。”

富贵这越听越窝囊,灌了几口酒说:“表叔你确定我爹娘坟里有东西?”

老头说:“那还不确定。”富贵想了想说:“表叔把你这猎枪借我用用。”说着就去墙上拿了下来。(那时候对猎枪管理不严,农村很多人家都有。)

富贵喝了点酒,又有猎枪在手,胆也就大了起来,路过别人家门口时顺手就拖走了人家的铁锹,直奔村后的坟地去了。

快进小树林的时候,他蹲下身子,放慢了脚步,心还是扑通扑通直跳。他这回悄悄地躲在了一个坟后面,伸出半个脑袋悄悄观察他爹娘坟上的动静。

只见那只黄郎子又跳上了墓碑,周围几只抬着一个死人的头盖骨绕着墓碑转游。

富贵心想让你们当我路,看我怎么收拾你们。想着拿猎枪瞄准了蹲在墓碑上的那只,“嘭”的一枪打破了深夜的寂静,富贵也随着冒出了一身冷汗,再看那些受惊的黄郎子四处逃窜,只有石碑上那只噗通下掉在了地上,抽搐了两下就不动了。

富贵一看打着了,连忙跑过去,拎起那只黄鼠狼一看,正中眉心,这给富贵乐的,他觉得这才是自己走狗屎运的开始。

也不多说,上去就开始挖坟,一边挖,一边叨咕,爹娘莫怪,爹娘莫怪啊,实在是穷得活不下去啦。富贵疯狗一样地刨着土,不一会坟顶就让他刨平了,渐渐露出大红棺材。

富贵喘了一会,接着使出吃奶劲撬开了棺材盖,一股恶臭扑来,富贵扯着嗓子就在一边吐上了,吐得都要翻白眼了。好歹恢复了一些力qì

,他向棺材里一瞧,两具白骨并排躺着,一大一小。他爹娘是同一天死的,按照当地风俗都这样合葬。

富贵借着月光往棺材里仔细地搜寻,就在两具白骨的头顶有个小木头盒子,富贵拿了出来,拍掉上面的土,想看看里面有什么,一看有把锁,拽了几下,打不开。他想,东西肯定都在里面,拿回家再撬开吧!

于是他就要推上棺材盖,可这时光线一晃,他看见那具小一点的白骨手腕上一闪,再仔细一看是个镯子,富贵判断应该是金的。富贵放下木盒子就去撸那只金镯子,可是撸了几下都没撸动,那白骨的胳膊咔嚓下从肩部断了,这吓的富贵赶紧松了手。一个劲说:“娘啊,对不住,对不住,不是特意的啊!”

他心想着,算了下回再来吧。于是费劲巴拉地又推上棺材盖,填回了土,四周踩了踩,又盖上些树叶杂草。

这时他已经累的没有力qì

了,但也不想在这多呆,扛着枪,拖着铁锹就要往回走,一眼看见地上还躺在那只死黄鼠狼,嘿嘿笑了一下,一把抓起来别在了腰上,满脸笑容地往村里走去。进了村他没有先回家,直接去了陈水家。

陈水他爹一开门瞧富贵灰头土脸的怀里抱个木盒子就明白了,富贵还了他猎枪要走。

那陈水他爹也是个爱小便宜的人,直盯着富贵捧的那个木盒子看,他说:“表侄子,叔没骗你吧?你不给你叔表示表示啊?”

富贵那无赖的本性又上来了:“什么?真可笑我给你表示?我告sù

你,要是你给我走漏了风声,我连你儿子都一块弄死!”

老头有些害pà

了,可是没占着便宜又不甘心,他陪着笑说:“要不就把你腰上这个死黄郎子给我下酒吧?”

富贵差点都忘了腰里还别着个死黄郎子,他好笑地说:“这死玩意又骚又臭的怎么吃,给你给你!”说着从腰上扯下来就扔在了地上。等富贵出了门,那老头得yì

地说:“谁说不能吃,吃了还治病呢!特别是入冬以后,光这张皮就得值十块八块的呦!”

后来富贵回家撬开了木盒子,里面就几件金银首饰,卖了些钱,天天吃喝嫖赌,风光了一阵子,兜里也就鳖了。

再后来,大家都知dào

了,富贵家招了鬼,媳妇被魔上了。

再说老骗子,听完陈水他娘这一顿诉说,紧皱眉头。大伙儿也都在骂那富贵不孝子,同时也猜测着陈水他爹的死是不是也跟这个有关。一时间,人们心里都有些发毛,这往后天黑谁还敢出门啊?

就在人们议论纷纷的时候,陈水突然说:“先生,我上半夜还真见到了一些奇怪的事。”那陈水说,他干完活回来的很晚,刚要睡着就被前院的动静吵醒了。

他以为是有人想偷他爹的鸡,就起来看看,还没到前院就听他爹“嗷”的一嗓子好像被什么吓着了。他连忙往那跑,就在刚一转过墙角的时候,眼前的一幕让他一惊。

就见院子里站了一个传白衣的女人,披头散发的,脸色煞白,怀里抱着一只好像黄鼠狼一样的东西,一见他转眼就跑没影了。

他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也没多想。再看他爹呆呆地站在门口,嘴张得老大,眼也瞪着,手里的油灯啪的一下掉地上摔碎了。他赶紧上前扶住他爹不停地问怎么回事,可是他爹怎么也说不出话来,只是直勾勾地盯着白衣女人刚才站的地方,非常害pà

的样子。陈水的媳妇和娘都赶了出来,这时他爹也断了气。

众村民听到这里,后脖颈子都嗖嗖冒凉气,不由自主地往一堆挤了挤,总觉得身后有什么东西似的。

大家议论纷纷。那老头听完,叹了口气,轻轻地摇了摇头。他说:“大家都不要再议论了,也不要恐慌。来,死者为大,我们大家都搭把手帮帮忙,让老人家早日入土为安吧。”

村里人都有一股子感情连着,谁家有什么事都会帮一把,没等老头说完,都开始帮着忙活了。女人们开始安慰死者家属,男人们忙活着搭灵棚祭台。我怕被父母发xiàn

又往门里挤了挤,挨着那老骗子更近了。

只见老骗子神情庄重,他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一沓黄纸,抽出一张点着,绕着陈水他爹的脑袋轻轻地画着圈,眯着眼,嘴里轻轻叨咕着些什么。等快烧完的时候他抬手往上一抛,大声念道:“敕就等众,急急超生!敕就等众,急急超生!亡魂早日归土!”

然后,我看他用手轻轻地从陈水他爹的额头往下一抹,再抬手的时候,陈水他爹就闭上了眼睛,嘴也合上了,还是像睡着了一样,但是好kàn

多了。

我好奇地盯着老骗子,他将剩下的那一沓纸也点着了,放在火盆里烧着,看着那火苗也不说话,好像在想什么事情。

就在这时,我突然看见躺着的陈水他爹好像动了一下,接着一个淡淡的影子从他身上坐了起来,那个影子和陈水他爹长得一模一样。

他眯着眼,面无表情,绕着地上的尸体飞了几圈,然后就轻飘飘地飞向了门外,他好像对所有人都视而不见,奇怪好像所有人也都看不见他,没有人在意他,他就这么一路穿过人们的身体从屋里飞到了外面,消失在了夜色里……

(很多年后也是听老骗子说的,人刚死的时候,除了一些修liàn

过特定法门的人之外,大多数的人因为灵魂和肉体剥离,所以根本不知dào

自己已经死了,会以一种迷茫的状态漂浮在人间。也许是在身体内,也许会离开身体四处飘荡,这也是因人而异。也可能等一回过神来,就发xiàn

自己来到了连接阴司的地界了。这种状态叫做“迷魂期”。)

等看不见了那个影子,我回头瞅瞅,地上的那个陈水他爹还是一动不动地躺着。我很是疑惑地看向老骗子。恩?他又在看着我,好像刚才这一幕,以及我所有的神情都被他捕捉到了。他不再那么严肃了,好像刚刚捡到了钱偷偷揣进了口袋一样,想乐又怕人发xiàn

,只能偷偷高兴。

他咕噜着小眼,左右一瞥,见没人注意他,于是伸出手指悄悄地给我做了个“嗖”飞走了的手势。

恩?我傻眼了……

人们忙着忙着,天也快亮了,我回家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想着昨夜的事,想不明白,为什么沉水他爹会变成两个呢?别人怎么都看不见?但我肯定老骗子和我一样,也能看见。

几天之后陈水他爹下了葬,村里也渐渐平静。只是那富贵走到哪都被人骂,晚上更是怕被鬼抓,弄得他白天晚上都不敢出门,尽管这样,祸事还是找上门了。

第七章 泼妇三婶

那天早上,富贵在村里慌慌张张地跑着,满哪地找老骗子。说是昨夜鬼又去他家了,还是两个,一大一小,虽然那鬼进不了屋,却在院子里哭嚎了一夜,鸡叫时才走。

可把他和他媳妇吓完了,两个人不敢跑出来,在屋里一直喊救命,可是竟然没有一个人听见前来搭救的,说来也奇怪,我们这几家邻居真的是没听见一点点动静。

村里人都半信半疑的,有人骂他报应,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就算找上门,也应该是他死去的老爹老妈来教xùn

他了。

老骗子还是摇头、叹气、皱眉毛,告sù

富贵:“多做善事积点德吧!”

转眼夏天就来了,“伏凉”(蝉)成天火燎屁股一样在树叶里叫唤。越热越烦燥,它越使劲地叫。

我们这帮小孩蛋子再热也闲不住,用小鱼网绑在竹竿上到处捉“伏凉”。捉到很多时,就掐掉它们的翅膀和爪子,在河边找个“大歪卜壳”(河蚌壳)当锅,底下用干树叶一烧,一会儿一锅烤“伏凉”就新鲜出炉了。其实蝉没有多少肉,味道有点苦,但是我们一帮小孩抢着吃,就觉得特别香。

吃完之后,满手满嘴都是灰,于是扑通扑通跳下河洗个澡,洗完澡路过村头的菜地时,顺手摘人家几根黄瓜、茄子什么的解解渴。

老骗子经常乐呵呵地看着我们玩耍,孩子们也都喜欢他,都“谢爷爷,谢爷爷!”地叫得很是亲。

我就不叫。他经常给我们讲故事,关于各种鬼怪的,又吓人又好听。他还跟我们吹这些鬼怪他都抓过,一帮傻孩子都佩服的不得了,我才不信。

有一回他给我们讲故事,撸胡子,眨眼睛的,我突然就想到了他像谁了。他不就是我们沉宝村传说中的那个,帮我们求雨的高人吗?

哎呀不会吧!我当时就吓了一跳,这老家伙不会是成精了吧?怎么活这么久还没死?可惜我不会说话,也没法问他。

“谢爷爷,你多大了?你有儿子吗?”小勇他们围着老头问。老头乐呵呵地说:“爷爷还很年轻啊,爷爷没有儿子,只有一个干女儿。”“啊?那她怎么不来看你呀?”

老头抽了口烟袋子说:“是呀,她太忙了,嘿嘿,所以爷爷想再认个干孙女。”

我赶紧躲开老骗子的眼神,一个劲往后猫,心说:“老妖精,我可不给你当孙女,你还是认个孙子吧?”

夏天的暴风雨就是多,一觉醒来雨停了,风也停了,院子里落了一地的树枝和树叶,“伏凉”也被吓老实了。

我爸在院子里剁着被风刮断的树枝,我妈在忙着做早饭,我闲来没事捡了片树叶握卜握卜,把土墙缝里正要露头的土蜂子堵了回去,听着它在里面吱哇地叫唤。

“哎呦喂!可让我找着了。你说你手怎么那么欠呢?我昨天让风刮倒的树今天一看没了,原来让你偷来啦!”我被这女人的喊声惊了一跳。

一回头,一个细脚伶仃的女人,一手掐腰,一手指着我爸,满脸怒容地站在了我家门口。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人见人厌,猪见猪进圈”的三婶。(前文也说过,我们这帮小孩实在忍受不了她,就到她家门前偷偷挖陷阱。)

话说这三婶,没等我爸妈反应过来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嚎啕大哭,比昨晚的雷都响。

我爸妈都是老实人,看三婶这个样子就过去扶她,我爸说:“三嫂子,你有啥话好好说啊!”

我妈说:“是啊,是啊,嫂子你看这地上都是泥,别脏了衣服。”

那女人好像没听见我爸妈说话一样,哭得更凶了,一会就招来了一帮邻居。

那女人拿眼瞟了一下,看来了不少人,更是卖力地哭喊:“都欺负我孤儿寡母呀!我在沉宝庄活不下去啦!都来看看呀,欺负人喽!”

她一边嚎,一边双手拍打着地面,身子一前一后地起来下去,起来下去。

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我爸妈被弄得手足无措。秦队长(管理一个庄子的干部)来了,他问我爸:“怎么了老四?”

我爸刚想说话,那女人连滚带爬地扑到村长脚下,拽着村长衣角,颤巍巍地哭诉:“秦队长给我做主啊,他两口子太欺负人啦!我家的树被风刮倒了,我前脚刚走,他后脚就把我的树拖他家来了,你看呀!”

村长把我爸叫到一边去问话,我爸说:“那树可真是我家的,前年刚栽,再往西河边上那几颗才是她家的。”

那女人还在满院子拉着看热闹的人诉说委屈,大家不知dào

怎么回事,看她哭的还真是可怜。

我妈苦着脸不知如何是好:“嫂子你别哭啦,像我们真欺负你似的,多不好啊!那树你说是你的就给你了,我家也不缺柴禾烧。”

那女人对我妈喊道:“谁家缺柴禾烧啊,这棵倒了就便宜你家了,我刚栽了棵新的,你们别再打我这棵树的主意啦!”

我爸妈一听就明白了,原来她打的是那块地的主意,并且已经栽上了一颗新的树苗……

老实巴交的两口子对视了一下,我爸叹了口气说:“那好吧嫂子,都给你了,你也别闹了,快回家吧,这棵小树你也拖走。”

那女人胜利了,嗓门都快喊哑了,可脸上明显有掩饰不住的得yì



她拖着树,也不管满身的泥就往回走,走出老远嘴里还是骂骂咧咧地让大伙给她评理,“你说这什么人家,就欺负我这样的,算什么本事哦,怪不得生个哑巴,报应哦!”

她把树夹在胳肢窝里,拍着手,跳着脚,转头朝我家骂着。

我爸一听这句,噌地就火人了,跟着就要追出去,我妈一把抱住我爸胳膊急忙劝他:“别跟她一样的,你今天要是打了她,咱家这一年都别想清静了。”

我妈转头看了看我,我见她眼里满是泪花,强忍着没哭,关上门,背着脸站在那里。

我爸一个堂堂男子汉,此时蹲在地上,低着头不说话,一口一口地吐着烟雾,整个人显得那么脆弱。

当时我的心一下子就揪了起来,嗓子里像堵了什么,生疼生疼的,说不出来的那种滋味。我第一次觉得那个女人不仅仅是讨厌了,我幼小的心灵对她产生了恨。

那晚老骗子去了我家,是我爸请去的,让他给算算我什么时候能说话。我是不相信老骗子的,可是村里人越来越相信他。

前几天小六子家猪丢了都来找他算算。我见他在地上左一圈,右一圈地画圈圈,画了半天告sù

小六子猪出了村,赶紧到村外找。

这不废话吗?要是猪在村里不早让小六子找着了。后来,小六子真在村外大熟地里(玉米地)找到了猪,还一个劲夸他算得准。

这老骗子到我家,瞅我是眉开眼笑啊,他说:“嘿,我就喜欢这丫头。一股倔劲和我年轻时一样。”

我在心里说:“切!我才不要像你,你年轻时又能好kàn

哪去啊!”

我爸妈对我真是很发愁,明年就到上学的年龄了,别人家的孩子都能说能唱的,我这连个声都不会吱,可怎么办啊?白天让三婶一顿刺激,我妈这一天眼泪就没干过。

我白天时就在心里暗暗决定,今晚一定去三婶家门口连夜挖坑。

老骗子问我爸妈要了我的生辰八字,他笑眯眯地坐在桌边掐指算了一会,我也好奇地看着他。

只见他脸上突然出现很奇怪的表情,好像什么事让他特别震惊,他抬头看着我,嘴张的老大,眼睛一眨不眨的。

我妈一捂嘴哭上了:“这是哪辈子造的孽呀,要报就报在我身上吧……”

“哎!”我爸低下了头。

老骗子回过神来赶紧说:“大侄子,大侄媳妇,听叔说呀!放心吧,丫头不是哑巴,她早晚能说话,只是……”

我妈一听,立kè

破涕为笑:“真的吗叔?我家丫头不是哑巴?哎呀,他爸你听见没,太好了!”

“恩,太好了,只要不是哑巴就好啊!对了谢叔,你刚才说只是什么?还有别的毛病吗?”我爸赶忙问道。

老头说:“哎!我只能告sù

你们这孩子不是哑巴,开口是早晚得事,现在不开口也是天意!这其中的原因我不便多说,天机不可泄露。”

我爸妈有点听不明白,不过也没多想,知dào

我不是哑巴乐坏了,管它什么原因呢,只要不是哑巴就好。

他俩对老头千恩万谢谢,非留他喝酒,我妈赶紧去杀鸡,做饭。都说什么丫头将来有出息了,一定让她孝敬您,您就是他亲爷爷。

老骗子喝高兴了,非要送我个东西,我见他哆嗦地在包里摸着,我以为又是“小儿酥”呢,掏出来一看,原来是一枚用红线栓起来的铜钱,就是我们平时用来扎毽子踢的那种,我心说还不如“小儿酥”呢!

当天夜里,我真的趁爸妈睡着的时候,拎起我的铁锅铲子,悄摸地就奔了三婶家。

第八章 老骗子出手

那夜,天上只有小半块月亮,村里不是很黑,白天的一切都还能模糊看见。我心想,反正都睡觉了,也不怕有人看见,万一有人看见,我怎么说呢?哎!多虑了,你丫的也不会说。

不一会我就摸到了三婶家门口,她家就她和一个儿子,两口人。我四处望望没人,就跳到了门边的一棵树荫底下,这样月光也照不到我,还隐蔽一些。

我仔细听听,屋里隐约的能听到点呼噜声传来,黑灯瞎火的,应该都睡着了。

于是我开始盘算在哪里挖最好,让她出门第三步掉进去,还是第四步掉进去。今晚我使出吃奶劲也要给她挖个大的,最好连她儿子一起掉进去。

画好了一个圈,我就要动手了。这时就听旁边的猪圈里“哼!”地一声,她家的猪好像是睡毛楞了,一下子窜了起来,跑到卷外面不停地“哼哼,哼哼。”

这死玩意,它也做噩梦!吓死我了。

这时屋里灯亮了,我赶紧抱着锅铲子躲到树后面,一大片树影给我遮挡了起来。

三婶起来了,她开门出来就奔猪圈去了,猪见了她也不哼哼了,掉头进圈,倒下睡了。

三婶看了很来气,她指着猪骂道:“你个该死的东西,没事哼哼甚么!明天给你药成哑巴!”说完打着哈欠关门进屋,继xù

睡了。

我躲树荫后面听到“哑巴”两个字时,真想跳出来拍她一锅铲子,要是我能打过她的话。

我跑出来赶紧接着挖,一边挖一边心说,二师兄啊,你好好睡,别再作恶梦了,坏我大事。那猪可能真怕变成哑巴,真得就一声没再吭。

挖了好久,我才掘出一小堆土,试试能放下我的脚。锅铲子毕竟太小了,累的我满头是汗。我心想要挖三婶那么大个坑得多久啊?

就在这时猛地起了一阵风,刷的一下,我浑身一凉,手一捂嘴,还好没打出喷嚏来。我心想这大夏天的怎么刮这么阴冷的风呢?

接着就听有人的脚步声,还挺急的,我心说这又是什么情况啊,还让不让人挖了,我赶紧又躲回树阴后。

就见一个白影,刷地从猪圈旁边闪了过去,一阵风一样朝村头麦场上飘去,连脚是怎么迈步的都看不清,就觉得一阵寒流从身上经过,冷的我抱起了膀子,一根根汗毛都竖起来了,真够吓人的。

这时,又一个黑影从猪圈后面闪过,但他的速度明显比那个白影慢,而且能听见脚步声,我打眼一瞧,怎么那么像老骗子?

风里还有一股子酒味,没错应该是他。

这大半夜的他出来干什么,没看出来,老家伙能跑这么快呢,他追的那个白影又是谁啊?

我估计我这个坑也是挖不成了,心想便宜三婶了,下回再来。我得跟过去看看什么情况。

我一路顺着树影,悄悄地跟过去。等我到了麦场上,他俩已经不见了,真奇怪,明明是往这来的呀?

忽然一声女人的尖笑传来,“桀桀桀!”

吓得我脑袋一嗡,谁笑得这么瘆人?

“老东西你还真追来了。打算把你姑奶奶怎么样啊?”草垛后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我悄悄趴在草垛后面往外看去,只见老骗子和一个女人面对面站着,中间隔着两三步的距离。

老骗子双手一拱对那女人说道:“原来真是黄仙家,上次恕小老儿眼拙。”(民间传说有几种有灵性的动物,他们很容易修liàn

成精,拥有一定的道行。常见的如“胡、黄、白、柳、灰”五种。即狐狸、黄鼠狼、刺猬、蛇及老鼠,也是乡村中最常见的几种野生动物。在东北有很多人家把这几种修liàn

成精的动物尊为“仙家”,并供奉在家里,作为保家仙。)

我再看那女人,那是人吗?她白衣白裙,头上还带着尖尖的白帽子,就跟丧服一样,脸白得像栽进面口袋了似的,眼圈乌黑,眼梢向上斜挑着,眼神阴险毒辣,嘴唇没有一点血色,再看怀里竟然还抱着一只毛茸茸的小黄郎子。

她一抬那尖尖的白下巴不懈地道:“是又怎么样?你能在这里,我们怎么就不能来?”

老骗子说:“我来是救人的,不知dào

黄仙家来是为什么?”

“哈哈哈。”那女人不停地大笑,让我鸡皮嘎达都起满了全身。

她眼神忽然变得很幽怨,神情也悲伤起来,低头抚摸着怀里的小黄郎子,那小黄郎子望着她,很是享shòu

她的抚摸,面前这两位就像一对母子一样。

那女人继xù

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小黄郎子,头也不抬自顾自地说:“从前我们一家三口是多么幸福,一直生活在这里,几百年过去了,从未去打扰过人类,我们的孩子连鸡都没吃过。这方圆百里,有谁听说我们做过恶?我们是妖,可是妖怎么了,妖都不去害人,人为什么要害我们?”

老头的表情变得复杂,他对那女人说:“你说的是那富贵开枪打死了你丈夫?”

“不错,是那不孝子。其实我们妖很简单的,有冤抱冤,有仇报仇罢了。”那女人平静地说着,依然低头抚摸着怀里的小黄鼠狼。

老骗子问她:“冤有头债有主,你已经缠住富贵家不放,为何还要迁怒他人?”

那女人一抬眼,眼神里顿时一股怒气,“迁怒他人?他本就该死!是他给富贵猎枪,而且是他扒了我丈夫的皮,吃了我丈夫的肉,连一个完整的尸身都没给我留下,你说他该不该死?!”

随着女人声音一落,我感觉周围的空气变得更冷了。

她怀里的小黄郎子似乎也感染到了她的愤nù

,站起来,背上的毛竖起了一片,眼睛满是敌意地盯着老骗子。

那女人连忙抚摸它的头哄着:“哦,乖宝贝不怕不怕。”她眼里竟然全是温柔。

可是一抬头又是那副狠毒的样子,她说:“我就是不解,我是为夫报仇,天经地义。你为何阻止我?就因为你也是人类,所以你就要维护那个败类,不论他做过多少恶事吗?”

老骗子被问住了……

许久,他好像自言自语地说:“善恶到头终有报,毕竟是条人命,你又何必多此杀业呢!”

“哈哈哈,真是好笑,难道你要我天天眼睁睁地等着他受报应吗?你们人类还有句话,叫好人不长命,恶人活千年,我等的起吗?”

老骗子摇摇头:“既然这样,老头我就不能袖手旁观了,不过还是劝你一句好自为之。”

“对你们这种是非不分的人类多说无益,那就动手吧!”说话间,那女人突然飞了过来,一只手成爪状,奔着老骗子喉咙就抓去,那指甲不知dào

什么时候变得又细又长,像五根尖尖细细的小辣椒。

哎呀!不好,这要戳脸上老骗子不得一脸洞啊?

只见老骗子左脚向外一迈,上身跟着一个倾斜躲过了这一击,与此同时右手从腰间拔出一物,向着后方猛地挥去,那女人刚与老骗子擦肩而过,没来得及转身,只听啪的一声,后背结结实实地被拍了一下。

就像被雷击中了一样,老骗子手里的东西刚一接触女人的身体就闪起了火花,瞬间一道耀眼的白光将女人击飞出去,嗷的一声惨叫,重重地摔倒在地上,怀里的小黄郎子也被甩出老远。

我借着光看清了老骗子手里的东西,那是一把用铜钱编扎的剑,剑身很短,也不锋利,想不到竟然有这么大威力,这老骗子有点本事啊,看来平时说的那些不全是吹牛。

我来不急细想,就见那女人阴险地望着老骗子,猛地又扑了过来。

这回她也学聪明了,处处躲开老骗子的剑,专从后背下手,速度奇快。老骗子一个不小心,肩膀头上就中了一爪,只见几根布条在肩上飘飘荡荡的,里面血肉模糊。

疼得老骗子直咧嘴,他捂着肩,和那女人拉开了几步距离,各自虎视眈眈地盯着对手,谁也不敢大意。

老骗子看准时机挥着铜钱剑就砍了过去,女鬼轻蔑一笑,眨眼飘到了老骗子背后,狠狠的又是一抓,老骗子“哎呦!”一声跳开,肩头上又是几道血沟。

转眼工夫,十几个回合下来了,老骗子有一些招架不住了,气喘吁吁的,背部受了好几处伤。那女人却是越打越疯狂,我躲在草垛后面有些为老骗子担心了。

又是一声大吼,那女人一爪在前,一爪在后扑向老骗子,老骗子挥剑迎上去就砍,可那女人只是一个虚晃的招式,转眼飘到老骗子身后,一爪子扣住了老骗子拿剑的手,另一只爪子就要掐向老骗子的后脖颈。这么长的爪子要是掐住脖子,不断也是五个窟窿啊!

只听老骗子快速念道:“千神万圣,护我真灵,急急如律令,定!”一声闷哼,就见那女人一动不动,身形还保持着刚才攻击的姿势,那五根长指甲还深深地陷在老骗子拿剑的那只胳膊里。

第九章 哑巴你会说话?

就在老骗子刚刚念出那句咒语之时,迅速的手一挥,拍出了一张闪光的黄纸,黄纸粘在了女人额头上着了起来,一瞬间,浑身都是火光。

老骗子连忙将胳膊从女人的魔抓里拔了出来,疼的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哎呦哎呦地叫唤着,扯下一块衣襟包扎起来。

再看那女人十分痛苦地哭喊着,挣扎着,却怎么也冲不出那团火,她哀怨又阴狠地瞪着老骗子,似乎想要冲出来把撕碎。

突然她像想起了什么,目光急急地搜寻着,就见那只小黄郎子惊慌地奔她跑了过来,嗓子里发出哀戚戚地嚎叫,眼里满是惊慌和恐惧。

那女人被烧得越来越透明,越来越模糊,她冲小黄郎子哭喊着,“孩子快逃,快逃……”

可是小黄鼠狼围着她叫喊,一步也不离开,就像一个小孩看见妈妈受伤一样伤心,一样不顾一切。

很快那女人烧得就剩一个模糊的影子了,也听不见了她的哭喊声,她满脸是泪,看着那口型也知dào

是让小黄郎子快跑。

老骗子叹了口气,从地上起来,一抬手就要拍向那只小黄郎子,我看见他手里又是一张黄色的符纸。

小黄郎子挨着母亲,惊恐地看着拍过来的符纸,眼看就要丧命,却不逃跑。

突然一个稚嫩的声音传来:“老骗子住手!”

当时喊出了这一嗓子,我确实把自己都吓了一跳。老骗子更是一惊,手上的动作一顿,他一回头,见是我从草垛后面窜了出来。

我赶紧跑过去伸开双手,用身体挡在了小黄郎子前面。

老头望着我,我也望着他,两个人眼都不眨,不知dào

沉默了多久,我见老骗子的眼睛突然变小,嘴巴骤然变大,“嘿!小丫头蛋子,再叫声老骗子给爷爷听听?”

那天夜里,老骗子答yīng

了我放过小黄郎子,不过他也有个条件:这事不要跟任何人说,而且让我经常来听他讲故事,他教我什么,我都必须认真学。

我想了想这还不简单,我本来就喜欢听故事,至于他能教我什么我也不知dào



就这样,我救下了那只小黄郎子,也没有原因,可能就是因为她母亲临死前,那伤心又难舍的眼泪吧!

我想到了我的母亲,她为我流下的那些眼泪让我心酸,让我发慌,让我想要不顾一切。

看着小黄郎子在那顿火前不管不顾地哭喊,尽管她的母亲早已灰飞烟灭了,它还是不肯离开,直到鸡叫时才茫然地看了我一眼,转身往坟地里跑去。

老骗子朝着它远去的背影说:“要报仇,找我老头子一个。”

我不太懂老骗子的话,但是那晚我真的挺难受的。我第一次知dào

,这世界上不仅仅有我们,还有妖;不仅仅我们有感情,妖也有。

第二天一早,就听三婶扯着大嗓门满村跳着骂,说谁家孩子干的,大人赶紧来给她道个歉,要不,不算完。

还能因为什么呀?我一想就知dào

是昨晚上我那个没挖完的坑。

好在村里的人早已习惯了她,该做饭的做饭,该干活的干活,也没人理会她,除了一帮小屁孩跟在三婶后面,看她耍猴一样地表演。(我们村里有的小孩早早就学会骂人了,连我家前面那个小哑巴都会一句,那都是三婶的功劳。)

三婶骂到我家门口时,我正靠在院门外乐呵呵地瞧着她,她一见我气就不打一处来,嗓门更大了,跳的更高了。

小勇他们几个在她身后,排成了队,学着她的动作,三婶一回头,吓得他们几个撒丫子就跑,鞋都不敢回来捡。

三婶见我爸妈一直不出门,觉得再骂下去也没意思了,斜了我一眼转身要走,嘴里还没好气地说:“你个小哑巴样呢!”

没走出两步就听后面一个稚嫩的声音传来:“你才哑巴!”

三婶猛地回过头,瞪着眼珠子,左右看看,确定只有我一个孩子在那里,她不敢相信地揉揉眼,伸长了脖子指着我说:“你、你再说一遍?”

“你全家都哑巴!”我很平静地望着她笑。

我本来以为三婶会打我的,跑的准bèi

都做好了。可是三婶只是稍稍一愣,随即就大呼小叫起来,叫来了邻居,叫来了我爸妈,硬说是她教会了我说话。

那后来的十几天里,天天去我家蹭吃蹭喝,我也不知dào

她脸皮怎么就能这么厚,可我爸妈竟然也能不计前嫌,好吃好喝款待,一直都没烦她。

其实我一直都很想和那些飞来飞去影子交流交流,以前我不会说话,看见他们只能比划手势,可是他们多数想看不见我一样,也不搭理我。

会说话后,我常常晚上房前屋后地转悠,不过一直也没遇上,还被我妈骂了。

那天天热,我们家在院子里吃晚饭,我妈端上来一盆热腾腾的手擀面,还有一盘酱豆子炒鸡蛋,老远都飘着香味。

我妈一碗一碗地盛出面条冷着,突然她身后一个黑影闪过,接着停了下来,眼睛直勾勾地盯桌子,手捂在肚子上直咽吐沫。

我一下子就乐了,终于来了一个,我得找他聊聊。

“你也想吃吗?”我问他。

他一愣,不过看了看我傻傻地笑了,点点头。

我把碗往前一推说:“你吃吧!”

他高兴地直点头,嘴一吸一吸的,不一会拍拍自己的肚子很满足的样子,他冲我笑笑一转眼飞走了。

“他爸,他爸,不好了,你快来看你闺女,吓人吧啦地,你看她跟谁说话呢?”我妈都要哭了,她本来在盛饭,一见我对着她身后嬉皮笑脸地说话,可把她吓坏了,她以为我是魔怔了,又不敢大声喊醒我,怕把魂吓跑了。

我见她一边往屋里退,一边喊我爸出来。

他俩小心翼翼地来到我跟前晃晃手说:“你怎么了丫头?”

“我饿啦!”我说。

“你看这不没事吗?你一天天的就知dào

大惊小怪的。”我爸一边训我妈,一边端起面条就吃。

“不对啊丫头,你刚才明明说话了呀?”我妈特别不解。

“哦,他走了,你没看见吗?”我嘴里吃着面条,指着我妈身后说。

就听当啷一下,我妈的勺子都掉在地上,她跳到我爸跟前一把抓住我把袖子,转过身哆哆嗦嗦地看了半天。

“哎!我说你快吃饭吧,你闺女可能是白天睡多了,还迷糊着呢,她说啥你都信!”我爸也回头看了半天什么也没有。

“哎,不对呀!这面是不是有点捂了,怎么一点面味也没有?”我爸边吃边说。

“谁说的,挺香的啊!”我妈坐下来吃了一口说。

“恩,香!爸你那碗,让那个人吃了……”我吞着面条,口齿不清地说。

这回我爸妈都愣了,他俩谁也不说话,看着我,默默地交换了面条,不一会,他们脸色惨白,谁也不吃了,连桌子都抬进了屋。

后来,他们叫来了老骗子,老骗子在院子里的树上贴了张符,说没什么事。

第二天老骗子偷偷把我叫到一旁,告sù

我说:“你昨晚见到那个是饿死鬼!你只要招呼他吃,他肯定会吃你的东西的。不过你也是一番好心,他自然不会害你,就是别人再去吃他剩下的食物也没有害处,只不过没味吧了。”

“啊?饿死鬼啊?那我见到的那些影子都是什么鬼?”

“嘘!以后再见到啥不许说出去,否则会很麻烦,因为他们啊,都看不见,也不相信,只有咱爷俩能看见。”老骗子神神mì

秘地跟我说。

可不是吗?第二天我的麻烦就来了,我妈不放心我,以为我是得了什么怪病,硬是带我到镇医院去看看。

一个穿白大褂的大长脸阿姨问我妈:“都什么症状?”

我妈想了想说:“晚上乱说话。”

“那也叫病啊?”白大褂不乐意地翻了个白眼。

她叫我坐下,上去扒了扒我的眼皮,也不知dào

她看见啥了,拿大针管子就在我中指上抽了一管血,后来还给我妈一包花花绿绿的药片让我吃,看着好kàn

,还真是难吃,无奈我妈拿着尺棒子逼着我吃。

从那以后我都心惊胆战的,看见什么也不敢乱说话了。

自从我会说话后,我的人缘就变得特好,村里的小孩就喜欢来找我玩,说是听听哑巴是怎么说话的。

每天我家门口都能围上一大群孩子,闹闹哄哄的,跳皮筋,弹溜仔,打花牌(用纸叠的一种玩具,在地上互相拍打,谁先把对方的牌打翻,谁就赢了。)总之五花八门,玩什么的都要。

那天一大早,我家还没吃早饭,门口就围了六七个小孩等我,因为我们昨天约好的,今天去东边爬山、摘野果子去。

要说我们这边属于平原地区,地势平坦,根本没有山,都没出过远门,连山是什么样都不知dào



不过我们东边的大河堤高高的,比屋脊还要高,在我们看来那就是山了。

龙河的河堤上到处是沙土,黄黄的,里面混着大大小小,奇形怪状的沙浆石。在这种沙土上不好种庄稼,所以有的村庄在上面栽了桃树,有的栽桑树,我们村东边的这一片荒着,什么也没栽,上面长着各种茂盛的野生植物,有几种可以结出好吃的果实来,因此我们都爱去那里玩。

从老骗子来了以后,大人们就不让我们去那里玩了,说是有荒狗子吃小孩。

我们谁也没见过荒狗子,半信半疑的,大河滩的吸引力太大,尽管心里都有些害pà

,还是停不下向往的脚步。

第十章 富贵疯了

几个男孩就提议,每人找根棍子拎着,女孩走后面,他们带头,说要是有荒狗子他们负责打,让女孩子先跑。

这下女孩子都放了心,大胆地跟着去了。

不一会到了河堤根下,我们都兴奋地往上爬着,专拣最陡峭的地方上,这样才像爬山一样。

一片土石滚落下来,我们三下两下爬上了大堤。

眼前一片豁然开朗,天空蓝蓝的,风挺大,吹得人心情愉快。

更让人兴奋的是,遍地长满了枸杞豆,一枝一枝挂满了果实,红红的。摘下一颗,晶莹剔透的,扔进嘴里一股酸甜流到舌尖。

“哇!这边还有泡酸呢,好大呀,都熟透了掉一地。”小菊在那边喊我们,一听说有泡酸,我们也不顾枸杞豆了,泡酸要比枸杞豆好吃多了。(泡酸是一种外形像灯笼一样的果实,外面有层皮。很多年后我到东北吃到了种植的,叫“姑娘果”。)

真的是一地泡酸,黄黄的,我们一窝蜂地冲上去抢着,很甜很甜,不一会我们就把衣服口袋装的满满,一个个美滋滋地吃着。

我们就这样边吃边往前寻找着别的野果子,突然听见一声“啊呀!”的惨叫,把我们几个小孩吓了一跳。

慌忙的往四周看去,这片河滩上就我们几个,没有别人啊!可是我们明明都听见了叫声。

“不会是荒狗子吧?”小瑞吓得赶紧拎起了棍子,其他人也都是一阵惊慌,拿着自己的棍子。

“别瞎说,荒狗子怎么能说话?”小勇不信地说着。

大家一想也是,荒狗子也是狗,哪能说话呀,于是我们四处寻找那个声音的来源。

就在前面不远,那里的荒草长得很茂密,走近一看,那里是被雨水冲出来的一道大裂缝,宽宽的,很深很深,我们站在边上,小心翼翼地伸着头往里看,恐怕自己掉下去。

突然下面的草丛一动,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漏了出来,当时看见的几个人就吓炸了锅,哭喊喊着就往回跑。

我也是刚一伸头就看见了,吓得掉头就跑,原来说要保护我们的几个男孩逃的最快,远远地把我们甩在了后面。

我边跑边回头,实在跑不动了,见也没什么东西追上来,就停了下来,大口的喘着气,到底是什么东西啊,黑乎乎的?

他们几个也都停了下来,好奇地望着大裂缝那边,一直也不见有什么东西爬上来。

要不说小孩的好奇心害死猫。我们几个为了看个究竟,又壮着胆回去了。

为了不惊动那个东西,我们一步一步慢慢地来到大裂缝前面,还没等我们伸出头来,突然一只血淋淋的大手从大裂缝里伸了出来。

就在我们被吓呆的同时,那只手扒住了地面,一张血肉模糊的脸和另一只手也露出地缝,我们当场吓得魂飞魄散,不顾一切地叫喊着转脸就跑。

“别跑了,别跑了,好像是富贵大爷!”不知dào

是谁这么喊着,惊慌中的我们回过神来,别说,那张脸上虽都是血和泥土,但还真是很像一个人,富贵。

等我再转脸的时候,就在大裂缝前面站着一个人,衣服被划得破烂不堪,血从鼻孔和嘴里不停地流出来,他神情呆滞地看着我们,也不哭,也不笑,也不说话,特别吓人。

不过一看是他,我们也不跑了,小勇离着几步远试探着问他:“你是富贵大爷吗?你怎么掉下去了?”

只见富贵像傻子一样,咧嘴一笑,接着转过身去,那笑一点也不像平时的他,我们都挺害pà

的,还怀疑认错了人。

就在这时,富贵抬着头,也不看脚底,向前就迈了一步,就听“嗵”一声这个人又下去了,大裂缝底下传来“哎呦,哎呦!”的痛苦叫声。

我们一群小孩吓慌了,一个个撒腿就往村里跑。

我在慌忙中掉了鞋子,就在我捡起鞋一抬头的时候,一个黄色身影唰一下从我眼前射了过去,在不远的草丛里消失了。

哪里顾得上多想,我见人家都跑远了,也拎着鞋一路狂奔回村上。

先进村的几个男孩子大声地喊着:“富贵要死了!”“富贵要死了!”

一帮大人都被喊了过来,问我们怎么回事,富贵媳妇从屋里窜了出来,“这些小B养孩子,瞎喊什么,俺家你富贵大爷好好地,早晨赶集去了!”

不过听我们七嘴八舌的一说,大人们也大概听了个明白,赶紧往我们说的地方去找,不一会,一群大人抬着血淋淋的富贵回来了,后面跟着哭的死去活来的富贵媳妇。

富贵被抬回来时人就剩一口气了,身上到处是伤,衣服破破烂烂的,满脸的血跟鬼一样。

有人赶紧去找来了黄大夫。

村里没有医院就黄大夫一个会看病的,他拿着镊子夹着棉花给富贵擦完血,上了药,又给打了一针。

人们不知dào

怎么回事,就把我们这帮小孩领到一旁盘问起来,一帮小孩叽叽喳喳地说着刚才看到的,乱七八糟的也听不清,后来大人让站成排,一个一个地说。

小勇笑呵呵地第一个站出来,挺着胸脯说:“就是摘泡酸……恩、看到地!”然后就挠挠后脑勺子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小瑞被拉了出了,他看看我们几个,又看看大人们,结果又跳回队伍里面了,傻乎乎地吸着鼻子笑,我们也跟着傻笑。

到小菊时,她低着头,扣着手指头不说话,大人再追问几句她就哇地哭了。

前面那几个孩子也没说出个头绪来,轮到我时我就说了俩字:“自杀!”

当时在场的所有大人都懵了,连富贵媳妇也不哭了,瞪着大眼珠子瞅我,像是我把他家富贵推下去的一样。我妈一把就把我拎了过去,不好意思地笑笑,拖着就往家走。

“你还不如不会说话呢!竟给我惹祸,你瞎说甚么!”我妈一路不停地训着我。

我在露天电影里看过,他自己跳下去的,这难道不是自杀吗?

富贵醒来以后就精神失常了,一会哭,一会笑的,还动不动就打他媳妇。

村里人众说纷纭,大多数人怀疑是遇到了荒狗子,是让荒狗子给咬的没处逃了才跳进大裂缝里的。

于是大人们再也不让小孩去那边玩了。

有一回和老骗子聊天,我就提起了看见一个黄黄的影子从我眼前射过去的事,老骗子只是叹了口气笑笑,说什么:“凡事有因必有果。”

我问他是不是那小黄浪子来报仇了,老骗子说:“他来报仇也是应该的,就算有一天找到我,那也是应该的。”

我那时还小,也不懂他啰哩啰嗦的说的甚么。

转过了年,上秋的时候,学校开学了,我也能说话了,爸妈就决定送我去学前班。(我们农村那时没有什么三年制的幼儿园,上一年学前班,就可以直接上小学了。)

记得那天,天气稍稍凉快了一些,我穿着白色的新裙子,背着新书包,跟在我爸后面去学校报名,也不知dào

为什么,心里扑通扑通直跳。

同去的还有村里的五个孩子,他们的爸妈都忙着干地里的活,就让我爸一起捎去了。

我们一路上打打闹闹,捉着蜻蜓,采着野花,嘻嘻哈哈地看着那些高高大大的高年级学生,议论着他们脖子上的那块红布条子。

过了大队部再往西不远,就是学校了。

学校大门朝西开着,门前是一个挺大的操场。我爸告sù

我们,大门上那几个字念“赵庄小学”。

也就是那一天,我正式踏入了赵庄小学,在这六年的小学生活里,没想到,小小的我竟然遇上了几件不可思议的大事。

赵庄小学是离小赵庄最近的,所以就叫赵庄小学了,没叫沉宝小学。就为这个,我们没少跟小赵庄的孩子干仗。

我们学前班在学校的最东头,靠着很矮的院墙,透过院墙能看到外面的大熟地,只有半间教室,那半间用砖砌了起来当校长室了。

课桌是又宽又长的大板凳,一排坐十来个孩子,天天挣地方打的吱哇乱叫。

我们村的六个孩子都坐在最后一排,还好人多力量大,小赵庄那两三个孩经常被我们挤到墙角哭鼻子。

有一回给他们逼急眼了,放学了他们也不回家,等我们回家吃完饭,再回来一看,我们六个的小板凳全没了,满校园子找,原来被他们扔乱草科子里去了。

哎呦我去!让我们几个好一顿毒打,再就没敢。

虽然上了学前班,我也不怎么爱说话。还是偶尔冒出一两句惊人之语。

带我们的女老师姓蔡,是我们前面村子上的,离得近,所以也知dào

我一些情况,爱说就说,不爱说也不逼着我。她还挺喜欢我的,每次她织毛衣的时候都给我一根棍子,让我拎着转悠,看哪个孩子爱咋呼就削哪个。

就这样,虽然俺不爱说话,但是还挺有威信的,我们村的几个孩子也沾了我的光,小赵庄那几个,见了他们吓的溜溜的,别的村的也挨个的被征服了。

第十一章 偷瓜遇上鬼打墙(上)

我们旁边那间屋里,也就是校长室,经常坐着一个胖老头,端着大茶缸子成天坐在那滋溜滋溜地喝水,也不知dào

他是干什么的。

每次我们伸头往里望的时候,他都会一挥手说:“去、去、去、一边玩去。”

他的眼睛一睁挺大的,怪吓人。

有一天,俺在花园边上玩,见花园里的月季花开的挺好kàn

,伸手就扯了一朵,还没来及闻闻香味呢,就听有个男人在后面大喝一声:“你干甚么?”

吓我一跳,扔了花就要跑,结果被那男人一把拎了回来,我一回头,原来是那个胖老头子,另一只手里还端着大茶缸子。

他瞪着眼训到,“不能掐花,你不知dào

吗?你一朵,我一朵,那花园里不就没有……”

“哇”的一声我就吓哭了……

后来,那男人见我哭的实在是停不下来,为了哄我不哭,竟然又去扯了一朵月季花给我说:“乖,这朵大。”再后来我知dào

了他是校长……

我答yīng

过老骗子经常去他家听故事的,所以有时放了学就直奔他家,他总能给我拿出些好吃的,就在他的小屋前面,我坐在石头上边吃边听故事。

说实在的,老骗子的故事实在是好听,有时候别的小孩也围过来听,你推我挤的闹闹哄哄,老骗子乐呵呵地也不烦,他的兜里总有掏不完的“小儿酥”糖。

老骗子只讲些妖魔鬼怪的故事,有的小丫头没听几句就吓哭了。小小子们还算胆大,但有时天色晚了也不敢回家,直到他妈来找吃饭,扯着耳朵给拖走。

直到现在,再聚到一起时,他们都还模糊记得那些故事,但是谁也没把它当真过,更不用说如今,他们脑子里装着现代社会的科学。

除了我,默默地坐在那里也不去解释,也不能解释。

迷迷瞪瞪地我们就上了一年级,成了一名少先队员,脖子上也勒上了红布条子。

可是这时也发生了一件让愤nù

的事。

我们学校取消了学前班,今年招上来的新生直接就上一年级。看着那帮小孩蛋子挤在我们当中,挺着胸脯,仰个小脏脸,等待高年级漂亮姐姐给系红领巾,我们心里那个来气啊!

我们辛辛苦苦打拼了一年才得到的,他们上来就和我们一样了?

我们和那帮新来的小孩蛋子,被混卜混卜分成了两个班。我们一班还是由蔡老师来带。

开学第一天,蔡老师让我们自己选班干部。班长让小赵庄抢去了,因为他们村又新来了几个不懂事的,嗓门比较大。学习委员是我,我们村的也都不是饶人的茬子。

等老师走后,我们两个村私下就定了这么个潜规则:老师第一,学习委员第二,班长听学习委员的。还反了你了。

有一天上课铃都响老会儿了,老师还是没来。这时校长进来了,他说:“都别吵吵,你们老师今天请假了,自己学习。”然后眼睛在教室里扫了一圈,指着我说:“那孩子,你给我看着点,别让他们乱说话。”说完就走了。

校长一走,我们这个美呀!有的抓耳挠腮,有的扔书、拍桌子,哎呦!那场面叫一个歇斯底里。

我走到教室前面说:“别光顾着高兴,快想想这一天咱怎么玩呀?”班里像一窝耗子似的,叽叽叽叽的,这时小赵庄的李想屁颠颠地跑过来跟我说:“咱们去偷瓜吧?我大娘家种的香瓜子可甜了。”恩?大家鸦雀无声,小眼珠子都开始咕噜乱转。

这小子就是我们班的窝囊班长,由于我们班规的原因,凡事他得来征求我的意见,并且无条件服从我的指挥。本来这小子对我就好,不知dào

怎么的,没事总偷偷瞄我,他买的新铅笔,小玩具什么的,总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到我抽屉里。我心说,这小子够狠的,要领我们偷他大娘家的瓜,咋不偷他自己家的呢?

他好像明白了我的质疑,“我家的瓜不甜!嘿嘿。”他连忙补充。

于是我选了几个男生女生跟我去执行任务,剩下的告sù

他们别闹,留下看家,等回来分给他们吃。

那天阴天,天闷呼呼的,一点风都没有。我们几个不敢明目仗胆地进瓜地,就打算从旁边的大熟地钻过去,大熟棵子现在长得有一个大人那么高,我们在里面横着走,外面都看不见。

刚一进大熟地,就闷的乎地热,大熟叶子拉的脸生疼,于是我们几个就两手抱着脑袋往前钻。李想最前面带路,我跟在他身后,后面还有五六个孩子。

可是走着走着,我突然觉得浑身不对劲,后面那几个也说,怎么感觉凉快了呢?

我心想可能快钻到头了吧,前面就是瓜地。可是越走越冷,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怎么都觉得不对劲。

前面的李想突然停了下来,直愣愣地站在那里,我在后面几步远,赶忙追了过来,李想头也不回地说“你们看这什么花啊?连叶子都没有。”

原来前面是一座老坟,石碑上的字都磨没了,坟上有很多矮矮的杂草,就在杂草丛中有一朵花很是显眼,因为那朵花很大,很白,就一支独杆,高高地挺着。

看上一眼突然觉得有点眼晕,真是太诡异了,我有种很不好的预感,赶紧喊后面的几个孩子快点,我想领着他们绕开这座坟赶紧离开,可是李想却突然走上前去,伸手就给拔了。

那花浆立kè

喷了出来,喷了李想一手,看上去竟然像血一样红。

李想吓了一跳,赶紧扔了花,甩着手说快走快走,真吓人子!什么怪花,还淌血呢?

我们都挺害pà

,赶紧跑了。

不一会我们就到了瓜地边上,悄悄伸头往外瞧去,哇!一地的香瓜子,黄橙橙的,香甜味随风飘来,我们都馋的直咽吐沫。

瓜地那头蹲着个戴草帽的老头,正背对着我们在割草,李想说那就是他大爷。

我们趁这机会窜了出去,连扯带拽地,一人摘了两三个香瓜,蓦头就钻回大熟地。

我们坐在地里气喘吁吁地乐,看看外面的现场惨不忍睹,瓜秧子扯断了不少,慌忙中还踢碎了几个香瓜。

“艹,太狠了,生瓜蛋子你们也摘,不甜的。”李想骂着那几个孩子。

现在不是瓜甜不甜的事了,眼看偷瓜成功,心里头甜啊,一个个小脸红扑扑地乐着。

老骗子常对我们家长说:“哪个小孩小的时候没偷过瓜桃梨枣的,那算个啥事啊?”

所以我们一般偷了瓜桃梨枣,根本就没有罪恶感,相反那种成就感就别提了。

我们几个抱着瓜傻乐了一会,又怕李想他大爷发xiàn

,用衣襟兜起瓜赶紧往回跑。

跑着跑着,那奇怪的感觉又来了,很冷,阴森森地冷。我们几个的脚步都越来越快,越来越快,谁也不说话。

前面的李想又是一顿,接着绕开往旁边跑,我一看又是路过那座坟了,也跟着绕开就跑,因为我总觉得这个地方有点邪门,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

可是奇怪的事发生了,就在我们几个跑了十来分钟后,又奇迹般地回到了那座坟前,正对着那座石碑。

我们一头冷汗,后面那几个开始骂李想领错了路,可是我们一直向前,又没拐弯,怎么会又回到原地呢?

这回我领头,认准了方向,我们又是一顿狂跑,可是跑着跑着,我又觉得冷了,一抬头,那坟又出现在眼前。

大家面面相窥,都感到不对劲了,也都害pà

起来,毕竟年纪都小,几个女生已经哭哭啼啼了。

我也害pà

了,但是还算冷静,我说:“大家别慌,咱这离瓜地近,不行咱们往那个方向跑。”

李想很不愿意,他说让他大爷、大娘知dào

了非砸断他腿不可,但是没办法,我们一开跑,他也鬼喊狼嚎地跟着跑了。

来的时候也就五六分钟的路程,可是我们跑了很久很久也还是出不了大熟地,奇怪明明是冲着瓜地跑的啊?

就在我们跑得要绝望的时候,奇迹又出现了,我们又来到了那座坟前,冰冷的石碑刺的人眼疼。

大家慌极了,瓜也扔了,眼睛都死死地盯着那坟,不由自主地紧紧抓住身边人的衣服,恐怕一会要是跑起来,自己会被甩下一样。

他们都紧张地看着我,哆哆嗦嗦的大口喘着气,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第十二章 偷瓜遇上鬼打墙(下)

我心想是不是来得时候李想摘了人家坟上的花惹恼了人家啊?(毕竟我是相信这世界上有鬼的,有个神神叨叨的老骗子在耳边成天灌输封建迷信思想,而且我也亲眼见过几回。)

于是我就上前,对着坟头拜了拜,也不知dào

该怎么称呼,想来喜欢花的应该是个女的,就客气地说:“对不起啊鬼大姐,李想他不懂事摘了你的花,你等哪天我给你送几盆大菊花来,白的、黄的都有。你别生气,千万别生气!”

那几个孩子听我这么一叨咕,吓得啊一声,脸色煞白,头发都要炸起来了,一个个小腿乱晃,这回愣是没人敢哭了。

我领着他们,手拉着手又是一顿狂跑。可是……

我们望着那座熟悉的坟头,真的绝望了。恐惧到了一定程度就不知dào

恐惧了,我们几个体力严重透支,精神也变得恍惚,一个个目光呆滞,再也跑不动了,就像做梦一样站在坟前,望着那坟,仿佛那里有一种神mì

的召唤一样,我们都不再挣扎了。

不知dào

过了多久,我突然回过神来,因为我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熟悉的身影,他告sù

我要逃,要逃,那个人就是老骗子。

老骗子从我脑中闪过,使我清醒了过来,我顿时觉得浑身凉透了,手脚麻木。

我再一看他们几个,还是像做梦一样地站在坟前,目光呆滞,眼神涣散,真的连害pà

都不会了。

我心里突然咯噔一下,完了,完了,我们这次真的遇上什么不寻常的东西了。

我的心打鼓一样地跳着,周围那股阴森之气似乎越来越浓,四周光线也越来越暗,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暗处随时会向我扑过来……

尽管恢复了神智,我的腿还是动不了,我拼命用手压住胸口,真怕心脏会跳出来,脑子开始搜索老骗子给我讲过的鬼故事,因为老骗子不仅讲各种鬼,还告sù

了我各种鬼的对付方法。

似乎有一回还真讲过这种情况,叫什么来着???

当时只当故事听,也没怎么用心记,哎呦,我真是后悔啊!越急越是想不起来,答案好像就在耳边,怎么就想不起来呢?汗顺着脸蛋直往下流,等会鬼要是出来了,把我们几个给吃了,那得多吓人呢?

老骗子保佑,老骗子保佑,快让我想起来吧?

就在我满头大汗的时候,终于想起来了,叫“鬼打墙”。

老骗子说这鬼打墙也叫“鬼遮眼”。

他给我讲过这样一个故事:从前有个书生进京赶考,当他路过一片坟地时,突然觉得尿急,用现在的话说,这家伙就是个二货、脑残,他竟然也不躲着点,对着人家坟头脱裤子就尿。

尿完之后,提了裤子没事人是地继xù

赶路,可是后来他发xiàn

,无论他怎么走,也走不出这片坟地了。

东,西,南,北四个方向都试过了,无论是跑,是走,还是爬,到最后都会回到他尿尿的地方。

眼看天色就暗了下来,他吓的口干舌燥,腿肚子抽筋,也不得瑟了,坐地上嚎啕大哭,幸好他命不该绝,此时路过一个云游的老和尚。

和尚看他哭成那熊样,就问他怎么回事啊,书生就把事情跟老和尚一说。

和尚听完微微一笑,就告sù

书生去刚才尿尿的地方磕头赔罪,那书生很害pà

,虔诚地磕完头,就觉得身上突然一轻。

后来那和尚告sù

他,幸好那苦主心肠不坏,只是气恼书生在他门前撒尿,所以趴在书生的后背上遮住了他的眼睛,让他走不掉,以此来吓唬吓唬他,作为惩罚。要是遇见心肠坏的,书生的小命早玩完了。

老骗子说,其实鬼也就是一种“气”,也分善于恶的。

当我想到这里,我浑身都凉透了,看来咱遇上的这位,是个不好惹的主啊,我都道过谦了,还答yīng

赔她几盆大菊花,这还不肯放过我们。

怎么办?怎么办?我们还能逃得掉吗?她会怎么吃我们呢?掰断了胳膊腿,扔进大嘴里嚼?丫的,都什么时候了,别打岔,赶紧想对付的办法!

于是我又拼命地想老骗子讲过的对付方法,还真让我想到了。

老骗子曾经跟我说过,遇到鬼打墙根本就不需yào

害pà

,因为有些鬼魂会利用你恐惧的心理变得更加狠毒,这鬼打墙也不是很么难破解的东西,只要闭上眼往后尿尿,尿完使劲往前跑,不要回头,就能跑出这个怪圈。

想到这里,我又犯愁了,你个死老骗子,我是女孩呀,怎么尿???

要不就拿他们几个男生试试看?总比被鬼吃了强,生吃应该挺疼的,想到这里,我对他们几个大声喊道:“听着,都醒醒!还能动吗?”

他们几个被我喊的浑身一颤,好像也都醒过神来了。

“啊???我们怎么还在这啊?”李想哭咧咧地说。

我看他们几个都还能动,就喊道:“女生背过脸去,男生脱掉裤子,我数一二三你们就尿,尿完咱们一起快跑!”

他们平时习惯了听我的,也不废话,脱了裤子就尿,然后我们疯了一样拼命往外跑,大熟叶子抽打着我们的手和脸,也感觉不到疼了,只觉得浑身火辣辣的,大口地喘着气,心脏疼的好像都要爆裂了,我们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跑出这片恐怖的大熟地,离开这座阴森的坟。

跑着跑着,就听后面很远的地方传来李想哭咧咧地喊声:“艹,我还没尿完呢!怎么全跑了,等等我,等等我!妈呀!”

不一会,眼前一亮,空气也跟着新鲜起来,我们又见到天空了,(尽管不怎么蓝)我们又见到操场了,操场上欢闹的人群,还有那操场边上的厕所……

总之,一切都变的那么温暖和顺眼,因为我们安全了。

我们几个堆坐在地上,就这么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回想刚才的一幕虽然都心有余悸,但又不知dào

是怎么回事。

只有我知dào

,我们刚刚十有八九是见鬼了。我见他们一个个吓成那样,也不忍心再说出来吓唬他们,老骗子也说过,见鬼这种事不要对别人说,否则会有麻烦,现在大家都相信科学。

可不是吗,就连我爸我妈都进步了。有几回晚上,我指着那飘来飘去的东西告sù

他俩看,他们一次都没信过,我妈说主在她身边她什么都不怕,我爸说世界上哪有鬼啊,都是瞎说。

我也懒的和他们说了,因为他们根本也看不见,也许这辈子都没有机会看见。

我们几个失魂落魄地往教室走去,我告sù

他们把眼泪擦干净,回去跟谁也不能说。(说了他们家长还不得找我家去呀,那非得跟我爸妈没完。)

回到教室,那帮留下来看家的家伙们,一瞅我们两手空空顿时就失望了,都说:“咦!这么长时间不回来,用脚趾头想也知dào

,是他们都给吃完了才回来的。”

一道道愤nù

又鄙视的目光落到我们身上。

我心说还吃呢,小命差点玩没了,没让鬼吃就不错了。

他们几个回家之后真的没跟家长说,李想更是不会说的,都已经没事了,说了还要挨一顿打。我也没说,只是开始对老骗子另眼相看了。

他们几个都病了,好几天也没来上学,只有我还没啥事,天天蹦跶地照常上学,没几天就把这事忘脑末勺后去了。

这以后,我还是经常去听老骗子讲鬼故事,只是听得特别认真,有疑问的时候还能提出来问,给老骗子乐的呀,直夸我“孺子可教也!”

认真听也是为自己好啊,再出去疯的时候遇上点啥,咱也好对付,别回哪天把小命玩没了。

老骗子现在讲完故事之后,还教我在黄纸上画一些简单的符,给我讲解各种符的用法。

其实符纸有好几种颜色,颜色越深,用起来威力越高。老骗子说他没钱买,只能买这最便宜的黄纸,说对付一般的鬼怪这个就行了。

那时我才刚刚学习写一些简单的汉字,老骗子正好在这时教我画符,可是害苦了我,我的字写的又大、又丑,老师怎么教也不行。

其实我的成绩还是不错的,就这字拖累人。从小到大,无数个老师在我面前无奈地叹息:“孩啊,你的字怎么就像鬼画符呢?”

我在心里强烈地抗议,那不是鬼画的,是人画的好不好?

第十三章 叫魂

偷瓜那件事过去一个多月了,李想还是没好,听说成天迷眼不睁地就是睡,其他几个孩子包括我都活蹦乱跳的,什么事没有。

有一天我和小花,小菊她们在老骗子家门口踢毽子,从村头小路上来了一个妇女,头上包着头巾,胳膊弯上跨着个篮子,我们以为是卖鸡蛋的呢。

谁知她冲着我们走过来了:“喂!小朋友!”

“啊!我们不买鸡蛋。”我回头说。

那妇女不好意思了,一把扯下来头巾说:“俺不是卖鸡蛋的,俺找那个姓谢的老头,俺家孩子吓着了,想找他给看看。”

老骗子出来了,听妇女说完情况后就决定去帮她看看,妇女千恩万谢的非让老骗子收下那一篮鸡蛋。

那天我正好没事,也要跟着老骗子去看个热闹,于是我们跟着那妇女去了她家。

进了她们村,我就心虚了。小赵庄,被吓到的男孩……不会是李想吧?

硬着头皮进了屋,床上躺着个男孩,脸色苍白,头发湿漉漉的,闭着眼睛,哎呦喂,真是李想!怎么瘦成了这样?

我心里挺不是滋味的,走到床前喊他:“李想你怎么了?”

他一点反应都没有,老骗子和那妇女都一愣,“你们认识啊?”

“恩!”我心虚地低下了头。

“别难过丫头,有爷爷在呢,让我看看。”老骗子过去摸摸李想的头,又号了号脉,然后掐指算了算。

“的确是吓着了,魂都丢了。”老骗子说。

那妇女一下子就哭了,跪在地上求老骗子,说医院都去看过了,也治不好。

“别着急,天黑还早,你去找件孩子的旧衣服,再拿一张红纸和四个碗来,等天一黑我就给他叫魂。”老骗子对李想妈说。

李想妈准bèi

好了东西后,又给我们做了饭非让我们吃。

天黑了,老骗子让李想的妈妈抱着李想的旧衣服在屋檐底下走来走去,嘴里轻轻唤着“不怕,不怕,小想回来!”

老骗子将三个碗里倒满水,用红纸蒙上,东、南、西、北一个方向放上一个。然后告sù

我一会看见什么千万别说话,我点点头。

老骗子开始了招魂仪式,他用一根筷子依次敲动四个碗,微闭着眼睛,嘴里默念着咒语,门外李想的妈也走来走去念念叨叨的。

我看看屋里,看看门外,着急地等着。

不一会,老骗子脸前的碗突然晃动了起来,是指着北方的那只碗,水洒湿了红纸,溢了出来。

我很惊讶,老骗子还是聚精会神地念着,像没看见一样,不过他的手有些发抖,脸色也异常严肃。

又过了一会儿,那只碗停止了晃动,蒙在碗上的红纸鼓了起来,越鼓越高,像个大泡泡一样,眼看就要炸了。要是不知dào

的还以为老骗子在玩魔术呢!

李想妈在屋檐底下走着,她的声音突然颤抖起来:“小想回来……小想回来……”

我有点头皮发麻,这能叫回来魂吗?

突然一阵微微的风吹了进来,一个模模糊糊的小身影出现在了门口,他呆呆地站在那里,我仔细揉揉眼一看,这不是李想吗?

老骗子也看见了,他一用力将红纸捅破,嘴里念叨:“魂归正位,急急如律令!”

那个影子身子一震,接着一步一步地走向床边,轻轻地躺了下去,和床上的那个李想重叠在一起。

老骗子擦了把汗,告sù

李想妈好了,快进来吧。我这才发xiàn

老骗子不知dào

什么时候一头一脸的汗,衣襟都湿透了。

李想妈急忙跑进来,趴在床头拍拍李想的脸:“儿子,儿子快醒醒!”

李想慢慢睁开了眼睛:“怎么还做梦啊,天怎么还不亮呢?”

李想迷迷瞪瞪地说着。

“儿子醒醒,你不是做梦,你都睡很多天了。”李想妈说着又掉眼泪了。

“不是做梦,她怎么在这?还骗我!”李想指着床边的我说道。

“真不是做梦,我来看你了。快醒醒。”我说。

“啊!”李想放声大哭。

“我又梦见那个坟了,怎么跑都跑不掉,那个女的让我赔她的花……啊!”

“什么?你说什么?儿子?”李想妈看儿子醒来大哭很着急。

“好了,别哭了!”我怕他把事情抖搂出来对我不利,一声大喊,李想立马停止了哭闹。

“你!你干什么,再吓坏我儿子!”李想妈生气地看着我。

“妈,我没事了,我醒了,你看好好地!”李想说着坐了起来,一本正经地说。

可把她妈乐坏了,抱着他头亲。我偷偷给李想使了个眼色,他立kè

会意,什么都不再说了。

李想妈千恩万谢的,要给钱,老骗子说什么也不要。

回来的路上我一直不说话,走着走着老骗子笑了:“小丫头,挺有威力啊!哈哈哈!”

“说什么呢?反正这件事和我没关系。”我真的很心虚。

“哎!你不说就算了,爷爷大概知dào

那座坟的方位了,刚才招魂的时候,我使足了全力才勉强找回来,看来不是什么好惹的主,记住以后再别靠近那里了。”老骗子显得很没力qì



李想好了,又回到了班里,半个学期他都在我耳边重复那就话:我妈问我很多遍,我都没说!我听你的。

记得二年级的时候班里转来了一个叫邵丹的女生,是我们旁边那所中学主任的女儿。

她人长得漂亮,成绩还好,每天都穿着漂漂亮亮的衣服,她好像除了辫子没有我长,剩下什么都比我好,一来班里就抢了我的风头,就连那些一直拥护我的家伙们都叛变了。

小男生们一个个围着她献殷勤,没事就拿眼睛瞄她,我终于体会到什么叫羡慕和嫉妒了。

起初我还鼓足了劲跟她斗,可是后来连我自己都累了。老师喜欢她,同学喜欢她,选班干部第一个就是她。我放了学不踢毽子,不跳皮筋,不学自行车,就是写作业,可是一考试人家两个一百,我两个加起来才一百二。

老师让写一篇体验生活的作文,我为这个,带了一帮人去稻田地里抓了一天的泥鳅,自认为写出了一篇相当有水平的作文,可是老师看了警告我离水边远点。让我们和她一起欣赏邵丹写的《抓把芹菜叶子喂鸡》。

后来,我们村这几个都劝我说算了,她就是中学后院里的井底之蛙,见过多大个天呀?咱们该玩玩,该疯疯吧,打她也不值当动手的。我心说你们是怕将来去了中学挨人收拾吧?

要说这邵丹对我还不错,有一回星期天约我去她家看动画片,我一想也别跟人斗了,咱也不是那小气地人。

要说这中学校园,我还真挺向往的,以前也想进去看看,可是小刘庄那个看大门的老刘总撵我们,说再来腿给撅了。

那天跟着邵丹进了大门,老刘像没看见我一样,只冲着邵丹一个人乐,我像隐形人似的。

这中学校园就是大,房子也多,院里有很多高大的雕像,就连花花草草也比小学的漂亮,弄得我像个乡巴佬进城一样,眼睛都不够使了。

就在花园边的回廊里,站着几个年轻的男女,有说有笑的,哎呀,还有一个女的是我认识的。我指给邵丹看,“你看那个戴眼镜的女的,每次骑个自行车路过我们村,都被我们抓着自行车后座,一顿狂追,气得她直瞪我们,也不敢骂。”

邵丹一愣说:“啊?她是初一的英语老师,听我哥说可严厉了,学生都怕她。”

我也是一愣,心想以后还是别惹她了。

就在这时人群里一个男人冲我们招手,“小丹,过来给你糖吃!”

第十四章 哥哥身后有人

挺好听的声音。我也跟着邵丹过去,离了几步远站在那里。就见那个男的有二十来岁吧,长得挺好kàn

,他递给邵丹一把糖,又看见了后面的我,也让我过去说:“这几块给你,哥哥就这些了。”

他笑着摊开两手给我们看,他的手指又细又长,非常好kàn



我们走的时候听他和别人说:“这个丫头辫子比小丹的还长。”

我在心里暗暗地美了半天。邵丹告sù

我那个不是他亲哥,是新来的邵老师,因为一个姓,都喊他哥。

在邵丹家看了一下午电视,我看天已经有些黑了,就说要回家了。

走出她家住的家属后院,就来到了前面的校园里,由于是星期天,就几个来补课的教室亮着灯,路灯也没全开。

前面是两个大池塘,池塘边上有一排大垂柳,白天还挺好kàn

的,现在黑了咕咚的,很大的树影投在地上,看着有些阴森。

走着走着,我见从路的那头一拐弯过来一个人,可是我刚一眨眼的功夫就变成了三个,我顿时一惊。

一股冷风吹来,我那熟悉的预感又来了,莫不是这里有不干净的东西?

不对呀,他们怎么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到处晃啊?我听老骗子说,一般学校建成的时候都会找专业人士给布个风水局,有些塑像啊什么的,表面是为了美化环境,其实那都是用来镇压邪物的。

我试探着往前走,离那三个人越来越近,屏住呼吸,奇怪只能听到一个人的脚步声。又近了一些,我一看那不是白天给我糖的哥哥吗?可他身后……

借着朦胧的灯光,我看见他身后有两个女人,她们根本不是在走路,而是在飘,看不到脚。一个穿着白色长裙,一个穿着绿色长裙,都是长发飘飘,那装束很古典,看不清她们的脸。

那个邵老师也看清了是我,笑着说:“小丫头,天都黑了还不回家?”

我没说话,只盯着他身后那两个女人看,她们竟然长得很漂亮,特别是那个白衣女人,虽然脸色苍白,嘴唇也没有血色,但的确是个美女。

可是我却怎么也感觉不到美女的亲切,只有一种威胁感,很压抑的。

那两个女人也有些戒备地看着我,绿衣女子上下打量我一下说:“你不觉得这小女人在看我们吗?”

白衣女人轻哼了一声,盯着我说:“她身上的气息的确不一样,不过没有可能看见我们。算了,别节外生枝!”

邵老师见我站在那里也不答话,在我眼前挥了挥手:“喂!丫头回家吧,别在这傻站,哥哥没有糖了哈。”

他好像根本听不见后面两个女人的对话,我觉得情况不妙,指着他后面说:“哥哥,你看!”

他回过头,那两个女人一愣,但是并没有躲开,而是饶有兴致地看着我。

邵老师一转头,他指着他后面花园里的雕像说:“你说那个啊?前几天刚运来的,之前那个被风吹倒了。”

我确定他是真的看不见那两个女人,他说完催着我快回家,笑着转头就走了,那两个女人也跟着笑嘻嘻地飘走,她俩之间还有说有笑的,怎么都看不出来她们对邵老师有敌意。

我心说这是怎么回事啊?

我还是不放心,我三步两步追过去,拽住邵老师袖子,他站住了,好笑地说:“哥真没糖了。”

“我不爱吃糖!”我有点恼了,别把俺看的那么没出息。他稍稍一愣。

我放开他的袖子没好气地说:“你,后面跟着两个女人,一个白色的,一个绿色的。”

说着也上下打量着那两个女人,两个女人顿时一惊,特别是绿衣女人顿时一股杀气,白衣女人拦住她说:“别节外生枝,等等看。”

邵老师听我说他身后有人,头也没回地大笑道:“你说的是白娘子和小青吗?你个小丫头,电视看多了,我有急事走了,你赶紧回家吧。”

说完就像怕我缠着他一样,赶紧快步地走开了,头都没回。我有点生气,看来我比那两个女鬼还让人烦呀!

第二天早上,邵丹带来一盒糖给我,说是邵老师让给的。我当时哭的心都有了,这回丢人丢大了,他肯定以为我昨晚是想向他要糖吃,天呢,俺是有自尊地人。

不过知dào

他没事,还是松了口气,那两个女人为什么跟着他又不害他?会有什么阴谋吗?

糖被俺吃了,不过这事不几天就被俺忘了。

一股冷风吹来,我那熟悉的预感又来了,莫不是这里有不干净的东西?

不对呀,他们怎么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到处晃啊?我听老骗子说,一般学校建成的时候都会找专业人士给布个风水局,有些塑像啊什么的,表面是为了美化环境,其实那都是用来镇压邪物的。

我试探着往前走,离那三个人越来越近,屏住呼吸,奇怪只能听到一个人的脚步声。又近了一些,我一看那不是白天给我糖的哥哥吗?可他身后……

借着朦胧的灯光,我看见他身后有两个女人,她们根本不是在走路,而是在飘,看不到脚。一个穿着白色长裙,一个穿着绿色长裙,都是长发飘飘,那装束很古典,看不清她们的脸。

那个邵老师也看清了是我,笑着说:“小丫头,天都黑了还不回家?”

我没说话,只盯着他身后那两个女人看,她们竟然长得很漂亮,特别是那个白衣女人,虽然脸色苍白,嘴唇也没有血色,但的确是个美女。

可是我却怎么也感觉不到美女的亲切,只有一种威胁感,很压抑的。

那两个女人也有些戒备地看着我,绿衣女子上下打量我一下说:“你不觉得这小女人在看我们吗?”

白衣女人轻哼了一声,盯着我说:“她身上的气息的确不一样,不过没有可能看见我们。算了,别节外生枝!”

邵老师见我站在那里也不答话,在我眼前挥了挥手:“喂!丫头回家吧,别在这傻站,哥哥没有糖了哈。”

他好像根本听不见后面两个女人的对话,我觉得情况不妙,指着他后面说:“哥哥,你看!”

他回过头,那两个女人一愣,但是并没有躲开,而是饶有兴致地看着我。

邵老师一转头,他指着他后面花园里的雕像说:“你说那个啊?前几天刚运来的,之前那个被风吹倒了。”

我确定他是真的看不见那两个女人,他说完催着我快回家,笑着转头就走了,那两个女人也跟着笑嘻嘻地飘走,她俩之间还有说有笑的,怎么都看不出来她们对邵老师有敌意。

我心说这是怎么回事啊?

我还是不放心,我三步两步追过去,拽住邵老师袖子,他站住了,好笑地说:“哥真没糖了。”

“我不爱吃糖!”我有点恼了,别把俺看的那么没出息。他稍稍一愣。

我放开他的袖子没好气地说:“你,后面跟着两个女人,一个白色的,一个绿色的。”

说着也上下打量着那两个女人,两个女人顿时一惊,特别是绿衣女人顿时一股杀气,白衣女人拦住她说:“别节外生枝,等等看。”

邵老师听我说他身后有人,头也没回地大笑道:“你说的是白娘子和小青吗?你个小丫头,电视看多了,我有急事走了,你赶紧回家吧。”

说完就像怕我缠着他一样,赶紧快步地走开了,头都没回。我有点生气,看来我比那两个女鬼还让人烦呀!

第二天早上,邵丹带来一盒糖给我,说是邵老师让给的。我当时哭的心都有了,这回丢人丢大了,他肯定以为我昨晚是想向他要糖吃,天呢,俺是有自尊地人。

不过知dào

他没事,还是松了口气,那两个女人为什么跟着他又不害他?会有什么阴谋吗?

糖被俺吃了,不过这事不几天就被俺忘了。

第十五章 走夜路遇鬼

都说:“常在河边得瑟,没有不湿鞋的;常在夜里转悠,没有不见鬼的。”可我悲催的小学生活一共才走过两次夜路,竟然遇到两次不寻常的东西,一次比一次要人命。

第一次是四年级的时候,新老师嫌我字写的难看,被她罚写了一百遍生字表,并且打扫教室,那次我们村的几个还挺讲究,帮我打扫完,陪着我写。

回家的时候天都黑透了,刚下完雨,路很滑,我们几个拉着手走得很慢,也不知dào

是谁问了一句,“你们说这么黑的天会不会有鬼?”

我刚想“恩”,就听见前面传来一声大笑“啊哈哈哈!”

你可以想象一下,漆黑的路上伸手不见五指,当你怀疑会不会有鬼出现的时候,就在黑暗里传来这么一声大笑,那是个什么样要命的滋味?

我们几个小孩当时就魂不附体,炸锅一样滴往回跑,脚底很滑,摔得劈里扑通的,可是往回跑也不是办法啊,总得回家吧?

那时也没有电话可以报警,一路上又没有人家,我们只能硬着头皮往前来。他们都知dào

我胆子大,一把把我推在前面,他们跟在后面。

其实我也害pà

呀,一掏兜,里面正好有一张我画的二半吊子符咒,我心里一下就有底了,跟老骗子学这么久画符,我还没用过呢!小样呢,今天让你尝尝姐姐地厉害。

我一撸袖子告sù

他们几个:“来,都给我靠后。”

我猫着腰,举着符就往前去了,前面黑咕隆咚的,眼睁地老大也看不清东西,就在快到刚才那个地方时又是一声:“啊哈哈哈!”

我吓一哆嗦,身上皮肤都跟着紧了,我心里骂道:“哈你个头啊,弱智,就只会这一句。”

哎呀,我看到了,就在前面的十字路口,一团黑漆漆地东西蹲在路中间,都说十字路口邪乎,看来真不假。

我握着符咒的手也开始抖了,连真面目都看不清,我也怕它突然扑过来,所以我十分警惕。这时我后面那几个好像也看见了问我:“到底是不是鬼啊?”我说那不废话吗,谁大晚上能蹲在十字路口这么笑啊?

我突然感觉不对,他们不是不能见鬼吗?怎么这个鬼这么厉害,都修liàn

出实体来啦?(其实鬼就是一种怨气,没有实体,除非一些特殊的原因能出现这种情况。)

不管了,反正我手里有符,一会砸他个魂飞魄散。想到这,我迅雷不及掩耳地冲了上去,到跟前“啪”地就给它拍上了,就听啊了一声,那东西没动,也没跑,更没有魂飞魄散……

我的符对它没有作用?

我也来不及细想,上去就给它补了一脚,一个下劈,我二十五码地大脚就给它拍上了,只听“嗷”地一声惨叫,那家伙咕咚一下倒地,再没动静了。

我们赶紧绕过它,各自没命地往家跑去。

第二天一早,村里发xiàn

了一条重大新闻:某某醉汉,在村头小路上以大字形姿势平躺,鼻口窜血,脸上是一个约莫二十五码的鞋底印子,身边还有半瓶白酒和一张画着道道的黄纸,至今男子昏迷不醒。

从那以后,我们村的孩子都轻易不陪我走夜路了,晚上去哪玩也不带我,他们说,别弄出人命来连累他们。

要说这次只是个意wài

,可六年级那次差点要了我滴小命。

记得那次老师让写一篇春天的作文。我是这样写的:春天到了,天气暖和了,青蛙和蛇都从洞里爬了出来,伸伸懒腰,扭扭屁股……

老师都没等看完,就把我的作文本子撇了回来,告sù

我再写十篇春天,写不完别回家。

那天晚上听说大队部要放电影,(那时候都是露天电影,农村人没有什么娱乐,一两个月能看上一场电影,所以男女老少都不愿意错过这样的机会。)这给我急的,等写完都天黑了,我赶紧往外跑。

我那速度,嗖嗖地。老远就觉得不对劲,大队部那里一点亮光都没有,更别说我期待的大屏幕了。我一拍脑袋想起来了,不是在我们大队部放,是在后面的刘花园大队。我一想算了,还是回家吧。

刚要走,就听“嘎嘎?”我晕,这发音,这语气,我再熟悉不过了,不是鬼,是我家前面的那个小哑巴,比我大四五岁,智商却很低。她这是看见我了。

哎呦喂,这家伙,抱着个小板凳冲我跑过来。我说,你还挺像样呢?可惜电影不是在这放滴,走,跟嘎嘎回家吧!

要说这小哑巴,忒喜欢看电影,你别管人能不能看懂,每场电影必到,放电影的不来,她都来。可以说是露天电影的最忠实粉丝。

小哑巴不干了,一把甩开我的手,把小板凳往地上一放,端端正正地坐在那了,那意思是她等着。我说:“你丫的就等到下个月吧!我回家告sù

你妈去。”

我也整不了她,就自己走了,我刚一过东面的桥,就听后面的哐当一声,好像是大队部的大铁门倒了,给小哑巴吓得“嘎嘎”地往我这跑。我好笑地站在那等她,她跑过来拽住我的衣服,嘎嘎嘎地指着大队部的方向,好像特别慌张,我刚想告sù

她没事,是门倒了,就听黑灯瞎火的大队部门口传来“嘡啷,嘡啷,嘡啷……”好像有人在大铁门上蹦跳发出的声音,不紧不慢,那频率还挺匀称,我心说大晚上的谁在门上蹦啊???

突然心里无来由地一紧,鸡皮疙瘩唰就起来了,虽然看不清,但我这百发百中的第六感告sù

我,那边的绝非善类。

我脑子一瞬间闪过这些,拉起哑巴就跑。可是哑巴没跑两步,一把推开了我,掉头就往回跑。我骂着,你这个不要命的玩意,快死回来呀!可是哑巴根本不听,再追都来不及了,我见她直奔刚才坐的地方去了,原来是为了她的小板凳,丫的都这样了还这么会过呢!

我焦急地追过去,想要拉回她,可是诡异地一幕发生了:哑巴在离小板凳一步远的地方停下了,而她对面直挺挺地站着一个“人”,两眼像两颗猫眼石一样,发着慎人的绿光,借着这光,能看到那怪物一头一脸的红毛,脸色紫了嚎青的,他两臂前伸,指甲又黑又长,嘴里“哈啊!哈啊!”地冒着白气,随着靠近,一股腐烂的气味扑鼻而来。

我想要撒腿就跑,估计也能跑掉,可是哑巴的下场就有各种可能了。虽然小的时候她总抢我东西吃,还掐我脸蛋子,但是在一条人命面前,那都算个啥呀?撇下她自己跑我还真是不忍心。

想到这里,我把心一横,拼了。我一把掏出兜里的一沓符咒,这是我全部存货了,画了这么久看来今晚是要派上用场了。

我试探着往前走,想要一把拉回哑巴,可是就见哑巴一指那怪物:“MB!呸!”我当时差点没晕过去。(谁说哑巴不会骂人,有三婶一切皆有可能!)

哑巴刚一骂完,那怪物好像一下子嗅到了他喜欢的味道,兴奋地身子一跃,朝着哑巴就扑来。

我正好赶到哑巴背后,一把抓起她的衣服,使劲往后一甩,哑巴摔倒在地,而此时我的耳边呼地一阵腥风袭来,一个庞然大物就出现在我的侧脸边。

还没等我转过脸来,就见一只毛茸茸的大手朝我喉咙掐来,我向下猛地一蹲,就地往后一滚,再回头看那怪物,两只大手正死死掐在一起,龇牙咧嘴地地盯着双手,发xiàn

猎物没在手中,哼了一声,嗅着鼻子,愤nù

地向我这边扑来。

眼看怪物又要扑上来,我赶紧抽出一张符口中念道:“急急如律令!!!”猛地向它砸去,就见一个火球哧地擦着老怪物的身体飞过,一闪即失。火球只让他稍稍停顿,并没有对他造成伤害,他紧接着又要扑来。

也不知dào

是我的符画的不到家,还是这老怪物太厉害了,当时来不及多想,慌慌张张地又抛出一张,这次竟然打的比较准,正砸在他的鬼门上(额头),但却又只是一个不大点的火球,根本没对老怪物造成什么伤害,相反激起了他更大的愤nù

,我连连向后退出几步,心说不好,老骗子说过我现在画的“甲午玉卿破煞符”只要往鬼门上一贴,再恶的鬼怪也会被六甲阳神的威力打的魂飞魄散,可是为何对这个怪物不起作用?难道他没有魂魄?

难道……

再看那怪物一跳一跳地逼近,我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词“僵尸”。(僵尸,俗称“粽子”,由于人死后的一口怨气集结于胸,偏偏又恰逢下葬在了养尸之地,久而久之便成了僵尸。)这才明白,怪不得一股腐烂的腥臭味。

就在老粽子一个跳跃向我扑来时,旁边的哑巴不知dào

什么时候爬起来的,嘭地一声,她竟然用她心爱的小凳子砸向了老粽子……

这一板凳比给老粽子挠痒还不如,但是这一下却吸引了老粽子的注意力,它不再管我,转身就奔哑巴扑去,哑巴傻傻地站在原地,也不知dào

跑,眼看那大手就要掐住她的脖子了,“嘭!”我捡起凳子又给了他一下。

我猜到老粽子接下来肯定会扑向我,撒腿就往桥上跑,想要引开他。可谁知,脚下一绊,我一头射了出去,脸跄在地上,疼得我眼冒金花,直感觉天旋地转,还来不及喘息,就觉得后背一股强烈的压迫感袭来,我知dào

那是老粽子扑来了,再跑也来不及了。

这时就听嘭地一声,一个庞大的物体突然从我头顶飞过,重重地摔在离我几米远的地方,这时有人一把拉起我,我回手条件反射地就是一拳过去,可手却被死死的抓住。这时就听见一个声音道:“丫头,你没事吧?”我一听是老骗子的声音。

就见老骗子一手拿着桃木剑,一手拉过我,眼睛紧盯着老粽子摔倒的地方。

来不及解释,老骗子塞给我一个墨线盒说:“丫头,快拿墨线封住桥头,缠住所有栏杆,一会爷爷把他引过去。”

老骗子一边喊,一边向那老粽子冲过去。

要是对付一般的僵尸,棍棒刀叉均可,打翻在地再架于火堆之上一烧了之。可是僵尸也是有级别的:伏尸、游尸、行尸到飞天夜叉,已是常人难以应付,进入旱魃境界几乎与神无异,若是最终升华到了“吼”的地步,据书上说的恐怕只有佛陀才可以降伏了。

老骗子说过僵尸怕几样东西:糯米,墨线,黑狗血,桃木剑。刚刚老骗子就是用桃木剑击飞了那粽子,看来他还没进化到不可战胜的地步。

我趁着老骗子缠住那粽子的空当,忍着痛跑向桥头,快速地拿墨线缠住每一根栏杆,封住一边的桥头,见他们打进了包围圈,又躲开他们封住了另一边桥头。

我已经累的将近虚脱,坐在桥头上大口喘气,望着老骗子和那粽子激烈地打斗,我却插不上手。

第十六章 老蚌藏珠

这只粽子十分难缠,虽然他不如老骗子灵活,但是力大无比,跳跃起来又猛又凶狠,两只利爪也不是吃素的。万一被他的爪子或是牙齿所伤,那人就危险了,尸毒会从伤口迅速入侵整个身体,很快人会失去意识,又一个僵尸诞生了。所以老骗子不敢冒然攻上去,左又躲闪,桃木剑不长,他只能找机会靠近老粽子身体时再出击。

这时老粽子咧着僵尸牙一声狂吼,身子腾空而起,双手直奔老骗子脖颈,老骗子一看不妙,即使往前刺他一剑,自己也会被扑倒砸个好歹,只见他猫低了身子往前使劲一扑,一个就地翻滚,躲过一劫。

再看那粽子扑老骗子不成,由于惯性一下子就撞到了桥栏上,接着就像触电一样被弹飞,火花四溅。

我正要高兴,可是一看不好,老粽子被桥栏上的墨线弹飞,但他飞的方向却是老骗子那里,老骗子在地上还没来及爬起来,就被那粽子重重地砸在桥面上,惨叫声都没发出,直接晕了过去。

我慌了,赶紧跑过去捡地上的桃木剑,刚捡到手老粽子就奔我扑来。(因为粽子只对活动的,有气息的猎物感兴趣,老骗子晕了倒也安全了。)

我心里慌急了,眼看老粽子就要掐到我脖子,当时一闭眼拼了,于是挥剑迎上去就是一顿乱砍,一边砍,一边大声叫喊,“砍死你,砍死你,砍死你……”

想不到,我这一顿发疯似的乱砍真的起了作用,老粽子连连触电,火花噼里啪啦的响,他竟然吓的往后跳了几步。我一看,他身后不远就是栏杆,心想追过去,让墨线再电他一下。

老粽子真的让我逼到了桥栏上,“滋啦”一下桥栏就像一张电网一样亮起来,老粽子嘭地一声被电飞,不好,老粽子又向我砸来了,我可不想被砸晕,赶紧往旁边一躲,可是我顿时觉得脚底一个悬空,身子呼地就往下坠落,原来我从桥上掉下来了。(这也不奇怪,这个桥从前年起就破了个洞,也没人管,自行车都能掉下去,别说我这小身板了。)

我心里刚反应过来,人就要落到水面上了,可是我后背突然一软,顿时停止了下落,就觉得有一股风托着我,嗖一下又回到了桥面,与此同时就听河里扑通一声,水花都溅到了桥上,我惊恐地回头一看,一股黄烟瞬间跑远,我身后什么都没有。

再往桥下一看,老粽子像个落水狗一样在河里扑通,怎么都跳不起来了。

我赶紧摇醒老骗子,老骗子一睁眼,戒备地拉开要打的架势,我一指河里,告sù

他快看。

原来这老粽子天生忌水,到了水里就失去威力了,我俩坐在桥上看着他折腾,直到一动不动漂上水面。

老骗子在河边点火将那具尸给烧了,说也算让他入土为安了。

这大队部一左一右没有人家,后面就是一片坟地,地势低洼,常年湿气散发不出去就容易出粽子。

老骗子早就发xiàn

这里邪气很重,前几天他给家帮忙,一直到很晚才回家,路过这里时总觉得后背发凉,隐隐的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跟着他,他悄悄开了眼,却什么也没看到,只见大队部后面的坟地里一片雾气蒙蒙的,他便心生怀疑,再加上几年前给李想招魂那次,他就确定这个地方肯定有邪物。

这几个晚上他趁天黑就过来查看,一连几天也没发xiàn

情况,可不想今天竟遇上个粽子。

我看着那火,惊魂未定,我把刚才他晕过去后的事情说了一遍。有人救了你?我俩都很疑惑。不过,片刻我们好像都明白过来,难道是他?

不错,我和老骗子都怀疑是从前那只小黄郎子救了我,可我还是不解,它才多大啊?

老骗子说,那只小黄郎子起码比他岁数都大,而且他们修liàn

得道,并非全靠时间,悟性高的一日得道也是有可能的。

收拾完残局,我和老骗子就要回家,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个哑巴,回头一看,那哑巴还端端正正,背对着我们坐在那里等电影。

丫的,忒没有欣赏力了,就刚才我们打的那场有哪部电影能赶得上啊?

转眼小学生活就结束了,这个暑假一过完,俺就是个中学生了。

小勇他们都说,到了初中作业挺多的,还有晚自习,恐怕就没有那么多时间玩了,还是趁着这个暑假玩个痛快吧!

于是,那个暑假我们无恶不作。

那天我们五六个人准bèi

去挖藕吃,带着铁锹还有锅铲子,我们就直奔藕田地。

在我们村子西面,有一大片藕田地,每家每户都有份,用田埂隔开,一块一块的。

这个季节,藕快要上市了,所以藕田地里早就停止了供水,荷叶有些枯黄,里面还能找到成熟的莲蓬,扒开莲蓬,花生米般大小的莲子清甜可口。

来的时候大家就已经商量好了,不挖自己家的,嘿嘿,偷三婶家的。

我们每个人脑袋上都倒扣片荷叶,又防晒,又起到隐蔽作用。猫着腰穿梭在藕田里,地还挺干的,光着脚丫踩上去,一点也不粘脚,软软凉凉的感觉。

三婶家的地在藕田的最中央,往里一钻,那简直太隐蔽了,只要不大呼小叫的,绝对不会被发xiàn



于是我们几个拉开了距离,挖藕不能离的太近,这是有讲究的。

因为可能你们两个人明明是从两根荷叶底下挖过来的,可是挖着挖着发xiàn

竟然连着同一条大藕,为了避免打仗,我们都拉开一定的距离。可又不能离的太远,否者被人发xiàn

不能互相通知。

你也不想想偷谁家的东西?安全工作不做好,那还想不想在三婶眼皮底下混了。

我蹲下来,随便找了根荷叶就开始挖,顺着根部一直往下掏土,不一会就露出一小块藕,这藕在地下长得跟走迷宫似的,你得一直顺着根撵,等找全了,再轻轻地把它扣出来,这样才完整,藕断了就会进去泥水,大人们说只有整根的藕才能卖出好价钱。

没想到我选的这根荷叶下面,竟是一条大白莲藕,比我胳膊还粗,藕有几个品种,有的又细又柴,不好吃;而白莲藕汁多味美,算是上等品。我仔细地掏走它旁边的土,小心翼翼地尽量不让它断,追了能有半米多长,这条藕还是没完全露出来,我心里这个美呀,这要是全挖出来得多大一条啊!

就在我接着往前追的时候,一铲子铲到了一块石头,这块大石头正好挡住了我的去路,想要继xù

追藕,就得先把它弄走。我嘴里嘀咕着:三婶你这个守财奴呀!连你家的藕都有大石头守护着。

等到我费劲巴拉地,好不容易把大石头扣起来时,我惊呆了,怎么是一个大歪卜(大河蚌)呀?

这老家伙,有锅盖那么大,可能是水干了它没走掉,就卧在藕地里了。真够大的,也算不白费力qì

,中午让我妈给我炒着吃。

想着我就用锅铲子撬它,这大歪卜太大了,好不容易才撬开个缝,我试着把手伸进去,把着两个边使劲一掰,“啪”地一声被我掰开了。

不过我的手也一疼,食指被河蚌边缘划了道口子,鲜血顺着手指滴答滴答的流着,由于当时很兴奋,甩了甩手根本没去在意,就向那大歪卜里看去。

哇,好多的肉啊,估计能炒一大碗。咦?就在蚌壳肉里有一颗圆圆的土球子,我眼一亮,不会是珍珠吧?二毛他爸打鱼的时候,打到过一次里面带珍珠的河蚌,不过那珍珠跟豆一样的小,形状也不圆,都说不值钱。

我这颗有乒乓球那么大,要是珍珠,那不发财啦?咦,好!

我赶紧捏出那颗珠子,心扑扑直跳,也不声张,(俺比较有心眼)擦卜擦卜一看,晶亮晶亮的,不过根本就不是珍珠,透明的跟水似的,我捏在手里对着太阳一望,都能看见太阳,顿时失望了,以为是小孩玩的大溜子儿(玻璃弹珠)。

可是没等我放下手,就见我食指上挂着一滴血,吱溜一下渗进了玻璃珠里,并且在里面汇聚成一个圆圆的红点,就在正中心。咦??我没看错吧?

我揉揉被太阳光刺疼的眼睛,刚要睁开眼就听头顶上“咔嚓”一声巨响,就像天塌了一样,吓得我们几个在藕地里一声大叫。

还没等我们反应过来,豆大的雨点就噼里啪啦地在藕叶上砸开了,天空已是乌云翻滚。

要说我们这儿的夏天,一会风,一会雨的也很正常,只是今天这雨来的也忒快了,我们几个来不及跑回家,只能往藕叶密集的地方躲,这些藕叶像一把把小伞,一时半会倒也淋不湿我们。

怕他们几个看见,我已经把那颗珠子塞进了兜里,他们都说我:你这是挖藕呢还是挖歪卜?怎么有这么大的歪卜,快看看里面有没有珍珠?

说着就抢过去了,看着没?得亏俺有心眼。

也不知dào

这颗珠子到底是个什么玩意,还挺好kàn

的,不过我还是没想通,我那滴血怎么能够流进去呢?

这时雨越下越大,电闪雷鸣的,天空像被撕开了口子,我们被淋得像几只落汤鸡一样挤在一起哆嗦。

天色越来越暗,仿佛突然从白天蹦到了黑夜,起初我们觉得好玩,还能笑出来,不过到后来大家都要哭了……

我们手抱着头,眼睛都睁不开,在这大雨迷茫的旷野里,每一声雷电都吓的我们心惊胆战,仿佛我们被抛弃了一样,没有一点安全感,天地间一片荒芜。

雨一直不停,我们再没心思挖藕,拿上东西摸索着往家跑去,都光着脚丫跑起来特别滑,一路上摔的东倒西歪,像一群泥猴子一样。特别是小瑞,手抱着头一跳一跳地。

不过说来也奇怪,我们越往家跑,雨就越小,等到了家雨也停了。

我回到家,掏出那颗珠子用水洗了洗,仔细地看,晶莹透明的,那滴血还在里面,怎么晃悠都不动,真是挺神奇的。

我没有告sù

我爸妈,这些稀奇古怪的事他们根本不信,还总训我神叨叨的,别再给我砸开来看看,那多可惜啊!

我只告sù

我妈把那大歪卜给我炒了吃,下那么大雨我都没扔,可给我累坏了。

我后来把珠子给老骗子看,告sù

他中间那滴是我的血,他顿时一愣,不过他还是相信我的,因为他和我一样神叨叨,这个全村人都知dào



老骗子一连拿去看了好几天,总说这珠子好像有些蹊跷,但是他又说不上来。

最后我也烦了:“别研究了您呢!帮忙给钻个眼,我要穿根红线戴在手腕上。”

老骗子好像很心疼,又很眼馋一样,我没管他,你一老头要这么漂亮的珠子干什么玩意?

我给这颗珠子取了个闪亮亮的名字叫“亮闪闪”。

说来也真奇怪,从那以后,我只要出远门必定风雨大作,除非不戴亮闪闪。

我妈后来都不愿意带我走亲戚、串朋友什么的,说我:“在家不行善,出门大雨灌!”

第十七章 初中姐来了

暑假结束了,俺也正式成为了一名中学生。

穿上我妈给我买的新衣服,站在镜子前一照:粉色的T恤,米色的休闲裤,白球鞋,加上我刚剪的短发,很是清爽,个儿也高了些。

那天,邻居们看见我,都说我像个大姑娘样了,三婶也多看了我两眼,我甩了下头冲她说:“嘿,帅吧?”她翻了个白眼,没搭理我。我打算以后就不逗她了,因为我妈说,都成大孩了,不许再疯疯癫癫!

小瑞、小勇他们几个也穿的人模狗样的,小头理得倍精神,好像还都上了发油定了型,目测苍蝇拄拐棍都趴不上去。

一路上他们都在议论,中学里美女会不会多点?还制定了什么三年计划:初一瞄,初二追,初三就带回家。

一个个恬不知耻地,想得到挺美!

我们几个晃晃悠悠地进了岭南中学的大门,小瑞还特意挑衅地冲看大门的老刘咳嗽了一声,那意思是还敢不敢打断他腿了?老刘直接无视他。

整个校园花花绿绿的,人影攒动,他们几个进去眼睛就不够使了,东张西望的竟瞅女生,和他们走在一起我都觉得掉价!

我们见一群人兴奋地往一张大红榜那挤,也都凑了过去。

上面写着新生名单,和具体分在哪个班,我的名字落在了二班。

他们几个也被分散开了,进了不同的班级。

都说我们这届学生最多,成绩最差,鱼龙混杂的,素质也比往届低,也不知dào

真假的?

望着眼前这个新校园,我的内心已经不能平静,我很想呐喊:初中,姐来了,精彩在哪里???

想想那个花季、雨季的我们,眼睛上像是被扣了万花筒,看什么都觉得是五颜六色的,每天都那么欢呼雀跃,也不知dào

个累。

老师给安排好座位就去开会了,我们开始三五成群地八卦起来,也别管认识的,不认识的,一会就混熟了。

我同桌是个看起来挺滑稽的男生,又白又瘦,精细的小腰猫着,两眼往外凸起,一瞅人左右乱转,走起路一蹦一跳的。

老师刚走他就冲我们周围一抱拳:“嘿!大家好,我叫钱小磊,大家伙可以叫我“磊哥”,不用客气,不用客气!”

我们一听都乐了,我说,看你像只“水白虾”叫虾哥得了,周围的人都笑着说形象。

钱小磊转了转他那凸起的眼珠子竖起大拇指说:“嘿!有才。”

大家都纷纷介shào

自己,前面的一个叫张扬,一个叫李宏,(后来就成了张三、李四)我后面的是大个子女生谭利,旁边是挺帅气的潘晓明,我也冲大家笑笑说:“我叫秦小敏,熟悉的人都叫我神叨叨,你们随便哈!”

“嘿!你们知dào

吗?”水白虾伸出一根食指,在鼻子前面一点一点地跟我们说,“嘿!据可靠消息,全年级最厉害的三个老师都分在了我们班哦!”

我们也发xiàn

了,他说话之前总是用“嘿!”来开头。

据水白虾讲,这个女班主任,叫李璐,就是个非常严厉的角色,但是只要你不犯原则性错误,她还是挺慈悲的。

英语老师,外号“冷面女”,带着一深度近视镜,从来不笑,据说看见她笑的人,下场都很悲惨。

这最可怕的要属数学老师了,但是男生不用担心了,因为这个魔鬼一般的男人,他有一个嗜好,只打女生,而且是扇嘴巴子哦!!!

水白虾说完看着我,幸灾乐祸地笑得浑身乱颤。

他说的这些,我们都半信半疑的,毕竟还没接触过这些老师。

转眼一个多星期过去了,我们接触了所有的老师。

班主任果然厉害,但是还算正常。

那天英语老师一进门,吓了我一跳,竟然是那个被我们小时候追自行车的女老师,她进门就站在那里,冷冷地扫视了一周,也不说话,我们顿时觉得周围的空气都凉了不少,不愧是“冷面女”。

她轻飘飘地走上讲台,宣bù

上她课的规矩:什么当天的单词当天就要会默写,默写错了要打,默写不出来更要打,我低着头恐怕她认出我。

都说提倡素质教育了,不让打学生,在我们农村这块,根本不吃这一套,有时打完之后还告sù

父母,父母肯定会说:“没事,不听话给我狠打!”

回家后父母还要再揍一顿,骂兔崽子不争气!

那个传说中的魔鬼数学老师叫朱玉涛,三十多岁,长得还挺男人的,不过跟“冷面女”有的一拼,他也不笑,倒也没像传说中那样扇女生嘴巴子。

不过我总感觉这男人有些古怪,他两眼发黑,印堂发暗,用老骗子的话说:这种人火气低,容易见鬼。

就在历史课的时候我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就是那个给我糖吃的邵老师。

他阳光明媚地走进来,笑容让教室都跟着一亮,只听见身后的大个子女生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整的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心说,这什么毛病啊?

看来那次跟在他身后的那两个女鬼,并没对他下手,要不然还能活的这么潇洒啊?

他上课挺幽默,挺风趣的,女同学们都感慨,总算遇见了一缕阳光,不过男生都有些眼红。

一堂课上完他都没瞧我一眼,我心说认不出来更好,毕竟那次因为糖的事,想想还觉得丢人。

有一天老师不在,后面的谭利就求大家伙帮她个忙,帮她写一封深情一点的情书,我们一听都一愣,问他要给谁写,她打死也不肯说。

要说传说中的情书俺还没见过呢!俺也偷偷想象过哪天能收到情书,嘿嘿。

这时水白虾一跳,蹲在了凳子上说:“嘿!这事找我呀,哥在行。”

接着他清了清嗓子说道:“嘿!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

刚说完就让谭利一书本给砸下了凳子,谭利气呼呼地说:“你这是让我移情别恋啊?”

把我们笑得肚子都疼。

我的作文在他们里面算是最好的了,所以这个重任就落到我身上了。

也不知dào

那天怎么鬼使神差地,我还真写了出来:

初次见你,

就如同一阵清风拂过,

你在我心里印下了一个浅浅的影子。

再次见你,

你依然那么阳光,

那份温暖照得人心里发慌。

就这样,

你再也没有离开过我的心里,

想着你,想着你,想着你……

从一张清晰的脸一直想到模糊不见。

我不知dào

这是怎么了,

真想来告sù

你,我很想你,

真想你一直在我眼前,

吹着清风,沐浴着阳光,

闭上眼,任凭时光怎样流走……

我的字太大,她给的一张信纸刚写这些就用完了,我翻过来把谭利的大名就签到了后面。

拿起信纸往谭利桌上一飞,轻飘飘地就落在了她面前。精神恍惚的她还没反应过来,旁边的潘晓明一把抢了过去,用他十分痛苦的语气读了起来,读完之后,我一身鸡皮疙瘩。

潘晓明也一边挠着膀子,一边说:“我去!我心都跟着颤抖啦!深情,深情,太深情了,就这字不好kàn

,再来张纸我给抄一遍。”潘晓明的字是我们班写的最帅的。

水白虾也说,没看出来神叨叨还有这两下子。让我下次也帮他写一封。

潘晓明抄好了,谭利拿起来一看,摇了摇头说:“算了。你的字太好kàn

了,我不想欺骗他,我的字和神叨叨的一样难看,应该不算欺骗。”

说完,又是一脸向往,神情恍惚……

“哎呦,我去!”我和潘晓明一阵肝颤。

我一把扯过潘晓明写的那张:“她不要,给我当字帖吧!”

这时“水白虾”不知dào

从哪里跳回来了,捂着嘴喊:“班主任来了!”(别看虾哥眼睛长那样,但是眼神绝对够用,每次老师来了,都是他给报警。)

“都吵吵什么,作文写完啦?”班主任进了门,生气地喊着。

“报gào

老师,他们几个在写情书!”坐我们后面的小胖子腾地站了起来,凳子直接倒在后面同学的脚面上。

“哎呀我去!”我条件反射地翻开一本书就把手里那张信纸塞了进去。

全班鸦雀无声,“谁?给我站起来!”班主任火了,这可是原则性问题啊,小胖子一指谭利。谭利磨磨蹭蹭地站了起来,比班主任都高。

班主任说:“快拿出来吧!什么情书?”谭利把我写的那张递了过去,我当时脸都红了,心想谭利啊,你可千万别把我供出来。

第十八章 男厕所闹鬼

班主任拿过去看了一遍骂道:“不像话!你才多大点孩啊?你懂什么是爱情呀?鱼不大,你水花晃的不小!”

谭利低着头,小脸蛋子像熟透的红富士。

班主任还是不依不饶,“你说出这话知不知dào

羞耻啊??”

我心说:是够羞耻地!

谭利好像也被骂懵了,竟然看着班主任,怯生生地用手指了指我。

我吓的立马转过头去,老老实实趴在座位上。

就听“啪”的一声,班主任狠狠地拍了下桌子,“你还撒谎!这后面不是签着你的名字吗?”

谭利不支声了,我心说你也太不讲究了,幸好我给你签上了名!

那件事过后小胖子成了我们的公敌,谭利也被我们骂的里外不是人,不过看她相思病来得汹涌,我又答yīng

她,下次有需yào

我还帮她写。

有一天晚上我们在上晚自习,后面的小胖子屁滚尿流地从外面跑进来,刚进门扑通一下摔趴在了地上。老师不在,班长见他这样就骂道:“死胖子,厕所蹲久了脚麻了吧?”

小胖子趴在地上,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有、有……厕所有鬼啊!”

他哇一声就哭上了,我们一听都哈哈大笑,这小胖子是个告状精,平时班里一有风吹草动他就立马告老师去,恨他的人多着去了,不过他又是个挺怂的人,只要你一抬手还没等打呢,他就蔫了,真是又恨又拿他没办法。

小胖子也不管大家怎么笑,就是坐在地上一个劲地哭,我看他抹眼泪的手都颤抖了,好像真有眼泪珠子掉下来,真的像受过很大惊吓一样。

班长怀疑有人恶作剧,就带上几个男生要去看看,水白虾也一蹦一跳地跟去了。

学校都是平房,厕所在室外,挨着学校最东边院墙建的。

不一会,就听噼哩扑通的一阵脚步声,班长他们五六个男生气喘嘘嘘地冲进教室,一个个脸色煞白,手捂着胸口,说不出话来。

同学们都很诧异,难道真的像小胖子说的,有鬼?我也好奇了。

班长面无血色地指着小胖子说:“你是不是听见有女人在笑?好、好像就在身边,又,又看不见?”

那小胖子头点地跟捣蒜似的。

这时我发xiàn

少了一个人,就问班长,水白虾呢?班长他们几个都一愣,没错,水白虾明明跟着去的,怎么没有回来。

我们一下都慌了,班长说他带人去办公室找老师说明情况再去查看,让我们都别轻举妄动。

去你丫的轻举妄动!要是真有鬼等你们找来老师,水白虾就变死虾了,我手一按桌子从座位里跳了出来,往外就跑。

班长赶紧喊我:“神叨叨你不要命啦,真有鬼啊!”

我哪里肯听他的,潘晓明也追了出来,边追边喊:“喂,男厕所你也去呀?”

见我不回头地跑,他也追了上来。

离男厕所挺远的地方我放慢了脚步,因为前面黑漆漆的一片,路灯都坏了,我怀疑真是有脏东西在作怪。

这时潘晓明也追到了我身后,小声跟我说:“咱快回去吧!等老师来了再说。”

我有点生气了,压低嗓音对他说:“给我滚回去,一会要打起来,我可保护不了你。”

潘晓明挠挠头很无辜地说:“大姐?你要跟谁打啊,鬼吗?”

显然他是不信有鬼的,我也没有耐心跟他解释,指着他狠狠地说道:“你回不回去?”

没想到潘晓明一挺腰杆说:“不回!就是有鬼我也陪你去见识见识!”我没办法,时间又很紧迫,只能告sù

他跟在我后面,一有情况赶紧跑,如果真看见点啥也不许给我传出去。

我们摸索到厕所边上,顺着外墙猫着腰前行,快到厕所门的时候我感觉到一阵阴冷,我握紧了手里的符,给潘晓明做了个手势,让他留下来,我进去看看。谁知潘晓明捂着嘴,直对我摇头。

我气得都想给他一脚,就在这时,只听见厕所里传来一声幽幽的叹息,听声音是个女人,听得人头皮发麻。

我浑身一紧,精神也跟着高度集中起来,我握着符,尽量放轻脚步,就在离门还有一步距离的时候,只听一个女人“咯咯咯”地笑了起来,我心里咯噔一下,难道她发xiàn

我们了?接着又是一声哀叹。潘晓明好像也听见了,因为他的牙齿已经在有规律地嘎嘎作响,但是他没有跑。

我心说,不管了,冲进去。

刚一抬脚就听里面的女人说:“进来呀!进来呀!啊哈哈哈!”

那声音,就像是漂浮在你周围的空气里一样,悠悠荡荡的。

既然她也看见了我,再撤也来不及了,为了水白虾,我只能硬着头皮进去看看她是何方神圣了,我举着符一步冲了进去。

里面十分黑暗,一股恶寒,臭味扑鼻而来,我捂着鼻子赶紧四下搜索,眼睛还没有适应黑暗,我竟然什么也看不见。

好像在厕所顶棚上,一个女人用柔的没有骨头的声音道:“哦,我只喜欢男童,乖,你出去吧,把你后面的那个留下。”

不知dào

什么时候潘晓明也跟在了我身后,我听见他咕咚一声晕倒在地。

这时我的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就在那声音传出的地方,我模糊看见一个白色身影,她竟然像壁虎一样,手脚并用吸在厕所的顶棚上,不过是面朝我们,长长的白发从乌青的脸边垂了下来。

我看不清她的表情,但能感觉到她那双眼睛正盯着我看。

我顿时一阵恶心,那种感觉就像马上要被癞蛤蟆吃进嘴里一样。

我想一把甩出符去,但是又怕距离太远打不中,来的匆忙,在书包里就翻到一张“丁已巨卿护体符”,这种符能够挡住并打散一般的煞气,不到万不得已我不能甩出去。

我见潘晓明也晕了,便没了顾忌,对那女人说:“何方妖女跑这来作怪,信不信我打你个魂飞魄散?”

那女人“咯咯咯”地又笑了起来说:“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呀,小样,我可是天天等你,盼你啊!”

“滚一边去,别恶心我,我认识你谁呀,你等我盼我来收拾你呀?”我这一嗓子骂完,顿时觉得不那么害pà

她了。

这女人一听我骂她,咯咯咯地乐开了,用她那魅惑的声音说:“呦,你是不记得了吗?是谁说要赔我几盆菊花的,什么白的、黄的都有……”

听她说到这里我脑袋嗡的一下,整个人愣在那里,我的记性不怎么好,可是这句话我却清清楚楚地记得,脑子里闪过小学时偷瓜的情景,李想摘了坟上的一朵白花,喷了一手血,我们遇见了鬼打墙,我说过要赔人家菊花……

难道他就是老骗子说的那个厉害角色?

那女人见我不说话,一下子从墙上飘了下来,站在我对面不远的地方,我一个激灵向后一跳,握着符,警惕地看着她。

那女人又往前走了两步,打量着我说:“真看不出来,你这小人儿是什么来头?”

“我是维护世界和平的人,这还用告sù

你吗?”我边喊边冲上去,她离得不远,我一甩手抛出了那张符咒,只见黄光一闪,眼前顿时一亮,我看到那女人惨白的脸上很是惊讶,但是一瞬间这个女人竟然躲开了,火光也灭了,眼前又是一片黑暗。

我顿时感觉不好,她能用这么快的速度躲开我的符,而且毫发未伤,可见她不是一般厉害的鬼。

我暗暗叫苦,这回真完了,就一张符……

身后一阵阴风袭来,直觉告sù

我,她在袭击我的后背。

我想要躲,可是她实在太快了,我一个凡人,没有符咒在手,打打醉汉还行……

我只觉得后背一凉,脖子上一阵剧痛,像被什么狠挠了一爪子,但就听身后女鬼“啊!”地一声惨叫,伴着一道强烈的光芒,整个厕所都亮起来,与此同时,当啷一声脆响,我转过头来,一枚铜钱正落在地上,而那女鬼捂着胸口靠着后面墙上喘息,地上那枚红线栓的铜钱正是老骗子送我的那个。

第十九章 被打散的青春

原来,刚才女鬼想要掐我脖子,一把拽断了线,那铜钱竟闪起光来,将她打伤。

我反应过来的一瞬间,扑过去就要捡那铜钱,女鬼见势不妙,向上一闪身倏地消失不见,留下一股呛人的白烟,铜钱也失去了光亮,眼前又是一片漆黑。

我捂着鼻子在地上摸索,一把摸到了潘晓明,赶紧拽起他,他还是昏迷不醒,我拖不动他,只好让他靠在厕所门上,摸到他的仁中一把掐下去,他嗷地叫了声,接着一把抱住蹲在对面的我喊道:“鬼啊!鬼啊!”

我本来就紧张的神经,让他一嗓子差点没崩断了,我赶紧推他说:“是我是我,你快醒醒。”

可就在这时,一道强烈的白光照到我们脸上,就听厕所拐弯处一片脚步声,有人喊道:“你们在干什么?”啊,我当时就愣住了。

原来是班长他们来了,他们去了办公室跟老师一说,好几个老师在那,都不相信有鬼,还把他们骂了,只有邵老师说跟着来看看什么情况。结果就看见了我和潘晓明这一幕……

他们赶过来后,路灯也亮了起来,我又没法解释刚才的事,尴尬的都想钻进地缝里,潘晓明的意识也清醒过来,只见他也好奇地看着大家,不知dào

自己刚才怎么回事。

班长急切地问我俩:“看见鬼了吗?水白虾在里面吗?”

我一听,顿时就紧张起来,刚才我在里面根本就没看见水白虾的人影。

“鬼!里面真的有鬼,我都听见了,是个女的。”潘晓明突然惊骇地指着男厕所。

“别瞎扯,什么鬼呀?赶紧找人。”邵老师带着他们急忙打着手电筒又进了厕所,可是里面什么也没有。女厕所我也进去看了,还是连人影都没有。

就在我们十分焦急的时候,只听旁边的池塘里扑通一声响,我们转过头一看,只见水面上有一个巨大的水晕,不一会从这水晕中间猛地窜出一个头来,两只手挠着水面喊着,“救命!”

啊?那不是水白虾吗?

虽然叫虾,他根本就不会水,邵老师和一群男生赶紧跳下水将水白虾拖了上来。

水白虾一边吐着肚里的水,一边惊恐地喊:“蛇,蛇,两条大蛇咳咳……”

水白虾被从池塘里捞上来就神智不清,一个劲喊有蛇。

邵老师没追究我和潘晓明抱在一起的事,只是冷冷地看了我们一眼,告sù

大家见鬼的事不要声张,否则让学校领导知dào

了,一定会说我们传播谣言,被开除都有可能。

我也不知dào

他到底相不相信见鬼的事,他让几个男生和他一起抬水白虾去医务室,走到我身边时冷冷地说:“跟着去包扎一下。”

我这时才反应过来,脖子上的几道抓痕火辣辣地,都溢出了血,疼得钻心。

到了医务室,大家伙儿一起帮大夫的忙,把水白虾放倒,挤压他肚里的水,没人顾得上我,邵老师给我递过药膏也没说话。

我比量了一下,被那女鬼抓在后脖子上,我根本就够不着抹,他又夺回药膏让我低着点头,给我轻轻地往上涂抹,可是药膏一沾伤口,我就疼的撕心裂肺。

他停了手,看着我,好像有什么话想说,但是最终什么也没说。

回家那一晚我没法枕枕头,只能趴着睡,好在那几天爸妈有事不在家。不知dào

疼了多久,我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梦里那个女鬼又伸着爪子对我咆哮,我从梦中惊醒,一摸脖子上,突然想起那枚铜钱,该死,我昨晚竟然忘了找回我的铜钱。

我一看时间凌晨4点多,我心想别睡了,早点到学校找找,昨晚天黑,不一定能让别人捡去。

我来到学校的时候,大门还没开,我心里着急,左右看看没人,从大铁门上爬了过去,进院就直奔男厕所跑去。

反正这么早学生都没来,我闪身就进了男厕所,这里的光线比昨晚好多了,我捂着鼻子猫着腰,在昨晚和女鬼打斗的地方仔细找,可是找了一圈也没见铜钱的影,接着把那臭烘烘的茅坑都挨个看了一遍,还是没有,我这个郁闷呀!

就在这时,我感觉有一只手突然搭在了我的后背上,给我吓地转脸就是一拳,可是我一拳没打中,刚转过脸来嘴就被人家一把堵上了。

眼前的人竟然是邵老师,这让我稍稍放松警惕。

他松开手,一直看着我,好笑又无奈的样子,好像眼前这个小人儿很让他捉摸不透。

我拍着胸口说:“你吓死我了你知不知dào

?你跑这来干什么?”

邵老师笑了,那笑容里全是嘲讽,他不紧不慢地说:“我来这呢,是因为这是男厕所。为什么你也喜欢来这呢?”

“谁喜欢来这啦?我是来找东西的。”我实在是火了,不过想想从昨晚到现在我都来了两次男厕所了,真是有点心虚。

邵老师说:“你是找这个吗?”说着从怀里拽出一根红线栓的铜钱,我一看正是我的那枚。我伸手就想夺回来,谁知他一收手躲开了,说道:“没礼貌!我可以还你,不过要看你以后的表现。好了,这是男厕所,你可以离开了。”

我还想和他争辩,可是这时听见厕所外不远传来一声咳嗽,吓的我撒腿就跑,我听见有人在后面笑的很是开心。

水白虾从那天起就病了,有半个月没来上学,潘晓明也精神恍惚,跑过来,偷偷问过我好几次,到底那晚碰到的是不是鬼?

我没好气地推开他,让他离我远点,他抱我的那下,害得我被大家误会,都快无地自容了。

因为铜钱弄没了,我也没好意思去找老骗子说这事,老家伙这阵子也忙,现在的生活条件好了,很多有钱人找上门来,求他算这个,看那个的。要说这些有钱人就是吃饱撑的,大多是亏心事干多了,心里有鬼罢了。

忽悠这帮有钱人,老骗子是手到擒来,钱也没少赚,可他还是布衣、布鞋,吃住都很简朴,除了给我买零食大方些。

听村里人说,他的钱大多都捐给孤儿院了,村里谁家有个困难他都会尽lì

帮忙,老骗子这点倒是很让我敬佩。

就这样,闹鬼这事慢慢地淡了,毕竟没人亲眼见到,学校的纪律严明,也没人再提了,男厕所也没再发生什么怪事。

有一天上数学课,我和一个叫刘艳的女生被叫到黑板上做题,做完了之后我们就要往回走,谁知dào

数学老师一声大喝:“站住!”我们顿时感觉情况不妙,那个女生更是害pà

地发抖,朱玉涛走过来,手里是一本厚厚的几何数,上去就给那女生一嘴巴子,当时我的脑袋嗡地一下,和全班同学一样,都懵了。

心说做错题你也该提出来吧?怎么上去就打呀?

谁知“啪!啪!啪!”他拿着手里的书一连又扇了好几下,那力度,就跟打仇人似的。

那女生被打的东倒西歪,两边脸都通红通红的,吓的都不知dào

哭了,惊恐地看着数学老师,一个劲地摇头,我就站在旁边,当时比见鬼还要震惊。

看来,那个魔鬼的传说是真的呀!

整个教室掉根针都能听见,我心里顿时一股怒火就窜上来了,手紧紧地攥在一起,朱玉涛猛一回头指着我说:“你,回座位!”

我当时气得像没听见他说话一样,愤nù

地瞪着他,他看了看我攥紧的手,大概看出了我的意思,一声怒吼:“给我滚回座位!”

我要疯了,我真想拽出一张符来拍在他大脑瓜上,打他个魂飞魄散……

只可惜他不是鬼魂,我只能转身回座位。

全班同学都看着,没有一个敢出头的。我心跳得厉害,这是真的吗?这是传道授业、为人师表的人民教师吗?

第二十章 虾哥的初恋

那个女生又被他扇了几下才肯放过,她捂着脸趴到座位上抽泣,肩膀一耸一耸的,却不敢发出声音。

我不知dào

那堂课是怎么过来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个男人,下课铃响起,我回过神来。

“冷面女”路过我们班门口时,我竟然看见她和魔鬼暗暗地对了个眼神,似乎嘴角还带着点笑容,那时我还沉浸在愤nù

中,没有去在意。

那个女生被打以后变得很沉默,不久就不念了。

那天她来拿走她的东西,一直低着头,也不说话,我们能看得出她的留恋不舍。

谁也没有去送她,因为我们怕她尴尬,我们也怕伤感。

她低着头走出了门,顿了顿,回头往教室里看了看,我正好对上她的目光,赶紧转开脸,我觉得那目光里好像隐藏着好多要说的话,但是她没有说,转身走了。

多好的青春,多好的年华,就这样被打散了……

半个月后的一天水白虾回来了,脸色还是苍白,但是精神头挺足。

他一跳进教室就朝后面瞟了一眼,然后才跟我们打招呼说:“嘿!都想我了没有?”

大家一听他还能说出“嘿”,想来是恢复正常了。

我们都围着他问长问短,他说本来大夫还让他再躺几天的,可是他实在想我们就来了,说着话又回头瞅瞅教室后面,像是心不在焉一样。

潘晓明一把揪住他脖领子说:“你小子往哪看呢?是想我们还是想哪个女生啊?”

谁知水白虾老脸噌下红了,尴尬地转动着两只虾眼,嘿嘿直笑,我们一看就知dào

有情况。

大家不停滴逼近他,水白虾被我们逼得,竟然也露出难得一见的羞涩,结结巴巴地说:“那、那谁,怎么没来?”

我们都说谁呀?水白虾低着头说:“就是、就是那个刘艳。”

听他说完,我们一愣,所有人都沉默了,原来他说的是被打的那个女生。

他见我们不说话很是着急,好像也猜到出什么事了,竟然慌得抓住自己头发,使劲地锤脑袋,我们连忙阻止他,潘晓明委婉地给他讲了那女生被打的事,听完,水白虾一拍桌子站起来,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我们都看出来他很愤nù

,只是没想到平时嘻嘻哈哈像个二百五一样的他,心里竟也装着一个女生。

过了好久水白虾坐了下来,像自言自语一样对我们说:“你们知dào

吗?她是个特别可怜的女孩,她跟别人不一样。”

原来这女孩是水白虾小学同学,二年级时坐了同桌,这女孩天生内向,几乎不说话,不笑,不和任何人玩。

水白虾刚开始也觉得奇怪,可是时间久了,也习惯了有一个哑巴一样的同桌。

有一天中午,他去的很早,教室里没几个人,忽然闯进来几个校外的小痞子,问他们几个学生要钱,那几个学生吓得乖乖地都把钱给了,只有水白虾坐在那不动地方。

一个小痞子火了问他怎么不掏钱,他说他没有,小痞子不信上去就给他一拳,顿时打得水白虾鼻子窜血,崩了那几个人一身。

水白虾颤抖着从裤兜里掏出个五分钱钢镚,那些小痞子都让他气乐了,说黄郎没抓着,还惹一身骚,转脸都走了。

水白虾还拿着五分钱,傻傻地站在那里,这时他同桌女孩递过来一块手帕,让他擦去鼻子上的血,还对他笑了一下,他觉得那笑容特别温暖。

从那以后虾哥就决定:要保护这女孩一辈子。

要说年少时,这样的心思,谁没有过。可是真能保护一个人一辈子吗?我们听着有些伤感。

虾哥接着说,从那以后他每天送那女孩回家,但是不敢明着送,都是离着老远在后面悄悄跟着,那个小小瘦瘦的背影在他眼里是那样美丽,等看着她进了家门,他再返回另一个方向,回自己的家。

半年过去了,虾哥风雨无阻,并且陶醉其中。

后来时间久了,那个女孩也知dào

了,他成了好朋友。虾哥问她为什么总是不开心?那女孩告sù

他,因为她有一个神经病妈妈。

他的爸爸拿着钱跟别的女人跑了,留下她和母亲相依为命。母亲因为忍受不了生活的种种折磨,再加精神的打击,一下子病了,时而清醒,时而糊涂。

她们没钱治疗,这女孩很懂事,妈妈的衣食住行都是她在照顾,偶尔妈妈糊涂的厉害,就把她当成她爸爸,一顿毒打,可她从来不躲,弄得满身是伤,她说这样可以让妈妈发泄出来,她也能好受一些。

当妈妈清醒过来,看见女孩满身是伤,心疼万分,懊恼地厮打着自己,说自己死了算了,女孩就紧紧搂住妈妈,两个人抱在一起哭……

水白虾说到这里哽咽着说不下去,我们也都很心酸。真不知dào

这跟我们坐在一个教室里的女孩,原来过着这么苦的生活。

水白虾说,就在这个暑假,女孩的爸爸带着那个女人回来了,说是要离婚,要回他的房子和地。

女孩的妈妈正好清醒,她竟然答yīng

了,她没有哭闹,十分平静。

只是求女孩爸爸以后能善待女孩,那女人一听就火了,指着她脑袋说:“你什么意思?想把这么大的拖油瓶子扔给我们啊?那好,你死了我就收留她。”

谁知,第二天女孩的妈妈竟真的上吊死在河边的一棵树上了。女孩哭的死去活来,也换不回了妈妈,后来还是水白虾这个唯一的朋友天天安慰她,说陪她一起上初中,以后不论女孩去哪他都会保护她。

女孩这才渐渐释然,跪在地上一天一夜求她爸爸让她上学。

我突然恨起这个数学老师,我想水白虾也是,看他低着头,紧握着拳头不再说话。

原来女孩走的那天,她回头那一眼并不是看我,而是在看水白虾,刚好水白虾没来。

我听完这些心里很是压抑,走到操场上去透透气。

夕阳下,篮球场上满是跑动的身影,那些男生,他们潇洒地起跑,跳跃,转身,灌篮……

他们挥汗如雨,带动着周围的空气,满是青春的味道。

好多女生在旁边欢呼着,尖叫着。

因为我们也叫岭南中学,天真的小女生们都在寻找她们心目中的流川枫,或是樱木花道吧。

我看见草地上呆呆地坐着一个女生,手托着腮,目光只跟随球场上的一个身影,顺着她目光看去,又是邵老师。

原来大个子女生谭利,一直暗恋的是邵老师,怪不得一见他就倒抽凉气。

邵老师的确挺帅的,对人又很亲和,比我们大不了几岁,在那群男生中是那么显眼,我估计这里的女生,百分之八十是来看他的。

看谭利那痴迷样,连我坐在她身边都没发觉,我有些替她担心,哎!连水白虾那样的乐天派都会为情所伤,谭利啊谭利,那邵老师会喜欢你吗?要是不喜欢,你是不是也很伤心?

看着邵老师的身影,我觉得这个人有点意思,呵,不但女孩喜欢他,连女鬼都喜欢跟着。

我不知dào

喜欢别人是什么感觉,但我想应该是快乐的吧?

迷迷糊糊的对着夕阳,我也开始想入非非:我将来也会喜欢别人吗?我会喜欢上什么样的人呢?林志颖那样的,还是杨过那样的?

我突然想起前几天他们跟我讲的“千纸鹤王子”。

说就在我们初一四班,有一个很帅的男生,他喜欢班里的一个女生,这个女生很漂亮,很可爱,喜欢他的男生很多很多,甚至高年级的都有不少。

但是有一天女孩生病了,病得挺严重住在医院里,很多喜欢他的男生因为各种压力都不敢去看她,可这个男生却决定要去,不管这女孩的家长怎么想,也不管学校老师怎么看。

他一连几天晚上没睡,整整折了一千只纸鹤,各种颜色的,每一只上都写了一句祝福语,用线穿上,挂满了女孩整个病房……

虽然这男生被学校警告有谈恋爱倾向,还被女孩的家长训了,但是在我们学生中却被传为佳话,成了早恋者的楷模。

那一刻,我美滋滋地想:我应该喜欢这样的男生,什么时候我能遇到呢?

第二十一章 情为何物

那天水白虾突然向我们道别,红着眼圈说哥儿几个保重,他要走了。看着他那认真的劲头,不像在开玩笑。

我们顿时慌了,问他要去哪干什么?

原来虾哥知dào

那女孩被打退学后,就去她家找她,可是他家里只有女孩爸爸和那女人,女孩的爸爸骂骂咧咧地说:“谁知dào

死哪去了!老子花钱供她念书,她不知dào

好好念,竟给老子丢人现眼,都死了才干净!”

水白虾跟女孩的爸爸说:“叔,她好歹也是闺女啊,你总得去找找吧?万一出事了,你就不心疼啊?”

女孩的爸爸一愣,脸上有些犹豫。

这时屋里走出来那个妖艳的女人,涂脂抹粉的,披着头发。

“呦!你这小子倒挺关心她呀,那你去找呀!也没人拦着你!”她斜撇了水白虾一眼说。

女孩的爸爸一下子就蔫了,水白虾失望地瞪了他一眼,转身跑出了女孩的家。

“看见没?这就是那个女人给你养的好闺女,小小年纪就会勾引人了!哈哈哈!”那女人在后面嘲讽地说。

水白虾焦急地找遍了女孩平时爱去的几个地方,小河边,大堤上,还有槐树林,可是都没有女孩的身影,邻居们也都说没看见,不知dào

去哪了。

一个多星期过去了,女孩一点消息都没有,人就这样失踪了……

我们听了都跟着难过,我安慰水白虾说:“虾哥,你再等等,兴许她能回来找你的,你不是说她除了你也没有朋友吗?”

潘晓明也说:“是啊,你这样出去找,天大地大的,你知dào

她在哪?”

说实在的,我们几个都舍不得水白虾走,平时光在一起打打闹闹的,嘴上不说,心里都是特别在乎这份友情的。

后来,我们大家一至劝水白虾说:再等等,就算女孩离家出走,她也没什么地方可去,可能很快就回来了。就算她找到落脚的地方不回来了,她也会写信回来的,等知dào

了女孩在哪里,你再去找,哥儿几个都不拦你。何况大家年纪都还小,好好上学才是我们应该做的事。

就这样水白虾留了下来,只是我们感觉他不快乐,偶尔跟我们笑笑,心里却像藏着眼泪似的。

每次上数学课,我见水白虾都精神恍惚,有时攥着拳头,我真怕他冲上去打数学老师。

虽然数学老师可恶,可是我们是学生,学生打了老师,没人会理解你,那结果就是滚蛋,父母也会觉得丢人。

那魔鬼数学老师,实在是看不出他有什么悔过之意,知dào

那女生走了,连问都没问,看着女孩空空的座位,他好像还松了口气似的。

班里这些女生上他的课都是心惊胆战,作业更是没人敢不交,恐怕惹恼了他。尽管这样,我们班的数学成绩也是全年级倒数。这又使他在班里发过几次疯,但都只是骂人,没有动过手。

我们也习惯了,摊上这样的老师也没有办法,只能小心点了。

哎!看看身边这几个人,本来都是没心没肺的,那么开心,可最近都有些蔫了。

谭利还是没有鼓起勇气向邵老师表白,我总劝她说算了吧,别让学校知dào

就不好了,到时候有可能开除你,对邵老师也不利,你看你身旁就有个帅哥,不行咱转移目标吧?彼此都还了解。

潘晓明听了总是急忙说:“别,别,哥支持你,继xù

,继xù

!”说完狠狠地用目光杀死我。

谭利也是一脸麻木地看着潘晓明说:“你放心吧,你和他没法比!”

有一天历史课,邵老师来的很晚,我们见谭利着急,都逗她。

邵老师进来时,穿着一套黑色西装,高高的个子,健康的肤色,一股迷人的气息。

他冲大家笑笑,嘴角稍稍上翘,露出洁白的牙齿,说抱歉,他来晚了。

教室里一片女生的抽气声,我无奈地在心里想:“牙齿怎么可以白到这么无耻的地步!”

那天邵老师的心情特别好,一直面带笑容,声音温和又有磁性,那些无聊的历史事件,让他说的生动有趣,大家直感觉像是沐浴在阳光里。

女生们的眼光都在他身上打转,有的女生在下面偷偷猜测,邵老师不会是订婚了吧,穿的都这么正式。

谭利立马投去她杀死人的眼神。我们都跟着偷笑。

下课了,邵老师笑着说:“把你们的练习册都放在桌面上,我要抽查下,看你们偷没偷懒。”

他说这话的时候,目光忽然扫了一下我,我心里咯噔一下,不过一想是抽查,那也不一定能抽到我,班里六十多个人呢!

所以我故装平静地站了起来,大摇大摆地出了教室疯玩去了。

上课铃响了,我气喘嘘嘘地跑回教室,一抬眼看见邵老师正坐在我的课桌上,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我心说完了完了。

我硬着头皮走了过去,他从课桌上下来,一伸手说:“坐吧。”

我胆怯地回到座位坐下。他在我对面一手按着桌子,弯下腰来说:“为什么不写作业?”

我感觉这声音就在我头顶,虽然是很温柔的,却让人压抑得很。

我不敢抬头,弱弱地说:“我写了……都标上答案见课本P多少页了,只是,只是还没来及抄上去……”

他笑了,“我想知dào

你标的这个能不能找到?”

一抬头对上他那双眼睛,我有点害pà



“那、那当然能找到啦,不信你看。”我听他这么一问,赶紧翻开练习册,就见一道问答题下标着:见书P12页。我拿起书就翻向12页,可是翻开12页时,里面出现一张纸,我顿时手足无措,愣在那里。

“找到了吗?让我看看。”就听头顶传来那个温和的声音。

当时那感觉就像被雷劈中一样,12页里出现一张信纸,信纸上写的情意绵绵的,不是别人写的,正是我替谭利写的,潘晓明抄的那份,那天班主任来了,我随手往一本书里一夹……

我当时真想钻进地缝里,老鼠洞也行啊!

我一把把那情书塞进抽屉,不敢再抬头。

只听邵老师说了声:“下不为例!”转身走了。

我以为他发火了,可当我抬起头的时候,他快出了教室,从他侧脸看,那嘴角明明是翘上去的……我又被这个男人嘲笑了。

他走后,我立马把质疑的目光投向水白虾,水白虾一耸肩说:“他根本就没检查别人的,第一个检查的就是你,哈哈,就看见了那封情书,然后就坐在那等你回来喽!是你救了大家伙啊!”

潘晓明看着我说:“你害pà

啦?我都不怕。”

他今天说话特别严肃,特别认真,让我一愣,水白虾立马左右咕噜着他的虾眼,看看我,看看潘晓明,那意思很明显,再加上前一段时间的谣言……

我狠拍了下他的死猪脑袋,让他死一边去。

“邵老师不是那样的人,他应该不会告sù

班主任的,关键是我有东西在他手上,表现不好他就不还我了。”我愁眉苦脸地说。

恩?他们都是一愣,就连旁边一直麻木的谭利也把质疑的目光投向我,我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怎么跟他们解释。

“原来你们之间有那么多事我不知dào

。”只听谭利冷冷地说。

“哦!我明白了,你和邵老师……”水白虾手指放在鼻子前一点一点的。

“说什么呢?你们都误会了,其实我和邵老师几年前就认识了……”我赶紧解释。

话没说完,水白虾又倒抽了一口凉气,潘晓明和谭利同时一愣,“怎么没听你说过??”

我接下来再怎么解释也是越涂越黑。

从那以后,我们几个之间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谭利不再拉着我讨论她的邵老师,甚至不再和我说话,潘晓明看我也是冷冷的,爱理不理的。

只有水白虾左右逢源,希望我们赶紧和好,别闹僵了。

我有时别别扭扭地回到教室,看着伤心的谭利,沉默的潘晓明,还有时而疯、时而痴的水白虾,我总是在想:到底情为何物啊?我想掐死它!

第二十二章 巨蛇出没

一天中午,我们刚走进学校大门,就见很多人从四面八方往大池塘那边跑去,那疯狂的劲头就像见到了外星人一样。

恩?出什么事了?

小瑞的同桌王范娟正好跑过来,小瑞连忙问:“都往那跑什么?看什么呢?看什么呢?”

王范娟说:“快走看看去,听说池塘里有一条大青蛇,跟棵树那么粗!”

我们一听立马兴奋地跟着跑过去。

池塘四周被围的水泄不通,插了个空当我们挤了过去,可是一看,偌大的池塘一片平静,连个水花都没起,小瑞好奇地问围观的人:“蛇呢?蛇呢?在哪我怎么看不着?”

围观的一个人说:“我们也来晚了,没看着,听说是一四班的一个男生看见的,当时周老师的老婆也在池塘边刷鞋,她也看见了。”

人群那边又有一个人说:“那个男生说他来池塘边停放自行车的,无意中往水里一瞅,竟看见池塘里有一条大蛇,虽然是稍稍露出水面,但是他真的看见了,有棵树那么粗呢!他吓得一声大喊,周老师的老婆也吓的扔了鞋子跑上岸。”

“骗人的吧?才稍稍露出水面,他就能知dào

有树那么粗吗?”我有点不信。

小瑞他们几个也乐了说:“造谣造谣!可能是棵树的影子吧,哈哈哈,看花眼了!”

很多没看见的人也都笑起来,渐渐地围观的人三三两两地都散了,除了几个不死心的。

回到教室,潘晓明他们还围在一起讨论蛇的事,只有水白虾一个人呆呆地趴在桌上,在他眼前晃了晃手说:“虾哥又怎么了?想刘艳呢?”水白虾推开我的手,没出声。

等我坐下时,他往我这边挪了挪,悄悄地跟我说:“神叨叨,你相信我吗?”

“不信啊!”我故yì

逗他说。

他一愣,接着叹了口气说:“我就知dào

这种事没人信的。”

看他挺认真的样子,我觉得好像有事,就说:“我逗你玩的,怎么不信,你说说看,什么事?”

水白虾想了想,一狠心说了:“就是蛇的事啊?你记不记得厕所闹鬼那次,我掉水里了,那次我真的见到蛇了。”

我一听,好奇心又上来了,难道那个池塘里真有树那么粗的大蛇?天呢!

“快给我讲讲,那次到底是怎么回事,都以为你掉水里吓得神智不清呢,也没在意你说的蛇啊?”我催促着水白虾。

水白虾说,那晚他和班长他们去厕所查看,刚到那儿,路灯就突然灭了,他们都吓了一跳,本想转头就回来的,可谁知这时厕所里传来一声女人的笑。

那突然的笑声特别特别慎人,不像是正常人发出的。

他们以为是哪个神经病跑男厕所里了,就说进去看看,水白虾是最后一个,班长带头进去的,还没等水白虾进到厕所里头,带头的班长他们就跟炸了锅一样,嗷嗷叫着往外冲,黑咕隆咚的不知dào

谁一下把水白虾撞倒了。

水白虾刚想爬起来就觉得后背一阵寒凉,耳边似乎还听到一声叹息,这可把他吓坏了,爬起来就跑。

可是奇怪的事发生了,他的两条腿就像被粘在了地上一样,怎么使劲也动不了,他又急又怕,吓得晕了过去。

不知dào

过了多久,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眼前竟然出现两个巨大的蛇头,一白一青,两双发着红光的蛇眼正望着他,再一看那蛇的身子,有树那么粗,吓得他差点又晕过去,只是这时他感觉耳边呼呼地冒着泡,一喘气直接就呛了一口水,他赶紧挣扎,后来就被我们救上了岸。

他也是后来才知dào

自己掉进了池塘里。

水白虾说完,我却陷入了沉思,那晚厕所的女鬼我是见到了,那么蛇又是怎么回事呢?它们和女鬼是一伙的?

为什么她们都能进入这个校园里,校园里的风水局被人破坏了吗?

水白虾见我不说话接着说:“我知dào

你们都不信,后来我自己也怀疑那是幻觉,可是今天不是又有人看见了吗?不过他只见到一条青的,我可是见到了一白一青两条,都有树那么粗……”

别忙,等等,我脑子里突然闪过些什么。

我一把抓过水白虾的袖子问:“你是说一白一青?两条?”

水白虾转了转眼珠子,点点头。

我突然想到小学那次,我邵丹到来玩,看见邵老师身后飘着的那两个女人,正好是一白一青……

那时邵老师还开玩笑说是白娘子和小青,是巧合?还是那两个女人就是两条蛇精?

啊?那个邵老师到底是什么人???

第一次见他,两个神mì

女人漂浮在他身后,这么久却又没伤害他。

厕所闹鬼那次别的老师都不信,他却来了,还不让我们声张。

我去寻找铜钱时,他怎么会突然出现,而且还扣下我的铜钱……

这个看似平静的校园到底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我觉得事情已经没那么简单了。放学的时候,我急急忙忙的去找老骗子,把事情前前后后都说了一遍。

老骗子听完一拍我的脑袋说:“你这丫头啊,你在学校遇到这么多事怎么不跟爷爷说,万一你出点啥事……哎,我都不敢想。”

我看老骗子生气了,心里也知dào

他这是担心我。

“我不是把铜钱弄丢了吗,不好意思告sù

你。没想到你送我的东西那么好……”我低着头不好意思地说。

“那铜钱本就是给你防身的,丢了也就丢了,不过听你说的这几个角色恐怕没一个是好惹的!”我骗子说完有些沉默了。

“咦,不对呀!”老骗子突然想到了什么。

“丫头,你说厕所的那个女鬼向你要菊花,她就是你们小学偷瓜时遇见的那个?”我骗子急忙问道。

“我们小学偷瓜那次也没见到她人啊,就是被她迷惑了跑不掉,不过听她的意思,她就是那个把李想吓掉魂的女鬼。”我望着老骗子。

“不好,不好……她会是去找你的吗?”老骗子在想着什么。

“不能,我觉得不像。她刚开始都没认出来我,说是找男童。”我说。

“哎,这个女鬼不简单啊!你的符都伤不着她,可见她的厉害,就是让铜钱打的那下,恐怕也是碰巧。如果她知dào

你脖子上有铜钱,那你是绝对伤不了她的。这可怎么是好?”老骗子显得很焦躁。

“你也不用担心啦,这回我多带点符在身上,不行,我晚上不出去了!”我也一阵后怕,只是在安慰老骗子,老骗子直摇头。

“你觉得那两个女人会是那两条蛇变得吗?”我问他。

老骗子点点头:“记不记得我给你讲过的五种野仙,胡、黄、白、柳、灰。这其中的“柳”指的就是蛇,蛇很有灵性,她们经过修liàn

可以具有一定的道行,幻化成人型,当然是可以的。只是不知dào

你们那个邵老师到底和她们是什么关系。”

在事情没弄清楚之前,老骗子不让我轻举妄动,学校他进出不方便,他让我暗中查看,有什么情况都回来告sù

他。

他还教了我一种可以降低自身火气,令妖邪不易发xiàn

我的法子。

这真是太好了,去你大爷的妖魔鬼怪,这回姑娘给你来个隐身,哈!

其实方法很简单,就是找到年岁久的老柳树,越老越好,在它的根下取土,用黄酒搅拌匀,再用柳叶沾上一些,贴到额头位置即可。

但是这只能在一两个时辰之内有效。(请勿模仿,听说这个法子也能开阴眼,能见到鬼的,也不知dào

真假的,反正我贴不贴,都能看见。)

此后,厕所里那女鬼一直没再出现,我决定先跟踪下邵老师,弄清他和蛇的关系。

一连好几天,我都暗中观察邵老师,可是他连一点异样都没有。

白天的时候照常上课,进办公室,去操场打球。

晚上直接回教师宿舍,而且身后也没出现那两个女人。

这让我抓不到一点头绪,不过有一天我却发xiàn

了一个可疑之处。

那是课间休息的时候,我坐在教室窗口无意中往外一瞥,竟然看见了邵老师往后面的花园去了。

那里的花草树木长得很茂盛,一转眼就不见了人影。

我赶紧跑出去,追进花园,悄悄地躲在一丛花树后面,我看见邵老师走向了花园中间的雕塑,他围着雕塑走了一圈,左右看看没人,一伸手好像在雕塑的底座上放了个什么东西,接着头也不回地走了。

等他走远了,我赶紧跑过去,围着雕塑找了一圈,可是什么也没有。雕塑周围的石子小路上也是干干净净的,连个纸片都没有,他到底放了什么东西在这呢?

这时上课铃响了,我赶紧往回跑,一转脸,一只大蝴蝶晃晃悠悠地撞到了我脑门上,接着掉在不远的草地上,颜色特别漂亮,我也来不及捡它了,因为下节是魔鬼数学老师的课,我可不敢迟到。

第二十三章 黑夜跟踪

白天没找到邵老师放在雕塑上的东西,我不死心,趁着晚自习老师不在,跟班长撒了个谎我就出了教室。

到了门外,我摸出口袋里的指甲油瓶子,拿出一片柳叶往上抹了抹,贴到额头上,这柳树根上的泥我早用酒调好了,装在空指甲油瓶里,用的时候方便。

我悄悄地摸进花园,就在快要接近雕塑的时候,突然听见有人在雕塑后面争吵,虽然都是压低了嗓音,可是隐约能听得见。

我又往前悄悄凑了凑,只听一个女人冷冷地说:“我今天就要你答复我,不要再敷衍我了。”

一个男人不耐烦地回答:“你能不能别闹啦?有意思吗?”

那女人开始抽泣起来,男人可能怕别人听到,压低嗓子说:“好了好了,有什么话到学校外头去说,不怕别人看见啊?我先走了。”

接着雕塑后面闪出一个人影,我一看,怎么那么像朱玉涛呢?他两手插兜,跟没事人似的向校外走去。

不一会那个女人也跟着出来了,天呢!竟然是冷面女!我说这声音怎么耳熟呢!

那一瞬间,我变得石化。这两个人怎么会混在一起?

我当然要去看个究竟,于是顺着杉树林,猫着腰也往学校大门外跑去。

看大门的老刘在传达室里喝酒,看见朱玉涛和冷面女一前一后走出大门,连声都没吱,端着酒杯伸长了脖子往外瞧,脸上露出一种“果然如此”的奸笑。

可是要让他看见我,那就不能是这样了,一定会严肃地盘问我是哪个班的,没放学怎么就走。

我躲在杉树后面,眼看魔鬼和冷面女走出去了。

额头上的柳叶子,只能让鬼见不着我,这老刘是个大活人,那贼眼珠子可好使了。

我看见花园边上有挺多碎石子,捡了一颗小的,想要扔进传达室吸引老刘的注意力,我就这么随手一扔,只听啪的一声,老刘“妈呀”一声大叫,屋里一片漆黑,就听屋里稀里哗啦,凳子倒了,盘子碎了……

哎,随手一扔也能砸中灯泡……

我赶紧一闪身出了大门,大门外是一片稻田地,我看着他俩顺着地头的小路往南边去了,不一会转过墙角看不见了。

我悄悄跟上去,他俩走了很远才停下来。

魔鬼对冷面女说:“你能不能别闹了?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我心里只有你,你还要我怎样?”

冷面女抽泣着说:“你总拿这话敷衍我,那你为什么还不离婚?你不是说你不爱她吗?还要我等到什么时候?”

魔鬼沉默不语。

我很惊讶!

冷面女哭泣声更大了:“你知dào

我有多煎熬吗?上次因为那个女孩撞见,我每天都提心吊胆的。”

“有什么好怕的,那个女孩不是退学了吗?”魔鬼不耐烦地喊着。

冷面女说:“你打人家干什么?她都答yīng

你不说出去了。”

魔鬼说:“走了不是更好,你还有没有事了,没事回去!”

说着魔鬼就要转身,冷面女一把拽住他的胳膊哭起来:“别走!别走!我还有话。”

魔鬼停下脚步,身子直挺挺地站着,也不理冷面女。

“你知dào

吗?学生们现在都叫我什么?冷面女!呵,想想我曾经是多么快乐,每天脸上都挂着笑容,从小到大人家都说我像天使一样,总给身边人带来欢笑。我喜欢孩子,我选择了这个职业就是想和孩子们在一起,过单纯清新的生活。刚来这个学校的时候,你也说我的笑容最美,可是……我现在呢?我想对孩子们笑,可是我已经笑不出来了,这都是因为你啊,爱上了你,我真的错了吗?”

魔鬼甩开胳膊说:“你想要怎样,女人怎么都喜欢闹起来没完!我现在发xiàn

你和她没什么区别!”

说完转头就大步往回走,我赶紧往稻田地里躲了躲。

原来他们是这种关系,那刘艳……哎!

冷面女拦住魔鬼,她擦了擦眼泪,强忍着用非常冷静的语气说:“好,咱俩分手吧?”

魔鬼突然笑了,用鼻子哼了声说:“好啊,随你便。”

说完转身就走了,一丝留恋都没有。

这次冷面女没有追他,她看着朱玉涛的背影,捂着脸,哭得蹲下了腰。她自言自语地说:“这就是我相信了四年的爱情吗?他曾经的誓言算什么呢?我付出的真心又算什么呢?”

冷面女已经泣不成声,原来冷面女不是天生的冷血,她曾经也是爱笑的,她变成这样是因为她和朱玉涛那见不得光的爱情,在这无人的黑夜里她哭的那么无助,那么凄凉。

稻田地里蚊子实在太多,我都快忍受不住了,可是冷面女还是哭着不走,我又不忍心出来让她尴尬,就这样低着头挠着胳膊腿。

突然我浑身一凉,顿时打了个冷战,一抬头,我顿时惊得睁大了眼睛,就见冷面女身后不知什么时候来了一个白影。

那白影落在冷面女身后看着她,冷面女哭的神情恍惚根本就不知dào

身后有人,只听一个幽幽的声音道:“这种男人该死,杀了他,杀了他……”

我一听这声音顿时紧张起来,那白影一头白发盖住了两边的侧脸,青紫的脸上有一双深深陷下去的眼睛,她头顶隐隐冒着黑烟,这不正是男厕所里的那个女鬼吗?

我的心一阵狂跳,还好脑门上贴着柳叶子,一个劲压着胸口,告sù

自己要冷静,咱是隐身的,怕她个鸟。

只见这时冷面女缓缓地站起了身,她不再哭泣,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走远的朱玉涛,那个白影瞬间进入她身体,与她合二为一。

我在稻田里睁大了眼睛。

一片乌云散开,月光照在她脸上,她的眼睛渐渐失去神采,眼仁开始慢慢变红,越来越红,她抬起下巴,嘴角勾起一丝诡异的笑。

不好,冷面女被附身了。

女鬼凭借冷面女心中的怨恨情绪,控zhì

了她。

她朝着朱玉涛飘去,经过我身边时,一股阴风扫过我的皮肤,让我不寒而栗,我真怕女鬼发xiàn

我,气都不敢喘,可是被她附身的冷面女看都没看我,伸出两手往前飘去。

我不是女鬼的对手,老骗子千叮咛万嘱咐,不许我单独行动,此时去找老骗子根本就来不及了。

眼看冷面女快到朱玉涛身后了,我一狠心追了出了,手里握着一张符,心想实在不行我背后偷袭她一下就跑。

我还没等靠近,冷面女已经飘到了朱玉涛背后,伸出手冷丁地就掐住了他的脖子,一把拎了起来,朱玉涛被这突然袭击吓得瞪大了眼睛,他双脚离地,拼命地想要掰开冷面女的手,可是无论怎样也掰不开,他的脸色开始发紫,嘴张的大老大却叫不出声。

他不敢相信他熟悉的冷面女怎么突然变得两眼发红,力大无比,看着他狰狞地笑着。

我想再不出手,朱玉涛可就完喽,这个可恶的男人,你也有今天啊?你这是多行不义必自毙啊!

但是我能见死不救吗,他罪不至死啊,好歹还是个人民教师呢!老骗子总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哼,这男人也就值个六级浮屠。

我举着符,猛地冲上去,照着冷面女头上拍去,就在这时墙内突然有两道白光倏地射了过来,晃的我身子向后一退。

再一睁眼,只见眼前出现两个人形,一白一绿。

身形还没落地,那白衣女子便挥手一抛,一条白色锦带朝着冷面女面门打去,只听啪地一声,冷面女松开了手,身子向后飞去,咣当一下摔晕在地,而朱玉涛也翻着白眼向后倒去,不知是死是活。

那个白影被打出了冷面女的身体,落在几米远的地方站稳,正阴狠地眯着眼打量着两个来人。

没想到这突然出现的两个女人,竟是跟在邵老师身后的那两个,也就是我和老骗子怀疑是蛇精所变的那两人。

看来这次跟踪还真是有收获,妖怪们这都要聚齐了,他们不是一伙的吗?怎么还动手了呢?

我真是束手无策,一个都对付不了,这下竟来了三个。

反正只要我不出声她们也发xiàn

不了,我就躲在一边,静观其变,看看她们到底有什么阴谋。

第二十四章 妖鬼对峙

我屏住呼吸,轻手轻脚地来到墙边,背贴着墙,观察着她们接下来的动静。

只见那个绿衣女子拂了下前额的头发轻蔑地笑了。

“我道是谁呢?原来又是你啊,今天怎么不爬到厕所里装壁虎啦?哈哈哈,姐姐你说她可不可笑?”绿衣女子笑着说。

白衣女子一听这话也轻轻抿唇一笑,那笑容很美,很矜持。

那个所谓的壁虎女鬼脸色稍稍一变,又恢复了平静,并没有想象中的火冒三丈。

她只是阴森森地笑着,不紧不慢地对眼前两个女子说道:“没错,我是死女鬼,你们呢?你们也不过是死妖精!我们有什么区别!哼!”

这时那绿衣女子一挑眉毛说:“想知dào

我们的区别吗?”

“恩?”壁虎女鬼一愣。

绿衣女子很认真地说:“我们的区别就是,我们比你好kàn

多了,哈哈哈!”

壁虎女鬼一听嘲笑她丑,紧皱眉毛,一阵煞气吹起她的白发,阴森的黑眼窝里发着狠毒的光芒,两手握的咯吱作响,这回是真的火了,毕竟是女的都爱美,别管是死的,活的。

白衣女子默默向前一步,挡在绿衣女子前面,看着壁虎女鬼说道:“我们去年已经警告过你,少来这里作怪,你是否已经忘记了?”

“我看是教xùn

的还不够,哼,她这么快就忘了!”绿衣女子说。

壁虎女鬼放声大笑:“哈哈哈,真是可笑!你们少在这给我装保护神,你们为什么来这?你以为我不知dào

你们的阴谋吗?哼!”

两个女子顿时一惊,立kè

拉开了作战的架势,恨恨地瞪着女鬼。

壁虎女鬼并没有紧张,她说:“我去年输给了你们,不过今年你们就等着瞧,咱们还是“十月朝”见,哈哈哈!”

一阵呛人的黑烟,壁虎女鬼不见了,又来这一套,我靠在墙上被呛的直想咳嗽,心道这哪是壁虎啊,这整个一臭鼬。

可是我终于没有忍住咳嗽了一声,白衣女和绿衣女顿时一惊,白衣女拉着绿衣女说道:“青青快走,有人来了。”

说话间,纵身一跃,两道白光射进校园墙内消失不见。

她们走后我扯着嗓子一顿咳嗽,真要命,痒死了。

等我缓过气来一看地上那两位还躺着呢,你说这大晚上的,要是让别人看见会怎样?

朱振涛我真不想管他,可这冷面女还是让我不忍心,小时候那么烦人地追她自行车,她都没骂过我们,我和她也算是旧相识了。

我过去扶起她,她的气息很微弱,眼角还挂着泪痕,我掐着她的仁中,不一会她颤抖着睁开眼,看见是我她很惊讶,想要说话却虚弱地张不开嘴。我示意她不要说话,扶她靠在墙上休息,多余的话我也不能说,被鬼附身这种事,醒来就不会记得了,只会变得很累,很虚弱。

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躺在地上的朱振涛,说不出话,眼泪却流了下来。丫的,还惦记着救他。

我冲她点点头,走到朱振涛身边,试试还有气,于是我用大拇指狠狠地往他仁中上掐去,朱振涛呼地一声坐起身,大口大口地喘气,瞪着眼珠子,用手指着我说:“你、你、你……”

我很生气,一巴掌呼在他手上说:“得了吧你你你,你什么玩意你?”

我转身要去照看冷面女,突然又想起了什么,转脸对着朱振涛一指冷面女说:“我姐,从今天起就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了,再来纠缠,我还找人削你!”

朱振涛惊呆了,突然摸着脖子说:“刚才谁掐我的脖子,不对,有人掐我脖子,是有人掐我脖子……”

我转身走了嘴里嘟囔了句“女鬼!”谁知朱振涛嗷唠一声爬起来就往学校跑,一点风度也没有了,再不像来得时候两手插兜那装B样了。

冷面女呆呆地看着我,我陪着她在墙角坐下,也不知dào

说什么安慰她,半天冒出来一句:“放心,他再得瑟让鬼掐死他!”我看见冷面女的瞳孔突然放大,很显然被我这惊世骇俗的一句话吓到了。我赶紧捂上嘴,不过她们这种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也不会信的。

休息了好一会,我见她有了些力qì

,就扶着她往学校走去,老刘的灯泡修好了,他眨巴着眼看着我和冷面女从外面进门,一缩脖子“咦?”了一声,好像有什么想不明白的事,眼珠子跟着我们移动,快到他窗前时我一手扶冷面女,一手啪地给老刘敬了个礼,嘴里喊着:“刘校长早!”老刘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这老刘,从小的梦想就是能当上校长,他总跟学生吹牛说,要不是他小时候家里穷上不起学,那哪轮到我们校长在这耀武扬威的,说不定看大门,敲钟的就是他喽!)

我们走出去很远,就听老刘回过味来说:“嘿,这孩子!哎!我要不是小时家里穷……”

我送冷面女回到她的教师宿舍,给她倒了点水喝,让她好好休息,告sù

她放心我什么都不会说出去的,她看着我点了点头,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额头,我以为她说头疼要休息,赶紧出来给她关上门。我叹了口气往教室走去。

教室里没有老师乱哄哄的,刚走几步就听很多人笑了起来,我被他们笑得莫名其妙,就连多少天不理我的潘晓明和谭利都看了看我笑了,丫的这都咋啦?班长说:“神叨叨,脑门贴片树叶子凉快啊?”我这才一惊反应过来,原来冷面女指着脑门一下是告sù

我这个。

我不紧不慢地走向座位,往脑门上拍了拍说:“这是我念过咒的树叶,驱蚊!”

水白虾一听就来抢我的柳叶子,说给我贴贴,我这HR阴型血就爱招蚊子,咬死我了。我赶紧推开他,心说你丫的见鬼还没见够啊?

下了晚自习我就一路小跑去找老骗子,老远就见他的小屋里没亮,他养的大黑冲我摇着尾巴跑过来,我问它:“你爷爷呢?”大黑哈哧哈哧地蹦着,一摸门上锁了,老骗子可能又有生意了,没在家,我只好领着大黑说:“走,去姐姐家吃吧!”大黑连忙扭着屁股,尥(liao)着蹶子在前头带路。

第二天一早我来不及吃饭,跟我妈说了声就出门了,老骗子回来了,我把我跟踪朱振涛遇到的事情告sù

了他,老骗子点了点头说:“这样就可以肯定女鬼和两个蛇精不是一伙的,她们到底有什么阴谋,等到“十月朝”那天就知dào

了。”

老骗子说这个“十月朝”也就是农历的十月初一,关于这个说来话长,找个时间再给我讲,让我赶紧上学去,别耽误学习。

我也怕迟到,来不及多说往学校跑去。

早饭没吃有点饿,我直接去王大个子老师家买了一块大饼,夹了两根油条,他媳妇做的特别好吃,是我们岭南中学的一道特色风味。

我边吃边往教室走,这时老刘正好走到学校的上课钟旁边,拉起绳来要敲钟,我嘴里堵着大饼冲他喊:“刘校长!”老刘一回头看见是我,停下来没有敲,挺起腰杆子在那乐!

我一溜小跑到教室,这时钟声才响起,看看时间整整比平时晚了两分半。

今天冷面女没来给我们上课,她现在肯定很虚弱,没有三两天是恢复不过来的。不过朱振涛却来了,一进教室还是那面无表情,只不过两眼更黑,印堂更暗,脖子上还有两道紫印。

他说不讲新课了,让我们自己做练习题,他就在教室里低着头来回走动,我偷偷地瞟着他,只见他一手插兜,一手握拳锤着眉心,偶尔还吸溜下气,肯定还在想昨晚的事,不过就凭他的脑袋是想不明白地。

第二十五章 中秋节遇见他

这几天班主任说了,提倡素质教育,学校组织了几个兴趣小组让我们踊跃参加,有书法、美术、舞蹈、科技制作等等。潘晓明报了书法,谭利是舞蹈,水白虾是科技制作,看身边这几个人都参加了,我想想也报了个美术兴趣小组。

那天下午,美术老师把报名的学生召集过去,一家发一张画纸,让我们画一幅拿手的画给她看看功底。

我拿起笔来就画,要说俺最拿手的就是画古代美女了,不一会一位古典美人就从俺的笔下诞生了,长长的黑发,红红的樱桃小嘴,还有两边会害羞的腮红。

我拿过去给老师,这些同学也都围过去看,谁知他们看了都笑起来,一个同学说:“你们看像不像给死人扎的童女?”我当时就火了,我说你们见没见过世面?

不过美术老师也说还真是像,笑呵呵地把画还给我,让我别生气,以后好好画。

那些学生还笑起没头,给我气的够呛,我说:“你们真不懂欣赏,告sù

你们吧,就这幅“童女放风筝图”在小学时获得过全县儿童画比赛二等奖呢!”

他们都张大了嘴,一地眼珠子,不过还是不信的多,要不说他们不懂欣赏呢。

这事可是一点都不假,我们县被称为“全国儿童画之乡”,我小学时经常参加儿童画比赛。

还是美术老师会说话,她说:“艺术是不分形式的,最高境界也许就是最简单、最拙朴的。”

我很喜欢这位美术老师,虽然不是很美的女人,但她能给人一种轻松、洒脱、优雅的感觉。和她说话一点也不用拘束,她不像那些老师一样严肃而古板,反正我觉得她身上散发着一种光芒,我也说不清,应该就是艺术家的气质吧!

我来回转悠着看那些学生的画,有画猪的,有画白菜的,都还不如我呢!

“哎呀呀!好白菜都让猪拱喽!”我感叹着。画白菜和画猪的那俩人立马冷眉横对。

我悄悄走到刚才笑我最厉害的那个小眼镜后面,一看给我乐坏了,画了个萝卜,旁边还歪歪扭扭地写上“萝卜”,我悄悄地跟她说:“你怕人认成白芋(红薯)啊?”给她说的一阵脸红,斜着眼瞪我。

这两天忙着参加美术小组,没时间去监视邵老师了,他到底是什么人我一直也猜不透。那天下午我们在花园里画雕塑,邵老师和一群老师溜达过来,他们说说笑笑地站在一旁看我们画画,我一边画一边偷眼观察邵老师的神情,我见他看那雕塑的时候特别认真,忍不住又怀疑起来。

这时他朝我走了过来,站在我前面看了看我的画笑了,他说:“你要仔细观察,看看你画的和那雕塑长得一样吗?”我心说,我画得不像还用你说啊,我这不刚学吗?但我总觉得他话里有话,我看着他试探地说:“你观察的到仔细,没事就偷偷跑来观察,你来画一个?”我见邵老师当时就一愣,他看着我冷冷地说:“你跟踪我?”

我也眼都不眨地瞪着他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我俩就这么恨恨地瞪着对方。这时一只大手一把把邵老师拖了过去:“你挡人家视线了,嘿嘿。”天呢,竟然是朱振涛,他拽着邵老师乐呵呵地说着,这家伙怎么回事?大白天也能被附身?

从那天起,朱振涛对我就特别客气,还会笑了,对学生们也渐渐改变了态度,虽然他笑起来比哭还难看,但是学生们都说这也比不笑强,我一直也弄不明白他为什么就变了。

而邵老师却一直和我冷冷地对峙,越是这样,我越是敢肯定,此人背后定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转眼中秋节就到了,天气渐渐凉快下来。放假的那个下午,我一个人走在路上,路边的小野菊开的一片一片的金黄,采了一把,我喜欢这野菊花的味道,突然身后有人按自行车铃铛,一转脸看见是冷面女,她今天穿着白色长裙,长发搭在胸前,在这乡间傍晚的景色映衬下显得特别美,我有些愣神。

她推着自行车和我一起往前走,我们都不知dào

怎么开口,我把那把野菊花放在她的车筐里,冲她笑了笑,突然又觉得送人黄色的菊花不妥,伸手想要拿回来,她笑了说:“没事的,我也喜欢这花,你就当我是死后重生吧!”她的笑好美,很温和,就像映照在野菊花上的阳光一样。

我说我喜欢你笑,她点了点头说会的,以后天天都会笑,她说谢谢我。

我回到家,老骗子也在,和我爸妈喝茶聊天。桌上有很多月饼和糖果,我一猜就知dào

是老骗子给我买的,我迫不及待地拿起来就吃,老骗子乐呵呵地说:“慢点,慢点,好吃吗?”我说,好吃,比我爸买的好吃多了。老骗子乐了说:“我乖孙女就是识货,你爸买的那些都是集上大减价的货。”我爸和我妈都笑了,他们说老头子就是惯我,那么大岁数赚钱也不舍得给自己花。

老骗子说只要我高兴,他就高兴,我心里暖暖的,在那些欢声笑语中,流动着一种东西叫做亲情,叫做幸福。

我爷爷去世的早,我没见过,在不知不觉中,我真的早已把老骗子当成了爷爷。

偶尔望着他的背影发呆,他的步子有些迟钝了,他的腰渐渐弯下去了,他渐渐老了,我很心疼,我也想喊他爷爷,可是我却喊不出口。

那天我妈早早就做好了团圆饭,因为我和老骗子约好的,去陪孤儿院的小朋友过节,吃完饭天还没黑,我和老骗子背上东西就出发了。

小六子看见我们,说今天车不好坐,他要开他哥的马斯达送我们去。孤儿院离我们这十几里路,在一个叫做归人集的地方,一路上马斯达颠颠蹦蹦的,没多久我就开始晕了,老骗子也被颠的龇牙咧嘴,我们在车厢里喊小六子慢点,噪音太大,小六子没听清,直接又给加了两档,整的我俩哭笑不得,也不敢再喊了。

下了公路,又走了挺远的一段土路,天已经黑了,孤儿院才渐渐出现在眼前,老骗子说前面小山坡上有灯亮那儿就是孤儿院了,小六子在山下停了车,我们三个晃晃悠悠地往山上爬,他俩背着给小朋友准bèi

的月饼、水果,我背着毛绒大熊,老骗子听说有个小男孩病的挺严重,这是给他的。

越走越近,就见孤儿院的大院子里隆起了一堆篝火,隐隐能看见有人围着跳动,我一看就来了精神,这是篝火晚会吗?

我背着大熊就往山上跑,老骗子他俩一会儿就被我甩在了后面。孤儿院是二层小楼,不过挺旧的,院子用铁栅栏围着,能看见里面,我见一群八九岁的孩子嘻嘻哈哈地围着火堆蹦跳,还有一股烤白芋的香味飘来,院里放着一张大桌子,上面都是水果。

大门没锁,我推开进去了,小朋友们看见我都愣在那里不说话,好像挺害羞,眼睛好奇地打量着我和我身上的大熊,那眼神里满是渴望和羡慕。

我冲他们笑笑正要走过去自我介shào

,忽然我看见火堆后面有一个熟悉的人影,那个男人坐在那里,手里转动着白芋,好像早就看见了我一样,他一点也不惊讶:“愣着干什么?中午就听说有个疯丫头要来,原来是你啊?过来坐吧!”

我不敢置信,邵老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指着他质问:“你跟踪我?”他笑了说:“你最好先弄明白,是谁先到的这里。”

这时一个五十多岁的奶奶从屋里端着菜出来,看见我笑着说:“你是丫头吧?就等你爷俩了,爷爷怎么没来?”老骗子他俩正好也到了门外,说来了,老奶奶赶紧去接他的东西,问他是不是累坏了,好像挺关心老骗子的。

原来中午的时候邵老师就过来了,那个老奶奶就是这里的院长,姓张,跟老骗子是朋友,她跟老骗子说:“这就是我常跟你说的那个小邵,从他工作以后就经常来,一来就花不少钱,真是个好小伙啊。”张院长摸着眼泪说:“你看今天这大过节的,孩子们、孩子们看你们来了多高兴!”老骗子拍拍张奶奶的肩,跟邵老师握了握手说:“既然来了都是一家人,咱开开心心地过个节。”

我一直盯着邵老师,心想他来肯定是有目的的,我得抽空告sù

老骗子,决不能让他的阴谋得逞。

第二十六 孤儿院半夜哭声

张奶奶似乎看出来了什么,她笑着看看我,又看看邵老师问到:“小邵,你和丫头认识啊?”

邵老师笑了下说:“她是我的学生。”

老骗子一听就是一愣,他看看我,看看邵老师,似乎一下子就明白了,不过他却不露声色,笑着说,这丫头是累坏了,怎么不和老师说话呢?一边说一边给我递了个眼神。

老骗子帮着张奶奶端菜,摆水果忙活去了,小六子坐在邵来师旁边看孩子们跳舞。小朋友们也拉着我跳,我哪会呀,我只好跟着他们围着火堆转圈,她们都笑得特别开心。

不一会白芋烤好了,邵老师喊我们坐下歇歇,吃白芋。小孩们都欢呼雀跃地围过去,看的出他们很喜欢邵老师。

张奶奶推出一个轮椅,一个小男孩坐在椅子里,盖着毛毯,他看着我们,眼睛里似乎也闪着渴望的光芒,但是他显得很疲倦,脸色惨白,一直也没听他说话。

他就是老骗子说的那个生病的男孩,看起来有六七岁,长得像女孩一样俊俏,长睫毛忽闪忽闪的,虽然病着,嘴唇却通红通红的,让人忍不住想看他一眼。

我给他大熊,他冲我微微一笑。晕,这小男孩一笑竟能让人有种眩晕的感觉。我估计他要是长大了,肯定比邵老师还招风。

我见老骗子和院长奶奶聊得特别开心,他俩举手投足之间都让我感觉不是一般的默契,就如同多年的老夫老妻一样,火光映着他们的笑脸,特别温馨的画面,就像歌里唱的那样,一起慢慢变老,不知dào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我偷眼望去,邵老师正在给那些小孩分烤白芋,他拿了两个走过来,递给我一个,我有点犹豫,但还是接下了。

他扒开手里那个,吹了吹放在生病男孩嘴边,男孩咬了一口,看着他很幸福地笑了,邵老师一边喂他,一边亲昵地抚摸着他的头,这一幕温情脉脉的,就像父子俩一样。

这个邵老师到底是真好人,还是在装好人,我真是头大。

张奶奶布置好了饭菜,招呼我们都上桌,一个大圆桌,挤得满满的,孩子们叽叽喳喳的,盯着饭菜眼冒绿光,他们平时哪能吃上这么丰盛的饭菜。

张奶奶让老骗子讲两句,老骗子乐呵呵地说:“哎呀,今天高兴啊,来,这第一杯酒为了咱们有缘聚在这里干了。”

大家都举起酒杯,我和孩子们的是果汁。老骗子可能也真是高兴,连干了几杯白的,好像把邵老师这个可疑人物给忘了,张奶奶和邵老师陪着他喝,小六子也喝了不少。

小孩们你争我抢的,吃的特别香,不过他们还真懂事,就两只鸡腿,一只给了那男孩,一只给了我,我哪忍心啊,听老骗子说这些孩子平时过得特别苦,都是青菜,萝卜地。

我把那只鸡腿也给了男孩,他还是笑笑没说话。

一顿饭吃的还真是开心,连我都快忘了邵老师这个人,他好像完全融入了这里,根本看不出有什么不和谐的地方。

饭后小朋友们给大家唱歌,跳舞,演小节目,争先恐后的,很是热情。

张奶奶也声情并茂地给我们唱了一首老歌《手拿碟儿敲起来》,挺好听的。

我想她年轻时一定是个大美人,老骗子笑得眼都找不到了,仿佛两人都在歌声里找到了年轻时的记忆。

老骗子表演了魔术,手里拿着两张符纸,口中念念有词,又蹦又跳的,然后猛地向空中一抛,符纸就燃烧了起来,小朋友们看的目瞪口呆。这是他平时骗有钱人的拿手绝活。(其实很简单,这是利用了一种燃点特别低的物质,叫黄磷,将它涂在符纸上,在空气中猛地一抛,和空气产生摩擦就达到了燃点,念念有词就是障眼法,你闭着嘴抛一下也能着火。)

轮到我了,小朋友们都眼巴巴地看着我,还以为这个从远方来的姐姐有多本事呢!

老骗子也笑呵呵地等着看,还有那邵老师不怀好意地低头笑着,肯定是在等我出丑。

硬着头皮我还就唱了,爱咋咋地,一首《心太软》跑调吧唧地唱完,脸也背后面去了,连自己都不好意思了,他们还一个劲地鼓掌,害得我脸红的像涂了辣椒水。

小六子说他啥也不会,就会吃,那就剩下邵老师了,我转了过来等着看好戏,谁知这男人还是一副轻松自如的样子,一点窘迫感也没有。

他站了起来,往旁边走了两步,抬起头看着月亮,我以为他要作诗呢,谁知轻轻地一嗓子,他唱了起来:

是你停在了这里

放下一段回忆

然后又离去

是我粗心大意

还是太过小心

经过这里

忘记了寻觅

最远的距离

擦身又错过了你

没开始就到了结局

一个转身的距离

看起来很接近

却又遥不可及

……

一首悠然而伤感的歌,他的声音那么好听……

四周静静的,月光肆意地流泻,看着眼前这个男子,让人觉得那么不真实,他仿佛不属于这个世间,如果只凭感觉不要理性,我一百个相信他是个好人。

晚上我被分在几个小女孩的房间里,老骗子和小六子一个房间,临睡前老骗子来和我悄悄说:“看那个小邵老师不像是有什么坏心眼的,你张奶奶也这么说,别太跟人过不去了,可能只是误会,早点睡吧!”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这个男人真的让人很纠结,是好人吗?那他的行为怎么就那么可疑呢?是坏人吧?哎,我宁愿相信他是好人。

窗外的蛐蛐叫个不停,一直到深夜,我还是没有睡意,月光照进来,我半眯着眼,同室的女孩们睡的很香甜,均匀的呼吸,伴着偶尔的轻笑梦语,看得出她们今天很开心。

这时,突然传来一声低低的哭泣,我凝神一听,断断续续的好像是楼上传来的。我突然想到邵老师就住在楼上男孩们的房间,顿时紧张起来,一骨碌爬起来,来不及穿鞋,套上上衣就悄悄出了门。

通往二楼的楼梯在室外,来到楼梯旁边,我抬头悄悄观察,楼上所有房间都是一片漆黑,这时又是一声痛苦的叫声传来,好像是个小男孩。

这肯定有情况,我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光着脚丫一步一步地靠近二楼,我不能确定声音是从那个房间发出的,所以只能从第一个房间开始查看。

我蹲在地上伸头向窗内看去,外面月光很亮,但是想要看清房间里面却有点费劲,里面黑咕隆咚的好像没有人住,我看见里面放着簸箕、笆斗子、洋锹等一些工具,这应该是个杂物间。

又往前走,这一间应该是男孩子们的宿舍,里面有五张床,借着照进去的一点月光我看见有四张床上躺着人,地上有小鞋子,而那张大床上,被子掀开着,地上没有鞋,不好,我敢肯定是邵老师离开了。难道刚才哭泣的男孩……

我不敢想下去,一股怒火冲了上来,我一定不可以让他伤害这里的孩子,我加快速度查看下一间屋子,就在我目光刚看进这间屋子里时,眼前的一幕顿时让我震惊,我愤nù

到了极点。

那个生病的小男孩被绑在床上挣扎,邵老师坐在他床前笑着看他,而邵老师的身后,一白一青那两个蛇精变化的女人嘴里正吐着红光射向男孩身上,男孩满头是水,痛苦地叫不出声来。

那一刻,愤nù

让我不顾一切后果,一脚踹开门就冲了进去,同时口中念道:急急如律令,一张符奔着蛇精的后背拍去,屋里三人顿时一惊,白衣女反应神速,一把扯过绿衣女,躲开了我的一击,她俩一闪身靠在后面的墙上,双手变掌和我拉开了对战的架势。

再说邵老师,猛地回过头来,被我吓的目瞪口呆,他指着我慌忙地道:“你干什么?”

那一刻愤nù

让我想要杀了他,“没错,我一直怀疑的都没错,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大坏蛋!”

我咆哮着,顾不上脚底的玻璃碎片,一步一步靠近邵老师,邵老师很惊慌,他一步冲过来想要抓住我,我一闪身躲开了。

他一声大喝:“你疯了吗?脚底有玻璃碎片!”

我真没想到都这个时候了,这个坏人还要装,我根本就不知dào

疼,我顾不上那两条蛇精,我只想先把眼前这个男人碎尸万段。

第二十七章 一场大战

我随手抓起桌上的东西就奋力像邵老师砸去,啪的一声碎了,好像是个玻璃杯子,邵老师捂着头一步退到门边,立即打开了电灯开关。

一瞬间屋里亮的刺眼,两个蛇精怕光,慌忙用袖子挡住了脸。而邵老师的额头上鲜血顺着指缝流下。

他似乎特别恐慌,指着我喊道:“你到底怎么啦?”

我正要拿起东西再向他砸去,就听门外有人喊道:“丫头,什么事?”老骗子一下子冲了进来。

他先看到门边的邵老师捂着流血的额头,又看见我光着脚满地是血,当他再看到屋里的那两个女人时,他顿时惊得睁大了眼睛,一瞬间他嘴里迅速念到: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诛邪。

他手随着口诀做完一系列动作,狠狠推出一掌,只见一道耀眼的金光顿时向两个蛇精打去,蛇精警惕地眯着眼看过来,没等她们反应过来,那道金光就砸到了脸前,白衣女子见躲不开此招,一挺身挡在了绿衣女身前,“啊!”的一声,金光打在了她的胸口,顿时一口鲜血喷出。

她身体软绵绵地向后倒去,后面的绿衣女一把接住她,惊慌地喊道:“姐姐你没事吧?”

绿衣女一边扶住姐姐,一边愤nù

地盯着老骗子,就要出招,这时白衣女忽然伸手喊道:“道长且慢!咳……”

话没说完又是一口鲜血,老骗子和绿衣女同时一顿,收住了进攻的步伐。

老骗子一指蛇精说道:“妖孽,你还有什么好说?”没等白衣女子说话,绿衣女子愤nù

地指着老骗子道:“谁是妖孽?你这不识好歹的老头!我姐姐要不为救人能被你所伤?哼!”

白衣女子勉强支撑着身体说道:“青青不得无礼,还请道长手下留情,听我解释……”

“还有什么好解释的,我全都看见了!”我一指床上的男孩愤nù

地喊道:“你们到底对他做了什么?为什要害这么小的孩子?”

老骗子一步跨到床边扒开男孩的眼皮,又探了探他的脉搏,然后吃惊地向后退了一步,转过头来颤抖地指着蛇精,气愤的说不出话来。

我以为男孩死了,“爷爷,咱跟这两个妖精拼了!”

说着拿着一张符就要冲过去,这时我的肩头被一双大手死死扣住,一回头,是邵老师,他冲我喊道:“你们爷俩这到底是怎么了?能不能先告sù

我?”

“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你难道要说你和她们不认识吗?”我指着蛇精声嘶力竭地喊道,一瞬间泪水绝堤而下,我是多么希望眼前这个男人不是坏人,这些坏事都和他无关,他是我们最喜欢的历史老师,他给我留下过太多美好的记忆,就连昨晚我还沉醉在他的歌声里,不愿相信这个事实……

他看着我,眼睛里似乎也有一种莫名的悲伤,老骗子沉声说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邵老师一愣,说不出话来。我想他也不知dào

他是谁了,一会儿是阳光善良的老师,一会儿是阴险毒辣的杀人犯……

就在这时绿衣女子抢声说道:“他是好人,他是九世善人。”

我和老骗子一愣,白衣女子虚弱地说:“不错,他是九世善人。道长,他根本就看不见我俩。所有的事都是我俩自作主张与他无关。”

我和老骗子同时转过脸看向邵老师,他一脸的疑惑和无辜,难道他真的看不见?

我立kè

掏出指甲油瓶子和柳叶,涂抹一下,伸手给他贴到了额头上,手碰触到他的伤口,我见他一皱眉说:“我没事的,不用管我,你的脚……”

没等他说完我一把拉过他,指着墙边的蛇精让他看,只见他微微眯了眯眼,可是一瞬间又骇的睁大了眼睛,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蛇精,很显然被这惊世骇俗的一幕吓到了,愣了几秒之后他闭上眼睛再次睁开,口中喃喃自语:“这一切都是真的?你们……”

白衣女子轻轻回答他:“恩人,这一切都是真的,我们不仅仅存zài

于你的梦里。”他们三人久久地对视沉默……

老骗子打破了这一刻的沉静,他苦笑了下说道:“我不管你们是什么关系,我只想知dào

这孩子的一魂一魄去了哪里?”

随着话音一落,老骗子又做好了战斗的准bèi

,我有些搞不清状况,那男孩到底是死了,还是丢了魂魄,不过刚刚眼见为实,若是丢了魂魄,一定是让这两个妖女吸走了。

绿衣女听老骗子这一问,显得很气愤地说道:“死老头,都跟你说了我姐姐在给这孩子治病,你听不懂吗?”

“你给我闭嘴死妖精!治什么病需yào

吸走他的魂魄,你说?”我指着绿衣女愤恨地喊道。

老骗子也看着她等待回答。绿衣女见我们根本就不信她,气得忘记了解释,就要跟我们动手。

白衣女子一把拉过她急忙说:“道长听我说,这孩子丢了魂魄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我们也是前一段时间才发xiàn

的,因为我的恩人很在乎这个孩子,所以我真的是在尽lì

救他……”

白衣女让老骗子伤的不轻,绿衣女帮姐姐继xù

说下去:“我们第一眼就看出这孩子少了魂魄,不过只少了一魂一魄,你们人有三魂七魄,虽然少了一魂一魄不至于立kè

丧命,但若找不回也必死无疑,而且死后魂魄归不了地府,因为不完整,他只能在这世间飘荡,最后渐渐散去,什么都不剩下。起初,姐姐带着我在这附近查找,这方圆几十里,只有几只不成气候的鬼魂,他们根本就靠近不了这里,(孤儿院里都是童男童女,阳气很重。)我们费了很大劲也没找到这孩子的魂魄,后来我们也没有办法,一直暗中等待那凶手再次出现,可是这孩子近来已经虚弱的不行,我姐姐就用真气来喂他,昨晚为了他,我姐姐真气用的过多,以致于要用一年时间才能恢复,怎么劝也不听,为了姐姐我也只好帮忙,可你们这时闯了进来还把姐姐打伤,你们真是不识好歹!”

我和老骗子一愣,怎么会是这样,我半信半疑,这时邵老师突然说话了:“我相信她们说的都是真的。”

白衣女和绿衣女听了相视一笑,好像很是欣慰。我问邵老师:“你和她们到底是很么关系?”

白衣女说:“说来话长,这位邵公子是我和青妹妹的救命恩人。其实我俩从前是住在洪泽湖边的两条小蛇,自幼相识,一起相伴修行,年月久了便有了些许道行,那年夏天雨水特别多,洪泽湖周边洪水泛滥,我俩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决定顺流而下,出去游历一番。

有一天我们经过一个河边小村,我们被这里的一切所吸引了,河堤上桃红开的一片嫣红,一陇陇桑田绿油油的,河滩上面有小草房子,狗,老人,孩子,炊烟袅袅……

我们很羡慕人类的生活。正好我和青青赶上蜕皮阶段,于是就决定找个偏僻的地方歇息,等蜕完皮再走。

那个中午阳光明媚的,我俩躺在河边的草地上脱皮,谁知正进行到一半的时候,突然闯来一群孩子,他们手拿刀铲棍棒把我俩围住,我们正是最虚弱的时候,眼看要被这群孩子打死,这时一个男孩冲过来阻止了他们,那群孩子不肯罢手,说是听人讲的,看见蛇不打死,蛇会回来找他们报仇的。男孩劝他们说,要是你们不打死她俩,她俩就和你们没仇,但要是你们打死了她俩,说不定真会有很多蛇找你们报仇,小男孩的话劝退了一群疯狂的孩子,他就守在河边看着我俩成功蜕完皮一直游进河里,才离去。

我俩险些丢了性命,十分感恩这个男孩,于是就决定留在此地修liàn

,日后有机会报答这个男孩。”

白衣女子一口气说了这些已经没了力qì

,我和老骗子也听明白了是邵老师救了她俩,不过我还有一些疑惑,我问她们:“为什么你们说他是九世善人呢?”

第二十八章 九世善人

邵老师也疑惑地看着两个蛇精,绿衣女子扶姐姐坐下让她靠在自己肩上,白衣女子运功疗伤,绿衣女子继xù

给我们讲:“我们留了下来,住在河边修liàn

,经常会看见男孩独自一人坐在河边发呆,好像很伤心。

我们躲在水草边偷偷看他,却又无法安慰。

有一天路过一个老和尚,那和尚起初只是无意地瞟了男孩一眼,谁料他一下对男孩产生了兴趣,隔着挺远他一边掐指算着,一边观察男孩,然后脸上露出了笑容,他走过来坐在男孩身边说道:“阿弥陀佛,小小年纪为何事而烦恼,让老衲来算算看。”

男孩抬起头看他,老和尚笑着说:“你为亲人失散不得相聚而烦恼吗?”

男孩被问得一愣,他立kè

惊喜地拉住和尚的手问道:“老师父,这你也能算到?那我求求你告sù

我,我的妹妹她现在到底在什么地方,我要去找她!”

男孩说完哭着给和尚跪下了。

原来男孩自幼父母双亡,他和妹妹被大伯收养,他很懂事,大伯待他俩还不错,不过有一天她三岁的妹妹突然丢了,再也没找着。

大伯家不是很富裕,大伯母说他们实在是没有精力再找下去了,让男孩不要再伤心了,兴许有好心人能给送回来。

男孩不过才六七岁,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一天一天地等待好心人抱着妹妹回来。”

青蛇说道这里,我见邵老师眼里有了泪花,他好像怕我们看见,默默坐到男孩床边,背对着我们。

青蛇接着说:“那老和尚笑而不语,男孩一个劲哭泣求他,和尚看男孩这样执着,就说了这样几句话:“本是修行人,八世修善果,今生若持念,九世修成佛。”

男孩太小根本就不懂,老和尚临走前对男孩说:“你只要记住,今生存善念,行善事,一切自会圆满。”

男孩半懂不懂,他本就善良,他以为和尚说的是要自己存善念,行善事,妹妹就能找回来,所以从那以后更加努力去做。

可是我和姐姐毕竟比男孩大一百多岁,我们懂得老和尚的意思,他是说,这男孩前世就是修行之人,已经做了八世的好人,今生若能持之以恒,就可以成佛了。

所以从那以后,我们不敢离开这男孩半步,有时必须离开他时,我们就托梦给他,告sù

他不可以去哪些地方。道长你应该知dào

的,他这样的一颗纯净的灵魂,已经超越了轮回之路,若是让修行中的妖魔鬼怪发xiàn

,定会来抢夺食用,增长自身功力,逃脱恶业之报。”

老骗子点了点头说:“原来是这样,其实我从第一眼看见小邵就不相信他会是坏人,因为他身上有一种纯净的气息,甚至这世间都很少有。”

“道长,你说的没错,我们姐妹俩自从跟在他身边,受这种气息的熏陶,修行竟一日千里,没多久我们便可以幻化成了人型。”绿衣女说道。

看来老骗子是相信她们了,可是我还有疑问:“那晚男厕所闹鬼,我的同桌水白虾为什么会掉进水里,而且你们三个都出现了,你还不让我们声张这事!”

邵老师还没回答,绿衣女说道:“其实在那晚之前我们就遇见了那女鬼,她十分厉害,我和姐姐合力才勉强打败她,并约定不许她再踏进学校半步,可是不知怎么,她功力增长迅速,校园里的风水局也破损不堪,所以她还是能经常靠近校园,我和姐姐不敢轻举妄动,暗中观察她的行动,想知dào

她到底来寻找什么,那晚我们见她要对你说的那个男孩动手,我们就出手救了他,正好你也赶到,误打误撞赶走了她。”

邵老师也解释说:“以前学校里有过一回类似的流言,那两个学生被校领导以‘造谣生事’之名给开除了,那晚我跟学生过去,虽然我也有疑惑,但是为了你们好不敢让你们传出去。”

“我去找铜钱那个早上,你为什么突然出现在厕所里?”我还是不服地追问邵老师,他说,因为前一晚的事让他整夜都没睡着,快天亮的时候坐在宿舍窗口看见一个人影鬼鬼祟祟地进了男厕所,他就跟了过去,原来是我在找东西,他一下子就想到昨晚在地上捡到的铜钱,他很好奇我这个女孩怎么神神mì

秘的,所以为了进一步了解我,就拿铜钱来逗我。

他见我还是怀疑他,无奈地笑了笑,他说,你是不是还想问我那天为什么偷偷去雕塑那里?

我说,对呀,你还放了什么东西,你是不是想要破坏风水局?他让我先坐下,老骗子拿来纱布给我包扎,他接着说:“我要说我那天去放了一只蝴蝶你信吗?”蝴蝶?我还真的和一只蝴蝶撞上了。

他说:“我哪里懂什么风水局啊,我看见一个女生把一只漂亮蝴蝶装在瓶子里,都快要闷死了,我就要了下来,你说这么漂亮的蝴蝶翅膀又受了伤,在校园里你们这帮女生的眼皮底下它还能有活路吗?我又怕人看见说我一个大男人矫情,就偷偷去花园里放到雕塑上了。”

晕,差点死我手里了,还是朱玉涛这恶魔间接救了那只蝴蝶。

事情都说明白了,我们大家渐渐不再那么敌视,老骗子很是歉意,两个蛇精很善良,她们说不怪老头,都是误会。

运功疗伤后,白蛇现在看起来脸色好多了。

都说人妖有别,到底有什么别?一会的功夫,我就和她们混熟了,我觉得两个蛇精比很多人类更容易亲近。

我突然想起来问两个蛇精:“你们不是和那女鬼约在十月朝决斗吗?”

两女一惊,相视而笑,绿衣女拍着我的脸蛋说:“还有什么事是你这小女人不知dào

的吗?呵呵。”

我把那晚的巧遇告sù

了他们,不过省去了朱玉涛和冷面女的故事,冷面女已经重新开始生活了,我不想别人再提这事。

邵老师笑着看我说:“怪不得那些学生叫你神叨叨,哈,你还……”

没等他说完,我又抓起桌上的杯子,老骗子拍了下我的头说:“跟老师没大没小,诶,对了,再叫声爷爷来听。”

我的脸蛋顿时红了,青蛇笑话我说,叫啊,刚才是谁喊爷爷咱们和这妖精拼了,哈哈哈。

是,在那危机关头,我随口就叫出了爷爷,现在不知怎么的就是难为情,看着老骗子小心翼翼地为我的脚上药,一圈一圈裹上纱布,还有昨晚一听见动静就赶紧过来护我,这一切让我的心里很暖,眼圈有点发酸,不就是一句爷爷吗,我叫:“爷爷!”

老骗子手一顿,抬起头有些不知所措,笑了又笑,却说不出话来。

我知dào

他现在心里是幸福的,他付出了这么些年的亲情,有了回报。

蛇精姐妹和邵老师看着我们微笑,一时满屋的温暖。

这时男孩醒了过来,他咳嗽了一声,睫毛微微颤动,虚弱的睁不开眼睛,邵老师赶忙拧了毛巾,替他擦汗,一边轻声叫他名字:“宁焰,宁焰!”

原来小男孩名字叫宁焰。

邵老师说,其实前半夜宁焰就发病了,张院长不想惊动你们就自己去镇上找大夫了,我要去,她说怕我路不熟,让我留下来看护宁焰。

看看现在的天色都快亮了,张院长还没回来。

老骗子叹了口气看着男孩问邵老师:“之前大夫是怎么说的?”

邵老师说,宁焰前不久是在镇上住院的,大夫说他的病很难治愈,要想维持生命,需yào

经常更换新鲜血液,可是宁焰的血型很特别,是一种特别稀有被称为熊猫血的血型,镇上医院根本就没有,托人去了县里、市里,都没有信呢!

老骗子低头叹了口气说:“就算是找到这种血,也未必能用啊。”

啊?我们所有人一愣!为什呀?

第二十九章 八字全阴之人

老骗子给我们解释道:“人的元神由魂魄聚合而成,其魂有三,一为天魂,二为地魂,三为命魂。其魄有七,一魄天冲,二魄灵慧,三魄为气,四魄为力,五魄中枢,六魄为精,七魄为英。

宁焰丢的这一魂一魄为命魂和力魄,所以他身体极度虚弱无力,阳气特别低,没有阳气的镇压,剩下的魂魄很容易再次丢失,最后就是魂飞魄散了。

不过要是能找到‘八字全阴之人’的血,又正好能对上血型,以至阴来补阳或许还能延迟生命。”

因为万物至极而反,用至阴的血恰恰可以增强宁焰的阳气。

我们一听还有救不免有些欣喜:“爷爷,那我们就去找八字全阴之人啊?”

老骗子摇摇头说:“先不说这种血型有多难找,你们知dào

什么是‘八字全阴之人’吗?”

白蛇想了想说:“据说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人。”

她顿了顿弱弱地说:“不过这种几率几乎是百年不遇的。”

老骗子点点头,我们的心跟着沉到了海底。

白蛇说:“你们放心,等我伤势好转些,我还可以用真气维持他的生命。”

只见青青皱起了眉头,拉了一下她的袖子。

老骗子说:“这不是长久之计,就算你没受伤,你们和那女鬼还有个生死之约,你们得保存实力保护小邵安全。”

青蛇说:“对呀,姐姐,去年我们是勉强打败她的,眼看着日期快到了,万一她来个突然袭击那可怎么办?”

我看她姐俩都是愁眉不展,走过去安慰她们说,还有我呢,我也可以帮你们。

“爷爷,你不是会招魂吗?那次李想的魂都让你招魂来了。”我说。

“你是不信任我和姐姐的本事吗?要能找到,我俩早找到了!”青蛇无奈地说道,白蛇也点了点头。

这时院子的大门吱一声开了,可能是张奶奶领着大夫来了,两位蛇精身形一飘,两道光朝窗户射去,老骗子赶紧去迎张奶奶。

屋里一地的碎玻璃,很是狼狈。

邵老师告sù

我坐着别动,他赶紧去打扫战场,几下把碎玻璃扫成堆,拿门后的簸箕划拉进去,拍拍手冲我说:“搞定!”

我看看他,头上贴着膏药贴,又指指自己的脚,心想这怎么跟张奶奶解释啊?

邵老师苦笑了下说:“闯完祸没法解释了吧?还疼不疼了?”

我虽然心里挺过意不去的,差点把九世善人砸死,但还是嘴硬说:“都怪你这个许仙转世!”

邵老师顿了下,接着看着我说:“是我连累了你们。”

张奶奶进来了,不过身后并没有大夫,张奶奶说:“怎么求大夫们都不肯来,他们说了,来了也没用……”

她走到宁焰床边,捂着脸哽咽着,一宿的奔走,使她疲惫不堪,看起来又苍老了不少。

也实在是难为张奶奶了,这些年一个人撑起这个孤儿院,连个帮手都没有,也不知dào

是怎么熬过来的。

老骗子也低着头,愁眉不展。

张奶奶说,这血型实在太难找了。到外地去找,咱们孤儿院也支撑不起……

宁焰的父母死于一场大火,宁焰幸免遇难,才两岁就来到了孤儿院,这名字还是邵老师给取的,寓意着大火过后小生命能宁静平安的活着。

也去找过宁焰的其他亲人,可是都一无所获,现在唯一能延迟宁焰生命的就是这种血。

我们的心一下子很沉很很沉。

小朋友们都起床了,围着宁焰,一个个小眼圈通红。

他们都是没有亲人的孩子,彼此之间就像兄弟姐妹,是实实在在的相依为命。

我帮着张奶奶做早饭,安慰着她,她问我脚怎么弄的?我说昨晚追一只耗子撞碎了门上的玻璃,让玻璃碎片扎破了。

她只是一愣,自言自语,孤儿院这几年都没见到老鼠了。

是啊,我忘了有两条蛇在这儿哪,不过她也没有在意,简单地做了一锅稀饭,还有昨晚剩下的菜,宁焰昏迷着一口也吃不下,其他孩子们也没怎么吃。

我和邵老师都要回学校了,老骗子说他留下来想办法,让我安心上学。

邵老师说他会尽lì

帮忙的,到了学校也可以找找有没有这种血型的学生。

小朋友们对我依依不舍的,让我放假就来找他们,走出老远,我见他们还在大门口看着我。

虽然才见我一面,但是他们对我就这么依恋,可以看出他们是多么重感情。

到了山下,邵老师和我一起坐小六子的马斯达回去,这回我告sù

他慢慢开,我们坐在里面,两个人心里都不好受,看来宁焰活下来的希望渺茫了,天气阴阴的,眼看就要下雨了。

没走多远,天空就下起了大雨,狂风大作的,小六子在前面开车,不一会就淋得像个落汤鸡一样,虽然马斯达前面有挡雨棚,但风这么大根本不管用。

雨从后面也梭进车厢来,邵老师坐在外面给我当着,他见我还是哆嗦,脱下外套披在我身上,我说了声谢谢。

他的外套还带着体温,暖暖的,一股青草香味。

我看看他,他也在看着我微笑,“你要是我妹妹多好。”

说完,仰着脸看向外面,显得有些伤感,脸上也不知dào

是雨水还是泪水。

雨越下越大,我们让小六子不行就停下来,进车厢躲躲,他说没事,早点到家最好。

我拍打着手上的亮闪闪,嘴里嘟囔着:“就不能带你出门,闯祸!闯祸!”

这时车后方飘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咦……呀!!”

我浑身一紧,慌忙抬头,一看车箱外,白蛇和青蛇姐俩正跟着马斯达后面玩漂移呢!在雨里淋的不亦乐乎。

“我说你俩慎不慎人,我还以为出车祸了呢?”我朝车外喊。

她俩冲我一笑,一溜烟窜了进来,白蛇坐在我旁边,青蛇竟然坐到了邵老师腿上,邵老师没有开眼,看不见她俩,见我对着空气说话,正在那睁着眼四处寻找呢!

我冲青蛇喊,你干嘛?滚过来!

青蛇哈哈大笑,一指我跟白蛇说:“小女人吃醋了?姐姐你有情敌了,哈哈。”

我白了她一眼,她坐到我旁边来,她俩一左一右地盯着我的亮闪闪看,白蛇很认真地说:“妹妹,你这宝贝看起来不是凡物啊?”

我说哪是什么宝贝啊,就是一个好哭精,带她出门就下雨。

青蛇调皮地伸手过来想要摸一下,谁知刚一接触,“啪”的一声,一股巨大的力量竟把她打飞了出去,落在雨里。

亮闪闪竟然发出了蓝盈盈的光芒,有足球那么大的光圈,那一刻我们都被惊呆了。

白蛇飞出车厢把妹妹救了回来,青蛇脸色惨白,不敢再靠近我,

老骗子一直说我的亮闪闪有蹊跷,我也没想到,亮闪闪除了能下雨淋我,还有这功能,真是欣喜若狂。

为了试验一下她的威力我冲白蛇说:“白姐姐,你也来摸一下?”

白蛇赶紧躲开:“妹妹别闹了,你这珠子真的不是凡物,青青功力虽不如我,但一下便能打飞,可见这宝贝的威力。”

邵老师搞不清状况,也好奇地看着我的亮闪闪发光,问我在哪买的,太漂亮了。

回到学校那晚,我闲不住了,晚自习又偷着跑出了教室,早就见操场南边围墙根那,有几个家伙眯着眼在那飘来荡去的,因为这些鬼魂基本上没有智力,也不会害人,我就没管他们,不过我急着想知dào

亮闪闪的威力,就打算拿他们练手了。

越往南边走越黑,风吹着白杨树的叶子噼噼啪啪的,像一排鬼在拍手,就在那第三棵树上我见一个黑影蹲在上面,一动不动,我心说:“小样,长脑子了,还知dào

上树了。”

我在树底下围着它转了一圈,怎么也够不着砸他,这时旁边又飘来一个,瞎的哄地朝我就撞来。

来的正好,我举手就砸过去,就像砸在了高脚杯上一样,脆生生的,瞬间那个魂魄支离破碎,消失不见。

不会吧?直接消灭?这种感觉也忒棒了。

哎,这些幽魂其实也挺可怜的,留在世界上的最后一丝痕迹了,又不厉害,不是被鬼差抓住,就是被厉害的鬼吃掉,我这手也真够欠的,怎么还上瘾呢?

我转悠着寻找下一个目标,平时这里最少也有四五个的,今晚都死哪去了呢?

这时只听身后呼嗵一声,吓的我猛一转脸,只见树上那团黑影没了,地上却蹲了一个,黑乎乎的。

第三十章 树梢黑影

我看不清它的真面目,不过可以肯定它不是鬼魂,鬼魂都是轻飘飘的,不可能砸的地都跟着呼嗵一下。

我举着亮闪闪站在原地观察它,只见它动了动,猛地向上弹起一米多高,吓得我连忙往后退了几步。

只见它呼嗵又摔在地上了,就这样重复了好几次,我算是看明白了,那黑东西是想重新回到树上。

我贴着柳叶,不知dào

它能不能看见我。

我慢慢靠过去,想要看清它到底是什么东西。

可我刚迈出两步,那个黑东西就像小狗一样开始抽着鼻子在空气里嗅来嗅去,最后锁定了我的方向,警惕地看过来,并开始慢慢后退。

妈呀,这长相也太怪异了!这黑东西长的有半米高,毛乎乎的像个黑猴子,也可以说像个黑小人,因为它是直立着身子,那五官的大概轮廓很像人类。

我有些头皮发麻,不敢再靠近,离它两三米远站着,握着亮闪闪的手心直冒汗,它慢慢后退,张开嘴发出一种‘哄哄哄’的声音,再看那一口牙,就像一根根大鱼刺一样锋利,它一直抽动着鼻子,用嗅觉来判断我的位置,我不动,它也不动。

这到底是什么怪物呢?

我想跑,又怕它会突然攻击我,想要打它,又不知dào

亮闪闪能不能对付得了,正在我矛盾的时候一声鸡叫从墙外传来,吓得那黑东西一溜烟似的跑没了。

我也是吓了一跳,墙外是一片野地,哪来的鸡叫声?何况这是晚上,鸡怎么在这个时候叫?

这时正巧放学的钟声响起了,我怕老师去布置作业,赶紧跑回教室,心想明晚再来看个究竟吧!

第二天早上,我来得有些晚,晨读课都快结束了,老师训了我两句就出了教室。水白虾拿书挡着脸趴在我旁边说:“今早上我和隔壁班的周大鹏一起从小路走,那个B养地点子真好,他在我前面走,捡到了一只大公鸡,就在一个新坟边上,还透活地呢!”

嗯?我一愣,我问他是不是在学校墙外面?

水白虾说:“恩,南墙外面。都说这鸡是给死人引魂用的,也不知dào

能不能吃?”

我心想有什么不能吃的,老骗子就经常拿回家炖,我和大黑没少吃。

不过听他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怪不得昨晚墙外有鸡叫。

水白虾这两天看起来神采飞扬的,状态极好,我问他有什么喜事吗?

他挠挠后脑勺子,磨磨蹭蹭半天才说:“刘艳给我来信了,让我好好学习,她说她现在还不能告sù

我她在哪儿,不过让我放心,说她一切都好,等我考上了大学,她会来找我的。”

看着水白虾满脸幸福的样,我也替他高兴。

水白虾突然翻开书扯着嗓子来了句:“Hello!What’syourname?”

吓得周围几个人都直勾勾地看他,他指了指周围这几个人说:“嘿!哥宣bù

从今天起,好好学习,你们都不要来打扰我噢!”

刚说完,就听乒乓地,他被揍的抱着头躲到了桌底。

晚自习,我决定再去探探那黑怪物的底细,偷偷拿出几张“甲午玉卿破煞符”揣进兜里,溜出教室。

我手里握着亮闪闪,慢慢靠近昨晚黑怪物出现的地方,今晚天空阴云很多,一片云飘在头顶,光线还不如昨晚,我睁大了眼,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地观察前方。

果然,那黑怪物又在那棵树上,一动不动,我试探着往前走去,突然起了一阵阴风,吹的树叶哗哗地响,那黑怪物也像突然惊醒了一样,一头射向墙外,呼嗵一声好像掉在了墙那边。

我心想,这家伙发xiàn

我了?墙太高,我看不到墙外的情况,赶紧顺着一棵树爬了上去,悄悄扒开树枝往外瞧去。

这时正好一片阴云散开,哎呀妈呀,墙外的一幕诡异到了极点,让我差点没承shòu住从树上掉下来。

就见墙外的野地里有一座新坟,四周围满了花圈,就在花圈最中间坟头上,端端正正地坐着一个中年男人,穿着黑色寿衣,眯着个眼,胡子拉碴的,脸色青紫,他应该就是才死的那个家伙,从面相看,死前也不是什么好人。他现在应该还属于迷魂期。

不过那个黑怪物跑哪去了呢?

我正想着,就见一道黑影朝那座坟顶扑去,我定睛一看,原来是那黑怪物,他速度奇快,一下扑到寿衣男人身上,张开大嘴就用它那鱼刺一样的牙齿开始撕咬,竟然像吃棉花糖一样,十几秒后,那个男人被吃的干干净净,连挣扎都没挣扎,黑怪物打了个饱嗝,一溜烟消失在野地里。

留下我在树上,望着那坟头发呆,刚才这一幕简直太惊世骇俗了,我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突然我一阵恶心,真受不了,大吃活鬼啊,长见识了。

此后的一连几天里,黑怪物就消失了,操场南边的鬼魂一个也找不到了,想来都让它给消化了吧!

那天我碰到了邵老师,他愁眉不展,说宁焰血型的事还没有进展,这种血型当真是难找,按这种速度找下去,恐怕宁焰已经等不到那一天了……

最近发生的事太多,我的脑子很乱,上课时也不能专心听讲。

我想着宁焰那个俊俏的小男孩,他微微一笑,像天使一样晃的人眼晕,他就要死了吗?

我仿佛听到孤儿院一片哭声……

下课的时候冷面女走过来问我怎么了,我也没法跟她说实情,就说没事,有点头晕,她点点头笑笑走了,她现在很关心我,真的像姐姐一样。

水白虾他们几个也看出我这几天不对劲,总是闷闷不乐,问我到底出什么事了,我叹了口气说,都是让熊猫血闹得啊,你们谁是熊猫血给姐来一碗吧?

他们几个白了我一眼,说我能不能正常点?

只有水白虾挠着后脑勺子,一对虾眼左右乱转地瞧着我,他好像很为难地说:“神叨叨,哥们可以为朋友两肋插刀,但是咱能不能商量商量,少要点?”

我没说话,斜着眼看他。

他举起两个手腕说:“你看哥这样的统共能出两碗血不?”

我没心思陪他说笑话,就跟他说:“一边去,别烦我,你知dào

甚么熊猫血?”

水白虾啪地一拍他那瘪瘪的胸肌说:“我跟你说神叨叨,别瞧不起人,这正是哥的不同寻常之处,咱流淌的是最稀有的熊猫血!”

我不耐烦地说:“你不是什么HR招蚊子的怪血吗?”

水白虾鄙视地说:“大姐!没知识,没见识,咱难道也不看电视吗?”

水白虾把我说的一愣。

他得yì

地说:“HR阴型血因为特别稀有,所以被称为熊猫血,懂啦?”

我的脑袋嗡地一下,瞬间缺氧。

水白虾在我眼前晃悠手,半天我才反应过来。

我咔地撕下一张纸,拿起笔,冲水白虾喊:“快!生辰八字。”

水白虾愣了半天说:“什么生辰八字?”

“废话!生日快点!”我着急地喊,旁边几个人也被吸引过来围观。

水白虾一头雾水说:“我是1985年农历12月初2中午2点。”

我快速地用老骗子教我的方法,在纸上算着他的生辰八字,1985年农历12月初2中午2点,则他的生辰八字是乙丑,己丑,乙卯,癸未。

天呢!我再一次震惊,脑子里一片空白,有气无力地说了句:八字全阴之人!

水白虾也一愣,指着自己说,我吗?

潘晓明上去给了他一下说:“怪不得你小子这么阴呢!”

我激动地不知dào

怎么好了,眼泪控zhì

不住地流下来,小宁焰你要坚持住啊,你有救了!

水白虾他们一看我哭了,都不知dào

哪头逢集,水白虾赶紧安慰我说:“神叨叨,你哭甚么?不就一碗血吗?拿刀来!”

他这一下又给我逗乐了。

我抓着他的手说:“水白虾,感谢你,感谢你爸你妈,感谢你祖宗啊!”

水白虾赶紧甩开我的手说,少来这一套,又看了看潘晓明说,是他拉我手的,别赖我啊!

我把宁焰需yào

这种血的事,捡能说的简单告sù

了他们,水白虾说献血没问题,没爹没妈的孩子怪可怜的。

不过他好奇地问:“为什么还要算生辰八字?”

我骗他说:“因为这种八字的人天生善良,用了没有副作用。”

水白虾很享shòu

这种赞美!

第三十一章 妖孽小宁焰

我急忙去告sù

了邵老师,让他不要担心了,宁焰有救了。

第二天就是周六,我们初一没有课,邵老师教初三有课来不了。

我和水白虾约好了去孤儿院,潘晓明,谭利,张三,李四,他们也要一起去。

大清早,天还蒙蒙亮,我们就到了约好的陈楼路口集合,都是骑的自行车,我看他们几个车筐里还买了饼干,牛奶,水果什么的,张三说他妈让他给捎去一袋大米,自己家种的香米,在车后座上绑着。

就我两手空空,我也是着急,一心想要救宁焰。

村里没有电话,也没法通知老骗子,想着路也不远,就我们骑车的速度,两个多小时应该就能到了。

我们匆匆地骑上了公路,大家都很兴奋,拼命地蹬着自行车,一群人嚎着《还珠格格》里面的歌:

让我们红尘作伴活的潇潇洒洒

策马奔腾共享人世繁华

对酒当歌唱出心中喜悦

轰轰烈烈把握青春年华

……

疯了一段路,就感觉浑身冒汗,腿肚发酸,速度也明显慢了下来。

路过一个叫黄庙的地方,张三问我们:“你们知不知dào

这里为什么叫黄庙啊?”

水白虾说:“因为这里从前有一座黄色的庙。”

我们对这种白痴的回答置之不理。

我从一本书上看过黄庙的来历,我给他们解释说:“黄庙是寺院的一种,寺院分为青庙和黄庙。青庙住和尚,黄庙住喇嘛。其实僧人修学居住的地方称寺或庵,而不叫庙。庙是专门用来供鬼神的地方。”

他们听了都挺佩服的,说我这点聪明要是用在学习上,那潘晓明就得靠边站了。

说说笑笑的,不一会我们就骑出好几里地,太阳出来了,薄薄的雾气也渐渐散去。

走着走着,就见公路边收割完的稻地里围着很多人,闹闹哄哄的,哭喊声,咒骂声连成一片,近了看见围在中间的几个人正在撕打着。

我们很好奇,水白虾说:“快看,拿镰刀砍呢!太吓人了!”

一直不爱说话的李四说:“挖谁家祖坟,谁不拿镰刀砍!”

我们都一头雾水,张三说:“哦,我知dào

了,前几天这帮人也去我们村了,说上面有红头文件,要规划土地使用,像这样的坟地都得给平了,好在上面种地。”

水白虾说:“我草,估计这帮孙子就是想钱花了,太他妈损了。”

张三说:“让你猜对了,谁家能让人把祖坟给拆了?拼能拼的过人家啊?都得乖乖掏钱。”

他们几个都气愤地骂骂咧咧的。

我心里突然很沉重,这样大动干戈地平坟掘墓,肯定会招来很大的怨气,活人你能镇压,能炸点钱花花,那些死人的怨气呢?

说不定到时候又会出什么邪乎事。

想着救宁焰要紧,我们还是孩子,管不了这些事的,我脚下加快了速度,恨不能一下飞到孤儿院。

到了孤儿院的山脚下,我们推着自行车往山上跑,老骗子和张奶奶站在二楼上,好像也看见山下有人来了,小朋友们的眼神好,看见是我在招手,一溜烟地跑来迎我。

到了大门口,老骗子和张奶奶也迎过来,问我:“丫头,你怎么来了。不上学吗?”

我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周六没课,这些都是我同学,宁焰有救了,快,快走医院。”

他俩听了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这才几天,两个人竟然瘦了一圈,张奶奶头发白了不少,老骗子眼窝乌黑。

我简单的说明了情况。老骗子知dào

水白虾就是那个流淌着熊猫血的全阴之人,十分惊喜地过去抓着他的手,拍着他的肩膀不停地说:“好孩子,好孩子……”

张奶奶呜呜地哭起来,小朋友都跟着抹眼泪。

车来了,我们把小宁焰裹上毛毯抱上车,宁焰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垂下来,脸上没有血色,嘴却还是出奇的红润,我碰到他的手,出奇的烫人。

到了医院,水白虾跟着护士去抽血化验,血型刚好吻合。

看着鲜红的血液,顺着点滴管一点点进入宁焰体内,我们揪着心才开始慢慢放松。

大夫说,很成功,没什么生命危险了,往后三个月来输一次血。

我们都挺内疚地看向水白虾,他刚抽完血,脸色惨白,却笑得很灿烂,一拍胸脯说:“没事,抽吧!”他这一拍不要紧,后退了一步靠在墙上差点没倒下,我们赶紧扶着他。

张奶奶说这几个孩子都没吃饭吧?让老骗子赶紧领我们去饭店吃点好的,说着就要掏钱,老骗子一推她的手说,“跟爷爷走,吃大餐去!”

老骗子也是高兴,到了饭店,上来就给要了一大盘五香狗肉,知dào

我不吃狗肉又要了个大烧鸡,猪蹄子,还有凉拌藕片拌毛豆,他自己来了一瓶洋河大曲,一边喝,一边乐呵呵地吃着狗肉。

我见他们几个对别的菜不感兴趣,都狼吞虎咽地直塞狗肉,不免有些鄙视,都跟狗有仇啊?

老骗子笑呵呵地说:“香啊,哪天把大黑宰了吃。”

我顿时不乐意了:“你敢!大黑是你孙子,你这老头,吃红眼啦?”

他们也知dào

老头在逗我,都哈哈大笑。

水白虾真是没少撑,他说这一顿就给补回来了,老骗子说以后每次来都请他吃,剩下这几个人一听都笑着说,下次还陪着来。

宁焰输完血醒过来了,当我们进门的时候,他刚好睁开眼,脸色好了很多,呼吸也均匀了。

他的目光四周打量着人群,目光落到我身上时,微微地一笑,天呢!这小妖孽……我有一种迷迷糊糊的感觉,而眼前的这个妖孽突然让我觉得很熟悉,很熟悉,那熟悉的程度绝不是仅仅两面之缘能够达到的,难道上辈子认识他?我甩甩头,让自己保持清醒。

“哇!他真好kàn

。”谭利感叹道,水白虾也说,这小帅哥简直了,刚才慌忙没仔细看,这长得跟什么似的,他不会形容了,说反正比邵老师还帅,谭利一阵脸红,狠狠捶了他一拳。

都已经下午了,我们星期天还有一大堆作业,所以就要回家了。

我见宁焰睡得香甜不忍心跟他说再见,过去握了下他的手,谁知烫的我缩了回来,护士刚刚给他量的体温说正常啊,张奶奶也说退烧了,真是奇怪。

我们一路上骑的不快,照顾到水白虾刚出完血,谁知这小子却带头狂奔,看来一顿狗肉真给补回来了,我还有点担心,可别是吃着疯狗肉了。

我们紧赶慢赶,眼看太阳落了,天色渐渐暗下来。

公路上偶尔有一辆两辆的长途车,从我们身边疾驰而过,昏黄的车灯让人感觉不到温暖。

入秋的晚风吹得路边的树叶哗哗掉落,骑着自己行车轧在上面沙沙的,脆脆的感觉。

突然前面一声巨响打破了这一刻的沉寂,再一抬头,只见带头的水白虾连人带车一头窜进了公路边的水沟里,好在这个季节水沟都是干的底朝上,裂着大缝一点水都没有。

水白虾坐起来,抱着膝盖嗷嗷地叫,自行车倒在沟里,轱辘直转圈。

我们赶紧刹车,一边问他怎么样,一边把车停在路边,着急忙慌地跳下水沟要去扶他。

可就在我跳下水沟的一瞬间,我被水白虾身后的一幕吓到了。

就在水白虾身后十来米远的地方,有几个人影,围着一堆还没烧尽的纸钱灰正在你争我抢的打了起来。

有一个大脑袋流着血的小孩,看见水白虾的自行车倒在那里轱辘直转,扔了手里的钱就跑了过来。

他大脑袋一歪,用那两个小黑洞一样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地上的自行车。

第三十二章 棉花地惊魂

我见大头娃娃靠了过来,顿时毛骨悚然。赶紧掏兜,可是今天匆忙忘了带符,我心想只能用亮闪闪试试了。

我怕惊动后面那一群鬼魂,只能慢慢的往前靠近。

他们几个看不见倒没觉得害pà

,扶着水白虾站起来,替他拍拍身上的土,看看没摔怎样,接着就要去推旁边地上的自行车。

就在这时,那个大头娃娃突然很敌视地转向他们几个,一边小心翼翼地退到自行车跟前,一边挥舞着小爪子冲他们几个咆哮,露出一排黑乎乎的尖牙。

水白虾根本看不见,伸手就去拽自行车,大头娃娃一下子扑到了自行车上,没等我到跟前,水白虾就叫了一声,捂着肚子蹲下了,接着他们几个全是一样的动作,捂肚子叫唤。

原来那死孩子撒起野来,轮着小拳头,挨个给了一拳。

看见我跑过来,龇着牙,也冲我挥过来小拳头。

吓得我,举着亮闪闪就要砸过去,就在这时两个黑影闪过,一把拉开了大头娃娃,跳到离我几米远的地方,警惕地盯着我。

原来是一男一女,他们把大头娃娃护在中间,紧张地后退着,看样子应该是大头娃娃的爹妈,他们衣着破旧,上面血迹斑斑,看起来像农村人的打扮。

水白虾他们几个肚子突然又不疼了,好奇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当他们看到不远处那堆没烧完的纸钱时,顿时像猜到了什么一样,睁大了眼,屏住了呼吸。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有鬼啊,快跑!”

他们劈里扑通地跑上公路,见他们都上了公路,我也试探着往后退去,他们焦急地喊我:“神叨叨,快上来啊?”

我心说:“你以为我不想跑啊,我怕他们突然追过来袭击我。”

我紧盯着那一家三口,慢慢往公路退去,心想,他们谁冲过来我就用亮闪闪和他拼了。

见这一家三口一直不动,我一转身上了公路,和他们几个上了自己车就疯狂地蹬起来,我回头瞟了一眼,见他们三个还在原地站着,那死孩子冲着我们的方向伸手哭喊着,那个女的抱着他哄,而他们后面黑压压地又飘来几十个抢纸钱的。

心中的恐惧让我们忘了疲劳,个个骑的飞快,终于到了陈楼路口,这边有人家了,路灯也亮着,路边还有一些人在走路,我们这才松了口气停在一盏路灯下歇歇。

连吓带累的,实在是没有力qì

了。一个个喘着粗气,胸口剧烈的疼痛。

水白虾说:“我艹,太邪性了,我迷迷糊糊就下沟里了,肚子突然很疼,就像让人掏了一拳。”

潘晓明也感觉奇怪说,“我肚子也是啊,那地方怎么有人烧纸?是不是死过人啊?”

张三颤抖得厉害:“那,那不就是白天打架的地方吗?是不是坟里的鬼被挖出来了?”

几个男生听他这么说又想笑,好像沟那边还真是白天要平坟的地方。

谭利吓得都哭了起来。

我说:“没事了没事,咱们这不好好地吗,幻觉,都是幻觉。”心有余悸的我,真希望刚才这都是幻觉。

他们问我当时怎么不跑,磨磨蹭蹭地?

我说我当时吓坏了,跑不动。

歇了一会,心情也渐渐平复下来。他们几个非要送我回家,我心说可别了,我见过的鬼比你们吃过的米都多。

就这样,我们分开各自回家,离家也都不远了,一路上有人家,也没什么可担心的。

我累的一点劲都没有了,坐在自行车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蹬着车,往家骑去,心里想着刚才的一幕,难道真是白天平坟触动了那里的煞气?

一下出来那么多东西,特别是那一家三口,跟那些眯着眼乱飘的家伙不一样,他们有智商,有感情,这样的角色才最可怕!

等两天老骗子回来了,一定把这事跟他说说,还有上次遇到的那个黑怪物,光顾着救宁焰,我都忘问老骗子了。

脚底突然咔哒一下蹬空了,再蹬两圈,轻飘飘的没感觉,这就是传说中的掉链子了。

我下车摸索着转动脚蹬,捏着链子往齿轮上扣,天太黑看不清楚,摸了一手油。

我看前面大队部亮着灯,心想推到那边去借点亮。

还没到门口,就闻到一股酒肉的香味,大院门没关,院子里亮着灯,这帮村干部们看来又吃上喝上了,里面闹闹哄哄的还有划拳的声音。

我把车子推到灯光下,阙了根干树枝蹲下来挑着车链子。

就听屋里有个男人说:“吴秘书真是海量啊,佩服佩服。您大驾光临我们村,那真是给我们面子,平时请都请不到啊!”

一帮男人附和着说,是啊,是啊!

就听一个阴阳怪气地声音说:“哎哟喂,我要是不来呀,你们能办事吗?上面交代的任务你们什么时候能完成啊?”

咦?在拍电视剧吗?怎么还有个太监?我当时就好奇了。

一帮人都赔笑说:“请领导放心,我们尽快,哈,尽快!”

到底怎么个情况啊,我修好链子偷偷凑到窗口去。

屋里有十来个男人,都是村里的干部,只是坐在主席位上的那位没见过。

他中山装,小分头,长得五大三粗的,老脸喝得通红,我很奇怪刚才那个太监跑哪去了?

这时小分头突然捏着兰花指一甩手说到:“切l是什么时候啊?别的村都快完成任务了,你们是干什么吃的呀?”

我差点没晕倒在窗台上,真是树林不大,怪鸟不少!要不是亲眼见到还以为是配音呢!这五大三粗的男人……难道这个年代也有太监?我忍不住,咯咯咯地在窗外笑着。

村书记邓二宝子这时笑呵呵地敬酒说道:“吴秘书啊,你是不知dào

,先不说那些思想落后的群众反对,要打要砍的,关键是…是…”

他吞吞吐吐地不肯说下去。那太监不乐意了:“小邓啊,别给我找借口,我好说话,那上头可不行啊!你再这样,说拿下,哼,就拿下!”

邓二宝子一拍大腿,低下了头,他压低了声音说:“哎!都到这份上了,我也不怕什么影响了,就实话跟你们说吧,就我们大队部和小学后面的这块坟地,它邪乎着呢!”

邓二宝子说,那块地从很早以前就是坟地,有几座老坟都能追溯到清朝时期。

后来作为零星地分给了小赵庄,种点蔬菜瓜果,棉花玉米什么的,他家也有份。

他家分到的这块地算是好的了,里面就一座坟。可是去年她妈在地里摘棉花时却发生了一件怪事。

众人都好奇地伸着脖子听,我更不用说了。

邓二宝子接着说,那天她妈去地里摘棉花,随身带了把镰刀,因为她最怕蛇,不带镰刀都不敢下地。

一直摘到天快黑了,他妈才准bèi

回家,临走时看镰刀头松动了,她就倒过来在墓碑上砸了砸,可是砸了两下她突然听见有人长长地叹了口气,听起来像个老头的声音,她吓了一跳,四周看看根本就没人。

再一回头,就见墓碑好像晃动了一下,她这下可被吓完了,棉花也不要了,撒腿就往家跑。

到了家,正好二宝子和他大哥还有他爸爷仨都在家,她妈哭哭啼啼地把这事学给他们听,二宝子爷仨根本就不信,说她是眼花了。

他们兄弟俩只好去背回棉花,顺便看看是不是有人故yì

吓唬他老娘。

到了地里这一看不要紧,哥俩也是眼前一花,头皮一扎呀。原来好好地一座坟,现在裂开了,横七竖八的几道大裂缝,土疙瘩松松塔塔地顺着坟顶往下轱辘,眼看着下面就像要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一样。

这哥俩立马掉头就跑,回到家上气不接下气,半天反不过神来。

他爸不信邪非要去看个究竟,哥俩死命地拉住不让,说爸呀,要看咱明早天亮了再看,万一是什么脏东西那可就完了。

二宝他爸当了一辈子的干部,那思想觉悟不一般,扭不过两个儿子的拉扯,他很生气地骂着,这事谁也不准传出去听见没?特别是你二宝,你当上村干部才几天啊?就搞这封建迷信,你这官是不想要了!

于是等到了第二天一早,这爷仨就去了棉花地,老远就见一堆新翻上来的土,跑到跟前一看,一半大红棺材盖掀翻在一边,再看那坑里,只剩下一个空空的棺材,里面潮湿发霉,长满长长的白毛。

这爷仨也就仗着亮天了胆大些,没吓得跑掉,他们哆哆嗦嗦地四下寻找,连个骨头渣子都没有。

按理说,这是座老坟,墓碑的字都磨没了,那尸体早烂成生锈的骨头了,可是这骨头能长腿跑掉吗?

他哥俩猜测是不是像电视上演的那样形成了僵尸,但二宝他爸给他俩骂了,说赶紧拿洋锹给埋了,不管是什么情况都不能传出去,领导干部不能传播这种谣言,否则在群众中会形成不可挽回的坏影响。

哥俩只能照做,可是当二宝那天早上来大队部上班时,又接着发生了一件不可思议的事。

第三十三章 平坟风波

那天早上,当二宝子来到大队时,见大队部的大铁门倒了,他还纳闷呢,这没风没雨的,门怎么倒了。

一群人正围在院子里七嘴八舌的,他刚要进去,就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混着羊膻味。

原来前一天他们搞计划生育时,在村里人家没收来的几只羊全死了,直挺挺的,脖子上都有两个大血洞,弄得满院子血腥。

他们都在猜测是让什么动物给咬的,这平原地区也没什么大型野兽啊?

二宝子一看,就联想起他家棉花地里发生的怪事了,吓得他头皮发麻,莫非真的有僵尸?

后院的老刘把羊皮扒了,剖开肚子,整个羊身上连一滴血都不剩,大家都觉得也太奇怪了,不过也没亲眼见到什么,只能在那瞎猜。

说到这里,同村的几个干部也都证明说,这事是真的,那回二宝子一口羊肉都没吃,我们还觉得他不对劲呢!

听到这里,我顿时想起那次小哑巴来看电影,我俩遇上的那个老僵尸,正是从大队部里蹦出来的,大铁门也是他撞倒的。后来被我和老骗子打死烧掉了,原来完整版的故事是这样的啊!

二宝子说:“你们说这事不邪乎吗?反正我是真害pà

呀!”

分头小太监听他说完,根本不为所动,很不屑的样子。

他一指这几个人说:“瞧你们一个个吓得那熊样,要不说你们就是井底的蛤蟆,没见过天!”

一帮村干部被训的点着头,不过都说,这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分头小太监自己喝了一口酒说道:“我就给你们透个实底吧。你们迷信,上头那些官大的啊,哼更迷信!”

他没说完又吃起了菜,一帮人都眼巴巴地等着他说下去。

“他们就不害pà

呀,挖人家坟,掘人家墓,这损阴德的事,是要遭报应的。”分头小太监说着。

一个小干部迫不及待地问:“那上头怎么就不怕?”

邓二宝瞪了他一眼,让他不要打岔,示意分头小太监接着说下去。

分头小太监说:“我们上头啊,有个大领导,他结识了一位大师,这大师可了不得,人家可是通晓阴阳,熟识八卦,鬼啊神啊,想见就能见!”

众人一听,都快掉了眼珠子,不知dào

是谁说了一句:“这大师还真是厉害,都说沉宝村那个谢老头,也能看点啥。”

话音刚落招来一帮人的不屑,都说那老头能看清路走就不错了,他能看甚么!

我心想你们这帮蛤蟆,老骗子的本事比你们想象的大多了,哼!

分头小太监接着说:“那大师在我们这一带仔细查看了一番,他说我们这一带特别太平,自古就是一个天然的风水阵局,据说是什么‘九星护龙脉,一庙镇太平’。但凡阴邪之物皆不得入内,而阵内也一片祥和之气,导致万邪不生”。

众人一听,都特别惊讶,说我们这不起眼的小地方,竟然有这么好的风水?

我心想道:去你大爷的万邪不生,这邪事就够多的了。

村干部们都说:要是这样,就放心多了。反正也就是象征性的吓唬吓唬那些不交罚款的。

二宝子说,那明天就干吧,找几个生面孔过来,就从最远的沉宝村开始吧!

我在窗外一听就气不打一处来,这帮畜生又要上我们村平坟去?前几天刚去过我们村,搞计划生育没抓到人,把人家房子给拆了,弄得人家几口子无家可归。我们村的人恨他们恨的牙痒,这又要去造孽。

我在门外捡了块石头,骑在自行车上,回手一扔,啪嚓下打碎了窗户玻璃,就听屋里众人吓得一片混乱,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这帮人正在商量做亏心事!

我不顾身后的叫喊,笑话,我能站住吗?骑着车一路飞奔回家。

我家院子里灯亮着,好几个邻居在院里跟我爸妈拉呱,说的也是平坟的事,都挺不安的,说不知dào

哪天就来我们村了。

我说不用等了,明天就来。

我妈训着我,让我赶紧进屋吃饭去,说我一天天就知dào

疯,天不黑透不回家,哪天非吓掉魂!

第二天早上,我在院子里写作业,邻居家的几个小孩蛋子跑来喊我,说快走啊有热闹看喽,俺本不是好事之徒,奈何受不了这几个小鬼纠缠,胡乱收好作业,见我爸没注意就溜走了。

很多人往村前面涌去,妇女们叽叽喳喳地骂着,男人们手里拿着干活的家伙事往坟地跑。

哎!我一猜就知dào

是那帮畜生来了。

果然一辆白色的小轿车停在十字路口,旁边还有六七辆凤凰牌大杠自行车。

二宝子几个村干部领来了六七个陌生男人,一个个长得膀大腰圆的,手拿工具站在坟地里,凶巴巴的像是来打仗的样。

分头太监也人群中,掐着腰在宣bù

坟地罚款条令。

不一会他们就被赶过来的村民围在了中间,谁也不能让拆自己家亲人的坟啊,都护着不让动。

二宝子说,不动也行,那得按条例交罚款,按占地面积多少来算。

村里人肯定不服,就这么将将将地,你一句,我一句,斗起来,越来火药味越浓。

我刚走到小白车那就想到了一件有趣的事,我招呼那几个小孩悄悄说:“来,咱给它放气。”

他们一听就诡异地笑了,捂着嘴,肩膀直抖。

离车不远处站着个人,应该是司机,我们怕被他发xiàn

,绕到车的背面,趴在地下就要拧气皮芯,这时小六子扛着爪钩从河里淌了过来,正要往坟地跑,刚好kàn

到我们要动手,他蹲下身悄悄滴说:“笨蛋啊,这样一放气声音多大,他就听见了。”

他找了根细草棍子,拧开气帽,往里面一扎,就听有一股细细的气流嘶嘶地冒出,两步以外都听不见,他说这叫慢放气。

他走了,我们就在那接着放,直到两个轱辘瘪瘪。

我还是不过瘾,找了块黄土疙瘩在车屁股上画起了‘童女放风筝图’并赋诗一首:

荒山野岭冷风吹

??一路奔上乱坟堆

??今晚的月亮不太大

??今夜的鬼火到处飞

??

??前面的美女是人是鬼

??她可没有腿

??后面的帅哥是鬼是人

??他还挺吓人

这时就听坟地里好像动起手来了,打得乒呤乓啷的,我来不及多写几句,赶紧跑过去看。

就见几个生人轮着铁锹没头没脑地拍打着一个人打,没几下,那个人就倒在了地上直打滚,抱头哀嚎。

村民们顿时火了拿着刀铲棍棒就往上冲,二宝子等几个村干部一看群众这阵势,赶紧拦住喊着:“都住手,都住手!”

分头小太监还火了,一边退到他们的保护圈内,一边指着村民骂:“反了,反了,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法纪啦?真不知死活!”

二宝子趴在他耳边说着什么,那分头气红了脸说:“哼!我看他们谁敢伤着我!借他们狗胆!我可是上头派来的。”

再看地上那人一头一脸的血,吃力地爬起来,跌跌撞撞地扑到一座坟上伸展的身体护着那坟,坟头上已经被掘平了一大片土。

被打的这个人是我们村有名的软柿子,因为小时出水痘受了风,捞下一脸麻子,所以都叫他小麻子。

小麻子长得又矮又瘦,为人特老实,平时去外村卖豆腐总受人欺负,但在我们村人人称赞他,因为他孝顺。

小麻子的父母在同一年得了半身不遂,他没有兄弟姐妹,父母吃喝拉撒都是他一个人照顾,他很勤快,种完地还做豆腐买,为了多挣点钱给父母看病。

多少年如一日,生活的重担都压在他单薄的身体上,有人给他提亲,他总是笑笑拒绝,说先照顾好爹妈,婚事以后再说。

直到爹妈前几年去世,他也没娶上媳妇,因为自己岁数也过了,谁家姑娘还愿意嫁给他呀,但他说了他不后悔。

今天这帮人也是看出他好欺负,上去就要掘他爹妈的坟,他哪里肯啊,再说罚款也高的离谱,卖一年的豆腐都不够,就上去跟他们理论。

这帮土匪那是讲理的吗?三句两句就动手打人了。

小麻子伸着双臂,趴在他爹妈的坟头上声嘶力竭地喊道,我死也不能让你们动!

他满头满脸是血,看的村民愤nù

不已,几个妇女跑过去想把小麻子扶起来,看看他伤的怎么样,可是分头太监一指她们骂道:“我看你们谁敢扶他,今天谁动手谁就摊上事了,都给我滚一边去!”

分头太监身后那几个膀大腰圆的狗腿子,挥着锹就奔她们过来了,几个妇女吓得没敢再靠近,嘴里低声骂着,怯生生地瞅着自己家男人。

男人们一看火就更大了,一下子就冲破了二宝子几个村干部的防线,挥着手里家伙就奔那几个狗腿子去了。

二宝子被撞倒在地上,乱哄哄的人群已经听不见他在喊什么了。

那几个狗腿子吓退了一群妇女,一把扯起小麻子给扔出老远,举起搞头又要刨坟,可是一帮男人呼啦下就冲了过来,拿着家伙没头没脑就往他们打来。

他们赶紧拿起工具一边叮叮当当地左挡右挡,一边吓得连连后退。

第三十四章 愤怒的村民

虽然他们个个膀大腰圆,凶神恶煞的,都是打架的材料,平时也没少参与这些吓唬老实人的事,可是一帮村民像疯了似的往上冲,可把他们吓坏了。

再横的也怕不要命的啊!没几下他们就被打散开了,满坟地抱头逃窜。

有的被好几个村民包围在中间,惊慌地挥着锹喊,别过来,别过来;有的被村民撵的绕着坟堆转圈,转的直迷糊也不敢停下来;还有一个家伙三下两下爬到了坟地里的一棵大楝树上,被树下的村民捡石头块砸中了脚面子,他抱着脚蹲在树上叫唤……

我们一帮小孩真是开了眼界了,站在大路边上激动地喊着加油!加油!

二宝子半躺在地上咧着嘴,手扶着腰,不知dào

腰让谁给踩了一脚,另外几个村干部蹲在他旁边,一边扶他一边慌张地问,书记这可怎么办呢?怎么办呢?

局势的扭转显然是分头太监没有预料到的,他以为他好歹也是上头派来的,这些没见识的老农民怎么也得给他面子,没想到这帮不长眼的竟然敢动手,这可把他彻底激怒了。

他一转脸冲二宝子几个村干部喊道:“快,快去村部打电话叫人,我今天,我还就不信了!”他脸红脖子粗地踱着脚喊着。

我们一群孩子起哄地喊着:“小太监!小太监!小太监……”

分头太监气的都要吐血了,脸色青紫,指着我们直哆嗦却说不出话来……

二宝子对一个小干部说,快去找沉宝庄的秦队长来,都出这么大事了,他还不露头。说完那小干部一溜烟往我们队长家跑去。

小太监气的可能也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左右看看,在脚底捡了块小石头就往我们孩子堆里砸过来,我们一哄而散,有几个小的都被吓哭了。

这时一旁的妇女们再也忍不住了,竟然动手打孩子,哪个女人不护犊子,她们一哄而上把小太监给围住了。女人打架永远是那两招:抓脸,扯头发。

几个村干部奋不顾身地前来营救,硬把小太监从女人包围圈里拉了出来。只见小太监的头发像个乱鸡窝一样,一边脸上几道血流子。一手捂着眼睛,另一只手胡乱地抓挠着,像个娘们一样地哭嚎着。

“大家都别打了,快别打了!住手住手!”队长来了,他一边跑,一边喊。村里人都听他的,停下了手,纷纷围了过来。

队长一边扶着二宝子一边赔礼道歉,说自己正在家准bèi

酒菜呢,来晚了,都怪他没领导好群众,让领导受惊了。

二宝子气的给了队长一脚,说道:“我到没事,关键是上头派来的吴秘书也被你村的人给打伤了,你快看看吧!”

队长又是一顿寒暄,一通赔礼道歉,分头捂着脸,不吃他这一套,说这回事大了,没完!

一帮村民一听他说没完,又要涌上来,吓得太监直哆嗦往后退,队长正好顺势说:“几位领导快到我家去歇歇,喝点酒消消气,有事咱们商量,咱别跟这帮大老粗一般见识。”

队长手放在嘴边偷偷说:“他们啊……可野着呢!”

分头太监明显一震,二宝子也看出来了,现在这局面,他的话是不好使了,好歹群众还听队长的,于是就趴到分头太监耳边说了几句。

看来是同意了,队长点头哈腰地领着那帮人往家走,一边给村民使眼色,告sù

大家放心,他来想办法。

他们几个人跟着队长在前面走,那几个膀大腰圆的帮凶也凶不起来了,赶紧跟在领导身后,小心翼翼地往村里走,跟鬼子进村似的。

小孩们调皮地捡着路边的小石头块,偷偷朝他们砸去,也不知dào

是谁砸的特别准,竟一下子砸到了分头太监的屁股蛋上,他身子一挺,马上一个立正,捂屁股。

可是看着周围虎视眈眈的野蛮群众,他还是忍了。

原来队长也听到了风声,毕竟他家祖坟也在这里,早上他就和媳妇忙活着杀鸡,宰鱼的,心想能把这帮孙子打发走最好,实在不行就少出点钱试试看。

他找了几个能喝酒又会说话的人来陪酒,好酒好菜下了肚,好话在耳边萦绕着,这帮领导的气也消了不少,分头也被捧得有点飘了,他总算找回了点尊严,他想这才是人民群众对他应该有的态度,毕竟他的身份在那摆着呢!

他们这边算是安分下来了,村里人赶紧帮着小麻子把他爹妈的坟重新填好,小麻子跪在坟前烧了点纸,低声地哭着,说自己没用。

大家都安慰他说没事,咱们大家伙儿心齐一点,谁家的坟都不让动,再说队长也在想办法,应该没事了。

那帮人在村长家呜呜喳喳地一顿酒喝到了下午,都喝得迷迷瞪瞪的,村长好劝歹劝他们才答yīng

,过阵子等群众冷静冷静再说。

他们出村的时候天都蒙蒙黑了,弄得满村的鸡狗都跟着叫唤,我跟我妈说了声去前面小娟姐家看电视,就出了门。

我倒要看看这帮家伙怎么回去,小轿子让我们给放得两轱辘流憋的,我们这可没有修汽车的。

队长领着他们在前面走,我离得挺老远在后面跟着,一边偷乐,一边往嘴里扔花生米。突然背后一阵风袭来,我还没来及回头,就觉得自己的脚脖子被什么东西抱住了,低头一看,竟然是一双毛茸茸的黑爪子。

一瞬间,我的脑子就像被电流击中一样,转身就是一脚,就听嗷地一声踢中了。

再一看,大黑在我后面夹着尾巴,一跳一跳地嚎叫,蹦出几米远去委屈地看着我。

原来是大黑,可吓死我了,我过去一边捏着它肥嘟嘟的腮帮子,一边训它,你个B养崽子,吓死人了!以后不许这样吓人巴拉地,听见没?

大黑嗓子里呜噜呜噜地,斜了我一眼,还狠狠地汪了一声,看样子还挺委屈的。

我着急,往它嘴里塞了颗花生米,转头就走。

大黑一边吧唧着嘴,一边跟了上来,摇头摆尾的又乐上了。

眼看着那些人到了村头路口了,我一溜小跑过去,躲到了小沟边,大黑也被我按着,老老实实坐在那里,等我给他嘴里塞花生米。

这畜生吃个花生米总是嘎嘣嘎嘣的,恐怕人家不知dào

他吃的是花生似的,我还害pà

被发xiàn

,这给我郁闷的!

只见队长又跟他们寒暄了几句,握手告别,二宝子和小分头他们上了轿车,几个帮凶没有那待遇,都在沟边摸索着找自己的破二八大杠自行车。

小轿子刚打起火就发xiàn

了异样,司机赶紧下来查看,结果发xiàn

两个轱辘都憋了,分头太监下了车一边骂他干什么吃的,一边跟队长说今后可得好好把你村群众的素质提高上去,什么玩意,太偏低了!

队长一边点头跟捣蒜似的,一边偷偷摸了把汗,心里肯定在骂,这些倒霉孩子,把你二大爷也坑了。

没办法,村里没电话,他只好骑着自行车去大队部打电话,叫镇上修车的人来。

分头背靠在车上站着,二宝子给他点了根烟说,没事很快就来人修了。

傍边几个人也都划着洋火点烟,突然一个人发xiàn

了车上的画,举着火柴照着让大家看,说这画的瘆人吧唧地,哪个熊孩子真塞劳!(塞劳翻译过来大概就是:得瑟,手欠,讨人厌的意思。)

他旁边的那个胖子说:“咦!还、还有……字呢!”接着就磕磕巴巴地念了起来:

荒山,野……岭冷风吹

??一路奔上,乱……坟堆

??今晚的、的、月亮不太大

??今夜的鬼火,到……处飞

??

??前面的美女是人、人、是鬼?

??她可没有腿

??后面的、的、帅哥是鬼是人?

??他还挺吓人……

本来挺顺口的一个小诗让他给念的,我都上不来气。

二宝子和分头太监在车头那抽烟呢,听他磕磕巴巴地就来气,过来就照屁股一脚,“说什么玩意头咋?大晚上,不慎到啊?”

结巴一指车屁股,挺无辜地看着二宝子,手里的火柴也烧到了手指头。

我蹲在沟里捂着嘴笑了半天,心想效果还不错,正要起身回家,突然大黑猛一抬头,耳朵刷地竖了起来,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坟地的方向,嗓子里就要发出呜呜的声音。

我一把捂住它的嘴,顺着它的目光看去,妈呀,我这一看不要紧,魂差点没吓飞了!

就在离我们不远的坟地里缓缓飘来一阵绿烟,四周黑漆漆的,就这绿烟的中间有些微弱的光亮。

仔细一看,烟雾里走出一头小毛驴,直直地奔着大路来了。

借着微弱的光亮,我竟看见毛驴背上驮着个干瘪的小老太太。

随着毛驴的走动的幅度,那小老太太干瘪的身子晃晃悠悠的,好像还挺享shòu

的样子。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眼看就要上了大路了,却没有一点声音。

这一切太诡异了……

二宝子和分头太监背对着坟地抽烟,他们一点都没发觉到,倒是刚才那个念诗的结巴无意中往坟地方向瞟了一眼,吓得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手指着前方“啊!啊!!”地叫喊。

第三十五章 骑驴鬼老太

身边的几个人被他吓了一跳,抬头一看顿时吓得目瞪口呆,张着嘴发不出任何声音。

二宝子正要骂结巴,转过来的脸却一下子僵在那里,浑身像个筛子一样地抖着。

分头太监瞅瞅他,莫名其妙,可当他刚回过头就翻起了白眼,像吃鸡蛋噎着了似的,手指着前方,一边打嗝一边栽栽愣愣地往后退。

这时大黑像疯了似的,就要往上冲,我怎么也按不住了,花生米也不吃了,它的身子噌地一下从沟里窜了出去,疯狂地奔老太太和毛驴子咬去。

老太太竟然嘴角一咧笑了,那毛驴也没有受惊,稳稳当当地上了大路,站在那里。就在大黑汪汪地冲到跟前时,毛驴子一蹄子撩过来,踢到了它脖子上,大黑一声惨叫,摔出几米远,躺在地上抽搐,嗓子里咳咳地喘,再也叫不出声来。

短短的十几秒,我的脑子还来不及反应。只是想来看个笑话,打死我也没想到能遇上鬼,哎呦,你说这个倒霉点子!我连一张符都没带。

看来大黑是凶多吉少了,我心里一阵刺痛。

就听那个结巴哭喊道:“跑!跑!啊跑!”他站起来就跑,那腿跟软面条子似的,东倒西歪,没几步自己就倒下了,正好倒在沟边,压倒了一丛草和我四目相对,嗝下就抽了过去。

剩下那几人一个激灵撒腿就要四处逃窜,突然老太太肩膀一抖“咯咯咯”地笑了起来,说道:“一个也走不了啦!”

她起身飞离了毛驴,嗖的一道弧线落在了小白轿子上,一把抓住愣神的二宝子和正在打嗝的小太监,挥手往大路中间一甩,噗通一下,两声惨叫,他俩被摔得七荤八素,躺在地上动弹不了。

老太太像个会飞的猴子一样,一起一落,把几个男人像逮小鸡一样,都摔在了路中间,有的还哼哼两声,有的直接一声没吭地晕死过去。

还剩下一个就是已经昏了的结巴,我见她一步步跳过来,嘴角不停抽搐地笑着,我的心跳好像比她的脚步声还要重,怎么也压制不住呼吸,完了完了,好讨厌这种感觉。

她的眼睛一直盯着地上的结巴往前走,就在离我一步远的地方突然她站住了,抬起头警惕地说:“谁?”

我终于忍不住了,反正也被发xiàn

了,我猛地跳了出来,举着亮闪闪就往她头上砸去。

这小老太太当真灵活,往后一弹就是两米多远,我一下子砸了个空,亮闪闪却发出了蓝盈盈的光芒。

只见那老太太脸色一变,立kè

惊慌地盯着我的手腕,亮闪闪的光映在她脸上,紫了豪青的,很是吓人,不过我突然觉得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她。

楞了几秒之后,老太太沙哑地说道:“小丫头,我不管你是什么来头,还是劝你少管奶奶的闲事。”

“你个坏老太太,死了不去投胎还在这害人,把我的大黑还给我!”我真的火了,指着后面地上的大黑冲老太太喊着,老太太好像挺害pà

我的亮闪闪的,我一步步前进,她一步步后跳,我发xiàn

她只有一条腿好使,另一条腿一直很僵硬。

她往后跳了几步有些不耐烦了,“还给你就还给你,不就一条死狗吗,赶紧走!”说着她拎起大黑一脚给踢了过来,我想扑过去接住,可是一下子被飞过来的大黑带趴下了,摔得我脑袋一迷糊,鼻子一阵火辣辣地疼,只见大黑摔在一边哇哇地鼻口窜血,一口一口地导着气,眼看就断气了……

我突然有一种被人欺负的很惨的感觉,愤nù

!极大地愤nù

!让我忘记了疼痛,忘记了害pà

,爬起来疯狂地冲过去,我要砸死你!砸你个魂飞魄散!砸你个永世不能超生!我让你害人,你还我大黑……

我疯狂地追着小老太太,她的个头和我差不多,甚至比我还瘦小,可是她一条腿跳的比我灵活百倍,我从沟边把她追到大路上,从白轿子后面追到前面,最后我俩绕着毛驴子转起了圈,无论怎么也打不着她,这给我气炸了肺子。

突然我气急败坏地使足了劲,一拳砸在了她的毛驴背上,心说你杀我大黑,我就杀你毛驴。

咣的一声,我的拳头像是砸在了门板上,从手指尖麻到了咯吱窝,顿时拳头上破皮了肉的,钻心地疼,眼前冒起一阵黑烟,我赶紧往后退了几步,再一看,眼前哪还有什么毛驴子,地上一块红色的大木板,两头翘翘着,那不是棺材盖又是什么。

老太太躲到了旁边“咯咯咯”阴险地笑着,这把我恨的哇一声哭了,一边哭一边甩着手上的血,我怎么就这么窝囊,让一个瘸老太太欺负成这样,连狗都让人家打死了,自己却连人家身都沾不着。

老太太见我哭了,突然一愣愣,也不笑了。她看着我,我也看着她,她的神情很复杂,是有些可怜我吗?还是鄙视?

就在这时一束光从远处射了过来,还能听到发动机轰隆隆的声音,应该是一辆摩托车往这边来了。老太太一惊,望了我一眼,一溜烟往坟地跳去,三下两下就消失不见了。

摩托车声音越来越近,我也慌了,这一地的死人还有一条死狗,就我一个活的,满手是血的站在这里,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我不是凶手谁是凶手?

脑中闪过这些,我撒腿就跑,路过大黑旁边时,我见它还在喘气,它还没死?我赶紧连托带拽地把它弄到河边。

我俩藏到了芦苇丛中,大黑的肚子一鼓一鼓的,气管里发出呼呼的喘息声,我抚摸着它的胸口替它顺气,眼泪噼里啪啦地掉在它身上。

这时摩托车也到了跟前,车停了下来,从车上跳下两个人,慌慌张张地叫喊着地下那堆死人,怎么啦?怎么啦?怎么都睡这来了?

就听一声凄厉地娘娘腔:“鬼呀!!!”是分头太监醒了过来,他这一喊不要紧,地下那几位一骨碌也爬起来,又要到处乱逃,看来都没死。

队长和来的那个人不知怎么回事,忙拉着他们喊:“喝多了,都快醒醒,醒醒,修车的来了。”

这些人,一阵慌乱之后听见是秦队长的声音,慢慢醒过神来,一个个东张西望,抖的厉害,却不见骑驴老太太的踪影。

他们问秦队长:“刚才那老太太呢?”

队长不明所以,说什么老太太,没看见啊?

分头太监扇了自己脸一下,努力的让自己清醒。他看着其他人,其他人也看着他,“难道真是喝多了?”

就在这时结巴哇地一声哭了,他坐在地上直蹬腿,手指着前方,大家顺着他手看去,就在不远处,一个大红棺材盖横在路边……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如果那骑驴的小老太太是幻觉,那眼前这棺材板子又是从哪来的?

在这种恐怖的气氛下,他们七手八脚的修好了车开着就跑,几个骑自行车的跟在轿子后面没命地追着,恐怕被甩下来。

秦队长见他们如此狼狈地一溜烟跑了,有些不解,不过一回头想起后面还躺着个棺材盖,顿时打了个冷战,撒腿就往家跑,从来没见他跑这么快。

全都走了,村外又恢复了它该有的宁静。

坟地的方向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那里仿佛本就是一面黑色的墙,已经到了世界的尽头。

耳边只有风吹芦苇声,小河水冒泡声……白天的打闹,晚上的骑驴老太太……都真的出现过吗?我默默地问自己,好像怎么也醒不过来一样。

大黑微弱的呼吸把我拉回了现实,我不知dào

是怎么抱着它走回来的,我很累很累,每次哭完都会这样,眼泪就像是我的能量一样,流完了,人就要睡过去。

迷迷糊糊记得妈妈很担心的样子,给我包扎手;迷迷糊糊的记得爸爸挖了一个坑,把大黑放了进去……

我失去了意识。

在梦里我看见四年前的大黑,它还是个笨呼呼的刑子,扭着屁股在房后的大熟地里逮蚂蚱,胖乎乎的小爪子抱着蚂蚱却不敢下口,汪汪的叫着吓唬蚂蚱。

那些日子我们一起在河边钓鱼;一起在田野里奔跑;一起啃鸡肉;它每天从老骗子家跑到我家,来来回回无数趟……

原来,失去一样东西是这么容易!

一早醒来,手又肿又涨,热乎乎地疼,鼻子尖也火辣辣地疼,我妈过来问我手和鼻子怎么弄破的,大黑是不是吃着药了?

我第一反应就是跳下床,朝院外跑,昨晚我爸在院子外挖了个坑,是不是已经把大黑埋了?

出了院子见我爸拿着锹站在坑边,好几个邻居围在那看,邻居黄大爷抓着土往坑里撒,他说:“不是吃着药了,就是被人给打得。”

我一把推开他,往坑里一看,大黑趴在里面,它头上、鼻子上都是土,血从嘴角流出来,殷湿了一大片土。

我的眼泪又下来了,这时大黑的肚子突然鼓了一下,竟然还在喘气,我趴下来拍着它后背喊:“大黑,大黑,大黑……”

第三十六章 我要报仇!

黄大爷又抓了把土往大黑鼻子上撒,我叽歪歪地冲他喊着:“还没死呢!你埋什么埋?”

老头一愣,大概没有小孩跟他这么说过话。

我妈过来训我说:“怎么跟你黄大爷说话呢?昨晚要不是你黄大爷来给打针,恐怕大黑早死了。”

这位黄大爷可不简单,他是这附近几个村有名的赤脚医生,自己开了个小诊所,人的病能治,猪狗的病也能治,用他的话说就是:人和猪狗其实差不多。

我们一帮小孩从小见他就躲,长得凶神恶煞的,还整天板着个脸,打针可疼可疼了,大人吓唬小孩总说,不听话你黄大爷就来了。

他被我推了两把却没生气,换做平时我是没有这勇气的,他笑呵呵地对我说:“大爷这不是要埋你的狗,这是在给它治病呢!”

天呢,这个黄大爷笑起来更吓人。

他们问我昨晚在哪发xiàn

大黑的,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到想说是让鬼老太太的驴踢得,但我怕眼前这位黄大爷会立马摸摸我头,让我张嘴啊一下,然后大针管子给我来上一针。

我妈见我一直不说话,就对邻居们说,丫头从小让我吓唬的,一见他黄大爷就紧张。说的他们都笑了起来。

黄大爷说,让大黑趴在坑里是让它接地气,本身土壤里就含治病的成分,不停地往鼻子上撒土让它鼻子保持湿润,这样有利于它恢复体力。

草草地吃了点白玉稀饭,我背起书包去上学,看看坑里的大黑呼吸还是那么微弱,怎么叫它也没反应,也不知dào

它到底能不能活下来,我揉揉眼,走了。

到村头的时候,我见很多孩子和早起干活的大人围在一处七嘴八舌的,他们是在看那棺材盖,莫名其妙地出现在路边,怎能不让他们惊奇?一些惊怵版的离奇古怪故事又要诞生了。

小瑞他们喊我过去看,我没理他们,接着走我的路,我哪还有心思去看那玩意。

路边的坟地里阳光明亮的刺眼,成片的小野花在风里荡漾着,人们在坟地边割草、锄地、谈笑,一切都是这么的祥和。

昨晚的黑暗、恐惧、仇恨,一切都仿佛那么不真实,唯有手背和鼻尖还在隐隐作痛。

我把手举到眼前,眼睛清清楚楚地看着自己的伤,脑子却昏昏沉沉的。

很无奈,为什么我和别人拥有一样的白天,却又有不一样的夜晚呢?小小的我只感觉有点累。

进了教室水白虾吓了一跳,指着我的鼻子说怎么舍得整容了呢?

再一看我手上也缠着纱布,便觉得不对劲,他们都围了过来,问我被谁揍了?都要给我报仇去。

我迷迷糊糊的不想说话,胡乱编了个说法,说是天黑出门撞树上了。

水白虾忍着笑说:“这是哪棵树啊,也太不长眼了!好歹撞一回,总得有所改变吧?咋还这么丑呢???”

我气得捶了他一拳。

“这两天作业我们替你写吧!嘿嘿!潘帅哥,你表现得时候到了喽!”水白虾朝潘晓明眨巴眼。

我知dào

他们都在逗我开心,他们是我白天生活里的朋友,但他们却永远也进入不了我全部的世界,那个有妖魔鬼怪的世界只存zài

在他们听过的童话故事里。

我的脑子里反复的出现那骑驴的黑老太太,是她伤了我的大黑,把我整的这幅惨样!

报仇、报仇、对,我要报仇,我要让那死老太太赔我的大黑,我要让她滚开我们村,我不许她再出来吓唬人。

晚自习只上了一半我就逃了。

我来到池塘边,围着池塘转了好几圈,那个死小青说只要到池塘边就能找到她,怎么连个影都没有。

我四处望望,倒退了几步,突然咣下和一个人撞上了,小青拉着我就跑,来到一棵大柳树下,左右看看没人,笑呵呵地问我:“想我啦?”

我龇牙咧嘴地说:“你给我放手!疼啊!”

她这才发xiàn

我的鼻尖破了,手上还缠着纱布。

她问我怎么了,我把事情的真相告sù

了她,妖精都是直脾气,给她气得挑着眉毛直跺脚。最后一拍胸口说:“咱这仇必须得报!我倒要看看她多高的道行,敢给我玩聊斋!”

我问她白姐姐怎么不在,她叹了口气说道:还不是又去保护你们那个邵老师了。

因为这几天总有个小子来池塘边鬼鬼祟祟的,像在找东西,所以姐姐让她留下来查看。

说道报仇小青反而比我还要急,她说不能再等了,竟然拎起我从学校的墙头上翻了过去,脚刚一落地,就听墙内“啊!”的一声惊叫,我和她都是一惊,坏了,难道被人发xiàn

了?(两米来高的墙,别人看不见小青,就见我一个小女生蹭下跳了过去,谁能受得了?)

我俩又悄悄上了墙头,露出两只眼往里观看,院内什么人也没有,静悄悄的一片,这个时间应该都在教室上自习呢!

我俩也管不了那么多,一路上小青驾着我脚不沾地的跑,怕走大路有人看见,我们顺着河道上一路往我们村跑去。

不,应该说是飞去。两边都是芦苇丛,隐蔽的很,在水面上飞的感觉真是唯美,河水冒着清凉的气,还能闻到芦苇的清香。

小青告sù

我不用总蹬腿那样太累,我说:“你懂甚?展大侠都是这样飞的。”

她问我展大侠是谁?我鄙视她一眼说展大侠就是展昭喽。

她又问我展昭是谁?估计我要说是包青天的护卫她又该问我包青天是谁了,我真是拿这妖怪无语,没知识就应该去看电视剧。

一会功夫就飞到了我们村的小桥上,再往前不远就是坟地了。

我让她停了下来,说要准bèi

准bèi

,她见我往脑门上贴柳叶子,不懈地说,有姐姐在还用你动手啊?

我心想还是贴上保险点,谁知到你能不能打过那小老太太。就这样我们又往前飞了一段,在坟地的正前方上了岸。

刚上大路,小青脚一落地,就掐着腰指着坟地骂道:“死老太太,给我滚出来!快点的!”望着眼前黑蒙蒙的坟地,我心里一哆嗦,大晚上指着坟地骂也的确够慎人的!

小青拉着我的手笑着说:别怕,出来我就灭了她!

就在这时,就听坟地里“咯咯咯”地一声笑,没见其人先闻其声,“我看谁这么狂能灭了我?”

一个黑影嗖嗖地就跳到了眼前。

那个黑影的速度实在太快了,连小青也是一惊。

再看那来到近前的黑影,不是那骑驴的小老太太又是谁?

小青把我往后一推,她上下打量着小老太太,突然忍不住大笑了起来:“哎呦我去!我道是什么厉害的主呢!原来就一耗子大点的小老太太呀!”

我躲出几米远心想:大姐你可千万别轻敌啊!

小老太太连正眼都没瞧她一眼说道:“那个丫头呢?叫她出来吧?”说着拿眼四周扫着,我确定她是看不见我的,但被她这一扫,顿时起一身鸡皮疙瘩。

“喂!我说小老太太你找什么呢?有我一个还不够你收拾……啊!不对,还收拾不了你啊?”小青见人家不拿她当回事,火了。

小老太太一撇嘴说:“吃你这条小蛇都不够撒牙缝的!”

“啊!”我和小青同时一愣,小青现在化身成一个古代美女的形象,连我都看不出来她原型是条蛇,这老太太是怎么看出来的?

“你、你、你是谁呀?你怎么看出来的?”小青慌了,有点颤抖地指着老太太。

小老太太笑呵呵地说:“你奶奶我还用看哪?我鼻子一抽就知dào

你是蛇味地!”

“你是狗啊鼻子这么灵?”我在后面有些忍不住了。

小老太太这回“咯咯咯”地乐开了花,她说:“果然是你个小丫头,怎么着,害pà

啦?出来陪奶奶玩玩?”

“玩你个头啊!我们是来报仇的!”小青说着一袖子挥了过去,就听啪一声巨响,她的袖子就像一根鞭子一样,狠狠朝老太太面门打去。我心说打得好,可是老太太纵身往起一跳,眨眼便躲过了这一袖。

老太太人刚一落地,小青的另一只袖子又朝她腿上扫去,她又是往上一跳,又让她躲开了。

小青越打越狠,就这么来来回回,老太太跟玩跳皮筋似的,每次都能躲开,不但不咳不喘,还玩的不亦乐乎。

这给小青气得抓了狂,一声大叫,双手化掌瞬间飞了过去,使足了劲就朝老太太身上拍。

眼看要打到了,老太太却不躲闪,嘴角还挂着一抹诡异的笑,看着就让人来气。

转眼小青的双掌就拍到了老太太身上。我在后面跳了起来喊着:打得好!

只听“哎呀!”一声惨叫,却见小青倏地撤回双掌,急急倒退好几步,我连忙上前扶住小青,再一看她的手掌上竟然被刺出几个血淋淋的洞。

我一阵心惊肉跳,刚才我在后面看的很清楚,就在小老太太快要被小青拍中的同时,她脖子一缩,身子立马团成一个球,就着小青的掌力滚出了几米远。

小青睁大了眼睛,“怎么会这样?你!”

小老太太停止了滚动,往上一弹,又站了起来,她猛地转过脸来说:“哼!不知好歹!”

第三十七章 我和小青被干败

小青哪里肯服气,冲过去甩袖子就打,小老太太左跳右跳地躲闪,突然她一个大起跳,躲过小青的袖子鞭从小青头顶越过,在下落的同时照小青后背就是一脚,别看小老太太身材瘦小,这一脚的力道可是十足的大,把小青蹬飞了出去,措手不及地摔倒在地,听落地的声音就知dào

摔的不轻。

小老太太转眼也落在地上,正好和我面面相窥,我现在吹一口气估计都能到她脸上,机会来了,此时不下手还等什么。

我甩着手臂使足了劲将一张符往她脑门上砸去,就在离她脑门还有几厘米的时候,老太太突然蹲下了身子,我一个扑空把自己吓的够呛。

只见老太太蹲下来,拍打着自己的脚说:“生气!新鞋都给我弄脏了!”

我顿时崩溃,还好她没有发xiàn

我,我屏住呼吸举着符再一次砸向她的脑袋,我看你往哪跑!

当我手刚举过头顶时,那小老太太噌地一下跳出几米远,紧接着噌、噌、噌跳到了远处,我正纳闷,就见老太太到了昨晚那个棺材盖前,往前吹了一口气,那棺材盖就变成了毛驴子,老太太纵身一跃,满脸笑容地上了毛驴。

“想跑?没那么容易!”小青从地上爬起来,就朝老太太追过去,我担心小青已经受伤了,也赶紧追了过去。

小老太太骑在毛驴上得yì

地说:“愿意追就来啊,奶奶正愁没人陪着玩呢!嘿嘿嘿!”

小老太太一拍毛驴的屁股顺着东边的小路往一大片黄豆地跑去,小毛驴的速度竟然奇快,甚至听不见蹄子落地的声音,小青几步就飞了起来,速度也不慢,紧追不舍,我没跑出几步就被落下了。

眼看她们过了坟地,进了那片一望无际的黄豆地,我也使出了浑身的劲追了过去。进了黄豆地,我发xiàn

我没法再跑了,刚收割完的黄豆茬子一根根往上立着,像短箭似的,一不小心就戳到了脚底或是刮着脚脖子。

我只好站在豆田埂上,看着小青飞来飞去地追着小老太太的毛驴,小老太太似乎感觉很好玩,她骑着毛驴飞的老高,毛驴子都不用蹬腿,比展大侠还酷,绕着豆子地盘旋。

我看着看着不由的感叹:人世间最遥远的距离,不是大雾天我牵着你的手却看不见你的脸,而是一起打仗时,人家都用飞的,而你只能跑!

几十圈追下来,小青那急脾气哪能受得了啊!

她停下来跺着脚大骂:“小老太太你不得好死,还有你的毛驴,都不得好死!!!”

小老太太骑在毛驴上弯着腰,伸着脖子乐,咯咯咯地一会飞过来,一会飞过去,活像个老巫婆。

我一看完了,今晚这仇还咋报呀?没想到小青信心满满地来了,结果也让人耍的团团转。

我赶紧喊小青回来,她飘到我身边气喘吁吁的,我低声说:今晚咱就算了吧,咱们回去想想办法,不行下回给她来个突然袭击,你看怎样?

小青瞪着远处飞来飞去的小老太太,一跺脚说:“给我等着,下次来非灭了你!”

小青喘了几口气拉起我说:“走吧,你是回家还是回学校?”

反正也快到放学时间了,我说回家吧。小青驾着我就往我们村飞去。

远处的天空里传来小老太太的欢呼声:呦喉!呦喉!

小青带着我一路从树梢上飞着,风吹着脑门冷飕飕的。我问她手伤的怎么样,她说没事,一点小伤。

我俩悄悄地落到我家院外,大门锁着,里屋的门却开着,一股饭菜香飘来,看来饭做好了,我爸妈不知dào

去哪溜达了。

我顾不上别的,赶紧跑到那个坑前,大黑还是一动不动地闭着眼趴在里面,我摸着它的鼻子还有气,不过怎么喊它也没反应,它身上冰凉冰凉的。

小青站在我身后拍拍我肩膀说:“让我来!”

“你要干什么?”我问她。

她一笑说:“给它治病啊!”

我说:“我黄大爷都治不好,你能行啊?”

小青说:“切!你黄大爷是哪只黄鼠狼啊?能跟我比呀?”说着就要对大黑动手。

我半信半疑,被她推到一边,嘴里捣鼓着:“你大爷才是黄鼠狼呢!我们黄大爷可厉害了,能给人打针,也能给猪狗打针。”

小青一撇嘴说,看我的!

她蹲下来抓着大黑的耳朵就给提了上来,一把扔在地上,大黑还是一动不动,我心疼地护着:“你干嘛呀?”

小青说:“别打扰我,再晚点你这狗就死定了!”

只见小青一凝神,吸了一口气,然后从嘴里吐出一道红光,红光顺着大黑的头一直游走到全身,不一会小青嘴一闭收起了红光,告sù

我没事了,死不了。

这时大黑的前爪子动了一下,紧接着睁开了眼,我心里一阵激动,大黑活了。

大黑恢复了一下精神,抬起头看看我,好像非常疲劳,我轻轻地拍着它的头说,没事了,你不会死的。大黑好像听懂了,轻轻地将下巴枕在我脚面上睡了。

我真的挺感谢小青的,要是大黑死了我不知要难过多久才能好。小青说,少跟我来这一套,好好睡一觉,明天咱老地方见,好好商量对策,说完一道光闪过人就没了影。

我在后面喊着:“我饿啦,你丫给俺扔院子里不行吗?没带钥匙啊!”

第二天一早大黑吃食了,我真是很开心,过去拍拍它,它也摇了摇尾巴。

这时去诊所的黄大爷正好路过门口,他停下自行车,拎着他的黑皮包过来了,他说:“看吧,俺就说猪狗跟人一样,这不治好了吗?”

他的这句话听久了就像是骂人了。

今早心情不错,往学校走着,老远就听见小广播里放着校园歌曲,我也不由地跟着哼了起来:

沿着校园熟悉地小路

清晨来到树下读书

初升地太阳照在脸上

也照在身旁的这棵小树

……

就听后面一声窃笑传来,打断了我的歌声。

还没来及回头,就觉着一阵风从侧脸刮过,一个男生骑着自行车就窜到了我的前头,我心说:你丫笑甚你笑!

最讨厌我唱歌的时候有人笑!

我在后面抬脚比划了个踹他的姿势,谁知男生此时猛一回头……

与他那双笑眼相对的一刹那,我顿觉得面红耳赤,心跳加速,周围的空气好像都凝固了,我像白痴一样地看着人家,直到人家的背影都消失不见了,还没缓过神来……

这是怎么了呢??

半天清醒过来,我四下看看没人,赶紧接着走路,太没出息了,你没见过帅哥是怎么地?

下午大休息的时间,天还没黑,我就去找小青了。又是绕着池塘转悠,十几分钟过去了也没见她人影,我心说:认输也不是她的个性啊?怎么还不出来呢?

无奈我只能坐在池塘边上等着,无聊地扯了几根草往水面上扔去。

突然,那几根漂在水面上的青草被什么东西拽了下去,我又扔了几根,又被拽了下去。我以为是鱼呢,就这么玩了起来。

这时水底传来一阵模模糊糊的笑声,还冒上来一串泡泡,吓我一跳。

小青和白姐姐一跃上了池塘坐到我旁边,小青笑呵呵地说:“我早看见你来了。”

我说:“那你们为什么不上来还在下面装鱼?”

白姐姐笑着说:“小青怕光,太阳没落她出不来。”

“不是吧?有一回大中午的露出头来,都让学生给看见了。”我说。

小青心虚地看了看姐姐,又比划着让我别说了。

白姐姐有些生气地看看小青。

小青怯怯地说:“那是我的真身蜕皮之前需yào

阳光,我一不小心……”

白姐姐说:“怪不得有个男孩总来池塘边鬼鬼祟祟的找什么,你以后要小心了。”

说完她就要去保护邵老师了,让小青陪我玩。

小青见姐姐走了,嘿嘿地捶了我一拳说:咱们想想办法找小老太太报仇去!

我问她为什么不叫上白姐姐一起?

小青说这事可千万别告sù

她,她的心里只有邵老师,别的不管!要是让她姐姐知dào

了肯定骂她惹是生非!

我说,那好吧,关键是咱俩也打不过小老太太呀,我爷爷照顾宁焰还没回来,这怎么办呢?

小青突然问我:“你知dào

哪里有游魂吗?”

“你找游魂干什么?”我不解地问。

她砸吧嘴说:“好久没吞过游魂了,那玩意可以快速增加功力啊,吞上几个我就不信还打不过那小老太太!”

“啊?早说啊!操场南边就有……”没等我说完小青拉着我就要去。

我说现在没了,被我用亮闪闪砸得稀碎。

她说我手真够欠的。

我突然又想起那次遇见的黑怪物,它也吞游魂,就问小青知不知dào

是什么东西?她说她没见过这种怪物。

我见她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就告sù

她,我还知dào

个地方游魂多,不过那里有几个厉害角色,有智商的。我想起上次和水白虾他们几个路过的那个平坟的地方,一群游魂在抢纸钱,还有大头娃娃一家三口。

小青一听眼冒绿光地说:“那才好呢!有智商的不但味道好,吞了功力增长更大!”

不容分说,拉着我就要走。

第三十八章 寻找幽魂

我说天还没黑透,等等吧,你总不能让我跑着去吧,太远啦。

我俩就坐在池塘边上等天黑,你一句我一句地聊着,

这丫的竟然跟我聊小龙女?!

昨晚上她偷偷飘进邵老师屋里,看了一晚的电视剧。

突然小青拍拍我肩膀说:“那个男孩又来了,嘻嘻,好像在看你。”

我第一反应以为她说的是鬼呢,一身鸡皮疙瘩。

但是侧脸一看,真的有个男生,与他四目相对那一瞬间我又感觉被电到了……

周围的空气凝固了,怎么呼吸也呼吸不到,我只能白痴一样地看着早上遇见的那个帅哥……

他一步一步走过来,弯下腰跟我说了一句话,说完高傲地离开了。

哇,好晕,他竟然跟我说话了……

等等,他刚才说:“请别用这种火辣辣的眼神看人!”

小青捂着肚子快要笑昏了过去,我问她:“我有吗?”

小青无辜地直点头……

天黑了,我和小青一路超小道往黄庙东边的那个地方飞去。只听耳边呼呼的风声,眼睛都睁不开,本身天气就凉了,再加上紧张,弄得我浑身发抖。

不一会我就受不了了,估计再走不远就到了,我让小青停下来,到公路上走走,我也好活动活动手脚。

我俩在公路上走着,这一段路旁边没有人家,路边是两排快掉光叶子的白杨树。

偶尔一辆一辆的长途车从我们身边疾驰而过,如果有人仔细看的话,会发xiàn

一个女孩对着旁边的空气有说有笑的,活像个精神病!

迎面影影忽忽的走来一群人,借着车灯也看不清个数,小青看我紧张说没事的,不是鬼,是你们人类。

我俩接着往前走,离那伙人越来越近,听声音是一帮十八九岁的男生,呜呜喳喳的,要揍这个,要揍那个的,快到跟前时一股酒味就迎面扑来。

原来是一伙喝多了的小痞子,大晚上在公路上晃悠也不怕被车撞死。

我跟小青说快走,快走。绕开那六七个喝醉的男生就要过去。

他们看不见小青,见我一个人迎面走来也都打量着我,其中有一个黄毛指着我说:“给我站住!”

其他人像等着看好戏一样起哄。

黄毛说:“你干什么去?”

我心说躲着你,躲着你的,你还惹起我来了。

周围的人见我不理黄毛更是起哄,小黄毛有点挂不住面子了,过来就拦在我脸前,指着我说:“没听见我问你话吗?去哪?”

我打开他的手说:“我跟你熟啊,凭什么得回答你,滚开!”

小黄毛眼都直了,周围的人“呕!”“呕!”地起哄,喊着:浩哥遇见对手喽!

小青饶有兴致地看着,妖怪对人类的事特别好奇,丫都看不出来俺这是被人欺负吗?

小黄毛竖起大拇指点点自己,皮笑肉不笑地说:“我,岭南这一片的大哥,没听说过吗?”

“我管你谁大哥呢!给姐让路!”我生气地仰着头看他。

只听周围掌声、口哨声响起一片。

一个胖子笑呵呵地过来,手搭在黄毛肩膀上说:“这小丫还挺有气势,有点意思。”

黄毛退后一步说:“交给你了,给我收拾她,让她知dào

谁是浩哥!”

胖子说着好咧,就朝我来了,我后退了两步,瞅瞅旁边的小青,她还不出手,咧着嘴笑。

眼看我退到花池边上了,胖子还往前走,我猛地抬脚照他肚子就是一脚。

那胖子能有二百来斤,这一脚只让他往后退了一步,他拍拍土,满不在乎地看着我,又要走过来,我扯着嗓子“啊!!!”一声大叫,胖子稍稍一愣说:“嘿!还跟哥来个狮子吼,不管用!赶紧跟浩哥赔礼道歉来!”

小青见我真的是害pà

了,也不逗我了,给我使了个眼色就走了过来。

我心里有底了指着胖子说:“再往前一步我就踢飞你!”

胖子把胸脯拍的啪啪响说:“来呀,来呀!我倒想看看我这二百来斤肉是怎么飞的?”

我抬脚就踹,在这同时小青将袖子一挥,我俩同时打中了胖子,就见二百来斤的胖子像演电影一样,嗖下飞走了,后面的几个人吃惊极了,但也没忘了躲开,就这样胖子重重地摔在了他们的脚前面,扑哧扑哧地咳嗽,嘴里吐出了血……

我转身说小青:“你玩大了,会死人地!”

就听身后噗通噗通几声,我回过脸一看,刚才那几个得了八嗖的小子包括小黄毛浩哥都跪下了,他手抱拳颤颤巍巍地说:“姐啊,饶命,是我们玩大了,你放过我们吧!”

“滚、滚、滚,叫谁姐,我还没你们老呢!”我怕小青再玩出人命,也不跟他们纠缠,赶紧让他们滚蛋。

一帮人拽起胖子屁滚尿流地跑着,一边跑一边喊:“鬼呀,鬼呀!”

我半天才反应过来,感情是把我当成鬼了。

看着那帮小痞子跑没影了,小青揉着笑疼的肚子拉起我说:走,接着找游魂去。

“奶个腿的,一帮瞎眼珠子,俺哪点像鬼?”我边走边郁闷地骂着。

我仔细辨认着公路边的地形,大概就是这附近。

我赶紧掏出柳叶子贴上,我问小青要不要来一片,小青捏着鼻子说,一股酒味,她怕现原形,那还是不要了,现了原形我还害pà

呢!

我和小青下了公路,顺着干枯的河沟往前走去。

沟里很黑,干树叶、烂草、农药瓶子什么的,到处都是,脚底嘁哩喀喳的实在难走。

小青性子急,几步就超到了我前头,东张西望地寻找。我一不小心被什么东西绊倒了,额头上柳叶子也掉了,只觉得手按在了一团软呼呼的东西上,吓的我赶紧爬了起来,借着公路上隐约的灯光一看,是一堆烧给死人的衣服鞋子什么的,我头皮一麻,柳叶子也来不及贴,赶紧去追前面的小青。

这时小青转过脸来,很认真地问我:你是不是害pà

啦?

“谁害pà

啦,不怕!”我摇着头。

小青神mì

兮兮地一笑说:“不怕就好,你看那是什么?”

顺着她指的方向往前一看,妈呀!这一眼看完,当时吓得我只感觉天旋地转,一阵恶心,在我没晕倒之前一把搂住小青脖子,趴在她背后上,心脏剧烈的疼痛。

就在前面几米远处站着一个‘人’,怎么跟你形容呢?他的头部像被压扁的土豆子,巨大的一张饼,血肉模糊地连在一起,好像随时都能掉下一块渣来,半边脸上不见了眼睛,已经和脑袋混为一体了,剩下那只眼睛滴着血,眨巴着,此刻正盯着我们看,血淋淋的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最诡异的是:他的上半截身子是悬浮在空中的,因为他的下半截身子在他自己手里拎着呢……

鬼也见过不少,这位的尊容实在让人承shòu不了。

那一刻我趴在小青背上喊着:快带我飞吧大姐,我害pà

呀!我真害pà

呀!

“一边去,刚才还说不怕的!”小青一把把我甩了下来,自己就朝着那个两截的死鬼去了。

我被摔在地上哭了,小青也不管我,几步就到了那死鬼近前,只见那死鬼冲她咧嘴一笑,头上果然掉下了几块渣,我一阵恶心。

估计小青也恶心到了,没再往前走,那死鬼手一伸,竟然把他那血淋淋的下半截身子递给了小青,还一个劲嘿嘿地笑,我觉得我马上就要晕过去了。

只见小青一吸气,那半截身子就成了一股绿色的烟雾,顺着小青的嘴就进了她肚里。

还好是这种吃法,要是像那个黑怪物一样,跳上去就撕肉吃,估计我就得恶心死在这儿。

那死鬼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下半截身子没了,一下子跳出老远,恶狠狠地朝小青叫吼,很明显是火了。

“你个没脑子的货,你以为姑奶奶能帮你接上啊?全拿来吧你!”小青说着就追了过去。

那半截死鬼惊慌地左跳右跳,没几下就被追到身后的小青吸了回来,化成一阵绿烟进了小青肚里。

小青满yì

地抹抹嘴,回过头来看我,突然她瞪大了眼睛,盯着我的身后说,别动,千万别动。

我顿时毛了,这又是什么呀?立kè

就蹦了起来,回身一看,头发都要竖了起来。

原来在我身后,不知dào

什么时候围了五六个披头散发的家伙,有的站着,有的两手插袖子里蹲着,还有的学我坐在地上,一个个像看戏似的伸着脖子瞅小青。

真是对人类无语啊,活着的爱围观,死了的也一样。你说看什么不好,这不等于来送死吗,一个个还白痴似地乐呢!好像同类的死活在他眼里只是个笑话。

果然不出所料,小青三下两下就跟撵小鸡似的都给消灭了,还有一个眼看要撞到我脸上了,让我一挥亮闪闪给砸碎了,小青很不乐意地说我浪费粮食。

左右看看再没有了,这里又恢复了平静,我问小青够不够了,咱赶紧回吧?谁知小青还吃上瘾了,她说:好不容易来一趟,这几个白痴顶什么用啊,给我找找长脑子的那种。

“刚才那个不就挺有脑子的吗?拿着腿让你给接上。”

“哈哈哈,是哦!”小青大笑起来。

第三十九章 大头娃娃的一家

小青死活不走,我自己也不敢回去,只好硬着头皮陪她往前找,走了一段后,河沟向北边的稻田地里拐去,我们也顺着沟走过去。

再往前不远就是一大片坟地,也就是上回看见拿镰刀打架的地方。

沟边上有几棵大柳树,被风吹的摇摇晃晃,鬼影憧憧的,大晚上看起来确实阴森。

我感觉很压抑,不想再往前走了。

小青硬拖着我说:“没事的,有我呢!”

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一阵小孩的笑声,听得我是毛骨悚然,我拉着小青就蹲下了身。

我们四下张望,什么人也没有,笑声好像是从大柳树那边传来的。

不一会又传来一声,好像还有人轻轻说话的动静。

我和小青为了看清情况,弯着腰悄悄地往那几棵大柳树靠近。

越来越近,那笑声也就越清楚,是一个小男孩的声音,小男孩嘴里一会喊着爸爸,一会喊着妈妈,笑得很开心,可是这大半夜的在坟地附近听起来就特别瘆人了。

树丛下光线更暗,我俩到了跟前,定睛往里一看,就见一个小男孩坐在两棵树中间的一根绳子上荡来荡去,像是玩秋千一样,而他身后站着两个人,一男一女,衣着破旧,布满血迹,但是面容却很平和,一点凶相都没有。

这不正是那大头娃娃一家三口吗?

小男孩开心地笑着,声音很脆,而那一男一女也是面带笑容,宠溺地看着小男孩,偶尔伸手推一把秋千,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眼前的这一幕让我有点发呆,这是鬼吗?鬼也可以这样吗?

小青和我一样发傻,沉默了半天我问她:“这算不算有脑子?”

小青看着我点点头,不过又摇摇头。

就在这时忽然传来一声“哄哄哄”的怪叫,就见一个黑影从树林的那头窜了出来,一下子跳到一家三口面前,速度快得像猎豹一样。

由于惯性,大头娃娃坐在秋千上一下子就撞了过去,那团黑影一把就抓住了他,按在地上,张开大嘴就要撕咬。

大头娃娃的父母顿时一惊,反应过来的爸爸朝着黑影就扑了过去,瞬间扭打在一起,大头娃娃的妈妈一把扑过来抱起孩子跳到一旁。

我和小青被这突然袭击弄得一愣,不知dào

什么情况。

不过瞅那黑影好眼熟,再听他“哄哄哄”一叫唤,我立kè

想起了操场南边见到的那个黑怪物,不错就是它!

才几秒钟不到,大头娃娃的爸爸就受伤了,一条胳膊活生生地让黑怪物扯了下来,几口就吞掉了,接着狂吼着又要扑上去,大头娃娃的爸爸一边奋力和它厮打,一边喊着让妻子抱孩子快逃。

一不注意他的另一条胳膊又被扯了下去,他踉跄了几步,仰面倒地,孩子的妈妈赶紧过来扶他,谁知黑怪物一个跳跃就扑到了头顶,大头娃娃的妈妈赶紧将大头娃娃往远处一抛,自己用身体替丈夫挡住了黑怪物的一击,只听“啊!”的一声,黑怪物在她的后背上一口咬出了个大洞,她忍着剧痛,抱着丈夫滚到一边。

说来也巧,就在刚才,大头娃娃被他妈妈这一抛,正好不偏不斜地抛到了我俩面前,摔得够呛,他睁大了眼惊恐地看着我俩,突然就哭了起来。

小青一下子站了起来喊道:“保护这孩子!”接着她人就往黑怪物飞了过去。

那黑怪物此时正往地上的夫妻俩猛扑过去,眼看就要扑到了,小青一个袖子鞭抽了过去,瞬间打在了黑怪物的背上,只听扑通一声,黑怪物一头栽倒在地。

夫妻俩也躲过一劫,滚到旁边定睛一看,又冒出来一个女的,顿时又是一惊。

黑怪物三下两下又爬了起来,疯狂的和小青打成了一团。

大头娃娃的妈妈一回头见儿子趴在地上起不来,而我举着符站在他身后,顿时就绝望了,和孩子的爸爸呜呜地哭着,连跑带爬地奔过来,扑在我前面的地上不停地磕头却又不敢靠近。

大头娃娃哭着爬了过去,我没有阻止他,夫妻俩一边紧张地看着我,一边凑上前来抱住自己的孩子,他们三个紧紧搂在了一起呜呜呜地哭了起来,我一直在旁边看着。

再说小青和黑怪物,两人打得不可开交,黑怪物的招式简单,就是扑过来连抓带咬,小青比较灵活,尽管这样她也不敢贸然靠近,远远地就是袖子鞭伺候,离近的时候一脚踢开。

就在这时,黑怪物又中了一脚,嗖下就奔我们这边飞了过来,重重地摔在地上,旁边的夫妻俩一惊,抱起孩子就闪到了一边,眼看黑怪物又要爬起来,我上前一步,啪!一张符拍在了它头顶上,一声嚎叫之后,紧接着就是支离破碎的声音,黑怪物像个瓷器一样,一点点碎裂开来,很快消失不见。

这就是“甲午玉卿破煞符”的威力。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黑怪物纷飞破碎的同时,只听树后突然传来“哎呀!”一声,听上去像是痛心疾首。

我和小青一惊,同时向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却不见半个人影,小青喊到:出来!一纵身飞了过去。

我也赶紧跑过去查看,什么人都没发xiàn

,不过在那棵最大的柳树后面,一丛茂密的毛骨草好像有被踩踏过的痕迹,趴下去的草正一点点往上起来,也就是说,刚刚还有人站在上面,才离开的。

哎呀!这转眼之间人就没啦?我和小青顿时紧张起来,看看四周收割完的稻田,空旷的根本没有藏身之处,树上我们也仔仔细细地看过,也是没有。

按说妖魔鬼怪再快我也能看到个影子吧,更别说人了;再说以小青的功力,周围稍有风吹草动她必能觉察出来,这来者到底何人,竟有这般来无影去无踪的本事?

小青拽了几根毛骨草放在鼻子前,又看了看西北方向,“跑了,是你们人类!”她说。

“人?”我很吃惊,人怎么能?突然我脑子里灵光一闪,莫非这此人懂得奇门遁甲之术?也就是隐身术。

老骗子跟我说过,修liàn

这种法术的人可以将自己短时间内隐藏起来,只要不发出声音,任谁也发xiàn

不了。

不过既然他已经跑没影了,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和黑怪物是什么关系,我们也没法再去追究。

回过头来,那一家三口还在,我和小青对视了一眼走过去。

一家人顿时惊慌失措,妈妈抱着大头娃娃,一边紧张地看着我们,一边往后退,失去双臂的爸爸用突兀的身体挡在妻子和孩子的前面,一家人颤抖的厉害。

我和小青慢慢靠近,可他们明显慌了,妈妈后退着,一个脚下不稳抱着大头娃娃坐倒在地,爸爸也一下子跪在地上挡住她们娘俩。大头娃娃又哭了起来,妈妈佝偻着身子紧紧地搂着他,尽可能地搂得严严实实,恨不能把大头娃娃装进她的肚里更好地保护起来。

我和小青没再靠近,都沉默了。

我要怎么做?爷爷说这样的鬼魂是不应该留在世界上的,消灭掉是我们应该尽的责任,是正义的。可我为什么心里酸溜溜的,有一个声音在心里喊着放了他们。符就在手里,只要手一扬,一场淡淡的烟雾飞过,他们就永远消失了……

我不知dào

小青在想什么?她不是要找有脑子的游魂吗?这一家三口在她眼前摆着,她怎么也沉默了……

“你们为什么还不动手?我早知dào

会有这一天。”挡在前面的爸爸淡淡地说着,他转过脸去,看着妻子和儿子却笑了,他说:“秀玲乖不哭,儿子也乖不哭,我现在没有手了,没法给你们擦眼泪,我真是没用,活着的时候是,死了还是……”

说到这里他哽咽着低下头,妻子抱着儿子扑到他怀里痛哭不已。

妻子抬起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脸说:“我不许你这么说,你这不是陪着我和孩子吗?我们不是还在一起的吗?这就够了……真的,都死过一次了,我们还害pà

什么?”

看着这一家三口生死离别一般的对白,我的眼圈发酸,嗓子里堵得慌。小青竟然白痴一样地抹起了眼泪。

妖怪的感情世界就是这样单纯,没有什么原则和界限之分,同情就是同情,憎恨就是憎恨。

“我选择放qì

这三个有脑子的,让他们走吧,让他们在一起吧?”小青看都不看我,一边哭着一边说。

放他们走,让他们在一起?可以吗?我心里挣扎着。

“你说什么?放过我们?”大头娃娃的妈妈惊讶地抬起头。

我一愣不知dào

怎么回答,我放他们,老骗子会放吗?老骗子放他们,其他的修道人呢?这世界本该是人呆的地方,放他们存zài

真的是对的吗?

“你丫想什么呢?看他们多么相爱的一家人,他们不会害人的,就放了他们吧?”小青见我呆呆的,拉过我的手,试探着要把符抽走,我一使劲拽了回来,把小青吓得睁大了眼睛。

第四十章 随你魂飞魄散

“你怎么知dào

他们不会害人?现在不害人,永远也不害人吗?”我也很纠结。

“呵,姑娘,你就放心吧!不说这五年来我们一个人都没害过,就是以后我们恐怕也没有机会害人了,只求你能放过我们的孩子,给他一条活路,我们心甘情愿随你处置,并且会永远感激你的。”大头娃娃的妈妈看着我说。

“什么?你们没害过一个人?”一时间我有点消化不了这女人的话。

我不知dào

这女人是在故yì

拖延时间,还是在回忆他们一家三口的点点滴滴,她竟然给我们讲了一个故事。

一个农村的小伙和一个农村的小姑娘都是花样年华,他们恋爱了,可是姑娘家嫌小伙太穷不答yīng

他们的婚事,姑娘认定这是真爱,并要生死相依,小伙也是决定此生不离。

就这样,一桩没有父母祝福,没有鲜花车轿的裸婚还是成了。

小两口子和男人的老母亲住在一个小草房里,婆媳间和睦融洽。

女人勤俭持家,从不浪费,衣服总是缝缝补补,很少买新的。男人很勤劳,种完地就到各个村庄去收麦草,送到造纸厂,这样可以增加些收入,他想着早点让家人过上好日子,也好让妻子的娘家接受他。

一年后他们有了自己的孩子,白白俊俊的小子,长得很像漂亮的妻子。

他们抱着孩子去妻子娘家串门,谁知老远就看见妻子的大姐和大姐夫开着车从城里回家,大包小包的礼物往屋里拎,母亲一边笑纳,一边骂着小女儿就是不争气,非要嫁个穷小子。

于是他们连门都没有进,抱着儿子互相安慰着回来了。

男人更加拼命干活,可是祸事却连连降临在他家,母亲一场大病花光了家里的钱最终也离他们而去。

儿子却又在这时病了,孩子的脑袋一天比一天大,每晚醒来没完没了地哭闹,听人家说这可能是孩子喝的奶粉有问题(大家都很熟悉,是中国某些著名的黑心奶粉,是哪家我就不说了。)

女人抱着儿子也去找过有关部门,可是她一个农村妇女到哪哪碰壁,没说出两句话就让人轰走了。

到最后他们也认命了,砸锅卖铁给孩子治病。

那晚天都黑透了,男人干完活回到家中,发xiàn

妻子和孩子还没回来,妻子总是这样,为了省点钱总是步行抱着孩子去镇上打针,他做好了饭妻子还是没回来,他有点着急了,赶紧出去找。

到了村西边几里外的公路上,他看见很多人在那里围着,近前一看,当场晕了过去。原来是妻子和孩子出了车祸,大货车司机逃逸了,留下一对母子躺在血泊里,JC来了验定母子当场死亡。

男人迷迷糊糊的抱着妻儿,他感觉天也塌了,一切是那么不真实。

乡邻们帮着料理了丧事,男人多少天一动不动,醒来就哭,哭完又晕过去,就这样不吃不喝,一直到熬死了自己。

大家伙看着可怜就把一家三口合葬了。

按理说,女人母子俩是横死,横死之人是去不了阴间投胎的,只能飘在这世上,直到抓到替身,也就是找到替死鬼,她们才可以下去投胎。

但是男人不一样,他算是正常死亡,刚死他的灵魂就飘去了阴司交界处,等他迷魂期一过恢复神智时,发xiàn

自己已经在排队领了鬼心。(人死魂到了阴间,先要挖去人心,换上鬼心,这样你才是一枚合格的鬼,才可以接着走下面的投胎程序。)

男人醒来就四处寻找妻儿,后来他打听到,原来妻儿是横死,是不可能来这里的,他放qì

了投胎念头,竟然让他逃了出来。

他来到妻儿出事的地方,果然找到了他们,一家三口再次团聚已是人鬼两重天,三个人抱头痛哭。

不过还能在一起,这使他们感到非常幸福,但他们也明白,这里是人间,终不是他们的归宿。

本就是善良之人,一直不忍心去抓替身,女人说她和儿子受过那样的疼痛,怎么再忍心将这苦楚加在别人身上,何况受害者的家人也会像自己丈夫一样伤心吧!

“这些年你们怎么不去找害你们的人报仇?”听到这里小青再也忍不住了。

那女人惨淡一笑说:“人死了之后,一切都没那么重yào

了,仇恨也一样。更何况这世界上真的存zài

因果报应,撞死我们的那个大货车司机不久也在这里出了车祸,头都压扁了,身子也成了两截。”

我和小青相视无语,那个大货车司机的鬼魂也被小青吞了。

“我觉得做奶粉的老板也该死,这么可爱的孩子给害成这样,他却逍遥法外……”小青愤恨地说。

“放心吧,不会没有报应的。等他下了地狱连投胎的资格都没有,永远在地狱受刑。”我也擦擦眼泪说。

小青突然想到了什么,讨好一样地搂着我肩膀说:“放了他们吧?”

我正要点头,一直沉默的孩子爸爸说话了:“我……其实我快没有时间了……”

我和小青一愣,一直没仔细看,原来大头娃娃的爸爸从受伤的时候,身子的颜色就开始变淡,越来越模糊了。

难道是他的阴气受损严重,他要魂飞魄散了?

孩子的妈妈也是一愣,看着丈夫睁大了眼睛,丈夫对她温柔一笑说:“秀玲,我就要离开你和孩子了,答yīng

我,别难过,让我最后看着你们的笑脸消失吧?”

女人努力地克制住哭泣,捧起丈夫的脸,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也许这是最后一眼了,她要牢牢记住。

她低下头,紧紧搂住孩子,亲了又亲,然后平静地对丈夫说:“我怎么忍心让你自己离开,你要魂飞魄散,那我随你!”

“傻秀玲,别说这样的话,我知dào

你有多爱我,不需yào

再做任何证明了,你和孩子一定要好好的。”说完他看着我和小青,满眼的恳求。

女人轻轻地把儿子放到一旁,伸开双臂说:“你看,也许这就是天意!”

女人的胸口上,赫然出现一个巨大的黑洞,触目惊心,透过那个大洞可以看清她身后的夜色,而且那个洞就像是要腐蚀她全身一样,迅速地扩大着。

“你的心?”男人瞪大了双眼,张着嘴看着妻子。

女人却平静地笑了。

“你甩不开我的,看,上天都这么安排。”

“不可以,不可以,秀玲快,快掏出我的心来按上!”男人透明的身体扑到妻子脸前,焦急地喊着妻子快点。

原来黑怪物那一口伤了女人的心脏,没了心脏,这鬼,她恐怕也是做到头了。

女人在丈夫的催促之下伸出了手,颤颤巍巍地从丈夫透明的体内摘出鬼心,宝贝地捧在手里,丈夫笑了,笑得很幸福,笑的很模糊,他淡淡的身影快要消失不见了。

女人突然捧着鬼心往旁边的大头娃娃胸口一拍,那颗红红的鬼心便进了他的体内,我们和男人一样震惊!

“让孩子带着鬼心去投胎吧!那才是他的归宿,但愿他来世不要受这些痛苦了。”

女人不理丈夫的惊讶,挪了挪身子,整个人蜷缩在丈夫怀里,“我们会记住彼此的吧?”她轻轻地说着。

丈夫的下巴抵着她的额头慢慢的闭上了眼睛,“会的,一定会的。”他说。

两个人马上就要灰飞烟灭了,没有九转轮回,只有永世不见,他们却能这么从容,这么平静,这就是爱吗?

看着爸爸妈妈的身影一点点消失,大头娃娃哭闹了起来,扑过去挥着小手,却抓不住了爸爸妈妈的影子。

就在那一阵烟飞起之时,我听见女人最后的呼喊:“永别了,我的孩子!”

寂静的夜里,空旷的田野,大头娃娃凄厉的哭声传的很远很远……

一切都随那阵风去了,谁会知dào

就在这片稻田地里,这几棵大柳树下,曾经住着快乐的一家,尽管他们是鬼。

我对大头娃娃说:“你走吧,好好投个胎,那也是你父母的最后心愿。”

大头娃娃被鬼心引领着,慢慢往西方飘去,渐渐的看不清了……

“喂!记住啦,下辈子别喝奶粉啦!”小青手括在嘴边喊着。

回来的路上我一句话也不想说,心里酸溜溜的,秋风冷冷的,让人有种受不了的凄凉感。

小青问我:今晚还去找小老太太报仇吗?

我说今晚没心情了,过两天再说,这些天我自习课逃的也太多了。我知dào

她心情也好不到哪去,还想着哄我开心。

校园里闹哄哄的应该是下课时间,我没敢和小青一起跳墙,我让她先走,我自己从大门进。

老远就见一帮人围在大门口,嘴里骂骂咧咧的,走近了就见这帮人手里都拿着家伙,双节棍,凳子腿,笤帚杆什么的,还有个小个子手里竟然拿着个叉着腿的圆规,看这架势是要打群架呀。

“艹,怎么来个女的呀?”拿圆规的小个子这么一喊,一群人都笑了起来。

这时人群里一个人照小个子后脑勺就是一巴掌;“给我闭嘴!”小个子老老实实的一边呆着了。

我一看这打人的小子我认识,小学同学,外号孟三皮,出了名的小霸王。

在小学那会儿见谁不顺眼就打谁,出手忒狠,我们小学没人敢惹他。上五年级的时候就敢来中学挑zhàn

,听说有一回把两个中学男生打得很惨,所以他人在小学时,名气就传到了中学。

他见是我走过来,装作不认识,连正眼都没瞧我,我也不稀搭理他,目视前方就是走路。

第四十一章 黑衣美男

我的余光看见小个子踮起脚,凑到身后那些男生耳边说了句什么,突然他们又是一声哄堂大笑,还都莫名其妙地回头看我,边看边笑,我一下子就火了。

今晚心情本就悲戚,这些个死不要脸的还来笑我。

我猛地停下脚步转过身来,他们都是一愣,都不好意思再笑了,只有小个子还一手捂嘴,一手举圆规,笑得前俯后仰的,一副欠揍的样!

我噌噌地就大步走了过去,他们都是一愣,孟三皮也在人群后面转过脸来看我。

小个子一看我奔他去了,站在原地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显然是没料到,我趁他发呆的功夫,夺下他手里的圆规,照他胳膊上就是一下,小个子疼的一下子就跳了起来,和那群人一样往后退了好几步,一边叫疼,一边骂我疯女人。

孟三皮也有些惊讶,他冷冷地盯着我没说话,我和他小学同学六年就没说过话,可能是天生互不顺眼的那种吧,但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从来也没有过冲突,这是第一次。

我没理会他的目光,一把把圆规摔在他面前,转头就走。

小个子在身后哭着:“老大,你还管不管啊?我让人欺负了。”

就听咣当一声,好像有人被踹倒在地,小个子嚎啕大哭。

进大门的时候,我看见老刘偷偷站在一旁,见我进来赶紧关门锁上,小声地说:“你怎么还惹这帮小子呀?老师都管不着的玩意,听说这是要去打仗。”

我苦笑了一下,没说什么。我也根本没把那孟三皮当回事,他当他的霸王跟我有甚关系。

走在校园的路灯下,感觉眼睛有点睁不开,可能是刚才哭的原因。温黄的灯光,让我心里暖和了一些,深吸了一口气,我想努力忘掉大头娃娃一家,也最后一次在心里祝福他们。

也不知dào

是让灯光晃了眼,还是我出现了幻觉,突然眼角的余光扫到一个黑衣人,就站在侧面那棵杉树旁,等我定睛一看,却没了踪影。

当时来来往往的学生也多,我以为看花了眼,也就没有多想,便走向了教室。

晚上放学的时候,出了校门,我们村的几个还有邻村的一些学生一起往东走着,他们嘻嘻哈哈地说着些有趣的事,我不经意地听着。

“喂,大豪,听说你大爷昨天挖地时挖到个宝?”

“啊?什么宝啊?”一群人好奇地追问邻村的大豪。

“谁知dào

什么玩意头子,大人也都不认识,跟一块白色的肥肉似的,方方正正的,还挺有弹性。俺大爷给撂水缸里泡着呢!”大豪说着。

“值钱不?”

“能吃吗?”

“我哪知dào

啊,星期天上我家,我领你们去看!”

一帮人新奇不已,都要等星期天过去看看那不知名的宝贝。

当天晚上,我们一家人一边看着《还珠格格》一边吃着饺子,这电视剧还真好kàn

,老少皆宜,特别喜欢调皮的小燕子。

“小燕子没个女孩样,你长大要能像紫薇那样有才气,又淑女就好了。”我爸说。

“有啥好的,就知dào

咧咧的哭!”我在心里反驳。

“这韭菜馅不错吧?富贵媳妇早上给我送来的,挺嫩的。”

“恩,挺有韭菜味!”

我妈和我爸边吃边说。

我也吃不出来啥味,看小燕子被五阿哥一箭射上了,真的好担心啊。

突然外面一阵乱哄哄的叫嚷传来,我妈放下碗出去了,到院子里又急忙回来了,焦急地说:“快,好像是富贵又闹上了,赶紧的去看看,别再伤着她媳妇。”

前文说到,那富贵在去赶集的途中遇到了荒狗子,被咬的浑身是伤,掉进了河堤下面的大裂缝里,被村民救回来后就神志不清。他总是一会哭,一会笑,一会又颤抖得厉害,不过这都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他还动手打她媳妇,往死里打。

有几回他媳妇都受了伤,鼻青眼肿的。

我爸妈和几个邻居赶到时,富贵媳妇正站在门外发抖,手里拿着盛饭的勺子,屋里的富贵哭嚎着摔东西,那声音特别吓人。

“怎么回事啊?富贵他媳妇?”大家都上前来问富贵媳妇。

富贵媳妇哭哭啼啼地说:“别提了,我今天给他包了点饺子,本来他还好好的,还知dào

帮我烧火,我还以为他的病有好转了呢!可是当饺子下了锅,他盯着锅里立马跳了起来,一边很害pà

地指着锅,一边后退,嘴里还喊着变了变了!我就问他什么变了?他说饺子变了,接着就疯闹了起来,把锅碗也砸了,你们看,这还不算完!”富贵媳妇说到这里,哭了起来,还挺可怜的。

有几个男的进屋把富贵按住了,他坐在椅子上挣扎了一会也就老实了,耷拉着脑袋,颤颤巍巍的。

大家怕再把他惹毛了,都不敢大声说话,有人就哄着他问:“富贵啊,别闹了,你都把家作成什么样了?”

富贵抬起头冲大家嘿嘿一乐,笑得大伙儿一愣,他又低下了头没动静了。

“你说那饺子好好地,你怎么连锅都砸了呢?”那人接着问他。

“不能吃,变了变了!”富贵像个小孩一样说。

“变成什么了?”大家问他。

“你们没看见吗?到处都是,快看,都变成驴粪蛋子了!”富贵指着地上掉落的饺子,惊慌地喊着。

大家看他这疯样,又好气,又好笑。

“我不吃!就不吃!全给你砸掉!砸掉!”富贵哭喊着又要发疯。

大家伙为了哄住他,就在他家菜厨里找了块吃剩的朝牌饼给他说:“那你吃这个饼吧!不吃饺子,不吃饺子!”

富贵一下子放声大哭,像个受委屈的孩子一样,“不是说吃饺子的吗?骗我,啊……”

大伙一听真是拿他没招,看她媳妇怪可怜的,又不能不管。

这时我妈说,你们等会儿,我去拿我家的饺子来。

不一会我妈端来了一大碗饺子,她递到富贵面前说:“你看这是不是饺子?”

富贵“咦!”了一声,瞅着饺子两眼放光,她媳妇赶紧去给他拿筷子,大伙也松开了按他的手。

还没等筷子拿来,他就伸手抓了一个饺子扔进嘴里,嚼了两下,突然他脸色一变,瞪大了眼睛,接着“呸”一口就吐了出来,一把摔了手上的碗,“驴粪蛋子!是驴粪蛋子!”他哭喊着跳了起来。

大家一看,这就奇了怪了,好好地饺子他非说是驴粪蛋子,没办法又给他按到椅子上。

我还惦记着还珠格格,也不知dào

小燕子怎么样了,我可不想再看这傻富贵瞎闹了,吃一肚饺子,让他给我恶心的都想吐。

我出了富贵家大门,就要往家跑去,可就在出大门的一瞬间,我觉得有个黑影就站在门旁,和他擦肩而过的我一下子停下了迈出的脚步。

还没等我回头,一阵风从我身边卷过,就见一个高大的黑衣人迅速地往东边跑去。

我觉得奇怪,一惊之后,也迅速地追过去,“你谁呀?站住!”我在后面喊着。

黑衣人没有站住,更没回头,只是他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几步之遥,我一使劲就能追上。

可是当我速度加快时他也快了,当我要停下来时他又慢了,就这样我追着他来到了村东头,他在小路上突然停了下来,背对着我站着。

我气喘吁吁地追了过去,离了能有两步远喊道:“你怎么不跑啦?”

“你要是不介yì

我可以再跑。”一个男人戏谑的声音传来。

我也觉得我的问题有些白痴,好不容易追上的,可别跑了。

“少说废话!你躲在富贵家门口鬼鬼祟祟的干什么?”我赶紧捡重yào

的问。

“还能干吗?看他遭报应啊!”男人很轻松地说着。

我脑子一阵缺氧,他要看富贵遭报应?

“你和他有仇啊?”我生气地问。

“不错,杀父之仇!”说着话,那男人慢慢转过身来,好一张冷峻的脸!我立kè

感觉到一种阴冷和压迫感传来。

眼前这个年轻的男人,五官生的无处不美,剑眉入鬓,细长的眼睛,眼角向上微挑,高挺笔直的鼻梁,性感的嘴唇,尖下巴。

虽然嘴角是笑笑的,但浑身却散发着一股阴柔、冷冰之气,让人不敢直视。

我突然反应过来,他说和富贵有杀父之仇,难道他是?

“难道?难道你是那只……”我指着眼前这个黑衣美男子惊讶地问道。

“用词不当吧?谁是那‘只’?以后改过来!”他说着话,而不看我,抬头瞅着天空的月亮。

看他的样子并没有否认,原来他真是那只小黄鼠狼子。

天啊,还真不可以小看动物,变成人形竟可以这么好kàn



他见我呆呆不说话,只是打量他,看看我说,“吓到了?”

“没有,没有,只是你变化也太大了,怎么能这么好kàn

,你看我,我这几年几乎没变……”我有些语无伦次了,在他眼前我竟然紧张。

他看了我一眼笑了,又抬头看月亮,装作很深沉的样子。

“喂!那个谁。你能不能放过富贵啊?他已经受到惩罚了,挺可怜的……是不是就算了吧?”

我小心翼翼地说着,一边观察这个冷帅哥的表情。

第四十二章 女痞子娇姐

冷帅哥沉默了半天也不理我,只顾着看月亮,表情还挺认真。

“我走了。”他话音刚落,人就飘出了十多米去。

“喂,你考lǜ

考lǜ

啊?”我反应过来朝他背影赶忙喊到。

“答yīng

了!”一个声音传来。

啊?他就这么答yīng

了?

我呆呆地站在村东头小路上,直到冷的发抖才缓过神来,一路小跑回家,还没进门就听见电视里传来:“爱到心破碎也别去怪谁,只因为相遇太美……”

完了完了,还珠格格演完了……

我爸妈这时也回来了,我想起小黄鼠狼刚才说的话,就问爸妈:“那富贵现在还闹吗?”

我妈说:“不闹了,刚才突然就睡着了,可能是累的吧,可惜咱们家那个大碗了……”

看来他说话还是算话的,难道他真能从此放了富贵?

想着这些,很晚了我也睡不着,这些天我就觉得有个黑影在附近,那天在学校杉树旁的可能就是他,他为什么跟着我呢?

每天的晨读课都是这样,刚开始的时候还能扯着嗓子读一会儿,不知dào

从什么时候起自己就停了下来,然后就是漫无边际的浮想联翩。想着昨晚遇到的冷帅哥,他就是小黄鼠狼子,他为什么那么爽快就答yīng

我了?不是说他们最记仇,有仇必报吗?

等老师来到我旁边时,我醒过神来时,手里的书是倒着的……

老师总说‘一天之计在于晨’‘寸金难买寸光阴’什么的。

每当晨读课结束后,我都在感叹:少年啊,少年!你又浪费了一个宝贵的早晨。

一声响亮的哨声传来,校园里接着响起《运动员进行曲》——做早操的时间到了。

我们一窝蜂地跑出教室,往操场上涌去。

清晨的阳光明丽而刺眼,深深的来一个呼吸,空气清凌凌的,脑子顿时清醒多了。

花草的叶尖上挂着闪亮的露珠,被阳光一晃,从某些角度看上去就像是一颗颗七彩的钻石,恨不能伸手摘下几颗。

在第八套广播体操的音乐声中,我们懒洋洋地伸展着胳膊腿,趁着这个机会还能左看右看的,我在人群里看到了前几天遇到的那个帅哥,他穿着蓝色的校服,离我有四五十米远,别说人家动作还挺优美的,看侧面更帅。

就这么偷偷地瞄着他,一直到做完操,心情还挺愉快的。

早操结束了,花朵们像潮水一样很快散去,涌向校园的每一个角落,那帅哥的身影也被淹没在人群中了,我还在操场上站着……

这时一个比阳光还明丽的男人向我走来,他笑着说:“嘿!大早晨发什么呆?”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邵老师。好多天没见到他了,看他一幅春风得yì

的样子,难道有什么喜事?

“你爷爷昨天打电话了,说宁焰好多了,这两天他就回来。”邵老师笑笑地说着。

“哦,太好了!”宁焰总算是好了,老骗子这么多天没回来我还真是想他了,大黑也是,一天几遍跑回家挠门。

我见邵老师抬头看着树梢的鸟儿,一脸笑意,也不说话,总觉得他不对劲。

“有什么喜事吗?与其偷着乐,不如说来听听啊?”他突然看着我,笑意更深了,半天叹了口气摇摇头说:“算了,你小孩子不懂!”

“切!除了生孩子我不懂。”我心里想说,但没敢。

他看着我欲言又止,最后说了句:“算了,以后再说吧!”

我也没再追问,我突然觉得大白天在众目睽睽之下和他站在一起不好,你看,身边来来回回的女孩开始用异样的眼神看我。

一回头,教室的窗口还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不错,是谭利。我和她最近的关系恢复的挺好,自从那次从孤儿院回来,我们就开始有说有笑了,但是一直都不再提邵老师。今天又让她看见了,我和邵老师真的没有什么,但是她看见了又会误会吧?

我吞吞吐吐地对邵老师说:“那个,我要回教室了。”

“回来!”我正要走,他突然喊住了我。

我一回头,见他看着我,脸上有些生气,我也不知dào

怎么惹着他了,他就这么一直看我,也不说原因。我被他看得有点脸红,低着头往旁边草地上看去。

“走吧!”他突然说。

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先走了,看着他走远的背影,我有点莫名其妙。

“吃错药了?”我一边嘀咕,一边往教室走去,就听身后有个女孩喊道:“站住!”

我没以为是在喊我,所以头也没回地走我的路。

“你聋啊?给我站住!”我好奇地回头一看,我后面有三个女生,带头是个高个子长得挺漂亮的女孩,刚才喊话的就是她,后面还有两个凶巴巴的,一个短发,一个皮肤很黑。

我一看这架势好像是冲我来的,也不认识啊,我诧异地看着她们三个。

后面那两个女孩拥着漂亮女生来到我面前,都虎视眈眈地看着我,眼睛里像要喷出火来,这大早上的,怎么都这么莫名其妙呢?

“怎么你也知dào

害pà

呀?哼!不要脸!”后面的短发女生趾高气昂地冲我骂道。

我回头看看四周也没其它人啊,“你们在和我说话吗?”

“你个贱样还装什么装?”旁边的黑女生凶巴巴地指着我。

我噌下火了,我TM怎么招你们,惹你们啦?

“向我道歉,给我解释清楚了,听到没?”我向前一步指着三个女孩生气地说道。

她们见我竟敢往前上,都退后了一步,眼神里有些慌。

“凭什么骂我?说!”我冲她们喊着。

“就骂你了,谁叫你勾引邵老师!”带头的漂亮女生脸红红的指着我喊,气愤的程度就像我捡了她家金子一样。

什么?我当时脑子一嗡,这什么罪名呀这是?

后面那俩女孩一看带头的挺横,一句话把给我震住了,立马壮大了胆子对我喊道:“对,你勾引邵老师,不要脸。”

“NN地!这都哪跟哪呀?”我气的狠不得上前抽这仨女生大嘴巴子。

“少废话!下了晚自习到操场南边来,你来也得来,不来也得来,哼!”带头女生命令一样的对我说。

“记住了!在这学校里我们娇姐的名气你不是没听说过吧!”后面短发女生恐xià

一般地对我说。

“走!”带头女生一转脸带着俩保镖走了,留下我哭笑不得地站在原地。

回到教室我越想越生气,还什么“娇姐”我TM从来就没听过?

“怎么啦?气呼呼的?”水白虾问我。

“你听说过娇姐这个人没?”我问水白虾。

当我刚一问完,身边的几个人就围了过来,李四说:“怎么你惹到她啦?”

我点了点头,想想又摇了摇头,“我可没惹她,是她惹我的!”

“那还不一样?那女的是初二的,女痞子一个!因为长得漂亮,我们学校的小混子都罩着她,听说她校外还有一群混子朋友。”

他们一个个看我的眼神都有些担心,特别是潘晓明。水白虾也不认识娇姐,他嬉皮笑脸地说:“怕他个鸟呀,敢动神叨叨,咱哥几个收拾她!”

他话音刚落,一群人进了教室,推推桑桑的吓得班里学生都躲开了,我一看,这不是孟三皮那伙人吗?

只见他们来势汹汹地往我们走来,班长正好在前面,他笑呵呵地过去拦着说:“嘿嘿,三皮哥,你怎么有空来我们班……”

“滚开!没找你!”那天被我用圆规扎的小个子狐假虎威地冲我们班长喊。班长脸上有些挂不住,但是也只好站到一旁。

“孟三皮和娇姐关系特别好,能不能是来找你的?”李四紧张地对我说。

水白虾,潘晓明他们几个顿时一紧张,我看他们都一把拎起了凳子。

“不行我去找老师吧?”谭利离开座位就要走,谁知孟三皮手下那伙人一下给拦住了,“都不许动,谁去告老师谁就死定了。”

“你挺厉害呀,那天扎了我,这又惹上娇姐了,你知dào

娇姐和三皮哥是什么关系吗?”小个子最先来到我面前,指手画脚地说着,要不是有桌子挡着,我这时早已一脚踢出去了。

“一边去,让你说话了吗?”孟三皮冷冷地说道,后面的人见大哥发话了,一把拖过小个子,像拎小鸡似的,扔后面去了。

有些学生就笑了起来,小个子龇牙瞪眼地吓唬那些学生。

孟三皮站在我前面,隔着一张课桌,他皮笑肉不笑地挨个看了看水白虾、潘晓明、李四他们,最后把目光落到我这,说了句:“行啊!”

“你想怎么地?”潘晓明拎着凳子冷冷地问孟三皮,水白虾也是往前凑了凑瞪着孟三皮。

“都别紧张,我来不是打人,我跟她有句话说。”孟三皮说着,看了看我。

“有话就说,说完赶紧走,我们班不欢迎你!”我瞪着孟三皮说,不知dào

怎么地,从小学开始我瞅他就不顺眼,那么多人怕他,我却从来都不惧他。

孟三皮身后的那伙人一听我这么说话,明显火了,抄起凳子就往前上,水白虾他们一看就知dào

不是对手,虽然挺害pà

,但是也要往前上,双方的火药味越来越浓,眼看要动手了。

只见孟三皮把手一摆,笑了下说:“我来就是告sù

你一声,别理小娇,晚上你就别出去了。”

第四十三章 打的就是你

说完孟三皮带着人转身走了,他身后那帮人狠狠地瞪着水白虾和潘晓明几个,班长点头哈腰地说:“你走啊,三皮哥?”被人一把推开了。

小个子快出门口的时候跳起来给我们班一个男生一巴掌,那男生刚才笑话他了,被打后捂着脸也没敢动。

他们走后水白虾他们放下板凳,都长长地舒了口气。他们都挺害pà

的,要知dào

那孟三皮出手真的狠。

班里的同学瞅着我窃窃私语,有几个女生围在一起更是神色古怪,我听着她们隐约的说什么“邵老师”、“勾引”的词。

哎!我头都大了。

我和邵老师就是比较熟悉一点罢了,他自己也说过我要是她妹妹就好了,我怎么可能和他……

更何况我好讨厌“勾引”这个词哦,电视里说狐狸精才用的。

还有晚上和娇姐那场“约会”我是去,还是不去呀?

我的脑子里乱哄哄的,两节自习课很快就过去了。

去!必须得去,宁愿被打死也不能被吓死。

都是学生,我就不信那两三个女生能把我怎样,实在打不过我还跑不过她们呀!

最可气的是那孟三皮,还叫我不要去,小瞧谁呢?我才不管你什么“娇”,什么“姐”的,惹我就不能惯着她!

“还不走啊?”水白虾他们收拾书包,问我。

“你们先走吧,我等等我们村的那几个一起走。”

“恩,这几天和你们村的学生一起走吧,省得娇姐找你麻烦,那我们就先走了。”潘晓明走的时候不放心的回头看了我一眼,我冲他轻松一笑。

他们走后,不一会教室就空了,我看时候也差不多了,锁上了教室门,两手空空的往操场上走去。

操场上三三两两的女生站在一起谈笑,应该都是住校生,放学了没事在操场上玩。

我看见了那个娇姐,双手抱怀正看着我来的方向,后面还跟着那两个凶巴巴的女生,交头接耳的,也不知dào

在嘀咕啥。

她们见我走了过来,也往前迎了迎,中间隔着两步距离我们都停了下来。那个娇姐抬着下巴斜视着我,冷笑一声说:“呵!还真敢来!”

“有甚不敢的?你就是个鬼我也敢来!”说实话,要真是个鬼,我心里倒有底了,有亮闪闪在手,再拿几张符,我去,无dí



“看见没?不给她点厉害尝尝她是不知dào

天高地厚的,咱还等什么娇姐?”

“是啊娇姐!让我们来教xùn

教xùn

这贱人,好让她知dào

今后怎么做人!”

后面的两个女生说着就要对我动手。

“等等,我还有话要问她!”娇姐一挥手拦住两个女生。

“打完再问不一样吗?”短发女生还是要往前上,娇姐一把给拽了回去,瞪了她一眼,那女生挺害pà

,老老实实地站住了。

又是要问话,怎么,当老大的都爱这样吗?

娇姐慢慢走过来,眼睛在我脸上仔仔细细地转动,从眉毛到眼睛,再到鼻子到嘴吧,只见越看她眼里的鄙视之色越浓,最后用鼻子冷哼了一下,算是对我五官的评价。

是,我的长相跟她比是差远了,她个子高,身材好,眼波流转间透着一种娇气和妩媚,而我眉清眼淡的顶多算个小清新。

我也管不了那么多,我从到了这就一直在脑子里快速考lǜ

,要是真打起来我该从哪下手,女鬼我打过,这女生我还真不知dào

怎么打。

“你和孟三皮什么关系?”娇姐愤恨地问道。

“没关系。”我很无所谓地回答她。

“哼,我也料到没什么关系,他怎么能看上你这样的!”娇姐鄙视地扫着我的全身,好像只有看上她才是理所当然的。

“少废话了,我可不指望他看上我,就他那样的多看一眼我都烦!”听我这么说,娇姐一愣。

“好,那说说你和邵老师什么关系?”娇姐好像更在乎这个答案。

“我和谁有关系都得向你报gào

吗?这和你有什么关系?”这些女生还真是无聊,我偏就不说。

后面那两个女生指着我就骂:“你个贱人,你是真不知死活,你在学校里打听打听,勾引邵老师的那些女生都是什么下场!”

“谁勾引邵老师?以后少给我用勾引这词,姐很反感!”我冲她们喊道。

“还挺横!恐怕你今天说也得说,不说也的说!都过来!”娇姐说完,高深莫测地笑了。

她话音刚落我就觉得操场上有不少人在往我靠近,那些三三两两本来聚在一起聊天的女孩,哗啦一下围了过来,很快就把我围在了中间,妈呀,能有十几个人,我这是掉进人家埋伏圈啦?上当了,这还能跑掉吗?

我顿时紧张了,往人少的方向退了退,心虚地看着娇姐,只见她和她身后那两个女生露出了得yì

之色,好像可愿意欣赏我这害pà

的表情。

我真的很恼火,太欺负人了,十几个打一个?

“给我按住她!”娇姐一声令下,这十几个女生像母老虎一样扑向我,我一边跑,一边胡乱的踢了几脚,不过她们人多势众的,我哪里还跑得掉,没几下就让人家擒住了。

我的胳膊被两个女生反扭着,死死扣在身后,指甲盖都要掐进肉里了,腿也被人死死抱住,更可气的是还有个女生从后面揪住我的头发让我仰着脸往前看,我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屈辱,都要疯了,拼命地挣扎。

可是无论我怎么挣扎也没用,最后累的一点劲都没有了,娇姐看着一脸开心的微笑。

就在我挣脱不开的时候,我突然看见操场那边的小路上走着一个人,身后还飘着一个女的,好熟悉啊,竟然是邵老师,我像见了救星一样,赶紧张嘴大喊:“邵老师救我……”

没等我喊完,我的嘴被一双手死死地从后面捂住。

邵老师好像听见了一点动静,往这边看了看,接着走了过来,我心扑扑地跳着,这回可有救了。

娇姐她们也是一惊,不过她很快对身旁的女生使了个眼色,她们几个手拉手站到人前,大声地说道:“咱们做游戏吧?来,大家围在一起!”

接着她们把我严严实实地挤在最中间,还是死死地扣住我。

邵老师那边路灯很亮,往操场上看应该是看不清楚的,没走两步,听说是做游戏,看了看这边转头走了……

邵老师和白姐姐走远了,我都要绝望了。

“啪!”一声脆响,我顿时觉得眼冒金星,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耳朵里直嗡嗡,那个该死的娇姐竟然狠狠地给了我一巴掌。

“叫呀?他怎么不来救你?你再喊他呀?”娇姐像疯了一样朝我喊着。

我的脸从来没被人打过,她这一巴掌下去,我顿时火冒三丈,体内一股疯狂的劲头爆fā

出来,我觉得被伤透了自尊,我要还回去!

我拼命地扭动身体,想要甩开那几个女生的束缚,突然我逮着个机会一口咬在捂我嘴的那只手上,疼的那女生嗷一声抽回手去。

“有种放开我,这么多人算什么本事?”我嘴一被放开就冲娇姐大喊。

她像个疯子一样笑得脸都要扭曲了,走到我跟前说:“我告sù

你,这就叫本事!我就这么打你!”说话间她抬手就朝我另一边脸上打来,我见躲不掉,只能一闭眼。

可是等了很久这一巴掌也没打下来……

再睁眼的时候,眼前站着一个人,他一只手紧紧地扣住娇姐举在空中的手腕,眼睛却看着我,表情冷漠。

“你干什么?放手!让我打死这贱人!”娇姐一边推搡着孟三皮,一边哭喊着。

孟三皮没说话,扯着她的手腕往后一甩,就把娇姐甩到了自己身后。

“都放手!”孟三皮冷冷地对着那群女生说道。

她们像是挺害pà

孟三皮的威严,赶紧松了我跑到孟三皮身后,簇拥着娇姐。

“你走吧!”孟三皮看着我眼神复杂地说。

我走?就这样走?

我压抑着愤nù

,揉揉疼痛的胳膊,脸上还是火辣辣地疼,我狠狠地瞪着孟三皮身后的娇姐,今天要不还给她这一巴掌,我就不是我了。

我猛地一下冲过去,娇姐她们一惊,就在这时孟三皮将身体猛地挡在我前面,我猝不及防,一下撞到他身上,连连倒退几步一个脚下不稳摔得仰面朝天。

娇姐她们见孟三皮把我撞倒了,都大声嘲笑起来。

我这个愤nù

呀,一个起身爬起来就冲向孟三皮,不顾一切地抬手就是一个大大的嘴巴子,“啪”一声,我用尽了全力,要比娇姐打我那一下重多了,孟三皮没有躲闪,被我打得头一偏,嘴角溢出血来,我的手掌也是阵阵痛麻。

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我自己,我从来也没这样打过人,要不是愤nù

冲昏了头脑,我想我也不敢,突然很想哭。

只是稍稍一愣,孟三皮身后的那伙男生顿时回过神来,一个个凶巴巴地就冲了过来。

“给我狠狠打!”娇姐一声大喊,赶紧上前去扶孟三皮。

第四十四章 老刺猬成精

孟三皮一甩手,“都给我住手!”

娇姐被甩在一边,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我说过让她走就让她走!”孟三皮看着我,嘴角流着血。

“你干什么呀孟三皮?”娇姐哭了,恨恨地冲孟三皮喊道。

我也没想到孟三皮会这样,不过对他一巴掌打下去后,我脑子也清醒了,他们人多势众,此刻都虎视眈眈地盯着我,好像要把我撕碎一样,此时不走,更待何时,我转脸就跑。

“好啊,你个孟三皮!你竟然帮她,算我孙晓娇瞎眼看错了你!”娇姐在后面哭闹着。

“她哪点比我好?你说,你说呀?”

“滚!”孟三皮一声大喝,操场上顿时鸦雀无声。

我一口气跑出了学校,在往东去的大路上才放慢了脚步,后面没有人追来。

伸手摸了摸脸,麻酥酥的,胳膊上也传来一阵阵疼痛。

我心里乱糟糟的,想着娇姐那张扭曲的脸,我恨的牙痒痒:“这女生也太疯狂了!我也真够傻的,她叫我去我就去啊……”

我就是想不明白,这孟三皮为什么要帮我,按说他和娇姐的关系应该是很亲密的那种,而我和他从来都没说过话的,一见面就横鼻子竖眼的,互相瞧着不顺眼。

就在我想的很入神的时候,突然身后一阵阴风袭来,撩起我耳边的头发,还没来及回头,就听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嘻嘻嘻!小姑娘,让谁欺负的这么惨呀?”

漆黑的夜晚,无人的小路上,冷不丁从背后冒出这么一嗓子,真是要了人命了,我吓得一声大叫跳了起来,直感觉自己已经魂不附体了。

我猛地转过身,习惯性地举手就砸。

亮闪闪亮了起来,眼前一片蓝光,可是却不见任何妖魔鬼怪的影子。

它在哪?我顿时感觉周围阴风四起,仿佛黑暗中有一双眼睛一直在盯着我,而我却看不见它,越是看不见越是害pà

,禁不住全身发抖,心里无比压抑。

“嘻嘻嘻,我在这儿哪!”我正四下搜寻的时候,又从身后传来一声怪笑。

我一哆嗦,再转过脸时,身后又是什么都没有。

突然我的肩膀上一凉,感觉有个东西落在了上面,我本能地伸手一抓,猛地甩开,但在这一瞬间我的大脑传递来一个信息:刚才我抓的是一只冰凉刺骨,干枯如柴的‘手’……

我万分惊恐地转过头,一张皱巴巴的大脸,蓦地出现在我眼前,眼睛的地方只剩下两道缝,一张大嘴都快要咧到了耳朵根……

“妈呀!”我脑袋一嗡,心脏都要碎裂了,下意识地照这张大脸就是狠狠一拳。

突然这张大脸猛地在我视线里缩小,瞬间向后弹出十来米,我的一拳也打在了空气里。

再看十几米外一人一驴站在那里,驴背上坐的正是那小老太太,此刻正乐得老脸开花,肩膀直抖。

难怪我刚才觉得这声音有点耳熟。不知dào

为什么,一见是她,我顿时松了口气,恐怖的成分渐渐退去,怒火却越烧越旺。

刚被同学欺负完,一肚子气,她也冒出来吓唬我。

“又是你个死老太太!找死啊你?”我咬牙切齿地指着小老太太骂道。

“呦!这么大火气?得亏奶奶躲得快呀,差点让你一拳毁了容!”小老太太恬不知耻地笑着说。

“毁容?要不要脸啦?这世界上还有比你更难看的吗?”真想冲上去揍她一顿。

“嘻嘻嘻,奶奶我以前可比这好kàn

多了……”没等她说完,我愤nù

的从路边抓起个土疙瘩就朝她脸上砸去。

小老太太在毛驴上一缩脖子躲开了,张着没牙的大嘴嘿嘿直乐。

“无耻!无耻!叫你无耻!”我不停地抓着路边的土块、杂草往她身上砸去,这一晚上受够了窝囊气,我需yào

发泄。

小老太太坐在驴背上,左扭右扭的躲闪,不一会手脚也跟着摆动起来,嘴里竟然哼起了小曲,这给我气得,恨不能把她一把抓过来撕个粉碎。

可是只要我往前追,她就迅速后退,我站住,她也站住。最后把我气疯了,对着路边的大树就是一脚,这一脚踢的狠呀,疼的我一声嚎叫就坐到了地上,抱着脚哭了起来。

小老太太傻眼了,很无辜地看着我,张着嘴,表情僵硬,捏着兰花指的手还停在空中……

“你介孩子!怎么打不过人还自残呢?”小老太太满脸歉意,两手在面前比划着,好像不知dào

该怎么哄我一样。

“你给我闭嘴!气死我啦,都来欺负我,啊……我非整死你们!”我坐在地上气急败坏地哭喊着,抱着受伤的那只脚,另一只脚狠狠地踢腾着,不一会就踢出一道沟来,弄得一地尘土飞扬的。

突然就听“哎哟妈呀!”一声惨叫,一抬头,只见小老太太连人带驴“嗖!”地划着一道优美的弧线,一头栽进路边的水沟里。

毛驴子瞬间变成了棺材盖,一翻个砸在了小老太太身上,小老太太脸朝下被拍的啃了一嘴泥,“呸,呸,是哪个王八蛋偷袭我呀?”

我大吃一惊,再往前路上一看,就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前,老头笑着对我喊道:“乖孙女别怕,爷爷来了!”

多么亲切的声音,老骗子喊着就跳进了沟里,他一脚踢开棺材盖,手上握着一张符就往小老太太头上拍去。

“慢着道长,是我呀!是我呀!”小老太太突然大声喊道,我和老骗子都一愣。

老骗子立kè

收住了手问道:“你是谁?”

小老太太一个翻身坐了起来,“道长,是我呀!别动手,误会误会!”

恩?小老太太认识老骗子?

“额?你是小麻子的娘?你……你怎么没去投胎?”老骗子惊讶地倒吸了一口冷气。

我也很吃惊,怪不得觉得小老太太眼熟,她去世的时候,我五、六岁了,有点印象。

“不是啊道长,我不是小麻子的娘啊!”小老太太颤颤巍巍地抱着脑袋喊。

“你还说你不是,我都想起来了。噢,怪不得那天你要杀平坟的那些人,他们拆了你的坟,又打了你儿子,对不?”我一瘸一瘸地跳下沟里质问她。

“你竟敢杀人?”老骗子一惊,握紧了符警惕地看着她。

“别别别,道长听我说啊!”小老太太惊慌地盯着老骗子手里的符。

“爷爷,她实在可恶,还打伤了我和大黑。”我气呼呼地喊道。

老骗子满脸怒容,手都抖了。

“那都是误会啊,恩人!我真不是小麻子的娘,我是你救过的那只老刺猬啊!”小老太太说话间身子一缩,竟然变成了一只老刺猬。

我顿时目瞪口呆。

她在地上挪了挪身子,唧唧歪歪地叫了几声,一股臭烘烘的味道,我赶紧捏住了鼻子。

“怎么是你?你不是本体受损不能幻化人形吗?”老骗子也很意wài

地问她。

老刺猬身形一变又成了小老太太,她见老骗子认出了她,才松了一口气,拍着胸口给我们讲了事情的原尾。

原来是这样的:还记得老骗子刚一到我们村上就说附近有条野狗成了精,那并不是空穴来风。

那只野狗就住在附近的野地里,白天很少出来,一到晚上它就四处觅食,野地里的老鼠、蛇、野兔、刺猬等只要见了他,都无一幸免成为他口中之食,有的时候也到村里偷吃村民的鸡鸭鹅什么的。

老骗子有一回走夜路碰巧遇上,要不是手里有工具就差点让那凶残的野狗给吃了。

老骗子一想这还得了?从那以后,他就经常到野狗出没的地方等待机会想要除掉它。

有一天,一只老刺猬没事出来闲逛,她老远就闻到坟地里飘来一股酒肉的香味,馋的她顺着味就找了过去。

一座坟前摆着祭品,祭祀的人刚刚离去,老刺猬迫不及待地上前喝了几口酒,又美滋滋地吃起肉来,这酒劲挺大,不一会她就开始头晕眼花直迷糊。

她也吃饱喝足了,想要往回走,可突然后面的草丛里传来“呜呜”的一声低吼,一双血红的眼睛正死死盯着她,吓得她撒腿就想逃,可是她的腿脚好像不听使唤了,东摇西晃的摔了个仰面朝天,被那草丛后面扑上来的大野狗一口咬住了腿。

大野狗的牙齿十分锋利,老刺猬的腿一下子就断了。

可就在这时,大野狗突然一声惨叫就倒了下去,顿时头破血流,蹬了蹬腿就咽了气。

原来是老骗子紧跟其后,趁它不注意,狠狠地从后背下了手。

野狗死了,老刺猬并没有逃走,而是一个劲抱着受伤的爪子给老骗子作揖,老骗子见她有些灵性,给她包扎完又说了一些指点她修行的话,老刺猬点点头,这才往野地跑去。

“原来是这样啊?你就是那只老刺猬?”我惊奇地问小老太太。

“嘿嘿,不错。本来俺就有些道行,加上你爷爷的指点,俺的修行很快就达到了幻化人形的阶段,但是因为俺的腿是废的,所以变化成正常人的样子那是不可能的。”小老太太停下来喘了口气。

“那你怎么变成小麻子的娘啦?”我有点迫不及待。

第四十五章 古怪的宝贝

“说来也巧,这小麻子的娘正好是半身不遂,这条腿和我一样是废的,我也是机缘巧合下一试,竟然成功了。”小老太太乐的合不拢嘴。

“能够幻化成人型你更应该行善积德,好好修行,为什么还要杀人?还伤我孙女和狗?”老骗子冷着脸问道。

“都是误会啊,我怎么能杀人呢?我就是气愤那帮人平了小麻子爹娘的坟,还打伤他,就出手吓唬吓唬他们,没要杀他们。要说这小麻子真是孝顺,经常来坟前祭拜,总是带酒带肉的,我沾了他娘的光,不但能幻化成人形,还有吃有喝,有香火供奉着,你说我能看着不管吗?”老骗子听他说完点了点头。

小老太太又心虚地看了看我,“丫头你要理解啊,我被狗咬怕了,所以你那狗扑上来时我一紧张才伤了他……嘿嘿,我不是也把狗还给你了吗?”

“是还给我了,你那是一脚踢过来的!我扑过去接,鼻子都磕破了。”我气呼呼地说。

“嘿嘿嘿,要不奶奶我让你也踢一脚解解气?”小老太太嬉皮笑脸的凑到我跟前。

“我才不干,再一脚踢你刺上!你能不能别奶奶,奶奶的,一只小刺猬罢了,哼!”听我说完老骗子和小老太太都乐了起来。

小老太太可怜巴巴地望着老骗子,希望老骗子说句公道话。

老骗子笑呵呵地说刺猬老太太起码有一两百岁了。

我实在惊讶。见小老太太可怜巴巴的样子,也不忍心再怪她了,再说大黑也好了,我也没什么事。尽管每次都让她戏弄的满肚子气,可她的确没有坏心。

误会都解开了,我跟老骗子说起了最近的一些事。老骗子听了平坟的事也很气愤,大头娃娃的事他挺赞成我的做法,不过他听到打死黑怪物时有个隐形人逃跑了,顿时一惊,嘴里默默地说着:“难道是他?”

“谁啊爷爷?难道你认识?”我见老骗子有些精神恍惚,好像陷入了沉思一般,追问了两三遍他才回过神来。

他悠悠地说了句:“哦,没事,我只是想起一位故人来,哎!那都是早年间的事了。”

小老太太一直在听我们说话,她若有所思地看着老骗子说道:“道长,恕我多嘴,你这朋友恐怕是有什么阴谋吧?”

老骗子一愣,接着伤感地叹了口气说:“嗨!我也只是猜测,不可能是他。好了,咱们回去吧!”

我见老骗子不太想说,也没再追问。

我的脚还很疼,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老骗子要背我走,我说没事了,不用。他都那么大岁数了,我怎么忍心让他受累。

“嘿嘿,你要不嫌弃毛驴让给你骑!”小老太太一把把驴拽到我脸前,笑嘻嘻地说。

“拿走!我才不坐。”我躲开那死人棺材板子,实在慎得慌。

小老太太满不在乎地跳到驴背上,摇头晃脑地跟我炫耀她的坐骑有多舒服。

路过村头那片坟地的时候,小老太太嬉皮笑脸地给我飞了一个吻,说拜拜了,她到家家啦!丫的,一脸褶子还卖萌!

她让我和爷爷今后有什么需yào

帮忙的尽管找她。

你还别说,也不知dào

是不是让她吓唬的,那帮平坟的土匪们再也没来我们村,轰轰轰烈烈的平坟运动就那么不了了之了。

老骗子把我送回了家,就回去了,我爸妈让他留下来吃饭,他说刚吃完,我总觉得他好像有什么心事似的。

已经学了很长时间画画,我们的水平也提高了不少。画花园里的石膏像已经不那么走样了,就连小眼镜画出来的东西也不用在旁边写字了,一眼就能认出来。

这两天美术老师让我们交一幅素描作品,她选出好的贴到校园宣传栏里。

命名为《校园一角》,在校园里可随意去找地方画。

下午,我一个人背着画夹子去了操场南边的那排小树下,坐在这里,可以看见夕阳,看见整个操场。

操场上有打球的,有散步的,有坐在草地上聊天的。

突然我的眼睛扫瞄到一个人,又是那个帅帅的男生。

他坐在草地上,侧脸对着我,正和坐在他对面的两个男生说着什么,一脸的笑容。

我提起笔,刷刷地就开始画了起来:清朗朗的秋日天空,夕阳快要落下,白杨树上挂着几片仅存的叶子,突兀的枝枝丫丫,很有线条感。树下不远的草地上,坐着一个帅气的男孩,悠闲地扬起侧脸,以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

画完之后,我抑制不住的兴奋,有灵感时画出来的就是不一样,我觉得自己的水平在这一会功夫里又提高了一个档次。

脑子里想起一句诗,提笔就写在了旁边: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交作品的时候,我也没当回事,美术老师看了看我的画,微微一笑,说了句“青春果然最美!”

晚自习的时候,我低头写着作业,恍惚间感觉窗口有个影子闪过,我一抬头,就见一张脸贴在窗玻璃上正眨巴着眼看我,乍一看见,吓得我噌下从凳子上跳了起来,旁边几个学生也被我吓着了,都骂我发神经。

我再一看,窗户上趴的竟是小青,看我被吓到了,正在那手舞足蹈地奸笑!

给我气的够呛,跟班长请了假就出去了。

“小样!被我吓到了,哈哈!”小青搂着我肩膀说。

我拽着她到了操场上,看看四处无人问她:“找我什么事啊?我昨晚被人打了,你死哪去了?”

“啊?谁?我现在就去弄死她!”小青一惊一乍地发着狠。

我真怕她去一巴掌呼死娇姐,算了,还是不跟她说了。

“逗你玩的,谁敢打我,对了,你找我有事?”

“也没什么事,就是心里一直惦记着那小老太太,你说这算不算事?”看小青抓心挠肝的样,真是无语。

我把小老太太的事跟她说了一遍,小青挺郁闷的,说自己好不容易有个对手,还不能打了,她一脸落寞转身走了,嘴里还嘀咕着:“看来高手注定寂寞!”

“丫的,怎么好意思说的?”那天是谁让小老太太耍的团团转,还扎一手刺,蛇跟刺猬斗,有赢的吗?

星期天的早晨,我们村的那几个来找我,去隔壁村找大豪看他大爷挖到的宝贝,我也挺好奇这到底是什么宝贝,就跟着去了。

隔壁村叫“新宅队”,听大人说他们村是从龙河东岸新迁过来的,所以叫“新宅队”。

不过他们村因为出了大批的小偷小摸而闻名,“贼不走空”这成语我最早还是听他们村人说的,渐渐的他们村就被我们叫成了“新贼队”。

“你说他们新贼队怎么会有宝贝呢?不是说咱们沉宝庄有宝的吗?”小瑞有些愤愤不平。

“别忘了他们村是后搬来的,说不定那宝贝以前就是我们村的。”小勇也觉得可惜。

我说,“我最想知dào

那宝贝是不是我们村传说中沉在地底下的那个。”

“怎么可能是啊,没听说是块肥肉一样的东西吗,就算你手脖子上的那个玻璃球子是,它都不能是。”小勇的话引得这几个家伙笑了起来,都鄙视地看着我的亮闪闪,不过我却突然一阵心虚,不知dào

为什么就是不想让他们再看我的亮闪闪,赶紧背着手。

“喂!快点走!”大豪站在村头冲我们挥手,我们跑过去,见他手里正拿着一张大煎饼卷的炒绿豆饼子,一边啃,一边说走吧,我领你们去看。

到大豪大爷家时,他大爷大娘正在堂屋小矮桌子上吃饭,破破烂烂的院子里站着十多个人,有扛着锄头下地干活的男人,有抱着毛衣织的妇女,还有几个小孩,他们围着一口缸七嘴八舌的,那小孩还伸手去缸里摸了摸。

我们直接跟着大豪进院内,大豪扒开那些人让我们过去看。

就在那口缸里,有一块乳白色微黄的物体,一半浸在水里,一半漏出来,真的像他们说的,像块肥肉,又有点像夏天吃的大块凉粉。

大豪伸手点了点跟我说:“挺有弹性的,你们试试看。”我伸手刚要上前,离缸还有一段距离,就试着一股凉气从指间袭来,一瞬间凉到了胳肢窝,就像是手摸在了冰棍上,实在凉的难忍,我赶紧抽回手:“怎么这么凉?”

“不凉啊!”大豪并没有在意。

小瑞他们也抢着去摸了摸,都说这东西挺好玩的,也不知dào

叫什么名字?

我觉得很奇怪,他们一个个都摸了,谁也没说凉,缸边的几个小孩垫着脚尖都敢摸,从他们的表情看,也不像是很凉的样子啊?

怎么回事哪?于是我又伸出了手,这次我猛地往那“肥肉”上一点,不可思议的事发生了,亮闪闪在我手腕上发出了蓝光,我的手指和那肥肉刚一接触,水面上啪的一声,闪起了一道电火花,刺骨的凉意打的我整条胳膊发麻。

“哎呀!浑电了吧?你那玩意是电子的吗?”大豪指着亮闪闪问我,在场的人都有意无意地扫了一眼我的亮闪闪,我心里顿时一慌。

“都别乱碰!我告sù

你们,碰坏了赔不起!嘿!”大豪的大爷一嗓子把院里人吓了一跳,我也趁他们不注意赶紧用袖子盖住亮闪闪。

第四十六章 太岁头上动土

那老头趿拉着破鞋走了出来,手里端着稀饭碗,吸溜吸溜的喝着,眼都笑成一条线了。

“呦!大老蔫,你这破玩意真值钱还是假值钱?跟块肥猪肉似的!”织毛衣的妇女搭着腔,满院子的人都跟着笑。

“哼!你懂甚么?一会就有人来买了,让你们开开眼界,到时别眼馋!”他一说完,院子里一片嘘声,也不知dào

就嫉妒,还是不信。

就在这时院外传来“迪迪”的汽车喇叭声,大老蔫就地搁下碗,达拉达拉地跑了出去,说是买主来了。

从车上下来两个人,尖嘴猴腮的那个是张大兵,他经常到我们村收购粮食,和大豪家是亲戚。

另一个不认识,光头,挺胖的男人,穿着西装裤,红衬衫,脖子上挂着一条金灿灿的狗链子,夹个黑皮包。

大老蔫一见他们,笑得满脸那什么花朵朵开,赶紧给迎进院里。

张大兵介shào

栓狗链子的男人说:“这是吕老板。”

大老蔫赶紧点头哈腰地要去跟人家握手,不料吕老板没理他,直接就奔缸来了。

他弯下腰在那一边巴拉,一边仔仔细细地观察,表情越来越欣喜。

“怪不得栓链子,原来是驴老板。”大豪他们悄悄地在一旁偷笑。

张大兵把大老蔫拽到一边,使了个眼色,我见他伸出五个指头晃了晃,大老蔫眼睛一亮,不敢置信地瞅瞅张大兵,张大兵点了点头。

他俩对好了点子,就走到吕老板身边,“怎么样吕老板?是好东西不?”

“恩,不错,我要了,给个价吧!”吕老板很满yì

那块肥肉,张口就要买了。

大老蔫老脸涨的通红,手都哆嗦了,干张嘴说不出来。满院子看热闹的也都表情复杂,撇着嘴看着大老蔫,可能真的是眼馋了吧!

“表哥,这东西是你挖到的,你说的算,快给个价吧?”张大兵胳膊肘子顶了下大老蔫,大老蔫还是没底地瞅瞅张大兵。

织毛衣的妇女们也停下手指,伸着头等着听这个天文数字,只见大老蔫一狠心说:“我要五百!”

“啊!”张大兵像被雷劈到了一样,直勾勾地瞪着大老蔫,吕老板也很意wài

,不过他很轻松地说:“这样吧,我给你一千,现在我就拿走。”

“诶,别、别、别、吕老板。我表哥他人老实,一紧张容易说错话,你等会啊!”说着一把拖着大老蔫进了屋。

“切!瞧这两天给大老蔫美地,就值五百块呀?哈哈哈。”织毛衣的几个妇女显得特别开心。

“他家穷成这吊样,五百就不少喽!哈哈哈。”几个妇女像很解恨一样地笑着。

我们几个跟着大豪悄悄凑到门口,就听张大兵狠狠地说道:“表哥呀表哥,你他妈傻呀?我不是跟你说了要这个价吗?”说着他又比划着五个手指。

“对,对呀!你叫我要五百我就要五百,一分都不能少!”大老蔫很认真地说。

“哎呦,我地耶稣啊,快救救这只小羊吧!我说的是五万呀!”张大兵仿佛肝胆俱裂一样拍着胸口。

“什、什、什么?五万?”大老蔫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自己的手掌,恐惧的睁大了眼睛,好像那五根手指头生了虫一样。

张大兵看着瘫倒在地的大老蔫,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他咬牙切齿地说:“你呀,你呀!瞧你那点出息吧!穷死你得了!我去说,钱分我一半。”

没等大老蔫答yīng

他就出来了,到了外头又是一脸笑容。

他忙给吕老板点了支烟,吕老板接过烟,往屋里瞟了一眼,“怎么回事?你表哥没有诚意啊,我这大老远来的,他说五百,我给一千,还想怎么呢?”

张大兵咳嗽了一声,挺了挺腰杆说:“我说吕老板,这宝贝值多少钱,你心里还没有数吗?你这是欺负俺乡下人不识货吧?”

吕老板一愣,接着皮笑肉不笑地开始审视着张大兵,“哼!哈哈哈,真有意思,恐怕你们乡下人要是知dào

这是个什么玩意早就吓扔了。也就我敢买吧!还跟我乱要价。”

张大兵稍稍一愣,不过又像识破了什么阴谋诡计一般得yì

地笑了:“切!黑呼谁呢?这东西肯定是宝贝呀!我从小到大见都没见过,你要不买,有的是人买。”

吕老板高深莫测地笑着,也不说话。

张大兵却急了,“吕老板,咱就别绕弯子了,我代表我表哥跟您讨个价,五万,就五万,一分都不能少了。”

吕老板还是面不改色,背着手踱来踱去,也不说行,也不说不行。

张大兵一见他这样明显有点心虚了,或许是要多了?

一个怀抱毛衣的妇女下嘴唇撇出老远:“咦……就这破玩意还要人家五万?想钱想疯啦!”

“就是,以后别收粮食了,改抢银行吧!那来钱才快呢!”

“去,去,去,死老娘们少插嘴,没看吕老板在考lǜ

的吗?”张大兵挥着手像撵苍蝇一样。

几个妇女叽叽喳喳地很是气愤。

要不说人是最奇怪的动物,又不用你花钱,你管人家要多少呢?可能让大老蔫说对了,那就叫眼馋。

“兄弟,我在考lǜ

要不要跟你说实话,看来不说不行了。你还当你这缸里是什么好玩意呢?”吕老板奸笑着说道。

“恩?”所有人的目光都‘刷’地集中到了吕老板那张油汪汪的大脸上。

“听说过‘太岁’吧?”吕老板说话间拿眼观察着张大兵和众人的神色。

“什么太岁?什么意思?”张大兵见吕老板说话断断续续的有些不耐烦了。

“那‘太岁头上动土’你们总该听说过吧?”吕老板像扔出了个炸弹一样,瞬间人们目瞪口呆,静的一根针掉地上都能听响。

他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老骗子讲过这太岁,只不过他也没见过长什么样。

大致是说:太岁是地上的一位凶神,他管理天上的“岁星”,脾气相当的坏。

据说,根据天上岁星的位置就能推测出地上太岁所在的方位。

如果在此处兴工动土,便能挖到肉球一般蠕动的土块,那就是太岁,人们应当避忌,否则会遭灾。

也就是谚语说的:“太岁头上不能动土”。

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原来太岁是这个样子的。

“太岁”在民间向来被人们看作是一种神mì

莫测的力量,一种能在冥冥之中支配和影响人们命运的力量,它无影无踪,而又无处不在。

在我们农村,人们思想还是比较落后的,对于这些宁愿信其有,不愿信其无。

很多人家在盖房子打地基之前都会用鱼、肉、糕点等祭拜一下,说是图个吉利,别冲撞了太岁。

张大兵惊得张大了嘴巴,大家伙儿也无法淡定了。

“天呢!挖了太岁,这是要倒大霉呀!”几个妇女惊骇地说着。

“艹,看一眼不能也跟着倒霉吧?”扛锄头的大叔赶紧往后退了好几步。

“那谁家熊孩子还在那摸呢,赶紧拽过来呀!”一个妇女赶紧冲过去抱回自己孩子。

院子里的人都慌了,七嘴八舌的纷纷后退。

大老蔫不知dào

什么时候出来的,哭丧着脸站在张大兵身后:“表弟,这、这可怎么好呀?”

“我哪知dào

呀?我就说嘛,你哪有那么好的命,能挖到宝贝。哎呦,你说你挖什么不好噢,弄不好我都得跟着倒霉。”张大兵一拍脑门蹲在了地上。

“兄弟,事情也没有你想的那样遭,得分你怎么看。”吕老板满面春风地笑着说。

大老蔫和张大兵都呆呆地看着吕老板,等着他说出看法。

“我说你们也别太迷信,再说这挖都挖了,你再送回去都来不及了,是不?不如你卖给我,我把它拿走,你们正好眼不见为净,还能拿到钱花,这多好啊?”吕老板说的头头是道,张大兵和大老蔫好像是动心了。

“那、那你能给多少?”张大兵问道。

“你那价格也太离谱了,是吧?你看我这也是在帮你们。”吕老板好像突然间成了大善人。

“哎!反正都惹上手了,少了我们不干,那就两万吧?”张大兵一狠心说了。

吕老板露出一副肉疼又无奈的样子,老半天说:“行,我要了。不过今天我没带那么多钱,明天我给你们送来行吧?”

大老蔫赶紧拽了拽张大兵的衣角,也不知dào

这会哪来的精明劲,张大兵自然明白,他说:“那不行啊吕老板,我们这是冒着风险干的,再说两万对于我们农村人来说那是个大数字啊,我表哥种十年地都攒不出来。”

“对,你拿钱来,才给你拿走。”大老蔫也态度坚决。

“好吧,好吧,这事就这么说定了。”吕老板撂下话就走了。

张大兵和大老蔫互相对望了一眼,也看不出来是喜是悲。

院子里很多人在骂他俩,说他们财迷心窍,早晚倒大霉,还有人担心会不会连累全村人。

张大兵把所有人都赶出了院子,从里面插上了大门。

回来的路上,我们几个都有些后悔,都摸了太岁,能不能也跟着倒霉呀?

我想去告sù

老骗子,他不在家,这老头又去哪干活了吧?他着急给宁焰筹集医疗费,哎,他这么大岁数了真的不容易。

周一的早晨,刚一进校门就见很多人围着宣传栏看着什么,原来是我们美术小组的作品展出来了。

我兴奋地跑过去看看有没有我的画,还真有,就是上次我画的那张夕阳下男孩的素描。

第四十七章 匿名信

我赶紧喊小瑞他们来看:“快看我画得怎么样?恩?怎么把我那句诗给擦掉啦?”

模模糊糊地还还能看见点印迹,小瑞伸着头读了起来:山有木,木兮有枝,心悦,心悦什么?

“滚一边去,好好的诗让你念的,是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就是暗恋呗?”小瑞像非常在行一样,一语道破。

我转脸就要擂他一拳,可是刚一转身就吓我一跳,我们的班主任不知dào

什么时候突然出现在身后了。

她正冷着脸看我,我顿时脸就红了,结结巴巴地说:“老师……老师早上好!”

“你,跟我来办公室一趟!”班主任说完高跟鞋卡卡卡地直奔办公室,我吓的感觉直迷糊,心虚地看看他们几个,他们竟然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一点同情心都没有。更可恨的是小瑞,还给我比划了个手抹脖子的动作,丫的,让我干掉老师吗?

我跟在班主任屁股后进了办公室,办公室里已经有几个老师了,一个个闲的屁兹兹的在那东扯西拉的,一见我红着脸,低着头进来就知dào

是犯错误了,都一副等着看好戏的表情。

班主任坐下了,只顾着整理自己的桌面和抽屉,也不看我,也不说话。

我的心扑扑直跳,这也太折磨人了。讨厌,周围那几个老师竟然用那种眼光看我,我TM又没犯罪!

“说说吧,你现在是什么感觉?”班主任终于说话了。

我有点紧张,以至于没理解透她的意思,开口就说了句:“恩……很见鬼,哦,不对,很惭愧!”

办公室里一片哄堂大笑,可怜的我从小学开始一直就读不准“惭愧”这词,今天这又闹笑话了,果不其然,那些老师笑完之后就露出一副鄙视坏学生的表情来。就好像我有多差劲似的,我真的很不服,又气愤又有些委屈。

“我叫你来是让你承认错误的,不是让你来耍猴的!”班主任一拍桌子,朝我大声喊到,就好像我做了多大对不起她的事一样。

我强压的怒火说道:“我错在哪里,请老师告sù

我?”

“哎呀!犟嘴是吧?你还犟嘴!”她说着站了起来,手里一本书毫无预兆地‘啪’砸在我头上。

我向后退了一步,吃惊地看着她,这女人疯啦?我不就在画上写了句诗吗?至于这样吗?

其他几个老师也是很吃惊,但是他们谁也不管,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我就像个小丑一样供他们继xù

观赏。

我的指尖狠狠地挖进掌心里。人啊,为什么比鬼还复杂,我到底错在哪里?

“你握着拳头干什么?还想打我呀?”班主任瞪着眼对我喊道。

吓得我赶紧松开手,我真不明白,班主任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胡搅蛮缠。

“怎么回事?”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我回头一看邵老师进来了。

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们班主任。不知dào

怎么的,一见邵老师,我的眼泪就忍不住了,我觉得这屋里的所有老师都在欺负我。

“你还好意思哭啊?今天不承认错误,就在这站一天吧!”班主任的火气更大了。

“犯什么错误了?恩?”邵老师拍着我的头问我,声音很温和。

我委屈地擦着眼泪说:“我哪知dào

我犯什么错误了?”

“你看见没?她就这态度!”班主任又是一拍桌子,冲我也冲邵老师喊着,好像那怒火不止是针对我,也针对邵老师。

我从小到大,学习虽然不是出类拔萃的那种,但在某些方面也是很放光彩的,特别是尊敬老师,可是眼前这个老师让我愤nù

的想要揍她。

邵老师对班主任笑笑说:“李老师,你消消气,她可能真不知dào

错在哪了,你好好……”

“她不知dào

,你也不知dào

吗?”还没等邵老师说完,班主任就一声咆哮。

邵老师一皱眉头,感觉莫名其妙,办公室里的其他老师都好奇地打量着我们三个,一个个像侦探一样,恐怕会漏掉什么细节。

“李老师,我没明白你的意思,这孩子平时挺好的……”

“拿去看吧!这上说的明白!”班主任突然从抽屉里拽出一个信封,啪地朝我俩扔过来。

信封掉在地上,正面上写了三个大字“匿名信”,我正要捡,邵老师一弯腰先捡了起来,从里面抽出信纸打开来看,我在旁边低着头等着。

邵老师刚扫了几眼就笑了,“李老师,小孩子说的话你也当真?”一边说一边把那封信塞进了自己兜里。

怎么不让我看,到底怎么回事啊,我很纳闷。

“小孩子说的话?为什么不说别人就说她呢?”班主任气愤地剜了我一眼,然后露出一副委屈又伤心的表情看着邵老师,那表情很奇怪,就像女孩子跟男朋友撒娇时才会有的。

办公室里有几个老师开始窃窃私语,笑得神神mì

秘的,我有点搞不懂,班主任和邵老师是什么关系呢?

“你出去等我一会。”邵老师笑着跟我说。

一听可以离开了,我赶紧转头就走,到了办公室外面,我深深地舒了口气,这一大早晨郁闷的,挨打又挨骂,竟然不知dào

是为个什么?

晕!莫非是因为摸了太岁?这报应也太快了吧?昨天摸,今天就倒霉!

不一会邵老师走了出来,脸上的表情很奇怪,想笑又忍着的那种。

“到底怎么回事啊,信里写了什么?”我气呼呼地说。

“没什么,你也别当回事。你是不是和哪个同学闹矛盾了?”邵老师问我。

“没有啊?哦,对!孙晓娇!”我突然想起了她,除了她我也没惹过别人呀。

“又是她!”邵老师皱了皱眉头。

“那个女孩不是个省油的灯,以后少惹她!听见没?”邵老师好像有点责怪我的语气。

“少惹她?我看是少惹你才对!哼,凭什么都来针对我?”我的声音很大,班主任正在窗口瞪着我,我就故yì

让她听见,说完我就跑了。

邵老师在后面喊我也不理,一肚子的气。

这个孙晓娇,她还有完没完了?真够闹心的。

刚一进教室,我见水白虾和潘晓明他们正在给我整理桌面,地上还掉了好多书本,有的被撕得撕碎,我当时就傻眼了。

“神叨叨,别激动啊!没事,我的书给你用。”水白虾看见我进来赶紧安慰我。

“这又是谁干的?”我真的是忍无可忍,一拳捶在课桌上。

“还能有谁,孙晓娇呗!我们来的晚,到这就成这样了……”水白虾也很生气。我见谭利趴在课桌上,埋着头,肩膀一耸一耸的,好像在哭。

“这,她怎么了?”我问水白虾他们。

过了半天潘晓明才说:“听别人说是让娇姐给打了,问她话也不吱声,就一直哭。”

“这个疯女人,气死我了,看来不收拾她不行了!”我气得一脚把一本撕得破破烂烂的书踢出去老远。

“找个时间我们一块去!太欺负人了。”水白虾愤愤地说,他们们几个都表示同意。

“算了吧,不用你们,我自己去找她。”我刚说完,谭利就抬起头来,两眼哭得通红,脸都肿了,上面五个非常明显的手指印子。

“她为什么要打你?”我问谭利。

“她说、她说只要是喜欢邵老师的都得挨打!还说你那天晚上也挨收拾了……很惨!”谭利开始同情我了。

水白虾和潘晓明他们吓了一跳,都吃惊地看着我。

“哎呀!我没事,就是被扇了一巴掌,我又还回去了。”

“啊?你也打她啦?”谭利惊讶地问道。

“别问了,别问了,气死我了!”我都要气疯了,也不理他们的追问。

班主任来了,大家都拿起书开始装模作样的读起来。我坐下来,也不读书,愤愤不平地整理着稀巴烂的书本。

班主任走到我跟前瞅了我几眼把水白虾叫走了。

水白虾回来说班主任问他了,是谁干的,他都照实说了。

好不容易熬到了中午放学,在回家的路上我才试着空气清新了点。

老远就见村头十字路口那围了一群人,闹哄哄的。

“乖乖,那多人干什么呢?”小瑞跳起来往前看。

“快点,看看去!”

我们几个一溜小跑到了村头,就见一辆小轿车翻在了路边沟里,各种零件撞的稀碎,满地都是,旁边的一大棵树掉了很大一块皮。

“谁的车撞树上啦?”我们都很好奇。

“老话不是说嘛,太岁头上不能动土,出人命了,怎么样这回信了吧?”陈大爷手拄着铁锹说着。

“这吕老板死的真惨!他不过是个买主,也不知dào

老蔫家会不会遭殃,哎!”围观的人感叹着。

“什么?又是太岁?真是邪门了。”我非常吃惊。

原来吕老板今天一早就带着钱来了,他开着车刚到岔路口这就出了事。

据看见的几个人说,他们当时在地里干活,老远就见一辆轿车开了过来,本来速度挺慢的,不知dào

为什么猛地就加大了速度,直奔路旁的大树就撞去了,车当时就翻到了沟里。

他们赶紧过来帮忙把人拖了出来,那人当场就不会动了,头破血流的,表情相当恐怖,有人试了下鼻息,一点气都没有了,人死了。

正好新贼队的张大兵和大老蔫来了,他们说这人是来买太岁的吕老板,赶紧联系了他的家人。

人都死了,家属来了哭嚎震天的,最后把尸体领走了,车还扔在沟里没管。

人们都觉得这吕老板死的有些蹊跷,都在猜测是不是冒犯了太岁。

张大兵和老蔫吓得面无血色,路都不会走了,老蔫的老伴更是晕了过去。

小瑞他们几个也有些害pà

了,他们说以后放了晚自习路过这里多慎道啊?更让他们担心的是,他们都摸过太岁……

第四十八章 夜探贼村

我都已经开始倒霉了,这一天真是多事之秋啊!

整整一个下午我的脑袋都塞的满满的,真的是太岁发威了吗?还有那个娇姐,我要怎么对付她才能让她以后不找我麻烦呢?

晚自习的时候谭利说她饿了,我俩偷偷跑出教室去王大个子老师家买包子吃。他家东西又干净又好吃,特别是早上做的大饼卷油条。

刚一推开他家的小房门就听里面咚一声撞上了什么,“哎呀!”

房门一下被拉开了“妈的,没长眼啊?”

我正想说对不起的,一听他骂人,顿时很生气,再一看被撞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个跟孟三皮一伙的小个子。

“啊?是你啊?对不起对不起,就当骂我自己了,嘿嘿!”小个子一手捂着脑门,一手拎着一摞韭菜盒子,站在那干笑。

我很纳闷他怎么这么客气了?

“我走了,三皮哥他们都在等我。”小个子点头哈腰地说完跑了。

“他好像怕你呢?”谭利问我。

“不知dào

啊,莫名其妙!”

我和谭利拎着包子往回走,谭利说要找个地方吃完再回去,要不一股韭菜味。

我和谭利跑到花园里面坐下开吃,热乎乎的韭菜鸡蛋馅包子,谭利突然扯扯我胳膊说:“快看,好像是班主任和邵老师……”

就在花园的一角,有一棵很高的杉树,树下站着两个人,真的是班主任和邵老师。

“走,听听他们说什么?”我悄悄地跟谭利说。

“这样好吗?”谭利很心虚。

“走吧,我早上让班主任打了,我都不知dào

怎么回事。”

“啊?”谭利很惊讶,不过赶紧捂住了嘴跟着我偷偷地摸过去。

“你能不能管管你那表妹?她到处惹事你不知dào

吗?”邵老师说。

“我哪管得了她,她父母都不管了,我有什么办法?”班主任委屈地说。

“那她说的话你也信啊?还整个什么匿名信,你早上也是的,你冲人家发什么火?”邵老师像在训她一样。

奇怪的是班主任低着头,也不反驳,温柔的像只小羊。

“这能怪我吗?我们要是早点结婚,那些孩子就不会对你有想法了……”班主任低着头好像害羞了。

我和谭利很震惊,他俩要结婚?我感觉到谭利整个人颤抖得厉害。

“小璐,我今天再认真的跟你说一遍,其实你各方面都挺好的,但是我们俩只适合做朋友……”邵老师好像不忍心再说下去了。

“不都是从朋友开始的吗?我也说过我愿意等你,多久都等。”班主任声音越来越小,眼睛里快要流出水来。

“哎!你为什么这么傻呀?”邵老师看着班主任楚楚可怜的样子,又很无奈。

咦?为什么今晚没见白姐姐?情况不对啊,白姐姐那个死心眼平时是寸步不离邵老师的,难道她也吃醋不管邵老师啦?

“快走吧!”谭利不知dào

为什么突然那么大力qì

,一把抓住我胳膊就给我拖走了。

“好了,好了,看不见咱俩啦!快松手抓到我肉了!”走出老远我一把甩开了谭利的手,揉着生疼的手臂,她也停了下来,背对着我站着。

“伤心啦?邵老师不是还没答yīng

她吗?”我也不知dào

怎么安慰谭利,哎,别说她了,见邵老师和班主任李璐在一起,我心里怎么也酸溜溜的难受呢?

谭利一直背对着我发呆,安慰了半天她一点反应都没有。我上前拽了下她胳膊,不料触手一片冰凉……

“啊!”我顿时一惊,她的身体怎么像死人一样僵硬冰冷?刚才还是热乎乎的手啊?我一拽之下,她竟纹丝没动,不好,难道被什么附身了?

脑子里闪过这些,我迅速往后退出好几步才喊道:“谭利,谭利,你别吓我啊?你、你、怎么这么凉啊?”

“因为我死了呀!”谭利悠悠地说道。那声音好像变了个人,又阴森又低沉,我顿时头皮发麻。

“你、你、你放屁吧你!刚才还吃包子的,一转眼就死啦?你是谁?小心我砸死你啊!”我离得老远哆哆嗦嗦地喊着。

“哈哈哈,小丫头警惕性挺高嘛,不像那两条蠢蛇,稍一用计就上当了。”说着谭利转了过来,脸还是谭利的脸,只是此刻变得特别阴毒,两眼血红,放着慎人的光。

两条蛇?这声音……不好!

“该死的壁虎女鬼,原来是你!”我吃惊地指着谭利说道。

突然知dào

是她,我紧张得心都揪到一块了,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哈哈哈,不用紧张,我有那么可怕吗?另外我也不叫壁虎啊?”看着谭利那张笑笑的脸,发出的却是壁虎女鬼的声音,我感觉诡异到了极点。

“谁,谁怕你!不讲信用的女鬼!不是和白蛇姐妹约好十月朝决斗吗?这又偷偷跑来偷袭人家,算什么本事?”我虽说嘴上喊的利索,心里却哆嗦的厉害。

“呦!有点本事啊,这事都瞒不过你。好吧,对于你们这些弱者,我姑且讲一回信用,不过我有个条件,十月朝你也要来,不然我踏平你整个学校。”女鬼冲我一挑下巴阴狠地说道。

“去就去,那你现在快放了我同学。”我试探着往前走了两步。

“我倒是可以放她,只怕这女孩迟早要出事,小小年纪心里装满了‘死’字。哼,有的是冤死鬼要找她。”说话间,就见谭利身子猛地一颤,一道白影出了她的身体,瞬间消失。

谭利迷迷糊糊的腿一软坐在了地上,我赶紧上前扶着她:“快醒醒,快醒醒!丫的,叫你想死,让鬼附身了吧?”

“你说什么?我怎么了?好晕!”谭利睁开眼,有气无力地问我。

“哦,没事没事,你刚才晕了一下,快走我扶你回教室。”我敷衍着她,想要尽快离开这个地方。

“哦,你……怎么直哆嗦?刚才好奇怪啊,我刚想死,就没了知觉,我以为我死了呢!”

“闭嘴吧!再说死我可不管你了,这块儿闹鬼啊,快跟我走!”我使劲拽起她,架着就走。

谭利好像让我吓到了,她自己也觉得这地方邪乎,顾不上多想,跌跌撞撞的和我往教室走去。

还好,有惊无险。呆在人多又明亮的教室里,我感觉安全了一些,回想着刚才的一幕我还心有余悸。

谭利一直到放学都是迷迷糊糊的不太清醒,她这个样子真让人担心。

放学的时候我去池塘边找小青姐俩,刚到那小青就急急忙忙的冒了出来。

“NND,今晚上让那死壁虎娘们给耍了,气死我了,下次让我抓到我非拍扁她!”小青恨得咬牙切齿的。

“我也遇见她了。”

“啊?她真的来学校了?”“恩,她个不要脸的还附在了我同学身上,差点没吓死我。哦,对了,你俩怎么会中了人家调虎离山计?”

“别提了,那死娘们用一只绣花鞋变换成自己的样子引走了我们姐妹俩,我们好一顿追,追出了十几里地时那只鞋才失去法力,现出了原形。我们这才知dào

上当了,于是赶紧加快速度往回返,还好你们的邵老师好好的,要不然姐姐可真要悔死了!”小青说着事情的经过。

“放心吧,十月朝之前她应该不会来捣乱了,到时候我陪你俩一起收拾她!”

“好啊!嘿嘿,到时让你见识见识我们柳家的本事。”小青拍着我肩膀说。

还见识啥呀?连小老太太都干不过!我在心里说。

那晚放学回到家,我妈不在家,我爸说我妈和她们的几个弟兄姊妹去给人家做祷告了。(我妈这几年信了主,可虔诚,可热心了。)

“去谁家啦?这么晚还不回来?”我问我爸。

“新贼队的老蔫家,说是他老伴吓傻了,平时都是在一起做礼拜的,就去给祷告了。”我爸说。

我一听是去老蔫家了,心里顿时咯噔一下,不知dào

怎么就特别紧张。

我拿了手电,跟我爸说去接我妈就出了门,新贼队离我们很近,我爸也就让我去了,他说注意点狗,他们村狗多,可别让咬着了。

要是带上大黑就好了,那家伙就愿意干仗,一般的狗见了他,灰溜溜地夹着尾巴就逃,有的当场就吓趴下了。

可是这死大黑今晚不知dào

跑哪去了,它爷爷也不在家,它能上哪呢?肯定是去找小母狗约会了。

不一会我就进了新贼队,果然是狗多,大狗小狗,公狗母狗,前前后后的都嗷嗷地叫唤着。

“MD,一个产贼的村子养这么多狗干嘛?哦,也对,防家贼!”我打着手电筒晃晃悠悠地走着,对面不远的也有个手电筒的光,好像是往这边走来,不过那光左晃右晃的,一会照着,一会照那。

“咦,你这人有病呀,你不照着脚底路,照我脸干嘛?”对面那家伙一个劲用灯光在我脸上晃动,刺得我睁不开眼,我当时就火了。

“嘻嘻,嘻嘻,嘻嘻嘻!”

“唉呀妈呀!你是什么玩意?”我的心呢,毫无准bèi

的被这个笑声刺激的不行,一下子就跳了起来。

我赶紧用手遮在眼前,用我的手电筒往他脸上照去,乖乖,这么高,手电的光照在了他胸前,我又往上挪了挪才照到一张惨白的脸,这人头发乱的跟鸡窝一样,眯着眼,露着大板牙,那笑容像是天生长在脸上的一样,最有特色的是那对耳朵,尖尖的往上竖着,跟精灵似的。

第四十九章 天外来客

“嘿嘿,俺妈叫俺回家尅(kei)饭。花花,你别挡路。”

晕,这么高大的男人一张口声音跟了蜡笔小新似的,原来是新贼队的“小愣子”(傻子,缺心眼。)我认识他,经常村前村后的乱跑。

“是你呀?吓死我了,哪个花花挡你路了?赶紧滚回家吃饭吧!”我对他说道。

这小愣子跟一般的小愣子不一样,他从来不打人,不发疯,就是比较愣。

小愣子蹦蹬跳跳地走了,嘴里还叨咕着:花花会说话,肉肉也会说话……

“呵,这小傻子,什么玩意都会说话!”我接着往大老蔫家走去。

让小愣子这么一吓倒是提醒了我,伸手进兜掏出了指甲油瓶子,柳叶子贴上了脑门,心里踏实多了。

不一会我就到了老蔫家大门口,他家院门没关,灯光从堂屋里照了出来,往屋里一看,十来个人围在一起,正跪在地上祷告呢!

我到了门口心里有些犹豫,一是因为那太岁,我总觉得离他远点比较好,直觉告sù

我,他真的很邪乎。

二是因为我怕我妈看见我。有一回她也是去给人家做祷告,我过去看个热闹,一伸头就让逮住了,非让我跪在地上跟着一起祷告。祷告完了还要念赞美诗,然后歌唱耶和华,最后再一次祷告,这才算结束。

我看还是在院外等着吧,少惹点事。

老蔫家院外有个稻草垛子,站着怪累的,我就爬到了草垛顶上躺着。

今晚的天空星星很多,一颗颗就像是闪光的宝石一样,落在深蓝色的湖水里。

风凉飕飕的,吹来一股新收割的稻草清香。

“咕呱,咕呱……”突然大老蔫家院子里传来几声青蛙叫。

我听见了也没当回事,农村到处都是青蛙和蛇,还有癞鼓子,有什么奇怪的。

我躺在草垛上,望着天空,听着屋里传来的赞美诗,不远处的天空里有一个蓝莹莹的光点在闪动,起初我以为是只萤火虫,可是那光点越来越大,不一会成了蓝盈盈的一团。

咦?天凉了,萤火虫也知dào

抱团?

眼看着那团萤火虫朝我飞来了,我好奇地盯着,手里抓了一把稻草,等着它们飞过来。

可是再近一些我傻眼了,哪里是什么萤火虫啊,转眼间天空出现一辆蓝色闪光的马车,两匹白马拉着马车迅速朝老蔫家院里落去。

我当时像做梦一样,怎么看会星星还能看出幻觉来呢?

我不敢相信地揉揉眼,从草垛上跳了下来,偷偷躲在大门外往里瞧去,妈呀!幻觉可以持续这么久吗?

就见老蔫家院子里被一片蓝光笼罩,马车稳稳当当地落在了院子里,从车上下来三个老头,都是衣带飘飘,仙风道骨的样子。一个手拿宝剑,一个手拿拂尘,还有一个拄着一根绿色玉质的拐杖。(很像是丐帮的打狗棒。)

屋里的人还在唱诗,根本没人觉察到这从天而降的马车和三个老头。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莫非这些人……

拄打狗棒的老头大步流星来到缸前,要说他的腿脚根本不需yào

拐棍,另外两个老头也紧随其后。

“哎呀,太岁兄!你怎会沦落到如此田地呀?”老头往缸里一瞧,痛心疾首地呼到。

“太岁兄实在是对不住了,我们也不知dào

你有难,前两次你招我们来,我们只当是你挂念老友了,没想到……”后面两个老头一见缸里的太岁也是非常懊恼。

“都别说废话了!看我笑话是吧?快救我出去!!!”一声怒吼,如同夏日响雷一般。

三个老头吓了一跳,互相对望了几眼,都面露难色。

“这……太岁兄,恕老朽几个无能啊,恐怕我们也无能为力。”著拐杖的老头为难地说着,那两个也跟着点头。

“用你们三人的仙力还解救不了我吗?”缸里的太岁发出愤nù

的声音。

“我们三个人的仙力虽然不俗,但是,太岁兄你不要忘了,你的仙体是苦寒之体,我们根本就无法触及啊?”三个老头直晃脑袋。

“气死我了!你们就眼睁睁地看我被凡人凌辱吗?这些愚昧的凡夫每天都围着我的仙体作践,好不避讳,还欲将我卖于他方,更有甚者一个凡间女孩手持凶器伤我……”太岁的脾气的确是暴躁,估计他此时要是能出来,定会踏平这十里八方。我有点心虚,手拿凶器的那个不会是我吧?

“太岁兄莫要动怒,容我们再想想办法……”三个老头都很头疼。

“那就快想!如果我的仙体被转到他方那我的仙力就毁了,此地也将变成一片汪洋。”

啊?听到这里我一阵后怕,也明白吕老板的死因了,还好太岁没有离开此地,要是被买走了,我们这一片就遭殃了。

“太岁兄,你可以略施法力惩罚下他们,让挖你的人给你送回去啊?”一个老头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哼!你以为我不想啊?我的法力本来就所剩无几,把你们几个在叫来,我更是一丝不剩,你叫我怎么办?”三个老头听了都无奈的叹息。

“要不你们帮我惩治他们如何?这屋里就有几个凡夫,先要了他们的命再说,也好给这帮凡夫一个警告!”听闻这句话,我顿时乱了阵脚,这可怎么是好啊,我妈也在屋里呢!

握手捂着亮闪闪,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假如他们敢动手,我就冲出去和他们干,是死是活,已经顾不上了。

“不妥不妥,太岁兄,你一向处事残暴,你有今天的劫数也是你从前做下的因果啊。我们位列仙班,更应该怜悯众生,怎可肆意杀戮?”三个老头坚决反对,还好他们是比较慈悲的。

可是太岁安奈不住怒火了:“这也不行,那就不行,我叫你们来有何用处?都滚!等我仙力恢复我自己惩治他们!”

三个善良的老头怎么劝导也无效,最后无奈地叹息着离去了。

渐渐的那马车在天空里又变成了一只萤火虫,最后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院子里又回复了本来的样貌,暴躁的太岁也没有了丝毫的动静。

这一切到底是梦是醒?我为什么分不清了……

耳边传来最后一遍祷告:“我们在天上的父,愿人都尊父的名为圣。愿父的国降临,愿父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我们日用的饮食,今日赐给我们。免我们的债,如同我们免了人的债。不叫我们遇见试探,救我们脱离凶恶,因为国度,权柄,荣耀,全是父的,直到永永远远,阿们。”

做完祷告的人们走了出来,我妈见我呆呆地站在门口吓了一跳,“怎么不进来跟我们一起祷告?”

“哦,我刚到!”我低着头说。

“你这孩子,怎么不知dào

叫人啊,这是叔这是婶!你这脑瓜上贴地甚么?”我妈责怪我说。

“呵呵,多好的孩子啊,丫头你也信主对吗?”一个阿姨和蔼地问我。

“我要是信了,就和你们成兄弟姊妹了!”我说完就走,他们全都愣住了。

一路上我妈絮絮叨叨的,说我这么大孩子了话都不会讲!我心说,这都不错了,当初要是个哑巴你更上火!

快到我们村大晒场的时候,我突然听见大黑在远处拼命地叫着,我能听出他特别焦急特别恐惧,怎么回事啊?

“大黑,大黑,快回来!”我看不见大黑在哪里,只能冲着他的方向喊着,大黑好像根本没听见我的叫喊,还是一个劲地在远处狂吼。

“妈,我去看看,大黑叫的不对劲!”我把手电塞给我妈转头就跑。

“喂!你回来,天太黑了,它可能是和人家狗打仗呢,没事的。”

不行,情况不对,我没理我妈的叫喊,一头就冲向了黑暗里。

大黑的叫声在村子的西方,应该是藕田那边,我疯狂地奔跑过一片麦田,大黑的叫声越来越近,跃过水渠,当我跳上一道高高的田埂时,隐约的看见刚播种完的麦田里有个人影闪动,像是和什么东西在激烈打斗,而大黑也跟着左扑右扑地疯狂叫喊。

我不敢怠慢,喘了口气迅速地奔过去,好几次被田埂绊倒。

“啊!”那个身影突然一声惨叫向后摔去,大黑也在这时发出凄厉的叫喊声,好像也被打伤了。

“你知dào

是我又能怎样?哼,没人能阻止我,今晚就是你的死期!”

怎么会这样?这个声音就是在跟前发出来的,为什么我见不到他人?

“修真!你还不知dào

悔过吗?你这样逆天而行,早晚会遭报应……咳咳……”是老骗子的声音,怪不得大黑那么叫喊。

“哈哈哈,我还怕报应吗?我的报应还少吗?我就是要逆天而行,去死吧你!”

“你给我住手!”

“啊?我的眼!谁?”

在万分紧急的情况下,我伸手在松软的麦田里抓了两把土,分辨着那个声音的方向就撒了过去。

“丫头,快跑,别过来。”老骗子一听是我的声音,急忙转脸喊道。

“啊!疼死我啦,竟用暗器伤我,看我不宰了你这丫头!”

“去尼玛的暗器!那是化肥没撒开!”

第五十章 隐形人

“丫头快跑,咳咳……”老骗子焦急地喊道。

我怎么可以不管老骗子,顾不上那么多,冲上去就要扶老骗子,可是刚要弯腰就觉着后背被人狠狠踹了一脚,一下子给我踹飞好几米远,噗通一下摔在地上,只感觉胸腔猛的一震,五脏六腑像要裂开一样疼痛,嘴里一股咸咸腥腥的味道,顿时一片昏天暗地。

“哎呀!卑鄙,你连孩子都不放过!咳……”老骗子想要爬起来,可是一口血又喷了出来,人就晕了过去。

我听见大黑趴在不远处发出哀鸣,抬头一看,它正向我们爬过来,后半边身子像瘫痪了一样。

“哼!能保守秘密的只有死人,小姑娘,我只好也送你上路了!”那人的声音离我很近很近……

凭感觉,这个不知是人是鬼的东西就站在我背后,话音一落,我知dào

他马上就要动手了,趴在地上的我急忙大声喊道:“你等等!”

那个东西真的没有动手,只听他砸吧两下嘴说:“怎么你也要说两句?呵,这一老一小,还真像师徒俩,死到临头都来这一招。那好吧,遗言我让你说,不过我可不负责传达!”

“那好,你、你等我喘口气再说……”说实话,我害pà

的要命,脑子里一片空白,根本想不出办法,只是本能地拖延死的时间。我吃力地爬起身来,蹲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少废话!赶紧说完好送你俩还有那条死狗上路!我可没有时间听你在这废话!”那东西厉声喝道,听他声音就像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发出的,他的声音很大,我开始仔细地判断着他的方位,不管你是人是鬼,哼哼……

“好,我说,我说……”那一瞬间,我出其不意地猛一起身甩手向后就是一拳,“啊呀!”那个东西一声惨叫,被我砸中了,在这同时我又狠狠地对着空气补上一脚,只听‘卡’的一声,就像是踢在了骨头上,我转身就跑,“MD叫你隐形,我照样踢你!”

“给我站住,哎呀,你今天必须死!”那个东西恶狠狠地喊着从后面追上来,声音好像变了,像是捂着鼻子喊的,难道让我一拳砸中了鼻子?

我拼命地在麦田里奔跑,耳边是呼呼的风声,从心脏到嗓子眼一阵阵剧痛难忍,我不能停下来,我把他引的越远,老骗子和大黑活下来的机会就越大,于是我不顾一切地奔跑。

那个人紧追不舍:“站住!看……看你往哪跑?”

已经跑出了很远,从他的喊声里我可以听出他也很累,而且已经被我甩出了几十米远。

我突然可以肯定这个东西是个人,而不是妖魔鬼怪,他会不会就是上回我和小青遇到的那个隐形人呢?

跳过一道水沟时,我一脚踏空了,人直接摔到了沟里,幸好沟里没有水,膝盖火辣辣的,手也不知dào

被什么扎的生疼。

“你跑不掉的,站住!”那人的喊声越来越近,应该马上就能追上我了,我赶紧爬起来接着疯跑。

再往前面就是一条大河,我奔到河边一看就傻眼了,河水挺深的,眼看是过不去了,再看河边那几根稀楞楞的干巴芦苇,完了,根本没有可藏身之处。

“哈哈哈,跑啊,你再跑啊!”转眼那个声音就到了身后。

我顿时一紧张,掉头就往西边跑去,就在这一瞬间我试着一股凉风从我后背扫过,如果不是跑得快估计就被他这一招打到了。

就在前面不远处有一个废弃的小平顶房,我拼命往那边跑去,小平房是村里灌溉稻田时用来存放发动机什么的,没有窗窗户,只有个门框,四面是混凝土的墙面。我们经常在那玩耍,对那里我特别熟悉。

我的步子越来越慢,浑身越来越没力qì

,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后面的那个人估计也是累的不行,就我现在的速度跟平时走路差不多,还是把他落在了后面,但是始终相隔不远。

“该死的丫头……看我……不打断你腿!”那人上气不接下气地喊着。

我为了省点力qì

也不搭理他,只要还能挪一步我就不停下来。

看似不远的小平房,我竟用了很长很长时间才挪到跟前,那个人的脚步声也到了身后不远,我顾不上多想用尽最后的力qì

爬上了小平房,一头栽倒在房顶上,每一口气都喘的十分艰难,仿佛每一次呼出和吸进的不是空气而是刀子,直刺到心脏里。

“你……给我下来……”那个人追到小平房下面,也累得快喊不出来了。

我知dào

我暂时是安全的,小平房有两米多高,墙面光滑,没有任何借力点,何况他也累的够呛。

要问我怎么上去的?呵,我当然能上去了,墙面上有我扣出的记号。

我和小伙伴常在这里玩,总想爬到房顶上,可是房子太高我们都上不去,我就用镰刀在墙上扣了几个小坑,我们的脚小,有点借力点就能爬上去,这黑灯瞎火的就算他有力qì

也爬不上来的。

我喘息了好一会,见下面没有动静了。恩?难道那个坏人走了?

我悄悄露出头来,还没等我看清下面的情况,就被突然飞过来的一个土块砸在了脑袋上。

哎呦喂!忘了人家是隐形的,我怎么能看得见啊!

土块砸到脑袋上就碎了,不是很疼,毕竟不是砖头嘛!恩?等等,砖头?

哎呀主啊,阿门!我这下可有救了,看我这回不整死你个老家伙。

就在平房顶上有一堆砖头,那是我们平时捡来烤白芋,烤大熟,烤蛇肉时用的,大大小小的能有十几块。

我忍不住一声大笑:有江湖的地方,必有砖头!

“你笑啥?滚下来!你是逃不掉的。”那人气急败坏地喊着。

“我就不下去,有种你上来。哈哈哈。”为了分辨他的位置,我一个劲激怒他说话。

“我给你个选择死法的权力,你给我下……啊!!!”就在他还没喊完的时候,我一砖头砸了过去,只听他痛哭的一声哀嚎。

我哪里给他喘息的机会,接着摸起下一块又向那个方向扔去,一连扔了好几块都没再有动静,我想他也不傻肯定是闪一边去了。

“哎呀!”就在我一个不留神的时候,从下面突然飞过来一个黑色物体,擦着我脸边呼地掉在房顶上“咔嗵”一声。

这个老混蛋,竟然捡我扔下去的砖头又来砸我,“咔嗵”又是一下,我不敢伸头了,蜷缩在房顶中央护住脑袋,几次都险些被他砸中。

突然一束光从村头向这边照来,我听见有人在喊我名字,我微微抬起头看向村子方向看去,好几把手电筒的光往这边来了。

“丫头你在哪?”是我爸来了,哎呀太好了。

“快救我,我在这!我在这!”我趴在房顶上喊着,那些灯光一阵晃动,好像都往这里奔来。

“咔嗵”又是一砖头扔了上来,正好砸在了我的脚后跟上,疼的我直咧嘴。

“你个老B养的,有种别跑,看我爸不一枪崩了你!”我也只是吓唬他,哪有枪啊!

“哼!算你命大,就让你多活两天!”我听着沟边的土被踩的哗哗一阵滚动,看来那人是要跑了,我悄悄伸头一看,啊?不会吧?

就在沟堰上有一个黑衣人,不高的个子,佝偻着腰,头上包着黑布,此刻虽然依然很灵活的跑着,却好似也受了很重的伤,不断的喘着粗气,腿一瘸一瘸的,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他一头一脸的血。

他回头望向奔过来的人群,接着跳下沟堰就要往西面逃去。

原来他隐形的时辰已经过去了,估计他还不知dào

呢,我哪能让他就这么跑掉,“你的秘密我全知dào

了,哼!你完蛋了。”我故yì

喊着激怒他。

他身形猛地一顿,转过头来,好像自言自语地说:“哼!看来今天必须多几条人命了!”

我故yì

装作没听见,还像看不见他一样,朝着另一个方向喊着:“小胆鬼,你就逃吧!下回非扒了你的皮!”

我用眼角偷偷瞄着他,他从后背噌地抽出一把长刀,明晃晃的发着光,阴狠地望着来人的方向,杀气腾腾。

哎呀,不好!我突然又后悔了,他有刀,要是伤了我爸他们可怎么好?

“丫头,别怕,我们来了!”没容我多想,我爸和一伙人就奔到了跟前,手电光通明,还有铁锹拖地的声音,至少不下于五六个人。

那人握着刀,一脸冷笑地看着来人,还挺自信的样子。

哼,一会就不让你自信了。

“快抓住那个坏人,就是他。”我看人群到了眼前,从房顶上蹦了起来,指着麦田地里的黑衣人喊道。

那人见我正指着他,顿时一慌,低头看看自己的身体,又抹了下眼睛,顿时惊慌失去,拔腿就跑。

“别跑!站住!往哪跑!”一群人来势汹汹,很快就追到了他身后。

就听乒乓的一顿大铁锹,拍的那黑衣人跟杀猪似的抱头嚎叫,身子蜷缩成一团蹲在地上,刀也扔出老远。

第五十一章 痛打落水狗

人们上前围住他,你一拳我一脚的一顿痛揍,不一会他就受不了了,抱头直叫:“饶命啊!饶命啊!别打了!”

我爸示意大家都停手别再打了,毕竟闹出人命就不好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打俺家孩子,这么晚了还带着刀!你……你想杀人啊?”我爸情绪激动,气愤的手都直抖,那人却紧咬着牙不开口。

“你个B养地!是不是新贼队的?俺家猪是不是你偷的?”强悍的二嫂子上去一耳巴子呼了过去,那个人一跟头栽到地里,卡了个狗啃屎,嘴里呜噜呜噜地都是土。

这一巴掌打得真是解恨呀,我在房顶上跳了起来,二嫂子威武!二嫂子威武!

不过她家啥时候丢的猪啊?噢对了,那年我还很小。

“不是新贼队的,从来没见过这个人啊。”几个邻居拿手电筒仔细照着那人辨认着。

我顺着棵小树从房顶上秃噜下来,忍着脚后跟的疼痛跑过来:“快跟我去看看爷爷,他被这坏蛋打昏过去了。”

“啊?在哪呢?快带我们去!”大家一听老骗子受伤了都很着急。

“二嫂子,你们几个看住了,千万别让这坏蛋跑了!”我回头不放心地交代着。

“放心快去吧,他还能往哪跑,我给他腿撅了插XX里!”二嫂子一手拄着掉光毛的扫帚杆子,一手指着那个人骂道,果然是强悍,黑衣人明显的浑身一颤。

我爸和两个邻居大爷急忙跟我一起往老骗子出事的地方跑去。

“呜呜呜!”大黑的声音在前面不远传来,黑夜里听着就像无助的嚎哭一般,让人听了揪心。

爷爷你可千万别死,千万别死……

“爷爷快醒醒!快醒醒,我们来救你了。”老骗子躺在地上,手脚冰凉。

“快,扶起来,掐仁中试试!”几个大人忙给老骗子掐仁中,拍着他的胸口帮他顺气。

过了老半天,“咳!咳!”老骗子刚醒过来就是一口血。

“爷爷,你醒啦?你怎么样?”我焦急地喊道。

“丫头……咳……没事吧?”老骗子刚一睁开眼就开始寻找我。

“我没事,没事,那个坏蛋抓到了!”我握着老骗子冰凉的手说道。

“你真的没事丫头?”老骗子像不敢置信一般打量着我。

“谢叔,孩子真的没事,放心吧啊?”我爸扶着老骗子说。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啊,丫头要是有个闪失,老头我就是死也闭不上眼啊!”老骗子哽咽着,老泪纵横,我也忍不住掉眼泪。

“谢叔啊,快别哭了,丫头这好好的。你怎么伤成这样?那个家伙到底是什么人啊?”大家也都纷纷问道。

“哎,一言难尽,大黑怎么样了?今晚多亏这狗了,要不是他护着我,恐怕我再多条命也得撂在这了。”大黑爬了过来,舔着老骗子的手,老骗子心疼地摸着它。

我搂住大黑的头,不停地抹眼泪。

“快扶我起来,我有几句话跟那人说。”我和我爸一边一个扶着老骗子慢慢地朝小平房那边走去,张大爷帮我抱着大黑跟在后面:“哎!这狗两条后腿是废了,真是通人性啊。”

“爷爷,跟那个坏蛋还有什么好说的?打死算了!他刚才要杀了我们仨。”我哭着说。

“你这孩子傻啊?杀人不犯法吗?给他点教xùn

,下次不敢来了就得了。”我爸说。

“你爸说的对,咱不能杀人,那不是解决事情的办法,这件事情其实与你们都无关,是我和他的私人恩怨。”老骗子虚弱地说着。

“猪到底是不是你偷的!说话呀?”二嫂子还在审黑衣人,看来这屎盆子是非要扣他脑袋上了。

那黑衣人咬着牙撑着,硬是什么不说。

老骗子来到人前站住,他从地上捡起那把刀,走到黑衣人面前伸手递给了他。黑衣人用手遮挡着光,惊讶地看着老骗子,眼神中慢慢出现了绝望。

老骗子和他对视了很久,默默说了句:“你走吧!别再让我看见你。我们之间应该互不相欠了,也劝你趁早死了那条心,你是不会得逞的!”

“哼!”黑衣人一起身夺过老骗子递过去的刀,一手捂着受伤的肩头,怒视着老骗子,满脸是血,表情狰狞。

“你TM哼谁?不服啊?”我从侧面一脚踢在了他膝盖上,他腿一软,倒抽了一口凉气。

“让他走吧!”老骗子背过脸去,我似乎看见他眼角含着泪光,表情也显得忧伤,到底怎么回事?老骗子和这人的关系绝对不简单。

那个人一听老骗子要放他走,提着刀捂着肩头,一瘸一拐地跑了,跑出老远,二嫂子突然回过神来:“诶!你给我站住!”

二嫂子提着秃头扫帚就追了过去,那人刚到河边一回头见二嫂追上了,慌忙中就要跳下河,二嫂子此时也一扫帚擂在了他后心上,他整个人嗖下就飞到了河中心,扑通一下溅起老大的水花。

“猪到底是不是你偷的??”二嫂子在河岸上愤nù

地喊着。

那人哪里听得见,在水里几个扑通爬上了对岸,河水冰凉,激得他连喘带嚎的,奔上大路没命地往西边逃去。

老骗子当天夜里就发了高烧,可能是受了内伤,还吐了那么多血,大家要送他去医院,他坚持说没事,最后我妈叫来了黄大爷给打了个吊瓶,他才慢慢退烧。

我求黄大爷给大黑也打了针,大黑懂事地趴着,一声不吭。黄大爷说大黑以后只能爬着走路了,后腿是残废了。

那一晚我眼泪噼里啪啦的,我妈怎么劝我也不肯回去睡觉,守着老骗子和大黑一直到天快亮了,才趴在老骗子床头迷迷糊糊睡着。

为什么那个黑衣人要对我们下毒手?到底是什么秘密这么重yào



我爸看我这样很心疼,就让小瑞给捎了请假条,说我今天不舒服,不去上学了。

我妈忙忙活活的熬了米粥,煮了鸡蛋,等着老骗子醒来,我爸看着盐水瓶一夜没合眼。

黄大爷拎着黑皮包进来了,掏出了药,边兑边问老骗子的情况。

“烧是退了,可人还一直昏迷着。”我爸说。

“不行就去大医院吧,别再拖垮了身体,你两口子多照顾着点,哎!”黄大爷说。

“你们都在这啊?真是麻烦你们了,哎呀,我这……”老骗子醒了,看见大家都在他的小屋里忙活着,很是歉意。

“谢叔,你还跟我们客气什么?我们从来没拿你当外人,你拿俺家丫头当亲孙女疼着,村里谁不知dào

,照顾你不是应该的吗?”我妈端来了热腾腾的粥和鸡蛋。

“爷爷,你多吃点,快点好……”我又忍不住想哭。

老骗子赶紧摸着我的头哄我不哭。

“别再哭了,你哭一次好几天迷眼不睁的,还怎么上学呀!”我妈不让我哭,我只要一流眼泪人就蔫吧了,好几天没精神,就像花儿失去水分了一样。

“放心吧,丫头还没长大呢,爷爷不能死,呵呵!”老骗子强撑着挤出笑容。

我给他扒了鸡蛋,他很幸福地吃着,“哎呀,我能有这福气我已经知足了。”

“是啊,老叔!这就是你儿子、儿媳妇和孙女呀!”黄大爷的笑容头一次这么和蔼。

很多村民都来看望老骗子,小屋一会就挤满了。平时村里不管谁家有个大事小事的,老骗子都会忙前忙后的,所以大家对他也是特别关心。

我蹲在门口喂大黑吃了两个鸡蛋,摸着他的头安慰它:“没事的大黑,以后哪个狗敢欺负你,我药死它!”大黑趴在地上眨着眼,我妈从我身后走过,一脚踢在了我屁股上。

我一回头,去!一屋子人都在瞅我,估计以后村里再死狗都是我的事了。

快到中午的时候探望的人都散了,老骗子催我爸妈也赶紧回家休息,我妈说中午做好饭菜再给送过来。

我看屋里就剩下了我和老骗子还有大黑,急忙问老骗子:“爷爷,昨晚打伤你的那个黑衣人……你们认识对吗?就是你说的那个旧相识没错吧?”

“哎!”老骗子悠悠地一声叹息,算是默认了。

他神色复杂,沉默了好久,像不知从何对我说起,又像是不愿意再次提及往事一样,最后他还是开口了,时而断断续续,时而啰啰嗦嗦,他的眼睛一直望着门外的远方,仿佛又看到了他这一生经lì

的种种……

他的老家是安徽农村的,一个偏僻的小村子。

那几年闹灾害,附近几个省份受灾都很严重,很多地方粮食颗粒无收,地干的连草都不长了。

更可恨某些个没长脑子的人为了讨好上头,吹嘘说:当地粮食亩产数千斤,萝卜都长人那么大个……

老骗子说,都去他大爷的!事实上,被饿死的百姓尸横遍野,有的村子甚至饿绝了户。

当时他所在的村子已经饿死了大半,剩下的这些人四处逃难,想找条活路。

老骗子当时才十二岁,父母带着他和两个姐姐一路向北逃去。没逃出太远,母亲就第一的倒下了,因为母亲每次都硬是把她那口吃的塞进他和姐姐的嘴里。

临死之前母亲甚至没有力qì

说一句告别的话,嘴角干裂,脸色蜡黄,骨瘦如柴的她最后流下一滴泪,浓浓的爱与不舍都在那滴泪里。

第五十二章 陈年往事

男人草草的掩埋了妻子的尸体,他本想给妻子挖一个大点的坑,好让她舒服的长眠,可是他实在没有力qì

了。

接下来父亲带着他们三个又走了几天,一天夜里,他迷迷糊糊地醒来,听见有女孩断断续续的哭声传来。他起身看见身边只有一个姐姐,父亲和另一个姐姐不见了踪影,他拖着沉重的身子往后山找去,哭声就在不远传来,等他走过去时不由惊呆了。

父亲在拼尽全力地挖一个坑,坑边上坐着他的大姐,大姐无力地哭着,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眼睛楞楞地望着大坑和父亲,好像知dào

接下来要发生的事。

父亲颤抖着抱起她,放进了坑里,泪水在这个男人脸上流成了两道沟:“不要怪父亲心狠,多你一张嘴,弟弟和妹妹就活不下来……”

父亲一狠心把她放进了坑里,大姐躺在坑里两手无力地一顿抓挠,她也想活下来,但她这最后的挣扎没有持续多久,人就咽了气。

父亲亲手掩埋了自己的大女儿,回头看见小儿子正用怨恨的眼光看着自己。

他多想上前抱住小儿子痛哭一场,可是小儿子一转头跌跌撞撞地走回了窝棚,此后几天再也不搭理父亲。

又是一个晚上,他们在一片荒地里夜宿,饥饿难忍,父亲把千辛万苦找来的食物分给他和他的二姐,父亲自己抓着一把不知名的干草和一块树皮,坐在一旁费力地咀嚼,嘴角泛起了泡沫。

正在这时,黑暗里跌跌撞撞地闯来一个黑脸男人,身材高大,一见窝棚里坐着两个孩子,旁边只有一个瘦弱无比的男人,他的眼里顿时露出了凶光,就像饿狼见到了小羊羔一样,发狂地扑过来,抓起年幼的小男孩就走。

父亲顿时就慌了,“快放下孩子,你想干什么?”

父亲气喘吁吁地追来。

“老子饿极了,要怨就怨这吃人的世道!”黑大汉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他的父亲慌极了,不知dào

怎么就爆fā

出了一股力量,追上了黑大汉,一把夺下儿子,一个窝心脚就踢在了那人胸口,那黑大汉翻着白眼倒地不起。

年幼的小男孩也吓得不轻,扑到父亲怀里痛哭,可是父亲却再没有力qì

抱他,瘫倒在地上,眼睛望着儿子,嘴角抽动着,最后留下一句遗言就是“你要活下去!”

年幼的小男孩悲痛万分,此时他心里没有了对父亲的怨恨,只有深深的不舍,他用手给父亲挖了一个坑,天亮的时候,小手血肉模糊。

当他再返回昨晚的窝棚时,二姐空洞的眼神望着他,好想等他说出父亲的去向,他没有解释,因为连解释的力qì

都没有,二姐似乎也明白了。

他和二姐继xù

往北走,一天中会遇上无数逃难的人,人们大多数神情麻木,没人可怜他俩,因为大家都很可怜。

人群中偶尔会有一两道目光打量着他俩,就像打量着饭菜一样,这使两个小孩慌极了,却没人可以求助。

最后两个可怜的孩子不敢靠近人群了,只能走偏僻的小路。

一天下午,他俩实在走不动了,相依着坐在河边休息。

突然一个温柔的声音传来:“孩子们,到妈妈这来。”他俩一抬头,见母亲坐在对岸冲她们招手,对岸花红柳绿的,母亲也变得干净漂亮,脸颊丰满,对岸就像另一个美好的世界一样,两个孩子不由地站了起来,姐姐拉着小男孩的手朝河边迈开了脚步……

淌到一半时,突然姐姐的身子猛地向下一沉,拽得小男孩也跟着下沉,顿时水淹没头顶,从耳朵鼻子里灌进来,他张嘴想喊,大口大口的河水呛进肺里。

他感觉姐姐像千斤的石头一样硬拉着他的脚往下沉,他拼命挣扎也没有用,姐姐就是不放开他。

突然他看见姐姐的脸出现在眼前,对着自己笑,笑得特别吓人。

她的声音特别诡异,根本不是他姐姐发出的:“放qì

吧!快放qì

吧!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慢慢的,他绝望了,再没有一丝挣扎的念头,身体往一个黑暗的深渊掉去……

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被人一把拽出了水面,新鲜的空气再次进入肺里,渐渐地他

再次睁开眼。

眼前是一个四五十岁身穿道袍的男人,旁边还有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小道童,他们正看着自己。

“你醒啦?”道长递给他水和很少的一点吃的,他难以置信,都人吃人了,还有人肯对他伸出援手,给他食物,他立kè

想到了姐姐。

“我姐姐呢?我姐姐呢?”男孩见不到姐姐慌了,赶紧奔向河边,道长一把拦住了他:“你们刚才被水鬼迷了心窍,你姐姐已经死了,我们已经帮你埋葬了她,在那边。”

道长话语淡淡的,表情不带任何波澜,好像已经见惯了这样的事情。

顺着他指的地方,小男孩看见一个隆起的小土包。

他一步一步艰难的走过去,瘫在姐姐坟前,最后一个亲人也死了,他再也没有一个亲人了。

小男孩流着眼泪,麻木地坐在那里,脑子里一片空白。

“人都死了你哭有个屁用啊?一会我就和师父收拾这只水鬼!”小道童笑着说。

小男孩哪里听得进去,自顾自地伤心,父亲临死前让他活下去,可他要怎么活下去啊?

“喂!发什么呆,你不想替姐姐报仇吗?”小道童拍着他的肩膀。

“报仇?”小男孩喃喃重复,一脸迷茫。

“修真!”道长脸色微怒,小道童吓得一伸舌头低着头走过去怯怯地说:“师父……”

“为师何时教导你煽动他人仇恨的情绪?”道长对小道童说。

“我知错了师父。”小道童低着头。

“快去准bèi

器具,太阳一落,我们就收了这水鬼,免得它还要害人。”道长眼望着河面,说道。

小道童赶忙去打开随行的包袱,准bèi

师父所说的工具。

道长走到河边,背着手,观察水面的动静和岸边的地形。

小道童把一个大包裹,摊在地上,里面乱七八糟的东西露了出来。

有桃木刻的剑,铜镜子,铃铛,八卦图,阴阳锁,还有墨斗,铜钱剑……好多奇奇怪怪的东西。

师父要用的东西小道童都一一熟练地挑了出来。

小男孩哭够了,慢慢被吸引过来,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些东西,伸手摸摸这个,摸摸那个,最后拿起那把桃木剑,爱不释手地把玩着。

“放下,放下,都是捉鬼的法宝,你别给弄坏了。”小道童不耐烦你挥着手。

不久太阳落到西面的山后,尽管天还没黑,但是光线也明显暗了下来。

“修真,把工具拿过来,你要集中精神听师父的吩咐,千万不可有所差池。”道长神情严肃的说道。

“知dào

了师父,您放心吧,我又不是第一次帮您捉鬼了。”小道童自信满满地将工具拎了过去。

“真的有鬼吗?”小男孩此时已经不再那么伤心,他对这师徒俩的行为十分好奇。

道长没有答他,只是笑了笑,点点头。

“你就站在那边,千万不要过来,一会别吓尿裤子!哈哈!”小道童回头嘲讽地说着。

小男孩并没有不乐意,也没有显示出害pà

,而是一副好奇又期待的样子。

他远远地在后面张望,只见道长从袍子上撕下一小溜布条,咬破食指将一滴血滴在布条上,捡起一块小石子包了进去,然后用墨线缠好,最后栓到一根树枝上,就像钓鱼竿一样。

他把鱼竿递给小道童,自己从背包里拿出一张白色的渔网来,不是很大,估计网住一个人是够用。

“修真,听好了,我念完咒之后,你见水面哪里最暗,你就把诱饵往哪里抛,师父让你提起你就提起,听见没?”道长对小道童说。

“恩,明白了。”

小道童举着鱼竿,眼睛紧盯着水面。

道长右手竖起两根手指放在眉心,左手托住右手肘部,闭上眼,嘴里念念有词。

不一会,从河对岸突然刮过来一阵邪风,横穿河面,惊起一阵波澜,吹得对岸三人直感觉一阵阴冷。

水面上突然有了变化,只见一块水面下就像藏了什么怪物一样,乌黑巨大的一片,水波动荡的越来越厉害。

“快,抛竿!”

随着道长的话音刚落,小道童灵活地将鱼竿抛向那个黑色阴影。

水面立kè

平静了,一丝波纹都没有,小道童双手抱着鱼竿疑惑地望向师父。

“不急,慢慢等!”道长手里抓着渔网,做好了抛洒的准bèi



又过了一会,水面突然一动,水下就像有个东西围着小道童的诱饵转起了圈,越来越快,不多时就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小道童握竿的手都跟着抖动了。

“慢慢提起来!”道长轻声说道。

小道童立kè

会意,他屏住呼吸,一点一点地向上提起鱼竿。鱼线被拽的绷直,突然一个黑乎乎的肉球顶着几根水草浮出水面。

小道童睁大了眼睛,大气都不敢喘,再慢慢往上提起,突然肉球上出现了两只黑洞一样的眼睛,闪着水光,刚一出水面就和师徒俩的眼光对上了,那怪物一惊,就要朝水底遁去。

道长眼疾手快,唰的一声朝那肉球抛出渔网,眼看那怪物被扣在了网底,“哎呀!”小道童突然身子往前一倾,原来他手里一直抓紧鱼竿没松,怪物拽着他就朝河面倒去。

眼看就要栽进河里,道长立kè

扔掉渔网绳索,伸手朝小道童抓来,可是他一把抓了个空,来不及多想,他一纵身也跳下河去。

第五十三章 捉水鬼

扑通,扑通,一前一后,两个大小水花从河里溅起,河面上咕嘟咕嘟冒起泡来,不一会水面上两个大水晕交叉散开,却不见了师徒俩的影子。

小男孩惊呆了,他拎起桃木剑,几步跑到河边,紧张地在河面上扫视,只见水面渐渐平静,丝毫看不出水下的动静,怎么会这样?

突然水里伸出一只手,一把抓住了男孩的脚脖子,男孩一惊,低头看到一只毛茸茸的猴爪子拽着自己脚脖子硬往水里拖。

男孩挣扎着向后一仰,一下子躺倒在地,一条腿却被拽入了水中,他惊慌失措地拿起手里的桃木剑,拼命地往那只手上砍砸,那只手顿时像触了电一样,缩了回去。

男孩连滚带爬地跑上河岸,气喘吁吁地回头一看,并没有什么东西追来。

“师父救我!救……”就在河的下游几十米远的地方,小道童露出脑袋,伸手挣扎着,可是突然像是又被什么东西拽了下去。

眼前的河面上一阵水花溅起,道长和一个怪物扭打着露出了水面。

扭打中隐约看清那怪物长了一个光秃秃的肉球脑袋,两只黑眼下面是一张特大的鲶鱼嘴,全身是红毛,跟个大猩猩差不多。

道长举着拳头和它上上下下地搏斗着,只要道长一露出水面,就会被重新拽下去,河水像开了锅一样翻腾着。

小男孩看了十分焦急,自己能做点什么呢?眼看这师徒俩好像都有危险。

道长又一次露出了水面,只听他大吼一声,拼尽全力地将那个怪物举过头顶,狠狠地向河岸上摔来。

那个怪物刚一离开水面就是一声惨烈的嚎叫,咣当一声,被摔到了小男孩面前,溅了他一脸水花。

他大吃一惊,赶忙向后跳开。

“快用桃木剑砍他!”道长在河里喊了一声后,一个扑通向下游的小道童游去。

看着眼前的怪物在沙地上蠕动,小男孩被吓得连连后退,那怪物突然四肢抽搐的厉害,嘴里发出杀猪一样的哭嚎。

“用桃木剑砍他?道长说砍他?”小男孩握着桃木剑哆哆嗦嗦地望着地上的怪物,却不敢动手。

就听下游水面上也激烈地打斗了起来,伴着小道童的呼救,水花乱溅。

突然地上的怪物抬起头来,两只黑洞一样的眼睛盯着小男孩看,小男孩也紧张地望着它,一阵眩晕,小男孩顿时没了力qì

,他摇摇晃晃,不停地在原地打转。

“孩子,来!”迷迷糊糊间,小男孩的妈妈出现在眼前,她躺在地上,特别虚弱无力。

“乖!把妈妈抱进水里好吗?”妈妈的声音就像有一种巨大的力量,使他不由自主地走过去。

妈妈在笑,笑得那么温柔,小男孩抱起瘦小的妈妈,好轻好轻,他一步一步走向河边,下游的打斗和呼救声丝毫引不起他的注意。

“好吧,放下妈妈,乖!”小男孩听话地蹲下身子,将他的妈妈放向水里。

就在快要接触水面的时候,突然传来道长的一声大喊:“别放!扔回岸上!”

小男孩瞬间醒悟了过来,再看手里抱得哪是自己的妈妈,那分明是一个猴身,肉球脑袋的怪物,小男孩吓的哇一声将它抛向岸去。

那个怪物摔在地上喘息着,不能动弹了,身体就像失水了一样,越来越干瘪,最后成了一个木乃伊一样的东西,他的眼睛始终歹毒地望着小男孩。

“啊!呜呜……放开我!”小男孩回头一看,道长踉踉跄跄地从河里淌了上来,一手夹着昏迷的小道童,一手拎着一只渔网,网里兜着一只和刚才那个一模一样的怪物。

它不停地撕挠渔网,可是每挠一下渔网上就闪起一道火花,怎么也撕不开,离开水面它痛哭地叫喊着,不过他发出的声音是个男的,而地上这个是个女的。

小男孩连忙跑过去搀扶着道长上岸,道长一把将渔网扔到地上,慢慢放下小道童,按压着他的胸口将肚里的水挤了出来,小道童几口水吐完慢慢醒了过来,男孩扶他坐起来,替他拍打着后背。

“好险!原来是两只水鬼!”道长大口喘着气。

“幸好刚才你没放那只水鬼进水里,不然我和修真的命都得丧在此处了。”道长对小男孩说。

小男孩眨着眼睛看着地上抽动的水鬼,好像很疑惑地看着道长,道长冲他笑笑说:“没事了,在陆地上他们就失去了威力。别看这水鬼个头很小,在水里却力大无穷,而且善于迷惑人心,刚才修真在下游的那个地方,水才刚刚没过膝盖,可他却全然不知,身子躺在水里往下沉,想必是上了水鬼的道。”

“咳咳……师父,可我感觉水深的够不到底呢?这……该死的水鬼,差点要了我的命。”小道童狠狠地盯着两只水鬼说道。

此时地上的两个水鬼,干瘪的像两具木乃伊,能有婴儿那么大小。

“为什么它能变成我母亲的样子?”小男孩天真的问道长。

道长起身,一边从包里掏出一个竹筒,一边说:“那是你内心深处最真挚的感情,往往鬼魂就是利用这一点来迷惑你,以达到它的目的。面对鬼怪的时候你必须内心坚定,否则会先被自己的内心打倒。”

小男孩望着道长,心里竟有一种莫名的崇拜,对这种捉鬼的事突然特别向往。

小道童却鄙视地说:“跟他说他也不会懂,看他那笨手笨脚的样子吧!”

“修真!快帮师傅打开渔网去。”道长有些微怒。

“我来帮你吧?”小男孩说着就要去帮忙。

小道童一把推开他,嫌恶地瞪了他一眼。

小男孩脸上依然平静,没有任何的不乐意。

这些道长都看在了眼里。

渔网被打开,两个木乃伊被捆在了一起,不停地颤抖。道长将竹筒插在地上,盘腿坐下嘴里念出一段咒语。

小道童显然是不耐烦了,撅着小嘴道:“师父啊,一把火烧了算了,你干嘛非要费那些事!”

俩木乃伊一听,害pà

极了,挣扎喊道:“道长慈悲,道长开恩,千万别烧了我们,我们也是没有办法的。”

“是啊是啊,道长!千百年来我们溺死鬼都是靠抓替身才能投胎的,我们也不想害人,可是我俩等了几十年也没有人在此意wài

淹死,我们实在等不及了,今天看到两个孩子快要奄奄一息了,我们才动手的。可是眼看要抓到的那个女孩也被您救走了。道长您慈悲为怀,可怜可怜我们,给我们指条明路吧?”

两个木乃伊身子无法动弹,嘴却喊个不停。

童满腔怒火,上去踢了几脚:“少在这装可怜!刚刚差点淹死我,像你们这样的恶鬼就该一把火烧掉,让你们永世不能超生,哼!”

“道长,我求求你,我随你处置,你放了我弟弟吧?他早就有了替身,本该去投胎的,他是为了我才没走。”那只女水鬼说道。

“啊?有替身为什么不去投胎,害人害上瘾啦?”小道童怒眉横对。

“修真!让她把话说完。”道长坐在原地说道。

“道长,我求你放了我姐姐,其实她就是我的替身。”男水鬼哭了起来。

“你个没良心的!抓自己姐姐当替身,该死!”修真上去又是一脚。

“别,别打我弟弟,我是自愿的,不是他抓的。”女水鬼哭泣着诉说了她们的经lì



原来这两位也是苦命的鬼。他们是姐弟俩,有一年农忙,父母都去地里干活,就让小姐姐带着弟弟玩,结果弟弟在水边玩耍时,不慎失足落水。

小姐姐惊慌失措地喊人救命,等喊来了人,弟弟也已经淹死了。

父母十分伤心,虽然没有责怪姐姐,可小女孩一直很自责,她觉得是自己害死了弟弟。

有一回她听人家说,淹死的人需yào

抓替身才能投胎,当天晚上她就趁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跑到河边,一头扎进了深深的河水里。

家人第二天在河岸上发xiàn

了她的鞋子。

说到这里,姐弟俩泣不成声。

“道长,放了他们吧!”小男孩眼睛里含着泪,却很平静地说道。

道长开始重新用一种眼光审视小男孩。

小道童却不以为然地说:“你傻呀!你姐姐就是他们害死的,我和师父再晚一步你姐姐的魂都被抓住了,你还真能装好心!”

小男孩没有理他,定定地看着道长,道长点了点头。

“师父!留他们何用?我们修道之人不就应该斩妖除魔,替天下造福吗?我发誓,将来一定要杀尽这世间的妖魔鬼怪!”小道童信誓旦旦地说道。

道长苦笑了一下说道:“修真啊,你知不知dào

,这世间到底有多少妖魔鬼怪?是你能杀的完的吗?”

小道童眨巴着眼看着师父,道长接着说道:“天地之间,上至仙圣,下至人鬼,皆为三界众生,同为天地所掌管。妖魔鬼怪也和人一样,有感情,有善恶之分,天道轮回,这其中自有秩序存zài

。我们修道之人如果不分善恶,肆意杀戮,那岂不是破坏了天地间的平衡?”

第五十四章 拜师学艺

小道童半懂不懂的,嘟着嘴说:“师父,你说那么多到底是杀,还是不杀?”

道长看着小徒弟,略显失望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帮师父一起收住他俩魂魄,待到七月十五阴门大开时,将他俩交与鬼差带回地府处理吧。”

“感谢道长不杀之恩,道长仁慈,道长仁慈!”两个水鬼感激涕零。

要知dào

回到地府,只要不是十恶不赦的罪过,他俩就有了投胎转世的机会。

道长接着念动咒语,两只水鬼慢慢化成两股青烟,往地上插着的竹筒里飘去。

等到两股青烟全进了竹筒,道长停止了咒语,小道童拿过竹筒盖将瓶口封住,拔起来递给师父,脸上却是不太情愿的表情。

水鬼也收服了,师徒俩收拾东西准bèi

继xù

赶路,小男孩看着他们茫然了。

接下来自己该怎么办?亲人都死光了,能去哪里呢?

“还有亲人吗?去找他们吧!给,带上这个。”道长从怀里摸出一枚用红线栓着的铜钱,递给小男孩,然后背起包袱,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去。

“道长,我要拜您为师!”身后传来小男孩的喊声。

道长身形一顿,慢慢转过身来。

“切!赶紧走吧,小要饭的!我师父不收徒弟啦!”小道童挥手撵着小男孩。

道长看着小男孩眼睛里的坚毅,有些动容了,“孩子,你可知dào

修道之人有多么清苦啊?何况如今这世道,很多假道士到处招摇撞骗,我们在人们的心中早已失去了信任……哎!想我们这正规的修道之人却时常被人叫成神棍,骗子……”

小男孩咕咚一声跪倒在地,一头磕在地上:“求您收下我吧!我什么都不怕,我什么苦都能吃,求您教我降妖除魔的本领。”

道长微笑着点了点头,“哎!那好吧!看你这么坚决我就收下你了。”

小男孩脸上也绽开了笑容。

“师父,咱们的干粮不多了,你还要收留这小要饭的!”小道童修真在一旁气的小脸通红,狠狠地一跺脚,盯着小男孩眼底泛起一股阴狠。

从那以后,小男孩有了道号——修远,他比修真大两岁,成了大师兄,修真哪里肯服气,自己是先来的,他觉得自己应该是大师兄。

因此,一路上修真没事就拿小男孩撒气,有时故yì

将小男孩绊倒,看着小男孩磕破了膝盖流血,他在一旁捂嘴偷偷的乐。

小男孩总是爬起来继xù

低着头走路,一句话也不多说,他还常常把自己的食物让给修真,修真犯了错误,师父追究下来,他总替修真顶罪,因此修真更加确定他这个所谓的大师兄就是一笨头笨脑的傻子。

道长领着他俩一路往北,去往他们关外深山里的一座简陋道观——玄青观。

少的可怜的一点干粮分给了两个徒弟,道长自己吃树叶草根,瘦得不成样子。

道长为人十分善良,又懂得一些医术,一路上救死扶伤,帮zhù

穷苦人,从不图钱财回报。修远很敬佩师父,自己暗暗努力也要做师父这样的人。

三人一路走走停停,一转眼半年过去了,灾难的地区渐渐过去了,关外的天格外的蓝,藏青的山脉连绵起伏,线条明晰、硬朗。

这半年里师徒三人遇到过恶灵,撞见过猪妖,断断续续的经lì

了不少惊险之事,修远的道术也慢慢成熟起来。

道长见他在卜算方面特别有天赋,十分欣喜,将毕生所学都倾力传授给了他。

而修真,心胸狭隘,争强好胜,见师父越来越喜欢大师兄,他也暗暗较劲,不得不说这修真天资十分聪慧,几乎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他在卜算方面虽显愚钝,不如大师兄,但他对‘奇门遁甲之术’却尤为感兴趣。

道长也熟知这小徒弟的秉性,本不想传给他的,只是随意点播几句,想不到竟让他参悟透了不少,特别是隐身术,半年的功夫,修真竟能借助周围事物布阵,将自己短时间的隐藏。

道长暗暗摇头,心想将来他可千万不要用这本事做坏事才好。

深山的道观里,生活十分清苦,砍柴挑水,开荒种菜,完全是自力更生。

道长早已习惯,修远也觉得这种宁静、不与世争的生活很好,每天和师父研习一下道术,下两盘棋,偶尔下山的时候,用自己学到的本领帮zhù

别人排忧解难,他乐在其中。

修真却受不了修道之人的诸多约束和这份清苦,他经常背着师偷偷跑下山去,胡吃海喝,还沾染女色,慢慢的和几个心眼不正的神棍混到了一起,竟研究些歪门邪道骗取钱财之事。

修远虽然无意中撞见几次,但他怕师父责怪师弟,只能背地劝阻,修真因此更加厌烦这个大师兄了。

要说这都不算大矛盾,修真彻底变坏,他俩之间彻底决裂要从那件事说起。

那一年春天,山下的小镇上突发瘟疫,感染的大多是婴孩,手脚溃烂,口中长疮,得上不久便不治而死,小镇上成天哭声连天,失去孩子的父母生不如死。

小镇上医术精湛的也没有几个,对这病束手无策,他们听说道长也精通医术就来求他,道长几夜没合眼,查阅典籍,终于让他找出了一个良方。

可这个方子需yào

千年人参做药引,小镇上根本找不出来千年人参。

道长决定亲自到深山老林去寻找,修真和修远年幼贪玩,也很想去深山里见识一下,于是背上干粮跟着师父进了原始丛林。

山里的路很难行走,特别是没人涉足的原始丛林,各种灌木,藤类植物,相互丛生,连接缠饶成一体,连阳光都很难照射进来,更别说在里面穿梭前行了。

三个人没走出半天就累得筋疲力尽,可是连一颗人参的影子都没见着,坐在不见天日的丛林中,空气潮湿温闷,衣服被树枝划得一条一绺的连着皮肉。

偶尔有不知名的飞禽从头顶嘎一声飞过,惊得人后背一凉,有种莫名压抑的荒芜感,好像脱离了人间一样。

趁休息的功夫,修远掏出几块小石子,在地上占了一卦,脸上突然露出欣喜:“师父,往西,那个方位灵气最足,应该能找到参!”

“恩!”道长赞许地点点头看向西方,两座山峰并立,像座雄壮的大门一样出现在那方。

“哎呦!累死了,有能耐你就算具体一点,到那挖了就走多省事,哼!”修真坐在地上揉着发酸的腿,挖苦地说着。

“咦,师父你看,那里升起了雾气,好大的雾气,真的像仙境一样。”修远指着西方惊奇地喊道。

“什么仙境!祖师爷保佑,别是妖怪窝才好!”修真小声地嘀咕。

道长和修远拿他没办法,笑着摇摇头,三个人朝着那边漫天的雾气走去。

看似不远的路,一直走到天黑才到山下。山里人不是有句俗话么,看见山跑死马,看见屋走到哭。

好奇怪,好壮观的地形,那两座高山之间形成的大门并不容许通过,因为那里是一个天然的深潭,黝黑的潭水深不见底。

师徒三人废了很大的力qì

爬上了左边那座山峰,就在他们喘息着坐在山顶巨石上休息时,一阵微风吹来,此地浓浓的雾气突然瞬间散去,眼前出现了另一番景象。

师徒三人刚一看见就惊骇无比,顿时连大气都不敢喘。

这难道是到了仙境吗?

脚下是一个四面环山的山谷,一个偌大的莲池出现在谷底,一池莲花盛放,亭亭玉立,婀娜多姿,每一朵竟然都闪着金色光晕……

再看莲池边上,亭台楼阁傲然屹立,曲径通幽的百花园里,此刻灯火辉煌,人影攒动,那些手捧盘子的女子身着轻纱衣裙,脚步轻盈飘渺,恍如花中仙子,各种食物琳琅满目地摆了一大桌,好像正在举办一场巨大的盛宴一样。

师徒三人沉浸在眼前的景象中,互相对望着,震惊不已,不知身在何方?

“师父,这是在哪?难道我们突然成了神仙?”修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些美丽女子。

道长显得十分紧张,一把拉着他俩躲到巨石后面:“嘘,千万别出声,我们可能是误闯了仙境,要是被发xiàn

命都不保!”

百花园里的宴席要开始了,一位老态龙钟的婆婆被丫鬟们扶上了主位,那老婆婆满头的发髻就像是错落盘结的树根一样,一身墨绿绸缎袍子,手持一根龙头根雕拐杖,满脸慈祥又不失威严。

“桑婆婆万福!”莺莺燕燕,满桌的美丽女孩们都站了起来,喜笑颜开地给老婆婆行礼。

老婆婆点头微笑,一桌几十个女孩,形形色色,风情不同,都美的无可挑剔。

“哈哈哈,孩子们都坐下吧!”老婆婆对女孩们说。

“谢,婆婆!”女孩们嬉闹着落座。

“她们……是仙女?”修真趴在巨石后面忍不住伸头,能听见他的心扑通扑通狂跳,似乎口水都流了下来。

老婆婆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转眼又到了十年一次的百花节,恩,你们今天个个都很美啊,到底谁是最美的呢?今天宴席过后,她将被选出做百花仙谷的‘花后’,替老身掌管百花仙谷,哈哈哈!”

老婆婆话音刚落,女孩们就开始骚动不安了,满脸期待和向往。

第五十五章 误入仙境

老婆婆笑着说,“规矩还是以前的规矩,大家推选,老太婆我做最后定夺。”

女孩们开始哗然,交头接耳起来,一个身穿白裙的俏丽女孩对身边的一身鹅黄装束的女孩说:“听说上次凤桐谷谷主来找桑婆婆给他的二儿子提亲了,想要娶这届的花后呢!婆婆说会考lǜ

的,那个桐王年轻有为,英俊潇洒,玉树临风……”

“少在这臭美啦,花痴!能选中你才怪!”鹅黄女孩捋着发丝调笑着说。

“那也说不定哦,牡丹和芍药做了几届的花后了,今年也该落到我铃兰了,哈!桐王子,我喜欢你很久喽……”

“切!桐王每次来都和桃嫣然最有话说,再就是挖苦那个丑八怪几句,别人你什么时候见他正眼瞧过?哎,我猜人家心里是喜欢桃嫣然的。”鹅黄女子有些黯然伤神。

“我哪点比她差呀,假惺惺的就知dào

装淑女讨好桑婆婆!”那个叫铃兰的女子说话间眼光暗暗盯着桑婆婆身边的粉衣女子,她应该就是桃嫣然。

那个女子的确算得上是绝色,粉雕玉砌的脸颊,五官精致到了极点,一头绸带一样的长发从肩上垂下,鬓边一朵晶莹剔透的桃花玉簪,清雅脱俗。

“孩子们都安静了!咦?莲儿呢?那小鬼丫头怎么没有来?”老婆婆环视一周,不见一个叫莲儿的女孩。

在场的女孩们脸上露出鄙夷,有的小声地嘀咕:“那个丑八怪来了也是白来,就凭她的姿色也妄想当我们的花后?”

“回禀婆婆,是这样的,在您闭关期间,莲儿她……她私自下凡去了,说是历练……”桃嫣然站了起来说着,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脸也红了起来。

“呵,这调皮的丫头,趁我不在偷偷溜走!去就去吧,她发过愿的,要做菩萨的一手一眼,像菩萨一样度脱众生,救苦救难。哎,只是她又错过了一届选举。”老婆婆满脸溺爱的笑着说。

老婆婆看了看身边红着脸颊的桃嫣然:“呦,嫣然今年的装束不俗,的确有桃家的风范!”

“谢婆婆夸奖,要论姿色自是牡丹和芍药姐姐更胜一筹,哪里轮得到我呀。”粉衣女子娇羞的说。

旁边的两位应该就是牡丹和芍药,轻蔑地看了一眼桃嫣然,一脸矜持,傲视百花的样子。

“莲儿姐姐才是最美的,哼!你们差远了!”一旁的树上传来一个小孩的喊声。

大家的顿时将目光投射过去,这一看不要紧,一帮百媚千娇的女子不禁掩嘴而笑,桑婆婆也忍不住开怀大笑。

原来树杈上坐着一个灰头土脸的小女孩,衣服邋遢,跟个小乞丐差不多,更可笑的是,她嘴边还有几根小胡须,跟个小老鼠似的。

“哈哈哈笑死人了,真是物以类聚!在我们百花谷,就三个丑八怪,一个是这小灰灰,一个是大黄,哼,最后一个就是那小妖怪了,她们仨竟然是最好的朋友。”铃兰嘲笑着说道,又引来众女一阵哄笑声。

老婆婆笑着白了铃兰一眼,微微责怪地道:“铃兰,就你口无遮拦!小灰灰是鼠类,大黄是犬类,自是不能和你们的美貌相提并论,但是莲儿可是真zhèng

的仙子,她哪里是妖怪?她可是观世音菩萨亲自点化的,跟她比起来,我们只能算修成正果的野仙,而且是沾了她的光!”

旁边的桃嫣然连忙站起来道:“婆婆你说的有理,我们自是不能和莲儿比。可是莲儿她这次做得实在有些过分……她没经您同意就出走不说,而且还带走了‘净水珠’,我怎么劝她都不听。这净水珠一直庇护着我们百花仙谷,不被外界窥探,万一遇到别有用心的人抢夺了去,那不成了我们百花谷的灾难吗?”

“她可真爱胡闹,竟然跑去凡间,我听说凡间那些修道之人,为了摆脱五弊三缺的命运,寻求长生不老,他们千方百计地寻找仙界之物来炼丹,净水珠要是被他们弄了去,那莲儿的仙子可就做到头了……”

“还不止那些臭道士,哼,恐怕最惦记净水珠的要是那地狱黑龙了,他马上就要渡天劫了,一直虎视眈眈地窥探着莲儿妹妹的宝贝呢!”

大家七嘴八舌,老婆婆也微微皱起了眉头。

“啊?真的可以长生不老?”修真突然惊讶地说出了口。

“谁?快!有外人闯入百花谷!”老婆婆手中拐杖一挥,立kè

一片浓浓的雾气袭来,眼前除了白茫茫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师徒三人突然被一阵狂风卷起,顿时头重脚轻,身子翻腾着被吹走,不一会便失去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修远慢慢醒来,一睁开眼,一个美丽的女孩脸近在眼前,他顿时吓了一跳,难道自己还身在那个百花仙谷中?

不过再看女孩的衣着,他又觉得不像,女孩虽然面容美丽的像个仙子,但穿着却很破旧,碎花布褂子,上面还有不少补丁,更像个村姑。

“你醒啦?要不要喝点水,来!”女孩一笑,两个好kàn

的酒窝。

“你、你是神仙吗?我这是在哪里?我师父和师弟呢?”修远一紧张,爬了起来。

“我哪里是神仙?呵呵,你师弟早就醒了在外面看山呢!你师父还没醒,在里屋。”女孩说着领修远进了里屋。

道长躺在炕上,紧闭着双眼,头上还有一处伤口。

“已经放了止血的草药,很快就没事了。”女孩笑着对修远说。

“哦,还没谢谢姑娘的救命之恩。”修远一抱拳。

“没事的,谢什么。我和我父亲进山采药时发xiàn

你们三个被山上的溪水冲了下来,幸好水不深。你们是从山崖上掉下来的吗?”女孩好奇地睁大了眼。

“哦,是……是,我们也是进山找药材,不慎跌落山下。”修远含糊地说着,他脑子里满是昨夜那个灯火辉煌的百花仙谷,是幻觉吗?

师父也慢慢睁开了眼,醒来后赶紧问两个徒弟有没有事,得知都还活着才松了口气,随即陷入了沉思,一会拍拍脑袋,一会捋捋胡子,好像要抓住什么线索一样。

修远怀疑师父摔坏了脑袋,赶紧出门喊修真,院子里晾着各种草药,修真在门外坐着,对着远处的大山发呆,一会眉头紧皱,一会又奸笑两声,这可把修远吓坏了,难道他也摔坏了脑袋?

女孩的父亲回来了,带来了山里的野味,热情地给师徒三人做了顿饭,拿来高粱小烧,招呼大家上炕,围着小桌吃起来。

道长和修远都饿了,吃得特别香,修真却是食之无味,他烦躁不安,心里一直惦记着那个美女如云的百花仙谷,还有她们口中所说的能让人长生不老的‘净水珠’,如果能找到此珠,他还怕什么‘五弊三缺’?

(要说这修道之人难免会窥探天机,所以但凡修道之人都会被上天惩罚,个个都逃不过‘五弊三缺’的命运。

五弊三缺指的是一个命理。所谓五弊,不外乎“鳏、寡、孤、独、残。”

老而无妻曰鳏,老而无夫曰寡,老而无子曰独,幼而无父曰孤,残即残疾。

三缺说白了就是“钱,命,权”这三缺。)

前文也说过,修远在卜算这方面十分有天赋。

有一回修真就请他给自己算一卦,修远开始不肯,要知dào

算这个可是要折寿的,而且他怕修真知dào

了自己的命理会伤心。

可后来拗不过还是给他算了,说修真犯了三缺种的“命”,也就是短命。修真听了顿时就火了,一个劲骂修远算的不准,心里却是暗暗害pà



如今他听说有长生不老的法子他怎能不动心?

女孩递给他食物,他有一眼没一眼地偷偷打量这家的女孩,虽然这女孩不是仙女,不过也真的和昨晚见的那些仙女有的一拼。

吃饭间,道长向女孩的父亲打听此处哪里能找到老人参,说他们着急回去给镇上的孩子们治瘟疫。

真是无巧不成书,女孩的父亲前几天进山正好得了一颗千年老参,他打开一层一层的桦树皮,从里面取出那颗珍贵的千年参,送给道长,让他赶紧带回去救人。

道长由于出门匆忙也没带钱,何况他们一年到头在道观里过着自己自足的生活,也没有什么钱,道长就说等回到镇上,一定给筹集些钱回来感谢他,那老汉连忙说不用了,能用来救人也是给他家积了阴德。

师徒三人匆忙地带上参要赶回镇子,女孩给他们带着路,一直翻过一座大山,她指着前方的告sù

他们直走,天黑之前就能到达镇上。

小女孩和师徒三人挥手告别,她看着修远的眼睛里闪过一种异样情愫,修远年少木讷,自是没有感觉到。

而他们都没有发xiàn

,修真的眼里却藏着一股邪恶。

话说师徒三人回到镇上,急忙配好了药方,救了无数个孩子,人们都感激不尽,称道长是在世的神仙。

一提神仙,师徒三人心里又想起那个仙境来,到底是幻觉,还是真曾到过?

修真开始茶不思饭不下,道长则是拼命地翻着祖师爷留下的各种典籍,手抄游记,还不时取出一把白纸扇子来细细端详,像是要找出点线索来一样。

那天修远带着镇上筹集的一些钱,前去感谢那家父女俩,临走时让修真好好照顾师父,他总觉得师父从山里回来就有些精神不正常。

可修远万万没想到,他这一去竟成了和师父的永别。

那天修远送了钱去,山里的父女俩说什么也不要,最后实在没办法答yīng

收下一半,另一半捐给了道观。

修远急急忙忙往回赶,走到山下时,就见山顶上一片火光,好像是他们的道观着了火,修远顿时恨不能扎了翅膀飞到山上。

第五十六章 净水珠

他一口气爬上山顶,就见修真夹着一个包袱慌慌忙忙地跑出来,边跑边回头看。

“修真,师父呢?快救师父啊?”修远这一嗓子吓到了修真,他急忙后退,紧紧地将包袱抱在怀中,一转脸急忙朝另一个方向冲下了山。

修远虽然觉得古怪,但救师父要紧,他也没追。

道观的几间屋子全让大火包围了,修远冲进去直奔师父的房间,不好,师父的房间门竟让一条大铁链锁住了。

他疯狂地拿来一把砍柴的斧头,拼命地剁着锁链,终于打开了门,满屋浓烟,看不见师父在哪里。

修远几乎疯掉,满屋摸索,终于让他摸到了倒地昏迷的师父,他抱着师父冲出火海。

道长满身让烟熏的乌黑,脸上全是血,头部好像受了重创,他两手死死地握住一把纸扇,边缘已经让火烧焦了。

修远痛哭地叫喊师父,道长还剩下口气,他悠悠地睁开眼,看见是修远急切地想要说话,他声音很小:“为师看错了修真……祖……祖师爷的一本游记里记载了那颗……‘净水珠’,已经让他抢走了……”

“师父,师父你别说话了,我背你找郎中去!我才不信什么长生不老!修真他……我早晚找那个混蛋算账去!”修远哭着就要背起师父。

道长冲他摆摆手:“孩子,你必须听我说……他……他抢走的那本手册,只记载了事情的大概……祖师爷留下的扇子……这……这把扇子是……”道长没说完就咽了气。

老骗子说到这里,布满皱纹的眼眶里流出两行眼泪。

我也回过神来,这一上午都在听老骗子的故事,心里真是百般滋味。

“爷爷,你就是修远,那个混蛋就是修真,对吧?”

老骗子点点头。

“他真是个禽兽,道长相当于他的再生父母了,他竟然能忍心杀了他,这种人真该死,他要是长生不老了得做多少坏事啊?”我恨的牙根痒痒。

“哦,对了爷爷,你不是给他算过,他是短命吗?怎么到现在还没死?难道他找到了净水珠了?”我非常惊讶。

“不,不可能,净水珠是佛界之物岂会轻易落入凡人之手。他之所以能活这么久,是因为他在用一种邪术延长寿命。”

“啊?邪术?他……”

“没错,二十年前我偶然遇见他一次,发xiàn

他在收集怨气极大的魂魄,用来炼制一种丹药,这种丹药可以延长寿命,但容易使人迷失心性。那次我抱着豁出命去也要和他同归于尽的想法,可是打伤了他之后,还是让他逃脱了,想不到他直到现在还不死心。”老骗子说。

“呀!那他昨晚会不会是来找你报仇的?”我问老骗子。

老骗子沉默了半天才开口:“那倒不像,我昨晚回来路过藕田时,发xiàn

有人在那鬼鬼祟祟的就悄悄过去看了看,多年不见,还是让我认出来了,原来是修真拿着罗盘到处乱挖,他当然不可能是来挖藕的,我一猜就知dào

是来找东西的。他发xiàn

了我,于是用了隐身术想置我于死地,那这个秘密就再也没人知dào

了。”

“难道净水珠在我们这里?”为什么那恶人会找到我们这里呢,我有些怀疑。

“其实,爷爷当初留在你们村也是有私心的,因为你们村的那个传说……”老骗子好像有些尴尬地说。

“求雨的传说?那颗带来一池雨水的琉璃球子?不对呀,那颗有足球那么大!”我开始自言自语。

不知dào

为什么,每一次老骗子说到净水珠,我心里总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就好像特别熟悉一样,难道是我的亮闪闪?怎么可能?不能不能!我一个劲摇头。

“你怎么了丫头?想什么呢?”老骗子见我看着亮闪闪摇头觉得奇怪。

我把手一伸,“爷爷你觉得它像吗?”

老骗子突然一愣,不过转而又笑了,点了下我脑门说:“你这小脑瓜,成天异想天开!”

“但是爷爷你不知dào

,亮闪闪它……”我想说亮闪闪可以砸碎魂魄,小青和白姐姐都不敢沾,可是没等我说完就被打断了。

“快来快来,吃饺子了!”

我妈端着一大盘热腾腾的饺子进了门。

她让我赶紧打盆水来给爷爷洗脸,趁热吃饺子。

“你们不知dào

哦,这新贼队成天偷人家东西,昨晚也招贼了,好几家东西都被偷了,这就叫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主在天上看着呢!人啊就是要……”我妈边忙活边说。

“妈呀,你能不能说重点?”我挠着脑袋。

我妈给老骗子拿了筷子,抱着毛衣坐在桌边说:“好几家的牛被偷了,还有老蔫家挖的那个挺值钱的肥肉也让人顺走了,还有……”

“啊?太岁!”我吓了一跳。

老骗子还不知dào

这事呢,问我什么太岁?

我把老蔫挖到太岁要卖,后来买主莫名其妙撞死了,这些事跟老骗子说了,因为我妈在,那晚我见到太岁和三个坐马车的神仙老头的事就省略了。

老骗子一听就放下了筷子,皱着眉头说事情不太好啊!

“有主呢!你们就不用操心了。”我妈一个劲叨叨。

哎,但愿主能管的了,我心里说。

吃完了饺子,我妈拉着我回家,说明天还要上学,我在这叽叽喳喳的爷爷没法休息。

老骗子拍着我的头说,去吧去吧,不用担心爷爷,没事了。

我还有好多话没来及说呢!

一夜加半天没合眼,我还真是困极了,倒下就人事不省了,迷迷糊糊的我做了个怪梦:一只大黄狗坐在路边,一边哭着一边说让我原谅它,那眼泪稀里哗啦的,我从来没见过那么丑的狗,比大黑还丑!

模模糊糊的好像还见到个男人的身影出现,他白衣飘飘的站在一棵梧桐树下,熟悉又陌生,好像一直认识他,却又想不起他是谁,只要我一靠近,他就消失了……

“丫头,快起来,闹钟响三遍了,还睡!”我妈一巴掌呼在我屁股上,我噌地坐了起来,一身的汗。

这都梦见的啥呀?真是莫名其妙!

快速的吃了几口饭出门,天才蒙蒙亮。

小瑞他们也来了,嬉皮笑脸地问今天用不用给捎请加条了,我说滚一边去,学校又不是俺家开的,写个条就好使啊。

我们几个边走变议论太岁被偷的事,他们不知dào

其中的秘密,都感叹那么值钱的东西丢了可惜。

我心里却隐隐不安,万一那太岁被带离了此地,事情就麻烦了。

“哎呦!我地乖乖!快看呢!那什么玩意头子?”小瑞突然跳起来大喊。

就在我们前方不远,一条像长虫一样,黑乎乎的能有三四米长的东西,滋滋滋地叫唤着从草丛里爬出,正要横穿路面。

我们吓了一跳,仔细一看,根本不是什么长虫,而是一只一只尖头尖脑的小黑老鼠,一只咬着一只的尾巴连接成了一条线,它们竟然不怕人,就这么明目张胆从我们面前穿过路面,消失在草丛里。

“是老鼠吗?”

“好像是吧?”

“怎么从来没见过这种尖嘴巴猴的老鼠呀?”

我们几个相当惊讶,当地的老鼠都是灰突突的,一见人吓的蹭一下就没影了,这些黑老鼠从没见过,看样子不是普通老鼠。

下午的体育课,我们做了几遍广播体操老师就告sù

自由活动,他去打球了,操场上还有别的班在上体育课课,乱乱的。

我和谭利买了几块棒棒糖,坐在池塘边的树荫下添着,嘻嘻哈哈地聊着些肥皂剧里的男猪脚谁最帅。

突然谭利不笑了,脸上的表情顿时有些扭曲,眼角往我身后瞟了瞟,我心里咯噔一下,“不会吧?女鬼又来啦??”

话音刚落,就听有人在背后骂道:“放屁!说谁是女鬼?”

我滴妈呀,不回头我都知dào

是谁,阴魂不散的女痞子娇姐又来了!

我把棒棒糖从嘴里猛地拽了出来,告sù

谭利别怕,这才无所谓地转过头来,斜眼瞅着娇姐道:“想怎么地?”

她身后又跟着那两个女生,一个短发,一个黑皮肤。

“哎呦!还长脾气了,上次打轻了?不要脸!”短发说着,像个爷们似的撸起了袖子就往我逼近,黑皮女也跟着往前蹭。

“咱们快走吧……”谭利拉着我的手,声音有些颤抖。

“啧!走甚么走!我还没找她们算账呢!”我甩开谭利手,气愤地和娇姐大眼瞪小眼。

娇姐半笑不笑地站在那边盯着我,短发和黑皮女两个已经逼到了我眼前,“找谁算账啊?”短发女上去推了我一把。

我本来站在池塘边缘的石阶上,让她这么一推,身子猛地往后一倾,给我吓一跳,赶紧甩着胳膊,找回了平衡,差点没仰后面池塘去。

短发女退后了两步和娇姐她们哈哈大笑。

我心里这个气呀,“哎呀!你个臭狗腿子,你敢推我,我就是掉下去也拉着你!”我一把将吃剩下的棒棒糖砸到了短发女的脸上。

谭利吓的撒腿就跑,她们没去管她。

短发女嫌恶地用袖子摸了一下脸,凶狠狠地就冲我来了。

她个子比我高,伸手就来抓我头发,我怕被她抓住,离挺远就是一脚,这一脚我没敢使太大劲,不过她还是倒退了两步,衣服上一个大脚印子,娇姐也顿时一愣,柳眉倒竖。

“哎呀!还敢还手!”冷不丁的,侧边的黑皮女一下子窜上来,死死环抱住我的肩膀,“快来,给我打!”

短发正拍着衣服上的土,一见我被抱住了赶紧冲来打我,我一看要吃亏,瞬间的反应就是一腿向前半步,抓起黑皮的胳膊,一弯腰肩背用力,猛地将她从后面摔倒在脸前。

说巧不巧,正好短发冲到跟前,一石二鸟,她竟然被同伙的身体砸趴下了。

我惊讶地往后跳出好几步,看着趴下的两位,这‘过肩摔’也太实用了?我们村的小孩没事都玩这个,晕!

“你们干什么?”突然池塘对面传来一个声音,跟狮子吼一样,回头一看是体育老师。

第五十七章 毒老鼠

“快起来,快起来,老师来啦!”娇姐赶紧去拽地上那两个。

体育老师喊着话就跑了过来,大手握着篮球,几步就到了我们跟前。

刚才那一下我挺使劲的,此刻呼呼直喘地看着跑过来的体育老师,心里咚咚直跳。

这体育老师外号老虎,长得膘肥体壮的,平时总是凶巴巴的,喜怒无常,给人一种很癖的感觉,一点不像老师。

他的媳妇是我们小学老师,他经常去小学接媳妇,我认识他,记得有一回非要教我们有感情地朗读刘胡兰那篇课文,可把我们折磨够呛。

老虎凶巴巴地瞅瞅我,又瞅瞅娇姐她们仨个,她们显然也很害pà

,短发揉着脑袋都不敢直视老虎。

“打架是吧?恩?!”老虎伸着脖子,瞪着眼,嗓子里一声闷吼。

“不是,不是!不是的老师~~”娇姐突然发出了一种微颤的绵羊音!

老虎突然眨巴眨巴眼,看着她。

娇姐咬着手指头也看着老虎,微红着脸,嘟起了小嘴,一跺脚说:“人家真没打架嘛!!!”

额?我突然像被鬼拎了后脖颈子一样,浑身一颤。

老虎也是一哆嗦,随即他眼珠一瞪喝道:“恩?还说没打架?”

不过他越来越不敢直视娇姐的眼,最后挠挠后脑勺子一挥手说:“赶紧走吧,走吧!”

娇姐她们仨一听,赶紧掩着嘴笑嘻嘻地一溜烟跑了。

我一看,我也跑吧!

“你!站住!”我刚一转身就被叫住了。

我慢慢转过脸,心说凭什么呀?让她们走,不让我走。

“哎呦,小丫!功夫搁哪学的?”老虎突然笑得像个精神病一样看着我。

我被这厮整懵了……什么功夫啊?

我愣愣地看着这个精神分裂症。

“不~说~是吧?!”他脸一板,怒视着我。

这都什么人呢?我肚子里憋着一股火,眼睛到处乱看,我知dào

我的潜意识里在寻找砖头。

“哼!不说就算了,脖子梗的跟刘胡兰似地!”老虎两手一背,仰着脖,跨着大步走开了。

过了半天,我摸了摸脖子,切!你才刘胡兰!

晚上放学,我直接去了老骗子那,我爸妈还有黄大爷都在,桌上盛好了饭菜,我最爱吃的小鱼锅贴,哈。

老骗子精神好多了,不过脸色还有些苍白。

点滴瓶里快打完了,我咽了咽口水要等他打完一起吃。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上从外面传来,有人喊着:“黄大夫,黄大夫!快点呀,出事了。”

谁呀?我急忙开门,就见一个女人慌慌忙忙地闯进来,是二毛的妈妈。

“怎么啦?怎么啦?”黄大爷问她。

二毛妈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二毛……二毛不行了……快!”

黄大爷拎起他的黑皮包说,别着急,快带我去看看!

二毛昨天还窜上树掏鸟窝的,今天咋就不行了呢?我也跟着跑去看看怎么回事。

进门就见二毛坐在地上口吐白沫,一个劲干呕,眼睛翻着,脸都变了色。

“吃到不干净东西了吧?晚饭吃的什么?”黄大爷急忙上去摸摸二毛的头问。

二毛妈满脸大汗说:“那不是吗,都在桌上,我说等他爸一会,他说饿了就先吃了,刚吃两口就这样了。”

“哦?”黄大爷一愣,急忙走到桌边去。

我也跟了过去,好香!怎么也是鱼和锅贴?

“这鱼是好的吗?”黄大爷问。

“是好的,他爸早上起网拿回来时还是活的,就是这面也是新的,怎么能吃坏呢,可急死我了!”二毛满焦急地哭着说。

我见盘子里的一条大鱼还冒着热气,肚子上少了一小块,没有鱼头。

“鱼头呢?”我随口说了句。

黄大爷也用询问的眼光看着二毛妈。

“哦!鱼头让耗子啃了点,我给剁了……哎呀,我想起来了,不是那耗子有毒吧?”

二毛妈说,早上收拾好鱼放盆里腌着忘记盖了,一不留神让只耗子给啃了,平时家里耗子就多,也没当回事。不过这只耗子长得很奇怪,不是灰色的那种,一身乌黑,嘴溜尖溜尖的,像只小黑猪一样。

她一说我就想起了早上看到的那一大串过路老鼠。

“坏了,肯定是有毒的耗子。”黄大爷赶紧给打了食物中毒的针,告sù

二毛妈不能耽误了,赶紧找车去镇医院去。

眼看二毛真的就要不行了似的,来了好几个人帮抬上车,黄大爷也跟着去了。

我赶紧往回跑,也不知dào

我家的鱼让没让耗子啃,他们别再吃了。

快到老骗子家时,我突然见到一个黑影闪到了他的小屋后面,速度特快,我顿时起了疑心,那是谁呀?难道又是那个修真?不能啊,刚被打了个半死,他神人呢!

不过我还是警惕了起来,轻手轻脚地躲到了小屋一角,微微探头往后看去,屋后除了几颗小树,什么也没有。

正在我纳闷的时候,突然背后有个声音轻轻地说:“看什么呢?”

“啊呀!”我被吓的一哆嗦,猛一转脸,一张超大的美人脸出现在眼前。

“你、你、你吓死人了!”

眼前的美人是个男的,一身黑衣,正朝我笑呢!

“妖孽不愧是妖孽,连笑都这么妖孽!”我咬牙切齿地说。

黑衣美男子眉毛一挑说道:“我能理解成你嫉妒我的美貌吗?呵呵。”

“切!你是黄……哦是男人,谁稀嫉妒你……”可也是,这男人美得的确让人嫉妒,尽管他曾经是只小黄鼠狼。

黑衣美男子脸色一变,收起了那一脸妖孽的微笑,微仰着头看天空。

“毛病啊?有你这么瞧不起人的吗?”我气愤地说道。

美男子眯起眼,看了我一眼道:“呵,莫名其妙!”

“还不承认!你凭什么总在我面前抬头看天?今晚可没有月亮!”这死妖精,觉得自己长得好kàn

就瞧不起人,审美能力绝对跑偏!

他好像在忍着笑,摇摇头,不再看我,依然看着天,表情也变得严肃。

我也抬起头,天上也没什么特别的,一片一片的黑云,聚聚散散的,不一会我就头晕了,赶紧低下头,每次看云我都这样,晕云症。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啊?你不会是趁爷爷受伤来找他报仇的吧?真是个小人!”

差点忘了他和老骗子有仇,我警惕地与他拉开距离。

他一皱眉问道:“他受伤啦?呵,真是个好机会。”

“不行,你……你敢,我和你拼了。”我拽出一张符,紧紧盯着一脸坏笑的他。

“你还挺关心这老头,放心吧,仇一定会报,但我不会趁人之危的。我是来找你的。”冷美男子一笑,那眼睛让人看了比云还晕。

“找……找我?你找我干嘛?”我有些不好意思了,真的,要是这么个美男子说是找你的,你也会不知所措。

“呵,别想太多,我是找你帮个忙,替我找样东西。”冷美男轻蔑地扫了我一眼说。

“找什么?还有你找不到的东西啊?”

“这个东西对我们附近这些野仙很重yào

,对你们来说也很重yào

,要是不能及时找到,恐怕此地将要遭殃。”冷美男微皱着眉头说。

“太岁?”我脱口而出。

冷美男一愣,之后看着我嘴角微微上翘“你知dào

在哪里?|”

“不知dào

,被人偷走了……”我摇摇头。

他的脸色唰一下变了。

他说我们此地灵气十足,阴阳协调,是十分适合修liàn

的地方,那都是依仗此地有太岁的存zài

,一旦太岁离开他原先的方位,便会毁了此地的灵气,说不定还会有灾难发生。

他说此地的各路野仙都出动了,大家都着急在找。不过就算找到了,也得找一位有道行的人算准方位才能放回去。

我说呢,他这是想找老骗子帮忙。

我答yīng

他,一旦找到就让老骗子想办法给放回原处,冤家宜解不宜结,我真的希望他不要再找老骗子报仇。

进屋之后,他们还在等我,谁也没吃,大黑馋的趴在地上直舔嘴,口水都止不住了,见我回来大嘴一咧,像笑了似的。

这家伙后腿残了之后还挺乐观的,天天还是爬着出去玩,不过听我妈说新贼队的几条大狗经常咬它,那以前哪是大黑的对手啊,看我哪天不收拾它们。

我告sù

他们二毛吃了毒老鼠啃过的鱼中毒了,我妈吓的够呛,说她这两天也看见那种黑老鼠了,这以后吃的东西可得放好了。

他们也都很奇怪,此地怎么突然出来了这种毒老鼠?

期中考试的成绩出来了,我的成绩一般,除了语文考了个高分。

我爸妈也不太过问,一看都及格了还算不错,我们村的那几个孩子还不如我呢!回家都不敢说成绩,怕挨呼!

这个星期天我要去孤儿院看看,挺想那帮小朋友的,特别是担心小宁焰的病,也不知dào

他现在恢复的怎么样了,毕竟魂魄丢了用水白虾的血也不是长久之计。

老骗子还没好利索,他也怕张奶奶看见了担心,就不去了,正好有水白虾他们几个陪我去,他就放心了。

一大早晨,我们几个都没吃,骑着自行车到了陈楼路口汇合,水白虾说新李那边有家小笼包子好吃他请客,我们就跟着去了。

他们四个男生真是能吃,特别是水白虾,上去要了十屉包子,就分给我和谭利一屉,还问我俩能不能吃完,吃不完给他们别浪费。

给我气的要了四碗蛋汤摆在脸前,谭利一个劲问我你能喝完吗?

我们正吃着,有个男人带着个草帽进来了,也不怕撞门上,帽檐子压那么低,只能看见胡子拉碴的下巴。

他背上背着个蛇皮口袋,进了屋来,坐在最里面拐角处,把蛇皮口袋搂在了怀里,悄悄掀开帽檐四处看看,我故yì

装作没看他,低头喝着蛋汤。

这人很奇怪,那脏兮兮的口袋里装的什么呀?至于搂在怀里吗?

第五十八章 神秘的画

老板过来了笑着问道:“你来几屉包子?要稀饭还是蛋汤?”

那人慢慢的抬起头,老板一愣,随即四下看了看,见没人在意,悄悄俯下身说:“东西带来啦?”

那个人点了点头,把怀里的口袋挪了挪,“大老板呢?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包子铺老板手放在嘴边,低声说道:“放心吧,这大老板有的是钱!人家还能差你这几个仔啊?不过他说最近有急事来不了,让你先等几天。”

“这……这……他不会不要了吧?”草帽男声音听起来有些激动。

“放心吧,这东西对他很重yào

。你要是害pà

,那你先放在我这,我给你保管?”老板试探着道。

那人一愣,随即说道:“那就不用了!”他起身,抱着口袋急急忙忙走了。

我看了半天也没理清头绪,那个老板冲着草帽男的背影一声冷笑,眼里闪过狡黠的光,好像自言自语地说:“管你怎么弄,大头也还是我的,哼!”

他突然发xiàn

我在看他,一愣之后,赶紧恢复了笑脸,点头哈腰地过来说,够不够?不够再给添,蛋汤免费了哈!

我走出店门后还回头望了望,这个老板真的很奇怪,不会是个卖人肉包子的吧?

我越想越恶心,骑到半路就吐了,水白虾笑话我说:“逮到人家免费蛋汤死撑,没出息!”

“你们不觉得恶心吗?这包子可能有问题,你们没见那老板和那人鬼鬼祟祟的?那蛇皮口袋里装的不试试人肉吧?”我有气无力地说。

“不能吧,别一天天总是疑神疑鬼的行吗?”潘晓明很无奈地说。

水白虾也很无奈地看着我:“大姐,那龙门客栈是开在沙漠里的,因为没人养猪,采用的人肉,懂啦?”

哇的一声,我身边的谭利也吐了……

一边吐,一边摆手示意我们不要再说了。

张三和李四的脸色也不好kàn

了。

“快快快,别开玩笑了,什么年代了,还有黑店啊?赶紧走吧,别等天黑回来再遇上……”水白虾刚说到这里就不说了。

我们大家立kè

想起了上次的事,他们虽然没看见大头娃娃和那些鬼,但是也被那堆纸钱和莫名其妙的肚子疼吓个够呛。

路过那里时,我特意向那边望了望,大柳树掉光了叶子,沟边干草枯黄,那里曾经是大头娃娃的家,有月亮的夜晚,他们一家三口在那里荡秋千……

可是一切都烟消云散了,就像从来都没发生过一样。

也不知dào

大头娃娃投了个什么胎,他这一世幸福吗?

路边一个放羊的坐在田埂上抽烟,一群羊悠闲地啃着枯黄的苇草,其中有一只雪白的,胖乎乎的羊羔,躺在羊妈妈怀里美滋滋地吃着奶,很幸福的样子……

八点多钟我们就到了孤儿院。

张奶奶系着围裙在忙活,小朋友们围着一张大桌子在画画,看见我们来了,都很惊喜,尖叫着上来抱住我们几个,哥哥姐姐地叫着。

小宁焰也在桌边坐着,看见我来了,一脸开心的笑,他脸色看起来红润多了,可能行动还是不便,他依然坐在那里没起身。

这孩子的笑绝对特别,说天真吧也天真,不过里面总有一种你参摸不透的东西,深沉?这么小哪来的深沉?说不清!

“丫头,你们怎么有空来?哎呀,这些孩子怎么又带东西,空手来就行啦,张奶奶随时欢迎你们,呵呵!”张奶奶和蔼地过来一样一样接着东西,问我们吃了没,她去做饭。

“张奶奶,你先别忙了,我们吃过了,不过中午我们要赖在您这吃一顿,嘿嘿!”水白虾一点也不见外地说。

“好好好,奶奶给你们做拿手菜,哈哈哈。”张奶奶说着要去准bèi

,让我们和小朋友一起玩。

“丫头姐姐,你看我们画的画,宁焰画的最好呢!”一个小姑娘把宁焰的画递了过来。

“啊!!!”我们几个顿时愣住了,特别是我。

“小宁焰你是天才啊,你这画的也太好了吧?”谭利激动地捏捏小宁焰的脸,不过宁焰想很麻木一样,看都没看谭利,只是笑笑地看着我。

这幅画虽然笔触简单,没有色彩,简简单单的铅笔线条,竟然勾勒出栩栩如生的一幅画面来:三两只莲花由远及近,写意地勾勒出一个莲池,一个清灵少女身穿长裙站在莲池边上,长发飘飘,眉眼若星,嘴角含笑,额头上还有一朵莲花胎记。

“我说神叨叨你见鬼不(惭愧)?你看人家画的,再看看你画的那玩意,还恬不知耻地叫什么‘童女放风筝图’,我呸!”水白虾得yì

地嘲笑我。

我愣愣的回不过神来,怎么会这样?

“你不觉的这画上的像一个人吗?”潘晓明看看我说。

“当然像人啊,难道像鬼啊?”张三和李四往前凑了凑说道。

“咦?像神叨叨!”他们异口同声说道。

“我早就说像丫头姐姐的吧,你们还说不像。”旁边那个女孩说。

图上的女孩能有十六七岁,脸比我清瘦一些,要是擦去那朵莲花胎记,还真的和我很像……

“这……这……真是你画的?”我走到宁焰跟前,宁焰看着我,微微点头。

那双眼睛就像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门,深邃的没有止境,仿佛再多看一秒钟我就能消失在那双眼睛里……

我赶紧转移目光,摇摇头让自己清醒,还好他们几个都在和小朋友玩没在意我。

我默默地琢磨着:小宁焰啊小宁焰,你到底真的就是一个六岁的孩子吗?为什么我总觉得你的体内还有一个人呢?你是不是想告sù

我一个什么秘密呢?

哎,可惜宁焰从来都不说话,只会点头,笑和不笑……

午饭时,张奶奶端来一大盆猪肉炖粉条子,还有土豆茄子和豆角一起炖的一个菜,张奶奶说叫‘地三鲜’,再加上几个小炒菜,满满一桌子。

我们都特别爱吃猪肉炖粉条子还有那个‘地三鲜’,味道很特别,一吃就停不下嘴。

张奶奶笑着说这是东北菜,她们家乡人都爱吃这个,说着说着眼里就闪起了泪花。

张奶奶是东北的?老骗子年轻时也在东北,他俩可能早就认识了吧?怪不得那么默契。

饭后,水白虾说负责刷碗,他带了几个男孩捧着碗冲向外面的水池子,嘻嘻哈哈的玩起了水,也不知dào

能不能刷干净。

潘晓明和谭利教小朋友写字,张三和李四拿着锹去挖水沟,总之都找点活干。

我一直觉得张奶奶有心事,就跟着她进了里屋。

张奶奶拉着我的手坐下问我:“你爷爷怎么没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张奶奶显得有点紧张,似乎特别在乎老骗子。

“没事没事,张奶奶您放心吧,我爷爷真没事。”我说着,表情有点慌。

张奶奶看着我的眼睛,似乎看出来了,“丫头你说实话,你爷爷怎么了?”

张奶奶紧紧地抓着我的手,浑身发颤,我赶紧说:“您别急别急,就是受了点伤,快好了都,我爸妈照顾着呢!你就放心吧!”

“这……怎么会受伤呢?”张奶奶很焦躁。

“还不是那个该死的修真!他……”我发xiàn

说漏了嘴,赶紧停住。

可是张奶奶听到‘修真’这两个字时,身子一颤,顿时脸色就变了,她鼻尖和额头都慢慢冒出汗来,脸色惨白的像一张纸。

“张奶奶,您怎么了?你没事吧?”

奶奶的呼吸都很急促,泪在眼圈里打着转,像是特别害pà

的样子:“他真的来啦?他……他又想干什么?”

“张奶奶您别紧张,他也受了重伤,被我们教xùn

了,以后再不敢来了。”我拍着张奶奶的后背,她的后背都是汗水。

这到底怎么回事?张奶奶也认识修真?为什么这么害pà

他?

突然张奶奶搂住我失声痛哭……

“别哭,别哭,张奶奶,你有什么委屈就说给我听,我帮你啊!”

张奶奶极力地克制着自己,眼泪却停止不住。

过了许久,张奶奶才默默地说道:“这件事……就是你爷爷我也没说过,我本来是想带进棺材的,任谁也不再提了……那修真……他……就是个畜生!”

张奶奶说她的老家在东北,小时候和父亲住在关外的深山里,靠采药材为生。

原来她们父女俩就是救了老骗子师徒三人,并送给他们人参的恩人。

之前那段已经从老骗子那里知dào

了,就不多说了。

说是那一年女孩(张奶奶)的父亲进山采药时遇见了熊,身负重伤逃了回来,不过伤势太严重,流血过多,没几天就去世了。

父亲几年前就给女孩定下了一门婚约,那家人还不错,家境殷实,为人也都老实厚道,帮zhù

女孩料理完她父亲的丧事之后,答yīng

女孩三个月后嫁过去,也好有个照应。

女孩的心里其实一直有一个人的,虽然只是两面之缘,但始终在她心里挥之不去。

不过现在没了亲人,境遇给逼到这份上了,也只好认命,何况要嫁的这家人都是好人。

自己未来的丈夫是个老实的男人,他一见她脸便红了,再说不上两句话。

婚期越来越近,女孩在亲戚的陪同下去城里置办些首饰嫁妆,无意中撞见了一个熟人。

说起来他很不喜欢这人,他的目光总是不怀好意,让人觉得不舒服,不过他是他的师弟,几年没见了,她很想知dào

他现在好不好,也没有别的想法。

那个人一见是她,上下打量着她,他看女孩的目光比从前更猥琐,那眼睛似乎要穿透衣服看清里面一样。

她强忍着怒火,向他打听他大师兄和道长的事,不料那个好色之徒立kè

显得慌张起来,闪烁其词的统共没说上几句话,转身便跑掉了。

第二天就是出嫁的日子了,亲戚们帮忙准bèi

好了一切,就等着第二天新郎家还接人,都盼着女孩以后能过上好日子。

可是就在这节骨眼上,女孩出事了,这件事几乎毁了她一生的幸福。

第五十九章 作恶多端

那天夜里,女孩的几个姑妈将一切准bèi

妥当就在另一间屋里睡下了,也劝女孩早点睡,明天就是大喜日子了,要做精精神神的,漂漂亮亮的新娘子。

女孩躺在自己床上心情复杂,想了很多事,不知多久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忽然,她听见有人喊她名字,说快起床,时辰到了,接亲的轿子到了。

她睁开眼,面前是四个不认识的婆娘,给她拿来嫁妆,笑呵呵地扶她起来,帮她梳洗更衣,催着她说快点,误了及时可就不好了。

怎么这么快呢?好像刚睡着一会啊?天都亮了吗?

她总觉得眼前这四个婆娘有些古怪,她们的大白脸上,笑容显得很僵硬,嘴红的像刚喝了血一样。

她想开口问自家的亲戚都忙什么去了,怎么一个也不在?可是她却虚弱无力的说不出话来,就像还在梦中还没睡醒一样。

四个人很快将她收拾妥当,蒙上盖头,架着她出了门,门口好像有不少人,她一进轿子,迎亲的队伍就吹打弹奏起来,浩浩荡荡地出了家门。

就这样迷迷糊糊的不知走了多久,周围似乎越来越冷清,喇叭唢呐声渐渐停了下来,周围也没人说话,她怀疑自己还在梦中,就没多想,昏昏沉沉又睡了过去。

在梦里,有个男人轻轻唤着她的名字,让她过去。

她也不知dào

自己是怎么走出轿子的,恍恍惚惚的看见一个男人站在前面,她鬼使神差地就走了过去。

男人转过脸来,啊?怎么是那个色狼修真?

不对,那人的脸又变成了自己要嫁的那个老实丈夫,他笑着唤着自己的名字……可是一转眼又变成了修真的模样!这人到底是谁?

她拼命挣扎着,想要使自己清醒过来,甚至狠狠地抓自己的手,可她却软弱无力,怎么也清醒不过来,她只感觉到那个男人不怀好意地走过来,淫笑着抱住了她。

她没来及再次挣扎,一阵眩晕袭来,她再次昏睡了过去,什么都不知dào

了。

清晨微寒的露水滴到她的脸上,她才清醒过来,可当她睁开眼后,那一幕让她顿时魂不附体,那是她一辈子的噩梦。

她,头发凌乱,赤身裸体地躺在一处山林里,几件衣衫凌乱地扔在周围,浑身上下无不疼痛。

她立kè

意识到自己的可怕遭遇……她的清白已经不在了。

她惶恐地起身大喊,四周是荒山野岭一片,就在不远处她看见了一个纸扎的轿子子,还有四个白脸红唇的纸扎女人,那笑容,大白天也显得诡异瘆人!

她的脑子里拼命闪过昨晚的梦……是那个畜生,肯定是他,是他用的邪术将自己引诱来的,早就看出他对自己有色心了。

可是怎么办呢?她无助地哭着,天已经大亮,隐隐的听见山那边有迎亲的唢呐声……

婆家是回不去了,他们都是好人,怎么可以让人家蒙受这种羞耻呢。

她想要一死了之,但她觉得自己好脏,死在这一方土地上都是一种玷污,她想走得远远的死掉,不让任何人知dào

这种羞耻,她自己也不愿意再承shòu这种羞耻。

她没有任何目标地拖着沉重的身体肆意游荡,她只想走越远越好,那一天她认为自己终于可以解脱了,死在这里没有任何人认识她,可是她万万没想到自己被人救了,这个人竟然是她心中一直想念的那个人。

他不许她死去,也不问她任何关于她的遭遇,只是不停鼓励她重新面对生活。

他带着她走过很多地方,她渐渐的有了生活的信念,他们就这样相互扶持,虽不是夫妻,但那种感情却不压于夫妻。

可他始终没说要娶她,她也不希望他说,因为她的心里始终有道坎,她觉得自己不完整,不配!

她发xiàn

他的心里和自己一样恨着同一个人,并发誓非要与他同归于尽,因为他杀了如同父亲的师父。

她很害pà

失去这个男人,如果这世界上没有他,她也就没有任何坚持的意义了,所以她一直劝解他要走出仇恨,恶人终会有报应的,人管不了他,老天也会灭了他。

听张奶奶说到这里,我恨得牙根痒痒,心里难受极了,紧紧握着拳头,恨不得现在就抓过修真那个老王八,狠狠一顿拳打脚踢外加各种毒打。

这样也还不解恨,对,得找二嫂子,让二嫂子用绝招,腿瘸了插XX里,哼哼!

这么想象着,我心里才舒服一点。

我又安慰了张奶奶一阵子,

孩子们进来了,他们不知dào

怎么回事,但看得出奶奶不开心,都乖巧地依偎在张奶奶身边,低着头不说话。

“张奶奶你要坚强,弟弟妹妹们需yào

你照顾呢,放心吧,坏人不会有好下场的。”张奶奶点点头,渐渐平静下来,“我现在就是为这些孩子活着,能多照顾他们一天是一天……”

“张奶奶,你还有我老骗子爷爷呢!”我一歪脖子说。

张奶奶深深叹了口气,擦去心酸的泪水,坚强的一笑。我相信好人会有好报的,好人也会幸福的。

两点多钟水白虾就要往回返了,他说怕天黑,还是趁早吧,下回有时间再来。

水白虾人缘极好,屁股后跟着那几个小子,依依不舍地拽着他,张奶奶喊着他们的名字,说放开哥哥,哥哥下回还来带你们玩。

宁焰坐在轮椅上,他的眼睛始终没离开过我,我有些不忍心,上前摸摸他的头,他笑笑的将手里的画递给我,我接了下来没敢多看他,总觉的像是上辈子欠过他什么似的。

下了山,我们边挥手边上了自行车。

“这些孩子真可怜,我以后要是有了钱就来帮zhù

张奶奶。”潘晓明说。

谭利说:“对,大家一起努力吧!”

“我终于找到了我人生的第一个目标!”水白虾一声感慨。

“切!你的第一个目标是刘艳!”张三开玩笑说,水白虾挠挠头说那可也是哈!

其实这也是我的目标,我心里暗暗想着,我要为张奶奶和孩子们做点什么。

我们一路上说说笑笑的,骑得飞快,水白虾比上次吃了狗肉还要疯狂,潘晓明和张三、李四也疯狂地跟着追,我和谭利累得够呛,实在追不上了,谭利就在后面骂他们,他们根本不当回事,就是不等我俩。

“喂,慢点,这回没有鬼啦,真没有啦!”我在后面喊着,心说,真没骗你们,都让小青吃了,大头娃娃一家也散了。

谁知他们一听我这么喊,蹬得更来劲了,远远地把我俩甩在了后头。

上了张徐大桥,再往前几里路就是遇见大头娃娃的那个地方了,潘晓明放慢了速度等我俩,张三和李四也停了下来,就是那个没有良心的水白虾还拼命蹬着车,头都不回。

“走吧,还算你仨有良心。”我和谭利追上了,五个人并排往前骑去。

太阳刚落,天色还没黑,不过天气冷了,地里干活的,放羊的,早早地都往回走了,远远的村庄冒起了做晚饭的炊烟,公路边是一片片的麦田,让人觉得冷清。

目测前方的水白虾已经到达了平坟的那个地方,他蹬的更快了,还侧着脸往沟边的坟地看了看,就在这时突然“砰”地一声巨响。

我们都吓了一跳,水白虾更是连蹦带跳地扔掉自行车,嗷嗷喊着往前跑去。

我们感觉情况不对,赶紧追了上去。

乖乖,难不成还有什么不干净的玩意?我一甩袖子把亮闪闪漏了出来。

潘晓明到跟前下了车,笑着喊道:“这个B样的,车胎爆了,瞧把他吓地!哈哈哈。”

张三一边大笑,一边骑车去追水白虾,水白虾捂着胸口狂颠,像只瘸腿兔子一样,比骑车都快。

谭利笑的上不来气了,一个劲说活该,吓死那个疯狗。

这水白虾真的是吓怕了,都成惊弓之鸟了,我环视四周什么情况也没有,更何况天还没黑透呢,哪有那么勤快的鬼啊?

潘晓明和李四坐在自己车上,腾出一只手来将水白虾的自行车放在中间带着往前走。

张三在前面一边掐腰笑的上不来气,一边踢着瘫倒在地的水白虾,水白虾也要笑抽了。

“哈哈哈,嘿!这个B点子,怎么早不爆,晚不爆,非到那个地方爆,可吓死爷了……”水白虾拍着胸口不停地乐。

最后他跳上了张三的车后坐,我们一起陪着他去新李那边修车,早晨吃小笼包那旁边就是一家修车的。

到了那里还没关门,修车的老头正在收拾工具,见我们来了就停了下来。

他把车子倒着放倒,转动着车轱辘扒车胎,我们几个抱着膀子蹲在一旁看。

“那谁的车?汽车您也会修啊?”水白虾打量着旁边停着的那辆红色跑车,问修车的老头。

在我们这小地方,很少能见到这么高级的车。

修车老头咧着没剩几颗牙的大嘴一笑,“大爷哪有那本事啊!那是有钱人的车。”

老头边说边扒出水白虾的车内胎,我去,密密麻麻地补了不知dào

多少个补丁了。老头颤巍巍地说:“大爷就对付着修修你这样的破车还行,哈哈哈,那有钱人的玩意俺可不敢碰!”

“有啥不敢碰的,等我有钱我也买一个!就开来让你修。”水白虾蹲在地上,撅着屁股说。

“艹,等你有钱?你还是赶紧换条车胎吧,补得跟条鳄鱼皮似的!”不爱说话的李四总是一语惊人,给我们笑得肚子疼,老头也嘿嘿直乐。

水白虾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草!不带这样地!打人不打脸!

第六十章 黑社会了不起啊?

这时旁边的包子店里走出几个人来,带头的是个身材高挑的年轻女孩。

她戴着墨镜,穿着黑色长风衣,尖尖的下巴,冷酷的跟个黑社会大姐一样,身后还很应景地跟着两个黑衣男保镖。

包子店的那个一脸奸相的老板也跟了出来,点头哈腰满脸讨好的笑容,像见到了他活祖宗一样。

小老板几步追上前头带墨镜的女孩,怯怯地说道:“大小姐,大小姐您等等,你看我也出力了不是?那什么……”

小老板点头哈腰地搓着手。

墨镜女一脸冷酷,朝旁边的保镖使了个眼色,保镖抽出一沓钱甩给了小老板,厚厚一沓,小老板一愣,结结巴巴地捧着钱说:“这……这……”

“嫌少?”女孩冷冷地问道。

“不是不是,大小姐您出手就是大方,谢谢哈谢谢!”小老板手捧着钱非常激动激动。

墨镜女鄙视地一笑说:“记住,尽快找到那个人,七天之内,必须把东西送到指定地点,事成之后亏待不了你,哼,要是有闪失,后果你是知dào

的……”

说完转脸直奔红色跑车来了,另一个保镖赶紧过来给开门。

小老板一个劲点头保证,肯定没问题。

我们就蹲在车边上,看人家来了赶紧给让道吧,蹲在地上往旁边挪了挪屁股。

“滚开!快滚开!”另一个保镖朝我们甩手喝道。

一副欠揍的嘴脸,把修车大爷都吓得站起身来,哆嗦着点头赔笑,赶紧往旁边挪挪。

那个女人看都没看我们这些人,经过我身边时一股很特殊的熏香味飘进了我鼻子,怪怪的,我很不喜欢这种味道,而且好像在哪里闻到过一样。

小跑车一启动,呼的一下带起一阵尘土乱飞,我们赶紧捂着鼻子跑到一边,看着跑车走远了,才收回复杂的目光。

水白虾说:“嘿!好酷的妞啊!”

“你又看上啦??”潘晓明笑着给了他一拳。

张三和李四也跟着嬉皮笑脸地闹着,说那妞就是比他们年龄大点,不过他们也不介yì

的。

谭利撇着嘴说:“什么玩意,真能装B!咱们又没站她家地上,跟咱们耍威风,真以为自己是黑社会呢?”

我附和着说:“呸!什么玩意,黑社会了不起啊?”

反正人家也走远了听不见,但是我猛然想起还有个包子铺老板呢,赶紧回过头去。

就见那包子铺的小老板还在原地站着哪,膝盖弯弯着,手里捧着那沓人民币,嘴张的能塞下鹅蛋了。

跑车早就看不见影了,他还没缓过劲来,也是啊,那一大沓人民币够他卖几年包子了。

他突然笑得肩膀乱颤颤,满脸菊花,不过一看我们几个包括修车大爷都在看他,立马抱着钱转身进了包子铺,咣当一脚蹬上了门,估计这厮是数钱去了。

“这小老板一脸奸相,啧啧……怎么看怎么像是卖人肉包子的!”我蹲在地上,手柱着下巴颏说。

“啊???呸、呸、呸,小姑娘别瞎说啊,大爷我天天吃他家包子的!”修车的老头被吓到了……

水白虾他们都哈哈大笑,也没太当回事,毕竟他们早已习惯了我这个神叨叨。

车修好了,我们各自骑着车回家,到家了天才黑。

进院停放自行车,就听屋里几个邻居在和我爸妈议论着什么。

“这两口子,砸锅卖铁的都花一万多了,咋还没治好呢,这么点孩子要是没了,他爹妈该咋活呀?”好像是富贵媳妇在说。

“就是啊,二毛这孩子平时多招人喜欢啊!怎么就摊上这事了呢?”我妈惋惜着。

“啧,说来也丸跷的,这哪辈子也没见过这种毒老鼠啊?从哪来地呢?再赶集买点耗子药回来,捡背静地点都放上点。”富贵一本正经地说。

大家都赞成,说那也只能这样了。

富贵现在好多了,自从小黄鼠狼答yīng

我放过他,他竟然奇迹般地又正常了。不过他醒来后为人厚道多了,什么活都干,也不打媳妇了,现在跟着一帮盖房子的泥瓦匠干零活赚钱,可给他媳妇美坏了,成天来跟我妈一起感谢主。

“哎!看来今年的年成不好啊,这麦子种下去这么久了,一滴雨都没下,再不下就完了,往年这个时候各种肥料都撒上了。”我爸说着直叹气。

可不是吗,不知dào

怎么的,最近天总是不下雨,好像有两个多月了,干燥的到处尘土飞扬,麦苗儿都干的没法施肥,记得往年这个时候是总下雨的天气。

这些和那太岁是不是有些关系呢?我心里暗暗想着。真希望小黄鼠狼他们赶紧找到太岁,别真的闹出什么灾难来。

星期天的早晨本想赖在床上多睡一会的,我妈非得残忍地叫醒我,让我给老骗子爷爷送点早饭去。

我端着饭盒打着哈欠往老骗子家走去,老远就看见新贼队的小愣子在那里玩呢,这家伙拿着根小棍一跳一跳地擂着上的什么玩意,嘿,真是弱智儿童乐趣多。

这个B养的,上次拿手电照我,给我吓的够呛,我今天非吓唬吓唬他哈。

他正好背对着我,在那撅着屁股伸着脖子,好像很专注地看着地上的东西。

我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心想着照他后屁股上来一脚,哼哼,我忍着笑慢慢靠近他。正当我抬起脚,还没来及踹的时候,小愣子突然转过身来,我顿时被他手上那个血淋淋的玩意吓到了。

竟然是一只半死的老鼠,那尖尖的嘴巴还在滴着血,小愣子提着它的尾巴,它滋滋地叫着想咬小愣子,正是有毒的那种黑老鼠。

我被吓得“啊!”一声大叫往后跳去,差点扔了手里的饭盒,小愣子根本就不知dào

我在他身后,更是吓了一跳,他手一抖竟然抛出了毒老鼠,说时迟那时快,眼看着血淋淋的老鼠划着弧线朝我脸上飞来,吓得我立kè

手捂上了脸,蹲在地上。

就在这时只听啪的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掉在了旁边地上,毒老鼠也没有预料中那样砸到我脸上。

我这才慢慢放开手,那只半死的老鼠此刻摔在一旁的地上,鼻口窜血,伸长了四肢,腿一蹬咽了气。

再看一旁站着个人,正鄙视地瞧着我笑呢!高高的个子,一脸的阳光灿烂——邵老师。

我看到他有些惊讶,但是由于惊吓,后背直冒汗,人都哆嗦了,一时间都不会说话了。

他把我拽了起来,在我眼前挥挥手说:“吓傻啦?呵,玩这种有毒的老鼠,真够无聊的!”

“说谁无聊?是他扔过来的你没看见啊?”我气愤地指着小愣子说道。

小愣子委屈地看着我,一手提溜着裤腿,一手挠着鸡窝一样的乱草头,磨蹭了半天弱弱地说道:“花花……不是故yì

的……”

晕,又叫我花花!我脸上有花呀?

邵老师突然一皱眉,打量了一下小愣子,又看看我,忍不住笑了,低声说了句:“绝配!”

他一转脸往老骗子屋里快步走去,嘴角还挂着忍无可忍的笑。

我有点懵,“谁跟谁绝配?”看了看眼前的小愣子,跟个丐帮放哨的似的,我顿时反应了过来,“你给我站住!”

我追进老骗子的屋里,邵老师不知dào

说了什么,老骗子正在那哈哈大笑呢!

给我气的够呛,我把饭盒放在桌上,脸憋得通红又没法动手,他们还在笑,我实在忍无可忍:“有你这样的人民教师吗啊?你这是在歧视弱智儿童知dào

吗?”

邵老师噗嗤一笑指指门外说:“你的朋友来了!”

我一回头,这个死小愣子他也跟着来了,正手扶着门框,弯着腰往门里瞅呢,他个子太高,头都要撞老骗子门框上了,一见我转脸,笑嘻嘻的看着我,你说这么大个人非穿一身比他小几号的衣服,真不知dào

他妈咋想地!

一看他那傻样,我火不打一处来:“去,一边玩去,找我干嘛?”

“对待朋友要友善,特别是不能个歧视这种天真的孩子。”邵老师阴阳怪气地说着。

小愣子像听懂了一样,竖着一对精灵耳朵,一个劲点头,还很认真地指指我又拍拍他胸口说:“花花和我是朋友!”

我真是无奈的想一头撞死。

“再不走,放狗咬你啦!”我冲小愣子大喊,这死大黑关键时刻也不知dào

爬哪去了。

小愣子委屈地吸溜下鼻子,消失在墙边,可是两秒钟以后又露出了上半身,挥挥那满是泥巴的大手,十分天真地一笑说:“花~花~再~见!”

“哎呀我去,不走是吧?”我气得顺手端起旁边的一盆水就追了出去,小愣子倒也不是很愣,也知dào

嗷嗷叫唤着跑了,看着他一蹦一跳的活像只大蚂蚱,我在后面乐的够呛:“你个死小愣子,再叫我花花,我踢死你!哼!”

我回到屋里把盆放好,老骗子还在乐呢!

“你来干什么?”我没好气地问邵老师,其实看桌上那堆水果和营养品就知dào

他是来看望老骗子的。

“你爷爷受伤了,你在学校怎么没告sù

我?”邵老师问我。

“我哪敢去找你啊?那不诚心找挨揍的吗?”我故yì

装作很可怜,上次被班主任打了之后她一直对我态度冷冰,再加上那个狗皮膏药娇姐,说实在的现在还真不敢靠近邵老师了。

“什么?谁打我大孙女啦?我大孙女竟然挨打啦?”老骗子突然情绪激动,不顾身上有伤就坐了起来。

“没事没事,都是误会,几个调皮学生,我会处理的,您就放心吧!”邵老师尴尬地解释着,赶紧将枕头放在老骗子背后垫着让他靠着,并给了我个眼神,告sù

我别再提了。

“小邵我跟你说,丫头在学校谁都不准欺负知dào

吗,就是她犯错了,不还有你吗,你给照顾着点啊?”只要是关于我,老骗子从来都觉得我没有错,就是我错了,那也是赖别人。

邵老师一个劲点头说是,是是,我会照顾的。

“没事的爷爷……”我不好意思了,心说你还不了解你孙女吗?那是个饶人的茬子吗?

“对了丫头,小邵,正想和你们说件事呢!”老骗子往后靠了靠身子,长长的舒了口气,脸色有些沉重。

第六十一章 备战十月朝

老骗子靠在床头叹了口气说,“眼看着‘十月朝’就到了,那白姑娘姐俩和女鬼约好了要在那天决斗的,哎,我有些担心啊!”

哦,差点忘了这事,时间过得真快。

“要不我回去劝劝她们姐俩,不让她俩去了,我不能让她们去冒这险。”邵老师说。

老骗子摇摇头说:“哎,没那么简单啊,不灭掉她,她早晚会去打你的主意,再说学校还有那么多孩子呢,这女鬼必须除掉。”

“哎……我觉得我欠她们姐俩太多了,要是命中注定,我不怕死的,我真不想连累她们……”总是阳光灿烂的邵老师,突然显得很惆怅。

我忍不住又想安慰他了:“别婆婆妈妈了,就是小青姐俩不管你,我和爷爷知dào

了也不会袖手旁观的,对吧爷爷?”

老骗子赞许地点点头。

邵老师苦笑了一下,微低着头,不说话了。

也是啊,上哪说理去,好人做久了竟招鬼惦记了。

“爷爷,离十月朝还有几天?咱们准bèi

准bèi

,我就不信了斗不过那死壁虎!”我急忙问道。

老骗子说还有五天时间。

十月朝就是农历的十月初一。

“十月朝”又称祭祖节。

我国自古以来就有新收时祭奠祖宗的习俗,以示孝敬,不忘本。农历十月初一祭祀祖先,有家祭、也有墓祭。

农历十月初一,也是冬天的第一天,此后天气渐渐寒冷,人们怕在冥间的祖先灵魂缺衣少穿,因此,祭祀时除了食物、香烛、纸钱等一般供物外,还有一种不可缺少的供物——冥衣。

在祭祀时,人们把冥衣焚化给祖先,叫作“送寒衣”。十月初一因此又称“烧纸节”。人们把许多冥纸、冥衣封在一个纸袋中,写上收者和送者的名字以及相应称呼,然后焚烧。人们认为冥间和阳间一样,有钱就可以买到许多东西。

老骗子说到了那一天晚上,阴气会很重,游荡在人间的孤魂野鬼都会出来抢食香火,争些纸钱什么的。

传说这一天的子夜时分,停留于荒郊野外会看到百鬼夜行的奇观,所以这一夜,不宜外出。

“不宜外出?死女鬼还真会挑日子!”我心里暗暗琢磨。

“对呀,我担心的正是这一点,一个女鬼就很难对付了,要是再遇上些别的东西,那就很棘手喽!”老骗子拧着眉头。

“小邵,你听我的,我给你一道符,到那天晚上你带在身上,最好一步也别离开学校。”老骗子从床头的箱子里抽出一道符交给邵老师,

邵老师接过来默默地点点头。

“丫头到时候你负责保护邵老师在学校呆着,我和白姑娘姐俩去解决那女鬼。”我知dào

,老骗子这是怕伤害到我,故yì

不想让我去。

“爷爷你还没好利索呢!就让我去吧?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啊!何况那死女鬼上次还跟我叫嚣来着,以为我不敢去啊?”我态度坚决,非去不可,老骗子想了想也没再反对。

邵老师眼睛都有些红了:“您的伤都还没好呢!为了我……”

“嗨,没事了,我的身子骨硬着呢!放心吧!想当年我们跟着师父在山上,每天挑水,砍柴……”老骗子突然说不下去了,眼睛有些发直。

都是修真那个老王八蛋害的,还有可怜的张奶奶……

这笔账非跟他算不可。不过眼下还是先解决掉女鬼再说。

邵老师呆了一上午,老骗子交代他回去转告白蛇姐妹,做好准bèi

,十月朝的晚上五点准时到那片坟地汇合,他说要是能找到女鬼的墓穴提前封住她,这样胜算会更大一些。

女鬼的墓穴就在赵庄小学后面那片旱地里,凭记忆我应该能够找到。

中午邵老师带的毕业班有课,他要回去了。

老骗子让我送送他,和他一起出了门,往村头大路上走去,他一直也不说话,看他心情不好,我也不好意思说我回去了,你走吧。所以只能低着头陪着他走。

“我真的不怕死,但我怕你们会出意wài

!”他突然转过脸对我说。

“真拿你无奈,你死了就成全那女鬼了,她到时候再作恶我们可就不是对手了。还有啊,你死了白姐姐还不得伤心欲绝呀!还有那谁,那谁,和那谁……”我撇着嘴说。

邵老师突然被我逗乐了,拍拍我的头:“呵,你这丫头!一定要小心知dào

吗!”

我点点头让他放心,我们四个人还对付不了她一个呀!

他往学校走去,看着他走远的背影,我心里也不好受,不知不觉中,我都把他当成哥哥了!

“谁要伤害我哥,我要她命!”我默默地说。

“嘻嘻嘻,谁要伤害我哥,我要她命!”突然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重复了一遍我的话。

尽管是大白天,可仍然把我吓了一跳,立马一个激灵回过神来,谁呀?这大白天的?

我此刻正站在村头的十字路口,周围一个人也没有,可这声音刚才真真切切地传到了我耳朵里……

“嘻嘻嘻,嘻嘻嘻,笑死奶奶了!”又是一声怪笑传来。

我顿时火了:“死老太太,给我滚出来!!”

我朝路边坟地里一声大喊,呵,我说这声音怎么耳熟,又是那个死老太太,这大白天跑出来吓唬人!

就见路边的一丛草动了一下,一张尖尖的脸伸了出来,跟耗子似的还带着小胡须,眼睛骨碌直转,左右看看没人,才露出大刺球一样的身体,一瘸一拐地朝我爬来,真是很难相信刚才的声音是它发出的。

“哎呦呦,咋还现原形了呢?这腿脚……啧啧……”我故yì

奚落着脚下的老刺猬,她却也不恼火。

“嘻嘻嘻,奶奶现在是老喽,想当年俺也是美女一枚!”老太太总是这么没脸没皮的。

“对了,不是说附近的野仙都去寻找太岁了吗?你怎么还这么悠闲?”我往路边靠了靠蹲下身来和她说话。

“这你都知dào

啦?嘿,别提了,前两天嘴馋逮了只黑老鼠吃,还以为是啥新鲜玩意呢,结果中毒了,三天没法变身。好了以后我偏不信邪,又逮了一只尝尝,结果……嗨,最可气的是那黄小三,那小子瞧不起奶奶我这老胳膊老腿的,让我老实一边呆着,不用我!”老刺猬愤愤不平,还说没有她能找到才怪哩。

“哈,你说黄小三?”小黄鼠狼,那个总跟我装酷的美男子叫黄小三?我忍不住想笑。

老刺猬边舔着她背上的刺,边说:“对啊,都那么叫他,他是这一片的头。”

她舔的满身冒沫,实在是恶心,我赶紧往路边挪了挪想离她远点,她却挪挪身子又靠了过来:“嘻嘻嘻,嫌奶奶脏是吧?没办法,这是咱家祖传的排毒秘法。”

“快,快一边去,这几天别吃老鼠了,还有点忙要你帮呢!过几天帮我保护一个人。”我现在满脑子在想十月朝的事。

“就刚才你那帅哥哥?”老刺猬咯咯地乐着。

“恩!是!过几天……”我刚想再交代几句,就听身后呼嗵一声,吓的我立马转过头去。

不知dào

什么时候富贵到了我身后,他正瘫坐在地上,瞪着吓人的大眼珠子,看那惊骇的表情我就猜到,肯定是听见了老刺猬说话了。

我给老刺猬递了个眼神,她也是下了一跳,飞快地顺着草丛往坟地里逃去,要知dào

它那真身可不抗打。

“呵,表大爷,你也太吓人了吧,你这是干啥呀?什么时候来的也不出个声?”我妆模作样地去扶瘫在地上的富贵。

他嗷嗷叫唤地指着坟地方向:“刺猬……刺猬……会说话……啊!”

“没有没有,您听错了,哪有什么刺猬啊,我怎么没看着?”我当然不能承认我刚才在和老刺猬说话,那他不把我当成妖怪才怪。

“啊!妖怪……妖怪……你放开我!”富贵猛地推开我,挥舞着胳膊,疯狂地往村里跑去,干瓦匠活的工具也扔了,鞋也甩掉了沟里一只,似乎又回到了从前那疯癫的状态……

我无奈地看着他逃远了,哎,有谁会知dào

啊?救他的是我,坑他的也是我……

这几天总是想十月朝和女鬼决斗的事,什么课也听不下去,上课的时候偷偷画了不少符。

有一节数学课很不幸地被魔鬼朱玉涛发xiàn

了,他把我画的符拎了起来,对着阳光看了半天,我当时心想这下可完喽,要是他将这玩意交给学校,我还不得挨处分啊,开除都有可能,这是封建迷信诶!

谁知他悄悄跟我说:“给我再画几张行吗?我要贴在我的门窗上,嘘,别说出去啊!”

我当场满脸黑线!

看来那晚女鬼给他留下的阴影还蛮深的。

班里这帮家伙最近都风靡起了一种游戏——飞扑克牌。

中指和食指夹住扑克牌,手腕用力一甩,甩的好的竟能飞出十几米远,动作优美潇洒!

水白虾他们几个都在苦练,可最多也就飞个两三米远。

我是无意中捡起一张牌顺手甩了出去,顿时给自己吓了一跳,竟然从后排飞到了教室前面打在了班级奖状上,而我的目标就是那面奖状……

水白虾以为我是懵的,又递给我几张,左右转转虾眼示意我再来一次。

竟然不幸的又中目标,水白虾他们非常不解,“嘿,真是怪胎,没看出来还有这一手呢?”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激动的顾不上理他们,急急忙忙跑到学校小卖店里买了一瓶胶水回来,趁着中午休息的时间,把我最近画的符全都掏了出来,一张一张抹上胶水,小心翼翼地晾干。

手里握着一沓齐刷刷,切像扑克牌一样硬的符,我的心里乐开了花,“死女鬼,等着尝尝姐姐的超级无dí

飞镖符吧!”

这下好了,离远了有飞镖符,离近了有亮闪闪,“任她什么妖魔鬼怪,什么美女画皮,统统给我滚回去……”

想到这里,我美滋滋地哼上了小曲。而事实上,几天后的大战,空前绝后的惨烈,真的是我始料未及的。

第六十二章 战前小插曲

这几天白姐姐显得很紧张,寸步不离地跟着邵老师,有时天还没黑就飘在身后了,反正别人也看不见。

小青没有姐姐道行高,白天不能出来,被姐姐逼着加紧练功,晚上又被姐姐拉出来保护邵老师,害得她一个劲抱怨没时间找我玩了,但她自己也知dào

女鬼和从前大不一样了,甚至一只绣花鞋都够她和姐姐对付的,所以只能乖乖听话。

老骗子可以起床了,每天一大早就到屋外伸胳膊,撂腿的活动筋骨,看起来精神多了。

他这几天还忙活着准bèi

家伙,划拉了一大堆东西装进一个包里,也不知dào

是老糊涂了,还是紧张的,连手电筒、绳索、压缩饼干,矿泉水都备上了。

收拾一个女鬼需yào

那些东西吗?我问他这是要盗墓去吗?怎么不带上黑驴蹄子?

他嘿嘿一笑,像是被提醒了一样,当天就去了集市上弄回来俩黑驴蹄子,我真是无语。

老骗子说他心里总是不踏实,有备无患嘛。

明天就是十月朝了,我也莫名其妙的紧张起来,梦里都想着和女鬼打架,醒来总是一身冷汗。都是让他们给拐带的,本来俺一点都不紧张的。

一点胃口都没有,吃了几口饭就要上学去。

我爸心疼地问我:“丫头怎么了,早饭都没吃,中午怎么才吃这么点?是不是不舒服?写张请假条咱不去了。”

老爸还真以为学校是咱家开的了,那班主任一直视我为眼中钉,我不去,这不找麻烦的吗?哎呦喂真跟他说不清楚。

“我怀疑是前天晚上让疯富贵给吓着了,今晚上睡觉时我再给叫一叫。”我妈拦住我摸着我头说。

“啊呀行啦,别赖人家富贵大爷了!我上学去啦!”我边走边想,你说这富贵多冤呢,他那是让我和老刺猬给吓的旧病复发了。

那天晚上,他跑到我家大门口,跳起来叫喊:妖怪啊!妖怪啊!你家有妖怪啊!”

他媳妇拦不住他,好几个人都拖不走,我笑呵呵地出了门给他吓的屁滚尿流的在地上爬,非说我是妖怪。

我爸我妈当然很生气,说他这人真是的,一阵好一阵坏的,俺家丫头那可是大学苗子,给吓坏了跟你没完!

小瑞他们几个也从村西头过来了,我们一起往村前走去,没走多远就听见村子前面一片狗叫声,像是很多只狗在打架,乱糟糟的,那叫声有凶狠,有哀嚎。

“不会是新贼队的狗又来欺负大黑了吧?快走!”我顺手在三婶家的柴禾堆上拽了一根棍子,赶紧往那跑去,小瑞他们也拽了棍子跟着追来。

等我们到了晒场上一瞧,我滴天,十几只狗上下窜跳的,都打乱套了。

我这时也看清楚了,被围在中间的那条狗正是大黑,他被一群恶狗紧紧围着厮咬。大黑一边反抗一边想往外冲,可是他的后腿残了,两条前腿拖着身子哪里跑得过那些疯狗,没几下又被按倒在地一顿狂咬。

哎呦,我这个生气呀,敢咬我家大黑,都他妈找死!

我拎着棍子嗷嗷大喊着就冲了上去,就近见狗就擂,一条狗被我打到了后腰,疼的嗷嗷叫唤,掉头就跑。

小瑞他们也上来帮忙,几下就把一群狗打散了,不过唯独有一条狗死死咬住大黑不放,盯着我们嗓子里发出呜呜低吼,眼睛通红通红的。

“疯狗?”我们都吓了一跳,不敢贸然靠近,要知dào

疯狗没有理智,见什么都想咬,听说要是被它咬着就会得狂犬病,到时候也会到处咬人的。

我们隔着一段距离,一个劲用棍子拍打着地面,叫骂着想要吓跑它,可是他死死咬住大黑脖子不松口。

那疯狗的个头比大黑大很多,耳朵立着,一身脏兮兮的灰色短毛,后脖子到背部的毛竖起一片,一根根像钢针一样,看起来十分凶狠。

我们上前一点,他就拖着大黑后退,大黑看起来是没有力qì

反抗了,被它拖出老远。

这可怎么办呢,我手里很长一根棍子刚才打那些狗折成好几截,我捡起来朝它扔去,它呜呜低吼,露出獠牙,像是更加恼火了。

小瑞他们将整根棍子都射了过去,那恶狗还是不跑,

大黑被按在地上,脸贴着地,浑身泥呼血啦的,嗓子里发出求助的哀嚎,那恶狗丝毫没有放过它的意思,牙齿都陷进了它脖子上的皮肉里。

我都要疯了,举着半截棍子就要冲过去,小瑞他们赶紧拦住我,不让我上前。

疯狗又拖着大黑的身体往后退去,边退嗓子里边发出哄哄的低吼,龇牙咧嘴的威胁我,我使劲扔过去手里最后的半截棍子,那只狗连动都没动,就那么死咬着大黑和我对视着。

我着急的哭了,四处看去寻找可以打他的东西,我甚至一把一把抓起地上的土向它撒去,可这都无济于事。

小瑞他们跑去找棍子了,让我先别动。

我盯着那狗一个劲跺脚骂着,就在这时突然听见有人喊道:“花花,花花!”

我一回头,小愣子甩着胳膊正朝这边跑来,手里还拿着大铁锅铲子。

“快来小愣子,把锅铲子给我!”我急忙迎上前去夺小愣子的锅铲子,谁知小愣子一把推开我,自己就朝疯狗冲去了。

“别过去,那是疯狗!”傻不啦唧的小愣子根本也听不懂,径直冲向了疯狗,可把我吓坏了。

小愣子跑得飞快,转眼就冲到了疯狗跟前,挥手就是一锅铲子,疯狗拖着大黑身子很灵活地往旁边一跳躲开了,龇牙咧嘴地发出怒吼,眼都要滴血了

“哎呀,小愣子别过去,咬着你!”小瑞他们拿来了长长的棍子,见小愣子不知死活去砍疯狗,都急忙喊他回来。

这小愣子头都不回,挥着锅铲子没头没脑地就是砍,疯狗真的是火了,松开大黑就朝小愣子扑去,可把后面的我们吓坏了。

正巧小愣子一锅铲子砍下,正中疯狗脑门,它吃疼地向后跳开。

大黑一瘸一瘸地往村里跑去,我见它还能跑应该没什么大碍。

关键是这疯狗盯上小愣子了,他俩死死对视着,谁也不打算罢休,这可怎么是好?

“拿好棍子,我们一起冲过去吧?”小瑞他三个和我一人一根棍子,并排冲了过去,疯狗更加歇斯底里地怒吼,边后退,边龇着大牙,嘴角淌着长长的口水。

小愣子哪理他这一套,还没等我们冲到跟前,他就上去又是一锅铲子砍去,疯狗连忙往后退去,这时我们也到了跟前,长长的棍子轮起来就打,疯狗大概是见我们人多,终于吓的撒腿跑了,一溜烟朝南边的小蔡庄逃去。

小愣子挥舞着锅铲子跳起来欢呼,我们几个捂着胸口看着他目瞪口呆……

真不知dào

是该佩服,还是该怎样。

“艹,你比疯狗还疯!以前没看出来,是条汉子呀!”小勇哭笑不得地望着小愣子说。

我也真没看出来,小愣子竟有这么大的胆,真是让这傻子震撼到了。

小愣子挠挠鸡窝头,嘿嘿地乐了!

“傻子一出手,疯狗都吓走!以后不可以小看傻子了!”小瑞喘着气感叹道。

“我不傻,我不傻,我和花花是朋友,嘿嘿!”小愣子拍着胸脯得yì

地炫耀。

我一皱眉,顿时无语。

“嘿嘿,花花你别怕我保护你!”小愣子像没事人似的,一点也不觉得刚才是多么凶险。

我们喘了好一会,才接着往学校走去,小愣子挥着手说:“花花再见!”

“花你个头,都告sù

你别叫我花花了,我……”我想吓唬他,可是我能拿什么吓唬他呢,人家连疯狗都不怕。

可把小瑞他们乐坏了,问我啥时候和他成了朋友,说我这智商也就适合交小愣子这样的,被他们一顿笑话。

不过好歹小愣子救了大黑,我回头一挥手说:“好啦好啦,谢谢你啦,玩去吧!”

小愣子很开心的样子,一蹦一跳地扛着锅铲子走了。

我这一天都心神不宁,因为今天晚上就要和女鬼开战了。

把处理好的飞镖符拿过来,理了又理,整整齐齐的一沓,系亮闪闪的红绳也换了根结实的,哎,也没有什么好准bèi

的了,就等着天黑了。

五点钟,天阳落山,天色微黑,我揣好符,系好亮闪闪出了教室,直奔邵老师的宿舍。

白姐姐和小青已经在那里了,门窗从里面已经贴上了符,我告sù

邵老师把以前没收我的那块铜钱也戴在身上,邵老师说放心吧,一直带着呢。

突然后背一凉,一转头就见一个瘦小的身影,从门缝里飘了进来,一进屋就嬉皮笑脸地说:“唉呀妈呀!这么多妖精!”

白姐姐警惕地护在邵老师前面,马上就要出手,我赶紧拦住说:“别误会,她是我请来保护邵老师的。”

小青白了她一眼说:“切!我道丫头请来什么大仙呢!”说完都不稀正眼看小老太太。

“呦呦呦,瞧不起谁呢?上次是谁跟着奶奶毛驴后面追不上,干跺脚抹眼泪呀?”小老太太抽了鼻子斜视着小青。

“行啦行啦,大事要紧,以后你俩再掐个高低出来,现在要出发了,爷爷还在等着呢,这里就交给你了。”我对小老太太说完,就要走。

小青跟着出来了,可是白姐姐却没挪步,深情脉脉地看着邵老师,眼中含泪,整的跟生死离别似的。

哎,我掏出柳叶给邵老师贴上了,邵老师一开眼吓了一跳,那是因为小老太太紫了嚎青的大脸正伸在人家脸前笑呢!

我一把拉过她,出了门。把时间留给白姐姐和邵老师。真是可惜,一个是人,一个是妖……

第六十三章 群鬼之墓

白姐姐没多会儿就出来了,眼角还有没擦干的泪,也不知dào

两个人说了什么。

小老太太纵身一跃坐上了窗台,靠着窗子说去吧去吧,有我在这守着,打不过记得回来叫我!

小青白了她一眼,拉起我追上前面的白姐姐。

白姐姐飞快地朝学校大门那边走去,我好奇地问道:

“白姐姐,你要走大门?”“你不是得走门吗?墙太高了。”白姐姐心思看来全没在我身上。

丫的,我是飞不过那堵墙,你们不是可以吗?走大门得绕多远啊,让刘校长看见了又得刨根问底一番。

“姐姐你想什么呢,直接把她扔过墙去不就得了?”小青也觉得姐姐思想开小差,拽着我的手就往北边的院墙走去。

白姐姐一愣,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跟了上来。

到了墙下,我回头到处看看,这次确定附近真的没人。上次和小青跳墙,墙内有人“啊”了一声,不知dào

是不是被看见了,还不得以为见鬼啦?

“别动!”白姐姐突然一把拉住我和小青。

“墙外有人来了!好像有十几个人往这边跑。”白姐姐微低着头,侧着耳朵听着。

我也竖起了耳朵靠在墙边,什么动静也没有,我眨眨眼看看白姐姐,是不是紧张过度啊?

就在这时,就听墙外有人气喘吁吁地跑着,脚步声很重,突然哎呦一声好像摔在了地上。

“站住,别跑!”就听远处劈里扑通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好像有一大群人追了过来。

“快看看怎么回事?”小青好奇地提着我悬空而起,白姐姐一皱眉,也跟着飘了上来,我们悄悄地露出两眼往墙外看去。

就见墙外地上趴着一个人,累的呼呼直喘,脚边好像还有个蛇皮口袋,他一回头见不远处一大群人追了过来,连忙爬起身背上口袋就逃。

追过来的有十几个人,都是岁数不大的半大小子,有的拿着棍,有的拿着小弹簧刀,一个个也是追得气喘吁吁。

人群中一个小子不停地叫喊着:“快点,给我追!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队伍的最后面是一个大胖子,浑身的肥肉乱颤,捂着胸口大喘气,属他跑的最慢。

呀!怎么是他们?——胖子和小黄毛!就是我和小青上回去寻找幽魂时遇见的那伙人,被我们打了以后还以为我是鬼的。

“嘻嘻是他们,是他们!”小青也认出来了。

“少管闲事,时辰到了,我们赶紧走。”那帮人刚跑过去,白姐姐就身形一跃到了墙外。

我和小青一落地,我的脚就踩着个东西,一看是个草帽子。

我一脚踢开,和小青一起追赶白姐姐。

跑着跑着,我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情景,刚才背口袋逃跑的,不会是那天吃小笼包子遇见的那个草帽男吧?跟包子铺老板鬼鬼祟祟的,还真像诶!怎么会被小黄毛他们追赶呢?

要不是事有轻重,我非跟去看看。

白姐姐真的够心急的,也不顾及我这两条腿的感受,还好小青在后面陪着我跑。

今晚空气里一股糊了吧唧的烧纸味,很是难闻,路边就能看见几个烧纸堆,远处的麦田里也是火光点点,人影绰绰的,都是给亲人烧纸的。

过了学校院墙,东边是几户人家,靠着路边开着小卖店、游戏厅之类的,虽然这是上晚自习时间,可是里面挤的满满全是学生,都是些调皮捣蛋不爱上课的。外面还站了几个在抽烟,见我疯狂地跑了过去,吐着烟圈笑道:“我草!让狗撵啦?”

我心里骂道:“去你奶奶腿的!要是让你看见飘着的这两位,看你还敢不敢笑?”

过了路口前面就是赵庄小学了,老骗子蹲在那里抽着烟,好像是早就来了,白姐姐和小青飘了过去和他打招呼,我实在跑不动了,晃悠悠地往那走着,被乌烟瘴气的烧纸味呛的直咳嗽。

老骗子站起身来,背上他之前准bèi

好的大包,拉链都拉不上了,估计是黑驴蹄子撑的。

走吧,我喘了一会说道。就在那边,看见没,那边好像还有人在烧纸,我指着赵庄小学后面那一大片坟地给他们看。

“道长,烧纸的人还没走光,我们过去不会引起怀疑吗?”白姐姐很细心。

“没事,我有准bèi

,丫头咱们走!”老骗子侧着身从包里拽出一大串用线穿好的纸钱,拎在手里,另一只手捂着罗盘就往坟地走去。

小青姐俩跟着飘来,就是遇上烧纸的人也看不见她俩。

离我们不远处有个火堆,隐约看见一个人蹲在地上扒拉着纸钱,一边呜呜地哭着,想来是思念亲人吧,毕竟这样一个节日!

突然,我觉得情况不对,老骗子也是脚步一顿,警惕地望着前方,并不是那个蹲着烧纸的人有什么不妥,关键是从对面快速地飘来了一个黑影,悬空而起的那种,悠悠荡荡地就落在了那人脸前。

“游魂!”小青显得很兴奋,白姐姐一把拉住她。

“道长,我们管是不管?”白姐姐低声问道。

“等等看是不是害人的……”没等老骗子说完,就听前面那个烧纸的人一声大叫,身子就飘了起来,他手捂着脖子,两腿拼命地蹬着。

怎么鬼都爱玩这一套,掐脖子!

那人被鬼魂拎在空中挣扎,如果再不救他,估计马上就断气了。

“呀,快走!”老骗子一声大喊冲了过去,他的速度哪有小青快呀,那厮早就馋得不行了,一阵旋风一样卷过去瞬间就灭了那个鬼魂。

我们三个刚到跟前,地上的那个人就哇哇大哭起来,我和老骗子一看当时就愣住了。

“小愣子!”

“愣小子?”

我和老骗子同时吃惊地喊道。

小青和白姐姐见我们认识,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小愣子。

小愣子听见我们喊他,挪开抹眼泪的手,抬起一张大花脸看着我们,顿时大嘴一列又笑了:“嘿!花花!”

“你怎么跑这来了,给谁烧纸啊这是?”我有太多疑问了,就这么个弱智孩子,家里人怎么放心让他出来烧纸?何况这离家好几里地呢!

“恩……我追小偷……恩小偷跑了……”小愣子跳了起来,一个劲指着西边说小偷跑了。

都什么跟什么呀?哎,跟这种智商的人实在沟通不了,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老骗子也嘿嘿摇头直乐:“愣小子拿着这个赶紧回家吧噢!”

老骗子从兜里掏出一张护身符塞在小愣子手里,谁料小愣子一甩手给扔火堆里了哭喊着说:“我找不着家啦,花花送我回家!”

我们都是一愣,这家伙!这可咋办呀?

“恐怕他是走不了了,你们看那边!”白姐姐很冷静地说。

我这一回头心脏顿时停止了几秒种,之后又狂跳不止。

就见地头的大路上,自东向西涌来一群“人”……

见过不少鬼,可这种跟学校放学,电影院散场,公交地铁站等车一样挤挤挨挨的,还真是头一次见过。

“大家别出声,可能是鬼差来引魂的,没事。”老骗子说着拉着我们几个蹲下了身,装作若无其事地烧起纸来。

我偷偷地观看,果然队伍前面有一名身穿黑甲,好像古代官差一样打扮的人在引领。

除了他抬着头,其他人都是微低着头,身形懒散,目光呆滞,像稻草人一样跟着队伍向前涌。

领头的鬼差看了一眼我们这边,没有发xiàn

异常,然后又接着走路。

等了能有两分钟,队伍还是没走过去,白姐姐显得很着急。

老骗子也呆不住了,“丫头,把你的柳叶子和‘指甲油’拿出来给这小子贴上,让他先跟着我们吧。”

那也只能这样了,贴好柳叶子我们悄悄地往坟地深处走去,小愣子倒也听话,一直不出声,乐呵呵地跟在我们身后。

“爷爷你们看,大概就是那座坟!”我指着一座不是很大,立有石碑的坟头说道。

因为我记得很清楚那座坟是孤零零一座,周围没有别的坟,墓碑出奇的高大,且上面看不见一个字。

白姐姐和小青也紧张起来,停下脚步和我们对视了一眼。

老骗子快速看了几眼罗盘,点点头说,没错走!

来到座坟前站住,一种莫名的压抑感油然而上,周围冷凄凄的,坟头的枯草沙沙抖动,看着那冰冷的墓碑乌黑发亮,真的让人感觉阴森恐怖,再加上小学时留下的阴阳,我真的想马上离开这里。

“咦?一朵花。”小青说着手一挥,一道锋芒拦腰削去,“扑哧”一股血浆就从斩断的花径里喷了出来,溅在石碑上,显得异常血腥和诡异。

小青自己也吓了一跳,我是见识过这种花了,小学时李想就喷了一手血。

坟前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变化,只是气分变得更加紧张。

老骗子谨慎地走到坟前用手沾了一滴血放在鼻子前闻了闻,顿时皱起了眉头若有所思。

“道长发xiàn

什么了?”白姐姐问道。

老骗子吸了口凉气说道:“坟前一支带血花,或是群葬或是坑杀……”

我们有些不解,什么意思?老骗子慌忙放下背包,一边掏出各种工具,迅速地在坟周围布起阵来,一边跟我们解释道:“事情不妙,这座坟里不止女鬼一个孤魂,恐怕是一群……”

听到这里我顿时头皮一扎,天呢,一群?

可就在这时,就听不远的上空传来一个女人极阴的笑声,“桀桀,桀桀!”

我们顿时震惊地寻声望去,就在不远的一棵大柳树上,倒挂着一个白色身影,像个吊死鬼一样,正朝我们桀桀阴笑。

我们慌忙拉开架势迎敌,就见那个白影一跃而起站立在光秃的树杈上,顺过来这么一看,白衣白发,青紫的脸,不是那女鬼又是谁?

第六十四章 坠入深渊

“啊,是她!”白姐姐吃惊地说道。

“哈哈哈!想用阵困住我,做梦吧你们!呦,人来的还挺齐……”女鬼在树上眯着狠毒的眼挨个打量我们,唯独看见我的时候突然一笑。

老骗子一把抽出铜钱剑,闪身挡在我前面。

“呵,小丫头果然来了。”

“我就来了能怎么地?怕你个鸟啊?”我仰着脖子冲树上喊道,中指和食指就已经夹紧了一张符。

小青赞许地搂住我肩膀,指着树上大骂:“赶紧给我死下来,还想在上面垒窝下蛋呢?”

我忍不住扑哧一下笑了。

“哼!就只会叫嚣!”女鬼脸色一冷,看小青的目光不善,白姐姐赶紧上前一步,警惕地拉开架势。

小愣子被我贴上了柳叶此时也能看女鬼,突然他蹦了起来指着树上开心地喊道:“乌鸦,乌鸦,大乌鸦!”

也真够愣的,谁家乌鸦是白的。

女鬼一愣,眯起眼寻找小愣子,要不是贴着柳叶,估计女鬼的眼神都能杀死他。

目测女鬼的距离超出了我飞镖符的范畴,只能等待机会。

“哼,好啊!该来的不该来的都来了,早点灭了你们也省得阻挠我成仙!”女鬼刚说完,眼睛里一片血红,白发唰地向后飞散起来,手微微抖动,一股黑烟从手腕冒了出来。

“小心!”老骗子说道。

急脾气的小青已经在此时飞了出去:“成你个鬼仙,我让你再狂!”

半空中的小青一袖子鞭狠狠甩了过去,啪的一声巨响,女鬼迅速向后一仰面,一个下腰便躲了过去,身形还保持刚才的站姿,轻蔑地冷笑。

白姐姐说了声你们小心,纵身飞了过去助战。

就见她们姐妹俩浮在半空中,左右开弓,女鬼不慌不忙地应战,手掌交替着推出,一道道黑光带着犀利的锋芒便朝着小青姐妹俩疯狂扫来,不一会,半个天空都变的乌烟瘴气,狂风吹得我们睁不开眼。

我和老骗子吊着一颗心看着她们厮杀,却又帮不上忙,只能在下面干着急。

突然身后的小愣子一声惨叫,吓得我也跟着跳了起来,猛一回头,就见小愣子的身上不知dào

什么时候趴了两个婴孩,没有头发,眼睛血红,一个在腰上,一个在脖子上,正张着血呼啦的大嘴像吸血虫一样叮住小愣子。

小愣子哇哇叫着乱蹦,我条件反射一般‘唰’地甩出手里的飞镖符,不偏不斜地打中了脖子上的那个吸血婴孩,一声惨叫伴随着花四溅,一具白骨落地。

老骗子也反应过来,上前抡起铜钱剑就砍,瞬间打落了吸在小愣子腰间的那个。

我们震惊地看着地上两具滋滋冒着黑烟的白骨,一阵面面相窥。好险!幸好出手及时,小愣子的脖子和腰上被咬到,留下了伤痕,但好在并无大碍。

“丫头好样的!”老骗子喘着气说道。

“最新研制的飞镖符!”我也呼呼地喘着,冲他一笑,被这突如其来的两个吸血鬼整的心惊肉跳,我们更加警惕起来,眼睛盯着四周丝毫不敢放松。

小愣子被咬火了,一把抓起火堆里烧了一头的木棍子,眼睛紧盯着四周。

老骗子一把拉过他,我们三个背靠着背,呈三角之势,准bèi

迎战随时都可能扑上来的恶鬼。

果不其然,我的脚脖子猛然一痛,顿时被一股力量拉倒在地。

“呀!”老骗子一声大喝挥剑砍来,帮我打散了一只从地下冒出来的鬼魂,脚脖子传来火辣辣的疼痛。

“没事吧丫头?”老骗子伸手正要拉起我,就在这时,小愣子挥着木棍朝老骗子身后大喊,我抬头一看,一个披头散发,满脸是血的家伙张开大嘴,露出僵尸牙,正要对着老骗子的后背下口,我顾不上起身一甩手就是一张飞镖符,可是那鬼正好低头咬去,飞镖符打了个空,老骗子一声惨叫跳了起来,顺手向背后一挥铜钱剑打散了那个恶鬼。

他另一只手伸向后背抹了一把,放到脸前一看满手是血,我赶紧爬了起来替老骗子查看伤情,老骗子的后背上被刚才那死鬼连衣服带肉撕下了一块,疼的老骗子直咬牙,倒吸气!

“没事没事,快别管我,小心周围!”老骗子忍着痛,手握铜钱剑继xù

巡视四周。

这里还真是一个凶险之地,不一会的功夫已经冒出了好几个恶鬼,都在我和老骗子的配合之下一一斩杀。

就在这时候,突然空中传来一声惨叫,眼的余光一扫,原来是小青中了女鬼的招,掉了下来,重重摔在地上,她捂着肩头坐起,顿时一口鲜血喷出,看来是伤的不轻。

我顾不得周围还有什么凶险,朝小青跑了过去扶起她喊道:“小青你怎么样?”

小青一抹嘴角的血,摇摇头,强装没事。

我愤nù

地看着树上的女鬼,白姐姐此刻正疯狂地出招,可能是担心小青,偷空往这边扫了一眼,可就是这一瞬间让女鬼抓住了机会,她一头长发突然凝结成鞭子,出其不意地朝白姐姐脖子缠去,白姐姐顿时被拴住了,她手一挥想要斩断女鬼的长发,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女鬼猛地一仰脖子将她带向自己的方向,双掌狠狠向前一拍,打中了飞过来的白姐姐胸口,白姐姐顿时一声惨叫,身形不能自控地向后摔去。

“姐姐!”小青不顾一切地扑上前接住姐姐的身体,两人重重摔倒在地,不停喘息。

“哈哈哈,哈哈哈,就凭你们两个废物还想保护那个九世善人,真是可笑。”女鬼在树上得yì

地放声大笑。

“你到底是用了什么手段功力增长这么快?”白姐姐躺在地上不甘心地问道。

我趁着她们在对话的空挡,悄悄地往前凑了凑,手的背面紧紧夹着一张符。

“这是秘密能改诉你吗?哈哈哈,我想得到的东西,就一定能得到,阻碍我的都得死。”女鬼一字一句阴狠地道。

我觉得我就要成功了,只要再往前几步,突然女鬼注意到了我,笑着说道:“怎么着小丫头?跟着我得了,做我的护法,保证你日后能够成仙!”

我不知dào

为什么女鬼要引诱我,那我就给她点面子,我面带微笑地走过去,女鬼也在对着我笑,老骗子好像刚打碎一个鬼魂,回头朝我喊道:“丫头别过去!”

女鬼一愣往老骗子看去,机会来了,我手一抖,一张飞镖符奔着女鬼脑门打去,女鬼到底不是一般厉害,短短的一瞬竟反应过来我在偷袭她,纵身向旁边一躲,可是她没有想到,头是躲开了,头发却挂到了我的符上,一阵滋滋的火花和烟雾,将女鬼的头发烧的焦糊,只剩下另一半不多的头发,吓得她惊慌失措,一仰面从树上掉下,我当时想都没想就冲了上去。

现在想想我也真够胆大的,就我这两条腿的速度哪能过跟女鬼比呀,还没等落地,人家已经一个翻身稳稳地站在地上了,而我此时刚好跑到她面前,还没等我举起手腕上的亮闪闪,已经被人家一脚踢开,我就试着身体突然失重向后飞出,手脚一顿乱刨就重重地摔向地上,胸口闷痛,一阵天旋地转,还好身子跌倒在一个软软的东西上。

我的手突然摸到那软软凉凉的东西,很光滑,吓的我猛地一睁开眼望去,哎呀!差点没背过气去,一个巨大的蛇头出现在眼前,而我此刻正躺在蛇的背部。

“没事吧?砸死我了!”是小青的声音,难道是被我砸回了原型?

“快下来,我要去帮姐姐了。”大蛇一甩头把我滑到地上,向上一抬身子,竟有屋脊那么高,嘴里吐着红烟朝女鬼那方扑去。

再看那边,一条同样大小的白蛇疯狂地甩着尾巴,嘶叫着,卷起一阵阵狂风向女鬼袭去。

“你们怎么?”看着小青和白姐姐都现出了原型我很吃惊。

老骗子这时冲过来拖起我就跑:“快躲开!”

天空中一道道锋芒卷着狂沙,打得不可开交,一击之下地面上都留下一个深深的大坑,要不是老骗子及时拖走我,我恐怕也会被误伤到。

看来白姐姐是下定决心要和女鬼死战到底了。

小愣子一头一脸的的土,啊啊地叫唤着跟在我们身后冲出交战区,我们三个呼呼气喘地扑到地上,再回头望去,不由感叹,这真不是一场凡人可以左控的厮杀……

“爷爷,她俩合力能不能打过女鬼?”我焦急地问道。

“这很难说,这姐俩都用上真身,威力是大一些,但万一受创那将是致命的……”没等老骗子说完,突然我们脚下的地,猛地一震,顿时向下塌陷,在那一瞬间老骗子,我还有小愣子身体顿时向下掉去,头重脚轻就是下落,惊慌的来不及反应,就听三个声音凄惨地叫喊着,一直持续很久才噗通一声重重摔落在地上。

这似乎就是传说中的粉身碎骨吧?身上无处不疼,胸中火辣,一股腥甜从口中喷出,眼前陷入一片黑暗。

在晕过去之前,最后一丝意识告sù

我,我们掉到了地下很深很深的一个黑暗世界里。

第六十五章 地下惊魂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似乎传来滴答的水声,从迷迷糊糊中醒来,费力地睁开眼,额?为什么什么也看不见?到处都是黑暗,一丝光线都没有。

好痛啊!浑身上下,以致五脏六腑都在剧烈疼痛,努力了好几次才坐起身来,我这不是在做梦吧?额头一片热乎乎的黏黎,抹在手上不知dào

是血还是水。

我是在哪里?我是在哪里?我焦急地催问着自己。

想起来了,全想起来了,是和女鬼打架的时候从上面掉下来的!

“爷爷?小愣子?你们在哪?你们死没死?呜呜……”我不由哭了起来,没人回应我,起身在黑暗里摸索,好恐怖,好压抑。

“爷爷?小愣子?”没人回答我,我的声音在周围回荡,一直幽幽地传出很远,很远。手摸到四周冰冷坚硬的石壁,我清楚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和呼吸。

这是哪里,我想立kè

离开这里,我想要光亮,我要疯了……

“咳咳……咳……”不远处一阵咳嗽声传来。

“啊!爷爷,你在那边吗?你没有死对吗?”我大声地哭了起来,在这样一个漫无边际的黑暗里,听到你熟悉的声音,那是多么大的一种安慰啊!

“丫头……丫头……”的确是老骗子,他的声音很沙哑,非常虚弱。

我赶紧顺着声音摸索过去,没走出两步突然被脚下一个什么东西绊倒了,是小愣子!我惊慌地拍着他大喊,可是他一动不动,任何反应都没有,我哆嗦着摸摸他的鼻息,完了,一点气都没有了,身上冰凉……

“啊!死了,死了……”我慌极了,赶紧朝老骗子发出声音的地方摸去。

“爷爷,怎么办呢?怎么办呢?这里好黑啊,我怕!”我哭着抓住老骗子的手,他的手很凉,躺在地上微微地喘息着,告sù

我别怕,别怕。

老骗子吃力地翻了下身子,从身下哗啦一下拖出个东西,原来是他之前准bèi

的那个大包,还好和女鬼打的一片混乱之时他没有扔掉:“丫头……爷爷……一定带你出去……别怕!”

我帮着老骗子从包里摸出手电筒,哆哆嗦嗦地打开,倏地一道光明,打破了眼前漫无边际的黑暗,好温暖,我顿时觉得心里踏实了不少,可是眼泪还是忍不住噼里啪啦往下掉。

原来我们呆在一个四周都是石壁的地下洞穴里,特别巨大的一个石洞,手电筒往四周照去空荡荡的,好像有几个路口通向未知的方向。往顶上照去,手电筒的光根本到达不了,也就是说有可能是几百米深,有可能是几千米……

小愣子真的死了,老骗子过去又查看了一翻,摇摇头,强忍着眼泪叹道:“这可怜孩子……哎!”

也许是小愣子的命中注定吧,要不是遇上我们,也许之前就被那个鬼魂掐死了,遇上我们只是多活了一会,而我们终究没能挽留住他的生命。

我心里酸溜溜的,嗓子眼被堵得很疼,这个成天疯疯癫癫叫我花花,替我撵走疯狗,一直视我为朋友的傻子就这么死了?

生命真的很脆弱,我和爷爷还能不能走出这片黑暗,这是个未知数。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爷爷,现在怎么办?也不知dào

上面的小青和白姐姐怎样了,等她俩打败了女鬼就能来救我们了吧?”我不安地问老骗子。

老骗子并没有肯定我的猜测,而是拍了一下脑门,很懊悔的样子:“丫头,爷爷真不该带你来啊,是我糊涂了,其实我之前就已经算到……哎,现在说这些也晚了。”

“你算到什么啦?那……那我们会不会……”我始终没有勇气说出那个‘死’字,因为我从来都没想过,我觉得死是一件很遥远的事,怎么突然就……

老骗子懊恼万分地说:“爷爷在卜算上,从来就没有失误过。难道这次……卦象上显示,我们会在很长时间内被困在一片黑暗之地……我理解成和女鬼的交战会持续一夜,等到天亮就会结束。”

“爷爷别难过了,也有这种可能啊,天亮之前白姐姐和小青收拾了女鬼,就来营救我们了,我们可不是在黑暗里呆了很长时间吗?”这样想着内心顿时升起了希望。

可是老骗子却摇了摇头,从怀中摸出那块生锈的老上海表递给我。

我接过来,不明所以地看了看,可是当我反应过来时,顿时傻了——现在是上午8点钟,也就是说,我们已经呆在这里一夜了,直到现在还没人来救我们……

我欲哭无泪了。

“难道小青和白姐姐输了?那她俩现在?”我不敢想象,以白姐姐的性格,如果输了她肯定会拼到死的,小青为了姐姐也会拼到死……

“她俩应该是凶多吉少了,不然早找到我们了。”老骗子沉声说道。

我的脑子不能思考任何事情了,眼泪唰唰落下,怎么突然就成了这样?

“丫头别哭,听爷爷的,爷爷就是拼了老命也要给你闯出条活路,咱们走!”

我和老骗子一瘸一拐地走在潮湿黑暗的洞穴里,前面是两个分叉的山洞,好像是通向两个方向,老骗子掐指算了算选择了左边的这条,踏进洞内,前面的路变的狭窄,也不知dào

这条路到底通向何方,是死还是生?

我回头看了看,默默地说了声:小愣子,对不起,我们真的带不走你。

老骗子在我前面探路,一步一步走的很小心,路越往前越窄,越往前越潮湿,脚底能踩到黏黏的泥土,石壁上有水滴啪啦啪啦滴下,我和老骗子每走一步都传出很远的回声,我连咳嗽都憋着不敢,因为在这黑暗里发出一点声音都显得那么恐怖,我总感觉黑暗里有几双眼睛在盯着我们,到底在哪里却又说不清楚。

突然前方的路就剩下一口井那么大的洞口,我俩停住了脚步,老骗子示意我等等,他先钻过去看看,他浑身都是伤口,很费力地钻了过去,他在那边站起了身子,打量着地形,我探着头也看了看,前面又是一个很大的大厅,就像我们刚掉下来的那个大洞一样。

“丫头,快出来吧,这里很宽敞。咦,前面好像又是两条路。”老骗子没有回头,边查看着地形,边和我说。

我膝盖跪在地上,低头往洞里爬去,突然感觉身后一阵阴风袭来,我的脚顿时被什么从后面抓住了,一股巨大的力量拖着我就往回跑,耳边传来“嘻嘻!嘻嘻!”的笑声。

“啊!爷爷救我!”我被黑暗中这突然的袭击吓的魂不附体,老骗子立kè

反应过来,手电筒往回一照,人就追了过来,我面朝下被倒着拖走,那个东西跑的实在太快,我甚至连还击的机会都没有。

我骗子像疯了一样追过来,我猛一转脸借着灯光看清了那个东西,一个穿着红肚兜的孩子,煞白的脸上没有眉毛,眼角流着血,笑的十分瘆人。

“急急如律令诛邪!”一道闪光的符拍打过来,虽然离得很远,但还是令那个鬼童大吃一惊,放开我的脚一下跳到前方的石壁顶上。

他四肢吸附着石壁,以一种诡异的姿态吊在上面,再看那边石壁上,竟然还有五六个和他差不多模样的东西濡染出现在视线里,都在居高临下阴森森地看着我们笑。

老骗子一把拉起我护到身后,警惕地看着那些鬼童往后退去,我的双手被拖的血肉模糊,顾不上钻心的疼痛伸手夹起一张符就朝石壁上射去,石壁上立kè

闪起巨大的火花,一个鬼童惨叫一声掉落在地,其他的立kè

吓得往回逃窜。

此地不宜逗留,我和老骗子一转脸飞快地向前方的大洞跑去,我俩刚进大洞,身后就传来了那些孩子恶心的笑声,似乎他们也追了上来。

我头也没回,一张符往身后一甩,一阵火光闪起又是一声惨叫。

老骗子念动咒语双掌一拍,不大点的洞口就出现一张闪光的符,就像一张电网一样拦住了他们的去路,我边跑边回头看去,那些不死心的小鬼正朝网上撞去,哀嚎着朝我们伸着双手叫喊:“别走!别走!”

过了前面的大厅,摆在眼前的又是两条路,老骗子依然选择左边。

我们毫不犹豫地钻了进去,快速地往前跑去,手电筒的光来回晃动,心跳已经超出了平时多倍,还好这条道宽敞很多,我和老骗子并排跑都不挤。

跑了好久,渐渐地后面的哭叫声听不见了,我俩也累的跑不动了,瘫坐在地上不停地喘息着,嗓子里干的像被刀划了一样,整个神经系统都要到了崩溃的边缘。

手电筒放在地下,我俩对面坐着谁也不说话,也不知dào

该说什么,那种恐惧的心情现在每每想来还是一阵心惊肉跳,也是从那个时候起我犯上了封闭恐惧症。

我们的体力又恢复了一些,老骗子从包里摸出一瓶矿泉水,瓶盖被摔松了,水漏的只剩下小半瓶了,他递给我让我快喝,我真的是渴极了,咕咚咕咚就是几口,但看老骗子也是嘴唇干裂,不停地咳嗽,我把剩下的水递给了他。

他顿了一下,舔了舔嘴唇,看看那点水,还是拧紧了瓶盖放回了包里,拉起我说咱们走。

我刚站起身,就听老骗子身后幽幽传来一个声音道:别走~~陪陪我!

我们顿时一声惊呼跳了起来,老骗子一转身手电筒照了过去,那一幕简直是我一辈子的噩梦。

就见一个穿着白裙子的小女孩坐在墙角那里,鲜血染红了她的裙子流淌的一地都是,那双血红的小手放在瘦弱露骨的膝盖上,眨着她那双离谱的大眼看着我们。

“别走,陪陪我!”又是一声哀求,我当时就炸了锅,大叫一声甩手就是一张符,由于没敢看她所以瞄的不准,只打在了她身后的墙上,老骗子拉起我就往前跑,竟然没有对小女孩出手,我也顾不上疑问,头皮发麻地往前奔去,唯恐再听见身后传来那瘆人的声音。

第六十六章 决战女鬼

渐渐的老骗子实在挪不动步了,可我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两条腿似乎不是自己的了,机械般地运动着,不时被脚底的乱石头绊倒,立kè

爬起来接着跑,巨大的恐惧感把我全身的感官系统都给摧毁了,不知dào

疼,不知dào

累……

“丫头……丫头……不能再跑了……再跑……你会累死的……”老骗子在后面哽咽着喊我,他已经喊了很多遍了,可我什么也听不见,早已体力不支的他,依然跌跌撞撞地追着我。

终于我再一次被绊倒,筋疲力尽的再也爬不起来,伴随着艰难的呼吸,心脏似乎裂成了很多瓣,一阵强烈的耳鸣充斥的脑子嗡嗡作响。

老骗子在离我两步远的地方扶着墙直接滑倒在地,拧着眉头,张开嘴巴,抹着剧烈起伏的胸口,十分痛苦地喘息着。

不知过了多久,我们的呼吸渐渐恢复了平静,由于体力严重透支,我们都昏昏沉沉的几乎要睡过去。

“丫头,快醒醒,不能睡着,我们还要继xù

找出路。”老骗子强打起精神过来拍拍我的脸,我睁开眼睛,空洞地望着眼前的一切,求生的信心似乎随着体力一起消失了。

“我们还能出去吗?”我好像在问自己一样。

老骗子扭头擦了把眼泪,摸着我的头跟我说:“能,相信爷爷,我一定带你回家。”

“对,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我不想像小愣子一样永远呆在这黑暗里!”渐渐的我又恢复了意识,鼓足了勇气,一定要离开这里。

老骗子说从包里掏出了两个馒头递给我一个,把那剩余的小半瓶矿泉水也给了我,他说必须吃,我们需yào

体力。

看着那不多的几口水,我和他推来推去不肯喝,他起身去接了一捧石壁上的水滴仰面喝了。

我见他喝完皱皱眉头,又砸吧砸吧嘴品了品,就问他:“爷爷,那水什么味?”

我骗子坐下来啃了一口馒头说:“没什么,有点血腥味!”

一说到血,我立kè

想起那个白裙子满身血的女孩,就问老骗子:“爷爷,你为什么不对那个女孩出手?都吓死我了!”

“我也正想说这事。你觉不觉得她并没有害人的意思?包括之前那几个孩子。他们好像只想让别人留下来陪他们。”老骗子若有所思地说道。

经他这一讲,我觉得还真是,他们要想杀我们,随便来个偷袭或是围攻就够我们受得了。

“我猜这些孩子可能死前都经lì

过一段漫长的孤独,所以死后也没有安全感,就想有人陪着他。”老骗子说。

是有这种可能,我觉得老骗子说的有道理。

“爷爷小心!”我突然失声喊道。就在我俩说话的空档,一个人头,不,说一张‘人脸’更贴切些,突然从上面降落下来,下巴搭在了老骗子肩膀上,咧着嘴笑朝我笑。

我顿时一惊,举着亮闪闪挥手就砸,就听“啪叽”一声,伴随着一股腥臭的粘液喷出,那张“大脸”扑棱一下掉进老骗子怀里。

可把老骗子吓坏了,一抖衣襟甩开那个玩意,噌的一下跳到一旁:“啊!什么东西?”

亮闪闪没有发光,可见不是什么妖邪之物。就见那张大脸在地上扭动着,唧唧歪歪地惨叫。

“是笑脸蝙蝠!”老骗子惊骇地说道。

“蝙蝠?”我吃惊地打量着那张被拍出一地粘液的大脸,脸边竟然有一对翅膀,两只小老鼠一样的爪子不停挠腾着,从来没见过这种怪异的蝙蝠,怎么活活得像一张人脸在对着你笑?

老骗子说,这种蝙蝠他也是在师祖的一本游记上看到有记载,说这种蝙蝠世间罕见,有人曾经在一座阴气极重的古墓里发xiàn

过,它们不主动攻击人,主要靠吸收阴气和石壁上的水分存活。

老骗子握着手电筒顺着墙壁往上照去,我立kè

头皮发麻地尖叫起来,石壁上密密麻麻地爬满了这种蝙蝠,就连前方的路上也是一片,那一张张大脸诡异地朝我们笑着,我们被包围在其中……

想想那是一种什么感觉。总之我想跺脚,我想尖叫,我想疯狂地撕扯发麻的头皮。从那以后我又多了一个密集型恐惧症,且对各种笑脸发憷,我再也分不清哪种笑脸是真诚,哪种笑脸是心怀鬼胎。总之在你和我不熟之前千万别跟我笑,亮闪闪会砸塌你的鼻梁。

那时候摆在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回头,去陪那血泊里的死孩子,还有那群喜欢拖人脚脖子的家伙;要么踏着这些恶心的玩意继xù

前行。

这可恶的选择题。我到现在都不记得当时是怎么从那些密集的人脸上踏过去的,每一脚都能踩到,唧唧歪歪地直喷粘液,手还要不停挥着赶走撞过来的“笑脸”。

我逼着自己麻木,为了回家,就当是踩在花瓣上了吧,就当这是一片青草地吧!

终于蝙蝠越来越少,最后剩下两三只挂在石壁上远远地笑着,脚下也不再黏黎,总算走出了雷区,我和老骗子浑身上下腥臭难闻,其恶心程度不忍描述。

走着走着,地道突然拐了个弯,迎面吹来一阵阴风,空气里一股血腥味,我顿时停下了脚步,看看身旁的老骗子,看也看看我,我们心里都有数,前方又不知dào

会出现什么凶险,但我们必须要走下去。

突然手电筒灭了,我们顿时又被一片黑暗吞没了,老骗子拍了又拍,可手电筒就是不亮,最后没有办法我们只能手扶着石壁抹黑往前走去,心里那种紧张的程度就别提了。

跌跌撞撞地走了好久,突然前方隐约出现了一点亮,能有萤火虫那么大,我和老骗子顿时欣喜不已,这是代表着一种希望啊,有光就说明有出口。我俩不由地加快了脚步,心扑扑直跳。

越往前光亮越大,已经能看清点脚下的道路了,而血腥味也越来越浓。

隐隐的听见风里传来低低的哭泣声,我们顿时紧张到了极点,要知dào

能在这里哭的那可都不是“人”啊!

老骗子紧握着铜钱剑,和我对视了一下眼神,我一把掏出了所有的符,紧紧夹住一张,等待迎战前面的凶险。

哭声越来越近,好像是一群小孩,不停地哭叫着:“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别吵了!回家!回什么家,你们早就死了知不知dào

?不听话的全都关进里面去,和他们几个一样,永远不许出来!”一个女人厉声喝道,我和老骗子当时就脑袋一嗡,差点没背过气去。

这个声音不是别人发出的,正是那白衣女鬼——大乌鸦!

她还没死?那小青和白姐姐?

……

“乖,都不要哭闹了,等姑姑成了仙,你们就是仙姑仙童了,到时候咱们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再也不用忍受这种黑暗了!”女鬼那幽幽的充满诱惑力的声音在空气里回荡,那些孩子真的就不闹了。

我和老骗子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

“姑姑,你为什么那么久还没成仙?我们的血都让你吸干了……”一个小孩的声音传来。

“哈哈哈!别急!以后姑姑都不用吸你们的血了,那九世善人的魂魄可比你们的血管用。昨晚我差点就得手了,两条蛇精一死一伤,要不是突然冒出来个黄鼠狼子搅了我的好事,我现在就已经成仙了!”女鬼咬牙切齿地说道。

“一死一伤……”女鬼的话回荡在我耳朵,刺得我心好痛好痛,一股怒火漫无边际的燃烧起来,白姐姐、小青,我要为你们报仇!

“丫头!不要轻举妄动,贴上柳叶子,别出声,让爷爷过去……”我知dào

老骗子下面要说什么,我故yì

打断了他。

“反正我们也走不掉了,和那女鬼拼了,要死一起死。”老骗子听了一愣,咬紧了牙带头冲向前去。

前面又是一个巨大的大厅,大厅中间有个发光的水池子,里面水波闪闪的映照在四周的石壁上。

我和老骗子屏住呼吸往里看去。就见大厅最里面围着一群孩子,或坐,或站,或躺,身上都是血迹斑斑的,眼神空洞。

就在一群孩子的上方高高的石阶上盘腿坐着一个人,闭着眼睛,白发飘飘,不过只剩下了一半,另一半光秃秃的,是那女鬼无疑。

我没有多想,趁着这个机会,狠狠地飞出了手中的符,立kè

“啊”的一声惊叫传来,女鬼被从椅子上打飞,直直地撞到身后的石壁上又弹落在地,她大惊失色地抬头张望,一群血糊糊的孩子也顿时惊慌逃散,场面十分混乱。

由于我俩贴了柳叶子,他们看不见,一击得手后,我俩便屏住呼吸,等待下一个机会。

女鬼显然是害pà

了,爬起来靠着身后的石壁就拉开了作战的架势。在自己的老窝被袭击了,而且她还看不见这外来的入侵者,这让她抓狂不已。

突然她皱皱眉,好像若有所思,顿时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哈哈,死丫头,出来吧?被困在这里滋味如何呀?”

“去死吧!”我耐不住性子又是一张飞镖符打了出去。

女鬼这次有了防备,纵身往旁边一飘躲了过去,目光刷地就向我们这边扫来,老骗子一看情况不妙举着铜钱剑就冲了过去。

女鬼听着脚步声,狠狠一眯眼睛,头发一甩,一条长长的鞭子就朝老骗子打来,速度快的眨眼即至,老骗子哪里还躲的掉,被一鞭子打飞,撞向身后的石壁,可就在他飞出的同时,他用力地甩出铜钱剑,朝女鬼的身上砸去。

这是女鬼始料未及的,她刚要甩头收回长发鞭子,铜钱剑便砸了过来,结结实实地拍在了脸上,滋滋地火花四溅,伴着女鬼刺耳的惨嚎声。

我焦急地跑过去扶老骗子,他这一下摔得不轻,不停地咳血,捂住胸口一口一口导着气,眼看就要不行了。

那女鬼还没有死,一声惨叫之后捂着糊不烂啃,冒着黑烟的半边脸凶狠地扑了上来。

我哪里敢让她接近这里,一张符接一张符不停地飞出,女鬼左躲右闪靠不了前,气的她张着大嘴嘶吼,头发一根根竖立,半边烧焦的脸上开始掉渣,那恐怖的样子简直没法直视。

就在我又一次甩出飞镖符之后,我顿时愣住了,因为我的另一手里已经空了,一张符都不剩了……

第六十七章 你死我活

正好在这时听到身后的老骗子喊道:“丫头拖住她,给爷爷点时间。”

什么?我回头看去,不知dào

受伤的老骗子什么时候爬起来的,只见他正从包里迅速掏出一些物品,好像是要布阵。

不过情况紧急我顾不上看他,回头赶紧盯着女鬼的动作,心中暗暗捉摸着下一招该怎么出。

只见刚才发疯一样躲着飞镖符的女鬼,现在一脸狐疑,两只爪子还是一前一后的举在脸前,摆着架势,可能是见我迟迟不再发镖,眯起了眼阴笑着朝我这边打量,突然她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哈哈,死丫头!符是厉害,可总有用光的时候,你们给我受死吧!”

“临兵斗者,皆数组前行”就在女鬼向我飞扑过来的同时,我迅速做完手印,双掌猛地一推。

“啊!!!”我和女鬼同时发出痛苦的惨叫,两人都被震得向后倒去。

就在刚才我推出那一掌时,女鬼的两道黑光也正朝我胸口打来,和我的力量撞击在了一起,我们中间立kè

电光火石,飞烟四起。

我被震的四肢发麻,五脏剧痛,瞬间向后飞出撞到了石壁上滑坐在地,而女鬼也被震得向后退去,双脚在地上拖出长长的两道沟,身子靠上石壁稳稳站定,看起来却没什么事一样。

“丫头!”老骗子看我被震飞立kè

往我这跑来。

“别管我,快布阵!”我赶紧喊着伸手阻止他,也就在这时一口血便喷了出来,嘴里一股腥甜。

老骗子眼睛都要红了,立kè

转身嘴里念念有词语,快速向几个方位摆放法器继xù

布阵。

我虽然不知dào

他要布什么阵,但我相信他的本事,只要我能给他争取时间,他就一定有把握对付女鬼。

“呵,小丫头,有点伎俩,只可惜力道不够哦!啧啧啧,还是这么看着顺眼!”女鬼打量着我,得yì

地哈哈哈大笑。

我突然意识到她能看见我了,一摸额头,完了,刚才那么一震,柳叶子掉了!

我背靠着墙瘫坐在地上,一边喘息一边紧盯着她,脑子里快速想着对付她的方法。女鬼根本没把我当回事,一步一步朝我走过来,嘴角挂着肆意玩味的笑:“哈,早让你当我的护法,你不干,呦呦真是可惜啊,我现在生气了,我要把你的魂永远关在这黑暗里,还有你那死爷爷啊哈哈哈……”女鬼仰起脖子疯狂地大笑着,张开的大嘴都能看清嗓子眼了,让我一阵恶心,她却好像不能停下来了似的。

此时真是个好机会,我盯着狂笑不止的她,一口咬破了食指,在空中迅速地比划了两下,大喊一声“急急如律令!”一个前扑朝着女鬼打去。

女鬼大吃一惊往后跳去,可是已经晚了,一张闪着金光的巨符朝着她的膝盖打去,顿时给她打得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在了石壁上,闷哼一声,摔落在地,双腿冒着黑烟焦糊一片。

这一招只看老骗子用过,因为要咬破食指,用血画符,所以我从来不稀罕尝试,今天情况紧急突然用了出来,虽然力道不够,打得方位也不准,但巧在女鬼没有防备,来了个突然袭击。

“啊!死丫头,我要杀了你!全给我去死吧!”女鬼吃了这亏哪有不恼火的道理,双臂向后一震,头发根根竖立,连衣服都跟着向后飘起,怨毒地朝着我扑来。

就在这时候老骗子上前一步,一把将我拽入他的阵内,口中大喊:“金、木、水、火、土五行出列、转换乾坤”

一个大火球倏地一声砸向扑在半空中的女鬼,女鬼看来这回是集中了精力,只见她唰地往旁边一闪身,快的跟个影子似的,大火球擦着她的身体飞过,重重地撞到对面石壁上,立马砸出一个大火坑,周围地动山摇,碎石滚落,吓的躲在后面的那群死孩子哇哇乱窜。

女鬼跳到旁边一人多高的石棱上,抬头吃惊地看着老骗子,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我抱着头慌忙躲避着飞来的碎石,再一抬头就见面前的老骗子一动没动,碎石打到身上竟像不疼一样,整个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背也直了,人也高大了,两眼炯炯有神,周身竟然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啊?”我十分震惊,正要过去拉他,就见他迅速一个剑指,指向地上的铜钱剑,嘴里说道:“诛邪!”

地上的铜钱剑嗖地飞起射向女鬼,女鬼这回更是惊骇,慌忙躲开,一个飞身跳下石棱,顺手一道黑光打向老骗子。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年迈的老骗子竟然能纵身一跃轻飘飘地离地而起几丈高,轻松躲开女鬼的黑光之后,连连挥手操纵着铜钱剑来回追击女鬼。

女鬼很明显慌了,使出全身解数连连躲闪铜钱剑,根本没有了攻击过来的余力。

老骗子看准时机,一纵身,像只老兔子一样窜了出去,双手化掌,迅雷不及掩耳般重重地拍向了女鬼身上。

打得女鬼惨叫一声飞了出去,咣当一声跌落在大厅中间那个发光的水池子边上,身上呼呼地冒起黑烟,她捂住胸口凄厉地叫喊着,那群死孩子一见她这样立kè

不顾一切地围了过来,哭喊着。

老骗子这一掌的威力简直不敢想象,竟打得女鬼阴气严重受损,要是不能马上运气疗伤,估计很快便魂飞魄散了。

我惊呆了,这还是老骗子吗?怎么突然像被附身了一样,一个普通人怎么能有如此功力?

“妖孽,你作恶多端,到现在还不知悔改吗?那就休怪我今日打你个魂飞魄散!”老骗子说着一把接住空中飞舞的铜钱剑,唰地一指那边地上的女鬼。

“不要杀姑姑,求求你们不要杀姑姑!”一群死孩子突然大惊失色,一个个哭喊着用自己的小身体挡在了女鬼前面。

我和老骗子不由一愣!

“哼!不要求他们!你们不记得咱们是让什么人害成这样的吗?他们修道之人没一个是好人,我就是死也不求饶。”女鬼咬牙恶狠狠地说着。

“姑姑我们不要你死,不要你死!”一群孩子扑在女鬼身上哭得很凄惨。

女鬼好像也很动容,捂着胸口残喘,怜惜地看着那些孩子。

“姑姑您今日就炼了我们吧,我们要代你去死!”说着,这群孩子突然扑通扑通都跳下了水池。

“不要啊!!!”女鬼一声凄厉的叫喊,伸手想要去抓,可是她什么也没抓住,她直勾勾地看着水池里冒出的巨大泡泡,惊骇地睁着大眼。

“这?”老骗子一皱眉头,和我对视了一眼,我俩都不明所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女鬼突然疯了一样地笑着,从来不知dào

笑也可以这么凄惨,两行泪水从她脸上滑落。

“天啊!为什么这么逼我们?死老道,我要你们给我的孩子们陪葬!”女鬼一声怒吼,突然咬破手指,往旁边的水池里一甩,一点血进了水里顿时一股浓重的黑烟冒了起来,女鬼也趁机一纵身消失在黑烟里。

就在老骗子想要追过去的时候,突然一声震天的怒吼从水池中冒出一个庞然大物来。

就像一头原始巨兽一样,刚一出水面便带起汹涌的水浪朝我们拍打过来,一时间我们都无法睁眼,老骗子纵身跳到我身前,给我挡住水浪的冲击,尽管这样我俩还是被大水拍到了石壁上。

“爷爷,那什么怪物?”我惊骇地大声喊道。

“别怕丫头,找机会快躲进洞里。”老骗子一边喊着,一边护着我朝来时的那条漆黑的隧道奔去。

就在老骗子一把将我推进隧道的时候,突然一道水柱射了过来,将老骗子击飞向后方的石壁,老骗子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不过他一纵身又跳了起来,靠着身后的石壁拉开了架势。

我在隧道里惊慌地向外张望,就见那怪兽头上一对牛犄角,两只大眼如同蛤蟆一般,一身石头一样的肌肤,看起来好像刀枪不入。

那怪兽看了一眼前方的老骗子,凶狠地一摇脖子,张开大嘴一道道血红的冰刃便朝老骗子纷纷射来。

老骗子一纵身跳起,不停飞身躲闪,手里的铜钱剑也舞得呼呼生风,尽管这样,一不留神还是被一个流窜过来的冰刃穿着身体飞出,血唰地溅起来,撒的身后石壁上一片血红。

“爷爷!”我的眼前一片血红,脑子里嗡的一声,人差点就要晕了过去。

“我没事,丫头快往回跑!”老骗子捂住被冰刃穿透,呼呼流血不止的肩膀朝我喊道,手里的铜钱剑唰地在此时抛出。

铜钱剑打在怪兽身上闪起一阵火花,可是对于那怪兽来说,这只能造成一点皮肉伤害,却无济于事,它抖了抖身子,更加恼火了。

它蹭地跳上水池,一声嘶吼,整个洞穴都跟着剧烈颤动,巨大的身躯撞飞了周围的石柱,如同地震一般,无数巨型石块朝老骗子砸去,尽管老骗子今天身手异常灵活,纷纷躲过不少巨石,可夹杂在巨石里的红色冰刃却难以尽数躲开,不一会儿他全身上下便被血染的通红。

可那怪兽还是一步步逼近他,无数的碎石和冰刃阻断了老骗子逃进隧道的去路,我心急如焚,却又插不上手,我没有老骗子那纵身飞起的本事,可能稍一露头便会被碎石和冰刃击中,小命呜呼。

老骗子毕竟是血肉之躯,即使是借助了什么阵法那也只能是在短时间内积聚力量。

渐渐的老骗子连躲闪的力qì

都没有了,身上的伤口在不停增加,突然怪兽发疯一样朝老骗子撞去,那么大的怪兽老骗子才及它膝盖,这要撞过去连骨头渣子都不会找到……

我腿一软,瘫倒在地,嗓子里甚至喊不出最后一声“爷爷”。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只听有人喊道:“该死!”

突然一道强光从我身后射出,穿着怪兽的身体将他瞬间击落回水池。

我看见老骗子惊骇无比的表情,谢天谢地他没有死!

可当我回过神来,转头看去的时候,顿时脑子一嗡,我紧绷的神经再也受不了了,为什么来的又是鬼?我晕了过去。

第六十八章 小愣子诈尸

我真的是疲惫不堪,体力和心力都严重透支,这一晕,竟迟迟醒不过来。

不知过了多久,就听耳边有人在轻声喊着什么。

“丫头?丫头?”

“花花!花花!”

我缓缓睁开眼,好累啊,眼前的人是老骗子和小愣子。

“啊!!!”我惊呼一声跳了起来,一把抓住老骗子的衣襟窜到了他身后。

“爷爷救命!诈尸啦!”我跳着脚喊着。

“丫头,丫头,听爷爷说,别怕!别怕!愣小子没死!”老骗子紧紧抓住我的肩膀,晃着我说道。

“不可能!死啦死啦,早就死啦,快拿黑驴蹄子,快拿黑驴蹄子呀!”我见小愣子往我这边走来,惊骇地拽着老骗子的衣襟躲闪,慌张地哭喊着。

老骗子心疼的老泪纵横,顾不上抹眼泪,不停哄着我说:“丫头,丫头,乖,听爷爷解释啊,他真的活了!”

“我本来就没死啊,花花!你为什么沦落成这个样子了?焰王呢?你们不是一起逃跑的吗?”小愣子又往前靠了靠,对我说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话,那语气,那神情,跟以前那个疯疯癫癫的俨然是两个人。

这到底什么情况啊?老骗子不但不对他动手,还默默地观察着他,一个劲哄我别害pà

,冷静下来听他说。

“你先别过来,我和丫头到那边说几句话。”老骗子对小愣子说道。

小愣子点点头,停下了脚步,看着我的眼神好像很为我担忧一样。这很让我发毛,到底是不是小愣子呀?这明显是被附身了呀,怎么爷爷也看不出来呢?

老骗子拉着我往石洞那边靠了靠,我一边后退,一边紧张地盯着小愣子,生怕他会突然扑过来。

“嘘!乖,你们先到一边去!”就在我紧张的后退时,老骗子在身后也不知dào

在和谁说话,我顿时一惊,等我再回过头时,立马像被轰炸到了一样,脚下一软,脑袋‘轰’地一声,我真后悔自己为什么要醒过来,要看见他们——那群死孩子。

“别怕,别怕,听爷爷说……”见我又要倒下,老骗子一把扶住我,他的声音在耳旁模模糊糊的萦绕。

我全想起来了,之前我被吓晕时所见到的一幕:就在那道光袭击了怪兽,老骗子得救的时候,我欣喜的回过头去,就见死去的小愣子正站在我身后咧嘴对我笑……这还不算,他身后还跟着那个白裙子满身血的小女孩还有那群爱拖人家脚脖子的家伙……

“丫头,听爷爷慢慢讲,小愣子真的不是鬼,你看他三魂俱在,七魄齐全,身上没有任何阴气,可能真的是之前咱俩看错了,不过他……”

“小愣子不是鬼,那他们呢?”我打断了老骗子的话,一指那几个躲躲闪闪藏在石洞边上,又不时伸出头来看我的死孩子。

他们一脸无辜,特别是那个白裙子小女孩,大眼睛里要流出委屈的泪来,那几个拽脚脖子的家伙,眨巴着滴血的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我。

“哎!他们都是苦命的鬼娃,生前被人杀害了,魂魄又被封在这里,他们一点害人之意都没有,我答yīng

要送他们去投胎了。”老骗子看着洞里那几个孩子感叹着说。

“什么?你到底在说什么?不久之前还和这帮家伙打的你死我活,就这么一会功夫又……还有那怪兽呢?”我急切地想知dào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骗子看我很虚弱,硬拉着我坐下来,让我别着急,他慢慢给我讲我晕倒之后的事情。

老骗子说,就在那怪兽向他冲去时,一道光击飞了它,而那道光竟是从小愣子身上发出的。

老骗子说,他当时也惊呆了,何况小愣子身后还跟着那群死孩子。

这小愣子一出现三下两下竟然打死了怪兽,那怪兽在一阵黑烟之后,消失殆尽。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眼前的人明明就是小愣子。

不过这小愣子好像是不认识他了,直接奔着晕过去的我来了,一个劲喊我“花花,醒醒,快醒醒!你怎么会在这里?这是哪里呀?”

老骗子越来越觉得不对劲,这哪里是小愣子啊?他的神情,他的语气,都是另一个人啊!

他问老骗子是谁,老骗子说他是我的爷爷,小愣子顿时皱起了眉头,对着晕过去的我左看右看,还使劲擦了擦我的额头,非常不解地嘀咕:“难道不是她?”

老骗子也非常疑惑,问小愣子还记得是怎么掉下来的么,小愣子一概不知,而且对老骗子很有戒备的样子。

他问了老骗子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最后垂头丧气地说等花花醒了再说吧。

老骗子说,那群死孩子是小愣子带着他们出来的,他们一出来就在找他们的姑姑还有那些同伴,原来那个女鬼还不算是那么穷凶极恶。

“啊?害死这么多孩子还要吸邵老师魂魄,这还不算穷凶极恶吗?”我真的怀疑老骗子是不是糊涂了。

“不!姑姑没害死我们,她是好人,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真不知白裙子小女孩是什么时候凑过来的,眨着大眼望着我说。

我顿时浑身一哆嗦,往旁边躲去:“啊!走开,走开!”我挥着亮闪闪喊道,实在受不了她那血泊里捞出来的样子。

“对,姑姑都是为了我们!”拖脚脖子的那几个家伙也梗着脖子喊。

我举着亮闪闪就要抓狂,老骗子赶紧拦住我,示意小女孩快回去。

小女孩看看老骗子,很无辜地走了回去,趴在石洞边上继xù

看我。

“你晕过去之后,我听这些孩子说起了那女鬼的身世,以及她们的关系,其实他们真的很可怜。”老骗子叹了口气。

我一边听老骗子讲着,一边偷眼观察着那边的小愣子,他也看着我,若有所思,目光里有关切,又有疑惑和探索,不过整个人看起来除了外貌就没一点像那个疯疯癫癫的小愣子的。

老骗子说,那个女鬼和这群孩子是生在很久以前的社会里。

那时,女鬼家里是开药铺的,他爹很会经营生意,在当地开了三家药铺生意都特别好,在当地也算得上是富有的人家。

不过有一天家里突然着了大火,爹娘和几个用人不幸在大火中丧生,她被自己药铺里的伙计救了出来。

失去亲人的她悲痛万分,也不知dào

今后该怎么办,救她的伙计对她特别关心,一直照顾她,让她觉得很有依靠感。

最终她嫁给了那个伙计,她家剩余生意和家产都交给了伙计来管理,她当起了一个贤惠的妻子。

那时候丈夫总是说多么多么喜欢她,在很久以前就仰慕她了,这让女鬼很欢喜,她也深深地爱着丈夫,他们说好了一辈子都要这样相爱,不离不弃。

可是没过半年,她就发xiàn

丈夫变了,一天一天的很少回家,有一天他喝醉了回来跟女鬼说他早就有一个相好的,他要娶回来。

其实女鬼很早就听见有人风言风语地说过自己的丈夫迷恋一个青楼女子,她只是一直不相信深爱自己的丈夫会做出那种事。

可是如今亲耳听到,虽然又悲又怒,可一个女人家又能怎样呢,丈夫是天,他说的一切自己都应该顺从。

不过她还是抱有一丝幻想,也许丈夫只是一时糊涂,毕竟自己和他是原配夫妻,丈夫最爱的还应该是她。

可是那个女人进了门以后,她才发xiàn

,一切都变了。丈夫整天和那个像狐狸精一样眼神勾人的小妾腻歪在一起,根本没半点心思放在她身上。

那个小妾也不拿她这大老婆当回事,有事没事就找她麻烦,有时当着丈夫的面就开始欺负她,还娇滴滴地哭闹让丈夫给她做主,丈夫总是训斥女鬼一顿,说她没有当大妇的度量。

她委屈极了,可是深爱着丈夫的她一直妄想等待丈夫回头。

不久以后那个小妾怀孕了,她更加得yì

忘形,把女鬼当成用人使唤,女鬼端茶倒水的伺候,小妾和丈夫搂搂抱抱的在她眼前亲密,还时不时的挖苦她是不下蛋的鸡。

有一次她无意中听见小妾跟丈夫在房中说话,小妾说:“你什么时候休了她呀?是不是真爱上她了呀?别忘了我才是你的原配,要不是我给你出的主意你能有今天啊?”

丈夫赶紧捂住小妾的嘴说:“姑奶奶,你轻点说话,我怎么会爱上她呀,不过我那一把火可是烧了人家几条人命的呀,事总不能做太绝吧?”

门外的女鬼听了这些,手扶着门,连推门的力qì

都没有了,她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终于她愤nù

地冲进屋里,对着床上的两人咆哮着质问。

丈夫大吃一惊愣在那里,心肠歹毒的小妾只是稍稍一愣后立马跳到门边一把锁上了门,丈夫一下子就明白了小妾的意思。

女鬼看着眼前狼狈为奸的一对歹毒男女,放声大笑,她笑自己太傻,怎么会相信这样的男人。

“你笑什么?你知dào

了又能怎样,哼!你以为你今天还能走出这屋吗?”小妾歹毒地看着她说。

女鬼没有搭理她,而是径直地走到那男人面前,男人心虚地不停后退。

女鬼问他:“你为什么要骗我?你骗得我好惨,原来我一直爱着一个杀了我全家,吞了我家产的男人,哈哈哈,这都是真的吗?”

男人看着发疯的女鬼,浑身哆嗦,不知dào

怎么回答她。

小妾却急不可待地说道:“对,你说的都对,就是杀了你全家,吞了你家家产,那又能怎样?我还告sù

你,我俩早就是夫妻了,在你俩还没成亲之前就是。哦,对了,你知dào

你为什么一直怀不上吗?哈哈哈,那是我俩给你配了一味药,就是你家药铺里抓来的,啊哈哈哈!”

女鬼那一刻整个人瘫倒在地,小妾急忙拿来一杯毒药,那个她曾经爱着的丈夫硬生生地撬开她嘴巴给灌了进去。

她心中狠极了,直到死去的那一刻,心中的那股怨恨之气也没有咽下去。

第六十九章 可恨之人的可怜之处

那对歹毒的狗男女毒死了她之后,趁夜深人静,用草席子裹了偷偷给扔到了荒郊野外的乱坟岗去了,急急忙忙的连埋都没埋。

那时候的荒郊野外,人烟罕至,各种野兽众多,女鬼的尸体没多久就被野兽啃了个干净,只剩下一具白骨暴露在荒野里。

女鬼含恨离世,灵魂刚离体时,就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肉身被野兽啃咬干净,这股极大的怨气使得她一味逃避投胎,一意孤行地留下来做了孤坟野鬼,当然,找那对狗男女报仇雪恨是支撑她的唯一力量。

那晚她飘了回去,停在街角,看着眼前那个熟悉的大院,那曾经是她的家,想到那些和父母一起度过的温馨时光,她泪流满面,这一切都让那狗男女给毁了,现在这里的一切都被他们霸占了,他们花天酒地,逍遥自在地住在自己的家里,这让女鬼怎么能不恨?

屋里传来那小妾娇滴滴的奸笑声,在男人面前炫耀她的聪明,说这事做得多么天衣无缝,以后便可以高枕无忧了,还给死去的女鬼编了个罪名对街坊邻居们宣称,她是偷汉子被发xiàn

没脸活了才服毒自杀的。

女鬼再也听不下去,发疯一样地闯进院子,恨不能马上亲手撕碎那对狗男女,可是当她刚一触到门的时候就被门上闪起的一道金光打飞了,重重地摔出老远,还没等她爬起来,一个凶巴巴的老道便出现在她面前大声喝道:“你这恶鬼休得伤人,我收了你的魂魄!”

女鬼功力尚浅,又受了伤当然不是老道的对手,她急忙躲闪几招往野外乱坟地逃去,那老道穷追不舍,一直跟到了野外。

就在那女鬼慌张逃窜无处藏身是,突然几个小孩出现在她眼前拉着她飘到了一处隐蔽之地,老道在坟地里转悠了几圈没发xiàn

女鬼,不甘心地离开了。

老道走后女鬼才舒了一口气,那群孩子里有男有女,个个骨瘦如柴,最大的看起来能有十来岁,小的才三四岁。

女鬼还不习惯见到自己的同类,吓了一跳,其实她不知dào

她的样子更可怕,由于喝了毒药,头发全白,脸色乌青,非常丑陋。

孩子们围着她,看起来没有什么恶意,而且刚刚要不是他们自己就被那老道杀了。

女鬼很奇怪这些孩子为什么小小年纪就死了,而且个个骨瘦如柴的,就问这些孩子生前的事。

原来这群孩子的命运比自己还要凄惨,他们生前染上了一种顽疾,不但医治不了还会在孩童中间相互传染。(大概就老骗子师徒三人当年进山采参医治的那种病。)

最后有人给官府出了个主意,说是可以彻底杜绝这种病,那就是直接把犯病的,和疑似这种病的孩子都抓了起来,送到荒郊野外埋起来。

一群生病的孩子被硬生生地从父母身边抢走,捆住手脚,勒住嘴巴,由一名小官差带领几名衙役押送到荒郊野外去埋掉。

挖好了坑,衙役们迟迟不忍心下手,人心都是肉长的,谁家都有孩子,衙役们也都是普通人。但是那名小官差不乐意了,自己就是通过出这个主意才生的官,不埋那可不行,要怪就怪他们命不好,谁让他们摊上这倒霉病的。

那小官差见衙役们就是下不了手,自己‘仓啷’从腰间抽出腰刀,像砍瓜切菜一般一刀一个,不一会功夫就杀了所有的孩子,他狠狠地摸了摸一脸污血说道:“回去复命!”

几个衙役吓得浑身发抖跟在他身后连头都不敢回,那场面简直太血腥了。

那个小官差一边哼着小曲一边得yì

地往回走,还笑着感叹道:“还是姐姐聪明,呵,这主意也就她能想得出来。”

那群孩子由于惨死,也是怨气不散,最后成了一群可怜的野鬼。

女鬼看着这群可怜的孩子,不由得同情起来,再想想自己的身世,真是同命相连,都是可怜之人,如今都做了孤坟野鬼。

女鬼本来就喜欢孩子,她把这群孩子几乎当成了自己的孩子一样,孩子们也很喜欢她,她们就这样相依为伴,一起抵御其他恶鬼的捕杀,一起躲避修道之人的追踪,她们就像一家人一样团结在一起,孩子们都叫她姑姑。

女鬼始终放不下仇恨,一直想着报仇。有一天夜里她又偷偷去了狗男女的家,门上依然贴着符,她根本进不去,她围着宅院前后转悠,发xiàn

到处都是防备,可见那对狗男女做了亏心事早就料到了她会来报仇。她愤恨地想着,那些修道之人都是瞎了眼还是蒙蔽了心,为什么要帮zhù

那样作恶的坏人?

就在这时她听见街角处有脚步声传来,她赶紧躲了起来,就见一个老道和一个官差并肩说笑着走了过来。

老道手里提着一个黑色布袋,看着布袋非常得yì

地说道:“这次都是多亏了你啊,要不然我哪能这么快抓到这么多冤魂啊?”

那个官差摆手说道:“道长客气啦,都是自己人,所谓富贵险中求嘛,要不死这些孩子,我也没有今时今日的荣华富贵呀!啊哈哈哈!”

“哈哈哈,是是是,所谓一举两得,咱们是互相得利!”道长也放声大笑。

“其实咱俩都应该感谢一个人,那就是我那聪明过人的姐姐,哈哈哈!呵,这宅院,这气派!”两人说笑着进了那对狗男女的家。

女鬼听明白了一点,大概是他们合伙又做了伤天害理之事,而出坏主意的又是那个歹毒的小妾。可她上次吃了老道的亏,自知不是老道的对手,只好放qì

,想另寻机会再来。

可当她回到荒郊野外的乱坟地时,到处找不到那群孩子的身影,全都不见了,这让她焦急万分,这附近也没有那么厉害的鬼怪呀,可以一次抓走所有孩子?

突然她想到了老道和那官差的对话,还有老道手里拿个黑的布袋,她顿时慌了,莫非孩子们被臭老道抓走了?

女鬼赶紧又返了回去,她躲在门外偷听,老道正好出了门,那对狗男女和那官差也跟着送出来,女鬼现在也顾不上报仇了,盯着老道手里袋子,紧紧地跟上了他,想找机会下手,抢回那些孩子。

前面的老道不紧不慢地走着,在一条幽静的巷子里,老道突然加快脚步,一拐弯消失在巷子里,女鬼跟上去四处张望不见老道身影,正在这时突然从天而降一张大网,将她牢牢罩了进去,她惊惶地四处乱撞,可是每一次都被烙铁一样的大网烤灼的难以忍受。

“哈哈哈,上回让你跑了,正想捉你呢,你倒送上门来了,哈蠢货,你以为我不知dào

你在后面跟了多久吗?”老道说着一收网,手中黑布袋一挥,女鬼便跌进了一片黑暗之中,同在黑暗里的还有那些可怜的孩子们。

她们被带到了一个地方,虽然看不见外面,但他们能感觉的一股极重的潮湿之气。就听外面有人说道:“道长究竟还需yào

多少时日?教主可是等不及了,七日之后的大典上要是看不到神兽,哼,你知dào

后果的!”

就听那老道赔笑着说道:“快了快了,还望护法大人回去禀告教主,贫道一定尽lì

而为,但……凡事还是不要操之过急为好!”

“哼!”那人冷哼一声走了。

“师父,我们怎么办,七日之内我们能炼出神兽吗?”一个声音怯怯地问道。

过了半天老道很气愤地说道:“一群无知之辈,哼!只知dào

这七七四十九个冤死之魂可以炼制神兽,却不知若是凑齐一百个,那将能炼出一颗灵丹妙药来。”

“什么灵丹妙药啊师父?”那人好奇地问道。

“呵,告sù

你也无妨,今后好好为师父做事,不会亏待你的。我告sù

你吧,若是聚齐一百颗冤魂,特别是冤气深重的,那将能练出一颗使人长生不老的仙丹。”老道说完得yì

地哈哈哈大笑。

女鬼在里面听得清楚,顿时感不妙,她没想到这老道抓她们是为了炼丹。

“可是师父,教主他……”那个人显得很担心。

“哼,我凭什么非得听他的使唤,实在不行那就除掉他,我早有这打算了,哼,跟我斗。”老道狠狠地说着。

“那现在这些冤魂怎么办?”那个人问道。

“姑且让他们在我的困魂阵里再活上几天。等我当了教主以后,再回来慢慢研究这长生不老药。”

老道和那人走了以后,女鬼和孩子们从袋子里钻了出来,眼前是一个漆黑的石洞,石洞中间有一个闪着亮光的水池子,大概就是那老道炼丹所用的。

他们到处寻找出口,可是转来转去都出不了洞,这个困魂阵真的是很厉害。

奇怪的是老道走了以后就再也没回来,也不知dào

是让那教主杀了还是让其他厉害的冤魂给灭了。

在这黑暗的地下,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孩子们都很痛苦,女鬼也因为出不去这里而变得狂躁暴扈,最后女鬼实在没有办法便吸了一群孩子的阴气,也就是鬼血来增强自己的功力。

终于让她闯了出去,可是孩子却出不了这困魂阵。她发xiàn

在洞顶上有一座坟,那墓碑就是困魂阵的阵眼,只要破了它就能救出孩子们,可凭她的目前的本事根本做不到。

于是他到处寻找增强功力的途径,她听说吸收童男的阳气可以增强功力。

有一回一群孩子路过这里,她一狠心真的抓了一个,可是后来被一股强dà

的力量有召唤了回去。

于是又跑到了一个风水局残破的学校去,也就是我们学校的男厕所……

她发xiàn

学校里有两个蛇精,每晚必定出现,她们也发xiàn

了自己大打出手,他不是对手,每次只能偷偷靠近学校。

最后竟让她发xiàn

,原来蛇精跟着的那个男人是九世善人,也就是说将要成佛之人,这让她欣喜不已,若是吃了他的魂魄,别说救出救出孩子们了,恐怕自己也会立kè

摆脱六道之苦,直接成仙。

说到这里整个事情似乎都清楚了。

我心里变得很复杂,不知dào

是该恨还是同情,女鬼元气大伤逃走了,很有可能已经魂飞魄散了……

一群孩子还剩下这么几个,都是无辜的,老骗子是对的,送他们投胎吧!

“花花,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我是焰王的侍卫灵隐啊?你再好好想想?”小愣子走了过来,还是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

虽然知dào

他不是鬼,但我还是害pà

:“别过来!什么焰王,什么灵隐?你到底让啥魔上啦?”

“哎!我……你……”他显得很无奈,拍拍脑袋,又认真地看了看我。

老骗子看着“基因突变”的小愣子,也是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他叹了口气说:“现在是想想办法早点出去吧?”

一听他这么说立kè

心急如焚“白姐姐,小青,呜呜呜……”

我的胸口疼痛难忍,不禁哭了起来。

第七十章 物是人非已成空

“丫头,别难过了,事已至此,好在我们三个都还活着……”老骗子心酸地说着,抬头看了看小愣子。

“也不知dào

……不知dào

……白姐姐跟小青谁……?谁……?”我哽咽着,我开始痛恨“死”这个字眼,原来死是随时随地的事,对谁来说都不遥远,哪怕是修liàn

千年的妖。

老骗子慈爱地抚摸着我的头说:“丫头,记住爷爷一句话,死其实并不可怕,关键是看为谁死,就像爷爷如果是为你死了,爷爷一点都不后悔!我相信小青姐俩一定也是这样!”

老骗子说这话的时候,一脸幸福的微笑,目光似乎延伸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我心里暖洋洋的,这就是我的爷爷,他总是无条件的为我做一切事情,有他的地方我就是安全的。

“丫头乖,别再哭了浪费体力,爷爷就不信破不了这困魂阵!”老骗子说着起身走到背包边上,捡起地上的罗盘,开始围着石洞到处走,敲敲这里,看看那里,像是在寻找出路。

这过程中,小愣子一直坐在我旁边看我,我被他看得心里发毛,气愤地喊道:“我脸上有花呀?”

小愣子一皱眉,砸吧下嘴说:“要是有花就对了!”

老骗子好像找到了一个关键地方,仰头看了半天,有些兴奋地跑过来,让我和小愣子往隧道里躲躲,他往后退了几步站定,一提气,双手化掌,口中快速念动一句咒语,一个大火球朝着石壁顶上撞去。

一阵土石滚落,石壁顶上被打出一个火坑,烧红的碎石掉进水池内滋滋冒起白气,我赶紧往石洞里边躲了躲,那几个小孩也吓得躲到对面那个石洞里去了。

等到能看清楚之后,就见石壁顶上仅仅一个不太深的小坑,并没有期待中的一下打通,出现光亮。

尽管是这样,我都很刮目相看了,要知dào

老骗子什么时候这么威武过?又能打出火球,又能纵身飞跳的老高,好像就从他对付女鬼时布了一个什么阵之后,他似乎就变了一个人,到现在为止我又累又饿,又渴又怕,几乎就剩下一口气了,可他看起来却神采奕奕的,好像比以前都年轻了似的。

这真是很奇怪,是他的阵法起到的作用,还是这个洞里存zài

着某种能让人发生改变的元素?不然小愣子怎么解释?

我咋就没有变化呢?

老骗子看一掌没起到什么作用,退后几步又拉开了架势,突然小愣子一下子窜出洞口喊道:“够了!你认为你还能打几下?”

老骗子一愣,对上小愣子的目光,他俩互相看了能有十几秒钟,各自眼里都有一种揣摩和审视,小愣子先开了口:“哼!借助自然的力量,你付得起这种代价吗!”

老骗子一惊,眼神里满是诧异,还没等他开口,小愣子就一把他推到一边说:“我来吧!”

我看着他俩的一言一行硬是揣摩不透,这两人到底在交流什么?怎么好像有我不知dào

的事情呢?

老骗子一回头见我傻傻地看着他们,笑着走了过来,我正要开口问他,他却先说话了:“丫头饿不饿?爷爷给你弄点吃的哈!”

“有、有吃的??”我突然眼睛一亮,咽了口口水,把刚才想问的一切都忘了。

早就饿的不行了,从我醒来肚子就在叫唤,嘴里一直淌清水。

“哈哈,你忘啦,是你让我带的东西啊!”老骗子说着来到包边,一把从里边拽出黑驴蹄子在我眼前晃晃,我顿时傻了。

那边的小愣子在左一道光,右一道光的往石壁上打,起初我还觉得惊讶,这傻子怎么突然就有了超能力呢?可不久我就没啥感觉了,一个多小时过去了,黑驴蹄子都烤熟了,他还没打通石壁。

说实在的,这黑驴蹄子还真是居家旅行,盗墓倒斗,防止意wài

的必备佳品。这味道还真香,虽然让老骗子烤得糊了吧唧的,但饿了一两天之后,坐在这地下幽暗的石洞里啃着还真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老骗子一边啃着,一边乐呵呵地看着我,我也一边大口啃着,一边看着他笑,这天底下,恐怕也就我们爷孙俩能这么乐观吧!

那几个小孩看着我们直舔嘴,但他们可啃不了,别看这黑驴蹄子烤熟了,可一样有辟邪的作用。

小愣子石洞没打通,可能也是累的不行了,过来坐下一头一脸的汗,老骗子笑着递给他一块,他看看老骗子迟疑了一会还是接下了,呵,还装!我早就听见他肚子在叫了。

“你真的不后悔吗?”小愣子嚼着肉,看着老骗子说道。

“嗨!别说这个了,快吃,呵呵!丫头你也多吃点!”老骗子好像故yì

躲开小愣子的目光,岔开话题。

我一边啃着肉,一边转着眼睛,看着他俩,是我摔傻了,还是这两个人变化太大了,为什么我连他们说话都听不懂了?

“也许我能帮你呢?”小愣子头也不抬地说。

老骗子又是一愣,审视着低头啃肉的小愣子,“你到底是……”

“别问了!反正我不是你们说的那个人,很快就会知dào

了。帮你可以,不过你要帮zhù

我弄清楚她的一切身世!”小愣子指着我说道。

我眨巴眨巴眼,有点想哭的冲动,完了,我是不是摔得智商都低了,就是听不懂啊。

突然头顶上方扬起一阵尘土,一些小小的碎石子从石壁顶上滚落下来,我们赶紧往旁边躲躲,吃惊地抬头看去,可烟尘散去之后,什么动静也没有了。

我们也没当回事,接着啃黑驴蹄子,可这时头顶又滚落了一些土石下来,仔细一听好像还能听见‘吱吱吱’好像耗子啃东西一样的动静。

我们心里莫名的一动,一个个都仰起头,屏住呼吸,目不转睛地盯着石壁上方。

一阵阵灰土往下落,那个动静也越来越清晰,能确定是某种动物在打洞。

终于在最后一块碎石落下后,随着一点微弱的亮光照进来,我们看见一张尖尖的小嘴巴伸了进来,它使劲往里伸了伸,一张小脸就进钻了进来。

我们一阵欣喜,都呆呆地看着它,那个小东西嘴巴上几根小胡须,不能确定是耗子,还是小刺猬,它小眼睛咕噜咕噜转了转,突然看见下面的我们,当时就一愣,然后尖叫一声转头跑掉了。

我们互相对视了一眼,脸上都露出了笑容,看着那个耗子大点的洞,心里一阵狂跳,我们能出去了。

就在这时,突然“轰隆”一声巨响,头顶的石壁突然瘫塌下来,小愣子一把推开我和老骗子,自己护在前面。

再一抬头,我们惊呆了,头顶上一片灰蒙蒙的天空出现在眼前……

洞顶上站着两个人和一只小刺猬,正在探头往下看来,来的正是刺猬小老太太和冷美男——黄小三。

黄小三身形一跃跳了下,小老太太紧跟其后也急忙跳了下来。

“哎呀,可找到你们了,太好了太好了,可急死我们了。”小老太太激动地说着,都要哭了。

我一见是他们又悲又喜,突然之间激动的说不出话来,眼睛酸的厉害。

黄小三从下来以后就一直看着我,眼神很复杂,没有了往日那种调笑和冷酷,他伸手在我的嘴边一抹,大概是啃黑驴蹄子蹭上的灰吧。“别怕没事了!”他的眼里满是心疼。

我再也忍不住了,抱住他的胳膊放声大哭。他的手轻轻放在我的头上,任我鼻涕眼泪和一脸灰在他胳膊上乱蹭。

老骗子爷爷从背包里掏出竹筒将几个可怜孩子的魂魄收了进去,等到适当的机会好送他们去投胎。

黄小三抱起我一跃而起,轻飘飘地落到了地面以上。此时又是一个夜晚,外面的空气真好,我有一种重获新生的感觉。

天灰蒙蒙的,只有寂寥的几颗星星,看着那晚女鬼出现在上面的那大柳树,我有些神情恍惚,一转眼物是人非……

黄小三一直没放下我,我也实在太累,懒懒的赖在他的怀里。

“放下她!”小愣子在身后一声大喊,我吓了一跳。

黄小三不紧不慢地转过身,没有说话,皱起眉头,冷冷地打量着小愣子,小愣子也满是敌意地打量他。

“我凭什么要放下她?”黄小三冷冷地说道。

“因为她是我家焰王喜欢的女孩!”小愣子理直气壮地说道。

黄小三用询问的眼神看了看我,我也不知dào

小愣子在说些什么,无辜地摇摇头。

“哼!”黄小三一声冷哼之后,看都不再看小愣子一眼。

小老太太和爷爷一起上来了,大家都沉默不语,气氛变得很沉闷。

“说吧?白姐姐和小青谁死了?”我心里清楚,再痛苦也得面对,我早晚要知dào

这个答案。

过了半天,小老太太说道:“青姑娘受了重伤,她姐姐……哎!”

小老太太说着叹息一声,抹了抹眼泪。

“白姐姐死了,她死了?”我喃喃自语,眼泪跟着唰唰落下,心里酸极了。

“我们赶到的时候,青姑娘受了重伤,而白姑娘的真身已经被毁了,元神被打散。但奇怪的是,她有一小股元神就是凝聚不散,我们急忙将它封进了一天小蛇体内。哎,但愿这条带着白姑娘一丝记忆的小蛇能陪着青姑娘,给她以后的日子带来稍许安慰吧!”小老太太伤感地说着。

白姐姐,这痴情的女子,她那股不散的元神是否就是对邵老师的记忆呢?

“小青呢?”我问小老太太。

“她伤得不轻,变不了身了,留在此地也不方面,我们已经护送她回洪泽湖畔了,那里是她们出生的地方,也适合她养伤。”小老太太说。

“哦对了,她让我转告你,说千万别为她们难过了,她和姐姐都不后悔,让你以后帮她们多照顾邵老师。”小老太太补充说道。

小青,白姐姐……我浑身发冷,止不住汹涌决堤的泪水,此生我们还能再见面吗?

第七十一章 邵老师爱谁?

“丫头啊,坚强点。走吧,这里也不是久留之地。”老骗子说着,担忧地回头看了看地上那个深深的大坑。

“嗨,我来!有我呢!”小老太太放下她怀里的那只小刺猬,走到坑边手一指,吹了口气,一切恢复原样。她看了看周围,叹了口气,摇摇头,一伸手捞起那只小刺猬,搂在怀里说道:“走吧,小乖乖!”

“我想去看看邵老师……”我突然说道。

“丫头,现在太晚了吧,去学校方面吗?”老骗子看着我问道。

“走吧!我带你去!”黄小三好像只顾着我,根本不顾及别人的感受,很明显的看出他对老骗子不友好,不过也难怪,他母亲的那道坎哪有那么容易过去。

小老太太就不一样了,看黄小三不给老骗子好脸,急忙笑着过去打圆场:“有什么不方便的,有我们在,保证来无影去无踪。再说那小邵看着实在是让人揪心啊,这几天没吃没喝,眼都没闭过,一个劲自责是他害了白姑娘姐俩和你们。”

老骗子点了点头,我们一行人往学校飘去,黄小三抱着我在前面,他的怀里暖暖的,风很大一点也不觉得冷。小老太太驾着老骗子和小愣子一起在后面追来。

夜深人静的,邵老师的屋里有微弱的灯光,一个憔悴的身影趴在窗前的书桌上,眼神呆呆地看着前方,我推门进来,他都没有察觉到。

我真不知dào

怎么开口,捡起滑落在地上的外套披在他身上,他猛然回过头来,只见他眼圈通红,人也瘦了一圈,憔悴的不成样子,看见是我,竟呆呆的一直看着我,过了许久,终于泪从他眼里涌出,我也忍不住哭了起来。

“我以为你也……小白她……”他哽咽着说不出话来,一把抱住我埋头痛哭,挨着他胸口,我似乎听见了这个男人心碎的声音。

“别再伤心了好吗?我相信要是白姐姐看到你这样,她会心疼死的……”我安慰着邵老师,自己却也止不住泪水。

流着泪沉默了好久,我突然想问邵老师一个问题,“如果白姐姐是人的话,你会不会娶她?”

邵老师看着我,半天,他摇了摇头。

“什么?”我突然觉得太意wài

了。

邵老师不解释,低下头沉默不语……

“哼!是因为我们班主任李璐对吗?她算个什么东西?!”我愤nù

地朝邵老师叫嚷着。

的确,在我心里,李璐那个公报私仇的小心眼女人,跟我善良,美丽,痴情的白姐姐根本就不是能拿出来比较的。

邵老师抬头吃惊地看着我的反应,不承认,也不否认。

“好啊,呵,你行,你可真行!你娶她吧,我告sù

你我最讨厌李璐!”我甩着胳膊发狠地喊着。

突然他猛地站起身来喊道:“你别闹了!你懂什么?你全都不懂!”

他眼里含着泪,有些激动,看着我的神情也很复杂,我开始读不懂他了,不过我现在很想发疯,为了我的白姐姐。

突然邵老师身子向后一倾,眼睛一闭就要倒下去,原来是黄小三一掌拍晕了他。

“你!”我吃惊地指着黄小三。

“你要干什么?不许你伤害他!”我急忙过去帮着老骗子扶住邵老师。

黄小三的神情一滞,眯起眼看了我一下,脸色突然有些难看,他转身往门外走去,冷冷地在我耳边说道:“我不允许他这么说话!”

我简直觉得这妖孽太不可理喻了,人家也没跟你说话?幸好邵老师不是我亲哥,要是我和我亲哥在吵嘴时,他上去一掌给我哥拍晕了,看我怎么收拾他丫的!真能多管闲事!

老骗子和我一起给邵老师扶到床上,给他盖好了被子。看着他闭着疲惫的双眼,眉头紧琐,我心里真的不是滋味。就算他不爱白姐姐,我想他也是心疼白姐姐的,他心里这份内疚啊,什么时候是个头?哎!

“哥,随便你爱谁吧,那是你的自由!”我看着昏睡的他,默默地说道。

“哎!也好,他几天没合眼了,也该休息了,那我们就回吧?”小老太太跟老骗子说。

老骗子看看我,我点点头,带上门,我们走了出来,黄小三背着身子,冷酷地站在那里,小愣子坐在花园边上,敌视地盯着他,好嘛,这两人又要干上了。

老骗子顿了顿,看了看我,看了看黄小三,没说什么,直接往后面的院墙走去。

我也一扭头跟上他,刚走几步,手就被人抓住了,在我一愣神的功夫,人就轻飘飘的落到了院外,黄小三也不说话,拽着我往我们村飞去,呼呼的风吹得我眼睛也睁不开,冷得直哆嗦。

“停下来,停下来,小老太太到家了,我有话跟她说。”在村前的坟地头,我让黄小三停了下来。

小老太太和爷爷,小愣子也赶了过来。

我对小老太太说谢谢她了,她挥手一笑说:“嗨,这点小事还算事吗?我的命都是你爷爷给的,以后不管有什么事需yào

我,我都在所不辞。对了,要说谢啊,你还是谢我们的黄少爷吧!”小老太太冲我眨眨眼,我知dào

她想说黄小三的。

黄小三看着她一眯眼,小老太太立马像被电打了一样,抱起她的小刺猬就跑,头也不回地挥手道:“不送啦,各位!嘻嘻嘻,小乖乖跟奶奶回家!”

离家也不远了,我们一路走了过去,我在担心回家怎么跟爸妈解释,老骗子说不用担心了,明早回去就行,因为他临来那天是周五,已经跟我爸妈说好了去学校接我,然后一起去张奶奶那里陪小朋友们过两天的。幸是这样,要不还真不好解释。

“小愣子你回家吗?还是去爷爷那里等天亮再回家?”我突然想到小愣子也跟着我们失踪了两天,他家里好像只有她妈妈,平时他疯疯癫癫的也总乱跑,他妈妈都习惯了。

“回家?回哪个家?我要跟着你们,还有好多事没弄明白呢!”小愣子很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老骗子。

“他不走,我也不能走!”我刚一回头要问黄小三,他倒先开口了,一脸若有若无的妖孽微笑。

“丫头!让他来吧!我正好有事要和他说。”老骗子看着黄小三。

黄小三显然一愣,从来了以后这段时间他就没和老骗子正面相对过。但他什么也没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拽着我就往前走。

小愣子紧跟在身旁,满眼敌意地盯着他,反倒是老骗子的速度最慢,落在了后头。

大黑在门口趴着,老远就叫唤着爬了过来,一边亲昵地摇头摆尾蹭着我,一边朝我身旁的黄小三呜呜低吼着,想要咬他,黄小三恨恨地瞪了大黑一眼,大黑不服地冲他连叫了几声。

没办法,我上前抱着大黑的头哄着它,可它依旧暴躁不安,就是看黄小三不顺眼,小愣子走过来,伸手摸摸大黑的头,大黑出奇的友好,舔着小愣子的手背和他玩耍,小愣子嘴角挂着笑,示威一样看了看黄小三,黄小三一声冷哼,表示不屑。

这时老骗子也快到门口了,大黑赶紧摇头摆尾的去迎接,嗓子里撒娇一样,哼哼着,老骗子心疼地拍着他,叫他乖乖大孙子。

我突然发xiàn

老骗子的腰又弯了,而且步子也蹒跚了,好像非常疲惫一样,可能是累坏了吧,就连我现在都站不稳了,累得浑身酸溜溜的,身上有些划破的伤口隐隐作痛。

老骗子喘着粗气,笑呵呵的掏出钥匙来,“丫头冷了吧?快进屋。”

还真是冷得要命,清水鼻涕都冻出来了。进了屋,我抱着膝盖窝进老骗子自制的那把躺椅中,他给我拿来毛毯盖上,我躲在里面浑身发抖。

老骗子拿来热毛巾给我擦了脸,就那么看着我笑,一脸的慈祥,好像看不够一样。

小愣子和黄小三坐在一旁也都看着我。

我觉得心里暖洋洋的。

“爷爷,你的伤口怎么样了?也上点药吧,我去给你拿!”我正要起身,老骗子一把拦住我。

“没事的,没事的,一点小伤,你快睡一觉吧,我们会小点声说话的。”老骗子笑着拍拍我的头。

“恩,那好,我真是困了。你!不许趁我睡着了对我爷爷下手啊!”我指着黄小三说。

黄小三眉头一皱,眯着眼转过脸去不看我,他那是在表示他多么不屑干这种事。

“放心吧,有我在,我看着他!”小愣子瞪着眼盯着黄小三,给黄小三整的哭笑不得。

靠在椅背上,打了个哈欠,刚一闭眼,就觉得天旋地转。

老骗子点了烟袋,他都半年没抽了,他答yīng

过我要戒了多活两年的,可能是这两天发生的事太多了吧!

他们三个谁也不说话,过了一会,还是黄小三开了口:“说吧?不是有事吗?不过千万别说让我放qì

仇恨什么的,哼!”

“哎!”老骗子悠悠地叹了口气。

“对于当年的事我深感抱歉,但是作为一个……”

“你要是想说这个,那就打住吧!”黄小三没等老骗子说完就抢先说道。

“好吧,那咱们先不说这个事,你要是想报仇,我随时等候你,我绝不还手,不过只求你答yīng

我一件事……”我渐渐的听不清他们的谈话,一阵困意铺天盖地而来,我沉沉地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一阵狗叫声吵醒了我,我猛的一惊爬坐起来,揉揉眼睛,咦?人呢?

爷爷,黄小三,还有小愣子全不在屋里,而大黑在外面叫的非常凶。

坏了!一定是出事了!

我一骨碌跳下躺椅,开门就窜了出去!

第七十二章 无常索命

大黑急切的叫声从房后传来,同时还伴着哗啦哗啦好像是用铁锁链在打斗的声音。

坏了!这该死的黄小三,怎么能说话不算话呢?

我愤nù

的往房后跑去,刚一转过墙角,还没来得及看清情况就急忙大喊一声:“混蛋!给我住手!”

喊完这一声之后,我顿时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两个‘人’是谁?

就在房后的一大片麦地里笼罩着一团绿幽幽的光,那里站着几个人,除了爷爷,小愣子和黄小三,还有两个极其诡异的“人”站在对面,就这一眼竟让我浑身嗖嗖的冒起凉气。

这两“人”,一个高一矮,一白一黑。

白衣白鞋白帽那位,伸着腥红的长舌,煞白的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他一手拿羽扇,一手拿枷锁,头上戴着高高的筒帽,就跟过去批斗地主时戴的帽子一样,上面还写着“天下太平”。

再看黑衣黑鞋黑帽那位,脸色乌青,瞪着一对血红的牛眼珠子,凶神恶煞般地绷着大长脸,手里拿着粗重的铁锁链,他的尖帽子上写着“一见发财”。

哪来的这么两个死鬼呀?

一帮人被我这突然的一嗓子,吓了一惊,顿时停下手来,回头向我看来。

原来不是黄小三在对爷爷下手,因为黄小三此刻正护在爷爷面前,和那一白一黑的神mì

死鬼对峙呢!奇怪的是小愣子站在一旁,抱着膀子,神态自若地像在看好戏一般。

“丫头回去!”老骗子不知dào

为什么那么焦急,那声音有些声嘶力竭。

遇到这种情况我哪里肯回去呀,一步跨过房后的水沟,窜到了麦田地里,指着那俩‘死地主’破口大骂:“哪来的死鬼,瞎了狗眼,敢欺负……”

还没等我骂完,黄小三一把将我扔到了身后,用身体挡在我前面,拉着架势,眼睛紧紧盯着那两位。

老骗子呼呼地喘着粗气,惊骇地看着我,好像我实在不该出现一样。

“呵!今夜这趟差出的注定不寻常呀,想不到人,鬼,妖在这里聚齐了,哈哈哈!”那个白衣长舌的吊死鬼,笑得舌头直晃悠对身旁的黑长脸说道。

“哼!我俩的差也敢拦,不知死活的东西!必须死!”黑长脸一边凶狠地说着,一边不耐烦地顺手一挥,旁边一直狂叫不止的大黑便一声不吭地倒下了。

“啊,你们!”看着倒下的大黑我更是异常愤nù

,伸手进嘴就要咬破手指。

老骗子一看,慌忙一把拽住我的手臂:“丫头,万万不可啊!”

为什么不可以?我吃惊地看看老骗子,又看了看那两个死鬼。

就见那两死鬼也是一惊,白衣吊死鬼一皱眉说道:“既然接班人都有了,为何还对阳间留恋不舍?你也是通晓阴阳之人,不会如此看不开吧?”

“哼,就是!”黑长脸点着头附和着说。

“二位爷快听我说,都是误会,您二位大驾光临,哪有小的我说个‘不’字的份啊?不过能否再给我一点时间,等我把事情跟后人交代清楚,我便跟你们回去交差,绝不劳你们动手,二位爷看如何?”老骗子一抱拳客客气气地跟那两个难看的死鬼说道。

我感到非常不可思议,爷爷要跟他们去哪呀?

“恩!你要是早这么说,不就不至于动手了吗?你也是常替下面办事的,我们的忙你也没少帮,只是这里面的规矩你也是知dào

的!”长舌头依旧是一脸不变的笑容。

“爷爷,干嘛跟这死鬼客气,给他们点厉害尝尝,谁怕他们不成!”我又要往上冲。

老骗子是真的急了,一把抓住我,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丫头丫头,我地傻孙女!那可万万不行啊!”

老骗子惊骇地对那两人作揖解释道:“常爷,谢爷,都怪老头教徒无方,莫怪莫怪……”

“哼!你时间不多了,最好快点!”黑长脸狠狠地一甩铁链,一点也不留情面。

“你说什么你?”我指着他喊道。

“呵!有意思呀有意思!看来咱哥俩的大名并不像传说中那么如雷贯耳嘛!”白衣大舌头对黑长脸笑着说道。

黑长脸手里紧握铁链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哼,无知小儿!”

老骗子紧紧地拽着我到一旁,恐怕我会窜出去一样,我一头雾水地看着他,他笑着拍拍我的脸蛋问:“傻丫头,你知不知dào

那边的两位是谁呀?”

“我管他是谁?你干嘛怕他们?”我愤nù

地盯着那两人,很想一脚揣在大舌头的笑脸上,有这么笑的吗?太TM瘆人了。

“他们就是黑白无常,阴司路上阴魂的两位大人啊!”老骗子郑重地对我说道。

“啊?黑白无常?”我的脑子顿时轰隆一声,不能用一个震惊来形容。

“就是那一对傻帽好朋友,吊死鬼和淹死鬼?”我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望着那边的两位。

“他们来干什么??”

那边两位听了我的评价显然是不乐意了,黑脸一晃铁链哗啦直响,眼里要喷出火来,白衣大舌头一皱眉,那脸上的天然微笑也突然有些变味了。

“丫头,你听爷爷说,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爷爷时间不多了,马上就要随两位爷去阴间了,你千万不要为爷爷难过,一定要坚强知dào

吗?门前银杏树下有爷爷留给你的东西,记住了!”老骗子老泪纵横地捧着我的脸对我说。

“去……去阴间?为什么去阴间?”我急的要哭了。

“傻孩子,也就是说爷爷寿命已尽,爷爷要死了啊?”老骗子背过脸去。

“死?不行,不行,我不许你死!我看谁敢带走我爷爷?我不同意,我不同意!呜呜呜……”我歇斯底里地喊着,我突然明白了一切,原来那黑白无常是来索爷爷命的,我从来没有这么惊慌失措过,伸着双臂哭喊着护在爷爷面前。

黄小三回头心疼地看了我一眼,狠狠地一眯眼对着面前的黑白无常冷冷说道:“我也不同意!”

“哼!恐怕这事你们说的都不算!被忘了,你们妖在没成仙之前也脱离不了地狱的管辖!”黑白无常向前一步,凶狠地就要动手。

“别别别,二位爷千万别动怒!”老骗子上前拉回黄小三,感激地看着他,正要说话,黄小三抢先说道:“我不是为了你!”

我骗子点点头,深深地舒了口气:“黄公子,无论如何都要感谢你,你的仇看来是没时间报了,不过看着仇人死去也应该是一件痛快事吧!我走之后还请你多多照顾丫头,老头子在酒泉之下对你感激不尽……”

骗子说着‘噗通’给黄小三跪下了,我和黄小三都是一愣,黄小三的脸色顿时变的复杂。

“好了,好了,时辰已到,还是快点上路吧!”暴躁的黑无常挥着锁链喊道。

“诶!都是自己人,就不用这个了,走吧老哥,等到了酆都我们哥俩给你摆酒压惊,哈哈!”白无常走了过来,在老骗子面前做了个请的手势。

“不行!不行!爷爷别走,别走,我不能让你走,呜呜呜……谁都不准动我爷爷!”我一边抓住老骗子的胳膊拖住他,一边张牙舞爪疯狂地朝白无常轮着胳膊。

“乖啊丫头!爷爷必须得走,别哭了坚强点,爷爷最喜欢那个蹦蹦跳跳,欢欢喜喜的丫头。别哭,别哭,好吗?听爷爷的!”老骗子甩开我的手,抹着泪扭过头去,不忍再看我一眼。

“走吧!闲人让路!”白无常在老骗子前面带路。

我真的火了,发疯了一样抡起胳膊,上去就给背对着我的白无常一下,亮闪闪突然在我手腕上发起蓝光,而白无常顿时像个被放了气的气球一样,嗖一下飞出老远,趴在地上。

在场的人无不惊骇地看着我,摔倒在地的白无常那表情更是无法比喻了……

“哎呀!该死!”黑无常反应过来,顿时愤nù

地挥着锁链朝我扑来。

“不要啊常爷!丫头!”老骗子惊骇地喊道。

黄小三一见不好,顺手一带,搂着我的腰先后飞起,一旋身轻轻落在几米之外的地上。

白无常也瞬间飘到黑无常身边,两人并肩朝我们疯狂地打过来,就在这时,只听有人懒洋洋地喊道:“都给我住手!”

我们诧异地循声望去,就见一旁一直如木雕泥塑一般沉默不语的小愣子突然说话了。

“挡我者必须死!!”黑无常哪里肯听他的喊话,挥着带火光的铁链就奔我和黄小三打来。

“大胆范无救听令!给我住手!焰王靡下灵隐在此!”小愣子头也不抬地冷声厉喝,只见那黑白无常立马身形一顿,惊骇地看向小愣子,两人的嘴张的如同河马一般。

“你……你刚才说……你是……”白无常结结巴巴地指着小愣子,黑无常也是一脸掩饰不住的震惊。

“哼!还用我再说一遍吗?”小愣子手往空中一举,手里突然就变出来一块黑色月牙形闪着亮光,像是腰牌一样的东西。

“啊?”

黑白无常一哆嗦,两人单膝跪地,一抱拳齐声说道:“小的们眼拙,不知大人在此,请大人恕罪!”

“哼!都滚起来说话!”

小愣子威风凛凛的样子,吓的黑白无常浑身不自在,也看的我们万分的摸不着头脑,这两个凶神恶煞的家伙怎么会怕小愣子呢?

灵隐?焰王靡下?好像在地下石洞的时候就听小愣子讲过啊?

“说吧?你们是怎么办差的?依我看他的阳寿明明未尽,你们为何要抓他的魂?”小愣子质问着黑白无常。

黑白无常急忙摆手解释道:“大、大人你有所不知啊?他的阳寿……本来是未尽,还有三年的光景呢!可是他……”白无常哆嗦的厉害嘴巴也不利索了。

小愣子一皱眉,吓的黑无常赶紧推推白无常,让他接着解释下去。

“他前不久,向天借助了自然之力,自愿献出阳寿三年作为代价,所以……所以……小的们才来的。”白无常苦着脸说到。

“借助了自然的力量?”我旁边的黄小三惊讶地说道。

我不懂什么意思,用询问的目光看向老骗子?

老骗子点点头,“没错,丫头,你记不记得在地下石洞的时候,面对强dà

的女鬼我没有别的选择,我不能眼睁睁地看你送命,我的那个阵就是借助了自然的力量,化为我自身能量,我也是自愿献出的阳寿。”

“大人您听见了吧?真的是他自愿的!”白无常两人一脸无辜。

第七十三章 爷爷别走

“爷爷,什么叫借自然之力啊?您借了自然之力就得死吗?那咱还给他们还不行吗?我不要你死啊!”我焦急地跑过去,晃着老骗子的胳膊直哭。

老骗子很无奈地摇着头,心疼地给我擦着眼泪。

“哼!无知小儿!”黑无常再一次给我的评价。

“闭嘴!”

“闭嘴!”

小愣子竟和我同时喊出口,黑无常吓了一跳,立马变得的老老实实。

“等回去之后,新帐、老账跟你俩一块算!哼!”小愣子冷冷的眼神吓的黑无常怯怯地往白无常身后躲了躲,白无常也紧张地低下了头。

别看黑白无常的名号在阳间非常响亮,人们一听便会恐惧不安,且对他们又敬又畏,那都是因为人类对死亡的恐惧。

事实上黑白无常在阴间的职位不高也没有显赫的身份,只是负责勾魂的使者,是阴司路上负责捉拿亡魂的主管,也是一众牛头马面等鬼差的上司,当有人离世时,阎王便派他们去接亡者的灵魂往阴间。

(其实能被他们接引并不是件坏事,说明你还在相对较为高级的轮回当中,没有成为传说中的孤魂野鬼。)

“小愣子……你到底是什么人啊?他们都听你的对不对?你让他们不要带走爷爷好不好?”我哭着跑过去求小愣子。

看黑白无常那么畏惧他,我相信他一定不是普通人。

“别哭,别哭!我答yīng

一定帮你,可是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小愣子有些苦恼的地看着我。

我很郁闷,都什么时候了,还问我认不认识他:“我只认识小愣子,呜呜呜……”

“好吧好吧,别哭听我说,如果是这样子,你会不会有点印象呢?”小愣子说话间双臂一伸,眼前唰地一闪,他身上的装束立马变成了另外一个样子。

一套黑色的长袍,紧收的袖口上纹着火焰图样,腰间佩有一把威风凛凛的长刀,还有那块黑色月牙玉佩,他长发束起,五官硬朗,俨然一个古代锦衣卫的打扮。

尽管脸还是那张脸,但是整个人的气质简直比小愣子要强上几百倍。

不仅是我,老骗子和黄小三也看愣住了,只有那黑白无常不敢正眼看他。

我惊讶的久久不能收回目光,小愣子看着我,渐渐的笑了,那笑容越来越深:“你想起来了是吗?”

小愣子欣喜地晃着我的肩膀。

“帅是帅了点,但我还是没想起来!”我看着变帅的小愣子说。

小愣子脸色一沉,顿时大失所望。

“那你再想想,我们家焰王你记不记得?你以前总说我跟我家焰王比起来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的?”小愣子不死心地逼着我想,我真的很为难,我又没失忆过,该记得的人,我全都记得呀?

“咳咳!”黄小三不知dào

什么时候到了我身后,吓我一跳。

“到底有没有办法帮人家啊,说那么多无关紧要的话干什么?”黄小三在一旁不咸不淡地来了一句。

小愣子一皱眉头,强压着怒火瞥了一眼黄小三。

“他说的对呀!你变帅哥也没用,我照样想不起来!还有那什么焰王,我更是不知dào

这人。既然他俩听你的,你就跟他们说说,不要抓我爷爷了,行吗?”我晃着小愣子的胳膊,他的脸色很难看。

黄小三却在一旁不易觉察的笑了。

“你俩听见没?这事能不能办?”小愣子一抬下巴,对那两个死鬼说道。

白无常惊讶地张着大嘴,眼睛比来时大了几倍,舌头马上都能掉到地上了。

黑无常干脆耷拉着脑袋,面无表情地装起死人。

“这、这、这……灵大人啊,这怎么行啊?就这都已经耽误时辰了,您这是要我哥俩命啊?虽说当年我哥俩的命也是你救的,但一码事归一码事啊,这地府的规矩可不是我俩能破坏的呀!”白无常浑身颤抖着,哭咧咧地说着。

“哼!没用的东西!你知不知dào

他对我寻找焰王的下落很重yào

,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小愣子生气地骂道。

“大人有所不知,他的名字早就被夜巡的小鬼给报道上面去了。”白无常很无奈地晃晃长舌头,眨巴眨巴眼。

不过他眼珠子一转,想了想说道:“那什么……大人,你看这样好不好,您跟着我们哥俩先回去,由您亲自跟阎王说,他要是同意了,那就留下这老头一命,要是不同意,那我们哥俩就实在没有办法了!”

小愣子气愤地大声说道:“要是现在能回去我用你们干吗?我说过找不到我家焰王绝不会去!”

黑白无常吓的腿都打颤了。

老骗子摇摇头,上前一拱手说道:“哎!为难范爷和谢爷了,还有这位灵大人,虽然还不知dào

您的具体身份,但劳您给我说情,我已十分感激了。不过我想您真的是认错人了,我们从来不知dào

什么焰王,您就让他们按规矩办差吧!”

听爷爷这么说,我忍不住放声大哭。

“爷爷?你真的要走了吗?我舍不得你走啊,你走了我就再也见不到你了,以后谁来保护我,谁来保护大黑,还有张奶奶,还有那些小朋友……呜呜呜,你不能走!”

爷爷一转身紧紧搂住我的头,也哭出了声音,可能他一辈子都没这么哭过,爷孙俩就这样撕心裂肺地哭着。

“你就跟他们回去一趟不行啊?那什么焰王由我来帮你找!哼,反正我现在要找的东西也不止他一个了,顺便一起得了。”黄小三对身后的小愣子说。

“好吧!我回去一趟!”小愣子干脆地说道。

我当时高兴极了,小愣子他答yīng

帮爷爷了,那爷爷就不用死了。

我欣喜地扑过去想要抱一下小愣子,可是他双手一把按住我的肩,使我停下飞奔的脚步,弯下腰看了我半天,扑哧笑了:“我和花花只是朋友哦!”

他脸上挂着笑一转身,招呼傻站着的黑白无常道:“走吧两位爷?”

黑白无常浑身一颤:“额?不敢不敢,大人请!”

一阵绿烟嗖的消失不见,只听远处传来一个声音:花花,等我回来!

“好的,好的,我等你回来!我一定等你回来!”我兴奋地跳起来,朝烟消失的地方挥手喊着。

“太好了,太好了,爷爷不用死了,不用死了……”我又哭又笑地说着,那种失而复得的心情简直不可言喻,一转脸,猛地撞到了一个人的胸口。

黄小三也在看着那烟消失的地方,嘴角上翘着,酸溜溜地来了一句:“可惜呀!人家只拿你当朋友!”

“神经病吧?关你什么事?”我哭着说道。

黄小三顿时脸一黑,一点笑容都没有了,冷冷地眯起了眼。

我跑过去抱住爷爷又哭又笑的,就是说不出话来。

爷爷笑着抚摸着我的头,心疼地说:“好了好了,大孙女,我的乖孙女,不哭不哭了……”

等我哭的差不多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了大黑,吓得我赶紧放开爷爷胳膊跑过去看大黑。

“大黑!大黑!”我手一触大黑还是热的,没死?

我连忙晃着大黑的脑袋,软软的,可是他就是不醒来。

爷爷也摸了摸大黑,又探了探它的鼻子:“奇怪!”

“大黑,你快醒醒吧,你别装死了行吗?快起来吧!”我拎着大黑的两只大耳朵往上拽,两只耳朵被拉的老长,可是他连眼都不睁,我又使劲使劲地捏了捏他腮帮子,这家伙还是没有反应,这下我可真急了。

突然想到身后还有个高手黄小三,求救一般望着他,他冷着侧面对着我,不过不一会,我就见他嘴角慢慢扬了起来。

“哼哼哼,我求求你啦!”我摸着眼泪笑着讨好他说。

他回过脸,忍着笑,狠狠地看了我一眼,好像很解恨一样。

然后过来拎着我的胳膊给扔到一边,他自己蹲在大黑前面,手放在大黑的,一阵红光从他手上传到大黑全身,不一会他一收手站起身来,大黑也跟着“呜啊!”一声打了个哈欠,晃悠着爬起上身来,转转眼珠子看看我,又看看黄小三,突然“汪汪”地冲黄小三叫了起来。黄小三一皱眉,显然是气的够呛,我赶紧我去搂住大黑的头,笑着跟他说:“别别别,以后不准这么对小三,人家可是救了你的狗命啊?”

我本以为这么说黄小三会高兴呢,谁知他听到“小三”这俩字时,顿时一愣,再看他的脸色那叫一个难看呀!他咬牙切齿地从牙逢里蹦出几个字:这该死的老刺猬!

完了,这下小老太太该有苦头吃了,“黄小三”这外号可是她泄露给我的。想象一下小老太太看要是看见黄小三现在的表情,该吓成什么样子,哈哈,肯定是一蹦一跳的赶紧逃跑。

爷爷一直在旁边看着我们,他笑笑地上来抱起了大黑说:回家喽!大孙子!

我也跟着后面就走,走了几步回头见黄小三还站在那里,“喂,你不来吗?”

“我还有事走啦!”这黄小三就是这个性,说走就走,刚说完人就能飘出几十米开外了。

天也快亮了,这几天这叫一个折腾啊!我是筋疲力尽,

爷爷看着也苍老了不少,我让他赶紧休息休息,我回家跟我爸妈说一声我回来了,省得他们担心。

看着他疲惫地躺下了,我轻轻带上门,领着大黑往我家跑去。

路过富贵家门口时,富贵正蹲在门里边喝稀饭,低着头‘滋溜滋溜’的,我怕他看见我会犯病,于是猫着腰轻手轻脚的想要偷偷走过去,可谁知大黑这个没出息的玩意儿,看到人家吃饭馋的竟径地凑了过去,伸舌头就朝富贵碗边上舔去。

“去!”富贵拿筷子敲了一下大黑的脑袋,可就在这时他突然抬头看见了前面的我……

好嘛,我承认我这么无声无息的出现更吓人!而切我几天没梳头洗脸了,衣服也很脏,这造型应该更有杀伤力吧?

富贵顿时跳起来尖叫,他家又少了一个大碗!

“真不是故yì

的,抱歉哈!”我冲富贵一抱拳,撒腿就往家跑,到家靠在院门上直喘。

就听富贵媳妇在那边大声骂着:“你这死狗!你怎么吓唬你表大爷呢!”

紧接就听大黑一声惨叫,像是被人踢了屁股。

哈哈,这死大黑真是活该,我都跑了,你还搁那傻站甚么!

家里门是锁着的,我从旁边的墙缝里找出了我家的备用钥匙,开了门。

桌子上留了一张字条:丫头,我和你妈去小秦庄了,你表爹去世了,我们去帮忙。

呵,真好,这下都不用解释了!

第七十四章 迫在眉睫

无意中照了照镜子,吓我自己一跳!这造型,骑把扫帚都能当巫婆了。头发乱糟糟的,脸色煞白,顶着一对黑乎乎的大眼圈,衣服脏得不像样子。

我赶紧洗了洗,换了套干净衣服,又给自己弄了点早饭吃,之后便一头扎进被窝,人事不省。

第二天来到学校一直提心吊胆的,这李璐肯定饶不了我,昨天累得不行自作主张给自己放了一天假,一直睡到天黑。

进了教室,水白虾他们聊的正欢,一看我来了都神mì

兮兮地打量我半天,水白虾说:“嘿!还知dào

来啊,要倒霉喽!”

“啊?”我心虚地看着他们,想知dào

到底什么情况。

“哼,无故旷课两天,李璐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张三一字一顿地说道。

谭利和潘晓明也诚恳地点点头,证明事实就是这样。

哎呦,我这个心里七上八下的呀,完了,又要面对那个疯女人了。

刚一想到这里,门外一个身影就闪了进来,李璐来了。

高跟鞋咔咔的,一步步向我这边走来,我低着头,手里捧着书,心扑通扑通直跳。

这次她要再动手打我,我就还手,哼!大不了这学我不上了,人家小翠、小花早就不念了出去打工,说外头可好玩了。

尽管我心里这么想着,可我还是紧张的要命。

“你!跟我到外面来!”站在我面前盯了我半天的李璐,终于开口了。

全班同学都在看着我,一些和我不熟的女生开始交头接耳,捂着嘴窃笑,我知dào

她们为什么不喜欢我,不就是因为邵老师吗?

只有水白虾他们几个用担忧的眼神看着我离开教室。

哎!反正都摊上事了,我也就豁出去了,爱咋咋地吧,我抬头挺胸面带微笑地往外走,这让那几个暗自得yì

的女生很不解。

李璐在外面的花池子边上站住了,回头恨恨地瞪着我,我抬着头,强忍着内心的恐惧于她四目相对,怕什么呀,女鬼的眼神咱都见过。

过了能有二十几秒,李璐一皱眉,移开了目光,朝旁边一笑,好像很无奈地说:“死猪不怕开水烫是吧?”

“请你注意你的用词!老~师!”我很不喜欢她这样侮辱人的话,何况我俺是个女生诶,能用死猪来形容?

“呦!你有自尊啊?那不好意思了,我一直没看出来。”李璐冷嘲热讽地说着。

“你就直接说吧?我是旷课两天,你想怎么处置吧?”我不想再跟她耗下去,最好马上知dào

结果。

“哼!瞧给你神气的,你是不是以为我管不着你啦?我是你的班主任,我要是把你这事,和你这态度报到学校去少说也是个记过处分!”李璐故装轻松地一笑。

“那你为什么不报?这不是你性格!”我反正也豁出去了。

“你!”

李璐愤nù

地指着我。

“呵,好吧,这么跟你说吧,我是在给另一个人面子,你知dào

是谁吧?你这小丫头呀,也够傻的,你一直以为你和他走得近是吗?那你知不知dào

我是他的什么人啊?未婚妻!”李璐突然变的循循善诱了,语气也温和了不少。

我很惊讶她会这么说,我心里也开始糊涂了,他和邵老师到底有没有关系啊?那天晚上邵老师很坚决的说不会娶白姐姐的,会不会真的是因为眼前这个女人呢?

这种事情很不好说的,电视剧里讲,女追男隔层纸,她这么坚持,说不定邵老师真的让她打动了。

“心里难受啦?这样吧,老师也不为难你了,你毕竟年龄还小,有些事长大就懂了。不过你旷课两天这可不是小事,我也不上报了,从今天起,池塘那边的清洁区就归你管了,每天记住打扫干净,扣一分我找你算账,听懂了吧?”李璐说完一转身,踩着高跟鞋咔咔咔地往办公室去了。

我一屁股坐在花池子上,痛苦地直揪头发,这往后的日子可不好过喽!

要知dào

那一大片清洁区可是够大的,平时都是班级后面那几个大个子学生负责的,就我这样的,抱着扫帚一两个小时都不一定能扫完……

“怎么了?”一个温柔的声音传来,一只手搭在了我肩膀上。

冷面女坐到了我旁边,关心地问道。

“呵呵,没事!”我冲她一笑。

冷面女也笑了笑,过了半天她才说:“我要结婚啦!”

我一抬头看着她羞红了脸,“真的?太好了,恭喜你呀!”我笑着说。

“恩,呵呵,我还要谢谢你呢!要不是你,我到现在还有可能执迷不悟呢!”她一脸幸福的笑容。

她说她要嫁的男人是她大学同学,上大学时这个男生就一直很照顾她,但是各自因为好多原因没能表白心意,现在也算是缘分吧,又走到一起了。

我真的替她高兴,她现在幸福的跟个小女孩似的,真不敢想象她以前那个冷面杀手的样子,更不敢想象是我改变了她,心里还挺美滋滋的。

她邀请我下个月做她的伴娘,可把我激动坏了,这伴娘我看小翠做过一回,穿的可美了,好几天前就拿着服装跟我炫耀,我都羡慕坏了,真想不到冷面女能邀请我。

下午大休息的时候,我扛着大扫帚往池塘那边走去,说实在的,就我这么娇小的样子,扛这么一把大扫帚应该挺招人同情的吧?

“呦,巫婆!你咋不骑着飞呢?哈哈哈!”一个嘲笑的声音从我后面传来,招来路人甲乙丙丁一片笑声。

我愤nù

地回过头,就见那个总是甩不干鼻涕的周大鹏在我身后乐得跟个‘摇头驴’似的。

这小子是水白虾他们村的,因为看上了我班的一个女生,天天来我们班装作找水白虾,趁机偷偷看那女孩几眼,所以他也认识我!

“笑个屁你笑?死鼻涕虫!”我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说!

“卧槽!女生说脏话!”周大鹏很好奇地一抹鼻子看着我笑。

突然有人从后面跳起来照他后脑勺上就扇了一巴掌:“去尼玛!秦姐说你不行啊?”

我比周大鹏还要惊讶,这不是孟三皮身边那个‘小个子’吗?

他身后还带了几个人,那几人上去就要揍周大鹏,我赶紧喊着:“别别别,别动手!”

周大鹏诧异地看了我一眼,掉头就跑。

还没等我说话,小个子就笑着说:“秦姐你这是要去扫哪?我们帮你!”

“对对对,你说扫哪里,我们去帮你干!”那几个男生也附和着说。

我突然诧异的不知dào

怎么回答了,这帮人吃错药啦?上回我还给他们老大一个大嘴巴子,这事他们这么快就忘啦?

“去,你们回班再找点工具来。”小个子一边抢过我的大扫帚,一边跟那几个人说。

那几个家伙一转身见不远处正有学生在扫地,上去就抢了人家笤帚和簸箕,兴奋地跑过了问我:“姐,咱扫哪里?”

我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们,憋不住跺着脚笑起来,他们几个也跟着嘿嘿傻乐。

我领着他们几个来到池塘边上,告sù

他们从池塘一直到宿舍那边都是咱们的地盘,那几个男孩一听就一愣:“啊?这么多呀?”

“啊什么啊,快干活!”小个子一声令下,那几个男生就挥着笤帚嘻嘻哈哈地边闹边扫了起来。

“我说小个子,你是不是和孟三皮掰了想让我给你撑腰啊?我告sù

你啊,我那一嘴巴子也是一时冲动才打的,我可惹不起他。”我跟小个子说。

“嗨,姐你想哪去了?我和三皮哥怎么可能掰呢?他就像我亲哥一样。关键咱们不是朋友吗,帮你下忙是应该的!”小个子笑呵呵地说。

“不是,咱们啥时候成……”

“哎呀,姐你就别问了,我也干活去了。”小个子说着冲了过去,挥着扫帚跟个猴似的,一跳一跳地和那几个男生扫起地来。

看来平时也都没干过活,这地让他们扫得尘土飞扬,一些学生捂着鼻子从这里跑过去。

我笑着在后面看他们干活,突然觉得这些所谓的坏学生也没那么讨厌嘛,他们其实也很单纯可爱。

也没我啥事了,我连工具都没有。

我坐在池塘边上发起呆来,这个池塘还是原来的样子,

只是白姐姐没了,小青也走了,此刻坐在这里心情别提有多酸了!

我的影子映照在池塘里,随手拔了几个草扔下去,草在水面上一动不动,我的眼神也跟着凝固在那里。

想想以前,小青和白姐姐总会在这个时候冒出来。

白姐姐会说“你俩玩吧,呵呵,我去找邵老师了。”

而小青会搂着我的肩膀和我有说有笑的,把她偷偷在邵老师宿舍看的电视剧讲给我听……

想着想着,我的眼泪就稀里哗啦的往下掉。

“怎么哭了?”一个男生的声音传来,我一愣,看着水面上我的影子旁边又多了一个影子,回过头就见一个帅帅的男生微笑着看我。

是他!那个能让我变傻,能让我窒息的帅哥。

要是平时我可能又要激动了,可今天心情不一样,我擦了擦眼泪说没事,就转过头不再看他。

“呵,那就好!我走了!”那个男生刚走两步又转过头说:“哦,对了,我叫董涛!”

他一笑,然后走远了。

我没想到他会告sù

我他的名字,一直看着他的背影,这时小个子追了过去,我顿时一愣。

小个子一把拉住那男生,男生回头看看他,并没有生气。

只隐约听见小个子好像在说什么以后离谁远点之类的话。

男生回头朝我这望了一眼,我看见他脸上出现了失望和鄙夷的神情,然后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小个子回来之后笑着跟我说:“没事没事,都认识,我过去打个招呼。”

虽然觉得奇怪,但我当时满心伤感着小青和白姐姐的事,也没去多想。

远远的看见李璐从食堂那边出来了,我赶紧让小个子他们几个躲到一旁,我自己抱着大扫帚装模作样地比划着,李璐手里好像端着饭盒什么的,往我这边瞥了一眼,一拐弯往男教师宿舍那边走去,我看着她进了邵老师的屋,之后又关上了门。

哎,看来是真的,他俩的关系不一般啊!也好,希望邵老师快点好起来吧。

这段时间毒老鼠越闹越凶,有时在院子里站着都能从脚边窜过去一个。

听说附近很多村子里都有吃了毒老鼠啃过的东西中毒的,轻的上吐下泻,重的就跟二毛是的昏迷不醒。

就连上次我爸妈去帮忙料理丧事,小秦庄我的那位表爹也是让毒老鼠给咬了一口送命的。

村里人都很恐慌,大队部的干部们挨家挨户的发放鼠药,村里的猫啊狗啊药死了不少,可就是不见毒老鼠减少。

而且天一直也没下一滴雨,小河道都干了,龙河的河堤那么高,想从那里抽出水来灌溉麦田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我和爷爷还有黄小三、老刺猬他们在一起聚过几回,都讨论不出什么结果,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快找回太岁,把它放回原处。

第七十五章 叨叨成了秦姐

小愣子跟着黑白无常走了以后,一直没有回来。也不知dào

怎么回事,不过爷爷没事我就放心了。

爷爷倒是想得开,他说生命本无常,都是见过一次黑白无常的人了就更看得开了。

爷爷确信这位叫灵隐的,一定是阴间一个不小的官。

至于他和小愣子的关系,很有可能是这样一种情况:真zhèng

的小愣子在即将死去的时候,突然来了灵隐这么一个魂魄寄居到了他体内,虽然小愣子看起来没死,还能保持着生前的一些零散的记忆和习惯,但只要新来的灵魂一觉醒,就会整个占据他这个人。

灵隐这个魂魄,很可能是跟着我们摔进地洞那时候觉醒过来的。

“就是借尸还魂?”我以前听老骗子说过这样的故事。

老骗子点点头,说差不多。

要是这样的话,那小愣子一直叫我花花,难道是他体内的灵隐认识我?

但我真的是我妈亲生的,我真的只有十四岁,这十四年里我最远的地方去过睢宁县城里,认识的人也仅限于家跟前这些……

这个问题很纠结。

“呀!难道小愣子认识我的前世?”我心里突然像闪过一道光一样。

老骗子也跟着眼睛一亮,像顿悟了一样。

那我前世难道是朵花吗?简直太不可思议了,我眨巴着眼睛,忍不住的想乐。

“丫头,你还别说,这让我想起了一件事,我一直没跟你说呢!记得你小时候那次,你爸妈让我给算命,算出来的结果竟是你没有‘人格’我当时就吓了一跳,又恐怕说出来再吓着你爸妈,就拿别的话搪塞了过去。”

“什么?你说谁没有人格?”我急眼了,我人格还不错吧?

老骗子赶紧解释:“哈,爷爷说的不是那个人格,所谓‘神有神格,人有人格’,指的就是一种命理,通过这种命理,大致能看出你这一生的命运。奇怪的是你作为人,竟然没有人应有的命理,命理上显示一片空白……”

“啊??”我被吓了一跳。

“你、你、你的意思是说我不是人?那,那我是什么?”这可把我自己吓坏了,难道我也跟小愣子一样是鬼魂?

这种感觉也太诡异了吧?活了这么多年,竟不知dào

自己是人是鬼了?

老骗子却笑了:“别怕别怕,你是人,是人,绝对是人。”

老骗子说作为人,却没有‘人格’,这种可能是存zài

的。

在六道轮回中,投胎做人的众生,是来自不同渠道的。

你这辈子做人,有可能你上辈子是畜生,有可能是草木,也有可能是妖鬼,甚至有可能是神、佛转世来度人的,这都是有可能的。

老骗子说我之所以没有‘人格’,很有可能是因为我来自一个很特别的渠道。

他说当初见我有双阴阳眼,再加上这样的一个命理,他才对我十分好奇,而且带我走上这条道,因为我连‘人格’都没有,所以也不用担心有什么“五弊三缺”的天谴。

虽然老骗子爷爷解释的头头是道,可俺还是自卑,做人连‘人格’都没有了,说出去让人笑话。

这段时间一直没见到邵老师,听说他生病请假了,我很想去看看他,可是李璐几乎天天往那跑,我又怕遇上她,找我麻烦不说,就她那个耀武扬威的样子实在让人讨厌。

倒是听人说她和她表妹孙晓娇大吵了一架,都是因为邵老师。我说孙晓娇最近没时间找我麻烦呢,原来是转移目标了,呵,这姐俩掐去吧!

小个子他们一直在帮我打扫清洁区,每天他们都累的一头大汗,而我就是象征性的扫几笤帚,时间久了也就混熟了,有时大家都饿了,几个人兜里划拉划拉才两块钱,买两个面包,我一个,他们几个人抢另一个。

清洁区每天都干干净净,一直没扣过分,其实很多学生一看是孟三皮的人在打扫,谁还敢轻易的丢垃圾啊,这事李璐也很纳闷。

有一天晚自习下课的时候,见很多人都往校外跑,说是有人打群架。谭利拉着我也要去看看。

要说我们学校,这打群架的事根本就不算新鲜,在我们这个年龄段的孩子看来,解决事情的最好办法那就是“打”,能动手就不动嘴。

我们岭城镇上仅有三所中学,那两所在街里,只有我们这所比较偏僻,成绩倒数第一,打架顺数第一。

街里的学生总有不服的,千里迢迢前来挑zhàn

的,到最后一律被打跑,特别是有孟三皮这个狠角色在,来闹事的倒真少了不少,他在外校也声名远震,我估计今晚的群架肯定又少不了他。

大门口那里围了好多人,老刘已经维持不了秩序了,大门都让人给踹开了,他手里拎着一串钥匙眼巴巴地站在那里,嘴里不停地絮叨着,这些熊孩子都不好好学习……

就听门外叫骂声,厮打声,桌子板凳腿碰撞声,稀里哗啦混成一团。

我俩赶忙往前挤了挤,就见大门外的麦地里那个热闹呀,一群人能有几十个,打得跟开了锅似的,也分不清那个帮的了,反正眼前就是一片混乱。

就见这个上去给了那个一记封眼拳,然后那个又嗷嗷叫着跳起来给了这个一炮脚;这边一棍子砸来,那边没躲开惨叫着倒下;这边两个死缠烂打,互相掐着脖子满地乱滚;那边追着团团乱转……

最吓人的是一个大胖子手里竟然拎了一把明晃晃的杀猪刀在追一个人。

晕!被追的不是孟三皮吗?狂晕!追他的胖子不是让我一脚踢飞的那个吗?

再看旁边叫的正欢的那个,那不是小黄毛浩哥吗?

怎么是他们打起来了?一边是当地的混混,一边是学校的霸王。

就见孟三皮手里好像没有工具,而胖子的一把杀猪刀呼呼地紧追着他砍,孟三皮跑着跑着转身向后甩了一脚,胖子一个不提防被踢躺下了。那边的小黄毛一看胖子吃了亏,赶紧拎着棒球棍过来帮忙,棍擂得呼呼生风,劈头盖脸地朝孟三皮打去,孟三皮一边用胳膊挡了几下,一边向后退去。

因为没有家伙也吃了点亏,他的那些兄弟也顾不上他,都在和别人打着呢!

我见小个子也在,被人追在屁股后面踢,好在他跑得快。

就在这时,胖子猛地从侧面地上爬起冲向孟三皮,挥刀就砍,孟三皮正在抵挡着小黄毛的棍子,猝不及防让胖子这一刀砍在了腰上。

孟三皮顿时冷哼了一声,捂着腰,发狠地跳起来就是一脚正中胖子胸口,胖子倒在地上,刀甩出去很远。

可就在这同时,小黄毛的棍子劈头盖脸地打过来,孟三皮一不留神,又中了一棍,正打在他头上,他顿时身子不稳倒向后面。

这小黄毛和胖子哪肯错过这样的机会,上去就是拳打脚踢,棍棒相加,往死里殴打着倒地的孟三皮。

孟三皮的兄弟一见此情况纷纷往这冲来,可小黄毛浩哥的手下也不是吃素的,纷纷围堵过来,打得更激烈了,惨嚎声不断传来,一个个鼻口窜血,那场面实在是激烈,好像非得拼出个你死我活来才肯罢休。

“老师来啦,老师来啦!”后面有学生在喊,我回头一看,是邵老师和王大个子老师,他俩急忙往这边跑了过来。

邵老师从我脸前跑过去,我看清他瘦了不少,可能病刚好吧。

“住手,快住手!”

“快停下,不许打了!”

邵老师和王大个子老师急忙制止他们喊道,可是一帮人根本没停手的意思,都打红了眼,啥也听不进去了。

王大个子老师正要上前,让邵老师给拉住了,他都五十多岁了要是让这帮小子推了撞了,再给误伤了,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邵老师拉回王大个子,自己冲了过去,我本来心提都到嗓子眼了,一看他冲过去了,更是紧张的不行,谭利干脆就哭了,拽着我直哆嗦。

“快住手,不许打了!”邵老师冲到人群里拽了几把,可是根本制止不了事态的发展,双方谁也不停手。

邵老师可能是看见胖子要去捡地上的刀,赶紧跑过去拉住他,可胖子挥手就是一拳,邵老师还没来及躲开,小黄毛的棍子又从背后擂了过来,就这样眨眼功夫就挨了两下。

我当时就要疯了,一把甩开谭利,嗖的一下就窜了出去。

“小黄毛!你TMD给我找死!!”我当时使尽全力,喊了这么一嗓子,真的自己脑子都轰隆轰隆的。

顿时所有人都停了下来。

小黄毛和胖子吃惊地回头看来,大概是没想到有女生会这么喊。当他们看见是我时,顿时刀掉在地上,棍也掉在地上,这两个人抖得跟着筛子似的看着一步一步愤nù

地走过来的我。

看他们当时那吃惊的熊样,就像见到了鬼似的。不过这么说也没错,因为在他们印象里我的确是深更半夜出现在无人的公路边,且一脚踢飞二百斤胖子之后直奔坟地而去的女鬼。

他俩向后退了几步顿时瘫在地上,他们那十几个同伙吓的叫喊着一哄而散,没命地逃跑了。

邵老师捂着胸口,十分震惊地看着我走来,就连孟三皮的人也震惊不已。

胖子和小黄毛睁着大眼,整个都懵了,哆哆嗦嗦地手按着地往后退着。

“你们能看见我是吧?”我当时也不知dào

怎么那么邪恶,想都没想后果,就冒出来这么一句。

胖子顿时吓的一翻眼珠,跟个死猪似的倒地不起。小黄毛脸都绿了,嘴里有气无力地念叨着:“幻觉,幻觉,不可能,这不可能,不可能……”

我正要上前,邵老师一把拉住了我,这时很多老师都赶到了,学生们也蜂拥地围了上来,学校报了警,把醒来后又昏迷的胖子,和一直念经的小黄毛给带走了,他们属于寻衅滋事。

孟三皮和几个学生受了伤,被送去了医院,学校领导当时就说,等伤好了之后要给予严肃处分。

可这些都不算是什么新闻了,第二天学校里就议论最火的是这一条:话说一直英勇善战的孟三皮,事实上根本就不是岭南的老大。真zhèng

的幕后老大是个女生,虽然瘦弱,可一出场就是一声震天的狮子吼,根本就没用出手就吓退了那帮混混。

最后感言,我们这二流子学校还真是藏龙卧虎之地呀!

还好当时天黑,看清我的学生也不太多。

谭利相当郁闷,一开始还卖力的替我辟谣,说我真的不是什么老大,可后来她也懒得给别人解释了。

时间久了,神叨叨莫名其妙的成了秦姐,而我只知dào

在学校里我是一个买包子都不用排队的女生。

这种感觉实在是让人无法淡定……

第七十六章 诡异黑影

冷面女结婚的前一天下午我就去了她家,她说她紧张的要命,让我陪她说说话去,而且按照当地风俗,新娘子要记住很多细节性的东西,她怕她忘了,说有我在身边也好提醒她一下,正好赶上周六、周日又不用上课,所以我早早的就去了。

她家的院子很大,葡萄架下面支起了几口大铁锅,木柴火噼里啪啦烧的通红,锅里呼呼冒着白气,香味扑鼻而来。

本家的亲戚们都跟着大厨一起忙活着杀鸡、宰鱼、摘菜,欢欢喜喜地准bèi

着明天宴席上要用的各种菜肴。

农村嫁女儿都是这样,在自己家办,就图这个热闹喜庆劲儿!

冷面女见我来了兴奋地拉着我进了她房间,房间里还有几个妇女在说笑着,一位上年纪的奶奶一见我便眉开眼笑地说:“呦!这小姑娘长得水灵,还蛮有福像的!”

冷面女笑着说:“是吧,奶奶?看我找的伴娘不错吧?”

大家都笑着打量我,给我羞的小脸通红。

冷面女给我准bèi

了一套伴娘服装,是一条纯白色的吊带纱裙,长短及膝,配着毛绒绒的小披肩,我顿时眼放亮光,这衣服也太漂亮了!

“明天你要是穿上这一套,再画个妆,哎呦,那我新娘子的风头全让你抢跑了!”冷面女故yì

逗着我,把我激动的心扑扑直跳。

就在这时,门外有人长长地按了一声汽车喇叭。

“走,跟我去看看谁来了!”冷面女拉着我来到院外。

就见大门外停着一辆崭新的黑色轿车,看那豪华的样子就知dào

是价值不菲的好车。

黑色的玻璃窗摇了下来,一张白皙的笑脸露了出来,尖尖的下巴,光润的樱桃小嘴,带着黑色墨镜,梳着高高的马尾。

冷面女顿时一愣,看了能有几秒也没敢上前打招呼,车里的女孩把墨镜一摘,冲外面甜甜地一笑。

冷面女顿时跳了起来:“哎呀,小玲!啊!你怎么来啦?想死你啦都!”

那个女孩立kè

一开车门跳了出来,笑着和冷面女抱到了一起,两个人又笑又跳,发出刺耳的尖叫声,好像久别重逢的闺中密友一般。

不经意间,一种很特殊的香味飘进了我的鼻子,我的脑子里顿时闪过一道灵光,这味道好熟悉,这女的我肯定在哪里见过。

对了,是她没错!

就是我们陪水白虾修车的那次,在包子铺前面见到的那个“黑社会”女孩,那次她还带着保镖,给了包子铺老板一沓钱,交代他找什么人和东西的,我记得很清楚。

虽然她今天没开那辆红色跑车,黑色风衣也换成了一套红色束腰的长毛衣,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哈哈,没想到我能回来吧?”女孩问冷面女。

“是啊是啊,以为你一直在外地呢!”冷面女显得特别开心。

“小样,你结婚我能不来吗?以前在大学里,咱们可都是说好的,谁结婚都不能缺席!”看着这女孩现在说说笑笑的样子,一点也不像黑社会了,跟上回见到的气质截然不同。

冷面女说笑着拉着那个女孩进屋,边走边介shào

旁边的我说:“这小姑娘是我的学生,来给我当伴娘的,漂亮吧?”

那女孩浅浅地扫了我一眼,微微一笑,没有说话,显得挺冷傲的样子,一点也不像对冷面女那么亲和。

“这是我大学同学,张小玲,你叫姐就行!”冷面女介shào

着,我也笑笑没跟她说话。

她应该不会记得我,因为上回遇见她时,她连正眼都没瞧过我,莫名地觉得这女孩身上透着一种古怪,可又说不出是哪里。

这时正好开饭了,冷面女拉着我和那个叫张小玲的女孩一起去吃饭,吃饭时她俩聊着大学时同一宿舍的那些往事,显的特别开心。

饭后我被安排在冷面女隔壁的小房间里住,她和那个张小玲住旁边房间。看她俩聊得火热我也不好意思往跟前凑,自己在房间里悄悄穿上了那套伴娘服装,照着镜子一看,呀,还真是漂亮!

对着镜子眨眨眼,傻笑了半天,还真舍不得脱下来,看自己也能看得入迷这叫什么?貌似叫做自恋!

突然,镜子里一个黑影一闪而过,虽是模模糊糊的,瞬间即逝,可还是没逃过我的眼睛,我惊骇地回过头去,但什么人也没有,再看窗户和门,都是好好地关着,连个缝都没漏……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黑色挺高大的身影,不会是黄小三吧?那他岂不是看见我……

我顿时火了,又不敢大声嚷嚷,捏着嗓子咬牙切齿地道:“黄小三!你个混蛋,给我滚出来!!!”

可是我喊了半天也没动静,再说黄小三也不是那种人,他自己长得比我都好kàn

,不至于来偷看我吧?

我突然后背一阵阵发凉,感觉这屋里的温度都在下降,坏了,难不成冷面女家里来了不干净的东西?

我听爷爷说过,女人要出嫁时和孩子未满月时,这两个时候家里最容易招来不干净的东西。因为女人是属阴的,这两个时候女人的阴气又最重,所以一些邪物也想趁虚而入。

这也是为什么新娘子接到家门口时,要放挂鞭炮,还有的跨火盆,撒红花,等等这些做法都是为了驱赶一下靠近新娘子身边的那些邪物。

我一想到这里,立kè

紧张起来,十分警惕地举着亮闪闪,仔仔细细地扫视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最后确定真的什么也没有。

不过这也不能让我放松戒备,我觉得刚才那个黑影绝不可能是幻觉,我开始为心冷面女担心了。

不行,我得保护她,绝对不能让她出啥事。

隔壁房间传来她俩嘻嘻哈哈的欢笑声。

就听那个叫张小玲的说:“哎呀,真羡慕你呀,你和张勇也算是有情人忠终成眷属了!”

“呵呵,别说我了,说说你吧,那个……刘毅都走好几年了……我知dào

你有多爱他,可是人死不能复生啊,小玲你也该为你的终生幸福考lǜ

考lǜ

了……”冷面女好像不忍心说这些一样。

谁知那张小玲一听这些,情绪立kè

激动了起来,他声音都有些变了:“不,他没死,谁说他死了?他就在我身边,你看,你看!刘毅从来都没离开过我……”

女孩好像哭了,冷面女赶紧安慰她说:“好了好了,小玲咱不说这个好吗?别伤心了,都过去了,乖!”

“你不懂,你不懂……他真的在我身边!”那个女孩哭着说。

“好好好,在你身边,在你身边!”冷面女哄着情绪激动女孩说。

就在她身边?我心里咯噔一下!

也许一般人听了这话不会多想,可我神叨叨是一般人吗?

难道刚才闪过的黑影和这张小玲……

想象着她们屋里此刻有两个女孩和一个隐形的黑影,我顿时头皮发麻。

我必须去探个究竟,于是我紧咬着牙,轻手轻脚地开了门,尽量不弄出一点动静,提心吊胆地探头往外看了一圈,见没有任何异样,才轻轻迈出脚去。

我发xiàn

这样偷偷摸摸的活还真不是人干的,没有个过硬的心理素质不行,我浑身都开始冒汗了。(要不说别小瞧人家小偷呢,人家那也是技术工种。)

靠近了她俩的房间门,女孩的抽泣声听得很真切,冷面女还在安慰着她。

咋办?我有点为难了,要是一推开门,万一真见到了啥脏东西,我是动手啊?还是装没看见啊?何况我这么突然推开人家门不好吧?

我怎么解释啊?我的心咚咚咚地跟敲鼓似的。

就在我手放在门上犹豫不决的时候,突然眼前一亮,门开了……

我和那个冷冷的张小玲四目相对,她头发有些散乱,眼角还挂着泪,我这一瞅不要紧,顿时吓了一哆嗦,一声大叫往后跳去。

她怎么会无声无息地突然开门了呢?

“怎么了?怎么了?”坐在床上的冷面女赶紧往门外看来,一见是我,忙说:“呀!丫头不好意思啊,是我们把你吵醒了吧?”

我觉得自己都不敢和门边站的张小玲对视,她周身透着一股阴凉,一听冷面女这么说,我赶紧接茬:“哦,我换地方睡不习惯,听你们房里有动静就想过来看看,不想这位姐姐正好开门,呵呵,吓了一跳……”

我心虚地捂着胸口,不好意思地笑着解释。

“呦?都穿上啦?快进来看看!”冷面女见我穿着伴娘装,赶紧拉我进屋,手扶着我的肩膀给我推转了个圈,不停地跨好kàn



我正好趁这机会满屋扫视了一遍,竟没发xiàn

什么不正常之处,不过这屋里的温度明显不对,好阴冷,比我那屋的要低很多。

我见冷面女的注意力都被伴娘装吸引了,装作很随意地看了那边的张小玲一眼,只见她似笑非笑的看了我一眼,表情很平静,就像见到了什么不感兴趣的东西一样,一眼过后,眼神又开始飘向别的地方,我很明显地感觉出她不喜欢我,而且不欢迎我出现。

“好了不打扰你俩休息了,我回屋睡觉去,呵呵!”我边说边往外走,这个张小玲的冷漠让我全身不舒服。

“恩,早点睡,别感冒了,屋里有点冷!”冷面女拍了一下我的后背说。

“小玲咱们也早点睡吧?”冷面女收拾着床上的杂乱东西,跟张晓玲说。

“恩!”张小玲轻声回答着,可那双眼一直盯着我离开,我刚出门,她就在里面咣当关上了门。

虽然她看起来还算平静,可我总觉得她在心虚,她在掩饰什么。

回到屋里我深深呼了一口气,躺在床上想着刚才这一幕幕,这个张小玲真是太奇怪了,我刚才刚到门边她就开门了,而且见到我一点都不惊讶,就好像早知dào

我在门外一样。

从第一次见到她到现在,总觉得她身上透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怪异。

看来我今晚还是得有所防备,最好别睡着了。

思来想去,夜已深了,我的眼皮也开始打架,最后还是让困意给打败了,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就听“吱~”的一声门响,我顿时惊醒过来,竖起耳朵听着门外的动静。

一个很轻很轻的脚步声传来,走到我门口时还顿了一下,紧接着往大门走去,就听大门也“吱~”的一声轻轻地开了,那个脚步声往外去了。

我赶紧手扶着床沿跳下床来,悄悄爬到窗前,将窗帘扒开一条缝往外瞧去。

这一瞧不要紧,院子里诡异的一幕顿时让我毛骨悚然!

第七十七章 死去的男友

就在我向外看的一瞬间,院子里突然刮来一团灰蒙蒙的阴风,打着旋转迅速落地,吹起锅灶底下残存的木柴火,发出忽明忽暗的点点火光,借着微弱的光线,我突然看清了院子里竟然无声无息地站满了各式各样的“人”!

这些“人”的样子简直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因为他们有的缺胳膊少腿,有的面目全非,有的披头散发,有的浑身是血……老老少少,像开会一样挤了一院子,再看大门口还有不停涌进来的,他们就像是被某种力量召唤来的一样。

看的我头皮阵阵发麻,顿时不知dào

该怎么办才好,如果可以的话我好想尖叫!

就在离我很近的窗户前面,是一个脏兮兮的老头,他一直神情呆滞地看着前方,可突然他诡异地仰面一笑,一只眼珠子顿时‘嘣’掉了出来,在地上弹了好几下,他竟然一把抓起来,塞到了旁边的一个小孩嘴里。

那小孩开心地嚼着,就像嚼着美味的狗肉一样,吃的他满嘴丫子流血,吃完了之后一添嘴,朝老头开心地一笑,露出黑乎乎的两排尖牙……

我立kè

捂住想要冲出喉咙的胃,天啊,为什么要这么残忍的虐待我?我宁愿相信眼前这是个恶梦!

就在我压抑的不行时,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张小玲!

她这突然的出现给我带来的震撼,绝不亚于这些恶心的死鬼,因为她是飘出去的,一点声响都没有,双脚轻飘飘的落地,站在了群鬼中央,低着头,一动不动……

这一刻我真的无法用脑子思考,这太超乎常理了,她明明是个活生生的人啊?怎么突然又成了鬼?

难道是被脏东西附身了?我顿时一哆嗦,冷汗直流,这可怎么办是好,我一个人也对付不了这么多呀,万一惊醒熟睡中的人们,那他们都会有危险了。

就在我万分焦急的时候不已的时候,突然那些恶鬼开始躁动不安起来,一个个都转身朝着张小玲的方向看去,渐渐的眼里都发出了贪婪的光芒,就像寻到了美味的食物一样,开始张牙舞爪地朝张小玲那里涌过去。

我顿时眼皮一跳,心道不好!伸手就要开窗跳出去救张小玲,可还没等我打开窗,就见院子里一直低着头的张小玲,突然双臂张开,猛地仰起脸来,一团黑烟从她嘴里喷出,就见她双眼瞬间变得血红,贪婪地看着周围的鬼魂靠近。

接下来的事更是不可思议,张小玲竟然用两只利爪一样的手,一把抓起离她最近的那个鬼魂,撕扯着就往嘴里塞,她的嘴竟然能张大到一种不可思议程度,一秒钟不到一个鬼魂便让她吃了个干净。

就在我目瞪口呆时,她紧接着又抓起下一个,就像饿汉啃烧鸡一样,三下两下就吞了下去,她这吃鬼魂的样子竟和曾经被我打死的那个黑怪物十分相似。

我简直都懵了,傻傻地看着院子里那个比恶鬼还凶残的张小玲,我甚至连呼吸都不会了,声带也好像被冻结了一样,喉咙堵得生疼竟然发不出声音……

那些鬼魂像是闻到了血腥一样,更加兴奋地往张小玲扑去,张小玲也更加疯狂,她简直就是在啃香软可口的棉花糖一样,一点都不费力地就啃掉一个。

短短的一分钟不到,满院子的恶鬼竟然一个不剩!张小玲睁着血红的眼环视一周,嘴角挂着一抹诡异又满足的笑。

突然她身子一震,一个高大的黑影从她身上破体而出,而张晓玲虚弱地顿时向后倒去。

让我猜对了,的确是脏东西附身!可还没等我往外冲,就见那个高大的黑影一把扶住张小玲纤弱的身体,关切地问道:“小玲你怎么样?”

天呢!我的脑袋顿时嗡地一声,那不就是从我镜子中一闪过的那个黑影吗?这男人竟然认识张小玲!

仔细一看竟然是个高大帅气的男人。

我的心当时跳的,一张嘴都能飞出来,难道这就是张小玲那个死了多年的男朋友?这实在让我震惊。

“我没事……不用管我,刘毅……你感觉好……点了吗?”张小玲虚弱地靠在那个黑影身上,话语断断续续可无不透出温柔和关切之情。

那个黑影男人心疼地亲着张小玲额头说:“我感觉好多了,这么多阴魂的阴气全吸收到体内了,应该够挺过一个月是没问题了,只是让小玲你受苦了。”

我一听他们的对话,我顿时愣住了——靠吸收阴气保存阴魂不散,怪不得……

“我没事,真的没事,只要我们不分开,我愿意为你牺牲一切!刘毅……要不你再去屋里……”张小玲手指着屋里,话刚说到一半,嘴巴就让那个男人给捂上了。

那个男人紧皱着眉头,十分痛苦地看着张小玲,不停地摇头带着哭腔说道:“小玲你疯了吗?小蕊是咱们的好朋友啊,那些年咱们几个同甘共苦,你都忘啦?她对你就像亲姐妹一样你也忘啦?你现在让我吸她的……小玲?咱们这是在干什么呀?天呢!咱们太自私啦!”

“对不起,对不起,刘毅!我的好刘毅,都是我糊涂了,呜呜呜……我该死,我是太心疼你了,我……我竟然连小蕊都算计,我太不是人了我!”张小玲狠狠地抽着自己的嘴巴,揪心地哽咽着。

那个男人心疼地紧紧抱住她,两个人痛哭不已,凄凄切切的哭声伴着午夜凄冷的风,让人心里不由发冷。

“好了好了,我知dào

你这都是为了我,别哭了乖,别惊醒了他们!”那个男人紧紧地将张小玲的头按在他的胸前,心疼地抚摸着。

“恩!我不哭,不哭,我知dào

无论怎样我们两个都不会分开的!等找到了太岁就好了。”张小玲趴在那个男人的怀里哭泣着说。

什么?太岁?他们也在找太岁?这个晚上给我的震惊简直太多了,我一时半会都消化不了。

突然我的手一抖,无意中碰落了窗台上的一支小花瓶,随着花瓶破碎的声音,我和窗外的两个人同时一愣。

他们俩顿时回头向这边望来,我不知dào

张小玲有没有那么好的眼力,但我确定那男人是看见我了,与他四目相对的一瞬间,我看见他眼里全是惊骇!

他拉起惊慌失措的张小玲就往院外跑去。

我什么也顾不上了,开门便追。

到了院外,那两个人已经没了踪影,而那辆黑色轿车还停在那里。

我有一种预感,他俩就躲在车里,我握紧了亮闪闪一步一步向车子走过去。

突然堂屋里的灯亮了起来,“小玲,你去哪了?”

冷面女也被惊醒了,走出大门来喊着。

她一看我举着手站在车边,顿时吓了一跳:“呦!丫头,你怎么在这?”

“我……你别过来!”我顿时紧张的不行,一时不知dào

怎么回答,要是让冷面女见到车里她死了几年的好朋友,那她会吓成什么样?

“以?你们怎么都起来了?”车窗摇了下来,张小玲若无其事地笑着说道。

我立kè

上前探头往车里望去:“恩?那个男人呢?”

冷面女也跑了过来说:“谁?哪个男的?”

张小玲明显脸上一惊,可她顿了能有一秒,立kè

好笑地说道:“这丫头!深更半夜的我车上哪来男人呀?你们不知dào

,我睡这睡着突然头疼得厉害,我这是来车上拿点药,呵呵!”

“哎呦,吓死我了,我一见你俩都在外头还以为出啥事了呢!”冷面女拍着胸口说。

张小玲打开车门走了出来,故yì

没有把车门关上,好像就是为了让我看清里面一样。

“能有啥事呀?走吧,我拿完药了。咦?小姑娘你怎么半夜也起来啦?”张晓玲竟然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好奇地问我。

我没理她,小心翼翼地检查车里的每一个地方,冷面女也很奇怪我的表现,也跟着伸头往车里看。

张小玲顺手开了车灯,“呵呵,看吧!也不是什么好车!”

车里亮了起来,能看的地方我全看了,竟然没有任何异常,一点阴森的气息都没有。

她的车里没有什么摆设和装饰,只有车前座上放着一个黑色瓶子,像药瓶子一样,但是没有商标。

我立kè

起了疑心,伸手便抓了起来。就在这时,张小玲慌了,上来便抢,我和她这一争夺不要紧,瓶子啪地掉在地上碎了,一股刺鼻的难闻味道散发出来,我一捂鼻子偏过头,等我再回头时,地上只有些瓶子碎片和几颗白色药片,其余的什么也没有。

“呀!”冷面女吓了一跳,捂着鼻子看着我俩。

“哦!没事没事,这是一个老中医给我配的安神药!碎了就碎了吧,家里还有。”张小玲很大方地笑着,拍拍我说没事的,走吧回屋外面冷。

我震惊地站在原地,这女人也太会演戏了,她刚刚明明和她的死鬼男友在一起,现在竟装作若无其事。

这让我十分恼火。可是一回头,冷面女看我的眼神怪怪的,好像不正常的人是我一样,我有口难辩,见鬼这种事又没有证据可拿。

冷面女的家人也醒了,都纷纷出来问怎么回事?

冷面女对他们说没事没事,拉着我和张小玲回了屋。

一直到天亮我都没闭过眼,这女的不简单,能将死去男友的魂一直收在身边,我大概也明白了她和那包子铺老板的交yì

,大概就是为了找太岁给他男朋友补充阴气,好固定住阴魂,让其长久不散。

第二天一早,亲戚朋友们就都来了,冷面女家特别热闹,我一直盯着人群中的张小玲,不错过她的任何动作,她也暗暗地于我对视,眼里满是敌意和不屑,不过只要有冷面女在场,她又装作和我很熟,对我很亲和的样子。

第七十八章 小老板惨死

终于得了个空闲,周围没有其他人在场,就我和张小玲两个人在屋里。

她急忙走到我跟前,直盯着我的眼睛说:“莫非……你这双眼睛能看到不该看到的东西?”

“你说呢?”我冷冷地回她。

她身子明显一颤,随后满不在乎地笑了,眼睛里闪起阴狠之色:“我不管你看见了什么,劝你嘴巴严点!记住知dào

的越多,死得越快!”

我一愣,她这是在威胁我吗?这个一脸假笑的女人还真够阴险的。

突然,霹雳乓啷的一阵鞭炮声响,时辰到了,是新郎官领着婚车队伍来接新娘了。冷面女拽着长长的婚纱在那屋喊我去化妆,说一会就要出发了。我赶紧答yīng

着,回头看了一眼张小玲,她一脸若有如无的笑,眼神有些阴森。

新郎是个又斯文又帅气的小伙子,比朱玉涛那魔鬼强多了。

新郎一看见张小玲就是一愣,接着开心地欢呼着,喊着她的名字,说好久都不见了,没想到她能来,说他和小蕊都特别想念她。

看着张晓玲和冷面女两口子亲密的样子,感觉他们之间的友情不像是假的,也许这个女人真的是单纯来道贺的,只是碰巧被我撞破了秘密。

张小玲突然接了个电话,神色显得很慌张。

她跟冷面女说,她临时有点急事需yào

赶回去,过几天再来看他俩,寒暄了几句匆忙的走了。临走时还不忘很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全是警告。

我装作看不懂一样,笑着挥手喊道姐姐拜拜!

张小玲坐在车里一愣,好像是猜不透我一样,开车匆忙离去。

我心里暗暗着急,黄小三他们一直找不到太岁的下落,现在又多了个张小玲也要来抢太岁,万一让她先找到,她死去男友的魂是保住了,可此地的地脉将毁于一旦,一场灾难就在所难逃了。

婚车里,我坐在冷面女的旁边,心里焦急得很,冷面女也看出我总是走神,还以为我是紧张的,一个劲逗我,说新娘是她又不是我。

婚车一路上还算顺利,被人拦下来几回,给了喜糖和香烟也就放行了。就是路过赵庄小学时闹了个笑话。

六年级毕业班那些孩子在补课,正好是下课时间,一见婚车过来了,都围了上来。给糖还不行,非要一家一个红包,几十个孩子呢,也没准bèi

那么多呀!

有几个小子竟然捡来了砖头,对着车玻璃威胁着,说不给就砸玻璃!

司机下了车也轰不走他们,整个车队都跟着停了下来。

那帮孩子更是得yì

的张牙舞爪。

这一帮小B养崽子,还打劫不成?我实在是忍无可忍,抓了把糖开门下了车。

带头的是个脑门上留撮长毛的小子。

“就这些糖爱要不要!快给我让开都!”我冲那小子说道。

那小子显然是不服,梗着脖子,斜着眼瞅我,手里拿着砖头晃悠晃悠的说:“你问它同不同意?”

哎呦我去!现在的小学生都咋地啦?欠教育啊!

要不是大喜的日子,我这时都一巴掌乎上去了。

就在这时人群里有个拿球拍的小子一把拉过‘一撮毛’,在他耳边说了句话,只见一撮毛顿时慌了,一把将砖头扔到路边沟里,手在屁股后蹭了蹭,怯生生地笑着说:“对不起啊秦姐,对不起了,你化妆了,嘿嘿,俺没认出来!”

那小子冲人群一招手,“还不快走!”

那帮孩子全扔了砖头,一溜烟似的跑了,连糖都不要了。

晕死,我真是哭笑不得。这还让不让俺低调做人啦?

下午婚礼一结束,我就急急忙忙往回赶,心想着必须要赶在张小玲前面找到太岁。

到家跟爸妈报了个到,我便溜出了家,爷爷这几天去了孤儿院,我只能找黄小三和刺猬老太太商量了。

这个黄小三,上回教给我一句不着调的咒语,说我要是有事找他只要闭上眼念三遍,他就会出现在我眼前。

哎!没办法,事情紧急,我只能闭上眼念叨:“我喜欢黄小三,我喜欢黄小三,我喜欢黄小三!”

突然一阵阴风扑面而来,我以为是黄小三来了,欣喜地睁开眼,可眼前一张皱巴巴的大脸,吓的我差点没晕过去!

“嘻嘻嘻,我也喜欢黄小三!”

原来是神出鬼没的小老太太。

我顿时又羞又恼,想要捶她。

小老太太一跳躲开了:“呦呦,还打人,笑死奶奶我了!小姑娘家也不知dào

羞羞哦!”

小老太太捂着嘴笑的浑身乱颤。

我咬牙切齿地道:“怎么是你呀?笑死你得啦!黄小三呢?”

黄小三这个混蛋竟敢耍我!

“嘻嘻嘻,他有事赶不回来,让我守在这里,怕你有什么事找不着他。”小老太太没牙的大嘴乐得合不到一起去了。

“好了好了,说正经的,我有太岁的线索了。”我心里着急,也没心情和小老太太逗乐。

“真的?在哪里?”小老太太也严肃起来。

我把张晓玲要找太岁给他男朋友服用的事简单地说了一遍,现在必须赶紧找到那个包子铺的老板,也许从他那里就能打探出太岁的下落。

小老太太说,那咱们还等什么,赶紧走吧!

天色微黑,路上偶尔还有行人,我只能辛苦我这两条腿了,前后没人的时候,小老太太就拽起我飞一段。

就这样不多时我们便来到了新李路口。

我气喘吁吁地往包子铺那边走去,老远就瞧见包子铺那边围了很多人,里三层外三层的,这家伙生意做得不错呀,大晚上也有这么多顾客。

可再一看不对呀,那群人手背在身后,头伸得跟吊起脖子的鸭子一样,都往屋里瞧着什么,好像有什么天大的热闹看一样。

再看旁边还停了两辆警车。

这是出什么事了么?

小老太太和我对视了一眼,急忙跑了上去。

人群闹哄哄的,很多人想看又害pà

的样子,挤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议论着,就听有位大妈说:“那样子太吓人了,眼睛里都爬出虫了。”

我顿时浑身一麻:“谁呀?谁眼睛里爬出虫啦?”

“去去去,小孩子赶紧回家去吧!省得看见死人做恶梦!”那大妈挥手撵着我。

她这么一说我更好奇了,哪来的死人啊?

我使劲踮起脚尖也看不见前面,抱着头往人群里挤了挤,可这些人堵得严严实实的,我刚挤出一步就让人一屁股撅了回来。我无奈地回头看了看小老太太。

她嘿嘿一乐,说看我的吧,一把拉起我往前挤去。

就听人群里有人愤nù

地骂道:“哎呦喂!谁他妈掐我屁股?”

“啊?你瞎啊,踩我脚趾头啦!”

于是一阵骚乱中,我们顺顺利利地挤到了包子铺门前。可这时一股恶心的腥臭味扑鼻而来,让人顿时难以忍受。

“让开让开,都快让开!”几名警察从屋里抬出一副担架,担架上盖着白布,更大的恶臭味熏了过来。

我就站在门边上,警察抬着担架刚出门,迎面一阵风吹起了白布一角,一张恐怖到了极点的脸从白布下面露出。

只是这一眼,害得我五脏六腑都在剧烈翻腾,要不是旁边都是人,我顿时就吐了。

白布下面露出的那张脸,一半都已经腐烂了,两个眼窝的地方深陷下去,稀稀囔囔地流出腐朽的液体,里面似乎真的有虫子在涌动。

两道淤血从鼻孔流出,一直流过青紫的嘴唇,而那嘴角竟诡异地勾勒出一抹微笑。

死得这么惨,还笑?

我顿时不寒而栗,心中涌出各种怀疑,难道是张小玲杀了他?

一名戴手套的警察赶紧盖好白布,匆忙地抬走。可我已经认出来了,这张恶心到了极点的脸正是那包子铺的小老板。

他死了?而且看来死亡时间还不是一天两天了。

警车走了,人群渐渐散了。

“好点没?你这孩子,看个死人至于恶心成这样吗?”小老太太不停地拍着蹲在路边狂吐的我。

“我是真没见过比你还难看……头一回!”我有气无力地说着。

小老太太眨巴眨巴眼,大概没弄明白到底谁更难看。

“嘻嘻嘻,要是小三在这就好了,你看看他兴许就能缓过劲来了!”小老太太一点感觉都没有,还和我开玩笑。

“哎!现在怎么办?线索都断了。”我愁眉苦脸地蹲在地上。

就那一瞬间,我突然又想起个人来,那个戴草帽的男人,他之前鬼鬼祟祟的抱着个蛇皮口袋,肯定和小老板有勾当。

而那个草帽男还被小黄毛他们一群人拿着刀追赶过……

对,找小黄毛去!

天也黑透了,我和小老太太俩从公路边黑漆漆的麦田里,直奔镇上的看守所飞去。

到了地方,我已经冻得上牙打下牙,直咬舌头。

看守所门口两个门岗手握电棍走来走去。

我哆哆嗦嗦地看着小老太太说:“他、他们就关在前面那个看守所里,怎……怎么进去?”

小老太太一笑说:“这还难得着奶奶我吗?跟我来!”

小老太太拉着我躲在看守所一处僻静的墙角落处,趁两个门岗点烟的功夫,嗖地一下跳进院里,一个门岗似乎察觉到了一点动静,抬头往院墙上看了一眼,另一个吐了口烟说:“是猫吧?”

我俩悄悄靠近里面的门,大厅里还有两个守夜的值班。

老太太让我躲在门外,她趴在窗口,对着里面两人吹了口气,那两人顿时哈欠连连,不一会就趴在了桌子上打起了呼噜,我俩顺利地进了里面。

刚在走廊里走了没几步,就听前面一个房间里传来谈话声:“浩哥还有烟没?我他妈挺不住了!”

“艹,还他妈烟呢,烟屁股都捡起来抽没了!”我能听出来这是小黄毛的公鸭嗓子。

“浩哥,这把等咱出去了可得好好想法弄点钱了,你瞧那个熊管教,没有钱对咱们像对孙子似的,前几回进来,那对咱哥们客气的!”胖子愤愤地说。

“我现在哪他妈有心思想这些啊?我满脑子是那个不人不鬼的小娘们,你说她到底是人是鬼?二驴子上回来说,她就是岭南中学的一个学生,天天能见到她去上课……”小黄毛揪着自己的头发冥思苦想。

就在这时,铁门口一个声音传来:“嘿嘿,我白天是人,晚上是鬼!”

小黄毛和胖子顿时像电打了一样,顿时一个立正抬头向前看,眼睛都瞪圆了,头发也要冲天而起……

可见我天籁般的声音,早已深深地存zài

他们的脑海里。

小老太太哪里会给他们叫喊的机会,飘进去,一口气一吹,两人便老老实实地坐着,一声不吭,可是那眼睛里的泪花,却再也忍不住破堤而出。

第七十九章 新年

瞧他们俩吓成那样,幸亏他们看不见小老太太,要不然非疯不可。

我看着有些不忍了,赶紧让小老太太给我弄开了门,我笑着进屋连忙解释道:“别怕别怕,跟你们开玩笑的,我可不是鬼!”

一见我进来了,小黄毛还好点,胖子又要翻白眼了。

我赶紧上去拍着他后背说说:“别呀!别呀!听我解释啊!”

这一拍不要紧,胖子打了个嗝,身子往旁边一歪就要倒地。

“不许晕!”我急了,一声大喊。

想不到这家伙身子一颤,稳稳地又坐了回去,真的就没晕,泪眼婆娑地望着我,嘴角剧烈地抽搐。

我想他心里肯定在骂,这他妈什么玩意呀?晕都不让晕!

我挠挠头想了想,对他俩解释道:“我真的不是鬼,你们看地上有我的影子吧?”(传说中,鬼没有影子。)

他们俩僵硬地瞅了一眼地上,眼睛里透出惊讶之色,好像是有点信了。

“你再掐一下看看我疼不疼?”我把手伸到小黄毛跟前,他根本就动不了,我想就算能动了估计他也不敢掐我。

那好吧,我自己掐,我朝自己胳膊上轻轻一拧,顿时跳起来喊:“哎呦,好疼啊!”

小黄毛和胖子含泪的眼里顿时有了欣喜之色,像两个白痴一样,破涕为笑,很显然他们信了。

小老太太很无奈地眨眨眼睛。

“特异功能你们听说过吧?不准说出去,要保密听见没?”我想先稳住他俩情绪在慢慢问话。

小黄毛和胖子像恍然大悟一样,也不再那么害pà

了。

我给小老太太使了个眼色,小老太太吹出一口臭气,两人瞬间便能动弹了,抽了抽鼻子,像是闻见了臭味。

他俩刚要开口就被我一个噤声的动作吓回去了。

“现在我问你们什么,你们说什么,不许撒谎!”我背着手开始审问他俩。

原来他俩根本就不认识张小玲,和包子铺小老板也没有关系,至于追杀那个草帽男也是个巧合。

小黄毛说,那天他们几个没烟抽了,想弄点钱花花,于是就在学校附近转悠,偶尔拦住几个学生,一翻兜比脸还干净。

他们正想到别处去转转时,突然跑过来两个人,一前一后,后面的不停喊:“小偷,小偷,抓小偷……”

前面是个戴草帽的男人,这个拼命地跑啊,小黄毛他们一看,还以为是这小偷偷了什么值钱东西呢,于是上去就拦,谁知这家伙跟疯了似的,连撞倒几个人之后,继xù

玩命地跑。

小黄毛他们就更加断定这小偷身上有值钱东西了,于是就穷追不舍。

(喊抓小偷的那个人应该就是小愣子,那晚他没追上草帽男,看见坟地里有烧纸的火堆就过去巴拉火玩,结果让抢纸钱的鬼给掐了,我们正好去找女鬼结果给碰上了。)

小黄毛说,最后他们把那草帽男一直追到岭闸大桥那边,双方都实在跑不动了,他们搜了草帽男的身,结果就找到三块八毛钱,再就是口袋里的一块大肥肉,这给他们气得,一顿拳打脚踢给草帽男打晕了。

他们看那肥肉脏兮兮的,也不知dào

是什么肉,一脚就给踢大河里去了。

啊?我听到这里顿时慌了,那肥肉应该就是太岁,他们竟然一脚给踢大河里去了!

我问了具体的位置之后,和小老太太急急忙忙地离开了,留下小黄毛和胖子莫名其妙地对望着。

当我们赶到他俩说的地方时,顿时心就坠入了大海,这桥下的河水滚滚地流着,深不见底,就算掉下去个人也早冲走了。

小老太太在附近河面以及河道两旁,都仔仔细细地找了一遍,连个太岁的影子都没见着。

要知dào

这条河是长江的支流,直接流入长江,也许太岁早被冲入长江里去喂大鱼了……

这下再想找到太岁,那无异于海里捞针了。

此后一连好长时间,我们这里都是干旱的天气,不单是毒老鼠横行,鸡鸭鹅也开始莫名其妙地死亡,最厉害的是一种猪温病,当地都叫它“五号病”,得这种病的猪死了以后肉不能吃,都说是传染人。

我们村家家都养猪,我家养了十来头,都是膘肥体壮的,结果都得上了病,一夜之间全死了,上面有人来检查,挖了大坑,撒上石灰粉,强制给埋掉了。

家里的损失很严重,粮食都喂了猪,结果猪全死了,一分钱没赚到,我爸妈心里都不是滋味,成天愁眉不展的,连我的学费都要交不起了。

村里好几个孩子都退了学,本来也都不爱上,退了也就退了。我爸妈死活是不让我退的,我知dào

虽然我没那么优秀,但他们对我的将来还是抱着很大希望的,这就是做父母的心吧!

当地的一帮野仙也都灰了心,该走的走,该散的散,都到别的地方去寻找适合修liàn

的风水宝地了。

但黄小三和小老太太没走。小老太太说她舍不得这里,这里有她一大帮徒子徒孙的,好坏这就是家了。

说起来我还挺对不起小老太太的,二毛那时候中毒太深医院都不给治了,抬回家来就是等死,他家也倾家荡产了,我实在看不下去,就求小老太太试试,用它们刺猬的唾液给二毛解毒,结果真的救了他的命。

我又无意中说漏了是用的刺猬唾液,这下人们全传开了,到处抓刺猬,二毛的爸爸竟然不打鱼了,抓起了刺猬卖,怎么劝都不听。

那段时间死伤了不少无辜的小刺猬,而且有人竟吃起了刺猬肉,说什么能解百毒,还治风湿骨病……

有时候人就是这样,不知dào

感恩,却恩将仇报,我特别伤心,也特别内疚。

黄小三留下来的理由他没说,不过他留下来我很开心。

一转眼寒假就到了,也就是快要过年了。

今年家里条件不好,年前我爸就从集上买回来不点肉,倒是买了不少豆腐,因为豆腐便宜。

我妈做了豆腐萝卜丸子,红烧豆腐块,豆腐白菜陷的包子,过年的几个菜几乎都是豆腐做的。

老骗子从外面赶回来心疼的够呛,说过年怎么就给孩子吃这个呀?给我爸妈说的眼泪在眼里打转,他们也是实在没有办法。

老骗子爷爷又急忙去买了不少好吃的拎了回来。

我知dào

他为了这个年特地接了不少活,年前成天忙的都回不了家。赚的钱给张奶奶送去了一些,好让那些小朋友们过个好年,再就是给我花,新衣服新鞋子全买来了。

虽然条件艰苦,但过年还是很有气氛的,小孩都喜欢过年,就是一种心情。

我和我爸自己动手写了对联,虽然我小字写的不好kàn

,但这毛笔字还行。

老骗子爷爷也比划了一副,但还没有我写得好kàn



我们忙着贴上福字,一起在院外放了鞭炮,大黑兴奋地跟着扑来扑去,咧着大嘴乐呵呵的,好像也知dào

过年了一样。

屋里升起红红的木炭火炉,烧的暖暖和和的,一股好闻的炭火味,大家都坐在一起一边聊天,一边包着饺子……

这种温馨让人心里特别踏实。我想得入神,我觉得自己来到这世间就是为了寻找这种人间烟火的味道。

亲情,友情,还有未知的爱情……

晚上,一家人用黑白小电视机收看春晚,虽然都是雪花点,屏幕还乱跳,可我们依然看得很开心,每个节目都不让错过。

黄小三来了,在窗外闪了一下,我爸妈看不见他,老骗子朝我笑笑,示意我赶紧出去看看。

外面好冷,出来嘴边都冒起白气,见黄小三站在院外,在逗大黑玩耍,现在大黑和他熟了,不但不咬他了,还和他成朋友了。

“新年快乐!”我乐呵呵地过去打招呼。

黄小三转身看着我淡淡一笑,新衣服很漂亮!他说。

“呵呵呵,人就不漂亮吗?”我捶了他一下,他突然一止,看着我有些发愣,不过转而又笑了一下,露出洁白的牙齿,眼睛里是明亮又吸引人的光。

和他一起带着大黑玩耍,特别开心,不一会就开始冒汗了,我们三个并肩坐在院外,我俩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大黑抬头看着我俩。

“新年有什么愿望吗?”黄小三问我。

“这个还没想过,不过现在要是下场雪就好了,往年这个时候都下雪的。”我捧着下巴望着天空说。

我话刚说完,亮闪闪突然在手腕上亮了起来,一片蓝莹莹的光,我和黄小三都惊诧地看着它。

就在这时天空突然飘下来几片雪花,我伸手一接,触手冰凉,化成水珠,紧接着越来越多的大片雪花悠悠地飘下。

天呢,真的下起了雪,我笑着对黄小三说,他也很惊讶。

我欢呼着跳了起来,不停地转着圈,大黑也跟着又蹦又叫,兴奋得不得了,黄小三仰起脸,伸开双臂,一脸迷人的微笑,我们三个被包围在一片蓝盈盈的光芒里,周围洋洋洒洒地飘着洁白的雪花。

天地间的一切似乎都在这一刻静止,只有我们的欢笑在流动。

那一场雪很大很大,不但解了旱情,还冻死了不少病菌,家禽和猪不再那么大量死亡了,毒老鼠也渐渐没了影踪。

年后,我和爷爷还有水白虾他们约好一起去了孤儿院,邵老师也来了,张奶奶乐的合不拢嘴,忙活着做了两桌子菜,大人一桌,小孩一桌。小朋友们开心地窜来窜去,这桌子上吃几口,那桌子上吃几口,拿着果汁到处干杯,大家一片欢声笑语。

宁焰还是那个样子,身体上没什么大碍了,总是默默地看着大家玩耍,看着大家笑,从来没有一句言语。

他看我的神情,连邵老师都看出来了异样,邵老师有几次皱皱眉头想说什么,却又没说。

我越来越不敢跟宁焰对视,我也不知dào

为什么,眼前这个孩子那眼神里就像有一团火一样,就像是隔世离空之后又遇见了自己的挚爱一样,那眼神背后绝不是一个六岁的孩子,所以这让我恐慌。

从来没有过的恐慌,黄小三的眼里总有心疼和怜爱,邵老师的眼里也有喜欢和温柔,但我从来都不害pà

与他们对视,只有这个宁焰,我好像欠了他一世的爱和生命一样。

我有想过,是不是上辈子和他认识?或许他就是小愣子也就是灵隐所说的那个焰王?他的名字也巧合地带了个“焰”字。

可是灵隐一直没有回来过,时间久了我都有点怀疑,是不是真的存zài

过灵隐这个人,怎么像幻觉一样。

这个宁焰又不能说话,所以有好多事我只能在心里猜想一番,最后都一一推翻,认为不可,也不再去多想。

第八十章 鬼灯笼

晚上,大家一起围着火炉坐着聊天,小朋友们想听故事,老骗子清了清嗓子给他们讲了个“年三十晚上不能叫小孩名字”的故事。

老骗子说,大年三十晚上是一年里阴气最重的时候,因为地府怜悯众鬼的思乡念亲之情,每当除夕之夜团圆之时便将鬼门大开,放没有重罪的鬼魂回到阳间,探望他们的故乡和亲人。

这一天晚上,百鬼出动,天刚一黑,鬼魂们便开始三三两两结伴游荡了。

说有一个小孩叫小明,大年三十的晚上,她妈妈一会喊他,小明小明帮妈妈拿这个来,小明小明帮妈妈拿那个来。

三喊两喊,让两个游荡到他家屋后的小鬼听了去。

一个小鬼顿时来了兴趣,“嘿!小明,小明……这名字好呀,我以后就叫小明了。”

另一个小鬼立kè

叫他:“小明,小明!”

两个人开开心心地飘走了。

可是小明这孩子明显不对劲了,总觉得耳边有人喊他,吓的他哇哇大哭,家人也不知dào

怎么回事。

两个小鬼回到地府之后,就一直用了小明这个名字,每次阎王或是鬼差在夜里点名时,这个人间的小明都会从噩梦中惊醒,吓的魂不守舍,渐渐导致心力衰竭,最后不治而死。

水白虾听完顿时吓了一跳,他说他妈就是这样,过年的时候总喊他名字,怪不得他总做恶梦,可能也让小鬼把名字抢了去。

我们听了哈哈大笑,我说谁稀罕你的名字呀!

宁焰也笑眯眯地看着爷爷,似乎很同意他的这种说法。小朋友们一个个兴奋的都忘记了困意,一直到很晚才睡。

第二天就是正月十五了,我们答yīng

晚上陪小朋友们一起去逛花市、赏花灯,他们都好久没出过门了,一听说要逛街都兴奋的欢呼雀跃起来。

宁焰虽然也开心地笑着,但是比起其他孩子要平静的多。

天还没黑,我们这一大群人就欢欢喜喜地出了门,元宵之夜的街头热闹非凡。

大街小巷张灯结彩,人们点起万盏花灯,携亲伴友出门赏灯、逛花市、放焰火。

不远处搭起了戏台,载歌载舞的,一片欢腾。

小朋友们兴奋的乱蹦乱窜,不停地尖叫着,看看这个,瞧瞧那个,老骗子爷爷和邵老师争着给付钱,他们说今晚大家玩个痛快就好。

不一会我手里就挑了几样东西,一串亮晶晶的冰糖葫芦,还有俩彩色面人,八戒和大师兄的造型。

水白虾他们买了不少烤肉串,走在街上一边嘻嘻哈哈地指指点点,一边啃的满嘴流油。

越往前走越热闹,前面一片沸腾的锣鼓声,那些舞龙、舞狮、跑旱船、踩高跷的队伍穿梭在街面上。

人们的脸上都洋溢着真心的笑容,到处说是不尽的热闹和喜悦。

天色越来越暗,街上突然冒出来一些身穿黑甲,好像古代官差一样打扮的人,我吓了一跳,这不就是爷爷所说的阴差吗?

爷爷悄悄到我身边跟我说:“别慌,大家都看不见,那些阴差是来抓那些不愿准时返回地府的鬼魂的。”

爷爷说过,那些鬼魂在除夕夜被放出来,但在规定的时间内必须返回地府报道,晚了时辰的会受到惩罚的。

对于那些一味留恋人间不愿返还的,会有阴差来抓捕他们,轻的关入阴司受刑,重的当场就给打成魂飞魄散。

也没什么好怕的,反正井水不犯河水,他们也不会随便伤人,人们也都看不见他们,我们继xù

往前逛去。

路过一座桥时,见很多人在桥上来来回回地走上好几趟,我们都很好奇,张奶奶说那叫做“走桥”。

传说在这一天晚上“走桥”未来这一年里,能够驱灾避祸,百病不生。

我们一听都兴奋地往桥上跑去,这是一座挺古老的石拱桥,桥面的石块都被磨得光滑,点点斑斑岁月留下来的痕迹。

我站在拱桥顶上,望着似乎近在眼前的一轮明月,心里莫名生出一种微凉的酸楚,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就好像在另一个遥远的地方有我的亲人,有我想要寻找的人一样,而我此刻却身在这里。

就在我愣神的时候,河面那边突然飞速飘来一个矮小的黑影,眨眼功夫,几个躲闪之间就消失在了热闹的人群中,我根本都没来及看清楚。

紧接着就见两个阴差打扮的人追了过来,朝那身影消失的地方快速奔去。

看来又是一个可怜的鬼魂,对人间留恋不舍定有他的苦衷,但这不足以成为他留下来的理由,毕竟人鬼有别,这世间已经不再属于他们了。

我突然想起张小玲和他那个死去的男友,虽然不知dào

他们之间到底经lì

过什么,但选择留下来,我想那终究是个悲剧。

前面又是一个买灯笼的摊位,这里的灯笼比别处的种类更多,有龙,有狮,有虎有兔,十二生肖在这里都能找到,还有造型精美绝伦的孔雀开屏,五彩缤纷的各种花朵,看得人眼花缭乱。

小朋友们都涌上去挑选自己喜欢的花灯,我也挑了一只粉色精美的莲花灯。

“不啊,我就要那只嘛!我喜欢!”一个小朋友看来看去竟相中了一只有点变形了的灯笼。

老板笑着说,本来这是一个钟形的,早上不小心挤着了有点变形,但便一点就卖了。

我一瞧是不咋好kàn

,一头宽一头窄的,怎么看怎么别扭。

无奈那个小朋友就是喜欢,张奶奶也拗不过他,只好答yīng

买下了那只。

老板笑着拎过那只灯笼递给小朋友,这时我突然见旁边的宁焰皱了皱眉头,好像十分忌讳那只灯笼一样,不过拿到灯笼的小朋友,立kè

欢呼着往前跑去,大家也都没在意,继xù

往前逛了。

渐渐的大家都有些累了,坐到街边一起吃了点小吃,这里的混沌真是美味的很。

坐在这里吃一碗混沌的功夫,我暗暗数了一下,竟然匆匆的飘过去十来个鬼差,看来这逃跑的小鬼还挺顽固。

水白虾见我两只眼不停地看来看去,嘴里还数着一二三四,他开玩笑地说:“见鬼啦?”

我默默地点了点头,他们几个继xù

吃混沌,根本没当回事,我是谁呀,神叨叨,他们早习惯了。

回到孤儿院已经十点多钟了,张奶奶催着小朋友们快点上楼睡觉。

大家都把自己心爱的灯笼挂到了窗外,整个孤儿的小楼上大大小小地挂着十几盏灯笼,看起来特别喜庆。

不过那只变形的灯笼在一群灯笼里怎么看,怎么别扭。

一开始我还没看出来,这仔细一看,妈呀,这哪里是什么钟形啊,这明明是个小棺材形啊!

竖着看还好,横过来看正好一头宽一头窄,一头高一头矮,中间还有些鼓肚子,这……

我顿时觉得瘆的唠地,伸手就想摘下来,可那小朋友一看人家的都挂上了,不挂他的,顿时不干了,委屈地看着我,没办法我又伸手给挂回去了。

我和谭利跟几个女孩子睡一屋,张奶奶早就给铺好了被褥,又干净又暖和,这一晚累的够呛,钻进被窝闻着被子上洗衣粉和阳光的清香味,不一会便呼呼地进入了梦乡。

梦里我又见到了那个白衣男子,站在梧桐树下只留给我一个背影,等我追过去时他又消失不见了,我依旧没看清他的脸。

我好像有好多话要对他说,心里酸溜溜的,委屈的想哭,总觉得自己就是在找这个人,一直在找,却总也找不到,追不上。

肚子一阵疼痛我醒了过来,脸边竟然有梦里留下的泪水,真是搞不懂自己,为何总重复这个梦境。

厕所在楼下,我披上衣服急急忙忙地跑下楼,看来路边摊上的东西再好吃以后也得克制,卫生做不到位。

夜里真冷,楼梯又在室外,上趟厕所给我冻得直哆嗦,我紧了紧衣服,赶紧往楼上跑去,就在我刚抬脚跑上一阶楼梯时,楼上的那些灯笼突然全灭了,一瞬间吓了我一跳。

可转眼之间有一只灯笼又亮了起来,发着红森森的光芒,天呢,正是那只‘小棺材’!我的心顿时无来由地一紧。

也就在这时突然起了一阵邪风,扫过我身边时,我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再看那些灯笼摇摇晃晃地随风飘着,凄厉的风声就像是有人在呜咽一般。

我咬紧了牙,疑惑地举着亮闪闪往那只‘小棺材’靠近,就在这时它突然又灭了,眼前猛然一暗,我顿时又是一个激灵。

这么邪乎!这也太明显了吧,这不是闹鬼又是什么?

我的眼睛紧盯着那只灯笼,一步步地走过去,它晃晃悠悠的打着旋转,显得鬼气森森的。

我敢肯定,那里面一定藏着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现在要是喊爷爷,肯定会惊醒所有人,他们可承shòu不了这种玩意,别再吓出个好歹,我还是自己先看个究竟在说。

“呜呜呜……”那只小棺材灯笼一边摇晃,一边发出诡异的哭声,像个男人在哭,听起来真真的凄惨。

我忍不住压低了嗓音问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大半夜跑这来哭?”

顿时那个声音停了下来,灯笼也不在摇晃。

“别躲了,我知dào

你在里面!”此时我离灯笼有一步远了,站定之后举着亮闪闪说道。

突然灯笼一颤掉在了地上,一股青烟顿时从里面窜出,就见一个黑小的影子嗖的一下顺窗户钻进了屋里。

呀!不好!这是女孩们的房间。

我急忙开门进了屋,举着亮闪闪瞪大了眼睛搜寻着,借着月光我环视了一周竟不见了那个黑影。

就在我紧张到了一定程度之时,突然第六感告sù

我房梁上有人,我这么猛一抬头,顿时见一个黑小的身影映入眼帘。

他见我抬头,也是一惊,嗖的一下又窜了出去,我追出门时他已经飘进了隔壁的房间,那是邵老师和男孩们的房间。

这可怎么办,总不能这么跟他捉迷藏吧?

我脑子里灵光一闪,急忙跑回自己的屋里,从背包里拽出一沓符,急忙跑出来,推开邵老师他们的房门,顺手将一张符贴到了门上,我又开始挨个角落地搜寻那个黑影。

就见一张空床的墙角处,那个黑影正背贴着墙,紧张地盯着门边的我,我确定他此刻在浑身发抖。

我正想一张飞镖符飞过去,可这时房间的灯突然亮了,竟然是上铺的宁焰开的,邵老师也在此时醒来,他顿时惊骇地和我们面面相窥。

再看那墙角,通明的灯光下早已不在了那个黑影。

“嘘!”没等邵老师说话,我便制止住他,我的预感告sù

我那个鬼肯定没离开这屋。

可我为什么看不到他在哪里呢?

突然宁焰伸手一指最里面床上那个睡的正香的小朋友,对我浅浅地一笑,我顿时就是头皮一麻,宁焰这小子他也……?

“啊!!!呜呜呜……我不回去,我不回去,我死的冤啊!”就在这时,宁焰所指的那个男孩突然坐起身来,用一个男人的声音哭闹了起来。

邵老师顿时一愣,惊骇地看着我,这时其他孩子以及水白虾他们都惊醒过来。

我来不及解释了,我大喊道:“所有人都快跑出去!”

邵老师毕竟也是经过一些灵异之事的,他指挥着大家迅速地跑了出去,只有宁焰守在我身旁不肯走,老骗子在楼下听见动静飞快地跑了上来,进门一眼看见那个浑身发抖,哭闹不止的男孩,他就明白了一切。

“你是谁?别附在孩子身上快出来饶你不死!”老骗子沉声说道,像是和他商量一样。

第八十一章 冤魂逃窜

就在爷爷和他说话的同时,我的一张符已经暗暗瞄准了那小男孩的脑门,只要打中,肯定一下子就能逼出那个鬼魂。

可是小男孩不停地扭动着身子,抓狂地叫喊着:“别过来,别过来,不要抓我,我不回去,我不回去!”

他自己的手竟然掐住了自己的喉咙,嗓子里发出那个男鬼的哭嚎声,诡异至极。

那鬼魂明显是在拿孩子威胁我们,爷爷给我使了个眼色,我自然知dào

这个时候不能轻举妄动,否则那鬼魂会一把掐断孩子的喉咙。

“你想怎样?先放开他,否则要你好kàn

!”我有些心急了,试探着向前走了半步。

“啊!!!”小男孩立kè

发出一声惨叫,再看他的脖子上,血开始顺着手指流下来。

爷爷顿时慌了:“好说好说,千万别伤孩子,你不是不想回地府吗,我可以帮你的,相信我!”

小男孩的身子一震,发出那男人的声音:“你……你说的都是真的?不许骗我,否则我要他的命!”

小男孩又是一声惨叫。

我看了一眼爷爷,他都开始额头冒汗了。

“我说的都是真的,绝不骗你,我是阴阳先生,这些事对我来说很容易,只要你不伤害孩子性命,我就答yīng

帮你。”老骗子爷爷尽量用沉稳的语调和那鬼魂交谈。

小男孩脖子上的手明显松开了一些,“我是被人害死的,我冤啊!呜呜呜……”

“好好好,你慢慢说,把手放下好不好?”爷爷劝导着他。

小男孩颤抖着,慢慢放下了带血的小手,我知dào

那是附在他身上的男鬼魂活了心,看来是相信老骗子的话了。

就在他的手完全放下那一刹那,我的一张飞镖符嗖地射了过去,啪的一下正中脑门。

“啊呀!”那个黑影瞬间被击飞出小男孩的身体里,向后墙上撞去。

老骗子此时双掌一推,空气中一张闪光的巨符便朝鬼魂打去。

那鬼魂贴在墙上惊骇地瞪着双眼,看着眼前已经躲不开的巨幅。

“呀!慢着!”我一声惊呼,连连发出两张飞镖符将爷爷的那张巨符击落。

尽管没被爷爷的符打中,那鬼魂还是被惊吓的一下子滑坐在地,一副在所难逃只能等死的表情。

“额?”爷爷不明所以吃惊地看着我的举动。

“你是包子铺的小老板?!”我的吃惊程度也不亚于他俩。

“你认识他?”

“你认识我?”

他俩唰地一下同时将目光射向我。

怎么会不认识啊,我对这曾经被我怀疑成卖人肉包子的小老板的模样,那是刻骨铭心啊!几个月前还亲眼目睹了他惨死的遗容,眼里爬出虫子,让我一辈子都难忘……

“别杀我,别杀我,我是冤死的,我是被人害的,可怜可怜我吧!”小老板的魂魄吓的缩在墙角直哆嗦。

“爷爷,他就是我跟你说过的包子铺小老板,几个月前死在自己家店中,警察至今没查出死因!”我指着墙角哆嗦的瘦小黑影说。

老骗子眉头一皱,看看他,又看看我,悄悄手放嘴边问我:“他和太岁有关?”

我肯定地点了点头。

老骗子打量了几眼小老板的魂魄,对他说道:“我们可以不杀你,但有些事你要照实说,否则你马上就会魂飞魄散,想回地府都回不了。”

小老板哆哆嗦嗦地直点头:“好好好,我什么都说,什么都说,你要你们放过我。”

“是不是张晓玲杀了你?”我迫不及待问道。

小老板顿时身子一颤,张着嘴,瞪着大眼,一动不动地看着我。

“是不是?”我喊道。

小老板呜呜呜地放声大哭,“是她是她,就是那心狠手辣的女人,是她害死了我,我后悔当初不该贪她的钱财啊!呜呜呜……”

原来事情真的不出所料,张小玲那个看起来一脸阳光笑容的女人,她就是个杀人犯,还不止是她,他那死鬼男朋友也参与了。

小老板哭诉着说了事情的经过。

那天小老板的堂弟结婚,他到县城里去参加婚礼,堂弟这几年混得不错,来了不少有头有脸的人物。

席间同桌的几个人边喝酒,边天南海北地胡乱聊着,小老板爱喝酒,几杯下肚之后又总爱吹嘘一下牛皮助兴。小老板就把前些日子我们当地传的神乎其神的“太岁事件”添油加醋地一顿吹嘘。(也就是那个“驴老板”来贼庄买太岁时,莫名其妙地加快车速一头撞死在大树上的事,前文有交代过。)

让小老板借着酒劲这么一说,立马吸引了不少旁边桌上的人,都挤过来伸着脖子听的津津有味。

这时候没有人注意,就在拐角那一桌有个看起来非常富态的胖男人,一边默默地听着,一边仔细地打量着小老板。

酒席散后那胖男人在门外悄悄拉住小老板,让他借一步说话。

那个人问小老板酒桌上说的可都是真事?

小老板说那还有假呀!

那人想了想说道:“你要是能给我弄来那块太岁,我给你这个数!”

小老板看着那胖男人伸出的一只手,不知dào

到底是五百还是五千。

那个男人轻轻地说:“五万!”

小老板顿时就懵住了:妈呀,自己卖包子一天早起贪黑的也就争个三十二十,五万啊!够卖几年包子的。

小老板当时就乐了,一口同意下来,他才不信那些邪呢,什么鬼啊神啊,那都是酒桌上吹牛皮用来助兴的。

那胖男人问了小老板的地址,说会派人去送钱的。

这小老板回到家后心神不宁的,他想直接拿钱去贼村买那块太岁,可他又想想,那不合适呀,还得花本钱,直接偷来多好。

小老板一想,正好这贼村他还有个熟人,叫大胡子,欠了他两顿包子钱一直赖着不给,那小子是个惯偷,若是给他点好处他肯定能干。

他找了大胡子,说给他一千,包子钱也不要了,问他干不干。

大胡子不但是偷界高手,还挺有心眼的,他斜了小老板一眼说:“骗我不懂行情是不是?我告sù

你,上我们村买的都出两万,你给我一千?你说是谁要买?我跟他谈!”

小老板没办法,最后只好把事情说了,他想自己就算做个中间人吧,人大胡子两万,那不还剩三万的吗?想想也划算,两个人就这么说定了。

就在修真出现在我们村藕田里并且伤了爷爷那一晚,大胡子将太岁偷了悄悄埋在自家房后,想等风声过去了再运走。

这期间,没有任何人发xiàn

,却无意中让村里的小愣子给瞅着了,反正是个傻子,大胡子也没拿他当回事。

再后来,大胡子一连好几次背着太岁来包子铺,但那个大老板都说有事来不了,让再等等,大胡子特别害pà

让村里人发xiàn

,那他以后就别想在村里混了,他们村只对外偷,从来不偷自己人的。

有一天一个开着跑车,带着保镖,自称是大老板女儿的女人来到包子铺,给了三万块钱,催他们一星期之内要把东西送过去,否则要他们后归自负。

小老板收了钱开心极了,那天他和大胡子说好晚上把太岁弄过来,一起给人家送去,谁知大胡子那晚上一直没有出现,接连几天也没了人影。

小老板心急如焚,这要是人家恼了,把钱再收回去,这不白忙活了吗?可他万万没有想到,人家真的恼了,虽然没有收回那三万块钱,却要了他的命。

那一晚小老板心神不安地收拾完包子铺的活,他让老婆先回家去,自己坐在店里抽着烟发呆。

不久门口来了一辆车,正是那个女孩也就是张小玲来了。

小老板一脸赔笑,让她先坐下再说,可是盛气凌人的张小玲上去就甩给小老板一个嘴巴子,打的小老板嘴丫子流血。

小老板特别懊恼,他虽然就是个卖包子的小人物,但也从来没本人这样打过呀,这要不是收了人家钱能让一个比自己小很多的女孩子扇嘴巴子吗?

小老板表示要么再等等大胡子的消息,要么就退钱给她。

谁知这女孩顿时火了,冷冷地说,已经过了七天的期限了,害他男朋友受苦,所以小老板必须死。

小老板当时觉得这女孩简直疯了,让她打了一嘴巴子还想让自己死?

小老板气恼地说:“姑娘你不要太过分了,这社会杀人是要偿命的,何况就你……呵,你有那杀人的本事吗?”

张小玲听了小老板这句话顿时就笑了,那笑透着一股邪气,看的小老板不寒而栗。

“我告sù

你,我不但能杀你,而且还能让世人永远不知dào

你死亡的真相!”张小玲一边阴笑着说道,一边往小老板靠近。

那一瞬间张小玲突然起了巨大的变化,一道黑烟从她头顶钻入她身体,她的双眼突然蒙上了一层红色阴云,渐渐的红得要滴出血来,阴狠地盯着小老板。

张小玲一仰头突然来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大笑,屋里刮起了一阵阴风,门窗顿时咣当、咣当全都自动关上了,就跟聊斋里演的一样。

小老板吓得双腿发软,连动都不会动了。

再看张小玲,一声大笑停下来后,诡异地裂着嘴角,小老板的眼仁里顿时出现这样一幅画面。

一个面目腐烂的长发女人正在以一种诡异的姿态朝他笑着,两道鼻血缓缓流下,越过勾起的嘴角,她的双眼以及脸庞慢慢坑陷下去,像失水了一样。

许多黑色的,红色的,白色的虫子从她眼窝深处的液体里爬出来,佝偻着身子一拱一拱地在她脸上前行……

眼前的女人张开那大的离奇的嘴巴一笑,颤动之下,那些虫子掉到她嘴里,还有的掉到地上不停向小老板的脚面上爬来。

小老板疯了,他的脑子里一片空白,他不知dào

眼前这女人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他吓的想要一头钻进地缝,在屋里拼命地跑着喊着,可是他怎么也出不了屋,邻居们竟然也丝毫没听到他的呼救声。

那个女人悠悠地对他说:“这就是你的下场,今晚你死之后就会变成这个样子,哈哈哈,哈哈哈!”

小老板的耳边再也听不见声音,甚至连自己的哭嚎声都听不见了,他觉得自己的眼前一片血红,七窍开始流血不止,五脏六腑就像有亿万只虫子在啃咬一样。

突然他看见自己眼里也爬出了虫子,就这样看了很久很久,在无限的恐惧和煎熬中,终于他倒地死去。

第八十二章 似曾相识的他

小老板说到这里,双手颤抖着捂上自己的脸,似乎还没从临死前那个恐怖的阴影里解脱出来。

他说等他再有了意识的时候,他已经飘到了阴间,他不相信自己已经死了,歇斯底里地哭嚎着想要回家,但下面有下面的规矩,岂容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一直等到头七还魂夜,他的魂魄才得以飘回家中。

他急匆匆地赶回来,一进大门不由的停下了脚步,心中百感交集,终于回家了,可是自己却已经死了。

也不知dào

此刻老婆会伤心成什么样?还有五岁的小女儿,她可能还不知dào

爸爸去了哪里,死是怎么一回事,她还半懂不懂。

慢慢的他还是迈开了脚步往屋里走去,透过灯光窗户上映着一个瘦弱的影子,那是自己的老婆,她呆呆地坐在女儿床头,哭肿的眼睛里黯淡无光。

一进屋,他愣住了,桌子上是冒着热气的饭菜,小白菜豆腐汤,还有洋葱炒饭,那是他生前最爱吃的,也是他临死那晚让老婆先回家做的。

老婆不爱吃洋葱,而且每次切洋葱时,总是被熏的直流眼泪,眼睛红红的,但她总是笑笑地将香喷喷的洋葱炒饭端到他面前说:快尝尝,又有进步了!

小老板想起这么多年老婆对自己的好,还有为自己吃过的那些苦,他再也忍不住痛哭起来。

他上前去抱住老婆喊着她的名字,告sù

她自己回来了。

可是老婆一点都听不见,更看不见他的存zài



他又拼命地去喊女儿的名字,亲吻着她的小脸,可女儿也一样听不见,看不见爸爸在眼前。

小老板徒劳地喊着,哭着,是那么的无助。

突然妻子像发疯了一样爬起身来,开始满屋子翻腾,箱子,柜子,门后,墙角……甚至连每个抽屉都打开看了一遍,嘴里念念叨叨地说着:“你没走,你没走,你在家里对不对?快出来别躲了,我和孩子等你吃洋葱炒饭呢!”

小老板的心顿时就揪碎了,他发疯一样的撕扯着自己,他痛恨他生前爱占小便宜的毛病,妻子不止一次劝解他,只要勤劳肯干苦日子总会到头的,可他不听,拿了人家的钱,丢了自己的性命。

他更恨那个心肠歹毒的张小玲,不就是三万块钱吗?他罪不至死啊!那个疯女人竟用邪术残忍地杀害了自己。

一条人命就这么没了,而她竟能逍遥法外,真相无人得知。这让小老板特别不甘心,他试着用尽一切办法想要告sù

家人他死亡的真相,可都是徒劳。

鸡叫的时候,鬼差来了,他必须得回去了,看着憔悴的妻子和无辜的孩子,他有万般不舍,可是又抗拒不了现实,只能又回到了地府。

阎王审判的时候,他虽然生前做过一些投机取巧,占小便宜的事,例如往肉馅里加淀粉,用变味的便宜猪肉做包子,但都不是什么重罪,等到一年的受刑期满便可以投胎去了。

可小老板一心放不下生前的事,舍不得妻儿,忘不掉仇恨,这期间正好摊上个除夕夜还乡探亲的机会,所以才上演了他逃避鬼差抓捕,不愿返还地府的闹剧。

谁知到躲来躲去,躲到一只灯笼里竟被我们给遇上了。

听小老板说了这么多,我算是对那句话深有体会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你们救救我吧?姑娘你认识我的,我这人不坏,我罪不至死呀,你帮帮我吧?”小老板跪地祈求。

我无奈地看了看爷爷,怎么救?事已至此已经无法挽救了!

如果让鬼差抓了,那现在就只有一个下场,魂飞魄散,灰飞烟灭。

老骗子也很无奈,直叹气,他说:“你知不知dào

?就是有人死了之后不甘心非要留在这世上,才害得你有今天的下场!阴阳相隔,这是永远不变的法则。”

小老板听了有些慌了:“不!不!你们不能把我交出去,别呀,我求求你们了!”

“你冷静点听我说,这是你唯一的一条路了,你若在徒劳挣扎恐怕只能落个魂飞魄散。”老骗子无奈又惋惜地说道。

“不,我不要!就是拼个魂飞魄散我也要和那个恶女人同归于尽!”小老板开始情绪激动了。

“呵,你这想法也太天真了,恐怕没等靠近她,你就连渣都不剩了!”我无奈地说道。

这不是吓唬小老板,就冷面女结婚那天夜里我所见到的一幕就足可以证明,瞬间消灭百十来个鬼魂跟吃棉花糖似的。

就小老板这没成气候的弱魂,都不够张小玲她男朋友塞牙缝的。

“我不管,我不管,我是不会再回去了,你们谁也不要拦我!”小老板爬了起来,背贴着墙,佝偻着腰警惕地盯着我们。

爷爷也在这时迅速地给了我一个眼神,我手里暗暗捏着一张符。

“如果你听我的,我保证把你送出去之后,鬼差不会责罚你,要是……”

“啊!走开,我不要回去!”

老骗子还没等说完,小老板的魂魄就化成一道黑烟向窗外射去,可是立kè

让窗户上的一道符打落在地,痛苦地叫嚷着。

老骗子爷爷赶紧从腰间拽出竹筒,对着地上的小老板,嘴里快速念动咒语。

可就在这紧急时刻,床上先前被附身的那个孩子突然醒了,坐起来哇地一声哭了,我和老骗子一分神的功夫,小老板的鬼魂趁机就往孩子身上扑去。

我的一张飞镖符及时地拦住了他的去路,紧接着我的第二章飞镖符一下子顺着小男孩的脖子飞进了他的领口里,正要扑上去的小老板顿时一愣,停住身形抓狂地回头看来。

说巧不巧,就在这时门外突然跑进来一个人喊道:“出什么事啦?”

她这一喊不要紧,我和老骗子同时一惊,猛地转过脸来,就见张奶奶冲了进来正搂住门边的宁焰,惊骇地看着屋里,可就是这么一瞬间给小老板制造了机会。

就感觉一阵阴风嗖地划过耳边,眼前的张奶奶身体一震,突然双眼发直,不好!

张奶奶这又被附身了!

“啊!”我和老骗子同时惊呼。

老骗子好像也火了,竹筒往腰间一插,双手化掌就要向外推出,这同时我的一张飞镖符也正要向外甩去,可已经晚了,张奶奶的手一只掐住了自己的喉咙,一只掐住了怀里的宁焰。

“哼!我说了别再逼我,否则她俩……”张奶奶痛苦地哼了一声,脖子上的手掐的紧紧地。

宁焰也一皱眉,不过这孩子说来也怪,这样的惊吓都没见他脸上有什么波澜,一副坦然自若的平静样子,就像掐的不是他一样。

我和老骗子顿时浑身冒汗,我心疼又焦急地看着张奶奶和宁焰,宁焰的嘴角竟然轻轻翘了起来,他竟然还笑?这都什么时候了!

我吃惊地望着他,他也看着我,好像我越是心疼越是紧张,他越是得yì

一样,他的脖子明明都出现淤青的勒痕了,却一点痛苦之色都没有!

“你这是自作孽不可活呀!你在不放手,休怪我不留情面!”老骗子狠狠地说道,声音都气得颤抖了。

“哈哈哈,你动手试试?你们谁敢动一下,我就立kè

掐死他俩!”小老板已经完全丧失了理智,从张奶奶狰狞的表情就能看出来。

我紧张地盯着被附身的张奶奶,耳边是老骗子急促的呼吸和心跳声,我俩竟束手无策。

小老板似乎也看出来了,疯狂了地笑着:“哈哈哈,哈哈哈,我死的那么冤,这凭什么?凭什么?现在好了,谁也别想拦住我,谁拦我谁就得死!你们全都该死!”

看他那样,我恨得牙根痒痒,你死的再冤也不是你留在世上的理由啊?好话劝尽了,他还是这样。

“你真是不知dào

好歹!我看最该死的就是你!”我真的急了。

就在我骂完这一声之后,眼前突然的一个转变,让我和爷爷顿时震惊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就在刚才,张奶奶怀里的宁焰一侧身,一掌拍在了张奶奶身上,就像一大块玻璃被震碎了一样,小老板的魂魄一片片支离破碎地从张奶奶身体上飞散出去,瞬间消失殆尽,而张奶奶却毫发未伤,只是虚弱地晕了过去。

我和爷爷几秒钟之后才回过神来,赶紧上前查看他俩的伤情,看着一脸平静的宁焰,我和爷爷面面相窥。

“你倒地是谁?”我和爷爷震惊地不约而同出口。

宁焰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一皱眉,似乎是很不满yì

我这么问他,脸一沉,转身朝楼去走去。

留下我和爷爷张口结舌地对望。

我俩早就觉得这宁焰有古怪,可没想到他竟然也通晓阴阳,还能一掌拍碎鬼魂!

爷爷扶着张奶奶,我领着那个小男孩赶紧下了楼。

楼下邵老师正把着楼梯口,把一群人堵在后头不让上楼,水白虾他们大喊大叫的问出什么事了,要上来帮忙,邵老师坚决不让。

看我们下了楼,才赶紧上来问怎么样了,爷爷默默地点了下头,邵老师才松了口气,关切地看着我,我一笑说没事了。

看着水白虾,谭利他们围上来,一脸疑惑又摸不着头脑的样子,我也很想解释,可是……

他们能接受吗?要是从此以后给他们的正常生活蒙上了阴影那该怎么办?

“大家都快进屋,别冻坏了,没事了没事了!”爷爷扶着张奶奶,领着大家伙进了屋,有些孩子都吓哭了,小脸冻得通红,浑身发抖。

邵老师赶紧捡上木炭,把一楼大厅里的炭火盆升了起来,渐渐的屋里暖和起来,大家默默地围坐到一起,一时间竟然没人开口说话。

孩子们眨巴着小眼睛,挨个地看着我们这几个人,张奶奶一笑说,没事了噢,别怕!她毕竟是上了年纪,爷爷又是干这一行的,她自然知dào

刚才发生了什么。

只有水白虾,潘晓明,谭利他们几个不肯放过我,虽然没说话,但从他们看我的眼神里,我知dào

他们那是渴望知dào

真相。我迟迟不愿开口解释,他们就那样默默地坐着,也不逼问,但明显有些失望,对他们一直信任的朋友隐瞒他们事实而失望。

我实在忍不住了抬起头说道:“你们相信世界上有鬼吗?”

他们几个都一愣,互相看了看,只有潘晓明很平静地说,你说的我都信。

水白虾转了转眼睛,似乎若有所思,我点点头笑了一下,他顿时有些哆嗦。

“好了好了,大家不说这个了,来,都靠近一点,咱们就围着火堆坐到天亮吧!”邵老师笑着看看我们每一个人,谭利脸蛋红红的往前坐了坐,在她心里,此刻就是屋里真的有鬼她也不会害pà

,因为喜欢的人就在身边,大家一起围着火炉说话,这是多么温暖又安全的感觉。

我看了看对面的宁焰,脸上看不出喜怒,似乎对什么都不感兴趣,坐在那里就像天外来客一样,什么都和他无关。

他突然抬起头来与我对视,我们就这么对望着,他似乎就是一个谜,等着我去解开的谜。

渐渐地,透过跳动的火焰,似乎有那么一刹那间我恍惚记起了他,他的气质,他的味道就如同这跳动的火焰一样,他是那么熟悉……

可是转而我又全忘了,思绪一下子全都跑光,回到现实,眼前还是那个叫宁焰的孩子。

第八十三章 纸扎童女

第二天往回来的时候,邵老师找了辆面包车,我们几个和爷爷一起都坐着这辆车回去。

张奶奶和小朋友们依依不舍地跟我们挥手,我看见宁焰孤零零地站在最后面,看着我,眼神里都是忧伤。

离开了孤儿院,车子上了公路,天阴阴的,似乎要下雨了。

谭利坐在邵老师身边羞羞答答的,水白虾他们暗暗地给她递眼神,害得谭利头都不敢抬,邵老师却好像一点都没感觉出来,看着窗外也不知dào

在想什么,有些发呆。

不一会天竟哗哗地下起雨来,虽说是春雨,这来的也太猛烈了些吧,不像往年那样淅淅沥沥的。

“哎呦我去!终于下雨了,这几个月旱的,鸭子都快不会游泳了!”水白虾兴奋起来,伸着头看向窗外。

谭利和潘晓明他们也乐呵呵地看着窗外的雨,欣喜地笑着。

“爷爷,太好了,终于下雨了。”我跟身旁的爷爷说着。

“恩!”爷爷笑着点点头,不过显得不是太高兴,反而有些忧虑一样。

“怎么了爷爷?”我问他。

“旱这么久了,下雨是好,可春雨下得这么猛烈,似乎不太寻常啊?”爷爷叹了口气,看着车窗上像瓢泼一样的雨水。

我心里跟着一紧,突然想起那太岁曾经说过,若是它被移动到了外地,那此地将变成一片汪洋……

这么久了,平静的日子都让我们快把太岁这位凶神忘了。也不知dào

他如今下落何方,难不成他真的被河水冲到了外地?

“叨叨,你看?”水白虾悄悄拽了我袖子一下,指着坐在前排窗口的邵老师让我看。

邵老师头挨着窗户,一动不动,脸色黯然,眼睛红红的。爷爷和我对望了一下,悄悄跟我说,你过去看看。

我挪到了前排,坐在邵老师身边,不知dào

该说什么,等我想要开口的时候,他突然说:“我觉得自己特没用!”

我一愣,不知dào

他说的什么。

“记得中秋节那次,咱们几个也是从孤儿院回去,坐着漏雨的马斯达,那天也是这样的天气,雨也是这么大……”邵老师伤感地说着。

我当然知dào

他所说的咱们几个,指的是我和他还有白姐姐和小青。

那天,小青和白姐姐就是那样跟着车子后面漂移,姐妹俩你追我赶的嬉闹着。

我还记得她们的样子,好美!额前的头发有些湿漉漉的,脸蛋就像是带着露水的花一样。

白姐姐双手提着长长的裙摆飘上车来,很淑女地挨着我坐下,小青调皮地坐到了邵老师腿上跟我们扮着鬼脸……

如今车子还是走在这条路上,同样的大雨天气,可是她俩,一个香消玉殒只留下一缕残魂,一个重伤退隐。

心里好酸,本来还想安慰邵老师的,我的眼泪到先流了出来。

“我欠她俩的,特别是小白……”邵老师仰起头看着窗外。

我知dào

他一低头泪就会掉下来。

我始终不知dào

他到底爱不爱白姐姐。

也许爱和不爱根本就没有准确的答案,说爱也不一定爱,说不爱也不一定不爱,有那么一瞬间你爱过就足够了,有些人就是这样,你爱不上他,你给不了他爱情,却又一辈子都会记在心上,宁愿给他一世的怜爱。

可能邵老师对白姐姐就这样吧。

“这么多年每逢雨天,我都会自责,我会想起我妹妹,她丢失的那天也在下雨,我的记忆力永远抹不去那一天。而现在,我发xiàn

雨天里,我更加自责,因为记忆里又多了两个女孩……”邵老师痛苦地说着。

看着他伤心的样子,我真想伸出手去替他抹平紧皱的眉头,轻轻抚摸一下他的脸庞,可是……我最终还是缩回了手。

快到家的时候雨也小了,我们在学校路口分开,各自回家。

离家老远就见大黑从他的小窝里窜了出来,冲我们摇头摆尾的,咧着大嘴,哈赤、哈赤地冒着白气。

“大黑真乖,想姐姐没?恩?”我迎上去捏着它的肥脸蛋子。

爷爷也乐呵呵地拍拍大黑的头。

“呜呜!呜呜!”突然大黑一抬头冲我们呜噜了两声,那表情还挺严肃的,就像要诉说什么似的。

“是不是这两天姐姐不在家,黄小三欺负你啦?姐姐找他算账!”我蹲下来,捧着他的脸哄着他。

“呜呜!呜呜!”大黑又叫了两声,很认真地看着我。大黑到底想表达什么呢?我和爷爷对望了一眼,都不明白。

突然大黑一转脸往房门跑去,冲着门汪汪地就是几声,回头焦急不安地看着我和爷爷。

“难道是屋里进耗子啦?”爷爷边走便掏出钥匙。

就在这时大黑一爪子推在门上,门竟然开了,我顿时一愣。

“丫头,慢着!”爷爷一把抓住我的胳膊。

我吃惊地看着爷爷,“咱们走的时候明明锁了门呀?”

爷爷点了点头,没说话,一步一步警惕地走向开了一半的房门,猛地抬脚踢开那扇门,咣当一声,屋里的一切展现在眼前,整整齐齐的桌椅,家里的任何一样东西都和原先一样,没动过地方。

“不能是进小偷了吧?都没乱啊?”我好奇地跟着爷爷进了屋。

爷爷也虚惊了一场,松了口气,赶紧打开箱子去查看他的重yào

物品。

说是重yào

物品其实就是些破铜烂铁,什么铜钱剑,木罗盘,铁钉子,墨斗这一类扔了都没人捡的破烂玩意。

爷爷发xiàn

一样都没少后,嘿嘿一乐说:“这可不是破烂啊,我打算将来留给你做嫁妆的。”

我一撇嘴,表示不稀罕。

“爷爷,我饿了,在你这吃完我再回家吧!我妈今天做礼拜可能都没回来。”我往躺椅上一倒,懒懒地说。

“好啊,上次那大鲤鱼还没吃呢!你等着,爷爷给你炖去!”老骗子乐呵呵从菜厨里拎出那条大红鲤鱼。

看着这条喜人的大红鲤鱼我就想起秦芳芳跺着脚抹眼泪的样子,哈哈。

年前,村里的大池塘开始抽水逮鱼,因为家家都有份,所以全村的人几乎都在池塘边上等着分鱼。

等到水一抽干后,池塘里白花花的一片,有草鱼,有混子鱼,有鲶鱼……乱蹦乱跳的看得人眼花缭乱,这其中最吸引人眼球的就是这条大红鲤鱼。

通红通红的,在阳光下闪着金光,我一眼就相中了,指着池塘就说:“这条是我的!”

旁边的秦芳芳白了我一眼说:“我也要那条!”

她的几个死党围着她示威一样地和我对视。

“诶?先来后到好不好?你们带没带耳朵,是不是我先说的啊?”我不服地跟秦芳芳理论。(事实上是撸起胳膊凑了上去。)

那几个孩子吓得往后退着,秦芳芳急了:“你干嘛呀你?我爸是队长!你爸是啥呀?”

她不说我还差点忘了,她爸真的是我们村新上任的队长,干部子女呀!怪不得一直不讨人喜欢的她,最近这身边也招来了几个跟屁虫。

“哼!”秦芳芳得yì

地一抬下巴,蔑视了我一眼。

“小样的吧,本来不想和你抢的,就冲你这态度,我告sù

你它还就是我的了!”我真不服这个劲,你爸是队长又能怎样?我爷爷还是老骗子呢!在村里谁不给我爷爷面子啊?

这时正好老骗子出现在池塘对面,就见他指着池塘里那条红鲤鱼喊了一声:“那条留给我孙女!”

顿时一片笑声,村里的男女老少都知dào

这老头宠孙女,谁也不去惦记那条红鱼了。

秦芳芳哭得很惨,让我给她记住了,等明年她上了初中,非找人收拾我不可!

切,没见过世面的毛孩子!姐乃堂堂岭南中学的幕后老大,我怕你不成!

“好了好了,快来丫头,趁热吃,大黑也快来噢,爷爷炖了大鱼!”老骗子端着一大盆冒着热气的鱼进来了。

大黑本来不安地巴拉着门后的土,好像是在逮耗子,一闻到鱼味,赶紧跑到桌边来坐下,伸着舌头,眼盯着桌上的鱼等着开饭。

我上去就挖了鱼眼,听说吃这个玩意眼睛会变亮,睫毛还长的长。

“恩,香!”我边吃边说。

“哈哈,多吃点,爷爷手艺还不错吧?”老骗子喝了一口小酒,夹起一大块鱼肉给大黑,自己也尝了一口,满yì

地点着头。

“爷爷,你说这么大的鱼是不是能有些灵性啦?我当时真没想吃它,就是因为它好kàn

,我是想拿回来养着呢,谁知它一出水就死了,哎,和我真没缘分!”我一边吃着鱼,一边惋惜地说。

我骗子喝了一口酒说:“缘分这事不好说,也许它就是来报恩的,就是要让你吃它。”

“你竟糊弄人!有这么报恩的吗?”我被爷爷逗笑了。

看着大黑吧唧着嘴吃的正香,我估计这鱼是来找大黑报恩的,因为一大半都到了狗肚里。

爷爷今天高兴多喝了两杯,边喝,边乐呵呵地看着我和大黑,他说这样的日子都是额外赚来的,他特别满足,我知dào

他是说上次黑白无常来带他的事。

哎,这个小愣子,这个灵隐,你怎么还不回来呢?我还有要紧事要跟你说呢!宁焰那孩子到底是不是你要寻找的焰王啊?

我在心里默默地念叨着。

肚子吃的饱饱,我看爷爷也有些醉了,加上这两天累的,坐在桌边都有些打盹了。我赶紧帮他收拾了桌子碗筷,扶他到床上躺着,帮他带上了门,带着大黑回家去了。

因为阴天,外面天已经黑了,我和大黑一边打着饱嗝一边往家走。

没走出多远,就听后面呼嗵一声,好像是老骗子屋里的动静,大黑转脸就往回跑,汪汪地叫喊着。

我也感觉不对劲,急忙跑回来,一把推开老骗子的门,眼前的一幕简直诡异到了极点,我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因为爷爷此时正悬在半空中,像上吊一样,双腿在空中踢腾着。

再往上一看,这哪里是上吊呀?房梁上明明坐着一个“人”,说她是人,可她长的跟纸扎的童女似的,比我画的还恐怖。

一身花布衣服,稀松的几根头发梳向脑后,大白脸上红红的两个圆圈,眼睛笑得眯在了一起,樱桃小嘴长在这张脸上尤其的瘆人。

她的双手正死死地掐住爷爷的脖子,以一种诡异的姿势硬生生地将他提在了半空中,爷爷瞪着眼挣扎着,脸色都紫了。

“啊!”这他妈从哪冒出来的?我顾不上震惊,冲进屋,抬脚就跳上了桌子,拽住爷爷的腿往下拉,就听爷爷的嗓子里痛苦地发着咕噜咕噜的声音。

我赶紧撒开手,这都懵了,用飞镖符呀!

一张飞镖符唰地朝梁上射去,那个死玩意一撒手,跳到了一边,爷爷咣地一声掉了下来,摔在地上咬着牙艰难地哼了一声,便晕了过去,大黑扑过去拼命地叫着。

我来不及扶起爷爷,另一张符又飞了过去,那个纸扎人“嘿嘿嘿!嘎嘎嘎!”地笑着,像‘扑了蛾子’一样满屋子乱撞,随着飞镖符一张又一张地打空,我的心都要揪到了一起。

第八十四章 报复

我越打越憋气,这什么死玩意呀?比个跳骚还灵活。

“嘎嘎嘎!嘎嘎嘎!”她一边阴笑着,一边左躲右闪,每一张符竟都让她躲开了,

给我恨的直跺脚。

大黑也异常恼火,上蹿下跳地跟着扑来扑去,可他跳起的高度根本就咬不到那纸扎童女。

把房梁上那纸扎童女得yì

的嘎嘎嘎直乐,像看耍猴一样地看着下面的我俩。

终于手里还剩下最后一张符了,我顿时收住了手,心想不能就这么白白浪费了,得等一个机会。

房梁上的纸扎童女一见我不再抛符了,顿时伸出两手想要向我扑来。

我一晃手种的符,她立马又缩了回去。

就这样来来回回的,恨的人牙痒痒。

我灵机一动,指着梁上的纸扎童女喊道:“说,你是谁派来的?”

纸扎童女一愣,眨眨眼,好像在思考我所问的问题一样。(其实这种玩意你别看她身手灵活,飘来飘去的,但一般都属于头脑简单那一伙的,也可以说他们根本就没有脑子,就是被人下了咒,听从主人简单的指令罢了。)

我一看她上道了,嘿嘿一笑,对她说道:“我全知dào

了,你主人就在那边!”

我顺手一指门外,纸扎童女顿时伸着脖子向外看去。

我哪能错过这样的机会,唰地一下甩出飞镖符,只听‘啊’地一声惨叫,纸扎童女从梁上掉落下来,大黑一瞬间扑了上去,狠狠一口就掐住了脖子,我跳上去照头就是一巴掌。

亮闪闪发起了蓝光,那纸扎童女也被打回了原形,成了一堆废纸和高粱秆子,瞬间燃烧了起来,一股难闻的焦糊味,我推开大黑,一脚给她踢到门外。

现在不是看她的时候,我赶紧过去扶起倒地的爷爷,使劲掐了下他的仁中:“爷爷,爷爷,快醒醒啊!”

我焦急地拍着老骗子的脸,

他醒了过来,挣扎着想要起身,“哎呦!疼死我啦!”

他痛苦地咬着牙,眉毛拧到了一起。

“怎么样?怎么样?骨头没断吧?”我着急的都要哭了。

“丫头,爷爷怎么摔这来了呢?”老骗子满嘴酒气,有气无力地问我。

“还说呢,你喝醉了,突然冒出个那玩意,拎着你的脖子飞到了房梁上,差点没把你掐死!”我指着门外着火的纸人说。

“啊?纸扎?”老骗子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骇的睁大了眼睛。

“怪不得我睡着睡着,就上不来气了呢!”老骗子吓的酒也醒了,赶紧问我有没有事。

我扶他到躺椅上躺着,赶紧给他拿来药和水,一边说着刚才那一幕。刚才还多亏了大黑,一口就咬住了那家伙的脖子。

“爷爷,你说这纸人会是谁派来的?”我看着门外烧的只剩下一顿灰的纸扎人问老骗子。

老骗子吃了药,忍着疼痛说:“我还真猜不出来,要说这几年,爷爷干这行还真惹了不少因果债,可能是和我有仇的吧!”

“爷爷,我觉得是修真!”我很果duàn

地说。

爷爷顿时愣住了,脸色难看。

其实刚才和纸人打架时我就想到了修真,因为张奶奶也跟我说过,修真当年就是用四个纸人将张奶奶抬到了荒郊野外的。看来这个修真擅长用这种邪术。

老骗子沉默了半晌,才说:“我都已经放过了他,我也说了要放下那段恩怨,大半辈子了都活在仇恨中,我累了,我只想在有生之年过两天清净日子。哎!他还是要这样纠缠不休……”

“哼!他那种小人!你能放过他,他未必能放过你!你忘了,那晚在麦田里非要杀了我们不可。就是因为我们知dào

了长生不老的秘密。”我愤恨地说着,心里恨透了那个无耻小人。

“哎!随他去吧!他孽作多了自会有报应!”老骗子看着门外,一副黯然伤神的样子。

“爷爷,这可怎么办呀?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他肯定不死心!”我开始担忧爷爷以后的安全了,毕竟暗箭难防呀,这世界上最难对付的就是小人。

“呵,丫头,别替爷爷担心了,我这把老骨头还能活多久啊?我早就不在乎那些了,让他尽管来好了。只要丫头你没事就好。”老骗子很平静地看着我说。

“我是不会放过他的,就他这种人渣还想长生不老,做他的梦去吧!”我气气呼呼地说着。

“呵呵,我大孙女果然进步了不少,没有爷爷在也可以打倒那些鬼怪了,以后爷爷就放心了。”老骗子看着我说,好像话里有话一样。

就在我和爷爷说话的时候,大黑不停地挠着门后的土,门后都让他掏出了个坑来,吃晚饭之前它就是这么挠腾的。

“大黑,你在扒什么呢?”看着大黑的奇怪举动,我忍不住走了上去。

他疯狂地扒着土,根本不理会我。

大黑一定是发xiàn

了什么,不然他不会这个样子。

就在这时,大黑爪子下突然扒出一物,他一口给扯了出来,丢在地上。

我和爷爷顿时一愣,地上是一个一团像衣物一样的东西,裹得紧紧的。

我捡起来,一点一点打开,原来是爷爷的一件黑布褂子,而从里面竟掉出一张纸条。

我当时非常纳闷,打开字条,就见上面写着一些奇奇怪怪的字符,只有几个字我认识,那是一个人的生辰八字。

“怎么会有爷爷的生辰八字?”我把纸条递给了老骗子。

爷爷脸色顿时一暗,气的直发抖,恨得咬牙说道:“修真啊,修真!好你个修真,你真够歹毒的!”

看着浑身发抖的爷爷,我不明白纸条上都写了什么,但现在可以证实了这一切都是修真那恶贼干的。

爷爷说这张纸上写的可不是普通的字,那是一个非常邪恶的法术。

按那上面的罗列,每隔一个时辰会出现一个邪物来加害爷爷,不眠不休,直到爷爷死去。这还不算完,还要将他的魂魄也困住,让他死后连地府都去不了。

我听完之后,立kè

跳了起来,狠狠撕碎那张纸条摔在地上,不停地用脚揉搓着,眼泪都气掉了下来。

为什么有这么歹毒的人,明明应该是爷爷找他报仇才对,现在爷爷都放下了,他竟然反过来这么残忍地加害爷爷。

“好了好了丫头,别难过了,现在被咱发xiàn

了,他的邪术也就被破了,去给爷爷拿火来,把这衣服烧了就好。”爷爷拍着大黑的头,眼泪在眼里打转。

要不是大黑扒出这件衣服,今晚爷爷还真不知会出什么事,后果不堪设想。

从那晚起,爷爷的腰就直不起来了,我爸妈硬把他送去了医院,医院说骨头没什么大事,腰椎上有根神经摔坏了,爷爷非说没什么事,要回家养着,他说拄着拐杖能走就行了。

每天看着一个拄拐的老头,带着一条瘸腿的狗,别提我有多心酸了。而这一切都拜那修真所赐。

雨从开春起断续的下了一个多月,空气里到处都是潮湿发霉的味道。偶尔晴一天,人们都会对着朦胧的太阳一顿感慨,好久没见过阳光了。

雨水虽然是多了点,可离一片汪洋还远着呢,这使我们暂时安了心,渐渐的都不再去想太岁的事了。

各种植物在雨水的滋润下疯狂地生长着,校园的回廊上爬满了蔷薇的新发枝条,蔷薇花开的时候,从柱子顶端一泻而下,如同瀑布一般,一棵是白色的,一棵是瑰红色。

雨后细碎的花瓣零落一地,混合着泥土的气味,每次路过回廊都会深深地呼吸,淡而不腻的花香会让感觉愉悦。

也许是春天的缘故,心情也跟植物一样开始萌动不安,偶尔会有一些小伤感,偶尔会在人群里搜寻一个影子,偶尔会开始想念,不知dào

该想念谁的时候,会一味的想着梦里的那个白衣男子,捧着一本书坐在花园里想的入神,傻傻地笑出了声,总觉得他就在身边,他到底是谁?他何时才能出现呢?

不知不觉暑假就到了,在放假的前一天我在教室里欢呼起来:我终于摆脱了李璐的统治!

一个美好的假期被铺天盖地的作业压得透不过气,好在俺能想得开,写不完拉倒,量力而行吧。

这几天,几场大雨下疯了,沟满河漫,村头的小桥也给淹了,我们挽起裤腿在晒场上捉鱼,追的大鱼慌忙之间都钻进了草垛里。

孩子们自是无忧无虑,可是大人们就愁了,玉米和黄豆苗子都淹没在了水里,远远看去那片旱田就像个大湖泊一样,里面也有不少鱼在游来游去。

我和爷爷心里都有数,这不是太岁报复又是什么?可我们无奈,该做的努力都做了,就是找不到了。

那天夜里刮起了龙卷风,大雨跟盆倒似的,巨雷伴着闪电,让所有人都无法入睡。外面的大树咔咔地被刮折,有的整棵倒了下来,砸到了院墙和鸡窝,吓的那些鸡到处乱钻。

我爸披着雨衣拿着手电站在外面,他怕屋后的大树倒了再砸着房子,而且屋里也开始漏雨了,雨水从房顶上哗哗地漏下来,屋里的盆盆罐罐都用上了,门外的雨水也越涨越高,不一会就冲进屋来。

我和我妈披着大棉袄站在门边,害pà

的要命,她说这是要发大水了。

隐隐能听到村里到处是惊慌的哭声叫声,到处墙倒屋塌,借着闪电,就见倒下的树木横七竖八地挡住了任何一方的道路,不停地响起巨雷,让人慌到了极点。

太岁啊太岁,你难道真要毁了我们这里吗?

第八十五章 太岁回归

闪电闪起时,我看见我爸站在外面的大雨里被淋得睁不开眼,大风掀翻了他雨衣上的帽子,雨水顺着头顶哗哗地往下浇。

他不停地用手抹一把脸,不安地用手电筒来回照着房子周围,防止有倒下来的大树砸塌房子。

我和我妈见雨那么大,还不停的有雷电,都喊他快进屋来,雨声太大他根本听不见我们的声音。

一棵树接一棵树地倒下,我爸有几次差点被砸着。

屋里的水已经没过了脚面,我和我妈焦急地在屋里寻找能挡住水的东西,把能用上的桌子板凳都挡在了门槛上,水往屋里涌的速度这才慢了点。

突然,屋里的的灯泡闪了两下,之后便一片漆黑,可能是哪里的线路被砸断了,电也停了。

黑暗里让人感觉更加无助和恐慌。我妈慌忙找来了一根蜡烛,好不容易点着了,我们娘俩找了个不漏雨的地方偎在了一起。

我妈一边告sù

我别怕别怕,一边祷告,求主让暴风雨赶紧停下来。

也不知dào

爷爷和大黑怎么样了,他的屋里要是进水了怎么办,爷爷还拄着拐……

我焦急的直抹眼泪,就想立kè

跑过去看爷爷和大黑有没有事。

这时我爸从外面跑了进来,嘴唇冻的发紫,哆哆嗦嗦地捂着头,再一看,血混着雨水他手指上流了下来。

“下冰雹了!”我爸咬着牙说哆嗦着说道。

我妈赶紧拿来毛巾给他捂住伤口,我爸妈显然都慌极了,就听屋顶上噼里啪啦地脆响,西北角的屋瓦被冰雹击碎了几块,就见一大块一大块的白色冰球掉进屋来,最大的跟鸡蛋一样,我从来没见过那么大的冰雹。

我妈紧紧搂着我,我们三个退到一处墙角,很无助地挤在一起,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外面有冰雹,有随时倒过来的大树,可屋里一样不安全,树倒了要是砸着房子我们一样很危险。

终于,一阵激烈的冰雹过去了,雨也明显小了点,屋里的水已经没了膝盖,我和我爸妈披着棉衣,哆哆嗦嗦地坐在家里最高的桌子上。

突然从门口摞起的那些桌子板凳上跳进来一个东西,把我们三吓了一跳,再一看,竟然是大黑!

大黑浑身的毛都湿透了,跟个落汤鸡似的,上面还挂着些树叶和烂草,看来他这一路过来,路上肯定有不少障碍。

我们心疼地将他抱上桌子,大黑抖抖毛上的水,浑身冻得直哆嗦,我这时才看见,他的脖子底下系了个卷起来的塑料袋子。

拿下来打开一看,里面是爷爷给写的纸条:丫头你们没事吧?我也没事,别担心我,你们注意安全。

知dào

爷爷没事,我们这才稍稍放了点心。

漆黑的夜终于熬过去了,天天渐渐亮了,雨虽然小了很多,但依旧不停。

打着伞来到外面,满眼是惨不忍睹的景象。

树木横七竖八地倒着,根本没有了路,到处一片汪洋。鸡鸭鹅,还有树上的鸟被砸死了不少,尸体浮在水面上,枯枝烂叶、塑料袋子、破衣破鞋,混着泡沫飘的到处都是。

村里一片凄惨之象,很多人家房屋倒塌,人被砸伤。富贵家的房子被一棵大树砸倒了一半,大树直接穿过一半的房子横在那里,还好人都没事。

村里的人们裹着雨衣到处帮忙,救出那些被困在屋里的人,房子倒了的都被安排在情况好一点的人家先躲着雨。看着被大水淹了的家园,人们都眼泪汪汪的,心里都不是滋味。

爸爸冒着雨爬上爷爷的小屋,把屋顶的两个大洞修补上了,我们来的时候,爷爷屋里的水都快淹到他的床上了。

雨越下越小了,傍晚的时候,小老太太来了,看我和爷爷都没事她才松了口气,内疚地解释昨晚没能赶过来的原因。

昨晚她们住的那几个地下洞穴都进了水,大批的小刺猬被困,有的淹死了,还有许多被水冲走失踪了。

小老太太显得特别伤心。

“黄小三呢?他们住的地方有没有事?”我突然想起了黄小三,担心地问道。

“哎,你放心吧!他们黄家都聪明得很,这点水困不倒他们!小三前段时间急急忙忙地去了南方,也没告sù

我什么事,到现在还没回来。”小老太太说。

知dào

他没事我就放心了,好多天没见到他了,还挺想他的。

又是一连好几天的雨,天阴得让人感觉看不到光明和希望。

不知dào

多少天过去了,我们才听说上面派来了人,说是来赈灾,把物资和赈灾款都送到了我们大队部了。

后来,大队的领导通知我们每家每户去领了一袋面粉就算完事了。

倒塌的房屋等天晴了自己家修缮,受了伤的也是自己去医院看病,这些都不归上面管,大队的领导是这么说的。

半个月后的一天黄小三回来了,急急忙忙的来找我和爷爷,他带来了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太岁竟然让他找了回来。

就在年后的一天,黄小三接到他们本家人的来报,说几个在外地的野仙发xiàn

了一个东西,疑似是太岁,黄小三便赶了去,几经周折竟真的找回了太岁。

听黄小三说,是长江边的渔船给打捞了起来,转手卖给了一个贩古董的,结果又让浙江一个做生意的人买了去,送给了山西的一个朋友……

总之是曲折的不行,给我和爷爷听得激动不已,但总归是找回来了,尽管有点晚,可这下大家就有救了。

爷爷说这事一定得保密,不能让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再钻了空子。

想要把太岁放回去恐怕还得等些日子,因为到处都是大水,根本看不见地面。而且还得等个天气晴朗的晚上,能看的清星空才能判断出他的方位。

自从太岁被带回来以后,雨就小多了,但依然不见停。暑假结束的时候,雨总算是停了下来,天彻底晴了,大水在慢慢退去。

开学的第一天,我们挽着裤腿,拎着鞋子,淌过一大片晒场之后,摸索着小桥的位置,小心翼翼趟过去之后才能来到村头的大道上。

到了学校一看,好一片荒凉的景象,到处是疯长起来的杂草,两个大池塘的水直接和地面齐平,操场是一片汪洋,龙虾都爬到了走廊里。

要上初二了,想想我都高兴,再也不用看李璐脸色了,再也不用扫那一大片清洁区了。

可是学生们也被重新分了了班,水白虾和潘晓明他俩被分在了一个班,其余的我们几个都被分开了。

我们几个一见面说起这事都挺不舍得,我说反正都在一个学校,没事还是可以一块玩的,大家就别伤感了,没事去孤儿院的时候我就叫上你们了。

水白虾说也是,但以后不在一个班了,有啥事还是要互相说一声,别忘了哥们几个就行。

我被分进了初二一班。

要说这个初二一班可真够瘪的,你听这名字“二一班”,听起来就像是一群“二一子”的班级。

后来叫着叫着我们就成了学校里公认的“二一子班”。人家还扬言不和我们班打交道,因为有句话不是说么:宁让好汉砍一刀,不和二一子相交。

你说这气不气人?

更瘪的是我们班的地理位置,这个我都不愿意拿来说,伤心啊!

我们班是所有班级里离厕所最近的,近到什么程度呢?老师转个脸在黑板上写下一道题的功夫,男生们都能溜出去尿泡尿回来了。

夏天里我们根本就不能开窗,那黑压压的苍蝇啊,直往窗户玻璃上撞,时间久了,窗台上一堆死尸。

脚底下经常会踩到什么,叭地一声脆响,低头一看,是一种白色肉呼呼的虫子,它的名字叫“蛆”。

一开始俺哪受得了这个,总要跳起来大喊大叫一通,身上的鸡皮疙瘩跟伤心太平洋似的,一波还未平息一波又来侵袭……

后来,就连我这么干净的人都能做到,面不改色,心不跳,不就是踩着两条蛆吗!

我们“二一子”班女生数量忒少,这对男生来说也够憋的。

少到什么程度呢?五十六个学生里,有五十个男生,剩下都是女生。

就这六个女生里还有俩长的不堪入目的。

我们“二一子”班的班主任是一个新调来的男老师,岁数不大,皮肤黑黑的,牙很白,看起来挺和蔼可亲的,这让我们心里稍稍平衡了点。

开学不久,学校里举办了一场“抗洪救灾”为主题的文娱演出,教育局有两位领导也过来了。

各班都准bèi

了节目,有诗朗诵,有歌曲,舞蹈,还有小品什么的。

那天下午,我们都搬着凳子来到还有些泥泞的操场上,排成队坐好。

等了好久,那些领导才在台前入座,校长声情并茂地叨咕了一个来小时,才把话筒递给一个领导,等两个领导再墨迹完,我们都困了,这时文娱演出才开始。

第一个节目是大合唱,水白虾他们班的,我看见水白虾在队伍里一本正经地张着大嘴,很卖力地唱着,可就属他跑调最严重。不一会就让他拐带的,全班都跑调了,给我笑得肚子都疼。

下场时,潘晓明一脚踢在了他屁股上,他还挺无辜的样子。

第二个是诗朗诵,我去!上来的竟然是小眼镜,我们一起学画画的那个,她平时的嗓音就是又尖又细的,加上今天麦克音质不好,这家伙,刺得人脑子疼。台下很多人就跟悟空听了师父的紧箍咒似的,龇牙咧嘴,又抓又挠的,那场面叫一个歇斯底里。

终于小眼镜师父结束了她的紧箍咒。上台的是一个风度翩翩的男生,白衬衫,蓝色洗的发白的牛仔裤,干净的球鞋……

是他!那个让人眩晕的帅哥董涛。

他跟着音乐唱起来:

泥巴裹满裤腿汗水湿透一背

我不知dào

你是谁

我却知dào

你为了谁

为了谁为了秋的收获

为了春回大雁回

满腔热血唱出青春无悔

望穿天涯不知战友何时回……

他的嗓音特别好,刚听这几句大家就被吸引了,突然一阵热烈的掌声响起,就连主席台上的那些领导们也鼓掌了,我拍的手都疼了。

台上的董涛好像是没料到大家能有这么热烈的反响,顿时一愣,那时候《为了谁》这首歌才出来不久,可能他对歌词也不熟,一下子忘了词。

我在下面比他还要着急,心扑通扑通地狂跳。

只见董涛对大一笑,大大方方地说了一句:“大家再给我一次机会可以吗?”

“可以!!”我一激动从凳子上跳了起来,顿时招来无数目光,就连台上的董涛也向我看来,接着是一阵哄笑。我愣了能有一秒左右,迅速地蹲下身,随手抄起旁边的校服蒙上了头,将自己淹没在人群中,心里骂道:瞎激动什么,这回可瘪大了。

接下来的节目我一个也没看,拿校服蒙住头跟个鸵鸟一样窝在凳子里。

就在大会快结束的时候,主席台上突然传来一个声音,这耳熟的声音让我浑身一震,顿时扔了校服,瞪大了眼睛向主席台上那个女人望去,没错,就是她!

众书迷来演书中人物,美女帅哥如云,小伙伴们快围观!

选好的人物会陆续上传……(小伙伴们静候)

1、猫姐……书友一群里的土豪猫姐本色出演

2、邵老师的师父(点化丫头的大师)……书友一群管理员,菩提出演

3、二嫂子……贴吧小伙伴“惠玖”出演

4、老谭(丫头大学宿舍室友)……书友一群“小泷包出演”

5、潘晓明(初中同学)……贴吧小伙伴“嘘听我说爱”出演

6、冷面女……贴吧小伙伴“海恋913”出演

7、苏非……书友一群“苏牧”同学出演

8、小惠……磨铁书迷“六斤半的梦想”出演

9、周晓伟(小惠男朋友)……贴吧小伙伴“坤叔”出演

10、赵丽(高中同学)……贴吧小伙伴“小芳芳呀小芳芳”出演

11、琴姐……贴吧小伙伴“十八”出演

12、白姐姐……贴吧小伙伴“sxy胭脂泪”出演

13、秦璇……贴吧小伙伴“矜持控”出演

14、谭利(开面馆那个初中同学)……书友一群“苏瞳瞳”出演

15、唐装老头……贴吧“狼叔”出演

16、小偷女生……贴吧“岛上没有鱼”出演

17、水白虾……贴吧“双刃不是无色”出演

18、蛇精姐姐(常媚儿)……磨铁小伙伴“武则天|孙念伟”出演

20、丫头妈妈……贴吧小伙伴“太阳花ff”出演

21、大辫子(丫头室友)……贴吧小伙伴“吖头卟再拽”出演

22、小三表妹(黄雪儿)……贴吧小伙伴“安安安沫雪”出演

23、X清风……贴吧小伙伴“7月的夏天29”出演

24、胡玉娘(狐狸)……贴吧小伙伴“无所适从2007”出演

25、李璐(喜欢邵老师的女老师)……贴吧小伙伴“流絮还”出演

26、吴美女……贴吧小伙伴“可靠的智智”出演

27、尖嘴猴……贴吧小伙伴“一个二愣子”出演

28、小青……贴吧小伙伴“深爱足够”出演

29、大学导员……贴吧小伙伴“高诗雨0410”出演

30、黄呲牙……贴吧小伙伴“范先生的眼泪”出演

31、疯富贵……贴吧小伙伴“衤申一亻山”出演

32、富贵媳妇……贴吧小伙伴“好多余呀好多鱼”出演

33、古拓泽……贴吧小伙伴“我插了拉拉乎”出演

34、仙界小灰灰(莲儿的朋友)……贴吧小伙伴出演

35、小黄毛浩哥……贴吧小伙伴“总忘叫啥名”出演

36、小乖乖……贴吧小伙伴“布吉岛霸主”出演

37、张小玲……贴吧小伙伴“偏执的温柔”出演

38、帅哥董涛……贴吧小伙伴“奥迪的奥利奥”出演

39、周晓伟的新女朋友……书友一群小伙伴“然然”出演

40、小二黑……贴吧小伙伴“uu很爱很爱在中”家的狗狗出演

41、土大款姑姑……贴吧小伙伴“沉鱼落雁”出演

42、壁虎女鬼……贴吧小伙伴“介里酷儿”

43、高中黄老师(被黄鼠狼控zhì

的女老师)……贴吧小伙伴“骑木马浪迹天涯”出演

44、桃花……贴吧小伙伴“Kares_”出演

45、牡丹……贴吧小伙伴“勤快的猫咪喵喵”出演

46、铃兰……贴吧小伙伴“多乐喵”出演

47、灵隐……贴吧小伙伴“子默的心”出演

48、白衣女鬼……贴吧小伙伴“系马达”出演

第八十六章 不得不屈服

主席台上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女孩,穿着素雅的白裙,一席披肩的长发,干净的脸庞,笑起来就像夏日里的一朵栀子花……

耳边是她温柔的话语,“我希望同学们长大之后,也能用同样的爱来回报社会!好吗?”

一片热烈的掌声响起……学生们疯了一样,激动地地拍着手,一个个崇拜地看着台上的张小玲,眼睛里都要溢出泪花来;所有的老师都是一脸钦佩的表情;就连一向冷淡的邵老师也微笑地看着张小玲,竟然有些入了神……

我脑子轰的一声,这个女人她又想干什么?

她怎么会突然又冒出来了,她算什么爱心人士?她不就是一个养鬼的杀人犯么?

耳边是校长总结的话,感谢张小玲女士给我们学校捐了五万块钱和一万册图书,感谢教育局领导们对学校的关心……

我什么也听不进去了,脑子里一片空白,原来眼睛和耳朵都是不可靠的,即使是亲眼看见,亲耳听见,那又怎样,我能相信张小玲就是个天使一般有爱心的女孩吗?

也许这事不该责怪眼睛和耳朵,只能说张小玲这女人太会演戏了,她天生就是用来骗人的,而且这次她又轻而易举的博得了人心。

第一次见到,是冷酷、霸道、目中无人的黑社会形象。

第二次见到,是人前笑面如花;背后不人不鬼,看似是友好地和你勾肩搭背,实jì

上她在你耳边说,知dào

的越多死的越快。

第三次见到,她又成了柔弱善良的爱心女神。

再想想包子铺小老板的惨死……

到底哪一个才是真实的张小玲?

一时间我觉得自己浑身无力,连愤nù

都忘了,眼前这个变色龙一样的女人简直让我哭笑不能。

这时天突然哗哗地下起了雨,可能是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

广播里一声解散,学生们搬起板凳发疯一样往各自的教室逃去,主席台上的领导,以及张小玲也被护送着往办公室跑去。

等人都走光了,我发xiàn

操场上除了我,还剩下一个目光呆滞的男人。他的目光一直随着雨里那个白裙飘飘的张小玲移动,一直到张小玲和冷面女进了办公室,他还没回过神来。

我相信他要是这么看着李璐,估计李璐会立马幸福的死去!

“喂!不走啊,还看!”我搬着板凳慢悠悠地往教室走去,路过邵老师身边时,恨不能踹他一脚,就因为他看的是张小玲。

邵老师身子一震回过神来,“你怎么还没回教室,快跑!”他转头看见都已经被雨淋成落汤鸡的我,有些生气,很着急地喊道。

“哼!”我冲他冷哼了一声,撒腿就往教室跑去。

在我转身的一瞬间,他一皱眉,好像要说什么,我没管他,这么容易就被张小玲迷住了,什么玩意!我替白姐姐不值。

我回到教室,一边哆嗦,一边生气。

“来美女,我牺牲一下,把我的校服给你穿吧!”同桌周大鹏把他脏兮兮,一股汗臭味的校服递了过来。

“谢啦,不用!”我抱着膀子蹲在凳子上,毫不领情地拒绝了。

“切!不穿拉倒,真是好心没好报!”周大鹏吸溜着鼻子,愤愤地又将臭烘烘的校服穿了回去,周围几个同学看他献殷勤失败都哈哈大笑。

要是这时候一个英俊潇洒的帅哥过来说,美女我的校服借你穿,我肯定很开心地就接受了,可是这大鼻涕虫的衣服我实在不忍穿在身上,我宁愿冻死。

“诶,你们说今天台上那妞咋样?”周大鹏猥琐地笑着,伸着脖子和旁边的男生讨论开了,越说越高兴,一甩头啪叽一口痰吐到我俩中间的地上。

这都不知dào

是第多少回了,我皱着眉头,忍着想要杀人的怒火,瞪着周大鹏。

周大鹏赶紧一抱拳说:下次改,下次改!然后又继xù

热火活朝天地聊着他们的白裙子天使了。

我真是够倒霉的,摊上周大鹏这么个同桌,他初一时,追了一年我们班的那个女生,结果那女生实在忍不住了当着众人的面宣bù

:什么时候周大鹏不流鼻涕了,我就答yīng

喜欢他。

这对周大鹏来说就是个遥不可及的梦。

班里只有六个女生,那五个坐在了一排,就我自己落了单,那五个女生说让我先忍着,等到在调座位时就把我拯救过去。

心情非常糟糕,一节自习课之后,冷面女在门外笑着喊我,我懒懒地走了出去。

“听邵老师说你浑身都淋湿了,你怎么不去找我呀?我宿舍有换的衣服,瞧你冻得这可怜样,快跟我走吧!”冷面女拉着我去她宿舍。

“那个女人走啦?”我不高兴地问道。

“啊?哦,你说你小玲姐姐呀,走啦,和教育局的领导一起走的,你是不是不高兴啦?”冷面女和我边走边说。

“是很不高兴!”我忿忿地说道。

“瞧你,至于吗?”冷面女笑着问我。

我一愣,“怎么就不至于?”

“哎呦,没看出来,你和你小玲姐姐感情还挺深的吗,她不就是没来得及和你说再见吗?别生气了哦!”

原来冷面女误会了。

我和那个女人感情深?真是笑话!

到了冷面女宿舍,她给我找了身干净衣服让我换上,又端过来一杯开水神mì

兮兮地笑着说:“诶,丫头,你觉得邵老师和你小玲姐姐合不合适?”

我顿时呆住了,立kè

愤nù

地喊道:“不行!”

冷面女吓了一跳,随后笑了说:“哦,你是说他们之间有个李璐?我看李璐没戏,邵老师对她没感觉,都是她一厢情愿的,倒是邵老师今天看小玲的眼神不一般……”

“我都说不行啦!你知不知dào

张晓玲她有个男朋友,就在她……”还没等我说完,冷面女就打断了我的话。

她好笑地说:“你这小丫头,小玲是有个男朋友,我当然知dào

,可那都是过去了,她男朋友死了六年了……而且是因为她才死的!”

我听到这里突然一皱眉,没有打断冷面女的话。

冷面女说,张小玲在大学里和她是一个寝室的,关系处的特别好,张小玲的所有事情她都知dào



冷面女说她还记得,大学开学的第一天,张小玲穿着一条浅蓝色的裙子,梳着高高的马尾,浑身透着一股清灵的气息,不禁吸引了所有男生的目光,就连女生也忍不住暗暗打量她。

可她似乎总是微皱着眉头,好像有什么心事一般。

后来冷面女和她住到了一个宿舍才发xiàn

,原来是有个阔少爷一样的男生总来欺负她,有时把她叫到宿舍外面又搂又抱的,小玲一反抗他就上去甩给她一个嘴巴子,而张小玲却流着泪默默忍受着。

冷面女觉得不对劲问她怎么回事,她就是也不说。

那天冷面女和张小玲一起在食堂里吃麻辣烫,两个人正聊得开心,这时,那个阔少爷带着几个流里流气的男生往她们走来,张小玲立kè

吓得脸都变了色。

阔少爷脚踩在凳子上,冲着她脸上吐出一口烟圈,调笑着说:“今晚陪我和哥几个出去唱歌!”

张小玲颤抖着说不行,她还要上晚自习呢!

那个阔少爷顿时不高兴了,一脚踢开一个凳子,冲张小玲一眯眼睛狠狠地说:“给脸不要脸是不?你是不是忘了你老爸的事了啊?”

刚说到这里张小玲就慌了,点头答yīng

了。她不好意思地告sù

冷面女她晚上不去上自习了。

到了半夜张小玲回来了,脸色非常不好,进了屋蒙起被子就哭,特别的伤心。

冷面女就猜到是让那阔少爷欺负了,就问她为什么不反抗,为什么非听他的?

张小玲哭着讲出了她的身世。

她说她妈妈去世得早,她都没印象,从小是爸爸一手把自己拉扯大的。

她爸爸很能干,从一点小生意做起,几年之后成立了自己的小公司。可是由于用人不当,他被公司内部人出卖,害他公司破了产,还欠了一个合zuò

伙伴五十万的债务,父亲被打击的几欲疯掉,寻死的心都有了。

有一天这个合zuò

伙伴,也就是她家的债主带着人找上了门,把她爸爸一顿殴打,硬逼着他爸爸还债,张小玲从屋里冲了出来,哭喊着护着他爸爸,那时候张小玲已经是个高三的学生了,长的亭亭玉立,特别出众。

那债主一见她眼就亮了,他把张小玲的爸爸叫到外面,悄悄地跟他说了些什么,从那以后他就不来逼债了,而且还答yīng

张小玲的爸爸让他在自己手底下做事来抵债。

从那以后,几乎每隔几天爸爸就会带着她和那个债主一家聚会吃饭,债主的儿子每次看见张小玲眼都直了,口水都能流出来,大人们故yì

把他俩放在一起,债主的老婆更是直接让小玲喊她婆婆。

有时她回家委屈地跟爸爸说,债主的儿子总想欺负自己,爸爸却总是拿别的话搪塞,说咱们欠人家那么多钱,他们随时都能要了爸爸的命。

张小玲没有办法,为了爸爸她一直忍受,终于张小玲考上了大学,她以为终于能摆脱阔少爷的纠缠了,可是爸爸根本交不起学费,学费都是阔少爷家出的,那阔少爷的老爸给学校里捐了点钱,阔少爷也就跟着来了。

阔少爷到了大学吃喝嫖赌,什么都干,有几个臭钱身边贴过来不少狐朋狗友,阔少爷还特别重视这些狐朋狗友,有时候一起吃饭就命令张小玲挨个的给他们点烟,敬酒,张小玲稍有差池就被阔少爷一顿打。

时间久了那些狐朋狗友也不拿张小玲当回事了,有时当着阔少爷的面就开始动手动脚的调戏她,阔少爷却不当回事,只要他哥们高兴就好。

就在昨天晚上,他们一群人去KTV唱歌,那几个混混都各自领了个女孩来,说实话,虽然那些女孩浓妆艳抹的,都精心打扮过,可和张小玲的气质一比都差太远了。

一个红头发的混混,一边搂着怀里的女孩,一边色眯眯地打量着张小玲,最后借着酒劲竟然和阔少爷提出,和他换一换女朋友,阔少爷当场就答yīng

了,笑着过去搂人家的女人。

就在那个红头发色狼扑过来时,张小玲发疯一样推开她,拼命地逃了出来。

张小玲非常害pà

,她知dào

那阔少爷肯定不能放过她,一定会来找她麻烦的。

第二天冷面女陪着提心吊胆的张小玲去教室,走到半路果然被阔少爷拦住了,阔少爷身边还带着昨晚用她换来的女朋友。

阔少爷上去就拉住了张小玲,一甩手,给她扔到了旁边的地上,张小玲的膝盖顿时让地面上的石子划破了,冷面女气愤地上前制止,阔少爷身边的女孩一把将她推开了,叫她不要多管闲事。

就在阔少爷一巴掌朝小玲脸上打去时,他的手腕被一个人牢牢地抓住了,那个高大帅气的男生一使劲就将阔少爷的手腕掰向身后,疼得他咧嘴直叫。

阔少爷身边的几个人围了过来,可没几下就被这男生全给摔倒在地,吓得他们一群人灰溜溜地跑了。

那个男孩对摔在地上的张小玲伸出手来,“我叫刘毅,以后如果他们再敢来,我帮你教xùn

他们。”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犹如天籁一般,印在了张小玲心里。

这个男生从那以后就经常出现在张小玲身边,保护着她,张小玲的心里也非常喜欢这个男生。

可是时间久了她知dào

这个男生的家境也非常不好,他生活得很节俭,学费都是他半工半读挣来的。

他和张小玲交往了半个学期,连一只玫瑰都没送过她,也很少请她吃饭,更别提电影游乐场什么的了,就是简简单单地牵手散散步。

交学费的日子又快到了,张小玲痛苦地提出了分手的要求,男孩问她为什么?

张小玲随口说了句:“人家谈恋爱都很浪漫,男孩都会送花,请吃饭,看电影,可是这些你都做不到。”

“我会去努力的,相信我未来都会有的!”男孩坚定地说。

“可是我等不到你说的未来,我现在就需yào

学费,我必须屈服于人家,你懂吗?”张小玲歇斯底里地喊着,痛苦地留下了眼泪。

男孩默默地走了,一个多月没有出现在学校里,就像是失踪了一样。

第八十七章 教室里的鬼旋风

男孩失踪了的这些日子里,张小玲过着天昏地暗的生活,又是想念,又是自责,但她还是在心里决定接受阔少爷家的钱,毕竟学还是要上的,前途重yào



一个月后的一天下午,男孩出现在她宿舍楼下,让她下来,当她走到他面前时,她惊讶地发xiàn

,男孩瘦的不成样子,皮肤变得黑黑的,眼睛红肿,而且身上还有一股刺鼻的酸味。

他递给她一个信封笑着说:“小玲这是你的学费!”

张小玲顿时傻了,“你哪来的钱?”

“放心吧,我赚来的,是正道来的钱。”男孩沉稳地说道。

张小玲手里握着厚厚的一沓钱,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她真鄙视自己,他们都说过爱对方,可跟男孩的爱比起来,她的爱是多么虚伪和不值一提。

她忍不住上前抱住男孩,跟他说对不起,可是当她手触到男孩后背时,男孩身子一震,痛苦地宁起了眉头,张小玲感觉不对劲,一边问他后背怎么了,一边要去查看。

男孩慌忙抓住她的手,岔开话题说:“走,小玲!我带你去吃顿大餐。”

男孩拽着她在晚风里一路开心地奔跑,他们来到一家很有浪漫色彩的生态餐馆,坐在吊起的藤椅上,张小玲特别开心,这是她盼望已久的烛光晚餐。

男孩不知dào

怎么回事,夹菜的时候总会掉到桌子上,他的手像拿不稳筷子一样,刚才牵着她的时候,她就觉得他的手变得好粗糙。

张小玲一把拉过男孩的手,她惊讶地看着这双手,每一根手指都是弯曲的,掰都掰不直,上面布满了老茧和血泡,颜色发黄。

“没事,没事,干活时磨的,过几天就好。”男孩抽回手轻松地说。

张小玲心疼地问他到底在干什么活?男孩含糊地说就是干一些搬运的活。

饭后男孩第一次领张小玲走进电影院,张小玲特别感动。

男孩说:只要是她说的,他都会答yīng

;只要是她要的,他都会给她。

从电影院出来时,男孩让张小玲站在这里等他,原来对面是一家花店,男孩进去后不一会捧着一大束玫瑰出来了,整整九十九朵,张小玲在路对面幸福地笑着,看着自己心爱的男孩捧着花朝她走来。

这一刻,在男孩的眼里已经了没有了全世界,只有马路对面的张小玲,他捧着花奔来竟然忘记了看飞驰而来的车辆,一声巨响,眼前一片血红,伴着零落一地的玫瑰花瓣……

男孩就这么永远地离开了。

张小玲很长一段时间里精神失常了,她每天都会跑到火车站里专门运输货物的地方,她看着那些搬运工人后背上背着一摞箱子或是四五袋大米、煤炭,他们佝偻着背,手指死死扣住后背上沉重的货物,天长日久,他们的手指都是弯的……

那些工人们说男孩很能干,无论是白天还是夜里,只要有火车皮运货来,他都会冲上来,没命似的干活。

那段时间,运来不少硫磺,因为硫磺腐蚀衣服烧伤皮肤,还极伤眼睛,老板加钱都没人愿意干,可是男孩不怕,连着加了几个夜班,自己搬运了那些硫磺……

冷面女说到这里叹了口气,“小玲也挺可怜的,这么多年她都活在自责里,也没再谈过恋爱。”

我摇了摇头,她再可怜再无辜那都是过去了,现在的她……

“她就是一个杀人犯!”我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冷面女一愣,看着我没有反驳,“是,某种角度上讲,她男朋友的死的确怪她,可毕竟都过去那么久了……”

算了,冷面女哪里知dào

我说的这个“杀人犯”所指的意思,到现在警察都不知dào

小老板是怎么死的。

冷面女说,再过一星期是她生日,张小玲答yīng

了到时候来陪她过生日。

我心里又是咯噔一下,我有预感这女人一出现,绝对没好事,她能是来捐钱、捐书这么简单么,哼!说不定又要耍什么阴谋。

离开冷面女的宿舍,我心里有些不安,我回家之后得赶紧告sù

爷爷,等田里的水一退就马上把太岁处理好,省得让张小玲再惦记上。

晚上放学,轮到我们小组打扫教室卫生。

“你们几个一家打扫一排,周大鹏你就洒水带擦黑板吧!”作为组长,安排好他们的任务后,我**地坐在教室后面的课桌上发呆。

周大鹏吸溜着鼻涕说:“你怎么不干活?”

“我不干你有意见啊!”我瞪了他一眼。

“哎呀命苦啊!”周大鹏提起水壶,猫着腰,屁颠屁颠地满屋跑着洒水,那几个学生也挥着笤帚打扫起来。

哎!邵老师不会真的喜欢上张小玲了吧?

这可不行啊,被他杀了都不知dào

怎么死的,我得把张小玲的事情全都告sù

邵老师,让他离那坏女人远点,正好他还一直想知dào

那夜在孤儿院,那个棺材灯笼是怎么回事。

想到这里我急急忙忙去找邵老师,想要告sù

她张小玲害死小老板的那些事。

在离他宿舍不远的池塘边我发xiàn

了两个女人,(当然不是白姐姐和小青)是李璐和他表妹孙晓娇。

这两人又在吵架,趁她俩不注意我躲到了一棵树后面,就听李璐压低嗓音气呼呼地说:“你这孩子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懂事啊?他是你未来的表姐夫!”

“切!你不用跟我说这些没用的,我就是喜欢他,你管不着,你们又没结婚!”娇姐看都不看李璐,不服地说道。

“还要我说多少遍?我们俩结婚是早晚的事!”李璐气的胸口一起一伏的,估计也就是她亲表妹,要是换了别人她又要公报私仇了。

孙晓娇看了看她表姐,轻蔑地一笑,“你也好意思说,谁不知dào

你是一厢情愿的?”

“你!”李璐举起了巴掌就要扇孙晓娇。

孙晓娇一把抓住了她手腕,狠狠地一甩:“我想喜欢谁就喜欢谁,你还没有资格教xùn

我!哼!”

孙晓娇甩脸就要走,李璐突然喊道:“你站住,我今天必须告sù

你一件事!”

孙晓娇没回头,但是脚步一顿。

“我怀孕了!”李璐的声音很低。

但是我却真真切切地听见了,她说她怀孕了。

“你怀孕了?”娇姐猛一转身,柳眉倒竖,显得特别震惊。

“对呀!所以我说我们结婚是迟早的事,他肯定会是你的表姐夫。”李璐笑着说,一副得yì

的样子。

可这娇姐听了这话却突然哭了起来,一跺脚,狠狠地指着李璐喊道:“李璐!你给我等着!”

娇姐喊完摸着眼泪跑了,李璐鼻子里轻哼了一声,一扭一扭地走向邵老师宿舍。

我在大树后面傻了半天,脑残的俺,那时候还不太清楚女人是怎么怀孕的,还在心里暗暗鄙视邵老师,肯定是他亲了李璐,要不怎么能怀孕呢,真不要脸,俺再也不想理他了。

刚回到教室后门,就听屋里一声惊呼,周大鹏和几个扫地的同学像见了鬼似的,扔了手里的工具,屁滚尿流地从前门窜了出去,径直地跑到门口花园里跳着脚叫唤。

“踩到屎啦?大惊小怪的?”我被他们吓了一跳,一边生气地喊着,一边从后门走了进去。

“别进去,有鬼!有鬼啊!”

他们这一声喊,害得我顿时起了一身起皮疙瘩,我现在对“鬼”这字简直敏感到了极点。

我才刚迈进后门一步,就立马向后弹了回来,同时向教室内扫了一眼,空荡荡的教室除了扫地扫起来的一层灰尘,我什么鬼怪也没看见。

“你们有病啊?吓我一跳!”我当然相信我自己的眼睛,于是抬脚又要往里走。

“神叨叨,快出来!快出来!”任他们几个跳着脚在外面叫唤,我也不理他们,心想肯定是这几个小子合计好了吓唬我,真无聊,也不想想我是谁。

我回头冲他们说:“切!拿鬼吓唬我,我见过的鬼比你们吃过的米……”

呀不对!我刚走了能有两步,突然浑身一冷,顿感周围气场有异。

就在我停下脚步抬头张望的同时,一阵阴风迎面袭来,突然一个转弯擦着我的耳边扫过,接着绕着教室快速地旋转起来,所到之处桌面上的书本跟着刷刷地翻着页,就试着我好想被这阵风包围了。

空气里的灰尘也跟着这阵阴风旋转,竟然形成了一个奇怪的形状,而且还在不停变换,一会像人,对着你笑,一会像鬼,面目狰狞,一会又像一个被挤变形了的球,这边鼓一下,那边鼓一下……

一时间,我被这阵邪乎的阴风绕的晕头转向,要说是鬼为什么我看不见原型?要说是旋风,这样的旋风刮到了屋里那正常吗?

这明显是有些邪物在作祟啊!

我一把握紧亮闪闪,对着那邪风喊道:“少装神弄鬼的,有种出来!”

就听空气里传来一声“哼哼哼!”像是笑又像是哭的动静,瞬间这阵旋风消失不见了。

让我震惊的还不止这个,就在旋风消失之时,前面的黑板上突然出现了一只巨眼。啊!我顿时一惊,目瞪口呆地看着黑板。

就像是镶在黑板里一样,更瘆人的是,那只巨眼竟然跟人眼一模一样,虽然只有一只,可你明显能感觉到他在对着你笑,极度的阴森恐怖。

我顿时浑身发毛,“玩什么七十二变,出来我打瞎你信不?”

我冲黑板大喊了一声,给自己撞了撞胆。

那只眼睛冷冷地看着我,突然一闭,一滴血顺着眼角流了出来。

随着一声冷笑,眼睛消失了,就在眼睛消失的时候,我模糊的听见一个声音:我还会回来的!(这句话后来成了该死的灰太狼的台词,我每次听到都会补上一句:滚你妈的!)

就见黑板上还留着那滴血,鲜红鲜红的,等我跑上前时,那滴血啪地掉到了地面上,瞬间渗入了泥土……

一切消失得无影无踪,教室里只剩下我自己。

我真不知dào

该怎么形容那种诡异的气氛,只觉得自己头皮发麻,后背全是冷汗。

周大鹏他们的唤喊招来了不少其他班的值日生,见我在屋里傻站都涌了进来,到处张望,七嘴八舌地问我看见了什么?

我一屁股坐到凳子上,心还在扑通扑通跳得厉害,我说什么也没看见,懒得跟他们八卦。

周大鹏他们见很多人都进了教室,也壮着胆子回来了,浑身哆嗦的厉害,周大鹏的鼻涕慌忙之中都蹭到脑门上了,现在没人关注他的鼻涕了,都催问他们是不是真的见到鬼了,什么样的?

周大鹏拍着胸口保证,他真的是见鬼了,接着讲述了他们见到的一幕。

就在我出了教室不久,周大鹏给地面撒完了水,拿着黑板擦一边哼着曲,一边来回挥着胳膊擦抹着,擦完后坐到教室后面看那几个同学扫地,可他无意间一抬头吓了他一跳,刚刚擦完的干净黑板上竟然出现了个巨大的“鬼”字,他以为是扫地的这几个小子使的坏,骂骂咧咧地又去擦了一遍,说谁再写谁就是孙子。

那几个同学也骂他说,你才是孙子呢,我们可没写。

周大鹏收拾好了书包就想走了,可一抬头,黑板上又是一个“鬼”字。

这下他可火了,“是哪个孙子干的?”

那几个学生也火了,“你瞎呀!我们这不一直在扫地的吗?”

周大鹏强忍着怒火过去又擦掉了那个大字,可就在擦掉的一瞬间,一回头黑板上立kè

又出现一个……

有个扫地的正好抬头,和周大鹏同时尖叫了一声冲出教室,其他几个也被他俩吓得够呛,扔了笤帚就跑。

第八十八章 步步惊心

周大鹏哆嗦着说完了见鬼的过程,惊魂未定地抹着额头上的汗。

围着他的这些值日生们听了,都现出一脸惊骇的表情,竟然还有这么邪乎的事?

他们不由地转脸看向身后的黑板,都有些发毛。有的顿时一哆嗦挠了挠身上的鸡皮疙瘩,胆子小的直接就冲出了我们班的教室,大喊大叫的,妈呀!太吓人了!

我估计要是看见刚才那只滴血的大眼睛,他们都得吓死过去!

我们班这几个人胡乱收拾一下书包全都跑了,我也不想多呆,赶紧出了门。

往东来的一条大道上,黑蒙蒙的,就我自己一个人走着,两旁的白杨树叶子被风吹的啪啪地响着,田间地头蛙声一片,在安静的晚上这些声音显得特别清晰,能传出很远。

我边走边琢磨着刚才教室里的那只鬼,他突然出现就是为了吓唬吓唬我们?

说来也奇怪,我们班的教室虽然有点臭,偶尔会有些虫虫爬进来,可从来都没有邪气,一点阴森的感觉都没有,这只鬼百分之百不是住在教室里的,而是从外面撞进来的。

可这就更奇怪了,自从小青和白姐姐离开后,我们怕邵老师再受邪物侵扰,不但求老刺猬时不时去巡逻一下,还重新修补了一下校园里的风水局。一进大门,老刘的那两盆仙人掌里让我埋上了两张“挡煞符”,花园里的几座雕塑下也埋了镇魂符,就连学校围墙的四个墙角都布置到了,要说这鬼是怎么进来的呢?

是他法力高强,符对他没用?还是有懂这一行的人故yì

将他放进来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不会是张小玲干的吧?

我刚想到这里,就觉着眼前唰地一下好像飘过去个影子,猛一抬头,却无影无踪了,周围也没有任何不一样的迹象。

“小老太太是不是你?出来,别跟我藏了。”我以为是小老太太跟我开玩笑,也没害pà

,不搭理她,笑着往前走去。

可是过了半天也没见小老太太出来,不对呀,这可不是她的性格,要是她早就蹦出来和我说话了。

可能是自己精神紧张产生的错觉吧!我也没当回事,继xù

边走边想事情。

走出没多远,突然某处头皮一紧,只听‘吧’地一声细微的响动,就好像有人从后面揪断了我一根头发一样,这骇得我猛然回头,甩手就砸了过去,可我睁大了眼也没看见身后有任何东西,甚至连一丝阴森之气都没感应到。

哎!今晚这是咋啦?

放松放松吧,反正路上也没人,唱首歌哈!

我清了清嗓子,自娱自乐地唱起来:

我剑何去何从

爱与恨情难独钟

我刀划破长空

是与非动也不动

我醉一片朦胧

恩和怨是幻是空

我醒一场春梦

生与死一切成空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恨不能相逢

爱也匆匆恨也匆匆

一切都隋风……

“哈哈哈!”一声狂笑传来,差点没把我吓得魂飞魄散……

谁他妈这么应景啊?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下一句歌词就是“狂笑一声”,不用这么配合我吧?

第一感觉这声音是从头顶上方传来的,我抬头寻声望去,妈呀!!

今晚怎么就这么邪乎呢,我就说刚才不对劲吧,还说啥呀,你看树梢上吊着的那位就知dào

了。

虽然看的不是很清楚,然而我明显感觉他在对我笑,真他妈烦死人了,最受不了这个表情!

树上的那位,猛一看就像田里用来吓唬麻雀的稻草人似的,直挺挺地伸着胳膊腿,好像没有脚,一身肥大的黑衣裹住干枯的四肢,整个人吊在树梢上随风摆动,眼睛眨巴眨巴地望着我,“哈哈哈”大笑。

谁有这闲情逸致大晚上吊在树梢荡秋千?

用脚趾头想都知dào

,不是鬼,难道是人啊?

我虽然被吓的够呛,可我更加憋气,我招谁惹谁了?这一晚上,屁大会功夫遇到两伙?

“笑个屁呀?死傻鸟!你想怎么地?”我指着树上的‘稻草人’骂道,同时握紧了亮闪闪。

今天换了冷面女的衣服,符都在我自己衣服兜里,看来只能用闪闪先对付着了,实在不行咬手指画符。

树上的稻草人又是一声大笑同时一俯身,速度快的跟只苍鹰似的,嗖地一下俯冲向我。

瞬间他的身体便扑到头顶,我顿时一闭眼,奋力地甩手向头顶上方砸去,我的手似乎砸到了一团草上,软绵绵的。

一睁眼,就见一团蓝盈盈的光围绕着我,是亮闪闪发出的,而地上有一物在燃烧,再看那稻草人向后跳出两三米远,一手捂着冒烟的肩膀,惊骇地看着我手上的亮闪闪,原来地上燃烧的是他的胳膊,被我砸掉了……

他一时间似乎不敢再冲过来。妈呀!离得近了这么一看,又吓了我一哆嗦,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啊?

他的身子看起来的的确确是个稻草人,空荡荡的袖口和裤腿里露出的是稻草,头发也是稻草,脖子是一根木棍,可木棍上挑起的那个头颅明明是人头,而且那张活生生的脸上,眼睛还不停地眨动,活像一个死了多时的老头子。

这一眼打量完,我浑身就像大夏天里炸了痱子一样,立kè

就向后跳出好几步,这也太瘆人了吧!

突然那个稻草人狠狠地一皱眉,身子一旋,竟然像个陀螺一样以我为中心绕着我的周围,以肉眼看不清的速度旋转了起来,越转越快,一股巨大的风力顿时朝我全身扑来,使我无法睁眼,顿时头晕眼花,脚底不稳,突然跌跌撞撞的身体被旋风旋了起来,犀利的风力像要把我撕碎一样,浑身疼痛难忍,脑子里轰轰直响,什么也思考不了,什么动作也做不了,只有天昏地暗无法控zhì

的旋转。

突然脚底离开了地面,身子猛地被抛出,只知dào

自己脱离了地面,至于飞向了哪里,根本分辨不了,顿时五脏六腑像要被倒出来一样,一阵沉闷和失重的感觉袭来。

还没来及睁开眼,一霎那间,身子猛地又掉落下来,在掉落的时候我的脸边似乎触到了白杨树的叶子,天呢,我在树梢上?

根本没允许我想明白,我的身体就已经重重地撞了下来,就听扑通一声,胸口一阵闷疼,顿时浑身一凉,一口水强烈地刺进肺里,耳边是轰的一声,接着是漫无边际的耳鸣……

当我的脚蹬到河床底下的淤泥时,一阵泡泡围着我的身边咕噜咕噜向上冒起,我才反应过来自己掉进了河里。

我本能地手脚并用拼命地刨着水,终于哗的一声,我的头部露出水面,耳边的嗡嗡的水声也嘎然而止,随着一股新鲜空气进入肺中,我开始急剧地咳嗽不止,胸腔和鼻子疼痛难忍。

我瞬间清醒过来,猛一睁开眼寻找稻草人的影子,可眼前的水面上突然出现的一双眼睛吓的我脑子一昏,又沉入了水底。

那是一只比稻草人更可怕的东西,鼓鼓的眼睛,麻麻卡卡的皮肤,四肢伸展着浮在水面上,我与它四目相对的一瞬间,身上全部感官系统都崩溃掉了,天呢,有生以来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与一只癞蛤蟆亲密接触,几乎脸贴了脸……

就在我万念俱焚沉下水低时,突然胳膊被人牢牢地抓住了,就感觉浑身一轻,我被人从水底拖了出来,并且飞离了水面,快速地往岸边落去。

我迷迷糊糊地仰头看见的是一张熟悉又亲切的俊脸——黄小三来了。

他看了一眼怀里的我,眼睛里是万般的焦急和心疼,再一抬起头望向那独臂的稻草人时,眼里放出想要杀人的冷冽之光。

他单手抱着我,腾出一手向那稻草人猛地挥去,我顿时感觉到他臂膀上传达出的强dà

力量,一道闪亮的锋芒穿过稻草人的身体飞出,稻草人身子向后一震,虽然没有倒下,可胸口上赫然一个大洞,被激碎的稻草纷纷扬扬地洒落下来。

稻草人一抓胸口,手立马掏了个空,他惊讶地抬起头看向我们,同时一种极度恼火的表情在那张人脸上显现出来,五官极近扭曲。

“啊,哈哈哈!”稻草人狂笑的同时,身子又像陀螺一样旋转起来,带着一股强风向我们席卷而来,我顿时一惊,刚才已经尝到这陀螺旋风得厉害了,怎能不紧张。

只觉得身子一轻,我被黄小三一把抛向了空中,而他自己身形一转,三百六十度的旋起,一脚踢在那撞过来的巨大陀螺上,只听“嗷”地一声惨叫,我还没来及看清那稻草人的状况,自己的身体就已经被飞过来的黄小三再次接住,紧紧搂在怀里,当我们落到地面时,就见一个头颅在地上迅速地滚着,而那个稻草的身体已经四分五裂,零散地飘洒一地。

我惊骇地看着黄小三,心里涌出巨大的委屈和劫后余生的喜悦,百般滋味混在了一起,他也一直看着我,起初是万般心疼和心碎之色,没过多久他一皱眉,冷起了脸,用要杀人语气说道:“为什么不叫我?作死!”

“我……”我极度虚弱地想要开口解释,他的手指突然捂上了我的嘴,恨恨地瞪了我一眼。

我也觉得根本没必要解释,因为面前的人是黄小三。心里暖洋洋的,即使被他骂,即使浑身疼痛,可我还活着,蜷缩在这个温暖的怀抱里,我觉的好安全,再没什么可害pà

的了。

正当我想闭上眼,享shòu

一下这劫后余生的温暖时,突然我被黄小三身后的一物惊的瞪大了双眼,没等黄小三反应过来,我几乎拼出生命里的最后一股力量,奋力地举起亮闪闪砸向后方那个张着大嘴飞过来的头颅。

那头颅顿时向旁边躲去,眼睛恶狠狠盯着我,这一瞬间黄小三也反映了过来,向后转身飞起一脚,朝那头颅踢去,谁知那头颅竟躲闪的异常迅速,黄小三的一下没有击中他,它忽然转向一片荒地飞去,黄小三一见它跑了,身形一跃带起我紧追不舍。

第八十九章 他说他不允许

那个瘆人的头颅一路狂笑着飞窜,要多诡异有多诡异。

它一会儿左右摇摆,一会儿又蹦蹦哒哒地拐起S型路线,把黄小三恨得咬牙紧追不舍,飞过一片野地,穿过几条小河,又围着一大片树林转起了圈,无奈那个死人头就像只苍蝇一样灵活,一直恶心着你,而你又拿他没辙。

我被黄小三带着满天飞窜追赶那死人头,本来就已经体力不支了,此刻更加难受,直感觉昏天又暗的,胃里开始翻江倒海。

很想制止黄小三再追下去,可是我却连张口的力qì

都没有。

盛怒之下,黄小三发狠地连连出手,一路追来,体力和真气也消耗了不少,可是每次出手都让那死人头灵巧地躲开了,死人头嘎嘎地怪笑着,越发得yì



黄小三可能是发觉了怀里的我此时非常痛苦,赶紧停下了身形,抱着我落到一棵树捎之上歇息,他抬眼望向前方窜动的死人头,脸色铁青,微眯的眼睛里发出必杀的冷冽之光。

死人头见我们停了下来,它也不跑了,悬在树梢上转脸盯着我们,露出一副极度恶心的笑容,脖颈处血肉模糊,似乎还往下滴着血。

黄小三一凝眉,一只手上已经悄然地冒起了白烟,一抖手瞬间即发,又是一道白光朝死人头射去,这次的速度显然是比刚才任何一次都快,眼前的一片树梢瞬间被削平,击飞起无数片白杨树叶,流星一般划过天空四散纷飞,而那个死人头颅也在同一时刻消失不见。

终于松了一口气,黄小三收回目光看向我,刚要说话,就听对面树梢传来一声怪叫:啊哈哈哈,我在这里,来呀来呀!”

就见死人头从浓密的树叶里又钻了出来,就跟长在树上的一个人头一样,样子极度恐怖,他像个刚下完蛋的母鸡一样,颤悠着脑袋狂笑不止。

别提黄小三有多怒火了,就连半昏迷的我也咬起了牙,这简直就是一只打不死的小强啊!

黄小三挥手就打,死人头在树叶掩映下,像只地鼠一样上蹿下跳,一会从这里冒出来,一会又从那里冒出来,十多秒功夫,整个一片树捎都被黄小三削的光秃秃的,靠在他胸口,我明显感觉到黄小三有些喘息,老半天他才停下手来。

我疲惫的说不出话来,用眼神示意他算了吧,黄小三微微点头,抱着我转身要走,这时他好像顺手在树梢上揪下一片叶子,夹在指间。

“别走~~别走~~啊哈哈!”死人头在身后发出阴森森的声音。

忽然间,试着黄小三胳臂一震,就听身后“嗷!”地一声惨叫,好像有什么东西呼嗵一下摔落在地。

原来黄小三刚才没有回头,却将手里的树叶子向后甩了出去,正因为没转身,死人头被打了个出其不意。

真准,那死人头从树梢滚落下去顿时没了声音。

黄小三迅速地带着落到地面,离着能有两三步远,观察着摔在地上的死人头。

我有气无力地一眼看去,顿时恶心的想要狂吐。

谁能想到那死人头竟然还没有死!

虽然摔在地上没再发出笑声,可那活生生的表情,简直更加恐怖!我顿时浑身发麻。

就见他的脖子插在泥土里不停扭动,摔走了形的脸上血肉模糊,一片树叶正中他眉心,鲜血混着白花花的脑浆,从掀翻的脑盖里流到了脸上……

他不但没有丝毫痛苦之色,反而兴奋地伸着舌头舔去,眼睛紧盯着自己的舌尖,得yì

地笑着!

那一刻,任何人都不能忍受这种变态的视觉冲击,极度的恶心使我产生了一种愤nù

,这愤nù

顿时激发了我内在的潜能,一股力量油然而生,咬破手指就在空中画了一道符,大喊一声“急急如律令!”一掌朝那边的死人头狠狠拍去,一道金光闪起,死人头被击碎成无数碎片,瞬间消失得干干净净。

可是一眨眼的功夫,我又看见无数颗和那个恶心的人头一模一样的头颅,他们围着我上下纷飞,舔着脑浆哈哈哈大笑,我被包围了……前后左右,看哪个角度都有,这让我顿时发了疯。

一把推开黄小三,挥着亮闪闪到处乱扑,乱砸,砸灭一个立kè

又出来一个,我一边尖叫着,一边疯狂地挥动手臂砸去,总有打不完的死人头撞来。

突然间周围的一切事物都在打晃,都在剧烈的旋转,除了死人头颅,我看不清任何东西,除了他恶心的笑声我也听不见任何声音,周围是无穷无尽的黑暗……

脚底开始跌跌撞撞,越来越迷糊,我疯狂地叫喊着,不知dào

跌倒了多少次又爬起来,我已经完全疯了,根本控zhì

不了自己的情绪,心里只想着把这些恶心的死人头全都消灭光!

“够啦!快给我住手!”黄小三一声厉喝使我浑身一震,随之腿一软就要倒下。

黄小三一把抱住我,搂在怀里喊道:“快醒醒,别上他的当,他是在利用了你内心的薄弱之处来打倒你,知dào

吗?不要怕,有我在!”

黄小三的声音在耳边萦绕,使我稍稍安心了一些,天旋地转了很久很久,我才慢慢清醒过来。

感觉有一双手放在我的背上,一股暖流顺着这双手渐渐传递到我全身,浑身的疼痛渐渐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轻松舒适的感觉。

微微地睁开眼,眼前是一张英俊的脸庞,眉飞入鬓英气凌然,黑眸如水深幽明亮,只是这美男子的嘴角却流着血,脸色也有些苍白。

“你怎么啦?”我吃惊地伸手去抹他嘴角的血。

黄小三一皱眉,微微苦笑,看似生气地道:“还不是你干的好事!”

“我?那个恶心的玩意呢?”我还没明白黄小三的话,就顿时想起了那个死人头,一下子就从黄小三的怀里跳起里,举着手,警惕地看着四周。

黄小三一声苦笑,抓着我的手臂狠狠一拽,我一屁股又坐回了他怀里,给他砸的皱了下眉,随后懒懒地解释道:“别找了,已经让你打死了!而且……差点连我也一起打死!”

他似乎很是不满,但又像不稀和我这种人计较一样,无奈地摇摇头,看都不看我了。

我当时一愣,顿时记起打散死人头的情景,可我怎么不记得我什么时候打过黄小三呢?

我心虚地看着黄小三,不太相信他所说的,黄小三也懒得解释,一指我手腕上的亮闪闪:“哪来的?威力不小啊!”

原来,我刚才发了疯,举着亮闪闪不管不顾地乱砸,黄小三见我很不正常,就猜到了应该是那个死鬼耍的招数,正是利用了我内心的恐惧和恶心,制造了假象引我上当,若不及时清醒过来,恐怕会一直发疯,直至筋疲力尽虚脱而死。

于是黄小三赶紧上来阻止我,可那时我眼里全是死人头在飞,耳朵里除了死人头的笑什么也听不见,黄小三被我无意中砸到了一下,幸好他躲得快,只是让亮闪闪的余光扫了一下。受了伤的他忍着痛用内力大喊了一声这才唤醒我。

我不好意思地帮他擦掉嘴角的血,心里挺内疚的,“你都受伤了,怎么……怎么还替我疗伤?你自己……”

“哼!你好了就可以自己走路啦,省的我费力qì

!”黄小三一起身理都不理我向前走去。

他是典型的外冷内热,虽然脸上不乐意,但我知dào

他心里没怪我,不过这家伙嘴够黑,说什么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同伴!

这回俺忍气吞声地跟在他后面走,一句嘴都没顶,谁让咱欠人家人情呢!

等他损完了我,我才提起今晚发生的这些不寻常的事,教室里的那奇怪的旋风和鬼眼,还有刚才这顶着死人头的稻草人,似乎很明显都是冲着我来的。

我真想不通我得罪谁了。

黄小三回头看了看我,妖孽般地一挑嘴角,“你怕啦?下次记得叫我,像今天这样的巧合不可能每次都让你遇见!听见没有?”

我赶紧点点头,他得yì

地大步向前走去。

遇见危险叫他出来帮忙当然不错,可就是那句口诀有点肉麻,除了林志颖和杨过,俺还没说过喜欢谁呢!

这个黄小三!

我赶紧追了上去问他,能不能换简单点的口诀,他脸一冷,吓得我赶紧收回我所说的话,并且默默地重复三遍:我喜欢黄小三,我喜欢黄小三,我喜欢黄小三!

那妖孽虽然背对着我走在前面,可我明显感觉到了他的得yì



爷爷把太岁归位的日期定在了下个星期天,他怕到时再出什么乱子,请小老太太和黄小三都来帮忙,以防万一。

特别是听我叙述了前两天的遭遇之后,更加肯定那张小玲不是什么好人,这些事说不定全是她的阴谋,只是现在还猜不到她到底想干什么,太岁被找回来的事我们做的非常保密,她应该还不知dào



学校里这两天可热闹了,到处都在议论二一子班闹鬼的事,晚上来上厕所的人都少了,一个个提心吊胆的。

我们班的学生就更不用提了,竟然有两三个退学的,说一进这教室头就疼,依我看就是不爱学习的借口。

这事闹的人心惶惶,学校也开始重视了,校长在大会上严厉批评造谣生事的周大鹏等几位同学,并且给了‘留校察看’的处分,就是说以后他再传这类的谣言,他就可以收拾收拾滚蛋了。

周大鹏当然很委屈,哭得眼泪鼻涕的,回家还挨了他老爸一顿大鞋底子。

要说我怎么会没事呢?呵,“见鬼这种事就不要拿出来说啦,否则会很麻烦!”这句话打我四五岁起老骗子就一直在我耳边念叨,这简直就是真理呀!

不信哪天你说你见鬼了试试?

这几天我特别留意校园里的动静,晚自习下了课我揣上几张符,带着亮闪闪到处转悠,我就怕那些玩意再来学校里闹出点啥事,可是一连几天一点动静都没有。

黄小三时不时的会来看看我,见我没事他就走了,偶尔陪我坐在花园里说几句话,本来挺开心的,可是那天也不知怎地就惹恼了他。

那晚下了第二节自习课,我坐在花园里乘凉,小三无声无息地就来了,吓了我一跳,我俩开始聊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这时候那个帅哥董涛突然从花园边上经过,我一眼就认出他来,顿时有些兴奋,可是他根本就没看见我,就两步远的距离怎么就看不见呢?

我心里很不是滋味,一直目送了他很远。

黄小三的一声咳嗽将我的思绪拉回现实,我回过脸来看他的时候,顿时吓了一跳,赶紧低下头看脚,不对呀,我也没踩着他脚啊,他怎么是这么个表情呢?

“你……怎么了?”我弱弱地问了他一句。

他好像连话都不愿意跟我说了,一甩袖子冷冷地蹦出几个字:“我不允许!”

说完愤愤地飘然离去,害我猜了好几天也没明白,他到底不允许啥??

第九十章 心怀鬼胎

明媚的阳光又回到了我们身边,阴雨天气总算过去了,小村里炊烟袅袅,鸭鹅悠闲地浮在池塘水面上,小猫小狗趴在门前晒着太阳,开心地打滚、嬉闹。

田里的大水也一天一天的退去,村里人总算舒了口气,脸上也总算是见到了笑容。

走在村头的路上向田里望去,男男女女的都在田里忙活着挖沟排水,我爸妈也在人群里,欢笑声不断传来,农村女人大红大绿的衣服在田里很是显眼……

黄豆和大熟苗子在水里泡了这么多天都死了,大家只能买来种子,准bèi

再种一茬晚的,虽然产量会低点,但总比颗粒无收要强啊!

村里大多数人家都不太富裕,很少有人出去打工,全是在家靠种这几亩地生活,每年两季收上来的粮食交完公粮之后就剩不了多少了,再加孩子上学、家庭的各种开支,每家都过的紧紧巴巴的。

“切!一个小女孩子让她上什么学呀?你们两口怎么想的,就是瞎花那冤枉钱!”三婶在路边干活,看我背着书包过来了,撇着嘴跟我爸妈说。

身边几个女人也都跟着附和说,就是就是!

我爸脸一沉,没搭理她们,用我爸的话说,她们就是一群没有见识的农村小妇女!

“呵呵呵,她愿意上就让她上呗,她还小,俺舍不得让她干活!”我妈笑着解释道。

“呦!还小啊?”三婶瞪着眼,似乎很生气。

她停下手里的活,开始给我妈讲道理:你看那谁谁谁,还有那谁谁谁,不比她还小啊?做饭,放羊,田里的活人家什么不干呀啊?瞅瞅你家这个……以后都找不到婆家我跟你说!

她刚说完,一群妇女就跟着笑了起来,开始赞扬那谁家的谁谁谁,怎么怎么能干。我爸我妈脸色很难看,默默地低下头干活。

三婶这张破嘴,村里没有她不搀和的事。

我笑眯眯地跑到她跟前问她:“三婶?你知dào

为什么这两天不打雷,不下雨的,你家的树头全都断了吗?”

三婶当时一愣,看了看她家那些断了头的大树,疑惑地看向我。

当时在场的妇女们,包括我爸妈都好奇地看了看我。(其实,那几棵树头是让黄小三追赶死人头时给削掉的。)

“为什么呀?我们刚才还在说这事呢,这没风没雨的,树也没生虫子怎么就断了呢?”三婶伸着脖子等我回答。

“那是因为全村就你最坏!报应!呸!”说完这句话我撒腿就跑。

等三婶反应过来时,我已经窜到了大道上,正好冷面女骑着自行车过来,我跳上车后座,挥手跟追来的三婶喊道:“拜拜了您呢!别闪着腰啊!”

三婶跟个茶壶似的,掐着腰站大道上骂骂咧咧地喊着,诅咒我嫁不出去。

冷面女一边笑我调皮,一边飞快地蹬着自行车,我俩一路哈哈大笑地往学校骑去。

“晚自习跟你们老师说一声,我今天生日,咱们去学校后面的饭店庆祝一下!”冷面女一边蹬车,一边回头跟我说。

“啊?今天?”冷面女的生日我都给忘了,现在才突然想起来。

“对呀,晚上你小玲姐姐也来!”冷面女开心地说。

“那个女人又要来了?”我脱口而出。

冷面女看不到我在车后座上的表情,我现在对张小玲都特敏感。

“听你这口气是不欢迎吗?呵呵,是不是因为上回我说把她介shào

给邵老师你还在生气?其实小玲人挺好的……”冷面女不停地讲着张小玲的好。

可我心思完全不在她的话上,不得不说我竟然有点紧张,就因为不人不鬼的张小玲又要来了,就好比我们在明,她在暗一样,我们一直弄不明白她到底想要干啥?

不过去还是要去的,如果上次那俩鬼是她弄出来的,她肯定会露出马脚。

“生日快乐啊!我晚上肯定去。”我一边敷衍着冷面女,一边开始想晚上怎么应付那个张晓玲。

下午在操场看到邵老师了,一个人在那里发呆。我有些生气,过去问他:“想张小玲呢?”

他吓了一跳,回过头来看见是我,笑了笑。

“我也很奇怪,我第一眼见这个女孩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觉得她特别亲……”邵老师说话间又有些入神。

“我真是越来越不认识你了!”我冷冷地说了一句就要走。

“站住!你说什么?”邵老师慌忙叫住了我,好像有些生气。

“人家李璐都怀孕了,你还好意思在这喜欢别的女人?”我简直是气愤的很。虽说李璐这么不好那么不好的,可她毕竟都怀孕了,怎么说邵老师也是应该娶她的呀?

邵老师一愣之后突然笑了,“呵,你在说什么?李璐怀孕和我喜欢谁有什么关系?”

“你……你简直是不要脸!哼!不理你了!”我一甩手,扭头就跑。

这就是我一直当做哥哥看待的好男人?真让我失望,和那个魔鬼朱玉涛差不多,没良心,见一个爱一个!

晚自习老师没来,我跟班长说了声,于是揣上了几张符,又紧了紧亮闪闪的带子,一切准bèi

妥当,临出门前一拍桌子自言自语地说了句:“有啥招你就使吧,姐不惧!”

同桌周大鹏正好闲着没事,把我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他眨眨眼有些兴奋地问我:“你这是要去打架吗?带我一个呗?”

我白了一眼周大鹏,“我要去抓鬼!”

“抓鬼?啊!”周大鹏惊讶的刚一出口就把自己嘴堵上了,心虚地赶紧看看四周有没有人听见,要是有人听见他说个“鬼”字,那他连‘留校察看’都察看不成了。

“你赶紧走吧!走吧!以后别跟我开这种玩笑!”周大鹏耸拉着脑袋,满脸郁闷。

出门进了花园,想了想还是一狠心念了三遍:我喜欢黄小三,我喜欢黄小三,我喜欢黄小三。

最后悄悄加了句,黄小三王八蛋!

我忍着笑站在那里等待黄小三出现,可是过了半天也没见个人影。这个怪人,自从上次生气了以后就没理过我,真是小气鬼,我自己去得了,我还不用你了呢!想到这里我扭头就走,刚迈出脚身后就传来一个懒懒的声音:“道~歉!”

我吓了一跳,黄小三冷着脸,似笑非笑地站在我身后,他上前来盯着我的眼睛说:“还用我再重复一遍吗?”

我赶紧摆着手说:“不用了,不用了,呵呵,我根本就没怪你……”

黄小三一皱眉,脸色越来越难看,看的我怪害pà

的,我心里突然咯噔一下,他不会是让我给他道歉吧?

在我诚心诚意的道完歉之后,黄小三脸色才好kàn

点,嘴角有得yì

地上翘了。

妖孽就是妖孽,头脑简单,我说我诚心诚意地道歉,那就是诚心诚意道歉啦?

跟他说明事情原由之后,我俩就出发了,饭店就在学校后面,几分钟就能走到,就这样我俩一前一后朝大门外走去。

天刚黑,小饭店里门口停着一辆黑色轿车,我一下就认出来是张小玲的,冷面女结婚那天她就是开这辆。

我让黄小三在外面等我,有什么事我就叫他,顺便再观察一下这周围有什么动静,我估计张小玲的死鬼男朋友肯定不会离她太远。

黄小三告sù

我自己要小心,他身子一跃上了一棵大树,悠闲地往树上一靠。

我正要进屋的时候,有人在后面拍了我一下,“你也来啦?给你们老师送什么礼物啦?”

我回头一看是李璐,我见她手里拎着一只精美的礼品盒,身后还跟着邵老师,我心里不由得来气,这都出双入对了,还不承认。

“哦,我没准bèi

。”虽然我不太喜欢李璐,可礼貌上还是要说话的。

李璐笑笑说没事的,你们老师也不介yì



邵老师的脸色似乎不太好,没说话,我正好也不想理他。

进了屋,冷面女正在和几个人喝茶说笑,其中就有张小玲。

她今晚一条湖蓝色的V领连衣裙,脖子上是条闪亮的项链,一头长发高高梳起马尾,皮肤白白的,要不是知dào

她做的那些坏事,我兴许也会觉得她简直太漂亮了,可是现在不会。

“进来啊丫头,发什么愣啊,让你小玲姐姐给迷住啦?”冷面女一边上前拉过我,一边跟邵老师和李璐打招呼。

张小玲一直用那种特殊的眼光和特殊的表情打量着我,从我进门开始眼睛就没离开过我身上,而且看的最久的应该是我手腕上的亮闪闪。

“丫头你坐这边吧,挨着你小玲姐姐看个够!”冷面女笑着给大家安排坐,根本没注意到我和张小玲的目光都要擦出火来了。

突然张晓玲笑了,那是一种极其亲和的笑:“快来跟姐姐坐一起,姐姐都想你了呵呵!”

这变态女人的戏又开始演上了,我心里恨的不行,可又不能不坐过去。她身上那股特殊的熏香味又飘进我鼻子。

“咱们好像才刚见过面吧?这么快又想我了?”我笑着坐过去说。

张小玲明显一愣,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她的眼皮都跳了跳,这说明什么?她心虚了?

她好像在掩饰着她的紧张,赶紧笑笑说:“哦!你说那天啊,那天你看到姐姐啦?姐姐在台上都没看见你,我还在人群中找你来着,天突然就下雨了……”

张小玲装出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

我就这么一直笑笑地看着她的眼睛,我倒要看看这位演员有多能演,估计张小玲此刻心里非常想一掌拍死我!

我暗暗地观察了一下屋里,没有什么不正常之处,也没有什么阴森的感觉,她的那个男朋友肯定不在屋里。

邵老师坐到了张小玲旁边,李璐挨着邵老师,冷面女和其他老师也都落了座,冷面女简单介shào

了一下,大家就开始聊了起来。

我发xiàn

邵老师的眼神一直若有若无地去打量张小玲,可能是有李璐在身边不好意思吧,有几秒钟我见他眼睛一直盯着张小玲的耳朵看,真搞不懂这个男人。

李璐似乎也有所察觉,故yì

找话题和邵老师说话,一边向众人展示他俩的那层亲密关系,一边偷眼打量张小玲,很明显她不喜欢这个女人。

而张小玲被我盯得发毛,和我说了几句之后就心虚地转移了话题,装作很殷勤一样给大家倒水,就是不再和我对视。

我几乎都能肯定,那晚那俩鬼就是她弄来的,我心里暗暗地说,好一个狠毒的女人,不就是知dào

你点破秘密吗,你就要杀了我呀!

张小玲给邵老师倒水的时候,邵老师说着谢谢,眼睛一直没离开她的脸,张小玲竟然稍稍的有点脸红,对邵老师一笑,旁边的李璐喝着茶水,脸色顿时有些难看了。

菜都上来了,冷面女端着酒跟大家说感谢,他老公出差了,没想到生日有这么多人陪着过,她说她很开心。

大家开始吃吃喝喝,话题也不断变换,我若无其事地吃着菜,偶尔端起红茶喝两口,看起来跟个没事人似的,实jì

上所有人的一举一动,以及这屋里的气息变化,甚至连窗外飘过什么都逃不过我的眼睛。

张小玲和邵老师从一盘龙虾上开始了话题,两个人竟然越聊越投机,最后天南海北的连小时候的事都扯了出来,从来没见邵老师在那个女的面前这么不矜持,那疼爱的笑容简直都要把张小玲装进他眼睛里去了。

张小玲不停‘咯咯咯’清脆地笑着,嗓音跟黄鹂鸟似的,也不知dào

她的开心是真的还是演出来的,不过演的可真像。

我在这边生气,有人比我更生气,李璐的脸像喝多了一样通红,胸口一起一伏剧烈地呼吸着。

冷面女和另外几个人喝的正高兴,也没人察觉到这些。

“呵呵,我还记得小时候好像去过一个地方,那里有很宽的一条河,河上就有渔船,他们的船舱里有很多鱼和龙虾,可比这种龙虾大,颜色也红。”张小玲一边笑着说,一边品尝着一只小龙虾。

邵老师听她这么说,眼睛里突然放出光来,“你说你去过一条大河,那里有渔船?那你记不记得旁边有座独木桥?”

张小玲一愣,皱着眉好像在回忆,可是她摇了摇头,说不记得了。

李璐夹了一块菜给邵老师,邵老师连看都没看,急忙催着张小玲问:“你再好好想想?”

这时的李璐几乎要从头顶冒出烟来,她将酒杯恨恨地往桌子上一放,嘴里嘟囔了句:“幼稚!”

顿时所有人都看向她,大家都还不知dào

发生了什么,我正在喝水,差点没呛着我,看来李璐要发威了。

第九十一章 两个女人的战争

“呦?怎么了李姐?”冷面女不明情况,看看邵老师又看看李璐弱弱地问道。

“没事,我就是看不惯某些人的言行。”李璐耷拉着眼皮,脸拉得老长。

邵老师冷着脸看了她一眼,显得有些厌恶,然后不好意思地朝张小玲笑笑,张小玲好像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也回了他一个天真的微笑。

“这……”冷面女似乎也看出来局面有些僵持,赶紧举杯过来跟李璐岔开话题,李璐气呼呼地一仰脖子将一杯白酒干了。

而那边张小玲又嘻嘻哈哈地和邵老师聊开了,压根就没当李璐存zài

过,而且越聊那语气越柔媚,笑得跟朵花似的,还亲自给邵老师夹了只小龙虾让他陪自己一起啃,说免得别人都不吃她不好意思。

一向沉稳的邵老师竟然伸出他那双修长白净的手接过油乎乎的龙虾,开心地陪着张小玲啃起来。

就这样,这一男一女手持龙虾,欢声笑语,他们的世界里已经没有了别人,而别人也休想进入他们的世界……

看着浑身颤抖,快要气炸肺子的李璐,我算是看出来了,她根本不是张小玲的对手。

冷面女也有些着急了,干给张小玲递眼色,可张小玲视而不见,显然是故yì

在气李璐。

“呀!瞧你的嘴,哈哈,都是油!”张小玲一边说一边伸手在邵老师嘴边亲昵地蹭了一下,邵老师丝毫没有避讳,宠溺地看着她。

看得我在一旁都暗暗起鸡皮疙瘩。

“够啦!”李璐一拍桌子噌的一下站了起来,脸前的筷子和酒杯摔落在地,哗啦一声吓得众人直勾勾地竖起眼睛。

“还要不要脸啦你?没见过男人呀?真是个狐狸精!”李璐指着张小玲大骂,胸口猛烈地起伏,满脸通红,脖子上的血管都跟着暴起来了。

“你干什么?”邵老师蹭地站了起来,一把按下李璐的手,李璐身子一甩,狠狠地瞪着邵老师,眼里都要喷出火了,同时委屈的眼泪也在里面打转。

张小玲却笑的很轻松,优雅地擦了擦手,将手里的餐巾纸轻轻地扔到一边,欣赏着自己修长的指甲,连眼皮都没抬。

“算了算了,李姐可能喝的有点多,要不我先扶她回去休息,你们继xù

哈,大家开心点!”冷面女说着过来强拉带拽地扶走气呼呼的李璐。

“不要脸,死男人的狐狸精!”李璐被拽到了门口,又回头骂了一句。

谁知就是这一句刺痛了张小玲的神经,她身子一震,唰地抬起双眼看向门口的李璐,眼里像要射出刀子一样狠辣。

顿时屋里的气场就有所改变,我直感觉挨着张小玲的这条胳膊阵阵发凉,像被冷气吹着一样。

咦?我突然发xiàn

张小玲的项链忽闪一下,似乎冒了一阵淡淡的黑烟,我绝对没有眼花,如果不是离的近任谁也看不出来,我暗道不好。

可是这李璐借着点酒劲更是不知死活,蹦起来喊道:“怎么着?让我说中啦?看你那副贱样就知dào

想男人想疯了你!”

张小玲蹭地站了起来,双手指甲恨恨地挖进手掌心的肉里,脸冷的跟女鬼一样可怕。

“够了李璐!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闹?”邵老师一拍桌子,从来都没见他这么发怒过。

冷面女和其他几个人都懵了,这头看看那头看看,连劝都不知dào

怎么劝了。

我将凳子悄悄向后移动,靠着墙角看着即将爆fā

的战争。

李璐哭喊着冲了进来,跌跌撞撞地指着邵老师:“好啊你个没良心的,我这么久的真心都喂了狗吗?真有你的,一见这狐狸精魂都丢了,你对得起我吗你?”

李璐发疯一样甩给邵老师一巴掌,邵老师被打得头一偏,嘴角顿时流出血来。

突然啪的一声,张小玲还给了李璐更响亮的一个嘴巴子,打的李璐一声惊呼,身子一偏趴到桌上砸碎了一片盘碗。

“我就要抢你的男人怎么样?”张小玲一声大喊。

大家顿时傻了眼,连邵老师都吃惊地看着张小玲。

张小玲看着李璐嘴角微微一咧,眼神里露出狰狞的微笑,似乎想要吃人一般。

忽然李璐一把抓起桌子上的盘子碎片,一回头就朝张小玲扑去,邵老师惊得一睁眼,还没来及阻拦,李璐已经冲到了跟前,就见张小玲瞬间笑了,好像等的就是这个机会一样,她垂在桌布下面的手上竟然冒起了黑烟,就在零点零一秒内她唰地一下举起手来,一手砸掉李璐的盘子碎片,一手朝她脖子上掐去,我知dào

我要再不阻止李璐就完了。

只听啪的一声脆响,张小玲身子一颤顿时被打回座位上,手上的黑烟也顿时消失,她惊骇地捂着脸看向我,没错,我狠狠地扇了她一嘴巴子,因为她在使用人类所不能承shòu的邪恶力量来对付人类,所以我只好以牙还牙地告sù

她什么叫作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你是比较邪乎,可姐的亮闪闪专治邪乎!(孔子云:装逼者挨呼之,不服,还呼!)

张小玲这下可惊呆了,斜躺在椅子里像是见了怪物一样看着我,在场的每一位都傻了眼,就连不知何时挤在门口看热闹的俩人也要掉出了眼珠子,扇嘴巴子接力赛呀这是??

可是他们根本就看不出我和张小玲内在的较量,只是见我手腕一亮,张小玲便像电打了一样撞回椅子上坐好,估计都以为我的亮闪闪是带电的,为了给观众们一个交代,我也学起了张小玲,演了把戏,我气呼呼地指着张小玲骂:“有你这样的吗啊?人家都怀孕了,你干吗拆散人家?我最看不惯的就是抢人家男人这种事!”

张小玲见我骂她先是一惊,紧接着是一脸不能抑制的震怒,眼睛里顿时红光一闪,一股阴森之气直逼过来,看她那样子恨不能立马扑上来将我撕碎。

“都闹够了没有?”邵老师一拳捶在桌子上,手立kè

被桌上的碎碗盘扎出了血。

李璐明显一哆嗦,又是心疼又是害pà

地看着他,而张小玲只是稍稍眯了下眼睛,似乎恢复了一点神智。

“这都是咋啦?来时不都好好的吗?都是误会误会,大家可千万别再动手了,给我一个面子好不好?”冷面女心知肚明,可是又没有办法,只能打着圆场劝架。

“哼!”邵老师一声冷哼摔门走掉了。

李璐狠狠地剜了张小玲一眼,爬起来赶紧追了出去。

冷面女站在门边眨巴着眼目送那两位离开,又不知所措地看向屋里的我和张小玲,要说今晚最无辜的就是冷面女了,这生日过的!

我揉了下鼻子,跟没事人似的向外走去,不用回头我也知dào

,此刻张小玲的目光像两把机关枪一样恨不能将我后背打成筛子。

出了门就听冷面女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小玲你没事吧?你怎么能这么激动呢?你不会真喜欢上邵老师了吧?

到了外面我深呼了一口气,忍住得yì

的大笑,心里终于找回了点平衡,让你跟我装神弄鬼,这回也要让你知dào

知dào

姐的厉害,俺滴小命不是你想拿就拿走地。

我突然想起了黄小三,抬头向树上望去,恩?小三人呢?

“咳咳!”我使劲咳嗽了两声,四下看看,还是不见黄小三的身影。

我要是一直在门口等,呆会张小玲她们出来又不知dào

会发生什么,我干脆一转身往家走去。

等走过了往东来的大桥,我清了清嗓子喊道:小三?小三?黄小三?

“别喊了……”一个沙哑低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啊!谁?”我一回头就要拍去,身后的人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同时一口鲜血从他口中喷出。

“小三?你怎么……?”我当时惊呆了,一把没扶住黄小三的高大的身体,自己和他一起摔倒在地,黄小三顿时一闭眼睛昏了过去。

“小三你醒醒,快醒醒啊?怎么会受伤呢你?快说话呀?”任我怎么喊,怎么摇晃,黄小三就是一动不动,嘴角不停有血流出,一探鼻息,几乎没有了气息!

我无助地看向四周,心急如焚!

谁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伤了黄小三呢,他是这一片的野仙之首,凭他的本事……怎么会这样?

我慌忙地检查了一下他的身上,发xiàn

他后背衣服上有一片焦糊的痕迹,看起来很像是被符咒所伤,我不由地焦急万分,难道小三遇上了什么懂得道法之人?

被符咒所伤,又是从背后下的手,那小三岂不是是凶多吉少了?

我脑子里忽然一片空白,耳朵里嗡嗡直响,搂着小三的头感觉周围天旋地转。

不能啊,老天!你不能这么残忍的,你就让小三这样的死了吗?

我的泪水噼里啪啦地掉下来,胸口像让刀刺了一样疼痛,可是怎么都发不出声音,我的嗓子堵的好难受。

过了很久,我终于哭喊了出来:“不许死!我决不允许!”

黑暗里,无人的小路上,这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似乎震动了整个黑夜,这声音好像一直从人间传到了天上……

我呆呆地坐在那里不知过了多久,一只小刺猬从我身边经过,抬起前爪看了我一眼,然后唧的一声,一溜烟往东跑去。

不一会,小老太太怀抱一只小刺猬就飘到了我们身前。

“丫头?啊!小三?”小老太太一脚落地,惊骇地喊出了声。

我从迷迷糊糊中回过神来,眼睛里顿时见到了希望:“快救救小三,快救救小三……”

我又一次泣不成声,胸口闷疼的无法呼吸。

小老太太伸手探了一下黄小三的头部,急急忙忙地将黄小三转移到了一处隐蔽的大树后面,焦急地说:“丫头,小三非常危险,我现在就救他,你赶紧振作起来,这周围可能有修道之人,你必须帮我们守好关!我俩的命就交在你手里了。”

小老太太说完,双手就放上了黄小三的后背,开始给小三传输她的真气。

我听小老太太这么一说也回过神来,小三还没死,他还没死,我必须守好关,再不让任何人伤着他俩。

我抹掉眼泪,守在他俩身前,瞪大了眼睛观察着周围,但凡有一点响动我都会警惕地看去,不放过任何可疑目标。

一个多小时过去了,我一直秉着呼吸,感应着四周的响动,突然,试着后背有阵风一晃而过,我条件反射地回手就砸,果不其然,真的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披头散发地飘着,手刚伸到我的后脖子,就被我一下砸碎了,连点声响都没发出,看来他只是路过的。

又过了好长时间,我依然保持着高度警惕,这期间过去了三只老鼠,一只青蛙,还有一只巨大的赖蛤蟆,但我为了小三的安全,咬着嘴唇强忍着,愣是没有跳起来尖叫。

终于小三一声闷哼,又从口中吐出一口淤血,接着身子斜斜地靠着大树,微微地呼吸着,像睡着了一样。

“怎么还没醒过来?”我上前去扶住黄小三。

小老太太收回双手,捂住胸口不停地喘息着,一时间连说话的力qì

都没有,不过看小老太太的表情,小三应该是没什么大事了,我这才稍稍放下一颗悬着的心。

小太太稍作休息,还没等气喘匀乎就拉上我说:“咱们得赶紧带上小三走,这里不安全。”

“那就去爷爷那里吧?”我急忙说。

“我也是这么想的,快走!”小老太太一手一个托起我和黄小三奔爷爷家而去。

进了门,老骗子吓了一跳,急忙问道:“谁伤了他?”

我和小老太太摇了摇头,我让爷爷看黄小三的后背,爷爷也确定那的确是被符打伤的。

小老太太显得疲惫不堪,进门打起了坐,估计得很长一段时间她才能修养过来。

黄小三躺在床上,虽然气息均匀了很多,却依然没醒,紧闭着修长的双眼,深灰色的长睫毛铺盖在脸上,我抓着他的手,眼睛一刻也不想离开他的脸,很希望下一秒他就醒来。

爷爷默默地坐在一旁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似乎对着我们摇了摇头,轻轻地叹息了一声。

第九十二章 自相残杀

小老太太打完坐有了点精神赶紧过来轻声问道:“还没醒?”

“恩!”我眼睛红红的,一说话就想哭。

老骗子拍着我肩膀让我别哭,大家一起想办法。他问我今晚都发生了什么事,我捡大概都说了一遍。

“看来这张小玲还真不是善茬!”爷爷皱着眉头说。

“可是张小玲根本就没离开饭店,难道还有别人?啊!是他?”我刚说到这里突然就想起个人来。

爷爷也同样惊讶,相信他也想起了那个无耻之徒——修真。

一时间我和爷爷面面相窥,爷爷再看向黄小三时,眼里全是担忧之色。

小老太太焦急地搓着手问:

“道长,你们说的到底是什么人啊?按理说我已经用真气护住了小三的元神和体脉,他应该是没什么大碍了,为何还不醒呢?”

“可能没那么简单,你们先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好好想一想……”爷爷撸着胡子,一筹莫展地在屋里走来走去。

我和小老太太干着急也帮不上忙,只能闭上嘴巴等待爷爷想出办法来。

过了好长时间,爷爷转身急忙去打开他的箱子,从里面翻出了一只皮质的袋子,拿到桌上摊开,里面是大大小小的银针,细的像头发丝一样,粗的能有大头钉那么粗。

爷爷取出一根细的银针问小老太太:“你知不知dào

他的仙骨大概的体位?”

小老太太想了想:“哦,这个我知dào

,在左手手臂上。”

(每个得道的野仙体内都具有一块仙骨,这块骨头凝聚着他们的仙力,如果丢了道行也就被毁了。听爷爷说,有不少邪恶道士就是凭借一些手段抢夺了野仙们的仙骨,从而得到了人家千辛万苦修liàn

得来本事。)

“我怀疑他的仙骨被人给封住了,现在只能试试看了。”爷爷捏着针扎向了黄小三的左手臂。

轻轻的打着旋转,等到银针没入一半的时候,又取出一根按同样的方法扎进小三的手臂,扎到第七根的时候就见黄小三的身体慢慢起了变化。

黄小三的呼吸变的剧烈起来,脸上冒出细微的汗珠,头上有一层薄薄的白雾冒起来,突然他的睫毛微微地动了动,猛地睁开了双眼。

“你醒啦?太好了,太好了,吓死我们了!”我激动地摸了摸黄小三的脸。

他愣愣地看了我半天,不动,也没有任何表情,像不认识我一样。

“你……你怎么了?是我呀,不认识了?”看着小三这种表情,我有些手足无措,不解地转向爷爷,爷爷和小老太太也不解地皱皱眉头。

突然黄小三的大手伸来,一把将我的头整个按在了他的胸口,什么话也不说,就是不放手。

他的心怦然有力地跳动,手掌上的温度传到我头顶,我突然有些窘迫。

“喂,快放手,快放手,手上有针别乱动!”我慌忙喊爷爷来拔针。

爷爷和小老太太对视了一下,表情复杂,好像都有些担忧,又说不出来。

爷爷给黄小三取下七根银针,黄小三生硬地说了句:“休想让我谢你!”

老骗子点了点头一笑,拿着银针转身走开:“我没指望你谢我!”

看着他俩有些尴尬,我赶紧插话:“小三你想起我了是吗?”

黄小三嘴角一挑,兀自一个苦涩的笑容,“若是能忘,岂不更好!”

他接着翻身下床,懒懒地伸展了下四肢,看来应该是没事了。

“小三啊,到底是什么人干的?竟然封住了你的仙骨!”小老太太上前来急切地问道。

我和爷爷也很着急地等他回答,我们很想确认一下是不是修真那恶徒。

黄小三坐了下来,给我们讲了事情的经过。

在我进小饭店的时候黄小三一直呆在树上观察着饭店周围的动静,甚至屋里人在说什么他也凝神倾听。

他说就在两个女人火冒三丈动起手时,饭店外面那辆车里突然冒起了黑烟,紧接着一个高大的黑影噌的一下就窜了出来,是个男鬼魂,小三怕他进屋伤了我,赶紧去阻拦,他俩就打到了一块。

要说普通的鬼魂到了小三手里,也就是眨巴眼的功夫就能灭了,可是这个鬼魂显然不简单,有神智,阴气极重,看来是早已成了气候。

尽管是这样,男鬼魂也不是小三的对手,他敌不过小三又无法进屋便转身往一片荒野里逃去,小三紧追不舍。

他们边战边跑,一口气打出了十几里地,那男鬼魂越来越吃力,小三因为担忧我的安全越打越狠,恨不能两三下解决了他赶紧往回返。

男鬼魂见势不妙不再恋战,一味的逃窜,在一片坟地里转眼消失不见,黄小三见男鬼魂没了踪影也不想继xù

找了,转身就要往回返。

突然一阵风扫过脸边,小三顿时闻到一股特殊的香味,也就在这一瞬间他顿感头晕眼花,小三一惊暗道不好!

就在这时传来一声哈哈哈大笑,可是放眼四周竟没有任何身影,只听一个老头子的声音近在咫尺:“还往哪里跑?”

黄小三大吃一惊,这声音近在咫尺却又不见人影,甚至感觉不到他的气息,他知dào

他这是遇上修道之人了。

黄小三情急之下迅速催动仙骨,用一股劲风扫射身体周围以免让那修道之人近了身,可是没几下之后他发xiàn

自己竟四肢无力,仙骨的力量似乎被封住了,无论如何也启动不了,他情急之下迅速发动了暗号联络其他野仙。

“哼!休想找帮手!”就听那老头一声大喝,一股更浓烈的香气随风袭来。

黄小三正想躲闪,突然后背重重吃了一掌,一道金光闪起,就像被火灼伤了一样浑身疼痛,正巧此时路过一位黄家野仙,急忙上来搭救,可那位野仙更不是对手,瞬间便吸进了让人四肢无力的香味,他仍然以死相拼,硬生生地被那隐身的老道扒了皮拆了仙骨,是他的死给黄小三赢得了逃走的时间。

黄小三说完,握着拳头,紧咬着牙观,眼圈也红了。我知dào

他不是那种贪生怕死舍弃同伴的人,他当时留着那口气逃回来只是因为不放心我。

我们几个听完也是恨的咬牙切齿,如此乱残忍的乱杀无辜,而会隐身之术,那不是修真又是谁?

“修真和张小玲是一伙的!”我突然肯定地说。

“那个男鬼消失也不一定就是他救得?”爷爷说。

“不,我第一次见张小玲时就闻到了她身上的那种特殊的香味,我就觉得有点熟悉,爷爷你还记得不,在藕田里修真追杀我们,他身上就有这股味!”我赶紧把我的想法说了出来。

爷爷一愣,随后也肯定地点了点头。

“最近你们都要小心,通知此地的野仙不要轻举妄动,最好都躲避着点。修真那恶贼,看来我有生之年势必要和他鱼死网破了。”爷爷气的手都在发抖。

小老太太和黄小三急急忙忙赶回去通知其他野仙,临出门时我不放心地对小三喊道:“你小心点!”

黄小三冲我一笑没说话走了。

他们走后爷爷一直看着我,好像有话要说,又不知dào

怎么说似的。

“爷爷你是不是有话要说?”我扶他坐下问他。

“呵,丫头?爷爷怕说出来伤了你的心,可是爷爷又不能不说……”爷爷很为难地看着我。

我有些奇怪,到底什么事这么吞吞吐吐的,“你说吧!我保证不伤心!”

爷爷很认真地看着我定定地说道:“你绝对不可以喜欢黄小三!”

什么?我顿时脑子里一嗡,我不可以喜欢黄小三?

“爷爷你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说我喜欢黄小三了?”说完我就心虚了,我的确没少说过,不过那是我俩的暗号而已。

爷爷笑了,宠爱地拍着我的头说:“丫头啊,说没说过不要紧,关进是不可以让他进入你的心里,否则将来的痛苦是无穷无尽的。”

我心里默默地想着爷爷的话,“有那么严重么爷爷?我只是觉得他是好人,喜欢和他一起玩,又不是那种喜欢……”

我有点脸红的说不出来,毕竟年纪还小,从来没和家人讨论过这种问题。

“那就好,那就好啊!不过你说错了一句,他是好,但他不是人,他是妖。所以你们是不可能有交集的,这是天命难为,逆者必遭天谴!”爷爷特别凝重地望着我说。

我一边答yīng

着他,心里一边无来由的阵阵颤抖。

从爷爷家回来我没让他黑送我,拍拍大黑的头跟他说:“把门守好了,有动静你就使劲叫唤知dào

吗?爷爷的安全就交给你了。”

大黑真的没跟来,乖乖地趴在门口,支起耳朵。

第二天一早上学,我背着书包饶到爷爷家门口,看他和大黑正在门口端着碗吃面条,我才放心上学去。

一个修真一个张晓玲,几乎闹得我心神不宁,总担心爷爷会出事。

学校门口贴了一张布告,很多人围着看,议论纷纷的,我挤了过去,布告上是个十岁的女孩,丢失了十几天后在一片小树林里被找到,已经死亡,并且心脏和多个器官被挖走。警方昭告青少年学生不要独自往返,遇到陌生人一定要提高警惕,以防类似惨案再次发生。

好多同学的脸都吓变色了,要知dào

晚自习以后天已经很黑了,而且农村都是偏僻的土路,没有路灯这些设施,有的一路上都没几家人家,这放学了还怎么敢走呀?

要说我也有些害pà

,不得不承认,人比鬼更可怕,遇见鬼我怎么也能比量比量,可要是遇见这么一群杀人挖心脏的强盗,我只有撒腿就跑的份了,好在我从小就跑得快。

一上午学校领导都在忙活,劝导那些家远的同学赶紧住校,学校的住宿费减免一半,并且保证努力提高学校的伙食质量。

就是这样很多学生也还是没有打算住校,一方面是在家里住习惯了,舍不得离开家,更重yào

的一方面还是省钱的问题,农村孩子都懂事,学费都很难凑齐,再加上食宿费那家长就更为难了。

我家虽然不算太远,但一路上比较偏僻,都是稻田和树林,还因为我们村的学生实在太少了,所以班主任还是建议我住校。

不过我担心爷爷,一天不回家心里不踏实,我真的是一点都不想住校。

后来冷面女来找我,说不然让我去她宿舍住,有月亮天好的时候就可以回家,要是阴天没有月亮时就在她那住,我一想这倒是挺好。

回家跟我爸妈一说,我爸妈就同意了,爸妈说爷爷有他们照顾,不行就把他和大黑都接到家里来住,让我不用担心,好好上学就行。

那是住在学校里的第一晚,放学了不回家,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连玩的心情都没有,自己去吃了点饭就到操场上走走,操场上有不少学生在溜达,突然在一群人里看到了娇姐的身影。

呵,我现在可不怕她,每次见了我她都躲着走,据说那次小黄毛他们来打孟三皮就是她叫来的,她知dào

孟三皮的人在帮我打扫清洁区很是不满,无奈孟三皮又不听她的,她就找来了号称岭南这一片老大的小黄毛“浩哥”,结果气没出成到成全了我这个秦姐。

看她们几个女生鬼鬼祟祟的在那边,我故yì

往前凑了凑,就见她们一个个从兜里掏出了一块红领巾,蒙在脸上露出两只眼睛,还互相问问,看我这样行不行?我顿时捂着嘴想笑,这要演女飞贼呀?

“好了好了,一会就这样,先拿下来现在别让人看见。”娇姐说着四下看看,我赶紧靠在篮球架上,装作发呆者一号。

天黑,娇姐也没认出来。于是她们一群人急急忙忙地往校外去了,只有一个女生去了办公室,我没管那个女生,悄悄地跟踪娇姐她们来到校门口,我倒要看看这群女飞贼想干啥?

要说我现在的跟踪技术,那简直太专业了,都是实战中练就出来的。

到了大门口那,大门已经锁了,还留了一扇小门,她们几个趁老刘不注意就溜了出去,我正要过的时候老刘正好拎着一串钥匙出来咔嚓把门锁了。

正当我郁闷的想回去的时候,李璐朝这边来了,我躲在杉树后面看得很真切,她形色匆匆的来到大门前,说她有事,让老刘先别锁门。

老刘进了屋,我随后就溜了出去,在后面远远地跟着李璐。

李璐出了学校路口往北边的一座小桥拐去,到了桥上四处望望,还喊了几声邵老师,哪有什么邵老师啊,我顿时反应过来了,这是她表妹孙晓娇给她骗来的,哎呦我去,自家人要自相残杀啊?

第九十三章 狡诈的女人

李璐在小桥上掐着腰踱来踱去,嘴里还嘀咕着,“这人!叫人家过来,自己还又影了,真气人,哼!”

就在她背过身时,忽然从桥头的小树林里飞快地窜出几条身影,分工明确,拽胳膊的拽胳膊,抱腿的抱腿,上来就给李璐擒住了。

“哎呦妈呀!你们要干什么?你们谁……”李璐顿时吓了一跳,惊慌地扭动身子,可刚喊出这一句嘴就被人捂住了,只能从嗓子里拼命地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再看小树林里窜出的那几位,个个红领巾蒙面,不正是娇姐率领的那伙‘女侠’么?

呵!这孙晓娇真有两下子,绑架她亲表姐,我忍不住的想笑,我倒要看看她能弄出什么名堂来。

“呜呜呜!呜呜呜!”李璐被一群女生像拖死猪一样拖走,她挣扎着,高跟鞋在水泥桥面上拖出吱吱嘎嘎的刺耳声。

只见那群女生拖着李璐飞快地没入了小树林,等了一会,我才悄悄地俯身跑过桥追去。

小树林里漆黑的一片,走进来适应了几秒之后才能看清道路,尽管这里白天会有很多学生来乘凉玩耍,可是这大晚上的进来还真是阴森。

就听李璐在里面呜呜啊啊地惨叫了几声,很明显是挨了几下,这孙小娇,还来真的呀?

就在我吃惊的时候,只听一个重感冒、鼻子不通的声音传来:“放开你可以,但你不许出声,听见没?否则要你好kàn

!”

呵,这孙晓娇还算有点脑子,怕她表姐听出声音来,这是捏着鼻子在说话。

我贴着树又往前凑了几步,就见她们一伙人在树林中间的那块空地上,李璐被按在地上,嘴被一个女生从后面死死勒住。

“听见没有?”捏鼻子的女孩上去一脚踢在了李璐屁股上。

疼的李璐呜呜直叫唤,不住地点头答yīng



“好了,放开她!”捏鼻子的女孩一声令下,谁知所有女孩都放了手。

李璐见机大喊了一声:“救命啊!来……啊!!”

她爬了起来就想跑,可偏偏高跟鞋不争气,脚脖子一扭噗通一下摔倒在地,还没等再爬起来后面的女孩们已经反映过来,齐齐地跳上来将她死死按住。

李璐被砸的发出杀猪一样的惨嚎!

“笨死啦!我让你们全放手了吗?”顿时孙晓娇暴跳如雷。

完了!她怎么不捏鼻子了?连我都听出来了。

“哎呦吼吼!好啊!你个孙晓娇,原来是你!你……你敢找人打你表姐?哎呦!”李璐顿时听出了孙晓娇的声音,气愤地扭动着身子哭喊。

孙晓娇顿时一愣,随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误,她看了看那几个女孩,那几个女孩也无助地看了看她,显得非常惊慌。

“快!快给我松手……哎呦疼死我了,你们好大的胆子!我可是……你们的、你们的老师!”李璐被身上的几个女生压的透不过起来,哭咧咧地喊着。

“都不许松手!给我按住了!”娇姐发狠地大喊了一声,那几个女孩有些左右为难。

“你想干什么孙晓娇?啊?”李璐身子不能动弹,抬起头带着哭腔气愤地喊道。

“你最好给我老实点!我……我有刀!”孙晓娇情绪非常激动,也不知dào

从哪就拽出了一把刀,明晃晃的,又尖又细。

我滴妈呀,这玩大了吧这?要杀人呢?

“好啊,好你个孙晓娇!你长本事了啊?我是你表姐,从小我就疼你……”

“你闭嘴!!!”孙晓娇像疯了一样拿刀一指李璐,连那几个和她一伙的女孩都吓了一哆嗦。

李璐瞪着眼说不出话来。

“我问你,你是不是真怀孕了?说?”孙晓娇咬着牙,拿刀指着李璐,借着树缝投下来的光可以看见她面部表情有些扭曲。

“哼!我早跟你说过了邵老师是不会……”

“你说是或不是!”孙晓娇似乎越来越激动。

“是!”李璐很不在乎地答道。

“哈哈哈,哈哈哈!”娇姐突然发出一阵狂笑,像个神经病一样。

“你!你笑什么?我就是怀孕了!”李璐扭动了两下说道,不知dào

为什么语气有些弱,像没有底气了一样。

“李璐这是你逼我的!我喜欢了三年的男人凭什么就是你的?啊?”孙晓娇半哭半笑,疯癫地喊道。

李璐被她这一嗓子震的哑口无言,吃惊地看着孙晓娇。

“我要杀了你还有你肚子里的孩子!!!”孙晓娇像做梦一样地说着,并且一点点靠近李璐。

“孙晓娇你疯了,你疯了,你敢!杀人是要偿命的!”李璐害pà

的哆哆嗦嗦,那几个女孩也惊骇地看着娇姐,显然排练的时候可没说过要杀人啊?

“杀了她,她该死!”就在我要冲上去阻拦的时候,突然一个不男不女的声音,幽幽地从黑漆漆的树林深处传来,惊得我浑身一颤。

“啊!鬼呀!”一群女孩从李璐身上跳起来就逃,娇姐更是一闭眼大叫了一嗓子,向后抛出了刀子就跑。

李璐大吃一惊,还没来及爬起来,一个黑色身影便落在了她脸前。

我暗道一声,不好啦!这看爱热闹的毛病啥时候能改改呀?我躲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此刻若是出声呼叫黄小三那就等于是引火上身,我一狠心,算了再等等看,如果来的只是小角色,我就自己灭了他。

“啊?你是谁、谁?”李璐惊慌地双手按地向后退去。

“啊哈哈哈,怕了吗?你也有怕的时候吗?”那个黑影发出一种极其诡异的声音,说它诡异是因为这个声音里同时包含了两个人的声音,就像一男一女同时在说话,而且还带着长长的回音,就像在山洞里发出的一样。

李璐已经傻了,动也不动,就那么盯着来人。

那个黑影又往前靠了靠,“这回你能看清楚了吧?我是谁?”

“啊!”我几乎和李璐同时惊呼出声,幸好我捂住了嘴。

就在刚才,那个诡异的混合音又恢复到了一个女人的声音,而且这女人的声音是我听一次,一辈子都忘不掉的,正是那坏女人张小玲的声音。

我几乎惊得忘记了思考,一时间脑子迟钝的不知如何是好。

“想晕?没那么容易,我就让你看着我,前几天不是还骂我不要脸的狐狸精吗?啊哈哈哈,那你好好kàn

看我像不像狐狸精啊?”张小玲一把从地上拎起李璐,硬逼着她与自己对视。

“鬼、鬼、鬼……”李璐已经失去了所有神智,牙齿咔咔地打着颤,只会发出这一个字。

我强制着让自己镇定,一手拽出一沓飞镖符,一手握紧了亮闪闪,紧盯着那边的张小玲。

“哈哈哈,我可不是鬼,上次你不是骂我死了男人吗?让你骂对了,我来介shào

一下,那个就是我男人,嘿嘿,他死了六年了!来呀李毅,过来让她见识见识!”张小玲一笑,朝身后一招手,瞬间一个高大的黑影飘到了李璐脸前,李璐顿时昏死了过去。

就在这短短的一两秒之内我浑身都是冷汗,简直要控zhì

不住自己的呼吸。

“哈哈,调皮!你想怎么处置她?”高大的黑影抚摸着张小玲的头。

“这种人当然不配活着,将她身上有用的东西带回去给师父,然后就让她无声无息地消失,你说好不好?”张小玲贴着那男人温柔入骨地说道,男人轻轻一笑说,都听你的。

顿时我的心像要炸开了一样愤nù

,在这朗朗乾坤、活人的世界里,他们竟然能这样草菅人命,为所欲为?除了小老板,到底还有多少人死在他们手里?

再一想到黄小三上次被眼前这个鬼男人害得险些送了命,我心中这口气再也无法忍耐了。

“去死吧狗男女!”我从树后冲了出来,不管不顾地抖手就是几张飞镖符连连发出。

第一张符来的太突然,那死男人躲闪不及,顿时被打伤了一个胳膊,一阵火光伴着黑烟,鬼男人疼的一声惨嚎抱住胳膊看来。

张小玲也惊慌不已,连忙闪身挡在他死男友前面,啪啪地拍落我后发的几张符,恶狠狠地看向我。

“我喜欢黄小三,我喜欢黄小三,我喜欢黄小三!”我快速地三声大喊,情况危急,若是再不叫帮手,那我就惨了。

张小玲迅速地向后退了一步扶住他受伤的男友,他俩一个对视之后不解地看向我,显然弄不明白,正打着仗呢,怎么突然向谁表白呢?

“不好!他叫帮手,是我上次遇到的那只黄鼠狼。”鬼男人短时间内反映了过来,拉起张小玲就要跑。

我又是一张飞镖,一闪即至:“还往哪跑你们呢?!”

男鬼瞬间刹住了脚步,险些撞到我的符上,只见他一回头甩手就是一团强烈的飓风像我射来,我往旁边一闪身,躲过了那股飓风的主力,耳边的头发却被余风哧的一下削掉一簇,飘落在地,耳朵边缘也跟着火辣辣地疼痛。

“呀!”我惊吓之余更加愤nù



抬手嗖、嗖、嗖地狂甩飞镖符,男鬼上下右右翻飞躲闪,有了提防的他果然不好对付,我的飞镖符近不了他身。

“哼!找死!”张小玲突然弯腰捡起了一物,唰地一下朝我脸上射来,那个东西在空中一反光,我才意识到那是一把雪亮的尖刀,娇姐扔下的那把!

“啊!”我一声惊叫,看着即将射到脸上的尖刀,猛一蹲身,惊骇地闭上了双眼。

就听啪的一声,那把尖刀重重地射到了我身后大树上,回头一看刀体竟没入了一半,好狠毒的张小玲,杀人都不带眨眼的!

黄小三啊,你怎么还不来,我心里万分着急。

“哼!死丫头!早就想要你的命了,你竟然自己撞来了,那正好不多你一个!”张小玲喊着就朝我扑来,我下意识地一抖手就是一张飞镖符,符打在她身上丝毫没有阻止住她的脚步,忘了……她是人!

人该怎么打?脑子里还没有答案,我的身形一动,一步助跑,抬脚一个弹腿踢向扑过来的张小玲,张小玲肩膀被踢中‘啊’地一声痛叫向后退去,看来我果然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脑子还没转过弯来,脚已经踢上了。

“小玲!”后面的鬼男人见女人被我踢中了,一闪之后便进入了张小玲的身体,又玩附体?我冷笑了一下。

就听张小玲喊了一句:“不要啊刘毅!”

还没等她喊完,鬼男人附在她身上便朝我头顶扑来,一阵劲风吹得我睁不开眼,不过我心里并没慌张,来得正好,亮闪闪出场!

我挥拳就砸,这一拳砸的结结实实,鬼男人撕心裂肺地叫着被从张小玲体内击飞,而张小玲的身体重重从我头顶摔下,扑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哼。

就在这时树林外面传来一阵脚步,有人喊道:“李璐,李璐,你在哪?”

是邵老师来了,我听出了声音,好像还带了几个人过来。

张小玲顿时惊慌地看向身后受伤的男友:“快走!不用管我!”

那鬼男人迟疑了一下一纵身向树林深处窜去。

我正要去追,脚突然被人死死拽住,回头一看是张小玲扑了过来。

“你给我放手!”我猛地一推,张小玲倒向后面。

“李璐?李璐?”邵老师他们已经跑进了树林,马上就到了我们跟前。

这时李璐也突然醒了过来,“啊!”地一声,哭了出来。

张小玲飞快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李璐,突然哭喊道:“你们饶了我吧,你们饶了我吧,我只是有点喜欢邵老师,我不会和你们抢的!”我顿时脑子短路,这是唱的哪一出?

就在我一愣神的功夫,张小玲突然冲向那棵树,一把拔出树上的尖刀,双手握着就向自己肚子上猛地刺去,她一声痛呼,身子斜斜地往李璐旁边倒去,李璐吓的大惊失色,啊啊叫着往后爬去。

我也顿时愣住了。

“李璐?怎么回事?怎么回事?”邵老师和一帮人到了我们跟前。

李璐一下子扑到邵老师怀里惊慌地尖叫。

“救救我!邵大哥……快救救我!”地上的张小玲一手捂着血淋淋的肚子,一手伸向邵老师虚弱地呼救着。

邵老师顿时一把甩开了李璐,冲上前来喊道:“小玲?你怎么会……?”

邵老师此刻也看见了我,他简直疯了:“快来人啊,快,快,快去叫救护车来,快啊!”

跟着他来的是几个男生,根本没闹清情况,听邵老师这么喊急忙往学校跑去打电话叫车。

“怎么回事??”邵老师哭着望向我一声大喊,把我震的浑身一颤。

怎么回事?除了张晓玲知dào

,谁也说不清怎么回事。

“她是鬼!她是鬼!你快放开她!啊!”李璐尖叫着跳了起来。

“滚!你个疯女人!”邵老师回头一声大喝。

“邵大哥……听我说……不要……不要怪李璐姐姐,她……只是太爱你了……”张小玲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着话。

“是你?还有你?对不对?你们为什么这样对小玲?”邵老师一声大喊,狠狠地瞪着我和李璐,我从他眼睛里看到了厌恶和憎恨。

那一刻我浑身抖得厉害,不知dào

是因为愤nù

还是因为委屈,这个像个哥哥一样疼爱我的男人不再信任我了……我竟无力辩解,我的天啊,为什么连嘴都张不开?

李璐像疯子一样在地上爬着自言自语,她自然不能辩解什么,而我的眼泪顿时冲了出来,所有的压抑在一瞬间迸发出来:“你凭什么相信这个女人?”

我喊完这一声脑子里顿时缺了氧,一阵天旋地转,胸口无比沉闷,在我晕过去之前我听到一个男人大声的嘶吼:“就因为她是我妹妹!!”

第九十四章 小老太太失踪

迷迷糊糊中,一道光越来越近,晃的人睁不开眼睛,刺耳的鸣笛声传来,似乎是救护车到了小树林外。

“小玲!小玲!快醒醒,不能睡着,车来了!不怕不怕,哥哥抱着你呢!我再也不会放开你了……”耳边是那个男人痛心疾首的哭喊。

我在哪里?浑身冰凉刺骨,手掌下触到带露水的小草,头顶是一片黑漆的树梢和不大点的天空……原来从我晕过去到现在我一直躺在原地。

一群人急急忙忙地进入树林,驾着疯疯癫癫的李璐上了车,又用担架抬走了张小玲,护送到车里。

突然,我身子一轻离开了冰冷了地面,一个温暖的怀抱紧紧抱着我,带我飘到了树上,不用看我都知dào

是黄小三来了。

“丫头?丫头?你在哪里?”那个男人送完张小玲后,竟然急切地跳下救护车,四处寻找我的踪影。

呵,他终于想起我来了,我能理解成他还在担心我吗?

“谁是家属?谁是家属?快上车!”车上的人喊道。

“我是我是,我是她哥哥!”他还是头也不回地上了车,

救护车咣当一下关上了门,鸣着刺耳的笛声渐渐走远,我的泪水随之决堤而出。

此刻,后背贴着的那颗心在狂跳,呼吸不能抑制地粗重,手指关节握得嘎嘎直响:“该死!我来晚了一会……我只想知dào

是谁让你受这么大的委屈?是他吗?”

我一回头扑进黄小三的怀里,什么也不想说,只想放声大哭。

“是不是他?只要你说,我现在就要他千倍奉还!”黄小三从牙缝里冷冷地蹦出几个字。

“不!”我急忙摇摇头,不可以。

毕竟邵老师……他是好人,不管他今天怎么误会我,也不管他以后会怎样看待我,这些都无所谓,毕竟我还记得曾经他对我的好,疼我,宠我,就像对妹妹一样呵护。

也许他只是认妹妹心切才会这样,这么多年来丢失的妹妹一直是他心里的死结。

我伤心就伤心在,世界这么大,人这么多,为什么他要认张小玲这样一个阴狠奸诈的女人做妹妹?

我恨就恨在,他一直是个心地善良又头脑冷静的男人,为什么现在他的眼睛里只能看见张小玲的好,为什么就看不到她虚伪邪恶的一面?

我们患难相处那么久的情谊,就不及张小玲的一句谎言可信吗?

张小玲就这么轻松地打败了我和李璐,赢得了邵老师以及所有旁观者的信任和怜悯。

黄小三伸手轻轻地擦去我耳边流下的血渍,替我理顺那一簇被削短的头发,我听到头顶上一个坚毅的声音:“从此以后我再不离开你半步!”

我的心里不由得一颤,也只有这个男人能无条件的对我好。

这时我才突然想起问他今晚迟迟没有出现的原因。

“出什么事了么?”我似乎有种不好的预感。

“只要你没事,一切都不算大事!”黄小三抱着我一旋身飘下大树,他说得轻松,可我明显看到了他脸上的痛苦之色。

“你快说呀?到底什么事?”我焦急地催促他,从他的表情我就知dào

一定是出事了,而且是大事。

“是不是爷爷出事了,是不是?”我惊骇地睁着眼,晃着黄小三的肩膀。

“你爷爷没事!小老太太失踪了!”黄小三背过脸去,声音沙哑。

“啊?!”一听是小老太太出了事,我的心顿时揪到了一起,一种剧烈的沉闷压上心头。

身边的人几次三番的出事,我实在承shòu不了这种打击了,为什么会这样?

“又是修真那恶贼干的对吗?”我恨得咬牙切齿,那一次为什么要放过了他,当时就该杀了他!

黄小三手指握得嘎嘎直响一拳打在树上,半天才说道:“和小老太太同时失踪的还有我们家族里的几位野仙,昨晚我们全部出动去寻找,在几十里外只找到了几位黄家野仙的尸骨,他们都被扒了皮,拆了仙骨……是那恶贼无疑了!”

“啊!修真你这老王八蛋!”我觉得自己顿时要疯掉了,咬着牙大喊着,拼命地踢打旁边的大树,我恨不能现在就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

“必须现在就去找他,我现在就要杀了他!走!带我去找!”我什么后果也不想管了,拉着黄小三疯狂地冲出小树林。

我要救小老太太,我不能再让她惨死在修真手里了。

黄小三一把揽起我,什么话也没说,将衣服往我身上一裹带着我朝西北方向奔去。

“小老太太你在哪里啊?你一定要撑住,我们来救你了,一定要等到我们来救你!”我心里焦急的像着了火一样,根本顾不上夜风的清冷,抹掉眼泪,跟黄小三一边飞奔一边四下张望。

不久我们在一个废弃的水库边发xiàn

了一位奄奄一息的黄家野仙,这位黄家野仙道行不高,他是黄小三派出来专门传递消息的使者,想不到也遭了毒手。

现了原形的它被扒了皮毛,已经面目全非,血淋淋的一摊**卧在草地上抽搐着,眼神里满是求死的哀戚,怎么也想象不出这原先是一只皮毛光滑、俊秀的黄鼠狼。

黄小三一咬牙含着泪一掌拍去,用这样的方式送走自己的同伴,我能想象此刻他的心中犹如刀绞一般的痛。可现在不是安慰的时候,按照那位野仙临死前的模糊示意,我们继xù

沿这一方向往前找去。

黄小三的胸口剧烈地起伏,那是一腔难以抚平的仇恨,此仇必须得报。

我们在几个时辰里,找遍了附近百十里地,就在我们一筹莫展找不到任何线索的时候,在一家医院的门前垃圾堆里我突然发xiàn

了一个脏兮兮的小身影——小老太太平时总抱在怀里,叫它小乖乖的那只小刺猬!

我只所以一眼能认出来,是因为这家伙长得很特别,两颗大龅牙总是呲在嘴外,眼睛圆溜溜的比同类要大很多。

我和黄小三惊喜地跑了过去,听见我喊“小乖乖”,它蓦地抬起头四下张望,一看见是我们俩,一把扔掉抓子里的烂苹果,嗖的一下蹦进黄小三怀里,唧唧歪歪地像哭一样。

“你奶奶呢?你知不知dào

在那里?快带我们去救她!”太好了,我知dào

这小东西很有灵性,既然它能出现在这里,可能小老太太就在这附近。

“唧唧唧!”小东西咬着自己的爪子好像在思考一样,然后叫唤了两声,看看我又看看黄小三,随即将脑袋一耷拉,无精打采的样子。

“它在说什么?”我搞不懂小东西的意思,赶紧问黄小三。

“它说它也不知dào

!”黄小三看着我说。

啊?无顿时失望了。

就在这时街角开过来一辆,还没等拐弯,黄小三已经抱着我和小乖乖跃上了高高的围墙,借着大树的掩映,下面路过的人是看不见我们的。

那辆车在医院门外急急地鸣笛不止,传达室里迅速启动了电门,车直接飞速地开进了院里。

很奇怪,医院这种地方是不让这么鸣笛的,何况车那么嚣张地开进院内,这真是蹊跷。

车停了下来,里面走出一位身穿白大褂的女护士,急急忙忙去开另一半的车门:“哎呀!许大夫你快点,大小姐流了很多血,这要是出点意wài

,院长回来怪罪下来我们可都担待不起啊!”

“你们就是一群废物!我不在你们连这种手术都做不了吗?”一个中年秃顶男人从车里急忙出来,一边骂着一边往医院里跑去。

“不是做不了,您是大小姐的私人医生……”

那两个人迅速跑进了医院里。

我不知dào

为什么,鬼使神差地就想进去看看,看来心有灵犀,还没等商量,黄小三就夹起我飞奔了过去。

幸好医院里晚上的光线比较暗,也没人注意到,要是有人看见,估计也只能看见一个女孩和一只不知是老鼠还是小刺猬的东西,从墙外飘了进来。

进了门之后黄小三放下了我,也没人能看得见他,我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不慌不忙地往里走去,偶尔看见走廊会有一两个人走动,大部分人都在睡觉,里面很安静。

我追随着女护士的高跟鞋声音,上了三楼,然后左一道弯,又一道的拐了起来。突然前面走廊被一道大门封死,那个护士和秃顶大夫进去之后门就锁了,推了一把没推开。黄小三放下小刺猬,轻轻的用手一推,门就乖乖地开了,我们三个悄悄地溜了进去。

那个高跟鞋声音已经听不见了,“小乖乖”在地下嗅着气味给我们带路。

越往里走越黑,越往里走越安静,怎么这同一座医院内的设施差别也这么大呢?那边是狭窄黑暗的走廊,每一间病房里挤挤挨挨的都是床铺,扑鼻的难闻味道;而这边却干净优雅,经过几个宽敞的房间,我看见里面有蓝色丝质的落地窗帘,床头摆着精致的花瓶,还有复古的桃木书架,这哪里像医院呢?难道是给有钱人开的特殊房间?

突然在一个房间里我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我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黄小三也惊讶地与我对视了一眼,邵老师怎么会在这间屋里坐着?

只见他眼圈通红,一手支撑着脸,微微侧着头发呆,一脸憔悴,静止的像个标本一样。

就在这时他的嘴巴动了,自言自语地说:“小玲你一定会没事的,哥哥就在这里等你,再也不离开你了。”

张小玲也在这里?

“有人来了!”黄小三一揽我的腰,带着我一闪身进入了隔壁一间漆黑的屋里,小乖乖也一头扎了进来。

就听一个高跟鞋的声音急急的朝这里走来,推开邵老师的房门喊道:“邵先生,我们大小姐请您过去!快跟我来吧!”

“哦?小玲醒了吗?”邵老师一步追出了门急忙问道。

“醒了醒了,只是在做手术之前,她要求见见您!”那个女的回答道。

世界真小啊,张小玲啊张小玲,就这么一会功夫我们又见面了。

“修真那恶贼和张小玲关系密切,也许我们通过张小玲就能找到那老王八,走!”黄小三赞同地点了点头,我们三个出了门,悄悄跟上了前面远远朝走廊尽头走去的那两个人。

第九十五章 血债累累

女护士和邵老师的身影在走廊的尽头一拐弯看不见了,走廊的尽头有淡淡的光亮发出。

我和黄小三一个对视,加快了脚步追去,小乖乖在地面窜的比我们还快,一点声音都没有。

来到拐弯处,黄小三把我拉在身后,他和小乖乖齐齐地探头向里面看去,见没有人才拉我出来。

原来眼前是一个圆形吊顶的大厅,几盆巨大的盆景将这里装饰的非常有生气,大厅中间有一座精致的石头假山,水流环绕着假山流淌,在朦胧的灯光掩映下冒着薄薄的雾气。

仔细一看大厅中间的理石地面上,那图纹竟然是一幅巨大的太极八卦图,那几盆植物摆放的位置似乎都对应着八卦图上的某些方位。

我这么一眼扫过,心里隐隐的感觉出这其中似乎有蹊跷,可是来不及研究了,黄小三拉着我飞快地穿过大厅,顺着小乖乖认准的方向往左拐去。

似乎听到有人轻声说话的声音,就在前面那两间亮着灯的房间里,还没等我们靠到近前,一间房门开了,从里面走了出四五个人身穿白大褂的人,他们转头又进了隔壁房间,幸好小三反映的快,拉着我躲到了这间黑漆漆的空房间里。

“咦,对面的门……”走在最后的女护士好像是发xiàn

了我们这里门开了,惊讶地说道。

“你去关好!”秃顶医生头说了一声。

“啊?哦!”女护士的高跟鞋咔、咔、咔慢慢地向我们这边靠近,似乎有所顾忌似的。

躲在漆黑的门后,我的心都要跳出来了,黄小三举起掌就等着女护士进来了,“吱嘎哐”不料门被迅速地关上了,女护士关上门之后咔咔咔地转头跑了,根本都没往屋里瞅一眼。

虚惊一场,随后我趴在门上凝神倾听对面屋里的动静,虽然声音不是很大,但还真能听见。

就听邵老师在说话:“小玲,你真是个善良的女孩,都这个时候了还替她们着想。谢谢你,我不会报警的,你放心吧!”

“恩,这样……就好,其实……李璐姐姐真的……很爱你!”张小玲虚弱的声音传来。

“不要再提她了,我永远不会原谅也不会接受这样的一个女人。”邵老师毅然决然地说。

“好吧……那你也别怪那个……丫头了,她只是听了她老师的唆使……一时冲动罢了。”张小玲假惺惺地替我求起情来。

邵老师沉默了一会才悠悠地说道:“真不知dào

她为什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真的不想讨厌她……”

尽管有所准bèi

,可我心里还是咯噔一下:你都已经开始讨厌了不是吗?

“哦,对了邵大哥……我其实最想问……为什么在我昏迷之前听到你说……我是你妹妹?”张小玲疑惑不解地问。

“小玲,也许你会觉得这很突然,可是我想告sù

你,你真的有可能是我的妹妹,因为……”

没等邵老师说完门开了,“小姐,不能再耽误了,您流血过多必须马上手术还是请这位先生……”

“我知dào

了……你们准bèi

好了就进来吧!”张小玲用命令的口气在和秃顶医生他们说话。

“邵大哥你一定要……等我!呵,不管你是不是……我亲哥哥……我都希望……希望……”

“好了,好了,小玲不要再说话了,哥哥等着你,一直等着你,你要坚强!”

就听那屋的门关上了,走廊里有个男人蹲在地上哭泣。

“走吧,邵先生,你不能呆在这里,我领您回去!邵先生……邵先生?”

邵老师和那个女护士走远了,我看了看黄小三问他怎么办?

黄小三悄声说道:“现在要是杀了这个女人易如反掌,只是……若打草惊蛇,恐怕对小老太太不利,毕竟我们还不知修真那恶贼的藏身之处。”

也是啊!而且我心里刚才在想,如果张小玲真是邵老师的妹妹,那我们杀了他妹妹,他会不会永远都讨厌我?可能比讨厌还要讨厌吧?

我心里竟然不是滋味。

“你喜欢那个男人!”黄小三突然在我耳边说道。

我有些惊讶地回头看他,我也不清楚是不是喜欢。

突然“砰砰”地几声,走廊里有几扇门重重地地关了起来,一阵风从走廊的尽头头吹来,就听所有没关紧的门窗都在发出声响,我们面前的门也被吱嘎一下吹开了一条缝隙,黄小三一把从后面捂住了我的嘴贴到门后墙上说:“别出声,有情况!”

小乖乖像害pà

了一样窜到了我们脚后面浑身发抖。

“难道是张小玲的死鬼男朋友来了?”我用眼神和黄小三交流了一下,他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门缝底下嗖嗖地透进来一股凉风,吹得人脚脖子发冷,再加上紧张,我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顺着门的缝隙悄悄向外看去,就见一团黑雾从走廊那头涌了过来,慢慢的黑雾中间可以看见一个模糊的黑影,高大魁梧,只是面部怎么也看不清楚,但我已经认出来了,没错,就是张小玲死去的男友!

他有可能是因为受伤了,阴气流失,才会导致他身体越来越模糊。

只见这死男人在张小玲的病房前停下了脚步,抽了抽鼻子,像闻到了什么味道一样,突然就转头望向我们这边,我正在门后偷看他,顿时惊的我头皮一扎,浑身一紧!

我立kè

举起亮闪闪准bèi

迎战,黄小三也紧盯着他做好了准bèi

,可是这死男人没有过来,回过头,身体一闪穿过张小玲的病房门,进去了。

我和黄小三面面相窥,正要商量下一步怎么办时,突然一股恶臭飘来,我顿时被熏得捂上了鼻子,黄小三一皱眉看向脚底的小乖乖,顿时无奈地一扭头。

借着走廊里的光线,就见地上一滩黄黄的水,造型出奇的像一只雄鸡,再看旁边一座小山造型的物体正冒着热气,而那只叫小乖乖的刺猬正蹲在一旁抬头眨巴着大眼看我们,一副无辜的样子!

怪不得那死男人闻到了气味,这小乖乖,拉屎尿尿也不分个场合,都什么时候了。

“走!我们得跟过去!”我捂着鼻子说道,黄小三紧秉着呼吸点点头。

可就在这时,小乖乖突然一声惨叫,等我俩低头看去之时它已经没了踪影,却见一个小小的身影刷地一下朝房间里头跑去。

我俩一惊之后立kè

跟着追去,原来身后这房间比我们想象的要大,而且是套间,追着那黑影到了里间门口,推不动,门是锁的。

黄小三伸手一道光击开了那道门。

我们小心翼翼地进了漆黑的里间,半天我才适应了这里的黑暗,就见眼前空旷的一片,这间屋里几乎没有任何摆设,但四面墙上都装有巨大的玻璃缸子,隐隐约约地泛着光,乍一进来,就像进入了小型的海洋馆一样。

那个小身影在这间屋里消失了,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抓走了小乖乖,看来这地方还真是不寻常。

仔细一看,这四面巨大的玻璃缸被分割成无数个小的个体,每一个小缸子里都飘着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我又往前靠了靠,天呢!那些东西怎么像一颗一颗的心脏呢?

我顿时觉得这屋里阴气森森,恐怖之极。

黄小三一把拉过我,紧紧捂着我的手四下打量着说:“是人的心脏,全都是!”

就在我震惊不已的时候,黄小三猛地一回身,一掌向黑暗里拍去,顿时击飞了一个小身影。

那个小身影顿时闷哼一声摔倒在地,黄小三正要上前,突然他的身形定住了,原来那个小身影是个血淋淋的小孩,脸上全是血,分不清是男是女,更可怕的是他的肚子竟然是个空空的大血洞,里面的五脏六腑,肠子什么的全部都不知到哪去了,看到这里,我顿时想要呕吐。

黄小三一挥手一道白光就要朝那小孩打去,那小孩往旁边一滚,一扭脖子,张开血盆大口,露出满嘴獠牙,两手紧紧抓住小乖乖就要扔进大嘴里。

“不要啊!”我顿时吓了一跳。

那小孩手上动作一顿,看着我们,不一会竟然兀自笑了起来,那笑声活像一只被抹了脖子的鸡垂死之前发出的声音,再加上她那空空的躯壳,实在是诡异的让人毛骨悚然。

他一指我们身后的玻璃缸子用破风箱一样的嗓音说了句什么,可是又低又沙哑,我们几乎听不见。

那小孩见我俩无动于衷,顿时火了一张嘴就要咬小乖乖。

“该死!”黄小三的一道白光打去,小孩往旁边一躲闪正好撞到了我发出的飞镖符上,连声音都没发出,顿时支离破碎。

小乖乖被摔在地上,吓的头也缩进了肚里,浑身颤抖。

黄小三一把抓起小乖乖,拉着我就走,到了门口的时候,我突然迟疑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装满心脏的玻璃缸子,刚才那小孩好像是说了句:“我要我的心。”

黄小三怕打草惊蛇,没有硬闯进对面屋里,而是带着我绕了出去,来到张小玲病房的后窗。

我怕被那鬼男人发xiàn

,这回我贴上了柳叶子,掩盖住自己的气息。

手术已经接近尾声了,不一会一群人收拾完毕将张小玲推到了隔壁房间休息。

张小玲支走了所有的人,轻轻地唤了声:“刘毅?”

一团黑烟从天花板上飘了下来,那个鬼男人扑到张小玲床前:“我在的,我在的,小玲不怕!”

“我就知dào

你早来了,呵呵,别哭,我这不好好的吗,没事了!”张小玲小声说道。

“是不是那该死的贱丫头干的?我非将她千刀万剐,活活凌迟!再拿她的魂魄去喂狗!”死鬼男人咬牙切齿地痛骂。

被人背后这么咒骂还真不是滋味,我心里顿时火了,暗骂一声:“去你妈~!”

黄小三沉不住气了,我能感觉到他身体一紧,胳膊上已经开始冒起白烟。

“别,小三!现在不是动手的时候,为了小老太太我就姑且让他骂两句过过嘴瘾吧!***!”我强压着愤nù

,没让小三动手。

要知dào

修真那狡猾的老王八,要是惊到了他,他什么事都能干出来。现在没找到小老太太的尸体,她非常有可能还活着,也就是说我们还有一半的希望,眼下必须忍着。

就听屋里的张小玲说:“先不要问了,你伤的怎么样?快拿药水来,我要看看你!”

“不,我没事,小玲你现在需yào

休息,等你睡醒了再看我好吗?”鬼男人柔声说道。

我才发xiàn

他变的更加模糊了,几乎成了半透明的影子。

“不!刘毅你在骗我,你伤得很严重对吗?你不要再骗我了,我自己去拿药水,我要看看你!”张小玲有些发疯了一样。

“好吧好吧,小玲,我说实话,我的伤势很严重,恐怕现在除了太岁能补回我的阴气,我再也没有其他活路了。”那个男人沉痛地说道。

张小玲显得特别慌,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不,不会的,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去求师父,他有办法,他肯定有办法!”

“小玲!……你醒醒吧,他不会再帮咱们了,他上次提的要求我们连一半都没完成,他不会帮我们了,何况我真的不忍心再……”那个死男人哭了。

“不,要去求他,不就是一千颗人心吗?父亲有三家医院,相信我们很快就能找齐了。”张小玲慌忙地说道。

我在外面听了这句话,心里简直是百般滋味,原来那屋子里的人心,都是张小玲他们为修真准bèi

的……

“小玲你知dào

吗?我已经良心不安了,这么多年了,我们在作恶你知dào

吗?小玲……”

“你到底爱不爱我?”张小玲一声咆哮。

“爱,我爱!我生前就说过,你说什么我都答yīng

,你要什么我都给你……”那男人哭泣着说。

“那好,去找师父救你……快去呀!!”张小玲也痛哭不已。

第九十六章 恶战开始

那个叫刘毅的男鬼还在犹豫不决,大概是害人害多了,良心实在过意不去了吧!

可张小玲歇斯底里地哭喊着,不断地催促他:“我求求你了刘毅,就当是为了我,为了我好吗?我不能没有你啊!”

“你告sù

师父我最迟明天晚上,不,就今天夜里,我一定将他要的一千颗心凑齐,医院里躺着那么多人……实在不行……实在不行……”张小玲说这话时两手狠狠地握到了一起,浑身发颤,五官极度扭曲。

“小玲,不要!千万不要再为我滥杀无辜了好不好?我现在就去求师父,我好好求求他,看在这么多年我们不断帮他做事的份上,我相信他肯定能救我的。”刘毅从张小玲床前霍地站起身来,一扭头就走。

临到门口时他回头朝呆呆的张小玲说了一句:“小玲你记住!我不回来,你绝不能对医院里的人动手知dào

吗?”

没等张小玲回答,刘毅转眼飘没了影。

我和黄小三一看机会来了,正要跃下窗户就听里面的张小玲苦笑着自言自语起来:“你还是不了解师父,哈哈哈,他怎么可能无条件的救你?怎么可能?我也不想再杀人了,可是为了你,我宁愿下十八层地狱也在所不惜!”

我被她这句话弄的更加紧张,可是再不追刘毅,就来不及了,我和黄小三一个对视还是追向了医院大门外,远远地跟上了刘毅的身影。

我们小心翼翼地跟着他,恐怕一转眼跟丢了,左拐右拐,经过几条街,刘毅朝一条偏僻的小路上拐去,看来修真这老王八住的地方还挺隐蔽。

这里是一大片正在拆迁的平房,到处砖头瓦块,破烂垃圾扔得满地都是,一些没推倒的房子上画着大大的圈,写着“拆”字,难道修真那老王八就躲在这种地方?我心里暗暗地想着。

可是当我们跟踪刘毅穿过一条幽静的林间小路后,我们惊呆了,眼前竟是一片豁然开朗,一座豪华的别墅小楼出现在眼前,花园,草坪,假山,池沼,四周树林环绕,世外桃源一般宁静清幽……

刘毅的身影飘进了小楼,我和黄小三在院外的一棵树后停住了脚步。

“这个老王八,原来这么有钱啊!”看着眼前的一切我不禁惊讶。

“一会进去之后,一定要小心,他们两个我来对付,你负责救出小老太太就行。”黄小三盯着别墅那边说道。

“不急,在这之前我们还得做一件事!”我让黄小三赶紧带我去找一处公共电话,必须得赶紧报警,不然张小玲若是在医院里动起手来,不知dào

有多少无辜的病人会命丧那里!

做完这些之后,我俩已经迫不及待了,短短的几分钟我们又重新回到了那座别墅外面,此时二楼的一间房内亮起了灯,我和黄小三相视无言,起身飞奔过去,我在心里喊道:修真今晚就是你的死期!

我们悄悄地摸进了一楼,一楼没有开灯,光线非常暗,小乖乖突然在黄小三怀里不停地抽起鼻子来,好像是闻到了什么味道,还挺兴奋的。

难道是闻到了他奶奶老刺猬的味道?

黄小三肯定地点了点头,眼里放出欣喜的光芒,悄声说道:“小老太太还活着,就在这里!”

听他这么一说我心里扑扑直跳,太好了!

摸到了楼梯口那里,我俩毫不犹豫地向二楼走去,刚走几个楼梯,就听一个声音传来:“哈!笑话,什么叫我利用你们敛财杀人,那都是你们自愿的,是你女朋友执念太深不舍你离开才求我的,你不也一样?痴情怨种!现在倒怪起我来了!哼!”

是修真!我又喜又忧地和黄小三对视了一眼。

“你没话可说了吧?你也不想想,小玲他父亲能有今天的财富和地位那都是谁在帮他?你和小玲有情人时时眷守在一起,又是谁在帮你们?”修真的声音继xù

传来。

“够啦!我不想听你说这些!你是帮我们实现了这些,可我们呢?我们也为你舍弃了人性,双手沾满了鲜血,你说杀人我们便杀人,你说抓鬼我们便给你抓鬼,如今我和小玲落的一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样子,这全都是拜你所赐!”刘毅发疯一样地大喊。

“我今天就问你一句,你救还是不救??”

看来这两个人是要反目啊,这对我们来说再好不过了。

“你没见为师我也受伤了吗?哼!不拿一千颗人心来休想让我出手相救!”修真轻松地说道。看来他们之间根本没有什么师徒之情,只是为了共同利益。

“好啊,那我今天就跟你鱼死网破,你这恶人,也该让你尝尝死的滋味了!”

屋里一声大喝动起手来,此时我和黄小三也顺着走廊到了门外。

黄小三“咣”的一脚踹开房门,屋里正在交手的两人顿时大吃一惊,各自跳向一方,回头朝门外看来,显然这是他们做梦都没有想到的。

刘毅一眼看见黄小三怀里的小刺猬,鼻子一抽,立马明白了他在医院里闻到了那股气味就是来自这只小刺猬,顿时显得很慌张。

修真一惊之后竟奸诈地笑了:“呵!我倒是谁呢?来得正好,上次让你这小黄鼠狼跑掉了这回看我不扒了你的皮,拿你的贱骨头和那老刺猬一起下锅熬汤……”

“闭嘴老王八!今天该熬汤的是你!”我一指修真恨的咬牙骂道。

修真一愣,从头到脚地快速打量了我一眼,似乎一时之间没想起我是谁。

“你把老刺猬怎样了?赶紧放她出来我给你个痛快的死法!”黄小三一指修真,沉声说道,我明显地感觉的他身上将要爆fā

的滚滚愤nù

的力量。

修真没有回答他,像个变态一样哈哈大笑起来:“我想起来了,哈哈哈,这简直是太妙了,瞧啊,修远那老匹夫的传人来了,真是天助我也……”

“受死吧疯狗!”没等修真说完,黄小三已经飞身冲了过去,他双手交叉一甩,两道耀眼白光带着犀利的风刃便朝修真身上砍去。

眼看就要到了近前,修真那老王八伸手从腰间拽出一物,顺势朝近在咫尺的风刃扫去,嗤嗤两声,两道风刃竟让他手里的东西砸偏,一转方向齐齐地射在墙上,打出两道深深的坑。

再看修真手里那根像拂尘一样的物件,原来是一根黄色的毛茸茸的尾巴。

黄小三一击未得手,连忙使出第二招,一旋身凌空一脚踢向修真的脑袋,修真向旁边地上一扑,就地一个翻滚,同时甩着手里的尾巴向上空的黄小三抽去。

“你们把小玲怎样了?”一个低沉的声音近在耳边。

“呀?”我光顾着看黄小三和修真动手,竟然忘了还有一个死鬼刘毅,再举手想砸他的时候,胸口已经重重地挨了一掌。

我被他一掌拍出了屋子,撞到走廊对面的墙上,后脑勺子好像都要磕碎了,眼前一片金光。

“丫头!”黄小三闪过修真一招,飞身并掌朝刘毅拍来,正要扑向我的刘毅觉察后背有人袭击,唰地一下向侧面飘出老远,黄小三双掌拍空,正要过来拽起地上的我,忽然后背重重地挨了一下,疼的他一咬牙,转身便是一脚扫去。

谁知身后的修真竟像只跳骚一样,灵活地向后弹开,落在屋里窗口处嘿嘿奸笑:“你们黄鼠狼的尾巴还真是好用的很呢!”

我被黄小三拉起靠在墙上,一把拽出为数不多的几张符喊道:“你专心对付老王八去,这死鬼交给我!”

黄小三一点头,嗖地一下跳进屋里和修真再次战到了一块。

被摔的七荤八素的我,怒火中烧,晃晃悠悠地看着走廊那边的死鬼刘毅甩手便是一张飞镖符,刘毅闪身躲开,我忍住剧痛和眩晕不停地抖手打出飞镖符。

“哈哈哈!”突然死鬼刘毅竟然得yì

地大笑,不再躲闪,看着我的眼神里发着恶狠狠的光。

原来不怪人家不躲闪,是我自己摔的天旋地转根本瞄不准目标,刘毅一动不动站在那里,我竟然连连打偏,这让我更加恼火。

最后一张飞镖符也打了出去,刘毅一闪身阴森地一笑,他双脚突然离开了地面,举起双手嗖地一下飞身朝我脖子掐来,速度快的转眼即止,我刚甩完飞镖符的手还没来及收回来,只好一个翻转一巴掌呼了上去。

顿时,在亮闪闪的蓝光照耀下,我看见刘毅痛苦地缩回呲呲冒黑烟的双臂,向后跳去,一抬头满眼的惊骇。

而我的脖子上此时也传来一道刺骨的凉意,伸手一摸竟然满手温热的血,原来让他锋利的鬼爪尖划上了一道口子,还没感觉到疼就已经流出血来。

那一刻,我满心只有愤nù

,也不管自己能不能分清东南西北,冲上去就是一顿乱砸,连没有亮闪闪的那只手臂也跟着狂甩,就像游泳时的狗刨一样,也顾不上动作优雅了。

死鬼刘毅大惊失色,连连倒退,一跳就是好几米远,我疯狂地在走廊里追着,嗷嗷地大喊跟个疯子没有区别。

刘毅被我追的实在没有退路,竟然一闪身钻进了走廊尽头的那间紧锁着门的房间内,我追过去就是咣咣几脚,无奈那门竟纹丝不动。

“无耻!有种别躲,给我滚出来!”我不肯罢休,踹门大喊,一想到白净的脖子上以后会多道伤疤,脚上的力度更大了,拉的腿肚子上的筋脉都跟着火辣辣的疼。

好一会,屋里的死男人一点动静都没有,我担心他再从别的地方逃走了,急忙俯下身从门底下的缝隙地向内张望,扫视了一周,屋里地面上空空荡荡,什么也没看见。

忽然,一双眼睛贴了过来,吓得我一哆嗦,一道黑烟顿时朝我脸上喷来,根本来不及闪开,瞬间眼睛火辣辣地疼起来,越来越钻心,疼得我跳起来捂着眼睛直叫。

我简直恨极了,忍着痛,睁开一只眼到处找可以砸门的工具,在楼梯口处竟然让我找到了一把大铁捶,我发疯一样拖着死沉的大铁锤跑了回来,地面上都磨起了火花,隐约听见那边的屋里黄小三和修真老王八也正打的不可开交。

现在也顾不上他了,先解决了这只恶鬼再说。

我几乎用出了吃奶的力qì

,才将大锤轮了起来,哐当一声砸出一个大洞,正当我要举捶再砸的时候,一团黑烟突然从屋里射过来,很明显是那死鬼想从我砸出的缺口逃跑,哪有那么容易,我腾出一手上去就是一拳,屋里一声惨叫,外面的我也是一声惨叫。

因为大锤真的很沉,我腾出一只手去砸刘毅,那只手一个拿不住大锤掉到地上,幸好是木柄砸到了脚面,若是铁锤头,估计我这脚就废了。

越是疼痛越是愤nù

,愤nù

的力量简直势不可挡,我抬起另一只脚狠狠地在那可怜的门上又补了一脚,一个可以供我进入的洞就出现在了眼前。

什么也不多想,弯腰就跳了进去,举着手臂就寻找死鬼的藏身之处,可屋里却不见了刘毅的身影,只听黑呼呼的墙角处有个微弱的声音传来:“丫头,救我!”

第九十七章 上了鬼当

恩?这么耳熟的声音!

“小老太太是你吗?”我急忙朝黑暗的墙角处喊道。

“丫头是我呀,哎呦,你们可算来了,赶紧来帮我解开!勒死奶奶我了!”小老太太哭咧咧地喊道。

“太好了,可找到你了,别怕,别怕,我来救你了!”一听到是她的声音我欣喜万分,急忙朝黑暗的墙角处跑去。

就见小老太太蜷缩在墙角里颤抖着,造的灰头土脸的,都快认不出是她了,浑身被绳子左一道又一道地捆的紧紧的,简直是可怜死了,我的眼泪都要出来了。

“修真这老王八蛋,今天非宰了他!”我一边恼怒地骂道,一边扑到小老太太脚边帮她解绳子,同时还不敢放松警惕,因为刘毅那死鬼可能还在这屋里。

“你刚才看见那死鬼进来没?”我一边用力扯绳子,一边回头张望,恐怕刘毅从后背偷袭我。

“咯咯咯,你说的是哪个死鬼呀?”小老太太笑着问道。

“就是那个个子高高的死男鬼!哎呀,这绳子怎么全是死扣!”我简直要使出吃奶的力qì

了,绳子扣就是不动。

“我没看见什么男鬼,嘻嘻嘻,倒是看见了一个女鬼!”

当我低下头正要用牙齿咬开绳子扣时,突然听到小老太太这么说,顿时惊的我抬头和她一个对视,紧接着迅速转过头向身后望去,嘴里脱口而出:“在哪儿呢?你别吓我!”

可是……

在这零点零几秒内,我反应过来了,我上当了……

就在我转脸前的一刹那,我似乎看见小老太太满脸是笑,那不是普通的笑容,那是一种诡计将要得逞时的笑容,那是一种要背后捅刀子的笑容……

可是已经晚了,刚反应过来还没等我再回身,脖子上已经传来一阵剧痛,使我瞬间窒息,整个人被掐着脖子举了起来。

就听身后传来死鬼刘毅狂妄的大笑传来:“哈哈哈!不用找了,下一个女鬼就是你呀!”

随之更大的力度传来,我的脖子似乎马上就要断了,脑袋涨的也好像下一秒就会炸掉,我仅存的一点意识告sù

我,赶紧砸他!赶紧砸他!

意识模糊中,我费力地举起手臂向身后砸去,一下,两下,三下……可是那死鬼的身子离得远远的,竟然砸不到他。

我恐慌极了,难道就这样死了吗?黄小三快来救我呀!我心里拼命挣扎着,可是无力喊出。

“哈哈哈,哈哈哈!”死鬼得yì

地大笑。

我越来越迷糊,让他这么掐着真的好痛苦,还不如快点死掉算了,我心里竟然想一死解脱,也许每一个吊死鬼在死之前都是这么想的吧?那种痛苦,实在是超出了活人能够忍耐的范围!

不知dào

从什么时候起,我感觉自己的身体轻轻飘了起来,就像蒲公英的种子一样,随风飘荡,我不知dào

自己是谁,也不知自己要到哪里去,就这样不由自己控zhì

的飘,经过了很多地方,我却模糊的看不清楚是哪里。

突然前方出现一棵高大的梧桐树,枝繁叶茂,绿意盎然。在那棵树下面我看见了一位白衣男子,背对着我束手而立,风吹起了他的衣角,吹乱了他鬓角的几缕发丝……

这个男人是谁?好熟悉好熟悉,我觉得我马上就能想起来了……

可是我为什么还是想不起来?

这时,他转过身来,我终于看清了他的脸,好俊秀的一张脸!

温润如玉却又不失男子气,随和淡雅却又透着不可侵犯的威严……

他也看见了我,无奈地摇了摇头一笑,那眼神里有些责备,却又包含着无限的宠溺。

可正当这时,我的身体突然被一股力量抓住向后拖走,那股巨大的力量犹如龙卷风一般来势汹汹,瞬间将我吞噬到了无边的黑暗里,眼前再也看不见那个白衣男子,只听到他撕心裂肺的呼喊:回来!

脖子上传来窒息的剧痛,胸口沉闷的像压了巨石一般,这种漫无边际的压抑感使我想要呐喊,想要拼命挣脱,于是我用尽全力地大喊了出来:啊!!!

突然四周的黑暗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耀眼的七色光芒,渐渐的我看清了眼前的一切,眼前是一面空荡荡的墙壁,就听身后有人剧烈的喘息,回头一看,一个淡淡的男人影子摔在地上,瞪着双眼,正难以置信地看向我。

“啊?刘毅!”我心里顿时反映了过来,条件反射般举手就冲过去砸他,正当此时屋里突然陷入了一片黑暗,刚才那七色光芒不见了,我甚至都没来得及看清它是从哪里发出的。

就这么一愣神的功夫,死鬼刘毅也反映了过来,惊慌地一跃而起,化作一阵黑烟嗖的一下穿过门上的大洞逃走了。

我一边追出去,脑子里一边快速闪过刚才的情景,是幻觉吗?哪来的七色光芒?刘毅不是死死掐着我脖子的吗?怎么会突然摔出那么远?难道是我的亮闪闪砸中他了?

脑子里闪过这些时,人已追出了门外,而死鬼刘毅的身影此时已经飘到了一楼的楼梯口,正要向大厅外逃去。

“给我站住!”我飞快跑下楼梯,再放眼看去死鬼刘毅的淡淡身影已经消失在了无边的夜色里。

“完了!又要让他跑了!”我正往外飞奔的同时,突然感觉头顶有一物降落,“哐啷”一声砸在身后的地板上,幸好我跑得快,再晚那么一秒就会被断裂下来的楼梯扶手砸中。

“看你往哪跑!”黄小三一声大喊,飞身追着修真到了二楼楼梯处。

修真一边后退,一边自信地笑着,手里黄鼠狼尾巴做的武器甩的呼呼生风。

“算了!就让刘毅那死鬼再多活一会,先解决了修真这老贼再说!”心里想到此处,我急忙向二楼上跑去。

等我上了二楼,他俩已经打到了走廊的另一头,此时修真那老贼正是背对着我,我顿时一喜,跟这种卑鄙下流的人不必讲道义,我就给他来个偷袭!

我以最快的速度,最轻的脚步,像一阵风一样冲向修真的后背,就在还有两三步远我即将抬起脚的时候,修真那老贼不知怎么突然就回过了头,举手就朝我甩来一鞭!

“啊!”我一边举手挡脸,一边惊讶于他怎么会有如此快的反应。

就在这霎那之间,黄小三的反应更快,一见修真朝我甩鞭,闪电一样扑向修真的后背,可是这时修真笑了,好像等的就是这个机会,他回手就是一下,他那看似朝我打来的鞭子不知dào

怎么就突然转了方向,黄小三也是心急救我,结结实实地被修真反手拍中!

“啊!”就见黄小三的身子

不受控zhì

地向后弹开,重重地撞到了后墙之上,他立kè

扑倒在地,惊诧地抬头望来,嘴角已经溢出的血来。

我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修真老贼轻蔑地一笑,抬脚就向我踹来,我惊慌之下也一脚踢出。

修真这一脚那叫一个狠呀,虽然我身子向后一倾化解了不少力道,可肚子上依旧重重地挨了一脚,向后摔出老远,而我的那一脚不偏不倚地踢在了他的那个地方……

说实话,我真不是故yì

的,此乃天意呀!

就见修真老贼顿时疼得杀猪一样惨叫,弯着腰踉跄了一步,一把扶住了身边的墙。

黄小三见此时机岂能错过,顿时飞身向前双掌狠狠地拍向修真的后背,修真大吃一惊,侧身向墙壁上一贴,虽然后背躲过了,可是左肩头一个躲闪不及让黄小三一掌拍中,顿时被击的顺着墙壁向前蹿出老远,扑通一声脸朝下栽倒在地,牙齿都蹦出来好几颗。

我和黄小三不约而同地冲向趴在地上的修真,可那老贼突然一抖手,一股浓重的烟雾顿时向我们脸上袭来,他趁机就地一滚撞开旁边的门,一眨眼的功夫,逃进了屋里去。

我正要往里冲,黄小三一把拉住了我,“小心!别上他的当!”

他替我握住口鼻,飞身带我跳出烟雾区。

就见那烟雾越来越浓,短短几秒钟已经散的满屋都是。

“哈哈哈!哈哈哈!想要我的命,今天你们全都得死在这!”发出浓雾的那间屋子里传来修真变态狂一般的大笑,很明显牙齿已经兜不住风了。

“咳咳咳!不要脸的老王八!玩这些小孩的把戏,真不知羞耻!”被浓重的烟雾呛的直流眼泪,我一边咳嗽,一边忍不住大骂。

“老王八,趁早给我滚出来受死!”黄小三也恨的牙痒。

“啊哈哈哈!今天我就陪你们好好玩玩,让你们临死之前也长长见识,啊哈哈哈!”修真喊完这一嗓子之后,突然在屋里嘟嘟囔囔地念起一种莫名其妙的咒语来,听起来就好像是:“昂昂昂,你大爷,你大爷,没有钱,没有钱,昂昂昂……”??什么玩意啊?我和黄小三顿时相视一愣。

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一声刺耳的怪叫,把我的耳膜都要震破了,眨眼之间从那阵浓烟里飞窜出十几个身影来,还没待看清他们的摸样,我们就被团团包围了。

这些身影围着我们头顶上空嘻嘻哈哈地怪笑着飞窜,一会伸头神脑,一会张嘴吐舌头,一会又举着两只鬼爪朝我们脖子上比量,一个个穿着大肥袍,看他们的扮相就像是唱鬼脸戏的一样,一张张怪异的大脸各不相同,却都透着阴森森的鬼气,一看就知dào

是怨气形成之物。

我和黄小三背靠着背随着他们转着圈,警惕地盯着他们,他们似乎觉得这样绕着挺好玩,也不着急下手。

“上吧!都给我绕晕了!”我实在忍不住了,大喊一声,跳起来照着一死鬼的脸就拍了过去,那只死鬼竟像只傻鸟一样,吓的一闭眼睛把脖子往回一缩,可是晚啦,亮闪闪一道光闪起,就像砖头砸在了玻璃缸上一样,那个鬼头顿时稀碎,他的身子的咔嚓一声落下,一具白骨就摔散了架。

身后的黄小三和我同时下的手,显然也是让这些苍蝇们绕的不耐烦了,出手狠辣,毫不留情。

就这样“咔嚓!咔嚓!”十几秒的功夫,看似吓人的十几条恶鬼就成了一地散落的白骨,我和黄小三相视一笑,打完收工。

“切!你个死王八,就这些烂货还拿出来让我们见识,别他妈丢人了!快给我滚出来吧!”

恩?屋子里好像没了动静了,老王八呢?

黄小三一皱眉:“糟了!让这老王八跑了!”

第九十八章 我要你死!

我和黄小三不约而同地冲向屋里,不停地挥手驱散烟雾,再一看屋里哪还有修真老贼的影子呀?

我们迅速地搜遍了楼上的每一个房间,很明显这老王八已经离开了二楼,黄小三一揽我的腰直接落到一楼大厅。

我们又急急忙忙地搜遍了一楼的所有房间,还是没找到老王八,不但没找到老王八,连小老太太也没找到,不但没找到小老太太连小乖乖也丢了……

我和黄小三顿时傻眼了。

黄小三让我留在原地,他飞身出去了。

不一会他回到别墅,喘息着对我摇了摇头。

“会不会是老贼根本就没离开屋子?不要忘了他会隐身的?”想到这点,我更加紧张,要知dào

老贼若是隐了身,那对我们背后下起手来简直太容易了。

我不由地往黄小三身边靠了靠。

黄小三摇摇头,“他也伤的不轻,若是能隐形他早隐了,你当他愿意明着和我们打?”

这倒也是,在我们来之前就听他和刘毅说他自己也受了伤,再加上我那一脚和小三的一掌,估计老家伙也够受的。

黄小三突然一凝神,侧耳倾听了一下:“走!在那边!”

他拉起我就朝一楼最里面的房间跑去,一推门,我们顿时一喜,小乖乖正从地摊下面钻出小脑袋,抬头冲我俩唧唧叫唤,我过去正要抱它,谁料它一回头又钻回了地毯下面。

恩?

黄小三上前一把揭开地毯扔到一旁,我俩顿时愣住了。下面是一块方方正正的石板,小乖乖就是从石板旁边没有盖严的缝隙钻了下去。

用手一推,一个方方正正的地道口就漏了出来。

“一定是在下面!”黄小三一拉我的手就要跳下去,我却身子一震有些迟疑,要知dào

上次和爷爷还有小愣子掉进的那个地洞,到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看着漆黑的洞口,我真的有些胆怯!

黄小三突然嗅了下鼻子,眉头一皱,我此时也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气从地道口飘上来。

“还是你心细,若是就这么跳下去,后果不堪设想,这种香味正是上次使我四肢无力,用不出仙骨力量的那种!”黄小三后怕地看了我一眼,他哪里知dào

我是在害pà

呀!

小乖乖在地道口下面唧唧地冲我们叫个不停,看起来焦急的不行。

“小老太太应该也在里面!

走!我屏住呼吸一个小时左右没有问题。”说话间,我被他一带身形已经落到了地洞下面,眼前立kè

一片黑暗,我的浑身也跟着一紧。

毕竟救小老太太要紧!我也一横心,拼了!

下面的地方不大,勉强能容下我和小三,眼前是一条通道,隐约见通道的尽头有些跳动的火光照来。

小乖乖见我们进来了,焦急地往前窜去,一边跑一边回头,眼睛里泪汪汪的,也不知dào

它到底看见了什么。

这里很明显是条人工开凿的地下通道,通道笔直,墙面平滑,就是有点狭窄,我和小三只能一前一后猫着腰进入,感觉十分压抑。

又往前走了一段,熏香味越来越浓,那光亮也跟着渐渐放大,只是这通道也实在太长了,跑了能有十几分钟还是没有到头,黄小三只能坚持一个小时,到现在连小老太太影都没见着,让我怎能不急。

跑着跑着突然感觉后背阵阵发冷,阴风嗖嗖的,该死!用脚趾头想我也知dào

,又被不干净的东西尾随了。

我干脆一闭眼,大喊一声跳起来朝身后就是一甩手,什么也没砸到,似乎有一个白影瞬间闪没了,快的让人怀疑是眼花了。

一连几次如此,黄小三也不耐烦了,一转身发怒地盯着黑暗里,可是那个白影却不再出现了,阴冷的风也跟着消失。

“好吧!你认为这样好玩你就跟着吧!姐还不鸟你了呢,小三咱们快走!”我气呼呼地朝黑暗里喊了一声之后,和黄小三继xù

往前跑去。

时间宝贵和它玩不起捉迷藏。

此时前面的小乖乖已经跑到了光亮处,正蜷缩着小身子在那里发抖,我们赶紧跑过去抱起小乖乖,这里是地道的尽头,往侧面一拐,我们发xiàn

脚下是一段阶梯,通往下面的地下室,跳动的火光就是从那里发来出的。

突然一声痛苦的呻吟从地下室里传来,我们清清楚楚地听出那是小老太太的声音:哎呦!!有种放奶奶下去,看我……不扒了你的狗皮。

“哈哈哈!别着急,这不是有人来救你了吗?啊哈哈哈!”我俩一愣,原来修真老贼真的在这里。

我俩什么也不顾地冲了进去,刚要迈过地下室的门槛就听小老太太喊道:“小心!别进来!”

还没等我们看见小老太太的身影在哪里,一颗黑乎乎的人头翻着白眼便从门框上面垂到了眼前,像只蜘蛛一样吊着丝线,我被毫无预兆地吓的一声尖叫,死人头张开大嘴就朝我脸上咬来,黄小三眼疾手快上去就是一掌,将它击落在地摔成了好几瓣。

再一抬头往里望去,就见大厅后方是一个供桌,上面摆放着贡品点着香,而修真那老贼正盘腿坐在供桌中央,头上裹着白布条子,嘴里还念念叨叨的,活像个将要切腹自杀的鬼子,也不知dào

他这又是要搞什么名堂?

再一看大厅中央是一顶巨大的火炉,造型有点像古代的炼丹炉,下面的炉火烧的通红,没有盖子的锅炉里烧开的水咕咚咚的翻腾着白气。

“不能进来,你们快走!快走!不要管我啦!”里面传来小老太太声嘶力竭的喊声。

我这时才发xiàn

,就在火炉上方,吊着一只伤痕累累,皮开肉绽的老刺猬,滚滚的热浪蒸的她痛苦地扭动身子,血从她身上一滴一滴向锅炉里滴去。

我的眼睛顿时像被蜜蜂蛰了一样,再也看不下去。

“该死的修真,今天就是同归于尽我也要和你拼到底!”我喊着就朝修真冲了过去。

黄小三更快,身形像箭一样射向小老太太,伸手就要抓住它脚上的绳子,可是这时一道金光闪起,老刺猬的周围形成了一道闪光的结界,毫无预兆地将黄小三打飞。

“别过来小三!这里被他布了阵法!”小老太太痛苦地喊道。

黄小三这下伤的不轻,趴在地上踉跄着起身,一抹嘴角的血,冷冷地看向修真,眼里全是杀气。

“哈哈哈,哈哈哈!我还怕你不来了呢!少了你这味药,熬出来的汤可就不够营养啦!”修真坐在供桌上,仰面大笑。

黄小三怕吸入香气,不能开口说话,他毫不迟疑地扑向了修真,而我则是到处找顺手的工具解救小老太太,若再晚一会恐怕小老太太就活活被蒸熟了。

放眼这地下室里,除了两排黑漆漆的棺材,像包大人升堂一样,威武地立在两旁,就再也没有其它东西了。

小老太太被吊的太高,我跳起来也还差一大截,这可真是让人心急如焚啊!

跑过去推了一下棺材,若是能站在那上面,肯定就能够着小老太太了,修真那些阵法对我可没有用处,可是我咬牙使出了浑身的劲,那棺材也纹丝不动,一气之下,我一脚踹掉了棺材盖,里面一股阴森之气扑面而来,我也顾不上看里面有什么了,焦急地又跑了回来。

眼见小老太太不断扭动,血还在滴答,我顿时失去了理智,过去一脚踹倒了一大炉滚开的水,顿时咣当一声巨响,锅炉摔倒在地,巨大的热浪翻滚,开水溅起,击在通红的炭火上发出嗤嗤的响声,白烟四起,浓重的烟气转眼间散的一屋都是。

而我连连向后跳出数步,开水随着脚下滚滚而来,脚上、腿上被溅起的开水烫的钻心疼痛。

“哎呀!该死丫头坏我好事!”修真显然没有料到我能一脚踢翻他的炉子,一边和黄小三打斗一边回头骂道。

“丫头……你没事吧?”老刺猬焦急又无力地喊完这一声便昏死过去。

我咬牙忍着疼,虽然还是没有办法帮她解下来,不过好在现在炉子倒了,没有热气蒸着她了。

“额!!”就听身后的黄小三一声闷哼,好像是中了修真一招。

我回头望去,就见他肩头一片焦糊。

这修真似乎是因为炉子倒掉而变的异常疯狂,每每出手必是杀招,而且偷空就是一张符拍出,黄小三对付他竟有些吃力。

两个人此时拉开有五米的距离,谁也不敢掉以轻心,黄小三一咬牙,手臂一抖冒出一股白烟,那是他们黄家特有的一种本领,看来小三是拼尽全力了,看家本领都使出来了。

突然修真一阵狂笑:“哈哈哈,你以为只有你会吗?仙骨,我现在也有!”

修真说着一抖手,手腕上同样发出这样的白烟,黄小三脸色一变,一股愤恨难以言喻,修真那手上使用的功夫正是从黄家野仙身上残忍地掠夺来的。

黄小三身形如豹,瞬间挥掌便朝修真射去,修真嘴里也不知dào

是念了句什么,一扎马步竟然不躲不闪,双掌直接对上拍向他的黄小三,一声巨响,掌与掌之间擦出了火花,而黄小三的身体竟被震飞出去,整个人重重地撞到了后墙上。

还没等我跑过去,修真已经向他冲了过去,狠狠地一拳打在黄小三胸口,黄小三顿时一口鲜血喷出,身体止止地僵住。

我惊骇地看到修真的拳头竟然穿过黄小三的身体,打了出去。

“小三!”一种撕心裂肺的疼痛,使我发疯一样地冲上前去,照着修真的后脑勺狠命地砸了下去,我要你死!

第九十九章 壁虎女鬼?

心中的所有愤恨都化成了力量汇聚在这一拳上,顿时砸的修真身子一震,后脑勺上鲜血崩流,而他双手上的白烟也随之消失。

“嗷!”他一声惨叫从黄小三胸口抽出手来,一回身凶狠地盯住我,双臂一震就要朝我扑来,可是他似乎发xiàn

了什么异常,又是大吼一声,双臂再次震了一下,一看手臂上仍然没有冒起他期待的白烟。

真是活该!他从黄家那里掠来的仙骨竟让我给砸灭了,他干着急也使不出来。

他顿时大吃一惊,抬眼不敢置信地望向我手腕上正发着蓝光的亮闪闪,眼睛里瞬间闪出要吃人的凶光。

这老王八真的是恼了,也不管什么仙骨了,举着拳头就朝我脸上打来,我惊慌地向后一躲,可是刚躲过他一拳,他发疯似的一脚又朝我胸口踢来,眼看躲不过了,我双手向前一挡焦急地望向贴着后墙一直没动的黄小三。

就在这时,一个黄色身影射了过来,快的像一道黄色闪电一般,我还没来及看清,他就噌地一下闪到了修真身旁一把抓住他将要踢到我胸口的腿,一俯身就听“喀喳”一声,修真的一条腿竟然打膝盖处齐刷刷地断掉!

一瞬间鲜血像喷泉一样从他的断腿处迸发,触目惊心的白骨从断茬处露出,膝盖以下那半截腿还在地上抽搐……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修真仰面一声狂叫,还没来及有所反应,干瘪的身体就被人抓了起来,一把扔向后方,“哐啷”一声砸倒了供桌,香炉、烟灰和贡品散落一地,修真像一条被捅了一刀还没死的猪一样,满地翻滚着惨叫。

我被震撼的一动不能动,连呼吸都忘了,只有满眼的血红和耳边的惨叫声。

眼前这个怪物是谁?

他像狼一样,满嘴獠牙还在滴着鲜血,一手一脸的黄色毛发,眼角向上斜挑,浑身散发着无尽的阴冷和暴扈之气。

当他抬起头看向我时,眼睛里渐渐恢复了一些平静,慢慢的涌出了一些担忧和心疼之色!他是黄小三?

在我无比震惊的时候,他没有解释,而是一转身一步一步朝修真靠近,手掌上是尖尖的犹如狼一般的利爪。

修真满口吐血,那万分惊恐的眼神里像是看到了死神的来临,他甚至忘记了求饶,手按着地慌忙向后退去,一直退到了供桌底下,就在黄小三离他还有两三步远时,他忽然抓起地上的香灰向空中一撒,嘴里大喊了一句拗口的,根本听不懂的话。

修真话音刚落之时,突然,就听“吱哇”一声尖叫,我眼角的余光告sù

我,一团紅影正从向我侧面扑来,我下意识地举手朝侧面就砸,只见紅影突然一转方向朝梁上扑去,一把抱住吊着老刺猬的那根绳子,小身子悠悠荡荡地在上面晃动。

“嘻嘻,嘻嘻!”他转头对着我笑,原始是一个穿着红肚兜的小婴儿,流着口水的嘴角呲出两颗不科学的大尖牙。

怎么会突然窜出个婴儿?

就看他这身手,你不会真的单纯到以为他真是个婴儿吧?

一看他那种笑容我心里顿时就有些发毛,这个小鬼恐怕不好对付!是个恶婴!

凭我对鬼的了解,越是这种笑的天真无邪的越是邪乎,那些成天愁眉苦脸,或是龇牙咧嘴飘来飘去的,反倒不让人担心,因为他们只是看似吓人,事实上都属于没脑子的那一伙,根本不会惦记着害人。

而眼前的这一种,应该属于那种害人无数,已经把害人当成了吃米饭一样稀松平常的主。

“哈哈哈!我活不了也得拉你们陪葬!你们今天全都得死在这!”修真狂妄地大笑,看来这恶婴就是他故yì

放出来的。

“啊!!”他刚喊完就被黄小三一把抓起,像扔铅球一样砸向绳子上的那个婴儿。

小婴儿瞬间跳开,双脚一蹬后面的墙壁又弹回绳子上去了。

只听“噗通”一声巨响,修真从空中坠下,身子滚动了几下,猛地一抽搐,脖子一歪,鲜血咕咚咕咚地从他嘴里冒出,他再也没有叫嚣,就这样翻着白眼珠子趴在地上不动了,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特别恐怖!

“嘻嘻嘻!”再看红肚兜小婴儿在绳子上开心地笑着,那眼睛就没离开过我身上,就像盯着食物一样。

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不想再和他纠缠,我想赶紧救下小老太太和黄小三尽快离开,因为一个小时马上就要到了。

那一刻我心急地咬破手指,一道驱煞符在空中完成后狠狠地拍向绳子上的小婴儿,预料之中的一片金光闪起,小婴儿吓的哇一声大叫向旁边扑去,而绳子也在这一刻断掉,黄小三飞身接住老刺猬。

那小婴儿虽然没被符伤着,却吓得坐在墙角,两手捂着眼睛哇哇大哭。

“咱们快走!”我喊了一声一回头抱起门边的小乖乖就朝地下室出口跑去,而身后的黄小三却没有跟来。

再回头时,我惊骇地发xiàn

黄小三正呆呆地望着一个方向,也就在这同时一个阴柔的女人声音传来:“打了我的孩子还想走?啊哈哈哈!你问我同意了吗?”

我心里咯噔一下,完了,怎么还有一个呀?

就见一个女人一身红装像个新娘子一样,站在刚才被我踢飞了棺材盖的那具棺材里,一脸阴毒地打量着我们。

“小三你快带小老太太她俩走!时间不多了,我来对付她!”我跑过去一推黄小三,大声喊道。

可是黄小三看着我一皱眉头,眼里有些责怪地摇摇头,一把将老刺猬扔给我,用急切的眼神告sù

我快走。

“哼!不用谦让了,反正都得死!”女鬼说着话身子从棺材里飘了出来。

天呢!怪不得刚才看她的袖子空空荡荡的原来她是个没有双臂的女鬼,不过这怨气可真够重的,地下室里的温度立kè

降到了冰冷,就连刚才那通红的炭火都熄灭了,地下室里幽暗的一片。

既然摊上了就速战速决吧,我得给小三争取时间,想到这里,我放开小乖乖,举着手就朝女鬼冲去。

就在离她还有几步远时,女鬼轻蔑地一挑嘴角,一甩空荡荡的袖子,她身后的棺材盖立kè

朝我飞撞过来,我再傻也知dào

不能硬接,可是想躲已经不可能了,那速度快的眨眼即至。

“小心!”身后传来黄小三急切的声音,我的腰一把被他揽住带着飞离了地面,躲过了这一劫。

“咳咳!”黄小三突然一阵剧烈的咳嗽,一把扶住了墙,身体靠着墙壁上竟缓缓地滑坐在地,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小三!”我一回头惊慌急了,刚才……刚才见我有危险,他脱口而出一句小心,瞬间吸入了地下室内的香气……

“哼!就这点本事!也来找死!”身后传来女鬼一声厉喝,我见黄小三的瞳孔突然变大,在他惊骇的眼睛里我看见一团紅影朝我后背上扑来,没等我转身,后背上就传来一阵钻心疼痛。

原来那小婴儿被女鬼一袖子卷了过来,直接甩到了我后背上,那小婴儿张开嘴巴用他那超长的牙齿一口就咬了下来。

我疼的跳了起来,一甩手向脖子后面砸去,小婴儿顿时一身惨叫被我砸中了,亮闪闪的光芒将他打飞出老远,摔在刚才那堆炭灰里,奄奄一息。

女鬼顿时就恼了,眼睛里像要射出血来一样通红,尖叫一声,瞬间甩起两只袖子同时朝我脖子上卷来,我还来不及躲闪,脖子就被勒了个严严实实,顿时像要窒息了一样。

这还不算完,红衣女鬼狠狠地一甩袖子,带起我的身体朝墙上撞去,地下室四面都水泥墙壁,以这种速度撞上去那是无疑的粉身碎骨,我顿时一闭眼,想到可怕的死亡就在眼前了……

“啊!!!”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刺耳的尖叫,好像是女鬼发出的,而我的身体也没有像预料中那样撞到墙上,我顿时一喜,肯定是小三打中了女鬼!

就在这同时,我的身体被另一股力量拽着朝另一个方向飞去。

没等我摔落在地,后背一只冰凉刺骨的手接住了我,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听有人说道:“哼!她是我的,还轮不到你来杀!”

这只手的主人冷冷说道,这个女人的声音似乎还有些耳熟。

“你……多管……闲事……额!”红衣服女鬼突然扑倒在地,身子的颜色渐渐消散。

我身体悬在空中,看不见身后拖着我的女人,但是清清楚楚地看见红衣服女鬼魂飞魄散的惨状!

“放下她!”黄小三靠在墙上有气无力地喊道,显得异常焦急。

我的身子也被一瞬间抛了出去,直直地砸在小三的身上,本来就虚弱无力的他被砸的口吐鲜血,而我也眼冒金星,不知dào

哪头逢集。

“哈哈哈!多事的小黄鼠狼,咱们又见面了!还有你,死丫头,睁开眼睛好好kàn

看姑奶奶到底是谁?”那个女人在身后一声厉喝,我顿时一个激灵。

虽然我已经在瞬间反应过来是她,但我还是不敢置信地回过头去。

她——一身白衣,长长的白发,脸色还是那样青紫,此刻眼神里闪着既得yì

又怨毒的光芒。

“壁虎女鬼!你还没有死?”我惊骇无比。原来地道里跟在身后躲躲闪闪的那个白影是她!(这里的死指的是魂飞魄散。)

“哈哈哈,我死?当初被你们害的我倒真想一死了之,可是我死了谁来杀掉你和那该死的老头?谁来替我可怜的孩子们报仇?啊?”她像见了八辈子的仇人一样,恨不能用那眼神就杀死我千遍。

第一百章 鬼的眼泪

我忍着浑身的疼痛和眩晕,起身往前走了两步:“别这样好吗?我觉得我们应该好好谈谈……”

自从上次知dào

了女鬼的凄凉身世后,我便不那么憎恨她了,毕竟她做的那几件错事都是为了那些可怜的孩子,如慈母一般的心肠,叫人恨也恨不起来。

“谈?啊哈哈哈,谈?请问我们之间可以谈什么?”女鬼突然放声大笑,笑的撕心裂肺,笑的无比凄凉,笑到最后连她自己都发觉:笑是一件多么苍白无力的事。

看的我心里莫名一酸,同情、怜悯、不忍……各种滋味涌上心头,却又不知dào

从哪里开口?

她悠悠地说道:“你们人类还能再无耻点吗?我只想早一天结束了你们的性命,我也好就此解脱,纵是魂飞魄散又能怎样?哈,也要比存活在这肮脏的世间让人来得痛快!!”

听爷爷说过,鬼是不会流泪的,尽管她们也会伤心,也会哭,但是她们不再有泪,因为泪是属于阳间的东西,是活人的东西,而她们已经结束的阳间的路途,所以也不再拥有流泪的资格。

可是……此刻女鬼脸上流着的那是什么?晶莹剔透,那明明是两行清泪啊!

是否就应了那句话:不是不流泪,只是未到伤心处……

我心里又多了一些震撼,同时为人类感到惭愧。活人是拥有流泪的权利,可是活人轻易不会让自己流泪,而是费尽心机叫别人流泪,他躲在一旁看笑话是真的。

“求你,不要伤害她……上次是我打伤了你……坏了你的好事……你……你……杀了我!”身后的黄小三突然虚弱地说道。

“还有我……呵,算我一个……求你放过丫头吧!”老刺猬不知dào

什么时候醒来的,在墙角里急切地喊道。

我和女鬼同时一愣,当我回过头时,惊讶地发xiàn

黄小三的身体已经变成了一只小黄鼠狼。光亮的毛发,俊秀的脸庞,只是显得很疲倦,抬眼祈求地望着女鬼,又心疼不舍地看了看我,然后无力地闭上了眼睛。

老刺猬往他身边靠了靠:“三啊,奶奶陪你一起,黄泉路上咱也好说个话!”

那一刻,我心都揪到了一起:“不,你们谁也不许死!”我扑了过去,心疼地抱起小三,用身体护住老刺猬,眼泪忍不住噼里啪啦往下掉。他们为了我连死都这么从容,眼都不眨一下,虽然我哭了,但我流的是最幸福的眼泪。

女鬼在一步一步向我们靠近,我没有抬头,但我却有一种预感,她不会伤我们。

“哈哈哈,这都是真的吗?呵,你们不是在演戏?我从来都以为人类是最无情的,可为什么你……你也是人类,你为什么能做到让他们这些妖甘心情愿地为你去死?这是为什么?为什么?”女鬼难以置信地喊着,最后像是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打败了似的,软弱无力地瘫坐在地上。

“请你相信好吗?不是所有人类都像你说的那样无情,那些伤害了你的坏人也只是人类里极少数的一部分。我很同情你的遭遇,真的!如果早点知dào

你的身世,也许咱们之间就不会产生那些悲剧了,也绝不会像今天这样敌对……”说出这些话之后,我突然之间发xiàn

自己长大了几岁,这样的坦荡和宽容让我自己感到心安。

女鬼不敢置信地抬起头,突然捂起耳朵拼命地摇头哭喊道:“啊!!!我不信,我不信,我永远都不要相信人类!”

无论我再说什么女鬼都不愿意再听了,情绪特别激动,眼看着她马上就要失去了理性,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东西,急忙从胳膊上解下一条红丝带,拎着朝女鬼眼前一晃。

女鬼的眼睛顿时直了,慢慢放下捂着耳朵的双手,一把扯过丝带捧在手心上呆呆地看着,看了好久好久,突然就捂在胸口痛哭起来,却怎么哭也哭不出声音,尽管哭得无声无息,却一样的撕心裂肺,让人不忍去看。

很多年以后,我才知dào

有一种哭叫做“泣”,有泪无声。没有声音的哭泣远比放声大哭更加悲戚!因为这世界上能够让人放声大哭的痛,它还不算痛,最痛是让人有泪无声的那种,就像女鬼这样的“泣”。

她捧在胸口的那条丝带,是地洞里那个白裙子满身是血的小女孩留下的,那夜我和爷爷送他们去投胎,最让几个孩子留恋不舍的就是他们的姑姑。

不知dào

姑姑的去向,是死是活?只知dào

此生已经无缘相见了。

“小蝶投胎前说,在她心里你就是她的妈妈,下辈子如果有机会,她还要做你的女儿!”白裙子小女孩临走之前是这么说的,她将丝带缠在我手腕上求我一定要找到她姑姑。

“我的孩子!哈哈,我的孩子!”女鬼一边哭,一边笑,我知dào

她心里面有辛酸,也有欣慰!这一刻,她完全就是一个母亲,尽管她是个鬼。

“妈妈,妈妈!”突然有个小娃娃的声音传来。

我们惊恐地回头望去,那个被亮闪闪砸的半死的红肚兜小鬼孩,趴在炭灰里微微抬起头,眼睛在寻找他的妈妈,看了一圈没发xiàn

他的妈妈,对我们龇牙咧嘴地做着恶狠狠的表情。

我正在犹豫的时候,女鬼说话了:“别杀他好吗?”

她的眼神里满是真诚的祈求,看向那个孩子微微笑了,像一位母亲见了自己的孩子一样。

还没等我答yīng

她竟然径直地飘了过去,我心里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小鬼婴心智还不全,恐怕除了他母亲,他对任何人都不存善念。

“别过去!”我刚刚喊出,女鬼就惨叫了一声,刚刚她伸手要抱起小婴儿时,那婴儿眼里闪过恶狠狠的光芒,一口咬在了女鬼脖子上,并且狠狠叮着不放。

我冲上去挥手就要砸他,小婴儿急忙一闪跳离了女鬼的怀抱,站在一口棺材上朝我们这边恶狠狠地看来。

“别!”女鬼挡在我身前,依然不让我伤害那小孩,我知dào

她这是慈母的心结发作了,看来是把那恶婴当自己孩子了。

“不行啊,他没有任何善念,你别再枉费心思了,他不会接受你的!”我一边劝阻女鬼,一边焦急地看着那边的小婴儿的举动。

这小婴儿还没等体会到人间的爱和善就死了,不光怨气重,而且心里根本就不知dào

什么是善。人之初性本善根本就没有道理,人之初就是一张白纸,近朱则赤,近墨则黑。是被人杀死利用也好,还是自然死亡也好,总之他现在是纯纯的黑与恶!

他似乎又笑了,笑得很开心,他的手在搬动棺材盖……

女鬼还是不让我过去,说实在的,就这么个胖乎乎的小娃娃,但得他能有一点善念我也不忍杀了他,可是他半点都没有,这样的留在世上会比那些成年鬼更加可怕。

就在这时,突然从小婴儿推开的那口棺材里冒出一阵黑烟,那团烟转眼就窜出了棺材,在地上汇聚成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形,仅仅只是一个人形,因为它除了一张嘴,根本就没有其它五官,本该长眼睛和鼻子的地方一片扁平,胳膊和腿生的一样长短,让人分不清哪是胳膊哪是腿,更可怕的是赤身**上根本没有男人或是女人该有的标志……

妈呀!这是什么鬼?我简直闻所未闻!那一刻不仅是我,连女鬼也惊呆了。

“肉身罗刹!”沉默能有两秒之后,女鬼突然惊恐地叫出了声。

紧接着他一把将我推开喊道:“你们快走!”

在这同时她飞身便朝地上那团人肉扑去。

我被她一把推的飞出老远,跌坐到小三和老刺猬旁边,他俩此时已经奄奄一息了小乖乖在一旁跳起来冲我尖叫,那意思很明显是说:快跑吧!

我抱起小三和老刺猬,又犹豫了,不忍地看了一眼女鬼那边,只见女鬼整个身体已经被那个人形怪物紧紧地缠住了,那怪物身上竟然生出了无数只触手,像只千足蜈蚣一样,扯着女鬼往嘴里塞去。

我惊得睁大了眼睛,女鬼一边奋力挣脱一边喊道:“快走,你不是对手!肉身罗刹即使是神仙来了也没办法,记住到上面放把火!”

我哪里听得下去,一转身就要冲过去,可是还没等我跑出两步,那个叫做肉身罗刹的怪物就甩过来一直长长的触角将我拦腰裹住,女鬼大惊,不顾自己的身体被吞没了一半,上去一口咬断了那条缠住我的触角歇斯底里地喊道:“再不走全得死在这!”

我真的不怕死,可是看着怀里的小三和老刺猬,还地上唧唧直叫的小乖乖,我的腿一瞬间撒开了就朝地道外跑去。

身后是女鬼传来的阵阵惨叫声,我的泪撒便了整条地道,腿依然机械般地奔跑,我知dào

我身上背负着几条性命,我不能停下来。

后面一阵轰隆隆地坍塌声,地道里弥散着呛人的灰尘,终于到了地洞口,我使劲全力将他们三个扔了上去,我好想冲回去,可是……

回去的路已经被坍塌下来的巨石土方堵死,我歇斯底里地喊着,踢着那些挡住我去路的石头,直到再也抬不起脚。

女鬼的声音似乎还在耳边萦绕:“谢谢你丫头,我死而无憾,死而无憾!”

那是她发自内心的呼喊,没有痛苦,只有欢喜,似乎下一秒她要面临的不是魂飞魄散而是要走进了天堂……

在天堂里她和她的孩子们重聚在一起,那里没有欺骗,没有残害,只有温暖和无尽的幸福。

第一百零一章 他要悔过

不知dào

自己疲惫的身子是怎么从地洞口爬上来的,呆呆地看着眼前一老一小灰头土脸的刺猬,还有一只半眯着眼睛疲倦的小黄鼠狼,我们都还活着,可是女鬼却……

“丫头!我们知dào

你难过,可是,快放火吧?不毁掉那肉身罗刹将来肯定是个大祸害!”小老太太焦急地催着我。

我麻木地划着火柴,将地毯点着,看着眼前跳动的火焰我心里默默地说道:永别了,可怜的女鬼!

我们跑出了别墅,天已经亮了,在远处一片隐蔽的小树丛里回头望去,火已经越着越大,整个别墅被一片烟火笼罩。

“杀人……放火……天呢!我这一夜之间都干了什么?”很无力地靠着一大丛美人蕉坐下,此时心里无比压抑,又想哭,又想笑,又想大喊,可是我只能选择沉默,把所有的沉重都压在胸口不能发泄!

我默默地说服自己,修真他不是人,他是魔鬼,他该杀!我这是为民除害,为老道长报了仇,为张奶奶报了仇,也为爷爷解了危机……

可是我依然不快乐,我甚至有些悲怜起他来,再怎么恶,也是一条性命……

也许他们的师父老道长说得对,杀戮并不能解决一切,世间善恶,自有他平衡的法则!

可是除了杀戮,那个平衡的法则在哪里?由谁来掌控?这个问题似乎没有答案。

小老太太已经恢复了真身,在草丛里打坐调养气息,小三变成小黄鼠狼之后就一直昏昏欲睡,半点精神也没有。

小老太太说就让他睡吧,他实在太累了,已经超出了身体的极限,再加上吸入地下室的那种熏香,估计得一阵子能恢复过来。

我心疼地抚摸了一把小三熟睡的脸颊,把它放到一处阳光充足的青草上,心里默默地说:辛苦你了,好好睡一觉吧!

“我还有一件事没办完,不去我心里不踏实,你照顾小三!”说着我就往树林外走去。

“丫头你要小心,如果避免不了非要动手的话,一定回来叫我,不可以自己去冒险啊!”小老太太不放心我。

我回头无力地一笑,点了点头说:“放心吧!”

因为之前已经报了警,估计张小玲和他父亲肯定已经被抓了,一屋子的人心,看她怎么解释?说是死人捐献的,警察信吗?人民群众信吗?

张小玲啊,张小玲,一个因为自己的爱人而变的丧心病狂的女人,说你可怜呢,还是可耻?也罢,这也是善恶到头终有报,那些亡魂不能白死,你也该付出代价了!

至于那个刘毅,我想能不动手就不动手吧,何况也不用我动手了,受那么重的伤,得不到阴气的补充,很快就要魂飞魄散了。

哎!他生前倒也算个有情有义的男人,死后竟然这么糊涂,都是为情所困啊!

在武侠小说里看过这样一句坏:情,可以像蝴蝶一样轻盈美丽,也可以像刀剑一样冷酷伤人!

万事万物都有个度,不要过了,因为你付不起那代价。

果然如我所料,医院门口一排警车鸣着笛,将进出的路口全都堵死了。

医院里的患者被紧急转移出来,许多警察忙忙碌碌地盘查出入的病人和家属,被拦在外围的人群,左三层右三层的,都在议论着,猜测着,惊骇和不敢置信的表情在他们脸上呈现。

“原来是家黑医院啊!吓死人个人咧!听说一屋子的人心哦,从哪挖来的啊?”一个妇女一边抱着膀子,一边在鼻子前扇着风说。

“早就听说有好几家人来这里看病,本来不是什么大病,可是莫名其妙就死在医院里了,这几家人心存怀疑就联合起来和医院打官司,可就是告不赢,说是这家院长上头有人撑腰!”旁边有人接茬。

“真是缺德呀,丧良心呀!这回看谁还敢给他撑腰,哼!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他了,指定吃枪子!”一个大娘愤恨地骂着。

“说的也是啊,这种人真该死啊!该死!”大家议论纷纷。

这时一个老头神mì

兮兮地说:“你们听说没,可真是奇了怪了!这院长的女儿昨夜还在医院里头,听看大门的老魏说是受了伤,可是警察来了,封了医院竟然没找到她的人影。医院里的老鼠洞都翻了,愣是没找到!”

“啊?还有这事?能不能是医院里有地道、暗室什么的,她藏起来了?”

听他们议论到这里我心里一惊,张小玲没抓到?医院都封锁了,她又受了伤,怎么会没抓到呢?

突然想起个人来,我心里又是咯噔一下,邵老师!这个糊涂的邵老师还一心要认妹妹呢,若是被刘毅那死鬼发xiàn

了他是九世善人,那……

哎呀!我顿时就冒汗了,急忙钻出人群,找了个公用电话给学校里的冷面女打过去,她一接电话就很着急问我在哪里,我哪里顾得上解释,让她赶紧去看看邵老师回没回到学校。

经过确认,果然,邵老师没回去,而是跟着张小玲一起失踪了……

我简直心急如焚,本来以为快要结束的事情,竟然又复杂起来。

给我的感觉,张小玲她们根本就没离开医院,要说刘毅附身带着她离开倒有可能,可是还有一个邵老师,两具活人的身体,能那么说没就没吗?就像那几个围观者的猜测一样,医院里会不会有不为人知的密道?

我忍不住地想要冲进医院,刚挤到大门外面就被几个警察拎着胳膊给扔了回去,“走开走开,没什么好kàn

的!不要妨碍警方办案!”

警察叔叔厉声喝道,并且瞪着眼吓唬我和挤在前面的群众。

这时人群里一声哭喊传来,一位胖胖的中年妇女跌跌撞撞地扑到警察脚底下:“快救我老头子啊,他还在里面呢!让我进去呀!”

几个警察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说道:“使病人家属?快进去吧,病人正在转移呢!”

我脑子里灵光一闪,上去扶起地上的中年妇女:“大姑!大姑!别哭了咱快进去吧,大姑父还在里头躺着呢!”

那中年妇女可能哭的有些懵了,抹了把眼泪一愣,随即又点头说道:“好好,咱们快进去!”

我扶着腿脚发软的“大姑”跑进了医院,身边来来回回忙活着转移病人的家属众多,警察倒没发xiàn

什么异常。

进去之后我趁乱一把松开胖大姑,撒腿就朝张小玲上次住的地方跑去。

穿过那个圆形大厅,我见前面有警察把守着,根本过不去了,在大厅里干着急。

突然有几个警察急匆匆地往这边走来,我怕被他们发xiàn

了要盘查,一急之下躲到了流着水的假山后面,可是地面太滑一个跟头栽了过去,幸好假山和那几盆高大的植物将我遮掩的严严实实,警察也没有发xiàn



等到警察走过去之后,我揉着生疼的胳膊探出头来,刚才胳膊肘子磕在墙上了,掉了一大块皮,火辣辣的疼。

正当我起身要走的时候,突然脑子里闪过刚才的一幕,我滑倒了,胳膊撞在墙上的那个声音?

怎么像撞在空心的木板上一样!

我震惊地回过头,轻轻地伸手朝后面的墙壁上又敲了两下,啊……

原来这里真的有蹊跷!

要说巧,有些事巧的让你自己都不敢相信。就在脚下的一块地砖上我发xiàn

了一颗圆圆的稍稍突起的黑色物体,能有扣子那么大,就像是镶嵌在地砖上的一样,鬼使神差地按了下去,眼前哧地一声,一道半米高能容纳一人的洞口出现在眼前!

如果是站在假山前面绝对看不见这个洞口。

我的心扑扑直跳,怎么办?又是地洞!

小三受伤,小老太太也好不到哪里去,现在我只能靠自己了,想到这里我毅然地钻了进去。

刚进去还没等站起身地洞口就自动闭合了,吓了我一跳。

张小玲简直是太聪明了,她的地下室入口不是设在一楼,而是设在三楼,顺着一堵厚墙壁下去的,这任谁能想到?

这里竟然还有电源,每隔几步就有一盏吸顶灯,虽然不是很明亮,但也足以将这里的一切看清楚。

我走的每一步都很小心,几乎没有脚步声发出,连呼吸我都克制着尽量轻微,因为我知dào

张小玲和他的死鬼男友一定在这里,邵老师那就不用说了,也不知dào

他们把邵老师怎么样了。

“刘毅,刘毅,你听我说,他们是咱们的仇人,为什么不能吃?啊?你快吸了他们的魂魄呀,听话!”

当听到这个声音时我的身子一震,张小玲啊张小玲,死性不改呀你!

我贴着墙壁,顺着走廊迅速地往里跑去。

“小玲!你放了他们,也放了我吧!好不好?我求求你了!我不想再这样苟且偷生了!我累了!真的累了!”是刘毅挣扎的喊道。

“不!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刘毅!你说过,我说什么你都答yīng

,我要什么你都给!你全忘了吗?”张小玲不依不饶。

“我没忘,也不会忘!但是我开始怀疑我的爱了,我是不是因为太爱你而一直在纵容你呢?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是人是鬼?你还分得清吗?”刘毅的语气显得很悲伤。

“别这样刘毅,我知dào

你是最爱我的,如果我做错了什么你就骂我,我以后都改!可是你要答yīng

我,继xù

陪着我好吗?没有你我怎么办?你答yīng

了对不对?我去解开封印,你吃了他们仨……吃了他们……”张小玲惊慌地哭了。

“不!我不吃!”刘毅好像真的是怒了。

“他们是咱们的仇人!就是这个王八蛋开车撞死了你,才让我们阴阳相隔受尽折磨的,他老爸老妈吞了父亲的财产不说,还想让我嫁给他的蠢儿子,呸!他们就是该死!”张小玲咬牙切齿地骂道。

“可是他们已经死了,咱们的仇不是已经报了吗?你连他们的魂都不愿意放过吗?小玲……为什么你变的如此毒辣?你还是我的小玲吗?”刘毅的哭声听起来肝肠寸断,门外的我一时不忍心冲进去了,原来他还是有些良知的。

“好,好,好,我听你的!那就便宜他们一家!那你吃了这个好不好,虽然是个活人,但总能顶一阵子,我再来想办法……我想办法……”听张晓玲这么一说,我浑身一紧,活的?是邵老师!

第一百零二章 爱情带来的灾难

我刚要冲进去,就听刘毅愤nù

地大喊了一声:“小玲?!可是他说他是你哥哥!你就这么冷血吗?你让我吃了你哥哥?”

张小玲一愣之后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哈,我的大傻瓜呀,他说他是我哥哥你就信呀?我哪来的哥哥?啊?这些年你见过追求我的人还少吗?他们说什么的没有,不过是想找个借口靠近我罢了。呸!一帮贪图美色的蠢货,都该死!”

突然替邵老师感到不值,那么真心真意的想要认回自己的妹妹,却遭到这样的对待!人和人就是这么不同!

“我呸!你也太自我感觉良好了吧张小玲?就你也算美女?扒开你的心看看,全是黑色的!”我实在忍不住了,迈开步子,走了进去。

说实话,我现在反倒一点也不慌了,心里很坦荡,眼前这一人一鬼也算是穷途末路了,也该有人来画个句号了。

可是他们就不一样了,像见了鬼似的惊骇无比,张小玲的一双眼睛都瞪圆了,刘毅那死鬼一下子就护到了张小玲身前。

“呦!什么表情啊?连见鬼都不怕的人还怕我呀?”我讽刺地说道,看着张小玲那慌慌张张又可怜又可恨的样子,真想过去狠扇她两嘴巴子,给她打醒悟过来。

原来邵老师被他们打晕了,正靠在墙角那躺着,额头还留着血迹。

“哈哈哈,又是你!你简直阴魂不散啊!我为什么要怕你?真是笑话!来得正好,来了今天就别想活着出去!哼!”张小玲的确是我见过的最佳女演员,一转眼不见了慌张,而是换上了一幅阴狠、毒辣、又自信的表情,目光审视着我就像在看一只要下锅的羊羔一样。

“我不许任何人伤害小玲,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这时刘毅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挡在张小玲前面的身子剧烈地颤抖,此刻是什么状况他心里很有数。

“呵!你先别激动,不管你做了多少恶事,只要你还有悔过的念头都是可贵的,虽然不值得被原谅,但至少……”

“你给我闭嘴!”没等我说完,张小玲就是一声咆哮。

“刘毅,刘毅,不要听她的,她不是什么好人!她就是想拆散我们。你快过去吃了那男人,然后赶紧逃走,找师父救你!快去!”张小玲一边喊,一边冲到刘毅前面和我对峙,手里变魔术一般多了一把水果刀,说实在的,俺还真怕这个,鬼好对付,人难打!

“哎!只可惜啊,修真那老贼现在估计已经到达十八层地狱了,他正在忙着一层一层地受刑呢,挖眼、拔舌、下油锅……哪里有空管你们啊?”我摇摇头说。

“什么?你杀了师父?……哈,哈哈哈!你口口声声说我们是坏人,你是什么?你也是个杀人犯!”张小玲一声大吼。

我当时心里真的一紧,她说的有错吗?我的确和黄小三一起杀了修真……

“刘毅你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吃了那个男人!这死丫头我来对付!”张小玲大喊着,握着刀就向我冲来。

真够狠的这女人,一刀直奔我胸口,看来是非要我命不可。

我慌忙一闪身,她的一刀擦着我的腰捅了过去,虽然没伤到我,但也把我衣服划破了一道口。

“啊!死女人!”我大惊之下,一把抓住她握刀的手腕,另一只手也腾出来将她的手腕死死向后掰去,张小玲吃痛之下撒了手,刀啪地一声掉在地上,可是她的另一只手突然狠狠地抽向我的脸,打得我头一偏,顿时疼的想要尖叫。

这该死的女人,我刚要还她一嘴巴子就听有人大喊:“住手,不想他死的话就放开小玲!”

我顿时一惊,一把推开张小玲,向她身后望去,刘毅此时正挟持着邵老师,指尖扣住他的喉咙,邵老师已经醒来,痛苦地发不出声音,只是无比惊骇地看着我。

“你放开他,快点!你自己清楚你现在是什么处境,不要逼我出手!”我一步步向刘毅靠近,我有点想给这个男人一次悔过的机会。

他虽然没有立kè

放了邵老师,可是很明显,他动摇了,他的手松开了一些,慌张地看看我,又看看张小玲,好像有些拿不定主意。

“只要你放了他,我答yīng

你,不会对你动手,放你自己慢慢魂飞魄散,这样你和你的女人还有几个小时可以呆在一起,如果你一意孤行,我保证挥手之间,你就没了,恐怕你们连再见都说不上!”我还是在慢慢往他靠近。

邵老师虽然看不见身边的刘毅,却也猜出了几分,他皱着眉头看向摔在地上的张小玲,很气愤地质问:“小玲,你……咳咳……到底想干什么?不要……伤害丫头!丫头快跑!”

邵老师捂着脖子痛苦地说着,眼神里显得很焦急。

看来张小玲的另一面他总算见识到了,这回不会误会我伤害他妹妹了。

“刘毅吃了他!”

“刘毅你敢!”

我和张小玲一前一后喊出,目光又对峙到了一起,各自都喷着怒火。

“放了邵老师,我给你们最后的团聚时间,否则别怪我……”我已经暗下狠心,看来对张小玲心慈手软根本没用。

“小玲!我们放qì

吧!我真的累了,别再伤害他人了好吗?”刘毅突然哭了,手颤抖着从上老师脖子上放下。

“不行!我死也要拖上她!”张小玲大喊着从地上爬了起来,手里不知什么时候捡起的那把尖刀,还没等我侧过头来,她已经冲我刺来。

“小心!”就听一声大喊,突然有个高大的身影扑到了我脸前,而张晓玲的刀子也狠狠地刺入了他的身体……

邵老师竟然替我挡了一刀!

我一把没扶住他向后倒来的身体,和他一起摔倒在地上,看着他胸前的刀子和顺流而下的鲜血我惊得瞪大了眼睛。

“哥!!!”愣了能有两秒,我撕心裂肺地喊出。

张小玲手还保持着那个握刀的姿势,只是身子一个酿跄瘫坐在地,呆呆地看着眼前的鲜血。

“你个杀人犯!你个魔鬼!你去死吧!”我松开邵老师,猛地扑向张小玲狠狠地一巴掌甩去,她被打得头撞到了墙上,血顿时从额头上流下,她却呆呆地靠着墙不动,眼神涣散,像个死人一样。

“小玲!”刘毅从后面大喊着扑来,我一转身,狠狠地举起手,和他脸对着脸,那一霎那我又犹豫了,此时这个鬼男人一脸的痛苦,那种痛苦像是突然间失去了全世界一样,一瞬间肝肠寸断,完全崩溃……

在我犹豫的一瞬间刘毅穿过我的身体,扑到张小玲身边,抱着她痛苦不已。

“丫头……”邵老师躺在地上虚弱地喊道,嘴里立kè

涌出血来。

我慌忙地扑了过去,看着他流血不止的伤口想伸手去帮他按住止血,可又惊慌的不知从哪里下手:“你撑住,你等我,我去喊人来救你!”我哭着起身要往外跑去,邵老师却一把抓住了我的手,他似乎是用尽了生命的最后力量:“不要杀小玲……她真的是我妹妹……让法律……”

“好好好,我不杀她,不杀她,你不要再说话了!”我惊慌地哭着,胡乱地捂住他的伤口,满手满眼的血红。

“丫头……有句话不说……也许就没机会说了……在我心里……你和妹妹同样重yào

……但是……但是……好希望你快点长大……”邵老师说到这里一下子昏迷了过去,脸上却带着笑容。

那一刻我的灵魂像出窍了一样,身体上的一切知觉都失去了,疯狂地往地道外跑,拼命地大喊。

我不知dào

上面的人们是怎么发xiàn

的,他们来了,终于来了。把张小玲抓了起来,把邵老师抬走,并且一个劲在问我什么,我都听不见。在回身的那一刻我见到那个高大的黑影在纷飞魄散,从张小玲的表情上看,她似乎喊的撕心裂肺,可是我却一点也听不见。

一切都结束了,一场爱情带来的灾难!

很多年后我才慢慢理解张小玲,并不是理解她做的那些恶,而是她爱上一个男人的那种心情,女人真的可以这样,为了自己所爱的男人不顾一切,自尊,青春,生命,甚至是良知,一切的一切都能舍得抛弃,这世界上只有负心的男人,没有负心的女人,除非那女人不够爱你!

邵老师经过抢救总算脱离了生病危险,我被警察翻来覆去问着一些比较白痴的问题,我也白痴地回答着,到最后弄得都他们怀疑我是弱智儿童。

当天晚上,我爸妈来领回我,问我什么,我也不想说,或者是答非所问,脑子里一片混沌不堪。

迷迷糊糊睡了一路,到家也没醒,我爸轻轻将我抱进了屋,我就这么睡了长长的一觉。

醒来的时候已经第二天了,四肢无力地躺在床上,脑子里闪过头一天的情景,我噌地爬了起来,坏了!邵老师是脱离了危险期,可是小三呢?他也不知dào

醒没醒,恐怕还在小树林里等我回去呢!

想到这里我赶紧往外跑,想找个隐蔽的地方大喊三声黄小三。

“去哪呀丫头?”我妈心疼地拦住我。

“哦,我去看看爷爷!”我着急往外走。

“你爷爷昨夜慌慌张张地去了孤儿院,说是有个孩子出事了,看你那个样子我和你爸就没喊醒你!”我妈解释道。

“啊?孤儿院的孩子出事啦?谁?”我的脑子嗡地一下,一把扶住了门,差点倒下。

“说是叫什么焰的?就是以前生病……喂!丫头!丫头!你怎么了这是?”

没等我妈说完,我的眼前一片黑暗,胸口堵住了一口气,咽不下也上不来,生疼生疼。

宁焰又出事了?天呢!怎么会这样!

待到眼前又恢复了光明,我一把挣脱我妈的怀抱,跳上上自行车就窜出了院子。

“丫头让你爸陪你去吧!”我妈担心地在身后喊道。

我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拼命地蹬着自行车,耳边是呼啸的风声,几分钟的就像几个世纪一样漫长,我恨不能像妖精们一样,直接飞过去。

“让开!让开!”正是早上上学时间,我一边疯狂地按着车铃,一边大喊,驱散着对面来的学生。

“疯了呀她!”

“就是就是,跟疯狗似的!”

“嘘!秦姐这是!”

“啊!她就是秦姐呀?”

身旁不停地有这样的议论声,我顾不上了,有好几次擦着人家身体撞过去,把对面的人吓的窜进了沟里,破口大骂。

在陈楼路口那里我听见有人喊我:“神叨叨你干嘛去?”

是水白虾,但是我来不及解释了,飞快地蹬着车,水白虾这哥们就是讲究,二话没说,掉头就追,去他大爷的早自习,他一声大喊。

我俩一路上都不说话,咬着牙拼命蹬车,水白虾看我急成这样就猜到出事了,在前面替我开路,直奔孤儿院而去。

我浑身大汗,每呼吸一下都发出痛苦的哼哼声,胸口像要炸开一样疼,平时说说笑笑就到了,为什么今天路这么漫长?

终于到了孤儿院的山下,我扔了自行车就往山上跑,水白虾也一样,一阵风一样地冲向山上。

到了大门口,我们见一辆满是灰尘的轿车停在门口,好像上面写着“XX晚报”,我们顾不上细看,喘着粗气捂着剧痛的胸口往院里冲去。

“小朋友,小朋友,听阿姨说哈,是这样子地,你们实话告sù

叔叔和阿姨,你们的奶奶平时是不是总虐待你们?不怕哦,告sù

我们!”一个女人手拿麦克把一群孩子逼到了墙角,后面还跟着一个扛着摄像机的男人。

“你们要干什么?咳咳咳!”我使劲地大喊了一声,由于一路累的缺氧,嗓子干哑的顿时口嗽不止。

“丫头姐姐,水白虾哥哥!呜呜呜……”一群被逼到墙角的孩子像见了救星一样,哭着向我们跑来,抱着我们委屈地呜呜大哭,我在人群里搜寻,果然没有宁焰的影子……

我正要问他们宁焰出什么事了,就见刚才那女人急忙奔了过来:“这两位同学请问你们和这里是什么关系?你们是否能透露一下,关于这里的院长张女士长期以来是怎样虐待儿童的?我们就是要全社会知dào

……”

“知dào

你大爷!滚!谁让你们这些疯狗来这里乱叫的?你们算个屁呀,凭什么胡说八道?现在就给我滚出去!”我虽然不知dào

具体发生了什么,可我知dào

张奶奶是绝对不会虐待孩子的,她活着就是为了这些孩子。

第一百零三章 宁焰之死

“让你们滚没听见啊?还拍个屁呀!”水白虾也火了,一回头咕噜了两下眼珠,见墙边靠着把大铁锹,跳过去就拖了过来。

“我叫你拍!看我拍不死你!”水白虾挥着大铁锹,气冲冲地就朝那扛摄像机的男人轮去。

吓的那个白脸男人一着急娘娘腔都出来了:“你这丝要干森么哦?你、你、你……”

他一边护着摄像机慌忙后退,一边气愤地指着水白虾喊。

那个女人也气得脸通红,朝鼻梁上推了一把眼镜说道:“你想干森么?你这是违法的你知不知dào

?我们是XX晚报的记者,记者你懂不懂……”

“去你大爷的记者!记者就可以胡说八道呀?给我滚!”水白虾一气之下挥着大铁锹一直把那两人追出了大门口。

一群孩子哆哆嗦嗦地看着水白虾,又怕又喜,在我们没来之前一定是吓坏了,现在见水白虾哥哥勇猛地护着他们,心里都有了些底。我也没想到水白虾那小样的,瘦的跟细腰狗似的,关键时刻还挺爷们。

“你们这叫没有素质懂吗?我们记者是最高尚的职业,我们是为全社会服wù

的耶,你知不知dào

这样子我们可以告你……”

“告我什么?你去告我呀!滚!你大爷的,我今天就不让你们进来!”水白虾红着脸,伸着脖子大喊。

“咦呦!这位小同学,我负责任地告sù

你哦,你如果再这样子的话,你会吃不了兜着走的哦!”那个女记者气得脸通红,哆嗦着指着水白虾说道。

“你们这样的,都可以抓你们去少管所了,好好教育教育你们,看你们还敢……”娘娘腔扛着摄像机躲在车后面遮着我们大喊。

“好啊,小爷我还正想进去玩玩呢!那就试试啊!”水白虾举着大铁锹就要冲过去,我急忙一把拉住了他。

说实在的,对于眼前这两位自称为全社会服wù

的高尚记者,我是一丁点好感也没有了,可我还是我压了压火,毕竟这样闹下去不是办法,人家比我们有身份有地位,打了他们吃亏的还是我们自己。

“你们不是要讲素质吗?好,那就跟你们讲素质。说话是也讲证据的,记者怎么了?记者就可以不分是非黑白,把好人冤枉成坏人吗?请问那跟杀人放火有什么区别?”我走到大门外,对那两个记者说道。

“这位同学号,是这样子的,我们当然是有证据的啦,因为警察在医院里当场就把这里的院长张女士抓走了,而且那个男孩子当场就死亡了,这还不算是证据……”没等她说完,我脑子里轰隆一下,腿也软了。一把扶住水白虾的胳膊,有气无力地问道:“你说什么??什么当场死亡?”

“喔?你们还不知dào

的哇?”

“少废话!你快说谁死啦?”水白虾扶着我焦急地大喊。

“这个,据我们了解啊,是一个叫宁焰的7岁男童,据说是……”

“滚!全给我滚!”我实在听不下去了,一把夺过水白虾手里的大铁锹疯狂地朝那两名记者拍去。

不可能!他们这是造谣,怎么可能?宁焰怎么会死,张奶奶又怎么会杀死宁焰?这明明就是造谣!

“喂!喂!这位小同学,你刚才还说要和我们讲素质的嘞!怎么一转眼就……”那女的慌忙躲着,她不明白我为什么突然又变卦了,像个疯子一样。

两个记者慌忙钻进车里,车门还没来及关就急忙发动了车子,一溜烟地逃离孤儿院。

我扔掉大铁锹,一下子瘫坐在地上,整个人像个空架子一般。

“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快告sù

哥哥?”水白虾焦急地催问那些小朋友,小朋友门又是哇的一声,全都大哭起来。

一个稍大一点的女孩说:“半夜里宁焰发烧了,烧的很厉害,身上全都红了,像着火了一样,奶奶让我们乖乖在家等她,她背着宁焰就朝医院跑了……后来……后来……天亮了奶奶也没回来,我们饿了就站在院里等……他们、他们就来了,还给我们照相,让我们说奶奶平时是……怎么打我们的。我们说不打,他们就不高兴了,说我们……撒谎……不是好孩子……非逼我们说打……”

我听到这里气得狠狠地将手指扣进了身边的泥土里,眼泪稀里哗啦地往下掉,这是什么世道!

“我X他妈!”水白虾一声大骂跳出院子,愤nù

地朝山下那辆XX晚报的车望去,恨不能追上去砸碎他们。

“叨叨?叨叨!咱现在不是发呆的时候呀?咱俩得尽快赶过去,看看宁焰到底出了什么事,张奶奶又怎么会被警察抓走?不行打个电话把潘晓明,谭利他们几个都叫来,人多力量大,哥们几个都可以为张奶奶作证!”水白虾拍拍我的肩膀让我振作起来。

他又转身跟那些小朋友们交代:“你们几个乖乖在家,不怕哦,有哥哥姐姐,在家把门锁好,谁也不让进知dào

吗?家里还有吃的吗?”

“放心吧!水白虾哥哥,我会做饭,我给弟弟妹妹们做,你和丫头姐姐快去看看宁焰和奶奶吧!呜呜呜……”稍大的那个女孩懂事地拉过一群孩子,关上大门,翘起脚将大锁头挂到了门上。

“咱们走!”我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摸眼泪朝山下跑去。

“***狗杂种还跟我们讲素质,***他们这叫有素质吗?”水白虾看着自己被压的稀碎的自行车,捡起车铃铛扔出老远,跳起来甩着胳膊大骂!

呵!这就是最高上的职业,有素质的人。我俩当时虽然慌忙,可自行车都是扔到路边的,根本不挡道,现在自行车竟然在大路中间,七零八散……

“上来,我带着你,快走!”我的自行车勉强还算完整。

“下来,我带你!”水白虾脖子上的青筋都要爆了起来,一把夺过自行车,带着我朝城里的医院疯狂地蹬去。

在宁焰常去的那家医院里,我和水白虾上气不接下气地跑着,楼上楼下开始打听宁焰的病房。

一个女护士见我们眼熟拦住我们问道:“你们是……孤儿院?”

“对对对,姐姐我们以前来过,快告sù

我们宁焰现在在哪里?”我急忙拉着她胳膊问道。

那个护士脸色一变,有些不知该如何开口,我的心都揪在一起了,死死地盯着她的嘴,好想听到那张嘴里说出,宁焰没死!

“那个孩子死了!”

“啊!!”

我的头像被锤子猛敲了一下似的,顿时感觉身子一轻,周围的一切都在旋转,“那个孩子死了!那个孩子死了!……”

脑袋里嗡嗡的,只能听到这个声音。

“怎么会这样?上次不是说病情好转吗?”水白虾哭着冲那护士喊道。

“哎!这个……我也不清楚,尸体已经被法医带走做进一步鉴定了,我们的主治大夫已也在接受调查。里面还有一群记者围着呢!我也被问这问那的,问了一早上了,烦死了,这不刚出来。”女护士皱着眉头说。

“那是不是你们医院的问题?张奶奶怎么可能害死宁焰呢?”水白虾哭着抓住女护士的胳膊。

“呦!这个不可以乱说的哦!这是责任问题,一条人命呀!调查结果很快就会出来,我们医院在医疗方面绝对没有问题,何况昨晚他们到了医院,我们根本还没来及救治,那孩子就已经死亡了……”小护士推开水白虾的手,摇摇头叹道,这跟医院绝对没有关系,恐怕要苦了那位张女士了。

女护士走远了,我俩呆呆地站在那里。

“现在怎么办?”水白虾抽了下鼻子问我。

“爷爷呢?爷爷在哪里?”我突然想起了爷爷,他昨夜就赶来了,怎么没见到他人?

“是不是也在警察局?我们赶紧去看看!”水白虾的话提醒了我。

我俩像无头苍蝇一样,一边抹着眼泪,一边乱撞,经过无数次打听,好歹找到了张奶奶所在的看守所。

老远就见一个佝偻的身影坐在外厅的长椅上,手捂着脸,一副衰弱又憔悴不堪的样子。

“爷爷!”我哭着扑了过去。

“丫头你们来了!”老骗子红着眼睛,声音沙哑。

“张奶奶哪?为什么要抓张奶奶?宁焰怎么会死呢?呜呜呜……”我晃着爷爷的胳膊大哭。

“哎!你张奶奶还在里面接受审问,不让探视,我来晚了一步,宁焰的尸体我也没见到……好好的孩子……怎么、怎么就死了呢!”爷爷捂着脸,老泪纵横。

我们在外面等了不知dào

多久,只知dào

太阳又落山了。肚子里咕噜直叫,水白虾去买了面包和水,可是我们谁也吃不下,嘴唇都干裂了,也不想沾一点水。

终于一个穿制服的过来问我们,你们是张某某的直系亲属吗?

我们一愣,那警官接着说:“按照规定,直系亲属可以探视,其他人没有这权利!”

直系亲属?我们都不是。可是我们和张奶奶之间的感情绝不亚于直系亲属。

“我是他丈夫!”一直沉默的爷爷突然对警官说道。

我和水白虾一愣。

“好!那你跟我来,其他人不可以进来!”警官说着朝里走去。

爷爷踉跄着站起身,一个不稳,险些栽倒,我和水白虾急忙上前扶住他。

爷爷一笑,拍拍说我:“没事的,有爷爷呢!爷爷进去看看,你们乖,吃点东西,噢!”

说完爷爷佝偻着腰跟着警官往里走去,我和水白虾忍不住又摸起了眼泪。

也许在爷爷眼里,张奶奶早就是他妻子了,都是因为修道之人五弊三缺的命运,爷爷命中注定不能娶妻,否则妻子会被克死。

而张奶奶又何尝不是,她虽然没做成爷爷的妻子,也不委屈,一直觉得很知足。

我在想老天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好人,让这两位善良的老人过几天安生的日子不行吗?

还有小宁焰,三岁时在一场大火里失去了父母和家,这捡来的生命上天怎么就忍心又给夺走了?

老天呢!你到底是不是公平的,你的眼睛在看着我们吗?

第一百零四章 用血换取信任

爷爷进去探视张奶奶,没多久就被带出来了,我和水白虾扶着爷爷坐下,心急地问爷爷张***情况。

“哎!你张奶奶……就是哭!都哭晕过去好几回了……”爷爷眼圈通红,强压的哭腔。

“警察说没说什么时候放张奶奶出来?”水白虾急切地问道。

“现在他们觉得你张奶奶嫌疑最大,正在调查,还不能放她出来。我最担心的是她现在的状态,宁焰的死对她打击太大了,她现在精神恍惚,根本不知dào

自身的处境,就是一个劲的自责,说宁焰的死都怪她,是她没有照顾好孩子!哎!在警察这里她越这么说,就对她自己越不利呀!”爷爷的焦急和心疼全都在他那张爬满皱纹的脸上体现出来。

一转眼宁焰死了,张奶奶被抓了,我的心就像一张纸一样,被揉皱了又碾平,碾平了又揉皱,翻来覆去地绞着疼!

突然之间觉得做人真的很无力,很痛苦!

“走吧!咱们爷仨不能在这呆着,那群孩子还在家饿着呢!别再出点啥事,我一点都不放心!”爷爷有气无力地站起身来。

我和水白虾扶着他出了看守所,在大门外,爷爷又回头看了看,叹了口气说:“哎!相信人民警察会给我们一个公道的,总不能不分是非黑白吧!”

说实在的,我还就担心这个,这社会不分是非黑白的人还少吗?

天太晚了,打车的价钱涨了几倍。我们只好走回去。

一路上,我和水白虾换着用自行车推着爷爷,今晚的月亮挺圆的,到处是惨白的月光,凄凄凉凉的夜风吹得人心发冷。

我一直骗自己说,宁焰没死,张奶奶也没事,明天他们就能回来了,回到我们身边,还像从前那样幸福,我们只要等就行了,不需yào

伤心。

可是……可是我最终骗不过去,宁焰的那张小脸一直在我眼前挥之不去,他忧郁的眼神一直想要告sù

我什么……

我清醒地痛着,心滴答滴答地流血。

后座上的爷爷一直沉默不语,瘦小的身影,背又弯了许多,一脸的沧桑和疲倦,

我好心疼,好想为他分担些痛苦。

“咦?那又是哪来的车?”水白虾一眼望见孤儿院门口的轿车,又气愤又急地往山上跑去。

“又是那帮混蛋记者!”我把车子交给爷爷,也拼命往山上跑去。

“千万别跟人家动手啊!”爷爷在后面焦急地喊着。

孤儿院外停了三辆车,大门被卸开了一半,锁头还在上面,屋里有男有女,叽叽喳喳地盘问,孩子们吓的缩成一团,紧紧地靠在一起抽泣。

“我草你大爷的!谁让你们进来的?你们想干什么?”水白虾比我先进屋,在院里拽了跟棍子就要和人家拼命。

“你谁呀?你怎么还骂人呢?”

“呀!你还想动手?”

“快给我按住他!”

屋里乱糟糟的,水白虾没几下就被两个男人按住了。

我慌忙跑进来喊道:“都给我住手!”

屋里的人被我这一嗓子喊的一愣,向门外看来。

我压抑着心中的愤nù

,咬着牙,眼里含着泪,一一扫过他们的面孔。

这些人实在太可怕了,可怕的不是他们自身,而是他们的言论,因为全社会都相信他们所说的。如果今天他们说张奶奶虐待儿童,是个杀人嫌疑犯,那明天,估计电视、报纸上都会这么说,张奶奶就会成为万人唾弃,人人喊打的坏人……

没有办法,我们斗不过人家,我没有说话,忍着泪给他们连鞠了三躬:“我求求你们了,如果你们还有良心的话就请安静一下好吗?在事情没有调查清楚之前,请不要随便乱猜测行吗?这些孩子失去了兄弟,又被带走了奶奶,已经很惊慌了,你们不要再来逼问他们了好不好?”

他们显然都一愣,打量起我来,按着水白虾的那两人也松开了手。

“我们记者是不会随便乱说的,我们当然是来寻求真相的,现在种种迹象都表明张女士的确存zài

虐待儿童的迹象!”一个那戴眼镜的男记者理直气壮地说道。

“什么迹象?来,你给我说?”水白虾气愤地指着那男人喊道。

那男人蔑视了水白虾一眼说道:“哼!这还用说吗?眼见为实,你们说没有虐待,没有虐待那就给孩子们吃这个吗?这是人吃的吗?啊?”

那男人愤nù

的热血沸腾,吐沫都喷到了我的脸上,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我看到了饭桌上吃的满盘狼藉的饭菜……

我的眼泪当时就要掉下来了。

一盆青菜汤,煮大劲了的青菜叶子漂在汤上面,乌突突的,像腐烂了多时一样,还泛着一层泡沫;一盆大米饭,上面是半生的米粒,下面是焦黑的锅贴。

桌子上一个个的小碗里都泡着汤,已经吃到一半了,估计是记者来了才打断他们的。他们一个个小脸也没洗,嘴上脸上都是饭粒。

那些愤nù

的记者,手里的相机咔咔地拍着。

“看见了吧?你没话说了吧?”那男记者气愤地盯着我的脸。

“哼!看你们还怎么狡辩?太没良心了,这些孩子们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你们给他们吃的是猪食呀?”一个女记者激动地拍了下桌子,震掉了几双筷子,把一群孩子吓的又哭了起来。

我一时不知dào

该怎么解释了。

“别哭,别哭,小朋友!来,到阿姨这来!”那女的蹲下身冲孩子们招手。

“不要!你是坏人,呜呜呜,丫头姐姐!”

一个女孩推了女记者一把,奔过来抱住我哭着说:“丫头姐姐对不起,都怪我不好,我做的饭不熟,菜也很难吃,可是弟弟妹妹们实在太饿了,我就盛给他们吃了……呜呜呜!都是我不好!”

“什么?饭是孩子们自己做的?那你们孤儿院的大人呢?都死光了吗?”那个女记横眉竖眼地骂道,仿佛自己就是一位伸张正义的使者。

“你给我闭嘴!”水白虾不干了,身后的爷爷也很激动,脚底都有些站不稳了,我赶紧扶住他,又给水白虾递了个眼色。

“请您注意您的言行可以吗?我们孤儿院的确死了亲人,大家都还在悲痛之中,希望您能仁慈一点,不要再提死字了行吗?”我强压的想要一巴掌扇死她的怒火,跟她们继xù

讲素质。

那个女记者一愣,可能也觉得言行有失他们的身份,没再说话。

那个男记者鼻子里一声冷哼正要说话,我急忙抢在了他之前:“你们知dào

吗?这个孤儿院成立十几年了,是这位张奶奶以个人名义承办的。在这十几年里,她没有接受过任何社会捐赠,也没有向国家要过一分钱。”

“啊?这……”人群里有些骚动,他们脸上都有些惊讶。

“这里现在有十四个孩子,之前从这里被领养走的还有**个,断断续续的,也就是说张奶奶这十几年里收养过二十几个孤儿。”我顿了一下,看着那些记者脸上的变化。

“试想一下,二十多口人的大家庭有多不容易?衣食住行,样样都得操心,样样都得动手,她一个女人家十几年如一日,你们说她图什么?难道是为了虐待儿童玩吗?”我眼睛狠狠地扫过那群记者,他们有的开始不敢与我对视了。

其实我心里也曾暗暗想过,张奶奶放着清闲日子不过她到底图什么?

“一群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主!你们来照顾几天试试?”水白虾趁机恨恨地往地上呸了一下。

记者们有些骚动……小声议论起来。

爷爷一边擦眼泪,一边欣慰地看着我。

我对着那些记者们继xù

说道:“她其实什么都不图,她就是看这些孩子可怜,她把她的爱和精力全都奉献给了这些孩子,就图这些没爹没妈的孩子也能像别的孩子一样快乐的长大,等到长大之后也能骄傲地说,他们也知dào

什么是亲情,什么是爱!”

我说到这里,一群孩子呜呜地哭起来,有的不停地喊着要奶奶,奶奶快回家。

几个女记者开始动容了,看着孩子们,眼底默默含着泪花,不过男记者们还有些不屑。

戴眼镜的男记者轻笑了一下,就好像真理已经握在了他手里一样自信,看着我的眼睛问到:“请问这位同学你和这家孤儿院的院长是什么关系?她花多少钱顾你来演的这场戏呢?不得不说你演戏的水平很高诶!”

我的脑子轰的一下,看着他轻蔑的,不信任的样子,恨的我想一拳砸扁他的鼻梁。

“我可以告sù

你,我和张院长没有任何血缘以及亲戚关系,她也没有多余的钱顾我来演戏。不是演得好,而是事实就是如此!”我握着拳头,紧盯着他的眼睛回答。(心里暗暗在骂,去你大爷的四眼狗!)

“呵呵,小姑娘伶牙俐齿,好好好,我们说不过你,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该走了,这些照片我们也带上,是非黑白就由世人来评说吧!”男记者收起相机一招手,这些人跟着就要往外走。

“喂!你们这算什么事?”水白虾喊道。

一直没说话的爷爷也急了:“喂,记者同志,咱们不是解释了吗?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孩子们的这顿饭也是个误会,他们平时不吃这个的……喂!喂!别走呀!”爷爷跌跌撞撞地追出门外。

我也急了,这要是把照片等到电视、报纸上那还能有好啊?到时候长十万张嘴也解释不清了,那张奶奶一辈子的好人都白做了。

一急之下我跑进了厨房,拎着一把大菜刀就冲了出来,上去拦住大门喊道:“都给我站住!”

记者们乍一见我手里拎着明晃晃的大菜刀吓的直往后退,几个男记者也怂了,摆着手喊道:“你!你不要乱来啊,你这是违反的知dào

不?杀人是要偿命的……啊,别过来!”

我拎着菜刀往前走一步,他们就退后好几步,爷爷和水白虾也懵了,“丫头?丫头别乱来啊!别伤到人家记者,乖!”

我不理爷爷的劝阻,喊水白虾把他拽到一边去休息。

水白虾真的二话没说把爷爷硬拉到一边,嘴里还喊着,叨叨等着我,我也去找家伙,咱和他们拼了!

这一喊不要紧,吓的那帮女记者都哭出声来。

我心里一阵苦笑,这水白虾想什么呢?谁要和他们拼了?

其实我有我的想法,我得为张奶奶和孩子们做点什么,哪怕是牺牲我自己。

“你们都不要害pà

,我这把刀不会伤害你们任何人,我是想用它来换得你们的信任!”我说到这里一伸左臂,用菜刀狠狠地朝胳膊上划了下去,顿时一道长长的血口,鲜血很快顺着胳膊流淌。

“啊!”那些男记者们一愣,瞪大了眼睛,女记者们尖叫着蒙上了脸。

“丫头!”

“叨叨!”

水白虾和爷爷更是吓的够呛。

“别过来!”我一声大喊把爷爷和水白虾震得站在了原地,连那些小朋友都吓的不敢哭了。

我望着那些记者们笑了,“我发誓我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我用血来证明给你们看!”

说着我又是狠狠地划了一刀,又是一阵火辣,更多的血流了出来。

那些记者们震撼的哑口无言,表情都僵硬在那里。

“不够是吗?那我继xù

!”我眼睛看都不看胳膊,上去又是一刀。

“不要啊丫头!”爷爷哭着扑过来夺我的刀,我连忙闪开,他没夺到刀转身扑倒,跪在了记者们的面前,上去一个响头磕在了地上。

记者们完全愣了,一个个像木头人一样,杵在原地。

爷爷这一声响头让我心头一痛,我的牙咬的咯咯作响,手臂上的伤算什么?爷爷这么大的岁数给人下跪磕头,这让我心痛极了,我觉得我马上就要失去理智了。

“你们这帮冷血动物!还嫌不够是吧?那小爷也给你们跪下!”水白虾一声大喊,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孩子们也都冲了上来,呼啦一下全跪在记者们面前。

我当时的那种心情……简直不能用语言来形容,这就是人啊,所谓维护正义的人!

我歇斯底里地喊道:“都起来!他们不配你们下跪!实在不行我这条胳膊都让他们带走!”

说着我正要举刀,一个男记者慌忙大喊:“别!别呀!快把刀放下,你们也快起来,咱们有话好说!好说!”

记者们慌极了,也震撼个不轻,也许这是他们经lì

过的最血腥的一次采访。

他们扶起了爷爷,拉起了小朋友们,却不敢靠近我,几个女记者慌忙去车里拿来纱布和药物递给水白虾。

最终,我们回到了屋里,坐下来一通谈判,记者们心服口服,也不敢不服了,他们删除了照片,答yīng

我们在事情真相没调查清楚之前不对外公布任何言论。

虽然胳膊上火辣辣地疼痛,可是我脸上一直笑着,心也舒服,为张奶奶做的这点事简直微不足道,只是把爷爷心疼的够呛,当时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俺头脑简单。

记者们走后,水白虾打量了我很久,突然冒出一句:叨叨,咱们结拜吧?

我和爷爷一愣,被他弄得哭笑不得。

第一百零五章 土大款姑姑

两天过去了,张奶奶还是没有消息,真的很担心警察会不会糊里糊涂的给她判个什么罪名。

还有可怜的小宁焰,我都不敢让自己想起他,他就这么无声无息地走了,尸体还要在躺在那个冰冷、陌生的地方回不了家。

我们的心都沉沉的,每时每刻都像是在油锅里一样煎熬。

年纪小的孩子总是哭闹不止,我看爷爷也是实在是照顾不过来,说什么也不肯回学校,只让水白虾先回去了,让他等着,有消息我马上告sù

他。

那天夜里黄小三和小老太太找来了,黄小三已经恢复了美男子的样貌,不过还是显得很疲倦,他脸冷的吓人,虽然没有责怪我,可是一直也不理我。

听小老太太说他们上次在小树林里等我,一等就是一天一夜,后来到处找我也找不到,都担心的要命,小三伤还没好就开始找我,差点没急疯了。

听我和爷爷说完这里发生的事情,小老太太沉不住气了:“我现在就去把你那张奶奶给救回来,真叫人生气,好人怎么还能受这冤枉呢?还有那孩子的尸体在什么地方快告sù

我?”

小老太太说着就要行动,黄小三也跟着就要走,爷爷急忙拦住他们说这事万万不可。

黄小三和小老太太一脸的不解。

“呵!这就是人类!没有你们本事大,却比你们复杂多了。你们想做的事就可以去做,我们却不行……”我现在觉得妖精的世界比人类简单多了。

黄小三一拳打在另一只手的掌心,显得特别气愤,小老太太焦急的开始在屋里走来走去。

没有办法,只有等……

又过了好几天,终于有了张***消息,警察将她无罪释fàng

了。因为经过验尸宁焰属于自然死亡,没有发xiàn

身上有任何伤痕,体内也没有任何毒物,撤消了张奶奶虐待或是杀害的嫌疑。

宁焰的尸体也允许孤儿院认领了。

我们尽管松了一口气,可是心头上的悲痛一点都没有减弱,特别是看着张奶奶消瘦不堪的样子,精神萎靡地轻唤着宁焰的名字,我们的心都跟着碎了。

在孤儿院后山的一片开满野花的山坡上,我们将宁焰埋葬了。

那天天气很晴朗,万里无云,风也轻轻柔柔的,小鸟在树枝上叽叽喳喳地蹦跳,一切的一切似乎从来未改变过,我宁愿相信宁焰还在这里,他根本没有离开……

我们采了好多好多的花瓣,洒在宁焰的坟边,我跟他说:“睡吧!睡醒了就回家,一定要回来,我们等着你!”

张奶奶呆呆地坐在山坡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宁焰的坟墓,爷爷陪着她,一直到了夕阳落山。

就像爷爷说的,一切都来自于尘土,最终也归于尘土,我们所有人都一样。

也许只有时间能慢慢抚平伤痛,希望一切都能快点好起来吧!

回到学校的这段日子我变得沉默寡欲,不愿意和任何人打交道,除了水白虾他们能逗我说几句话,其他时间就是呆呆的望着一个地方,上课也常常走神。

班里那为数不多的几个女生也渐渐的和我疏远了,课间休息的时候她们几个聚在一起说说笑笑,一起玩闹,也不再叫上我。

男生们自是不愿意带我一个女生玩了,所以我很快成了孤家寡人,不知不觉地淡出了所有人的世界。每天只趴在那里发呆不说话,存zài

感几乎为零,就连苍蝇都不太注意我。

每天晚自习的时候黄小三都会来,我这个时候才会走出教室,和他一起坐在花园里,偶尔说一两句话,大多数时间我俩都不出声,不过有他这默默的陪伴已是最大的安慰了。

那天冷面女哭着说起了张小玲,说她在精神病院里自杀了。

我有些感慨却不为之惊讶,那个女人或许在她男友魂飞魄散的那一刻就已经死去了,活着的只是她的躯体。

“小玲到底都做了些什么呀?我怎么从来都没发觉她变了呢?”冷面女失去了姐妹、挚友,悲痛不已,一个劲追问我张小玲的事。“记住她留给你的美好吧!有些事不知dào

更好。”我什么也没说,也不愿意再提。

原来邵老师和她真的是亲兄妹,当邵老师拿着亲兄妹鉴定书去找张小玲时,她已经死了。

邵老师捧着罪恶累累的亲妹妹的骨灰去了一处寺院,再也没回过学校。

也许是要为妹妹赎今生的罪孽,也许是看透了世事,听说他出了家。

他是九世善人,也许这一世就是来度她妹妹的,或许说是她妹妹度了他。

爷爷还没有回来,听说是当地民政部门来了通知,要求将张***孤儿院撤销,将孩子们全都带走。

说白了就是做做文章,上次的事幸好是个误会,如真有其事,上面追究下来,他们也都有责任。

他们说张奶奶年纪大了,也没有固定收入,不适合再抚养孩子们,孩子们由他们来安排。

也就是说这些孩子有的会被他们送给别人收养,有的会送到城里的其他孤儿院去。

孩子们一听要把他们都带走,吓的直哭,特别慌张,张奶奶更是心疼和不舍地抱着这些孩子哭。

“宁焰走了,这些孩子们再一离开,那不是要张***命吗?”谭利担忧地说道。

“他大爷的!凭什么呀这是?以前张奶奶就没有固定收入不也养活孩子们这么多年吗?那时候他们民政怎么没人来管,没人来问呀?他们都瞎呀?现在要把孩子们都带走,他们怎么想的?”水白虾和潘晓明他们几个气愤的不行。

“哎!怎么办呢?张奶奶老了,爷爷也老了,他们干不动活了。咱们几家条件也都不好,父母交学费都困难……”我急得团团转,我又何尝不想留住这些小朋友,我们早已成了一家人。

“我就奇了怪了,社会上那些好心人都哪去了?他们怎么不来帮帮忙?还有那些记者,整天喊着为社会服wù

,这个时候都死哪去了?他妈地!”水白虾不满地骂着。

明天早上明政部门就来接孩子了,一切手续都办妥了。

张奶奶流着泪做了很多孩子们爱吃的菜,满满一大桌子,摆碗筷的时候还为宁焰准bèi

了一双。

我们所有人都坐在桌上,默默地低着头谁也不说话,这是最后的晚餐了,吃完这顿饭,这里就散了,孩子们今后会怎样,会流落的何方谁也不知dào



“孩子们,快吃吧!都乖,噢!”爷爷给孩子们夹着菜,可是一帮小孩谁也不动筷子,眼泪汪汪地望着张奶奶,张奶奶再也忍不住了,掩面哭起来。

“奶奶!奶奶!我们不走,我们不走!别把我们送人!”孩子们呜呜地哭喊着,非常伤心。

我看着揪心,抹了抹眼泪走出了门,吹着晚风,心里堵得难受,我要是有能力养活他们该多好,可是我现在还是个靠父母养活的孩子。

隐隐的见山下有个灯光在移动,越来越近,原来是辆车再往山上开来,我心里想着,这么晚了会是谁呢?不会是提前来接孩子了吧?

回头屋里还是一片哭声,我着急地看着驶到近前的车子,车门开了,一个穿西装的中年男人下了车,笑着跟我挥挥手,那边车门里走出一个中年女人,穿的珠光宝气的,特别耀眼,一看就是有钱人。

“你们?你们是来领养孩子的吗?”我试探着问道。

“呵呵,挺漂亮的小丫头头,我们领养你行吗?”那个珠光宝气的女人开心地笑着上前捏捏我的脸蛋。

“开什么玩笑?你们进来吧,里面有的是孩子,不过你们要对他们好啊!不然我们不给!”我看这两人挺面善的,家庭条件一定也很好,能被他们领养应该还不错,我领着这两人往院里走去。

他俩对视了一眼,笑而不语,跟着我往里走。

屋里的人见我身后跟着一男一女进来了,都一愣,小朋友们立kè

哭了,一个个东躲西藏的,有的扑在张奶奶怀里紧紧抓住张奶奶衣襟。

老骗子打量了这两人能有两秒,突然一皱眉头,从凳子上嚯地一下站起来,有点哆嗦地指着他们:“……小祥子?翠兰?”

突然爷爷脸上绽放出笑容,显得特别激动和开心。

那两个人从一进屋就瞅着爷爷笑,一见爷爷认出了他们高兴地大笑起来,特别是那个叫翠兰的女人,跑上去抱住老骗子的脖子直捶他的后背:“你这老头呀!你让我们好找啊!你怎么跑这来了呢?”

“我、我……哎呀!一言难尽呀!来,来,来你们俩坐下坐下,我给你们介shào

介shào

。”老骗子眼里的泪还没干,见到这两个人突然又转悲为喜了,满脸的笑容。

原来这两位是老骗子早年间在东北认识的,那个女的就是老骗子的干女儿,男的是他干女婿,老骗子救过那女人的命,是他们的恩人。

我记得很小的时候听老骗子讲过,他有个干女儿叫翠兰,在东北。

翠兰的特别开朗,笑声能传出很远,她老公倒显得深沉多了,一看就是个事业有成的男人。

她似乎也看出来爷爷和张***关系,张口就叫干妈,把张奶奶叫的都不好意思了。

翠兰似乎是对我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得知我是爷爷的孙女,可把她美坏了,非逼着我一连喊她好几声姑姑,还觉得不过瘾。

在听说了孤儿院目前的状况之后,她气愤地一拍桌子:“他们想干啥?真他妈能得瑟,我就看不惯这样是的!”

她老公冲她一皱眉,她顿时意识到了自己的豪放,赶紧看了我们一圈,笑笑地说:“大家放心,我的意思是说,都别怕,***,一个孩子也不叫他们带走,这孤儿院我给买下了!咱不差钱!是不老公?”翠兰姑姑朝她老公撒娇似的一挤眼。

她老公宠溺地一笑说:“那就这么说定了,干爹干妈你们就放心吧,我去和他们谈!这无外乎就是钱的事!”

“对!只要钱能解决的事,那都不叫事!”翠兰姑姑又捏了捏我的脸蛋,笑着说道。

“真是个土大款!”我心里暗暗叹道。

不过我们在场的每一位都很高兴,孤儿院保住了,小朋友们也不用送人了,以后我们还能常来这里,大家还能在一起,没有比这更让人开心的了。

第一百零六章 奇怪的叫声

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一点不假,有钱甚至能使磨推鬼!

民政的人来了,干姑父三言两语,谈笑之间便将事情解决了。

干姑父说今后由他来出资将孤儿院正规化,不但维修扩建,还会请专业的人员来照顾孩子,给孩子们请最好的老师来教。

民政的人乐了,这省钱又省力,还能从中得到政绩的事,他们一百个同意,立kè

给办各种手续。

最高兴的要属孩子们了,不用被送人了,以后还可以上学,他们围着张奶奶欢呼雀跃起来。

这翠兰姑姑两口子特别有钱,听说是靠做木材生意起的家,现在扩展到了不少项目,发展到了南方。

他老公是个特别精明能干,又端庄稳重的人,对疯疯癫癫、嘻嘻哈哈的翠兰姑姑特别的疼爱,几乎百依百顺。

听爷爷说他俩从小都是苦命的孩子,父母走得早,两个人从小就青梅竹马,相依为命,所以感情特别深,只是很遗憾,他们至今没有儿女。

“干爹、干妈你们就安心养老吧,好好享享福,以后这些孩子由我们来替你们经管,我最喜欢孩子了!”翠兰姑姑揽着我的脖子,笑着跟张奶奶和爷爷说。

张奶奶眼里含着泪,感激的不知dào

说什么好了。

“翠兰啊,多亏你俩了,干爹都不知dào

该怎么感谢你们了。”老骗子也很高兴。

“你这老头,还跟你姑娘客气啥呀?我的命都是你救的,没有你,哪有俺俩的今天呀?再说为孩子们做的这点事还算事吗?哈哈哈!”翠兰姑姑特别好爽,那股子热血总能让人跟着振奋。

“哎呀!脸都让你掐肿啦!”我使劲推着这个缠人的疯姑姑,她一天里就是笑啊,疯啊,还有就是捏我的脸蛋。

“哈哈哈哈,哎呦,我的小丫头太稀罕人了,我都舍不得走了,跟姑姑去东北玩吧?走啊?走啊?”翠兰姑姑一个劲揉搓我的脸。

“不去不去,我还得上学呢!”我一边说,一边跟她掰着手腕。

爷爷也了解这个翠兰直爽的性格,乐呵呵地看着她和我玩闹。我也挺喜欢这个翠兰姑姑的,感觉她是个特别简单的人,没有心机。

我答yīng

了她暑假和爷爷一起去东北她家玩,还被她逼着拉了勾,她这小孩子脾气有时让我哭笑不得。

他们两口子安排好了孤儿院的事就赶回东北了,说是那边还有要紧事得赶回去处理。

小朋友们有了新的老师和保姆,条件也改善了不少,我们放心多了。

和爷爷回到家中,这时才突然想起我们还有一件大事给忘了,那就是太岁归位的事,这段时间一连发生这么多事,竟然把它给耽误了,还好没出什么乱子。

星期五的下午没有晚自习,四点多就放学了,学生们一窝蜂似的涌出教室,这是最开心的时刻了。我也急忙收拾想要赶紧回家,因为和爷爷说好的,晚上我也去帮忙埋太岁,同去的还有小老太太和黄小三。

匆忙走出教室,一个没注意和门外的人撞了个正着,我被撞得一个踉跄向后倒来,结结实实地一个屁股墩坐到地上,疼得我一咬牙,气愤地抬头看向面前的两个男生。

“呦呵!地上有钱吗?这走路怎么不抬头呢?”一个又黑又胖,长着一双三角眼,满脸油乎乎的男生,笑眯眯地看着摔在地上的我,不但没有道歉的意思,还有意调笑着。

另一个瘦男生附和着笑道:“快去吧雷哥,人家等你给拉起来呢!”

“哦?嘿嘿,来美女,哥拉你起来!摔疼了吧?”三角眼急忙伸手来拉我。

“哎呦!噢!”就听一声惨叫,三角眼捂着肚子蹲在了地上。

他奶奶滴!瞎眼珠子!姐可好久没打人了。

就在他伸手要拉我的时候,我一扯他袖子站了起来,接着一脚就踹在了他肚子上。

班里还没走的几个同学惊讶地瞪直了眼。

“呦?诶?哈哈!有点意思!雷哥,看来咱转来岭南是转对了,这里真的藏龙卧虎呵!”瘦男生眨巴着眼开始重新打量我,那张讨厌的脸都快伸到了我脸上,我连想都没想上去就赏给他一个嘴巴子。

“额!!”班里的同学顿时抽了口冷气,传说中的秦姐这半学期以来除了逃课,发呆,自言自语,也没见有什么特别举动,刚才这两下子绝对震撼。

“哈!?”瘦男生捂着脸不可思议地看看我,又看看抱着肚子的三角眼,两人不但不生气,竟像发xiàn

了新大陆一样激动。

“让开!”就在他俩还没缓过神来时,我毫不客气地撞开瘦男生往外走去,身后唏嘘声一片。

走在回家的路上,傍晚的火烧云烧红了大半边天空。

夏天常常会有这样的景象,可今晚的尤为壮观,天地之间似乎都在燃烧,那红如同烈焰一般耀眼而震撼人心。

看着看着,就被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所围绕,渐渐的一张脸浮现在脑海里,可又转瞬即逝,即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再一转瞬,我又想起了一个人——宁焰。

不知dào

为什么,看着天空中如同火焰般的云,我真的想他了,想起他那种眼神,想起他的气息,一种超乎寻常的想念,一种隐隐作痛的想念,似乎他就在我身边,而我却总也看不见他一样。

蓦然回首,我们已经隔了一个时空……

刚到村头大黑就朝我奔来,开心得不得了,一咧嘴,从嘴里掉出一块骨头,捡起来又咔咔地嚼着。

我家门口停了辆破摩托,破的连脚蹬子都没了,呵,谁来了这是?

一进院就闻见一股酒味,一个胖男人红光满面地坐在主位上,正和我爸还有几个邻居大爷喝酒呢!

“我跟你们……说,就凭我……多年来的经验,这、这、猪价马上就涨,不养到时你就后悔去吧!”胖男人好像喝高了。

“丫头回来啦?快来叫人,这是你钟叔!”我妈介shào

那男人说道。

那男人抬眼一看我就笑了:“这丫头……讨人喜欢,一看这双眼就知dào

……聪明!”男人一边说话一边打酒嗝,一脸的肥肉都要流油了,看得我直恶心。

“哈哈,聪明什么呀?成绩很一般。”我爸接过话。

“你是不知dào

我那个……儿子呀!就知dào

给我惹事,花钱,成天打架。学习倒数……”胖男人像是很头疼一样迷迷瞪瞪地说着。

我也没心思听他们聊什么,放下书包就带着大黑去找爷爷了。

爷爷已经准bèi

好了晚上要用的工具,罗盘,铁锹,图纸什么的。

天色还早,爷爷给我讲起了关于太岁的一些传说。

传说太岁是对应天上地下的神煞领导。太岁具有君象,他所在的地方,那一方土地也是吉祥笼罩,一般凡人是不可以占用那里的土地的,以免冲撞了太岁。

其实太岁共有六十位,被称之为流年太岁,(以十天干配十二地支,组合而成)。每一位太岁都有姓名,按顺序值年,周而复始,循环不息,故又称“值年使者”。流年太岁,是司管人间一年之吉凶祸福的岁君。古书云:“太岁如君,为众神之首,众煞之主,有如君临天下,不可冒犯。”

爷爷说了很多关于太岁的民间传说,我听得半信半疑,因为各种版本都有,实在分不清哪个可信,还有说吃了能长生不老的。

不过我是见过这太岁的厉害,连天上的神仙老头都能召唤来,还张口就骂他们,就这样的恶神还是少惹为妙,管他能不能长生不老,反正我是不敢动他,白给都不吃!

爷爷还说这太岁在地上的位置正好对应着天上的木星所在方位,今晚天气晴朗,估计寻找木星的方位也是很简单的事。

在爷爷这里简单吃了点东西,黄小三和小老太太就来了。

我扔了一块巧克力进小老太太嘴里,她吧唧着没牙的嘴吃的很香甜。

又递给黄小三一块,他皱了下眉头,估计是嫌弃巧克力的颜色。

“来吧!很好吃的,哈!”我硬塞到他嘴边,他急了,一把抓住了我的手,不过还是笑笑地张嘴吃了那块巧克力,只是忘记了放开我的手。

等我反应过来时,急忙抽回手来,红着脸看了看爷爷,他正和小老太太一样,微低着头,显得很担心什么似的。

“走啦!走啦!”我尴尬地一扭头,第一个走出屋子,黄小三紧跟着出来了,像是丝毫没发觉爷爷和小老太太的表情似的。

他俩到底在担心什么呀?我和黄小三……

我们本来就不会有未来,我其实从来都没多想过,是爷爷他们太紧张罢了。

我们一行人默默无语朝着大老蔫家的田里走去,听说他是在地头的水沟边挖到的。

到了那里,爷爷拿出了罗盘和一张手绘的大致图纸,开始仔细地给太岁寻找方位。

小老太太好奇地蹲在装着太岁的口袋边,伸着脖子看了半天,又趴在上面听了听动静,最后还抽抽鼻子闻了闻,那动作跟大黑似的,我坐在田埂上偷偷地看她,觉得特别好笑,黄小三也看见了,兀自抿嘴一笑。

我算是发xiàn

了,这黄小三不论是在哪里,也不管身边有没有人,他总是毫不避讳的和我近距离地挨着,没人的时候我倒不觉得别扭,可有爷爷和小老太太在,我悄悄地挪了挪身子往田埂那边坐了点。

黄小三突然就侧脸看来,一种质疑和暗怒的眼神冷冷地射来,看得我浑身一冷,赶紧又往回靠了靠,他这才开心地翘起嘴角。

偷偷地看了一眼他的妖孽笑容,心中暗骂:我凭什么怕你呀?凭什么?

就在这时突然传来“呱!”地一声怪叫,吓得我条件反射般地扑到了黄小三怀里,就见黄小三一抬头向发出声音处望去,瞳孔瞬间放出惊讶的光芒。

第一百零七章 又见小愣子

“啊!吓死奶奶了!”就听小老太太一声惊叫,等我回过头时,她已经跳开了好几米远,惊骇地望着装太岁的口袋。

爷爷一回头也大吃一惊,身形定定地站在原地,目不转睛地望着口袋。

大家都惊呆了,怎么会这样?

只见那口袋通体透亮,从里面透出一圈雾蒙蒙的绿光,口袋像能喘气一样,一吸一盒,忽闪忽闪的。

“咕呱~~呱~”

口袋里再次传来震耳的怪叫声,听起来像极了蛙叫!

不好!我突然想起那次在大老蔫家的草垛上,也是听了几声这样的怪叫之后,就来了几个坐马车的神仙老头,难道这次太岁又要召唤他们来?

“爷爷,是太岁!他这是要找帮手,我见过的!”我急忙跑到爷爷身边,警惕地举起亮闪闪,小老太太和黄小三一闪身,拉开架势,一左一右地护到我们身边。

“找什么帮手?难道不知dào

我们一片好心在帮忙埋他吗?”小老太太一前一后举着手掌,生气地说道。

“哼!好心?啊哈哈哈,你们这些愚蠢的贱民哪来的好心?我让你们欺弄的好惨呢!看我今日不要了你们的贱命!”一个恶狠狠的声音嗡里嗡气地从口袋里传出,犹如当头响雷般震耳欲聋,周围的空气都以肉眼能看见的幅度跟着这声音波动。

我摇摇头,耳朵被震得奇痒难忍,脑子里像一锅浆糊在搅动,总之无比的烦躁不安。

原来这太岁果真名不虚传,光凭声音就有如此的杀伤力!

爷爷有些站不稳了,惊慌地甩甩头,使劲睁了睁眼睛,好像迷糊的厉害,我赶紧扶住他。

“你们快后退,堵上耳朵!”小老太太护着我们急急向后退去。

黄小三却没有动地方,一直紧盯着发光的口袋,他的衣角和头发都被这声音震得飘了起来,他突然冷冷地说了一句什么,身形开始向那口袋靠近。

我的心都悬了起来:“小三别过去!”

就在这时,我能感觉到一股更强dà

的气场压迫而来,紧接着传来“嚎!!”地一声嘶吼,如同原始猛兽般狂野,黄小三的身子被震的骤然向后退出几米,而我和爷爷离得这么远竟然也一个不稳被一股气流撞飞。

幸好小老太太及时托住我们,否则我和爷爷非摔个头破血流。

耳朵里除了“嘤嘤嘤”的声音,什么也听不见了,爷爷捂着胸口急促地喘息着,竟然流出了鼻血,我顿时慌了。

“爷爷,爷爷你怎么样?”爷爷可能也听不见我的声音,但还是强忍着咬牙一笑,对我摇摇头。

我回头愤nù

地朝那口袋望去,真是不知好歹,我们费尽周折把它弄回来,它竟然对我们出手!

小老太太不知dào

冲我俩喊了一句什么,身形像箭一样冲上前去,因为那边的黄小三已经开始出手了,一道白光从手腕上发出直击口袋而去!

可是没等黄小三的白光到达口袋,那口袋里忽然放射出犹如一面墙一样的耀眼绿光,直接将黄小三的那道白光给击飞,反朝黄小三打来,黄小三眼疾手快地闪身躲过,那道光没有停滞仍疾速地向后射来,险些伤了冲到近前的小老太太,也亏得小老太太跳的高,一跃而起,白光擦着她脚下打空。

黄小三一惊,警惕地盯着口袋没再出手,而小老太太此时也靠到了他身边,和他并肩而战。

我和爷爷对视了一眼,心都悬了起来。

爷爷和我只会捉妖抓鬼,要说对付这太岁,我们心里还真没底,这太岁好歹乃是一一介邪神,具有仙力,尽管以前因为种种原因仙力消耗尽了,而从今天看来,他应该是恢复了,就是不知dào

为什么他还一直躲在口袋里不肯现身。

“哈哈哈,你们这帮该死的愚夫,见识到我的厉害了吧?快将我身上的污秽之物除掉,放我出去,否则你们死的会更加难堪!”太岁那似乎能钻进人脑子里的刺耳声音又传了出来。

小老太太和黄小三一偏头,被气流吹得有些睁不开眼,衣襟和头发都在呼呼飘飞,我也感到胸口一阵沉闷。

“咳、咳、咳……”爷爷被气流呛得咳嗽起来。

“就不放你出来!你这不分是非的恶棍!”我气得也一声大喊,不过我根本就听不见自己的喊声,狂风吹起头发胡乱地盖在眼前,让人睁不开眼。

“哼!找死!!”又是一声,震人心魄的声音传来,我和爷爷同时向后倒地,虽然田里的泥土松软可也被摔个够呛,感觉脑子被震的都要炸开了。而此时,离太岁咫尺之遥的黄小三和小老太太两人的身体也被震得向后飞出很远,小老太太一扭头竟然吐出了一口血,黄小三一手捂住胸口,脸色也显得十分难看……

这可怎么是好?

“快放我出去!……”

太岁疯狂地大喊,一声又一声,震得人身体随着强dà

的气流都要变形了。

我痛苦地捂着耳朵,可是这根本就无济于事,那声音似乎能从各种角度钻进你心里。

“啊!!你给我闭嘴!闭嘴!”我发疯一般地大喊,感觉自己快被那个讨厌的声音刺激的已经失去了理智。

“恩?”突然之间不再天旋地转,不在迷糊,不在闹心,周围的气流也骤然消失,耳根也恢复了清静。

我放下捂耳朵的手,诧异地望向太岁,黄小三他们也投去不解的目光。

“咳……怎么没声啦?”小老太太看着口袋一皱眉头。

我扶起爷爷慢慢地靠到近前。

“哈,我们来谈个条件可好?”突然口袋里又传出一个声音,虽然还是太岁发出的,但却不像先前那么刺耳了,听起来也不闹心了。

谈条件?

我们几个面面相窥,太岁突然要和我们谈条件?

“你想怎样?”黄小三冷冷地问道,这也是我们想要问的。

“哈,别惊慌!我现在不想要你们的命了,只要你们把我放出去我就满足你们每人一个心愿,你们看如何?”口袋里传来一个充满诱惑力的声音。

我们听了都略显惊讶,半天无语。

“其实今晚,我们本来就是为了把你送回原位的,谁成想你竟对我们发威。放开你没有问题,不过你要答yīng

我们赶快回到你原来的位置上去,不许再动手了。”爷爷朝那口袋沉声说道。

“好好好,我是要尽快回到原位,只要你们帮忙将我的本体埋回原处,我保证不伤害你们!”太岁的态度突然转变了,看起来还特别着急回去。

我们几个互望了一眼,都点了点头。

我和爷爷争着要上前去,黄小三抢在我们之前走了过去,伸手解开封住口袋的那根红绳,刚要直起身来,就见一阵浓重的烟雾呼地一下从口袋里钻了出来,与此同时黄小三突然一声闷哼,身子斜斜向后飞出,捂住胸口一下子摔倒在地。

“啊!小三!”我们大吃一惊,心头跟着一紧。

“你这该死的恶神竟然出尔反尔!”我冲着烟雾里那个黑色身影就冲了上去。

我的亮闪闪也不是吃素的,既然上次能砸你,这次还照样砸你。

我挥着亮闪闪就砸,此时正好一道绿光袭来,像触电一般和亮闪闪的蓝光撞击到一起,擦出无数火花,一道寒流顺着右手臂传遍全身,顿时冷得我一个激灵。

“小心丫头!”爷爷在身后惊慌地喊道。

这时小老太太飞身出掌,像箭一般朝烟雾里的黑影拍去,可是刚一接触烟雾的边缘,身子就被一道绿光击飞,黑暗里不知摔出了多远,只听远处传来她的哀嚎。

我顿时心急如焚,大喊一声爷爷你快后退,我自己就冲了上去,对着面前犹如一面玻璃墙一般的绿光猛砸下去,一下接着一下,绿光碎了又出现,出现了又碎,顾不上手臂传来的恶寒,就是一通乱砸,可无论怎么砸也砸不到绿光后面的那个黑色身影。

“哈哈哈!原来上次伤我的就是你这无知小娃!这回看你还往哪逃?”随着这个声音的传出,周围的烟雾散了不少,我这时才看清里面那个黑影的长相。

就见那黑影是个虎背熊腰,面相凶恶的老头,浓重的刀眉竖立,一双凶狠的眼睛圆睁,满脸的络腮胡须,竟和电视剧里经常伴鬼出行的钟馗有的一拼。

说时迟那时快,太岁着一声怒吼之后,无数只冒着寒气的绿箭向我身体射来,我急忙挥手就砸,一击之下冰箭变成碎沫纷飞,可是数量太多了,一窝野蜂一样向我全身袭来,顿时右肩膀头中了一箭,刺骨的寒意顺着血脉流淌,已经达到了我不能忍受的极限。

“丫头!”爷爷突然之间扑了上来护我,几只冰箭瞬间破体而出,爷爷顿时被冻冰了,一动不动,满头白霜。

“爷爷!”我一边挥手砸掉最后一只冰箭,一边侧身去拽爷爷,他竟然全身僵硬。

“啊哈哈哈,感冒犯我,全都得死!”说话之间,又是无数只冰箭朝我和爷爷射来,突然一个身影飞来,拦腰将我带离地面,向冰箭的范围之外飞去。

“额!!”黄小三身子突然一止,刚一落地就僵直地站在那里,额前已是一片白霜。

“小三!小三!”焦急地喊道,原来他替我挡着,背后中了几箭。

“啊!你这坏老头!我和你拼啦!”我不顾一切地冲了上去,心里愤nù

极了。

挥着亮闪闪死命地拼杀,击碎了一道又一道冰箭,眼看冲到了那恶老头近前,突然胸口传来一阵刺痛,一阵惊心动魄的寒意传来,我整个人保持着刚才的姿势静止在那里,心像被冰打碎了一样疼痛,脑子里却还是清醒的。

“哈哈哈,受死吧!”太岁的声音响彻耳边,我甚至连眼睛都闭不上,就这样眼睁睁的等待死亡。

“啊!!”一声惨叫传来,意料之外的一幕竟然出现在眼前,就见一道如火焰般血红的光束从我身后射来,擦着我的耳边向坏老头的前胸射出,坏老头根本来不及躲闪,身体顿时像冰块一样碎了,只剩下一团绿光瞬间汇聚成一块白色肥肉一样的东西落在地上。

就在刚才那道火焰红光经过我身边时,我浑身一暖,顿时像解了禁咒一样,我猛然回过头去,眼前竟然是两个犹如世外飞仙般的男子,一个一身黑衣,高大威武,一个一身红衣,冷艳威严……

我顿时一惊:“小愣子!?”

等我反应过来后,一声尖叫,欣喜地飞身向他扑了过去。

第一百零八章 焰王

我怎么也没想到一别多日的小愣子也就是灵隐,他会在这种情况下突然出现,不但救了我,还逆转了局面,一下便将太岁打回了原形。

“呜呜,你可回来了!刚刚我差点小命不保!”我激动地扑上去想要给小愣子一个拥bào

,谁知还差几步远的距离时,他又是那样双手钳住了我的肩膀,使我不能靠近,他微微弯下腰来笑笑地说:“花花抱错人了,瞧,那是谁来了?”

我一愣,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那个陌生的红衣男子。

红衣男子见我望去,冷傲地移开一直注视着我的目光,就像生我的气了一样,微侧着一张惊人的俊脸,双眉紧蹙,眼中略含怒意,看起来冷艳绝伦。

要说黄小三妖孽的让人眼晕,那这位简直冷俊的让人不敢直视,谁说红色是暖色系会让人感觉到温暖?眼前这位火焰一般的男子,明明让人感觉到冷酷逼人,犹如君临天下一般威严。

他没说话,一挥手一道红色火焰朝冻冰的爷爷打去,我顿时一惊,不过转眼爷爷身上的一层冰就融化掉了,爷爷恢复原状,脚底一个不稳坐到了地上。

“你没事吧爷爷?”我焦急地跑上前去扶住他问道。

“哦,我没事丫头,你也没事吧……啊?灵、灵隐?”爷爷突然看见了小愣子,脸上又惊又喜,不过当爷爷看见那位火焰般的男子时,顿时说不出话来,这大概就是红衣男子给人的第一印象,让人瞬间忘记言行,感觉自己十分渺小。

“我回来了,幸好你们没事。”小愣子伸手帮我扶起爷爷,笑着说道。

小老太太也被解冻了,不过伤的不轻,猫着腰,气喘吁吁地来到我们身边,用眼神告sù

我们她没事。

我突然想起了还有黄小三,他还在那里站着呢!身上一层冰霜,脸色煞白,我心疼地跑过去伸手摸摸他冰冷的脸,怎么回事?小三怎么还是这样?

我疑惑地看向红衣男子,与他眼神一个对碰后,吓的我立马心虚地缩回手来,怯怯地转向小愣子,求助一般地望着他。

小愣子走到我身边,低声说道:“你还不过去?”

我一愣,你让我过哪去呀大哥?我又不认识他……

“他?他……是谁呀?”我结结巴巴地问道。

红衣男子立kè

回过双眸,震惊地望着我,眼神里不再是微怒,而是盛怒,似乎还伴着一种极大的心痛,难道就因为我说不认识他?

他一步一步向我走来,吓的我心里砰砰直跳,却又不敢逃跑,到了近前他用那种极度敌视的眼光看了一眼冰封的黄小三,不屑地一声冷笑,然后将目光重新转回到我脸上。

“跟我回去!你的自由从此被收回!”眼前这男人冷冷地说道,语气就像皇上下旨一般威严和不可抗拒。

“我……我、我……你……你……你凭什么呀?”我脑子里被震撼的一塌糊涂,下意识地说道。

“哼!混帐东西!”那男人竟然骂我?我哆哆嗦嗦地看着他,眼里都要吓出泪来,却不知如何开口反驳。

“灵隐?带她走!”红衣男子用命令的口吻对小愣子说。

我吃惊地回头看看身后的小愣子,他笑了笑,像是在安慰我一样轻声说道:“别怕!焰王只是恼你说不认识他了,他心里其实是不舍的!”

我被小愣子的这句话弄的更加晕头转向,什么焰王?就是小愣子一直寻找的那个位吗?

“我?这……我和他有什么关系呀?凭什么带我走?”我惊慌又不解地看着小愣子问,一旁的爷爷和小老太太也是满头雾水,显得特别惊慌。

突然我的头被一双大手扭了回了,眼前这个被称为焰王的男人霸道地捧起我的脸,硬逼着我与他对视,那双眼里即有心疼,又有恨意,似乎手里捧得是一只逃出笼子的顽皮兔子,想要教xùn

,又舍不得。

我挣脱不开他的手掌,只好盯着他看,这张脸我虽然记不起,可是这种眼神却像是在哪里见过,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似乎前不久还见过一样。

“好!我让你记不起!都是因为这个男人??”他皱着眉头看向黄小三,突然挥手一道耀眼的火光向黄小三打去。

我顿时浑身一紧,下意识地就去推他,转身焦急地看向黄小三,原来……

原来他不是要杀黄小三,而是给他解除了冰封,为什么我刚才觉得他要下杀手呢?

“对不起,我、我以为……”我有些歉意地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丫头!”黄小三恢复后第一眼就在寻找我,担忧地喊道。

我一回头见他完好无损,顿时一喜,很自然地伸手去抓他的胳膊,手刚伸到一半就被后面的人抓住了,我被一股力量带的身子向后一倾,还没等倒下就被人拦腰抱起。

“啊?你放开我!”我吃惊地大喊,可是双手已经被他死死抓住丝毫动弹不得。

“放下她!!”黄小三冷冷地一皱眉头喊道,顿时显得杀气腾腾。

“你们……这……”爷爷看着两边就要动手了,赶紧上前,显得比谁都担忧我的安全。

小愣子却拉住了爷爷,拍拍他的肩膀带着他到远处悄悄说着什么,爷爷一边听,一边吃惊地回头看向我们这边。

这个焰王如此霸道,我越挣扎,他抱得越紧,被他勒得近乎喘不出气来,憋得我脸上呼呼冒起热气。

他丝毫没有放开我的意思,和黄小三冷冷地对视,那目光里已经刀光剑影,可能下一秒就是残酷的拼杀、决斗。

“我让你放开她,我不许你伤害她!”黄小三真的怒了,脸色沉的非常吓人。

“哼!不用你来提醒!她是我的,我自然会保护!”焰王冷冷地回答。

“你们这是要打呀?那快把丫头扔给我,我先替你们保护!”小老太太突然凑了过来,对我伸开双臂。

“走开!”两个男人竟然同时喊道,吓的下老太太一躬腰,跟大虾米似的跳出老远。

瞬间两道敌对的目光重新交汇,一红一白两道耀眼光芒同时打出,我吓的一声惊叫,周围火花四溅。

“别打,快住手!”我拼命地喊到,可是这两人根本就不听,几秒之内已过数招。

就在这时突然头顶上空飘来一辆蓝色如玉一般的马车,车上有人喊道:“大家快住手,快住手呀!”

马车转眼落到地面,上面下来三个老头,我一看就认出来了,是那三个神仙老头,太岁的老友。

黄小三和焰王这才停下手来,向来者看去。

拄着绿色玉拐杖的老头慌忙在人群里扫视一眼,“太岁兄呢?太岁兄呢?”

“哎呦,哎呦,我在这里啊!你们这帮老狗,早不来,现在又来看我笑话!”口袋旁边的大肥肉发出愤nù

的呻吟。

“哎呀太岁兄啊!怎么会这样?啊……你!你是?”三个老头正要奔向太岁,突然看见了一身红衣的焰王立在一旁,惊得瞪大了眼睛。

焰王也打量着他们,波澜不惊,表情上没有任何波动。

“你可是阴司的光明之神,不死火焰的化身,焰王?”玉拐杖老头惊讶地问道。

“果然好眼力,正是我家焰王殿下!”灵隐一抱拳笑着回答。

“哎呀呀!小神们真是幸会,难得今日有如此良机!”三位老头像见了明星一样,双眼发光。

“哼!什么光明之神,我乃天上岁星,好歹也是一方神明,我所到之处,犹如君临天下,岂容他如此冒犯!真是岂有此理,你们还废话什么?还不替我教xùn

他?”太岁暴躁地大吼。

焰王像没听见一样,眼里只看着我,似乎别的事都与他无关。

灵隐却不干了,回头就朝太岁走去,三位老头急忙挡在他前面替太岁求情,说太岁就是那暴躁脾气,念在他对人间贡献不少的份上就放他一马吧?

灵隐一甩手愤愤地道:“泼皮小神,再这样欺压弱民,休怪我不饶你!”

太岁还是嘴硬,喋喋不休,可把三位老头吓坏了,急忙劝阻,说是劝阻,其实是硬将太岁封住,让他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在爷爷的帮zhù

下,总算是将这麻烦的太岁送回了原处,深深地埋了起来,三位老头千恩万谢,告别,坐着马车离去。

田地里只剩下我们几个人了,黄小三和焰王的眼神又撞到了一起,眼看着又要打起来,我急忙求饶般地哭道:“算我求求你们了,别再打了,呜呜呜……”

两个男人一看我哭了,才各自作罢,不过眼神之间的敌意丝毫未减。

“你放下我好吗?”我又哭着看看焰王的脸。

“不好!”尽管他显得很心疼,嘴里却冷冷地蹦出这两个字。

黄小三正要上前,我摆手制止了他,继xù

和焰王讨价还价说,“那你可不可以抱松一点,我骨头都要断了!”

看来装可怜真的有效果,他的手轻轻地松开了不少,灵隐在一旁看着默默一笑。

“我看大家还是坐下来聊聊吧?特别是花花,你真的不记得我俩了么?”灵隐虽然是这么问道,却没有逼我的意思,他的笑容总是那么平和,像位大哥哥一样亲和。

于是我们一帮人分成了两伙,隔着一两米远,面对面坐着像谈判一般。

焰王当然不会放开我,盘膝而坐将我放在腿上,靠着他火热的胸膛,我的心脏跳的都要飞了,动也不敢动。

小愣子也就是灵隐坐在我俩身旁,对面是脸色铁青的黄小三,一脸好奇的小老太太,还有特别担忧我的爷爷。

“不是不记得我了吗?灵隐你来慢慢告sù

她!”从身后头顶上方传来焰王略带挑衅的声音,我明显见黄小三脸色一变。

第一百零九章 无足阴蟾

“哼,就怕认错了人,到时候落个失望而归!”黄小三讽刺道。

他的话音刚落,我就试着搂着我的手臂一紧,顿时勒得我一咬牙,骨头都要断了,愣是没敢吭声,心中暗骂,这霸道的坏男人!

灵隐自信地一笑,开始了他的故事。

在故事之前有必要多介shào

一下阴间的知识。

阴间又称阴司、阴府,或幽都、冥界等。指人死以后居住的世界。中国文化存zài

普遍的阴阳理论,现世的人间为阳间,死后的地方为阴间。

阴间由阎罗王(十殿阎王的总称)掌管。人死后都要到阴间去报道,接受阎王的审判,生前行善者,可升天堂,享富贵,(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含笑九泉)生前作恶者,会受惩罚,下地狱。

阎罗王手下有十八大臣,这十八大臣又各率领百万之众共同治地狱罪人。

十八臣便是十八层地狱之小王,百万之众即地狱的众多狱卒。

而这位焰王,名义上也属于阎罗王手下一员大臣,但他的名字不在十八大臣之内。

他是不死火焰的化身,阴间的一切光明都来自于他,他对阴间的贡献巨大,被敬为阴司的光明之神。阎罗王特封他为臣,并另设了一层特殊的地狱,也就火焰地狱,由焰王率领百万之众来掌管,这里专门关押地府内部的叛徒和一些难以驯服的恶鬼、怪兽。

所以说焰王的地位不低于其他十八位大臣,就连阎罗王对他也是敬重有加。

灵隐开始了他的故事:

那天,从地府里逃走了一个罪恶滔天的叛徒,这个叛徒名叫无足阴蟾。

他本是镇守十八层地狱的神兽,可他根本不满呆在地府做一名无名小卒。

一直野心勃勃的他私下勾结那些不轨之人,暗中操作,竟篡改了生死簿,并将一批地狱捉拿多年的要犯给销了名册,让那些恶徒们得以逍遥法外,这让阎罗王大怒。

要说这无足阴蟾只所以会如此不甘心呆在地狱,且做出那么多荒唐的事来,究其原因,都是因为他那颗充满仇恨和不满的心在作怪。

他最仇恨的人竟是他自己的父亲和九个兄弟!

说起这无足阴蟾的身世,很少有人知dào



但大家都知dào

:龙生九子,个个不同。

龙的长子叫(音毕希),它的长像鳖形龟貌,气力大,好负重。所以,它充当了人间石碑座子。很多人把坟墓里碑座误认为是鳖和龟,实jì

上都不对,它是龙的长子。

龙的二子叫螭吻。它喜欢挺而走险,爱在高空作业,鲁班就把它作为建筑物上的俏柱,立于屋顶。

龙的三子名叫蒲牟,它整天喜鸣爱吼。传说它的喊声可传十里以外。寺庙的和尚在铸钟时,把它铸在钟扭上,作为装饰品。

龙的四子叫狴犴。生来面貌威严,人人见了都害pà

,衙门管法律的长官,就派它做了监狱门上龙头门环,震慑囚犯。后来有权有势的人,把它也用在自己家的大门狮子门环上。

龙的五子叫饕餮(音陶铁)嘴馋身懒,爱吃爱喝。民间就把它派用在各种烹饪鼎器上,如大铜茶壶。各种酒皿实物上。

龙的六子叫蚣蝮。它爱喜波弄水,常年累月在河水中玩耍。民间建桥工匠就把它作为桥上的桥标。

龙的七子叫睚眦(音崖自),嗜杀成癖。好像一天不杀生,它就活不下去,民间很厌恶它,后被衙门一名刽子手发xiàn

,就把它装饰在杀人的“鬼头刀”环上。它总算找到了适合自己的工作岗位。

龙的八子叫狻猊(音宣宜),它好烟火,闲下无事,到处煽风点火,弄得民间乌烟瘴气。后被庙院里一位和尚发xiàn

,分配它作香炉上的装饰品,从此它才安居乐业。

龙的九子叫椒图。它喜欢给人当警卫。民间不论谁家出了事,它整天整夜在人家大门口“站岗放哨”。后来民间就把它派用在大门上的龙头“门环”。

而事实上龙有十个儿子,那第十个儿子就是这无足阴蟾!

可是他的父亲对外从来不提这个儿子,也从来不重视他,以至于几乎没人知dào

他。为什么会这样呢?原因很简单,就因为他长得实在太丑,丢龙族的脸面。

这无足阴蟾顾名思义,没有腿脚,身体像圆球一般,五官全在这球体上,简直奇丑无比。(你可以想象,一只蟾蜍被切了四只腿脚,肚子被打足了气,像个赖赖咔咔的皮球一样,那是一副怎样的惨象?)

龙的那九个儿子虽也都长得奇形怪状,不咋好kàn

,可好歹人家长得还算威武,不丢龙族的颜面。

这无足阴蟾就成了弃婴,被丢在地狱当只看门狗,久而久之就被所有人遗忘。

无足阴蟾受不了这种不公平的待遇,早就怀恨在心,发誓要改变这一切!

他这人不但诡计多段,善于诱惑人心,而且他还有一样可怕的技能,那就是吞并其他灵魂,并且以此得到别人的功力,来壮大自己。

那天焰王带着我亲自去追捕这个叛徒。

我和殿下一直穷追不舍,并合力将它打成重伤,眼看就要将他擒获,可当追到三界的交汇之处时,(即通往人间、仙界、和冥界的交叉路口)不想那无足阴蟾一头扎进了“黑暗沼泽”,再寻便不见了踪影。

这黑暗沼泽的厉害我们是知dào

的,所以我们没敢再往前追。

黑暗沼泽又名“绮丽幻境”,因为这里的一切景色、事物全都是假象。

你眼见的这里,芳草依依,秀木丛生,溪流潺潺,到处鸟语花香,可是当你走进去之后你会发xiàn

,这里其实是一片漫无边际的黑暗沼泽,飓风如刀,阴邪之气缭绕,妖魔奇兽乱舞,凄吼声震天。

传说,大罗神仙走进去也会一毛不剩,任谁走进去都别想再走出来。

我和焰王一看也不必再追了,这无足阴蟾进去之后定是死路一条,我们转身正要离开的时候,不远处一个女孩朝我们挥手跑来。

看她轻盈的步伐,就像出笼的鸟儿一样兴奋,脸上是如水一般纯净的笑容,我俩正打量着她,她就跑到了近前。

她眨了眨眼看看我俩,一歪头自言自语地说:看他俩长得这么好kàn

,应该不是坏人!

听了她这话,我忍不住大笑起来,就连我们家焰王嘴角也露出了少见的一丝微笑,要知dào

焰王一向威严、冷峻,能让他正眼看过的女子几乎没有,虽然他现在又孤傲地背过身去,可这女孩毕竟博他一笑,这已经很难得的了。

女孩皱皱眉,显然不知dào

我们为何发笑,很认真地问我,大个子你知dào

凡间怎么走吗?

呵!她要去人间?

我一时来了兴致逗她道:凡间有很多捉妖道士,会把你捉走杀掉的!

她也不否认自己是妖精,挠挠头说,那怎么办呢?我要去凡间寻找真爱的。

我顿时无语……

这时焰王已经转身离开,我不再逗她,急忙给她指了三叉路口中间的那条道,那是通往凡间的,说完我急忙去追赶焰王。

可是没走几步就听身后传来小丫头的惊呼:哇,好多花,这地方真美呀!

我心头一惊,不好,刚才忘了提醒她,那可不是什么好地方,那是黑暗沼泽的幻境!

还没等我回过头,走在我前面的焰王突然回转了身形,像箭一般朝后面射去,伸手就要抓住往黑暗沼泽里跳的女孩,可是已经晚了,焰王的手擦着她的手划过,女孩的身影瞬间消失在黑暗沼泽的边界处,顿时无声无息。

我的心一痛,顿时感到惋惜不已,还没来及叹出这口气,忽见我家焰王的身形一纵,他也在眼前消失了……

那一刻我的震惊绝对大于担忧,焰王的举动已经超出了常理,这也不是他的作风,他明明知dào

那是必死之地还往里跳。

我也没有多想,焰王去的地方也就是我灵隐要去的地方。

刚一跳进结界就听见那女孩的惊叫声传来:啊!这什么鬼地方呀?

别乱动!

黑暗里,隐约见到焰王飞身向她抓去,可是他又晚了一步,就在女孩身后突然冒出一朵黑色大花,一张一合间,将女孩的身体整个吞了进去。

而此时焰王的背后,一颗枝杈横生的老树上,所有的树枝突然都向一侧倾斜,瞬间像箭一般朝焰王射去。

我急忙拔出佩刀,飞身上前将那些树枝劈开,再一回头就见焰王已经一掌劈开那食人的大花,一把将那女孩拽了出来。

可是就在这时,我突然被一股旋风卷起,不能自控地超黑暗沼泽的深处刮去,耳边只有风的轰鸣,我似乎与外界隔绝了,无数的刀锋在身上撕划,我的力量在这飓风里显得微不足道。

不知dào

被卷走了多远,突然眼前出现一片耀眼的火焰,耳边传来焰王担忧的大喊:灵隐!

我再看焰王身上,已是伤痕累累,衣衫零碎,伤的不比我轻,原来他一直追着飓风,直到把我救下,他的怀里还紧紧地抱着那个受惊的女孩。

(故事听到这里,我竟然很自然地把自己想成了那个女孩,突然感觉身后这个火热的胸膛的确让人感到安全。)

本以为大家都平安无事,我们正要尽快离开,突然听见一声大笑从远处传来,转眼之间眼前出现黑压压的一帮人马,带头的竟是我和焰王刚刚追捕的那个叛徒,无足阴蟾。

无足阴蟾由于受了重伤,一双鼓起的眼睛还流着血,他身后一帮奇形怪状的妖魔正张牙舞爪地向我们示威,这里面就有不少地狱追捕多年的要犯,可惜都已经被无足金蝉销毁了名册,看来他们早已勾结在了一起,今天不免要有一场生死大战。

第一百一十章 前生之约

其实我和殿下根本就不畏惧眼前这帮家伙,只是很不解,这里的飓风如此厉害,我们才进来这么一会就弄的满身伤痕,为何无足阴蟾和这帮邪魔恶鬼却能完好无损?

“殿下很意wài

是吧?哈哈哈!待会儿还有更多的意wài

等着你们!啧啧,这美人吃了可惜,以后就做我无足阴蟾的夫人吧!啊哈哈哈!”黑暗中无足阴蟾狂妄地大笑,毫不畏惧我和焰王,那些邪魔恶鬼们也跟着阵阵怪笑,像一群恶狼般贪婪

地打量着焰王怀里的女孩。女孩嫌恶地皱起眉头,咬着嘴唇暗暗地看了无足阴蟾一眼。

焰王也是一脸盛怒,没有说话,眼中寒光一闪,我知dào

那是要大开杀戒的预兆。

无足阴蟾的狂妄丝毫不减,“真是做梦也没想到你们能自己往黑暗沼泽里跳,啊哈哈哈,这就是天要亡你啊殿下?这回可怪不得我。美人快到我怀里来,啊哈哈哈……嗷!!谁?”

无足阴蟾话还没说完就是一声惨叫。

“丑八怪!一看就是坏坯!”女孩轻松地弹弹手指,一仰小下巴得yì

地笑了。

就在刚才,她突然一动手指,用一种谁也没料到的速度朝无足阴蟾打去一物,无足阴蟾一直把注意力放在我和焰王的身上,显然没有料到这女孩会突然出手,被女孩打出的那片形如花瓣一样的东西射中了眼球,顿时一阵黑烟滋滋冒出,大量的黑色血液顺着他那圆滚滚的头颅上流淌,看来还伤的不轻……

只不过一眨眼不到的功夫,无足阴蟾甚至都没来及看清是谁伤了他。

我对此大吃一惊,焰王也开始重新审视他怀中的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孩。

无足阴蟾疼的暴跳如雷,疯狂地喊道:“都给我上!杀了他们!杀了他们!全都不准放过!”

他自己迅速就地一滚,滚到了队伍后面,那些乌合之众呼啦一下冲上来将我们围住,一帮长相穷凶极恶的鬼怪,像见了美味的一样,疯狂地扑上来。

在激烈的拼杀中,焰王始终没有放开女孩,女孩安之若素地呆在他怀里,不停地朝那些冲上来的鬼怪打出花瓣,弹指间纷纷扬扬的花瓣如同千万只羽箭一般射穿它们的身体,有的顿时被打散了魂魄。

我和焰王也是痛下了杀手,刀锋横扫,烈焰四射,顷刻间那些邪魔恶鬼死伤无数。

这是一帮不可教化的阴邪之徒,今天不杀他们以后肯定还要祸乱,何况今天不杀他们,我们也休想从在这里出去,我家焰王一向不主张杀戮,可是今天却不得不大开杀戒。

杀光了一批又一批,这些鬼怪疯狂地朝我们扑来,不眠不休,不知畏惧。

这期间还不时的刮来一阵飓风,如千万把刀子一样在我们身上凌迟,我们要一边抵挡飓风,一边杀敌,很快我和焰王身上都伤痕累累,焰王始终没有放下女孩,用身体替她挡着飓风,我们三个里面要数女孩伤的最轻。

一连杀了两天两夜,到处乌烟瘴气,鬼哭狼嚎,眼前只能看见一片血红和烧焦的尸体。

我们三个都疲惫不堪,而那些形形色色的妖魔恶鬼像是从地底生长出来的一样,源源不断地涌出,黑暗沼泽里的恶鬼似乎比十八层地狱里的还要多,可怕的飓风也越来越猛烈,恐怕再这样下去我们真的走不出这片黑暗沼泽了。

我要求留下来抵挡恶鬼,让焰王带着女孩先走,可是焰王不肯,那女孩也倔强的偏要留下来一起杀鬼。

就这样我们三个又杀了一天一夜,我们终于体会到这黑暗沼泽的要命之处了,换了一般人恐怕早已一毛不剩。

“大个子小心!”女孩的花瓣瞬间袭来替我打散了身后潜伏的一只无头恶鬼。

而此时焰王为了她又多了几道伤痕。

顾不上道谢,更顾不上疗伤,我们三个只需yào

一个眼神就已足够。

在这几天的拼杀中,信任和默契在我们和女孩只间建立起来,我们三个生死与共,不离不弃。

终于又打退了一帮恶鬼,我们朝着来时的方向奔去,跑了好久,遇上了一波又一波的妖魔,我们边杀边退,再往前跑已经没有路了……

眼前是一个飓风旋转形成的巨大漩涡,黑漆漆的,漫无边际,一棵粗大的树木扔进去立kè

绞成了粉尘,这是我们进黑暗沼泽之后见过的最厉害的飓风。

“对不起!都是为了救我才连累你们……”女孩低着头,歉意地说道。

“以后我不想听到对不起这三个字。”焰王眼睛盯着飓风,淡淡地说道。

我从来没见焰王对一个女人这样过,那淡淡的语气之下有一层深深的涵义,他要保护这个女孩,不仅仅是现在,还有以后。

我不知dào

女孩有没有明白,只见她抬起手轻轻地替焰王擦去脸颊上的一道血痕,很自然地流露出心疼的神色,我替我们家焰王感到欣慰,从那一刻起这个女孩也成了我灵隐要保护的人。

没容我们喘息太久,无足阴蟾就领着黑压压的人马将我们后路堵死了。

原来这里是飓风的风眼所在,所有的飓风都是从这里发出的,不时就有一阵向我们袭来,我们一边抵挡着无足阴蟾疯狂的进攻,还要留心背后的飓风扫射,陷入的无比艰难的境地。

我正在和一只恶鬼拼杀时,无足阴蟾趁我不备,从口中喷出酸液朝我打来,要知dào

无足阴蟾的这种酸液十分霸道,就算是没有实体的灵魂沾到也会立kè

消散。

还好焰王有所察觉,用一道火焰将他的酸液打飞,不远处的地上顿时冒起阵阵黑烟,可是焰王这一分神的功夫正中那无足阴蟾的诡计,被无足阴蟾的巨舌狠狠扫了一鞭,焰王顿时身形不稳,怀中的女孩被甩了出去。

我刚要去接住那女孩,身后突然中招,恶鬼的利爪穿透了我的身体,我一刀斩去结束了他,再回头女孩已经掉进了风眼里,瞬间就没了踪影,焰王不顾一切地飞身追去,也消失在了漆黑的旋风里,我顿时心头一痛,再无心恋战,一转身追随他俩而去,身后传来无足阴蟾得yì

忘形的狂笑:哈哈哈,即使是灵魂进去了也会绞个粉碎!

进入飓风眼的那一刻,我有一种要被撕碎了的感觉,不停的舞刀抵挡,也无济于事,根本看不到焰王和那女孩的影子。

在漫无边际的黑暗里承shòu着痛苦,我以为一切都在这里结束了,可是耳边突然传来一阵清新的咒语,随着咒语一道七色光芒闪起,光所到之处飓风骤停。

而念咒语的正是那女孩,她微闭着双目,聚精会神地念着,焰王也在离她不远的地方,我们急忙朝她奔了过去,离近了才看清,那道七色光芒发自她的眉心,那里有一颗形状如花朵的胎记,

来不及细细端量,焰王和我一个对视,抱起她就往外闯。

她在焰王的怀里依旧不停地念动咒语,清新如流水一般的咒语让我们感觉到心静,始终沿着一个方向跑去,很久很久之后我们终于闯出了那片黑暗,眼前一片光明。

我们三个瘫坐在地上,久久的没有话语,从卷入死亡之境到死里逃生,恍如隔世一般,一幕幕在眼前回放。

女孩也受了不轻的伤,焰王把她带回了我们烈焰宫养伤。

女孩在烈焰宫的三个月里,那是焰王也是我最开心的日子,原来沉闷、庄严的烈焰宫因为她的到来而变的清爽又温馨,她总是给人带来无数欢笑,被她感染的连一向冷酷的焰王也常常开怀大笑。

我叫她花花,她叫我大个子,焰王舞剑的时候她常常会看的入迷,有时也会调皮地抛出几枚花瓣搅合一下,焰王从未跟她发过火,看她的眼神里满满的都是宠溺。

本以为他们能够这样幸福地一直在一起,可是三个月后女孩的伤完全好了,她还是想到人间去寻找她的真爱,我看得出焰王为此有多不高兴。

我不知dào

女孩是看不懂焰王对她的爱,还是她心里另有其人,因为常常看见她一人站在树下发呆,忧伤地遥望着远方,似乎在等待谁一样,这些焰王也看在眼里。

最终焰王还是答yīng

了放她自由,不过只给她二十天的期限,要知dào

我们烈焰宫的二十天那是人间的二十年,二十天以后她若还找不到真爱,那她必须回到烈焰宫,并且永远不许离开。

我觉得焰王真的是太爱这个女孩了,这完全不是他的作风。

按照地府的规定,凡是从这里去往人间的众生必须走黄泉路,也就是正常的投胎渠道。

那天我和焰王送别女孩,女孩显得欢呼雀跃,路边开看满了金色的彼岸花,她采了一朵送给焰王,焰王脸色一沉,显得十分恼火,我知dào

那是为什么。

彼岸花——只见花,不见叶,花叶生生两不见。

焰王是担忧他这一放手便是永远的不再相见。

路的尽头是一条河,河水是如墨一般的漆黑,这河的名字叫忘川河,河上一座奈何桥,再往对面就是孟婆亭了,亭中有个叫孟婆的女人守候在那里,给每个经过的路人递上一碗孟婆汤。

女孩远远的望见,好奇地眨着眼睛。

“你不许喝!”焰王冷冷地说道,吓得女孩伸伸舌头,看着我偷偷一笑。

“大个子,那个汤是什么味道?”她轻轻问我。

我无奈地摇摇头,“我也不知dào

,不过喝了以后,这一世的记忆就没了。”

“哈!会吗?我才不信!”她顿时来了兴趣。

第一百一十一章 永不放手

焰王在奈何桥上放慢了脚步,默默地看着走在前面的女孩,眼里藏着不舍,却又像赌气一样,任由她走。

这些,女孩都没有发xiàn



她甩着手里的彼岸花,兴奋的又蹦又跳,东张西望地打量着前去投胎的路人。

“咦?怎么一个个都唉声叹气的,马上就去人间了还不高兴?”女孩不解地看着那些低着头行走的人,没人回答她,那些人似乎对什么都不感兴趣。

过了桥喝上一碗汤,再美好的记忆都将被抹得一干二净。

下了桥,桥头屹立着一块巨大的黑曜石,石上三个大字“三生石”。投胎的人都上前看一眼,自己的前世,今生,来世,看完大都掩面而泣,回首望一眼故乡,然后如行尸走肉一般认命地走向孟婆,接过那一碗汤。

女孩眨眨眼,大概是不明白这石头上有什么蹊跷,跟着行人蹭到了三生石前,我很好奇她的前世今生,于是大步跟上前去,女孩伸着脖子好奇地打量着眼前的石头,嘴里还嘀咕着,他们都看什么呢?

这时石头表面起了变化,上面显示的是一片混沌不堪的景物,分不清是什么,好像是水底一滩乌黑的淤泥,里面微微地颤动,又好像是……

女孩一皱眉向后跳去,捏起鼻子惊讶地说:“真恶心!怪不得看完都那个表情,这地府也太能折磨人了……”

女孩边嘟囔边往前走去,可就在这时三生石上出现一池荷花,风清拂来,能闻到淡淡的清香,焰王也看见了,只是女孩离开了,三声石上的画面也嘎然而止。

“殿下!焰王殿下!不好了……”

这时,一个狱卒慌慌张张地来报。

“不要慌,好好说!”我对那个狱卒说道。

“殿下、灵大人,刚刚收到来报,黑白无常昨晚领的人被掉了包,有个叛徒混进了这批投胎的人里,阎王命我们赶紧拦截下他!”狱卒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完。

“恩?”我和焰王一惊,不约而同地向孟婆亭那边的一群人望去。

不过这一望我们顿时让另一件事吓了一跳。

“你个混账东西!”焰王顺手朝那边打出自己的玉佩,并且一纵身飞了过去。

可是已经晚了,女孩手里捧着孟婆汤已经送到了嘴边,一抬头见玉佩打来急忙一躲,调皮地一仰脖子将汤喝尽。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就在这时人群里突然冒出一个灰衣男人,出其不意地一掌从她背后打来,将毫无防备的女孩打晕。

那男人一把揽住她,脸上带着威胁的笑意看着飞到近前的焰王。

“放开她!”焰王的怒火顿时燃烧了起来。

“就是他,他就是混进来的那个叛徒!”一帮狱卒涌来,将奈何桥这边堵得严严实实。

那个叛徒自知无路可逃,显得特别恐慌,死死地勒着女孩不放。

我恨不能上前一掌将他拍个粉碎,可是又怕伤及到女孩,焰王显得比我更加着急,脸上甚至出现从未有过的慌张。

我们答yīng

那个叛徒,撤走奈何桥上所有狱卒,给他让开一条道路,我和焰王也站在离他很远的地方。

谁料那叛徒慌忙逃向奈何桥时并没有放下女孩,而是一掌将她拍落轮回崖。

我们顿时心头一紧,顾不上追那叛徒,急忙奔过去想要抓住下落的女孩,可是我们离得实在太远……

就这样女孩昏迷不醒地转世投胎去了。

焰王几乎在一瞬间疯掉,他命令我带上狱卒务必追回那可恶的叛徒,他自己想都没想纵身跳向轮回池中。

要知dào

整个阴间如果没有焰王,那将会陷入一片死寂的黑暗,若是那些心怀不轨之徒趁机作乱,后果将不堪设想。

可是焰王跳下去之后,我见轮回崖边还站着一个他,淡淡的一个紅影,那是焰王的一魂一魄。

焰王留下这一魂一魄镇守地狱之火,其他的追随女孩去了人间。

那个叛徒很快被抓住,我不放心焰王他俩,也跳下了轮回崖。

我以为到了人间我便可以很快找到他们俩,可是我的灵魂却阴差阳错地栽进了一个将死之人的体内,他的一缕魂魄没有散尽,竟然在身体里起了主导作用,将我的魂魄紧紧镇压在深处,迷迷糊糊的我直到很久之后才清醒过来,也就是遇见了花花和爷爷掉进地下洞穴的那晚。

灵隐说到这里,爷爷和黄小三他们都感到十分惊讶,特别是我,我听得晕晕乎乎的,也分不清是真是假,我难道就是那个女孩的转世?这也太玄乎了吧?

“接着说,那女孩和焰王后来怎么样了?”小老太太眼泪汪汪的像听故事一样,意犹未尽地催问。

其实焰王和我情况差不多,他在一片火海里重生,记忆也渐渐苏醒,只是他的那个身体一直不会说话……

“宁焰?难道你……就是宁焰!”我吃惊地从焰王的怀里跳了起来,不过又被他一把抓了回去。

“准确的说宁焰就是焰王!”灵隐笑着解释。

爷爷惊得目瞪口呆,眼都不眨地盯着焰王看。

尽管之前我俩有过猜测,可是不想焰王就是宁焰,宁焰就是焰王!

虽然他们的长相和年龄不同,可是那样的眼神却错不了,的确是一样的。

“哼!就算这些都是真的,那你们怎么证明丫头就是那个女孩的转世?”一直冷着脸的黄小三突然问道。

爷爷和小老太太也刷地一下将目光投向焰王和灵隐。

“这……”灵隐一愣,皱起了眉头,有些为难。

“我说她是,她就是!”焰王霸道地回答。

黄小三霍地站起身:“那我偏要告sù

你她不是,就算是,你也休想带走!”

焰王也猛地站起身来,两个男人又开始剑拔弩张。

“别,别,大家都冷静一下,千万别再动手!误伤了丫头就不好了。”爷爷急忙上前劝架。

灵隐也走近焰王身边低声劝道:“殿下……咱们的确无法证明……要不?”

“哼!”焰王愤愤地一甩袖子,将目光从黄小三那里移到了我脸上。

我害pà

的要命,他不会硬把我带回阴间吧?我活的风生水起的,正带劲呢,我可不想死,我死了我爸妈怎么办呀?爷爷怎么办呀?还有黄小三和小老太太,我真舍不得他们。

“你害pà

什么?”他看着我的眼睛问道,语气出奇的温和,那双眼睛里不再有愤nù

,那是一种悲伤,深深的落寞……

一时之间我的心像被什么刺了一下,不敢再看他的眼睛,是谁把这样一个王者般霸道的男人伤成这个样子?她怎么忍心?……

我很想安慰他,想陪着他一起说说话,甚至有些留恋他怀里的温度,可是我最终还是无能为力地推开他,因为我不是他的那个女孩。

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扑到爷爷身边,黄小三心疼地看着我,我不敢回头,不敢再去看那个男人忧伤的眼神。

沉默了很久,就听那个男人轻笑一声说道:“我们的约定依然算数,除非你爱上别的男人,否则我永不会放手。”

身后再无声响……

我的肩膀被人轻轻拍了拍,一回头是灵隐,他笑笑地看着我,很亲切,而那个男人已经没了踪影,我的心里莫名的一酸。

“别找了,焰王走了!”灵隐对我说。

“小愣子你也要走吗?”我抓住他的胳膊,他点了点头。

“花花记住了,我永远是你的朋友,无论你最后选择的是不是焰王我都不会反对,你要幸福知dào

吗?”灵隐伸手抚了一下我的头发,他的笑容永远那么宽容,亲和。

他的话让我的心里暖暖的,我有些嫉妒那个叫花花的女孩,他有那么深爱她的男人,还有这么呵护她的朋友。

灵隐也转身消失在夜色里,我不停地挥着手,久久地望着那边的天空,隐约能见一抹红云。

“呜呜呜……奶奶我受不了……太感人了……多久没见过这场面了!问世间情为何物……”小老太太哭哭啼啼地抹着眼泪,还一个冲西边挥手,我们顿时被她惹的想笑。

一路往回走爷爷都没怎么说话,好像在想什么事情想的入神。

黄小三一把拉过我的手,紧紧地抓着,我也不想挣扎,跟着他往前走去,小老太太一步三回头,显得恋恋不舍。

回到家时已经很晚了,在我家喝酒的那些人走了,一屋子的酒气还没散尽,我妈正在收拾见我回来要给我热饭菜,我无精打采地说不吃了,就要睡觉去。

“怎么啦丫头?是不是大人说的玩笑话让你听见了,你不高兴啦?”我妈在我枕边笑着问我。

我翻了个身朝里边躺去,“谁有空听你们那些玩笑话,我困啦!”

我妈神mì

兮兮地笑着走开了,莫名其妙的,我脑子里乱哄哄的也没多想。

那一夜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想了很多事情,假如我真是那个花花的转世,到了二十岁我还没找到真爱我就得跟那个男人回去?也就是死?

太可怕了,虽然他帅得人神共愤,对我还好,可是我也不想死啊!

哎!还是别多想了,这世上长得相似的人多了去了,我可能根本就不是那个女孩。

迷迷糊糊的进入了梦想,梦里又见到了那个白衣男子,身姿飘渺地站在梧桐树下,手里握着一把羽扇……

我欣喜地奔向他,似乎他才是我要寻找的人。

第一百一十二章 受欺负

一觉醒来,太阳已升得老高,我爸妈忙忙活活地盖起了猪圈,邻居们都来帮忙,把原先的那个小的拆了,现在的这个能同时养几十头猪。

下午有一辆拖拉机停在我家门口,送来了二十只小猪崽子。

我真是不理解,上回养猪吃了个大亏他俩怎么没记性呢?

我妈说你小孩子不懂,就别管啦,这回肯定能赚钱,你以后的学费就不用愁了。

我问她咱家哪来的钱买这么多小猪崽子,他说在钟叔那借的,钟叔就是昨天在我家喝的醉醺醺的那个胖子。

我当时心里还奇怪呢,那个胖子是开屠宰场的,经常来我们村收猪,要说熟悉,我们家和他也不算熟悉,怎么这么大方一次借好几千块给我们家呀?

反正就像我妈说的都是大人之间的事,我也懒的问。

爷爷把他那把一直埋在银杏树下的扇子,郑重地交给了我,让我好好保管。

他说那里面藏得那个秘密有也许以后会对我有用。

不就是关于净水珠的秘密吗?我看对我也没啥用,我也不指望长生不老。何况爷爷和他师父老道长都没解开这个谜,我拿着两面都是白纸的扇子看了两眼便失去了兴致,回家随手给锁到我的箱子里。

周一班里来了个新生,就是那天把我撞倒的那个黑乎乎的三角眼男生。

他站在讲台上晃晃悠悠地介shào

着他叫钟雷,让大家多多关照,一看那德性就是个混子,当他眼睛在班级里扫到我时,朝我煽情地一笑,顿时给我恶心的不行,去你大爷的!我跟你熟啊?

老师给我们重调整座位,终于摆脱了周大鹏这个吐痰、流鼻涕的家伙了,我现在的同桌是个爱笑又干净的小男生,叫凡小强,可美中不足的是那个三角眼坐在了我前面,而周大鹏和他同桌。

三角眼这一天里就没干别的事,起初转过脸来明目张胆地打量我,让我给瞪了回去,之后就和周大鹏狂吹他以前在岭北中学怎么怎么能耐,所有学生都服他,连老师都不敢动他,他就是岭北的老大级人物。

切!我越听越烦,你这么能耐跑我们岭南来混啥?看来上次那一脚踹轻了。

晚上下课时,我照常在门口的花园里坐着等黄小三,可是他今晚没来,心里有点空落落的,他是生我气了吗?

“嘿!小敏?”身后猛的有人拍我肩膀,吓了我一跳,一回过头,我厌恶地皱起了眉头。

“我跟你熟啊三角眼?滚开!”一看他那肥猪蹄一样的手搭在我肩膀上,顿时火了。

这时教室门口的几个男生起哄一样笑了起来,特别是周大鹏,笑得肩膀一抖一抖的跟个猴似的,被我瞪了一眼赶紧捂上嘴,不停地从手掌往外喷气,丫那欠样!活该让鬼吓唬!

“呦!这么不给面子呀?我好歹也是新来的,关照关照吗?”那男生腆着脸对我伸出了手,眨巴着三角眼等着我跟他握手,边上还有一伙人在瞧着,不止我们班的,别的班的也都被吸引过来围观。

“给脸不要脸啦是吧?没长耳朵呀,滚!”我十分恼火,本来想静一会的,这下惹来一帮人的围观,很讨厌这种大庭广众之下耍猴一样的感觉。

“呦!呦呦!失败!失败!”那些无聊的男生竟然齐声起哄。

三角眼笑眯眯地向身后一拱手,又转过来对我说:“我其实就喜欢你这种有个性的女生!”

“谁要你喜欢?还不滚?!”我站起身来大声喊道,三角眼吓的急忙跳下花池,往后退了几步,周围一片起哄的大笑声。

我恼火地绕过三角眼往教室走去,不曾想他竟然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别走呀,我还没说完!”

我脑袋顿时轰的一声,这个恶心的男生竟然敢握的手?我的另一只手回过身就是一巴掌,三角眼笑着向后一闪,我的一巴掌打空,他被迫松开我的手,却一不小心撸掉了我手腕上的亮闪闪,我顿时惊骇地望着他手里的亮闪闪,这亮闪闪还从来没离开过我,突然见它到了别人手里,我一瞬间简直要发疯了。

“还给我!”我忍着想要杀人的冲动一声大喊,血液顺着脸蛋冲到了脑子里,很少有事情能让我这么愤nù



“呦!生气啦!嘿嘿,想要就来拿呀!”三角眼将亮闪闪往头顶一抛,我急忙一仰头跳起来去接,可是毕竟他离得近,而且他个子高,他一把接住亮闪闪就跑。

我简直要疯了,不顾一切地追去,恨不能一砖头将三角眼拍死!

三角眼拿着亮闪闪拼命地跑,嘻嘻哈哈地喘着粗气,他还觉得这样很好玩,看热闹的越来越多。

我追着他在我们班教室里转了两圈,又从后门窜出来,朝隔壁二班跑去,一路上撞得那些男生女生直骂,我也顾不上那些,就想尽快把我的亮闪闪抢回来。

我顺手在隔壁班门后抄起了一把笤帚接着追出教室,三角眼此时也跑不动了,气喘吁吁地跳进了三班的教室,在里面顺手将门关死,啪的一下插上了,就听他在屋里上气不接下气地笑道:“来呀!进来呀!”

我急忙跑向后门,可是四班的后门是坏的,从外面上着大锁。

我简直要气疯了,冲到前门咣咣就是两脚,玻璃都给震碎了,飞溅起的碎玻璃顿时划伤了手背,火辣辣地疼,一见流血了,我更是恼火,咬着牙抬脚又要踹门,突然身后的人拉住了。

“走开!少管闲事!”我一甩手,回头喊道,原来是那个帅哥董涛,他惊讶地看着我,我也一愣,呵,这下美好形象全毁了……

“你手划破了。”董涛淡淡地说道,眼睛从我手背上滑过,他转身冲门里喊道:开门!老师来啦!

屋里的三角眼可能也是听说老师来了,赶紧将门开了一条缝,伸头朝外看来,一见我在门外气呼呼地站着,哈哈大笑道:你完啦,赔人家玻璃吧!

就在这时董涛突然一把抓住他的脖领子,猛地给他甩出了门外。

“哎呀!你……”三角眼大吃一惊,脚底不稳向后退了好几步。

我顿时冲了上去,跳起来一拳砸在了他的鼻子上,“嗷呦!!”三角眼被打得一声惨叫,我顺势夺下了我的亮闪闪,不顾手面上的伤痛,紧紧地握在手里,整个人哆嗦的厉害,倒不是害pà

砸了人家玻璃又打花了三角眼的鼻子,只是后怕我怎么可以将亮闪闪弄丢,它是我同生共死的伙伴,陪着我度过多少艰难险阻,没有它我的命也早没了,我发誓以后再不会发生类似的情况。

三角眼从地上爬起来,一手捂着哗哗流血的鼻子,狠狠地指了我一下,又瞪了董涛一眼,急忙朝水龙头那边跑去。

我呼呼地喘着气,心跳的厉害,看着门边的董涛说了声谢谢,没理他的诧异目光,转头就走,他身后站着一个女生正用一种别样的眼神打量着我,我听到她在背后嘲笑般地冷哼了一声,小声说道:“真野蛮!哪点像女生?”

听了这句话我心里突然很难受,这就是我留给别人的印象吗?董涛是不是也这么认为?

一直到放学三角眼也没回教室,也不知dào

鼻梁塌没塌,我真有点担心他家长会找我爸妈赔钱去。

第二天,三角眼进了班级惹来一阵哄笑,原来他鼻子又红又肿,配上他那张肥脸活像个猪头。

他斜着眼瞅我,拿起一本书狠狠地摔打着座位上的灰尘,弄的我们周围都是乌烟瘴气,他好像没完了,一声接着一声震得人耳朵难受。

“雷哥行啦,快坐吧没灰了!”周大鹏小心翼翼地想要讨好,不料三角眼一书本子扇在了他头上,打的周大鹏捂着头,苦着脸眼巴巴地看他。

我忍不住了,向后一踢凳子就要站起身,同桌的凡小强突然拽了拽我袖子,给我使了个眼色,我气呼呼地又坐了下来。

不一会趁着三角眼不注意,凡小强悄悄跟我说:“昨天董涛帮了你,被他带人打了……”

“啊?”我顿时一愣。

三角眼也在这个时候转过身来,皮笑肉不笑地说:“哼!给你机会向我道歉,快点!”

那口气跟命令一样,我顿时就握紧了拳头:道歉你大爷啊!

“好好,你不道歉是吧,今晚我还让人收拾那个男生!哼!”三角眼瞪着眼珠子,咬牙说道。

“你敢!这关他什么事,你凭什么打人家?有种你打我!”我气愤地喊道。

“打你?切!”三角眼上下打量我,不懈地说道,我还偏不打!

这时老师来了,三角眼低声说:“今晚放学之前不道歉,那男生还要挨打!”

他说完若无其事地转过身去,我气得咬紧了牙,要不是老师在,我真想再给他一拳。

中午闷闷不乐地回家吃饭,老远闻见一股菜香味,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爆炒鸡块,那是我妈的拿手菜,不过这不年不节的,杀什么鸡呀?我和我家那几只鸡感情还挺深的,从小养大的,根本不舍得杀它们。

院里又停着那辆破摩托,屋里有个男人吹吹呼呼地在说话,我不关心那个,我只想知dào

是哪只可爱的鸡被杀了。

“妈?谁杀的鸡?”我气呼呼地冲进厨房。

我妈一愣,顿时笑了:“你这小狗鼻子还真灵,还没熟呢,你怎么知dào

是鸡肉?”

“快说,你杀哪只鸡了?”我着急地朝锅里看去,气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还能是哪只呀?咱家这六只鸡里就‘白芦花’长的最大,你爸就杀了它。”我妈一边往灶下填火,一边说道。

“啊?你们干什么呀?我同意了吗?我最喜欢白芦花了,你们怎么能把它杀了,大黑也喜欢和白芦花玩!”我在厨房里气的直跳脚。

“哎呦,你这丫头怎么也长不大呀,整天就喜欢这些鸡啊,狗啊……”

“你不懂!”我哭着反驳。

“好好好,我不懂!要不是因为你,我们能杀这鸡吗?”我妈脸一板说道。

“怎么是因为我?我又没让你们杀?”我委屈地说。

“你还说呢?我问你,你昨天是不是把你钟叔的儿子给打啦?”我妈有些生气。

我顿时一愣,“钟叔的儿子?那个三角眼?”

“哎呦!我地小祖宗,你小声点,什么三角眼啊,他爸妈都在堂屋里呢,让人听见不好!”我妈心虚地伸头朝堂屋看了一眼。

她回过身来跟我说:“人还借给咱家五千块钱呢,你等会吃饭的时候给他爸妈道个歉,人家儿子让你打的鼻口窜血,人家能不心疼吗?你说你这孩子也是的,你就不能省点心啊?”

又是道歉?天呢!我凭什么道歉?

真倒霉!我怎么就惹上了这么一家子人?

回到屋里我头也不抬,要不是我妈逼着我,我连这顿饭都不吃了,真想转头就走。

饭桌上三角眼他爸妈不转眼珠地打量我,我爸妈一边训我不懂事,一边跟人家陪着笑脸。

“哎,小孩子吗,可能就是闹着玩的,没事没事。”三角眼的爸爸扔了一大块白芦花的肉进嘴里使劲地嚼着,发出吧唧吧唧的可耻动静。

“不知dào

打了也就打了,这以后都认识了,可不许再打俺家小雷了,从小到大我都没舍得动一手指头,这还让你给打了……”三角眼的妈妈啃着鸡肉,当着我爸妈的面数落我。

我爸妈一个劲道歉说,以后不会了。

我气的眼泪在眼圈里打转,终于忍不住了,抬起头对上那个满嘴油的肥女人目光问道:“就你儿子是宝贝,就是儿子不能打,那你怎么不问问他我为什么打他呀?”

“哎呀!你这什么孩子呀你这是?怎么还犟嘴你,哎呦,快看看吧,你这闺女可真了不起,这都怎么教育的呀这是?你个小丫头片子!”肥女人顿时炸了锅,撸起袖子站了起来,看那样子是想替我你爸妈教xùn

我。

我爸妈顿时慌了,虽然今天处处退让,可他俩平时毕竟是很宠我的,不像那些人家重男轻女,眼看肥女人要打我,我妈吓的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干什么你这是,孩子吗,说都说了,训也训了,算啦算啦!”三角眼的爸爸一声大吼,瞪着他媳妇。

肥女人气愤地坐了下来,胸口一起一伏地瞪着我,恶狠狠的大肥脸上,那颗黑痣都跟着抖动。

第一百一十三章 教训三角眼

“丫头别哭啊,你婶子就是惯她儿子,没事没事,叔不怪你,呆会你回学校把那份鸡肉带给小雷,跟他道个歉就没事了,你们以后好好相处,这个,我们大人还对你们很抱希望呢?”三角眼的爸爸一脸烦人的笑容。

我一摔筷子,起身出了屋,眼泪唰唰地往下掉。

我妈追到院外,也掉了眼泪,吞吞吐吐地说:“都怪爸妈没本事……等咱猪卖了就还他们钱……你放心之前那些话不算数……”

我没懂我妈什么意思,不过看她这样,我又实在不忍怪她,回头见我爸在饭桌上,一仰头干了一杯白酒,脸色也不太好。

“算了妈,我没事!我上学去了,你进屋吧!”我嗓子里堵的生疼,转脸要走,我妈急忙塞给我十块钱。

走的时候还听见屋里那肥女人趾高气昂地说,之前说过的那事她得重新考lǜ



离上学时间还早,我在小河边找了片草地坐下,擦了擦眼泪,见四下没人低声地嘟囔着:我喜欢黄小三……

没多会儿,一阵清风从河对面吹来,身边的垂柳枝跟着轻轻摆动,黄小三就坐到了我身边。

他没有看我,而是笑着看了看四周的景色,“说,找这么惬意的地方约我来,有什么企图?”

我一愣,对上他那双含笑的眼睛,脸顿时有些发烫。

眼前这清清的河水,一地的野花草,两个年轻人肩并肩坐着,要说不是谈情说爱,鬼都不信!

我顿时羞的捶了他一拳,让他把脸侧过去不许看我。

“你不是说寸步不离的保护我吗?这几天死哪去了?”我故装生气地说。

黄小三突然转过脸来,渐渐地弯起了嘴角,凑近我耳边问道:“你确定要我寸步不离?”

说完他哈哈大笑。

“额?不是不是……”这死妖孽,上回我跟他说过了,人家女孩子总有洗澡,换衣服的时候,让他不要寸步不离……

他这一来我心情好多了,我跟他说晚上去帮我保护一个人,顺便再教xùn

一个人,黄小三眯起眼仰面吹着风,像没听见一样,不过我知dào

他答yīng

了。

侧着头看他,他依然微闭着眼睛,阳光洒在他身上,风轻轻地拂过他的脸,那长长的睫毛,英挺的鼻子……

我竟有种想要伸手摸一摸他的脸的冲动……

从三班的教室门口走过,我故yì

往里瞅了瞅,没见到董涛,听说他昨晚被打得不轻,五六个男生打他一个。

“喂!你等等!”身后传来一个女生的喊声。

我转过脸来,原来是那天在董涛身边说我野蛮的那女生。

“你……叫我?有事吗?”不知dào

为什么面对这个女生我有点紧张,她长的很漂亮,不像娇姐那样妩媚,而是属于大大方方很正直的那种,一看就知dào

是学习好,又受老师、同学喜欢的好学生。

“我是三班的学习委员,你上次砸了我们班玻璃还没赔偿呢,你最好尽快给安上,这个我就不告sù

老师了。”她很严肃地跟我说,弄的我感觉她是一位老师一样。

“那好吧,谢谢你了!”我尴尬地笑了笑。

“对了,还有一件事……”女孩顿了一下,紧盯着我的眼睛看。

“什么……事?”我被她盯的心里发毛。

“董涛因为你的事被人打了你知dào

吗?”

女孩没容我回答接着用一种警告一样的语气说道:“希望你以后好自为之吧,不要再打扰他,你的事请不要再将他牵扯进去!”

她说完进了教室,听那语气就好像董涛是她家的一样,我楞楞地站了半天,这女孩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气质,把我压抑的很难受,在她面前,我自卑地觉得自己不是女生。

进了班级凡小强笑着问我:“千纸鹤公主找你说什么了?没训你吧?”

“谁?”我一愣。

“你不知dào

?刚才和你说话的三班学习委员,董涛喜欢她,千纸鹤王子的事你也没听说过?”凡小强问我。

原来学校里那个美丽的千纸鹤传说,男主角是董涛,女主角是刚才找我谈话的漂亮女生。

心里有点点小失落……

“恩哼!”讨厌的三角眼来了,身后还跟着屁颠颠的周大鹏,他一进门就瞪了凡小强一眼,凡小强是董涛的好朋友对这三角眼也有意见,于是就和三角眼对着瞪起来。

“你他妈是不是找揍?”三角眼一把过来抓住凡小强的衣领。

“你想干什么?”我正一肚子火呢,让他那肥老妈给我气得饭都没吃。

“呦!你心疼他啊?”三角眼挑衅地说道,周大鹏在身后咯咯直乐,趴在三角眼耳边说了句什么,他俩顿时哄的一声笑了。

三角眼一把推搡开凡小强,和周大鹏坐了下去,周大鹏一边贼头鼠脑地窃笑,一边偷看我,我一直忍着,倒要看看他们耍什么名堂。

“诶?雷哥那个鸡肉味真棒,真是你未来丈母娘做的吗?”周大鹏捂着嘴趴在三角眼身旁问,还偷偷拿眼瞟我。

“哈哈哈,这你都知dào

?我跟你说,这不听话的妞哥还不一定要呢!哼!”三角眼故yì

提高了嗓音。

我的脑子顿时轰隆一下,将事情的前前后后一联系,我顿时明白了。

我妈说都是玩笑话,让我别当真。

三角的爸爸说,让我们好好相处,对我们抱有希望。

肥女人说,她要重新考lǜ



原来事情是这样的……

我很愤nù

,更加恶心,三角眼的笑声就像只苍蝇一样在耳边萦绕。

笑吧笑吧,马上有你哭的时候!我握着拳头暗暗地说道。

终于熬到了晚上放学,我赶紧收拾书包。

“还不道歉?那就别怪我了,哼!”一股口臭味喷来,三角眼皮笑肉不笑地说。

“道你大爷歉!我看你欠扁,你全家都欠扁!”我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全班同学都伸着脖子等看好戏。

可我现在不能跟他动手,打坏了他爸妈还得去我家欺负人,等会在路上让黄小三狠狠教xùn

,心里想着我转身出了教室。

身后传来三角眼和周大鹏的笑声,就听三角眼说:“走,跟哥看好戏去?”

周大鹏奸笑着说:“那敢情好呀!”

黄小三已经在花园里了,今晚月光朦胧,他一身白衣站在那里让我心里一动,我似乎对这一身白衣有一种特殊的感觉。

我俩一直跟在三角眼他们的身后,而三角眼他们一直跟着前面的一个男生,隐隐的能看见正是董涛。

到了一条偏僻的小路上,三角眼他们自行车突然加快了速度拦到了董涛前面,而我和黄小三落到了树梢上。

“又是你们!”董涛显得还算平静。

三角眼丢了自行车走到董涛面前上下打量着他,撇撇嘴说:“怎么怕啦?没种啦?”

“呵,我只是懒得和你们纠缠,说吧,到底想怎样?”董涛问道。

这时,黄小三的手突然在我腰上狠狠勒了一把,我咬着牙问他:“你干嘛?一会打起来了,你得帮他!”

“哼!不帮!”黄小三冷哼了一声,脸色变得温怒。

“怎么啦?中午你答yīng

好好的……”我特别奇怪。

“少废话!我说不帮就不帮!”黄小三好像不是在开玩笑,脸冷得吓人。

这时下面已经动手了,三角眼手里拎着棍子上去就朝董涛头上打去,董涛扔掉自行车往旁边一躲,人躲开了,车子被一棍砸了上去,哗啦一声。

我惊骇地望着黄小三,求助一般地晃着他的手,他像没事人一样看着下面的打斗。

“给我上!”三角眼一连几下没打到人家,无赖地叫上那些帮手一起上。

呼啦一下将董涛围住,拳打脚踢,只有周大鹏吓的躲在一旁观看。

“我求求你了小三?你是好人,你怎么能见死不救呀?”我急的脑门上都流出汗来。

不知dào

为什么,我越着急他越生气,冷冷地说道:“死不了!”

可是下面那些人还在不停地打董涛,董涛现在已经被他们打的躺在了地上,三角眼还是不解气。

“好!你不救我救!”我气呼呼地推开黄小三的手就要往树下跳。

黄小三吓的一把将我抓了回来:“你作死啊!”

他显然被吓到了,看那样子恨不能一把掐死我。树那么高我才不会跳呢。

黄小三垂眼看向树下,顺手摘了片叶子,而这时三角眼正好举起手里的棍子对着董涛的头部狠狠打去。

我惊骇地捂住了嘴,黄小三此时一抖手,那片树叶像飞镖一样朝三角眼的胳膊打去。

“哎呦!”树下的三角眼一把扔了棍子栽倒在地,看着胳膊杀猪一样地叫着。

他穿着短袖,清清楚楚地看见他胳膊上一道深深的伤口,血顺着胳膊就流了下来,三角眼直勾勾地看着,眼神越来越呆滞,突然咕咚一下向后倒去。

“雷哥?雷哥?怎么回事呀这是?谁砍了雷哥?”一帮小混子慌了,不停地晃着昏迷的三角眼。

董涛捂着胸口爬了起来,看样子没什么事,他见一群人围着昏死的三角眼大叫,也走上前去,“他怎么啦?”

“你滚开,妈的!”一个小子一把推开他。

“这他妈叫什么事?没打到别人,自己倒下了,不就是一点小伤吗?”一个小混子不解地骂道。

“你不知dào

,雷哥他晕血,从小就晕!”有人说道。

“开什么玩笑?他家不是开屠宰场的吗?他妈地还怕见血?”那帮小混子都丢了手里的棍子,气愤地坐到了地上骂骂咧咧的。

我忍不住笑了,看了看黄小三,他的脸色还是那么吓人。

树下的董涛从车篮里找出块毛巾,给三角眼的胳膊扎起来止血,他竟然能不记仇。

我心说:董涛啊董涛你怎么还不走呀,你走了就完事了,放他晕一会得了!

可就在这时周围突然起了一阵风,白杨树叶子哗哗作响,这风透着阵阵寒意,吹得人汗毛竖立,好像挺邪乎的。

黄小三的手一紧搂住了我,秉着呼吸向四周看去,他也感到了不对劲。

突然一声怪怪的大叫声传来,吓的我一哆嗦,树下的一群人炸了锅一样惊叫。

再看树下,晕倒的三角眼突然像诈尸一样直挺挺地站了起来,举着双手,嘿嘿地怪笑着,脸上的表情特别恐怖,那些小混混被吓得四处爬去,董涛也惊的呆呆地站在原处。

第一百一十四章 阴魂不散

恩?果真有脏东西?我顺手从兜里夹出一张破煞符,黄小三也警惕地看着树下。

“哎呦**,死胖子!你***发什么神经?这大晚上的要吓死人啊?”一个小混混连滚带爬地跳了起来,气愤地指着三角眼大骂。

“就是!你他妈吓死我了,少装神弄鬼的,不然我们可走了啊!以后别想哥们帮你打仗!”另一个也吓的边拍胸口边骂。

三角眼不笑了,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投降一样举着双手,目光呆滞地望着前方。突然他嘴一咧哭了起来,那声音又低又沙哑,一点也不像他,听起来倒像个老头一样。

我基本上可以肯定三角眼这是被附身了。

“你、你怎么啦?”看着三角眼诡异的举动,董涛一边后退一边吃惊地问道。

三角眼根本不看他,就是哭。

“这、这、这个逼养的演的也太像了吧?太他妈渗人了!哈哈哈!”

小混混们眼都看直了,还以为三角眼在故yì

逗他们玩,虽然都被吓到了,可又觉得好笑。

周大鹏却哆哆嗦嗦地哭了,“雷、雷哥……我求求你了别吓我啊,我胆小啊!”

我紧张地和黄小三对视了一眼,怎么办?这么多人呢,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吧,可是目测距离太远,我的符根本击不着。

“我没死!我没死!你们不要埋我,放我出去!放我出!”三角眼突然开口喊道,用一个老头的声音。

他这一开口不要紧,周大鹏吓的直挺挺地倒地昏死,脑袋把地磕的咕咚一声。

几个小混混也毛了神,也不管真假了跳上自行车就逃,一路惊叫着逃离现场。

董涛也吓的不轻,惊慌地跨上了自行车,还回头叫了两声周大鹏,见周大鹏不醒急忙蹬车离去。

“咱们动手吧?”见一伙人都跑掉了,我反倒轻松了点。

不料黄小三一把勒紧了我在我耳边说道:等等,这周围好像不止他一个!

啊?我心里一哆嗦,眼睛四下寻去,虽然外面的月光还算明亮,可这条小路两旁都是白杨树林,浓密的树影鬼气森森地笼罩这周围,一时半会我竟然没有寻见其他的脏东西。

暗处到底还藏着什么?越是看不见,心里越是没底,屏住了呼吸,浑身飕飕的冒凉气,越来越紧张。

我的眼睛突然在黑暗里寻见了一物,顿时吓的我猛一哆嗦,小三一把搂紧我,幸好我没有惊叫出声。

就在那边的草丛里,突然悄无声息地冒出一个脑袋来,黑乎乎的,好像是个人脑袋,但是看不清五官。

三角眼还在哭:求求你们放我出去,这里好黑啊,我没死,我没死!

就在这时,树林下面突然发生了让人毛骨悚然的一幕。

本来我的眼睛是一直盯着草丛里那个脑袋的,可是蓦地就从那脑袋旁边伸出一条长长的触须来,如同乌贼觅食一样,直奔三角眼背后伸来。

三角眼顿时被那长长的触须卷了起来,一道一道,身上就像盘了条大蛇一样。

还没等我和黄小三有所举动,就听一声惊叫从三角眼嗓子里发出,突然有个矮小的身影从他身体里跳了出来,站在几米外慢慢地回头看向那条巨蛇一般的触须。

那触须顿时松开了三角眼,举在空中,对着那个矮小身影,似乎随时准bèi

扑过去捕捉它。

三角眼显然不是人家的菜,像头死猪一样被扔掉,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借着树缝透进去的微光看去,原来从三角眼体内跳出来的矮小身影真的是个老头,老头身上穿着发着荧光的缎子料衣服,上面一个圈一个圈的,没看错的话,那应该是一身寿衣。

半梦半醒的寿衣老头突然像见了天敌一样,身子一鞠,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相信黄小三和我一样惊讶,寿衣老头明显是个鬼魂,可这长触须怪物到底是何方神圣呀?

就在一愣神的功夫,那长触须嗖地一下就射向老头,顿时给勒的结结实实,卷起老头那淡淡的身子就往回拖。

差点都忘了,草丛后面还有个黑乎乎的脑袋呢!也不知这触须是不是和它长在一个身体上。

转眼寿衣老头就被拖到了草丛边缘,那个黑脑袋突然伸了过来了张开嘴就是一顿狂啃,如同快镜头播放一样,我们还没来及看清,活生生的一只鬼魂就被它啃掉了。

这速度,比我以前打死的那只黑怪物还要凶猛。(说起以前那只黑怪物,后来我才知dào

,那是修真放出来收集鬼魂的,等黑怪物吞足了鬼魂之后,就会被炼制成丹药,修真就是服用这种药来延长寿命。)

“桀桀桀!好新鲜!”黑乎乎的脑袋发出得yì

的笑声,可是这声音令我毛骨悚然,怎么这么耳熟?

“哼!下去看看他到底是谁!”黄小三说话同时身形一动带着我跳下大树,我手里的一张符也在快要落地时朝草丛那边抛去。

一道火光闪起,飞镖符化成了灰烬,在一瞬间的光亮里我看清了那个脑袋,除了一张大嘴外竟然没有任何五官,本该长眼睛和鼻子的地方,一马平川……

“肉身罗刹?!”我惊得不由自主地喊道。

他似乎也大吃一惊,一扭头手脚并用像只大蜘蛛一样迅速地爬跑。

“往哪跑!”黄小三惊讶的同时挥手一道白光朝草丛里击去,就听“哎呦”一声似乎被打中了,黄小三连连出手,转眼间一大片草丛被削的溜光,却不见了那疑似肉身罗刹的怪物,只有一条被打断的触角,在草地上扭来扭去不一会化成了一滩黑色液体。

我和黄小三面面相窥,这怪物竟然有如此快的速度!转眼在我们眼皮底下逃得无影无踪。

“你也觉得像他?”黄小三皱着眉头问我。

“对呀!我觉得这怪物像极了修真家地下室里的那只肉身罗刹!”我诧异极了,不甘心地搜寻着四周。

“恐怕不仅仅像肉身罗刹,你觉得它的笑声像谁?”黄小三很郑重地问道。

“笑声?啊!……”我的脑子里顿时闪过一个人,竟把我自己吓的惊叫出声,一下子扑到黄小三怀里,心惊胆战地看向身后、周围。

那笑声……像极了修真!

我不知dào

自己为什么会如此害pà

?可能是因为我们杀了他。他就像是一个噩梦,好不容易结束了,现在又阴魂不散地出现了……

“哎呦!妈呀,疼死我了!”身后的三角眼突然呻吟了一声。

我和黄小三顾不上震惊,一纵身跳上树。

三角眼翻了个身,晃晃悠悠地坐起来,当他睁开眼时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妈呀!这么黑!这是哪呀?我这是在哪呀?”

他在地上到处乱爬,虽然还没记起先前的事,但看起来应该没什么大碍。

“我草周大鹏?你怎么也在这躺着?我、我们……我们不是来打人的吗?人呢?都他妈跑哪去了?”三角眼终于想起来了,又惊又怒地朝周围大喊,还不停地踢周大鹏的屁股。

“啊?”周大鹏醒来就哭,揉揉眼看了看蹲在他对面的三角眼,顿时打了个饱嗝白眼一翻又要晕倒,三角眼焦急地一巴掌呼在他脸上,总算让他清醒过来。

“人都哪去啦?咱俩怎么晕在这了?”三角眼晃着周大鹏的肩膀。

“鬼、鬼、有鬼……”周大鹏唧唧歪歪地哭道。

三角眼浑身一哆嗦,立kè

四下看了看,腿都站不直了,哭咧咧地说:“那还不快跑!妈呀!”

三角眼拽过倒地的自行车就跳了上去,周大鹏这次动作倒利索,蹭地一下窜上车后座紧紧地抱住三角眼的腰,鬼哭狼嚎地把脸埋在他后背上。

看他们出了树林上了大道,我也赶紧拉着黄小三要走,说实话,我真的是害pà

了,浑身颤抖的停不下来,都不敢在心里想修真这个名字。

黄小三带着我迅速离开,他说不用害pà

,事情还没弄清楚,而且那个怪物看起来好像很怕我们。

爷爷不在家,我们在他家门口坐了很久,小三不停安慰我,大黑也趴在我身边,不停地舔着我的手,我心里才渐渐平静下来。

我妈打着手电筒来找我,见我和大黑呆呆地坐在爷爷家门口,心疼的不行抱着我哭起来,还以为我在生他俩的气不肯回家。

在我妈温暖的怀抱里我也忍不住流泪了,本来是多么美好的生活,我和爸爸妈妈、爷爷、大黑、还有小三这帮野仙朋友,我们过着很快乐的生活,为什么那个修真非要破坏这一切?

他死了还要这样阴魂不散地纠缠,以后我们又要提心吊胆的过日子了,好担心爷爷,忽然之间心变得好累!

一连几天过着昏昏沉沉的生活,三角眼不再找我麻烦了,因为他自己麻烦了,像掉了魂似的,教室里一有点动静他就吓的一惊一乍的,周大鹏干脆就是迷眼不睁地睡了又醒,醒了又睡,老师都懒得叫醒他了。

几天后听到学校里流传一件怪事,说往南去的一个村子里前不久死了一个老头,这老头生前酗酒成性,常常喝的大醉。

在他死后的几天里,他老伴总是被噩梦吓醒,梦里老头哭喊着说他没死,让他老伴赶紧把他从坟里扒出来。

老太太也挺迷信,而且这梦境又特别真实,于是她就找人开了棺,结果一看,棺材里本来躺的好好的老头子现在坐了起来,佝偻着腰,惊恐地瞪着眼珠,十根手指头都磨出了血,棺材内部被挠得血迹斑斑,大伙儿顿时都惊骇无比,可能下葬的时候老头真的没死,是喝醉了也说不定,可是晚了,老头现在已经死挺挺的了。

这件事传的沸沸扬扬,不绝于耳,我头疼得厉害,因为那晚我亲眼见过那老头,一想起那老头,便想起肉身罗刹,还有修真,我简直被折磨的心力憔悴!

第一百一十五章 插翅难逃

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野仙们心里不踏实,他们说与其这么防着还不如干脆找他出来拼了!

于是他们方圆百里四处搜寻那发出修真声音的肉身罗刹,连老鼠洞都快翻遍了,结果愣是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找到,肉身罗刹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爷爷劝大家说:该来的躲不掉,不如顺其自然吧!

他话是这么说,可是只要附近有什么奇怪的事发生,他总是带齐了家伙偷偷前去,还故yì

瞒着我,我知dào

他这是一心想和修真同归于尽。

日子一天天过去,修真没在出现,我们也松了一口气。

那天猛然听见娇姐被车撞死的消息,我浑身一哆嗦。

那个喜欢邵老师,总来找我麻烦的女孩死了?

心里不知dào

是一种什么滋味,除了震惊,更多的是惋惜,天天都在你眼前晃悠的人,一转眼就没了,隔着一个世界,大家永远都不再相见了……

以前那些小恩小怨在死的面前又算得了什么?我甚至有些怀念那段日子总和她斗……

她的死说是意wài

,其实更多的是她自身原因,自从邵老师离开了学校,她就像变了一个人,有时疯狂地跟着一帮小混混到处打架闹事,有时又一个人躲到黑暗的角落里歇斯底里的哭,整天疯疯癫癫的,大家都说她精神不正常了,听说她表姐李璐结婚的那天她一顿发疯地乱砸。

现在想想这个可怜的女孩也许真的很喜欢邵老师,不管那是不是爱情,起码比李璐的感情要真诚,李璐太现实了,邵老师才离开不久她就订了婚,而且她根本就没怀孕,邵老师和她一丁点关系都没发生过。

娇姐的死在校园里沸沸扬扬地传了一段时间,本来都已经淡了,可是那天突然发生的一件事,让整个校园都笼罩在恐怖的气氛中。

事情发生在娇姐生前住的宿舍。

听宿舍的几个女生说,那天晚上她们都在宿舍里看书,本来很安静,可是突然听见上铺传来复读机咔咔的倒带声,接着就唱起了那首甜蜜蜜……

她们顿时毛骨悚然,要知dào

这首歌是娇姐最爱听的,几乎每晚睡觉前必听。

几个女孩惊恐地回头朝娇姐睡过的上铺看去,空空荡荡的上铺就只有一个复读机在唱歌,可是床下……

她们一看床下,立kè

头皮发麻,尖叫着冲出了宿舍。

因为床下整齐地放着娇姐的那双白凉鞋。

而就在娇姐死后的第五天,她妈妈就来宿舍收走了她所有的东西,其中就包括那双白凉鞋……

这事闹的学校里鬼气森森的,一到晚上胆小的都不敢出教室,那个宿舍的女生全搬回家住了。

这件事在校领导的强压下才过去几天,可校园里又传出了另一件闹鬼的事,依然是和娇姐有关。

听说那个晚自习她们班里闹哄哄的,突然不知哪个女孩喊道:老师来啦!

班里顿时安静了下来,大家装模作样的低头看书,可是等了半天也没见老师进来,大家纷纷抬头,一看老师跟本就没来,正要开骂,就听娇姐的同桌噌地一下窜出座位惊恐地大喊:刚才谁在笑?谁在笑?你们听见没?好像是……好像是……

班里的同学顿时炸了锅,仔细一想,刚才喊老师来了的那个声音不也像极了她吗?……

闹鬼的事越传越邪乎,听说娇姐的家里还请来会做法的道士,夜里又唱又跳的给死去的娇姐作了法。

我也心存怀疑,好几个晚上我都在校园里四处转悠,也悄悄去过娇姐的宿舍,这宿舍已经没人敢住了,门用大锁链锁住,从窗户往里看,空荡荡的宿舍里只剩下几张床,出了阴森点也没有什么异常,更没见到娇姐的影子。

我想可能是大家太紧张罢了,直到那晚在操场上我亲眼见到了她……

一个淡淡的身影,忧伤地坐在篮球架上,眼睛空洞地望着草地,好像在想着什么事情,身上是那套血迹斑斑的校服,大晚上看起来真的很吓人。

原来她一直在学校里,那些传言都是真的,我心头一震。

寂静的夜里,四下无人,尽管我的脚步很轻,可是依然惊动了她。

和她四目相对了很久,她有些无奈地笑了,“原来是你,这么晚了还不睡觉跑操场上来干什么?”

我被她问得一愣,一时不知dào

怎么回答。

她突然从上面跳了下来,拍拍屁股说:“算了不理你了,我得回宿舍睡觉去了,明早上还要上课呢!”

她转身打着哈欠走了,我惊讶极了,她难道不知dào

自己已经死了,还睡觉?还上课?

一连几晚我都在篮球架上看见她,今晚也不例外,远远的又看见她坐在那里发呆。

我想不通,她是不知dào

自己已经死了,还是不愿意承认自己已经死了?

直接去告sù

她她已经死了?这似乎太残忍,我开不了口。

“你是不是也想邵老师了?哎!他都好多天没来打球了,我一直在这等……”她像是和我说,又像是自言自语。

看着她我心里酸酸的,傻女孩,恐怕你再也见不到邵老师了。

“其实你也并没那么讨厌,呵,邵老师和孟三皮都喜欢你,他们警告我不许找你麻烦。”娇姐低头看着我说。

“我想告sù

你一件事……”我仰头看她。

她突然大笑,像哭一样凄惨,“你是不是想告sù

我,我已经死啦?”

我点点头。

过了很久她悠悠地说:“我好伤心,我不明白,为什么妈妈不让我回家了?就因为我死了吗?宿舍的姐妹们都搬走了,就因为我死了吗?邵老师不来打球了,也是因为我死了吗?你告sù

我?”

“不要在这么执着了,其实大家都替你惋惜,难过,可是人鬼殊途,你在这里只会给大家带来恐惧和不安,相信我,投胎去吧!”

她不回答我,也不再看我,低垂着头,乱发盖在了脸上,显得特别失落。

“你好好考lǜ

考lǜ

,三天后我再来找你!”我不忍心再看下去转身走了。

可是我还没走出多远,身后就传来娇姐的一声惊叫。

吓了我一跳,还没来及回过身,就试着自己脖子上一凉,好像被一条大蛇缠住了一样,瞬间勒紧,我顿时就要窒息了。

条件反射般伸手去抓勒住脖子的东西,触手一把粘液,这时我的整个身体也被缠住勒紧,拎离了地面,浑身骨头都要断了一样疼痛,余光一扫,我顿时反应过来,是肉身罗刹!修真来了……

顾不上惊恐,还好我的两手露在外面,举手便朝自己脖子上砸去,顿时一股焦糊的黑烟冒起,呛得我睁不开眼睛,脖子上一轻,一股新鲜空气又进了肺里,再看那条触须断落在地,扭动着化成一滩黑水。

“放开我!放开我!”就听后面的娇姐大声喊道,原来她也被缠住了。

我慌忙砸落裹在自己身上的触须,从一两米高的地方摔落在地,来不及爬起身就挥手一张飞镖符朝空中卷住娇姐的那条触须打去,那触须猛地缩了回去,娇姐被甩到了我脚下。

“你怎么样?快跑!”我一边催她,一边举着手警惕地朝触须缩回的地方看去。

可是还没看清肉身罗刹的身体在哪里,突然觉得手臂又是一凉,就像被人抓了一把一样,我一声大叫,吃惊地回过身。

这一回头,我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原来那肉身罗刹转眼之间已经到了我们身后,它收起了无数条长触须,只留下四条短短的胳膊,两只当做腿撑着身体站立,另外两只竟捧着一颗亮晶晶的珠子,一张没有眼鼻的脸上,大嘴咧着嘿嘿怪笑。

“王八蛋还我亮闪闪!”我一看就急了,挥手就是一张飞镖符朝他打去。怪不得刚才手臂一凉,原来他从背后抓走了我的亮闪闪。

“哈哈哈,这个宝贝终于属于我啦?我终于等到了这一天!”那怪物一边灵活地躲着我的飞镖符,一边狂妄地大笑,身体里似乎装着修真一样,发出的声音跟修真一模一样。

在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嘴里快速喊道:我喜欢黄小三……

“死丫头今天谁也救不了你!我这就送你去见阎王!”话音刚落,一条触须就向我狠狠甩来,带着一股劲风像条长鞭一样。

“小心!”眼见无法躲开时,身后的娇姐突然扑上来将我推倒在地,我躲过了这一鞭,娇姐却被打飞了。

那怪物顿时得yì

地哈哈大笑。

“你是修真?”我忍不住问道。

“哼!让你听出来了,啊哈哈哈,是我又怎样?这都是拜你和那小黄鼠狼所赐!”肉身罗刹恶狠狠地说道。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快跑,我替你挡住!”突然摔在地下的娇姐一声大喊,冲向肉身罗刹。

我大吃一惊,而肉身罗刹顿时伸出一条触须将娇姐的身体卷住,拖着就朝嘴边放去。

“不许吃她!”眼见娇姐要被吃掉,情急之下我嗖的将一把飞镖符都打向了肉身罗刹。

几十张飞镖符是那么好躲的吗?肉身罗刹让其中的一张符打的一声惨叫,身子像个皮球一样向后飞出,顿时撞倒了篮球架,跌落在地上,砸的地都跟着呼嗵一颤,手里的亮闪闪也滚出老远。

我不顾一切地跑过去捡亮闪闪,刚一弯腰,头顶上的一条触须就向我甩来,我被抽的仰面朝天摔在地上,脑袋嗡的一声响。

眼见那触须又向我甩来,突然一道白光向他袭去,将它打落在地,再看黄小三的身影已在此时落到了我身边。

“你怎么样?”黄小三一把拉起我急切地问道。

“我没事!别让老王八跑了!”我上气不接下气地喊道,朝摔在地上的肉身罗刹看去。

这时小老太太和爷爷也赶到了,身后还跟着一帮野仙,大家顿时将受伤的肉身罗刹围了个严严实实,这次就算他插翅也难逃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火拼

眼见局势扭转我一阵欣喜,赶紧上前抓起我的亮闪闪,心疼地在衣襟上蹭了蹭,紧紧握在手心里。

“孙女你没事吧?”爷爷手握铜钱剑站在围捕的队伍中,回头朝我喊了一嗓子。

“我没事!走!”我和黄小三也急忙上前加入到他们的队伍里。

肉身罗刹被我们团团围住,坐在地上胸口一鼓一鼓的,赤身**,却又没有男女的标致,实在恶心。

此刻也看不出他什么表情,因为那张死脸上就张了一张大蛤蟆嘴。

“啊哈哈哈,真是笑话!修远你个老不死的,你命里犯鳏,活该孤独终老,你这种人哪来的孙女?”肉身罗刹突然笑了起来,用修真的嗓音冲爷爷愤nù

地喊道。

我很奇怪,他没有眼睛还能看准爷爷的位置,难道用嘴巴看的?

爷爷无奈地摇了摇头说:“果然是你!修真啊修真,我这辈子拥有的东西是你想都想不到的,你这辈子总是争,总是抢,总是不择手段,可你最后得到了什么?瞧你现在这不人不怪的可怜样子,下地狱都没人收你!”

“老不死的你给我闭嘴,我现在这样还不都是你们这帮蠢货害的!哼!不管做人做鬼,只要我还没消失,你们就别想好过,你们一个一个全不得好死!”肉身罗刹情绪激动地挥着他那短短的,发育不良一样的手臂冲爷爷大喊,竟然还那么嚣张。

我越看越来气:“你个老王八!你还敢跟我爷爷犟嘴,一会看我不把你嘴撕开挂到耳朵上去!”

身旁的黄小三扑哧一笑,“他没有耳朵!”

“额??连耳朵都不长,这死变态!!”我和黄小三相视一笑。

肉身罗刹突然将脸转向我俩,胸口起伏的更剧烈了,也不知dào

是不是被气的。

小老太太一直在打量他,突然就缩回了脖子,撇嘴骂道:“咦!不是奶奶瞧不起你啊,是你太让奶奶瞧不起了!你说你长得连个公母都分不出来,你还玩啥裸奔呢?咱要点死脸好不好?”

小老太太一骂完,我和黄小三还有一帮野仙们全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爷爷也无奈地对着修真摇摇头。

“哼!不许笑!我让你们再笑,全都去死吧!今夜我就杀光你们,用你们的烂肉祭我这具身体的肚皮!”修真一声怒吼,身体瞬间伸出无数条触须,像只大乌贼一样突然就跳向了半空中。

大家随着他这一跳都猛地抬起了头,迅速做好迎战的架势。

“你快躲一边去!”黄小三关切地对我说,一挥手打出一道白光向已经近在咫尺的一条触须袭去。

“丫头,我们人多不用你,快躲远点歇歇。”爷爷急忙喊道,随后一个剑指放在铜钱剑上,口中念动咒语,铜钱剑便飞离了手里,朝肉身罗刹的头部射去。

爷爷也不让我靠近?我不甘心地退出战圈,向后走了几步,见娇姐还坐在一旁地上,赶紧跑过去看她。

估计今晚的惊吓和震撼已经超出了她能承shòu的范围,毕竟她才做鬼不久,思想还是生前的那个小女生,此刻她呆呆地望着眼前两伙人的拼杀,惊骇的一动不动。

“你别怕,先找个地方躲起来,等我们收拾了那个怪物我再去找你!”我一边对娇姐说,一边观察着那边的战况。

野仙们全都出手了,地下、空中全都有人,他们纷纷使出看家本领,围着修真一顿发狠的打。

修真害死那么多野仙,活活的扒皮拆仙骨,这笔血账野仙们都给他记着呢!今天终于有了报仇的机会。

“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原来你并不是秦晓敏那么简单……”娇姐不敢置信地看着我说。

“以后再跟你解释吧!听我的,你快走,我一会也要帮忙去,顾不上你了!”我一边催她,一边在心里捉摸着怎么偷袭一下那个该死的二合一妖怪。

不得不说这肉身罗刹也确实厉害,千百条触须总能出其不意地从各个角度向你袭来,一不留神就会被它缠住,尽管它的触须断了一条又一条,但对他本身好像造不成任何影响,他在空中怒吼着,无数条触须像闪电一般扩散开。

就在这时,一个黄家野仙突然被他的一条触须缠住,还没来及挣扎,就被他拖到了嘴边,眼看就要被那张大嘴吞下,一把闪闪发光的铜钱剑向他的大饼脸射了过去。

肉身罗刹虽然没有眼睛,反应竟奇快,光秃秃的脑袋往旁边一扭就躲开了铜钱剑,回头对着那个野仙再次张口咬去,黄小三此时正和几条触须纠缠,见此挥手就是一道白光打向他的大嘴,肉身罗刹恼火地再次闪躲,不料脑袋一偏却和转过弯来的铜钱剑撞在了一起,铜钱剑不偏不斜地插进了他的脑门中央,那条触须也同时被白光斩断。

“啊嗷!!!”肉身罗刹响雷般怒吼,脑袋一甩将铜钱剑射向地面上的爷爷。

“爷爷小心啊!”我揪着心在后面喊道。

小老太太眼疾手快,身子顿时射了过来,一把抓住爷爷肩膀带着他飞离原地,铜钱剑扑哧一下插进土里。

脑袋上一个大窟窿的肉身罗刹更加恼火,突然从口中喷出一股黑烟,空气中顿时乌烟瘴气,使人睁不开眼睛,肉身罗刹趁机疯狂地甩动触须,像无数条鞭子一样从各个角度朝野仙们抽来,一瞬间空中,地下都有人被击中,一声声惨叫,重重摔落在地上。

爷爷使劲揉了揉眼,被呛的直咳嗽,跌跌撞撞地扑过去拔铜钱剑。

黄小三也被熏得睁不开眼睛,一不留神,一条触须猛地向他抽来,顿时一道血痕出现在他肩膀上,他一咬牙回手斩断了那条触须。

我实在旁观不下去了,几步跑上前,咬破手指在空气中勾出一道血符,念动咒语向空中那团黑烟的最中央打去。

“啊!!”就听修真的一声惨叫传来。

随着我这道血符打出,空中的黑烟尽数散尽,大家又看清了那肉身罗刹,而此时地上也倒了好几位野仙,都快奄奄一息了。

头顶传来修真恼怒的骂声,“你这该死的女娃,我今天非把你和那宝贝一起扔进炉子里炼丹!”

我一指他骂道:“妈的,有种下来!”

黄小三和小老太太一见野仙们损失惨重,对视了一眼,两人直接跳向空中去,近距离的和肉身罗刹展开了搏斗。

双方没过几招,肉身罗刹突然放声大笑,身形一晃,空中竟然出现两个跟他一模一样的怪物,一左一右护着他分别和小老太太、黄小三交上了手。

我们都大吃一惊,野仙们见此情况拼了命的一拥而上,连受伤的也不例外。

爷爷的铜钱剑也跟着飞上了空中,一连斩断几条缠住野仙们的触须。

“恩嗒巴拉嘤嗡兮恩嗒巴拉嘤嗡兮!”就在双方打得热火朝天时,修真突然念出一段拗口的咒语,就见最中间那只肉身罗刹大嘴一张吐出一个黑色圆球,这圆球顿时向我打来。

我举着亮闪闪眼睁睁地看它在头顶越变越大,竟然忘了跑,等看清了那团东西的长相时我不禁一哆嗦,连连向后跳去,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修真这个变态狂,竟整出这些恶心的玩意。

就见那只巨大的黑色球体是由无数的人头,胳膊,大腿,手脚,耳朵,眼睛汇聚成的,人身上的零件这里应有尽有,密密麻麻地被一团烟雾裹着向前蠕动。

我一步一步向后退去,身上已经没有飞镖符了,只好一狠心再将手指放进嘴里。

“丫头闪开!”突然爷爷一声大喊,一道闪光的符就朝那团人杂上拍去。

砰!一声巨响,那团人杂被击炸了开来,胳膊、腿,脑瓜子四处散去。

可是事情并没有结束,那些散开的各种零件竟像一窝蜜蜂一样,突然就朝我和爷爷飞来,围着我俩周围直转圈,满天都是人杂在飞。

这时空中的修真大笑,又是一句急急的咒语,就像冲锋口号一样,那些零件们没头没脑地朝我和爷爷身上袭来,我赶紧挥着亮闪闪就砸,好在一砸就碎,不过这数量也太多了,我还没砸几下就觉得膝盖一痛,低头一看,一个死人头张嘴咬在了我膝盖上,我气得狠狠对着那脑袋砸了下去,立kè

给他开了瓢,碎渣飞的哪都是,转眼成了灰烬。

“哎呀!”就听爷爷惊叫了一声,原来他后脖子上也叮了一个脑袋,正狠狠地张嘴咬他,见爷爷挥着剑砸着身前的死人手,顾不上脖子上那个,我跳上去一拳替他拍碎了。

我和爷爷就这样背靠着背,发疯地打着,而天空中的黄小三领着一帮野仙也豁出了性命,一时半会肉身罗刹也占不到便宜。

不知过了多久,手臂酸麻的快要举不起来了,我俩都累得上气不接下气,汗从脸上不停掉落在地。

亮闪闪一直发着蓝光,在我手心里火热火热的,要不是有它在,我早被这些人杂撕碎啃掉了。

突然手一滑,亮闪闪脱手而出,虽然击碎了迎面飞来的那只死人脚,可是亮闪闪也飞出了老远,我心中一急,张口就喊:“啊!亮闪闪回来!”

我做梦也没有想到,我这潜意识里的一句话竟然真的唤回了亮闪闪!

它一路飞来,击碎了几个障碍物,直接落到了我手心上,我惊目瞪口呆,爷爷也是一样,可就是这么一愣神的功夫,我俩身上又多了无数伤痕。

我心中大喜,连疼痛都忘了,突然觉得和亮闪闪有了一种心灵相惜的感应。

握紧了它,突然也想学修真那样疯狂地大笑两声,还别说,我顿时觉得身上充满了能量,挥着亮闪闪一顿狠砸,亮闪闪的光芒突然变的更大了,照的周围一片通明,我的手根本不用接触那些邪物,只要光到之处他们尽数粉碎。

在爷爷的目瞪口呆中,我清理掉了周围的所有垃圾,爷爷捂着胸口大喘着气,一时说不出话来,不过他惊喜地看看亮闪闪,又看看我笑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修真的末路

没容我和爷爷缓口气,就听空中传来小老太太的怒吼:“丑八怪!奶奶今天和你同归于尽!”

我们急忙抬头望去,就见小老太太掐住其中一只肉身罗刹的脖子,骑到了他的后背上,正扭打着从头顶上空掉落下来。

“啊!!”我和爷爷急忙往旁边一闪。

“砰!”一声巨响,小老太太和肉身罗刹重重地砸在我俩刚才站的地方,一阵灰尘扬起,地上一个大坑,肉身罗刹的粘液摔得四处飞溅。

我瞬间反应过来冲上去就要砸,一举手又顿住了。“砸!快砸!别管我!”小老太太死死勒住肉身罗刹的脖子大喊,可是肉身罗刹拼命挣扎,带着小老太太瘦小的身子满地打滚,小老太太身上被他缠满了触须,两个人根本就分离不开。

“丫头快砸呀!”小老太太强撑着,咬牙大喊,两只胳膊上被肉身罗刹啃掉了几大块肉,露出一片片触目惊心的白骨。

我顿时心如刀绞,不停瞄准肉身罗刹,可是狡猾的肉身罗刹不停翻滚、跳动,我怕误伤了小老太太,眼睁睁地看着肉身罗刹近在咫尺,却无法下手。

“闪开,让我来!”突然背后跳出一个身影,就听扑哧一声,肉身罗刹的脑袋顿时齐着脖子断了下来,叽里咕噜滚到我脚下,紧接着冒起一阵黑烟,在滋滋声中化成一滩黑水。

我跳到一旁抬头吃惊地望去,爷爷正气喘吁吁地站在那里,手里握着沾满黑色粘液的铜钱剑。

随着肉身罗刹的人头落地他的身体上也冒起一阵黑烟,缠住小老太太的触须也都化成了黑水,小老太太纵身跳离那一滩黑水。

惊魂未定地看着爷爷,“道长,你又救我一命!”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咱们快去帮忙!”爷爷铜钱剑向空中一抛,两指一并念动咒语,铜钱剑直奔空中的一只肉身罗刹刺去。

此时空中的交战也紧张到了极点,剩下的两只肉身罗刹大受刺激,发狂地进攻,那力量似乎能摧毁一切,鞭子一样的触须打在树梢上,树头瞬间齐齐断掉,不停地有野仙受伤从空中掉落下来,摔在地上呻吟、抽搐,各种惨状。

而剩下为数不多的野仙,也靠不了近前,只能一边躲避肉身罗刹的触须,一边寻机偷袭一下,黄小三一人抵挡两只肉身罗刹,已是拼出了全力,身上伤痕累累,眼看情况十分危急,小老太太顾不上伤痛,喘息着再次扑向空中去支援小三。

我在地下焦急万分,血符的攻击范围太大,混乱之中容易伤着自己人,这可怎么办是好?

看了看手中的亮闪闪,我突然冒出一个想法,试探着开口说道:“去!亮闪闪打他!”

一连说了好几遍,亮闪闪躺在我手掌心一动不动,急得我直跺脚,怎么你一会听话一会又不听话了呢?

“丫头,别急,试试用意念之力控zhì

它!”爷爷在不远处喊道,可是他这一分神,铜钱剑又让人打了回来,剑身整个没入脚下土里,差点插穿他的脚。

我这一惊之下浑身更是冷汗直流。

意念之力?爷爷以前给我讲过,他说每个人体内其实都潜藏着这种神mì

的力量,但是随着人后天的不断变化,**越来越多,心性越来越复杂,这种能量也在减弱,只有心思至纯,信念坚定,或是通过修liàn

的人才能控zhì

这种力量。(据说有特异功能的人就是通过高度集中精力,运用这种神mì

力量,做出了常人所完不成的事情。)

可是我现在的心根本就静不下来,眼见天上打的一片混乱,地下死伤惨重,我心里早七上八下乱了套。

“小心背后!”小老太太一声急切的大喊。

我眼睁睁地看着肉身罗刹的一条触须抽在了黄小三背上,黄小三正和前面的一只肉身罗刹纠缠,被这出其不意的一击打的身子不受控zhì

地飞了出去。

另一只肉身罗刹正好借机伸来两条触须瞬间将小三死死缠住,往回一拖,带着小三的身体飞向他的大嘴。

小三双手和身体都被缠住,眼见就到了嘴边,他借助贯力一脚踢在了肉身罗刹的大嘴上,肉身罗刹一声惨叫,脑袋向后一仰,顿时从嘴里喷出几颗带血的大牙,一个踉跄身子向下落了几米,他怒吼着一甩脖子,顿住了身形,张开豁牙漏齿的大嘴就朝小三的脑袋啃去。

“啊!!”我吓的一声惊叫甩手就将亮闪闪朝空中抛了出去,根本来不及考lǜ

后果就是本能的反应。

亮闪闪脱手而出,像一颗流星一样划着蓝色光芒直奔肉身罗刹的脑袋射去,就在肉身罗刹的牙齿快要接触到小三头部时,亮闪闪嘭地一声将他的脑袋砸成了烟雾,随之他的身体像云一样散开,千百条触须也消失不见。

黄小三惊得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蓝盈盈的珠子。

我也惊骇的不行,我怎么能抛这么高,打这么准?这不可能呀?

亮闪闪一转弯嗖地一下向我射来,我急忙伸出手接住。

“丫头你成功了!”爷爷惊喜地喊道。

什么成功啦?我这不是故yì

的!

“哎呀!你这该死的丫头!我就应该先杀了你才对!”修真怒吼着从空中俯冲下来,速度快的像只猎食的苍鹰,他变出的那两只双胞胎都被干掉了,显然怒火极了。

爷爷想要一把将我推开,可是一条触须已经近在咫尺,卷起他的身体就给扔了出去,我也没有想到修真能这么快,下意识的一闭眼,举手就砸。

只觉得拳头砸到了一团东西上,还没来及睁开眼,就听“嗷呜!!”一声怒吼,我的身体也跟着飞离了地面,一条胳膊好像被什么抓住了,在空中疾速地旋转了一周,我被猛地抛了出去,只觉得天旋地转,分不清方向,突然身子一止撞到了一个怀抱里,落到地面时我才迷糊的看见是黄小三。

“哈哈哈!哈哈哈!到最后这宝贝还是我的!这就是我修真的命运啊!哈哈哈!”修真落在不远处狂笑起来,身上的触须又收了起来,再看他那双短短的手上竟然又捧着我的凉闪闪,我差点没晕过去。

“没事吧丫头!”小老太太扶着爷爷奔到我们身边。

“啊!你这混蛋,还给我!”我跺着脚大哭。

“不对呀道长!他怎么不怕丫头的珠子?”小老太太很吃惊,刚才明明用这颗珠子打烂了一只肉身罗刹。

我心里也是一惊,对呀,他抢了两次,怎么没伤着他?

“啊哈哈哈,这就是半人半妖的好处啊,我真的发自内心感谢你们呢,你们赐给了我这具身体,还有这无穷的战斗力,啊哈哈哈!我先吞下这颗珠子再一个一个地弄死你们!”脑袋上一个大窟窿的肉身罗刹,疯狂地发出修真那狰狞的声音。

“做梦去吧!今天是你的死期!”小老太太突然飞身扑了过去,眼看到了近前,肉身罗刹竟然一挥亮闪闪砸向了她,顿时一道蓝光闪起,幸好小老太太见势不妙弹了回来。

“亮闪闪你怎么能听那个坏蛋使唤?快回来!回来呀!”我又气又急地大喊。

“该死!”黄小三一道白光极速地朝肉身罗刹手腕打去。

肉身罗刹身子向空中一跳便躲开了,此时爷爷的一道血符也拍了过去,肉身罗刹再次闪躲,血符只擦着他的身边划过。

突然最可怕的一幕发生了,肉身罗刹一张嘴,将亮闪闪扔了进去,喉咙处一鼓就进了肚里……

在场的所有人都呆住了!

“该死的怪物还我亮闪闪!”我挣脱小三的手不顾一切的向前冲去。

“啊哈哈哈,啊哈哈哈!嗷!!……”

就在我跑出两步远的时候,眼前突然爆开一片烟雾,狂笑中的肉身罗刹不见了……

在烟雾的中央一颗亮晶晶的珠子向我飞来,我不敢置信地握住亮闪闪,又一次被它震撼住了。

“哈,哈哈,你……你这混蛋!你不早点敲爆他的脑袋,非进他肚子里转一圈,多恶心呢!”我破涕为笑,捧着亮闪闪有些语无伦次。

“修真?老王八?丑八怪?”小老太太不敢相信地四处喊道,果真没有了回应。

这次修真算是彻底的烟消云散了!

乱糟糟的操场上,一片雾气腾腾,我们都很疲劳,可是心里都松了口气。

野仙受伤惨重,不幸死了一位,大家赶紧打坐疗伤,黄小三也过去帮忙。

我和爷爷坐到在地上,眼睛不离亮闪闪,我从来没这么认真地看过它,爷爷见我得这么一个宝贝,也替我高兴。

“小姑娘你怎么自己在这里呀?小姑娘?”操场南边处传来小老太太的问话声。

“哦!差点忘了她!爷爷你来帮帮她吧!”我和爷爷起身走向南边。

我跟爷爷大致讲了一下娇姐的情况,爷爷也挺惋惜的,叹着气说:“人生无常啊,黄泉路上无老少!送她投胎去吧!”

可就在这时,突然就听小老太太一声刺耳的尖叫传来,像是被人踩了尾巴一样,我和爷爷猛地抬头看去就见小老太太蜷缩成一团摔在地上,而娇姐也在此时惊叫出声:“放开我你这坏老道,就是你让妈妈封住门窗不让我回家的……”

顿时娇姐的哭喊声消失了,我俩赶到近前,哪里还有人影?

“你怎么样?啊?怎么回事?”我和爷爷上前扶小老太太,黄小三和野仙们闻声都赶了过来。

“我也……没看清……好像一个黑影一闪,我就中了一掌,那小姑娘……被他掠走了!”小老太太捂着肚子说。

第一百一十八掌 东北之旅

黄小三一听急忙和几个野仙跳出墙外去追寻那人。“能在我们这一群人眼皮底下动手……出手还这么利落……看来这人不简单呢!”爷爷撸着胡子,显得有些忧虑。

我翘着脚望向墙外,心里着急,真希望小三他们能追上那人,把娇姐抢回来,他无缘无故地抓走娇姐肯定没安甚么好心。

不一会儿,小三他们像一阵风一样跳回墙内,歉意地对我摇了摇头。

“这可怎么办呀?娇姐挺可怜的,小小年纪就死了,这人要抓她做什么?”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放心吧,我放出信号让人继xù

寻找了,一有消息会有人来回报的。”黄小三安慰着我。

“这人身手不一般,会不会是修真那老贼还没死啊?”一位受伤的黄家野仙担忧地问道,这显然都让修真纠缠怕了。

爷爷和黄小三同时否定地摇了摇头,因为他们当时离得近,亲眼所见修真被亮闪闪打成了烟雾。

“绝对不是修真,他化成的那阵烟奶奶我都是亲眼瞧着散尽的,这世界上再也不会有那个人渣了。咦?对了!刚才那个人好像掉了个东西!”小老太太说着急忙跳过去,蹲在刚才的那片草地上一顿乱摸。

大家也急忙上前帮忙,结果在这一片草地里搜出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这里有2B铅笔头,几团废纸,半个烂苹果,坏的乒乓球、大头钉、碎玻璃,还有一颗黑扣子。

看着这些我直摇头,瞧我们学校学生的这素质真是够呛,一片好好的草地给扔的乱七八糟。

小老太太眨巴着眼看了半天,对我们摇摇头,她也不能确定哪一样是那人掉的。

一个野仙打开一个团废纸,顿时一愣,惊骇地看着黄小三,突然又捂着嘴笑了,黄小三一把拽了过去,只看了一眼脸色就变了。

“有什么发xiàn

?快给我看看?”我伸手去夺,黄小三一躲,皱着眉头看向我,那表情像要杀人一样。

“怎、怎么啦?”我不解地问道。

黄小三冷着脸将那张纸狠狠往我脸前一竖。

我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心虚地解释:“哼哼……哈,不好意思,我画的不像,下次……下次……”

“还有下次?”黄小三咬牙问道,看那样子恨不能把我吃掉。

那张画上,一个男子和黄小三有六七分像,只是嘴边点了一颗媒婆痣,还穿了一套裙装……

小老太太伸着脖子过来看,突然就笑喷了。

黄小三一把收回那张画,瞪了小老太太一眼,脸沉的能滴出水来。

我在心里暗暗叫苦,这倒霉点子!(突然想起来,好像那2B铅笔头,还有半拉烂苹果都是我扔的……)

爷爷伸手捏起了那枚纽扣,仔细地观看,突然他眉头一皱,吸了口气。大家都焦急地盯着他,可他半天也不说话。

“爷爷,这扣子到底有什么蹊跷?”我耐不住性子问他。

爷爷摇了摇头,“这不是一颗扣子!”

恩?大家立kè

一愣,那这是什么东西?

“这东西很像扣子,但是没有扣眼,也没有粘胶,我看这质地应该是块玉,细看这上面还有一条龙的图案,这似乎是某种标致……”爷爷将拿东西递给我们传着看。

上面还真是有一条“龙”图案,不过这龙长得跟泥鳅似的,不咋地!

第二天早上,学校里像开了锅一样,所有的校领导都围着西边的操场查看案发xiàn

场,树梢怎么会断掉?篮球架怎么会倒地?操场上哪来的那些大坑?还有几滩黑乎乎的粘液……

有的学生就猜是外星人来了我们学校,还说那几滩粘液是外星人拉的,简直受不了他们,人家外星人闲的呀,来你们操场上拉完就走?

一连好多天,都没有娇姐的消息,我那天去找她表姐李璐,侧面打听了一下她死后她家到底请了什么人来做法?因为娇姐被抓走的时候喊什么坏老道,让她妈妈封住门窗不让她回家之类的。

不料李璐和娇姐的家人也不了解那老道的底细,李璐一个劲跟我诉苦,她说一提起她表妹孙晓娇她就头疼,说她干的那些事都不是人事,死都死了还让人心神不宁的……

我觉得无法和这女人沟通,她的冷漠让人心寒。

时间就这样悄悄过去,一晃就是几个月,这几个月里没有什么坏人再来,我们的日子又恢复了正常。

过几天期末考试一结束,令人期待的暑假就到了,每次想想心都扑通扑通直跳,暑假一到,我和爷爷就要开始了东北之旅,土大款姑姑早就把电话打到了村长家催我们快过去。

我这次竟出其不意地考了个好成绩,进入了班级前十名,我爸妈很高兴,我自己很意wài

,不过这都是真实成绩,俺最看不起那些所谓的好学生,一考试就往袖子里、兜里藏纸条,偷偷摸摸的,橡皮上都写着公式,俺成绩不算好,可俺做人坦荡,哈!

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怀着满心欢喜和激动,我和爷爷出发了,这是我第一次坐火车,打量着川流不息的人群,形形色色的人,比我见过的鬼都多。(这句话可以忽略。)

在人满为患的候车厅里等了一个多小时,我们的那列14XX号列出终于到站了,和爷爷随着人流涌上前去检票,然后通过长长的走廊去往车厢。

这列火车很破旧,可是价格便宜,所以人还真不少,一上车就是一股蒸人的热浪,伴随着臭脚丫子,咸菜和方便面的味道。

尽管这样我也欣喜不已,坐在窗边车上车下地打量,脸蛋激动的有些发烫,爷爷笑呵呵地看着我。

这时爷爷身边过来了一位拖着大皮箱的中年男人,穿着挺长的西装裤,都拖到地上了,一双尖头皮鞋,扎着腰带,上衣还塞在裤子里,三七分的小头型梳的油光发亮。

他站到了坐上,垫着脚尖举起大箱子往行李架上放,可是由于个子矮好几次都没放上去,爷爷正要起身帮他,他突然恼火地开口喊道:“你这老头能不能让一让?砸着你算谁的?农村人没出过门啊?”

我一听就火了,“你怎么说话呢?喊谁老头,没教养!农村人怎么啦?我们农村人最看不惯你这种装……”我那句装逼犯还没骂出来就让爷爷拦住了,一个劲给我使眼色,说算了算了。

这时附近的乘客都循声投来目光,有的在议论,有的在窃笑,不过看热闹的表情居多。

那小个子男人像要找回点面子一样,将本来就举不上去的大皮箱放了下来,站在坐上居高临下地指着我喊:“诶!你骂谁没教养?你骂谁?”

他一脸凶巴巴的,吐沫喷出老远。

“算了算了小伙子,消消火,出门在外不容易,本来就是一句无心的话,啊,对不住了,都别说了!”爷爷陪着笑脸说道。

“切!我跟你们一般见识!”小个子男人嫌恶地一扭头,可能也是理亏。

正好列车员过来了,朝我们这问道:“怎么回事?”

我正在气头上,开口就说:“有人够不着行李架!”

周围的人都哄地笑了,小个子男人脸憋得通红,瞪着我眼里要喷火了:“笑什么笑?!”

列车员忍着笑,将行李给他放了上去。

这小个子男人使劲拍了拍爷爷身旁的座位,像他自己有多干净似的,离爷爷远远的做了半拉屁股,将腿放在走道上,也好,这样我和爷爷才宽松。

车开出了站,速度越来越快,我趴在车窗边,看着那些路过的风景,楼房、街区、桥梁、田地、河流、牛羊……这一切陌生又熟悉,从来没来过,却又像很久之前就来过一样,渐渐的困意袭来,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让一阵吵闹声猛地惊醒,我急忙睁开眼,还以为那男人又欺负爷爷呢,原来不是,而是他和身边的这些人吹上了大牛,身边有几个人不服气正和他辩论。

小个子男人突然一抬脚脱掉了一只鞋子,顿时一股熏人的臭气,大家都一扭头。

“看看,看看,我这脚底下是什么?七颗星!这是一般人吗?啊?”小个子男人越说越得yì

,那些人好奇地去看他的臭脚。

爷爷脸色平静,像没听见一样,笑着给我掏出一个苹果,我接了过来,可是被这臭脚味熏的没有心情。

“咦?是七颗星哦!好奇怪哦!”对面坐上的人好奇地盯着那男人的臭脚掌,真不明白,就算脚底长几棵烂痣那又有什么看头?

“你们不知dào

吧?我这脚要是放在古代那就是帝王相!”小个子男人将臭脚搂在怀里,自己盯着看,给我恶心的不行。

“你就吹牛吧!哈哈!”旁边人还是不信。

“这可不是吹牛,我这是一位高人给看的,错不了!他说我这辈子注定不平凡,诶,你们说我和你们一样吗啊?我这有七星护体,万邪不侵,我做啥生意啥生意赚钱,我一天赚的比你们一年赚的都多!”小个子甩甩油头,涛涛不绝地吹牛皮。

“什么七星护体?七星瓢虫还差不多,弄不好是脚底长的鸡眼!”我一边啃苹果一边说。

又是一阵哄笑,小个子男人也有点憋不住了,不过这次倒是没有发火,斜了我一眼说:“吃水果都不洗,还说不是农村人!”

哎呦我去!听了他这句话,我差点没被苹果噎死,这是什么理论?我们农村人的水果都是绿色食品,不用洗!

小个子没搭理我接着又吹起来:“你们看我这面相……”

他得yì

地指着自己的脸,那些人又好奇地打量开了。

“天庭不饱满,地阁不方圆,眉间距离太窄,印堂发暗,两眼发黑……一句话,容易见鬼!”我说的都是实话,小个子却气得呼呼直喘。

“你!你才见鬼呢!”小个子一气之下掏出香烟朝车厢前面走去。

爷爷一直盯着他走远,悄悄跟我说了句话:“让你说对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 半夜格格现身

听爷爷这么一说我便来了兴致,这索然无味的旅途要是能来点“新鲜事”,也好解解闷。

我看了看周围的几个乘客都在昏昏欲睡,小个子去抽烟还没回来,于是悄悄问爷爷:“爷爷你看出什么来了?这小个子真的招鬼吗?”

爷爷点了点头,压低声音说:“我看他印堂有团黑气缭绕,恐怕早已煞气入体……”

“咳咳!”还没等爷爷说完小个子回来了,面带笑容,老远就咳嗽两声,昏昏欲睡的这几位见他回来了顿时又来了精神,看来都是拿他当个乐子了。

“看什么看?我脸上有花啊?”小个子瞪了我一眼,捏起兰花指提了提裤腿这才坐下。

“有妖气!”我笑着说。

“嘿!我说你这丫头?……算了算了,你个农村孩子也没见过啥世面,大人说话你少插嘴!”小个子无奈地对我挥挥手,接着又和这帮人继xù

吹起牛来。

我这么仔细一观察他,还真是,那团黑气都快冲出天灵盖了,小命都快不不保了还有心思吹牛玩。不过一般人自是看不出来,顶多认为是熬夜导致的。

“等着,给你们看样东西让你们开开眼,哼哼!”小个子说着解开一颗扣子,手伸进衣领里摸索。

我顿时一惊,不会是虱子吧?

小个子拿我实在无奈,白了我一眼。

他手一拎从脖子上撸下一根红绳,手握住红绳的一头,神mì

兮兮地看着我们,然后慢慢松开手掌。

“啊!”我一把捂住了嘴,瞪圆了眼睛盯住他手上的东西,爷爷也是一惊,但脸上很平静。

“切!一颗大纽扣有啥好kàn

的?”一个乘客撇嘴笑了。

“别告sù

我们这是你家祖传的宝贝啊?哈哈哈!”另外几个也纷纷讽刺。

小个子脸憋得通红,但他竟没有反驳那几个人,而是像宝贝一样紧紧握住那颗带龙图案的黑扣子。

“你们眼拙了吧?这可不是一般的物件,这宝贝是那位给我看相的大师送的,这几年我寸不离身的带着,那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求啥应啥……”小个子洋洋得yì

地说着,也不知dào

是真是假,不过那颗黑扣子爷爷兜里也有一颗,是抓走娇姐那个老道掉下的。

“那你怎么不求做个大老板呢?还和我们这些穷人挤这破火车!”又有人挖苦他。

“有钱怎么啦?有钱就不能坐火车?看见我上面的大箱子没?满满的都是钱……”还没等他说完,所有人都笑了,笑得不可开交。

“哈哈哈!我说小个子,你这话可别让小偷听见了啊!”一个乘客装作很认真地对她说。

“听见也没事,小偷也不傻,哈哈哈!”

大家都在取笑他,小个子恼火地看看大家,又看看头顶的箱子,要不是个子矮拿箱子不方便,估计他还真能拿下来给大家看。

我和爷爷对视了一眼,心里充满了疑问。

“喂!你那颗扣子真有那么神奇?那位大师无缘无故就送你这么好的宝贝?”我装作很好奇的样子和他搭话。

“哼!一般人他当然不会送啦!大师说我这叫‘脚踏七颗星,掌管天下兵,天生帝王命’等我飞黄腾达那天自然要报答他。”小个子说的很认真。

对面的乘客捂着肚子说:“这都什么年代了,你还想当皇帝啊?你就是长满脚痣也没用,哈哈!”

小个子显得很受伤,气呼呼地把那颗扣子带回脖子上,我说想看看,他没给,他说大师说了,除了他谁也不能碰这宝贝,我向他打听那位大师的事情,他也决口不提。

渐渐的周围安静了下来,随着火车哐啷哐啷有节奏的摇晃大家都有了困意,天色也黑了,爷爷给我使了个眼色让我先睡一会,他一直偷偷观察打盹中的小个子。

迷迷糊糊的不知睡了多久,在梦里梦见东北大夏天下起了雪,我和爷爷穿着短袖被冻得直哆嗦,突然一阵更深的寒意袭来将我冻醒了,微微睁开朦胧的眼睛,打了个哈欠,怎么这么冷啊,看看身旁的爷爷也疲惫地靠在椅子上睡着了,我正要接着闭上眼,眼角的余光突然扫到一个异样的身影,我顿时一个激灵,浑身寒毛倒竖,鸡皮疙瘩起了一层。

就在小个子身旁的走道上悄无声息地站着一个“女人”,这女人的装束特别奇怪,衣服很像小燕子穿的格格服,头型也很古典,她突然无声地转过脸来和我四目相对,我的心顿时停止了跳动,下意识地慢慢闭上眼,还妆模作样地打了一声呼噜,太吓人了,怎么有这么丑的格格?尖嘴猴腮的不说,脑门像被锤子敲了一样,深深地塌陷下去,那一口大黑牙,跟喝了墨水似的。

我再也没有勇气睁开眼看她,可是这么闭着眼我心里又慌的很,感觉越来越冷,如果没猜错的话,她在慢慢靠近,一点脚步声都没有……

我咬着牙,紧握亮闪闪,心里暗骂:你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再往前走我敲爆你的脑袋!

第六感告sù

我那个丑格格在看我,一直在看,可是没有再靠近,我突然想起了小个子,是不是冲他来的呀?

想到这里,我悄悄将眼睛睁开一条缝,映入眼帘的一幕简直是我做梦也没有想到的。

这鬼的确是冲小个子来的,可是此刻她没有掐小个子,也没有咬小个子,更没有吸他的阳气,打死你你都想不到,这位鬼格格竟然有此等雅好,她正蹲在小个子身前抱着小个子的臭脚丫贪婪地闻着,我本来不想睁开眼的,可是让她给我震惊的瞪圆了眼睛!

她好像感觉到了,猛地抬起那双阴森的眼,我头皮一乍,一翻白眼,又打起了呼噜,在心里七上八下的给自己唱:

呼噜娃,呼噜娃,

一根藤上七朵花。

风吹雨打,都不怕,

啦啦啦啦……

可这么耗着也不是办法呀,我一横心,算了,灭了她得了,反正她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至少三更半夜的偷偷闻人家臭脚丫这爱好不好,太恶劣了!

就在我刚要举手的时候,熟睡中的爷爷突然用胳膊肘子碰了我一下,我眯着眼看了看他,他还是那副睡姿,仰头张着大嘴,口水都要淌下来了。

当我再次要举手的时候,爷爷又撞了一下,我突然明白了,这老家伙根本没睡,他这也是装的,不过装的可比我像多了。

那好吧,爷爷说不打肯定有他的想法,我就静观其变吧。

就在这时,小个子突然挪了挪身子,可能是这位格格弄痒了他的臭脚丫,他猛地一缩脚,闭着眼睛抓了几把脚底,接着把那只长了七颗烂痣臭脚抱在了怀里,继xù

呼呼哈哈地睡觉。

格格见他收回了脚丫,有些不高兴了,眉头一皱,胸口气的一鼓一鼓的,两眼紧盯着他怀里的那只臭脚丫子,还咽了咽口水。

我顿时恶心的秉住了呼吸,爷爷突然咳嗽了一声,像是被呛着了一样,估计他也憋不住想笑。

格格恶狠狠地看向老骗子,好像满肚子都是邪火。

见老骗子又没动静了,才慢慢伸长脖子,凑到小个子怀里,闭上眼像吸大烟一样贪婪地吸了一口,正要陶醉呢,突然脸色就变了,因为她的眼前又多了一只脚,这只脚也很臭,但是上面没有痣,只有带补丁的袜子。

丑格格顿时就火了,望着这只脚的主人眼里血红,爷爷不慌不忙地睁开眼和她对视,吓的格格一跳老远,站在走道上龇牙瞪眼地看着我俩,像是受了极大的羞辱一样,恼火地举起两只鬼爪,十根干巴巴的手指,像乌鸡爪子一样,尖尖的指甲瘆人吧唧的。

我轻蔑地一笑,举起手腕朝她晃了晃,心说不服你就试试。

她更加吃惊,盯着我的亮闪闪看了能有几秒,狠狠地剜了我和爷爷一眼,一纵身跳向车窗外,车窗的玻璃纹丝不动。

我觉得她并没有走远,而是偷偷趴在窗外观察我们,不时的有个影子一晃而过,害的我再也睡不着了,瞪着又酸又涩的双眼,盯着窗外跟她捉迷藏。

下半夜了,火车开进了一条长长的隧道,我突然就看见了她,不知何时飘到了我的这边窗口,一张大饼脸整个的贴在了玻璃上朝我笑,我一挥手,吓得她急忙跳开,我清楚地看到她的脑袋擦着隧道的石壁磨出了火花,脸上竟然是一种很享shòu

的笑,瘆得我心里阵阵哆嗦。

“别怕,有爷爷在。现在不是灭她的时候,还有好多事情没弄明白,等下了车我们再找机会收拾她。”爷爷低声和我说着,伸手给我看了看那颗‘黑纽扣’,的确和小个子的一样,不用说,这其中一定有关联。

那个女人就这样一路跟着火车,偶尔伸头伸脑吓唬我一下,慢慢的东方露出了鱼肚白,视线也开阔了,她也不见了踪影,不过爷爷说,只要小个子在,她一定还会再来。

天亮了,小个子醒来,骂骂咧咧地说这趟破车真慢,是站就停,见车就让!

不过他舒服地伸了伸懒腰感叹着说好久没睡这么踏实了,竟然没做噩梦。

“小伙子,你每天夜里是不是都做噩梦?”爷爷问他。

小个子一愣,随即叹了口气说:“可不是吗?而且每晚都做同样的噩梦,哎,说来你们可能都不信……”

他自顾着摇头,叹气。

“是不是梦见一位美丽的格格啊?”我问他。

“啊??你、你、你……你别吓我啊,你怎么知dào

的?”小个子慌了,眼睛瞪得很大。

“哈,你做梦的时候说梦话了,我们都听见了。”我随便编了个谎,爷爷也跟着点点头。

小个子这才舒了口气。

“格格倒是不假,哎,只可惜那长相……不瞒你说啊,这梦我都做了快三年了,跑了好多家医院去看,还找了专门的医生,都没看好,哎!”小个子很苦恼地拍着脑门。

“会不会是你那颗扣子惹的祸呀?”我故yì

试探他。小个子想了想,猛的一颤,惊骇地望着我和爷爷。

“没错!你说的没错!我想起来了,自从大师给了我这宝贝的第一晚,我就开始做这个梦,可是……可是……大师没理由坑我啊,我这几年要财得财,要女人有女人……”小个子陷入了思考状。

我和爷爷心里也有了数,看来这个小个子是被人利用了,至于想达到什么目的还不知dào



第一百二十章 楼顶捉鬼

东北可真够远的,这两天车程坐得我头重脚轻,一路无话,直到天色微黑这趟慢火车才晃晃悠悠地进了站。

透过车窗向两旁看去,眼前是个陌生又华丽的城市,高楼大厦间已是华灯初上,点点霓虹,满目的灿烂使我的心情也跟着雀跃起来,激动的脸蛋发烫,这是我们农村所看不到的繁华景象。

小个子和我们一起下了车,真是不打不相识,这一路火车坐下来我们和小个子也成了熟人,至少在这陌生的地方我们算是熟人,他人倒不坏,就是能装逼,爱吹牛。

“啧啧啧,哎呀,瞧把你个农村孩子给美得,这些破灯有啥好kàn

的,第一次出这么远门吧?”小个子故yì

逗我说道。

“农村人咋了?也没比你们城市人少个鼻子!”我一边大声回答他,一边自顾自地到处乱看,不理周围人投来的目光。

“呵!牙尖嘴利,农村丫头是不是都这么野?”

我白了他一眼,小个子跟爷爷笑了起来。

去干姑姑家还要坐几个小时的客车,太晚已经没有车了,我们本来打算下了车先偷偷跟着小个子,万一抓不着那女鬼就干脆将她灭了,也算是救人一命。

可是小个子得知我们也要在这住一晚,很慷慨地邀请我们去他朋友的宾馆,说一切费用都包他身上了,能认识也是缘分,大家互相也好有个照应,爷爷答yīng

了,也许就是小个子这一句话救了他一条命,当然这都是后话。

单说我们三人随着潮水一般的人流涌进了地下通道,小个子像只大猩猩一样,别看腿短,拖着个大皮箱子速度嗖嗖的,我和爷爷一溜小跑才跟得上他。

在昏暗的地下通道里,我突然觉得后背阵阵发冷,好像有一双眼睛一直在暗处盯着我,回头看去,除了行色匆匆的旅客,也没见到那丑格格的影子。

“爷爷,你觉得她会跟来吗?”我悄声问道。

“嗯,来了,可能就在离我们不远处……”爷爷没回头,不过很肯定地回答我。

我不禁打了个冷战,警惕地留意身边的旅客,觉得谁都像她,真怕她突然窜出来掐住我脖子。

“你俩快点呀,真能磨蹭,别跟丢了啊!”小个子回头喊我们。

“丫头记住了,随机应变,别伤着自己就行,能查出她的底细更好,查不出就用你的亮闪闪。”

“嗯!”

我和爷爷说着,几步赶上前面的小个子。

出了站我顿时又被眼前的繁华吸引了,可是我也没有忘记身后还跟着位死格格。

步行不远就到了小个子朋友开的那家宾馆,真够豪华的,穿着旗袍的迎宾姐姐个个长得像仙女一样,大厅的那盏巨大的水晶灯顿时夺走了我的目光。

小个子的朋友不在,不过都已经对手下安排好了,女经理一边领着我们上楼,一边解释说老板有急事出去了。

“他到底有啥急事比他大哥我还重yào

啊?这死小子就是欠收拾了!”小个子骂骂咧咧地往里走,真服了他,不装逼像活不了似的。

女经理笑了笑,有些为难,看了看身后的我和爷爷,手挡着嘴低头在小个子耳边说了句什么。

小个子一哆嗦,神情有些紧张,“谁说的?这是造谣吧?”

女经理又看了看我们,好像很不方便说话。

“没事没事,你就说吧,这两位是我朋友,自己人。”小个子有些不耐烦了。

这时我们也到了房间门外,女经理一划卡片,门便开了,房间真大,里面又干净又豪华,女经理解释说隔壁的两间房是给我和爷爷准bèi

的,我顿时有些感慨,一个人住这么大房间这也太奢侈了吧?

“诶,我说你是怎么回事?都跟你说了他俩是自己人,你就赶紧说正事吧!”小个子对女经理横眉竖眼的。

女经理对他却还是客客气气的,“那我可就说了……说了你们可……可别怕啊!”

到底什么事这么神神mì

秘的?我和爷爷也来了兴致。

“我们宾馆闹、闹鬼……真、真的!这两天一到夜里水龙头就自动开了,关了就开,关了就开……”女经理说到这里牙齿都有些打颤。

“哈,这算什么闹鬼吗?”我突然觉得城市人的胆子好小,这到处灯火辉煌的,哪都是人,有什么好怕的。“就是,一个破水龙头能证明什么闹鬼?竟瞎说,我就不信有鬼这一套。”小个子往沙发上一倒,翘着二郎腿不屑地说。

我心说,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别人可以不信,你怎么能不信呀,昨晚还有一位抱着你臭脚闻哪,说不定此时正躲在哪个犄角旮旯偷窥我们呢!

可是我也不能说,说出来再吓着他们。

“那你们没派人检修下水管道,是不是哪里出了毛病啊?”小个子问。

“能想到的地方我们全检修了,都没有问题……”

女经理又压低了声音说:“您猜怎么着?昨晚我们维修人员爬到楼顶去查看水箱,听见那大水箱里一会有人哭,一会有人笑,听得真真切切的是个女人,吓得他们都尿了裤子了,爬着回来的……”

小个子眨巴眨巴眼,真有这事?

女经理抱着膀子直点头,脸上都是鸡皮疙瘩。

“在哪?你领我去看看呗?”我对女经理说。

她顿时一哆嗦,看着我半天没说出话来。

小个子笑了,“农村丫头就是胆大呵,你要是敢去看,哥哥我也敢去!”

我笑着和爷爷对视了一下,爷爷点点头。

“哈,那好,那我们现在就去看。”我拽了拽发愣的女经理,她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小个子一拍大腿站了起来,“说走咱就走!谁怕谁呀?”

“别别别,杜总,你是我们老板的铁哥们,这事千真万确我不能骗你,你可别去呀!我们老板已经去请最好的大师来驱鬼了,估计很快就回来了。”女经理死活拦着我们不让出门,看她吓得那样倒不像是撒谎。

在楼顶?正好!要是小个子也上去,一并就把那丑格格引出来抓了,两全其美,我相信爷爷也是这么想的。

“这样吧,这样吧,杜总,你们先吃饭,我都安排好了,等你们吃完了我们老板也该回来了,他要是同意,你们全上楼顶我也不拦着,可是现在不行!”女经理死活拦着我们。

我们只好跟着她进了一个豪华的包间,三个人一大桌子菜,简直让人眼花,不过大多都不实用,好kàn

不好吃,还不如我妈炒的菜可口。

我们三个边吃边聊,小个子喝了点酒,胆子也大了起来,说今夜这楼顶他是上定了,说啥也要看看鬼长啥样子,我心说你不是天天梦里和格格相见吗?

就在这时,窗外一个影子一闪,如果没看错的话,应该是格格驾到了。

我正盯着玻璃瞅呢,她的那张死脸突然就贴了上来,像呼大饼子一样拍在了窗户上,果真吓我一跳,她的目的达到了,开心地咧着嘴,露出一嘴大黑牙。

我瞪了她一眼,举着亮闪闪晃了晃,并且朝她呸了一下。

小个子见我对着窗户做这些奇怪的动作笑着问我:“见着鬼啦?”

我点点头,他哈哈大笑,跟爷爷说你这孙女可真是个活宝,神神叨叨的。

饭吃得差不多了,门突然开了,一个小平头穿着西装的男人一头扎进来哭咧咧地喊道:“哥你回啦?出事……”

见屋里还有我们在,把话咽了回去。

“你慌个屁呀!都是自己人。我已经听说了,一会我就上去看看。”小个子剔着牙骂道。

平头气喘吁吁的,咽了咽吐沫:“别呀哥,你可千万别上去,这事不是闹着玩的,可邪乎了!由不得不信啊!我刚去市里请了位阴阳先生来,他在整理家伙,一会就上去捉鬼,人家可是专业的。”

呵,阴阳先生?我听了两眼放光,虽然爷爷也算是我们当地小有名气的先生,但是除了他,我还没见过什么外人呢,今天可算能见识见识了。

“瞧你小子这点胆吧,个损样!你要害pà

就别去了,一会我们上去瞧瞧。”小个子站了起来。

“哥?你真要上去啊?那他们呢?这老弱病残的你带他们上去干哈?”平头指着我俩手都开始发抖了,那意思是就算小个子可以上去,我和爷爷也绝对不能上去。

“你废话真多,让开!”我走到门边推了下平头。

平头嘴张的都能放下鸡蛋了,“你就不、不、不怕吗?”

“真他妈完犊子!瞧你个损样,真给我丢人,连个小丫头都不如,快带我们去!”小个子给了平头一脚,骂骂咧咧的,刚要走,又回手拎起酒瓶猛灌了一口,看来他也不是不害pà

,就是牛吹大了,面子过不去。

刚出屋,走廊里就迎面过来了一个身穿道袍,头戴三块瓦道帽的小老头,一手拎着桃木剑,一手抓着摄魂铃,瘦的跟个猴子似的,两眼陷进眼窝几厘米深,猛一看还以为是白内障呢!不过别管人家长相了,至少人家这身行头比咱专业多了。

“这位就是我请来的大师,你们要真想上去,就跟在大师身后吧,反正我是不敢上去!”平头腿都站不直了。

小个子白了他一眼,笑呵呵地和大师打了招呼,这位大师还挺深沉的,微微点头一笑,也不言语,一看就是高人,成竹在胸啊。

快到电梯口的时候,大师回头跟我们三个说:“你们真的不怕吗?一会万一见到什么不要惊慌,千万别跑,因为有我在。”

嘿,瞧人家这风度,可比我爷爷强多了,爷爷总说,万一有什么事你可要赶紧跑啊!从小就这么教育我。

刚进电梯,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就在电梯刚要关闭的一瞬间,从那条缝隙里我看见了一个影子,笑着飘了过去,那笑非常得yì

,就像马上要达成了什么心愿似的,还能有谁呀,就是那个脚不沾地到处飘的丑格格呗。

很快我们到了顶楼,通过一条狭窄的楼梯,我们爬上了楼顶。刚一上来就试着一阵阴冷的风吹来,大夏天的,冻个透心凉。

我和爷爷对视了一眼,这也太明显了吧?

那道士老头告sù

我们别怕,别怕,可千万别跑啊,他自己从兜里掏出一串纸钱蹲在楼顶上烧了起来,火花飞得老远,我怎么看怎么觉得老头手在抖,怎么感觉他特别害pà

呢?

第一百二十一章 蓄水箱里的女人

现在不仅是大师在抖,小个子比他抖的还厉害,整个一筛子。

我好笑地看着他,“这不还没见着鬼的么?”

小个子斜了我一眼,死要面子地跟爷爷挤出笑容,“唉呀妈呀!这、这上面有点冷……哈!”

爷爷笑着点了点头。

看来再专业的人士在捉鬼之前也难免紧张,为了缓和下气氛,我凑上前去和道士老头搭话:“大师?你这样随意在楼顶点火不会引起火灾吗?”

看着那些被风吹走的纸钱灰,我实在有些担心,这要是在农村又不知多少草垛子要遭殃了,好在这城里没有草垛子。

“莫事,莫事!贫道捉鬼二十余年从未发生过火灾,你们不懂,这都是必要的程序!”道士老头很自信地一拍胸脯解释道,口音突然变了,有点像某个骗子大省……

哦!我点点头,既然大师说没事,那就没事。

“咦?您这口音咋还变了呢?你不是东北人?”我不解地问他。

大师一愣,好像是嫌我问题太多,深沉地拉下了老脸,不再理我,只顾着续纸钱。

其实我更不解的是,那闹鬼的蓄水箱就在前面不远处,为何咱不直接上去?

可能城里人有城里人的风俗吧,我看了看爷爷,他眨巴眨巴眼,对我摇摇头,看来这农村老头到了城里也是白扯!

小个子东张西望了半天,见楼顶上空荡荡的哪有个鬼影啊,而且那蓄水箱里也没发出任何动静,于是他又开始装上了,清了清嗓子喊道,“喂!别猫着了,快出来让爷见识见识?”

那大师被他这一嗓子喊的一哆嗦跳了起来,手里的纸钱都扔了,他咽了咽吐沫,深吸了口气说道:“肃静,肃静!你这样大声喧哗会干扰贫道法力的你知不知dào

?”

小个子不好意思地拱拱手,示意大师继xù

,他闭嘴。

小个子凑到我和爷爷身边,得yì

地一挑下巴,拍拍瘪瘪的胸肌悄悄说:“咋样?咱是爷们!纯纯地!怕过啥呀?”

爷爷点头直笑,我心说就让你丫的再得瑟一会吧,待会见着你的梦中情人可别尿裤子!

对了,那丑格格怎么还没动静?我四下看了看,虽然没见着她影,可周围这阴风飕飕的气场告sù

我,此地绝非太平之所。

不过好在今天有位大师共同作战,我心里还算平静。

只见大师蹲在火堆旁闭着眼嘟囔了起来,说的又快又模糊,也听不出来他念的是什么咒,不过离近了瞧口型好像是在说:混口饭吃,神鬼莫怪!混口饭吃,神鬼莫怪!

啧啧,瞧人家多谦虚!往往只有大师才会说:混口饭吃而已!

他念完这个之后站起身来,两根手指点着自己眉心又念了一段听不懂的咒语,大概是开眼之类的吧,随后一把拽出桃木剑对天一指,大声喊道:太上老君显神灵!!!

这个拉风的造型维持了能有五秒,他突然就像只瘟鸡一样浑身抽搐起来,围着火堆甩着脑袋乱蹦,嘴里念着: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显神灵……

转了十几圈之后,可能是头也晕了,一不小心跌坐在火堆上,吓得他跳起来拍着屁股上的火花嗷嗷直叫。

小个子都看傻眼了,“大师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也不知dào

是不是火光映的,道士老头此刻老脸通红,瞥了我们三个一眼之后,跌跌撞撞地挥着桃木剑四下乱砍,对着空气骂道:你这孽障竟敢偷袭贫道,受死吧!受死吧!

我和爷爷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老丫的!原来是个骗子!

什么鬼神能逃过我俩的眼睛啊,他明明是对着空气瞎叫唤。

“啊?真有鬼啊!!唉呀妈呀!快跑呀!”小个子看不见,听大师这么一喊顿时慌了,抓着爷爷胳膊就往后躲。

我实在忍不住,大喊一声:“够啦!别演啦!”

太让人失望了。

“赶紧收拾东西走人吧!省的一会想走走不掉!”爷爷对目瞪口呆的大师说道。

“你、你、你说什么?贫道怎么能走?刚才要不是你干扰,我早已将那只恶鬼打得魂飞魄散了。”道士老头被拆穿了把戏还在那嘴硬。

“怎?怎么回事?”小个子不解地问我俩。

我正要告sù

他眼前的这位大师是个骗子,就听不远处忽然传来一声女人的阴笑,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这声音像是在水里传播的一样,由远及近忽然就钻进了耳朵……

“唉呀妈呀!真有!”小个子吓得脚底不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丫头小心!”爷爷一把捡起大师吓扔在地上的桃木剑,和我并肩站在前面,紧盯着发出笑声的方向,正是楼顶大水箱子那边。

“原来水箱里真的有脏东西!”我一把飞镖在手,做好了战斗的准bèi



身后突然咕咚一声,吓我和爷爷一跳,回转过头,原来是大师承shòu不住昏死了过去。

老丫的,自称捉鬼二十余年才让他碰上真家伙,这运气也真够好的了。

“先不管他,咱们冲过去灭了水箱里那个再说!”我和爷爷说着就往前冲,可是等等……我刚才眼角的余光看见了什么?就在小个子身后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她在对我们笑。

呀!没错,是她!我惊骇地一转身,来不及瞄准目标甩手就是一张飞镖符。

丑格格一把抓起木雕泥塑般的小个子急忙往旁边一躲,虽然躲过了我的飞镖符,可也明显吓了一跳,瞪着眼珠子看来。

这算是我们第一次真zhèng

的交手,她肯定没想到我有这实力。

爷爷没给她反应的时间,举着桃木剑就劈了上去,“快放下小个子!”

丑格格又是一惊,慌忙闪身和爷爷的剑锋交错开来,不过一剑之后,爷爷突然呆住了,丑格格也是一愣。

“哈哈哈,找死!”丑格格随即一把抓住了爷爷的桃木剑,连人带剑给扔了回来,爷爷扑通一声摔在地上,听见的却是另一个人的惨叫:“哎呦!!”

原来爷爷砸在了晕倒的大师身上,还好有他这么个垫背的。

“你砸死我啦!”大师虚弱地喊道。

“活该!谁叫你拿把破柳木剑硬充桃木剑?”爷爷比他还恼火。

“哼!哈哈哈!”丑格格得yì

地仰面大笑。

“笑个屁!”我两指一抖又是一张飞镖符。

丑格格立kè

收起了笑容,对着我连连发出的飞镖符左躲右闪,怀里的小个子被她甩的直翻白眼,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

这丑格格也不是吃素的,一把将小个子扔到身后,边躲我的飞镖符,边朝我猛攻上来。

她挥着乌鸡爪子一样的双手左一抓又一抓,像闪电般朝我身上招呼,该死,我的飞镖符都快招架不住了,被她逼得连连后退几步。

爷爷一把从地上抓起个东西爬起身来,就听骗子大师哭咧咧地喊道:那铃铛也是假的!

爷爷没去管他,抓着铃铛突然手舞足蹈起来,那舞姿跟精神病发作了一样。

我顿时慌了,心说完了完了爷爷这脑子是摔坏了,不来帮忙还有心思跳舞。

眼看着丑格格攻到了近前,飞镖符已经施展不开了,我一把握住亮闪闪举手就要砸,可是一道光先我之前打向了丑格格的鬼门,她一声惨叫倒飞了出去,爪子从我的鼻尖擦过,再差一点就被她挠破了相。

而那道光竟是从爷爷手里的铃铛上发出的,耳边还响着铃铛的余音。

“铃铛不分真假,只要动作不假就行!”爷爷举着铃铛摆着舞蹈的最后一个动作,造型如同仙女散花……

我和那个骗子大师同时惊得目瞪口呆。

“哼,多管闲事!我的主人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丑格格摔出很远,看来伤得不轻,趴在地上恶狠狠地抬起头说道,眼睛里一片狰狞的血红。

“这闲事我们管定了,快说你家主人是谁?你们对小个子有什么企图?”爷爷说着又要跳舞,丑格格吓得立kè

捂住了耳朵。

可就在这时身后蓄水箱的方向忽然传来一声幽幽的叹息:“哎!好寂寞呀!怎么没人理我呢?”

这一声入耳立kè

让我们毛骨悚然,我和爷爷同时回过头来,可水箱那边却不见任何身影。

“啊!!到底还有多少?妈呀!”骗子大师手脚并用地爬跑了,所到之处,地下一道湿漉漉的水痕。

(真无耻!刚上来时还骗我们都不要跑,因为有他在。)

“早就知dào

你躲在水箱里面,不要再装神弄鬼了,赶紧出来受死!”爷爷冲蓄水箱那边喊道。

“哈哈哈,我不想出去,我在这里多舒服呀!还是你们进来吧!来呀~~来呀~~”那个女人的声音悠悠荡荡的飘来。

“啊,爷爷小心!”

就在我们和水箱里的女人对话时,身后受伤的丑格格突然朝爷爷猛扑上来,我来不及动手,只好闪身挡到爷爷背后。

就试着后背上一阵寒意袭来接着就是钻心刺骨的疼痛,我回手就是一下,不知dào

是不是因为愤nù

,亮闪闪的光芒出奇的大,一道光直接将丑格格的身子劈成两半。

丑格格在无限的惊恐中看着自己的身影化为烟尘。

“我的主人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这是她最后的呐喊。

“额?”这时小个子一个激灵醒过神来,惊恐地望着我们。

“你没事吧,快下楼,别让任何人上来!”爷爷对着醒来的小个子喊道。

小个子顿时撒开腿就朝楼下跑。

现在楼顶就剩我和爷爷了,还有那个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女人。

“哎!不好玩,怎么又跑一个!”那个声音再次传来。

“你挑zhàn

我的耐心是吧?等着姐来了!”我咬牙忍着后背上的疼痛,举着亮闪闪就冲了过去。

第一百二十二章 狡猾女鬼

眼前是一个圆柱体的蓄水箱,混凝土结构大概有两三米高,估计五六个人手拉手才能环抱过来。

我几步冲到跟前指着水箱大喊:“少装神弄鬼,赶紧滚出来!”

刚才要不是她打岔,丑格格就被我们活捉了,这倒好我下意识的一拳把丑格格砸个稀碎,想顺藤摸瓜也不可能了。

“嘻嘻嘻,我才没那么傻,出去还不被你们打的魂飞魄散?”女人挑衅的笑声从里面传出。

“耍无赖是吧?你以为不出来我就拿你没办法?”我气冲冲地抬脚顺着水箱旁的铁梯就往上爬。

“啊!丫头别上去危险!”爷爷气喘吁吁地跑来拦我,可是已经晚了。

两三米高的梯子难不住我,噌噌就爬到了一半,“我倒要看看这城里的鬼有多猖狂?”

狭窄的铁梯只能容纳一人,爷爷急的直跺脚,“里面的给我听着!我们不是那种滥杀无辜的修道人,念你还没有害过人的份上,乖乖受降我们免你不死!”

“哈哈哈,真是可笑!你们这些修道之人要么就是以铲除妖鬼异类为己任,要么就是镇压、逼迫我们为你们谋取私利,我会相信你的话才怪!”女人的话音刚落我也爬到了梯子顶部。

可是打眼一看我就傻了,原来顶部并不是敞开的,而是混凝土结构封闭的顶棚,不过这个大盖子中间倒是有个碗口大的透气孔,我急忙爬到上面,慢慢朝那黑孔靠近。

这顶上的风更大,呼呼地吹的我有些站不稳,眯着眼睛往前走,似乎整个城市都在脚下打晃,灯火辉煌的一片更让人产生晕眩,尽管从小爬树掏鸟窝练就了胆量,可在这顶上我还是不免心虚,每走一步都很小心。

“只要你停止你的恶行,我保证绝对不伤害你!否则你的下场将是万劫不复!”爷爷劝降女鬼的声音颤抖的厉害,我知dào

他那是在紧张我。

悄悄地靠近了那个透气孔,点着脚尖探头朝里看去,黑漆漆的一片,隐隐的能看见水光泛起,映照在水箱内壁上,除此之外什么也看不见。

我不甘心地蹲下身子,举着亮闪闪,警惕地把眼睛贴到了孔口使劲往里看去,可还是什么也看不见,深不见底的黑暗里一团阴森的鬼气,可以肯定那女人就在下面。

我换了耳朵贴向孔口倾听,除了自己急促的心跳和呼吸听不见任何声音,里面安静极了!奇怪,那女人从我上来之后就不说话了,这倒让我心里有些发毛。

“呼~~!”

突然一股凉气吹到了我耳朵里,“啊!谁?”

我一声惊叫向后跳去,刚才我明明听见了嘴巴发出的动静,是她在对着我耳朵吹气?

瞬间,鸡皮疙瘩爆满全身……

“丫头你怎么样?快下来!快下来!”爷爷在下面听见我的叫声,都要急疯了。

“嘻嘻嘻,你是在找我吗?”突然半拉苍白的脸贴上了透气口,一只独眼睛转了个圈之后定定地望向我,就在咫尺之遥的脚下!

我顿时瘆的头皮一麻,抬脚就朝孔口处狠狠跺去,“啊!滚开!滚开!”

这完全是下意识的举动,要知dào

这几脚对她根本不起作用。

“啊哈哈哈,你害pà

了!你害pà

了!我就喜欢看别人惊恐的样子!好开心呢!”那女人的变态的笑声越来越远,好像又沉底了。

我又气又恼,一把扯下手腕上的亮闪闪就要砸下去,可是手一举,我又放下了,我心里没底,万一掉进去捞不回来那不赔大了。

顺兜掏出了一张飞镖符,从孔口扔了下去,就听下面顿时传来一声惨叫,“啊!!”

我心中一喜,怎么这么准?“饶命!啊~饶命!”那女人病怏怏的声音从下面传来。

“哼!好言相劝你不听,非要给你点颜色看看才行,还不赶紧出来,想让我再往下扔符吗?”我总算解了口气。

“丫头,你怎么样?”爷爷不放心竟然也爬上了水箱。

“我没事爷爷,你怎么上来了,那不开眼的东西被我的符打伤了,怎么处置她?”

“哦?真的伤了?”爷爷也是一喜。

“我伤的不行了……马上就要魂飞魄散了……可怜可怜我吧!饶命啊!”那女人非常虚弱地求饶着。

我和爷爷对视了一眼,终于舒了口气。

“你要早点求饶何至于吃这苦头!伤的怎样啊,能上来吗?”我蹲下身往孔里望去。

可就在蹲下的一瞬间,一张惨白的笑脸突然浮了上来,我还没来及有所反应,就见她嘴巴一动,一道水柱射了上来,我顿时觉得右眼钻心的疼痛。

“哎呀!!”我捂着眼踉跄着向后倒去,上当了!

“额?丫头!”

要不是爷爷一把抓住我,我险些就从顶上摔下去。

“你这该死的鬼畜,好啊,我让你永远别想上来!”爷爷顿时火冒三丈,扯掉一只鞋子,咬破手指就在鞋底上画了一道镇邪符,一把将鞋拍在了透气孔上。

“不要啊!道长我知错了,我知错了!”女鬼顿时慌了,几次撞到顶上来都被爷爷的鞋底打飞,拼命哭喊着求饶。

“哼,不长眼的东西!敢伤我孙女,你是自作孽不可活!”爷爷是真的火了,脑门上青筋暴起。

“快,丫头,爷爷背你下去,不怕,咱这就去医院!”爷爷弯下腰就要背我,声音都带哭腔了。

“爷爷别慌……别慌,我自己能下去!”我咬着牙说道,眼睛疼得我心里直哆嗦。

就这样爷爷在后面护着我,我们跌跌撞撞地下了楼。

“小个子?小个子?快,快帮我们找车!”爷爷慌极了。

小个子一见我俩下来了又惊又喜,“老爷子你们可算下来……这?受伤了,还不快叫车!”

小个子一见我捂着眼直哆嗦就急了,一脚踢在他那兄弟屁股上,平头不顾一切地冲出去喊道:“司机?司机?***快点!”

刚坐到车里,我就觉得一阵阵眩晕,疼出了一身汗,牙齿都咬不到一起了,不停的打颤。

“快点呀!你再快点!”小个子紧张的一巴掌拍在了司机的后脑勺上。

很快车子开进了一家医院,爷爷扶着我跑了进去,这医院里竟有小个子的熟人,也不用排队直接就安排了病房,不一会大夫就来了。

一松开捂着眼睛的手,眼睛顿时更加钻心疼痛。

“怎么受的伤?”大夫不紧不慢地问我。

我一愣,不知dào

怎么说。

“哎呀哪那么多废话?没看见她疼吗?赶紧给治得了!”小个子脾气还不小,他大概也不知dào

怎么回答,说和鬼打架伤的?只有鬼才信。

等到检查完,上了药,打上点滴,已经都半夜了,疼痛止住了不少,只是还睁不开眼睛,看爷爷着急,我故yì

说没事了,一点都不疼了。

小个子买回来很多好吃的,一直陪着我和爷爷,还别说他这人挺仗义的。

“老爷子,啥也别说了,该谢的人是你们,我有眼不识泰山,今晚要不是你们,我小命也早交代了。我到现在心里都还犯嘀咕,我那梦怎么会是真的?”小个子说着说着脸色就变得煞白。

“小个子,咱虽然认识不久,可交的是心,你要相信我老头子就把你脖子上的那东西扔掉,那不是好东西!你说的那位大师很有可能在害你!”爷爷压低了声音在病房里说。

“老爷子,我不是不信你,可是你说那位大师害我,没有理由啊?我和他也是萍水相逢,而且带上这块玉我的事业就火了起来……而且除了做那个噩梦,我也没啥事啊?”小个子很困惑。

“还没啥事呢?我和爷爷第一眼见你就知dào

你有事,天灵盖上一团煞气都要破体而出了,照那速度你也就能再活上个把月就见阎王了!”

“啊?真、真的吗?我是经常觉得有气无力,身体不如以前,还以为是工作累的呢!”小个子一阵后怕,哆哆嗦嗦地握着那颗黑纽扣,说回去就处理掉。

爷爷说小个子脚踩七星,这在相术上的确有帝王之相的说法,可这都是什么年代了,早就不兴那一套了,也不知dào

那大师为何要放鬼吸他的脚气,准确的说是吸他的“紫微之气”。

就在我们正聊着的时候,平头又慌慌张张地闯了进来,脸色惨白地喊着:出事了,出事了!

平头说,我们刚一走宾馆里就闹腾开了,所有的水龙头不约而同地打开,根本关不住,弄的宾馆上下跟发水了似的,人心惶惶,他们自己人不敢上楼顶去查看,只好雇了几个胆大的趴在顶楼楼梯口听听动静,可刚一上去,几个大小伙子就哭唧赖尿地逃了回来,说上面有女人哭喊求饶,那声音正是从水箱里发出的。

“怎么办啊哥?咱报警吧?”平头哭得一副可怜样。

“报你个头啊!这事警察管不了,人家也不会信!这儿呢,赶紧跪下求大师!”小个子拉着平头跪在爷爷面前,爷爷急忙拉起了他们,本来遇见这事爷爷也不会袖手旁观。

打完针已经是下半夜了,眼睛真的不疼了,水箱里还有个女鬼等待处理,所以我们一行人急匆匆地出了医院。说来也奇怪,刚出大门眼前一晃,似乎有个白色身影朝院子里飘去,再仔细一看,大院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爷爷低着头扶我也没注意,我想可能是眼睛受伤的缘故吧,看花了眼也不一定。

可是没走几步,突然觉得后脊梁一冷,我顿时打了个寒颤,下意识的回头一望差点没吓得喊出声,就在身后两步远站着一个绿衣老头,要说普通的老头自然不会吓着我,可这老头脚不沾地无声无息地飘着,一脸凶相。

我一把抓住爷爷的胳膊,爷爷似乎也感觉到不对,再回头时身后那绿衣老头已经无影无踪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捉妖

虽然绿衣老头眨眼便消失了,但我可以肯定我绝对没眼花。

毕竟医院这种地方,总有人死去,就是有一两个那玩意也是很正常的,我和爷爷也没过多理会,装作若无其事地向车门走去。

平头给爷爷开车门这才发xiàn

爷爷脚上只有一只鞋,非要献殷勤问爷爷鞋掉哪了,他去给捡回来,当得知在宾馆楼顶时,他顿时怂了。

一路无话,我们匆忙赶回了宾馆。宾馆经这么一闹腾,客人吓跑了不少,虽然大多数人相信科学,但还是觉得心里不舒服,三十六计跑为上策。

一帮员工眼巴巴地守在大厅里等我们回来,窃窃私语着,一个个脸色煞白。

“老板回来了!”

“老板!”

看到平头来了都围了上来,像见到了主心骨一样,看来平头对这些员工还不错,要不然吓成这样早跑光了。

在一群人里,我突然觉得有一双异样的眼光在打量我,在得知我和爷爷的本事后这些员工的眼神里有崇拜、有好奇、有怀疑……但这个人的眼神绝对不一样,至于怎么不一样,我当时倒是说不出来,这个人就是先前接待我们的那个女经理。

在一双双眼睛的目送下我和爷爷上了楼,爷爷显然气还没消,冷着老脸,迈着大步,其实我心里更憋气,跟鬼玩把慈悲,倒让鬼给玩了,差点没把眼睛弄瞎,三婶都说了,像我这样小胳膊小腿跟个豆芽菜似的、又好吃懒做的女孩是很难找到婆家的,这要是再瞎一只眼,那……

我越想越来气,差点害我悲惨一生,就这样的坏鬼,一句话,就不能惯着她!

刚登上楼顶就听到女鬼贱兮兮的哭声,“哎呀~~可怜可怜人家吧~~人家好可怜的~~”

“可怜你个大头鬼!差点被你弄瞎,我找谁可怜去?”我气愤地喊道。

“哎呀,我再也不敢了,不敢了,你们饶了我吧!其实我也是个身世可怜之辈,被个恶道士到处追捕,万般无奈才躲到这里来的,我真没害过人,只是不敢信任你们修道人罢了……”女鬼哭着不停求饶。

“哼!放了你门都没有,乖乖出来受死,准你选个死法!”看来爷爷真的是气急了,伤了他孙女就算不是坏鬼也该死。

爷爷拿开了鞋子,封印被解除,女鬼这才边哭边慢悠悠地飘了上来。

她刚一出来我就吃了一惊,爷爷也是稍稍一愣,这女鬼竟有一张绝色俏丽的脸,尽管有些惨白。

女鬼刚一出来就跪地求饶,哭得楚楚动人,像个柔弱的江南女子一样,不知怎地,看见她我突然想起温柔善良的白姐姐,这女鬼还真跟她有几分相似,也不知dào

她和小青现在怎么样了,久违的思绪涌上心头,我对眼前这女鬼竟又起了怜悯之心。

“你说你没害过人,那你为什么三更半夜操纵水龙头吓唬人?”我抓着爷爷的胳膊没让他动手。

女鬼一看有门,急忙扑到我脚下说:“我说的你们能信吗?其实我不是在吓唬人,我是在救人啊……”

“你!再这样狡辩小心我这就让你魂飞魄散!”爷爷手里举着符喝到。

“不要啊道长,听我说,我说的都是实话啊!最近这宾馆附近来了只妖精,每到夜里就进宾馆里转悠,前两天竟被我发xiàn

她要吸食一名熟睡中的婴儿脑汁,我这才用水龙头吵醒大家,我在楼顶发出哭声也是想把她引上去,谁想我竟不是她对手,所以每天只好用这种办法……”

“你说的都是真的?她是什么妖精?”可能就是因为她有点像白姐姐,我竟然相信她的话。

“她身上妖气很重,但她幻化成人了摸样,我也看不出她是什么妖精。”女鬼神情倒是很诚恳。

爷爷半信半疑,不过见我拦着还是放下了手里的符。

“我们可以不杀你,但是也不能放你走,你还是投胎去吧,也省得在世间东躲西藏,过见不得光的日子。”爷爷说着伸手摘腰间的竹筒。

“不要啊,不要啊,我宁愿魂飞魄散也不要投胎,求道长成全!”女鬼大惊失色,说得倒干脆利落。

“孽障!难道投胎比魂飞魄散还要痛苦?”爷爷又火了。

“魂飞魄散纵然痛苦,可是一了百了,所有的爱恨都会随之消散,若是转世投胎我又要受一世情劫之苦,所以我宁愿做一缕孤魂,偶尔还可以远远地看他一眼,我就知足了……”女鬼说得深情款款的,虽然不知dào

她的具体故事,但可以肯定这又是一位白姐姐,痴情的种子。

只要是我求爷爷的事那就没有不应的,就这样女鬼被放走了,她对我千恩万谢,说日后有机会一定要报答我,我倒不图她报答,不要害人就好。

凌晨四五点钟,我和爷爷下了楼,这才觉得又困又累,哈欠连连,也不管宾馆有没有妖精了,反正天也亮了先补一觉再说。

平头拎着一双高档的皮鞋和一沓钱进来,千恩万谢非要表示一下心意,小个子更是现去买了部崭新的BB机给我们,交我怎么使用,说以后再有点啥事好能在第一时间找到我们,他对他的臭脚还是不放心,总觉得心里发毛。

饭都没吃我就倒下了,一觉醒来已是夕阳快落山了,站在楼顶上看看远处,这个城市还真是不错,天空蓝蓝的,空气清凉,不像南方那么闷热。

用小个子送的BB机传呼了干姑姑,他们两口子激动地开着车来了,见了我和爷爷开心的不得了,天也晚了,他俩就和我们一起住在了宾馆里。

也不知dào

女鬼说的那只吸食人脑的妖精是不是真的,天又黑了,我和爷爷像心有灵犀一样各自在房间里准bèi

起了家伙。

小个子和平头寸步不离爷爷,一会问这个,一会问那个,楼房顶水箱贴了几道符,宾馆的犄角旮旯也都贴上了,爷爷还趁机在宾馆悄悄布下个阵法,将浸了鸡血和朱砂的细丝线,沿着地面从大门扯到楼梯,再到走廊,一道一道的,不容易被发xiàn

,可是要真有妖精来,阵法一启动,她就没个跑。

和干姑姑胡聊八聊的就到了夜深,她呼呼地趴在我床上睡着了,果然没心没肺的人睡眠质量好,前几秒她还嘻嘻哈哈的。

我也闭着眼静静靠在床头躺着,手里捏着飞镖符,侧耳倾听外面的动静。

爷爷说只要妖精跨过他那道红线,就一定会被伤着,到时候一有动静我们就冲出去。

今晚宾馆里人很少,特别的安静,以至于我等着等着就犯困了,不停地打盹,怎么也控zhì

不住,迷迷糊糊间就见有个人走了进来,她穿门而入,脚步轻的听不到一点声音,她一步步靠近我,低着头黑暗里看不清她的脸,不过隐约见她手上银光一闪,原来是握着一把尖刀,血顺着尖刀流了满手,我吓得心跳越来越快,都要不能呼吸了,可是我的身子却无论如何也动不了,想要大喊爷爷救命,可是嘴巴却张不开,眼睁睁地看着她过来了,走到我跟前猛一抬头,从她凌乱的头发里我看见了一张并不陌生的脸,是那个女经理!

“啊!”我浑身一颤顿时清醒过来,原来是个噩梦,还好是个梦,我按着胸口,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怎么会做这么奇怪又可怕的梦。

干姑姑翻了个身继xù

睡她的大觉,我的困意却再也没有了,后背一片潮乎乎的冷汗,刚才那女经理的脸太可怕了。

可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声惊叫,是个女人的声音,我跳下床就冲出门去,爷爷也一样冲到了门外,就见光线朦胧的走廊那头站着一个身影,她刚从地上爬起来,回头朝我们这边一望,立kè

慌张地捂着肩膀往大厅外逃去。

我和爷爷没有出声,弯腰就追,不管她是不是妖精,她都很可疑。

那个身影一闪便跳出了宾馆大门,前台的服wù

生正趴在柜台上一动不动,睡的像猪一样连我俩出门的脚步声都没吵醒她。

一出大门就见她朝左边一拐,我连急忙追去,爷爷腿脚慢点,我冲在了前头,不多时我追着她来到了一个小广场,四周是花池树木,中间一片空地种着草坪。

那个身影停住了,慢慢地回过头来,放下了捂着肩头的手,可当我看清那张脸时,顿时浑身一麻,像被电打了似的。

“看你还往哪跑?啊……是你!”爷爷也追到了近前。

怎么会是她?竟然和我梦到的一样,真的是那张脸,慢慢抬起头来,一双阴狠无比的眼,对!就是这眼神,不管在多少人的人群里,这样的一双眼睛都能让你感觉出来,因为那股仇恨的气场太强烈了。

“啊哈哈哈!真没想到你们有这么高的警觉,不过也好,迟早都要灭了你们,那就现在吧!”这女人不容分说就扑了过来。

……怎么回事啊喂??

我和爷爷还来不及问她话呢,就要动手啊,到底是人是妖啊,还是人妖啊大姐?咱好歹说明白了再打呀!

这女人个子本来就高还穿了双高跟鞋,像匹高头大马一样就朝我冲来,我当时第一反应就是抬脚踹向她肚子,咣的一声,我就被撞的倒摔出去,这一脚像是踹在了大石头上一样,丫的你还是女人么?肚子怎么会这么硬?

“啊!看招吧你!”爷爷在这同时手指一弹,一枚铜钱射了出去,一道光闪起,女人一声惨叫甩着双臂后退,再看那枚铜钱正好打在了她血红的嘴上,嘴巴上一片焦糊。

“原来真是妖精啊!”我坐在地上惊叹,刚才我还自不量力地用脚踹呢,还好腿没折。

“哼!是妖精又怎么样?你们死后还不如妖精!让你们成孤魂野鬼填妖精的肚子!”那女人说着一抹嘴唇上的血,我顿时崇拜地看向爷爷,爷爷是怎么练的呀,一铜钱把人家上下四颗大门牙全敲掉了,爷爷此时明显自我膨胀。

“别得yì

太早,去死吧!”女人喊着身形一变,一个巨大的黑影笼罩在我们头顶。

第一百二十四章 医院有鬼

我和爷爷下意识地向后一跳,再抬头望去,顿时满眼惊骇。

“额?鸟人?”我简直不敢置信自己的眼睛。

“是蝙蝠!”爷爷拉着我向后退开。

刚刚还是个长相端庄的女经理,转眼浮到空中,两条腿瞬间缩短成了爪子,双臂一伸长出翅膀,就像披了个黑被单子一样,脸还是那张脸却布满了黑毛,眼睛血红,白森森的獠牙从口中呲出,脑袋顶上还多了一双尖尖的鼠耳……

“哈哈哈,你们做梦也没想到吧?”女经理呲着牙得yì

地问道。

“想不到蝙蝠也有成气候的,你倒是会隐藏妖气,差点让你蒙混过去。”爷爷显得特别惊讶,我就更不用说了,蛇精、刺猬精、和黄鼠狼我倒是熟悉,蝙蝠精听都没听过。

“哼,要不是楼顶那贱女鬼多嘴,恐怕你们下辈子都识破不了我的真身!现在知dào

了也无妨,反正都要死!”女经理眼中发出狠光,利爪已经慢慢张开,随时都要扑过来。

“要死的是你臭蝙蝠!”我甩手就是一张飞镖符。

不料她翅膀一扇,一股强风把飞镖符扇了回来。

我一惊,甩手又是一张朝她脸上打去,她又是一翅膀扇,我的飞镖符竟被她连连化解,爷爷急了趁机弹出手中的另一枚铜钱,女经理翅膀一压,一低头躲开,铜钱叮当一声掉地。

“呀!”爷爷急忙去腰间拽铜钱剑。

女经理不给我们匀空,呲着獠牙就朝我俯冲下来,眼看就到头顶,爷爷一闪身挡到我前面,手里铜钱剑顿时拍了出去。

“啊!”火光一闪,同时伴着那女人一声惊叫,我都没来及看清状况,爷爷就一个脚下不稳朝前栽去。

“爷爷!”我伸手一抓没有抓住他,爷爷一头呛地摔得翻了个身,就见肩头上赫然几道血痕,袖子都撕掉了一半。

“啊!”我一边上前拽爷爷一边惊骇地一抬头望去,大蝙蝠此时正在空中一个翻转,稳住自己的身形,爪子里还抓着爷爷的袖子。

还没待我扶起爷爷,大蝙蝠一尖叫又冲了过来,我顾不上多想,撒手就将一沓符都向她抛去,顿时数道火光闪起,冲锋中的大蝙蝠一惊来不及后退,慌忙扑扇着翅膀躲闪,没躲开的几道符顿时撞到了她翅膀上、肚皮上,火花四溅,呲呲的黑烟中一股焦糊烂臭的味道,我趁机扶着爷爷连连向后退出数步。

大蝙蝠发出一阵刺耳的尖叫,突然双眼一闪,两道红光像我们射来,我和爷爷顿时吓得张大了嘴巴,下意识的抬手一挡,眼前顿时强光暴起,两种颜色的气流撞击到了一起,砰地一声,顿时把我和爷爷震的摔向后面,脑袋一阵晕眩,亮闪闪的蓝光一片。

“咳咳咳……”再一看那大蝙蝠也不比我们好到哪里去,趴在地上满口吐血,翅膀直抖。

我见此时机,手一按地,爬起来就往她冲去,手举着亮闪闪就往她脑袋上砸去。

“啊!饶命!”就在我手急速下落的时候,大蝙蝠翅膀一收,顿时变成了女经理的样子手抱脑袋蜷缩成一团,血顺着嘴角流下来,不知dào

为何我突然就收住了手。

“少装人模狗样的,你以为这样我就下不了手吗?”我气喘吁吁地大喊,手在空中直抖。

爷爷也冲到了跟前,铜钱剑指着女经理的脑袋气愤地说道:“哼!真是咎由自取!想你们蝙蝠能够得道是多么不易,你不好好在深山岩洞修行,却跑到人多的地方来祸害,今天若不杀你,日后你还要害多少性命!”

就在这时地上的女经理突然笑了,笑得非常凄惨,眼神里都是绝望,我和爷爷对视了一眼,虽然杀还是要杀可是一时却下不了手,昨天还热情的接待我们,给我们的印象是又大方又亲和……

“说吧,你为何要吸食人脑?”爷爷狠厉地问道。

对眼前这女人我俩都是又气又恼,却又下不了杀手。

女经理视乎对死活无所谓了,答非所问道:“呵,很久以前我就羡慕人的生活,我终于修liàn

成人型,我不停地学习人类,直到有一天我混在人群里来去自如,我认为我和你们是一样的。你们能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择手段,我为什么不行?我吸食人脑就是为了增强功力,我有什么错吗?就算有错也是和你们人类学的,哈,哈哈哈……”

“你简直强词夺理,人类是有败类,可人类也有好人你怎么不学?何况我们有法律……啊!!”爷爷还没说完就一声惨叫,原来女经理突然向前一扑,张口咬在了爷爷的小腿上,那满口獠牙从侧面看的清清楚楚。

我当时都愣住了,真没想到她都这个时候了还敢动嘴。

“啊!该死!”我一拳砸了下去,顿时一阵烟雾散起,女经理的身子向千万只蚊子一样四处散去。

…………

我和爷爷呆呆地喘着气,一直到烟雾散尽,回过神来才看见爷爷的脚脖子上几个血洞,肿的老高,血都浸湿了鞋子。

“爷爷?爷爷?别发呆了,咱们快去医院!”我就忙扶着爷爷坐下,慌张地跑回宾馆去叫人。

正好姑姑他们也找出来了,带着车来到广场时,爷爷已经到了半昏迷状态。

众人顿时吓得目瞪口呆,一边叫喊,一边慌忙把爷爷抬上车。

“爷爷你可千万撑住啊,别怕,别怕,咱们马上就到了,平头你再开快点,再快点!爷爷醒醒!”看着爷爷紧闭着双眼,满身伤痕,我的心里跟刀绞似的,我更痛恨为何总能碰上这些该死的东西,万一爷爷醒不过来了怎么办?我眼泪控zhì

不住的往下掉。

干姑姑也是哭的呜呜的,小个子和平头哭丧着脸,他俩心里都有点数。

进了医院大门,大家慌忙从车里抬出爷爷,不顾一切地往里冲,我紧紧抓着爷爷冰凉的手跟着跑。

刚到门厅,前面突然站着一个人挡住了去路,我又急又恼边跑边喊“给我滚开!”原来又是那个绿衣老头,跟上次一样,目光阴森,一脸木然地站在那里,大家看不见他,慌忙中也没在意我喊什么,还是飞快往里冲。

那绿衣老头在我喊出这一嗓子时,顿时一惊,不敢置信地望向我,不过同时也闪身飘到一边,让出了路来,他眼睛一直盯着我打量。

真的,我现在对这些家伙极度反感,何况这个绿衣老头一看就不是好东西,千万别惹我,惹我马上就动手消灭。

就在我们一群人和他擦身而过时,他身旁突然又冒出了个白衣女人,长发披散在脸上,目送着我,发出一阵咯咯咯的笑声。

“笑你妈呀!都给我等着!”我顿时恼火的不行,转脸骂了一句,接着护送爷爷往楼梯上跑。

那白衣女鬼和绿衣老头同时一缩脖子,睁大了眼睛,像发xiàn

了新大陆一样。

干姑姑两口子也觉得我有些不正常,不解地互相望了望,我见小个子和平头顿时打了个冷战惊骇地看看我又回头看看身后。

“没事,快上楼吧,叫大夫!”我没有回头,边说边往里跑。

手术过去了一两个小时,爷爷终于醒了,虚弱地睁开眼,嘴唇颤抖着说:别担心,他没事了。

我和干姑姑又忍不住哭了。

让蝙蝠女妖一口咬的,不仅伤了筋骨,还中了毒,幸好抢救及时,不过爷爷要在这里住上个把月了。

小个子和平头说安心在这里养伤,所有费用包在他们身上了,干姑姑当然不让了,因为她也不缺钱,她觉得是自己没照顾好老爷子,心里内疚的要命。

爷爷也稳定下来了,我送小个子和平头出门,他俩痛快地答yīng

了,哆哆嗦嗦地跟在我身后,东张西望。

奇怪绿衣老头和那白衣长发女鬼都跑没影了,难道是害pà

了?最好是不要在靠近我们。

“你俩放心回去吧,宾馆里也干净了……”我跟他俩说道。

“丫头,这个你拿着,你那姑姑非不要我们钱,我们哥俩心里不得劲,你腿勤快点,多下楼给老爷子买点

好吃的吧,我们明天还来。”小个子递给我一沓钱,我不要,他死活不走,平头也是执意让我收下。

“好吧好吧,谢谢两位哥哥了,我以后有钱了还你,现在先拿着。”他俩这才舒了口气开车回去。

看着他们走远了,我才转头回去,刚开始没注意,现在才感觉到,这医院的气场似乎不对呀?怎么这么阴冷?

特别是白楼旁边的那几间小房子,给人一种想要回避的直觉,阴森森的。

我一路往回走,总觉的背后还有个人,猛一回头,没有。

走两步又猛一回头,还是没有,看来是我紧张了,按说他再快也躲不过我的眼睛啊。

手里握着钱,突然想到给爷爷买点吃的带上去,流了很多血,身体正虚弱呢!

楼下就有个小超市,医院内部的,这半夜也还亮着灯,我就走了进去,里面的服wù

正打盹,黑白电视机上一片雪花。

“哎呦妈呀!小姑娘你吓我一跳,走路咋没声呢?”服wù

员拍拍胸口,笑着说。

“人你都怕,要是别的东西进来你不吓死了?”我边挑东西便和她说。

“唉呀妈呀,我胆老小啦,你可别吓我呀,听你这口音像南方人啊?”女服wù

和我说着话,困意也没了。

“嗯,我们是南方来的,爷爷受伤在这住院。”我把挑好的东西放在她面前。

“哦!那你别上火啊,俺们医院老好了,你爷爷肯定没事。”她一边结账,一边和我说,这东北人倒是挺热情的。

我笑着点了点头,给完钱就要走,女服wù

员突然又叫住了我,“老妹我跟你说哦,晚上在楼上住你要注意着点!”

看她说的神神mì

秘的,我顿时心生怀疑,脱口就问他:“有鬼是吗?”

“哎呀妈呀!老妹你干啥呀,俺胆子小,你大半夜的别老提鬼呀?”

服wù

员吓得脸色不太好kàn

,压低声音说:“我说的是咱们医院里有几个混混,专门讹人家钱,你要是看到有空房间也别进去躺,他们会赖你偷了他们钱……”

“给我来瓶白酒!”就在女服wù

员还没说完话的时候身后进来了个人。

“好,来什么酒?老妹你等姐一下噢?”女服wù

员给那人拿酒。

我无意中侧脸看了一眼身旁的来人,一个十七八岁的大男孩,个子高高的,不胖不瘦,白色运动鞋,白色休裤,上面是白色带铆钉的夹克,我顿时抬头看向他的脸,好像心里咯噔一下,顿时心扑扑直跳,我也不知dào

我为什么有这个反应,可能是因为他的一身白衣吧。

那是一张略带苍白的脸,好像是熬夜导致的,从侧面看鼻子高挺,五官俊朗,唇还有些微微的红。

突然男孩看向了我,我迅速地把脸转开,装作若无其事。

他走了,女服wù

员和我一起目送他的背影。

“嗨!帅吧?”女服wù

员对我一笑。

“额?帅不帅和我有什么关系……”我还等着她说楼上混混的事呢。

“哦,对,那些讹钱的混混啊前段时间被人教xùn

了,你猜那个人是谁?”女服wù

员笑着问我。

“呵,我哪知dào

!”我都怀疑她是不是害pà

想拉我陪着她。

“就是刚才那个帅小伙,呵呵,厉害吧,那个混混的舅舅可是公安局里的一把手啊,可是这小伙愣是没啥事,哎呀……”

“好了,我得回去了!”我心里惦记爷爷转身走了。

“诶!老妹,没事过来哦!”女服wù

员在身后喊道。

刚到二楼楼梯口,突然觉得身上又是一冷,周围的气场明显不对,我没有回头而是秉着呼吸感受身后的响动,就在我精神高度集中的时候,突然哐当一声吓得我顿时跳了起来,回头望去,原来是一把拖布从洗手间的门后倒在了地上。

我心跳的厉害,慢慢放下高举的手腕,舒了口往病房走去,刚走两步突然又是一声巨响“哐当!”

我顿时吓得一哆嗦,站在原地,不用回头我都知dào

,这次是门重重地关上了。

我有些恼了,不管是不是脏东西作怪我都要进去看看。

于是我两步走了回来,抬腿照门就是一脚,哐当!

门开了,一阵阴风擦着脸边扑来,我下意识地举手就砸,可是什么也没砸着。

第一百二十五章 暗藏高手

尽管这一下什么也没砸着,但还是被这阵风吹的一身鸡皮疙瘩。

放眼往里望去,洗手间空空荡荡,灯光昏黄,坏了的水龙头嘀嗒嘀嗒地漏着水,满是潮湿发霉的气味,倒下的拖布就在脚下,我摒住呼吸迈了过去。

看着眼前一排紧关的厕所门,我举着亮闪闪压低了声音说道:“是谁?出来!”

里面一点声息都没有,除了漏水的声音,就是我的心跳,但我总觉得那门里面藏着什么……

放轻了脚步向第一个门走去,一把拽开门把手,上去就砸,里面空空的,真的没人。

我舒了口气走向第二个门,还是猛地一拽,不等看清就是一拳,一连两个门内都是空空的。

还剩下最后一个门了。

那个未知的人或鬼会不会就藏在这里?我的心跳不由得加快了,紧握亮闪闪的手也渗出汗来,一咬牙紧盯着第三个门走了过去。

“出来!”我上手便砸,手再一次于空气接触,可眼见的景象……

我猛一哆嗦,一把捂住了嘴,直觉得浑身寒毛竖立。

就在我拉开第三个门后,入眼的是一片血红,洁白的墙上、地砖上、厕所门上全都血迹斑斑,杀人现场一般,腥味扑鼻。

更诡异的是,有一双带血的手爪印顺着地下一直排列到墙上,直到房顶,就像有人在用手爬行一般,我顿时瘆的头皮发炸。

就在这时,洗手间的灯泡突然忽闪了一下,啪的一声果duàn

灭掉。

“啊!”我一个激灵,在黑暗里第一反应就是撒腿往外跑。

咣的一声,先我之前,厕所门在眼前关上了,我惊骇的差点窒息过去,伸手摸索着狠狠一拽门,门很轻松的就开了,差点慌我自己个跟头,没有像预料中那样怎么拽都拽不动……

在走廊的灯光下,我狂喘着捂住剧痛的心脏,回头望着敞开的厕所门,里面一片漆黑,却又没有丝毫响动,它到底在不在里面?我怎么会看不见它?

人就是这样,明道明枪的也就罢了,越是这样看不见摸不着越是让人心里发毛,那血迹斑斑的手印到底是谁留下的?

这时不远一间房门开了,一个年轻女护士揉着惺忪的睡眼朝这边走来,我顿时感觉不妙,喘着粗气看着她,心说你可千万别这个时候来上厕所啊!

可她真真的是来厕所的,看了我一眼,边打哈欠边去摸灯开关,我顿时慌极了,一把抱住她胳膊,吓了她一哆嗦。

“呀!你干啥吓我一跳?”女护士又惊又气地瞪着我。

“别进去!里面……”我气喘吁吁地指着厕所,不知dào

该怎么对她说。

“这灯接触不良!”女护士没好气地一甩我的手,啪得一巴掌拍向灯开关,灯亮了起来,我惊骇地朝里面望去,里面还是刚才的样子,拖布依然倒在地上。

“这不亮了吗?就这点小胆啊?”女护士回头说了我一句就要往里走。

“啊!别!”我又拉住了她,

她一皱眉厌恶地看着我,正要发火,我赶紧解释说:“里面不干净……”

我以为大半夜的这么解释已经够直白了,不料女护士笑了,上下打量了我一眼一撇嘴说:“切,还是啥有钱人呢?这医院还不干净,你咋不去北京、上海那些大医院呢?”

她白了我一眼就往里走,我知dào

她是误解我意思了,干脆直接说道:“里面有鬼!”

女护士肩膀一抖,迈出去的脚又缩了回来,气愤地转过脸来指着我说:“你有病吧你?大半夜的开这玩笑?我看你才像个鬼!”

我被她骂的一愣,竟然有口难辩。

女护士哼了一声跨过拖布进去了,将第一个门咣当关上,我急忙举着亮闪闪站到门里一步,警惕地四下看着,一阵水声传来吓我一哆嗦,原来是女护士……

我心跳得厉害,一秒钟像一小时那么漫长,无奈女护士一直不出来。

“你没事吧?”我有些哆嗦地朝门里问道。

“呀!你这人真是的,怎么还在这不走?”女护士气愤又无奈地在里面说。

我倒是想走啊大姐,万一出来个什么还不得要了你命啊?我心里这么想着也不说话。

望着里面那第三个厕所门,鬼使神差的我又移动了脚步,也许是女护士在这,我倒不是那么慌了,举着亮闪闪走了过去,猛地伸头往里一望,我顿时又惊呆了,那一滩血呢?那些诡异的手印呢?

地面、墙上都是干干净净,连一个血点也没有,天哪?这是怎么回事?我连连向后退去,难道第一次看到的是幻觉?还是现在的是幻觉?

女护士的门开了,边提裤子边瞪我:“咋地?你在这捉鬼啊?”

我下意识地点点头。

“切!我看你是来错医院了,你应该去四平!”女护士鄙视地扭着屁股走出门。

(四平医院鬼更多吗?望着她的背影我当时心里是这么想的,直到几年后我才知dào

,四平有一家全国著名的精神病医院。)

她刚一走,我就觉得这里的气温在极速下降,再一次回头看向第三个门内,的确是干干净净没有血迹,我有些无奈地擦了把汗,这时灯泡又闪了一下,我心里实在承shòu不了这种若有若无的诡异,赶紧跑了出来。

可当我刚跳出门时,我的脑袋里便反映出一个可怕的问题,惊恐地在走廊里回过头来,那拖布……?不是一直倒在地上的吗?

我看着女护士出门的,她没扶,我也没扶,那是谁把它扶起来的?这屋里还有别人吗?而且那上面是什么?

就在我回过头时,灯也灭了,一直倒着的拖布直挺挺地立在门边,鲜血顺着拖布头上流淌出来,一直流到门外来。

“啊!”我简直要被折磨疯了,拎起那包吃的就往爷爷病房跑,推门进去一把关上了门,靠在门后直喘,干姑姑和姑父不解地看着我。

我感觉那个东西跟来了,就站在门外面,因为我能感觉到一阵阴冷从门缝透进来,于是我猛地一转身打开门,还是什么也没有,探出头来整条走廊上也是空空荡荡。

“你到底怎么了丫头?”干姑姑眼睛通红,很紧张地看着我问,干姑父也觉得我不对劲。

“没事……没事……”我像是在安慰自己一样,靠在门上,偷偷咬破手指在身后画了道符,喘息了好一阵子才算平静下来。

我走到爷爷床前,爷爷已经睡着了,脸色灰暗,可能是流血导致的嘴唇发白,我将他冰凉的手放进被子里,心里还在琢磨着刚才的一幕幕,这也太邪乎了,见鬼不可怕,可怕的是明明有鬼却看不见……

“丫头……”姑姑欲言又止,干姑父也是有话要说的样子。

我无力地抬起头,望着他俩。

“你和爷爷到底遇见了什么能不能告sù

我们?你知dào

我们有多担心吗?可是你说让只蝙蝠咬的,这……”

“怎么……你们不信么?”我觉得很累,说话有些有气无力,干脆趴在爷爷床边闭上了眼。

姑姑和姑父一见我这样不再催问,姑姑拿了个件衣服披在我身上,虽然很累,可是脑子里乱哄哄的,不知过了多久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我梦见了满医院都是鬼,带头的就是那绿衣老头和他身边的长发白裙女鬼,他们不停地在医院里杀人,然后将他们的鼻子、眼睛挖掉埋在墙角……

等我醒来时后背满是汗水,天也亮了,阳光照进病房里,姑姑她们趴在桌子上睡这了,爷爷还没醒来。

昨晚的情景还历历在目,悄悄开门走了出来,走廊里已经有人走动了,一位大妈戴着口罩在拖地,我盯着那把眼熟的拖布上前拉住了她胳膊,“大妈?你早上见没见这拖布上满是血?”

大妈一愣,咧嘴笑了:“哎呦姑娘呀,你这冷笑话真冷!哈哈哈!大妈我每天都涮拖布,哪来的血呀?”

这时昨夜那女护士过来了,见我又拽着大妈的胳膊,斜了我一眼,追上另一名护士拉着她窃窃私语,然后就轰地一声笑起来,不停回头看我,像看神经病一样。

连我自己也怀疑了,昨晚的一切到底是幻觉还是真实?或者说是那个绿衣老头和女鬼在向我发出警告?那他们也太强了吧?

吃了点饭,见爷爷也好多了我就在医院里转悠了起来,我非要找出答案不可。

在楼里转了几圈没什么异常,我又下了楼,院子里人来人往,阳光也很好,不过这里的温度总让我觉得阴冷。

医院白楼的旁边那几间小平房在白天能看清楚了,铁大门上面有红漆写的字体,都快掉光了,也不知dào

为什么总觉得那里阴森,尽管是大白天。

不知不觉我就到了那几间房前,这时有人在身后大喝了一声:“干啥你?”

一个男人戴着口罩站到我身后,我望了他一眼没解释走了,就听他在身后说:“胆儿倒不小,太平间也敢来!”

我顿时一哆嗦,原来是放死人的地方啊,难怪呢!

刚走出几步就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谁在背后?

我不由的停下了脚步,犹豫了一下还是猛一回头,就在那边的院子一角站着一个女人,在阳光下身子透明,一头长发,白裙飘飘,她正抬起脸阴森地往楼上笑着,顺着她的目光我见一扇窗户开了,一个帅气的少年正在向外看着,脸上是无奈的苦笑,他正是昨晚在超市遇见的那个男孩。

不会吧?他和女鬼在对望?男孩也能看见她?

第一百二十六章 捉鬼搭档

看来这家医院里还真是暗藏高手啊!

这女鬼很强,竟然可以白天飘出来,不过从楼上那少年的表情来看,人家好像并不惧她,呵,这倒是有点意思,终于遇见个同道中人。

身边人来人往的,我再一回头时,女鬼已经不见了,就听铁大门咣当一声,戴口罩的男人关上门朝这边走来,斜了我一眼说:“嘿!我说你这孩子,告sù

你这是太平间了还不走,你非要看看死人咋地?”

“又没看你!”我一扭头往楼里走去。

“呦呵!这小南方蛮子……”那男人在我身后感叹了一声。

为了让爷爷安心养伤,我没告sù

他医院碰到的这些事,看着姑姑两口子在忙活着给爷爷喂药,爷爷一脸幸福的笑容,我真心的祈祷,妖魔鬼怪们请远离爷爷的世界吧!

“呵,丫头跑哪去了快来吃饭!”姑姑笑着招手。

“哦,刚才出去透透气。”我说着走到床边接过姑姑的勺子给爷爷喂汤。

爷爷好像一点疼痛感都没有,脚脖肿的跟大象蹄子似的还笑呢!

趁姑姑和姑父在那边吃饭,爷爷冲我眨眨眼问:“出什么事了丫头?”

我一愣,“没有啊?哪有什么事啊?”

爷爷窃窃一笑,冲着门一努嘴,吓我手一哆嗦,还以为有什么脏东西跟来了呢,回头一看门是关的,门上有一道歪歪扭扭的血符。

“嘿嘿,你这老头,什么事都逃不过你的法眼,放心吧,几只小鬼而已,我就解决了。”我冲爷爷一挤眼低声说。

“嗯,爷爷相信你!一定牢记爷爷教你的那些超度咒语。”爷爷像做贼一样手捂着嘴说。

“知dào

啦,我不会乱杀无辜的。”

爷爷总说人、动物、妖魔、鬼怪都是构成天地万物的元素,不主张杀戮,能化解其怨气的,就尽lì

帮他们投胎去,只有对那些杀人成性,没有理智的才下杀手。

白天睡得很足,一到夜晚我就精神了,爷爷需yào

换洗的衣物,我们的行李还在平头的宾馆里,我正好想出去转转就步行过去取了。

路过洗手间的时候我特意放慢脚步往里看了一眼,就这一眼身上顿时涌起一层鸡皮疙瘩,白天我来了好几次都没有这种感觉,现在又不对劲了……

“奶奶腿的,又来折磨我神经!给我等着,不管你是人是鬼我非抓到你不可,不过现在我得去给爷爷取衣服。”我心中这样么想着,噔噔噔地跑下了楼,今晚天空没有月亮,凉风飕飕的,这东北的天气当真舒服,不像南方跟蒸笼似的。

刚走了没几步,就试着大院的角落里火光一闪,我警觉地停下了脚步,朝那边望去,黑漆漆的看不清楚,不过刚才那一闪……不会吧,难道有人在用符打鬼?

我的好奇心顿时涌了上来,猫着腰面带笑容地凑了过去。

待我看清了角落里的情形后,顿时一惊。好家伙,果不其然,打的还真热闹!

更让我吃惊的是,这打成一团的三位还都是我见过的,一脸麻木,利爪挥的呼呼生风的是那绿衣老头;诡异的阴笑,时不时偷袭人家的是那白裙长发女鬼;而那前有狼后有虎,被步步紧逼的家伙正是超市遇见的那个白衣少年!

“别当小爷是软柿子,今天我和你们拼啦!”那男孩从地上一跳而起,甩手就是一张符直奔绿衣老头的鬼门。眼看符就要打到了,老死鬼竟然不躲不闪,咧嘴一笑,那张符在他身前一闪化为灰烬。

“额?”男孩一愣,不敢置信地看着绿衣老头,我心里也是咯噔一下,好强啊,符对他不起作用!

绿衣老头没有给男孩喘息的功夫,飞身扑去,两只利爪像十把尖刀一样直插男孩胸口,男孩急忙向旁边一跨闪身躲开,真够快的,要是我估计就挂了。

呀,不好!还没等男孩站稳长发女鬼突然阴笑着从他身后冒出,双掌猛地拍向男孩后背,男孩毫无防备之下被拍飞了出去,身子擦着板油路面滑出老远,我顿心里一紧,一把握住了亮闪闪。

男孩来不及起身,咬破手指画了道符,大喊一声急急如律令,一道耀眼红光朝得yì

的绿衣老头和女鬼打来,女鬼一闪身飘开,绿衣老头却已经来不及躲闪了,可是他眼里突然射出一团绿光,就试着空气里呼嗵一声,两股气流的强烈对碰使周围的一切都跟着一晃,我顿时一眯眼,向后退了一步。

再看那绿衣老头硬接了这一道血符之后被震飞出去,等到身形站稳之后轻蔑地一笑,可是他没有发觉他此刻的肚子上赫然一个大洞。

这男孩的血符太强悍了!我顿时自愧不如,这一下如果是用我的血符,估计这绿衣老头得当挠痒一样享shòu

……

男孩一击得手,笑了一下,顺手又勾出一道符对着还在吃惊的女鬼大喊一声:去!

这符的速度也是快的惊人,眨眼即至,可是女鬼却一声奸笑转瞬消失,血符滴落在她消失的地方。

不是吧?凭空消失?

那晚我还回头指着他俩大骂:笑你妈呀,都给我等着。

额!现在想来后背直冒冷汗。

绿衣老头已经反映到肚子被打穿的悲剧,火冒三丈地猛扑上去,一手掐向男孩脖子,一手插向他的心脏,眼看杀招将至,男孩迎上一拳砸在了绿衣老头的胳膊上,手里好像有什么东西一闪,紧接着另一拳挥向绿衣老头的鬼门,一阵白烟冒起,绿衣老头惨叫着飞出。

我看得目瞪口呆,正要感慨,突然男孩也是一声惨叫向后摔去,身上还趴着那长发女鬼,女鬼竟然伸嘴向他亲去,嗯?什么情况,我顿时瞪圆了眼睛。

男孩突然一拳砸来,手里握着块玉之类的东西,这一下正中女鬼的脑门,女鬼的脖子瞬间一扭,脸转到了后脑勺的位置,刺耳的惨叫传来,女鬼滚到了一边,男孩一翻身想要跳起,不料却摔了个跟头,看起来十分虚弱,而那绿衣老头又在此时发狠地跳了过去,一声怒吼,那双臂竟像橡皮筋一样瞬间伸长,人没到手已经到了男孩喉咙,男孩挥手便挡,可是这老鬼忽然笑了,掐向喉咙的双手顿时改为插向心脏,啊呀!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冲到近前的我挥拳砸在了老头的后脑勺上,只听嘭的一声,绿衣老头在和亮闪闪的亲密接触下化成白烟四起。

“你没事吧?”我问躺在地上的男孩。

他一脸震惊的表情,不敢置信地上下打量着我却说不出话来。我心里暗自得yì

,惊羡吧!震撼吧!要的就是这效果。

不料他一翻身爬了起来,拍拍屁股,若无其事地侧过脸去,“我没事,奉劝你赶紧回家睡觉吧,这可不是你能玩的地方!”

看着他高傲的侧脸,我有些火了,“切,要不是我你现在都在黄泉路上了!”

什么人呢,说句谢谢能死啊?姐是吓大的,见过的鬼比你吃过的米都多。

他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无奈地一笑,轻叹着摇了摇头,好像我走不走也不关他的事一样。

哼,我今天还就不走了!不就一个长发女鬼吗,非灭了她让你瞧瞧!我心里暗暗和这小子较上了劲,长得高长得帅就了不起啊。

我们谁也不搭理谁,各自屏息凝神地向四周看去,寻找那女鬼的藏身处。

突然我眼里闪过一白影,丫的,竟然躲到了一棵树上,我心里一喜,暗暗捏紧飞镖符对着树梢就是一下,就听啊的一声,女鬼吓得一声惊叫,从树上飘走,可转眼又没了影。

“呀,这死鸟有点本事!”我嘴里嘀咕着,男孩子在一旁好笑地挑了下嘴角。

我不死心地盯着附近寻找女鬼,眼角余光发xiàn

男孩在偷偷打量我,丫的!不帮忙找女鬼,看我干什么玩意。他看起来还没完了,我实在忍不住,侧过头气愤地冲他喊:看屁呀?

男孩脸上一愣,转而又忍不住地翘起嘴角。

“你怎知dào

的?”他坏坏地笑着问我,尽管那笑容很迷人,但我总觉得他这句话别扭。

愣了能有两秒我才反应过来,这死家伙在骂我……

“你!哼!不识好歹!”我一跺脚,气愤地指着他。

他见我生气了,笑笑的缓和了语气,“呦,人不大脾气不小,家不是本地的吧?听口音不像啊!”

丫的,少跟我套近乎,家是哪里的要你管呢!我白了他一眼说:“留着点力qì

吧,省的一会被鬼扑倒没人救你!”

他眉毛一簇,苦笑着闭上了嘴!

我一甩手朝前走去,突然想到女鬼扑倒他的一幕,顿时想笑,女鬼是要亲他吗?不过他嘴唇长得还真是好kàn



“咦,这死女鬼倒是狡猾,不会是跑了吧?”我边往前找边说。

“哼,跑了和尚跑不了庙!”男孩冷哼了一声,很自信地说。

顺着他的目光我望向了那几间平房,没错,太平间!

我二话不说就往那边走去,男孩却快步上来挡在了我身前,换上了严肃的表情,“我自己去找她,太平间里有很多死人,你……还是回家吧!”

说完他转身快步朝那边走去。

我才不走呢!我抢在他前头朝那边跑去,男孩慌忙想要抓住我,我躲开了他的手,他在后面冷声喝道,“你给站住!”

我突然就停住了脚步,脑海里像一阵电流击过一样,他的这种语气怎么这么熟悉?我以前就听过?

我呆呆地望着他,不可能啊,我今晚这是第一次和他说话。

“听着,我佩服你的胆量和勇气,可是这种地方真的不是你一个小姑娘能来的,回家好吧!我和女鬼的恩怨我自己来解决。”他看着我,语气很淡然,却又透着一股莫名的威严。

不知dào

为什么,他越是这样,我越是想留下来,推开他的胳膊就朝太平间走去。

男孩见拦不住我,担忧地追了上来,和我一起推开太平间的门,顿时一股腐烂的腥臭味扑鼻而来,我急忙扭过头去,差点要吐出来。

第一百二十七章 阴阳二仙

这股扑鼻的尸臭把男孩也熏得眉头一皱,他担忧地看向我,哼,休想劝我,现在退出那多没面子!

顾不上理他,我急忙伸头向太平间内望去,借着微弱的光线环视一周,可是哪有女鬼的影子啊?

空荡荡的太平间里鬼气森森的,放眼望去只有几张破旧的床铺,其中两张上盖着白布,从那隆起的形状上看就知dào

下面躺着尸体。

“我去!这太平间都什么破条件?没有保安也就罢了,这大晚上的连个门都不锁?”男孩诧异道。

“锁不锁门有什么区别吗?大半夜的正常人是不会进来!”我看都不看他说道。

“嗯,那倒也是!不过你说我俩不算正常人么?”他又那样坏笑着说话,脸上一股痞气。

“你丫是不是怕了故yì

找话题?”我瞪了他一眼,就算不正常也是你不正常!

他忍着笑闭嘴,装模作样地继xù

找女鬼。

我捂着鼻子,小心翼翼地往里走了几步,不知怎地就觉得墙角那里特别阴森,虽然那里什么也没摆放,可总让人觉得有双眼睛在那里盯着你一样。

还没走到墙角,鸡皮疙瘩就起满了全身,突然发xiàn

墙角的砖头有些松动,我壮着胆子伸手敲了敲,墙体好像是空心的。

“喂!看够了没,女鬼不在咱们快走吧!”男孩子在身后喊我。

“嘘,别吵!这里好像不对劲!”我起了怀疑,两手紧紧扣住那块砖使足了劲向后一拽,顿时捧着砖头跌坐在地上,男孩笑了,伸手来拉我,突然他就愣住了……我比他还要震惊,尖叫着扔掉那块砖头,一把抓住男孩的胳膊爬起来。

简直太瘆人了!任你想破脑袋都想象不出,被我拽出来的这块砖头竟然是空心的,像珠宝盒一样,里面端端正正地摆放着一对血糊糊的眼珠子,死不瞑目一样地瞪着我,瞳孔都看得清清楚楚,一股恶臭逼人,从哪个角度你都觉得它在盯着你!

男孩下意识地将我揽到身后,举着他的玉佩警惕地对着墙角。

“没事,没事,别怕!”男孩没回头说着,蹲下身一用力将另一块砖头也拽了出来。

他的手顿时一颤,我伸头看去,原来他拽出的这块砖里是一只发臭的鼻子。

他迅速的将剩下的几块砖都抠了出来,妈呀,这里五官俱全!

“我的梦还真准,昨晚就梦见女鬼和老头杀了很多人,把鼻子眼睛挖下来埋了……”我捂着口鼻强制着让自己镇定。

“哼,一定又是那该死的干吧男用来炼制邪术的!”男孩咬牙恨恨地说,不知dào

他说的干吧男是谁,不过从这手段真够变态的。

“这砖上的符号你能看懂吗?”我盯着砖头看了半天,不解地问男孩,他也摇摇头。

就在这时身后哐当一声巨响,直震得耳膜发痒,我和男孩惊骇地回过身来,就见来时敞开的大铁门此刻严严实实地关上了,也就在这时,女鬼那瘆人的笑声在门外面传来,我们顿时慌了,男孩冲过去使劲拽门,门竟然锁死了,纹丝不动。

“哈哈哈,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孩子,恐怕你们再也走不出这太平间了,安息吧!”女鬼说完大笑着飘远了。

该死的,我顿时想要发疯,这里又臭又黑又阴森,压抑的让人一分钟都呆不下去。

就在这时,眼前一晃,两具盖着白布的尸体突然直挺挺地站了起来,白布滑落,我惊骇地看清了他们的脸,那一瞬间我浑身一哆嗦,向后跳去,顺手举起亮闪闪。

这两具尸体应该都是才死不久,没怎么腐烂还能看清样貌,那中年男人脸色乌青,尸斑点点;年纪大的那位老太太嘴咧着,露出牙床,虽然他们一动不动看似麻木,可是我已经感觉到了他们的共同点,没错,那是一股杀气!

男孩也回过头来,顿时吃惊的睁大了眼睛。

很明显这两尸体早经灵魂离体,就是单纯的尸体,他们这是受人控zhì

了。

两具尸体已经动了,他们的目标就是我俩。

“上吧,还等什么?一家消灭一个,看谁快!”我一边喊着就冲了上去,一张飞镖符加一记亮闪闪,老太太的尸体顿时碎的稀里哗啦。

再一回头,男孩还在发呆,对着那个受控zhì

的男尸体说着什么,丫的,吓傻了吗,动手呀!

我冲上去一个起跳,手起拳落,那个中年男人的尸体就成了碎肉。

“你干什吗?你没见我在开导他吗?”还没等我喘息,男孩发怒地冲我大喊。

我顿时一愣,开导?怎么开导?他们就是一具为人所控的行尸走肉,又没有灵魂,就算有那么一丁点灵魂那也是控zhì

他们的人给的,那一丁点灵魂只记得杀人,主人让杀谁他杀谁!

男孩好像和那中年男人认识,眼泪都下来了,揪心地看着被我砸碎的尸体。

“救鬼一命也胜造七级浮屠,你怎么可以这么野蛮?”他伤心地说。

“谁野蛮?我这是帮他解脱,免得他永远在地狱受苦!”我倔强地回答道,心里却委屈极了。

我听爷爷讲过,这样的人就算是到了地府也不能投胎了,他们只能永远在地狱里受尽酷刑,因为他们灵魂不全,而且那残缺的灵魂永远都是恶的醒悟不了,可怜这样的悲剧全是控zhì

他们的人造成的。

男孩还在感伤,说那男的是个摩的司机,人特别善良,又开朗又讲信用,他是被人害死的……

我心里也不是滋味,跑过去拽了几下门,门一动不动,我恼火地踢了几脚,眼泪也在眼圈里打转。

男孩走了过来,从兜里掏出一张身份证,用手掰了掰,

插进门缝上下一划,门啪地开了。

“咦?”我惊喜地看着他,他还有些生气,拉着脸不看我。

我俩刚一出门就看见了女鬼。

不远的马路边上,一个白色的身影蜷缩着坐在那里一动不动,长发从脸边垂下,在这黑夜里竟给人一种忧伤的感觉。

一步步靠近她,她在哭泣,很伤心,突然她又阴狠地仰起头,哈哈大笑,好像精神分裂症一样。

“杀了那么多人你忍心吗?你以前也是人,你做人的时候就没有感情吗?”我离她两步远的地方站住,也许这女鬼是有故事吧,被利用了也说不定。

她也不理我,还是坐在那里不动。

“你想没想过今晚你要是把我俩害死在太平间里,我们的家人会多伤心难过?”我想要启发启发女鬼,能化解她的怨气岂不更好,省的人家说我野蛮。

不料女鬼听我说完这句哈哈大笑起来,听了大笑话一样,好像弄死我俩就如同捏死两只蚂蚁玩玩一样谈不上罪恶感。

我顿时恼了,这她妈什么玩意,启发启发,启而不发,“你笑吧笑吧!一会我让你哭不出来!”

说话同时,一张飞镖符夹在指间,女鬼也在这个时候突然扭过脸来,两行血红的泪赫然挂在脸上,顿时渗的我向后退了一步。

男孩一步护到我身边,紧握着玉佩仇视地望着女鬼,随时准bèi

出招。

女鬼的脸色突然变了变,眼神柔和了许多,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男孩,神情有些复杂,淡淡的一笑,就像面前的我俩勾起了她某段美好的回忆一般,眼睛里甚至有一丝丝的羡慕之情。

这让我和男孩稍稍一愣,女鬼到底有没有神志,怎么体内像住了两个人一样?

“就算做了很多错事也不代表你本性就坏,如果你心里还有一丝善念的话,就请你赶快醒悟吧?去投个胎,下辈子好好活上一把!”看她刚才那样子就像个多情女子一样,让人心有不忍。

男孩听我说出这话,蓦地侧脸看向我,眼神里有些惊讶,更多的是赞许。

女鬼身子一震,突然痛苦地捂住了耳朵,脸上表情越来越扭曲,“快走,你俩快走,不要再回来,不要再回来!”

女鬼大声叫喊着,就好像体内的两个灵魂在打架一样。

“你怎么了?你醒过来了是吗?”我欣喜又担忧地跑到她面前。

没成想女鬼一把将我推开,那股力qì

很大,我向后摔出几步远后背火辣辣地疼。

“快走!走啊!滚!”女鬼自己在挣扎,痛苦地撕挠着。

男孩担忧朝我看了一眼,同时也不敢放松警惕。

“你们斗不过他的,滚啊,滚!”女鬼声嘶力竭地喊完着。

“快告sù

我们是谁控zhì

了你,快说我们好帮你呀!”趁她还有神志,我爬起来上前追问,急得直跺脚。

男孩像不放心一样,紧跟着我,手里的玉佩瞄准了女鬼。

女鬼的身子突然不抖了,嘴角一勾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啊,完了!(她被挤掉线了。)

心里刚想到这一点,新登录上来的这位就动手了,两手猛地一**向我的脖子,我瞬间反应就是将身子猛地向旁边一倒,女鬼的爪子擦着耳边划过,我却撞到了男孩怀里,毫无防备的他顿时倒在地上成了垫背的,就觉得额头上一凉,我顿时跳了起来,原来是撞到他嘴唇上,瞬间我的脸像火烤了一样,他却一脸无辜。

就试着后背一阵阴风扫来,女鬼再次出手了,我急忙连发两张飞镖符挡住了她的攻势,男孩也一跃而起,凌空一道破煞符趁机朝女鬼打去。

女鬼见势不妙,猛一甩头,一头长发像把雨伞一样打开,符被挡住,打在头发上像闪电一般劈啪作响,而她的头发却丝毫无损。那一幕要是拍成MV给海飞丝做广告,那得巨火!

不过当时可没有闲心想这个,手里的飞镖符连连招呼,不管有没有用,也够她忙活的。

男孩趁着女鬼躲避我的符之际,举着玉佩就冲到了她跟前,女鬼也被逼急眼了,咆哮一声双眼血红,狠狠一爪子接住我射过去的飞镖符,另一只手横着就朝男孩面部挠去,男孩一惊,顿时双膝一弯跪倒在地,脖子向后一仰,女鬼的爪子挠了个空,我趁这空档一张飞镖符就砸到了她脸上,女鬼顿时中招,捂着脸惨叫着飞出。

男孩回头一笑,赞许竖起大拇指,可是我却发xiàn

了一个问题,他的裤子坏了……

可能是躲女鬼的时候那一跪用力过猛,我的脸刷的一下全红了。

男孩根本就没察觉到,爬起来拎着玉佩就追女鬼,女鬼恼火地放下捂着脸的双手,我俩顿时愣了,原本一张大白脸此刻像从炉灶底下刚爬出来一样。

男孩大笑着喊道:“死黑鬼,你服不服?今晚有我们阴阳二仙在此,还由得你猖狂?”

“呸!谁和你是阴阳二仙!”我觉得这小子又占我便宜。

他嘿嘿一笑回头说道:“哈,刚给咱组合起的酷名,妹妹觉得不妥?”

丫的都什么时候还有这闲情意志,没看见对面的女鬼已经火冒三丈了吗?女鬼此时的眼睛跟俩红灯泡似的直射我们。

突然她双手向自己肚子上一插,十根手指头陷入身体后用力往两旁猛地一扒,那般透明的肚子顿时撕开了个大洞,我脑子一轰隆,怎么还玩起自残来了?

可就在我和男孩一愣的时候,女鬼的肚子里突然掉出一颗黑色物体,圆溜溜的,女鬼向前一扑抓住了那颗药丸一样的东西,一把拍在了眉心,接着就是一声狂笑,狂的好像她能毁灭全世界一样。

男孩反应极快,再次咬破手指,一道血符已经朝女鬼面门拍去,我紧随其后,几张飞镖符连发,可是当符打在女鬼身上时我们顿时傻了,男孩的血符化成了点点血滴,我的符就像废纸片子一样飞去,女鬼如同汪洋大海一样不起涟漪。

“看来她那颗东西不简单,你瞅个空快跑,我顶着!”男孩挡在我身前说。

我心里突然一暖,在生死关头这样的一句话不是人人都能对你说的。

“省省吧我才不走!不是二仙组合吗,别砸了招牌!”我心里很感动,嘴上却是这么说。

“啊!!”女鬼一声厉害,头发根根向后飞起,黑发突然全白,千万根银针一样闪着寒光。

我心里一慌,对着她又是一张符,女鬼一点反应都没有,这时我的手突然被抓住了,就听男孩喊道:“跑吧笨蛋!”

我被他拽着狂跑,耳边是呼呼的风声,女鬼怒吼着在身后追来。

第一百二十八章 淡淡之交

男孩拽着我狂跑,耳边只有呼呼的风声,心都要蹦出来了,突然男孩猛地刹住了脚步,一把拉回我,因为女鬼已经无声无息地站在了眼前。

“啊!”我一哆嗦,被男孩拉着朝另一个方向跑去。

女鬼似笑似哭的声音悠悠荡荡地传来,白色身影总能出其不意地冒出来,无论我们怎么跑都是徒劳。

就在我俩捂着胸口呼呼直喘的时候,女鬼的声音又到了耳边,“好了娃娃们,玩够了就上路吧!”

女鬼阴狠的脸在眼前冒出,话音刚落,空气里顿时“嗡”的一声,我浑身一紧,就像被塞进了一个高压的蒸笼里一样,不能呼吸,不能动弹,憋得我胸口欲裂,眼眶冒火。

我慌极了,男孩艰难地用眼角余光看向我,他也是一脸痛苦的表情,可直到现在他的手都没有放开我,握得紧紧的。

突然我俩的身子不受控zhì

地飘离地面,就像被人拎着脖子提起来一样难受,女鬼欣赏着我俩的痛苦,笑声刺耳。

很快眼前袭来一片黑暗,耳边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只觉得自己在往一个黑暗的深渊里坠落,连一丝挣扎的力qì

都没有,我陷入了绝望。

就在这时握着我手的那只手突然紧了一下,我脑子里模糊闪过男孩的脸,那手上的温热还在默默传来,我竟有种莫名的留恋,并伴着极大的哀伤……

突然眼前荧光一闪,就听女鬼传来一声凄惨的嚎叫,而我和男孩同时摔到了地上,一股新鲜空气冲进肺里,脑袋顿时一轻,这才感觉到浑身上下像散了架一样。

我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眼睛直直地盯着手腕上的亮闪闪,蓝莹莹的光芒使我心头一暖,“还好有你,你又救了我一命!”

“它不可能永远救你。”女鬼的话一出口,一双冰冷的手就已经到了我脖子前,我还没来及有所反应,就被身旁的男孩抱住急急地就地一滚,躲开女鬼的魔爪。

男孩猛地将我推出去,自己双手结印,迅速念道:诛邪阵法,灭天地阴煞,急急如律令!

刚一念完,眼前地面上就闪起耀眼红光,五道红线破土而出成五角形将女鬼围在其中,正要扑上来的女鬼顿时一惊,男孩趁机滚出阵外,双膝盘坐口中念起道家静心诀,就见阵法瞬间启动,红线上一股股电光流动,几颗纽扣反射着红光将女鬼打得嗷嗷惨叫,她发疯一样地向外扑,眼睛阴狠,可是她每扑一下都会被红线抽打回去,暴扈之气越大,阵法的威力就越大。

我在一旁这才看清,原来这是一个早已部下的五行阵法,红线上蘸了朱砂将几颗特殊的口子连接起来,围成五角之势,在五个方位上放上金、木、水、火、土的代表物质,以此借用五行之力围困消除妖邪的煞气。

看着那五个角上摆放的东西,我顿时佩服起这个男孩,铁钉、木筷、矿泉水、火柴、一团泥土,大师都要准bèi

上半天的阵法,在他手里竟然这么不拘一格,轻松地就完成了。

男孩将静心诀背的如同喘气一般自如,这更让我惊叹,那洋洋洒洒的几千字比哪篇课文都长。

此时阵中的女鬼已经疲惫不堪,暴扈之气也渐渐被除去,可眼里依旧血红,突然她变了,我看着阵中那个熟悉的身影,眼睛里顿时一阵刺痛,怎么是壁虎女鬼?她不是为了救我已经死了吗?

“不,别打了,不要再打了。”我惊慌地喊道,可是男孩的静心诀不停,而此时女鬼又成了另一个人。

不!怎么又成了白姐姐?她不是香消玉殒只残存一缕魂魄了吗?

女鬼不停变换着,几乎我心里存着的几个人都被她变了出来,泼辣调皮的小青,妖孽迷人的黄小三,冷艳威严的焰王,还有温和亲切的邵老师……

尽管我知dào

这是女鬼的伎俩,可是看着这些亲近的人在阵中受苦的样子我还是心里不忍。

“停下来吧,快停下来吧!”我央求着男孩,他却不停,我只好低下了头,不忍心再看。

不知dào

是第几遍静心诀,女鬼渐渐没了动静,我抬头望去,她扑坐在阵中喘息着,一根根红线好似烧红了的铁条一般,不停抽打着她,每抽打一下,她便浑身一抖,可她脸上竟露出了笑容。

那笑容不再诡异,也不再阴森,而是一种女人特有的温柔的笑,发自内心的笑。

我顿时一愣,她回来了,她体内那个善良的她,也是真zhèng

的她回来了,可是她为什什么不挣扎,不痛苦,好像这样死去她很满足一样?

“别念了,她已经恢复神志了。”不忍心,拽了拽男孩的胳膊。

男孩向阵中望去,稍稍一愣,停了下来。

“别停,求求你了!谢谢你能回来送我,记得我曾经对你说过吗?我也想死……”女鬼吃力地对着男孩跪下,虚弱地恳请着,脸上是解脱的笑容。

看着这个无辜的她,我心里酸酸的,可是我们救不了她,只有她死了,那个受控zhì

的恶鬼才能消失,才能中止害人……

男孩眼里含着泪,一狠心低下头快速地念起咒来,女鬼身子仍然在受着煎熬,可是再也没有一丝怨毒,仿佛抽打的不是她,她微笑着看着阵外的我和男孩,那是一种祝福的笑容,好像在最后一次回忆着她曾经的那些美好。

“你告sù

我们是谁在背后控zhì

你?我们替你报仇!”我哭了,这一切惨剧都是背后那个恶徒造成的。

“不!我不要报仇,我是自愿的,为了他我是自愿的,不后悔!”女鬼笑着化成了点点碎片。

男孩顿时瘫坐在那里,杀了仇人他却不快乐。我筋疲力尽地坐在他身旁,沉默着,

也许这个世界就没有绝对的坏人,和绝对的可怜人,幕后那个人固然坏,可是女鬼是自愿的,没有她的痴傻也造不成今天的惨剧。

头顶的乌云散去,整个医院晴朗的许多,空气也干净起来。

(很多年后和男孩再次相遇,忆起今晚的事他才告sù

我,那女鬼真的是个痴情女子,为了自己心爱的男人,也就是当时医院的院长放qì

了一切,甘愿做鬼帮他飞黄腾达,帮他得到一切他想要的。具体故事可见男孩的书《天黑别出门》。)

单说我和男孩在院子里沉默了很久,体力也恢复了一些,男孩舒了口气站起身,见我眼泪巴拉的,换上他那痞痞的笑容问我:这位小妹妹,请问你师从何处?小小年纪本事不小呀!

我擦着眼泪白了他一眼,虽然最终是他打败了女鬼救了我,可我还是嘴硬地指着他说:“哼,要不是我,今晚你早死七回八回了,说说吧,怎么谢我?”

男孩听了眉头一皱,倒吸了口凉气,“额~~这是怎么个情况?要不是我,你今晚也死这了,怎么我就得感谢?”

“女士优先你不知dào

吗?”我继xù

犟道。

“好好好,好男不和女斗,好狗不吃臭肉,算你厉害,说吧,你想要啥,我能做到的一定满足你。”男孩笑着说道,虽然一脸的无奈,但又很心甘情愿的样子。

我心里一漾,顿时开心起来,想都不想盯着他手里的玉佩说道:“看你还有几分人样的面子上,我就不要别的了,就那块玉佩吧。”

男孩吃一惊,顿时皱眉苦笑“不行,不行,这个坚决不行,我还想说要你手里的玻璃珠子呢!”

我顿时将手背到身后,反正我也就是开个玩笑,他那玉佩一看就是宝物。

“算了吧,料到你也不能给,我要走了,以后自己小心吧!”想起还要给爷爷拿衣服去,我便站起身要走了。

男孩见我要走,顿时有些发愣。

“那好吧,有缘再见,记得我欠你一次,有啥事来找我。”他急忙从兜掏出一张符纸,又一次咬破那可怜的手指在纸上写着一串号码。

看着那血写的数字,我心里顿时一紧,竟有些隐隐的心疼,还是伸手接下揣进了兜里。

突然觉得有些不舍,真尴尬!我一狠心,冲他一挥手说:再见了!

我往医院外走去,如果没猜错的话,男孩还站在原地目送我,在我快要转弯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又回过头来,果真,他还在看我,冲我挥手一笑。

“我叫小敏,你叫什么?”和他也算是患难一场,即使是以后都不再见面了,留个名字总是可以的吧。

男孩一愣,之后冲我笑着喊道:“我叫王晓楠,叫我楠哥就行!”

我笑了一下转身走了,嘴里嘀咕着:楠哥?还黑社会呢!

夜里路上行人很少,一路走到了宾馆,小个子和平头吓了一跳,说万一碰上坏人怎么办?听他们的意思,这城里虽是灯火通明,可是人心却不那么单纯,一个女孩半夜独自走在路上是很危险的。

我不由得感叹,还是农村好,我每天走夜路也只是遇见了鬼,都没遇到过坏人,有一回遇个醉汉还被我无辜地拍晕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 背后有鬼

提了行李,小个子开车送我回去,靠在车后座上这才觉得很疲惫,透过车窗看着城市的夜景,星星点点的灯火,零零散散的行人,脑海里不知不觉冒出了男孩的笑脸,帅帅的一身白衣,阳光中又带着一些痞气,洁白的牙齿,微红的唇……

伸手摸了摸额头,不知dào

亲在额头上算不算初吻?呸,想什么呢!我顿时觉得脸蛋发烧。

“小丫头?啥事偷着乐啊?”小个子瞅着倒车镜问我。

“额?哪有啊,快好好开你的车吧!”让他这么一问我更不好意思了,耳朵都跟着烧起来。

“哈,还说没有,是不是……啊!!!什么东西?”正在开车的小个子突然一脚刹住了车。

“哎呦!”车身一甩,我一头撞到了前坐上,顿时脑袋一嗡!

我捂着脑袋吃惊地向前看去,就见驾驶座上的小个子目瞪口呆地望着前方,一脸的惊恐。

“怎么啦?是不是撞到人了?”我一边问他,一边焦急地向前望去,可是车前方什么也没有。

小个子咽了口吐沫,喘着粗气,愣是说不出话来。

我一急之下就要开门下车看看,小个子这才慌忙说,“别!好、好像有个脑袋从地上飞了起来……!”

乍一听,我头皮一麻,可转而我又笑了,“你可真能开玩笑,试探我的吧?我告sù

你我可不怕!”

小个子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脸色煞白,呼呼直喘,看起来不像是在捉弄我。

我顿时警觉起来,推开车门下了车,举着亮闪闪四下望去,可是什可疑的东西也没看见,马路上安静极了,哪有什么人头啊?

“小个子你是不是看花眼了?哪有啊?”我冲车里不停发抖的小个子喊道。

“我、我、我明明……啊!你身后!!”小个子突然瞪大了双眼惊恐地指着我,顿时给我吓了一哆嗦,看都不看甩手就往身后砸去。

手砸在了空气里,我也惊慌地回过了头,可是身后连个鬼影都没有,马路上依然是空空荡荡的。

“你这人你有病啊,大半夜的开这玩笑,你小心真遇上鬼!”我有些生气了,本来这些天就精神紧张,我再也经不起这样一惊一乍了。

小个子突然嘴角一抽若有深意地笑了。

我气呼呼地拽开车门坐进了车里,小个子也不说话,开着车就走。

我心想这小个子还是不太信任我们啊,很明显是在试探我嘛。

越想越生气,“你要不信我和爷爷就直说?是,你们都没有亲眼见到鬼,可是跟着你的那个丑格格还有平头宾馆里的蝙蝠精,她俩的的确确都是我和爷爷除掉的,你不是也不做噩梦了吗?要怎么你才能信?”

我情绪有些激动,出了半天力,爷爷也受伤住院了,弄了半天人家还是不信任咱。

小个子一直开车也不说话,脸上皮笑肉不笑的,我实在生气就不搭理他了。

到了医院,拽着行李气呼呼地一甩车门,看了小个子一眼转头就走,可是刚走出两步头皮顿时一麻,刚才小个子的笑容……那笑容怎么那么诡异呢?

我再一回头,小个子已经开车掉头离开了,我挠了挠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心想我是不是精神太紧张了,怎么看谁都像鬼呢?

上了楼,刚走到洗手间门外就和一个人撞到了一起,我和那人都吓了一跳。

“吓死我了!我说你咋老半夜三更的出来晃悠呢?”女护士柳眉倒竖。

“你不也一样啊?”我被她吓的也不轻,捂着胸口说。

“切!懒得理你!毛病!”女护士打着哈欠嘟囔着走了。

“还怪我,你丫尿频咋不说呢!”我小声嘀咕了一句往前走。

“你嘀咕啥呢?啊!!你背后……”女护士惊叫了一声,我回过头时她正惊恐地指着我。

“我背后?刚才我背后不就是你吗?”我看着她问道。

女护士捂着嘴说了句神经病,就急忙跑了。

我有些摸不着头脑,伸手摸摸后背,又转身看了看四周,什么也没有啊?怎么今晚上谁都来吓唬我。

进了病房,姑姑醒了,悄悄地接下行李,问我怎么去了这么久?我说在路上看到伙打架的,看了半天就耽误了时间。

姑姑捂着嘴直笑,说我胆够大的,半夜三更看人打架。

而事实上我不但看打架了,还参与了打架,只是不是和人,是和鬼。

爷爷睡的很香,呼吸均匀,看来伤口已经不那么疼了。病房里只有一张空床,姑父去别的病房找空床躺了,我和姑姑挤在一张床上眯着眼。

没多会儿,病房门突然慢慢打开了,我和姑姑都没睡着,睁着眼往门外看去,还以为是姑父回来了呢,可是等到门完全打开后,门外竟没有人。

我顿时浑身一紧,跳下床就跑向门外,左右一看,一条空空荡荡的走廊上连个人影都没有,我吃惊地回头看了看姑姑,这也太奇怪了,莫非……

“呀!丫头你别动!你背后……”姑姑瞪着眼指着我,我以为说的是门外有什么呢,猛一转身就砸,门外依然是什么都没有。

姑姑却从后面跑上来一把扯住了我背后的衣服。

“怎么了?”我回过头。

“丫、丫头?你衣服上这、这是什么图案?这么吓人呢!”姑姑哆哆嗦嗦地扯着我的衣角说。

我顿时头皮发炸,扭头看向后背的衣服,如果没记错的话我这件粉体恤上什么图案也没有啊。

就见背后一团血糊糊的,看不清是什么,屋里没开灯我一步跳到了走廊里,姑姑跟出来顿时捂着嘴倒抽了一口凉气,看她那表情就像见了鬼一样害pà



我急忙跑回屋里,一把撤掉体恤,将被单裹在了身上,打开灯的那一瞬间,我也惊得头皮发炸,目瞪口呆,连连倒退了好几步才站稳。

爷爷被吵醒了,当他看见体恤后背上流着血的图案时也浑身一颤。

就在我的体恤后背上,莫名地出现一张人脸,似男似女,五官俱全,就如同真人的脸涂了血然后印上去的一样。

两行血赫然从眼睛里流出,更诡异的是她用手捂住嘴巴,不知dào

是在笑还是在哭,反正看起来都像。

最让我毛骨悚然的是那只血手印,那是一种刺眼的恐怖,因为太熟悉了,那不就是我在洗手间里见到的那双爬的满地满墙都是的血手印吗?

我惊骇的久久说不出话来,不知dào

是害pà

多一些,还是恶心多一些。

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是人是鬼?三番两次的挑衅却又不明着和我冲突,这到底是为什么?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丫头你没事吧?”爷爷脸色也不好,明知这是灵异事件,但是姑姑在这里他也不好多说,怕吓着姑姑。

姑姑已经吓傻了,从刚才到现在一直捂着胸口,眼睛发直,浑身抖个不停。

“哎呀,没事姑姑,我不是出去溜达么,遇到有人在广场上画画,我一时觉得好玩就让他给画后背上了,谁想这小子真坏,竟给我画这么恐怖的图,等明晚你跟我去收拾他,太欺负人了!”我脸上强装出笑容,扯了个谎,心里却在忐忑不安。

“唉呀妈呀!你早说呀!可吓死我了,我说这怎么突然就冒出个人脸来,血呼啦的,瘆人吧唧的,啊,原来是画画的小子使的坏呀,明儿姑姑收拾他去!”姑姑这才缓过气来,一边笑,一边抹着胸口。

我和爷爷对视了一眼,爷爷自然明白我遇见了什么。

“好了好了,睡吧丫头,哦,对啦,刚才谁来推门?不是你姑父吗?”姑姑舒了口气坐到床上说。

“哦,不是,可能是走错门了。”我边说边去关门,不知dào

怎么的刚一接近门边浑身就一层鸡皮疙瘩,探头往外望去又是鬼影都没有,我甚么都怀疑自己的阴阳是不是过期了,心里特别恼火,真想跳起来大骂一句:***,是人是鬼给我滚出来!

这也太折磨人了,再这样下去我都要疯了,可是我只能忍着,在这医院里。

关门的时候发xiàn

门上我画的那道血符不见了,我一狠心咬破手指又画了一道,将门严严实实地锁好,这才转身回来。

躺在床上一直睁着眼,我知dào

爷爷也没睡,他的心里可能比我还乱。

想着今晚发生的一切,这人脸图案到底是从哪来的?

猛然一下就想到了小个子,对!小个子在路上突然刹车说有个人头在飞,我下车查看他又惊讶地指着我的背后,难道他看见了什么?

从那之后小个子似乎就不太正常,我又回想了一下那时的情景,他一路开车也不说话,临下车时的那一笑显得那么诡异……

然后等我回到医院,女护士就指着我身后吓跑了,再然后就是姑姑也发xiàn

了。

“啊,不好,小个子不会出事了吧?”想到这里,我突然从床跳了起来。

“什么?你说什么?”姑姑和爷爷都慌了。

我们急忙给平头的宾馆打过去电话,平头在那边迷迷糊糊的说:“他不是送丫头回去的吗,还没回来呀!”

我脑子里顿时嗡的一声,完了,如果当时刹车时就遇上了鬼,那小个子现在已经凶多吉少了。

第一百三十章 暗夜追踪

平头一遍又一遍地拨打小个子的传呼都没人回应,他一急之下沿着原路找到了医院来,一路上也没见到小个子的人影。

“老爷子?我哥不是又让什么东西给魔上了吧?怎么无缘无故就没影了?”平头一脸焦急地问爷爷。

姑姑和姑父顿时一愣,不过他俩也知dào

爷爷是干这一行的,倒也没觉得多惊讶,只是都跟着着急。

爷爷是何等精明,虽然我没明说,但他已经猜出了大概,只是在不确定之前他让我们都不要慌,再找找看。

可我心里跟明镜似的,情况不妙!我再也坐不住了,窜出病房就往小个子半路刹车的地方跑,天已经蒙蒙亮了,有环卫工人在马路边上扫地。

我气喘吁吁地跑到了那里,四下望去也没有小个子的人影,我仔仔细细地查看周围想要找出点线索来,可是地上只有几片落叶和一个饮料瓶子,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呦?姑娘!丢钱了吧?”一名扫地的环卫大妈走了过来问我。

“大妈,你有没有看见一位个子不高,穿着大皮鞋的男人来过这里?”我急忙上前问她。

大妈一愣,笑着说:“我来了能有一会儿了,没看见有人从这过啊!”

“那你有没有看见什么奇怪的东西,比如人头之类的?”我一急之下顺口就问了出来。

“呀!你这孩子……你说什么呢?你这是不是梦游呢你?”大妈脸色一变,扫帚都吓掉在了地上。

“不是不是,大妈我跟你说,哎呀,跟你说你也不懂……”我急得直跺脚,就在这时目光一下子扫到了不远处的垃圾桶,我顿时一哆嗦。

就在那边的垃圾桶上一个血淋淋的手印,醒目地发着阴森之光,让我一瞬间又想起了昨晚后背上的那个人脸图案。

该死!一定是那个东西干的!

回想昨晚小个子受到惊吓之后就不说话了,一直皮笑肉不笑地开着车,下车时还对我诡异地一笑,也许当时车里那个“人”根本就不是小个子……想到这里我后脊梁直冒冷汗。

可他到底是人是鬼呀?三番两次的留下印记向我挑衅,现在又抓走小个子,它到底想要干什么呢?

天哪!这种感觉太恶心了。明知它的存zài

却又看不见它,现在步步被它牵着鼻子走。

也不知dào

小个子是死是活,我总不能一直干等着它再次出现吧?我急得团团转。

平头一边报了警,一边带上几十个员工四处去找,市区都快让他们翻遍了,就连姑父都开车出去找了一天,整整一天过去了,天又黑了,小个子还是一点音讯都没有,连人带车消失的无声无息。

平头真的急了,也感觉到事情蹊跷,跪在爷爷病床前不起,不停地求爷爷给想办法。

“干爹您不是会算吗?管他灵不灵,咱试试呗?这种事要是等警察去找,恐怕找回来的就是一具……”姑姑看着平头没忍心把尸体两字说出来,平头都掉眼泪了。

爷爷叹了口气,抬起头看了看我,我知dào

他一定有办法,可能只是担心我的安全才迟疑着不说。

“爷爷你快说吧!现在人命关天,小个子不知是死是活,我们总不能干坐着吧,就算是冒点险我也要去!”我态度很坚决。

“哎!也罢!我有个法子姑且可以试一试,不过先说好,如果此事真的关乎鬼神的话,你们谁都不准轻举妄动知dào

吗?”爷爷说得很严肃。

大家都点头答yīng

,特别是看着我也答yīng

了,爷爷这才继xù

说他的办法。

这个寻人的法子还是小时候老道长传受给他的,他一直也没用过,也不知dào

是否灵验,现在事情紧急只能试试看了。

爷爷让平头去准bèi

些纸钱,再找一件小个子最近用过的东西,最好是没洗过的衣服,上面要带着一些小个子的气息。

平头立kè

让人从宾馆里拿来小个子昨天穿的衣服,自己亲自去买来了纸钱。

爷爷又用一张符纸折成了一只纸鹤,上面画了几个特殊的符号,再写上小个子的生成八字和失踪的大概时间,念了一段咒语之后,让我划破手指在纸鹤的眼睛处点上两滴血。

做完这些之后,爷爷说只要将纸鹤和小个子的衣服再加上些纸钱一起到外面去烧掉,之后就可以根据纸鹤飞去的方向来判断小个子所在的大体方位了。

拿着纸鹤我心中一喜,但同时心里又不免发慌,如今遇到了个强dà

的对手,可爷爷受伤帮不了我,黄小三和老刺猬他们又远在家乡,我只有靠我自己了。(自古妖鬼不过关。野仙们也是有严格的地界划分的,如果想跨越到另一个地方必须通过某些媒介,比如出马弟子的携带,或是得到另一个地方主事的应允,或邀请,这样才可以通行。所以就算我在这里喊三百遍我喜欢黄小三,他也到不了关外来帮我。)

“丫头千万小心!一有情况就回来跟爷爷商量,不许自己动手知dào

吗?”我刚走到门边,爷爷在后面叮嘱道。

“爷爷放心吧,有它在,一般情况下我不会有事的。”我冲爷爷晃了晃手腕上的亮闪闪。

爷爷欣慰地点了点头,又叹了口气。

我和平头一溜烟的跑下楼,在院子里,安爷爷的说法点燃了那些东西,轻盈的纸鹤带着一点通红的火光从火堆里飞了起来,我顿时心跳加速,今晚风很小,它在半空中就像一颗宝石一样飞向远处。

“还愣着干什么?快追呀!”我大喊一声跟着那一点红光向前跑去,平头也不顾一切地追来。

我们就这样一直奔跑,不知跑过了几条街,穿过了几条巷,渐渐的周围越来越冷清,也越来越暗,不知不觉我们好像追到了郊外。

我和平头都已经累得不行了,看着前方的红点,捂着胸口艰难地挪着步子。

终于在前方不远处纸鹤的火光忽闪一下熄灭了,我和平头顿时停住了脚步。

放眼望去,那边一片漆黑,隐隐的看见是一片拆的乱七八糟的平房区,黑洞洞的窗户和门框让人觉得毛骨悚然,阵阵腥臭味从那边飘散过来……

平头的哆嗦的厉害,看着我迟疑着,不知dào

该退还是该进。

“不管是人是鬼,我得先过去探探,如果我一个小时还不回来,你就赶紧打电话叫人,知dào

吗?”我塞给平头一张符让他躲到路边。

“你、你、你不害pà

?”平头牙齿都在打架。

“嗯,没什么可怕的!”我冲他一笑,猫着腰朝黑暗里摸去,其实我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能不害pà

吗,在这样一个又黑又陌生的破地方,前方等待我的还不知是人是鬼。

一手握住一沓符,一手举着亮闪闪,每走一步都很艰难,因为脚下是横七竖八的瓦砾和破烂根本也没有路。

从一户人家的后门穿了过去,经过破烂不堪的院子到达了前门,可该死的前门让一堆砖头瓦块给堵死了,我只好转身返回,可就在我刚要转身的一瞬,墙头上突然呼啦一声滚下一些土石,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就跳上了墙头,黑暗里一双圆圆的绿眼也发xiàn

了我。

“啊!”和它对视的一瞬间我吓得头皮一乍,身子一晃顿时坐到了地上,可是这一坐不要紧,屁股下面是一团软软的东西,我立kè

又跳了起来。

“喵呜!”墙头上那团黑影冲我发出一声渗人的叫声,原来是只黑猫。

我喘着粗气,惊出一身冷汗,回身踢了踢刚才坐到的那团东西,是一件破烂发霉的棉袄。

尽管是虚惊一场,可也够要命的了,看看这院子里四处野草丛生,一个废弃的葡萄架子上面缠着些枯藤,摇摇晃晃的,一副衰败又阴森的景象,我不由得哆嗦了一下,浑身发冷,只想要尽快离开。

捡了个小砖头将那只黑猫吓唬跑了,我小心地爬上了墙头,探头四下望了望,前面也是黑洞洞的一片,到处是破败不堪,一点人气都没有。

跳下墙头,沿着墙外的小路继xù

往前摸去,前面拐弯处是几颗大榆树,枝叶茂盛,在这黑夜里投下浓重的阴影,看的我心里直打怵,是过去还是不过去呢?

纸鹤就是在那方向掉落的,无论如何我都要过去看看的才行,于是一狠心,抓着亮闪闪就快步走了过去。

身上的汗毛根根竖立,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就在我快要通过这一片浓重的树荫时,身后突然一闪,就好像有个东西飘了过去。

我顿时毛骨悚然,猛然地回过头来,紧紧盯着身后那几棵树,此时呼吸都变得困难了,我总觉得那黑洞洞的树后藏着什么人,而且每棵树后都有,它们似乎都在捂着嘴偷笑……

我艰难地咽了口吐沫,一边向后退去,一边说道:“别藏了,都给我滚出来!看我不砸碎你们脑袋!”

我声音颤抖着,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特别刺耳。

可是一连喊了几声,树后一点声息都没有,我没有勇气回去挨棵树后看一眼,只好硬着头皮再继xù

往前走,可是只要一转身那种奇怪的感觉就来了,我甚至能感觉到它们飞舞时带起来的阴风,只要我回头,它们就消失了。

就这样边走边回身,不知不觉我沿着这条小路走进了拆迁区的深处,而前方不远的一所破院里发出了点点灯光,虽然很微弱,可是在这无边的黑暗也显得尤为刺眼。

终于让我找到了,没猜错的话小个子一定在那边。

第一百三十一章 诡异的仪式

前面破院里发出的灯光让我一喜,同时也让我更加紧张。

停下脚步蹲在地上,心扑通扑通地撞着胸腔,呼吸也无法通畅。

“别怕,别怕!要镇定!”我一边安慰自己,一边低头绑紧鞋带。(笑话,万一打不过还是要跑的。)

做完这一切后我深呼了一口气,握紧亮闪闪,猫着腰继xù

往前面的院子摸去。

脚下到处是砖头瓦块,特别难走,一不小心就会弄出点响动,把自己都吓的浑身发麻,又担心被“人”发xiàn



好不容易摸到了近前,脚下是一片长满杂草的空地,以前应该是个菜园子之类的,穿过去就是那个破院了,昏黄的灯光更亮了一些,原来是梁上的几盏油灯发出的。

就在这时,院子里突然有几个人影一晃,我急忙蹲下身隐藏到草丛里。

原来是伙人!怎么办?我心里顿时慌了,要是遇到一伙打劫的恶徒,我来了也白扯呀!

不管了,既然来了,还是先摸清情况再说吧!实在不行再回去找平头叫人。

就听那边脚步声凌乱,好像有四五个人,同时那种腥臭味也越来越浓,让我想起了那晚和男孩在医院太平间里闻到的尸臭味,简直熏得人无法呼吸。

我心里突然咯噔一下,小个子不会死了吧?

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不会,就算是死才一天也不至于臭成这样,我在心里默默祈祷好人平安,小个子没事。

“快点快点,别耽误吉时,赶紧把东西搬过来摆好。”一个男人的声音催促着。

我悄悄探出头来,借着草丛的掩映往那边看去,就见院子里站了两个男人,岁数大的那个负手而立,上身穿着红色唐装褂子,下身是黑色裤子,虽然看起来有几分气派,但给人更多的是一种凶狠、老奸巨猾的感觉。

另一个男人二十多岁,长得尖嘴猴腮的,他站在老头身旁,吆五喝六地指挥着其他几人将一些东西搬到院子里摆放好。

我数了一下,一共五个人,但是怎么没见到小个子呢?我心里暗暗着急。

“师父,您瞧瞧这些东西?都是按您老吩咐准bèi

的,一样不差哈!”尖嘴猴男人讨好地说道。

穿唐装的老头看着院子里的东西,点点头,满yì

的哈哈大笑,笑容里流露出小人得志般的狂妄。

我壮了壮胆,又悄悄往前挪了几步,扒开草丛,灯光照到了我脸上,离得更近了,我摒住呼吸往院子里望去。

就见院子里摆着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猪、牛、羊三畜贡品,元宝、蜡烛、纸钱、香炉,一应俱全,最吸引人的要属那把金光闪闪的“龙椅”了。

没错是龙椅,即使在昏黄的光线下也显得富丽堂皇,雕花靠背,上刻双龙戏珠,大气的扶手,威武的龙头屹立在侧,每颗龙眼都以宝石装饰,看起来璀璨夺目。

我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帮匪徒不得了啊,从哪偷来的龙椅啊这是?

那几人不一会便将东西摆放到位,退到一帮低头不语,一脸麻木像木偶人一般,只有那尖嘴猴脸上挂着谄媚的笑容。

“师父,徒儿先恭喜您了,这回教主肯定要对你刮目相看了,以后在组织里谁还敢小瞧咱们呀?哈哈哈!”尖嘴猴得yì

地笑道。

唐装老头也笑了,不过又遗憾地摇摇头,“只可惜修真那老贼死了,哼,没能让他亲眼见识见识我的本事,也好让他心服口服!”

“修……修什么?修真?”我差点没仰倒在草丛里,在这里听到了修真的名子,简直太惊世骇俗了。

“嗨!师父,提那老鬼干嘛,他死了不是更好!以前仗着教主看重他,总在咱们面前耀武扬威的,我早想干掉他了。”尖嘴猴拍着胸口说道。

草丛里的我此刻竖直了耳朵,恐怕漏掉一个字……

唐装老头瞥了尖嘴猴一眼,“哼,就凭你?哎呀,那老贼死不足惜,只是可惜了他手里的那本书了,至今没有下落。”

尖嘴猴想了想说道:“师父,那本书有那么重yào

吗?听说不少人打它的注意。”

“你懂什么?书是不重yào

,关键是书里记载的秘密重yào

。哼,你也不是外人,我就跟你说了吧,那是一个长生不老的秘密。”唐装老头低声说道。

尖嘴猴惊的张大了嘴巴,“啊??难、难怪……”

“好好干吧,日后少不了你的好处!”唐装老头拍了拍尖嘴猴。

听到这里,我心中暗暗惊叹,原来修真老王八和这帮人是一伙的,还是个什么组织,肯定是歪门邪教一类的。

修真的那本书我当然也听说过,是他当年杀了老道长从那里抢走的,里面记载着净水珠的秘密,不过爷爷说了真zhèng

的秘密在我的那把扇子里,看来我回家后还是要把扇子收好。

这时天上一片乌云遮挡了过来,顿时起了一阵阴风,唐装老头看了看天,嘴角一抽笑了,“时辰要到了。”

他的话音刚落,里屋的门“哐当!哐当!”响了几声

好像被什么东西撞了几下,同时屋里还传来“啊哈,啊哈!”的喘息声。

尖嘴猴又惊又喜地和唐装老头对视了一眼。

“哼,它们也等不及了,咱们开始吧!”唐装老头迈步上前点上了三炷香,眯着眼嘴里一阵嘀嘀咕咕。

里屋的门用大铁链锁着,上面还封了到符,摇摇晃晃的咣咣直响。

里面藏的那些东西该不会是……?我倒抽了一口冷气,虽然不能确定,但我心里压抑极了。

“还愣着干什么,把正主抬上龙椅吧!没有他,那些家伙参拜谁去呀?”唐装老头得yì

地背手笑着。

“快快快,别愣着了,把那小子弄出来!”尖嘴猴打发着几个木雕泥塑一般的手下。

几个人从院子一角的黑暗里抬出一个麻袋,到了近前解开绳扣,从里面拖出一个人来。

我顿时紧张到了极点,伸着脖子紧盯着那口袋。

那人口吐白沫,昏迷不醒,头发凌乱的扑在脸上,当那双尖头皮鞋露出来后,我彻底的可以肯定,他是小个子没错!

尖嘴猴看了一眼小个子,嫌恶地一挥手,“弄点凉水来把他泼醒!”

几个手下急忙去找凉水。

“就他这怂包还长了个帝王相,呵,师父你说他这样的能控zhì

得了那帮家伙吗?可别坏了咱好事!”尖嘴猴鄙夷地看着躺在地上的小个子。

小个子还没死,这太好了,不过他们要对他做什么?

我想跑回去喊平头,可是万一他们一会对小个子下手怎么办?屋里的那帮家伙好像不是善类。

唐装老头也看了一眼缩成一团的小个子,“他的确是个怂包,两年前我就看出来了,只可惜了我千辛万苦找来的那个格格,她可是纯正的皇室血统,若是有她统领这帮家伙,那我们可谓事半功倍!”

“可是师父,你都已经知dào

打死格格的人了,你为什么不让我们动手?”尖嘴猴一脸狠色。

“啊,哈哈哈哈!”唐装老头仰面一笑,眼睛竟向我这边扫来。

吓得我手一抖,心想完了,难道让他发xiàn

了?

我跑的准bèi

都做好了,此时老头却背过身去,一边看着手下人往小个子脸上泼水,一边说道:“为师自有为师的打算!”

“啊!”小个子被冷水一激醒了过来。

“这、这是哪里?你们,你们,大、大大师?”小个子眯着眼看了看四周,当看到唐装老头时先是一惊,接着就哆嗦起来。

“啊,哈哈哈,认得就好,认得就好啊!今天该是你报答我的时候了,你不会不愿意吧?”唐张老头俯下身拍了拍小个子的脸。

这时屋里撞门的声音更激烈了,眼看着门都摇摇欲坠了。

“把他抬到椅子上去!”尖嘴猴喊道,几个手下拎起小个子就给放到了龙椅上。

“大、大、大师饶命,饶命啊!”小个子被捆着手脚,惊慌地求饶。

“放心,只要你听话,我不会要你命的!”唐装老头边说,边向小个子后脑勺上拍去,小个子一下就不动了,

借着灯光我看见小个子后脑勺上有一根明晃晃的银针。

见小个子不动了,几个手下将他松绑,并且飞快地给他套上了一件龙袍,硬在他脑袋上扣了一顶帽子。

草丛后面的我眼都直了,天哪,这是唱的哪出戏?不过这小个子的确是穿了龙袍也不像太子,倒像个弱智儿童。

“好了,解下封印,打开门!”唐装老头吩咐道。

当符被揭掉,铁锁链被打开后,门里直挺挺地蹦出一个“人”来。

我脑袋嗡的一声!浑身冒出汗来。

那个家伙穿着一身清朝的官服,煞白的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倒是那双眼睛闪着血光,一口食人的狼牙恶狠狠地呲出,双手前伸着,十根指甲又长又黑。

蹦出这一个还好说,没等我眨眼,身后又接着蹦出了一串,我傻傻地愣在原地,现在让我跑都跑不动了。

唐装老头给院子的几个活人脑门上都贴了张符,他自己嘴里念念叨叨的,那些僵尸们竟然乖乖的排成了队伍,站到了院子里。

唐装老头嘴里念的越来越快,脸上越来越得yì



一、二、三……竟然有九只僵尸!

阵阵恶臭扑鼻而来,我现在紧张的已经顾不上这些了,眼睛直直盯着院子里。

“师父?怎么还不开始?”见屋里的僵尸全蹦出来了,尖嘴猴不解地问。

“哼,你以为就这几位?大部队还在后头呢!”老头说着从袖里拽出一个黑布袋子,拎在手里口中念念有词,突然呼啦一下,眼前冒出黑压压的一院子“人”,形形色色的,有宫女,有太监,有带刀的侍卫……

不仅是我,尖嘴猴也惊的张大了嘴巴!

第一百三十二章 贵人相助

就在我惊诧的差点掉出眼珠子的时候,他们的仪式开始了。

满院子奇奇怪怪的古装人物,唰地跪倒在地,不容分说,咣当、咣当就是三个响头,嘴里齐声喊道:“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后面放出来的那些阿飘们还好,半透明的身体动作轻盈无声,可是前面那九只僵尸就惨了,身体僵直地倒下,硬生生地用脑袋撞水泥地面,三次过后,脑袋上掉下一堆碎渣。

我一阵巨恶,忍不住挠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太诡异了!一群不知死了多少年的老古董,深更半夜玩起了‘登基大典’。

如果没猜错的话,下一步小个子应该说“众卿家免礼平身”之类的,可是这呆皇帝坐在龙椅上歪着脖子,口水直流,什么话也不说。

尖嘴猴明显急了,唐装老头脸色也不好kàn

,他不停地搓着手指,嘴里念叨着什么,

可小个子就是一动不动。

等了半天,那些死鬼们开始躁动不安了,虽然处于“皇威”之下依然跪着没敢抬头,但是阿飘们开始抽着鼻子左右乱闻了,九只僵尸也烦躁地扭动身体,嘴里“啊哈,啊哈!”地喘息着,好像马上就要蹦起来。

“师父,我早就说这怂包不行的,这下可怎么办呢?”尖嘴猴急的直跺脚。

“免礼平身!”突然一个迷迷糊糊的声音传来,正是小个子发出的。

尖嘴猴顿时喜出望外地看着唐装老头,唐装老头也露出满yì

的笑容,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僵尸和阿飘们谢恩起身,麻木地站到两旁,小个子依然是那幅痴呆的表情,很明显是被控zhì

了。

“来呀,给他们祭口!”唐装老头眼里冒着兴奋的光。

“来嘞,师父!”尖嘴猴立马反应过来从兜里掏出一个瓶子,扒开塞子往外一倒,顿时又让我目瞪口呆,从那瓶子里又冒出一堆鬼魂来,男女老少,花花绿绿的,看衣着都是现代人,好像是些才死不久的弱魂,见了灯光,吓得哆哆嗦嗦挤成一团趴在院子里。

刚才老老实实站着的阿飘们瞬间眼冒绿光,吸溜着口水,像见到了美味食物一样迫不及待地扑了上去,疯狂地撕扯、啃咬着那堆弱魂。

那些弱魂像一群小鸡似的,被恶狼团团围住捕杀,根本没有反抗之力,更没有逃走的机会。

这倒也提醒了我,赶紧掏出指甲油瓶子贴上柳叶。

转眼一群弱魂就被吞噬光了,就见那些宫女、太监们一个个露出满足的笑容,身子的颜色也随着变深……

我心里一紧,却又不知所措!

“他们是吃饱了,还有这九位大人呢!哈哈哈,上活物,让他们尽情猎杀去吧!”唐装老头一步退到一旁,示意尖嘴猴继xù



“还愣着干嘛?快去拿活物呀!”尖嘴猴冲几个手下喊道。

其中一个哆哆嗦嗦地说道:“那只猫,跑、跑了……”

尖嘴猴一愣,上去给了他一嘴巴,拽起领子骂道:“你他妈找死啊,老子今天拿你祭僵尸!”

唐装老头却拉住了他,平静的一笑说:“诶!跑了一只猫不要紧的,草丛里不是还躲着一只兔子的吗?”

唐装老头说着目光向这边射来。

我浑身一哆嗦下意识的一缩脖子。

在一片寂静中,只能听见僵尸磨牙的声音,不用看我也能猜到,他们此刻都朝我这边看着呢!

那一瞬间我的心像掉进了冰窟一样,反正也被发xiàn

了,就和他们拼了,想到这里我就要起身。

“啊!!”突然,我的身子一轻,不能自控地飞了出去,好像有人在背后狠狠地拍了我一掌,还没来及回头,我已经重重地摔在了灯光下,抬起头,那是一群诧异的目光,而此时草丛里蹭蹭地跑过去一只胖兔子……

我捂着膝盖直咬牙,无力地回头瞟了一眼草丛,心里在抓狂地大骂:是哪个王八蛋手这么欠呀!人家说的是真兔子,你把拍出来干甚?

死定了!我当时心里是这么想的,脸上却很麻木。

“呦?嘿嘿,这?这是天上掉兔子吗?好大的气势呀嘿!”尖嘴猴猫着腰不敢置信地转着圈打量我。

唐装老头也是一愣,皱着眉头看了我半天,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啧啧,哎呀呀!我活大半辈子今天算是长见识了!真是做梦都没想到,不但没吓唬住你个小女娃,反而让你找上门来了,啊哈哈哈!你告sù

我你是怎么做到的啊?”

唐装老头好像精神受了很大刺激一样,说话有点手舞足蹈。

“你个老神经病!几个破爪印子就想吓唬倒我,怎么没幼稚死你!告sù

你,我想找你就能找到,钻老鼠洞里都能给你拎出来!”我把一肚子的邪火都撒在唐装老头身上了。

尖嘴猴脸都绿了,看看他师父又看看我。

唐装老头嘴角一抽,“啊哈哈哈,好好好!小姑娘,我欣赏你!这样吧,我今天不杀你这只兔子,你杀了我格格的那笔账也一笔勾销,只要你答yīng

入我门下为我做事,以后的好处……”

“呸!给我闭嘴吧,老邪教!我可是祖国的花朵,民族的希望!你少来诱惑我……”还没等我骂完,草丛里突然传来一声憋不住了的笑声。

“谁?谁在那边!”唐装老头和尖嘴猴顿时一惊,顾不上搭理我就朝草地里冲去,我想起身拉着小个子逃走,可是肩膀顿时被那几个手下按住了,他们的手像铁钳子一样有力,我根本就跑不掉。

“小个子醒醒,快醒醒!当什么死人皇帝啊,赶紧上酸菜啦!”一急之下,嘴就容易跑偏。

不料小个子却突然一震,抬头向我望来,可是唐装老头已经到了他身后,一掌拍在了后脖子上,小个子那刚恢复清明的眼睛又闭上了。

“你找死呢吧!说,是不是有同伙?”尖嘴猴他们在草地里搜了一圈没找到人,愤nù

地用匕首指着我的脸。

唐装老头也是一脸狠色,“有没有?”

“有!啊,没有!”我心里其实老害pà

了,要不是强忍着,眼泪早稀里哗啦了。

“到底有没有?”尖嘴猴的刀子抵到了我脸上,我顿时懵了,死倒是不怕,破相了可怎么办?

“哼!我让你敬酒不吃吃罚酒!”唐装老头捏起手指,嘴里一阵嘟囔,刚才老老实实的那些僵尸们直挺挺地伸着胳膊一跃而起,哗啦一下落到我脸前,嘴里哈呀,哈呀的流口水。

“揭掉她头上的柳叶子!”唐装老头一声厉喝。

尖嘴猴一把揭掉我头上的柳叶子,转身让开。

“啊!不要啊!”我跳起来就向后退去,手伸进兜里夹出一张飞镖符向外甩去,飞镖符正好和扑在最前面的一只僵尸撞上,他抓狂地怒吼着,拼命甩着焦糊的脑袋,院子里的气味瞬间能熏死人。(吃东西的同学就不要想象了……)

那一只暂时停顿了,可是剩下八只僵尸也不是省油的灯,身子一跃齐齐扑了过来,大嘴啊呜啊呜地乱咬,我转眼就被逼到了墙角里。

手中的飞镖来不及细数个数,一把全甩了出去,初了一张不慎掉在脚面上,其他的全打了出去。

顿时有好几只僵尸中招,打着胳膊的,打着肚子的,还有一个满嘴焦黑,牙都没了……

慌忙中他们乱作一团,这时后面那只袋脑袋受伤的突然飞身扑了上来,像只穿着肥袍的大蛤蟆一样越过一群僵尸的头顶,指尖对着我戳来,说时迟那时快,我来不及弯腰,一抬脚将脚面上的那张符朝空中的僵尸踢了出去。

要不说脚就是脚,它永远代替不了手呢,那符斜斜地绕过僵尸打着旋转飞走了,我顿时心头一凉,举手就准bèi

用亮闪闪砸尸体。

可是奇迹在这一瞬间发生了,我用脚踢出的那张符绕着僵尸飞过,又打着旋转飞回来,不偏不斜地砸到了它后脑勺上,那僵尸顿时被击落,还不幸地砸倒一地同伴……

我当时惊得目瞪口呆,反应过来后,恨不能给自己来点热烈掌声,这他妈才叫奇迹太感人了!!

趁这功夫我偷眼望去,尖嘴猴他们个个面目扭曲,唐装老头的头顶都冒起了黑烟。

突然有人喊道:杀了她!

这一嗓子喊完,趴倒在地的僵尸们顿时直挺挺地立了起来,看着我眼冒红光,像得到能源补充一样,而那些脚不沾地的阿飘们也疯了,一抬头,张牙舞爪地望向我,露出一张张穷凶极恶的死人脸。

我浑身唰地一冷!刚才那一声竟是小个子喊的,而此时唐装老头正在他背后转动着那根银针。

小个子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冲我嘿嘿一笑,就像无声的冲锋号一样,满院子的死鬼们潮水一样的向我涌来。

我惊骇地瞪大了眼睛,就近原则挥手就砸,啪、啪就碎了两只鬼魂,可是一只身材魁梧的僵尸已经扑到了头顶,来不及躲闪,顿时将我砸趴在墙角里。

我连哼都没哼出来,顿时就要窒息,这时就听房顶上有人喊道:急急如律令诛邪!

一道金光闪过,我身上一轻,就听嘭的一声,那只僵尸四分五裂地飞散,碎肉砸的满院子砖头瓦块稀里哗啦,油灯也摔碎的一盏。

我惊骇的同时,肩膀一把被人抓住拎到了房顶上,惊喜地回过头去,我又惊呆了。

我以为这个时候最适合英雄救美,怎么地也来一张跟黄小三差不多的俊脸,可是来人长相实在不忍形容。

那是一张皱巴巴的脸,笑的眼睛都要找不到了,是个和我爷爷差不多岁数的老头,一身破旧的中山装,身体还是半透明的……

“啊!你也是鬼?”我一激动差点没从房顶掉下去。

“别怕孩子,我是来救你的!”老头说着站起身,手一比划,一道闪光的巨符便朝院子里拍去,下面顿时鸡飞狗跳乱成一团。

第一百三十三章 显灵

原来这老爷爷是同道中人,我心中不禁一喜!

就见他的一张巨符拍下去之后,整个院子乱了套,宫女、小太监们哇哇叫喊着抱头鼠窜,一些反应迟钝的顿时被砸成了烟雾。

老爷爷冲我嘿嘿一笑很是慈祥。

“哎呀!哪来的老死鬼坏我们好事!快给我住手!”尖嘴猴用刀指着房顶上骂道。

“找死!”唐装老头也怒了,就见他一扎马步,双手迅速结印,几个动作完成后,大喊一声,猛地向房顶拍来,一道锋芒从他手掌袭来,房顶的老爷爷不慌不忙地纵身一跳,半透明的身体突然消失不见了。

唐装老头一愣,其他人也都瞪大了眼睛。

我回头在房顶上扫视一周也没见到老爷爷,可就在这时我的脚突然一疼,身子顿时向下滑去,原来是一只僵尸从墙根底下蹦了起来,一把抓住了我的脚。

“啊!救命!”我还没来及举手去砸,人就从房顶上掉落下来,我眼睛一闭,心道完蛋,不摔死也得被下面一群饿狼撕碎。

可是就在身子落到一半的时候突然被一股力量托住,而那只抓着我脚的僵尸嗖的一声飞了出去,直直地砸向尖嘴猴和唐装老头他们。

就听一声杀猪似的惨叫传来,落在房顶站稳脚后回头一看,原来尖嘴猴被飞过去的僵尸砸趴在了地上,而那僵尸的尖牙正好扎在了他的屁股上,尖嘴猴身子一挺顿时翻起了白眼。

唐装老头闪到一旁,顺手从腰间拽出黑布袋子,嘴里迅速地念起了震鬼咒,而我身边的老爷爷却笑了,“嘿嘿嘿,我是鬼不假,可是你那一套对我无用,哼,睁大眼看好了,我老人家可是名副其实的鬼差大人,看我今天不抓你们回去!”

老爷爷说着飞身向院子跳去,唐装老头吃惊的身子一震,急忙跳到小个子身后往小个子脑袋后面一点,小个子突然头一抬,硬生生地喊了句:杀了他!

话音刚落,那些躲在犄角旮旯的宫女、太监们顿时振奋了起来,跟打了鸡血一样,发疯地扑向老爷爷,几只僵尸更是不要命地怒吼着,直奔过去。

老爷爷顿时被包围的严严实实,他显然也是一愣,来不及多想便和一群恶鬼僵尸战到了一起。

看着老爷爷前后左右全是敌人,我在房顶上着急的不行,眼看他越来越招架不住了,我一狠心咬破手指画了道血符,又怕误伤到老爷爷,只能朝人群后面拍去,几个小太监顿时被震的魂飞魄散,这根本解不了老爷爷的围,鬼魂的数量实在太多,老爷爷被围得水泻不通,只见他在圈里一边左右开弓,一边念起了咒语。

我急忙又画了一道符,刚要拍出,突然眼角余光扫到一道寒光直直朝我射来,下意识的一偏头,一把匕首嗖的一声擦着耳边飞过。

原来是尖嘴猴射过来的,见没射中我,阴狠地瞥了我一眼,转身朝草地里跑去,这时我才发xiàn

唐装老头不见了,龙椅上的小个子也没了影,糟糕!

“急急如律令!诛邪!”院子里突然金光一晃,无数鬼魂炸成碎末,几具僵尸也被震飞出去。

老爷爷急忙追向草地,没多会又返了回来,气喘吁吁地地骂道:“他***,又让他们给跑了!”

“孩子你没事吧?”老爷爷抬起头冲我喊道。

我冲他点点头,不过没救下小个子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院子里的几具僵尸东倒西歪地哼哼着,一个个再也蹦不起来了。

老爷爷不知什么时候变出一根锁链来,对着几具僵尸就是一顿抽,眼前顿时泛起一阵烟雾,地上的几个僵尸转眼便消失不见。

从房顶上下来,我惊魂未定地拍打着胸口对那老爷爷说:“谢谢出手相救,您简直太厉害了,要不是您我差点小命不保!”

老爷爷很享shòu

我的夸奖,嘿嘿一乐抹了把老脸说道:“不过孩子,以后走夜路若发xiàn

身后不对劲,尽量别回头看,你这一回头不要紧,火力一低容易丢了命去!”

我连忙点头答yīng

了一声,回头一想不对呀,惊讶地说:“咦?老爷爷你怎么知dào

我晚上走路爱回头看?”

我崇拜地望着他,真是神机妙算啊!

老爷爷得yì

地笑了,“好家伙,你何止回头看呀,你还回头骂呢,都给我滚出来,看我不砸碎你脑袋……还有你爬那么高的墙头往下跳,看的老爷爷我好担心呢!”

“好啊,原来一直鬼鬼祟祟跟在我身后的家伙是你呀!说!那一把将我拍出草丛的是不是你?”我白明白了,顿时一肚子气。

枉我还当他是我的救命恩人呢,没想到这一切都是他害的。

看着胳膊上的伤痕还有脚上的血渍,我的眼眶竟然红了起来,老爷爷顿时手足无措的慌了起来。

“别呀孩子,别急呀,我当时不也是没办法吗,再说了,我若保护不了你的周全能一把把你推出去吗?你看看,你看看我这张老脸,哪有一点坏人样?”

“哼!那谁知dào

,坏人脸上也不写坏字!今天还好我没事,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我爷爷定不会饶了你,还自称是鬼差呢,欺负小孩子,真替阴间的公务员丢人!”话一说完,我懒得在去看身边的老鬼差,几步走到刚刚小个子坐过的龙椅边仔细的看乐起来。

“好漂亮的龙椅!这手工活多细致啊,这颜色真是新鲜,咦?这材料……竟然是纸糊的?太有才了吧!”我吃了一惊,要不是用手扣了一下,很难发xiàn

这么逼真的龙椅竟然是纸糊的。

“嗨!这算啥呀,我在下面坐的比这把还好,金镶玉的!”老头炫耀着说道。

我不屑地一撇嘴,“你真的是鬼差?不会是下面逃出来的吧?”

老爷爷眨巴眨巴眼笑了,“嘿嘿嘿,你这小丫头有意思,跟我那乖孙子还真是般配呢!”

“切!不跟你扯了!哎,怎么办呀,人也没救着!也不知dào

他们会不会杀了小个子,这帮混蛋!”一想到小个子我愁的蹲在了地上。

“放心吧,我看他们一时半会不会伤害你那朋友,他们是想利用他。这件事我还要继xù

查下去的,他们抓了不少前去地府报道的阴魂,我们地府也不会坐视不管,走吧孩子,我送你到公路上。”老爷爷说着和我一起离开拆迁区。

“对了老爷爷,你认识焰王吗?他……还好么?”快要到公路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问了。

老爷爷一愣,看着我的眼神里很是惊讶,“我说你这丫头不简单啊?!连那样的人物都知dào

?”

我心说我何止知dào

呀?还被他认错了,差点被带到阴间去!

想起那个红衣男子,妖艳又霸道,只是他心中藏着一道伤痕,隐隐的让人心疼,却又无法安慰。

老头想了想说:“我们都是最低层办差的,很少能见到那样的大人物,不过他手下的灵隐大人我前不久倒是见过,他到是位和善的大人,我们都很敬重他!”

和老头聊着聊着就来到了公路上,老远见几辆车停在那里,车边围站着一伙人,原来是平头叫来的,一见我来了,他顿时带着哭腔喊道:“我的小姑奶奶呀,你可吓死我了,你不说一个小时候回来的吗?怎么样,发xiàn

我哥了吗?”

我怕他担心,没说实情,骗他说附近都没有,我找了个遍。

平头虽然有些失落,但见我平安回来还是笑了,一群人坐到车里准bèi

回去,我冲车窗外笑了一下,老爷爷笑着跟我摆手,拍拍胸脯那意思让我放心,他会继xù

查的。

一连好几天过去了,小个子还是没有消息,警察也开始在周边境内寻找他。

那天夜里平头的宾馆里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他慌慌张张地把我接了过去。

进了宾馆我见有几个员工脸色惨白,哆哆嗦嗦地看着我,好像是受了很大惊吓一样。

平头领着我进了小个子以前住的房间,呜呜地哭了起来,“丫头,你懂这些事,你快看看吧!是不是我哥的魂回来了?他会不会是已经遇害了呢?呜呜……”

“你说什么呢?这是进贼了吗?”看着被翻得乱七八糟的房间,我有些不明白平头的意思。

平头好不容止住哭,压低声音说:“半夜的时候前台的服wù

员发xiàn

大门突然开了,却没见到有人进来,起初也没当回事,可是后来一个员工又看见我哥的房间门自己开了,他壮着胆走过去一看里面根本没有人,但是这些东西一件一件的飞起来……你说这是不是我哥显灵了?”

虽然经lì

过不少灵异之事,可听到平头这么说我还是头皮一麻,难道真是小个子遇害了?

“还不止这些,丫头你看!”平头指着地上的一串大脚印说,“这是我哥的脚印,他的皮鞋是我买的,我认得!”

看着那串脚印我顿时一哆嗦,真的是小个子的脚印,那晚我在破院里看见他就是穿着这双皮鞋……

那帮混蛋真的杀了他?可是转念一想不对呀,小个子要是惨死,肯定是飘着回来的,怎么会有这么清楚的脚印?

他把满屋子翻得这么乱,是要显灵告sù

我们什么呢?还是在找东西?

第一百三十四章 郊外偶遇

房间里被翻得很乱,却没丢任何东西。

平头认定他哥们小个子已死,伤心的不行,坐在椅子上哭红了眼,一副绝望的样子。

我觉得事情很蹊跷,那伙恶徒要想杀小个子早杀了,那晚还干吗费劲的把他劫走?

可要说他没死的话,那他回来了为什么没人能看见?我越想越糊涂。

平头突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惊慌地说:“我哥的魂会不会是回来找那个东西的?……”

“什么东西?”我急忙问他。

平头叹了口气说:“上次你们爷孙俩帮他除了他身上的脏东西,劝他扔掉那颗黑纽扣,可他根本就没听,回来后还是当成宝贝一样供着,说他的财运全是靠那个东西,哎!现在死了还惦记着回来找……”

听平头这么一说,我也吃了一惊,那种黑纽扣好像是那个邪教组织的信物,原来小个子一直都没扔,怪不得那么容易撞邪。

“可是他那颗黑扣子让我给偷偷藏了起来,我哥在天之灵不会怪我吧?我这也是为他好呀!”平头浑身发抖,显得很害pà



“什么?你说那黑扣子还在你这?”

“嗯,被我埋在后院的树下了。”平头苦着脸说。

我急忙拉着平头跑到后院的树下,果然在那里挖出了一块像黑纽扣一样的玉,上面盘着条泥鳅一样的龙。

捏着它我心里暗想:不管回来的那个是不是小个子的魂,既然他是冲着这块玉来的,那他就一定还会再来,我何不藏在暗处看个究竟。

当天下午我和爷爷商量好了,早早地来到了宾馆,那颗黑纽扣就放在床头的桌子上,我让平头锁好门出去,而我躲到了小个子的床下面,做好了一切准bèi

,守株待兔。

一直在床下闷了很久,屋里还是没有丝毫动静,一开始还挺紧张的,可是越来越迷糊,一两个小时过去后我都要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好像听到了门吱嘎一声,虽然很轻微但还是惊了我一身冷汗,顿时清醒过来,那个东西真的来了?

门继xù

吱嘎嘎地响着……

走廊里的灯光照了进来。

一阵阴凉的风溜进了房间里,胳膊上顿时起满鸡皮疙瘩,我在床下摒住了呼吸,透过床单与地板的缝隙往门口看去,门开了,门口却没看到脚……

我的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几秒钟过去了,还是没有什么东西出现,这也太折磨人了,到底是何方神圣你来都来了,就赶紧进来吧?

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难道这回来的是个脚不沾地的阿飘?

就在我忍不住想从床底爬出来时,情况出现了,门口无声无息地多出了一双脚,我瞬间睁大了眼睛。

虽然我躲在床下看不见他的上半身,可是那双又尖又长的大皮鞋我认得,太诡异了,的确是小个子的脚。

那双脚迈进门来,一步一步慢悠悠地走着,却一点声音都没有,原来鬼也是可以穿鞋走路的,我浑身汗毛倒立。

难道他真的是回来找黑纽扣的,可是我要怎么办呢?

床底下的我紧张到了极点,同时又很愧疚,我没能救得了他。

虽然想过很多次,但我还是没有做好面对死去小个子的准bèi

,我这样突然窜出去会不会吓跑他呢?我该怎么劝他呢?

在我想着这些时,那双脚已经来到了近前,我以为他会继xù

往前走,因为黑纽扣就在前面的桌子上,可是他停住了,就停在了我的眼睛前面不走了……

那一刻我简直要承shòu不住了,太折磨人了,干脆出来面对他得了,可就在这时眼前突然一亮,床单被人掀了起来。

“啊!!!”那一刻我被眼前的景象吓得魂不附体,竟然都忘了动手。

你永远想象不到,床单被掀开后我看见了什么……

那是一张倒过来的脸,血肉模糊的一片,他正咧着嘴对我笑,最恐怖的还不是这个,就见那双鞋里穿的根本不是脚,而是是一双手,外面的这个东西在用两只手倒立着爬行……

我往旁边一滚,甩手一张符就射了出去,我很肯定那张死人脸不是小个子。

“桀桀桀桀!”那个东西发出一阵怪笑之后就不知躲哪里去了。

我在床下手握着符大口喘息着,脑袋严重缺氧,感觉马上就要晕过去了,可是我知dào

这个时候万万不能晕,我得冲出去才好对付他。

刚想到这里,身后突然一阵风吹来,一回头,被掀起的床单外面那张死人脸斜斜地出现在眼前,一口黄牙笑的要多瘆人有多瘆人,这回我反应的也快了,唰地一张飞镖符就砸了过去,那张死人脸顿时惨叫了一声跳走了。

我也趁机从床的另一面滚了出来,手一按地站起身来,背贴着墙向前望去。

“桀桀桀!”那死玩意又是一声怪笑。

再看他竟然跳到了窗台上,这下看清了他的全身,我更是毛骨悚然,见过瘆人的就没见过比他还是瘆人的。

只见这个家伙头朝下倒立着,手上穿着小个子的大皮鞋,几缕血淋淋的头发粘在脑袋上,他竟然只有一半的身体,齐腰处断掉,没有下半身……

“啊!去死!”这一眼看去过,我头皮像被千万根针扎了一样,狠狠地朝他脑袋就射去飞镖符。

“嘻嘻嘻嘻!”他纵身一跳双手脱离了小个子的皮鞋,竟然像只壁虎一样双手扒着玻璃,吸附在了窗户上,鲜血顺着手指流淌。

被他吓得够呛,我连连发出飞镖符,恨不能马上砸碎他,可是这半截身子的怪物倒是灵活,像只苍蝇似的乱飞乱撞,两只手扒在墙上也能牢牢地爬住。

飞镖符接连打空我非常恼火,那死玩意不停地躲来躲去,得yì

地扭动着半截身子,示威似的桀桀怪笑。

“你到底是什么玩意,有能耐顺过来站着!装什么吊死鬼?”手里的符不多了,我停下了手。

“嘻嘻嘻,我可不是吊死鬼,自从我坠楼身亡后就成了现在的样子,嘿嘿嘿,我喜欢倒着走路!”那死人粘在墙上口齿不清地说道,血顺着嘴角滴下。

我听了更是浑身一麻,看着墙上那些带血的手爪印,我顿时明白了,之前的几回应该也是他在作怪。

我一把将所有的符都拽了出来对准他,今天非和他拼了,“该死!快说你到这里来又想干什么?”

“桀桀桀!当然是我家主人派我来执行任务喽!”那死玩意满不在乎地笑着,举起一只手冲着我。

“执行你个头,找死!”我喊着就要甩出飞镖符,不料那死鬼比我动作更快,一扭头穿过玻璃逃走了。

我两步跑到窗边,透过玻璃向外望去,顿时和不远处的一双红眼睛对视上了,那个死鬼的半截身子正吊在路灯上荡秋千。

我急急忙忙跑出宾馆追了过去,半截死鬼一边大笑一边飞走,我在后面连连抛出飞镖符,越追越来气,没过多久我便呼呼气喘,肚子一阵阵拧紧的疼。

只好停下来蹲在地上捂着胸口直喘,半截死鬼也不跑了,手抓着一根树枝桀桀怪笑着看我,挑衅地伸着血淋淋的舌头在空气里舔着。

我恶心的不行,压抑着怒火,装作若无其事地捂着胸口喘息,也不去看他,在他放松警惕的时候,我突然就抛出手里的飞镖符,听着那死玩意一声惨叫,我顿时振奋地直起了腰来。

就见他那用来爬行的双手,被我的符打掉了一只,剩下一只手撑着地一跳一跳地逃走。

我紧追不舍,今天不灭了他,日后还要捣乱。

就这样一口气追了很久,感觉浑身都汗湿了,可能是跑过了疲劳期,我竟然不觉得累了。

那个死鬼越来越慌,像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逃窜,也不再那么猖狂地笑了。

耳边呼呼声风,不知不觉中我竟把他追到了郊外,这里风更大了,前面竟隐隐的出现了小山脉。

我心里暗暗着急,跑的太远了我怕迷路找不回去,想着速战速决,我又加快速度,那死鬼又重了一记飞镖符,眼看就是穷途末路了。

在前面一拐弯的地方他突然慌张的停了下来,回头惊慌地向我看来,眼见机会来了我甩手就是一张符,“混蛋!让你再跑啊!”

飞镖符金光一闪,飞了过去,顿时打在了半截死鬼的肚子上,他诡异地一笑,化成了碎片,临死前嘴里好像还嘀咕了一句什么,表情像很解恨一样,不过风大我没听清楚。

抹了一把汗还没来及转身,就听前方有人压低声音喊道:“来人可是小米?”

“啊!”我吓得一哆嗦,再抬头向前望去,更是惊出一身冷汗。

前方是黑压压的一群“人”,体型有大有小,在那群人的最前方我发xiàn

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竟然是他?

医院里和我一起打鬼的那个男孩,叫什么……对,楠哥!

一见是他,我心里竟有种说不出的欣喜,不过他怎么会和这样的一帮妖怪在一起呢?

我一边打量着那些人,一边走上前不满地说:“什么小米?你还是大米呢!大晚上的跟几个老妖怪在这做什么?”

我对他记错我的名字感到不满。

眼睛一一扫过那些妖精,他们里面有蛇,有狐狸,有刺猬,黄鼠狼,老鼠,传说中的东北五大家野仙在这里聚齐了品种,不过他们的脸色好像都不太好kàn

,瞪直了眼睛打量我。

男孩欣喜地迎上来,还没等他说话,一位长相妖媚的蛇精姐姐抢先开口了:“呦!小姑娘,好大的胆子!我们几个可是东北五家仙的主事,你竟敢说我们是老妖怪,不怕奶奶我一生气把你吃了吗?”

蛇精姐姐脸上虽然是笑着的,可是语气里却透着威胁。

第一百三十五章 并肩作战

蛇精姐姐一脸威胁地笑着逼近我,我倒不觉的害pà

,也笑着打量她,越看越亲切,因为她让我想起了小青和白姐姐。

这时一位身批黄毛大衣的老太太抽着鼻子凑了上来,我一眼就看出她是黄家野仙,她看着我眼里露出惊喜之色,“呦?这小闺女跟我们黄家有渊源呀!身上这么浓的黄家味道!”

呵,这都能闻出来,可能是我和黄小三总呆在一起的缘故吧。

“好像跟我们家族的交情也不浅吧?身上那股气息很强烈!”一个身穿刺甲的老头微笑着打量我说。

我顿时一皱眉头,伸着胳膊到鼻子前闻了闻,心想难道被刺猬小老太太熏臭了?可是我自己一点也闻不到。

蛇精姐姐见这两位拦在了前面问话,脸上有些不悦,扭着身子往前挤了挤,笑容也变和蔼了,不用说她肯定是闻到了我身上有小青和白姐姐的气息。

“哎哎哎,我说你们鼻子好不好使呀,别抢了,再吓着人家。”男孩笑着给我解围,野仙们顿时来了好奇心,特别是蛇精姐姐像有什么重大发xiàn

一样盯着我和男孩打量,身后那对狐狸夫妻一直没说话,恩爱地手拉着手看着我们微笑,我都被他们看得不好意思了。

男孩无奈地俯身在我耳边低声说:“别理他们,呵呵,你昨天是不是去动物园啦?一身动物味?”

我知dào

他在开玩笑,瞪了他一眼,正要和他说话,这时一个灰头土脸留着一撮老鼠胡须的男人走了上来,眼睛直勾勾盯着我手腕上的亮闪闪。

这个人我刚才来时就注意到了,他站在人群的最后面,像不合群一样的拉着老脸,贼眉鼠眼的不像是什么好人。

“小丫头你这手上的玻璃球不错呀!我灰墨土就对亮闪闪的东西着迷,我用金子跟你换怎么样?”这个叫灰墨土的男人贪婪的都要流口水了,搓着双手恨不能马上就过来抢。

我一把捂紧了亮闪闪往回退了一步,听爷爷说这灰家(老鼠)最爱占便宜,只进不出,凡是他们看上的东西都会千方百计弄到手。

“你给我滚远点白痴!告sù

你,打我亮闪闪主意的人多了去了,就没一个得逞的!当我二百五啊,还拿金子来换,谁不知dào

你们灰家个个爱财如命!”看着他不停靠近,我急了,指着他喊道。男孩顿时往我身边靠了靠,也气愤地瞪着灰墨土。

灰墨土的老脸顿时拉了下来,瞪着眼阴狠地看着我说:“哼!别给脸不要脸,等到我动手时,恐怕你后悔就晚了!”

“你敢!这是我的朋友,你要是敢动她,信不信我跟你玩命?”男孩向前一步指着灰墨土喊道,几位野仙跟着脸色一变。

那位黄鼠狼奶奶蹭地窜过来挡在我和男孩前面,发狠地看着灰墨土说:“小道友的朋友就是我黄家的朋友,我到要看看谁敢动她?”

“嗯嗯,好久没吃老鼠喽!都快忘了什么味道了,不如来一只大个的尝尝鲜?”蛇精姐姐也靠了过来,冲灰墨土吐了吐舌头。

看来他们这传说中的五大家并不团结,不过被男孩和这几位护着我心头一暖。

此时灰墨土脸色非常难看,迫于压力冷哼一声背过身去,野仙们这才作罢,可我见那灰墨土转身的一瞬间脸上露出阴狠的笑容。

就在这时我们周围突然升起了一阵迷雾,浓重的白雾来势汹汹,瞬间把我们裹在了里面。

“啊!不好,有埋伏!”就听刺猬老头惊呼了一声。

这什么情况?我吓了一跳,顿时握紧了亮闪闪,男孩也迅速从腰间拔出一把缠着红丝线的匕首,和我并肩站到一起。

一声震耳的鬼哭狼嚎传来,就像成千上万个人同时撕心裂肺地哭起来一样,听得人毛骨悚然。

透过浓雾,就见四周鬼影重重,他们张牙舞爪地哭嚎着朝我们涌来,虽然我还没搞清具体情况,但我清楚地知dào

这一群人包括我在内,被无数的恶鬼包围了……

蛇精姐姐二话不说,冲上前去就动手,转眼消灭了几只恶鬼,眼看旁边的又涌上来不少,那对狐狸夫妇身形一晃现出原形,一红一白两道身影双双跳上前去堵住缺口,那些鬼影顿时被撕碎一片。

“你俩别慌,靠近我身后。”黄鼠狼老太太挡在我俩身前,一边说着,一边和扑上来的厉鬼交上了手。

刺猬老头挡在了我们的另一面,双手合十嘴里极速地念着什么。

我环视一周目测了一下,这群恶鬼的数量实在太多了,就像夏天里晒场上飞舞的蜻蜓似的,铺天盖地,黑压压的飞来,后面还源源不断,我身上阵阵发麻,***,好久没犯的密集型恐惧症又来了。

一只女鬼奸笑着朝我飘来,可能是以为我个头小最好欺负吧,她不着急动手反而将手放在自己脖子上,给我演示了一下掐脖子的动作,然后痛苦地一吐舌头,翻起白眼,在空中直蹬腿,看着她笑得那么得yì

,我无奈地摇摇头,一张飞镖符瞬间发出,她倒是不傻,肩膀一斜躲到一旁,她刚要手舞足蹈,突然飞镖符又打着旋转回来了,啪的一闪撞在了她后背上。(我发xiàn

只要在飞镖符的一边多涂些胶水,让它一边重,一边轻,就容易出现刚才的效果。)

凶恶的女鬼痛苦地化成了碎末,我拍拍手笑了,“丫的!叫你眼拙!”

男孩此时也一刀砍碎一只厉鬼笑着朝我竖起了大拇指,没想到他那缠着红丝线的刀有这么大威力。

“厉害厉害,喂,小米,还没问你呢,你怎么来了?”男孩拎着刀靠到我背后。“我叫小敏,不是小米,我是追个半身鬼追到这的,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哪来的这么多鬼围攻你们呀?”我和他一边打鬼,一边说话。

周围涌来的鬼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凶狠,男孩甩着玉佩砸碎一只鬼后说道:“哎,别提了,说来话长,反正我们是来替天行道的!”

“哦?替天行道啊!嘿嘿,我喜欢!”听男孩这么说我越打越来劲,没多会手里的飞镖符就打光了,只能轮亮闪闪了,甩胳膊是个体力活,不一会我就累出了一身的汗。

漫无边际的恶鬼张牙舞爪的前仆后继,打了半天也不见减少,局势非常紧张,连喘口气的功夫都没有。

身边的几位野仙都在发狠地拼杀着。

蛇精姐姐离我们最远,被一群恶鬼围在了中间,只能听见她的娇叱,却看不见人影。

狐狸丈夫一身红毛,身材伟岸,大爪子一挥就能拍散几只恶鬼;他的妻子是只白狐,身材娇小伸手却灵活多变,两个人配合默契将那一边的恶鬼打得七零八散。

黄鼠狼老太太就在我俩前面,打着打着突然对天一声长啸,之后又失望地摇了摇头,她说我们现在好像是落入了一个阵法之中,她想发信号给自己人马,却发不出去。

我突然发xiàn

我们这群人里少了一个,就是那个想抢我亮闪闪的大老鼠灰墨土,我特意四下看了看,也没见着他人影,丫的,不会被鬼吃了吧?

又不知过去了多久,一甩头汗水顺着头发飞溅,我早在心里把这群恶鬼想成了日本鬼子,就是杀,要不然还真的坚持不住了。

在热火朝天的拼杀中,男孩一直护在我身边,不知怎么的听着他的呼吸声,知dào

他就在身边,我莫名的心安,即使眼前再多恶鬼我都不会绝望,我想他也是一样,那是一种心灵相惜,我们彼此都在拼尽全力保护对方。

就在大家都快筋疲力尽时,眼前突然一闪,嘭的一声,一道强烈的五彩光芒在我们身边爆开,气流翻滚扩散,周围的恶鬼只要被触及到,都会惨叫着化成灰烬扬起。

遮挡我们的浓浓雾气也随之退去,眼前恢复了清朗,月光如水一般流泻,耳边再也没有鬼哭狼嚎声。

那一瞬间我虚脱了,一屁股坐到地上,男孩也咕咚一声瘫坐在我身旁。

刺猬老头好像是受了重伤,佝偻着腰咳嗽的嘴里流血,其他几位野仙到没有大碍,搀扶着他回到原地,原来刚才是刺猬老头冒着生命危险以一己之力破了这阵法。

这个歹毒的阵法叫做“聚鬼阵”,我听爷爷说过,只要不被破解,就会有源源不断恶鬼前来,即使你再能打也会被困死。

我心里突然闪过那个半身死鬼,他临死前那解恨的一笑,还有他好像是说,你死定了!

难道他是故yì

将我引到这里,他主人就是交给他这个任务?现在想想,很有这个可能。那黑纽扣就在桌上,他轻而易举就能拿到,可他根本就没看一眼。

听男孩说这个阵法又是那个叫干吧男的坏老道布下的,之前在医院太平间见到的那些鼻子、眼睛,各种零碎的五官就是他的作品,我心里一边暗骂这个人变态,一边在猜想着他和唐装老头的关系。

“灰墨土呢?怎么没见到他?”黄鼠狼老太太不解地四处望去。

“哈哈哈!哈哈哈!”这时就听头顶上传来一阵得yì

的奸笑声。

我们不约而同地抬头望去,就见山顶上站着一个龌龊的身影,正是那大耗子灰墨土是也!

“死耗子,你跑那上面去干什么?赶紧滚下来帮忙!”黄鼠狼老太太火了。

也许旁观者清吧,我心里顿时明白了,这耗子叛变了。

“黄家主事不用再喊他了,没猜错的话,咱们这是让他出卖了!”刺猬老头擦了一把嘴角的血说道。

“哈哈哈,算你有点脑子,不止今晚,所有的一切都是我搞的鬼,可那又怎样?我就是要弄死你们!”灰墨土挺着腰杆理直气壮地喊道脸上是无比的自豪。

第一百三十六章 生死与共

灰墨土那个叛徒嚣张地站在山顶上笑的前俯后仰,几位野仙恨的直咬牙,受伤的刺猬老头更是咳嗽不止,口吐鲜血。

听说他们五大家族平时还是挺团结的,虽然也会有些小打小闹,但都无伤大雅,这次他们联手是为了来救人,顺便铲除那个坏老道干吧男,可不想竟被自己人出卖,还没见着干吧男的影,就掉进了人家事先布置好的阵法里。

蛇精姐姐气的跺脚大骂:“你个不要脸的死耗子,出卖自己人有你什么好处?老娘真后悔没早点把你吃了!别让老娘抓住你!”

“记得吃的时候分我一半!”狐狸妻子也是一脸愤nù



“哈,什么叫出卖?这叫识时务蠢货!你们几家平时不是很嚣张吗?不是瞧不起我们灰家吗?我今天就要来改写这个历史!哼,骂吧,随便骂,待会你们就没命骂了!啊哈哈哈!”灰墨土可耻地笑着,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我越看他越不顺眼,当个叛徒还他***理直气壮,真是欠揍!

这时就听一声怒吼,身边猛然窜出一条巨蟒,张开猩红大口一跃而起,直奔山崖顶上的灰墨土,眼看就要将灰墨土的身子吞进嘴里,可那灰墨土却一脸笑容地站着不动。

等大家反应过来有诈已经晚了,就见一阵耀眼的火花在巨蟒的头部闪起,巨蟒的身子顿时被击飞了回来,重地摔落在地,砸的大地都跟着震颤,幸好狐狸妻子及时飞身而起抱住了巨蟒的头部。

一阵烟尘过后,就见蛇精姐姐变回了原形,虚弱地躺在狐狸妻子腿上,嘴角流出鲜血。

而此时头顶却传来灰墨土丧心病狂的笑声,大骂她们蛇精全是没脑子的冷血动物,再怎么修liàn

也是废物!

我顿时火冒三丈,一把扯下亮闪闪就朝他砸去,“臭老鼠我让你猖狂!”

“啊!!!”就听一声大快人心的惨叫传来,灰墨土被亮闪闪砸的像个球一样顺着山坡滚了下去。

可我顿时有些慌了,急忙冲着天空喊道:亮闪闪回来!

亮闪闪在空中转了个弯,一路闪着蓝光落回我手心,握着它我一阵后怕,还好,还好,这回没有失控!

“小米,你这什么宝贝呀,太厉害了!”男孩一把抓过我的手欣喜地看着亮闪闪。

几个野仙主事也投来震惊的目光,一个个不敢置信的重新打量我。

我不好意思地解释道:“嘿嘿,没想到能打这么准,只是看这位姐姐受伤一时心急罢了。”

几位野仙互相对望了一下,脸上更是不可思议的神情。

“哈,好妹妹快来让姐姐也仔细看看你。”蛇精姐姐不顾伤痛,兴奋地招手喊我。

我这才反应过来,男孩还拉着我的手呢,他好像也才意识到,我俩顿时脸都红了,

蛇精姐姐哈哈大笑,男孩无奈地瞪了她一眼。

山崖上突然传来一声咳嗽,原来那可恶的老鼠精从坡那边又爬了上来,造的灰头土脸的,正想开口骂人,一口血却先喷了出来。

我心道,没让亮闪闪砸死算你丫的命大!

他恶狠狠地盯着我们,朝身后一招手喊道:老道友,咱们还等什么?赶快发动法阵弄死这帮混蛋,快弄死他们!

“哈哈哈!不急不急!”一个猥琐声音从山崖后面传来,紧接着山崖顶上出现一个猥琐的身影,干巴巴的小老头一枚,一张老脸向世人诠释着什么叫“奸相”。

不用说,他就是野仙们要找的那个恶徒了。

干巴老头一出场就得yì

地朝男孩挥手喊话,说什么好久不见,他自己就快要羽化成仙了之类的。

男孩一见他便火冒三丈,让他赶快放人。

干巴老头那副无耻的德性跟修真到很像,还成仙呢,看的我一肚子火。

“妖道看招!”我趁干巴老头没注意,扬手向上砸去,他脸色一变,和身边的灰墨土不约而同地弯腰抱头,屁股尿流地向山坡那边滚去。

我顿时乐了,野仙们诧异地看着我,因为我什么也没扔出去。

“呵呵,我就是吓唬吓唬那俩混蛋!”我摊开手心解释道,野仙们顿时哈哈大笑,“哈,真有你的!”男孩笑着摸了摸我的脑袋。

毕竟那干巴老头是个活人,亮闪闪砸他没用。

不一会那俩土鳖发xiàn

上当了,喘着粗气爬上崖顶,大耗子颤抖地指着我大骂:“你个死丫头,一会……一会……第一个送你去投胎!”

“呸!”我冲他晃了晃亮闪闪,他立马缩回头去。

干巴老头的脸上却露出了笑容,“苍天有眼啊!知dào

我要成仙,连法宝都给我送来了!哈哈哈!”

“成你个大头鬼!”我和男孩不约而同地骂道。

就在这时突然起了一阵狂风,月光瞬间暗了下来,抬头一看,好像是月食。

干巴老头振臂狂笑说时机到了,一瞬间整个山谷里狂风大作,飞沙走石,顿时陷入了混乱。

我身体一个不稳,被风吹的倒飞了出去,男孩向前一扑抓住了我的手,用力地将我拉回来搂在怀里,野仙们立kè

现出原形,蛇精姐姐巨大的身体盘在我们周围,替我们抵抗着狂风,狐狸丈夫的伟岸身躯也立kè

靠了过来,只有刺猬老爷子远远地爬在一边。

大家就这样紧紧地挤在一起,牢牢地抓住对方,狂风夹杂着土石猛烈地砸向我们,睁不开眼睛,也张不开嘴,仿佛整个世界都要被撕碎一样。

我惊慌地贴在男孩的胸口,紧紧抓住他的衣服,耳边传来他强有力的心跳,那的淡淡的体温给了我一丝安全感。

不知过了多久,大风终于停了下来,蛇精姐姐收起了巨大的身体,我和男孩顿时倒在了地上。

“伤没伤着?”男孩紧张地捧起我的脸,这回我又砸在了他的身上。

我摇摇头,大口地喘着气,刚才被他搂得太紧憋得我脸通红。

他脖子上被飞石划出好几道血口,一身白衣也变了颜色,而我却毫发未损。

几位野仙抖着身上的尘土,刺猬老爷子身体太小,被整个的埋进了土里。

就在大家庆幸都平安无事的时候,山谷的四周突然冒出无数双绿眼,饿狼一般,一闪一闪的冒着寒光,在这样的黑夜里让人顿觉后背发寒。

我知dào

又一次的挑zhàn

要来了,下意识地朝男孩靠了靠,男孩一手握刀一手玉佩,和我背靠背警惕地准bèi

迎接未知的凶险。

野仙们也清楚现在的处境,各自使出看见本领,刺猬老头现出原形,瞬间将自己的身体膨胀成一个巨大的刺球,黄鼠狼老太太嘴里嘀嘀咕咕的念着什么,蛇精姐姐巨大的身躯向前一立,一声怒吼吐出红信子,狐狸夫妻拉开架势立在两旁。

一声刺破耳膜的尖叫声响起,那些绿眼怪兽顿时向我们围攻上来,等待看清了冲在前头的怪兽模样我们顿时一惊。

它们个头如猛虎般凶悍,模样却像老鼠般猥琐,光秃的尾巴,肮脏的皮毛,恶心的粘液顺着尖牙上流出……

眼见这些巨鼠冲到了近前,我一张飞镖符打了出去,可是当场就傻眼了,飞镖符从一只老鼠头顶飞到另一只老鼠蹄子底下,像废纸片子一样被踏碎,看来符咒一类的道法攻击对他们根本无用。

男孩也发xiàn

了这个问题,他一把扯下刀上的红丝线,提着雪亮的长刀砍向扑上来的一只巨兽。

那一刻我的心都揪到了一起,男孩一刀砍去,那怪兽的脑袋顿时冒出鲜血,可他就像没有疼痛感一样,越砍它越疯狂,嗜血般地狂冲猛撞。

这可怎么办?我除了符和亮闪闪就剩下逃命的本事了,眼下我什么忙也帮不上。

整个山谷嘶吼声震天,男孩砍死了一只怪兽,顿时又扑上来无数只,男孩一边拼杀,一边护着我往几位野仙靠近,他们的情况也不容乐观,因为这些怪兽的数量也实在太多了。

蛇精姐姐此刻被几十只怪物围攻,身上已是伤痕累累,就见她怒吼着尾巴狂甩,几只咬在她身上的怪物顿时被砸飞,巨大的身体翻腾间又压倒无数只怪兽。

狐狸妻子受了伤,丈夫拼了命的挥爪撕碎扑上来的怪物,将身材娇小的妻子紧紧护在腹下。

这群人里要属刺猬老头打得顺风顺水,他巨大的刺球身体在地上滚来滚去,不停扎破那些怪老鼠的身体,所到之处血肉模糊,肠子心肝流淌一地。

蛇精姐姐一边用脑袋撞飞一片怪兽,一边收起身体将我卷在里面,不多时她的身体上便叮咬要了五六只怪兽,它们一边凶狠地啃咬蛇精姐姐的身体,一边怒吼着盯着我,蛇精姐姐为保护我,疯狂地用头作战,身体却盘着一动不动。

我的眼泪止不住的流出,无力地呐喊着,天地之间,我就像只蚂蚁一样渺小。

男孩此刻背对着我在蛇精姐姐身边拼杀,白衣上一片血红,刀都砍变了形,突然他的左臂被一只怪老鼠咬住,他奋力地一刀砍在老鼠眼睛上,又狠狠补上一脚,那怪老鼠被踢开,他的袖子上也是一片血红,正在我万分担心时,他突然一个踉跄就要倒下。

第一百三十七章 白衣战神

眼睁睁地看着男孩倒下,而离他最近的那只怪兽已经呲着尖牙扑上,我一闭眼,顿时撕心裂肺。

这时却听“嗷呜”一声惨叫,睁开眼就见那只怪兽被从一个大刺球上甩开,一身窟窿,倒地蹬腿而死。

“小子醒醒!快拿去和你的小女孩服下先顶一顶,这怪老鼠有毒!”刺猬老头一边塞给男孩几颗药丸,一边滚动身子砸向扑来的怪兽。

男孩张口吞下一粒,急忙转身递给我,可这时一只怪兽突然从后面扑向了他,男孩回身的一瞬间下意识的半蹲举刀,就听扑哧一声,刀子正巧插入怪兽的心脏,那只怪兽当时就不动了。

看来心脏是怪兽的弱点,男孩踢开怪兽的尸体,对野仙们大喊。

这之后,野仙们越打越猛烈,专攻怪兽的心脏,特别是狐狸夫妻,利爪直接插入怪兽胸口,用力往两边一扯,怪兽连心脏带身体齐齐撕成两半。

渐渐的局势得到了控zhì

,放眼山谷一片血尸累累,男孩提刀一鼓作气干掉了撕咬在蛇精姐姐身上的几只怪兽,气喘吁吁地对我一笑,嘴角的一抹血,显得那么邪魅。

可是就在这时山谷里又传来一声刺耳的轰鸣,紧接着大地震颤,山河滚动,在我们的惊骇的瞳孔里出现一群牦牛大小的猛兽身影,山洪崩裂般涌来。

我的心再一次沉入谷底,可野仙们并不放qì

,紧紧地团结在一起,准bèi

下一波拼杀。

眼见第二波怪物冲到了近前,一阵奇怪又高昂的歌声骤然响起,潮水般的怪兽闻声止步,如同沾在了地上一样纹丝不动。

正要战斗的人们诧异地仰头寻去,就见一人身披金色霞光,盘腿悬坐在空中,双手正做着诡异的动作……

不是神仙下凡,那人是我们的同伴,正是那身穿黄皮袄的黄鼠狼老太太。

“黄家迷惑术!”我暗暗吃惊,听黄小三提起过多次,他说自己连第一成都没练好,我还开玩笑说他不用练了,就凭他那张脸就能迷倒众生。

可仅凭这迷幻术只能拖住一时却不足以破阵,从黄鼠狼老太太痛苦的表情可以看出,她也坚持不了多久。

野仙们心急的各自尝试,可都破不了阵。爷爷倒是讲过不少阵法,可是我嫌麻烦,一个都没记住,情况十分紧急,果然没过多久,黄鼠狼老太太一声尖叫从空中跌落,而那些怪兽们顿时眼冒凶光,怒吼着冲来。

蛇精姐姐将我朝男孩怀里一推,她自己立kè

现出巨蟒身形,呼啸着撞过去砸倒带头的几只怪兽。

轰的一下,两拨势力又厮杀到了一起,其场面一个惨烈不足以形容。

男孩一手抓着我,一手扶起昏迷的黄鼠狼老太太,朝后面退去,生存,在这个时刻我已经不敢想了。

无数只怪兽扑来,野仙们拼死相护,蛇精姐姐用尾巴替我砸开一只怪兽,头部却遭到了袭击,数只怪兽将她团团围住。

与此同时狐狸妻子突然痛叫一声摔倒在地,身边的猛兽立kè

扑上前去就要撕咬,她的丈夫被困在远处双目欲裂,撕心裂肺地怒吼着,紧急时刻蛇精姐姐再一次舍开头部,用尾巴朝那一方扫去替狐狸妻子解围,不料半途尾巴竟让一只怪兽跃起咬住,瞬间拖了下来,而头部也遭了袭击,她只能自保。

眼见狐狸妻子被一只怪兽咬住尾巴甩了起来,男孩再也看不下去了,松开我的手冲了过去,借着助跑,身姿灵活地踏过几只怪兽的头顶,跳起一膝盖撞在了怪兽的下颚上,怪兽一仰脖子,男孩趁机一脚踢在了它的喉咙上,狐狸妻子顿时从怪兽嘴里掉了下来。

狐狸妻子刚一落地,发疯地一爪抠出了那怪兽的眼珠,一口咬住怪兽的脖子不放,怪兽吃痛,没命地拖着她跑开。

而男孩此时却让另一只怪兽盯上了,它低着头,呲牙怒吼着朝男孩逼近,眼见就要撞飞他的时候,男孩竟然纵身一跃跳上了它的后背,一手抓住怪兽的耳朵,一手握拳狠砸怪兽的脑袋,虽然怪兽一时也甩不掉他,可他的拳头对于皮糙肉厚的怪兽丝毫造不成伤害。

我心悬得老高,眼睛盯着他,已经忘记了呼吸,我多想伸手去解救他,可我却无能为力。

就在这时,那怪兽突然猛地跳起,一甩屁股男孩便从他背上飞了出去,正好摔向了怪兽群中,所有人一声尖叫。

就见男孩借着飞出的惯力一拳砸在了前方一只怪兽的眼睛上,而他自己也在此时扑哧一下摔倒在地滑出老远。

一群怪兽蜂拥而上,我在这边顿时看不到了男孩的身影,那一刻我不顾一切地朝那边奔去,却人一把抓住。

“小闺女不能过去!”身边昏迷的黄鼠狼老太太刚一醒来就抱住我大喊。

一瞬间,感觉身体里的所有力量都被抽空了,我顿时瘫倒在地,无望地看着那方。

可就在这时,兽群里突然传出一声长啸,如凤鸣一般凄厉,乌云在这一刻散去,月光下,一名白衣男子凌空而起,目光冷峻威武而立,犹如战神般从天而降,一朵朵血花在白衣上绽放出邪魅逼人的气息,让人不敢直视。

怪兽们顿时像嗅到了致命危险一样,警觉地向后退去,可是那白衣男子却在此时出手了,刚才还凶猛无比的怪兽此刻在他的手下犹如白纸、麻布一样苍脆,所到之处,怪兽尽数被撕碎。

一层层血浪溅起,看着那白衣战神在滚滚兽群里厮杀,我仿佛进入了梦境,他是那么的不真实,可他又是那么的真实,仿佛几世之前我便见过这样一个身影。

一场杀戮终于停止,耳边恢复了宁静,眼前的血红使人麻木。

他,几步跑上山崖,一掌将崖顶上的千斤巨石拍下山谷,野仙们惊得目瞪口呆,拉着我躲到一旁,我也在这一刻清醒过来,刚才那真的是他吗?让我叫他楠哥的大男孩?

突然他从山崖上狂奔下来,又是几声长啸,凤鸣一般,之后他便倒在了众人眼前,昏迷了过去。

野仙们立kè

上前围住他大喊,我也担忧地挤上前去,男孩浑身发烫,紧闭着眼,长长的睫毛上挂着血珠,发紫的嘴唇微微地颤抖着。

轻轻地替他擦去脸边的血渍,那一双好kàn

的手上此刻变得伤痕累累,长长的手指被血染得通红。

静静地等了很久,他终于醒了,睁开眼后竟不知dào

刚才发生了什么,只顾着发疯一样找他的玉佩。

山顶上那块巨石就是此阵的阵眼,男孩已经将它推下山崖,此地的阵法也就破了,野仙们一边给他讲述着刚才惊心动魄的一幕,一边帮他玉佩,寻遍了山谷也不见玉佩,不过我倒是看见男孩打怪兽的时候嘴里含着个很亮的东西,难不成是吃进肚里了?男孩也很疑惑。

不过救人要紧,大家没再耽搁,继xù

往山谷里面挺进,去寻找那干巴老头和叛徒大老鼠的藏身处。

一路上,男孩都是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表情,不停地问我,刚才野仙们说的是不是真的,得到肯定后一副飘飘然的样子。

“你到底是不是人类啊?”看着他在旁边偷偷的笑,我忍不住撞了他一下。

“怎么着?崇拜啦?那好,以后跟着楠哥混吧!”他拍了下我的后脑勺笑道。

“切!不稀罕!”我几步跑到了前面,一直见蛇精姐姐暗暗抹眼泪,不知dào

为何。

正要上前询问,狐狸妻子拉住了我,小声地给我讲了原因,原来是坏老道干吧男使用邪术将五大家的顶梁柱都抓了去,其中就有蛇精姐姐的丈夫,现在生死不明。

不多时我们便来到了一处山坡,前面是一块巨大的石头,大家警觉地放轻了脚步刚要前行,就见不远处出现五个身影,雕塑一般站立不动。

蛇精姐姐顿时哭着喊出一人的名字,那人正是她的丈夫。

这五人就是无大家失踪的五个顶梁柱。

可是他们明显被控zhì

了,虽然一动不动,但周身散发着杀气,眼神里丝毫没有感情。

就在大家犹豫的时候,山谷里顿时热闹起来,形形色色的人马,源源不断地赶来,原来是五大家族的援兵到了,不,应该说是四大家族,因为灰家叛变了,他们的人马一个也没来。

黑压压的一片,巨大的阵势让我吃惊,他们很有纪律地各家站到各家队伍里,人虽多却鸦雀无声,我暗暗地想着这次真是没白来,回家跟黄小三还有小老太太显摆一下,瞅瞅他们那素质,跟民兵队似的,看看人家这才叫正规部队嘛。

就在这时,半山腰的那块巨石突然挪了开来,后面出现一道石门,狂笑声伴着一张猥琐的脸展现在世人面前,此人正是那干吧男。

见到四大家族的人马齐聚这里,他不但不畏惧,反而笑得更加猖狂,说这样的游戏才有意思,简直像个神经病。

双方剑拔弩张的时候,黄鼠狼老太太率先出手了,一道黄光朝脑袋干吧男射去,干吧男竟不躲闪,大摇大摆地走进山洞,而此时一个男人硬生生地挡下这道光,大家顿时惊呆了,那个男的便是那五人中的一个,原来他们真的是被妖道控zhì

了,失去了心性。

眼看干吧男就要逃进地道了,大家都非常着急,可是五个傀儡硬生生地拦在了面前,于是一场无奈的战争又开始了,自己人对战自己人。

第一百三十八章 聚散如云

眼前的五个傀儡算是五大家的顶尖高手了,现下已失去心性,若是任由干吧男摆布下去,不知dào

要造出多少灾祸,今晚若是能死在自己人手里,也算是死的有尊严吧。

于是同修、手足、夫妻之间的决战开始了。

每个人的心里都很沉重,对决中不论死的是谁,对大家来说都是一种极大的伤痛。

看着蛇精姐姐,哽咽着,眼里含着脉脉深情一步一步走向自己相爱千年的丈夫,我的眼泪也忍不住掉了下来……

五位傀儡里只剩下灰家的那位老头孤零零地站着,他们家族叛变无人在场,也没人愿意对战他,也许男孩是同情他,径直地走了过去。

“我来帮你!”还没等男孩走到近前,我的一张飞镖符就射了过去。

不料飞镖符打在灰家傀儡的身上直冒出不大点火花,没造成伤害不说反倒激发了他的兽性,他顿时两眼血红,口吐烟雾,狂躁地朝我和男孩扑来。

“小姑奶奶,你这是帮忙呀?快一边歇着去吧!”男孩一边躲开灰家傀儡的攻击,一边朝我喊道。

我心里很不服气,瞅准机会就扔飞镖符,我就不信还有这符打不死的妖怪。

不过没打多久,我们都看出来了,我们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这家伙太厉害了。

就在这时,灰家傀儡身形一晃,一只比我们个头还要大的巨鼠出现在了眼前,一条又粗又长的尾巴跟钢鞭似的,啪地一声甩在地上,地上立kè

出现一道深深的裂痕,我和男孩惊慌地跳开,一前一后和他对峙。

趁着大老鼠背对着我,急忙甩出一张飞镖符,大老鼠的后脑勺上顿时闪起了火花,冒着烟焦糊一片,不过大老鼠也火了,转身直接扑来,我慌忙向后跳去,男孩见此时机一脚踹在了他的屁股上,

大老鼠被踹了一个踉跄扑空。

我俩正要高兴,只听大老鼠怒吼一声,头也没回地一尾巴扫向身后,男孩顿时被它的尾巴尖打中,摔到地,我急忙抛符替他引开大老鼠。

“小米先替我拖住他一会,我来布阵。”男孩突然喊道,就见他几把扯掉身上的衣扣,用红线穿着。

男孩的阵法在医院里我见识过的,配合着静心诀,的确很有威力,所以我拼了全力的拖住大老鼠给他机会布阵。

眼看着大老鼠的尾巴横扫而来,我纵身向前一扑,虽然躲开了这一下,不料膝盖却撞到了一块石头上,疼得我一下没爬起来,而此时两个肩膀一阵剧痛,我顿时离开了地面,猛一回头,我已经到了一张大嘴边缘,来不及使用亮闪闪,只能惊恐的一闭眼,就听身后传来一声女孩清脆的娇喝,顿时有一股力量拍在了大老鼠的后背上,我和他一起随着惯性向前窜去,可是大老鼠在前倾的同时一尾巴扫向了身后,就听后面扑通一声有人倒下。

我来不及多想,握着亮闪闪就朝老鼠的大门牙上砸去,咔吧一声脆响,大老鼠惨叫着将我扔了出去,一颗带血的老鼠牙和我同时落地。

这时我才看清那边倒着一位女孩,刚才老鼠后背上的那一掌应该就是她拍的。

就在大老鼠再次发疯的时候,男孩的阵法也布置妥当,一声静心诀起,就见周围闪起一圈红光,阵法启动了,一条条红线若同闪光的鞭子一样,抽打向阵内的大老鼠。

这阵法今天果然又派上了用场,男孩屹立不动,专心念着静心诀,灰家的这位傀儡被困在了阵中,慢慢的竟然清醒过来,不仅仅只是他,就连周围的其他几位傀儡也渐渐消除了暴扈之气。

灰家的这位在阵中变回了原先的样貌,这老头看起来还挺慈祥,当他得知自家已经叛变,十分悲哀,一心求死也不做傀儡。

就在男孩最后一遍静心诀念出,灰家这位即将魂飞魄散时,没想到一个人影闯入了阵中,冒死救下了灰家的这位傀儡老头。

那人被阵法烧的焦糊,奄奄一息时叫着老头父亲大人,说他自己知错了。

这个声音大家都很熟悉,正是那叛徒灰墨土。

原来他是受了干吧男的蒙惑,干吧男答yīng

不伤害他父亲,并且将灰家儿郎个个变得身强体壮,不可战胜,也就是我们在山谷里搏斗的那些怪物,灰墨土一心想让自家势力强过其他四家,于是就动了邪心,才酿成现在的惨剧。

好在他还算有孝心,用死救下了父亲,也在临死前悔过了,妖精的世界很简单,大家原谅了他。

父亲默默地带着儿子烧焦的尸体,步履蹒跚地朝山谷里走去,边走边对儿子说:回家了,以后咱哪也不去了!

那苍老的背影显得那么凄凉。

不久,其他四家的傀儡也慢慢醒来,各自含泪相认,还好一场悲剧及时化解,大家还是喜大过于悲,只是让那可恶的悲剧制造者又逃了。

哎,坏人总是这样,一个个像打不死的小强。

那边在欢喜相认,这边男孩给我介shào

了他的两位好朋友,一位尖头尖脑的小老太太,看着很亲切,还有刚才那位帮过我的小姑娘,眼前这位小姑娘和我差不多大,长得还真是俊秀,男孩说他们都是黄家的人。

我不由得想到了妖孽般的黄小三,刚要感叹他们黄家人出美人时,我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住了。

只见那女孩对我嘿嘿一笑,一对闪光的大龅牙顿时刺痛了我的眼睛,天哪,闭嘴是美人,张嘴是兔子……

那女孩亲昵地蹭到我身边来,眨着大眼,看看男孩又看看我,傻乎乎地笑着很可爱,她和小三一样,都是小黄鼠狼。

野仙们各自感慨着,道着珍重,蛇精姐姐的泪还没干,不过脸上却是幸福的笑容,她过来拉着我的手,亲切地和我聊了几句,问我身上怎么有蛇的气息,我简短地跟她说了小青和白姐姐的事。

蛇精姐姐听完流着泪感慨:谁说咱家是冷血动物,咱家的姐妹个个都是痴情女。

蛇精姐姐说,以后我的野仙朋友(包括黄小三还有小老太太)若是到东北来就提起她,都是一家人,到哪里也没人敢难为。

我挺感动的,妖精的那股热血和亲情感,是我们人类最缺乏的。

道完别,我和男孩向山外走去,男孩的那两位朋友一直在那里挥手,特别是那小老太太,抹着眼泪喊道:小兄弟,你保重啊,有事就叫尖尖。

那兔子牙小姑娘还在傻笑着,站在蛇精姐姐旁边,一个劲跟我摆手,我也冲他们所有人挥挥手,心里说道,再见了我的朋友们!

眼里心里都是酸酸的,竟然很留恋,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些人,因为同样是一面之缘,他们可以舍命救我。

我和男孩在路边拦了一辆顺风车回到市里,天也亮了,城市已是一片嘈杂,到处是熙熙攘攘的行人,他们离得很近,近的摩肩接踵,可是他们彼此却都是陌生的,谁跟谁都没有交集……

看着人们行色匆匆的赶往不同的方向,我想,我们也该去往不同的方向了……

那一刻我不想让自己想任何事情,放空脑子,就如同坐在家乡小河边一样轻松。

男孩看着人群,他说希望有一天能住进山里,什么都不去想,只简单的陪着那些朋友到老。

我心里突然很害pà

,我怕和他交谈越多,我会越不舍。

“那个……我……要回去了,爷爷会担心我的……”我还是开口了。

男孩笑了笑,看着我,眼里有些难以掩饰的忧伤,他把头扭了过去,故装轻松地说:“走吧,我也该走了,以后有机会再见吧!”

男孩转身走向马路对面,笑容随着转身的幅度消失。

一直看着他走远,直到没入人海不见……

那种感觉不能用语言形容,心真的空了,只剩下躯体轻飘飘地往医院走去。

离别真的很霸道,即使你心有不舍……

在医院门口,姑姑看见了我,手里正提着油条、豆浆。

“丫头,丫头,哎呀你跑哪去了,告sù

你个好消息,小个子找到啦!”姑姑特别激动地喊着跑过来。

“什么?小个子找……找到啦?”我一时之间经消化不了这句话。

“嗯嗯嗯,找到了,找到了,在楼上抢救室呢,还昏迷着不让进,平头他们都在楼上等着!”

“在哪里找到的?伤的怎么样?”我有点不敢相信,昨晚那帮老邪教还派鬼来害我,怎么又轻易放了小个子呢?

上了楼,平头和爷爷都在屋里,爷爷焦急地问这问那,见我没啥事,这才放了心。

平头说小个子是被警察找到的,在郊外的一条河边,现场有他的车胎印,可是车没了,小个子身上的财物证件也都没了,小个子昏迷不醒身上有些伤痕,疑似是抢劫案。

听他这么说,我顿时一愣,这帮老邪教又搞什么名堂?

“哎,这小个子人挺好的,怎么就摊上这事了呢?”姑姑感慨道。

“只要我哥人没事就好啊,钱财和车不算什么。”平头舒了口气。

“好了好了,丫头,快来和你平头哥一起吃,饿坏了吧?我们都吃完了。”姑姑递给我筷子。

“别想了,吃完好好睡一觉。”爷爷给我递了个眼神,我想他心里应该是明白的。

“哦,对了丫头,你昨晚怎么突然跑了,那……那颗扣子又被我埋到树下了,以后我都不让我哥带了,只是昨晚那墙上怎么有那么多血?”平头在我身边低声问道。

我看着他不知dào

怎么解释,小个子都找到了,我不想再让他因为鬼神灵异之事恐惑不安。

“哦,算了不问了,你们都没事就好了。”平头端起碗喝了一口豆浆。

他哪知dào

,我昨晚被一只鬼引到了郊外去,进了人家的陷阱,这一夜九死一生,差点没命。

第一百三十九章 遇色狼

刚吃完饭,护士就推门进来了,通知我们小个子已经脱离危险可以探视了,大家都很高兴,爷爷说先不用管他,让我们几个都赶紧过去瞧瞧。

临出门前,小护士突然一皱眉,一手插兜,一手指着门后问:“谁干的?说几遍啦?把医院当你们家了是吧?赶紧给我擦干净!一群土……”

女护士一脸鄙夷,我知dào

她是想说:土包子!

“哎我说你个小护士,工资不高,管事不少啊!画了能怎么地?你们医院不干净,画了辟邪!”姑姑不买账掐着腰和小护士对峙。

不过还真让姑姑蒙对了,门后那道的确是挡煞符。

“不好意思啦,哈,我们回来就擦,先去看人要紧!”姑父赶紧将姑姑拉走,小护士在后面狠狠地剜了姑姑一眼。

病房里小个子输着液,躺着一动不动地,乍一看吓我一哆嗦,他紧闭着双眼,脸色淤青,身上还透着一股阴森的寒气,要不是胸口在微微起伏,我真怀疑他是具尸体。

想不通那帮老邪教怎么就良心发xiàn

放了小个子,不过看着他捡条命回来,还是替他松了口气。

此后的几天是我最轻松的日子,没有什么鬼怪来纠缠,吃饱,睡足,和姑姑一起照顾爷爷,给爷爷唱跑调的歌,给他讲东北五大家野仙的故事,爷爷当然知dào

那是真的,只不过姑姑和姑父当故事听,爷爷很开心,腿伤也一天天好起来。

小个子一直没醒,不过各项生命迹象都很正常,医生们挺疑惑的,推测是因为惊吓过度,也许过不了多久就能醒。

东北的傍晚很凉爽,空气里飘着丁香花的味道,穿上姑姑给我买的水蓝色碎花长裙,一个人来到楼顶,吹着风,目光久久地在远处的人群里穿梭……

我问自己,你是在寻找一个人吗?那人……也许永远都不会见了哦。

转眼来东北半月,想家了。很想大黑,想小三和小老太太,还有我妈做的饭菜……

希望爷爷快点好起来,去姑姑家呆上几天我们就回家,想到回家,我又深深地舒了口气,微笑着走下楼。

这几天小护士和我们较上劲了,门上的符,画了就擦,画了就擦,我心想算了吧,反正这些天也没什么幺蛾子来找事,擦就擦了吧。

半夜姑姑把我叫醒了,她胆小不敢自己去厕所,我迷迷糊糊地陪着她去了。

说实在的,这厕所我每次来心里都还是发毛,总是将三个门都拉开看看,没有什么特殊情况我才进去。

姑姑坏肚子,蹲了很长时间也不出来,我只好站在走廊里等她。

无意中,就觉得有个什么东西突然从走廊那头一闪而过,我猛地转过头去,走廊上空空荡荡的,揉了揉眼,还是什么也没有,可是我总觉得不对劲。

不放心爷爷,又怕姑姑知dào

我走了害pà

,只好轻手轻脚地走回病房。

就在离爷爷病房还有几步远的时候,我脑袋顿时嗡地一声,门怎么开了?

不好!我一个箭步窜进门内,顿时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哆嗦,屋里没开灯,借着走廊的灯光我看见一个人正背对着我,俯身站在爷爷床前……

“啊!!你谁?”我跑上去照那人后背就是一脚,这大半夜的偷偷溜进人家房间肯定是小偷了。

我这一脚使足了劲,可是那人只是稍稍一动,蓦地回过头来。

我当时就惊呆了,怎么是小个子?

可是他的眼神……

啊不对!他的手正死死掐着爷爷的脖子,爷爷张着嘴,白眼珠子都翻了出来。

“啊放手!你干什么?”我惊骇地扑上去拽住他的胳膊就往后拖,可是这小个子不知dào

哪来的蛮力,腾出一手,一拳将我砸飞了出去,顿时撞在了后墙上,咣的一声,胸口一阵剧烈的闷疼。

我也在这个时候反应过来,这个小个子恐怕已经不是小个子了,刚才我拽他的胳膊触手冰冷冰冷的……

说时迟那时快,眼看爷爷要断气了,我顾不上被撞得头晕眼花,爬起来就冲上去,一拳砸在了小个子后背上。

“啊!!”就听一声又尖又细的惨叫,跟踩了猫尾巴一样,小个子随即放开爷爷跳向一边。

爷爷昏迷了过去,借着亮闪闪的蓝光我看到了一张扭曲的脸,小个子非常痛苦地半弯着腰。

“你到底是谁?不想死的话给我滚出小个子的身体!”我举着亮闪闪对着他。

“你还没死……”小个子突然开口说话,惊得我头皮一扎,怎么是个女人的声音,还有些耳熟?

“你是谁?我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你害我爷爷不说,还盼着我死?”我心里怒火极了,举着亮闪闪就朝他逼近。

小个子脸上一瞬间露出歉意,随后恐慌地向后退去,见无路可逃,扭头撞向窗户,可他万万没有想到,脑袋刚要接触玻璃,窗户上便闪起一道金光。(那是我早上沾豆浆画的符,果然只要画符的动作到位,用什么画都有效力,只不过比血符弱一些。)

伴着一声闷哼小个子顿时倒在了地上,而他的身体里蹭地一下弹出个影子——披散着头发,蹲在我的床上,一身血淋淋的校服。

“娇姐?!”我顿时惊得目瞪口呆。

“丫头,出什么事了?”姑父在隔壁听见动静跑了过来,我一回头的功夫,娇姐的身影唰地一下飘出了门外。

我急忙追了出去,就听姑父在身后惊骇地喊道:“呀,小个子怎么在这里?”

我一心想要追上娇姐问个明白,一口气跑了几条街,娇姐看起来特别慌张,到处乱撞,有几回穿过行人的身体飞了过去。

“你别跑,给我站住说明白!”我恨得直咬牙,自从她被抓走后,我们还一直担心她,不停地寻找线索,她倒好,竟然回来害我们。

“你别追了好吗,我真的是有苦衷的,放了我吧,我保证再也不回来害你爷爷了!”娇姐一边乱飞乱撞,一边惊慌地回头喊道。

“不行……你必须给我说……说明白!谁指使你的?”我凭着一股怒气又追出了好几里地。

娇姐就是不肯说,在前面一拐弯钻进了一条小巷子,我也紧跟着追进巷子。

这巷子里很黑,残缺的路灯发着昏黄的光,两旁都是大柳树,浓重的阴影投在路面上,没追几步娇姐的身影就不见了。

我气喘吁吁地蹲在地上,感觉胸口疼的快要吐血了。“别躲了……快给我出来……”此时嗓子干哑得要命,我不死心地四下寻望着。

就在这时巷子深处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伴着喧哗传来,隐约的见五六个人影往这边走来。

就听一个男的打着饱嗝说:“操,跟着你虎哥混……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啊?你说,喜欢……什么样、样的?”

“我知dào

,耗子就喜欢清纯小女生,嘿嘿嘿,是吧耗子?”一个猥琐的声音传来。

我心里咯噔一下,立kè

意识到对面走来了一群小混混,好像还是喝多了的小混混。

糟糕,看来娇姐是追不成了,我还是先躲一躲吧!

想到这里我急忙捂着肚子站起来,转身往回走,刚走两步就听身后有人喊道:“哎嗨!你们看那是什么?”

我以为他们看见了娇姐,下意识地回头一望,可是这一望我当时就慌了,只见那几个混混虎视眈眈地朝我看来,脖子都伸长了。

我一愣之后随即撒腿就跑。

“呀?站住!别跑!”就听身后霹雳扑通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追来,我吓得一身冷汗,魂都要飞了。

在这四下无人的小巷子里遇上这么一伙人,我只能拼了命的跑,可是刚才追娇姐已经累的筋疲力尽了,没跑几步腿就像灌了铅一样沉,倒霉催的,正好在这时脚下不知绊了个什么东西,呼嗵一声就扑了出去,结结实实地四肢朝地,疼的我直迷糊。

还没等我起身,那帮混混就追了上来,把我围住。

看着这五六个奇形怪状,头发染得颜六色的小混混,我吓的连喊都忘了,呼呼地喘着,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们一个个也气喘吁吁地打量我,什么表情的都有,有搓手的,有舔嘴唇的,还有的眼里直冒绿光。

其中一个长得獐头鼠目,额头上留着一搓黄刘海的家伙冲我猥琐地一笑,像捡着钱了一样,“诶!嘿嘿,对对对,就是这种类型的,我喜欢,我喜欢!”

他一边和其他人笑着一边伸手来拉我,我坐在地上顺势一脚踢了过去,那家伙疼的龇牙咧嘴地缩回了手。

“哎呦呵,外表清纯的小辣椒呀?有点意思嘿!”就见带头的那位穿黄夹克的混混,脸上露出了异样的笑容。

“别啊虎哥,是我先看上的。”獐头鼠目那家伙苦笑着。

“卧槽尼玛死耗子!你还有没有点规矩啦,老大看上的你也抢?”身后一个小子蹦上来给他一脚。

我心里慌极了,跑是跑不过他们了,总得想个办法吧?

脑子里瞬间闪过一个主意,试试看吧!

我偷偷咬破舌尖之后,冲他们每个人邪邪地一笑,装出一点都不害pà

他们的样子,血顺着嘴唇流了出来……

就见这群人的表情顿时一止,接着一个幽幽的声音传出:终于有人能看见我了,以后我就不孤单了……

也许是见鬼见多了,学起鬼的声音来让我自己都头皮发麻。

“啊妈呀!!”五六小混混顿时惊叫一声互相抓着衣角跳开,脸色大变。

我像个神经病一样笑着说:

“别怕,我不吃人,我喜欢把人挂在树上,起风的时候像风铃一样,荡来荡去……嘿嘿嘿。”

这帮小混混顿时炸了锅一样撒腿就跑,我心头一松,可是那位叫虎哥的混混跑了几步突然又回过身来,大喊了一声:“都他妈别跑了,上当了!”

完了!我刚一起身,还没来及跑,那虎哥就握着一把水果刀拦到了我面前,一脸淫笑地打量着我说:“请问我可爱地小妹妹,鬼有影子吗?”

我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怯怯地瞥了一眼脚下的影子,那些混混听了这话顿时又围了上来,一脸原来如此的贼笑。

“谁说鬼没影子,还可以有两个呢!”

背后突然传来这个声音,顿时吓我一跳,可再看我的脚下,我影子的旁边,真的还有一个影子……

第一百四十章 牛头马面

小混混们一哄而散,这回是真吓了尿裤子,那个叫耗子的家伙慌忙中都撞上了电线杆上,捂着血呼啦的鼻子爬起来就跑。

“你为什么还要回来,我的死活和你有关系吗?”我转过身来,对着身后那个淡淡身影说道。

“别这样丫头……自从我死后,你是唯一一个不嫌弃我的人……我真的当你是朋友……”娇姐一脸苦恼,却又显得很真诚。

“呵,现在说这样的话还有意思吗?把我当朋友,为什么要还杀我爷爷?”我苦笑着,有种被朋友捅了一刀的感觉,无法控zhì

情绪。

娇姐开始颤抖起来,不停的向后退,眼神里都是慌张。

“不是我要杀的,真的不是我,你相信我……是他骗我的,我以为你真的死了……我错了,我错了!”娇姐语无伦次地哭了起来。

“你给我说清楚点,到底是谁指使你的?是不是抓走你的人?”我一肚子的怒火,几近嘶吼。

娇姐吓得连连点头,“我说,我说……”

回顾操场上那晚,我们刚收拾完肉身罗刹,就听娇姐一声惊呼没影了,小老太太还挨了人一掌,没看清人,只在地上找到了一颗黑纽扣。

原来抓走娇姐的不是别人,正是抓走小个子的唐装老头。

“我出车祸以后,就是那个老头穿了一身道袍去我家做的法,把门窗全贴上了符,让我的魂进不了家,他抓了我好几回,都让我逃脱了,直到操场上那晚。他把我装进袋子里,放出来时,就在这个陌生的地方了……”

“那他为什么要抓你?你又为什么要帮他害人呢?”我心急地追问她。

娇姐心虚地低下了头,犹豫了半天也不说话。

“你要急死我呀?快说!”看着她的样子真是又可怜又可恨。

“唐装老头说我是“阴女”(即农历七月初七子时出生的女子)说我这样的魂魄可以借尸还魂,重新在阳间活下去……条件是我帮他做事。”娇姐把头垂得很低,头发盖住了惨白的脸。

“他放屁,我只听说过‘阴女魂’可以炼制阴煞害人,就没听说过能还阳的!要是都能还阳,那还要地府干什么,这世间不乱套了?他这是利用你啊!”我刚说到这里,就听树荫深处传来一阵掌声。

“说的好呀,说的好!”话音未落三个身影已经落到眼前。

吓得娇姐一下闪到我身后,我也下意识地伸开双臂护住她。

待看清眼前的人影时,我乐了,这笑呵呵的老头不是那晚在破院遇见的那个老鬼差吗?

“鬼差老爷爷!你怎么在这里?”我有些意wài



还没等老鬼差开口,就听身后的娇姐一声惊叫:“啊?鬼差!”

我一回头她已经逃出老远了,这时老鬼差身后突然跳出来一个大马脸,手里的铁锁链一甩,如灵蛇般游过去缠住了娇姐。

“小鬼,哪里逃!”话音刚落,娇姐便被他拖了回来,锁链在娇姐身上闪起通红的火花,就听娇姐撕心裂肺地惨叫着。

“别伤害她,别伤害她!她是自己人!”我急忙上前阻拦。

不料这位顿时火了,用铁链的一头唰地一指我吼道:“什么自己人?无知小娃,好大的口气!知dào

我们是什么来头吗?”

被他这一嗓子震的耳朵都快聋了。

“哎呀你个死马脸!你叫唤什么?长的那么明显,谁会看不出来?不就是牛头马面么!”我也火了,捂着耳朵大喊。

刚一喊完,眼前就多出一只牛头,瞪着眼睛,很狂躁!

“误会啊二位大人,快听我说,真的是自己人……”老鬼差急忙跑上来解释,不料大马脸一把将他推开,挥着锁链就朝我抽来。

“无知小娃,敢对我们不敬,你找死!”

眼见锁链抽来,快的跟闪电似的,躲也躲不开了,下意识地抬手一档,眼前强光一闪,我顿时闭上了眼,就听老远的地方有人哼哼着,听起来很惨。

“好啊!敢对我们牛头马面出手,你的死期到了!”一声怒吼,狂躁的牛头又冲了上来。

老鬼一把没拦住他,自己摔了个跟头,我急忙向后跳去,可是那牛头的速度实在太快,我还没看清他出手,身体就被他的锁链勒住,扔向了空中。

“啊,不能伤害她,她死了咱们全完蛋!”就听老鬼差惊慌地大喊,我的身体顿时被一股力量挡了一下,虽然还是摔在了地上,倒也没想象中那样粉身碎骨,只见老鬼差也摔在一旁苦着脸哎呦直叫。

“你刚才说什么?你再说一遍!”牛头瞪圆了眼用铁链指着老鬼差,被亮闪闪砸飞的大马脸也跑了过来,一脸盛怒。

老鬼差赶紧爬起来挡在我前面,“二位爷呀,我可没乱说,若是这丫头有个闪失,恐怕您二位也担当不起……”

没等老鬼差说完,牛头马面听就要发癫,老鬼差急了,脱口喊道:“她是焰王的人!”

牛头、马面顿时身子一颤,止住了手上的动作,结结巴巴地说:“什、什、什么?焰……王?”

头马面吃惊地盯着老鬼差,又不敢置信地将目光投向我。

“瞪什么瞪?显你眼珠子大呀?”我捂着屁股,咬牙站起身来和他俩对瞪,心里暗骂,两个老畜生太欺负人了也!

“这?这、这、这……怎么回事?”牛头得声音都有些发颤了。

“快说呀?”马面也哭丧着脸追问老鬼差。

“这位小姑娘……和焰王是……”老鬼差有些为难地看着我。

“我们是好朋友!还有小愣子,也就是灵隐!哼!”我挺直了腰杆,心说这下可有人撑腰了。

“对对对,上次遇见灵大人他还特意嘱咐小的,若是姑娘有什么事,一定要尽lì

帮忙!”老鬼差一边说一边看着牛头马面。

这两家伙脸色非常难看,突然双手抱拳,一低头道:“姑娘!恕老牛,老马眼拙,多有得罪了!”

老鬼差偷偷一笑递给我一个眼神,那意思是让我给牛头马面一个台阶下,我急忙装模作样地咳嗽了一声说道:“嗯!那什么,免礼平身吧……”

牛头、马面蓦地抬起头来,满脸黑线,相互对视了一眼,有怒不敢言。

我自己脑袋也一阵短路,丫的,台词不对,哪跟哪呀这是?

“哦,对了小姑娘,你们这是怎么回事呀?”老鬼差笑着急忙岔开话题,指着娇姐问我。

“哦对了,帮我放开她吧!”我急忙跑到娇姐身边告sù

她别怕,马面一挥手,锁链就开了。

这时娇姐抖得厉害,指着我问:“你、你、你是借尸还魂的?你也是鬼对不对?”

“什……什么呀?我大活人一个!哦,对了,我还没问完你呢?那老邪教答yīng

帮你借尸还魂,条件就是让你杀我爷爷?”我又想起了刚才的茬,老鬼差也很感兴趣地凑了上来。

“呜呜,丫头……我对不起你,我说了你不要恨我好吗?我知dào

错了……”娇姐又哭哭啼啼了。

“哎呀,你丫怎么地了?把你当年扇我一嘴巴子那劲头拿出来!”看她这样我就来气。

老鬼差饶有兴致地看着我笑。

“那,那唐装老头说你几次坏他好事,他已经把你杀了……他说可以让我的魂住进你的身体里继xù

、继xù

活……”

“混账!”

“作死!”

牛头马面同时气哼哼地骂道,吓得娇姐顿时瘫坐在地上。

“别怕,别怕,他俩不是骂你呢,你接着说,接着说。”我一边哄着娇姐,一边瞥了一眼牛头马面,俩老畜生明显是有气没处撒。

娇姐哆哆嗦嗦地避开牛头马面的目光,怯生生地说:“他说,我要是住进你的身体里常人是发xiàn

不了的,不过你爷爷懂道术,又那么了解你,肯定会被他识破的,所以……所以……”

“所以就让你杀了我爷爷?他***!这该死的老邪教!”我顿时怒不可解。

“丫头,对不起,我太自私了,我一念之差差点害死你爷爷,我不是人……”娇姐哭的可怜巴巴的,丫的本来也不是人了。

“那你有什么打算,正好鬼差爷爷和两位阴差大人在这,你跟着去阴间投胎吧?这世间也不是那么好混的……”看着娇姐我心里发酸。

“哎,姑娘!阳寿已尽就不要再留恋世间了,天道轮回,总有你去的地方,有执念,便有痛苦啊!”鬼差老爷爷在旁边感叹着劝导。

娇姐哭了很长时间,最后答yīng

了去投胎,但她让我帮她一个忙,她说我要是有一天再见到邵老师,替她说一句:她真的很想他,来世如果可以做他身边的一只小猫、小狗,她都愿意。

让她这么一说我心里更酸了,也许邵老师出家就对了,要不然得有多少女人为他痴迷啊,白姐姐、李璐、娇姐……可他一个都不爱,真是怪胎,也不知dào

他到底喜欢什么样的。

说实话我也经常会想起邵老师,那个很干净,很爱笑的大哥哥,记忆里,在那个爬满蔷薇的回廊下面,他伸出修长的手来递给我一把糖……

鬼差老爷爷和牛头马面还有别的差事要忙,带着娇姐走了,我心里惦记着爷爷赶紧往回跑。

谢天谢地还好爷爷没事,已经醒过来了,而且小个子也醒过来了,恢复了神智,只是这些天的事他一点都不记得了,他说就像做了一场梦。

也好,梦醒了大家都还安在,我们的生活还要继xù

,希望坏人早日得到报应,希望好人一生平安吧!

第一百四十一章 嚣张的表妹

爷爷的腿伤终于好了,我们欢天喜地地离开了医院,姑父开车,我们三个坐在后面,一路笑谈着直奔姑姑家。

出了城市的繁华地带,车子在公路上行了很久,终于在一个山景宜人的地方,车子拐进了一条林茵小道。

进了林中,就见各种野花摇曳,蝴蝶蜜蜂乱舞,一声声鸟鸣近在耳边,清甜的空气令人立kè

神清气爽。

突然一只小松鼠从路边林中窜出,我不由的惊呼一声,姑父急忙放慢车速,看着小松鼠擦车跑过,没有伤着,我才舒了口气。

“呵呵,这些小东西不怕人!经常从车子前面窜出来,每次进了林子我都不敢开快了。”姑父笑着说。

“嗯,这地方真是不错!”爷爷笑呵呵地看着窗外。

“哈,我也喜欢,像世外桃源一样!”也许是医院呆久了,猛地进入这大自然中,我都有些飘飘然了。

“哈哈哈,你们不嫌弃这是大山沟子就好,多过些日子,我带你们四处溜溜,这山后面还有泉眼呢,那水可甜了呵呵!”姑姑开心地介shào

着。

“呀,快看那是什么树,满树都是果子!”我惊喜地指着山坡上的一种大叶子树问姑姑。

“哦,那是山核桃树,满山都是!”姑姑一摆手,说的稀松平常。

我听了却很兴奋,“核桃啊?姑姑,快停车咱们摘一些吧?有没有人看着?”

“哈哈哈,就这破玩意满山都是,熟透了掉一地都没人捡!哪有人看它呀!何况你放眼望去,能看见的都是咱家的山……”姑姑笑着说。

“哇,你们这简直不像话……这么好的东西,没人捡?”看着那一棵一棵挂满果子的树我眼都要瞪直了。

姑姑说山上除了核桃,还有松子,榛子,蓝莓,山葡萄,原枣子……好东西多着呢!

我一下就被这大山迷住了,想起了男孩说的那句话,如果有一天我也能住进山里,身边还有人陪伴那该多好!

姑姑家的二层小洋楼在前方的山脚下,门前是一条河,小桥上修了一道大铁门,车子从桥上通过,顺着一条水泥路开进大院。

我突然发xiàn

一件有趣的事,这气派的大院里种的不是名花名草,而是黄瓜、豆角、和茄子……这倒是符合这位姑姑的品味。

刚进她家的客厅,我就被眼前的一幅油画吸引了,这是一幅抽象作品,绚丽的红,明艳的黄,灵动的一抹蓝……勾勒出一幅枫林傍晚,溪水静谧,晚霞灼烧的灿烂秋景,一看就是大手笔,名家之作。

“这都是你姑父,硬装文化人,就这破玩意跟鸡爪子挠的似的,有啥看头?还不如我那鸳鸯十字绣呢!明儿让他挂厕所去!”姑姑说的很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我当时就心头一痛,白瞎了这么好的画呀……

参观完姑姑的家我才知dào

什么是土洋结合、城乡结合部。(姑姑竟然在她欧式的柜橱上贴了年画。)

山腰上的邻居知dào

有客人来,给送来的山鸡和鹿肉,我发xiàn

她家附近的几家邻居都特别热情,亲切。

当晚,我们在姑姑家的后院池塘边,生起火,来了个篝火野餐,爷爷和姑父忙着烤肉,姑姑搬来了她用山里野葡萄酿的果酒,月光下,那酒泛着琥珀光晕,香气四溢。

这酒劲还不小,我只喝了一小碗竟有些头晕,姑父和姑姑陪着爷爷有说有笑地喝着,我迷迷糊糊的走到凉亭尽头,坐在莲花开得最旺的地方。

闻着花香,看着水里的月影,心头不由涌出一种说不出的感觉,眼前这景莫名的熟悉,好像很久以前我就在一个莲池边这样的坐着看月亮。

脸上在灼烧,眼皮不由得打架,朦朦胧胧中,眼前笼罩起一片雾气,池中每一朵莲花都发起了佛光,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在轻轻漂浮。

池塘彼岸隐约传来一阵悠扬的琴乐之声,有个女子在用别样的语调唱着:

杨枝净水遍洒三千

性空八德利人天

福寿广增延

灭罪消愆

火焰化红莲

南无清凉地菩萨摩诃

南无清凉地菩萨摩诃

…………

“丫头?丫头?快醒醒?”爷爷的声音传来,我被晃醒了,原来刚才是个梦。

可是我的亮闪闪怎么亮了起来?难道这里有什么妖魔鬼怪?

我蹭的一下跳下石凳,紧张地四下望去,爷爷却看着我摇了摇头,低声说道:“我看过了,这附近很干净。”

“那我的亮闪闪怎么会亮起来?”我很吃惊,还是四下寻找。

“哈哈哈,丫头唱的好,再来一曲吧?”这时姑姑在那边端着酒迷迷糊糊地喊着。

“嗯,好听好听!”姑父也附和着,两个人好像都喝多了。

“我……我什么时候唱歌了?”我诧异地看向爷爷,爷爷一直盯着我看,那目光里有惊讶,有揣摩不透。

“你刚才的确唱歌了,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亮闪闪是随着你的歌声亮起来的……”爷爷很郑重的一字一句说道,我当场就愣住了。

刚才在做梦,梦里倒是听见有人歌声,难道那是我自己唱的?不会吧,我一向唱歌跑调……

心里默默回想着那段歌声,歌词历历在目,曲调余音绕耳,像印在我脑子里一样清晰……

“起风了!额?好像要下雨了,咱们快回屋吧!”姑姑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忍着疑惑,我们四个人互相搀护着回了屋去,刚进屋,倾盆大雨就浇了下来。

此后我试过很多遍,只要我用心唱起那歌词,亮闪闪就会发光,而且天还容易下雨。

在姑姑家这十来天里,我和爷爷过得特别开心,我们一起进山采野果子,下河捉鱼,竟然在后山上让我发xiàn

了一颗野生的人参,只不过年头太少,我没忍心挖它。

转眼暑假就要过去了,我和爷爷也踏上了回家的旅途,临走前小个子和平头在市里热情的招待了我们一顿,说以后再来,下了车就直接过来找他们,看着小个子现在精神焕发的样子,我们也放了心。

火车缓缓驶出,车里放着一首不知名的曲子,看着渐渐向后退的城市,我心里竟有伤感,目光漫无边际的游走,脑海里浮现一个身影……

“爷爷你累不累?腿疼就歇会吧?”

“呵呵,不累,没事咱就快到家了!”

漆黑的乡间小路上我和爷爷并排走着,下火车太晚了,往家来的这一段路上已经没车了,我俩只好背着东西步行。

离开了一个多月的家乡,还是那熟悉的味道,静静田野可以听见虫鸣和蛙叫,我兴奋的想喊黄小三出来,可是爷爷在身旁,我喊不出那句咒语,只好四下望着,看看他会不会出现。

就在这时,我突然见两个影子追逐的从稻田上飞过,落到了小桥那边,隐隐的还能听到打斗的声音。

“爷爷,你听那边?我过去看看!你慢慢走!”我一见有情况,撒腿就往那边跑。

“你小心啊丫头!”爷爷腿不能跑,在后面焦急地喊道。

快到小桥时,我闪身躲进了草丛里往那边看去,就听前面两个人打得正激烈,一个女孩娇滴滴的声音传来:“该死的老东西,你再多管闲事,我非扒了你的皮!”

“哎呦喂!瞧把你给狂的,这闲事奶奶管定了还!”一个熟悉又亲切的声音传来。

原来是小老太太跟人家干上了,不过这女孩是谁呀?不行,我得过去帮忙,想到这里我急忙跳出草丛,大声喊道:“哪来的野妖精?敢跟刺猬奶奶放肆,不想混了吗?”

前面正在打架的两人一听,身形顿时一震,吃惊地各自跳开回头望来。

小老太太一见是我顿时眉开颜笑地朝我跑来,“哎呀,我的乖丫头,想死奶奶了,你可回来了。”

还没等和小老太太拥bào

上,就听脚下叽歪一声,一团黑乎乎的东西被我踢了出去,摔在那边直蹬腿。

“呀!小乖乖!”我急忙跑过去抱起那只爱放屁的小刺猬。

“不好意思哦,你目标太小,姐姐没看见……”小乖乖翻着白眼瞪我。

“丫头你来的正好,最近咱这呀,来了一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妖精!我老人家正想好好教育教育她呢!”小老太太看着那女孩说。

我这时才看清对面女孩的长相,一张娇俏的瓜子脸,下巴尖尖的,身材玲珑有致,即使此刻在发怒两只眼也像在勾引人一样的放电,不是一般的妖媚。

“哼!老不死的,你给我等着,早晚拔了你的皮!”女孩愤愤地说道,一扭头跑了,临走前还狠狠扫了我一眼。

“呀,她不是狐狸精?”看着那阵黄烟消失,我惊讶地问道。

“不是,她是小三本家,从外地来的,说是小三的表妹,嚣张的很呢!”小老太太看着女孩消失的地方说。

“表妹?小三哪?喊他来问问。”我咳嗽了一声,就要喊黄小三。

“不用喊了,他们黄家家族里出了点事,他去外地了,明天才能回来,我就是看不过去眼了,才想教xùn

一下这小妮子!”小老太太说,这女孩来了就欺负其它野仙,还四下打听到底是谁杀了她的姑父姑母,扬言要让他们三代之内不得安宁。

听到这里我心里一震,因为当年小三的母亲是爷爷杀的,爷爷当时也是迫于无奈,是为了救人。

“放心吧,小三不会允许她这么做,道长是我的恩人,他的事我也不会袖手旁观。”小老太太拍拍我的肩膀。

爷爷也在这时赶了上来,“丫头,是谁呀?没事吧?”

“哎呀道长回来了,没事没事,是我呀!老刺猬!”小老太太急忙迎上,帮爷爷背着东西,并且递给我一个眼神,我什么也没说,扶着爷爷往家走去,但我心里在说:谁也不许动我爷爷,否则我跟她拼命。

第一百四十二章 被逼债

我们刚进村口就引的村上一阵狗叫,在这众多的叫声里,我一下子就听出了大黑的声音。

手放嘴边一个响亮的口哨,大黑立kè

不叫了,几十秒后就听前面黑暗里“哈哧、哈哧”地窜来一只瘸腿狗。

大黑和我们一顿撒娇,嗓子里呜呜地发着委屈的声音,明显是对我和爷爷不满,嫌我们走了这么久把他留在家里。

我赶紧从背包里掏出火腿肠和面包,塞了几块之后大黑的气就消了,屁颠屁颠的头前带路。

进了爷爷家,我从包里掏出东北带回来的特产递给小老太太。松子、蓝莓、榛子这些小老太太都不爱吃,倒是对我捡回来的山核桃感了兴趣,这山核桃虽然营养丰富,但核特别结实,得用锤子才能砸开,不想她那仅有的两颗破牙,一咬嘎巴碎一个!给我看的佩服不已。

“嘿嘿,你这两颗破牙还挺管用,来来来,帮我也咬开几个!”我兴奋地递给她一把,不过随后我便没了食欲,因为核桃上全是她的口水。

最后小老太太乐呵呵地拎走了所有的核桃,回家跟她的小乖乖分享,我也回了家,爸妈都睡着了,被我吵醒之后都起来围着我问这问那,我爸说我瘦了,我妈说我黑了,我走这一个月,可把他俩想个够呛。

没和他们多说,一路实在太累了,躺床上就着,一夜连梦都没做。

第二天一早,被一阵嘈杂声吵醒了,就听有人在骂:“你个贼B养的,别让俺抓到你,非把你腿瘸了插xx里……”

额?这经典台词不是二嫂子的吗?一大早上这么歇斯底里,不是猪又让人偷去了吧?

我起了床,揉揉眼走出院子,门口围了不少邻居,七嘴八舌的都挺气愤的样子。

富贵媳妇哭咧咧地说:“就数我家丢的多呀,二十只大公鸡,连根毛都不剩,这缺德玩意啊!”

“我家那三只母鸡都已经下蛋了,竟是双黄蛋,哎呦心疼死我了!”我妈也在那说。

原来一夜之间,附近几家的鸡全让人偷个精光,一只不剩。

大家气愤地骂着,都猜测是贼村人干的,不过蹊跷的是,这五六家人夜里愣是一点动静都没听着,看来贼村的专业水平在不断提高啊!

“啊!!快来呀,全在这!”就在人们议论纷纷时,二嫂子在房后一声惊呼,大家急忙跑了过去。

刚到房后,大家就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就在房后的一个大坑里,一大摞死鸡摆的齐刷刷的,脑袋全没了,鲜血从脖子处流出,看起来特别渗人。

这下人们又议论开了,这肯定不是小偷干的,但要说是某些动物干的,那这动物也太可怕了吧,知dào

把鸡全咬死,扔进坑里摆齐了?恐怕这已经超出了一般动物的智商。

其实第一眼看到这些死鸡时,我脑子里便想到一个人,黄小三的那个表妹!

她来了便发生这样的怪事,她这是在向谁示威?哼,惹急了我可不管她是谁表妹!

在一片骂声中,邻居们各自认领了自己家的死鸡,可怜富贵媳妇,面对二十只死鸡人都傻了。

我妈拎着三只沉甸甸的老母鸡,心疼得直掉眼泪,没办法,只能吃肉了。

刚进院子,一辆破摩托车就停在了我家门口,一个黑胖的男人伸着脖子走了进来。

“呦?知dào

我来呀!这都杀上鸡了?还别说,你家的鸡肉特别香,上回我都没吃够!”三角眼的爸爸恬不知耻地一笑,满脸油光都晃人眼。

“切,不要钱的谁吃都香!”我小声嘀咕了一句,反感地扭头进了屋。

三角眼的爸爸和我爸妈在院子里聊了起来,都不用留,三角眼的爸爸就说中午在这吃了。让我妈把三只鸡全炖上,说天太热别坏了,吃不完的话他带回去给他老婆和儿子吃。

我在屋里听着恨不能跑出去给他两嘴巴子,怎么有这么不要脸的一家人。

吃饭的时候,三角眼的爸爸大摇大摆地坐上了主位,几杯酒下肚,甩开了腮帮子开始啃鸡肉,速度比大黑都快。

“哦,对了老弟,猪又掉价了你知dào

吗?”我爸有些担忧的样子。

“嗨,那玩意有涨有掉很正常!”三角眼的爸爸一副很无所谓的样子。当初我爸妈就是听信了他的鼓吹,才养了那么多猪。

爸妈脸色有些难看,我妈干端着碗却吃不下去饭,“富贵他们几家都是听了咱们的话才养的,这要是赔了,多不好呀?”

“切!有甚么不好?我逼着他养了?还不是自己愿意的!对了,我这次来就是找他们要账的,我可不管他们是赔是赚,连本带利,一个子都不能给我少!”三角眼的爸爸一边啃鸡肉一边狠狠地说。

“啊?这……他们都还没卖猪呢!哪有钱还你啊?”我妈有些急了。

我爸也是一愣,连忙说:“老弟呀,别这样,都是家帮亲邻的,讲好了卖猪还你钱的,你现在要逼他们,那他们都得赔本啊,这一年辛苦……”

“哎呀,你就别操那个心了!因为咱这个关系,对吧?我是不会逼你的,你只要把今年的利息给我就行啦?”三角眼的爸爸刚说完,我们一家三口都愣住了。

“不是?他钟叔?你没记错吧,说好了不要利息的,我们还想着不能亏了你,到时候肯定多给你一些,可是你这怎么突然又要利息了?”我妈憋得脸通红,筷子都掉地上了,我爸也不知dào

说什么好了。

“诶!嫂子?你要这么说我就不爱听了,谁家钱是大风刮来的?就这俺家孩子妈都不乐意了,嫌利息太低不愿意借给你们!”三角眼的爸爸刚说完又夹起一块鸡肉,还没等进嘴,就被我啪的一拍桌子吓掉了。

“哎呀!你这孩子,你干甚么?”三角眼的爸爸火了。“你给我住嘴!就你这种出尔反尔的小人,喂狗都不给你吃!”我一气之下端起盘子就扣到了地上,把大黑吓了一跳。

“大黑,吃!”我气呼呼地喊道。

那男人傻眼了,睁大了眼珠子看看我,看看地上的鸡肉,又看看我爸妈。

“你干什么丫头?啊?大人说事呢,你掺合什么?给我滚出去!”我爸突然大声地对我吼道。

我当时委屈极了,眼泪立kè

冲了出来,扭头就往外跑,我妈急忙追了出来。

“个熊孩子!才多大点就这么逞能,长大了还得了?”就听三角眼的爸爸在屋里气愤地骂道。

要不是我妈拦着,我非冲回屋里去踹他。

“丫头丫头,听妈的,别惹事哦!你爸那不是冲你,他是恼你钟叔呢,这事闹的,真没看出来老钟是这样的人,哎!”我妈拉着我唉声叹气的。

我爸在屋里一直没说话,就听三角眼的爸爸说:“算了算了,我看这孩子也没什么大出息了,将来的事将来再说吧,咱哥俩还是谈谈正事吧!”

“那你说吧,说少钱利息?”我爸闷声问道。

“那好,亲兄弟明算账吗,我就说了,你家比他们借的都多,就再加二分利吧?”

“什么?加二分?不是我说老钟,你这是坑我呀?”我爸显得很激动。

“坑你?你这什么话?当初借钱可不是这态度,还是那句话,你们养猪赔了赚了不关我的事,赶紧还钱!”三角眼的爸爸也借着酒劲伸直脖子喊。

我爸和他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争吵了起来,没多会邻居们都围了来。

只听屋里哗啦一声,三角眼的爸爸一把掀了我家的桌子,摔了所有的盘子碗。

邻居们都纷纷上前劝解,虽然都气愤三角眼的爸爸,可又不敢说什么,只能劝他再宽限一段时间,现在猪掉价掉的厉害。

三角眼的爸爸越听有人劝越来劲,指着我爸喊道:“你也打听打听,我姓钟的可不是好惹的!不还钱你问问我的杀猪刀同不同意!”

“你少欺人太甚!你要多少利息我现在就借给你,本钱,明天就卖猪还你!”我爸也是实在忍不下去了。

“好啊,好啊,你现在就去借!我也不要多,不到一年利息就八百!”那男人一边说,一边嘲笑地看着我爸。

我爸朝来的这各位邻居看去,大家都纷纷低下了头,面露难色。

去年夏天是洪灾,今年收成也不好,农村人家一年紧紧巴巴,基本上没什么余钱,而且这里面还有几家也养了不少猪,甚至比我家还愁呢!

“哼,还现借?就你们村这几家穷吊人吧!”三角眼的爸爸往地上吐了口吐沫骂道。

我简直要气疯了,一把挣脱我妈的手窜到近前,指着那男人喊道:“你给我等着,不就八百吗?我们没有现钱,我们有东西抵押!”

说着我就跑回屋里,从背包里掏出了一个小盒子,拿到了外面,三角眼的爸爸看笑话一样等着,在场的邻居们也都伸长脖子往我手里看。

我把那个精致的包装盒打开,里面是一台崭新的传呼机,这是小个子给我和爷爷买的,听姑姑说值一两千块。

所有人都盯着这个玩意,有的人已经认出来了,不由得倒抽气,当时在农村就连村干部也不一定全买的起这种东西。

三角眼的爸爸咽了咽口水,手颤巍巍地过来接,我一把抽了回来,“先说好,这东西抵多少钱?让大家做个证,省得你耍赖!”

“丫头?你哪来的这个东西?”我爸妈也很惊讶。

“你们就别管了,反正不是偷来的。”我看着三角眼的爸爸,让他出价。

“哼!就抵八百的利息,多了我还不要呢!”三角眼的爸爸在众目睽睽之下也能无耻的理直气壮。

“好,就八百!给我记住了,以后再欺负我爸妈,有你好kàn

!”我把只用过一次的传呼机递给了那男人,他乐呵呵地揣进怀里走了,说明天还来收账。

他走后,邻居们都惋惜着,那玩意肯定不止那个价呀,都骂这姓钟的太不是人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 面如桃花心如刀

晚饭我爸妈都没心情吃,坐在桌边愁眉苦脸的,爷爷来了,他听说了白天的事,特别气愤,倒没怪我把传呼机抵了账,还说咱们留着也没用。

“她爸,明天咱真卖猪呀?”我妈愁的够呛。

我爸狠狠地掐灭烟头,舒了口气说:“卖!”

爷爷想了想说:“要我看啊,你俩还是别着急卖猪,咱再想想办法,现在卖连本钱都卖不回来,这一年不白忙活了吗?不行我找她干姑姑借去!”。

“哎呀!叔,这可不行!一假期孩子去了没少让人家破费,咱也没啥给人家的,哪还好意思问人借钱啊?这个真不行!”我妈坚决不同意。

“对,不能再给人家添麻烦了,孤儿院那头不是也得花销吗,他们就算是做生意的,那钱来的也不容易啊!咱自己想办法吧!”我爸也说不行。

他们三个你一言我一语的在屋里商量着,我心里实在堵得慌,出了门坐在院外的石头上发呆。

就在这时,突然一个黑影从前面一户人家的院内跳了出来,鬼鬼祟祟地左右看看,又奔向了另一家。

是那偷鸡贼?我顿生怀疑。不知dào

到底是不是小三的表妹,为了看清她的真面目,我放轻了脚步紧跟着追了过去。

就见那个黑影到了三婶家门口时停了下来,伸长脖子往院里瞅瞅,紧接着跳了进去。

我急忙从树后闪出,来到院门外偷偷往里观看,三婶家门关得太严实,根本看不清里面,我只好把耳朵贴在门上听动静。

就听三婶边吸溜面条,边说:“哼,赔本?怎么不赔死他!养了几头猪瞧把那两口子能耐地,还要供那丫头片子上大学,我呸,这十里八村我就没见过哪个女娃上大学的还……”

听到这里我顿时明白了,好啊你个三婶,一点同情心都没有,还在背后说风凉话,今晚非让你家鸡被吃光,我还不管了呢!

想到这里,我抱着膀子蹲在墙外等那偷鸡贼出来。

还别说,院内真的传来鸡被惊飞的动静,应该是那偷鸡贼下手了,不一会,就试着头顶嗖的一阵风,一个黑影从墙内跳出,正好落在我面前背对着我。

我一见这情况,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去就是一脚,就听咕咚一声,那人被我踹了个头呛地滚了出去,随后她回头大骂:“谁她***敢踹我?”

“额?怎么是你?”我和小老太太同时一愣。

我急忙上前扶起小老太太,关切地问道:“没事吧,你感觉如何?”

小老太太一咧嘴,“我感觉腰要断了!你丫下回能不能看清了再踹,对自己人,也下死手啊?”

我忍着笑,替她拍拍身上尘土说:“活该!谁叫你大晚上从这家跳到那家的?天知dào

你干什么好事来了,说,那些鸡是不是你偷的?”

“呦?你可冤枉死奶奶了,偷鸡那种事你应该去找小三啊?奶奶我对鸡可不感兴趣!”小老太太苦着脸说,我本来也就是逗她一下。

“好了,知dào

不是你!不过有个人嫌疑很大,哼,我非抓到她不可!”

“我知dào

你说的是谁,不过你还是先别忙着抓她了,快帮我找找小乖乖吧,它从昨晚就没回家,我这不是来看看让没让村里人逮着吗,可别再让人扒皮吃肉了……”小老太太着急的都带哭腔了。

我听了也一惊:“啊?那快走,先去二毛家看看,他爸就爱捉刺猬卖!”

我和小老太太一口气跑到了河边的二毛家,小老太太溜进去看了个遍,也没见小乖乖的影,无奈我们又一家一家翻了一遍,小乖乖的确不在村上。

“哎呀,这小调皮刺猬,能跑哪去呢?”我也急了。

“呜呜……我乖孙子要是再让人吃了,我也不想活了。”小老太太心疼地抹起了眼泪。

这时我突然想起一个地方,拉起小老太太就跑:“别哭别哭,快跟我走!”

藕田地南边有个大土堆,我和大黑在河边钓鱼时,就经常见到小乖乖在那玩,它好像很喜欢田里新挖出来的土壤。

等我们赶到藕田南边,也不见小乖乖的影,倒是在土堆上发xiàn

了许多它玩耍时留下的爪印,小老太太还在土里捏出了几粒没太干的粪便。

从粪便上看,小乖乖应该不久前还在这里,可它现在到底去哪了呢?要说刺猬这种动物,天敌很少,一般动物都不会以它为食,除非被人抓了。

就在我和小老太太气喘吁吁地四下寻望时,突然听见河边传来一个女人开心的笑声,我顿时头皮一麻,小老太太也立kè

警觉起来。

还是那句话,凡是大晚上能这么笑的,全她***不是好东西!

我和小老太太对视了一眼,猫着腰,轻手轻脚地朝河边靠了过去,没走几步,又是一声渗人的笑,听得我鸡皮疙瘩摞鸡皮疙瘩。

等我们接近了河边,伸头一望时,顿时愣住了,就见一个少女一手托腮,一手拎了根绳子在水里晃悠,绳子的一头拴了个东西,她一会将那东西拖上来,一会又让它沉下去。

“哈哈哈,好玩好玩!”女孩似乎很陶醉在这种游戏中,脸上笑的那么天真无邪。可是我们的眼睛被刺痛了,那一刻愤nù

油然而生,我和小老太太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

“好啊,你个该死的小妖精还我小乖乖,奶奶和你拼啦!”小老太太瞬间将身子缩成一团,像个刺球一样飞起朝女孩身上砸去。

没错,那女孩就是黄小三那嚣张表妹,而她手里的绳索一头拴的正是小乖乖。

小乖乖被她捆住腿扔进河里,就这样拖上来沉下去,不知dào

喝了多少水,肚子涨的像个大球一样,眼看奄奄一息了。

小老太太发疯一样的撞去,不料这女孩身手倒是灵巧,一侧身躲开,紧接着跳上岸来,而小乖乖随着她一松手立kè

沉进了水底。

小老太太当时眼都红了,想都不想,一头扎进河水里去。

那女孩见小老太太也沉到了水底,拍手笑了起来:“哈哈哈,活该活该,淹死你们!”

我哪还能再看得下去,弹指间,一张飞镖符就到了她额前,那女孩可能万万没有想到我会有这身手,下意识地举手一挡,顿时一道金光闪起,那女孩惊叫了一声摔坐在了地上,就见袖子上冒起焦糊的黑烟。

“啊!你找死,贱人!!!”女孩跳起,顿时扑向我拼命。

我的另一符瞬间夹上了指尖,可就在这时,只听河对岸有人厉声喝道:“住手!”

紧接着一个高大的身影飞了过来,其实听声音,我已经知dào

他是谁了。

“小三!”

“表哥!”

我和那女孩同时呼道,黄小三也落到了我们中间。

我心里一颤,顿时觉得我这一声小三,跟人家的一声表哥比起来好像差了点什么,愣在原地不知dào

说什么好了,而那女孩纵身扑到黄小三怀里娇滴滴地哭道:“表哥,她欺负我!”

…………

我和小三对望着,嘴唇颤抖,突然连一点底气都没有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叫我?”小三推开那女孩,向我走来。

“我……我……”看着那女孩诧异又怨毒的目光,我竟有些心虚。

这时就听水里“呼啦”一声,小老太太怀抱小乖乖,水淋淋地从河里跳上来。

“呜呜呜,我的乖孙子你不能死,你死奶奶也不活!”小老太太扑倒在地,手足错乱地拍打着小乖乖的身体。

我急忙跑上前去,推开小老太太,赶紧将小乖乖仰面放倒,在它的肚皮上轻轻按压,河水不断的从它口中流出,直到几分钟后小乖乖的肚子才渐渐缩了回去,胸口虚弱地浮动起来,小老太太心疼地一把抱到怀里,呜呜大哭。

我站起身来,小三已经来到了我身边,他看着小乖乖和小老太太目光里有质疑有愤nù

,他看向我,我看向她表妹,而她那表妹竟若无其事地甩着胳膊,嘟着嘴,眼睛望着别处。

“雪儿?”黄小三愤nù

地喊出一个名字,脸上冷得可怕。

“干什么表哥?这么凶干嘛?人家就是玩玩而已!”那女孩咬着嘴唇,身体晃悠着娇嗔道。

“你!……”黄小三身子一震,指着他表妹说不出话来。

“呵,玩玩而已?”我心里简直愤nù

的无力,玩玩就可以拿人家的命不当回事吗?

“黄小三!我今天不管是你表妹也好,什么也好,我非要替我乖孙子出这口恶气,小妖精,看招!”小老太太像疯了一样,说话间挥掌就朝那女孩拍去。

“哼,老不死的,谁怕谁呀!”那女孩挺身而上,和小老太太打到了一起。

我无奈地摇摇头,蹲下来查看小乖乖的呼吸,还好,我们来得及时。

“够啦!你给我滚回去!”就听一声如雷般怒吼,黄小三脸色铁青,咬牙对那女孩喝道。

那女孩和小老太太各自跳到一边,女孩立kè

委屈地哭喊道:“好啊,表哥,你竟帮着外人欺负我!你……你是不是忘了我爹娘的旨命啦?哼!”

女孩一跺脚,转身一阵黄烟消失在了田间。

黄小三歉意地看向小老太太,“对不住了!”

小老太太没理黄小三,咬牙看着那女孩消失的地方,胸口剧烈的起伏,半晌她回过脸来对黄小三说道:“哼,看在咱们多年的交情上,奶奶我今天就卖给你个面子,日后再让我见到她,休怪我不客气!”

小老太太抱起小乖乖,气呼呼地转身就走。

我怕小老太太和黄小三就此闹翻,急忙追上去劝解:

“别这样啦,刺猬奶奶,咱们都是老朋友了……”

“哼,老朋友?老朋友抵得上人家表妹、表哥来的亲近吗?”小老太太眼里忍着泪扭头走了。

第一百四十四章 二嫂子显身手

小老太太伤心的走了,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小三一直默默目送小老太太走远,脸上都是歉意。

哎,毕竟大家感情一直都很好,多少回了,一起经lì

生死,在战场上都能为了彼此舍命,可现在突然闹到这地步……真的有些接受不了。

我回过头叹了口气,推了推小三的胳膊说:“别难过了,小老太太只是一时生气,过几天就好了。不过你那个表妹也真是的,她是皇帝的女儿啊?爱要谁命,要谁命?”

说到这里我恨得一跺脚,哼,再让我遇上我才不惯着她!

小三没有说话,身子一动不动的,看了我一眼,那眼里很是疲惫,他怕我发xiàn

是的,又转过脸去。

我顿时觉得不对劲,黄小三从来都是精神奕奕的双眼放光,什么时候见他这么颓废过?

“你怎么了?遇到什么事了?”我凭直觉就知dào

,他一定是遇到什么事了,到底是多大的事能让风轻云淡的他变得如此沉重呢?

“我没事!别瞎猜了!”小三边说边舒了口气,走到河边草地上坐了下来。

心里隐隐的感觉不安,跟了过去,坐到他旁边。

“去东北这一趟怎么样,开心吗?”过了半天,黄小三强挤出笑容问我。

“嗯,还行,挺有意思的,认识了一些朋友,哦,对了,我还在那边结识了五大家族呢?他们说欢迎你们过去走动,走动!”我尽量把话题岔开,希望小三能轻松些。

小三一笑,一直看着我,过了很久,我从他的眼睛里都快看见泪花了,他扭过头去好像自言自语地说:“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了这里,你要好好保护你自己……”

“啊?为……为什么要离开?”我一时理解不了他的话。

“呵!别问了,只是随便一说……”黄小三一抿唇,留给人一种妖媚的忧伤。

我想了半天,突然激动地站了起来,“小三?你不是想和你那野蛮表妹一起走吧?啊?你也太不够朋友了,还有……我很不喜欢你表妹!一点都不喜欢!”

黄小三见我这么激动,仰起脸看我,看着看着脸上一阵苦笑,“就是因为不喜欢才要离开……”

“你到底说些什么呀?我听不懂,别走好吗?你走了,我们会想你的,很想很想!”我突然很害pà

,一直陪在身边的人,一下子要是离开了,真不知dào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

“别说话,陪我坐一会!”小三伸手拉我坐下。

就这样我俩谁也不说话,默默地各怀心事,坐了很久,直到我爸妈和爷爷担心地出来找我。

“丫头,怎么跑这来了?快跟爸妈回家吧!”我妈心疼地拉起我。

“家里的事有大人顶着呢,你小孩子就别想那么多了,过几天该上学了,心情要放轻松点。”我爸看着我说道。

爷爷自然是看见了黄小三在我身旁,没有说什么,默默地跟小三点了下头。

我们走了,我知dào

小三一直在背后看着,我很想回去再求他一次让他别走了,可是爸妈在这里。

渐渐的我和爷爷落在了后面,爷爷在我旁边一直沉默着,可我能够感觉出来他有话要说。

“爷爷,我知dào

你要说什么!其实我对小三就是一种……我也说不上来,反正就是想,像好朋友一样简单的一直陪伴着到永远……”我对爷爷说的都是心里话。

爷爷拍了拍我的头,疼爱地笑了笑:“乖孙女,爷爷知dào

,都知dào

。只是你有没有想过,你把他当朋友,而他……而且你们根本就不可能相伴到永远,我们人啊,短短几十年就过去了,而他们妖能活几百年,几千年,甚至得道成仙永远不死。几十年的光景扔到几千年的岁月长河里就像一粒沙,你忍心给他留下永远的悲伤吗?”

“爷爷你的意思是,我和他在一起会让他伤心吗?”我还是半懂不懂的。

“哎!傻丫头,你还太小,算了,不说这些。如果一切都是命里注定,那就顺其自然吧!”爷爷笑了笑,又微微摇摇头。

第二天清早,天还没太亮,我爸就出门了,听我妈说去联系猪贩子来买猪了。

被逼到这份上,爸妈也是实在没办法了,还是决定卖猪还债。

一阵破摩托车的突突声,那可恶的男人来到了我家门口。

“怎么着?猪还没卖呢?到底打不打算还钱啦今天?”三角眼的爸爸悠悠达达地走进院子,阴阳怪气地冲我妈问道,我妈当时脸色就吓的难看。

“你给外面站着来!我家院子里不欢迎你这种恶心人。钱今天一定会还你,反正不会拖到明天,你就等着吧!”我气愤地将他推了出去。

“哎呦,瞧给你能耐地!小丫头片子信不信我呼死你?”三角眼的爸爸咬牙说着就抬起油乎乎的手掌。

“来!你打一下试试看?”我抬着脸,眼都不眨。

“汪汪汪!”大黑看出来势头不对,突然火了,从远处跑来就往三角眼爸爸身上扑。

给那男人吓得急忙松开了我往后退,狠狠地踢腾着脚骂道:“去!你个死狗!我宰了你!”

他越这样骂,大黑越凶,我甚至从来没见过傻头傻脑的大黑这么凶过,它伸长脖子贴着地面,后背长毛竖起一片,疵着牙一步一步朝三角眼爸爸靠近,吓得三角眼爸爸老脸通红发紫,跑又不敢跑,打又不敢打,只能不停地叫骂,像个神经病一样。

我满肚子气,任由大黑吓唬他也不管,还是我妈叫回了大黑,把大黑关进里屋。

“哼!咬着我,我告sù

你你家可赔不起!”三角眼的爸爸恼怒地指着院子骂。

“呸!咬死你才好!”我挡在院门外看着他。

“嘿!你个死丫头,我幸好没替我儿子做主,这要是将来娶了你,我家还不得鸡飞狗跳啊?”三角眼的爸爸眼珠瞪得跟溜溜球一样。

“你家爱谁跳谁跳,还想娶我?呸,不撒泡尿照照你儿子那熊样,三角眼,罗圈腿!”额?他儿子好像不罗圈腿,嗨,管他呢!

三角眼的爸爸已经说不出话了,气喘吁吁地回头找家伙,几步跑到二嫂家的柴禾堆上拽出了一根棍子。

我妈刚关好大黑,吓得急忙跑出来:“你干什么?不许打孩子,我跟你拼命!”

三角眼的爸爸哪里肯停手,凶巴巴拎着棍子冲过来,我妈一下子拦到我前面,三角眼的爸爸拽着我妈使劲一甩就给她甩到了一旁,接着举棍就来打我,我急忙往院里跑去,大黑嘴从门缝里伸出来嗷嗷叫着,把门推得咣当咣当直响。

我正要上前放出大黑,就听一个嘹亮的女高音响起:“快住手你个老B样的,敢跑这来撒野,我剁了你的腿插xx里你信不?”

再看门外,就见二嫂子光着脚丫,拎了一把豁牙漏齿平时用来剁猪食的大菜刀,指着三角眼的爸爸骂道。

三角眼的爸爸顿时一愣,转过身看了看二嫂子,立kè

火了:“好啊,你家还欠我钱呢!今天就还我!”

“还你大爷!老娘砍死你个B养的!”二嫂子就是这么唬的一个娘们,从来都是说干就干,提刀就冲上来。

三角眼的爸爸当场吓傻了,要不是我妈拦了一下,恐怕二嫂子那豁牙漏齿的大菜刀已经落他脑瓜上了。

这不要脸的男人彻底怂了,扔了棍就跑,二嫂子拎刀就追,那男人还没来及发动摩托车,二嫂子就追到了身后,他只能跳下车就跑,二嫂子追了两步还不忘回来一脚丫子将那破摩托车踹倒,随后扭着腰继xù

追。

“哎!这可怎么办呢!可别真砍出个好歹来呀!”我妈担忧地直跺脚。

这时好多邻居都闻声跑了出来,很多人不明情况,一个个傻眼地看着二嫂子拎刀满村子追杀姓钟的男人。

“你给老娘站住!我让你要钱,老娘要命!”二嫂子像个长跑运动员一样,看的村里的孩子们热血沸腾,都跟着呐喊助威。

“疯啦,疯啦!谁给拦着点啊,快呀,拦着她!”三角眼的爸爸跑得都要翻白眼了,不停地往人群里躲,若不是被追杀,相信他一辈子都不知dào

自己还能跑这么快。

几乎全村的人都在围观,很多人爱莫能助地对着三角眼的爸爸笑笑,“怎么拦呀?对不对,根本拦不住,哎,没办法!”

三角眼的爸爸实在跑不动了,一头栽在地上,瞪大了眼睛指着追上来的二嫂子喊:“杀人……偿命!”

还没等二嫂子下手,就听咕咚一声,那男人倒地晕了过去。

二嫂子上去一脚踢在了那男人屁股上,“呸!你个怂包!老娘才不惜杀你呢!逗你玩玩罢了!”

这时轰然一阵热烈的掌声,所有的孩子都跳起来叫好,这其中就有我。二嫂子面不红,心不跳地冲我们一抱拳说:“过奖过奖!”

那男人被掐人中弄醒了,嗷的一声惨叫,他睁开眼之后在人群里扫视了一周,看见二嫂子在对他笑,立kè

又闭上眼装晕。

没多会我爸领来了猪贩子,将家里的几十头猪全部卖了,把钱还了那男人,那男人接钱的时候手还有些哆嗦,之后踹着摩托车一路狂奔离开了我们村。

第一百四十五章 真的要走吗

猪赔本卖掉还了债,我爸妈心里很不是滋味,但有什么办法,算是花钱买个教xùn

吧,估计以后他俩也不敢什么人的话都信了。

晚上我拿了点好吃的,去河边找黄小三,果然离很远就见他在那里坐着,一个人对着河面发呆,那背影留给人一种很孤独的感觉。

“哎,小三这是怎么了呢?我过去吓唬他一下。”想到这里我放轻了脚步,慢慢靠了过去。

“知dào

你来了,出来吧!”小三没回头,对着河面说道。

“切,你不早说!”我几步跑了过去,坐在小三旁边。

“呐,给你,好吃的!”我把一盒蓝莓递给小三。

小三接过来打开看了半天,突然笑了,又递回来给我:“我不吃这个?”

“哦,我忘了……”我才想起来,黄小三现在几乎可以不吃东西,只靠吸收日月精华就能存活,而且黄鼠狼本来也不爱吃水果。

我捏了一颗扔进自己嘴里,一股酸甜。

“好吃吗?”黄小三看我吃的很陶醉的样子,微皱着眉头问我。

“嗯!好吃好吃,酸酸甜甜的。”我边说边往嘴里扔。

“真羡慕你们人类,如果我可以做人多好……”黄小三略显惆怅地说道,随手捡了块石头扔向河面,河面上立kè

荡起个水晕将我俩的影子映的摇摇晃晃。

“人类有什么好的,那么多坏蛋,而且人类也飞不起来,嘿嘿,我就喜欢你带着我飞上树梢,在树梢上看月亮那感觉很不……”还没等我说完,脚就已经离地了,被黄小三抱起飞到了树上,还好我一把抓紧了我的蓝莓盒子。

“是这样吗?可是今晚没有月亮。”小三坐了下来,将我放到旁边。

“是没有月亮,呵呵,不过今晚星星挺多,嗯,好凉快的风!”我仰面看着星星,让风尽情地吹在脸上。

小三一直在看我,好像满天的星星也没有我好kàn

一样。

“嘿嘿嘿,你干什么总看着我?这个样子很傻,不像你哦!”我对小三说。

“那我应该是什么样子?”小三笑着眯了下眼睛问我。

“黄小三嘛,就应该是冷冷的,酷酷的,看见什么不顺眼就指着发怒,这个我不允许!”

“哈哈哈哈……”小三放声大笑。

“是不是?是不是?你别光顾着笑不承认!”

我和黄小三在树梢上笑闹着,小三好像又回到了从前的样子,眼睛里神采奕奕,这两天的惆怅和忧伤统统不见了。

正当我们聊得开心时,小三突然一把捂住了我的嘴,示意我不要出声。

我刚一愣,还不知dào

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就听远处一个女孩撒娇地喊道:“表哥?表哥?你又上哪去了呀?带上人家嘛!”

听到这个声音我顿时一颤,鸡皮疙瘩都出来了,差点忘了,还有这么个野蛮表妹的存zài

……

不一会小三表妹跑了过来,往河边看了看,嘴里嘀咕着:“去哪了呢!对人家一点都不好,讨厌,讨厌!哼!给我等着!”

她一边低估,一边踢着河边的草,不一会那地方就成了光秃秃的一片。

我在树上憋着呼吸,一动不动,小三看着树下,脸上有些麻木,看不出喜怒,也不知dào

他在想什么。

这个表妹今晚看起来是精心打扮过,一套雪白的衣群,梳着精致的发髻,站在河边,乍一看跟仙女下凡似的,只不过我知dào

了她做的那些事后,怎么看怎么觉得厌烦。

终于树下的表妹气哼哼地走了,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担忧地看着小三,小三对我一笑说:我没事。

“那个……你为什么要怕她?”我不解地问小三。

“怕的不是她,是无谓的纠缠。”小三眼睛望向别处,过了半天也不说话。

就在我还要说些什么的时候,突然试着脚腕一紧,一条白色飘带缠着我就往树下拖。

“啊!”我吓的一声惊叫,身子往下掉去。

“贱人!果然是你在勾引我表哥!”下面的人一声怒骂,抬脚向我的肚子踢来,就在我万分惊恐的时候,后背的衣服一把被人抓住,往旁边一闪躲开了这一脚。

黄小三刚把我放到一旁就指着那女人怒道:“你不要命啦?”

那女孩顿时一愣,脸色变得非常难看,胸口一起一浮的指着黄小三大喊:“你……好啊,看来我猜得没错,你的确是让这小贱人迷昏了头,不要忘了我才是你未……啊!”

“别给脸不要脸,再敢骂一句小贱人,我让你永远说不了话!”

我一怒之下,甩手一张飞镖符过去,把那女孩吓得急忙闪躲,即使是这样,那白裙一角也被烧得焦糊一片。

她惊慌地低头看了一眼裙子,抬起脸,满眼的阴狠,瞬间从天使面孔变成的魔鬼表情。

“贱人!我杀了你!”女孩发疯一样向我扑来,我正要甩符的时候黄小三瞬间挡到了身前,就听啪的一声,女孩的双掌重重地拍到了黄小三胸口。

“啊!!”女孩立kè

收回手去,惊讶地看着黄小三,而此时黄小三的嘴角已经益出血来。

“找死!”我也火了,一把扯下亮闪闪就要砸过去,可是先我一步,就见黑暗里嗖的跳出个身影,直奔那女孩撞去。

“哎呀!”扑通一声,女孩被撞飞,直接掉进了河里。

再看眼前站着气呼呼的小老太太。

女孩掉进河里惊呼着扑腾几下,跳上岸来,站在离我们很远的地方指着我和小老太太哭骂:“好啊,你俩给我等着,我非把你俩凌迟了,喂我那群毒蛇!”

小老太太一皱眉又要动手,那女孩急忙连连后退。

“让她走!”小三头也不回,沉声说道,小老太太身形一顿没再出手。

女孩愤恨地看了一眼黄小三,抬起手颤抖着咬牙说道:“我要让你付出代价,我要让你付出千百倍的代价!!!”

说完,她身形消失在我们眼前,留下我们三个站在原地,很久很久那阴狠的面孔和歹毒的声音都挥之不去。

千百倍的代价……那是什么?我心里很沉重,开始为小三担心了。

“说吧?到底遇上什么难处了?还打算瞒着我们到什么时候?”小老太太瞥了一眼黄小三。

我心里一喜,急忙跑上前拉着小老太太,“嘿嘿,刺猬奶奶原谅小三了是不是?”

“哼,奶奶我可不是那无情无义之人。”显然小老太太的气还没完全消。

“好了好了,咱们坐下来说吧!”我拉着他俩坐到河边。过了半天小三才说:“如果我娶了这个女人你们同意吗?”

“不同意!”我和小老太太异口同声。

小三脸上没有惊讶,似乎早就料到了。

为什么非要娶她?我有些不满。

“我舅舅和舅母的有十个儿子,这女孩是他们唯一的女儿,被娇惯的根本不懂得别人的疾苦,常常以取别人性命为乐,可她偏偏也是我父母为我指腹为婚的未婚妻子……”黄小三看着我俩,说得很沉重,很无奈。

“啊?都什么年代了?你们妖精思想也太落后了吧?不喜欢就不娶呗,何必为难成这样子?”我很不理解地说道。

小老太太却不出声了,她看了看小三,似乎很理解他的苦衷一样。

我开始有些搞不懂妖精世界里的规矩了。

“我舅舅和舅母是江浙一带黄家的领导者,可是他们的行事、作风我很不赞同,在他们的眼里称霸野仙界,让其他几家全部臣服就是他们的最大目标!为了这目标,他们一直不择手段!”黄小三说着叹了口气,显得非常愁恼。

“其实我今晚来,就是听着风了,哼!虽然我们当地其他几家野仙数量不多,可是要让我们臣服,听从他们的摆布,门都没有!不是要剿杀吗?让他们尽管来好了!”小老太太一挺腰杆,气的咬牙切齿。

“就是,什么玩意,太欺负人了,以为我们好欺负吗?”我也很震怒,本来嘛,各家修行各家的,能友好相处最好,不能就井水不犯河水嘛,凭什么要统治人家,让人家听他的,还剿杀?有没有天理啦?

黄小三看着我们摇摇头说:“凭他们的实力,一个时辰之内能……算了,放心吧,我不会让你们受到任何伤害的,虽然他们是我的至亲,可是在我眼里,他们丝毫比不上你们重yào

。”

小老太太听了小三的话,眼泪都在眼里打转了。

沉默了一会,小老太太说:“小三啊,不行咱们带上咱们的人走吧?去一个没有争斗的地方,大家相伴修行,过安逸的日子你看好不好?”

黄小三没回答,看向身边的我,一直看着。

我突然明白了,他之前说要走原来是这么回事。

“我知dào

你不舍的丫头,奶奶我也不舍得,这要是走了,再也不回来了,那……哎!不知dào

会想成什么样子……”小老太太说着抽泣起来,我也跟着哭了,一时间不知dào

说什么好了,心里堵得很疼。

小三一把将我搂进怀里,紧咬着牙,眼睛红红的。

“而且我还发过誓,我要保护道长一直到他终老,来报答他的救命之恩,要是就这么走了,我算什么东西啊我?”小老太太用袖子蹭着眼泪哭着说。

“不!你们应该走!保住性命要紧。”突然我们背后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是爷爷来了。

“爷爷,你快想想办法吧?我舍不得他们走!我舍不得……”我上前拉着爷爷的袖子,泣不成声。

第一百四十六章 短暂的失忆

“乖丫头不哭!你想想看,他们要是不走的话那还有活路吗?”爷爷满面愁容,因为他也听说过,江浙一带的黄家势力那不是一般的大,就算把我们爷孙俩都算上,对抗起人家来那也是拿鸡蛋撞大理石。(结果必是蛋碎一地。)

我看看小老太太,又看看黄小三,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真的要走吗?我们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我觉得自己像是漂浮在一个不现实的空间里,这是一场梦吗?

“道长,我们真不舍得走,这以后还能再见面吗?呜呜呜……还有您的恩情我还没报答完呢!”小老太太抽泣着说。

“嗨,还说这些干吗?大家一起经lì

过那么多,早已算不清谁欠谁的恩情了,只要你们能平安躲过这一劫!日后总有相见的时候。”爷爷说着,自己也难过的低下了头。

黄小三一直背对着我们,也不说话,像在做一个艰难的决定一样,爷爷担忧地看了他一眼。

过了一会,黄小三突然站了起来很郑重地对小老太太说:“快联系各家野仙到这里来,越快越好!”

小老太太一愣,立kè

点头说好,随后消失在我们眼前,不一会的功夫小老太太回来了,身后跟着几十位野仙。

大家听闻事情概况之后都异常愤nù

,要离开这修行多年的地方谁都不舍得,不走吧又难逃一死,一时间议论纷纷,最后大家把目光投向了黄小三,让他来做决定。

“走!你们必须走!今晚就动身,再迟就来不及了!”黄小三面对着大家沉声说道。

“小三?你这话什么意思,你不和我们一起走?”小老太太吃惊地问道。

黄小三没回答,默默地转眼看向我,半晌,他坚定地说:“我不能走!”

我心里一阵刺痛,我知dào

他那是不舍得我,就像我也不舍得他一样。

野仙们哄然一声乱开了,不过大家最后都一致表示: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

“你留下来又能如何?妥协娶你那表妹?”小太太叹息着问道。

“永远不可能!”黄小三坚定地回答。

“可是就凭你那表妹的本性,你如果不娶她她能给你活路吗?只怕日后会牵连更多人,到时候你想保护都保护不了!”小老太太说着拿眼睛看向我,小三突然一止,脸上闪过惊慌的神色。

“你好好想想,是走是留你来决定,我们都陪着你!”小老太太说的特别诚恳,此时我也醒悟过来,小三必须得走!我不能自私的留下他送死。

我忍着哭泣走到小三面前对他说:“以前我求你什么你都会答yīng

,再答yīng

我一次好吗?走吧,跟老刺猬奶奶带上咱们的野仙赶紧离开此地,就像爷爷说的,只要大家还活着,以后会有机会见面的……”

小三不回答,就那样一直看着我,眼神越来越模糊。

“你答yīng

我好不好?好不好?快走吧!”我哭着摇晃他的胳膊,可他整个人就像失去了神智的木偶一样。

小老太太也在一旁心疼的哭起来,野仙们各自抹泪,爷爷站在那里抬头望着天,不住的叹息。

“我知dào

你不怕死,可我怕,我怕你死!”我再也忍不住紧紧抱住黄三小放声大哭。

不知多久,一只温暖的手放到了我头顶,一个沙哑的声音说道:“我答yīng

你!”

我抬头望着他,流着泪笑了,黄小三伸手在我腮边轻轻为我擦去泪水,也对我一笑,我知dào

那一笑有多么努力,此刻他的泪全流在了心里。

那一团黑雾越飘越远,越变越小,渐渐的小三的脸看不清了,小老太太的哭声也听不见了,所有的野仙们消失在了东北方向,在天边变成一个点……

直到那个点也消失了,那一刻我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任由眼泪肆意流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心好疼好疼……

小三和小老太太带着野仙们走了,去了东北,迷迷糊糊的度过了几天,我始终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

就在小三他们走后不久,黄家的人来了,连续几个夜晚疯狂的搜寻当地野仙的踪迹,最后一无所获,他们竟然残忍的杀害了许多还没成气候的小动物。

好多人在田里见到成堆死去的黄鼠狼和刺猬,河面上还漂着许多蛇、鼠的尸体,当地人不明情况,都猜测是农药用过了量导致的。

那几晚,爷爷不让我出门,我知dào

小三那个嚣张的表妹就在村里飘来飘去。

几天之后村里鸡、鸭、鹅、几乎死光了,不过她也没讨着好,村子里很多不起眼的角落都让爷爷贴上了符。

那晚,我手握着亮闪闪唱起了梦里听到的那首歌,天果然下起了大雨,惊雷伴着闪电,一夜没有停息,之后黄家的大部队总算撤走了,只留下几个放风的,这事也算是告一段落。

暑假结束,开学了。

校园里还是花花绿绿,人头攒动。又是一个美好的季节,池塘水满,蔷薇花灿烂地开满走廊,可是我看什么都觉得伤感。

为什么有那么多可爱的人来了又走,人生到底要经lì

多少次离别?白姐姐、小青,邵老师、小三、小老太太……

突然发xiàn

自己活的越来越没有勇气,抬头看天空的时候会突然哭出来,走在人群里的时候总觉得自己是一个人。

很长一段时间我把自己想象成一只蜗牛,告sù

自己你有坚硬的壳,不想出来的时候就可以趴在壳里,谁也伤害不到你。

路过小河边的时候还会不由自主的停下脚步,嘴里默默地念着:我喜欢黄小三,我喜欢黄小三,我喜欢黄小三……

可是那个身影没有再出现过。

开学几个星期了,我几乎没有认真听过一堂课,渐渐的心情平复下来,我开始觉得内疚,毕竟爸妈太不容易了,我在课桌上迷迷糊糊的时候,他们应该在外面烈日底下耕种。

深深地舒了口气,我决定从这一刻起改变自己,我要好好的,为了那些关心我的人必须好好的。

站起身认真地打量了一下这个新教室,窗明几净,后面墙上有个宣传栏,里面贴了很多照片,我走了过去竟在里面看到了邵老师的照片,那是他和几个学生在植树,阳光下一脸的笑容,在他的手腕上我看到了一枚红线拴着的铜钱,我心里顿时一暖,会心的笑了笑,原来很多东西不会因为离开而消失。

“走开!走开!”刚听到有人喊,后背就被人撞了一下,我紧皱着眉头转过脸,看到眼前那张脸时,顿时心生厌恶。

“呦,梦游呢这是?都告sù

你让开了,你没带耳朵啊?”三角眼搂着一个男生的脖子,一边嬉皮笑脸地打闹,一边对我喊道。

我看着三角眼,握了握拳头,拳头竟然酸软无力,手指颤抖的握不紧。

算了,打了他又能怎样,我默默地走回座位,同桌的男生看了看我,有些诧异,可能是我从来没见我离开过座位吧,我冲他笑了笑。

“呵呵,真是难得呀!”同桌男生感叹着说道。

靠在座位旁边向外望去,操场上一对在打羽毛球的俊男靓女特别吸引眼球,是董涛和他的那个千纸鹤公主。

我不由得笑了,人真的是很奇妙,那时候我觉得好喜欢董涛,可是现在看到他才想起他的存zài

……

“叨叨!嘿嘿!”一个脑袋突然伸到窗边来,吓了我一跳。

水白虾骨碌着眼珠子笑的贼兮兮的,我急忙跑了出去。

“你小子多久没来找我了?分哪个班了?”我上去捶了他一拳。

水白虾揉揉肩膀虽然很委屈,但又很兴奋地说:“叨叨?你好了,你真的好了!”

“我,我以前不好吗?”我有些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你不记得了?我每天都站这窗口喊你,有时谭利和潘晓明他们也来,只是你不理我们,就像不认识一样,听你们班同学说,你一句话都没说过,老师喊你回答问题你都不站起来……”

“啊?”听了水白虾的话我一阵毛骨悚然。

“老师叫我我都不站起来??”我脑子一阵迷糊,是吓得……

“太好了,我去叫谭利她们来!”水白虾说着转身就跑,不料慌忙之中撞倒了一个人。

“哎呦!我草XX!”那人爬起来破口大骂,又是三角眼。

就见三角眼急忙从地上捡起一个东西,脸色大变,一把抓住水白虾的领子骂道:“你***给我赔!”

水白虾捂着额头看着三角眼手上的东西问:“电、电子表?”

“去你妈的电子表!这是传呼机!”三角眼脸都憋红了。

“你放开他!”我喊了一声,上前去推三角眼,不料被他一把甩开。

“听好了,我可不是讹你,这是我爸从大城市里的买回来的,两千块,你给我赔!”三角眼一巴掌扇在水白虾脑门上,水白虾可能也是吓坏了,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地上的东西说不出话。

我一把从他手上抢过传呼机,捡起地上的电池安了上去,看了看根本就没坏,“拿去白痴!”

我拉着水白虾走开,三角眼拿着传呼机左右看看,狠狠地瞪了我们一眼,告sù

身边围观的同学,那是他爸在大城市里买来的。

第一百四十七章 伤我一分自损七分

“叨叨你别拦我呀,我非揍他个B养的,敢讹我!我早看他不顺眼了!”水白虾捏着拳头,脖子一梗一梗的对那边的三角眼使劲。

看的我忍不住笑了,“快得了吧你!刚才让人一巴掌呼的都没见你吭声,现在来能耐了,你是人家对手吗!”

水白虾让我说的老脸一红,挠挠头笑了:“妈的,把小爷脑袋都打懵了!给我等着,哪天晚上我非带人堵他,狠揍他一顿!”

“嗯,这个我看还行!不过可不能让他认出来,不然他爸他妈非上你家讹钱去!他爸妈可不是省油的灯!看他手上那玩意,那就是他爸在我家讹去的!”看着三角眼在那边显摆传呼机,我心里特憋气。

“啊?怎么回事?他不说他老爸花两千买的吗?”水白虾很吃惊地问我。

“去他大爷的!不要脸!”我把三角眼的爸爸去我家逼债,讹走了传呼机的事说了一遍。

水白虾听了十分恼火,拍着胸口跟我说:“叨叨你放心,哥们非替你出这口恶气不可!怪不得看你这些天迷迷糊糊的,原来是受了那么大委屈啊?”

水白虾把我这些天的不正常,都归罪于三角眼他老爸了。

“呵呵,不说他们了,你暑假过得怎么样,怎么瞅你那手跟烂梨似的呢?怎么弄的呀?”我刚才就注意到了,水白虾的手上一道一道的,全是不大点的小伤口。

“嘿嘿,暑假闲着没事在河边掏龙虾玩,这都是让龙虾夹的!”水白虾傻笑着,一点也不在乎那双手的形象。

“你怎么样?土大款姑姑家好玩吗?东北呀,我都没去过!”水白虾很向往的样子。

听我说着东北的一些见闻、趣事给他羡慕的够呛。

上课铃打响的时候,大家急忙往各自的教室跑,水白虾还不忘在后面喊道:“叨叨放心,哥们一定要他好kàn

!”

这一上午我每一堂课都听得很认真,我也是这一天才认清了我们每一位老师的面容。

好久没画画了,课间大休息,我提着画夹子来到花园里,坐在那里没画几笔就发起呆来,心里酸酸的,以前每到晚自习的时候,小三就会站在这棵小树旁边等我,背影冷冷酷酷的,见我来了嘴角总会翘上去……

哎!也不知dào

他和小老太太怎么样了,找到蛇精姐姐那帮野仙没有,他们能适应东北那边的生活吗?想着想着我的眼泪又来了。

初三了,周围的气氛突然紧张起来,连晚自习老师都寸步不离地看着我们。

“有些孩子我跟你说哈,成天迷迷瞪瞪,到时候有你哭的!考不好回家种地去吧你!”班主任发狠地说着,似乎种地是件多么可耻的事一样。

当他路过我身边时看我正在做题,突然一愣,似乎看见太阳从西边出了一样。

过了一会他感叹着走开,“哎,看来农村孩子都怕种地呀!”

晚自习上完已经很晚了,回家的路上漆黑一片,刚开始还有几个学生往东走,过了小桥,分了路口,眼前的路上就剩我自己了。我跟往常一样低头默默地走着,快到村口时,抬头见前面十字路口站着一个身影,背对着我一动不动的,乍一看吓我一跳,我一把握紧了亮闪闪。

不过越往前走越觉得这个身影熟悉,等再靠近了一些才看清好像是爷爷在那。

“爷爷?是你吗?这么晚了你不睡觉站这干吗呀?”我一边问着一边走上去。

爷爷没搭理我,而是转着头四下里看了看,随后慢慢转过身来对我一笑。

我觉得非常奇怪,也四下望了望,也没发xiàn

什么异常。

“怎么了爷爷?你看什么呢?大黑怎么没跟你……”就在我话还没说完的时候,眼前的爷爷突然伸手在我头上一点,我的身体顿时一僵,全身上下一阵无力,竟然动不了了。

“哈哈哈!小贱人,你看好了,我是你那死爷爷吗?”一个女人的声音传出,眼前爷爷的脸顿时变成了另一个人,完了,我太大意了……

“怎么样,惊喜吧?”那女人得yì

地一挑下巴,在我脸上拍了拍。

“卑鄙女人!有种放开我,我才不怕你!”我一声大骂,使劲挣扎了一下,可是浑身像打了石膏一样,僵硬无比,连手指头都抬不起来。

“啊哈哈哈,这就算卑鄙?太没见识了,待会我好好让你瞧瞧什么叫卑鄙!说!我表哥呢?”那女人一张阴狠扭曲的脸贴到了我眼前,咬牙切齿地问道。

其实我早就料到,她找不到他表哥黄小三肯定不会轻易罢休,早晚得来找我麻烦,可我没想到她会耍这样的手段。

“我怎么会知dào

?何况知dào

就要告sù

你吗?”我不服地瞪着她,心里暗暗的在想招,总不能等死吧。

“哼,嘴硬不要紧,对付嘴硬的人我的方法有很多,特别是对付你这样的小女生,啊哈哈哈!”那女人围着我打量了一圈,最后把目光放在了我脸上,阴险地扫视着我的五官。

我知dào

她肯定没安好心,心里着急的不行,可是手又动不了,想大声的呼喊爷爷,又怕惹毛了眼前的女人,她一掌就能要了我的命,不一会汗就顺着额头流下来。

“要我告sù

你黄小三的下落也行,你先放我自由,我才能说!”我试探着跟那女人讨价。

“呵,不急不急,反正我表哥也跑不掉,他迟早都得乖乖回来娶我。接下来我还有别的要问,你要乖乖回答哦,说一句假话,你这漂亮的脸蛋上就会少一样东西!哼!”那女人说着,手掌心寒光一闪,不知怎么就变出一把小尖刀来。

她握着刀,在我脸边晃悠了一下,我顿时汗毛都竖了起来。

“告sù

我,是谁杀了我姑父姑母?”女孩说着把刀对准了我的一只眼睛,我心里一颤,差点没窒息过去。

十几秒钟过去了,女孩显然是等的不耐烦了,我在她手微微一动的时候,急忙大声喊道:“等等,等等!知dào

的我可以说,不知dào

的你让我怎么说?”

我心里有数,这个问题就是知dào

也不能说,否则会牵连更多人,爷爷、富贵还有陈水一家。

“哼,好,既然你不知dào

,那我就换一个你知dào

的问题!你再答不上来,我割掉你的鼻子。说,你喜不喜欢我表哥?”女孩笑着把刀放在我的鼻子旁边,顿时一阵寒凉,吓得我后背刷的一层冷汗,鼻子痒痒的却连喷嚏都不敢打。

这死女人太欺负人了,我到底要怎么回答,说喜欢她会不会一刀杀了我?

“我、我不喜欢他!”我一狠心这么说了。

“啊哈哈哈,好,回答的很好!我很满yì

!还有下一个问题,他喜不喜欢你?”女人的刀又贴在了我的腮边。

这个也不好回答,说喜欢,她肯定不高兴,说不喜欢她能信吗?我的心跳得厉害,眼睛突然瞥见了手腕上的亮闪闪,对,我怎么把它忘了,反正我的嘴巴能动,如果我喊一声亮闪闪打她,也许会管用呢?想到这里心里顿时升起一丝希望。

“喜欢又怎样,亮闪闪打这妖女!”我一闭眼发狠地喊道。

可是等这一嗓子喊完我就傻眼了,亮闪闪虽然发起了蓝光,却老老实实地在我手腕上呆着……

不过那女人却被吓了一跳,跳出一步开外,警惕地望着我手腕上的亮闪闪。

我俩就这样愣了能有十几秒,那女人突然仰面大笑,得yì

地晃了晃手里的刀子说:“怎么着,宝贝失灵啦?那对不起了,你的回答让我很失望……我要在你脸上动刀子了……”

说着那女人就走了上来,这回她丝毫没有犹豫,举着刀子就朝我脸上划来。

“啊?”我吓得直接闭上眼睛,一瞬间强烈的刺痛传来,可是疼得地方怎么是肩膀?

我惊讶地睁开眼,就见爷爷举着双掌站在了我旁边,而那女妖竟摔在了我另一边的地上,捂着肩膀颤抖,血顺着她手掌呼呼往外冒。原来她被爷爷一拍,刀子错开了位置,正好划在了我肩膀上,可奇怪的是那女人的肩膀跟我伤在同一个位置,好像比我严重多了。

“爷爷?真的是你?”我顾不上看那女妖,惊喜地喊道。

“乖孙女不怕,爷爷来啦!好你个害人的孽畜,拿命来!”爷爷说着往前一纵身,手中抛出一物,顿时火光一闪,那女人一声惊叫就地一滚,瞬间弹飞起来,落在离我们几米远的沟边,就听一声类似口哨一样的尖叫从她口中发出。

就在我和爷爷稍稍一愣的时候,她的身后呼啦下落下十几条身影,个个身形彪悍,原来刚才她是在叫人。

“哼!该死的老头竟敢伤我!我看你们还怎么活过今晚!”女人恶狠狠地说道,她身边的十几个人也都拉开了架势。

“爷爷,你快走啊!”我心急地喊道。要说爷爷对付一个两个到还行,可是眼前是十几个虎视眈眈的黄家野仙,而我又动弹不了,顿时给我急的眼泪都要下来了。

“乖孙女不怕,爷爷不走!放心吧,你身上已经被爷爷种了道符,谁伤你一分他必会自损七分!”爷爷边喊边迅速从腰间掏出一把铁钉夹在指间,对着那帮人。

我一愣,没懂爷爷的意思,而正要冲上来的那十几位黄家野仙顿时止住了身形,好像有什么顾忌一样,那女人也是一惊,侧目看向自己流血不止的肩膀,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

但她已经疯了,一挥手狠狠地吼道。“不要听那老家伙吓唬,你们给我上,杀了他们!”

第一百四十八章 差点变白痴

此刻,那恶表妹已经气的发疯,一声歇斯底里的怒吼,身后十几条彪形大汉顿时纵身扑来,我心头一紧,正感无力时,却见他们的目标齐齐选择了爷爷。

“额?”难道他们真的让爷爷吓唬住了,怕伤我一分自损七分?

时间不容多想,就听爷爷迅速喊道:“急急如律令,诛邪!”

他猛一甩手,对着扑上来的十几条身影抛出一把钉子,空气中瞬间红光一闪,那些钉子像一颗颗火流星一样射向黄家野仙们的身体。

就听“扑通、扑通……啊!”六七具身体循声掉落,在地上抽搐着变回原形,个个都是体型壮实的大黄鼠狼。

“啊?”恶表妹惊骇地瞪大了眼睛,剩下的一半野仙也立kè

停下身形,警惕地拉着架势却不敢靠近爷爷。

“爷爷打得好!”见爷爷一下子撂倒六七个,我惊喜地喊了出来。

太不可思议了,爷爷今天这是超长发挥啊!

就见爷爷得yì

的一扬眉头,随手从腰后抽出他的老法宝铜钱剑,一指对面众人喝道:“黄家小畜们,还要斗下去吗?”

“哼!老东西,我送你去西天!”就听一声娇叱,对面的恶表妹挥手打来一团黄色光球,直击爷爷的头部。

“去!”爷爷像打羽毛球一样,握剑便砸,噼里啪啦的火花闪起,光球竟被硬生生的砸了回去,以更快的速度撞向恶表妹。

“呀!!”恶表妹急忙向后一翻身,光球擦着她身体飞过,就听河边唰的一声,一丛芦苇被拦腰削断。

恶表妹刚一站稳就投来阴狠之极的目光,并且从爷爷身上转移到我身上,看得我浑身一凉。

“给我上!杀不死他你们就死!”恶表妹指着爷爷厉声喝道,剩下那几个野仙身子一震,谁也不敢怠慢,跳上前来就要围住爷爷。

不料爷爷左手对着他们又是一甩,吓得他们急忙躲闪,可是这次并没有什么发光的钉子射向他们,上当了!当他们反应过来时,爷爷已经挥剑撂倒了最近的一个家伙……

剩下几人倒抽一口冷气,瞬间和爷爷战到了一块,他们发狠地纷纷使出看家本领,看来势必要取爷爷性命,看得出爷爷打得也不轻松,奋力迎战下,连连后退。

就在那帮家伙和爷爷拼得不可开交时,那道阴毒的目光向我射来,完了,恶表妹又想起我了。

她阴笑着,她对我晃了晃手里的尖刀,只瞧见寒光一闪,尖刀直奔我的眼睛射来,那一刻我简直万念俱灰,连闭眼都忘了。

就在那刀子离我还不到半米的时候,只听“当啷”一声,一个物体飞来将它砸落,我得救了,那边的爷爷却是一声闷哼,只见他捂着肩头向后跳去。

原来危急时刻爷爷抛出了他的铜钱剑,替我砸落那把尖刀,可他自己却因为没有武器防身中了人家一招。

那几个黄家野仙一见爷爷没了武器更加肆无忌惮地扑向他,恨不能一招要了爷爷的命,爷爷急忙拍出一道符,挡下了正面的攻击,可侧面的一道锋芒却“嗤”的一声划开了他的衣服,侧肋上顿时现出一道长长的血口。

“爷爷!”我拼命地挣扎,可是身体依然像石化了一样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爷爷被步步紧逼。

“啊哈哈哈,杀、杀、给我杀!”那女人似乎很痛快地振臂高呼,一张扭曲的脸上双眼血红。

“死女人,放开我!我爷爷要是死了,我让你全家陪葬!!!”一股愤nù

的热血充斥头脑,我望着那女人,眼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啧啧啧,小贱人,你没有那机会了!我现在就要你死,面目全非的死……我要让我表哥看着你的尸体都认不出来是你,啊哈哈哈,这是多么美妙的事情啊?”恶表妹开心地说着,脸上又露出了那副天真的笑容。

她一步步靠近,我的瞳孔一点点放大,我恼、我怨!我好想对着天地大喊,我不甘心啊,我怎么能死在这个龌龊女人手里?

可是那边的爷爷已经自身难保了,就见他被一个黄家野仙一掌拍上了胸口,身子顿时向后飞去,叽里咕噜的滚进了路边沟里……那一刻我几乎绝望了。

“哎!能怪谁呢?长了这样的一张脸就注定你不得好死……”恶表妹站在了我面前笑着说。

“放屁!那也比你强,就你这张大饼脸永远也没人爱,特别是黄小三!”我死也不能让她好受了。

那女人一瞬间神情大变,伸手摸上自己的脸,可见我这句话真的戳到她的痛处了,她一咬牙甩手就给了我一巴掌,就在我脸上一阵火热的时候,那女人自己也尖叫着飞了出去,斜斜地撞在地上,就像有人用更大的力qì

抽了她一嘴巴子似的。

“啊?……难道爷爷说的是真的?”我震惊的不行。

那女人也是惊恐万分,回头望向我,满眼的不敢置信!

“活该!”见那恶表妹嘴角流血,脸也肿了,我心里突然很痛快,尽管自己脸上也是火辣辣的疼。

“贱人去死!”恶表妹没起身,直接坐在地上双掌一推,一道光朝我身上打来。

“啊!!!”我胸口一震,人就飞了出去,摔在地上的瞬间五脏六肺都像碎了一样疼痛难忍,嘴里一股腥甜涌出。

一阵昏天暗地的恍惚之后,我发xiàn

自己还没有死,试着动了动手指,竟然成功了,只是身体还万分沉重,几乎失去知觉,我不知dào

那个女人怎么样了,眼前没有她的身影。

“啊呀!!”不远处传来爷爷中招的痛叫声,那一瞬间一股力量充斥全身,我蹭的一下坐了起来,却一眼看见那女人坐在离我几米开外的地上双目圆睁,手捂着胸口抽搐,鲜血不断顺着口鼻涌出,看起来十分恐怖。

这时爷爷又是一声惨叫,我顾不上多想,爬起来就朝沟那边跑去,路过那女人时一脚踹倒,之后头也不回地奔去救爷爷。

就见爷爷被一个家伙掐着脖子抛向另一个人,我来不及跳下沟,站在沟沿上甩手就是一张飞镖符,把掐住爷爷脖子的那个家伙砸飞,旁边的几个顿时一惊回头看来,我一把将手里的符全扔了过去,他们吓得慌忙逃窜,尽管这样也又挂掉一位。

剩下三个落魄野仙,再无斗志,落荒而逃,此时爷爷勉强坐起拍出一道血符,顿时跑在最后的那位又遭了殃。

“爷爷你怎么样?”我顾不上追,跳过去扶起爷爷。

“我……没事!”爷爷气喘吁吁的站起来,我扶着他急忙爬上沟来。

刚上大路,一阵腥臊的黄烟就朝我们扑来,我和爷爷急忙跳开,再看那两位黄家野仙已经一边一个架起恶表妹,我们再想追时,已经来不及了。

只听一个歹毒的声音传来:三天之后……灭你全村!!!

我和爷爷站在原地喘息了很久,恶表妹的那句话像个毒咒一样萦绕在耳边,虽然我和爷爷都还活着,我们胜利了,可是我们却没有一点喜悦,三天之后,村子怎么办?

“哎!该来的躲不掉,走,大孙女,咱们回家!”爷爷捡起他的铜钱剑别上腰间,又在地上摸索着找钉子,找来找去少了一颗,给他心疼得直砸吧嘴。

“那破钉子咱家不有的是吗?别找了!”我光想着三天后的事了,哪有心思帮他找钉子。

“嘿!这可不是普通的钉子哦,你爷爷我走南闯北,一辈子也就得这么几颗,将来还要留给你做嫁妆的。”爷爷猫着腰在地上摸着,好不容易在一具黄鼠狼的尸体上找到了,满yì

地蹭了蹭上面的血揣进兜里。

跨过那些黄鼠狼的尸体走过,我始终还是不忍,转身回来借爷爷的铜钱剑在沟边挖了个坑,将这些差点要了我和爷爷命的对手葬了进去。

人活几十年尚且不易,他们从动物一直修liàn

到人形这其中要经lì

多少坎坷,没有谁是该死的,他们也只是听命于主人罢了,要怪只能怪那些肆意摆布人家命运的霸主。

爷爷又一次欣慰地夸我长大了。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来急忙问爷爷:“爷爷你真的在我身上种了道符,可以让别人伤我一分自损七分?我怎么不知dào

?”

“嘿嘿!”爷爷一边擦着铜钱剑上的泥,一边神mì

地笑着。

他说:“还记得那天我给你熬得大麦茶吗?哈,符就在那里呀!”

“那你为什么不告sù

我?还有啊,你自己怎么不种一道,瞧你这身上伤的?”我很不解地问道。

“哎!爷爷现在告sù

你也不迟嘛,不过先说好你可不能怨恨爷爷哦?”爷爷像心虚一样往后退了退,我眨眨眼更疑惑了。

爷爷说,这其实是一种失传已久的茅山术,他是在师祖留下来的一本残书上看到的,由于记载的不全面,其实他也是一知半解。

自从黄小三他们走后,爷爷就一直担心黄家人会来找麻烦,又怕不能随时保护我,他耗费了不少心血才将这道符种在了我身上。他说,现在不但别人伤我一分自损七分,而且谁要是杀了我,对方也必死无疑!

我听完一阵感激,还是爷爷对我好啊,我看着爷爷,眼泪都要下来了。

爷爷急忙嘿嘿一笑说:“先别忙着感动呀,我还没说完呢,就是这符有点副作用……它分人,扛得住的会出现短暂失忆,之后就好了,扛不住的就……”

“啊?扛不住的会、会怎样?”我吃惊地问道。

“扛不住的就变成白痴喽!”看着那小老头笑的很无辜的样子,我却后怕的直冒冷汗,怪不得那些天我迷迷糊糊的……上帝保佑,还好我扛住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 三角眼爸爸求救

回去的路上我一直气呼呼的,爷爷却像个老小孩一样,见我不理他,故yì

在一旁惦着他那几个破钉子跟我炫耀:“大孙女你知dào

吗?这可是难得的宝贝啊,刚才你也见识到它的威力了吧?这叫寿材钉!”

我就知dào

他在故yì

找话题,不屑地撇撇嘴:“几根钉棺材的破钉子也好意思拿出来炫耀!在我的亮闪闪面前它就是废铁!”

爷爷听了也不恼火,嘿嘿直乐说:“那是那是,自然不能和你的亮闪闪比了!不过呀,我这可不是普通的棺材钉!”

“那是什么棺材钉?”我随口问了一句。

爷爷一见我问他,撸了撸胡子,拿了半天架势才神mì

兮兮地说:“首先这棺材的主人必须是一身正气,而且还得是活过九九八十一岁无病无灾,寿终正寝之人。这还不是最重yào

的,最重yào

的是这棺材要在一个风水俱佳的宝地里埋足九九八十一年,这样寿材钉才有驱邪避祸的作用。”

他说完,洋洋得yì

地拿眼瞟着我,等待我吃惊、艳羡、傻眼!

我连看都不看说:“别以为你孙女光长个不长脑,什么钉子在地下埋九九八十一年还能保持成这样啊?”

老头胡子一阙,“咦!你不信?这才说明那是风水宝地啊!我跟你说真zhèng

的好风水,人葬下去后几十年都不变样,别说棺材板里的钉子了!”

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指着爷爷大声喊道:“好啊!你当过盗墓贼?”

爷爷顿时老脸一红,慌忙摆手说:“别、别、别!乖孙女可不要坏爷爷名声哦!这真不是我偷来的,是人家挪坟时不要的,我才扣来的。”

“你还撒谎,人家那么好的风水宝地为什么不老实呆着,还要挪坟?”我像抓到了证据一样,笑呵呵地看着爷爷窘迫的样子。

爷爷急忙解释说这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他曾经住过一个小镇,镇上有个当官的,他家一连几代都富足有余,福气满堂,有人给他算过,说这是他家的祖坟葬在了风水宝地,所以子孙得到了荫护庇佑。

可正是因为这样,这当官的越来越不求上进,认为这些都是他家应得的,也越来越无法无天,贪污受贿,欺压贫民,渐渐的坏事做多了,报应也就来了,先是儿子年幼夭折,后来又受人排挤,官越做越难,几年间不但没升,还连降了两级。

这当官的不从自身找原因,反而怀疑他家祖坟的风水出了问题,于是他找到了爷爷,让爷爷给他好好kàn

看风水。

爷爷当时年轻耿直,不懂的圆滑世故,早就看不惯这狗官了,于是张口就告sù

人家风水没问题,是人有问题!

结果爷爷一分钱没捞着,还让那当官的找人痛揍了一顿,限他三天之内滚出小镇。

这当官的还是不死心,又从别处找来个风水大师帮他看。那大师看完他家祖坟后,脸色一变,一拍大腿摇摇头,结果什么都还没说,一摞票子就哄到手了。

当官的吓的够呛,赶紧求大师帮忙另寻一处宝地把坟迁过去。

爷爷当然不服气,迁坟那天偷偷躲在一旁观看,这明明是一块风水宝地啊,要风有风,要水有水,灵气十足,绝对适宜安阴宅。

果然,那棺材起上来时,连颜色都没变,而且里面的人也没腐烂,简直是神奇的很。

爷爷只能摇头惋惜,也不能上前揭穿,因为人家当官的信那大师,不信他。

不过他可听说了,此地葬的这位当年可是个大善人,为人正直,一身浩然之气,而且是八十一岁高龄,寿终正寝的。

算算年头,葬在这里早以超过九九八十一年了。

等人都走后,爷爷一边感叹,一边抠出了那几根棺材钉子……

“原来是这样啊?那后来怎么样,你就真的滚出那个镇子了?”我笑着问爷爷。

爷爷有些不好意思,吸了口气说,“关键是你爷爷我心胸宽广,四海皆为家!”

一路和爷爷这样说说闹闹的回到了他家,心情虽然缓解了一些,可是一想起恶表妹的那句话,我心里就开始打怵,以她歹毒的性子,说得出就能干出来。

爷爷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非要去给我做饭,我坐在椅子上发愁,大黑也看不出人家心情好赖,还疯疯癫癫地过来拿爪子挠我,咧着嘴跟个大傻子一样嘿嘿地乐,我哪有心情陪它闹呀,一巴掌呼在它脑门上,给它吓得急忙往后跳去,很无辜地躲我远远的。

“就知dào

疯!过两天人家就来要你狗命了,还美呢!”我指着大黑喊道,但我知dào

我这不是冲它,我只是心理压力太大了。

看着大黑委屈的样子,我又心疼了,走过去揉揉他的脑袋,心里很不是滋味。

哎,别说是全村老少的性命了,就是一只猫一只狗我也舍不得让外人来伤害!

爷爷端来了一碗西红柿鸡蛋面,我一点也吃不下,三天啊,马上就到了!

“丫头,有爷爷呢,你愁啥?对不对,快吃饭吧乖!”爷爷笑着哄我。

我看了看爷爷,眼泪在眼圈里打转,每次遇上事,爷爷都会在旁边说不怕,有他呢,可要是有一天他不在了,我怎么办?

“对了爷爷,你快给自己也种道和我一样的符吧,起码可以保险一些。”我急切地望着爷爷说。

爷爷笑了,挠了挠头说:“不用不用,爷爷岁数大了用不着!”

“这跟岁数大有什么关系?”我更急了,总觉得爷爷好像有些慌是的。

“哦,你是怕你扛不住变白痴?那没事的,白痴就白痴呗,孙女养活你,那也比……那也比死要强啊!”说完我的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

“嗨,别哭别哭,多大的事呀!其实啊,爷爷根本就没学会那道符,上回只是碰巧了,现在爷爷又忘了,嘿嘿!”爷爷不好意思地说着。

“真的?你没骗我?”我抹了没骗眼泪,盯着他的眼睛。

“没骗,没骗,爷爷什么时候骗过你呀!对不对,快吃吧!”爷爷说的很认真,好像是真的。

我一边吃饭,爷爷一边给我分析,他说那恶表妹未必敢再来,这回受的教xùn

可不轻,恐怕一年半载之内也恢复不了。而且他父母要是明智的话根本不可能来报仇,因为他们若是杀了我们,那就是代表他们黄家在公然向人类挑zhàn

,哼,这五湖四海之内的修道之人能放过他们吗?恐怕到时候,要灭亡的该是他们黄家才对。

听爷爷说了很多,我心里总算踏实了一些,回到家,全身像散架了一样疼,好不容易睡着了又梦见了恶表妹……

第二天一早,闹钟响了好几遍我才爬起来,外面天还没亮,没办法,初三啊,好歹也是毕业班,披星戴月上学去!

走到村头晒场时,从前面的草垛后面突然闪出个人来,正好和我撞了个对面,我俩同时一声惊叫向后跳去,我手里啃了一半的面包都吓扔了。

待看清对面的人后,我拍着胸口无奈地说:“你吓死我了爷爷,你在这干嘛?”

也不知dào

是不是吓得,爷爷脸色有些难看,额头上都是汗,他一手里拎着个铁锅铲子,另一只手颤抖着伸到我面前说:“嘿嘿,给你这个,炸着吃很香!”

我顿时愣了,爷爷的手里是十来只“姐龟”!(蝉没蜕变之前的幼崽,生长在土里。)

“不会吧?你起这么早就是为了挖这个?”我哭笑不得地问道。

爷爷神mì

兮兮地一笑说:“那当然不是啦!爷爷啊一宿没睡,围着咱们村布下了一个大阵法,这下好了,保管那些黄皮子进不来,哈哈哈!”爷爷刚笑了一声,人就一迷糊,向后退了好几步才站稳。

我心疼地扶住他,责怪地说:“你这老头,你怎么不叫我一起帮忙?瞧把你累的,别没让黄鼠狼打死,自己先累死了!”

爷爷揉了揉眼睛,只是嘿嘿的笑,我催他赶紧回家睡觉去,我也该上学去了。

爷爷答yīng

着刚要走,就听一阵突突突的破摩托声传来,一辆摩托车迅速地从我们旁边窜了过去,我一瞅摩托上那人,那不是三角眼的老爸吗?这么早来我们村干什么?

我正好奇的时候,他的摩托车拐了个弯又回来了,猛地一头扎在我们面前,我急忙拉着爷爷往后退了退,一指三角眼的老爸气愤地喊道:“你瞎啊?没看见这有两大活人吗?”

“没你的事滚一边去!”

三角眼的爸爸冲我一瞪眼珠子。

转眼指着爷爷说:“喂!老头子?你是不是能看病?快……快跟我走,我媳妇快不行了!”。

爷爷听了一愣,没回答他,我一听他这口气就恼火,指着村东头告sù

他:“找错人了,想看病找黄大爷去,正好畜生和人的病他都能看!”

“你给我闭嘴!信不信我大巴掌呼你?”三角眼的爸爸气急败坏地跳下了车。

“你干什么?你想怎么地?”爷爷也火了,拎着铁锅铲子就要砍三角眼的爸爸。

三角眼的爸爸又气又急,往后退了退说:“诶诶诶,别动手!你们村怎么都这德行呢!不就是缺钱吗?你说要多少?我姓钟的有的是钱!”

三角眼的爸爸使劲拍了拍胸脯上的兜子,顿时散发出一股猪油味,不过听动静,那兜里满满的都是票子。

爷爷冷笑了一下说:“你的确找错人了,我不会,赶紧走吧!”

三角眼的爸爸一愣,还想再说话的时候,爷爷已经转身走了。

我瞥了三角眼爸爸一眼也转身走了,心说道:“活该,真是报应!”

第一百五十章 忍不住出手

一上午的课,我听的稀里糊涂,脑子里都是恶表妹那张阴森的脸,尽管爷爷推测他们不一定能来,可我还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听黄小三说过,这恶表妹有十个哥哥,平时都是欺负人的主,她那父母又蛮不讲理,当惯了霸主,这回掌上明珠让人给打伤了,你想想他们能不来报仇吗?

中午放学的时候,老远见爷爷在三婶家门口比比划划的,那里围了不少人。这老头不好好休息,又在干什么呢?

我走过去就听爷爷说:“大伙儿要是相信我,最近几晚天黑别出门,千万别出门!过一阵就好了!”

很多人脸色凝重,都点头答yīng

,还有的说,怪不得这几天总做噩梦,孩子也总是哭闹呢,太吓人了!

我给爷爷使了个眼神,一起离开人群往家走去,到了没人的地方我急忙问他:“你这是劝他们这几晚不要出你的阵法?你把事情都告sù

他们了?”

爷爷左右看看说:“嗨,他们懂啥呀!说实话他们也未必信,我是瞎编了几句先吓唬、吓唬他们!这几晚他们要是不出村,不也省的咱操心吗?”

“嗯!那倒是!只不过……你这阵法到底能不能抵御得了黄家的千军万马呀?”我很担心地看着爷爷。

爷爷脸色稍微变了变,不过随即又笑着安慰我说:“别慌、别慌!交给爷爷了,这不还有两天时间吗,爷爷再接着想招!”

哎,也只能这样了!我信任地点了点头。

中午吃饭的时候,院外突然走进来一位身穿僧袍,慈眉善目的老和尚,我和爸妈挺吃惊的,都放下筷子站起身来看向他,老和尚双手一合说了句:阿弥陀佛!

紧接着说明来意,原来他是为了筹款建寺院而四处奔走化缘的僧人,中午还没吃饭,也算是有缘吧,就走进了我家。

我爸妈挺不好意思的,因为桌上就两道菜,一个白菜豆腐炖粉条,一个咸萝卜干,老和尚感谢的一合掌,没有说话,一顿饭吃得很香。

他走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他是化缘建寺院的,急忙拿出了自己的压岁钱追出院子。

“大师您拿着这个,我们此地不富裕,没有多少,愿你们的寺院早日建成吧!”我气喘吁吁地递过去二十块钱。

老和尚微笑着接过钱,合掌说道:阿弥陀佛,老僧代众生感谢小施主的慈悲!

“呵,这不算什么的!”说完我转身跑掉了。

不知dào

是不是我听错了,身后的老和尚好像说了句:此村的劫难定能化解!

当我意识到他话里有话时,再回头他已经走远了。

下午天特别热,体育课做了两遍广播操后老师就放我们自由活动了,我坐在小树底下乘凉,正好水白虾和谭利他们班也是体育课,他俩也跑了过来。

“真他***热呀!”水白虾往草地上一倒,伸出舌头来,用手扇着风。

我一愣,谭利顿时笑喷了,一巴掌拍水白虾脑袋上:“你是狗啊,热了伸舌头?给我收回去!”

“碍着你什么事啦?我就觉得伸舌头凉快!”水白虾不服地说道。

我俩一阵无语……

“哦,对了叨叨,我都准bèi

好了,马上就教xùn

那个B养的三角眼!”水白虾说着眼睛往操场上搜寻着。

“恐怕不用你教xùn

了,听说他家出事了!这回有他难受的了!”我想起他爸爸早上求爷爷去看病的事。真让人生气,那态度哪里是求啊?他以为别人都穷疯了,他赏几个钱,别人就能屁颠颠地为他做事,真怀疑这种人脑子里是不是装满了猪油!

“切!他难受?你太低估他了,不信你看看那边!”谭利鄙夷地往操场那边一指。

顺着她的手,我们朝操场另一边看去,就见三角眼耳后夹着几朵小野花,搔首弄姿地追着几个小女生嬉闹,浑身肥肉直颤,裤子都开要掉了,那样子要多贱有多贱!看的我直恶心!

“操,就那熊样的,不治能行吗?得狠治!”水白虾一把甩掉手里的草骂道。

听谭利说,她家离三角眼家不远,三角眼家最近发生的事她都知dào

。就在前几天,三角眼的老妈不知dào

抽了什么风,突然窜到泥塘里打滚,嘴里还像猪一样的哼哼着,任三角眼的爸爸怎么喊,怎么拽她都不上来。

当时全村老少都在岸上看着,却没一个帮忙的,那能怪谁呀?这肥女人平时没少欺负亲邻,骂人跟捡豆子似的,就连老人和小孩她都能伸手打,有一回往人家孕妇肚子上踢了一脚,差点害人流产,你说她是不是人?她惹了事,三角眼的爸爸不但不管她,还拿杀猪刀出来吓唬人,要捅这个要捅那个的,两口子都不是东西!

“那后来呢?怎么爬上来的?”水白虾急忙催着谭利问道。

“后来三角眼的爸爸花钱雇人把他老婆从泥塘里拖了出来,就这二三百斤的大肥猪,十来个人才给她抬上岸。”谭利说着忍不住的直笑,水白虾在草地上蹬着脚,差点没笑抽过去。

我虽然觉得这事情可能有些灵异成分在里面,但是发生在三角眼家,我也只能感叹一声:活该!

这时三角眼和那几个小女生也朝树林这边走来,在离我们几步远的地方甩甩油头坐了下来,掏出传呼机递给那几个小女生,小女生们叽叽喳喳地摆弄着。

水白虾斜眼向那边瞥着,鄙夷地嘀咕着:“这死猪!女人缘到不孬!”

“你嫉妒啊!”谭利敲了下水白虾的脑袋。

“那能不嫉妒吗?想我虾哥不比他玉树临风……”没等水白虾说完,我和谭利都堵上了耳朵。

三角眼往我们这斜了两眼,当他眼光落在我身上时,我顿时觉得不爽,就像被苍蝇叮了是的。

“咳咳,来美女们,哥给你们讲个有意思的事哈!”三角眼甩了甩头故yì

提高嗓音说道。

“嘻嘻嘻嘻,什么有意思的事呀?”小女生们手撑着下巴围住三角眼。我就奇怪,对着三角眼那张冒油的大脸,她们怎么就不恶心?

谭利看出了我的质疑,她说:“那三角眼兜里不断钱,那些小女生要啥他给买啥!”

这时三角眼在那边说:“有一天,我们家正要吃饭,外面突然来了个老秃驴……”

“老秃驴?”小女生们一惊一乍地问。

“就是老和尚!说白了这老秃驴就是到处骗钱的,还说什么要建寺院普度众生,普渡个吊啊!谁用他普渡对吧?”三角眼刚说到这里,一群小女生嘻嘻哈哈笑起来,我们三个在这边听着别提有多来气了。

“他本来想在我家吃饭的,不过一看我家饭桌就傻眼了,猪肘子、红烧肉、溜肥肠……我家天天杀猪,顿顿吃肉,这都不算啥!也不知dào

真假的,他说他不吃了,只要给他一钵子清水喝就行!”三角眼说到这里顿了顿。

“我听说很多和尚都吃肉的,他这就是装的,没人的时候指不定怎么偷吃呢!”一个小女生撇撇嘴说道,引来一阵哄笑。

三角眼也笑着继xù

说:“你说你不吃就不吃呗,还一个劲站在我家门口喋喋不休,劝我家少吃肉,少杀生,说那些猪有可能是家里去世亲人投胎而来的!我去他妈个把字的!我爸当时就火了!”

三角眼一拍旁边的草地,脖子梗了起来,小女生急忙催问:“那后来呢,打没打他?”

听到这里我恨不能过去赏给那无知的小女生几嘴巴子,连出家人也想打,作死,够下地狱了!

“我爸到没打他,只是给他算了笔账。我爸说,他平时每天杀三头猪,要是过年过节更多,这样一年下来就是一千多头,他杀了八年了,也就是将近一万头猪了,请问我们家哪来那么多亲属转世呀?”三角眼边说边得yì

地笑着。

小女生们也哄的一声笑了:“那和尚气没气走?”

三角眼笑道:“给老秃驴气坏了,说我家的杀业太深,业障都已经现前了还不知悔改,恐怕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众生找上门来!”

“吓唬人的吧?”小女生们问道。

“还别说,也不知dào

是不是他捣的鬼,前不两天我妈竟然犯病了!”三角眼说的这里很气愤的样子。

“那肯定是老秃驴捣的鬼了!”小女生们跟着附和。

“不过他也没占着便宜,嘿嘿嘿,他那天不是要水喝吗,我当时很生气拿着他的钵子就去了后院,你们猜怎么地?”三角眼神mì

兮兮地奸笑着,小女生们伸长了脖子。

“我呀,给他来了点啤酒兑水,哈哈哈,别误会,我说的啤酒是人工啤酒,我的!”三角眼说完笑得捶足顿胸,小女生们也都捂起嘴大笑不止。

就在三角眼笑的前俯后仰时,背后突然中了我一脚,我再也忍不住了,就见三角眼一头呛在草地上,摔的直咳嗽,连气都快要上不来了。

水白虾和谭利也急忙跑了过来,一家手里拎了块砖头,恐怕我吃亏了一样。

“你干嘛打人?”

“对呀,你凭什么打他?”

小女生们一边扶起三角眼往后退,一边面红耳赤地叽叽喳喳喊着。

“都给我滚远点!再叫唤连你们一起打!”当时给我简气懵了,指着那些小女生喊道,尽管她们里面有的比我还高。

“你敢!你敢!你打一个试试?”

“就是,你打呀!你打呀!让你打你都没种!”

小女生们一个个挺着胸脯,指指戳戳地骂我,就好像我打了她们亲爹似的。

“讨打是吧,秦姐成全你们!”我就看不惯她们这样,二话没说就朝她们走去,吓得这帮小女生急忙往后退,一边退,一边大喊:老师快来呀,打人啦!打人啦!

第一百五十一章 故人来

几个小女生大呼小叫的,不远处的体育老师听见了,急忙跑了过来。

“干什么?干什么?谁打人?”体育老师吼了一嗓子。

“就是她!还有她身后那两个!”小女生们迎到体育老师身边回头一指我,还有我身后的谭利、水白虾。

体育老师脸色一沉,几步走到我们面前,挨个看了看我们大声喝道:“本事不小啊,还拿砖头!你们是不是还想要人命啊?”

我心里顿时暗暗叫苦,用眼睛瞄了一下水白虾和谭利,这两个愣货也真够愣的,老师都来了,砖头还攥紧紧的,赶紧扔啊大哥!

没办法,人赃俱获,小女生们拉着三角眼给老师看,“老师你看,这都是被他们打的!”

再看三角眼的鼻子和嘴,肿的跟猪头没什么两样!呜呜啊啊地,话都说不清了。

我们三个低着头偷笑,也不多说,反正打都打了,就等着老师处置吧。

“还笑?来,来,来!你们三个给我围着操场跑三十圈,少一圈腿给你们敲断!我倒要看看你们有多少能量!”体育老师一指烈日炎炎的操场冲我们喊道,身后的小女生们顿时欢呼起来,就连三角眼也解恨地瞥着我们,嘴里低声咒骂着。

我们仨垂头丧气地走上跑道的,互相对望了一眼,蔫吧蔫吧地跑起来。

体育老师让那帮小女生帮着数,少一圈都不让我们走。

跑了两圈之后,谭利就开始抱怨上了:“这该死的体育老师……他明显……是偏向她们!”

“我早看出来了……他就是个好色之徒!那些小女生一咋呼……嘿!他就找不到北了!”水白虾呼呼气喘地骂着。

我捂着肚子,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你俩愣货……赶紧给我闭嘴!要是你俩早扔了砖头……咱至于跑三十圈吗?”

几圈之后,只感觉火辣辣的大太阳快要把人烤糊了。

那些小女生坐在树荫底下舔着冰棍,数着圈数,别提有多开心了,只不过三角眼的嘴吃起冰棍来有些费劲……

每一圈路过她们面前时,水白虾都会按着鼻子,撅着嘴,扮猪的样子,给三角眼气的都快冒烟了。

终于跑完了三十圈,我们三个大汗淋漓地倒在了草地上,只感觉头重脚轻,天空在旋转,嗓子里要冒出火来。

喘了很久,才缓过劲来,水白虾发着狠,他说他以后的目标就是打倒三角眼!

时间过的飞快,愁着,愁着,转眼就到了三天之后……

这三天来爷爷几乎没怎么合眼,除了布下一个围住全村的大阵法之外,还在村外弄了几个陷阱,埋上了驱邪的法器,能做到的防御都做了,就是不知dào

接下来会怎样。

这几天村里人被爷爷忽悠的,一到天黑就关门上锁躲在家里,谁也不出村,这到正合我俩意。

天黑了,我和爷爷带齐了工具来到村头,我俩先爬上了一个高高的草垛,站在上面四下瞭望了一番,村子四周静悄悄的,没发xiàn

有黄家人马的踪迹,于是我们坐下来开始静静地等待着,今晚他们来与不来,我和爷爷都要在这守上一晚。

今晚天空中挂着一轮毛月亮,昏黄的月光照的到处像长毛了似的,爷爷说有毛月亮的夜晚阴气最重,更适合妖邪做乱。

起风了,风吹着村头的几颗大树,阴影婆娑的,乍一看就像几只鬼在跳舞一样,说不出的诡异和阴森,弄的我心里不由得发慌,可尽管这样,我也没有丝毫的退却之意。

回头望了一眼背后的村子,我的父母,伙伴,乡亲,他们都已安然入睡了……我要守护他们,哪怕是拼了命!

“爷爷……”我想说什么,到了嘴边又忘了。

“别怕丫头,有爷爷在!”爷爷慈祥地笑了笑,顿时给了我一股力量。

我点点头,看着爷爷鼻子有些发酸:“爷爷,你答yīng

我,咱俩都要好好的,谁也不许死好吗?”

爷爷瞬间神色有些慌乱,不过随后郑重地一点头,说他保证。

我狠狠地把眼泪忍了回去,对爷爷伸过手去:“拉钩!”爷爷笑呵呵地跟我拉了勾。

就在我们刚撤回手时,爷爷突然蹭地一下从草垛上站了起来望着一个方向说道:“快,他们来了!”

我的心顿时咣当、咣当猛跳了几下,急忙爬起来睁大眼睛往远处望去。

就见整个西南天边,黄烟滚滚而来,速度极快,眨眼的功夫就刮到了村头。

待那黄烟一停,我们立kè

从烟雾后面看到无数的身影,他们身穿土黄马甲,表情木然,密密麻麻的从村口一直排列到几里路之外。

队伍的最前面并排站着十个长相相似的年轻男人,一张张冷傲的脸上,杀气凌然。不用想也知dào

,这必是恶表妹的十个恶霸哥哥了。

还没等我和爷爷有所反应,对面十人中走出一个,手持长刀一指我们怒吼道:“该死的人类,是你们伤了我妹妹?”

他手里的长刀寒光一闪,晃得我和爷爷眼睛一眯,差点没从草垛上掉下去。

“哼!是又怎么样?是你妹妹自己先来挑衅的,我们不出手难道等死吗?”反正也豁出去了,我站在草垛顶上掐着腰朝对面大喊。

我话音刚落,对面就是一阵冷笑,十双杀气腾腾的眼睛上下打量着我和爷爷,从那神情里可以看出,他们丝毫没把我俩放在眼里。

“对面的黄家小儿,老头子我奉劝你们一句,赶紧从哪来回拿去,修行不易,不要妄自毁了道行丢了性命!”爷爷一挺腰杆朝对面喊道。

“闭嘴,你个该死的糟老头!我们今晚是来取你狗命的!”十人中,一个满脸黄毛没退净的家伙迫不及待地冲了过来,一声怒骂挥手就朝爷爷射来一道黄光。

我正要用飞镖符替爷爷拦下,就见眼前突然红光一晃,一道光墙出现在了我们眼前,将我们和对面的黄家军隔离开来,而那男人打来的黄光瞬间撞击到墙上,红色光墙像电影屏幕一样微微晃动了一下,不过没有任何裂缝!

成功了,是爷爷的阵法启动了!我和爷爷一阵欣喜,现在不光是我们眼前,整个村子都被这样的光墙围住了,再看头顶也是红光晃动,我们就好像是被罩在了一口锅里。

外面的几人脸色齐齐一变,特别是刚才装逼的那个毛脸,大惊失色地向后退了几步,不过他还是不服气,一用力又推出一道黄光,这道光比先前的更快更狠,可是打在红色光墙上,就如同拳头砸在了棉花上,光墙晃了晃,又恢复原样。

“上!先给我围住村子!”戴刀的那位火了,一声令下,身后众多人马呼啦一下围住了我们村。

“怎么样黄家小儿们?现在走还来得及,再要嚣张,我让你们一个个小命难保!”爷爷一手铜钱剑,一手寿材钉,指着对面人马大喊。

“哼!小老儿,你以为耍耍这些小伎俩就能难得住我们吗?”带刀的男人嘴角一抽,纵身飞到阵外举刀便砍,一道道蓝色刀锋砍在光墙上飞溅起无数火花,可是数十下之后,那男人停下手来,怒目而视,而光墙晃晃悠悠的恢复了原状。

“太棒了,哈哈!你们这些不讲理的黄鼠狼快滚吧,滚吧!”我在草垛上高兴地跳了起来。

对面十人气的头顶冒烟,眼睛里闪着嗜杀的红光。

“你们还愣着干嘛?给我找缺口!”带刀的那位冲一帮手下喊道,就见无数的身影从四面八方往光墙上撞着,前面一批被弹飞,后面一批又涌了上来,就这样屡试不爽,好在他们人多。

我和爷爷在里面看着光墙波动越来越大,说实话,心里也没底,不知dào

这阵法还能抵御多久。

“大哥,咱们合力试试!我就不信了,还有我们十兄弟破不了的阵法!”满脸黄毛的家伙对带刀的男人喊道。

带刀男人阴狠一笑,看着另外几人点了点头,我和爷爷顿时感到紧张。

“别怕,别怕!”爷爷往我身前挡了挡。

我手里的飞镖符已经加上指间,警惕地对着阵外。

就听一声大喊,那十个黄鼠狼兄弟同时出掌,十道光芒从他们掌心拍出,瞬间汇聚成一个巨大的光球朝阵法墙上撞来。

就听轰隆一声,我和爷爷眼睁睁地瞅着那只巨型光球撞破墙体射了进来,我俩急忙蹲下身,光球擦着我们头顶飞过,一阵劲风扫的我们睁不开眼。

这时就听阵外众人哈哈一阵狂笑,隔住我们的阵法墙上赫然一个大洞。

“啊!”爷爷大吃一惊,跳下草垛就奔向洞口。

“小老儿拿命来!”就听一声呼喝,一个黄色身影极速射来,就在他马上要穿过洞口时我的一张飞镖符砸在了他肚子上。

预料之中的一声惨叫,那个家伙被打飞出去,摔在地上七窍流血,爷爷说过,鬼打头,妖打肚脐眼,这是他们的弱点。

这黄家兄弟一见吃了亏纷纷眼喷怒火跳上前来,可是阵法墙上的洞口只能容纳一两个人,爷爷挥剑堵了上去,我也急忙跳下草垛来到近前,飞镖符狂甩,外边的家伙们一时半会也进不来。

“哈哈哈,我看你们还能坚持多久,敢跟我们黄家作对,也不打听打听,但凡惹恼我们的人,三代之内必遭报复!今晚这个村子,一个活物都不放过!”带刀男人咬牙喊道。

他刚要和其他几人再次合力破阵,就听不远处传来一阵铜铃般的笑声:哈哈哈,真是好笑,我倒要瞧瞧你们是怎么个不放过呀?

第一百五十二章 白蛇青蛇

铜铃般的笑语未落,就见一个青衣飘飘,黑发如丝的美人从天而降,稳稳地落在了众黄鼠狼身后。

一帮黄鼠狼兄弟大吃一惊,除了那个受伤倒地的之外,其余九人同时向后跳转身形,警惕地拉着架势望向来人。

那一刻我脑子里轰隆一声,忍不住跳起来大声尖叫:“啊!小青!!”

爷爷也瞪大了眼睛,欣喜地望向前方。

“你什么人?”带刀男人一指小青怒喝道。

“我是你姑奶奶!”小青看都没看他,笑着朝我挥挥手,给我乐的手舞足蹈。

带刀男眉头一皱,上下打量了小青几眼,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哪来的骚蛇精,敢跑来管我们黄家的闲事,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切!这闲事姑奶奶管定了,不服的过来,姑奶奶挨个扒皮!”小青笑着冲众黄鼠狼兄弟勾勾手指。

“你找死!”带刀男人怒了,猛一抖手,长刀带起犀利的锋芒朝小青身上射去。

就见小青轻蔑一笑,望着飞来的长刀不慌不忙地抛出一条丝带,瞬间刀身被缠住,小青扯着丝带迅速在头顶旋转了一圈,借着力度猛地向一帮黄鼠狼射去。

这速度实在太惊人了,站着的九兄弟慌忙躲闪,长刀擦着他们身边飞过,就听扑哧一声长刀落地,同时传来的还有一声闷哼,再看九兄弟身后,那个先前重伤倒地的家伙胸口上正插着一把摇摇晃晃的长刀,他此刻翻着白眼,两腿猛地一蹬……

“啊!八哥”

“八弟!”

九只黄鼠狼痛心疾首地喊道,一个个瞪圆了眼睛。

“呀!手误手误!”小青拍拍手,不好意思地笑了。

“小青快到阵里来!”我急忙大喊,可还没等我喊完,九只黄鼠狼兄弟就已经恶狠狠地扑向了小青。

“骚蛇精拿命来!”

“灭你全族,替八弟报仇!”

“…………”

一瞬间,小青被包围了,九只黄鼠狼发疯一般冲上前扑杀,小青不敢大意,连连躲闪应对,开始还能看清战况,渐渐的双方越打越激烈,速度越来越快,从天上打到地上,最后我和爷爷只能看见一圈黄色旋风在围着一点青色旋转。

“爷爷怎么办呢?”见小青一人在外面对付九个,我万分焦急,可是阵法被撕开的缺口处,源源不断的黄家兵马往里冲来,缺口越来越大,我和爷爷奋力抵挡,已经没有余力冲出去帮小青了。

“丫头别慌!青姑娘一时半会不会有事!咱们加油守住!”爷爷边喊边挥剑乱砸,一把铜钱剑被他轮的密不透风,无数黄家兵马被他砸的脑浆迸裂,变回原形。

现在不是讲仁慈的时候了,今晚不是他们死,就是我们全村亡!

我手里厚厚的一沓飞镖符也在飞快减少,胳膊甩的已经酸木不知疼痛,一波又一波的的黄家人马被我的符震飞,阵外一片焦烟四起,鬼哭狼嚎,满目的狼狈不堪。

我边打边偷眼观察小青和九兄弟的战况,这时他们已经打到了离我们几十米开外的河边去了,无数的黄家兵马涌了过来,顿时将小青和我们隔开,他们一边发疯地攻阵,一边伺机偷袭小青,可以说小青现在比我们还要危险。

我心里像着了火一样焦急,飞镖符的速度从未有过的快,有时一张符竟能撂倒五六个黄家兵,这些黄家野仙就跟一个个死士是的,无论倒下多少都不畏惧,眯着眼就是往前冲,有那么一瞬间我都绝望了,恐怕不等他们死玩,我就已经累死了……

“丫头,坚持住!等到鸡一叫他们就只能滚蛋了!”就在我越来越无力的时候爷爷大声朝我喊道,我顿时精神一震,从麻木中清醒过来,将飞镖符抛得更快更远。

打着打着,就听半空中“嗷”的一声惨叫,一个身影扑通一声坠地,顿时砸倒一片黄家兵马,我一张飞镖符射了过去,打散挡住视线的身体,就见倒地吐血身亡的那位正是一开始闯阵的那个黄毛脸。

我和爷爷一个对视,不由欣喜,小青又少了一个对手!一股力量顿时感染了我们,我和爷爷打得更起劲了,似乎把体能的所有潜能都发挥了出来。

可是不久意wài

发生了,一声轰响,我们不远处的阵法墙上又被撞出一个大洞,一波黄家兵马突然涌了进来,我和爷爷顿时一惊。

来不及多想,我将手里剩余的十几张飞镖符全射了过去,一瞬间,烟雾四起,碎尸纷飞,冲进来的众人一个没剩,还没等后面的再冲进来,爷爷已经提剑奔到了那个洞口。

可是我一瞬间反应过来,我的手里已经没有符了……

“啊!”没给我慌乱的时间,肩头上顿时被一道黄光射中,疼的我一声尖叫,下意识地一把扯下亮闪闪往洞口抛去,亮闪闪骤然光芒四射,一瞬间将周围的敌人全部打飞,而它竟稳稳地悬在了洞口,蓝色光芒正好堵住了阵法上的缺口……

“啊?哈哈哈!”我捂着肩头忍不住一阵狂喜,就见阵外那些不知死活的黄家人马还是发疯一样往洞口撞来,可刚一触及亮闪闪的光芒,便被打的七零八散,一阵阵烟雾扬起,此刻我变成了一个守株待兔的大闲人。

我急忙向爷爷那边望去,正好爷爷也看了过来,爷爷的嘴巴顿时张大了,因为亮闪闪再一次让他震撼。

于是爷爷打得更起劲了,他那边洞口比较小,守起来还算轻松,我现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阵外的小青身上。

八个黄鼠狼不依不饶,个个凶狠无比,眼见小青越打越吃力,我心里难受极了,眼泪不由得冲了出来,要是白姐姐还活着多好……

“啊!!”突然小青一声尖叫,我的心都揪紧了,我不能这样干等着,亮闪闪替我守住了洞口,我得出去帮小青。

想到这里我急忙跑过去翻爷爷的背包,可是却发xiàn

里面没有一样是我顺手的工具,正在我万分着急时,就听阵外的小青大喊道:“你们嗜杀成性是吧,姑奶奶我今晚就让你们见识一位更嗜杀成性的!”

我猛一抬眼,就见小青突然将袖子往空中一甩,一截绳索一样的东西飞上了天空,黄鼠狼们不明所以,顿时抬头向上望去,接下来的一幕不仅仅是黄鼠狼们,就连我也吓到了。

就见空中那截绳索一样的东西突然间变成一条窜天巨蟒,众人正在吃惊之时,她已经“呜嗷”一声嘶吼,张开大嘴朝下面的人群袭来,眨眼之间她嘴巴扫过的地方一片光秃,无数的黄家野仙进了她的腹中。

所有人整整愣了能有两秒,接下来惊呼声一片,阵外的黄家兵马顿时乱成一锅稀粥,就连那八个恶霸兄弟也慌了阵脚,纷纷撤出战圈,往后跳去。

巨蟒没有停歇,狂躁地嘶吼着,巨大的蛇头左右捕食一地的小人,身子游走间又有无数黄家兵马被碾死,所有的攻击打在她身上就如同挠痒一般,整个战场已经不是对立的关系了,而是她一个人的捕食游戏……

“撤!快撤!”终于,剩下的八个恶霸兄弟也怂了,带着所剩无几的残兵落荒而逃,只留下一地乱尸,和那些半死没死的黄鼠狼们。

大蛇并没有停下来,疯狂地游走,侵吞,直到将战场打扫一空……

我和爷爷目瞪口呆地望着着阵外比树头还高的巨蟒,一时间脑子里被震撼的一片空白。

可就在这时,巨蟒突然回转过头,眼睛血红,猛一甩脖子怒吼着朝我们的阵法墙上撞来,我吓得一把抓住亮闪闪往后扑倒,一阵震耳的轰鸣,周围飞烟四起,草垛子旋到了半空,洋洋洒洒的落下一地稻草。

当我从稻草底下窜出来时,就见围住我们的阵法墙已经消失了,而那大蛇的嘴巴却近在咫尺……

“姐姐不要啊!!!”一个身影飞扑过来,夹起我飞身躲开巨蟒的嘴。

“姐姐,快停下来,快停下来!”小青对着巨蟒大声呼喊。

“这……?”爷爷和我都傻了。

在小青的大声呼喊下,那巨蟒慢慢抬起头来,身形不动了,不过看着我们的眼睛里还闪着凶光,像看着敌人一样。

小青突然闭目念出一段口诀,一挥袖子,那巨蟒瞬间缩小成一条绳索一样的小蛇,嗖的一下射进她的袖子。

我和爷爷看着这一切目瞪口呆的话都说不出来。

小青收起巨蟒后对我和爷爷一笑说:“没事了没事了,不用害pà

,她是我姐姐。”

“你姐姐?白姐姐不是已经……”今晚给我的震撼实在太多了。

“你们相信吗?姐姐没死……”

小青心酸地对我们笑着,说出了实情的经过。

当年白姐姐真身被毁,只剩下一缕魂魄,被封在一条小蛇体内后,小青便带着回到洪泽湖养伤。

小青失去姐姐悲痛难耐,幸好有这条带着姐姐一缕魂魄的小蛇陪伴,她觉得姐姐没有离开她一样。

可是渐渐的她发xiàn

,这条小蛇特别有野性,性子阴毒,它不停地吞噬其它生命来壮大自己,所以她成长的特别快,这种状况愈演愈烈,直到后来她变得嗜杀成性,小青也管不住她了。

但她从来都没伤过小青,特别是每到月圆之夜,这小蛇就变得多愁善感起来,她看着小青的眼神就像白姐姐一样,小青对她说着以前的事,她会默默流泪,因此小青更加断定她体内还有姐姐的记忆。

有一天,天下起了大暴雨,小青怎么也找不到这条小蛇了,吓得心神不宁,四处奔走,找了很久,终于在湖边找到了她,而她却正在攻击一位路过的老和尚,这老和尚是个得道高僧,只是念了几句咒语便将她收住了。后来在小青哭求下,老和尚才答yīng

放了她,不过老和尚说她已经嗜杀成性,如果放任她自由的话,日后必成大害,于是他将咒语传给了小青,让小青好生看管她。

第一百五十三章 怨气

我们并排坐在草垛上,听小青讲述着白姐姐的事,听完之后我忍不住的心酸,不过还好,那个温顺善良的女子没有完全离开我们,她还有一丝记忆存zài

,也许未来某天……她会醒呢?

“哎,快别哭了丫头,这已经很好了,老天恩赐,我很知足了……”小青拍拍我的头,她自己也抹了抹眼泪说道。

“哦对了,青姑娘,你怎么会这么巧刚好赶到呢?要不是你来……后果还真不堪设想啊!”爷爷后怕地说道。

小青气愤地一甩拳说:“这帮该死的野心贼!我早就听说过他们的恶行,在南边那一片称王称霸的!这次我是无意中听说他们要来围剿当地野仙,还和人类扯上了恩仇。我就怕和你们有关呀,吓得我急忙往这赶,这不?还真让我来巧了!”

我撅起嘴捶了小青一下:“这么久了,你一点消息没有!也不说来看看我们,害得我经常坐在池塘边上想你们想的掉眼泪!”

“哎呦丫头啊,姐姐不是不想你啊,我是真来不了啊,我当初不是被打回原形了吗?为了能早日回来,我是苦苦的修liàn

啊,就前不久我才变回人形……”小青搂过我的肩膀,我俩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说的眼泪吧啦的,爷爷坐在一旁乐呵呵地看着我们,也为我们的再次重逢而欣慰。

“哎!这次是躲过去了,不过我还是担心呢!这帮黄皮子是不达目的不死心的主,他们有仇必报,这回全村都成了他们的祸害目标……”爷爷忍不住发起愁来。

“老道长放心,我和姐姐来了就不会让你们出事的,交给我俩来保护!”小青大咧咧地拍着胸口说道。

“可是你姐姐她……万一失控……”其实爷爷的担心也是我的顾虑,刚才可让她吓得不轻,要不是小青动作快,我也被她吃了。

“没事没事,其实姐姐现在都已经温顺多了!”小青忙解释道。

说的我后背一麻,这还叫温顺多了?

那帮黄鼠狼老窝离此地很远,就算再来报仇的话,算算来回的路程也得是三天之后了,爷爷都已经累坏了,于是我们送他回家休息,之后小青跟我回到了我家,她在我旁边躺着陪我小声聊天,可我一直挺打怵的,因为她的袖子里装着那条嗜杀成性的小蛇……

第二天一早小青陪我一起去上学,虽然没睡好,可是我依然精神奕奕的,因为身边的伙伴又回来了,我觉得很快乐,很有底气。

一路上我俩说说笑笑,回忆着以前她带着我从河面上飞过,一起去抓幽魂,打了小黄毛,遇到了大头娃娃一家,那时候一心想着找小老太太报仇……现在想来,那些往事真的给人很多欢乐。

大休息的时候,我俩坐在学校的大池塘边上聊天,就像回到了从前一样,小青掏出了那条小蛇放在腿上,不时地对她说几句,开始我还有些担心,可是见她一直老老实实的没有发作,我渐渐的放下心来。

“如果真的能让白姐姐恢复到从前就好了!”我看着小青腿上的小蛇说。

“哎,其实只要她开心就好,就算都想起来了,未必是好事,因为她深爱的邵老师……”小青说着叹了口气,替她姐姐难过起来。

“其实邵老师只是住在寺院里修行,我听说他没有真zhèng

出家的,有机会咱们带白姐姐去找他?”我打听过邵老师的事,只是他所在的寺院离我们太远了,我没法去看他。

小青突然很认真地看着我,苦笑着摇摇头说:“丫头你还不明白吗?我以为这几年你会长大了一些呢!”

“额?你说什么?我真不明白?”我觉得小青好像话里有话似的。

“邵老师是一直喜欢你的呀!笨蛋!”小青有些无奈地点了一下我的额头。

我愣了半天,猛地推了小青一把笑着说:“你别跟我开玩笑了,其实……其实……”

我有些不好意思说着,小青眨眨眼问我:“其实你也喜欢他?”

“哎呀,不是!我是说,其实我真的长大了,我心里开始……开始喜欢上一个人了……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可是我觉的那是真zhèng

的喜欢,不是像邵老师的这种喜欢。”说完我的脸红了,心里是一种又酸又痒又想流泪……说不出来的滋味。

“你是说那个帅帅的小黄鼠狼?丫头我可警告你啊,那可不行,万万不行!”小青很少这么严肃过,虽然我说的不是黄小三,可是见小青这么紧张我突然有些怀疑。

“难道你喜欢黄小三?”我指着小青像抓到了贼一样窃笑。

“切!胡说什么,让我姐姐咬你!”小青又气又好笑地将腿上的小蛇举过来吓唬我。

“我心目中的男人……哎,还没出现呢!”小青说着疯笑了起来,我俩就这么闹着,不一会把刚才的话题就忘掉了。

就在这时突然听见有人喊我,回头见谭利气喘吁吁地往这跑,好像特别慌张的样子。

“怎么啦?怎么啦?慢慢说?”反正她也看不见小青,那条小蛇也被小青收了起来,我没什么好担心的,急忙问她怎么回事。

谭利捂着胸口,脸色煞白地说“完了……完了……水白虾这小子完蛋了……”

“啊?他怎么了?”我一听也担心起来,小青往我旁边靠了靠,也很好奇地看着谭利。

“他……他倒没怎么,是三角眼……中毒了口吐白沫,在地上蹬腿呢!”谭利跑的太猛,说的上气不接下气的。

“三角眼中毒了关水白虾什么事?啊?难道……哎呀,水白虾这小子疯啦!”我拔腿就往回教师跑,谭利被落在后面,小青在我旁边说问我:“要不要帮忙?”

“看情况吧!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呢!需yào

你帮忙的时候我就说了。”我边说边跑,很快和小青一起来到了教室外。

就见我们班门口围了好多学生在看热闹,一个个脸上都是又惊、又怕、又好奇的神色。

就听屋里传来“呼哧呼哧,哼哼哼!”的声音,怎么听怎么像有头猪跑进了教师。“让一下,让一下!”我费了好大劲才挤进去,就在地上趴着一个胖子,满身的灰尘,嘴里吐着白沫,哼哼哼地甩着脑袋,还能有谁呀,三角眼!

就见平时和他好的那几个小女生也吓坏了,都躲得远远的,谁也不过来扶他一把,也没人问问他怎么回事!

不过怎么说是水白瞎干的呢?他人跑哪去了呢?

正在我四下寻找的时候,就听门口有人嚷道:“怎么啦?怎么啦?都看什么呢?让哥也看看!”

话音没落水白虾笑呵呵地挤了进来,当他看见地上的三角眼时,顿时不笑了……

我顿时起了怀疑,顾不上太多,拉着他挤出人群,飞快地跑上操场见左右没人气愤地捶了他一下。

“你看到他那样了吧?怎么办呢!你怎么不长脑子呀?”我恨得直咬牙,这要是有个好歹,水白虾不也完蛋了吗?

“我……我……我看到啦,怎么啦?他那样子还真吓人!”水白虾傻乎乎笑着地拍拍胸口说。

给我气的上去一脚,“都什么时候了还笑,你作死呀!”

水白虾挠挠头,一脸苦相地问道:“我咋啦?”

“你还装是吧?到底给他吃了什么药?”我都急的一头汗了。

“吃药?不是叨叨……你到底说什么呀?”水白虾一副听不懂的样子,正好谭利也跑了过来,她都连累带吓的都已经说不出话了,手指着水白虾不停地颤抖。

“你还不承认,谭利都跟我说了,是你给三角眼下的药!”我虽然恼火,可又不敢大声声张,只能瞪着水白虾压低声说。

“啊?!死……死谭利你胡扯甚么?我啥时候药三角眼啦,刚才我才看见他,我还奇怪呢!”水白虾一瞪眼珠子,脸憋得通红,看样子还挺委屈。

“你……你……还说不是!早晨我看你拿着药,我要看看你都不让……接着,你就跟在三角眼后面进了食堂……”谭利捂着肚子说道。

“我、我是跟在他后面了,但我真的是去食堂吃饭的,我只不过在他身后想象了一下踢他哪里比较好,我没给他下药,那药是……是……”水白虾越说越结巴,最后也说不出来药是怎么回事。

“水白虾?咱们是最好的哥们,我就要你一句实话,这事到底是不是你干的?三角眼是可恶,但咱也不能要人命呀……”

“诶,得得得,我就跟你说实话吧,这不前两天辣椒吃多了吗,那药是治痔疮的!她要看我当然不给了,我怕她大嗓门,笑话我……”水白虾指着谭利,老脸通红,脑袋都低到胸口了。

我和谭利面面相窥,谭利这才舒了口气:“哎呦我滴妈你早说啊,你吓死我了!”

“你还说!”水白虾咬牙切齿地举起手,谭利赶紧笑着躲开了。

我也拍拍胸口舒了口气,不是水白虾干的就好,不过这三角眼看起来还真奇怪。

这时就见教室外人群涌动,原来是老师来了,赶紧让人抬着三角眼往医务室跑。

水白虾和谭利也跟着跑去看热闹了,小青飘到我旁边,在我耳边轻轻说:“你看出来了吗?不是妖邪!”

“额?那是什么?我还真没看出来,刚才进去就出来了。”我压低声音说。

“好像是一股众生的怨气!他杀死过很多猪吗?”小青边思考边问我。

“他到不杀猪,杀猪的是他老爸!”(八年杀了一万头,猪头连起来可绕学校一周……)

“哦,我说呢,那就没错了!”小青若有所悟地说道。

第一百五十四章 猪要杀人

“你意思是,他变成这样跟他家杀的那些猪有关?”我挺吃惊的。

“嗯,应该没错了!你没听到他发出来的声音吗?跟猪一样!”小青很肯定地说道。

我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她,“这也惊世骇俗了吧?猪也能附体吗?”

像猪这种低等动物没有什么智慧,虽然被宰杀的时候也很痛苦,也会怨恨人类,但是他们的灵魂很弱,又因前世造孽深重,所以死后很快堕入畜生道投胎再来,什么时候将前世罪业赎尽,什么时候才能摆脱做猪的命运,一般来说很难产生怨灵,更别说附上人体了。

“三角眼这B养点子背的,都能让个猪给附体!”我算是服了,这真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其实那东西算不上魂魄,也没有实体,就是一团没有散尽的怨气,威力不大,只能短暂控zhì

人心智,过不了多久就自动散了。”小青给我解释着,她似乎也没当回事。

听小靑这么一说我也没当回事,三角眼家杀了那么多猪,又总做缺德事,折磨一下他家也好。

于是我和小青在操场上坐着又聊起天来,上课铃了,我刚一进教室,就被一股恶心的味道熏退了出来,怎么一股臭猪食的味道?就见屋里的人都捏着鼻子,拿书胡乱扇着。

“呜呜呜……好吓人呀,好吓人呀,以后再也不跟他玩了!人家好害pà

呀!”那几个小女生惊慌地跑进教室,一个个拍着胸脯娇滴滴地嚷着,恨不能吐点吐沫当眼泪好博得大家同情。

看她们那样子我就烦,心说吓死你们得了!

好多跑去看热闹的都回来了,一个个兴冲冲的跟打了鸡血似的,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

“哎呦,**,太吓人了你都不知dào

,大夫要给他打针,他一把夺过针头扎大夫大腿上了,给大夫扎的乱蹦!”

“上去一群人都没按住他,那家伙窜上自行车就往家诳癫,嘴里还喊着要回家杀他爸、杀他妈……”

“我们班主任和几个老师吓坏了,都跟着追去了,嘿嘿,今晚上没人看咱们晚自习了!”

那些目击者们亢奋地描述着,教室里乱哄哄的,班长是个八卦精,也不管纪律了,自己带头在那讨论。

小青坐在我的桌子上听了一会,觉得没啥意思就起身在教室里转悠了起来,当她看见了后墙上邵老师植树的照片时,立kè

低头瞅了瞅袖子,接着就要伸手掏出小蛇,给我吓的蹭地站起来大喊:“喂!干什么?”

还好我喊得及时,小青吓了一跳,赶紧收住了手。

不过我这一嗓子喊完,班里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直勾勾地望着我。

几个小女生不满地嘀咕着:“切!她算什么呀?真能多管闲事!想管我们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你是班干部吗?”

这是班长也火了,站起身来不满地指着我喊道:“秦小敏?你给我坐下,管好你自己得了!”

我顿时很无语……

小青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情况,看看我,又看看班里的学生,不好意思地跟我笑笑。

“你跟我出来!”我冲教室后面勾勾手指径直走出教室,班里人很诧异地回头向后望去,他们什么也没看见,于是一个个脸都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估计他们以为又多了一位犯病的。

走出教室我后怕地对小青说:“你也不想想后果就放被姐姐出来,万一让他们看见了还不得吓出人命来啊?”

小青一拍脑门说:“哎呦我这脑袋,我真没想到,还好你及时提醒!那等没人的时候我再带姐姐来看。”

“这还差不多!走吧回家!”我一招手,带头往学校围墙走去。

“不还没放学吗?”小青急忙追上来问我。

“哎!屋里那股味熏死我了,反正老师也不来,咱们早点回家帮爷爷布阵去!”我兴奋的一溜小跑,小青早窜到了我的前头,丫的,她要是上学也不是什么好学生。

小青带着我顺着小河往村子飞去,河面上的空气特别凉爽,不一会就到了村头的小桥,我俩刚一落稳脚步,就见小青突然眉头一拧,给了我一个噤声的手势,我吓了一跳赶忙四下望了望。

“你听见没?应该在那边,快走,过去看看!”我还什么都没听着呢,就被小青拽着飞向了东边的大河滩。

老远就见前面一团黑影蹲在地上,我警惕地握住亮闪闪,小青却说:“是你爷爷!”

说话间我们落到爷爷身前,我急忙上前扶起他喊道:“爷爷你怎么了?”

“咳咳……没事……没事!”爷爷似乎特别劳累,气喘吁吁地对我笑了笑。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刚才听见这边有追逐的脚步声,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就带丫头赶过来了!”小青帮我一起扶住爷爷说道。

“跑了!让……那家伙跑掉了……”爷爷拍了拍身上的泥说。

“谁呀爷爷?”我吃了一惊。

“一个鬼鬼祟祟的家伙,我也没看清脸……不过肯定不是村里人,我一喊,他吓的撒腿就溜,跑的特别快,几步就没影了!”爷爷气喘吁吁地解释道。

“会不会是黄家人来了?”我顿时有些紧张。

小青却摇摇头说:“不能!他们没有这么快,再说了他们吃了大亏,再来肯定是带着大部队来,不可能一个两个的单独行动。”

“嗯,你说的没错,肯定不是黄家的,我看的真切,他应该是个人!”爷爷很肯定的说。

“能不能是小偷啊?一般小偷腿都快,一定是隔壁贼村的!”我便往回走,边猜测着。

爷爷叹了口气说:“哎,要是个小偷倒没什么,怕就怕再有什么别有用心的人来。”

“嗨!管他呢!你们都别担心了,有我和姐姐在,村里绝对安全!”小青见爷爷愁眉不展的,一个劲保证说。

第二天是周日,一早上我妈做好了早饭把爷爷也叫来了一块吃,我们一家人正吃着呢,一个人火急火燎地跑进了院子,扑通一声就跪在了门外地上。

我们吓了一跳,一看竟是三角眼的爸爸,他哭的满脸鼻涕眼泪,嘴里喊着:大爷,大爷,你快救救我儿子吧?救救我儿子吧?多少钱我都给呀!

那家伙不容分说,咣咣就是几个响头,把我爸妈都看傻了,我妈手一抖碗都掉在了地上,惊骇地看着三角眼他爸,像见了瘟神一样。

“你怕啥?咱也不欠他钱了!”我对我妈说着,继xù

吃饭,我当然知dào

是怎么回事,心里暗暗痛快,瞄着三角眼的爸爸心说混蛋你也有今天啊!

“哎!你这是干什么,老头我可受不起,你还是快起来吧!我之前不是说过吗,我不会,也不能收你的钱!”爷爷放下碗走出门外,跟三角眼的爸爸说。

三角眼的爸爸呜呜地哭着说:“别呀,大爷!我求你了!我知dào

这病就你能看,送去医院,人家医院不给治了,说我儿子是神经病!呜呜……”

还别说,这三角眼的爸爸现在跟变了个人是的,也嚣张不起来了,看起来还真是有些可怜。

他见我爸妈也出了屋,赶紧哭喊着:“大哥,大嫂,我不是人!你们别跟我一样的,我以前做的那些事太缺德了,这是报应啊!”

我爸我妈就是心软,互相看了看,也拉不下脸来,拽起三角眼他爸说:“那些事都过去了就别提了,孩子到底怎么了?”

三角眼的爸爸抹了抹鼻涕说:“不知dào

让什么魔上了,在家里作呢!提着杀猪刀乱砍,现在是六亲不认啊!前些天他妈犯病刚好,这他又犯了,实在是邪乎啊!”

我爸妈也不懂这些,都把目光投向了爷爷,其实我早看出来了,爷爷那是等我发话呢,我要是说不去,给多少钱爷爷都不去。

我放下筷子,走出来不满地对三角眼爸爸说:“车呢?我爷爷这么大岁数了你让他跑着去啊?”

这三角眼的爸爸一愣,随即爬起来答yīng

着就往外跑。

租了辆小面包,我和爷爷上了车,小青也跟着钻了进来,对爷爷说这事恐怕不太好办。

爷爷叹了口气说咱们尽lì

而为吧,他们家以后要是知dào

悔改,那也是件好事。

能有半个小时左右,到了他们村,一看就知dào

哪个是他家,门口围满了人。

大门外坐着一个胖妇女,已经哭的痴痴呆呆了,见我们来了都没有什么表情。

我们一进院就听里面有人大喊:拿盆来!拿盆来!

三角眼的爸爸离门口还有几步就停下了,哆哆嗦嗦地说:“你们进去看看吧,不过要小心他手里有刀!”

小青一听就走在了前头,我和爷爷随后跟了进去,刚一进门槛屋里的一幕就吓了我一跳,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

就见屋里一张床上趴着一个人,脖子伸得长长的底下垫了个枕头,他正抓着一把血淋淋的杀猪刀对着自己脖子,看起来跟杀猪的场面一样!

“快拿盆来!拿盆来等血,我要宰啦,我要宰啦!”三角眼疯狂地冲我们大喊,不容大家多想,那刀尖都已经划破了肉皮,情况十分危急。

爷爷惊骇地伸手喊道:“啊!别!”

眼看三角眼手里的长刀就要捅进脖子,我急忙大喊一声:“等一下,我去拿盆!”

三角眼真的一顿,停下了手,他抬头看向我,阴森地一笑,那鼻子,那眼睛,竟然都和猪一样!

第一百五十五章 救了三角眼

天哪!三角眼的脸怎么会扭曲成这样?

就这么一个对视,我顿时从头皮麻到了脚后跟,我甚至有一种错觉,床上那握着刀子对我们笑的不是三角眼,而是一头猪!

它还在咧着嘴打量我们,就如同我们打量它一样,那眼神背后还带着思考……(当一个低等动物用这种眼神看你时,你知dào

那有多诡异吗?我甚至觉得比见鬼还渗得慌!)

“额?难道是‘魂智’?”爷爷一脚门里一脚门外,惊讶的张口结舌,我和小青不解地看向他。

“魂智?不是一团没散尽的怨气吗?”小青不解地问道。

我也很好奇,可还没等爷爷解释,屋里的三角眼突然一仰脖子,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简直要刺穿人耳膜,房顶都快被掀翻了……那声音听起来就像猪被宰杀时发出的惨嚎一样!

我捂着耳朵向后退了一步,耳朵里只剩下“嘤嘤嘤”的声音,爷爷也被震得龇牙咧嘴。

小青一指三角眼恼火地骂道:“你瞎叫唤什么?谁不知dào

你是猪啊?”

不料三角眼突然收住笑容,猛地将刀横向自己的喉咙,吓得我们三个倒吸了一口冷气,谁也不敢轻举妄动,此时三角眼的脖子上已经有少许的血迹溢出来……

“哼!他这是威胁我们!”小青很生气,一把抓紧了腰间的丝带,我也手握飞镖符准bèi

随时打过去。

爷爷却拦住了我们,他对着屋里的三角眼,其实是三角眼体内的那位说道:“你放下刀咱们谈谈好吗?我们知dào

你是被他家杀害的可怜……啊!!”

爷爷话还没说完就吓得一声惊叫,因为三角眼突然猛地一抹脖子……

刀划了过去,可是他的脖子竟然没事,他笑了,笑的那么得yì

,我们被这只猪耍了!

“哎呀,可恶!”我恼火地朝他脑门上抛过去一张飞镖符,飞镖符不偏不斜地砸中他的脑门,我正要高兴时却傻眼了。

因为飞镖符连一点反应都没有,轻飘飘地顺着三角眼的脑门滑落,三角眼还挑衅地伸舌头舔了一下,得yì

地看着我笑。

“啊?我就不信了!”我恼火地接连又是几张飞镖符射去,可是每一张都原模原样地落在地上。

“符不管用,看我的!”小青说话间一抖手,手里的丝带像条游蛇般朝三角眼脑门射去,就听咣当一声巨响,这回真的有用,三角眼被打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到了后墙上,他身体慢慢下滑,后脑勺在墙面上拖出一道长长的血痕……

可他却不知疼痛感一样地笑着,伸手摸向脑后,然后把染满鲜血的手放在眼前欣赏着,要多得yì

有多得yì



“死猪还敢笑?”小青说着又要动手打。

爷爷急忙拦住了她,压低声音说:“哎呦呦,可不能再打了青姑娘,这样下去恐怕不等打着正主,这小子就让你打死了!”

爷爷说着担忧地看了一眼三角眼,我和小青也是一愣,可不是吗?毕竟三角眼是个血肉凡夫,哪扛得住小青打呀!

“可是那东西即不怕符,又不怕打,我们还有什么办法呀?”我着急地问爷爷。

“目前只有一个办法!”爷爷十分肯定地说。

“什么办法?”我和小青一喜,急忙看着爷爷等他说出方法。

爷爷目不转睛地望着三角眼,回答我们说:“跟他讲道理!”

我顿时满脑子黑线,“不是吧?跟一只猪讲道理吗?”

“嘻嘻嘻!”那头“猪”也笑了,三角眼的肩膀一耸一耸的,看着爷爷好像十分不屑。突然他又趴到了枕头上,伸长脖子,然后大喊:“快拿盆来!快拿盆来!我要宰啦!我要宰啦!”“额??”爷爷眼睛圆睁,一把扶住门框,差点没栽倒!

我和小青看看爷爷,又看看三角眼,竟忍不住的想笑。“爷爷,你还没看出来吗?人家猪不愿意跟你讲道理……”我同情地看着爷爷,弱弱地说道。

爷爷不服气地说:“其实它现在根本算不上猪了,它的魂魄早没了,现在你们看到的仅仅是它死前的一股怨气,这股怨凝固不散,久而久之在某些特殊情况便形成了这种‘魂智’,也就是有灵智、有知觉的怨气!”

爷爷刚说完,三角眼突然回过头来冲爷爷一笑,用一只手和杀猪刀啪啪地鼓了几下掌,然后转转眼珠子补充说:“不对!是一群猪的怨气……”

他说完又是开心一笑,我们三个当场石化!

“呵!既然你这么有脑子,又什么都懂,那我问你,你到底想干什么?痛快点!”小青急了一指三角眼喊道。

“我想……我想……凭什么告sù

你呀?”三角眼阴阳怪气地笑着说。

“你!!”小青特别上火,咬牙切齿地瞪着他,要不是顾着三角眼的小命,她早动手了。

“你不说我也知dào

,你不就想报仇,想杀了他解恨吗?”我往前走了一步,看着三角眼说道。

“哈!哈哈!直接杀了就能解恨?我不信!想我们死的时候还要用开水烫,然后一块一块的劈开,再把肉从骨头上一点一点的剃下来……这样才对嘛!”三角眼变态地用刀比划着自己的身体,我们三个竟不知dào

说什么好了。

“你们是不是觉得残忍?”三角眼一伸脖子悄声地问我们。

小青竟然下意识地点了点头,三角眼突然像得到了同情一般,一副心酸的表情,抹着眼泪接着说:“我们被杀死后魂也走不掉,只能在一旁等着,眼睁睁地看着整个宰杀过程。等啊,等啊,直到肉被全卖出去,我们的魂才能得到解脱……每一刀割下去,你知dào

我们有多疼,多无助吗?”

我听着听着,心里竟莫名地酸了起来。

世间都拿猪羊当道菜,吃的时候满是欢喜,可有谁知dào

他们也会痛苦啊?跟我们又有多少区别?

也许是因为同是动物,小青显得比我们更感伤,眼里都流出泪来了。

“哎!杀你们的人,吃你们的人是对不起你们,但是你要知dào

这是个自然规律啊,世间人就是认为你们能吃,你们好吃,有什么办法呢?况且要不是你们上辈子造了孽,也不会投胎做猪不是?”爷爷也很同情它,叹着气,语重心长地劝解着。

三角眼呆呆地握着刀不动,表情很痛苦,似乎被我们说到了伤心处。

爷爷趁热打铁,往前走了两步一伸手说:“把刀给我,你离开他的身体好吗?”

三角眼身子一震,抬头看向爷爷,眼神里有些不安,爷爷又往前走了一步,不料三角眼突然举刀跳下床来,对着爷爷冲来,“别逼我!我要报仇,我要报仇!”

我当时吓得魂都要飞了,恐怕伤到爷爷,急忙跑过去阻拦,小青先我一步,一丝带抽到三角眼的手腕上,杀猪刀顿时飞到一边插进了墙里,而三角眼却直直地撞来,一下子把爷爷砸趴在地。

“滚开!滚开!”我顾不上那么多,对着三角眼咣咣踹了两脚,三角眼滚到一边地上,身子一震,突然就哭嚎了起来。

当他抬头看见我时,顿时惊骇地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指着我结巴道:“你、你、你怎么会在我家?滚出去!啊!快来人啊!救命啊!要杀人啦!”

听他这么一喊,我顿时反应过来,这是三角眼的声音,三角眼好了!那股怨气已经离开了他得身上。

我看向爷爷,爷爷点点头说:“应该是散了……”

“儿子!别怕,别怕,老爸来了!”就听三角眼的爸爸霹雳扑通地跑进院子,可能是听见他儿子的喊声了,他本来是爷爷派去守门的,他这一跑,大门外的村民顿时都跟着涌了进来!

三角眼的老爸跑了过来,但是没敢靠近,眼睛可哪寻找那把杀猪刀,当他猛瞧见杀猪刀插在墙里大半截时,顿时吓了一哆嗦,结结巴巴地问道:“儿……儿子?你,你怎么样啦?你看看老、老爸!你还认识不?”

三角眼没有理他,一指我和爷爷怒吼道:“她怎么会在这里?还有这老东西是谁?都给我滚出去!”

“哎呀,你个不识好歹的东西!要不是我和爷爷你早完蛋了!”我气的上去就要呼他,他爸爸赶紧护着不让打。

“儿子,儿子,别闹啦!你快醒醒吧!”三角眼的老爸哭的可怜巴巴地。

三角眼看都没看他,身子突然一止,慢悠悠地举起手摸向脑后,当他看见眼前一只染满鲜血的手时,顿时“咯喽”一声抽了过去。

“哎呀!太好了,太好了!”三角眼的爸爸却惊喜地大喊。

所有人都愣了,三角眼的爸爸赶紧解释说:“我儿子真的好了,他知dào

晕血了!一从小就晕血!”

“快把孩子送医院包扎一下吧,没事了!”爷爷催促了三角眼老爸一句,领着我往外走去。

围上来的村民们,上下打量着我和爷爷,纷纷议论着,说什么的都有,有说我们神的,有的则猜测我们是骗子……

我和爷爷还有隐形的小青离开了院子,来到大门外,正要离开时,我们三个突然同时意识到一个问题:三角眼的胖老妈呢?

第一百五十六章 变态的折磨

“咦?那胖女人呢?”小青左右看看嘀咕道。

对呀!我们来的时候三角眼的老妈跟个傻子似的在这坐着,这会她儿子都好了,她怎么跑没影了呢?

我看向爷爷,心说不会她又出事了吧?爷爷猛一回头看向院子,院子里人很多,但是也没有那个胖女人的身影。

“呀!!”爷爷顿时吃了一惊,我和小青也立kè

感觉到情况不妙。

这时三角眼的爸爸慌慌张张地抱着昏迷的三角眼冲了出来,“孩子妈?孩子妈?你快来帮忙呀,你儿子好啦!咱们快上医院!”

可当他跑到院外左右一看时,顿时一愣,“我、我媳妇呢?”

我们三个同时摇了摇头,当然小青的可以忽视。

“哎呀!不好啦!她肯定是又犯病了!这可怎么办呀?”三角眼的老爸哭咧咧的直跺脚。

“谁、谁来帮帮我呀?求求你们了,帮我把儿子送医院吧,帮我找找媳妇吧?呜呜呜……”三角眼的老爸哭求了一圈,可是围观的村民不但没有伸手的,反而不约而同地往后退了一步,脸上都是不愿意的表情。

…………真的很无语,这三角眼家把人做的,简直太绝了!

“别这样啊!我求求你们啦!呜呜呜!求求你们啦!”三角眼的老爸又是哭喊着转了好几圈,三角眼脑袋上的血滴了一地,把他一个肩膀都染红了,可是围观群众还是那副冷淡的表情。

“哎!”爷爷摇了摇头走上前去。

他对大家拱了拱手说:“乡亲们呢!都乡里乡亲的,打断骨头连着筋呢,如今他家也受到教xùn

了,村里人有难,咱哪有不帮的道理对不对?来,快搭把手!先找车子帮孩子送医院,其他人也帮着找找他媳妇!”

爷爷说完,群众们的表情有了些变化,互相看了看,可还是迟疑着没人站出来。

我们也跟着一阵尴尬,村里人怎么这么恨三角眼家呢?

这时一个脸色枯黄,病怏怏的妇女开口了:“我们不是不愿意帮,只是这两口子太不是东西了!那年他儿子爬树玩掉下来,摔的满脸血,我正好路过看见了,二话没说大热天背起他就往医院跑,我那时可是大着肚子啊!结果……结果……他媳妇去了,不分青红皂白就给了我一脚,可怜我那孩子七个月就早产,我、我自己也捞下了这一身病!你说!我们还该帮他家吗?还敢帮吗?”

“对,就是!就是!他家太难缠了,万一赖着我们怎么办?”围观群众纷纷义愤道。

“呜呜呜……我、我们不是人!我们错了!我给你们磕头赔罪了,求求你们了!”三角眼的老爸抱着三角眼咕咚下跪在地上,群众们都是一愣,脸上有些惊讶。

“好了,好了,我知dào

大伙的心情,可你们看都成这样了……咱们……”爷爷指了指地上哭着磕头的三角眼老爸。

“哎!那还有甚么好说的!快来快来,小柱子还愣着干嘛,快回去把车开来,大伟,大东你们几个腿快,赶紧帮忙找找他媳妇!能帮忙的,都别闲着,来!”人群里一个拿烟袋锅的老头挥手喊了几嗓子,村民们立kè

行动开了,不一会三角眼就被抬上车送医院去了,其他人分头去找三角眼的胖老妈。

我们本来都打算走了,可是现在这情况……也不忍撒手不管,谁让咱们的心是肉做的呢!

我和爷爷还有小青也跟着人群去找,不一会就听村后传来个小孩呼喊:“快来人呀!快来人呀!撞死了!撞死了!”

啊?我们一群人听到这喊声,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急忙往村后跑去,要知dào

他们村后不远就是一条公路的三岔路口,平时来来往往的车辆不少,也经常出现交通事故。

喊话的小孩吓得脸色惨白,瘫坐在村后,见我们跑过来,眼睛发直地指了指公路那边,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一群人急忙往那跑,在离公路还有几步远的时候,人群里顿时发出阵阵尖惊叫,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眼前的景象看上一眼,一辈子都忘不了……

入眼的是一大片触目惊心的血红,血顺着路面四处溢开,带血的车辙印拖出很远,很远……就在人们目瞪口呆时,血泊里,半截肥胖的断腿突然抽搐了一下,无数人扭头呕吐不止,我也被瘆的无法比喻。

这时三角眼的老爸也刚好赶到,一眼望去,他的眼神凝固在那半截肥腿上,几秒之后倒地昏死过去,因为从那半截腿已经可以断定它的主人了。

可是那女人呢?怎么只剩下半截腿?

“快,在那边!”小青指着公路对面的一跳小岔道,低声跟我和爷爷说道,随后她朝那边飘了去。

我和爷爷急忙跟着追去,过了马路,就见地上的确有血迹,一路滴答着指向路旁一片浓密的芦苇丛。

小青在芦苇丛外停住了脚步,目不转睛地往里看着,我和爷爷也赶到了她身边,难道那女人还没死,窜进芦苇丛里了?我特别震惊!

后面有不少胆大的村民也跟着追了过来,一看血迹指向芦苇丛,都面面相窥,一脸的猜疑。

“不会是肇事司机把她尸体扔这里来了吧?”一个村民的猜测吓的一群人倒抽了口冷气。

“不!她还没有死!”小青突然脱口而出,一帮村民震惊地望向我,还以为话是我说的,小青顿时捂住了嘴巴。

我指着芦苇丛结结巴巴地向村民解释:“没、没、没死!”

说巧不巧,正在这当头,芦苇丛里突然传出一声瘆人的笑声:哈哈哈哈!

“啊!!”我顿时吓得一缩手,蹦了起来。

“是、是、是她吗?真、真没死?”村民们个个一脸惊骇,不由得连连后退,有的已经撒腿就跑了。

“别怕,别怕,大家都别慌,应该是她,她还没死!一会还需yào

大家帮忙救人呢!”爷爷急忙安抚慌乱的村民们。

这时小青身子一纵,朝芦苇丛上空飘去,我和爷爷对视了一眼也往前走去,那些村民哆哆嗦嗦的,没一个敢过来的。

就见小青从上空猛地扒开芦苇丛往里一瞅,她顿时脸色一变,就听芦苇丛中一声刺耳的尖叫,一个血淋淋的脑袋从里面窜了出来。

“啊!鬼呀!”村民们拔腿就跑,惊慌的鞋都跑掉了,我和爷爷也被吓了一跳,爷爷急忙挡在我身前护着我向后退了退。

“啊哈哈哈!啊哈哈哈!”那个被血染得面目全非的女人发疯地笑着,嘴里已经没有了牙齿,满口血红,别提有多恐怖了!

“笑个屁,出去吧你!”小青双手往芦苇丛上一拍,一股余力将那胖女人击飞了出来,呼嗵一声,一个大胖身体坠落在我们前面地上,我和爷爷又是急忙往后一退,就这样还溅了爷爷一脚的血。

一眼看见女人半截血呼呼的断腿,白骨刺出,肉被碾的稀里糊涂粘在一起,我顿时浑身猛一哆嗦,下意识地将手指头放进嘴里狠狠咬住。(可以想象,都给我吓成这样了,那得有多恐怖!)

“呀!没摔死吧?”小青嗖的一下从芦苇那边飘过来,慌张地看了一眼头朝下趴着的肥女人,她此刻一动不动了!

小青歉意地抬头看向我和爷爷,我俩已经傻了,本来还没死的,现在……

“我……我已经很小心了!”小青一副很无辜的样子。

爷爷急忙一步上了前,蹲下身招呼小青道:“快帮我把她翻过身来,我看看还有没有呼吸!”

小青一愣,接着反应过来:“哦!好好好!不过……不过……”

小青刚要动手突然想起了什么是的,摊开两手,为难地不知所措,她是信不过自己的手了,那力度不是人类能承shòu得了的。

“我来吧!”我使劲咽了口吐沫,走上前来,对爷爷点点头,和他喊着一二三,一起使出了全身力qì

搬那胖女人,爷爷脖子上的青筋都鼓起来了,可是也没成功,小青在旁边看着干着急。

“再来一次……再来一次!”爷爷呼呼气喘地对我说,我看着满手的血,忍者恐惧,一咬牙再次抓紧那女人的肩膀卯足了劲往后扳,终于她的身体翻了过来,我和爷爷也因为惯性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那女人双眼紧闭,一脸的泥和血水,爷爷伸手过去探她鼻息,不料那女人突然睁开了双眼,噌地一下坐起上身,吓的爷爷一声惊叫仰倒在后面,我也吓得手按着地向后退去,脑子里一阵缺氧,小青一瞬间的反应就是抬脚要踹,还好她又反应了过来急忙收回脚,一手一个拽起爷爷和我跳到一旁。

“你还没死?”爷爷脚刚一落地就惊骇地问道。

那边地上的女人转过血糊糊的脸来,眼里带着得yì

的笑意说:“想死哪有那么容易啊,哈哈哈!”

“又是你!”我和小青不约而同地喊了出来,没错,那个由众怨形成的“魂智”并没有散,它从事那三角眼身上转移到这胖女人身上了。

“嘻嘻嘻嘻!想让我走门都没有!我要折磨他家,我让他再杀我们同类,我让他们比诸还惨!”这话从肥女人的嘴里说出来显得更加恐怖,因为她长得本来就凶巴巴的,眼神很阴森。

“这?这还不够吗?他家已经很惨了……只要你放过他们,我保证他家以后再也不敢杀猪了!”爷爷又开始苦口婆心地劝解起那个顽固分子了,事实上是我们真那它没辙。

那女人爱理不理地低着头,一把撕下腿上的一块烂肉扔到一旁,紧接着又是一块,看的我躲到爷爷身后尖叫,头发都要根根竖立了。

第一百五十七章 暗中的敌人

“呀!!”小青一声惊叫跳出老远,咬牙切齿地挠着胳膊,原来就在她刚才站的地方,肥女人抛过去一块烂肉。

“咦嘻嘻嘻,好肥的肉呀!”肥女人变态地笑着,手里的动作不止,把我们瘆的简直要疯了。

“你快给我住手!快住手!”爷爷火了,用两手挡在眼前不停地大喊,可是那女人根本不听。

“啊!!”爷爷突然也跳了起来,不用看就知dào

是肥女人也向他扔人肉炸弹了。

可是爷爷这一跳不要紧,一脚踩在了我大脚趾上,疼的我顿时蹲在地上叫唤,而爷爷也被绊了个跟头,摔得呲牙咧嘴。

“你、你、你这难缠的玩意!你到底想怎样?”爷爷憋得脸色发紫,指着肥女人的手都抖了。

“哦,吼吼吼!”肥女人挑衅地又扔过来一小块,小青拉着我俩急忙躲开,我感觉自己都要撑不下去了,恶心的直迷糊。

“啊!!我受不她了,我看她就是作死!”小青说完挥手闪出一道光,可还没等她打过去,那女人突然拍手欢呼起来:“噢!噢!看好戏喽,来杀呀,来杀呀!我等着看你杀她!”

“你!”给小青气的一咬牙,狠狠收回手来。

“咦嘻嘻嘻!”女人仰面而笑,得yì

的不行。

“气死我啦!!!”小青抱头叫喊,脚在地上跺出个坑来。

“爷爷咱们撤吧!我也快疯了……”说完这句话,我顿时一迷糊,要不是小青手快,我得一头栽地上。我不知dào

怎么会遇到这样的对手,都不用打,我的全部力量就被像耗尽了。

爷爷担忧地扶着我,和小青对视了一眼,小青点点头,扶着我就往后退。

“哎!不是不救你啊,我们实在是没办法了……”爷爷一边后退,一边对那个血淋淋的肥女人感叹了一句。

可我们刚一转身要走,身后就传来那女人的叫喊:“别走啊,别走啊,生吃活人喽!啊哈哈哈!”

那一刻我脑袋嗡的一声,像被人狠狠敲了一锤子!不,不能不管!这畜生太放肆了,人类杀了它们是不对,可它用这样残忍的手段杀人,那也是天理难容啊!

没用我说,小青和爷爷不约而同的停住了脚步,我三个心里都升起一股怒火,起初的那点怜悯之心已经让这家伙抹杀完了。

回过头,三双眼睛怒视着她,那女人却丝毫不觉的有什么威胁,竟然满yì

地笑了。

“爷爷?试试用静心诀一类的咒语!”我脑子里灵光一闪,一物降一物,我就不信了,没有它怕的东西。

爷爷看着我眼睛一亮,随后立即盘腿坐地,双手一合,一段咒语脱口而出:

心若冰清、天塌不惊!

万变犹定、神怡气静!

虚空甯宓、浑然无物!

有无相生、难易相成!

…………

我和小青摒住呼吸朝肥女人看去,期待着她身上会有变化出现,起初那女人还真是一惊,不笑了,就那么愣愣地看着我们,可是渐渐的她又笑了,笑得那么肆无忌惮……

爷爷不甘心,一连试了好几遍,可依然没有任何起效。

“快、快,再换一个!再换一个试试!”小青在一旁催促着,爷爷额头上汗都冒出来了,我平时嫌那些咒语太长懒得背诵,现在只能搓着手干着急。

咦?还别说我一个不会,我还真会一个,我不是梦到过一首奇奇怪怪的歌吗?一唱亮闪闪就会发光的那个!

想到这里,我不管三七二十五坐到爷爷身旁就唱,把爷爷吓了一跳,小青也好奇地看着我。

古怪又清新的歌声响起:

杨枝净水遍洒三千,

性空八德利人天,

福寿广增延,灭罪消愆,

火焰化红莲。

南无清凉地菩萨摩诃

南无清凉地菩萨摩诃

…………

亮闪闪发出光来,天色却越来越暗,我一边唱一边盯着那肥女人看,她笑着笑着突然身子一震,一脸凝重,那表情就像是见到了什么令她不可思议的事物一样。

我也睁大了眼看她,继xù

唱着,就见对面那肥女人的脸和嘴唇越来越苍白,眼神越来越暗淡,那股阴狠之气渐渐的消失不见了。

身边的爷爷和小青吃惊的大气都不敢喘,就在这时,肥女人突然眼睛一闭,像睡着了一样咕咚下倒地不起。

“呀!让你唱死了!”小青惊骇地捂住嘴。

“额??”我自己也吓了一跳。(难道我唱歌真的要命吗?)

我们正要上前,肥女人身上突然冒出了缕缕白气,就水在阳光下快速蒸发了一样,不一会全部散尽。

“呀!太好了大孙女,是那团怨气散了!”爷爷惊呼道,

我和小青这才猛的回过神来。

爷爷急忙去探肥女人的鼻息,她还没死,不过这么长时间失血过多,昏迷中的她已经气脉微弱了。

我们急忙往回跑去喊村民,三角眼的爸爸刚被掐人中弄醒,听说他媳妇在那边,发疯一样地跑过去,边跑边嚎:“媳妇啊,你死的好惨呢!你死的太惨啦!”

我心说丫的你是不是盼你媳妇死呀?那不还没死的吗?

村民急忙开来了车,好多人撞着胆子,一起过来将浑身是血的肥女人抬了上去,直奔医院。

望着远去的车子,我们松了口气,就像爷爷说的,是死是活我们已经尽lì

了,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我们抄小路回家,我边走边想,人啊,还真不能做坏事,真的会有报应,三角眼家这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即使报不到你身上,也会报到你家人身上,即使这辈子不报,下辈子你也逃不掉。

爷爷说,特别是“杀生”的罪业最深重,一般都会不有好下场。哎,想想那些成天宰着猪牛羊,晚上回家哗哗数票子的人,真的替他们捏把汗呢。

“咦,下雨了,下雨了!”小青跳起来接着雨水欢呼着。

有什么奇怪的!我一唱歌保准下雨。

快到家的时候我们已经浑身湿透了,老远大黑就窜进雨里来迎我们,嗓子里乌鲁乌鲁的叫着,我抬头一看爷爷家门是开的,屋里还坐着些人,顿时和爷爷一愣,怎么进去的?走的时候锁门了呀!

“咦?你们怎么在这?”就见爷爷家屋里除了我爸妈,还有不少邻居。

“呀!你们可回来了,你们走的时候,锁没锁门呀?不好了,进贼了!”我妈一脸焦急地迎上来说。

“啊?进贼啦?”我一步跨进屋里,爷爷也急忙跟了进来,就见屋里被翻得乱糟糟的,虽然被邻居们大致给整理过,可还是很明显能看出进贼的痕迹。

“爷爷你快看看都丢什么了?”我又气又急,心里暗骂这哪个缺德的玩意。

“贼村人干的吧?”有邻居猜测。

“会不会是偷我家猪那个老B养的?”二嫂子的大嗓门喊道。(她指的是修真,几年前在藕田里被我们抓到,二嫂子认定猪是他偷的,还一扫帚给他擂到了河里去。)

我真佩服二嫂子这丢东西的记性,不过修真老王八连同肉身罗刹都让我们灭了,连个渣都不剩,这事千真万确。

但她这一说到是提醒了我,到底是贼?还是什么别有用心的人呢?

那次修真来害爷爷不就是悄悄潜入他家,放了一包害人的东西吗?那次还好被大黑发xiàn

了,想到这里我不由得紧张起来。

爷爷四下查看了一番,笑着对大家说:“没事,没事,就是几本破书没了,也不值啥钱,别的都没丢,谢谢大伙了。”

“哎呀,那就好,那就好!”大家都跟着松了口气。

这时小六子突然挠挠头,“诶?你一说破书我倒想起件事来,今天上午来了个收旧书的,我在房后放牛,见他鬼鬼祟祟的,大黑还咬他来着。”

小六子这么一说,又有人想起来了,“对对对,是有个收旧书的来,是个男的三十来岁,瘦了吧唧、尖嘴猴腮的,一看那贼溜溜的眼就不像是好东西!”

我听着大家对那人样貌的描述,突然想起个人来,在东北遇到的那个尖嘴猴,唐装老头的徒弟!

等大家都散了,我一边帮爷爷收拾屋子,一边说出我的猜测,爷爷默默点了点头说:“如果没猜错的话,前天晚上我追的那个人也是他,那背影精瘦精瘦的!跑得特别快!”

“他们那伙人跑的就是快,在东北那次我和鬼差老爷爷都没追上他们,转眼就没影了!”我越说越肯定是那伙人,因为那次就听见他们说要找修真的那本书。

“找修真的书找到我这来了,看来他们了解的事情还不少啊!丫头,记住了,无论什么时候都要藏好你那把扇子,因为真zhèng

的秘密不在修真抢去的那本书里,而是在扇子里。”爷爷很严肃地对我说。

我刚点头答yīng

小青就跑进来了,和大黑在雨里玩的一身水。

“没丢什么贵重东西就好,今晚我就带大黑巡逻,看我不把那小毛贼抓住打折他腿!”小青帅帅前额的头发说,她哪里知dào

这帮人可不是小毛贼,他们是一伙邪教组织,身上都有一颗画着龙的黑扣子。

“青姑娘,最近还真得辛苦你了,因为还有那帮黄鼠狼也不可能轻易罢休,阵我是重新修整了,只是不知dào

他们什么时候会闯来,哎!”爷爷显得很担忧。

“放心吧!交给我了,他们来了好办,不是还有姐姐的吗?收拾不死他们!”小青很自信地晃晃袖子里的小蛇说。

第一百五十八章 想起他们

听了小青的话我和爷爷相视一笑,心安了不少。

“是啊,多亏你姐俩来了,要不然这全村老老少少二百多口人……嗨,啥也不说了,我代大伙谢谢你姐俩了!”爷爷说着,感激地弯下了腰。

“哎呦呦,使不得,使不得,这……这……咱、咱是自己人!”小青平时风风火火惯了,她最受不了这些礼数。

“对!啥也不说了,咱是自己人!”我上前抱住小青,趴在她肩膀上心里很感动,为有她这样生死与共的姐妹。

“呦?这还流上眼泪了?丫的,快别给我煽情了!我受不了!”小青笑着轻轻捶了我一拳,她的肩头也咚的一声,她忘了,现在谁伤我一分自损七分……

“好了好了,不理你了,大黑走,咱俩玩雨去!”小青领着大黑就往外跑,走到门外时偷偷用胳膊蹭了蹭眼泪。

我在爷爷屋里左一圈又一圈地搜寻着,恐怕被那贼人藏了什么害人的东西。

“别找了丫头,瞧你累一头汗,那边爷爷都找过了,放心吧啊!”爷爷坐在藤椅上心疼地看着我。

“不行,再找找看,你忘了上回那个纸人啦?差点没掐死你,可不能大意了!”我仍不死心地到处搜着。

“偷书……呵!哎呀,我那几本书虽然不是什么宝典秘籍,可也是师祖留下来的正宗玩意啊……”爷爷自言自语地摇头惋惜着。

“放心吧爷爷,等我抓到那尖嘴猴非把他腿打断,把书给你抢回来!”我安慰着爷爷说。

“哼,他们可不是奔着这几本破书来的,说不定早当垃圾扔喽!”一提到这个爷爷就来气。

哎,我也挺窝火的,咱家师祖当年到底窥探到一个什么样的秘密呀?又长生不老、又成仙的!也不知dào

真假的,竟引这些贼子们来捣乱,死了一个修真以为从此就没事了呗,嘿,不想这事又让唐装老头他们知dào

了。哪天要是真遇上那颗净水珠,我非用亮闪闪跟它比试比试,砸碎它丫的惹事精!

“大黑,大黑,过来!”我朝外面雨里招招手,大黑撩着蹶子跑了进来。

“来来来,帮忙用你的狗鼻子给姐姐闻一闻!”我不容分说按着大黑的脑袋,拉着他满屋闻,不一会大黑就不干了,跳起来甩开我的手,不耐烦地冲我汪汪两声,急忙又跑去找小青玩了,给爷爷乐得够呛。

“叛徒!!”我大喊,小青在外面得yì

地大笑。

吃完晚饭,我让爷爷好好休息,我和小青带着大黑出了门。

“你也回家睡觉吧,明早还上学,我和大黑巡逻就行!”小青笑嘻嘻地领着大黑,大黑是夜猫子,而小青根本就不需yào

睡觉,她俩巡逻那最合适不过了。

“那好吧,有情况记得叫我和爷爷,千万别逞强啊!”还没等我说完,她俩已经一溜小跑奔村头去了。

回到家,从大木箱里取出爷爷给我的那把扇子,开着灯躺在床上仔细端详,一把雪白的扇子,正反面都一样,除了扇柄下有些烧伤的痕迹外,其它地方都白得一塌糊涂,连一个字都没有。

也不知dào

师祖到底把那秘密藏在扇子哪里了,我都有点想把它撕开来看看的冲动。

看呀看呀,不知过了多久,眼皮开始打架了,一阵困意袭来,扇子盖到脸上,我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突然见眼前的扇子发着荧光飞走了,吓了我一跳,急忙跳下床光着脚丫就追。

扇子越飞越快,越飞越远,我拼命地追着,经过一个又一个地方,最后连自己也不知dào

到了哪里,突然扇子划着一道流星般的弧线落向莲池的对面,一个白色身影轻轻从梧桐树上飘落下来,顺手接住扇子,轻摇两下,朝我投来一笑,明眸皓齿,温文尔雅的一个男人。

是他!我顿时心都醉了,这不是我梦里的白衣男子吗?我正要向他走去,不料此时身后传来一个女孩的声音:呵呵呵,我又来晚啦!

一个衣带飘飘恍如仙子般的女孩穿过我的身体奔向白衣男子,我的身体竟像空气一样晃了晃,天哪!

我不知dào

是我在别人的梦里,还是别人在我的梦里?可是那个女孩已经扑到了白衣男子的怀里……

白衣男子那样温柔地抚摸着她腮边的长发,女孩背对着我看不见她面孔,但我想她此刻一定是一脸幸福的笑容,为什么我的心那么酸,那么酸……

那女孩紧紧搂住白衣男子的脖子,跟他嬉笑着说着一些话。额?我突然震惊地睁大了眼睛,女孩手腕上的是什么?那不是我的亮闪闪吗?

我慌忙看向自己的手腕,发xiàn

自己手腕上空空的什么也没有!

“我的亮闪闪!”我一声大喊,突然回到了另一个地方,眼前一顶纱帐,昏黄的灯光,墙上还有还珠格格小燕子的画像,晕,我家!

我这才发xiàn

自己是在做梦,看看手腕,亮闪闪老老实实地呆着呢!

“怎么啦丫头?”我妈被吵醒了,急忙跑来看看我。

“哦,没事没事,我做噩梦了。”我擦擦额头的汗对她笑笑。

“哎!这都是让老钟媳妇吓的,听人说她断了条腿在大路上,吓得我这心里也发毛睡不好觉……”我妈以为我是被三角眼的老妈吓着了。

我妈回屋睡觉去了,我又捡起那把扇子,好奇怪,这扇子怎么会到白衣男子手里?我的亮闪闪怎么会到那个女孩手里?还真是个噩梦!我闭上眼又睡着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又照常上学,到了村头,见一个草垛顶上坐着两个身影,一条狗和一个女孩。

“下来吧!你俩有功之臣,一家赏包子一个!”我手拎着包子老远朝她俩晃悠,大黑一听包子,咕咚一头从草垛上栽下来。

“丫的,你慢点,就知dào

吃!狗腿给你摔断了!”我笑着替大黑拍拍脑袋上的泥,他一口叼去了包子。

小青拍拍手接过包子,闻了闻,笑着咬了一口,“今天我就不陪你去学校了,晚上放学你自己贴上柳叶子小心点……”

“额?是不是他们来了?”听小青这么一说,我就有些紧张,以为她发xiàn

黄家人了。

“哎,不是,不是,我是说以防万一嘛!我就在这寸步不离的守着村子。”小青笑笑说。

“噢,那好吧!你就在这,不用担心我。”又跟小青说了几句,我上学去了,不知dào

为什么,我总觉的小青像有心事似的。

今天班主任给我们念了一封信,是孟三皮寄来给全班同学的,自从他去当兵以后我们都快忘了他这个人了。他在信的开头就说,非常想念同学们,还向老师和同学们道歉,说以前的他太浑了,给大家带来不少麻烦。他劝大家好好学习,特别是以前那些跟着他瞎混的小弟们,劝他们别再执迷不悟了,要孝顺父母,赶紧珍惜时间,哪怕学习跟不上,但做人也要像模像样……

看来部队还真锻炼人,这么短的时间他像变了个人似的,竟然从一个小混混大哥,变成了一个有担当的男子汉了。

他还有一封信,他以前的小弟偷偷递给了我。

信的开头又是道歉,说以前打扰到我了。不过他在信里说了一件事让我挺意wài

的。

他说他从上幼儿园时就记住我了,那是因为有一次她的哑巴奶奶跨了一筐梨去学校门口卖,(我才知dào

孟三皮没有父母,是奶奶捡来养大的。)刚下过雨路很滑,奶奶一不小心连人带筐摔在地上,由于幼儿园放学早,很多小孩都跑过来抢梨,奶奶不会说话只是心疼的直哭,因为那些梨她是要卖钱给孙子交学费的。

孟三皮说他当时很懦弱,又因为怕人笑话他有一个又老,又丑,又是哑巴的奶奶,所以他躲在学校大门后不敢出来,眼睁睁地看着一帮小孩抢走***一筐梨。

“喂!你们想造反呢!”这时候旁边跑过来一个瘦弱的小女孩,身后还跟着几个凶巴巴的孩子。

“都给我放回去,还给老奶奶!”带头的小女孩气呼呼地一声大喊,那些孩子眼巴巴地看着怀里的梨,但还是乖乖地放了回去。

小女孩扶起老奶奶,一招手领着一帮小孩走了,她身后的那几个凶巴巴的孩子,边走边训斥刚才抢梨的那群孩子:你们小赵庄这群熊孩子就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也是从那一天起,孟三皮知dào

了那个小女孩叫秦晓敏!他从来不和这女孩说话,但是他从那以后就开始混,开始打架装恨,他认为只有像秦晓敏那样强dà

,才没有人敢欺负他奶奶……

看完这封信,我狂晕!原来孟三皮混了这么多年都是因为幼年时期受了我的不良影响啊??

傍晚的时候,西边天空一片火红,又是难得一见壮观的火烧云,很多人都在看,它是一道奇景。

我本想把它画下来,可是想想还是算了,很多美丽的东西到了笔下总会失去几分色彩,就是语言一样,写出来的,远远表带不了心中想要的效果。

躺在操场南边的草地上,仰望着天空的火红,眼前似乎又出现那个身影,一身红衣,冷峻威严,只是忧伤的让人心疼……

好久没见到他和小愣子了,鬼差老爷爷也不知dào

把我的话带到没?

突然一个东西轻飘飘地砸在了我头顶上,伸手摸到一个羽毛球,我还没来及爬起来看球是从哪里来的,就见一张笑脸出现在我头顶。

“呵,谢谢了。”董涛笑着伸手从我手里接过羽毛球,我也冲他一笑,他的脸突然一红,一瞬间愣神之后赶紧跑了,就听那边传来一个女孩的声音:“捡个球磨蹭什么?不玩了!”

我爬起身来看去,那女孩正是董涛喜欢的那个千纸鹤公主。

唉呀妈呀,真受不了,她又瞪了我一眼,管我什么事啊?自从我知dào

董涛喜欢的是她以后,我就再也没多看过董涛一眼。

何况、何况……董涛虽然帅,但是跟我家妖孽般的小三,冷艳绝伦的焰王,还有那个坏坏邪邪的小子楠哥一比,他差的好像不是一个两个档次哦!

嘿嘿,我美滋滋地倒在草地上浮想着他们的脸,想起他们,也想念他们……

第一百五十九章 仇人见面

晚自习的时候老师没来,我见班里好多女生围在一起,用彩线编起了手链,各种样式的,特别漂亮。

看了看我的亮闪闪,突然想到要是给它配一条这样精致的链子应该能很好kàn



可是我不会编,求了几个女生,人家都说忙,现在没空,我有点小失落。

“你要什么样式的?”我同桌男生突然问我。

“哦?你也会编?”我顿时一喜。

“呵,那还不简单?”

同桌男生笑了笑,朝身后那几个女孩招招手说:“你们给我也编几条,每种样式我都要!”

身后几个女生有些惊讶地看着我同桌,随后急忙点头答yīng

,一个个脸都红了。

我一阵无语,尴尬地看了看我同桌,心说这些女生还真是的,一点同胞之情不顾,就对帅哥来电。

不一会十几条手链出现在我眼前,我挑了一条最长的,系上亮闪闪,然后一圈一圈的缠在手腕上打了个活扣。

我心里暗暗盘算,这要是再打起妖怪来,往下一扯,抡起来那就是个“流星锤”啊!

哼哼,黄皮子们,这下就怕你们不来了!

我一边想,一边得yì

的暗笑,都没注意到同桌一直在看我,更没注意到那些编手链的女生们在瞪我……

下了晚自习我冲出教室就往家跑,看来黄鼠狼们今晚没来,村头空荡荡的。

今晚月光很亮,老远就看见爷爷领着大黑在那里坐着,我急忙跑了过去。

“呵呵,丫头啊,你慢点跑!”爷爷笑呵呵地喊着。

我气喘吁吁地跑到了爷爷跟前,踢了大黑屁股一脚:“臭大黑,怎么不迎我?起来,睡什么睡?”

大黑打了个哈欠,摇摇晃晃地坐起上半身,显得非常疲倦一样。

“大黑可能是淋雨淋感冒了,这一天都没精神!”爷爷笑着说。

“咦,小青呢?”我扫视了一周,也没见小青的人影。

“额?她不是和你在一起么?”爷爷吃惊地问道。

把我弄得一愣,“没有啊,她没跟我去学校,她早上说要留在村里防着黄鼠狼!”

爷爷一皱眉头,又看了看大黑说:“坏了,小青这丫头不会是……”

“不可能,不可能,小青不会不管我们的,她不是那种人!”还没等爷爷说完,我急忙摇着头反驳。

“不,丫头,爷爷不是那个意思,爷爷是说小青能不能自己跑去找那些黄鼠狼了?”爷爷一脸的焦急。

“啊?!”我心里一紧,这不是不可能,想想早上小青奇奇怪怪的表现……

“哎呀,这个傻小青!”我急的直跺脚。

“她这是为咱们着想啊,怕伤害及到村子!可是她一人,那白姑娘又神志不清……哎!”爷爷手握着拳头捶着眉心。

正在我俩万分焦急的时候,大黑突然站了起来,眼睛直直的望向村东边的河堤,嗓子里发出呜呜的低吼。

我和爷爷吃惊地一个对视,难道大黑发xiàn

了什么?突然大黑不顾一切地向河提那边跑去。

“爷爷,那边一定有情况,咱们过去看看!”我急忙追着大黑往东边大堤跑去,爷爷也毫不迟疑地跟了过来。

大堤离村子能有两里多路,一口气追着大黑跑到跟脚下,已是满头大汗。

大黑在前面突然停下了脚步,俯下前蹄,竖着耳朵,一动不动的,好像在听大堤顶上的动静,我和爷爷也警惕地放慢了脚步。

河堤能有屋脊那么高,就听听上呜呜的风声,除此之外倒没听见别的动静。

我们找了一段缓坡,俯下身,悄悄地往上爬去,大黑就像个侦探一样,嗅着鼻子在我们前面带路。

还差一步就到顶上了,大黑却停下了脚步,目不转睛地透过地平线上的草丛往前看着。

看来真的有情况,我和爷爷对视了一眼,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往前看去,还没待看清具体情形我俩就吓了一跳,急忙缩回了脑袋。

怎么会有这么多人?不好,难道是黄鼠狼们来了?

我俩摒住呼吸再次探头看去,没错!就见一轮明月下,一大片荒凉的河滩上,有两伙人在对峙,这方只有一个孤零的倩影,而对方却密密麻麻地站满了人,为首的是一对中男女,身后那几位甚是眼熟,正是上回来攻打我们村的十兄弟,可惜现在只剩下八位,再看旁边傲然站立的那位少女,那不是恶表妹又是谁。

黄家的队伍一色黄衣,整齐地排列着,而他们后面还站着一堆参差不齐的人马,着装凌乱,长相各异,还有的没褪尽动物的特征,半人半妖的样子,原来是一帮杂七乱八的野仙。

“呵,我道是什么人敢单独挑zhàn

我们黄家,原来是条骚蛇精!啊哈哈哈,真是不知死活呀!”为首的中年妇女轻蔑地打量着小青笑道。

小青笑笑地一甩前额头发说:“怎么着?不可以吗?就你们这一窝黄鼠狼子,姑奶奶我还嫌少怕杀不过瘾呢!”

“哼!好生猖狂!”旁边的中年男人一听这话,恼火的咬牙喝到,脸上杀气腾腾。

“爹、娘!上回就是这骚蛇精杀了老八和老九!咱们要替他们报仇啊!”身后带刀的那个黄鼠狼一指小青怒喊道。

这对中年夫妇听了,立kè

双目圆瞪,眼里喷出嗜杀的怒火。

一旁的恶表妹突然向前走了一步,指着小青骂道:“你这骚蛇精和那小贱人是什么关系?”

“哈!什么关系轮得到你这贱人来问吗?”小青毫不畏惧地邪了她一眼。

“你!你……”

恶表妹气得直哆嗦,指着小情咬牙切齿,一字一句地说道:“等会杀了你这骚蛇精,我再灭她全村,一个活口都不留!特别是那小贱人,我绝对饶不了她!!!”

恶表妹说到最后几近咆哮,中年妇女心疼地拉住她的手哄到:“乖宝贝,娘肯定替你做主,哼!敢欺负我女儿的人死是轻的,我要让她生不如死!!”

我趴在大堤边上,听的心里别提多窝火了,一直都是他们黄家挑事在先,我们只不过自保而已,现在弄得倒像是我们怎么伤害了他们一样,真够卑鄙无耻的!

“嗨、嗨、嗨!想什么呢?还叫人家生不如死,我呸!也不怕风大扇了你们舌头,恐怕一会你们要先去见见阎王大人!”小青掐着腰,调皮地歪着头说。

黄家这帮人顿时像火上浇了油一样,噌的一下,整个队伍剑拔弩张,那对夫妇更是脸色极其难看,不过看最后面,那些杂七乱吧的野仙们不但无动于衷,反而有的因为小青的话捂嘴偷笑。

“哼,骚蛇精!你可真够可怜的,活了这么多年难道你没听说过我们夫妻俩的大名吗?恐怕你今天死就死在你的无知上了!”中年妇女和身边的男人对视了一眼,傲气加威胁地朝小青逼近。

“呵,什么大名?我活好几百岁了,还没听说过什么出名的黄鼠狼!”小青好笑地说着,对于他们的大名不屑一顾。

“好!我就让你死个明白!听好了,我就是江南一带统领各家野仙的黄家主母—黄如花!”那女人高傲地抬起下巴。

我顿时扑哧一声笑喷了,还好及时捂住了嘴。(如花?这让我想到了周星驰电影里那个抠鼻屎的汉子……)爷爷不怎么看电视,他自是不知dào

,还好奇地看着我。

“这位是我丈夫,也就是各路野仙的最高统治者——黄世仁!”没等那女人说完,这回爷爷笑喷了,再不看电视的也知dào

黄世仁那老丫是谁呀!

“谁?给我滚出来!”中年男人也就是黄世仁发觉了我们的存zài

,厉声朝这边喝道。

我和爷爷本来也没打算一直躲着,捂着肚子爬了起来,唰地一下,无数目光向我们射来,弄得我一紧张,收住笑容很严肃地喊了句:“打到地主老财!”

“汪汪汪!”大黑附和了一句。

之后顿时冷场……

只有爷爷还在笑,丫的!一帮妖怪不懂幽默的妖怪,包括小青。

“好啊,贱人!是你!”突然一句热情高涨的呼喊传来,那边一双血红的眼睛朝我瞪来。

我冲恶表妹竖起中指一笑,“你才贱人,你全家都贱人!”

轰的一声,气氛达到了顶点,恶表妹和她老娘不由分说,怒吼着就朝我扑来。

来得正好,我一把扯下亮闪闪,***,让你们见识见识我的流星锤。

说时迟那时快,我刚抡起亮闪闪,那位如花大妈就飞到了跟前,恶狠狠地出掌朝我脑袋拍来,亮闪闪从来不惯妖鬼,只是一道余光便将如花大妈的掌力化解,眼见着她身体像个沙包一样被砸飞出去,幸好她那地主老公在后面及时跳起接住了她。

而一旁冲上来的恶表妹也被爷爷的一张符拦下,吓得跳出老远,咬牙瞪眼都朝我们望来。

我们一出场就轻松地给了他们个下马威,可还没等我们和小青说上话,那边的八兄弟也动上手了,又像上次一样将小青团团围住,小青一边打一边望向我们这边,她见黄世仁和黄如花夫妇齐齐朝我和爷爷扑来,袖子一甩大声喊道:“姐姐上!”

随着这一声大喊,一条绳索一样的东西飞上了我们头顶,转眼投下一条巨大的阴影。

第一百六十章 英雄救美

黄世仁和黄如花正朝我们扑来时,头顶突然出现这么个庞大阴影,他们立kè

意识到威胁,急忙顿住身形,抬头望去。

此时头顶一条巨蟒张着猩红大口已离他们咫尺之遥,眼看就要将他们吞到口中,这两人惊骇的脸色大变,一瞬间朝两旁弹去,竟然双双躲过巨蟒这一袭。

要说这两老家伙的伸手还真是不一般,光从这一躲便能看出,刚才如花大妈那也许是太小看我了,才吃了我的亏。

单说这两人刚一躲开,回手就是一个反击,两道黄光一左一右同时向巨蟒的头部射去。

“啊!!”我不由得一声惊呼,因为我和爷爷在一旁看得清楚,那巨蟒竟然不躲不闪,两道黄光顿时在她脖子上打出两个骇人的血洞。“姐姐!你小心啊!”那边的小青担忧地喊道,她几乎是边打,边观察这边的情形。

黄家夫妇一击得手后,面露得yì

之色,但巨蟒却没给他们喘息的机会,转眼又是一尾巴狠狠扫来,速度快得跟闪电一般,纵是我和爷爷站的那么远也被她尾巴的余风扫了一个踉跄。

再看眼前烟尘四起,飞沙走石,那黄家夫妇虽然又一次躲开巨蟒的袭击,但两人已是灰头土脸,面目难辨。

“爹、娘快杀了那臭长虫!”恶表妹站在阵后大喊。

我冲恶表妹呸了一声,也跳起来大喊:“白姐姐加油,吃掉臭黄鼠狼!”

恶表妹的胸口剧烈起伏着,恨不能眼里射出刀子。

丫的,气死你才好呢,我心里暗骂!

再看巨蟒虽然受了伤,攻击却越来越猛,就好像那伤口激发了她的兽性一样,一声震天的嘶吼,两眼血红,她嗜杀的本性又暴露出来了。

黄世仁和黄如花一惊,自是不敢怠慢,一个对视,急忙化作两团黄影,纵身向高空扑去,一左一右和巨蟒战到了一块。

我和爷爷焦急地在一旁观战却又插不上手,突然那边传来一声娇叱:“你们还傻站着干什么?给我杀了呀!杀掉那个贱人!”

恶表妹这一声令下,黄家人马顿时醒过神来,一窝蜂地向我和爷爷冲来。

“爷爷,站到我身边来!”我抡起亮闪闪长长的链子就准bèi

迎敌。

爷爷一步跨到我身边,甩手抛出一把寿材钉,冲在前头的黄家先锋顿时被撂倒一片。

“哼,难缠的黄皮子,今晚非好好教xùn

教xùn

你们!”爷爷手握铜钱剑,大喊着拉开了架势。

“给我上!快上!杀死他们!杀死他们!”恶表妹两手挥得像狗刨一样在队伍后面大喊。

说时迟那时快,一流星锤抡去,第一波黄鼠狼就被扫飞了,眨眼工夫已经是第二波,第三波……我真没想到,用亮闪闪做的流星锤这速度,这杀伤力,简直太惊人了。

亮闪闪的光芒越来越大,波及的范围越来越广,就听惨嚎声无数,空中霹雳扑通往下掉黄鼠狼的尸体,有的半死,有的魂灭,总之是混乱不堪,惨不忍睹……

一个亮闪闪的威力已是不容小视,再加上爷爷一旁挥着铜钱剑做辅助,几乎两三米之内,无人可以近身,数不清的黄家小卒一波又一波的冲来,都被我俩像被扫地一样清理开来。

“哈!打得好,打得好!”小青在那边忙里偷闲,竟然不忘了给我们喝彩,可她这一分神不要紧,顿时中了人家一脚,一声闷吼,连连后退。

“这是打仗啊大姐,你能不能认真点?”我又担心又生气地朝她喊道。

“他***!”只听小青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狠狠还回去一袖子鞭,那八兄弟中的一位,顿时一声惨叫飞了出去,刚落落地还没来及挣扎,一直默默无闻的大黑突然窜了上来,一口掐断了他的喉咙……

“啊??”我和爷爷的余光扫到这一幕,真是又惊又喜又不敢相信,这大黑也不傻呀!

“好样的大黑,等着姐姐再给你扔一只!”小青哈哈大笑,打得更起劲了。

恶表妹眼睁睁地见自己的哥哥又少了一个,已经恼怒的七窍生烟了,像只疯狗一样对着后面那些无动于衷的各路野仙吼道:“我命令你们给我上,今天杀不死他们,你们这帮杂种全得死,一个也别想活!”

我偷眼朝那边望去,就见那些被黄家欺压的各路野仙们,一个个面露义愤,显然对恶表妹的言语不满,恶表妹逼近一步,他们就后退一步,也不反抗,也不服从。

“喂!几家的兄弟姐妹们,别再听她家的指使受他们欺压了,还等什么?你们翻身的机会来了!”小青朝那帮野仙们高呼着,野仙们一阵骚动,特别是人群里的那几条蛇精。

“想造反?我看你们谁敢!别忘了,你们每家都有亲人的命压在我们手里,啊哈哈哈,贱胚们,我们黄家早就料到你们不会忠心的!哼!”恶表妹手指着那些野仙们的脸骂着,表情异常扭曲,野仙们又恨又怒,可是无奈又得顾及亲人的性命,被恶表妹逼的步步后退。

这时远处天空传来一声嘶吼,我趁机侧脸看去,就见白姐姐化身的巨蟒已经和黄家夫妇打出了很远,那边一片烟尘滚滚,混乱中我仿佛看到巨蟒身上又多了几道伤口。

“丫头别急,咱们先灭了这些就去帮白姑娘!”爷爷边打边对我说。

“嗯!”我嘴里答yīng

着,可是心里却没底,眼前这密密麻麻的人要打到什么时候呀?我的胳膊都已经酸麻的快抬不起来了。

“如花!咱们不是对手,快用你的七星散!”就听不远处黄世仁大声吼道。

不知dào

怎么的,我心里顿时觉得不妙,虽然不知dào

七星散是什么东西,可总觉得会对白姐姐不利。

“哼,来了!臭长虫,让你尝尝老娘的厉害!”就听黄如花一声厉喝,我正好朝那边望去,就见她一扬袖子,一种彩色发着青光的粉尘顿时朝白姐姐身上撒去。

“啊?小心她的毒!”野仙群里,一条蛇精突然惊慌地喊出了口。

“你找死!”那蛇精刚喊完就被恶表妹一掌拍中了胸后,倒在地上。

而这边的巨蟒也同时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就见那彩色粉尘散落她一身,接触到身体时立kè

冒气嗞嗞白烟,蟒皮被腐蚀,露出一片片骇人的血骨……

巨蟒吃痛掉落在地,狂吼着挣扎,再也没有还击之力,而黄世仁和黄如花顿时跳上前去,狠狠地往巨蟒身上出招。

“啊!卑鄙!!”小青双目欲裂,跳转身形就奔向姐姐,可是那七个黄鼠狼兄弟哪里肯放她走,趁她分神之际,在背后连出杀招,小青顿时腹背受伤,扑倒在地,那绿衣上一片血红。

“小青!”我当时一急之下慌了阵脚,不顾眼前的黄鼠狼,直接奔去救小青,亮闪闪的链子一甩,顿时砸趴下最近的那个家伙,我一把扶起小青,却听身后的爷爷一声痛叫,我转过来时,他已经躺在地上了,恶表妹偷袭成功,在那边放声大笑。

“啊!你快去管爷爷!”小青用掌力送着我的身子飞了过去,我顺势一甩亮闪闪把攻到爷爷近前的黄家兵马砸飞一片,可是身后再次传来小青中招的动静……

“啊!!!姑奶奶和你们拼啦!还我姐姐,还我姐姐!”小青像疯了一样哭喊着拼杀,她已经没有勇气转脸看向白姐姐那边了,把愤nù

都撒在了那六兄弟身上。

我也被一股悲愤冲昏了头脑,大喊一声,甩开亮闪闪就是厮杀,我越愤nù

亮闪闪的光芒越大,每扫一下,五六米之内的黄家兵马哭嚎纷飞,黄家兵马渐渐胆怯,恶表妹的脸上也不见了笑容。

我暂且顾不上她,咬着牙一路朝白姐姐那边杀去,爷爷虽然腿受了伤可是依然跟在我身边,把那些偷袭的统统打了回去。

看似不远的距离,可是要厮杀过去却是那么艰难,眼看白姐姐的身体被黄世仁夫妇打出千疮百孔,我的心都要急炸了。

而就在这时,黄世仁夫妇突然合起掌力同时向巨蟒的(七寸)心脏所在处打去,那一瞬间我心头一紧,顿感无力,要知dào

这一招下去,巨蟒是必死无疑了。

果然那边一片白烟升腾,看不清了巨蟒的身体,黄世仁夫妇跳离白烟,在一旁露出得胜的阴笑。

“呀!!该死的老黄鼠狼,我今天非杀你们不可!”我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把受伤的爷爷都落在了后头。

离很远就朝黄世仁扔去亮闪闪,他虽然躲闪的很快,但也被亮闪闪的余光所伤,退出数步,捂住胸口。

黄如花一见我武器出手,眼光一闪,立kè

朝我拍来一道黄光,不等我唤回亮闪闪,那道黄光已经到了我眼前,爷爷正在那边抵挡那些黄鼠狼无法顾及我,就在这要命的时刻,我身后突然射来一道红光,硬生生地截下了黄如花的那道黄光,而黄如花一声惨叫摔出老远。

我惊诧的猛一回头,顿时撞到一个人的胸口,入眼一身红衣,再仰起头,一张冷峻的脸,那双眼睛看着我,全是后怕和心疼!

“是你?……快!快帮我救人!”我顾不上多说,一把拉住他,指向爷爷和小青那边大喊,他却猛地朝我身后一挥手,就听身后的黄世仁一声闷哼,想要偷袭不成,反被打的吞血倒地。

红衣男子这才回过身,朝围住爷爷的黄家兵马推出一掌,那里顿时出现一片火海,如同火焰地狱一样,数不清的黄家兵马哭喊着在其中挣扎,爷爷急忙后退了数步,连累带吓得坐到了地上,当他回头看向我这里时,才顿时明白过来。

对,还有小青,我惊慌地朝小青那里看去,就见一个黑衣男子一手抱着昏迷的小青,一手持刀堪堪几下便斩杀了那黄鼠狼六兄弟。

“小愣子!”我又悲又喜,眼泪顿时涌了出来,拉起焰王就朝小青跑去。

第一百六十一章 身边的人

就在我们朝小青奔去时,那边正要逃跑的恶表妹正好被一群愤nù

的野仙堵住了,她张牙舞爪地怒骂着,拼命喊她爹娘救命,可是他那霸主爹娘已经趴在地上奄奄一息了。

“小青?你快醒醒!快醒醒啊!呜呜呜……你可不能死,我不许你再死!你快给我醒过来!”我拼命摇晃小青的身体,两手沾满了她的血,可是任我怎么发疯的哭喊,她就是双目紧闭,一点反应都没有,那一瞬间我感觉天旋地转,老天爷,你不可以这样啊!存着白姐姐一缕魂魄的巨蟒已经死了,小青要是再……

我不敢再想,眼泪稀里哗啦的掉落。

“灵隐,交给你了!必须救活她!”焰王突然开口说道,语气里有一种不讲理的胁迫。

灵隐看着小青稍稍皱了皱眉头,不过随后看了看我,安慰似的说道:“花花别急,灵隐帮你救她!”

灵隐说着盘腿坐下,将小青放在身前,双手搭在小青肩上,淡淡的光晕慢慢顺着他的手传递到小青身上。

“还哭什么?不相信灵隐的本事吗?”焰王竟然伸手替我抹掉眼泪,一向冷傲的脸上出现若有若无的笑意,就连语气都比从前柔和了许多。

我含着泪,略带惊讶地抬头看着他,这个霸道的男人怎么突然变了,友好多了,刚想到这里手就被他一把抓住……

“啊?白……白……是她……”身后的爷爷突然语无伦次地大喊,吓得我猛一回头。

就见爷爷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佝偻着腰,弯曲着受伤的腿,一手惊讶地指着远处,顺着他的手看过去,我脑子里顿时轰隆一声,震惊的不会呼吸了。

“啊?!”我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是真的吗?

就在巨蟒被打死的地方,升腾的白雾还没有散尽,此时从那白雾中走出一个女子,轻纱白衣,素颜如仙,那熟悉的身影,那久违的脸……

“啊!小青快醒醒,快醒醒,你看是谁?是姐姐,是白姐姐!”我激动的跳转过身,又去摇晃小青,却一不小心将昏迷的她推进了灵隐的怀里,灵隐尴尬的脸一红。

焰王的手一紧把我拽了起来,一挑下巴示意我继xù

看那边,就见那边的白姐姐慢慢朝奄奄一息的黄世仁和黄如花走去了。

我怎么看,怎么觉得这女子有几分陌生,虽然和白姐姐生得一模一样,但又觉得不一样。

就在我揣摩不透的时候,那边传来一声惨叫,突见从黄世仁身体上飞走一物,定睛一看,竟是脑袋!

我惊骇地看着那女子,刚才她只是一挥袖子,我甚至没来及看清她是怎么做到的。她满yì

地一笑,继xù

走向黄如花,嘴角挂着血丝,眼神是那么阴狠……

黄如花此刻仰面躺着,眼睁睁地看着白衣死神一步步朝她靠近,却已无力挣扎。“娘!不许杀我娘!不许杀我娘!”恶表妹突然看见了这边的一幕,惊慌地挣扎着呼喊。

黄如花眼睛费力地转向她女儿那方,脸上渐渐出现一种说不出来的痛苦,那痛苦似乎比死更沉重,因为那里面有一种母爱,一个母亲爱莫能助的悲哀……

“白姐姐!”就在这时我突然喊出了口。

那貌似白姐姐的女子手上动作一顿,慢悠悠地朝我看来,眼神是那么陌生,那么充满敌意,焰王也在这时看向我。

“你又心软了?”他看着我的眼睛问道。

“不是!能不能……能不能……我……”我也不知dào

该怎么表达此刻的心情,恶表妹一家是卑鄙,是该死,可是这种母女之间的生离死别……我的眼睛还是承shòu不了,她们很坏,可她们之间的母女情却是真的。

我还没来及表达明白自己的意思,那白衣女子突然眉头一拧,俯身一掌拍在黄如花胸口,黄如花顿时身子一紧,头一抬,口中鲜血如注,再次倒下,眼睛瞪得吓人,看来五脏六腑都被震碎了,所有人的表情都一止。

“娘!!!”恶表妹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之后昏死过去。

让我心里挺压抑的,这到底怪谁?若不是她自己心胸狭隘,她的家族步步相逼,事情又怎么会发展到今天这地步?

“姐姐!姐姐!还我姐姐,我要杀了你们,杀了你们!”小青突然醒来,发癫地对周围大打出手,灵隐毫无防备之下被她一掌拍中,捂着胸口倒在地上。

“啊!小青住快手!快住手!你看那边,快看那边!”我吓得急忙大喊,小青身子一顿,回头看向我,当她看见另一个身影时,顿时目瞪口呆地愣在原地,而那个貌似白姐姐的女子也看着她,眼睛一眨不眨……

我见灵隐还躺在地上,急忙想要过去扶他,却一下没挣脱焰王的手,只好拉着他一起蹲下身,“你没事吧小愣子?”

灵隐慢慢坐起身,揉着胸口苦笑道:“我没事……花花别担心!”

而他的嘴角明明溢出血来。

“回去记你一功!”焰王含笑说道,灵隐直接无视他的话,对我笑着。

“姐姐?姐姐?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吗?”小青终于回过神来,哭喊着朝那女子跑过去。

我惊骇地回头看去,因为我真的不能确定那就是白姐姐。

白姐姐温婉善良的气质在这女子身上一点都找不到,我们只看见她的冷血和凶残。

“姐姐!姐姐!太好了,你没死,你终于回来了对不对?你快告sù

我这都是真的,快告sù

我啊?”小青喜极而泣,上去拥bào

着那女子喊着。

可那女子却一脸麻木,虽然此刻杀气退了不少,可不见她对小青有任何反应。

小青哭了一会便发xiàn

这个“姐姐”不对劲,抬头仔仔细细地看着姐姐的脸,两行泪在脸上唰唰地流淌,她似乎也不明白,眼前这个人朝思暮想的姐姐啊,可她为什么不认识自己了呢?

“白姐姐变回原来的样貌了,记忆却不在了,这真让人伤心……”我看着那边的小青和白姐姐感叹着。

“让人伤心的何止她一人,你不也是原来的样貌吗?你不一样不记得我?”焰王突然双手捧起我的脸,仔仔细细地看着我的眼睛、鼻子、嘴巴……

他虽然是笑着的,可是我感觉他好忧伤,心里藏着一种不能言说的痛,看的我很心疼。

灵隐一直坐在我俩身边,见我俩默默地对望着,爬起来轻笑着走开。

“我不是故yì

要忘了你的,也许……也许我根本就不是你的那个她呢?”我好想说出安慰他的话,可是话一出口还是那么伤人。

“不必再次记起我,我只要你此后不再忘了我。”他笑了,冷傲的他竟然也能笑的这么温暖。

我点头答yīng

,即使我不是那个女孩,这一点我还是能做到的,因为在我心里,他,已经是一辈子都忘不了的人了。

爷爷放走了那些被黄家欺压的野仙们,他们千恩万谢,急急忙忙赶回去救他们的亲人了,江浙一带的黄家从今晚起恐怕再也嚣张不起来了。

恶表妹从昏迷中醒来,一见到我就破口大骂,我强忍着没让其他人动手。

“都这样了,你还没完没了吗?闹到今天这地步,你不觉得可悲吗?”说真的,她死不足惜,杀她易如反掌,只是就这么杀了她又有什么意义?

“你个贱人,我的一切都毁在了你的手里,你抢了我的未婚夫,你杀了我的兄长、父母,你毁了我的家族!都是你这贱人!我诅咒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恶表妹被符封住,嘴还是骂个不停。

我身边的几个人,脸色都特别难看,我知dào

他们每一个人都想一下结束这个狂躁的生命,特别是身边紧紧拉着我手的焰王。

“啊哈哈哈!又是一个傻男人,和黄小三一样!你们都瞎了吗?这贱人有那么好么?她就是个狐狸精!骚……”还没等骂完,她身子一止,惊骇的瞳孔里映出一团火光。

她太偏执了,这是她自己不放过自己,她也太不了解我身边这男人了,就像他说的,很早以前她就改死,只是他来晚了。

一切又恢复了平静,灵隐替爷爷治好了腿上,他俩坐在大堤边上开心的聊着什么,大黑趴在一旁睡觉,而小青一边帮姐姐擦着嘴角的血渍,一边心满yì

足地笑着,那个女子也看着她,虽然她一直没有言语,可是眼神里也是一片温柔,和刚刚那个冷血杀手截然两人,现在似乎更像白姐姐了。

“走!咱们也坐一会,歇歇!”我对焰王一笑,拉着他朝爷爷和灵隐走去,坐到他们身边。

“你俩聊什么呢这么开心?”我问爷爷。

“我在给他讲他还是小愣子时的那些事,哈哈!丫头还记得不,那时那傻小子整天追着你,花花,花花地叫着,有一回硬是把一只疯狗打个半死……”爷爷说的我们都哈哈大笑,就连焰王也跟着笑起来。

说到以前的小愣子,我倒想起来一件事,他还有个老妈,一直以为傻儿子是走丢了,几年的折磨,人也变得疯疯颠颠起来,每次看到她坐在村头等,又是下雨了都不走,我心里都很难受。

灵隐是不可能回来再做她儿子了,所以我求灵隐给她拖个梦,让她再见见儿子,灵隐很痛快的答yīng

了。

那一晚我们在大堤上聊了很久,我觉得我真zhèng

和焰王熟识了起来,不再那么惧怕他了,而我也发xiàn

一个问题,小青和灵隐也很快熟识起来,但他们上辈子似乎就是仇人,只要有机会总要吵上几句嘴。

第一百六十二章 微妙的情

“哎呀丫头?时间不早了,咱得回去了,你爸妈要是找不到你该着急了。”爷爷突然想起这茬来,可不是吗,我急忙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土,准bèi

回家。

开心的时候,时间总是过的很快,我们几个人聊着聊着这就大半夜了。

临下大堤的前,我还是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战场被灵隐几下子清理的干干净净,连一点打斗过的痕迹都看不出来,只是……我心里却留下了阴影。

那个嚣张跋扈的恶表妹死了,她的家族也完了,可是杀生并不快乐,即使那些生命是恶的,我心里很累,很无奈。

我边走边想,要是小三回来了他会不会怪我呢?毕竟他们还有血缘关系,毕竟那么多条性命……

“在想什么?”焰王轻声问我。

“哦,没……没什么!你和灵隐什么时候走?”我问他。

“哈哈,花花放心,我们不着急走,这次留下来多陪你几天。”灵隐笑着说,我欣喜地点了点头。

“要我看啊,那位帅哥留下来就够了,某些人还是该忙忙你的去吧!”小青边说边将脸转向一边,好像不屑于看见灵隐一样。

“嘿!死丫头,你问问大家,是谁救了你的小命?恩将仇报,小人也!”灵隐有些气愤地瞪了小青一眼。

“你说谁小人?说谁小人?你丫的再敢给我重复一遍?”小青掐着腰拦在灵隐面前喊道。

“哦!忘了,你不是小人!你是小妖……哈哈哈,好狗不挡路!”灵隐稍稍俯下身对小青说着,之后得yì

地大笑。

“你……混蛋!没死过是吧?”

“对!死不了!”

“我……”

他俩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越斗越来劲,把我乐的肚子都疼,我觉得他俩这样蛮可爱的,就像爱吵架的小情侣一样。

焰王示意我看一旁的白姐姐,我才发xiàn

她似乎不太高兴,而且脸色越来越难看,眼睛一直盯着灵隐,一脸的敌意。

差点忘了这茬了,她现在冷酷无情,六亲不认,只对小青还存些温柔。

就在我刚要上去提醒小青时,白姐姐突然出手了,一挥袖子,出其不意地朝灵隐脖子打去,吓我一哆嗦,还好焰王及时阻拦。

小青也是一阵后怕,收起了玩笑的表情,略显歉意又不肯认错地看了灵隐一眼,急忙拉着姐姐走开。

“快走,快走,姐姐!咱不跟他那种人一般见识,哈,别生气了哦!”小青拉着姐姐走到了最前头,不停地哄着她。

是够吓人的,这就是个定时炸弹呀,看来我以后跟小青闹的时候也得小心了,要是让白姐姐误以为伤害小青,弄不好一袖子袭来,我小命就不保了。

灵隐黑着脸,眼睛一直瞪着前面小青的背影,小青像是感应到了一样,猛一回头,也瞪了他一眼。

我和焰王相视一笑,其实灵隐和小青倒是挺般配的。

“喂!小愣子?你……喜不喜欢她,我去跟她说说?”我本来想逗逗灵隐,没想到我的话刚说完,灵隐的脸都变色了,像听到了多么恐惧的事情一样,皱起眉头看我。

“花花?哥哥我对你不错吧?你怎么能把我往火坑里推呀?”灵隐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我一阵无语,焰王笑笑说:“我看那姑娘不错啊!”

灵隐看都没看焰王,趴在我耳边说了句:“小心某人花心哦!”

说完,他一脸笑容,背着手大步走开了,我的脸却在暗暗发烫。

“怎么了?那家伙跟你说了什么?”焰王边走边问我。

“没什么,呵呵!咱们快走吧,你看爷爷和大黑都走那么远了。”我不好意思的加快了脚步。

到了我家门口,焰王说他有点事要找爷爷商量,今晚和灵隐去爷爷家,而小青有好多话要跟她姐姐说,所以她俩去了村头的池塘边。

进屋的时候我爸妈竟然没睡,我还以为是在等我呢,原来是和几个邻居在商量外出打工的事。

村上有不少人出去打工了,有的挣了不少钱,反正都说比在家种地强,我爸妈也盘算着出去赚点钱好供我读书,其实我挺怕他们离开家的,我多么希望每天回家一家人都在一起,可是“钱”这个东西很残忍。

第二天一早,我急急忙忙往爷爷家跑,好想去看看焰王和灵隐走没走,说真的,我还真舍不得他们走。

“咦?秋千?”快到爷爷家门口时,我惊喜地发xiàn

那两棵大树中间竟然绑了个秋千,上面还用藤蔓和枝条做了花边,看起来又漂亮又舒服,我忍不住跑过去坐到上面,清晨的微风吹在脸上凉凉的,心情也跟着秋千一起荡漾起来。

“喜欢吗?”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温柔的声音,我一回头,看见焰王站在那里,眼中含笑,而此时我因为惯性一头撞到了他怀里。

“呀!我来的真不是时候!”灵隐刚跨出门,又笑着转身要回去。

“喂,那个混蛋!你给我站住别跑!”不远处小青跑了过来,灵隐缓缓地转过身,一脸无奈,又恨的牙根痒痒一样看着她。

“呀?秋千?嘿嘿,丫头快让我也坐坐!”小青看见了我的秋千,好像忘了灵隐的存zài



“不许坐!那是焰王给花花做的秋千!”灵隐突然厉声喝道,吓的小青哇的一声从秋千上跳起。

“你这混蛋!!!”小青咬牙切齿地指着灵隐,几秒之后,发疯一样地扑过去,灵隐一边大喊好男不敢女斗,一边连连躲闪。

“呵呵呵,你说这俩人上辈子是不是有仇啊?一见面就掐!”看着他俩打远了,我好笑地说道,焰王也一挑嘴角,他这一笑,本来已经让秋千人荡迷迷糊糊的我,更加飘飘然了……

“嗯……谢谢你替我做的秋千!”我不愿意让他看见我的表情,坐在秋千上背对着他说道。

身后的男人轻摇着秋千,沉默了半晌才悠悠说道:“这个比不上烈焰宫的那个……”

我身子一颤,心里咯噔一下,他不会又要带走我吧?

“害pà

了?”他停下秋千,扭过我的脸,就那样看着我。

我很诚恳地点了点头,他什么也没说,只是一把将我的脸按在胸前,我挣脱不开,只能一直听着他的心跳,我心里也很乱,怎么会被这样一个痴情的男人错爱,我不想伤害他,可我真的承shòu不起……

白姐姐可能是因为刚刚恢原来的化身,虽然杀伤力不小,可她却很怕光,在白天的强光下她几乎不敢露面,小青只好暂时帮她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躲避,她说这样也不是办法,再陪我一段日子,之后还是要带姐姐回她们的老家洪泽湖去,那里更适合姐姐修liàn



几天之后的一个中午,三角眼的爸爸来到我们村,才几天不见,这胖男人竟瘦了一大圈,憔悴的头发都白了一半。

他家的事,在附近这一片传的沸沸扬扬。他媳妇虽然保住了性命,但一条腿高位截肢,精神也失常了;他儿子得了严重脑震荡,醒来后,除了他爹妈,谁也不记得了……

三角眼家的钱虽然没少挣,可是这一下,哗哗的就都出去了,三角眼的爸爸这次来就是想要回借给大家养猪的那些钱,回去给老婆孩子看病,但他不再那么嚣张了,到了二嫂子家门口时,竟然哭着跪下了。

“哎!快起来,快起来,都给你准bèi

好了,连本带利,你快数数吧!”二嫂子急忙拿出钱来给三角眼的爸爸。

“不不不,那利息我不能要,给我本钱就行。”三角眼的爸爸这回也有点人样了,说啥也不要利息了。

别看二嫂平时彪悍的很,可实jì

上心最软,非将家里的一篮子鸡蛋给三角眼的爸爸带上,不要都不行。

邻居们都纷纷过来还了钱,而且都是多给了些,三角眼的爸爸眼泪一直没干过,他来到我家,数出了两千块,说一千是买那传呼机的,一千是给我和爷爷的辛苦费,正好爷爷也在我家,我们说啥都不要,让他赶紧拿回去给老婆孩子看病要紧。

他临走前,爷爷再三叮嘱,以后别再干杀生的买卖了,就算卖力qì

干活,钱来的也比那个踏实,他答yīng

了。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焰王和灵隐要回去了,晚上送他们出了门,我心里沉闷起来,很舍不得他们走。

在村西面的小路上,灵隐和小青还在吵架,爷爷领着大黑在围观,而焰王却拉着我的手放慢了脚步,我虽然不舍得他走,可这样和他呆着又没有安全感,恐怕他一声令下把我带走。

“放心吧!我永远都不会勉强你。”他像看穿了我的心思一样,笑着说到。

我暗暗舒了口气,稍稍安下心来。

“不过,你也要记住我的条件!”他还是补充了一句。

他的条件就是:不许爱除了他以外的男人。

“花花要照顾好自己!别忘了我哦!”灵隐笑着跟我告别。

“切!当你自己谁呀?”小青在一旁讽刺道。

灵隐看着她一咬牙,不过随后又深深舒了口气说:“八婆,再见啦!呵,我总算能耳根清净了!”

“切!再见个屁啊!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小青扭过脸去。

看着那一红一黑两个身影消失在天际,我心里酸溜溜的,下次再见他们又不知dào

是什么时候了。

“咦?小青你……你哭啦?”我一转脸,猛地发xiàn

小青呆呆地望着远方天空,眼里竟含着泪珠。

“谁?谁哭啦?哈,真是好笑,这是风大,知不知dào

?”小青一转身急急忙忙跑了,我不理解地看了看爷爷,爷爷笑了。

“有些感情是很微妙的……不承认,不代表它不存zài

!”爷爷感慨着,抬起头,四十五度角仰望星空。

那一刻我觉得爷爷像个大诗人一样。

第一百六十三章 荒山探险

爷爷说的太精辟了,人与人之间的情感真的是很微妙。

有时候你分不清楚,也不敢面对,但就代表它不存zài

吗?就像我对黄小三……

还有时候,你不能接受,却又不忍拒绝,但就代表它不存zài

吗?就像我对焰王……

更有甚至,只是偶然的相遇,之后便天各一方,再也没有了交集,但那份感情却真真切切的存zài

心底……

爷爷又装了一会深沉,可能是脖子也仰酸了,这才收回四十五度角仰望星空的目光,挠着胳膊对我说:“走吧,走吧,怎么这么多蚊子呀!”

一瞬间这大诗人又变回了那个小老头……

“爷爷,你说……一个人的心里能不能同时喜欢几个人啊?”我边走,边问爷爷。

爷爷看了看我,突然哈哈哈大笑,把我笑得一阵脸红,一阵心虚。

说真的,这样的话题我也就敢和爷爷说说,在我爸妈面前我是从来不提的。

“笑什么笑啊?刚才还见你对情感分析的挺精辟的……算了,看来你也是蒙的!你能懂啥呀!”我故装生气地说。

“嘿!小丫头,谁说爷爷我不懂?爷爷可是过来人喽,走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都多,要不要爷爷给你分析分析?”爷爷故yì

拿着架势,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我不屑地撇撇嘴,我知dào

越这样,他越着急说,反之,他会很拽。

“其实啊,同时喜欢上几个人也是很正常的,人的一生可以只爱一个人,但是喜欢就难说了。有的喜欢是因为你欣赏他,有的喜欢是因为他亲切,有的喜欢则是因为他懂你,你懂他……总之很多的啦!”爷爷说得头头是道。

我还真没想到,爷爷这个一生没有娶妻的老头,对情感理解的还挺透彻。

爷爷想了想又补充道:“不过丫头你记住,喜欢比爱呀还差那么一步远,爱是互相的,是合适的,是天意……”

我似乎有点懂了,冲爷爷竖起大拇指:“有才!太有才了!”

爷爷缕着胡子,得yì

地再次四十五度角仰望星空。

回到爷爷家门口时,我见小青坐在秋千上发呆,白姐姐安静地站在一旁看她。

“怎么了?是不是舍不得灵隐走啊?”我搂着小青的肩膀笑着问她。

小青白了我一眼:“你说什么呢?这玩笑一点也不好笑!我会舍不得他?我一见他就来气,就想和他吵,和他打,他现在走了,我……我……别提我有多高兴了!”

“是这样吗?……”我觉得她有些口是心非,看她明明一副很伤心的样子。

我还想再安慰她几句,小青却说,她明天也要走了,姐姐白天一直躲着,她挺心疼的,她想早点带姐姐回洪泽湖去。

我一听说她也要走,心里更不是滋味了,人生那么短,为何离别那么多啊?重感情的人总是这样,一次离别就是一次伤。

“嗨!别难过了丫头,我们又不是不回来了,等姐姐好了,不怕光了,我就带她回来找你,到时候咱天天在一起好吗?”小青替我抹着眼泪,我点点头。

“白姐姐,你要快点好哦!最好再回来时把我们以前的事都记起来,到时候我带你去找邵老师,好吗?”我一边替白姐姐理着长发,一边跟她说话,她一直呆呆的,可是当我说到邵老师时,她身子竟然微微一颤。

“额?白姐姐你是不是想起他了?帅帅的,笑起来特别亲切的邵老师?”我惊喜地和小青对视了一眼,继xù

跟白姐姐说着。

白姐姐很认真地看着我,可是看着看着,脸上神情渐渐淡去,最后变成麻木。

“算了,看来姐姐还是记不起来!一切顺从天意吧,她和邵老师注定是无缘无份……”小青有些感伤地看着发呆的白姐姐。

“别这么悲观呀!我相信他俩有缘,也相信白姐姐的真心能够打动邵老师!”我发自内心的说道,这也是我的一种祝愿。

小青却苦笑着摇摇头,看着我很认真地说:“丫头,你根本不了解,你这是电视剧看多了。人、妖相恋?呵,哪有那么容易!那叫天道难违呀,是天不容它!小小众生,你怎么反抗?”

小青说的似乎挺严重的,不过爷爷也这么说过。

“丫头,姐姐也再提醒你一次,人、妖相恋,到最后遭报应的一般都是妖!你和那黄小三……你忍心看他……”小青欲言又止,但我已经明白了。

看着白姐姐我想到了黄小三,他也是一样的痴情,一样的对我好,这些我又何尝不知,可是……

心里很压抑,眼睛又酸又疼,哎,都说顺从天意,可是老天就是公平的吗?

第二天晚自习的时候,小青带着白姐姐来向我告别,在池塘边上我们都哭了,池塘还是老样子,我们以前的日子却一去不返了,邵老师离开了,白姐姐失忆了……

其实开心和不开心,时间过得都挺快,转眼就要中考了,每个老师都像唐曾一样,喋喋不休,我们也都有了或好或坏的打算,大不了回家种地。(事实上我很迷茫,我啥也不会,就像三婶说的,以后要是嫁人,一天得让婆婆打八遍!)

中考之前的那段日子,我做了从未有过的努力,每天晚睡早起,几乎把所有精力都用在了学习上,可是农村的教育条件本来就差,再加上我也不是那种一直老老实实学习的孩子,临时抱佛脚让成绩提高了不少,但只勉强够了镇上普通高中的分数线。

我爸妈挺欢喜的,因为这附近的几个学生里,我考的算是最好的了,交两千六就可以上高中了,而那些孩子要按分数来,得交四五千才能上高中,还有的实在太扶不上墙了,交多少钱人家高中都不要。

考完试的那个暑假,学校组织了一次旅游,去徐州市里以及一些风景旅游景点,每个学生二百块钱。

本来我不打算再给爸妈增加负担了,就没报名,可爷爷听说了,二话没说就掏钱,非让我去玩玩,也散散心。

他是最了解我的,他知dào

我这段日子其实并不开心,好朋友一个个都走了,小三和小老太太他们现在一点音讯都没有。

旅游那天,我们早早地来到操场上等着,大客车还没来,学生们三三两两地聊着闹着,相处三年就快要分开了,大家那种心情都一样,酸酸的,留恋不舍。

“叨叨,吃没吃?快,我妈给煮的茶叶蛋。”水白虾嘴里叼着个大饼子,边说边给我掏茶叶蛋。

“嘿嘿,一会谭利、潘晓明、还有张三,李四都来,说好的,咱们这算是最后一次大团聚。”水白虾嘴里塞的满满,含糊不清地说着。

我照他脑袋拍了一巴掌,“呸!什么最后一次大团聚?让你说的怪不吉利的!”

水白虾挠着脑袋笑了:“哈哈哈,我就那么个意思,你看,就你和潘晓明考的像样点,我们都‘盖木欧我’了!接下来,该种地的种地,该嫁人的嫁人!”

当然他有些玩笑成分在里面,总之水白虾是很乐观的,他说,他爸妈也不强逼他上学,他是真不喜欢上学了,他想出去学点手艺,也长长见识。

我问他想学什么,要去什么地方,他说他要去刘艳所在的那个城市,至于学什么,只好感兴趣就好。

他要不说我都快忘了那个叫刘艳的女孩了,就是初一时被魔鬼数学老师打走的那个,身世挺可怜的,看来这水白虾也是个痴情种,到现在还一直没忘了要去找她。

人很多,就一辆大客,我们几个兴高采烈地挤在最后一排,开始还有说有笑的,可是车屁股甩来甩去颠簸的厉害,不一会就把我们给甩晕了,三个多小时到了地方,我们一个个脸色蜡黄,腿都软了。

第一天里几乎是跟着人群行尸走肉一般逛了一天,什么动物园啊,游乐场啊,看什么也提不起精神来,累的呆呵呵的。

第二天我们才算缓过劲来,在临出门前,水白虾悄悄出了个主意,他说跟着这帮老师和傻学生有啥好玩的,不如咱们几个偷偷溜走,找一个荒山坡,咱们探险去,那才叫有意思!还别说,他这么一提议,大家立kè

来了精神,探险呢,十几岁的孩子哪有不喜欢的。

于是在老师点完名之后,宣bù

在公园里自由活动时,我们几个就偷偷溜走了。

我们先随便跳上了一路公交车,坐着坐着又下来打了辆车,告sù

司机要去有山的地方,但不要旅游景点,那司机大伯说这好办,咱徐州城内有山,城外环山,山虽不大,可就是不缺山。

出租车出了市区,在一个挺偏僻的地段停了下来,这里离山很近,十几分钟就能到山坡底下,我们付了钱,还没等出租车走远,就热烈欢呼了起来,背着旅行包就冲向山脚下。

这边的山和东北姑姑家那边的山很不一样,这边山上植被种类不多,一般都是那种叶子发黑的松树,再就是满山的杂草,我们挑的这一段山坡特别的荒,连个路影子都没有。

我们撅了几根棍子拿在手,一边打着那些挡路的杂草一边前进,草丛中一些飞虫、蚂蚱被惊得四下乱飞乱撞,谭利怕蛇,她走在了最后面,水白虾和潘晓明在头前开路。

说巧不巧,没走走多会就遇上一条蛇,又粗又长,缠在草上吐着信子,吓得谭利魂都要飞了,说啥也不再往前走了,我们只好改道,钻进旁边的浓密的松林里,从那里继xù

上山。

那天本来就是多云天气,再加上松林太密,进去之后顿时眼前一暗,我还好点,谭利又有点发怵了。

水白虾有点火了,训着谭利道:“本来就是来探险的,瞧你丫的,这也怕,那也怕,能不能有点出息了!”

“你给我闭嘴!谁说老娘怕了?走!上山!”谭利竟然一猫腰带头往黑松林前面窜去。

第一百六十四章 松林鬼物

谭利让水白虾这一激竟来了脾气,也不管前面是什么路况,猫着腰就钻,我们几个嘿嘿笑着,急忙跟在后面追她。

这松树林里不但黑,而且连一丝风都透不进来,特别沉闷,说实在的,刚一进来我就觉得很压抑,但毕竟这里没那么多杂草缠脚,地上落了一层松叶,踩上去软软的,只要猫着点腰躲开松枝,还是比较好走的。

谭利越钻越快,渐渐的把我们几个甩的老远,我有些担心了,怕离得太远再走散了,于是一个劲喊她等等我们,可她来了倔劲就是不听。

“啊!!!前面有鬼呀!”突然水白虾大喊了一声。

“啊!妈呀!!”谭利一声尖叫,转脸向我们冲来,吓的脸都变了色。

我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了一哆嗦,一把握住亮闪闪,警惕地朝那边望去,可是这时潘晓明和张三、李四哈哈大笑了起来,再一回头,就见水白虾已经笑翻在地,像个王八一样仰着壳。“水白虾!”我一指水白虾,气得直跺脚,这种地方本来就阴翳,开这种玩笑会让人很敏感的,特别是我。

“你***!找死!找死!让你再吓老娘……”谭利眼泪都被吓出来了,按住水白虾一顿猛踹。

“哎呦!哎呦!饶命啊,我不敢啦,不敢啦!”水白虾被谭利揪住耳朵,疼得龇牙咧嘴直叫唤。

“哈哈哈,活该!让你嘴贱!”潘晓明他们在一旁幸灾乐祸,谁也不出手相救。

“算了,算了,谭利!给他丫的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这回让他带头!”我拉开谭利,笑着踹了水白虾一脚。

水白虾可怜兮兮地抱着跟棍子,猫着腰,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头前带路,跟个二鬼子进村似的,把我们笑的肚子疼。

“啊!!妈呀!什么东西?”

我们跟在水白虾身后没走多远,突然他又是一声大叫,扔了手里的棍子跳起来就朝后跑。

“哎呦卧槽!你个B样的行不行啦?”潘晓明拍着胸口骂道,我们几个看着水白虾也恨的牙痒痒。

“不!不是!快、快看那边!”水白虾惊骇地指着前面地上,声音都颤抖了,我们顺着他手看过去,就见前面一棵粗大的松树根底下有个洞口,洞口处趴着一团毛茸茸的东西……

“呀!”谭利吓得躲到我身后,一把抓紧了我衣服,潘晓明他们几个也都瞪大了眼睛。

“别怕,别怕,是不是松鼠啊?”我盯着那团毛茸茸的东西猜测着,隐隐的还能闻到臭味。

“松鼠?怎么不动呀?”谭利哆哆嗦嗦地问。

“走,咱们过去看看!”潘晓明领着张三、李四拎着棍子走了过去,边走边跺脚,可是那东西就是一动不动。

我很好奇,壮着胆子也跟了上去。

“好像是只死猫!”潘晓明一手捂着鼻子,一手拿棍子捅了那东西一下,没有反应,那毛茸茸的东西背朝上蜷缩成一团,趴在洞口。

“咦,猫怎么会跑到山里来呢?”李四嘀咕着。

“可能是野猫吧!翻过来看看!”张三和潘晓明一起使劲,用棍子将那东西从洞口挑了起来。

一股恶臭熏人,当那东西反过来时我们看清了它的面貌,的确是只猫,可是它的眼睛怎么会……

我们都被吓了一跳,因为这只还没有腐烂的猫两只眼睛处血淋淋的,眼珠子已经不在了,像是被什么挖走了一样,更诡异的是,这只猫怎么看怎么像在对我们笑……

让这只猫渗的,我们顿时觉得这周围阴森起来,一个个都有些害pà

了,不过大家嘴上都不说,只是互相看着,因为本来就是来探险的,谁要是做第一个退缩的人,以后肯定会被大家奚落,看不起,尽管都想走,可都希望别人先提出来。

“来来来,不如咱把它埋了吧,怪可怜的!”我故yì

找话题,带头用棍子在地上掘起土来,其实我心里就等着他们说下山了。

大家一起动手埋了那只死猫,又在原地站了一会,最后还是不约而同地选择继xù

上山,谁都放不下面子。不过这次水白虾说什么也不带路了,换潘晓明带路,他走在我们最后头。

越往山上走松树越高大,可能是年头久了,很多长得奇形怪状的,我们竟发xiàn

了一棵如同两个人抱在一起般的奇树,那时候我们都没有相机,只能边看边感叹,停留了一会又继xù

前进了。

不知dào

怎么的走着走着,突然感觉背后有些阴冷,该死的,我顿时有些害pà

了,这次可千万别那么准啊,这荒山野岭的万一蹦出来个那玩意,我倒是无所谓,关键是吓着这几个人怎么办?

“快下雨了好像,有点冷啊!”潘晓明回过头来说,他的意思很明显,可他就是不说掉头下山。

“是啊,冷死我了!”谭利抱着膀子,一脸哭相。

“哎!都别死撑了,这样吧,怎么回……”我正要说回去,旁边的水白虾突然神情一变,警惕地四下望着。

我们被他弄的顿时一紧张,也跟着四下看看,水白虾脸色惨白,秉着呼吸小声说:“你们没觉得有什么东西跟着我们吗?”

我们几个本来就紧张,一听他这么说都是一哆嗦,心跳不由得加速了,特别是我,因为我也感觉到了一股阴森之气。

“它好像就在附近看着我们,真的,不骗你们!”水白虾咽了口吐沫,紧紧地挨着潘晓明。

“别,别吓我,我害pà

!”谭利抓着我胳膊,连大气都不敢喘。

“没事没事,别慌,咱们这就下山,大家挨紧一点,千万别走散……”就在我话未说完时,周围突然电光一闪,紧接着头顶上传来轰隆隆的雷声,我们不由得一声惊叫,吓的挤到了一起,身上的鸡皮疙瘩起了厚厚一层。

“是打雷了……别,别怕,咱们快走吧!”潘晓明说着带头往回走,我们急急忙忙跟上。

松树林里暗极了,有点晚上的感觉,突然又是一声响雷在头顶炸开,我们几个吓得上牙打下牙,互相拉扯着跑起来。

“哎呦!!”谭利突然脚底一滑,人摔出老远,我也被拉着倒地,胳膊扎的生疼。

“没事吧?没事吧?”水白虾他们赶紧上来拉起我俩。

“没事,快走!快走!”来不及多说,我慌了,爬起来拽着他们就跑,因为那种该死的感觉又来了,而且越来越近,就像水白虾说的,某个东西就在附近看着我们。

我这一跑不要紧,他们更慌了,大家跌跌撞撞的,摔倒了又爬起来,爬起来又摔倒,没两分钟的功夫,大雨点刷刷地从树梢上砸落下来,而那个东西好像就在背后了……

我知dào

,不能再跑了,于是握着亮闪闪猛一转身,眼睛紧盯着身后的黑暗里。

“快跑啊叨叨?”他们几个见我突然停了下来,吃惊地回头喊我。

而就在这时,身边不远处的一颗松树突然猛地一抖,他们几个全都愣在当场,一瞬间恐惧达到了极限,竟让人忘记了反应。

“快,大家手拉手,千万不能散!”我很怕接下来他们会一哄而散,各自逃跑,那样只怕事情就严重了,在这黑松林里,一个孤单的生命就算没有鬼的情况下,只怕也很难活到明天。

他们几个反应过来,急忙手拉着手,大口地喘着粗气,一个个惊骇地望着刚才抖动的那棵松树。

“有……有人!”水白虾瞳孔瞬间放大,嘴巴张得能放下鸡蛋了。

不仅是他,我也吓得寒毛竖立,因为那棵树一抖之后,我明明看见一只手缩进了浓密的松枝里……

“谁?给我滚出来!”我狠狠地喊了一声,一是想给自己壮胆,同时也想吓唬吓唬那个“东西”。

半天没有动静,水白瞎他们几个已经吓得腿脚发软了。

“别怕!你们相信我,躲到我身后来,千万别乱跑!”我一边举着亮闪闪对着那棵松树,一边朝他们几个喊道,他们几个吓得连哭带喘,急忙手拉手躲到了我身后来。

也就在这时,那棵松树又是一晃,一小片枝叶被慢慢爬开,一只眼睛从里面朝我们望来,我当时头皮一扎,真的很想掉头就跑,可是身后这几人已经炸了锅,惊叫着往山下冲去。

那一刻我忍着巨大的恐惧,毅然地举着亮闪闪面对那只树丛后露出的眼睛,就那么和它对视着,不管它是个什么东西,我得拦住它,我绝不能让它伤害到水白虾他们。

“嘻嘻嘻!”那个东西突然在树枝后发出一声瘆人的笑声,就见一个黑影噌的一下丛那棵树后窜出,眨眼间跳到了另一树上,再次隐藏了起来。

“别藏了,痛快点出来受死吧!”我指着它藏身的大树喊道。

“咦~嘻嘻嘻!”它发出一声讽刺的笑声,我听不出来那声音是男是女,总之是无比的诡异。

听着水白虾他们的声音越跑越远了,我心里稍稍安定下来,可是眼前的黑暗,和这不知身份的鬼物也让我万分的恐惧。

第一百六十五章 山里的小屋

雨点越掉越大,眼看着整个山林被黑暗压盖,我心里慌极了,清楚地听见自己粗重的呼吸和狂乱的心跳,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那个不知名的鬼物就躲在不远的一棵树里,一动不动,透过树枝的缝隙用一只眼盯着我。

我握着亮闪闪,眼睛都不敢眨,恐怕它会在一瞬间窜出来。突然闪电一闪,周围猛地一亮,我看清了那只眼睛……圆溜溜的,瞳孔发绿,竟有点像猫的眼睛!

我浑身猛地一个冷战,立kè

联想到之前那只被挖去双眼的死猫……

这样的对峙,一秒钟都像一小时那么漫长,那种恐怖气氛实在让我受不了。

飞镖符全在背包里,现在拿已经来不及了,何况那鬼东西也不容我分神,我也想到用亮闪闪去砸它,可是到处都是树枝,若是砸不准,我怕亮闪闪的链子再缠到树枝上回不来。

我抬起脚,试探着向身后山下方向退了一步,可几乎和我同时,那东西嗖的一下从藏身的树后跳出,顿时没入另一棵离我更近的树里。

“呀!该死!”我被吓得一声尖叫,头发都要立了起来。

它的速度实在太快了,我只恍惚看见一团黑影,像个猴子一样,其他的都没看清。“嘻嘻嘻!”一声瘆人的嬉笑传出,树枝又被扒开一条缝隙,那只圆圆的猫眼再次盯上我。

此时我额头上不知dào

是雨点还是汗,顺着鼻梁稀里哗啦滚落,我不能再陪它这么耗下去了,它很明显想缠住我,必须得给它点颜色看看。

我盯着树后的那只眼睛,缓缓抬起左手,食指伸到嘴边狠狠地咬破,就在我做这些动作时,那只猫眼始终在观察我,似乎还带着一些思考。

“去死吧!”我趁着它没有任何动作之前,一张血符一气呵成,默念咒语猛地向那棵树拍去,那怪物眼都没眨,竟然也不躲。

血符红光一闪,轰然撞到它所在的树梢,就听“嗞嗷”一声怪叫,树枝里冒起一阵烟雾,一个黑色身体扑通一声摔落在地。

盯着树下那团一动不动的黑东西,我心跳到嗓子眼了,不敢跑,也不敢上前去看,直到喘息了能有一分钟,我见那东西始终没再动过,这才断定它已经被我的符打死了。

“***,早知dào

你是傻鸟一只,我也不用那么害pà

了!”我咽了口吐沫,按着胸口舒了口气,慢慢朝那团黑影走过去。

一步之遥时,我看清了,这东西的长相简直太瘆人了,即使现在是死的,光凭这长相也让我毛骨悚然,吓得不敢再靠近了。

他的身子像极了黑猩猩,双臂很长,腰细肩宽,一双黑乎乎的手除了毛多一点,竟跟人手一样。

更让人惊恐的是那张脸,虽然是猩猩一样的身子,可脸却是一张人脸,不,说是人脸也不贴切,怎么形容呢?老树皮一样的皮肤,干巴巴地一块块咧着缝,一眼看上去能让你想到沙漠里的干尸,那双绿猫眼就像镶在树皮里一样,此刻死不瞑目一样圆瞪着。

另外我还惊骇地发xiàn

,它的上下嘴唇竟被一种黑色绳子缝了起来,一道一道的……

我不敢再看下去,此地实在不是久留之地,我抓着亮闪闪的链子啪地朝它身上一砸,一阵烟尘四起,这可怕的尸体便消散了。

顾不上太多,我几乎是拔腿就往山下跑,也不管是磕了碰了,还是让松枝划了胳膊、脸,恐惧已经让我忘记了疼痛。

也不知dào

水白瞎他们跑到哪了,是不是安全下山?可千万别出啥事啊!我后悔死了,没事闲的,探个屁险啊,这回可真探着“险”了!

松林里实在太黑,我是倾斜着往山下跑的,不一会便跑出了黑松林,到了一片荒草地里,这里视线开阔了不少,光线也比松林里亮多了,可是外面的雨好像更大一些,让人视线模糊。

这里是半山腰,我焦急地边跑边跳起来往山下小路上观望,可是那里连一个人影也没有,不可能啊,按时间推算水白虾他们也应该到了山下呀?

“啊!!!”突然,旁边的黑松林里传来一声惊呼,好像是一群人受到巨大惊吓时发出的,雨虽然很大,但我已经听出来了,其中那个又尖又细的声音是谭利发出的,糟了!他们根本就没下了山……

我想都没想,发疯一样地再次冲进黑松林,冲入松林的一瞬间,眼前又是一片黑暗,我大声的呼喊他们的名字,想要确定他们的方位,可是大雨中没人回应我,只是偶尔传来他们受惊的哭喊声,而且那声音离我越来越远,越来越远,似乎朝着黑松林深处去了……

那一刻我简直万念俱灰,这片黑松林里到底暗藏了多少不知底细的脏东西?

我的腿已经跑得麻木了,浑身**的,衣服、头发上沾满了松叶和泥土,追了很久,渐渐的前面不再传来他们的惊呼。

黑暗、无边的密林里似乎就我一个人在拼命奔跑,我甚至怀疑,我听到的呼叫声是幻觉,不然我为何一路追来也不见他们的影子?难道是有东西故yì

把我引来的吗?

想到这里我简直像坠入了悬崖一样,心里没底。周围越来越不对劲,恐怖的气息越来越浓烈,丛林里弥漫起阴森的雾气,一颗颗树后似乎都暗藏着鬼影,整个森林里似乎就我是外来之物,所有的那些东西都在暗暗地观察我……

我已经不辨方向,呼喊不出,再也跑不动了,一个人站在原地不停地喘息,不停地转圈,不停地寻找暗中的敌人。

死寂的森林里突然又是一声惊呼传来,我的心顿时被惊的要碎裂了,疼痛难忍,失去理智一般抱头尖叫。

那一阵惊呼被我这一声尖叫震停了下来,当我猛一回身时,就见一排高矮不一,落汤鸡一般的身影出现在身后,五个,一个不少,他们手拉着手站在我面前……

我的眼泪夺眶而出,哭着向他们冲去,太好了,都还活着,我终于找到了他们。

这时闪电一身,就在我将要拥bào

住谭利时,我被她的表情吓到了,就见她脸色惨白泛青,几缕头发湿漉漉的粘在脸上,眼睛瞪得溜圆,一动不动地盯着我身后,其他几人几乎是一样的神情……

当我意识到背后可能有东西的时候,已经晚了,脖子上猛地一紧,一阵寒凉刺骨,有双冰冷僵硬的手掐住了我的脖子。

我一瞬间反应过来,抡起亮闪闪就朝脖子后面砸去,只听“啊!”的一声惊叫,我脖子上一松,再回过头时,就见一个红色身影从地上爬起,捂着半边冒烟的脸朝森林深处逃去,借着亮闪闪的光芒,我看清那是一个身穿红袍,脸色煞白的女人。

身后咕咚咕咚几声,我急忙回过头,就见水白虾他们全都瘫倒在地,眼睛发直,一个个木雕泥塑一般,没有任何表情。

“别怕!别怕!有叨叨在谁也伤害不了你们,听见没有?你们快醒醒,要是害pà

就哭出来,快哭出来,咱们都在一起呢!”我惊慌地摇晃他们几个,拍打他们的脸,自己哭得淅沥哗啦,不知dào

他们这一路受了多少惊吓,毕竟他们不像我。

终于,谭利哭了出来,接着是水白虾,之后我们六个抱在一起大哭,漆黑的森林里,我们的哭声混合着雨声,我们像是落入了世外无人之境一般,凄凉又无助。

尽管他们几个哭完之后都恢复了神智,可一个个都累得虚脱了,被冻得瑟瑟发抖。

我想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不被吓死也得被冻死,我们必须走出这片黑松林,这才有活命的机会。

“快听我说,这世界上本来就有鬼,你们见到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和爷爷就经常见到,刚才你们也看见了,我不照样打跑她吗?所以相信我,只要你们坚持住,我保证能带你们安全离开这里……”我不停地安慰他们,给他们加油打气,恐怕他们会失去信心,因为他们自己要是绝望了,那我有天大的本事也救不了他们。

“叨叨,我们相信你!可是……可是……我们现在在哪呀?要往哪走?”过了好老半天,水白虾终于开口了,他看着四周的密林,一副惊恐不安的样子。

“放心吧,咱们只要朝一个方向一直走,就肯定能出去,何况要是一会雨停了,我估计光线就能亮起来,来吧,拉紧对方的手,咱们出发!”我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拉着谭力的手就往身后钻去。

谭利手哆嗦的厉害,紧紧地抓着我,没走钻出多远,她突然开口问我:“叨叨?你说那东西会不会跟来了?”

她这一问,旁边的水白虾和潘晓明他们身子都是猛一哆嗦,大家现在都是咬紧了牙硬撑着,最敏感的就是这个话题了。

“没事,大家把心放开了,你越是恐惧她越是容易靠近,咱们都别怕她!”我虽然话是这么说,可眼睛还是警惕地环视四周,一刻都不敢放松。

又往前走了一会,松林上方突然霹雳扑通往下掉东西,定睛一看,原来是冰雹!

真是祸不单行,遇鬼、迷路、又遇冰雹,老天这不是拿我们几个的小命开玩笑吗?

不容多想,这冰雹来势汹汹,一开始有豆粒那么大,渐渐的像麻雀蛋那么大了,密密麻麻的透过树枝往下猛砸,砸到脑袋上又弹起,那叫一个疼呀!

我们几个拼命地在树林里逃窜,希望能找到一个躲避冰雹的地方,一时间慌乱的连鬼的事都忘记了。

眼看冰雹还在变大,我觉得头上、肩上已经有好多地方都砸破了,钻心的疼。

就在大家哭喊难忍的时候,奇迹出现了,我们跑着跑着,眼前突然一片豁然开朗,丛林深处出现了一片空旷地,而且就在那片空旷地上出现一间小屋。

我们顿时像见到了救命稻草一样,想都不想,手拉手狂奔向那小屋。

第一百六十六章 鬼敲门

我们几个抱头惨叫着几步冲到了小屋门前,当时那情形根本来得及多想,几人一起用力,撞门而入,水白虾和潘晓明由于用力过猛,两人一头栽进了屋里地上。

冲进小屋的那一瞬间,我警惕地举着亮闪闪,黑乎乎的小屋里什么也看不清,只有一股供香的味道扑鼻而来。

大家艰难地喘息着,眼睛紧张地四下扫视,等适应了屋里的黑暗后我们才渐渐看清,这小屋里地方不大,却出奇的干净整洁。

没有多余的摆设,地下放着两个蒲团,屋中间是一张不大的桌子,上面摆着香炉还有一尊类似佛像一样的东西,由于光线太暗也认不清是什么。

我们几个面面相窥,这是哪呀?这小屋是干什么用的?

虽然一时也想不明白,可密林深处出现这么一间小屋还是让人觉得有几分诡异和蹊跷。

不过还好有这小屋遮蔽,此时外面的冰雹更大了,子弹一般从空中降落,将地上砸出一个个小坑,我盯着门外一阵后怕,要是我们现在还在外头的话,估计已经被砸的千疮百孔了。

不知喘息了多久,大家渐渐恢复了一些体力,也渐渐回过神来,身上被冰雹砸伤的地方疼痛难忍,而且浑身都湿透了,都冷的直发抖。

“大家都没事吧?谭利你怎么样?”我拍了拍谭利的脸,因为其他几人的脸色都变过来了,只有她还脸色惨白,两眼发直地盯着门外。

哎,也真是难为她了,一般的女生哪受得了这阵势呀?(像我这样的纯属怪胎。)

“呜呜呜……我想回家!我想回家!”谭利突然抱住我肩膀,哭了起来。

“别哭了,等冰雹停了,咱们就……就回家!”潘晓明边安慰谭利,边看看我,我知dào

他心里对于回家也没底。

“哎,都别想那么多了,吉人自有天相,没那么容易死的!嘿嘿!咱们这次也算是真他***探了回险!”我边说边瞅瞅一旁的水白虾,都是他出的损主意,这丫的此时一言不发,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供桌上的那尊佛像。

“叨叨说的对,都别想了,既来之则安之,这里还算安全,咱们先找点东西升堆火,大家烤烤身上的衣服,先暖和暖和吧!”李四说着卸下背包,从里面摸出打火机,幸运的是还能打着火。潘晓明和张三忙去门后找能点火的东西。

我舒了口气,卸下让雨淋的沉甸甸的背包,又安慰了谭利几句,这时旁边的水白虾突然从地上爬了起来,踉跄着走到供桌前,扑通跪在了蒲团上,紧接着磕了仨响头,然后抬头合掌,很虔诚地对那佛像说:“感谢主!感谢神!上帝阿门!”

我一愣,借着身后潘晓明他们点燃的火光看去,那明明是尊佛像啊?而且那佛长得很像西天取经的唐僧,给人一种亲切善良的感觉。

火越着越旺,我们围坐在一起,渐渐的身上的寒意被驱散开来,瞅了瞅外面,冰雹虽然不下了,可大雨却还是铺天盖地,下的异常疯狂,两米之外都看不清道路。

我起身关上门,从里面将木门闩好,想了想又回手贴上了一张挡煞符,这才觉得屋内安全了许多。

折腾了这么久,大家又累又饿,还好上山前准bèi

了水和食物,吃饱喝足,大家守着火堆虽然很困乏,但都强撑着眼皮,谁也不敢睡。

“都怪我不好……哥们几个骂我几句吧?打我也行!我……”水白虾内疚地看着大家。

“说什么呢?没人怪你!何况咱这不是都好好的吗?”我笑着递给他一块纸,他的鼻子竟让冰雹砸破了,又红又肿。

“丫的!鼻子长得也没我的挺拔呀,怎么就能砸中你的呢?”潘晓明装作很嫉妒一样摸了摸自己高挺的鼻梁。

“哈哈哈,他就叨叨所说的那种吃屎(赤矢)命!”李四说完,大家都跟着笑了起来。

就这样说说笑笑的,大家心情渐渐放开了一些,之前经lì

的那些恐惧也被淡化了不少,雨还是越下越猛,天色也渐渐黑了。

“还好有这小屋!不过很奇怪,这荒山野岭的怎么会出现这么个小屋呢?”张三环视着小屋费解地嘀咕着。

“会不会是妖怪变出来的?”谭利坐在火堆旁弱弱地问了一句。

“切!西游记看多了你,幼稚!”水白虾鄙视地斜了谭利一眼,接着说,我猜这是主来拯救我们了……

“叨叨?以前我们对你和爷爷还是半信半疑,现在看来这世界上真的有……”潘晓明看着我,有些顾忌地没把话说完,但是大家都明白,不由得又往一堆挤了挤。

这个话题一被挑起,气氛又有些紧张了。

“别怕!说实话,一般的小鬼、小妖,姐还不放在眼里!来,每人拿一张防身!”我掏出一沓符,发给他们。

水白虾眼里含着崇拜看了我半天说:“叨叨,你太帅了!你能不能给我们讲讲在树林里遇到的那些都是什么鬼?”

谭利听他这么一问,吓得浑身一哆嗦,紧紧抓着我胳膊,而潘小明他们几个眼里却都有渴望,这就是男生和女生的区别。

“通常的鬼你们是看不见的,用我的阴阳眼也只能看见个模糊的影子……”

“阴阳眼?你、你……?”水白虾惊骇地指着我,像从来都不认识我一样,潘小明他们几个也震惊不已,特别是潘晓明,他好像想起了几年前男厕所闹鬼的那件事了。

我摇摇头无奈地继xù

道:“我是天生的,没办法,千万别给我传出去!咱单说今晚遇见的这俩,应该都不是鬼!第一个你们没看见全身,那是个长着猫眼,身子很像猩猩的妖,被我一张符打死了。第二个我没太看清,但既然你们也能看见,应该也是个妖。”

“啊?妖精?”他们听了都是一脸震惊,一时之间让他们接受这些还真的很难。

“不对!”谭利突然很肯定地说了句。

“额?什么不对?”我吃惊地望着谭利,难道我说错了?其他几人也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应该是三个……”谭利这句话说完几秒之后,我才反应过来,顿时头皮一麻,水白虾吓得一头扎进了潘晓明的怀里。

就在我正要问谭利怎么回事的时候,突然,门外有人敲门……

“咚咚咚,咚咚咚。”

那一刻我们头发全都立了起来,齐声尖叫,魂都要惊出了窍。

“嘿嘿嘿!”门外紧接着传来一个小孩的笑声,屋里的几个人顿时抱在了一起,退到墙角里直哆嗦。

“别怕……别怕……他进不来!”我强压住生疼的胸口,都快说不出话来。

“嘿嘿嘿!啊!!!”外面的笑声突然变成了惨叫,就见门晃动了一下,门上的符顿时发出金光。

“哼!不长眼的死玩意,你再推呀!奶奶地!”我对着门大声骂道,门外一声惨叫之后便没了动静。

水白虾他们几个不敢置信地看看我,又看看门,谭利由于惊吓过度,这时突然晕了过去。

“晕了也好,省的她害pà

!你们照顾好她,我过去看看!”我说着就朝门边慢慢走去,我有一种预感,刚才那个死东西被门上的符打了一下,可他肯定没走,此刻一定透过门缝在朝屋里望着呢!

“叨叨你小心啊!”水白虾两手握成了拳头放在嘴里咬着。

“别担心!记住,无论出什么事你们都一步不能离开这个屋子!”我回头很郑重地对他们说道。

等靠近了门边,一股阴森之气从门缝里传来,吹的我脚面上阴嗖嗖的,一手飞镖符,一手亮闪闪,我警惕地向门缝外看着,屋里有火光映照,一时间还不太能看清外面。

就在这时,门缝里人影一晃,我低头一看,一个比我矮半截的小身影出现在门外,果真是个小孩,一个满脸脏兮兮的小男孩,头发像鸟窝一样凌乱,额头上还冒着青烟。

我浑身一紧,不由得后退了一步,一张飞镖符举起瞄准了他。

“嘿嘿嘿!”那小孩笑着,突然从身后扯出一根草绳,往自己脖子上交叉一勒,然后使劲使劲地拽着绳头,他把自己勒的脸色淤青,翻着白眼,舌头伸出老长……

我在门后看的一身鸡皮疙瘩,简直比癞蛤蟆可怕百倍!

突然他停住了手里的动作,眨眼对我一笑,两排牙齿像被苍蝇拉满的粑粑一样恶心……

“去你大爷的!”我再也忍受不了他的表演,一张飞镖符从门缝里竖着飞出,外面火光一闪,顿时一声惨叫……

过了许久许久,外面除了风声、雨声,再没有其他动静了,门缝里也看不见了那个小身影,也不知dào

是死了还是跑了。

我拖着疲惫的身体走了回来,瘫坐在墙角,人被惊吓以后总是很乏力,就比如谭利,此时昏昏沉沉的,半梦半醒一样,不停地说着胡话。

“她不是被吓掉魂了吧?”不知过了多久,水白虾看着谭利担心地问我。

“没事,爷爷会叫魂……而且她现在糊涂总比清醒要好。”我有气无力地回答水白虾。

话刚说完,突然门外又传来了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敲门声……屋里的人齐声尖叫,脸色惨白。

“找死!”我也不知dào

哪来的一股力量,蹭地从墙角站起来,举着亮闪闪就冲了过去。

第一百六十七章 是人是鬼

“咚咚咚,咚咚咚!”敲门声越来越急切,门甚至被推得晃动了几下。

我两步冲到门边,敲门声也嘎然而至,我恼火地举着飞镖符停住脚步,透过门缝小心地观察门外动静,此时外面狂风呼嚎,暴雨嘶厉,天又特别的黑,几乎看不见什么,也听不清什么,不过我心中断定,这回来的是个厉害角色,因为它推了半天的门,门上的符竟然没伤到它。

我正想着,门缝里唰的一下闪过去一个高大黑影,我头皮跟着一扎,两秒之后,那黑影唰的一下又闪了过来,就这样来来回回,似乎特别焦急地等待我开门一样。

我咬了咬牙,调整了一下呼吸,握飞镖符的手又向前靠近了一些,我在等待时机,等那黑影再次闪过门缝时,一甩手射出了飞镖符。

飞镖符正好打中那黑影,可令我大吃一惊的是,符竟然一点光都没发出,无声无息地消失在了黑暗里,而那黑影还在门外飘来飘去。

我捂着胸口向后退了一步,多少有些惊慌失措,而身后的水白虾他们已经惊慌到了极点,像一群小鸡仔似的挤在墙角发抖。

“别怕!我有办法对付它!”我向水白虾他们投去安抚的目光,随后一把扯下亮闪闪再次来到门边。

当我伸手拉住门闩时,还是不放心的回头交代了一句:“记住了,无论发生什么事,谁也不准出屋!”

说完,我一横心狠狠拽出门闩,猛地拉开一扇门,跨出一步举手就砸,手顿时在黑暗里砸到一个物体,不过还没待我看清眼前这鬼物,我的手腕突然就被它抓住了,并且猛地向后一带,加上我冲出来时的惯性,我就这样猝不及防地一头栽到了大雨里。

一瞬间我意识到,不仅我摔倒了,那个东西也跟着倒下了,并且被我砸在了身下,反映到这一点,我举手就要砸它,可是握着亮闪闪的手腕被它死死钳住,万般无奈之下,我竟然下意识地张嘴就咬,卡啦一声,我的牙床突然一阵激烈的痛麻……入嘴的是一块圆形金属,能有硬币一般大小。

“你是什么人?”暴风雨里,我隐约听见那个东西大喊了一声,竟然是个男人的声音!

“去死吧!”不容分说,我抬起另一只手胡乱地给了他一拳。

外面黑的几乎看不见自己的手,我不知dào

他怎么能反应那么迅速,我一拳刚砸下去,这只手就被他钳住了。不容我有所反应,他一用力,狠狠地把我的两只手腕掰向了脖子后面,并且猛地用手肘按压住我的头。

我双手被钳制,脸也被按压在一个冰冷的胸膛动弹不得,我只好抬脚踢打,拼命地挣扎,可是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情况再次发生了,我的双腿突然被两条更有力的腿死死夹住……

这一切发生在几秒之内,那一刻我简直恼羞成怒,打鬼无数,从来就没遇到过这种尴尬处境,竟然被一只鬼以这种暧昧的姿势控zhì

住了,而且他还是个男鬼。

大雨拼命浇打在后背上,我发疯一样挣扎,可他就是勒紧我不放。

“你到底是人是鬼?”那男人在雨里厉声喝道。

“放开我!你这大色鬼!我非砸你个魂飞魄散!”我被死死地按在他胸膛,虽然使足了劲大喊,可是嘴巴却发出呜噜、呜噜的声音,再加上雨大,他根本就听不清。我感觉我真的要疯了,想要狠狠咬他,可牙齿却疼的用不上力,不到一分钟,我挣扎得筋疲力尽,绝望地流下了眼泪,我甚至都没看清对手的样子。

突然,他的身体在我身下一颤,并且一把从我手心里扣走了亮闪闪,我顿时一惊,恐慌地举手就是一巴掌,就听啪的一声好像是打在了他的脸上,他竟然抢我的亮闪闪,我疯了,大喊着用这只解脱出来的手捶打他,一下、两下、三下……直到我的手痛的举不起来,他却一直没有反应,任我捶打。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我的身子突然一倾,再次撞在他的胸口,并且脖子被他的双臂死死搂住,我正感无力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他的声音:“丫头!?”

我顿时一愣,他是在喊我丫头?

“丫头!是我呀!”这次他的声音离我很近,几乎是贴着耳朵,尽管雨很大我也听清楚了,这是一个很熟悉的男人,他是谁?他是谁?

黄小三?焰王?……慌乱之下,我竟然想不起这个熟悉的男人,突然他抓着我的手按向他的手腕,我的手心触到一块冰凉的金属,伸手一摸,没错,是我刚才咬到的那个东西,硬币大小,中间有个方孔……啊!!!是铜钱!他是……

“邵老师!?”我惊慌地大喊,伸手在雨里摸向他的脸,天哪,我简直不敢相信,怎么会是他?他怎么会深夜出现在这荒山野岭?

一时间我又是惊喜,又是后怕,要知dào

我砸了他无数拳,身上的到无所谓,可是脸上不会花了吧?

“啊哈哈哈,丫头!丫头!”他还是没松开我,在雨里哈哈哈大笑,黑暗里我俩谁也看不清谁,就这么对着大笑。

“你还不放开我?”我有些恼,有些嗔怪地笑着大喊,邵老师赶紧松开了我,猛地从泥水里爬起来,拉起我的手就往外小屋里跑。

“啊!!!”当我俩闪进屋的一瞬间,墙角里的几只可怜虫一声歇斯底里的惊叫,脸都要吓成了绿色,水白虾额前的一撮头发像电打了一样立起来。

“哈哈,别怕!别怕!快看这是谁?”我欣喜地跳起来指着邵老师给他们几个看,感情他们这才认出被雨浇成落汤鸡一样的我。

愣了能有十几秒后,他们几个都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别提多委屈了。

邵老师急忙安慰大家,并且熟练地关好门,栓上锁,从桌子底下拿出一件僧袍将我裹了起来,拉着大家一起坐到火堆旁边。

水白虾抹着眼泪,哭的肩膀一耸一耸的看着邵老师说:“邵老师真的是你吗?我们还以为是鬼来了,呜呜呜,吓死我们了!”

“没事了,没事了,有老师在,没有什么能伤害到你们,不用害pà

!”邵老师拍着水白虾的肩膀,用温暖的眼神环视着我们,当他看见迷迷糊糊的谭利时,关切地问她是不是吓坏了,谭利不知dào

是激动的,还是真的吓坏了,看着邵老师就是哭,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对了邵老师,你怎么会突然来这里?害得我……害得我……”看着他手腕上的铜钱,想起刚刚的一幕,我的脸不由得发烧,话没说完,低下头不敢看他了。

邵老师摇摇头,又有些好笑地看着我说:“我还想问你们呢,怎么会跑到这个地方来了?”

我简要地把出来旅游,到偷跑来探险的事说了一遍。

邵老师越听眉头皱得越紧,最后无奈地叹道:“哎!你们呀,可真不让人省心!要知dào

这个地方是个……”

邵老师欲言又止,有些顾及地看了看水白虾他们,又很有深意地看着我的眼睛,我似乎明白了,他肯定是想说这个地方很凶险,而且是关于妖魔鬼怪的事。

不知dào

怎么的,我突然觉得邵老师跟以前有些不一样了,无论是长相上还是气质上都有变化,他穿着一身青灰色长袍,头发短了一些,人瘦了一些,但周身上下给人一种淡然出尘的感觉,虽然他没有出家,但身上有出家人那种超脱世俗的气韵。

“你既然知dào

这地方凶险,那你为什么还要来?看你对这小屋挺熟悉的样子,难道你以前就来过?”我好奇地问邵老师,邵老师点点头。

“这小屋的主人就是我!”他边回答边从怀里掏出一块表看了看时间,眉头稍稍皱了一下。

我们几个听说这小屋的主人是邵老师,都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他不是在寺院里修行吗?

“时间快来不及了,我边准bèi

,边给你们解释吧!”邵老师收起那块表,急忙起身走到供桌边,点起一炷香,合掌跪拜,口中默念着什么,之后取出一部经书盘腿坐到蒲团上,将书端端正正捧在膝上。

做完这一切邵老师转脸对我们说:“你们几个如果能睡着的话就赶紧睡,睡不着的话,一会闭上眼把心放静,默念阿弥陀佛,切记无论听见什么动静都别睁开眼!”

他说的特别郑重,就好像马上要有什么大事发生一样,水白虾他们神情又紧张起来,一个个不明所以,都哆嗦的厉害。

“没事,没事,邵老师让咱们怎么做,咱们就怎么做,不用害pà

的!”我连忙补充了一句,尽管我也不明白邵老师要干什么。

于是水白虾他们几个又不约而同的缩回了墙角去,眯着眼睛,嘴里小声念着阿弥陀佛。

“丫头你快坐下,一会无论你看见什么都不许出屋,此地太凶险了!相信我,就一直在呆在我身旁别动!”邵老师话说得很快,并且一把拉我坐到他身旁,还没等我再开口说话,他已经捧起经书快速念道:

无上甚深微妙法

百千万劫难遭遇

我今见闻得受持

愿解如来真实义

…………

就在他刚念出这几句经文时,外面突然起了一阵狂风,吹的门哐哐地晃动,紧接着无数鬼哭狼嚎之声传来,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霎那间天摇地晃,我们似乎连同小屋掉进了一个满是恶鬼的地狱里。

第一百六十八章 佛光普照

“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哪来的这么多脏东西呀?”我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惊慌地抓住邵老师的胳膊问他。

可邵老师也不解释,只是垂首凝眉,目不斜视地念诵他的经文,像听不见我说话一般,急的我满头是汗。

那些鬼哭狼嚎之声离我们越来越近了,我的呼吸越来越困难,我不敢想象外面来了多少只鬼,凭感觉好像漫山遍野都是。

水白虾他们几个已经吓得魂不附体了,捂着耳朵瘫坐在墙角,表情像第一次坐过山车一样惊恐。

我忍不住从蒲团上跳起来,可是手却被邵老师一把抓住,他一使劲将我又拉回蒲团上,我不解地看着他,心急如焚,可他还是不解释,口中经文越念越快:出如是等不可说不可说音已,娑婆世界,及他方国土,有无量亿天龙鬼神,亦集到忉利天宫……

此时小屋已经被包围了,无数鬼物绕着小屋旋转哭嚎,男女女,老老少少,凄惨之声瘆的人头皮发炸,坐立不安。

这众多哭声里,有一个妇女的声音最为凄厉刺耳,像死的特别冤一样,她绕着小屋一圈一圈的哭喊,像是在寻找入口一样,突然,她的哭声停止了,我感觉她就站在门外,一股寒意在身上流转,我能感觉到那双阴森的眼此刻正透过门缝看着我,也打量着屋里的每一个人……

这种感觉实在太恶心了,我被盯的毛骨悚然,却又看不见外面的她。

怎么办?我紧张的都不会呼吸了,一会他们要是冲进来我能保护得了身边这几个人吗?

“快,他们就要冲进来了!你到底有没有办法啊?”我看着摇摇欲坠的门,焦急的都要哭出来了。

可是邵老师双目微闭,滔滔不绝地就是念经,都这个时候了他竟然还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似乎一切都在掌控之中,这让我觉得眼前的这位根本不是邵老师了。

我斜侧着身子跪在蒲团上,一边焦急地看着邵老师,期待有什么奇迹出现,另一边紧张地盯着门,以防备突然闯进来的恶鬼。

也就在这时,突然从门缝底下伸进来一只小手,那小手贴着地面用手指往前爬行,把我渗的头皮一乍,一声惊呼甩出飞镖符,那只手顿时被打得冒起黑烟,慌忙从门缝里缩了回去,就听外面传来一个小男孩诡异的笑声,水白虾他们一个个等着大眼,当场就被吓昏了过去。

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无论如何也得守住门,一手亮闪闪,一手飞镖符,我起身冲向门边去。

“丫头你回来!”邵老师一把没抓住我,焦急地回头喊道,可就在这时,小屋一阵摇晃,猛然间,四面墙上映照出无数张人脸来,男女老幼,挤挤挨挨,就像放着无声电影一样,每一张脸都在诡异地笑着。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一迷糊,脚下不稳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邵老师也是一惊,紧张地看了我一眼,立kè

回转身形继xù

念他的经文。

不知dào

为什么,邵老师的经文一起,那些笑脸顿时消失在墙面上,就听鬼哭狼嚎之声继xù

响起,那些东西被隔在墙外哭的无比凄惨。

难道他们怕邵老师念的经文?我突然回过神来,还好有他在,看着邵老师的背影,我心里稍稍有了点安慰。

不过还没等我从地上爬起来,后背突然一痛,像被一双冰冷的手挠了一把似的,我急忙回手就砸,可身后什么鬼物也没有,我警惕地盯着门缝,似乎有双眼睛眨了一下,随后消失在黑暗里。

“敢挠我,找死!”我摸了把后背咬牙骂道,随即起身来到门后,手里的飞镖符唰的一下从过门缝里射了出去。

门外没有丝毫动响,雨好像停了,透过门缝看到的是漆黑一片,我努力地睁大眼,突然,我看到了一张近在咫尺的笑脸,隔着一道门,几乎要和我的脸贴上……

又是那个头发像鸟窝一样的小男孩,脖子上勒着一根草绳……

在我看清他的时候,他突然不笑了,猛地冲我一呲牙,露出一脸狠相,就像只要咬人的疯狗一样。

“去你***!”我被他吓得向后一跳,猛地甩出飞镖符,这次打得又快又准,外面金光一闪,那小孩顿时惨叫着飞出,在一阵火光中化成了灰烬,而借着这火光,我从门缝里看到无数个“人”站在门外,其中就有被我打伤的红袍女妖,原来她是一具枯骸幻化出来的,此刻红袍下面是露出白花花的骨架。

“丫头,别杀他们!”邵老师突然在身后喊道。

“为什么?”我不解地猛一回头。

可还没等邵老师解释,满墙的人脸再次出现了,这回屋檐底下竟然多出几具吊死鬼来,我着实被吓个不轻,下意识地回手就甩飞镖符,咔咔打碎两具。

邵老师一脸焦急,边念经文,边用眼神示意我停手,那些鬼脸再次被隔挡在屋外,我急的直跺脚,为什么不让打?这些鬼明显是来害我们的,邵老师难道没看出来吗?

“相信我,快过来坐下!”邵老师偷空又朝我喊了一声,可就是这眨眼之间,无数鬼影有在墙上一晃,墙角处突然冒出来一红影,我一举手,还没来及扔符,它就消失了,速度特别的快。

“你快别说话了,专心念你的经,其他的交给我,大不了和他们拼到天亮!”我一边催促邵老师,一边四下寻找鬼影。

邵老师身子突然一震,惊骇地望向墙角,虽然嘴里经文不断,可他的声音明显有些颤抖,我急忙顺着他的目光向墙角看去,那里并没有鬼怪,只有四个人昏倒的人。

“咦?不对!”我脑子里突然轰隆一声,四个人?那水白虾呢?

意识到这一点我差点没吓晕过去,一个大活人怎么没了?

“水白虾!!”我无比惊骇地大喊了一声,脑子里瞬间闪过刚才冒出的那个红影,心道完了,一定是她,我转身就朝门外跑。

“不许出去!”还没等我打开门,邵老师就是一声厉喝,随后急忙继xù

他的经文。

“别管我,继xù

念,我去救水白虾!”我脚步一顿,头也不回地喊道,打开门,毅然地冲了出去。

冲出门的一瞬间,不待看清任何事物,甩手将一把飞镖符都抛了出去,就听无数声惨叫伴着火光闪起,我冲出门外,挥着亮闪闪长长的链子一顿猛砸,几步之内,烟尘四起,亮闪闪的蓝光驱散开一片黑暗。

我这才看清外面究竟站了多少鬼影,周围黑压压的,把小屋围得密不透风,他们一见我打了出来,兴奋的张牙舞爪,一窝蜂地向我扑来。

我挥着亮闪闪护住门,边打边四处下寻找水白虾的身影,突然一个红影落入眼底,她正坐在不远处的一个树上,手里抓着水白虾的头发,拎着他荡来荡去。

“啊?变态!快放开他!”我边打边朝红衣骷髅喊着,可她根本就不理我,头也不抬,手里的动作丝毫没有停下来,还好水白虾晕了,不然也得活活吓死。

我的身边的鬼层出不穷,越是着急去救水白虾,越是寸步难行,突然树上的骷髅女鬼将水白虾倒了过来,抓住两腿,阴笑着往两边掰去,天哪!她这是要把水白虾劈成两半吗?

我吓的胆都要破了,不容多想,一咬牙将亮闪闪朝那棵树上抛去,就听一声凄惨的尖叫,骷髅女鬼和水白虾一起应声掉落,可还没待看清那边的情况,我就被一股力量打飞了出去,直到后背咣当撞上一个东西才停了下来。

靠着一个温暖的后背,我感觉浑身骨头都要碎了,身后传来邵老师颤抖的诵经声,他似乎有些上去不接下气,原来我刚才飞过来正好砸中了他。

门大敞着,一群恶鬼嬉笑着涌了进来,我想喊亮闪闪回来,可是一张嘴却是一股腥甜,看着那些得yì

的笑脸,我感到好无力,马上就要死了吗?

这时,邵老师突然提高了嗓音,就在他的几个字念完之后,小屋里恍然一下光芒四射,就见涌进屋来的那些鬼顿时被金色光芒打飞了出去,我的眼睛跟着一眯,紧接着一阵眩晕袭来,邵老师回身抱住我,焦急地喊着什么,看着他的口型,我已经听不见了他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我从迷迷糊糊中醒来,有双手在轻轻抚摸我的脸,身边有个温和的声音在念诵佛经,睁开眼,到处是炫目的金色佛光。

我这是在哪里?我猛地坐起身,身上顿时传来一阵剧痛,就见这金色佛光传出很远,屋外地上密密麻麻地坐满了各种“人”,他们脸色平静,像半睡半醒一样听着佛经。

一回头,邵老师跪坐在我身后,眼神关切地看着我,我突然想起了之前的一切,惊骇地望向外面,他们都没走?他们都在听经?

“水白虾呢?”我艰难地看着邵老师问道,他温和地笑着,示意我看向墙角,就见那边水白虾完好无损地躺在墙角里,他们几个就像睡着了一样,而且睡的很香。

我心里一松,顿时舒了口气,可是随即我又紧张起来,因为我想起了亮闪闪,我的亮闪闪呢?

第一百六十九章 莲池禅语

一见手腕上没有亮闪闪,我全身像触电了一样,脑子里轰隆一声,记得之前为了救水白虾,我一把将它扔了出去……

“糟了!我的亮闪闪!”我从地上爬起来就要向外跑,

邵老师却一把拉住了我的胳膊。

“别急,丫头!你回头看那是什么?”

我猛一回头,就见桌子上那尊佛像旁边,亮闪闪正安安静静地呆在那里发着蓝莹莹的光芒,我心中一喜,却没有立kè

冲上去拿,因为那尊佛像着实让我吃了一惊。

原来,满屋的金色佛光都是从那尊长相仿似唐曾的佛像上发出的,他一手禅杖,一手莲花,表情像真人一样栩栩如生,祥和安宁,满目慈悲……

我觉得自己像在做梦一样,不敢置信地看向邵老师,他微微一笑,起身走向门外,对着外面坐着的那些鬼魂们合掌鞠了一躬说道:“阿弥陀佛!场内的所有众生们,既已皈依,你们就是佛门弟子,切记再不可行凶作恶!我愿以今夜念诵《地藏本愿经》之功德回向给你们,愿大慈大悲的菩萨超拔你们,令你们业障消除,早日离苦得乐,往生净土!”

邵老师话刚说完,那些鬼魂们唰的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一起抬头看向屋内,我被吓了一跳,不过那些鬼魂们看上去一点恶意也没有,眼神里还充满了感激。

“阿弥陀佛!今晚就到这里,大家散了吧!”邵老师轻轻挥了下手,就见那些鬼魂们很听话的飘走了,纷纷隐进山林,很快便消失不见了。

我愣了半天才回过神来,难以置信地打量着邵老师,“他们竟然这么听你的话?”

“呵,不是听我的话,而是地藏王菩萨感化了他们。来,快进屋,你伤的怎么样?”邵老师关切地拉我进屋。

再回头时那尊佛像已经恢复了原样,金色佛光消失了,我走过去抓起亮闪闪,一边仔细地打量着那尊佛。

“这位菩萨和观世音、文殊菩萨等八位菩萨齐名,叫做地藏王菩萨,他曾经发下大愿,地狱不空,誓不成佛,众生度尽,方正菩提。”邵老师在一旁升火,边忙活,边给我解释。

“地狱不空,誓不成佛!太伟大了!”看着慈眉善目的地藏王菩萨,我肃然起敬,心里充满了感动。

“好冷,这是哪里呀?”水白虾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当看清眼前情景时,顿时脸色一变。

“没事了,没事了,咱们现在很安全,别怕!”我和邵老师急忙上前安慰他。

紧接着其他几人也醒了过来,眼睛四下打量着小屋,显得惊魂未定,不过万幸都没受伤,除了水白虾头皮被女鬼扯破了一块。

小屋里火光跳动,渐渐的烤干了大家的衣服,驱散了寒气,也让大家的心稍稍平静下来。

“叨叨?那些……那些……鬼……都让你打死了?”过了很久,水白虾弱弱地问道,潘晓明他们也都看着我,神情不安。

“放心吧,他们都让邵老师给度化了,不会再害人了!”我简短的说了下他们晕过去之后发生的事,这几个家伙听完,惊讶的嘴都合不上了,不敢置信地打量着邵老师,像从来不认识这个人一样。

“以后再也不探险了!”水白虾额头上冷汗直流。

“你们这次算是万幸啊!”邵老师摇摇头,无奈地一笑。

据他说,其实这片黑松林是个天然的‘聚邪地’!不知dào

它是从什么时候形成的,它就像个巨大的漩涡一样,不停地将周边的妖邪鬼魂吸收过来,而且越漩越大,怨气越聚越重。

多年来,这附近总有人惨死或是失踪,大家都传说这片黑松林吃人,但也有人从黑松林里侥幸逃脱,可是回家之后不出七七四十九天,必会被百鬼缠身折磨致死,之后魂魄会被吸到这里来,继xù

害人……

听邵老师说到这里,我后背一阵恶寒。

“邵老师,你……你就不害pà

骂?”谭力有些害羞又关切地问邵老师。

“呵呵,出家人六根清净,妖邪之物自然困扰不到我们。”邵老师微笑着解释。

谭利突然一愣神,脸上有些失落,好像是触到了伤心事一样,要知dào

从初一开始她就暗恋邵老师。

“头发都没剃,不算出家!”我脱口而出,本来是想给谭利一点安慰,谁知所有人都直勾勾地看向我,神情各异。

“哦,对!不算出家!”水白虾小心翼翼地看了看邵老师,又拽拽我的袖子,像在安慰我一样,而谭利低下了头,显得更加难过了,潘晓明的脸也转到了一边。

我突然想起来了,这几个家伙很早以前就误会我了,以为我喜欢邵老师……

“我……我不是那意思!”我紧张的脸都红了,想要解释又不知dào

怎么说。

邵老师一挑嘴角,好笑地看着我说:“你慌什么?”

“谁……谁慌啦?”我倔强地抬起头,可是一对上他的眼睛我就有些想躲,心跳的乱了套,说不出那是什么感觉。

眼前这个温和又好kàn

的男人,他真的是喜欢我的吗?想起了小青对我说的那些话,不由得更加窘迫,慌张地垂下眼帘,却一眼看见了他手腕上的铜钱,那个是我送给他的,几年了,他还带着……

“对了,邵老师,咱们什么时候下山?”水白虾突然插嘴问道,我知dào

他那是为了缓和气氛。

“等天亮的吧!现在雨刚停,山里又黑又滑,根本没有路,要是一不小心掉进山谷那就危险了。”邵老师从我脸上移开目光,笑着对水白虾说。

水白虾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拍大腿,给自己疼的一咧嘴,“完了!完了!明早回去咱们怎么跟那帮难缠的老师交代啊?”

我们一听也都想起了这茬,心虚的面面相窥,出来旅游时都好好的,回去一数少了六个,那些老师还不得急疯啦?回去就等着挨打、挨骂吧,说不定还得跟家长告状。

他们几个开始编造各种谎言,我却救助一般看着一旁的邵老师,我知dào

所有的谎言都救不了我们,只有他可以。

“看我做什么?惹祸精!”邵老师好像生气了一样。

“你答yīng

了是不是?”我讨好地帮他拍了拍胳膊上的泥,邵老师无奈地笑了。

不知dào

什么时候大家都靠在一起睡着了,醒来时我才发xiàn

我一直枕着邵老师的胳膊,当他抽回胳膊时疼的偷偷皱了皱眉。

我们开门走出小屋,天已经亮了,小屋周围透进来一片阳光,显得特别刺眼。可是往四周的黑松林里望去,那里还是阴森森的一片幽暗。

“来,跟着我走!”邵老师关上小屋的门,领着我们几步钻进了左边的黑松林,光线一暗,树枝上的雨水不停地滴落在身上,我们互相拉着手,还是不免紧张。

半个小时左右,眼前渐渐亮了起来,不一会,我们终于钻出了那片让人压抑的黑松林,大家喘息着,像重获光明一般欣喜。

在山下的一个小卖铺里我们找了个公共电话,邵老师给负责旅游的老师打了过去,告sù

他们不用担心,说他会送我们回家的,就听电话那头一顿骂,说要不是毕业了非开除我们几个不可,好在他们给邵老师面子,这事就算过去了。

我们也不着急回家,都要跟邵老师去他的寺院看看,拜拜佛。

原来邵老师所在的寺院很小,也很偏僻,并不像旅游景点的寺院那样热闹,只有一个前殿,几间禅房,一个莲池,后院种着瓜果蔬菜。

我们走了一圈才遇见两个挑水的小和尚,他们都叫邵老师出尘师兄。

在后院的石凳上坐下,邵老师给我们沏了一壶茶,大家一边喝茶一边听邵老师讲一些佛教的因果故事,这时突然有人在后面和蔼地喊道:“出尘,有客人来吗?”

我们一转身,一位穿着僧袍的老和尚,手持念珠走月牙门里走了出来,我一见他,顿时一愣。

“大师,是你啊!”我突然想了起来,他就是前段时间去我们村化缘的那个老和尚,还在我家吃了一顿饭。

“阿弥陀佛,小施主我们真是有缘,又见面了!”老和尚笑着走过来,我也合掌还了他一礼。

“师父,你们认识啊?”邵老师笑着看看我,又看看老和尚,我和老和尚一了点头。

老和尚坐到桌边来,笑着问我:“怎么样小施主?你们村的劫难化解了吗?”

我一愣,急忙点点头,我知dào

他指的是黄家来闹事的那次。

“只是大师……我不知dào

自己是不是做错了……”看着老和尚的眼睛,我觉得他能看透人心一样。

“杀生,让你有负罪感?”老和尚一边撵着念珠,一边轻声问我,我惊讶地看着他,点点头,老和尚高深莫测地笑了,什么也不说。

一上午,我们帮忙打扫了大殿,还和邵老师一起挑水种菜,大家都特别开心,第一次在寺院里吃了一顿素斋,觉得非常清爽。

下午我们要走了,临出门前我看了看邵老师,真的有点不舍得他。

“小施主,你过来!”老和尚微笑把我叫了过去,好像有话要对我说。

“大师您有话要对我说吗?”我看着一直微笑又不说话的老和尚问道。

“小施主,你不是也有话要对我说吗?”老和尚还是那么平静地笑着。

我点点头,回头看了一眼那边的邵老师问老和尚:“他……到底算出家,还是没出家?”

“出家和不出家只是一种外在形式,心已出尘,他就不需yào

拘泥于这种形式。”老和尚很干脆地回答我。

我有些理解不透,继xù

问他:“我有位姐姐,一直很爱慕他,不知dào

他是否尘缘已了呢?”

“无缘的,即使尘缘未了也无缘,有缘的,即使已成佛也还是有缘!”老和尚也看向那边的邵老师。

可我还是听不懂他说的话,“大师,你要和我说什么呢?”

老和尚收回目光,指着莲池对我说:“你本是在那里,你终回到那里,世间的苦恼本不该记挂在心,但一年后的今天,你若是感到苦恼可以到这里来找老僧。”

看着莲池眨着眼,一年后的今天会有什么事发生呢?我一时半会也参悟不透老和尚的话。

第一百七十章 陌生的学校

沿着山顶的小路,邵老师一直送我们到山下,大家说说笑笑的,脚步越走越慢,我们都不舍得邵老师,可是终点到了,又该说再见了……

“邵老师,你保重啊,咱们后会有期!”水白虾一抱拳,眼圈都红了。

“恩!你们也要好好的,照顾好自己!”邵老师拍拍水白虾的肩膀,微笑着挨个看了看我们,当目光落到我脸上时,眼底有股忧伤一闪而过,我的心跟着一酸。

“再见了……哥!”过了半天我才说出这句话,好久没这么叫他了,可我觉得天底下只有这个称呼最适合他。

他一笑,疼爱地伸手揉揉我的头发,手腕上的铜钱轻轻划过我的脸边。

“走吧!以后少惹事!”他温和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

我点点头转身走了,不敢回头,不敢再看他。

我讨厌离别,讨厌眼泪,讨厌和喜欢的人们天各一方……

在公路边搭了辆拉货的顺风车,我们几个挤在后车厢里朝远处的邵老师挥手,已经看不清他的表情了,只见那青灰色长衫在风里吹起一角,他的身影越来越模糊,我的眼睛也越来越模糊,我在想,如果还有机会再见到他,一定还他一个拥bào



泪从眼中流出,没来及落下就被风吹走,车子在山脚一转弯,再也看不见那个身影了……

到了村头,天色已经微黑了,离爷爷家很远就闻见了一股辣椒炒鸡蛋的香味,大黑迎了出来,兴奋的又蹦又叫,门口那个秋千在风里荡来荡去,我心里一暖,回家真好!

“辣椒炒鸡蛋!哈哈,我回来了!”我边喊边冲进厨房,把爷爷吓了一跳。

“大孙女回来的真是时候,正好正好,马上开饭!”爷爷乐呵呵地忙活着,不一会三菜一汤上了桌。

我和爷爷还有大黑围着桌子坐下,边吃边聊天,爷爷听了我们去荒山探险的事,气的胡子都要撅起来了,边喝酒,边训斥:“这回多亏了小邵啊,你说你们这几个调皮孩子,真不省心!特别是那个小草虾,成天蹦达蹦达的,一肚子馊主意!”

“哈哈哈,什么小草虾呀,是水白虾!”我不停地给爷爷剥着花生米,倒酒,他这才消了气。

暑假,照常的炎热,知了照常的嚎叫,小屁孩们照常的拎着锅铲子到处乱挖,我时常在小河边坐着,河水干了又满,满了又干,那些想念的人还是没有回来。

一个暑假,不知不觉就过去了,开学了,我到了离家十几里远的镇上去读高中。

记得开学那天特别热,骑着爷爷给我新买的自行车,也没有伙伴,就自己带着行李就去了,一路上默默无语,到了学校人山人海的,到处瞅也没见到几个认识的人,我一下子觉得很孤单。

我们班的教室在顶楼最东边一间,临街,趴在走廊上能看清半条街,正逢赶集,下面叫卖声阵阵,热闹得很。

“咦!秦晓敏?”我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一回头见一女生站在我面前。

“赵丽?你也在这呀?”我不禁有些欣喜,这个女生是我小学同学,小赵庄的,上幼儿园的时候我们就认识了。

“是啊,我看名单了,咱们一个班!不过你暑假怎么没来补课呀?”赵丽见到我也很高兴,她说她姐姐就在这里当老师,暑假一开始她就来补课了,班里的好多学生都来了。

“呵呵,我都不知dào

有补课这回事,也没人通知我。”我和她聊了起来,总算有了个熟人,于是吃饭,买东西,上厕所,我们俩都在一起,女生就是这样很快就亲密无间了。

我发xiàn

这赵丽变了很多,很开朗,很爱说话。小时候的她又矮又瘦,胆子还小,经常哭鼻子抹眼泪。记得有一回我们一群人玩游戏,把她举起来向上一抛,然后再接住,玩的正开心的时候上课铃响了,大家一转脸都跑了,她正好被抛起来,给摔得叽歪一声,哭的那个惨呀!

中午分宿舍,我和赵丽拎着行李去了,要说我们学校这宿舍条件还真差,破旧的二层小楼,楼下住高年级学生,楼上住新生,一进走廊跟水漫金山似的,楼上没有下水道,学生洗头洗脸的水淌得到处都是,得翘着脚踩着砖头才能进屋。

一个屋里住十几个女生,挤挤撞撞的,到处挂满了衣物,吃的用的放的杂乱无章,这些倒是其次,最恨人的是,我一走进这屋就无来由的后背一凉,感觉有人在我后脖子上吹了一口气一样,我一阵渗得慌,妈呀,这是女生宿舍?我梦想中的自由天堂?

“发什么呆,快放下东西收拾收拾。”赵丽见我站着不动,接过我手里的行李替我铺床,她在我对铺,中间隔了条路。

“怎么办呢?我不想住校了……”环视着四周,我开始发愁了。

“嗨,慢慢来,习惯就好了,我知dào

你爱干净,可是回家太远了,不住校怎么行?”赵丽拉着我胳膊劝道。

我刚要说话,就听上铺传来一个慵懒的声音:“不住滚蛋,在这矫情什么?”

我和赵丽同时抬头向上铺看去,就见一只涂了指甲油的脚丫子耷拉在床边晃悠,人躺着没看见脸。

“住不住和你有关系吗?跟谁说话呢?”我当时就有些火了。

屋里突然鸦雀无声,几个小姑娘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直勾勾地朝我们看来,有个女生趴到赵丽耳边说了句什么,赵丽急忙拉着我就往外走,而这时上铺的女生也坐了起来。

“别走呀!走什么呀?”那女轻蔑地向下瞥来,长发披散着,眼圈乌黑,像熬了多少个夜是的。

“你谁呀你?轮得着你管吗?”我甩开赵丽的手就走了回来。

“让你说对了,进了这屋就归我管,怎么不服呀?不服你打听打听,有没有不知dào

我琴姐的?”那女生对着镜子一甩头发,嘲讽地说道。

“琴姐?我去你个大头鬼!我还秦姐呢!”真是好笑,一个小宿舍也能出来个舍霸,想吓唬我,我除了怕癞蛤蟆我还怕过啥?

那女生看着我愣了能有五秒,随后哈哈哈大笑,笑着笑着脸色突然一变,神经兮兮地指着我说:“你……晚上睡觉……小心……些!啊哈哈哈!”

我被她这一出弄的浑身一麻,什么玩意,整个一神经病啊!

“走!咱们走!”赵丽拉着我的胳膊硬往外拽。

到了外面,她才悄悄对我说:“这个女生是高三的,人特别古怪,全校出了名的,她在这宿舍住了三年,调了好几回宿舍她就是不搬走。有好几个女生得罪了她,最后都莫名奇妙的退学了,不知dào

是怎么回事,不过现在没人敢去惹她,我看咱们就当她是神经病,躲着点得了!”

“有这么回事?呵,那这个宿舍我住定了!”我突然来了兴趣,笑着对赵丽说,要知dào

十几岁的时候就是那么倔强。

“哦!但是你答yīng

我千万别惹她!”赵丽观察着我的表情像是猜到了什么似的。

“呵呵,放心吧,我不惹她,不过她要想把我整走也没那么容易!”我搂着赵丽的肩膀嬉笑着,这时前面路过两个男生,赵丽的目光唰的一下就飘了过去。

“呦,看帅哥?”我顺着她的目光打量起那两个男生,一个中等个头,看背影挺精神的,另一个个子很高,走起路来晃晃悠悠,一副慵懒的样子。

“是不是很帅?”赵丽目光跟着人家游走,花痴一样的问我。

“没看出来!秦姐我见过的美男太多,审美的档次也和你不一样……”我诚恳地说着,赵丽收回目光,不懈地撇撇嘴。

“他叫谭军,特别有才气,字写的漂亮,还会背很多诗,暑假补课的时候我就注意他了……”赵丽边走边跟我介shào

,可我都不知dào

她讲的是那两个男生里的哪一个。

下午选班干部的时候,我一直低着头,也没兴趣做什么班干部,可是这也没逃脱小组长的命运,班主任根本就不认识我,还说从暑假补课时他就观察好了班干部的人选,说信任我们,让我们好好干。

晚上正是我们小组值日,我布置好了任务又像初中时那样,走到最后一排,坐在桌子上等着他们打扫,可是令我傻眼的是,只有一个两动手的,其他那几个坐着一动不动,像听不见我说话一样。

“你!让你扫地你为什么坐着不动?”我走到一个男生跟前,生气地一拍桌子。

那男生慢慢的抬起头,懒懒地笑着说:“对不起大姐,我从小学开始就没扫过地!”

我听了一愣,心说这高中还真不好混,到处都是小霸主,我秦姐的名号也石沉大海了,没人给面子。

“你是组长,要起带头作用嘛,不如你全扫了吧?来来来,兄弟们都把机会让给组长吧,哈哈哈!”那男生这么一喊,本来几个动手干活的也扔了笤帚走人了。

我顿时火大了,和他对视了能有五秒,指着他的鼻子喊道:“报上名来?”

“报就报,本来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谭军是也!”那男生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

“谭军?”不是赵丽喜欢的那个吗?上午只看见了他的背影。

“怎么着?听说过我的大名?”那男生看着我,似乎很得yì



我顺手拎起个凳子,啪的一声拍到他桌子上,“无名小卒!给我听好了,不服咱就比试比试,文的武的任你选!”

那男生顿时愣住了,随即眼神一亮,班里没走的那几个学生也都一愣,偷偷地观察我,互相怯笑着。

“都笑什么?不服的就扔下笤帚走人!”那几个学生听我这么一喊,都急忙捡起笤帚各干各的了,只有那个谭军还在笑着看我。

第一百七十一章 宿舍深夜

“不用特意笑的这么白痴,长得已经够明显了!”看着一脸笑容的谭军,恨得我牙根痒痒。

“哈哈哈!”几个值日生起哄地大笑。

谭军看了看周围,然后不紧不慢地跟我说:“大姐,你这好像是人身攻击哦!”

“攻你个头,谁是你大姐?”他这个称呼让我更加恼火。

“怎么啦?怎么啦?”这时赵丽突然跑了进来,见我拎着凳子和谭军对峙,紧张的脸都红了,她看看我,又看看谭军,一个劲给我使眼色。

“走走走,咱俩去外面说好不好!”赵丽脸色绯红地看了一眼谭军,拉起我就往外拽,我拗不过她,只好松开凳子,跟她往外走。

“今天我也就看你面子!”我边走边生气地说。

“哈哈哈,不用看谁面子,今天这地我扫了,不过,说好的比试要算数哦!”谭军突然在身后喊道。

“随时奉陪!”我在门口不懈地一回头。

在外面的走廊上我装作很生气,故yì

不理赵丽,其实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还好镇住了这几个家伙,要不然我这小组长还怎么当。

“他是谭军……”赵丽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说。

“我知dào

他是谭军!”我头也不回地说。

“那你怎么……怎么不给我点面子?”

“给你面子我就没面子了!”

我本来是和赵丽开玩笑,谁知她突然不出声了,过了半天我转过脸来,就见她低着头一脸的不开心,看样子都要哭了。

“嗨,至于吗?我又没怎么他!”我顿时觉得很好笑,这女生一旦喜欢上一个男生的确会变傻。

晚饭我和赵丽去了学校食堂,本来还挺新奇的,可是这头一顿饭便把我干败了,七八成熟的馒头,水煮的豆芽菜,米粥里竟然飘着一只蚊子……

我干脆和赵丽买了点零食回了宿舍,一开门就见那个琴姐半躺在上铺,嗑着瓜子,晃着脚丫子,嗓子里还哼哼着,人家那些高三学生都在拼死带命的学习,她倒是悠闲自在。

我俩没搭理她,径直的走到自己床上躺了下去,打开零食口袋,正要吃的时候上铺突然一晃悠,哗啦一下,一阵木屑撒了下来,正好掉到了口袋里。

我们学校的住宿条件真要命,就说这床吧,都是很老很旧的板铺,上面被虫子蛀的满是窟窿眼,一晃便嘎吱嘎吱的响,伴随着响声还直掉渣。

这一阵木屑带虫屎弄的我顿时没了胃口,心里莫名的堵得慌,这破环境,猪窝一样的寝室,精神病一般的室友,不敢想象要是让我在这寝室生活三年,我会不会被折磨的比上面那位琴姐更加怪癖。

说曹操曹操就到,我刚想到上面那位琴姐,那琴姐的大脚丫子就从上铺搭了下来,

在我头边上晃来晃去的,弄得我心里更加烦躁,一股无名之火腾的一下就上来了。

“给我拿开!”我大喊了一声,上铺没有反应,那双脚还是晃来晃去,气的我一把推开那双大脚丫子,跳下床指着上铺喊道:“你想怎样?想欺负人我告sù

你找错对象了!”

那琴姐仿佛没听见一般,一边嗑着瓜子一边直勾勾地盯着对面的墙说道:“怎么着小妹妹,这么一点亏都吃不了还想在这长住?趁早滚蛋吧!”

她这话给我气的浑身发抖,我真没见过她这样的,我在不在这住到底碍她什么事呢?

宿舍里的气氛紧张的很,那些女生们都不敢说话,偷偷地观察我俩,赵丽更是吓的直拉我。

“你别欺人太甚,姐我还就真在这住下了,谁怕谁呀,我看你能把我怎么样!”我红着脸气呼呼的说道。

“好好好,有胆色,你这样的性格我喜欢,太有挑zhàn

性了,哈哈哈!”琴姐竖起大拇指笑得浑身发抖。

突然她的表情一止,像想起了什么似的,一本正经的凑到我脸前说道:“小姑娘,你不怕我,我也拿你没办法。可是……你不怕鬼吗?这屋里可有鬼呀!”

“啊!!”宿舍里的女生们同时尖叫出声,一个个都脸色惨白地看着琴姐,我也被她弄的头皮一麻。

“啊哈哈哈,有鬼有鬼,好多鬼,哈哈哈!”琴姐此时突然像个神经病一样不停的叫着有鬼,笑的前俯后仰,整个寝室的女生都脸色难看,互相对望着不知所措。

“神经病!大家不用管她,该干嘛干嘛!”我无奈地朝大家挥挥手又坐回自己床上,跟个神经病较劲真没什么意思,弄不好把自己搞成神经病,不过我想不通的是,到底这女孩受了多大刺激才变成这样啊?

上铺的琴姐没动静了,宿舍也恢复了安静,我发xiàn

这宿舍里都是爱学习的女生,一个个都哈欠连连的了还抱着书不放,连赵丽都在学习,我也不好意思睡,只好将那个《荷塘月色》看了两遍,我记忆力还是不错的,估计会背诵了倒下便睡。

也许是这一天太累了,我竟睡得特别香,连梦都不做,可是不知dào

什么时候突然感觉浑身冰凉,脑门上阴风嗖嗖的,我顿时睁开眼,清醒过来,听着周围的呼噜声,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在宿舍里,心里竟有些莫名的紧张,毕竟这是第一晚住在这里,而且刚一进这宿舍时就有些奇怪的感觉。

我躺在床上,用眼睛四下扫了一圈,到处漆黑,连外面走廊里的灯都关了,那些女生的衣物挂在窗口被风吹得晃来晃去,大半夜的看起来还挺瘆人。

突然,上铺动了动,凭感觉上铺有人坐了起来,我在下面看不见她,估计是那个神经病睡的太足了,这大半夜的也醒了。

可是我突然觉得气氛有些不对,我越来越冷,就听走廊里猛地刮起一阵风,一些塑料袋子垃圾被吹的哗哗作响,到处乱撞,窗口挂的一件裙子飘飘忽忽地旋进了屋里来。

我不由得心跳加速,鸡皮疙瘩起了一身,难道这宿舍真的有什么东西?还有上铺的那个神经病怎么这么巧就醒了,她想干什么?

我摒住呼吸听着动静,始终躺着没动,只是把亮闪闪紧紧握在了手心。

“嘿嘿嘿嘿!”上铺突然传来那神经病的笑声,虽然声音不大,可是却听得我毛骨悚然。

整个宿舍大家都在睡梦中,只有我和这神经病醒着,而这气氛又明显不对,别提我有多紧张了。

“嘿嘿,我知dào

你来了……”上铺的声音悠悠传来,像梦语一般,我心都跟着提到了嗓子眼,微微抬起头,警惕地环视宿舍,却没发xiàn

宿舍里有任何鬼影。

这时外面的风更大了,宿舍的窗户和门吱嘎嘎的响着。“过来呀~过来呀~”上铺以一种诡异的语气,轻声呼唤着,我都冒出了一头冷汗。

“过来呀~过来呀~”她继xù

低声呼唤,虽然我看不见她的表情,但我听出她那声音是冲着窗户说的。

我眼都不眨地盯着窗户,感觉自己紧张的身体都发酸了,心里暗骂着:过来你大爷呀,到底是什么东西!

就在我快要忍耐不住的时候,窗台底下突然冒出一个黑乎乎的小脑袋,圆了咕咚的,一双眼睛直直地望向屋里,我当时浑身一哆嗦,吓得差点没咬到舌头,真他妈有啊!!!

还没等我看清窗外那东西,就听上铺压低声音朝窗外说道:“我就知dào

你来了!进来吧,进来吧!”

听她这么一喊,我呼吸都变得困难了,她要让那个东西进来,她到底想干什么?

这时窗台上那个小黑脑袋向上一跳,顿时露出一个黑乎乎的身体,好像是一只黑猫!

我没有动,眼睛也半眯着,就见那黑猫半坐在窗台上,伸着脖子,挨个床铺扫视了一遍,蹭的一下窜了进来,径直地扑到了我的上铺,我的脑子里轰隆一声。

还没等我有所反映,就听一阵小孩的哭声传来,不知dào

是从哪里传出的,上铺跟着一颤,我再也忍受不了了,跳下床就打开灯,握着亮闪闪一回头对准上铺。

我顿时和两双眼睛对上了,一双是神经病琴姐半眯的眼,一双是一只黑猫圆溜溜的眼,可与此同时窗外突然哗啦一声响,一个黑影从窗户里闪过去,就听远处有个小孩的哭声,越飘越远……

我惊骇的眼都瞪直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琴姐一惊,一把将黑猫搂在怀里,有些害pà

地看着我,这时宿舍里的其他女生都被惊醒了,不明所以的看着我和琴姐,赵丽吓得急忙跳下床拉着我问:“怎么啦?这大半夜的……怎么还打起来了?”

“你问她干了什么好事?她怀里抱的是什么?”我怒火地指着琴姐,真没想到她竟和这些东西有牵扯。

宿舍里的女生看见琴姐会里的黑猫也是下了一跳,有的胆子小,直接就窜进了被窝,赵丽也是看了一眼之后,躲在我身后直哆嗦。

这只黑猫的长相倒没什么特别的,只是它的一双眼睛跟别的猫不一样,像能看懂人心似的,只要和它一对视,你会觉得你对面不是一只猫,而是一个表情古怪的人。

“哈,大惊下怪!我养只猫怎么了,碍着你们屁事?都给我老实睡觉的了!”琴姐瞪着眼喊道。

“猫?你这是只普通的猫吗?”我又朝她的铺靠近了一点,琴姐顿时神情有些慌乱,猛地一松手推了那猫一把,黑猫像阵风似的一下子窜出窗户,等我追出去的时候已经无影无踪了。

第一百七十二章 新来的女生

我再回屋里时那琴姐已经倒下睡觉了,若无其事地背对着我,给我气的够呛。

“做了亏心事还能睡着吗?”我走到她铺前强压的怒火说道。

琴姐没回头,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对着墙回答:“多管闲事的人才睡不着!”

“你!”我气得真想一把将她从上铺拖下来。

赵丽急忙拉住我,趴在我耳边悄悄说:“算了,算了,先别惹她,明天咱们告sù

舍管老师去,说她在宿舍养猫。”

我被赵丽推着坐回自己床上,真是越想越来气,可是周围的女生都醒着,我也不好明说,对着头顶说了句:“咱们走着瞧,别让我抓到,否则……”

我的话还没说完,就听上铺传来呼噜声,我知dào

那神经病一定是装的,她心里有鬼。

“大家都睡吧睡吧,没事了。”赵丽冲宿舍其他女生说着,随手关上了灯。

大家很快再次入睡,可是我却干躺着再也睡不着了,一直睁着眼盯着上铺的木板,在宿舍的第一晚,就是这样糟糕的度过。

天还没亮,就有人起床了,我也干脆起来,拿着盆到楼下水龙头那里洗了把脸,清醒了以后,环视着这个宿舍大院的每一个角落,白天看起来都挺正常,真想不到夜晚会有那些东西出没,它们的藏身之处在哪里呢?

我正观察着地形的时候,楼梯上走下来两个女生,都是我们宿舍的,其中一个一脸气愤,边走边说:“真是倒霉,怎么和这种贱人一个宿舍,哼,别把我惹火了,哪天我非要她好kàn

!”

“哎!算啦,算啦,你能拿她怎样?她就是个女痞子!咱们是要考大学的人和她一般见识干嘛?”另一个女生劝道。

她俩看见了我,都点头说了声早,不用想也知dào

,能让她们如此气愤的肯定是上铺那个神经病了。

我拎着盆往楼上走,后面那俩女生还在小声说:“我看啊,咱宿舍能治得了那贱人的也就这秦晓敏了!她不怕她!”

“哼!我也不怕她!”另一个女生不服地说。

“切!你不怕?不怕她刚才骂人时你怎么不出声?你也就敢背后骂骂她了!”另一个女生挖苦道。

我边上楼边苦笑,哎!我也不想和个神经病斗,我本想来到高中做个老老实实,默默无闻的乖孩子,谁想这个神经病竟然挑zhàn

我,在我眼皮子底下玩起了灵异,瞎了她的狗眼,也不打听打听她秦姐在灵异界的地位,好吧,这两位秦(琴)姐必须分出个高低来!

“我说你们都是人吗?天不亮就爬起来叽叽喳喳的,一个个跟鸟似的,烦不烦呢?惹火了老娘,你们全给我滚蛋!!”刚走到窗外就听屋里传来琴姐的骂声,我朝屋里一瞥,正好和她四目相对,她头发披散着,一脸凶巴巴的样。

我进了屋,她一直盯着我似笑非笑的,我也盯着她的眼睛,我就不信她不心虚。

屋里的女生谁也不敢说话,一边收拾着,一边偷眼观察我和这位神经病琴姐的眼神大战。

“这是大家的宿舍,不是你家,再让别人滚之前你先弄清楚!还有,没人怕你,大家只不过不愿意和神经病一般见识!”我走到她铺前仰着头对她说道,宿舍里的女生听了都在偷偷的笑,嘴上不说,心里一定觉得很解气。

“哈哈,哈哈哈……”琴姐不恼不怒,突然大笑起来,跟神经病犯发作了一样,可是我从她那眼神深处看到一抹阴森,她在隐藏着某种情绪……

早操过后有一段休息时间,赵丽带我去校门口吃小笼包子,她说有一家特别好吃,路过门卫大爷的窗前时,我见他桌子上蹲了一只猫,黑白相间的花猫。

我想了想爬到窗边问他:“大爷,咱学校里是不是还有一只黑猫,眼睛发绿,个头挺大的?”

“黑猫?没有啊,学校里就我这一只花猫,从来没见过别的猫!”门卫大爷眯着眼朝窗外说道,我和赵丽一愣,互相对望了一眼。

“她还挺能藏的,晚上非告sù

舍管老师去宿舍搜!”赵丽边走边嘀咕。

“呵,恐怕没那么容易搜到!”我心里清楚,那只猫绝对不是一般的猫,昨晚它一来就带来一股阴森之气,后面还跟着小孩的哭声。

“要是让咱俩抓到就给它偷偷整死,让那神经病找去吧!哈哈哈!”赵丽和我说笑着往校外走。

突然听见有人喊丫头,我一回头见小六子和爷爷站在马路对面。

“爷爷?你怎么来啦?”我欣喜地跑了过去,才一天没回家,见到爷爷我觉得更亲了。

“呵呵,大孙女怎么样?还习惯吗?学校里的饭菜好吃吗?”爷爷笑着过来问我。

“嗨!别提了,学校里的饭菜就跟……就跟……没法跟你形容,总之一个月后你大孙女肯定面黄肌瘦,变成豆芽菜!”我嘟着嘴跟爷爷诉苦。

“哈哈哈,我就知dào

你吃不好,来,看爷爷给你带什么来了?”爷爷笑着从小六子的车厢里提出一个手拎的饭盒,一开盖香味扑鼻,上面是红烧肉,下面是糖醋鲫鱼,可把我高兴坏了,还是爷爷最疼我。

“对了爷爷,你不会大老远的专门跑来给我送饭的吧?”我拎着饭盒惊讶地问爷爷。

“呵呵不是,不是,街里有人请爷爷看病,这不爷爷雇小六子的车来了,顺便给你带点好吃的。”爷爷解释道。

“爷爷,你不说好了退休不干了吗?怎么又……”我有些生气地责备爷爷,他岁数大了,这些鬼神之事牵扯因果,危险的很,万一他有个三长两端,我都得疯了去拼命。

“嗨,没事,有家小孩子吓掉魂了,叫叫就好,爷爷我分的清轻重的!”爷爷拍拍我的头笑着哄我。

“好了叔,咱们快去吧,别让人家等急了!”小六子催着爷爷说。

“那行,你们去吧,小心点!”我不放心地嘱咐爷爷,爷爷笑着直点头。

“哦对了,爷爷差点忘了,拿着大孙女,你爸妈给你的那点钱肯定不够花!”爷爷从兜里掏出二百块钱塞到我手里,一股茶叶的香味。(爷爷的存钱罐是茶叶盒,每次拿出钱来都有茶叶的香味。)

爷爷坐上小六子的三轮车越走越远,目送着他的背影,我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你爷爷真疼你啊!能有这样一位爷爷真幸福!”赵丽抱着我的胳膊感叹着。

“走,吃包子去!”我深吸了口气,把眼泪憋了回去,心里暗暗告sù

自己,你要努力,要对得起爷爷!

“就是这家,他家包子最好吃!”赵丽拉着我往包子铺里窜,谁知不小心一头撞上了里面往外走的一个人,我慌忙抬头看向对面的人。

“对不……起!”这一眼望去我心里一颤,被我撞的这个男生竟有几分像黄小三!

我看着他愣了能有几秒,他也看着我微笑,并没有责怪的意思。

“大姐,难道你不垫脚吗?”突然旁边有个男生说道,赵丽急忙扯了扯我袖子,我一地低头,这才意识到我一直踩在旁边一个人的脚上。

“谭、谭军!”我急忙抬起脚,尴尬地笑笑。

谭军也好笑地看了看我,对那酷似黄小三的男生说:“咱们走吧!”

“你、你没事吧?”赵丽对着走出门的谭军温柔地喊道。

谭军一回头,笑着说了句没事,赵丽的脸唰的一下全红了。

赵丽边吃包子边责怪我:“你刚才真够花痴的,看那男生看呆了,踩着……”

“哎呀,不就踩着你家谭军一脚吗?死不了的!”我面无表情地啃着包子,那男生是有两三分像小三,可是和小三一比还是差远了。突然很想很想小三,想的心里发酸,发堵,包子也吃不出味道了。

“怎么啦?还想刚才那男生?哈哈哈!”赵丽趴在我眼前大笑,这才把我的思绪拉回来。

“谁想他啦?我是看见他想起个人来,长得有点像……”我眼睛发酸,有气无力的说着,恨不能大哭一场。

回宿舍的路上,赵丽不停地给我介shào

那男生的情况,他叫鲁星,我们班的……

我哪里听得下去,满脑子都是小三,压抑了很久不敢去想他,恐怕一想起来一发不可收拾,怕自己承shòu不了。这么久了,他和小老太太领着一帮野仙到底安定下来没有?为什么一点音讯都没有?在东北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昏昏沉沉地回到宿舍,宿舍里一个女生正踩着赵丽的床将行李、被褥往上铺搬。

“咦?新来的?住我上铺?”赵丽笑着走过去问她,那女生连头也没回,看都不看赵丽。

赵丽站在她身后尴尬地朝我笑了笑,那表情好像是在问,“难道是个聋子?”

我好笑地摇摇头,这时神经病琴姐从外面走了进来,像个幽魂一样,一点脚步声都没有,要是背对着她估计得吓一跳。

“新来的?”琴姐抱着膀子阴沉地问道。

那女生不知怎么吓了一跳,赶紧回过头来看着琴姐,怯怯地点头说:“是!”

我这才看清这个女生的脸,黑黑瘦瘦的,颧骨很高,那眼神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怎么说呢,这个人看上去可怜,可她又给你一种很有心机,不是善类的感觉。

赵丽撇撇嘴,气愤地拍拍床上被那女生踩出的脚印子,也是够气人的,我们好好跟她说话她不理睬,琴姐这阴阳怪气的一嗓子她立马老老实实回答。

“家是哪的?”琴姐从床上摸出小镜子,边照边审犯人一样地问那女生。

“是……是邱集的!”新来的女生有些哆嗦了。

我无奈地别过脸去,真不爱看这种人,典型的可怜又可恨之人,狗奴才嘴脸!

“邱集的?老乡啊!以后在这宿舍里你不用怕谁,谁欺负你,告sù

我,我让她滚蛋!”琴姐照着镜子,像个巫婆一样发狠地说着。

那女生嘴角不经意的一咧,眼中露出得yì

之色。

第一百七十三章 针锋相对

听说琴姐要罩她,新来的女生不但暗露得yì

之色,还轻蔑地扫视了我和赵丽一眼,先前那楚楚可怜的气质荡然无存,突然就冒出一股凌人的傲气来。

“呵,有意思!宿舍不大倒是什么样的鸟都不缺啊!”我无奈地一笑,顿时对那女生起了反感。

那女生一愣,脸色也变了,有些吃惊地看着我,随即又抬眼看向照镜子的琴姐,她显然没想到这宿舍里还有不怕琴姐的。

“不给我面子是吧?”琴姐猛一转脸,皮笑肉不笑地问我。

“你有面子吗?”我斜躺在叠好的被上没动,不懈地看着她,不是扯,她若敢动手,我提前就让她趴下。

可赵丽慌了,紧张地站起身来,那个女生也直勾勾盯着我和琴姐,在场的所有人都以为我俩马上就得动手,不料琴姐却突然一阵哈哈大笑。

笑完之后,她神经兮兮地举着镜子放到我眼前说:“你看这镜子里是什么?嘿嘿,你看不见它吧?它可看见你了,等到晚上它就出来找你了……啊哈哈哈!”

宿舍里静得掉一跟针都能听见响,估计女生们又被她装神弄鬼的一套吓到了。

我什么也没说,看着琴姐冷笑了一下,食指伸入口中狠狠一咬,接着在她镜子上画了一道镇邪符。

琴姐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了,眼睛睁得溜圆,向后退了一步,震惊地看着我,差点没把镜子打碎在地上。

我站起身,看着哆嗦的琴姐说:“记住了,世上没有遮天树,只有一物降一物!”

宿舍里全体女生的眼都直了,她们不知dào

发生了什么,只知dào

神经病琴姐好像是害pà

了。

“咱们走!”我叫上赵丽,擦着琴姐身边走过,给愣神的她带了一个踉跄。

“怎么回事呀?你怎么把手咬破了,画了什么呀把她吓成那样?”赵丽在身后追出宿舍,特别疑惑地追问我。

“一道符,专治神经病的!”我边走边回答。

“什么???”赵丽顿时傻了,过了半天她又追上来问我,到底是不是真的,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回到教室我还一直想着刚才的一幕,她那么震惊,那么害pà

,为什么?这说明她懂这个,她认识镇邪符,她不是在装神弄鬼,而是她背后真的有鬼……我得尽快弄清她的底细。

上课铃响了,学生们纷纷涌进教室,我一抬头又看见了那个长得很像黄小三的男生,茶色衬衫,头发干净,他走到了教室另一边坐下。

“那个男生叫什么?我感觉他是我们班最帅的,嘿嘿!”旁边两个女生趴在桌子上小声议论着。

赵丽笑着悄悄拽拽我袖子,“这个鲁星很受欢迎的哦,你早上看人家眼都看直了,是不是喜欢上……”

“切!怎么可能,都跟你说了,我是看见他想起个老朋友来。”我边回答赵丽,边望着那边的男生,郁闷,偏偏长的像小三,害我看了就伤感。

哎!好好学习吧,三年后我一定要去东北上大学!我暗暗地下着决心,因为小三在那里,小老太太在那里,还有那个两面之缘的白衣男孩也在那里,那里有一群最仗义的野仙朋友,那里成了我的向往之地。

一上午的四节课我都听得全神贯注,从来没这么认真过,中午放学的时候感觉全身轻松,心里满满的成就感。

我和赵丽买了馒头,早上爷爷送来的红烧肉和糖醋鱼还没吃,中午正好美餐一顿,我俩说说笑笑的往宿舍走,好多学生端着饭盒在身边穿梭,我踮着脚踩着走廊里的砖头刚一进门就听当啷一声。

一个热气腾腾的饭盒掉到我脚边,大米饭和咸菜撒了一地,我吃惊地一抬头,正好和那个新来的女生对上目光,她显得比我更吃惊,甚至是无比心疼地看着地上的饭菜……

说来也奇怪,我好像根本就没撞到她呀,何况她端着饭菜不进屋站在门口干什么?

我正愣神的时候,舍管老师到了身后。

“怎么了?饭盒掉啦?”舍管老师看着地上问我们。

“我、我都没……”我想说我都没碰到她,可是这女生突然一哈腰蹲下,捡起饭盒,伸手就将地上的饭菜往里抓。

“哎呀!孩子,那都脏了还怎么吃呀?”舍管老师惊讶地看着女生的动作,我和赵丽也是一愣,可那女生没抬头,还在继xù

捡着她的饭菜。

“哦,我知dào

了,你是那个新来的特困生吧?”舍管老师弯腰问她。

“嗯!”那女生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宿舍里很多女生都围了过来,舍管老师看着我问:“是你给她饭盒撞掉的?”

“不是啊,我一进门她饭盒就掉了。”我很诚恳地回答,并且看着那女生,希望她说句老实话。

女生怯怯地看了我一眼,好像很怕一样对舍管老师说:“没太脏,还能吃的。”

我顿时脸都发烫了,像是被人扇了一巴掌一样,事倒不是大事,一盒饭菜而已,可她这不明明诬赖我的吗?

“哎呦孩子,你真懂事,听阿姨的这饭真不能吃了,我让她再去给你打一份哦!”舍管老师心疼地从她手里抢过饭盒,对着我一皱眉头。

“你什么意思啊?”我看着那女生有些火了。

“什么什么意思?你给人撞撒了,你还有理啦?欺负人是不是?”舍管老师顿时火冒三丈,把我喊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不就一盒饭吗?自己不小心点,还能都怪人家呀?”赵丽替我打抱不平,在背后嘀咕着,那舍管老师正要冲她咆哮,一下子认出了她是某某化学老师的妹妹,顿时话又咽了回去。

“算了,一盒饭对于你们来说不算什么,可对于我来说真的来之不易。”那女生一把从舍管老师手里抢过饭盒,扭头朝宿舍里面走去。

“这?”舍管老师为难地看着赵丽,赵丽又看看我。

“让她中午和我们一起吃吧。”我接过赵丽手里的馒头,拎着走过去找那女生。

就听赵丽在身后对社管老师说:“放心吧,我们是糖醋鱼和红烧肉,应该比她的一盒饭珍贵!”

我打开饭盒,递给那女生馒头和筷子,没想到她很痛快就接受了,在众目睽睽之下二话没说坐下就吃,红烧肉一块接一块的往嘴里塞,比个男生吃饭都快。

我和赵丽咬了一口馒头,就这样给她行着注目礼,看着她将半饭盒的红烧肉吃光。

我一直顾及她的自尊心什么话也没说,其实我真想问她:是不是早有预谋,就端着饭盒守在门口等我进来的?

看来糖醋鱼不和她的胃口,她终于停下来不吃了,打着饱嗝走开,一点表示也没有,好像她应该的一样。

我真是很无语,特困生怎么啦?穷人怎么啦?谁不是穷人,我们的父母都不富有,可她这穷好像已经不仅仅是物质上了,她已经穷入骨髓,彻底无药可救。

神经病琴姐回来了,一进屋就朝我和赵丽走来,看着我们的饭盒笑嘻嘻地说:“呦,这生活标准,简直了,啧啧啧,有钱人啊!”

“一边去!谁再影响我吃饭情绪,姐拍死她!”我气呼呼地咬了一口馒头,这话也是说给那新来女生听的,再有下次我绝不惯着她,真是可惜了爷爷的心意了,红烧肉我一块没吃着。

“嘻嘻嘻,好好好,等你吃完的,我有事要请教你!”那神经病琴姐像不知好赖一样,我都这么骂她了她还能笑出来。

“呦?琴姐客气,我哪里配得上你请教呀?”我白了她一眼,她急忙向后退了退。

见我吃完了饭,琴姐一屁股坐到我床上,讨好地过来搂我肩膀,我一哆嗦,一把推开了她喊道:“你别这样哦,我不习惯!”

琴姐一愣,急忙陪着笑脸说:“那好,那好,我坐在这头行不?”

她坐到我床那头,一个劲傻笑,看起来神经病又犯了,赵丽一个劲给我使眼色,我知dào

她那是在提醒我用早上的那道符,丫的还真信我说的话了,要是符能治好神经病,那还要神经病医院干嘛?

“你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身上有虱子呀?”看着琴姐挠头、挠胳膊的样我就很想骂她,她倒是配合,跟变了个人似的,干笑不火,这让全宿舍都大跌眼镜。

“那个……那个我想……”琴姐说着说着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你不会是想吃红烧肉吧?没有啦,都让你老乡给吃光了。”赵丽有些生气地说,宿舍里的女生都怯怯地笑出了声。

“你们都给我闭嘴!闭嘴!”琴姐突然发狠地喊了一嗓子,屋里顿时鸦雀无声,连我都被她震得一哆嗦。

“嘿嘿嘿,我还没说完呢,我想……我想请你教我画那个……”琴姐一转脸对着我,又换上了另一幅嘴脸。

还真是个名副其实的神经病!我心里暗暗骂道。

“画哪个?什、什么?”我差点没惊掉下巴,她想让我教她画符!

“嘿嘿,行不行啊?”她装作很无辜地眨着眼问我。

我气的真想一脚给她踢出去,我朝她靠近了一些压低声音说:“少跟我玩这一套,你以为我不知dào

你底细吗?你再敢半夜招那些东西来,信不信我全给你消灭掉!”

琴姐听我这么一说,表情顿时变了,噌的一下坐起来指着我咆哮:“别给脸不要脸,你敢动我东西,我要你命!”

“那好啊,咱就试试看!”我也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毫不畏惧地对着她。

第一百七十四章 勾魂黑猫

“好了好了,别吵了,快上课了,咱们走吧!”眼看我和琴姐越吵越凶,赵丽抓起床头的书,急忙拉我往外走。

快到门口时,琴姐在后面冷不丁的冒出一句:“你要倒霉了!”

“呵,谢谢提醒了!”我回头不屑地说道,可对上她眼睛的一霎那我后背一凉,那是一股极寒的阴狠,从琴姐的眼睛里一闪而过,让我有种错觉,站在那里看我的不是一个活人……

走出宿舍很远我心里还是瘆唠唠的,大白天的,一个大活人怎么会给人这种感觉?刚来宿舍时我就感觉到了不对劲,看来这琴姐真的不是表面那么简单,她的背后肯定藏着一些不为人所见的东西。

“怎么办?她肯定要找你麻烦了!我可听说了,和她吵过架的女生都莫名奇妙的退学了,也不知dào

她使了什么手段?”赵丽显得很不安。

“嗨,不用怕她!有招让她使去吧,我正好也想会会她!”我虽是这么说,心里却暗暗提高了警惕。真是郁闷,走到哪都遇见这类事,天生招鬼的命吗?

晚自习放了学,我见赵丽蹭到了谭军旁边,两个人不知dào

在聊什么,很开心的样子,我也没过去打扰,悄悄出了教室。

手里握着亮闪闪,围着学校溜达了一圈。学校的操场很大,南边是一条河,铁栅栏沿着河边围住,一角有个花园,凉亭、石桌、拱形门、一丛丛毛竹,白天看起来挺惬意,晚上因为没有路灯,黑咕隆咚的有些阴森,操场上倒是有不少人在跑步,可是那里好像一个人也没有。我悄悄朝那边走了过去,心里暗暗琢磨着琴姐那只黑猫的藏身之处。

就在我快要接近的凉亭的时候,一丛毛竹突然一晃,一阵沙沙声传来,虽然很细微,但也引起了我的怀疑,

我悄悄一步上前躲在柱子后面,微微探头望去。

那丛毛竹一晃之后便没了动静,由于枝叶茂密,也看不见那后面到底藏着什么东西,我摒住呼吸,就这样静静地守了能有一分钟,毛竹后面的那个东西还是没有出来。

握紧亮闪闪,壮了壮胆,心想过去看看,我刚迈出脚,就听几步之遥的河边突然扑通一声,就像有人跳河了一样,吓了我一哆嗦,不由得惊叫出声,而那丛毛竹唰地一晃,后面的那个东西好像是被惊跑了,可我连个影都没看着。

我急忙摸了过去,将几丛毛竹挨个踢了几脚,什么东西也没有,不过我有些怀疑,刚才躲在这里的,会不会就是琴姐的那只黑猫呢?

正想着,河边又是扑通一声!我又惊又恼,什么东西啊,大晚上总往河里蹦?

几步绕过花园朝河边靠了过去,头伸在栅栏边睁大了眼睛往外面看去,河边实在太黑了,隐约见对岸几颗小柳树披头散发的立在那里,别的什么也看不清。

“算了,找猫要紧,别的闲事还是少管为妙!”我悄悄转身要回去,可是无意中一眼瞄见那边的墙头上好像坐着个人,吓得我一把捂住了嘴,紧紧贴着栅栏没动,后背冒出一下冷汗。

“呼嗵!”“哎呦!”那个黑影突然跳了下来,一下子摔进了花园里,传来一声闷哼。

“是个人?”我有些意wài

,大门不走,跳墙干嘛?何况这技术……

“哎呦,奶奶个孙子的!摔死我了!”就听花丛里那人咬着牙自言自语。

“咦?这谁呀?”我更加意wài

了,因为那人的声音听起来很像爷爷!

“乖孩子?乖孩子?别躲了,快出来吧我是来带你回家的,你不想回家吗?我跟你说啊,你再跟着它乱跑都容易丢命!”就听那人捏着嗓子悄声喊着。

“爷爷,是你?”我实在忍不住了,我几乎可以断定,刚才从墙头上掉下来的这人就是爷爷。

“额??丫头?”花丛里倏的一下站起个身影,我这一看,不是爷爷又是谁。

“真是你呀?你怎么来了?咋想的还跳墙头?”我边问边跑了过去,简直要对爷爷无语。

爷爷迎上我,扶着腰干笑了两声说:“嘿嘿,爷爷没事别担心!哎呀老喽!这小墙头,要是在前几年,我嗖的一下……”

“行啦,行啦,说正事!你怎么到学校翻墙头来了,刚才在叫谁呢?”我边扶着爷爷在石桌边坐下,边问他。

爷爷的眼睛始终四下寻望着,好像在找东西。

“我来之前你看没看见一个小孩和一只猫跑了过来?”爷爷焦急地擦了一把汗问我。

小孩?猫?我一愣。

“好像是有个东西躲在了毛竹后面,不过我没看见影,只听见了一点动静。”我有些惊讶地回答。

“那就没错了,应该就是他们!”爷爷还是不甘心地四下望着。

“你找的那只猫是不是全身乌黑,眼睛发绿?”我着急地问爷爷。

“哦?你怎么知dào

?”爷爷收回目光,惊讶地看着我。

“因为我也在找它!”我和爷爷四目相对,原来这只猫真的有古怪。

爷爷说,找他来看病的那家孩子几个星期前就丢了魂,他费了好大劲才把魂招了回来。

傍晚他和小六子收拾了东西正要往回赶,刚出门,见一只黑猫蹲在对面墙头上,爷爷无意中扫了一眼,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再抬眼仔细看时,那猫一溜烟似的跑了,而这时一个小小的几乎透明的身影跟着追了过去,爷爷一看顿时一惊,这不是刚才那孩子吗?

这时就听屋里传来哭声,孩子的爸爸抱着孩子跑了出来,那孩子浑身瘫软,眼睛直直地看着一个方向,怎么叫都没反应。

爷爷让小六子先留下别走,来不及多说就追了过去,他看得清清楚楚,那孩子的魂是跟着黑猫走的,黑猫往哪跑他就往那跑。

爷爷一是负责,二是他也好奇,怎么会有这种勾人魂魄的猫呢?于是他拼了老命的追,左拐右拐,不知跑了多少地方,黑猫领着那孩子躲躲藏藏,一直到逃进了学校里,正门不让爷爷进,所以他一着急就从这边跳了墙头进来。

“原来如此!放心吧爷爷,跑了和尚跑不了庙,它的主人还在我们宿舍!”我把神经病琴姐的事简单跟爷爷说了一遍。

爷爷听了非常惊讶,“真没想到你们学校里竟潜藏着这样的女孩,还让你给碰上了,必须摸清她的底细,她很有可能懂得一些养鬼的邪术!”

神经病琴姐会养鬼?我吃惊极了。

爷爷想了半天,很严肃地告sù

我,不要轻举妄动,千万别打草惊蛇,这事要慢慢来,先抓住那黑猫再说。

我和爷爷商量好了,他先回雇主家去交代一下,我回了宿舍。

刚一进走廊,就听我们宿舍里闹闹轰轰的,有几个女生呜呜地哭着,别的宿舍女生也围到了门口看热闹。

舍管老师在屋里训着话:“女生怎么可以这样呢,这是道德败坏知不知dào

,要是被查出来还怎么做人?这是一辈子的污点!”

“怎么了?”我挤进了屋,见赵丽也在屋里,过去拽拽她。

“丢钱了!我们宿舍有小偷!我的钱也没了,你快去看看你的吧?”赵丽脸上一点笑容都没有,赶紧催我去看,因为她知dào

爷爷刚给了我二百块钱。

那时候我们的生活费少得可怜,二百块钱不是个小钱,我赶紧坐到床上,把被子底下的背包拽了出来,一拉开拉链我顿时傻眼了,心里咯噔一下。

“丢啦?”赵丽见我表情不对,急忙问我,我点点头,爷爷给我的钱,还有我之前剩的一些零钱全没了。

“怎么啦?又一个丢钱的?你丢了多少?”舍管老师走过来问我。

“大概三百块!”我有些无力,从来还没遇见过这样的事。

“哈哈,有钱人啊,三百块算什么呀?”上铺突然传来琴姐幸灾乐祸的笑声,要不是这一声,我都没发xiàn

她的存zài



“闭嘴!”我气愤地朝头顶喊了一嗓子。

要知dào

农村的孩子比较淳朴,虽然偷瓜偷枣的那都是图个好玩,真zhèng

牵扯到名声问题,孩子们还是挺在乎的,谁被叫一声小偷,那罪恶感等同于劳改犯了。

“到底是谁干的,只要你承认,我们大家都不说出去,就当给你一个改过的机会……”舍管老师吐沫纷飞地劝说着,拿眼观察着屋里的每一个女生,可是谁也不承认。

舍友之间也起了猜疑,大家都还不熟悉,所以除了自己以外,任何人都是怀疑对象,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里都是审视。

“你看我干嘛?好像是我偷的一样!”

“不是你偷的你心虚什么?”

“谁心虚了?谁心虚了?”

“好了好了别吵了!!”

两个临床的女生吵了起来,舍管老师压都压不住,整个宿舍的气氛让人压抑。

“老师?搜吧?每个人都搜一下就知dào

了!”几个女生起了哄,舍管老师想了想点点头。

可是这时上铺的神经病琴姐突然跟诈尸似的坐起身来,对着下面大喊:“搜什么搜?你们有什么权利搜?谁搜我一个看看?我整死她!”

……包括舍管老师在内,大家都一愣。

第一百七十六章 全都脱光

唰的一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琴姐身上,她竟然这么坚决的不让搜,这也太明显了吧?难道小偷就是她?

“崔琴琴!你怎么跟老师说话呢?!既然大家都同意搜,你为什么不同意?你心虚什么?”舍管老师很生气,指着上铺的琴姐问她。

“切!喊什么喊?我心虚?你眼神行不行啊?好好睁大眼睛看看这帮假惺惺的人吧,心虚的那个就在这里面!”琴姐厌恶地往下面扫视了一周,随后咕咚一声仰倒在自己床上,根本就没把舍管老师放在眼里!

“好你个崔琴琴!你还造反了你,给我下来!!”舍管老师暴怒,指着上铺手都哆嗦了。

可是琴姐躺在上铺像没听见一样,晃悠着脚丫子哼着歌。全宿舍女生都傻眼了,又恨又无奈。还别说,她这胆子真够大的,我虽然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可我最怕老师,初中那次,被李璐叫到办公室无理取闹地又训又打,当时所有老师都在看笑话,让我在无助中留下了阴影。(当然,像邵老师那样阳光亲和的老师真是世间少有。)

“死猪不怕开水烫,破罐子破水是吧?我是管不了你,信不信我告sù

校长开除你!”舍管老师真的是被气急了,胸口一起一伏的,声音都震耳朵。

“信!我哪敢不信呀!谁让您是校长的亲戚呢!”琴姐坐起身,打了个哈欠,有气无力地爬下床和舍管老师对视着,我在一旁无奈的有些想笑。

“老师,那咱们就开始搜吧?”几个丢钱的女生小声催促着舍管老师,舍管老师愤nù

的目光还在琴姐身上没有收回来。

“好,咱们就搜,彻底的搜!把门窗关好,衣服全给我脱了站到一旁!我今天亲自来搜,我还不信了揪不出这个内贼!”舍管老师大声命令道,于是有人急忙跑去关了门窗。

“脱、脱衣服?”赵丽有些吃惊地小声问我,其实我也被吓了一跳。

“过分了吧?当众让我们脱衣服这好吗?”琴姐直视着舍管老师问道。

“有什么不好?脱!谁不脱谁就有嫌疑!”舍管老师瞪着琴姐喊道,随手挽起了袖子。

琴姐眉头一皱,看着舍管老师眼里闪过一股阴寒,我在一旁都感觉寒毛一立!

已经有女生带头脱衣服了,三下两下将衣服扔到地上,**裸地站到一旁。

“咱们也脱吧?”赵丽推了推有点愣神的我,虽然一屋子都是女的,可是这也挺尴尬的。

眼看屋里都快光溜溜的了,琴姐还在和舍管老师用眼神对峙着,为了证明清白,我也只好脱了,跟在赵丽身后站到那边队伍里去。

路过琴姐身边时,她突然一愣,瞪大了眼睛朝我胸口看来,眼睛都直了,顿时给我看慌了,捂住胸口指着她大骂:“丫的,看什么看?长鸡眼!”

她没有反驳我,而是一副很震惊的样子,我一溜小跑站到队伍后面去,她一直目送着我。

“轮到你了,还不脱吗?”舍管老师一声厉喝,琴姐一哆嗦,这才将目光从我身上收回。

丫的有病!这么看我干嘛?我心中暗骂着。按说我发育的还算正常吧,除了白一些,胸口有颗红痣,我哪点和别人不一样啊?我生气都盯着琴姐,我就不信她敢不脱。

毕竟舍管老师是校长的小姨子,琴姐还是屈服了,气愤地甩掉身上的睡衣,瞪着舍管老师。

“滚到那边去!”舍管老师冲她喊道。

琴姐阴森着脸一步一步走过来,没有站到我们这些人一起,而是背靠着门,站到了一旁。

屋里鸦雀无声,舍管老师开始疯狂地乱翻,床单、被子、枕头、席下、物品袋,连我们脱下去的衣服都搜了一遍,哪个床铺搜出的钱放在哪个铺上,我的一分钱也没搜出来,到是搜出几张飞镖符,舍管老师皱皱眉,也没认出是什么东东又给塞了回去,我这才舒了口气。

轮到琴姐的上铺了,我突然发xiàn

她身子颤抖了一下,眼睛紧紧地盯着舍管老师,似乎特别紧张,难道真是她干的?我心里暗暗怀疑。

“别动我那盒子!!”琴姐突然大喊了一声,把我们都吓了一跳,舍管老师从她枕头边捧出一个盒子,也吃惊地回过头。

“全都得搜!你紧张什么?”舍管老师毫不客气地说道。

“放下!那里面没有钱!”琴姐紧张地向前迈了一步。

“你说没有就没有啊?我偏要搜!”舍管老师一步从床梯上跳下来,把盒子往我床上一放便要打开。

“你给我放下!”琴姐顿时情绪激动地冲了过去。

“啊!!!”我们所有人同时发出一声惊呼,那是什么?太吓人了!

就在琴姐的后背上,大家看见了一副可怕的图案,好似纹身,又好似胎记,那是五张面目狰狞的人脸,紧紧的挤在一起,五官严重变形,呲牙瞪眼的如同地狱来的恶鬼!

琴姐猛一回头,立kè

意识到了我们的吃惊,伸手扯起一条被单,往后背一扬裹住了身体,恶狠狠地瞪着我们。舍管老师也被吓了一跳,停住手里的动作回头喊道:“崔琴琴你想干吗?给我滚回去站好!”

琴姐哪里肯听她的话,上前一把夺过盒子,紧紧抱住退到墙角,十分敌视地看着舍管老师。

“好啊!原形毕露了吧,快把你偷的钱交出来!”舍管老师恼火地指着琴姐,大家几乎可以肯定了,那盒子里装的就是我们丢的钱。

“我说过了这里没有钱,谁敢动,我整死她!”琴姐紧紧抱住盒子咆啸!

“给我按住她!我还不信了,我治不了你!”舍管老师红着眼就上去抢盒子,这琴姐平时也得罪不少人,呼啦下一大帮女生都过去帮着舍管老师擒住她,盒子被抢去了,她被死死地按在地上。

“你们她妈的都找死!给我等着,一个也别想跑!”琴姐发了疯,看那挣扎的样子还挺可怜的,我始终站在门口没动,我也不知dào

该怎么办好了,说实话,舍管老师的野蛮也让我不能接受。

“《勾魂术》、《养鬼秘方》、《通灵之道》、《胎记和轮回》……这?这都是什么?哪来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书?”舍管老师打开盒子,不停地从里面掏出书来,光听这些书名我就被震惊到了,往前靠了过去,心说琴姐呀琴姐,你果然是此道中人。

“我告sù

你崔琴琴,光凭你这些歪门邪道,我就能让校长开除你!呀!!!这是什么?”舍管老师突然一声惨叫,手一哆嗦扔掉一个东西,那东西啪的一声掉在地上,黑乎乎的,干巴巴吧,竟像是一根风干的手指头,指甲盖还在上面。

按着琴姐的那几个女生顿时吓坏了,散开手都跳到一边尖叫,舍管老师更是一使劲把那盒子摔在了地上,除了一摞书外,几节大大小小的骨头,一个长相怪异的布娃娃,还有一些头发散落在地……

屋里一瞬间变得很静,大家的眼都直了,那些东西真的让人头皮发麻,而我更是深知这其中的厉害。

“哈哈哈,害pà

了吗?你们再翻呀?接着翻呀?看看有没有你们的钱!”琴姐从地上爬起来,头发有些凌乱,表情跟神经病一模一样。

“哼!你嚣张什么?就算钱不是你偷的,我明天就把这些东西交到学校去,我看能有你好果子吃不?”舍管老师点着崔琴琴的额头狠狠说道。

“你若不怕倒霉就试试看?”琴姐盯着舍管老师笑着,笑的舍管老师都毛了,几次举起巴掌想抽她又忍了回去。

“老师?咱们别管她了,还是接着搜吧?”几个女生不满地白了琴姐一眼,显然是把她当神经病看待了。

“搜!当然要搜!”舍管老师再次动起手来,满屋子衣物飞扬,不一会就搜了一大半,我没心情关心那些,走到琴姐面前暗暗地观察着她和她的那些东西。

见我在观察她,她顿时有些慌乱,用被单裹紧后背,急忙俯下身胡乱地划拉起她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呀!老师,她昏倒了!”就听那边有个女生喊到,我一回头,就见新来的那个女生瘫软在另一个女生的肩头。

“怎么回事?”舍管老师慌忙停止搜查,过去拍着那个女生的脸叫她。

不一会,女生迷迷糊糊地醒过来,身子颤抖得厉害。

“孩子,你怎么啦?是不是病啦?快,快扶她坐下。”舍管老师显得很关心这个新来的女生,给她喝了点水,看着她气色慢慢变了过来,开始心疼地问这问那,可是那女生只是发抖,问她什么也不回答,眼神里还有一些恐慌。

不知dào

是敏感,还是对她没有好印象,我总觉得她很可疑。

“老师,咱还搜不搜了,就剩她了……”那些丢钱的不甘心,弱弱地问舍管老师。

舍管老师看着那个女生,想了想说:“她是个好孩子,比你们懂事多了,老师相信她,那就不搜了!”

“啊??”一群女生干巴巴地张大了嘴,眼神里都透出不甘。

舍管老师明显偏袒那女生,生气地说:“啊什么啊?人家虽然是贫困生,但人家有志气,人穷志不穷懂吗?”舍管老师说着拽过被子替那女生盖上,可是她手一顿,吃惊地抬头问道:“咦?这、这里是什么?”

那女生明显一哆嗦,舍管老师一边疑惑地看着她,一边伸手从被子里拽出一沓钱来。

所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宿管老师的手都抖了。

“好啊,是你?是你对吧?”舍管老师别提有多失望了,指着那女生恨的牙都咬在了一起。

“不是!不是!不是我偷的,这钱是我自己的,你们没有证据,凭什么说这钱是我偷的,你们的钱有记号吗?”那女生一连串说了这么多,我们更是震惊,从进这个宿舍就没见她说过这么多话。

“呵,真对不起了,我的钱还真有记号!”我苦笑着往前走了两步,那女生紧紧咬着嘴唇,都要出血了。

“你的钱有什么记号?”舍管老师急忙问我。

“有两张一百元,上面有茶叶的味道!我爷爷爱喝龙井!”当然后面一句可以省略。

舍管老师一听,立kè

低下头向那沓钱上闻去。

第一百七十七章 她没见过鬼

舍管老师闻了闻那沓钱,特别惊讶,她迅速从里面挑出两张一百元递给我:“是不是这个味?”

我接过来,还没送到鼻子底下就已经闻到了味,很熟悉的茶叶香。

“恩!”我对舍管老师点点头,尴尬地看了新来女生一眼。

“好啊,你再狡辩!再狡辩呀?枉我还对你这么信任,没想到这种丢人事你都能干出来!我真是看错你了!”舍管老师火冒三丈,拿那摞钱劈头盖脸地抽打新来女生。

女生可怜兮兮地蜷缩成一团,双手抱着脑袋,脸埋在膝盖上,**的身体瑟瑟发抖。

“哼!活该!不要脸!”

“小偷!滚出我们宿舍!滚!”

满宿舍没一个同情她的,你一句我一句骂得特别难听,连没丢钱的都跟着骂。

我在一旁挺替这女生尴尬的,这也太伤自尊了,可是……这种事她都干了,还谈什么自尊?

女生始终埋着脸不说话,任由大家打骂,嘲讽,挖苦,她甚至像块木头一样一动不动!

琴姐也饶有兴趣地在一旁看着,也不知dào

她在想什么。

“道德败坏,你就等着挨处分吧!”舍管老师也骂累了,抹了把汗,气喘吁吁的。

“来,你们把各自的钱都认领回去!”舍管老师把钱往个空铺上一扔,女生们一窝蜂围了上去。奇怪的是,等大家都认领完了,铺上竟然还余下五张,崭新崭新的百元票子,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dào

这钱是谁的。

舍管老师也惊讶地看了看那五百元,正要问那女生怎么回事,这时琴姐懒洋洋地晃悠了过去,伸手抓过五百元转身就走。

“啊??是她的?”宿舍里所有人都直了眼。我也觉得不可思议,之前琴姐也没说她丢钱呀?何况是五百,要算起来属她丢最多。

“崔琴琴?你想趁火打劫呀?是你的吗你就拿?”舍管老师盯着琴姐冷言相对。

“嘿嘿,是啊!”琴姐一回头有气无力地回答。

“你少跟我笑,你那事还没完,给我严肃点,到底是不是?”看舍管老师的样子,恨不能上去踹琴姐两脚。

“哎!麻烦!”琴姐垂头丧气地回来了,到了女生铺前一伸手扯住了她的头发,逼着她仰起脸来。

“崔琴琴你要干什么?”舍管老师一惊,指着琴姐大喊。

“告sù

她们,这钱是不是我的?”琴姐对着那女生的脸冷冷地问道。

女生面无表情,竟然连一滴泪都没流,很麻木地从牙缝里蹦出一个字:“是!”

我们都一愣,原来那钱还真是琴姐的,她之前为什么不说?就是怕搜到她的那些东西?

就听啪的一声,琴姐狠狠地给了那女生一嘴巴子,点着她额头骂道:“丢人!”

“崔琴琴你给我住手,她会交给学校处理的,还轮不到你来打人!”舍管老师急了,连忙上去拉人。

琴姐一把松开那女生的头发,将五百块钱往她脸上一甩喊道:“拿去!以后不许偷!”

她这一嗓子把那女生吓了一哆嗦,满屋子的人也跟着愣住了,琴姐不顾大家质疑的目光,兀自爬向上铺,咕咚一声仰面躺倒,就再也没有动静了。

“崔琴琴你?……”舍管老师傻眼了。

我也被这琴姐小小的震撼了一下,从刚才这件事上来看,她比我们所有人都大度,都宽容,都……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我心里不由的矛盾起来。

“哎呀,有钱人啊,送钱给小偷花……”有个女生不懈地小声嘀咕。

“给我闭了!该干嘛干嘛去,惹恼琴姐我整死你!”就听琴姐脸闷在枕头里,半睡半醒一样地说着。

“呦呵?崔琴琴?我是越来越看不透你了嘿!”舍管老师笑着走了过来,拍拍上铺,伸出手来。

“干嘛?”琴姐迷迷糊糊地问她。

“你愿意把钱给谁我管不着,但是,把你刚才的东西交出来!”舍管老师顿时换上一张冷冷的脸。

“哎呀!好吧,好吧!”琴姐趴着,伸手朝床头摸去,然后一回手递给舍管老师一样东西。

“啊呀!!”舍管老师一声惨叫,双脚直蹦跶。

捧在她手里的是一根干巴巴的死人手指……

“作死你个崔琴琴!!”舍管老师扔掉那渗人的玩意,咬牙切齿地骂道。

“哈哈哈,不是你要的吗?能怪我吗?”琴姐抬起脸,笑呵呵地看着舍管老师,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你!你给我等着崔琴琴!这事没完,等明天的,非开除你不可!!”舍管老师被彻底气疯了,狠狠地一甩手出了我们宿舍,就听门咣当一声关上了,屋里静的掉根针都能听见。

大家大眼瞪小眼,沉默了一会,都各自收拾起被翻乱的物品来,我这才意识到自己还裸着呢,急忙钻进被窝里。

躺在床上叹了口气,一场不愉快的闹剧结束了,可我依旧不愉快,偷眼往那女孩看去,我顿时很吃惊,她竟然跟没事人一样,收起了钱,放开被子,稳稳当当地躺下睡觉了,脸上平静的二饼似的。

灯熄了,我躺在床上左思右想,琴姐背后露出的那五张鬼脸到底是什么?是画上去的,还是……不行,我得想办法看个清楚,也许这就是她养鬼的证据。

我悄悄从背包里摸出小手电,强忍着睡意,静静地等着,终于夜深了,满屋睡熟的呼吸声。

我深吸了一口气,平稳了一下心跳,可正当我要起身时,上铺突然晃悠了一下,我心里一惊,躺着没动,上铺好像又坐起来了,她在悄悄的穿衣服,动作很轻很慢,尽管这样,这细微的响动在深夜里听起来也十分扎耳。

“她这是要去哪?难道她的黑猫又来了?”我的呼吸都快平稳不了了,心跳不能控zhì

的加速。

一只脚从上铺悄悄伸了下来,我头皮一麻,接着是另一只,踩在旁边的铁梯上……

半眯着眼睛,我咬紧了牙,拼命的控zhì

情绪,尽量让自己稳丝不动。

她从上铺下来了,轻的几乎没有响动,穿上鞋子,点着脚尖往外走去,一步、两步,突然,她猛地一回头,眼睛直直地望向我。

我的身子在被子底下不由的一颤,幸好眼睛是眯着的。她点着脚尖又走了回来,一步一步靠近我,我的心跳跟敲鼓似的,震的胸腔发疼。

她站在我床头,离我咫尺之遥,我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从缝隙里模模糊糊地看见她好像笑了,对着我的脸伸出手来……

越来越近,我的脚已经预备好踹向她的脸了,就在这万分紧急的时刻,只听“咚!”的一声响,不知dào

是谁放了个极响的屁。

琴姐被吓了一个激灵,肩头猛地一抖,她捂着嘴做贼一样四下望了望,最后看了我一眼,踮起脚尖悄悄往外摸去。

听着她开门出去了,我这才松了一口气,差点没憋死我。急忙套头穿上一件衣服就追了出去。

外面漆黑一片,夜风吹在腿上有些凉意,糟了,下面只穿了内裤!眼看琴姐出了院门,怀里好像还抱着个什么,再不追就来不及了,我一狠心,弯腰顺着走廊往楼梯口跑去。

我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往大门外一看,就见琴姐已经离我很远了,一溜小跑,好像是奔操场方向去了,我急忙沿着墙边追去。

借着操场边上的一个小花池掩映,我半蹲着身体,眼看琴姐往操场南边的凉亭去了,那边太黑,几秒之后便不见了她人影。

直接跟过去的话很容易被发xiàn

,我看了看地形,从操场西边饶了过去,那边有几个乒乓球台便于遮掩。

大概两分钟的功夫,我也摸到了凉亭附近的花园里,一直没敢起身,蹲下身往前挪步,隐隐的听见前面有动静,我探出头来,就见一个身影蹲在地上,呼哧气喘地扒着花园里的土,仔细一瞧,不是别人,琴姐!

“她的黑猫呢?”我摒住呼吸,睁大眼往那边看着,不见黑猫的影子,却在琴姐的身边看见一只盒子,好像就是昨晚被老师搜出来的那个,我又往前靠了靠,的确是。

“死女人,敢拿校长威胁我。这下我让你再告,呸,没有证据看你能把我怎么样?”琴姐自言自语着,肩膀一耸一耸地奸笑。

原来她三更半夜是来埋那些东西的……

埋完之后,她不放心地在上面撒了点乱草,用脚使劲跺了几下,抹了把汗坐在一旁自言自语起来:“***,破学校!什么都管,可惜了我这些宝贝……”

“我是出去,还是不出去呢?”我焦急地想着,还是算了,没见到她的黑猫,现在出去只能是打草惊蛇。

就在我这么想的时候,身后不远的河边突然传来“扑通”一声跳水的声响,我顿时浑身一哆嗦,那边的琴姐更是一声惊叫,惊骇地从地上爬起来往河边望去。

没错,又是那个跳水的声音,跟上次的一模一样,我已经被吓到了一次,这次心里还算能承shòu得住,可那边的琴姐慌了,往河扫视了一眼,一个冷颤,抱着胳膊撒腿就往回跑,哭咧咧地嘀咕着:“***~~这世界上是不是真的有鬼呀~~?”

我正要起身追上的时候,突然一愣,额?她刚才说什么?

她不知dào

这世界上有鬼?我一时愣在了原地。

第一百七十八章 叫鬼

琴姐撒丫子跑得飞快,连头都没敢回,而我却因为她的那句话愣住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眼看琴姐跑过操场了,我也急忙往回跑,穿着内裤呢,万一遇上人那可就麻烦了。

刚跑出不远又听到身后的河边传来扑通一声,我心想今夜就算了,等哪天的,我非过来好好瞧瞧那是个什么玩意。

快到宿舍院外时我放轻了脚步,没有直接进去,而是探头往里瞅了瞅,结果一眼看见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那人猫着腰,蹲在一楼最东边一间宿舍的窗口下,两手扒着窗台,慢慢探出头来,露出两只眼睛往屋里窥探,我这么仔细一看,呵,不是别人,正是刚才被吓跑回来的琴姐。

她这又是想作什么幺蛾子?要知dào

最东边那间可是舍管老师住的。

就见琴姐在窗户外看了几眼之后,悄悄蹭到门边去了,用手试探着推了两下门,没推动,气的一甩手,嘴里低声咒骂了几句。

没猜错的话,她这是在报复舍管老师呢!丫的,今晚我非揭开她的庐山真面目不可!我一闪身进了院子,背贴着墙站着一动不动。

琴姐没推动门,再次来到窗边,一手掐着腰,一手指着窗户咬牙骂道:“死女人!臭女人!就知dào

找我麻烦!哼,自己住这么大个房间,怎么没来只鬼掐死你呢!掐死你!掐死你!把肠子掏出来缠到脖子上……”

她越骂越兴奋,手上竟然还比划着动作,我离她几步之遥,自然听得真真切切,深更半夜的,那叫一个头皮都麻呀!可是她除了骂,一点别的行动都没有,这倒让我有意wài

,又暗暗着急,到底有没有那两把刷子呀?有就使用出来啊!

突然,我神经一紧,就在刚才,琴姐的身体在窗口处一个恍惚,我似乎看见了她身体上有个重影,一晃便没了。

难道是我看花眼了?我使劲眨了眨眼,再次看去,琴姐明明就是一个身体。

“想开除我,呸!没门!”琴姐骂完这句,狠狠提了下裤子,一转脸走了。

可是刚迈出一步时,她身子突然一鞠,像被定住了一样静止在原地,过了能有两秒,她猛地一回头,无比惊骇地看向窗内。

我不知dào

窗内究竟是什么,只见她显得无比的震惊和恐惧,只是一眼就吓得一个激灵连连倒退,结果一步踩空身后的阶梯,挥着胳膊仰倒在院中,咣当一声,摔了个结结实实,可她竟然连喊疼都忘了,张大了嘴望着窗户,一副惊吓过度的样子。

我正惊疑时,屋里突然传来“咯!!!”的一声,像是鸡被勒了脖子一样,同时还有凳子倒地的声音。

“崔琴琴,你到底在搞什么鬼?”我再也忍不住了,一个箭步从墙边冲出来。

琴姐又是一哆嗦,惊恐地回过头看着突然闯出来的我,吓得瞳孔都要扩散了,像个白痴一样干张嘴说不出话来。

这时屋里又传出一些挣扎的想动,凭直觉,屋里出事了。

“等会我再跟你算账!”我指着瘫在地上的琴姐咬牙狠道,又不敢太声张,急忙往舍管老师的房间跑去。

使劲推了一把门,里面锁上了,我又慌忙跑到窗口往里看去,可是这一看不要紧,浑身寒毛顿时像针一样立了起来,脑子里嗡的一声。

屋里光线微弱,可是我一眼就看见一个**的身体离地而起,悬在房间中央,头发披散着,脸冲着窗外伸出半截舌头,眼珠都要挤出来了……

“舍管老师?!”我吃惊的差点没站稳。

可就在这时,舍管老师的身子猛地一转,朝房间的另一边飞去了,也就是这一转身让我看清了她背后原来还有一个“人”。

这“人”一身模糊的黑色,看不清脸,只见他一手从后面抓住舍管老师的脖子,也是双脚离地,拎着她来回的飞。

我哪里还有时间多想,一把推开窗户先射去一张飞镖符,屋里猛地闪起一阵火光,晃得我眼睛一眯,与此同时就听咕咚一声巨响,有东西重重摔落在地。

等我再睁开时,屋里那个黑影不见了,地上趴着一具白花花的身体,一动不动,不知dào

是死是活。

来不及顾及后果,我按着窗台跳进屋里,一手飞镖符,一手亮闪闪,警惕地扫视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确定这屋里没有其他“人”了,这才慌忙上前蹲下身,伸手探了一下舍管老师的鼻息,算她命大,还没死!不过鼻口窜血,地上已经溢出一片了。

怎么办呢?报警喊人去?可我突然意识到这事麻烦了,要是报警,警察问我我怎么解释?解释了人家也不能信啊!再把我诬赖成凶手那可怎么办?

我一想,反正她也没死,可能一会就醒了,我还是跑吧,大不了拿抹布擦擦窗台叫他们找不到指纹。

想到这里我就要跑路,可是窗外突然跳进个人来,没站稳,一头栽在地上,疼的哎呦直叫。

“她死了没有?死了没有?”琴姐捂着脑袋急切地问道。

“好啊,我差点把你给忘了!快看看你干的好事吧,我告sù

你,舍管老师要是死了,你也跑不掉!”我指着地上的崔琴琴恨的咬牙切齿。

“凭、凭什么呀?她死不死和我有什么关系?不过我跟你说啊,我刚才看见她自己飘起来了,像、像吊死鬼一样,幸好姐胆子大,妈的,差点没让她吓死!”琴姐皱着眉头说着,像很无辜一样。

“哈,崔琴琴你可真有意思!你还装是吧?别人不懂,你以为我也不懂吗?你修liàn

邪术,养鬼杀人,我有你全部的证据!”我气愤地指着她,恨不能上去一顿拳打脚踢。

她听我说这些时,表情起了剧烈的变化,眉头越皱越紧,嘴巴越长越大,最后居然扑哧一下笑了。

“你笑什么?被识破了,心慌了吧?”我指着她质问。

不料她却笑的停不下来了,像是得到了表扬一样得yì

地说:“哈哈哈……让我缓口气,缓口气!虽然你说的吧,很荒唐,但是吧,我爱听!实话跟你说吧,这可是我的理想,若有一天我能达到你说的这个境界,那可真是太美妙了!不过看你也像同道中人,你能不能先告sù

我,这世界上到底有没有鬼啊?”

“你少跟我玩这套!!”我被她彻底惹火了,一点余地都没有。

崔琴琴一愣,突然看向一旁的地上说:“咦,她好像动了一下,没死啊!那我来帮帮她!”

她说着就向前一步,我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拦在了她前面,推开她:“你想干什么?非要她命吗?崔琴琴,我告sù

你,既然让我遇上了你就别想得逞!”

“你说什么?我什么时候想要她的命啦?这事和我没一点关系!”崔琴琴一本正经地说着,好像还很生气一样。见过无耻的,真没见过比她还无耻的!

“你敢说刚才差点掐死她的那只鬼不是你叫来的??”

我简直狠的牙根都痒,看着崔琴琴很坚决地说:“好了,我已经对你无话可说了,这样好吧,你有多少本事就使来吧,今晚我陪你斗到底!”

琴姐眨眨眼,好像没理解透我的话,“你刚才说谁叫来了鬼?我?是我吗?哈哈哈,你再说一遍!”

“啊!!神经病!”我感觉自己要疯了,那是一种说不出的无力感,面前站的这到底是什么人呢!还没动手我都快被她打败了。

崔琴琴根本不理会我的感受,转着圈在屋里搜寻着,眼睛睁的溜圆。

“鬼呢?真的有吗?在哪里,我为什么看不见?”她显得又着急,又紧张,还挺兴奋的,我甚至怀疑她有精神分裂症。

“我求求你了,告sù

我鬼在哪里?我从小就对这个感兴趣,我看过很多书,研究了好久,但我一次都没看见过。你能看见对吗?你让我也看一看,我求求你了!”琴姐突然抓住我的手不放,一个劲央求我,差点没给我跪下,我真的彻底无语了。

“好,我就当你是个健忘的精神病!让我来一件件提醒你,哼!我看你怎么给我解释!说,你之前在舍管老师房外都做了什么?”我甩开她的手问道。

“我……我……我推门没推开,就跑到窗口来骂她了!”崔琴琴回答道。

“那你骂什么了?”我问她。

“我好像说,好像说,她这个讨厌的女人自己住一间大屋子,怎么没遇上鬼,来只鬼掐死她……”崔琴琴自己说到这里时脸色一变,倒吸了一口凉气看着我。

“想起来啦?”我愤恨地看着她。

“难道真是我给叫来的……难道我梦里那些都是真的?难道我以前欺负走的那几个女生都是被……这不可能吧?”崔琴琴像犯了神经病一样,挠着头,不安地来回走动。

“你给我好好说话!到底怎么回事?”我一把扯住她。

“不是,不是,你先别火!你等我一下,等我一下!”琴姐激动的手都抖了,按着胸口狠狠地吸了两口气。

“来只鬼掐死她!不,来两只!不,你们五个全来!”琴姐像豁出命了一样,闭眼喊道。

一瞬间我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像掉进了冰窖一样浑身无力。就在琴姐喊完之后,我清清楚楚,非常近距离地看见她身后冒出五个黑影,像一群保镖一样束手而立。

第一百七十九章 五鬼附体

仿佛从琴姐体内分裂出来的一样,五条黑影瞬间闪了出来,我一惊之下睁圆了眼睛,不过还没来及看清他们的长相,五条黑影就扑了过来,不是冲我,而是奔地上昏迷的舍管老师。

“呀!该死!”我下意识地闪身就拦,同时举着亮闪闪砸去。

不料五鬼速度更快,唰的一下绕开我,亮闪闪砸空,再回头时,身后舍管老师竟然飘到了墙角,五个黑影抬着她,其中一个正死死掐住她的脖子!

“啊!快住手!!”几乎和我的飞镖符同时,身后的琴姐一声大喊。

就见火光一闪,舍管老师咕咚一声落地,摔的身子一挺。

不知dào

是怕了我的符,还是听了琴姐的话,五个鬼竟像五支箭一样,瞬间从头顶射了回来,我随着它们猛一转身,就见琴姐目瞪口呆愣在那里,而五只鬼正稳稳地落在她身后。

我用眼睛这么一扫,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紧握亮闪闪向后一退。

这五个鬼的长相简直不能直视,其中一个脑袋尖尖,脖子上就跟顶了个根玉米棒子似的;旁边一个更是吓人,眼睛又圆又红,像两粒血豆子一样……一瞬间我想到了琴姐后背上的图案。“崔琴琴!这下你还怎么抵赖?快给我停手,有我在你休想害人!”我恼火地冲琴姐喊道,眼前的事实已经证明了,她就是个纵鬼行凶之人。

琴姐被我这么一喊立kè

回过神来,快速的眨了两下眼,惊异地四下寻望:“在哪?在哪?真的来了吗?真的被我叫来了?我怎么看不见?”

她焦急的团团转,一顿没头没脑地乱抓乱摸,显得又兴奋,又害pà

,声音都在颤抖。

看着她的样子我不禁皱起了眉头,不像是装的,难道她真的看不见?难道她真的不知dào

自己有操纵鬼的灵力?我也困惑了……

那五鬼一直站着不动,琴姐的手触到他们,甚至都穿透了他们的身体而出,他们也丝毫没有反应。

“你难道真的看不见?”我再次严肃地问她,眼睛审视着琴姐的表情。

“嗯!我不骗你,真的,你快告sù

我吧,我真的特想看看鬼是什么样子!”琴姐快速地说着,眼睛里满是恳求。

“他们就在你身后!”我扫视着琴姐身后说道。

“啊?!”琴姐一惊,猛地跳转过身,顿时和其中一只鬼都要脸贴脸了。

可是过了能有两秒,她又转过脸来,沮丧地对我摇摇头:“我还是看不见!”

不知dào

为什么,我开始有点相信她了,我觉得她不是在装,仔细想一想她也没必要跟我装。

“好吧,我可以帮你,但是你得答yīng

我两个条件。”我看着琴姐的眼睛说道。

“好好好,只要能见到鬼,别说两个,多少个我都答yīng

!我保证以后再不欺负你了!”琴姐兴奋地朝我走来,而她身后的五鬼也跟着飘了过来。

“你就站在原地别动!”我慌忙伸手制止她再靠近,琴姐一愣,猛地刹住脚步,五鬼也停了下来。

看来这五鬼几乎和琴姐是一体的,她的意愿完全可以控zhì

五鬼。

“我的第一个条件是,放了舍管老师,以后不许再害她,以及所有人。第二,你得跟我说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有问必答,我要听实话。当然,这些你可以反悔,我也可以灭你的鬼没商量!”我说着,冲她身后的方向晃了晃指间的飞镖符。

“哇啊!”琴姐几乎是带着崇拜倒吸了一口凉气,接着点头跟捣蒜是的,我答yīng

,我答yīng

,绝不反悔!

“那好!你对着身后说,让他们全留在原地!然后你自己过来。”看琴姐态度挺诚恳的,我决定帮她开眼,这也是为了弄清跟她有关的一些蹊跷事。

琴姐走了过来,五鬼乖乖地留在原地,我身上没有柳叶和黄酒,只好聚精会神地给琴姐念了三遍开眼咒,对她说,好了你转过身试试看。

琴姐一听,迫不及待地转了过去,可是刚扫一眼她又转了过来,疑惑地张大了嘴。

“怎么?看不见?”我一愣,怀疑是开眼咒没生效,可谁知琴姐突然一翻白眼,身子直直地朝我砸来,她晕了!

“喂喂喂,快给我醒醒!丫的,你这是惊喜过度,还是惊吓过度呀!不是嚷嚷着要见鬼吗?”我吃力地接住琴姐的肩膀,这家伙腿跟软面条子似的,一屁股坐到地上,我急忙掐她人中,拍打她的脸,可她就是不醒。

“妈呀!我这是掉泥坑里了!”这位干叫不醒,墙角那位生死不明,给我急得满头是汗,这要是来个人碰见,还有我好啊?可是我也不能跑掉不管呀!

我在这边急得够呛,而那五鬼却像傻子一样站着不动,特别是那个‘玉米头’,一直咧着细长的嘴在笑。

“还笑个屁呀?快来救醒你家主人啊!”我火了,可是五个鬼根本不听我的话,比量了一下飞镖符,但想想还是忍住了。

“嗯呼!!”这时,琴姐猛地出了口气,慢慢的醒了过来。

我顿时松了口气,拍着她的脸喊她:“醒醒,快醒醒!”

她几乎是猛地睁开眼,身体跟着一紧,张了半天嘴也没说出话来。

“没事吧?”我有些想笑地问她。

她突然一把抓紧我的肩膀爬起身,回头惊骇地向身后望去,这次,她又是一个踉跄。

还没等我扶住她,她一扭身拔腿就跑,用传一种说中的狗急跳墙一样的速度跳出窗外,而那五个黑影也跟着射向窗外的夜色中。

我一愣,急忙要追,也就在这时身后突然哇的一声,吓得我顿时跳了起来,回头一看,原来是舍管老师醒了,趁她还趴在地上没抬头,我一个箭步冲到窗边,笑话,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点着脚尖,一溜烟上了楼,一头扎到自己床上,也不敢大声喘气。

这时,就试着上铺不停颤动,还传来上牙打下牙的声音,原来那丫的也跑回来了。

楼下一阵喧嚷声,灯也亮了起来,宿舍很多人被吵醒了,不知dào

发生了什么事,都下床趴在楼道上往下看,我也穿上裤子心虚地过去瞅了一眼,楼下围了很多人,有老师有学生,还能听到女人的哭声。

趁宿舍人都跑去看热闹的时候,我转身回了屋,屋里开着灯,就见上铺的琴姐蒙着头,还在被下哆嗦呢!

我瞅了瞅四周,也没见到那五只鬼的影子,于是上去推了推琴姐,她被吓得一声尖叫。

“丫的,能不能有点出息,给我起来!”我使劲拍了她一把。

她听见是我的声音,这才哆哆嗦嗦地将被子掀开一条缝,脸色惨白地问我:“他、他们走了没有?”

“我哪知dào

呀?不是一直跟着你的吗?”我问琴姐。

“啊!妈呀!”琴姐腿一蹬,顿时蜷缩进被窝里。

这时楼下响起了警笛声,救护车来了,看看外面,再过一会天也该放亮了,我一把扯开琴姐的被子,威胁一般地对她说:“赶紧起来跟我走!”

琴姐虽然哆嗦的厉害,但还是乖乖跟了出来,楼梯口挤满了人,大家议论纷纷,惊骇地猜测着发生了什么事。

我和琴姐刚下楼,正好遇上舍管老师被抬上车,身上还裹着被单,琴姐一把抱住我胳膊舌头僵直地问我:“她、她、她死了?”

“少说话!快走!”我领着琴姐趁乱没人注意,出了院子,急急忙忙朝操场南边跑去。

喘息了能有五分钟,琴姐的情绪也渐渐恢复了一些。

“我杀人了,我杀人了,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真的叫来鬼了……”琴姐撕扯着头发,眼神空洞地盯着前方,看得出,她内心极度的恐慌和不安,并没有因为纵鬼成功而有丝毫的成就感。

“放心吧,她没死。你最好记住这次教xùn

!下不为例!”我不知dào

该同情她,还是恨她,她看起来还挺无辜的。

“说说吧,你和这五个鬼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那只勾魂的黑猫!”我直视着她的眼睛,希望她说实话。

琴姐听到黑猫时一愣,抬眼直直地望着我,不过她还是有些慌乱,狠狠地甩了甩头,深吸了一口气,过了半天才慢悠悠地开口:“真是不敢相信这些全是真的!要不是你帮我开了眼,也许我还一直半信半疑下去……”

这一切要从琴姐背后的那个吓人的图案说起。

原来她背上那五张人脸图案是胎记,从一出生就有了,不过那时很小,很模糊,也看不太清楚是什么,所以一开始琴姐的父母并没有在意,他们非常疼爱琴姐。

可是不知dào

怎么回事,这孩子一到夜间总是哭闹不止,几乎很少睡个完整的觉,天长日久,父母着急了,带着她四处看病,可是医院也查不出她有什么毛病。

一次偶然的机会,她们听说有个会看邪病的先生,非常有本事,于是他们抱了孩子去了,花了重金请这位先生给看,结果先生说这孩子是不祥之体,生来五鬼附体,若不早点扔掉,定会给全家带来灭顶之灾。

她父母当时一听就吓坏了,再加上这时亲姐背后的五张人脸越长越清楚,常常给人一种不安的感觉,她父母也由不得不信了,于是再三衡量之下,还是决定将孩子送人,机缘巧合之下琴姐就被送到了一个乡下老婆子的家里,也就是琴姐现在的奶奶,奶奶非常疼爱她,与她相依为命,供她读书。

可是这琴姐天生性格就和别的孩子不一样,孤僻又不和群,再加上一些关于她是不祥之体的传闻,渐渐的,她对人群有了更大的排斥,总爱一个人研究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而且她对“鬼”慢慢起了兴趣。

打她记事起,她的梦里就有五个长相怪异的人一直在她身边,她看不清他们的脸,她觉得他们应该就是人们传说中的鬼,但这个五个鬼却从来没伤害过她,默默地陪着她。

她对鬼的研究越来越痴迷,有很多次她试着和梦里的鬼交流,很多次她都心愿达成,这其中也包括成功的赶走几个和她作对的女生。

第一百七十九章 突袭

琴姐说,退学的那几个女生具体是怎么回事她也不清楚,她只知dào

之前她诅咒过人家,比如让人家撞见鬼、吓滚蛋一类的。

很多次都是这样,只要她说出心愿,不久便能实现,琴姐越来越觉得蹊跷,当然也为此暗暗得yì

。(所以做人难免有些嚣张。)

她一直怀疑是梦里的那五个鬼在帮她,可又无法得到印证,因为她根本看不见鬼。

听她说完这些,我觉得很不可思议。

“这么说你还真是天生的五鬼附体!”我看着她说道,琴姐很严肃地点点头,身体还有些发抖,好像还没从恐惧中缓解过来。

“好吧,五鬼附体的事我姑且信你了,那请你给我好好解释解释,为什么要指使你的黑猫去勾人魂魄?”我紧盯着她的眼睛逼问,要知dào

这可不是一件小事。

“勾人魂魄?!真的假的?你是说我的小黑吗?”琴姐显得非常吃惊,一把抓紧我的手,眼神里流露出抑制不住的兴奋。

我有些火了,一把甩开她的手指着她大喊:“你高兴什么?你知不知dào

被勾魂的那孩子都快死了?你这是在杀人知dào

吗?”

琴姐被我骂得一愣,脸色立kè

变的很难看,哆哆嗦嗦地说:“杀、杀人?怎么又是杀人?我……我不是故yì

的!我只是拿小黑做个试验玩玩,没想到……”

“大姐?草菅人命好玩吗?大街上人多,你干脆提着刀去砍得了!”我真的是火冒三丈,抓住她的领子往后一推,她脚下不稳一屁股摔在地上。

可她立kè

又爬了起来,也不生气,只是慌张地给我解释:“你听我说,你听我说呀!我真的不是故yì

的,我没想杀人,我不知dào

事情会这么严重……”

她说着说着竟然哭了起来,顾不上擦眼泪,眼睛一直望着我,好像在祈求我的谅解一样。

“你丫的少跟我装可怜!快说实话,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虽然心软了,但嘴上还是喝斥着她。

“好好好,我说,我全说!”琴姐可怜兮兮地抹了把眼泪,那样子倒是挺诚恳。

原来她是从一本书上看到的,说是七月十五夜里出生的黑猫,极易通灵。将刚满月的这样一只黑猫放进坟地里困上七天七夜,不给它水和食物,如果还没死的话,抱回来先喂它几滴自己的血液,再喂食物,此后这黑猫就会很听主人的话,会跟主人达成默契,又因为这黑猫在坟地里吸收了七天七夜的阴煞之气,所以自身的阴气也特别重,能够带走火气弱的人的魂魄。

说来也巧,去年琴姐邻居家养的一只母猫正好在七月十五夜里产崽,其中就有一只浑身乌黑,没有一根杂毛的黑猫,她一看就起了好奇心。

可是她人缘不好,问人家要这只猫养人家不给她,没办法满月的前一晚,她跳墙进了人家院子把猫顺走了。

此后她就按照书上说的做了,把猫关进鸟笼,放进偏僻的坟地里困了七天,取回来后那猫又饥又渴,都要奄奄一息了,她急忙将手指划破挤了几滴血在水里喂给黑猫喝。

还别说,从那以后黑猫特别听她的话,和她形影不离,

来到这里上高中,她把黑猫也带来了,怕黑猫找不到她,所以这三年她才没换宿舍。

至于勾魂的事,她一直没提过,因为她也是半信半疑,

也就在前不久,她闲来没事,突然想起这茬,抱着黑猫嘀咕了几句,没想到黑猫当时蹭的一下就跳出窗外跑了,深更半夜的不知dào

去了哪里。

第二天夜里黑猫回来了,琴姐抱起它,特意四下寻找了一番,哪里有什么魂魄呀?她顿时就对书上说的产生了怀疑,也没再去想这事。

“那是你看不见,也许就是那天夜里黑猫就把人家孩子魂魄勾来了!怪不得开学的那晚,你的黑猫一来我就听到外面有小孩的哭声!”我责怪地说着,琴姐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心虚地看了我一眼,随后低下头像个犯人一样。

事情都说明白了,其实这琴姐看着嚣张古怪,人倒不坏,甚至有些幼稚,就比如装的神经病吓人。

看她懊悔得够呛,我上前拍了她肩膀一把:“行啦行啦!幸好我爷爷发xiàn

及时,不然你就真成了杀人犯啦!记住今晚把猫换回来,爷爷会帮忙把那小孩的魂送回去的!”

琴姐乍一听一愣,随即开心地跳了起来,“真的吗?那太好了!太好了!”

“咦?你爷爷是干什么的这么厉害?还有你也好厉害哦!”琴姐崇拜地说着,上来搂住我的肩膀。

虽然昨晚还很讨厌她,但现在我一点也不排斥她的亲密动作。

“走吧,天快亮了,回去收拾收拾我请你吃包子去!”我狠狠敲了一下她的额头,心里总算松了口气,这两天来虚惊一场,还以为这里潜藏着个大恶人呢!

“那可不行,怎么能让你请,今天的三顿饭我都请了,你说吧,咱吃啥?”琴姐很仗义地拍着胸口说。

“你丫的还有钱吗?昨晚犯神经病不是把那五百给……”我没忍心说出小偷这个词。

“嗨!你以为我真犯神经病啊?其实她怪可怜的,没有爸,她妈又常年卧病在床,要不是学校给减免学费,她连学都上不起!”琴姐说的挺轻松,像没放在心上一样。

“呵,没看出来你还挺善良的吗?但愿那女孩知错能改吧!”其实看女孩昨晚的表现,我真的替她担忧,她似乎没有自尊。

“放心吧,她再敢犯我整死她!”琴姐姐狠狠地说着,不过一看我表情不对劲,赶紧换上笑脸。

“以后改改你的性子吧!丫的明明是好人,非得装出个母夜叉的样子,弄的满宿舍人见你跟见鬼似的!”我故装生气地说。

琴姐嘿嘿直乐,点头答yīng

着:“是是是,听你的,我一定改邪归正,做个阳光少年!”

我俩说说笑笑地回到宿舍,大家都起床了,挤在楼下水龙头那里洗漱,赵丽一见我和琴姐这个样子进来了,当时就停住了刷牙的动作,眼睛都看直了,我给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稍后再解释。

屋里有几个女生在聊舍管老师的事,说舍管老师被人打的鼻口窜血,却没看见凶手是谁,学校领导怀疑是住宿的学生干的,今晚会来挨个宿舍排查。

琴姐一听这话就慌了,腿都在抖,我赶紧给她使了个眼色拽她出门。

“害pà

了?”出了门我小声问她。

琴姐点点头说:“有点,我怕被开除,那样奶奶会很伤心的!她希望我上大学!”

“那你以后注意了,不许再有下次,这次我就替你保密了,走!吃包子去!”我拉着她往大门外走,看得出琴姐还挺孝顺***。

“可是,我怕我忍不住,对了,你不是会画符吗?晚上你帮我把那五只鬼打死得了!”琴姐很认真地说,我想了想,摇摇头。

“你以为会画符就能随便杀鬼呀?我看那五只鬼对你没有恶意,而且除了你的命令以外,他们也不随便害人,所以……还是等爷爷来了再做决定吧!”我边走边和琴姐说。

“咦?快看,那不是她吗?怎么……”琴姐突然吃惊地指着校门外说道。

顺着她手看,就见一辆银灰色豪华的轿车停在马路对面,黑色的车窗玻璃正好摇下来,我没来及看清里面坐的人。

“谁呀?你认识?”我问琴姐。

“就是我们宿舍偷钱那女生啊!她怎么会上了那辆轿车呢?”琴姐急忙拉着我往校门口跑,还没到那里车子已经启动开走了,我和琴姐都感到非常诧异。

终于等到了晚自习结束,爷爷说好今晚来学校的,我把琴姐也叫上,去了操场南边的凉亭等他。

“你把你的猫唤出来吧?爷爷一会就来了。”我四下看看没人,对琴姐说。

琴姐点点头,手放在嘴边吹了几声口哨,不一会,就听身后的一丛毛竹沙沙一响,我们刚一转脸,就见一团黑影射了过来,琴姐急忙伸开双臂去接,嗖的一下,黑猫扑入她怀中。

琴姐一边抚摸黑猫的头,一边四下看着问我:“来了吗?你看没看见?”

我正在黑暗里寻找呢,按说黑猫来了,那个小孩的魂也就在附近,可是我看了半夜也没看到。

我给琴姐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轻轻迈开脚步往毛竹丛后面走去,当我探出头时,眼前一物差点没吓的我魂飞魄散。

就见毛竹丛后面的确站了个人,可根本不是小孩,而是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微低着头,眼睛直直地盯着前方一动不动。

我惊叫一声,向后跳来,冷汗顿时冒了一身。

“怎么啦?怎么啦?”琴姐从凉亭里惊慌地跑过来。

我只是稍稍一分神,那披头散发的女人顿时晃到了我眼前,紧接着我胸口一闷,身子向后飞出,还没来及有所反应,人已经重重摔在地上。

“啊!!”就听那女人也是一声惨叫,我抓紧亮闪闪,勉强抬起头时,那个身影已经不见了。

第一百八十章 收徒

披头散发的女人一声惨叫,眨眼就没影了,而我被摔了个七荤八素,浑身散了架一样,爬不起来,也不敢喘气。后背火辣辣的,哆嗦着伸手一摸,身下竟是一棵月季!

“哎呦!你妈的!呜呜……”我又气又恼,疼的眼泪都掉下来了,这亏吃的!

琴姐被吓呆了,惊恐地站在原地不知所错。

“还傻站什么?还不快来帮忙?哎呦呜呜……”我不满地冲她喊道。

“啊!你怎么样?”琴姐这才回过神来,慌忙扔掉怀里黑猫,噌的一下跳进花园来。

“是不是有……有……我怎么听见个女人的声音!”她带着哭腔扶我坐起来,朝黑暗里四下张望。

“怕她个球!快把你的保镖叫出来!快!”我往月季花旁边的空地上挪了挪,疼得直咬牙。

“保、保、保镖?额?!你是说……?”琴姐顿时反应了过来,自己吓了一哆嗦。“对呀!快!”我捂着闷疼的胸口说道,凭感觉那个‘女人’没走,应该就躲在附近。如果没猜错的话,她也受了伤。(别忘了,伤我一分自损七分,爷爷给我种的那道符,有效期至少三年。)

琴姐头摇得拨浪鼓似的:“不、不、不!不能叫,我害pà

!我害pà

!咱们还是快跑吧!”

“丫的!跑甚?要跑你……啊!!”我话没说完,毛竹丛里突然冒出个身影,箭一般地射来,我下意识地往琴姐身前一挡,举手就砸。

可能是用力过猛,再加上刚才受伤,我一个不稳栽了出去。

“嘻嘻嘻!”还没等爬起来,就听身后一阵尖细的笑声传来,我趴在地上猛一回头,啊!身后一幕,顿时吓得我六神无主。

就见琴姐被女鬼掐住了脖子拎离地面,跟骑自行车似的在那等着腿,两手拼命往脖子处撕扯,可是她根本就触及不到女鬼的手。

“啊!找死!”我急忙从兜里拽出飞镖符,坐在地上就朝女鬼射去。

哧啦一声火光一闪,我顿时看见一张惊恐的女人脸,嘴角流着血,头发湿漉漉的,大惊之下扔掉琴姐就闪。

“啊呦!!”琴姐摔在地上惨叫,而那女鬼朝凉亭方逃去。

“我让你跑!”我怒火地一甩手又是一张飞镖符,黄光一闪,只可惜打偏了。

我心里一急正要追过去,突然地上趴着的琴姐怒吼道:“都给我出来,灭了她丫的!”

话音刚落,五个黑影唰地从她身后闪出,不容分说,一拥而上,女鬼还没来及躲进凉亭,就被抓住,扯头的扯头,拽腿的拽腿,一阵烟尘四起,女鬼像只小鸡遇见了黄鼠狼一样,转眼被撕个粉碎……

惨叫声在耳边萦绕,我站在原地浑身发冷。

“怎……怎么样?”琴姐急切地爬起来,大口喘着气问我。

我看看她感叹道:“有保镖真好!”

五个黑鬼飘了回来,无声地站在琴姐身后,那个‘玉米头’还是那样天真无邪地笑着,虽然知dào

他们不会伤害我,可我还是头皮一麻,向后退了退。

琴姐见我这样,吓得一步跟了上来,抓住我的手尖叫。

“哈哈,你是主人,你有什么好害pà

的?”我有些哭笑不得。

“不行啊!快!你快让他们走!我受不了!”琴姐吓得头发都要立起来了,看样子是真的害pà



我正要告sù

她自己去说,这时墙外突然传来一声大喊:“丫头?是你吗?”

我一下子就听出是爷爷的声音,赶紧往墙边跑去:“爷爷,是我!你来啦?”

“啊!等等我啊,等等我!”琴姐也反映了过来,惊恐地追来。

就听墙头上呼嗵一声掉下来个身影,我跑过去时,爷爷正捂着膝盖直咧嘴。

“爷爷!你怎么又跳墙?摔着你!”我气的一跺脚,赶紧扶他。

“我……呵,我怕你出事!”爷爷强挤出笑容说。

“哎呀!我能有什么事啊?”我替他拍拍身上的土,爷爷突然身子一僵,眼睛直直地望向我身后。

“丫头闪开!”爷爷一把推开我,从腰间掏出一张符就要抛过去。

“啊!别打!”我顿时反应过来,一把抱住了爷爷的胳膊,爷爷一愣,追上来的琴姐也吓了一跳。

“怎么回事?”爷爷吃惊地指着琴姐身后呆呵呵的五鬼问我。

“没事没事,爷爷快别动手,听我说!”我拦住爷爷,喘了口气,这才说起事情的源尾。

这期间,琴姐一直躲在我身边哆嗦,根本不敢回头去看,当然,她没开眼,也看不见。

“原来是这样?让我虚惊一场啊!”听我一口气说完,爷爷不可思议地打量着琴姐和她身后的五鬼。

“今天真是开了眼界,五鬼附体可是百年不遇,难得一见啊!孩子,你不用怕,现在看来你不是五鬼附体,而是五鬼护体啊!”爷爷眼睛里闪着光芒,欣喜地打量着琴姐。(爷爷就喜欢怪胎,比如我,一个没有‘人格’的家伙。)

“五鬼护体?”琴姐颤颤巍巍地重复道。

“可不是吗?你这家伙一生下来就有五个免费保镖!嘿嘿,就是长的丑了点……”我笑着说。

琴姐一哆嗦,向身后看了一眼:“我、我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没什么的,来,贴上这个!看习惯就好了,其实他们也没那么吓人,是吧,玉米头?”我说着朝玉米头眨眨眼,玉米头傻呵呵地笑笑。

“啊!”琴姐被我贴上了柳叶子,一回头吓得跳了起来。

“哈哈哈,别怕孩子!”爷爷拍拍琴姐的头笑着。

“嗯!”琴姐的眼泪在眼圈里打转,还是对爷爷点点头。

“他们能和你同体投胎,这也是缘分!也许上辈子你们之间就有恩情,要不然,你在投胎之时也不能同意带着他们,他们也不可能跟着你来。但是切记,你必须以善意引导他们,千万不可作恶知dào

吗?”爷爷很和蔼地对琴姐说道。

琴姐很听话地点点头,竟然摸起眼泪来,我和爷爷当时一愣,不知dào

她是怎么回事。

“爷爷你真好!呜呜呜……看见你我想起奶奶!”琴姐忍不住哭了起来。

“别哭啊,想奶奶星期天回家看她不就得了?”我拍着琴姐的肩膀说。

“对呀,后天就是周末了!”爷爷也跟着哄她。

“看不到了!呜呜……每次回去,只能看见她的照片……”琴姐哭得特别伤心,我和爷爷这才意识到,原来她的奶奶已经不在世了。

“这?你怎么没跟我说?奶奶不在了谁照顾你啊?”我的眼睛一下子就发酸了,琴姐说过,她只有这个相依为命的奶奶。

“没人陪我,除了小黑,我一个亲人都没有!生我的那对男女,她们根本不把我当孩子,只给我寄钱,却从不来看我……”琴姐哭诉着,我的眼泪也跟着往下掉,这就是那个装疯卖傻爱欺负人的女孩吗?原来她是因为脆软才伪装自己。

“哎!好孩子,坚强点!命运对咱不公平,但咱自己不能被自己打倒!”爷爷叹了口气鼓励琴姐说。

“对!你一向都很勇敢的!而且你还有我这个朋友啊,以后我爷爷也就是你爷爷!”我不知dào

该怎么安慰琴姐,发自己内心的说了这两句,琴姐一听,眼睛里充满了感动,泪更止不住了。

“爷爷,您也收我当徒弟吧?求你了!”琴姐哭着哭着突然跪在了爷爷面前。

“啊?”我和爷爷几乎同时吃惊地叹道。

我看看爷爷,爷爷看看我,不过从爷爷的表情看他有些动容了,我其实也随便,爷爷要是愿意收,我不会反对的。

“哎!起来吧孩子,爷爷答yīng

你了!”爷爷笑着拉起琴姐。

琴姐猛一抬起头开心的又哭又笑,似乎没有想到爷爷会答yīng



“你知dào

吗孩子?你让我想起当年了,我遇见我师父老道长的时候也是一个亲人都没有了,是他给了我一切!”爷爷说着,感伤地低下头。

“好了好了,都别难过了,今晚这是喜事啊?爷爷多了个徒弟,嘿嘿,我是师姐啦!”我得yì

地扭了扭肩膀,不料扯的胸口一疼,差点没站稳。

“丫的!摔出内伤了这是!”我咬牙笑道。

“怎么回事丫头?你受伤啦?”爷爷吓的脸色都变了,赶紧扶住我问道。

“哈!没事没事!别担心,一会就好,我都摔习惯了!”我虽然是这么说,爷爷还是不放心,他俩扶着我到凉亭里坐了下来。

琴姐把刚才爷爷没来之前的事说了一遍。

“嗯?这不是巧合吧?”爷爷听完眉头紧皱,一副神情凝重的样子,也不知dào

在想什么。

“爷爷你说什么巧合?”我见他好像有发xiàn

,急忙问他。

爷爷看着我俩说:“知dào

我今晚为什么来晚了吗?我来时也遇见个偷袭我的鬼……”

“啊?那爷爷你没受伤吧?”我后怕地问道,琴姐也关切地看着爷爷。

“没事没事,一点皮外伤,不过这鬼可挺难对付,费了爷爷很长时间!而且看起来,它是专门冲着我来的!”爷爷思索着说道。

我心里一紧,难道有人要害我和爷爷?

我们有什么仇人呢?想着想着,我脑子里突然闪过两个人,唐装老头和他的尖嘴猴徒弟。

“会不会是他们?”我一下子从石凳上跳了起来,等我说出我的猜想后,爷爷也点了点头。

那老邪教师徒俩在东北时就和我们起了纠葛,而且他们一直在追寻修真那本书的下落,不久前尖嘴猴还偷走了爷爷的几本书,看来,他们一直在暗中盯着我们。

第一百八十一章 梦见小三

“王八蛋!他们有鬼,咱们也有!等着!我这就让我的五鬼去扒了他们的皮!”琴姐噌地火了,站起身就要命令五鬼去找唐装老头他们算账,我和爷爷一看,慌忙拦住了她。

我好笑地指着五鬼问她:“丫的,你不害pà

了?”

“怕什么?哼!敢欺负你们,我让他们付出百倍代价!”琴姐一脸狠劲,倔强地抬起下巴。

我和爷爷不由的对望了一眼,看得出这琴姐还真是重感情,没有亲人了,谁对她好,她就会对谁更好,只不过她这脾气也太……这样很容易惹出事来。

“好孩子,爷爷理解你的心情,你听爷爷说,咱们现在也只是怀疑,至于是不是他们干的咱也没有证据!好在咱们都平安无事,以后多注意点就是了。”爷爷拦回琴姐劝说道。

“爷爷说得对!何况咱们在明,他们在暗,就算是他们干的,你上哪里找他们去?”我一把将倔驴似的琴姐拉回来。

“他们很厉害吗?跟我的五鬼比呢?”琴姐气呼呼地坐到我身旁问我。

“额!!”听她这么问,我像中枪一样捂住胸口。

“怎么啦?快说快说!”她着急地推搡着我追问。

“大姐?你知不知dào

他们是有组织的,他们懂道法,会邪术,捉鬼那就跟捉虫子似的,什么千年僵尸、恶鬼凶灵,人家都抓回来培训,然后替自己做事,那你想想看吧,就你这五只傻鸟去了能顶什么用?”我无奈地看着琴姐的五鬼说,玉米头冲我一呲牙,好像很不满。

“真、真有这么厉害?”琴姐一下子就傻眼了,看了看一旁的爷爷,爷爷很严肃地点点头。

“骗你干嘛?上次在东北,我差点没让他们杀了,幸亏一位鬼差老爷爷及时出现,把他们打了个落荒而逃!”一想到那次,我就对老邪教他们恨的牙痒。

“鬼差?”琴姐惊奇地看着我,好像很不可思议。

“哦对了,一说鬼差我倒想起来了,上次焰王和灵隐来的时候特意交代了我一件事,让我帮忙留意,可是我到现在还没有一点眉目呢!”爷爷有些惆怅地说。

“什么事啊爷爷?”我好奇地问他。

“你记不记得他们说过的那个无足阴蟾?”爷爷问我。

“记得啊,就是从地狱逃出的那个家伙,据说是龙的儿子,因为长得太丑被扔到地狱看大门了。不是说后来被抓住消灭了吗?”我记得灵隐上次在闲聊的时候说过,我都当故事听了。

“对!无足阴蟾是死了,可是他的同党跑了一个,并且流窜到了人间,他暗中勾结一些妖鬼和心术不正的修邪者,四处作乱,扰乱阴阳两界生死轮回的秩序,焰王他们也在着急抓他呢!”听爷爷说这事好像挺严重的,怪不得焰王和小愣子上次突然来了,又着急走了……“你们是在讲故事吗?我怎么、怎么一句也听不懂?”琴姐实在忍不住了,好奇地插嘴问道。

“哈哈哈,你不懂的还多着呢,叫声师姐,我以后慢慢告sù

你!”我得yì

地逗琴姐说。

“去!我比你大,叫师妹不行吗?求求你了给点面子?”琴姐抱着我的胳膊晃悠,爷爷在一旁看着直乐。

“早就说过了,你丫的没面子,别跟我……啊!什么东西?”就在我和琴姐笑闹的时候,我眼角的余光突然瞥见个影子,小小的,从我们身旁跑了过去。

“呀!差点忘了正事!你们等着,我去把他追回来。”爷爷边喊边冲了出去。

我和琴姐都一愣,她现在贴着柳叶子也能看见。

“是那小孩,被你的黑猫勾魂的那个!”我解释了一句,也冲出凉亭去帮忙。

“去!把他抓回来!”我刚跑出几步,就听琴姐在后面喊了一声,身边嗖的一阵风刮过,五个黑影立kè

射了过去。

“啊!呜呜呜!”小孩转眼被抓住了,被五鬼抬着闪到琴姐面前。

我扶着气喘吁吁的爷爷笑道:“以后这种跑腿的事就交给您二徒弟吧!哈哈哈!”

“嗯!”爷爷笑着点点头。

小孩的魂被爷爷收了起来,时间不早了,爷爷说他要赶回去,让我俩也早点回宿舍,嘱咐我俩以后天黑别乱跑。

“那好爷爷,您慢走,等周日我和丫头一起回去看您!”琴姐挥着手跟爷爷说。

“诶!好孩子!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常跟丫头回去玩!在学校好好的,你俩互相照顾!”爷爷回头叮嘱我俩。

送走了爷爷,琴姐眼里涌出泪花,她这是幸福的泪吧?又有亲人了,又有人陪伴关心她了。

“好了好了,快别哭了,把你的小黑唤出来,爷爷说它煞气太重,让我给它脖子上挂道符。”我搂住亲姐的肩膀劝她。

“去了煞气,那小黑以后是不是就不能勾魂了?”琴姐抹了抹眼泪问我。

“你丫的想啥呢?还想勾魂,你还想造反呢?”我狠狠拍了她一把,她嘿嘿笑着急忙吹口哨唤来黑猫。

“其实它身上的煞气都已经影响到你了,瞧你眼圈乌黑的,天长日久会对你的健康不利。”我边给琴姐解释着,边将一道符卷起系到黑猫脖子上。

这黑猫对我倒是挺友好,舔着我的手,嗓子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爱屋及乌,我现在也不讨厌这黑猫了。

“小黑?小黑?呵呵,咱家还有个大黑,哪天带你回去认识认识你大黑哥哥!”逗着小黑,我有点想大黑了,不知dào

那愣头愣脑的家伙是不是还每天都蹲在村口等我放学,我都告sù

他我上高中了,离家远,不能每天回家了。

“走吧!咱们回宿舍!”琴姐拉着我往回走。

刚走几步,我突然想起她身后还跟着五鬼,赶紧叫她收起来。

“嘿嘿,收起来干吗?反正别人也看不见,我不收,我不收!”琴姐跟我闹着往前跑,五鬼也跟着她疯跑。

“你丫快点的!不听师姐话是吧?”我在后面追着大喊。

快到宿舍大门口时我才一把抓住她,气喘吁吁地逼着她快收起五鬼。

“哈哈哈!诶,丫头你说……要是……要是被那帮烦人的女生看见了,她们会吓成……什么样?”琴姐上气不接下气地坏笑着。

“哈哈,你给我……滚一边去!那非吓出人命不可!”我推了她一把,刚才跑的太猛,我俩倚在大门外墙上喘吸着。

这时,门内突然走出个人来,她显然没料到门边上靠着俩人,刚一露头就是一声尖叫,也吓得我和琴姐心脏直突突。

再看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我们宿舍偷钱的那个女生。

“你有病啊?瞎喊呼什么?做亏心事了,还是见鬼了?”琴姐捂着胸口给你女生一通骂。

女生脸色惨白,哆嗦着深吸了一口气,匆忙从我们身边走过,可当她和我们错过身的一瞬间,我有种感觉,她在看琴姐身后……

额?我顿时被这种感觉吓到了,怎么可能?她又看不见?

“妈的,怎么越来越烦她了呢!不像好人!”琴姐边走边回头骂了一句。

“呵,就你像好人!”我笑道,思绪还沉浸在刚才的情境中,因为那女生的眼神真的不寻常。

我和琴姐一前一后进了宿舍,立kè

有几双鄙夷、厌恶的目光投来当然不是冲我,而是冲这个臭名远扬的琴姐,当然她也不是省油的灯,一个回瞪,那些女生立kè

别过脸去,真是拿她没办法。

我见赵丽躺在床上看书,跑过去坐到她床边,没成想吓了她一跳。

“呦?吓到你啦?看的这么认真!”我往她手里的书上瞥了一眼,顿时一愣,接着笑喷了,赵丽那书拍了我一下自己脸也红透了。

“丫的!书都拿倒了,你累不累呀举这么半天?哈哈哈,想人就想人呗,还拿着书做样子!”被我嘲笑的无地自容,她拿书盖上了脸装死。

“哎,对了!明晚上咱们看电影去啊?街里的大礼堂又改成电影院了!”赵丽拉着我胳膊小声说。

“是吗?去看看吧!不过……你和谁去啊?我会不会太那什么了??”我装作很为难地说。

赵丽脸红着捶了我一下“去!你知dào

的还问?”

“啊?你们不会?”我挺惊讶的,因为我们这个年龄要是谈恋爱了,那可是天理难容的,反正家长和老师都这么说。

“不是不是,就是好朋友!”赵丽按着我,像做贼一样心虚地看看四周。

“你到底去不去?你要是去的话,我明天给你请一位神mì

嘉宾!嘿嘿!”赵丽趴在我耳边神mì

兮兮地说着。

“神mì

嘉宾?谁呀?”我笑着问她,感觉有点意思。

“嘿嘿,说出来就不神mì

了,明晚上见吧!”赵丽说完蒙头睡了。

我收拾完正要躺下的时候,那个女生回来了,一进门就朝琴姐的上铺瞥了一眼,我装作没在意她,手按着太阳穴做眼保健操,故yì

观察她的表情,那女生看完琴姐的上铺,又朝房梁、墙角瞄了几眼,好像还暗暗思考着什么似的,这让我心里不由发毛。

天哪,她可千万别再是个玩灵异的!我心里默默祈祷!

不过之后,那女生再没别的可以举动,躺倒铺上睡觉了,不一会,还没等我睡着,她已经打呼噜了,我这才松了口气,可能是我想多了。

好久没做美梦了,这一晚竟然长长地做了一个:我穿着漂亮的裙子站在一片花海里,周围一片芳香和灿烂,莺飞蝶舞,突然有人叫我,回过头,竟是离别多日的黄小三!

他向我跑来,越来越近,而脸上带着妖孽般的笑容。

“真的是你吗小三?你回来了?”我欣喜的要掉眼泪。

小三微笑着看我,轻轻点点头说,我回来了!

那一刻我开心的跳了起来,拉起小三的手朝村头奔去,走!咱们回家,去看大黑,去看小河,去看我们从前的一草一木。

第一百八十二章 烈士陵园看电影

幽幽地醒来,眼前是生着虫眼的板铺,耳边传来上铺的呼噜……

“小三?”我猛地从被窝里坐起。

原来刚才只是一场梦,他根本没有回来……

甩甩头,狠狠地捶打被子,心里竟是说不出的难受。

一个早读课,我都心神恍惚,忍不住地朝那个男生的侧脸瞥一眼,慢慢的眼泪也掉了出来。

“就当他是小三,就当他是小三,小三就坐在离我不远的地方……”乱哄哄的晨读声中,我不停这样地念叨着,强压下心中的酸楚。

晚上要去看电影,我和赵丽一放学就手拉手跑回了宿舍,洗脸、换衣服,美滋滋地打扮起来,十几分钟后兴奋地出了宿舍。

刚要下楼梯,赵丽突然一止,碰碰我的胳膊让我看楼下,我还以为是她的白马王子和那位神mì

嘉宾呢,结果抬头一看竟是琴姐。

我顿时一愣,这家伙在玩什么??就见她从宿舍院外一步跳了进来躲到门后,背贴着墙一动不动,大概能有两秒突然又踏出一步往院一探头,随后又缩了回来,神情鬼怪,又紧张又兴奋的样子。

“犯病了吧?”赵丽拽了拽我悄声问道,好像被琴姐这一出吓着了。

“嘿!干什么呢鬼鬼祟祟的?”我朝楼下喊了一嗓子,琴姐吓了一跳,立kè

抬头望来,一本正经地摇摇头,冲我嘿嘿直乐。

来到楼下,赵丽一步从琴姐身边挤了过去,就像防神经病一样,恐怕她伤着自己。

“哈哈哈,看电影去?你去不?”我好笑地锤了琴姐一拳问她,还没等琴姐回答,赵丽就在后面直递眼神,那意思是可不能带她,带她就麻烦了。

“电影?没兴趣,不爱看!你赶紧走吧!”琴姐懒洋洋耸拉着肩膀说道,赵丽在院外开心的直跳。

“呵呵,那好吧,我走了,你老实点哦!”我暗有所指地说了一句。

琴姐一伸舌头喊道:“路上小心点,打扮这么漂亮别遇流氓!”

“呵呵,去你的乌鸦嘴!”我笑着跑出门,可是刚一到门口就试着浑身一凉,眼角余光好像扫到一个影子,我一侧脸,几乎和我的目光同时,那黑影钻进了墙内,就像穿墙而入一样。

“怎么啦?快走啊,人家在等我们呢!”赵丽回头喊我。

“哦……哦!走吧!”我边走边想,要么是我看花了眼,要么就是琴姐又把她那五个丑八怪放出来了,恩,一定是后者,因为刚才看琴姐的样子,就像跟什么人在捉迷藏一样。

“看,他们在那!”赵丽激动地朝操场那边一指,顺着她的手看去,就见不远处乒乓球台那里有两个男生,坐在球台上仰脸看天的是谭军,旁边站的那个是……

怎么是他?原来赵丽说的神mì

嘉宾是那个长得很像黄小三的男生,名字好像叫鲁星。

见我俩来了,那男生往这边一笑,显得很安静,真有几分小三的神采,谭军也跳下球台,帅气地甩了下头发对我们笑道:“呀!两位美女早啊!”

“什么意思?让您久等了呗?”我故yì

这样问道,赵丽嗔怪地瞪了谭军一眼。

“哈,应该的!应该的!”谭军点头笑着。

之前因为扫地的事和谭军吵过一架,又踩了他一回脚,现在和他倒不显得那么陌生了,这个男生还是挺幽默,挺有意思的。

“呵呵,别光愣着呀!这都不用我介shào

了吧?秦晓敏、鲁星,都认识的,打个招呼吧?别那么拘束呀!”赵丽见我和鲁星不说话,急忙打着圆场,往前推了推我。

“你好!”鲁星对我一笑。

“嗯!”我点点头,脸有些发烫。

“人都到齐了,那咱们走吧!”谭军笑着带头往前走,赵丽急忙跟上。

我快步走了两步,又一想不对,人家两个人走,我追过去并排好像不合适,可是鲁星就在身后,要是和他并排走,我还……还别扭。

我就这样尴尬地走在中间,不好意思追上前面,又不敢落在后面。

哎!身后这个男生虽然长的像小三,可他毕竟不是小三,如果此刻换作小三的话,他有可能拽着我的手走得飞快,也有可能抱起我飞走……他的一切亲昵动作都是那么自然,我从来不觉得排斥和尴尬。

“呵,我很吓人吗?”那个男生像自言自语一样在我身后苦笑了一下。

“不、不是那意思……”我红着脸放慢脚步。

他一笑,走到了我的侧畔,没有说话,和我一起默默的往前走,他好像在打量我,虽然低着头我也感觉到了他的目光。

我实在是有些慌乱,抬眼对上他的目光,结结巴巴地问道:“看、看什么?”

“你今晚很好kàn

,像画里走出来的一样!”那男生目光温和地对我说道。

我当时脑子里轰隆一声,一愣之后,尴尬地别过脸去,耳朵根都变得滚烫。

从来没有男生这么直接的夸我,比如小三,他从来都嘴硬不说我漂亮;还有焰王,他说我现代的样子都不如他好kàn

;我记得最可气的是那个楠哥,他竟然笑话我乳臭未干,说我像根豆芽菜。

每次照镜子我都暗暗生气,难道他们的眼神都有问题吗?

前面的谭军和赵丽不知为何笑了起来,谭军回过头却被赵丽给搬了过去,就听赵丽好像是生气了,说什么明天她也要买一套白裙子,谭军窃笑,说那也不一样,接着他俩就打闹起来,谭军在前面跑,赵丽在后面追,我和鲁星继xù

尴尬地往前走。

到了电影院门口,门外站了不少人,时间还没到,大家都在等,很多都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因为电影院刚开业都来凑个热闹。

“诶?你们知不知dào

这电影院以前是什么地方?”谭军问我们三个。

“大礼堂!”我们三个一起回答,因为之前就是个大礼堂,镇上有什么公益活动就在这里举行,小学时,过六一儿童节我还来这里跳过舞。

“是,大礼堂没错,那么再之前呢?”谭军很神mì

地问道。

“再之前?”赵丽想了想摇摇头。

我们都很好奇,等着谭军说出答案,他却坏坏地笑着,好像很不好意思说一样。

“难道是妓院?”我顺嘴问了出来。

谭军脸上表情一止,眼睛都瞪直了,紧接着大笑不止,就连鲁星也笑了起来,旁边还有不少人投来目光,害的我面红耳赤。

“行了行了,都别笑了,快说到底是什么?”赵丽忍住笑上去掐了谭军一把。

“好好好,我说了你们可不要害pà

哦?这可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也是听老人们讲的,说这电影院的前身是一处烈士陵园!”谭军说到这里停下来观察我们的表情。

“啊?真的假的?”赵丽果然被吓到了。

鲁星却是一笑,没太当回事,不过旁边有几个等待的女生也听到了,惊讶地朝谭军看来。

谭军接着说:“时间忘了,大概清末民初。陵城周边经常有倭寇来犯,当时有两名英雄叫“古达可”和“戴国柱”组织人手抗击倭寇。从宿迁一路打到陵城,在陵城落点。被敌人察觉,倭寇从找沟一路包围古戴,经过一场血战,终寡不敌众战死陵城。后人为了纪念他们特立陵园起名“忠义诼”,意思就是忠义之士的坟墓。遗址就是现在电影院的前身。”

谭军侃侃道来,周围一片倒抽气,连我的后背也是一凉。

赵丽挎着我的胳膊,有些发抖了,嘟着嘴说谭军烦人,大晚上的说这个干嘛?

“嗨,都多少年前的事了,怕什么?听说我们学校以前还是坟地呢,也没见哪里有鬼。”我这么安慰着赵丽,心里在说,没有才怪,我们宿舍就有五个。

电影院门开了,人流哗啦下涌了过来,我们被挤在中间,谭军和赵丽手拉着手回头告sù

我和鲁星,离近点,人多别走散了。

鲁星嗯了一声,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在我身边护着我往里走,虽然还是有些排斥,但人多太乱,我也没有反对,任由他牵着。

可是我总觉得他有些慌乱,不时地回头看一眼,好像后面有什么跟着似的。

“怎么啦?”我边跟着人群往里涌,边问他。

“哦!没事!”他显然一愣。

电影院里设备简陋,几盏破灯泡发着昏黄的光,只照亮了主席台附近那一块,由于场地大,后面的几乎看不清座位,反正也不用按号入座,我们四个随便找了一排座,靠着左边的墙坐下了。

掏出瓜子和零食对着哗哗啦啦的大屏幕等待着,赵丽和谭军有说有笑,我和鲁星却很安静。

我习惯了到一个很暗的地方先要观察一番地形,再加上刚才谭军这个烈士陵园的故事讲得,我忍不住四下用眼睛扫着,又不好意思幅度太大,所以有点像做贼的样子。

面前的每一个角落我都看了一遍,准确的说是用阴阳眼扫描了一遍,结果显示很正常,到处都是活人,没有什么烈士。

我又装作如无其事地回过头,看看身后的状况,后面比较黑,再加上电影屏幕一晃一晃的,还真有点小小的恐怖,突然,我浑身一麻,因为我感觉到黑暗里有双眼睛在盯着我。

和她一个对视,我这才看清原来是个女生,虽然不认识,可从校服上看就知dào

是我们学校的,这女生还真是吓了我一跳,这眼神怎么像跟我有仇一样啊,我心虚地回过头来,可是凭我过度敏锐的第六感,我知dào

她还在盯着我。

这时电影开始了,我没在去管那个女生,盯就盯吧,一个大活人我怕她干嘛!

电影的质量太差了,屏幕模糊杂音还大,于是嗑着瓜子,我和鲁星也有一句没一句的聊了起来,渐渐的我发觉了他有些心不在焉,不时回头看一眼,起初我以为他是害pà

,后来我突然就意识到,他是在看一个人,就是刚才盯着我的那个女生。

我实在忍不住了,笑着问鲁星:“你和那女生认识?叫她一起过来坐吧?”

我敢打赌,他和她百分之百认识,而且关系不一般,奇怪的是鲁星摇了摇头,很坚定地说:“不认识!”

第一百八十三章 真正的喜欢

鲁星说他不认识那个女孩,我觉得挺奇怪的,但也没多问,电影散场后我们还是像进来时那样,谭军拉着赵丽,鲁星拉着我,跟着人群涌出了电影院。

到了外面,我急忙从鲁星手里抽回自己的手,不好意思地朝他笑笑,他也一笑,很随意地回头看了一眼,给我感觉是,他在寻找那个女生,我也回过头,后面的人群还在不断从里面涌出,不过没看见那个女生。

“走啦走啦,看什么呢?”赵丽在前面招收喊我俩,我俩几步跑了上去。

“怎么着?没见到烈士不死心呢?”谭军神mì

兮兮地小声问我俩。

“说什么呢?大晚上的!”赵丽不满地推了他一把。

我故yì

忍着笑,回身朝电影院拜了拜,嘴里小声嘀咕着,各位壮士别送了,有缘咱们他日再见!

“啊!”赵丽顿时倒抽了口气,吓得捂住嘴巴,谭军和鲁星也是一愣,随后反应过来都是哈哈大笑。

“哎呀,服了服了!再也不吓唬你了,容易把自己吓着!”谭军笑着直摇头。

整条街上没有几处灯光,两旁小巷黑漆漆的,我们四人往学校走着,身边的人越来越少,赵丽可能是被吓着了,抱紧我胳膊走的飞快,不回头也不说话,直到靠近学校大门口了,这里灯光比较亮,她才松了口气,回头一看,谭军和鲁星被落在后头,两人有说有笑的晃悠着。

突然,我好像看到了个人影闪进了小巷里,就在谭军和鲁星身后的不远处,等了半天,它也没再露头,而谭军和鲁星已经走到了我们跟前。

“再坐一会吧?着急回宿舍吗?”谭军冲大家问道。

“嗯,不着急。”赵丽掏出瓜子坐到了马路边石阶上。“呵呵,我有点困了,你们坐吧,我先回去了。”我说着就要走。

“我送你!”鲁星突然说道,我一愣有些意wài



“让他送吧,哈哈,给个表现的机会!”赵丽在一旁笑道,我的脸顿时就红了,我说不用了不用了,可他还是跟来了。

尴尬地走着,我们谁也不说话,直到宿舍院外。

“呵,我、我到了……”我回头,心说,你赶紧回去吧,让人看见多不好。

“嗯!”他一笑,点点头,可还是站在原地不走。

“那,那我走了!”我转身就走,刚走了几步,他又叫住了我,走上来,一直看着我的眼睛。

我被他看得发毛,结结巴巴地问他说了:“怎、怎么啦?”

“我可以喜欢你吗?”鲁星很认真地问道。

“啊?!”当时我就傻了,不知dào

该说什么,慌的手足无措,干脆一扭头蹬、蹬、蹬跑上了楼,一把关上宿舍的门。

我捂着胸口狂喘,老半天才缓过劲来,回想着刚才的一幕,我确定那个男生真的说了那句话。

一步步走向自己的床,心里乱乱的,怎么像幻觉一样,怎么会有男生跟我说这个呢?还真是惊吓大过于惊喜!

抬头看看上铺,没人,琴姐这家伙也不知dào

死哪去了,一屁股瘫坐在床上,这才注意到对面铺上那个偷钱的女生也在,而且好像一直在偷偷观察我。

“你有事吗?”我实在忍受不了她那种鬼鬼祟祟的目光,直截了当地问道。

那女生一愣,但是也没收回目光,一直和我对视着,我不知dào

她突然哪来的这么大底气,好像一点都没把我放在眼里一样。

一直僵持过了能有五秒,她才轻蔑地别过脸去,眼神里还暗露痛快和得yì

,就像是蓄谋已久的诡计终于得逞了一样,好像马上就能看到我倒霉了似的。

嘿,这女孩还真是,怎么这么阴呢!我实在受不了她,一把拽过被子蒙上脸。

心里乱糟糟的,怎么办呀?那鲁星说喜欢我,他长得像小三,虽然我不讨厌他,但也不喜欢他呀!嗨,算了,不想了!

从被子里露出头来喘了口气,看着头顶的板铺突然想到琴姐还没回来,这么晚了,我有些担心,急忙穿上鞋子出了宿舍。

这家伙平时一个朋友也没有,估计不是找小黑,就是放鬼去了,我直接往凉亭那边找去,快到凉亭时,突然听见一阵女孩的抽泣声,我脚下一顿,心说不会是琴姐在那边哭吧?

我正要过去,一个男生的声音传来:“别哭了行吗?”

挺低沉,挺温柔,还挺熟悉的声音……

好像是那个鲁星,我吓了一跳,急忙半蹲在花丛后向那里看去。

“你为什么要骗我?你说过只喜欢我的,为什又和别的女孩在一起?”女孩委屈地哭诉道。

鲁星没有回答,一直站在原地,女孩哭得更凶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呀?那不是刚才电影院里的那个女生吗?我就说嘛,他俩肯定认识,可这个鲁星为什么要骗我呢?

“你说呀,你说呀,你告sù

我,你不喜欢她!你一点都不喜欢她!”女孩边哭,边撒娇地晃着他的胳膊,突然就扑到了他的怀里,紧紧搂着他的脖子,把脸埋在他胸前。

鲁星没有反对,慢慢的,竟然抬起手抚摸女孩的头,女孩一仰脸,他俩、他俩竟然拥吻在了一起……

“啊?”我惊骇地坐到了花丛里,面红耳赤,心里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那个男孩刚刚还说喜欢我的……一转眼就变了!

我突然有些失落,第一次被男生表白,第一次就是欺骗,这鲁星看起来挺深沉的,没想到这样的男生也不可信,尽管我没那么在乎他,但我也挺难受的。

还因为他长得像黄小三,这也许是最重yào

的,所以我伤心……

“我不喜欢她,一点都不喜欢!”那边传来鲁星的声音,真真切切,如同亲口在对我说一样。

女孩满yì

的笑声很刺耳……

望着那手拉手走远的两人,我哭了,心里委屈!

我招谁惹谁了?不喜欢你又说喜欢,你凭什么对我说这个?这句话说起来有那么好玩吗?

抓起来花园里的土块往那丛扎过我的月季花上砸去,手腕却一下子被抓住了,什么东西这么无声无息?我无比惊骇地回过脸。

“这么残忍的对待花朵吗?”面前的男子一脸妖孽般的笑容,尽管光线很暗,也能看清他洁白的牙齿。

“走开!别想再骗我了!”我一甩手对着来人大喊,竟然又来了一个长得像小三的,而且这回这个还特别像。

男人一皱眉,抓紧我的手腕往前一带,我猝不禁防一头撞到他怀里,他的一双手紧紧把我搂住,紧的我让喘不出气。

“作死!连我都认不出来!”头顶上传来他的声音。

“小三?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听着那久违的心跳,闻到他身上的青草香,我哭的一塌糊涂……

怎么也不敢相信,在这种情况下小三竟然来到身边,至于什么男孩的欺骗,那些都无所谓了,我兴奋的又哭又笑,一遍一遍地检查小三的脸,恐怕再是个幻觉。

“傻呀?还要哭到什么时候?”小三故yì

冷起脸来训我。

“嗯!不哭了,我不哭了……”我点头答yīng

,可是明明在笑,眼泪还是不停往外涌。

小三又心疼了,替我擦掉眼泪问我:“怎么会一个人在这里哭?告sù

我,到底是谁?”

我抬头看他,他的眼睛里是一片温怒,我知dào

,如果我说了是那个男生惹我伤心,估计他会活不到明天早晨。

我摇摇头,故yì

哄他说:“嘿嘿,我是想你想的!”

小三眼睛里顿时一亮,忍不住的翘起嘴角,不过随后他叹了口气,像命令一样告sù

我:“以后不许想我!”

“啊?”我很吃惊。

小三捧起我的脸,眼里流露出很深很深的心疼,他说:“记住,有我想你就够了,你不需yào

做任何事!”

这句话让我心里一颤,不由自主的辛酸和心疼,扑到小三怀里再次哭泣。

我凭什么?我这是凭什么?我何德何能,有何理由拥有他那么深的感情?

“傻丫头,别哭起来没完!来,让我仔细瞧瞧是不是变好kàn

了点?”小三哄着我,硬抬起我的下巴。

看了半天,他一皱眉,什么也没说。

“到底好没好kàn

点?”我眼泪吧差地问他。

他扑哧一笑,转身朝凉亭里飘去了。

“你什么意思?快说!快说!”我抹着眼泪跟着追过去。

闹了好一会,才想起正事,我问他怎么突然回来了?小老太太和野仙们怎么没来。

小三叹了口气说:“我回来时,没告sù

他们,没人知dào

我回来了!”

“啊?那他们找不到你得多着急啊?对了,你们在那边怎么样,找到合适的修liàn

地点了吗?怎么这么久也没消息?”我一口气问了很多。

小三笑笑,拉我坐到他旁边说:“放心吧,他们我都安排好了,现在在一处深山里修行,那里很安全!我是不放心你,才回来看看!”

听他这么说,我才松了口气,不过一想起那件事我心里还是挺沉重。

“小三?我……我跟你说一件事你能原谅我吗?”我有些不知如何开口。

“我永远都不会怪你!”他连想都不想就这么回答我。

“是……是你那个未婚妻家的事……”他越是大度,我越是觉得内疚。

“我何时承认她是我的未婚妻?”小三语气里冷冷的,不带丝毫感情。

“可是、可是她毕竟是你的表妹,你和她家毕竟是亲戚……”我理了理思绪,一口气把恶表妹是怎么样挑衅的,他的家族是怎么样来威逼的,到小青的到来,焰王和灵隐的相助,最后是白姐姐失去理智,杀了他舅舅舅妈……这所有的一切都告sù

了他。

小三听了,深深叹了口气,也看不出是惋惜还是伤心,脸上神情淡漠。

“对不起!其实我也……我也很后悔!毕竟是那么多条命!”我懊悔地说着。

“和你没有关系,不杀他们,他们必杀你!”小三很平静地说道。

第一百八十四章 诡异阵法

小三说的没错,不杀他们他们必杀我,不止是我,恐怕爷爷、小青、大黑、还有我们全村的老老小小,一个都活不了!

“别想了,一切都让它过去吧!”小三拍拍我的头,像是在安慰我,也像是在安慰他自己一样。

我点点头深深舒了口气,心里真的是压抑太久了。

突然很想回到从前那些日子,每天放学都可以回家,小三会来学校等我,小老太太会突然从路旁嘻嘻哈哈地冒出来,一进村头就能看见大黑,爷爷每次都准bèi

了好吃的,那时候大家无忧无虑的相伴,遇到什么事都在一起商量……

要不说仇恨就是一把双刃剑,黄家苦苦相逼,到头来毁了自己,也打断了我们美丽又简单的日子。

“回来吧小三?带着小老太太和野仙们还回到这里来好吗?”我鼻子一酸,恳求一般跟小三说,望着他的眼睛,恐怕他会说出否定的答案。

“嗯!”小三很坚定地点点头,我心里顿觉一阵暖意。

“东北那地方虽然好,深山密林,适合修liàn

,但是野仙们还是想家,想念这里!”小三跟我说,特别是小老太太,她不放心我和爷爷,自从到了东北,就像变了个人似的,经常偷偷掉眼泪,也不像从前那么开心了,有几回背着大家竟要自己回来和黄家拼命。

听了这些,我又忍不住掉眼泪了,原来被迫分离的这些日子,大家都一样忍受着辛酸和煎熬。

“哦对了,你们有没有遇到蛇精姐姐他们五大家族的人?也不知dào

他们怎么样了?”我悄悄擦掉眼泪问小三。

小三摇摇头,叹了口气说:“五大家族倒是没遇上,因为我们走的路线都比较隐蔽,不过拦路的妖鬼和找麻烦的道士却是遇上了不少?”

“啊?那你们有没有事,野仙们受伤了吗?”我听了又吃惊又担忧。

“放心吧,大家现在都无大碍了!那些拦路妖怪不是我们的对手,知dào

厉害也就吓跑了,只不过吃了一回道士的亏!”小三轻描淡写地说着。

“又是道士!”我心里不由的恼火,如今这道士都怎么了?

想想这些年遇到的,除了我爷爷就没一个好东西,修真、唐装老头、还有那个被楠哥和五大家族追杀的干吧老道,简直一个比一个邪恶!一个比一个异想天开!

原来小三他们刚到东北就被一个中年道士盯上了,野仙们一路劳顿也不想节外生枝,于是处处避让,不与道士发生正面冲突,最后躲进了一处隐蔽的山林里。

大家本以为没事了,安安分分的修liàn

,几乎不和外界往来,不想好景不常,他们万万没有料到那道士也找到了这里,并且悄悄在他们的道场周围布下了天罗地网,等他们发xiàn

时,已经全被困在了阵里。

小三说到这里,还是一脸怒火,拳头攥的紧紧的。

“那后来呢?你们是怎么逃出来的?”我紧张地追问。

“那阵法果真是厉害,我们合力都不能攻破,尝试了无数次,大家弄的遍体鳞伤,而且我们发xiàn

,这阵法在不断削弱我们的功力,甚至有几个野仙已经现出了原形,我们都很急了,要知dào

一直这样下去,就算不死,也会被废了修行!”小三说到这里断了一下,我整颗心都跟着悬了起来。

他继xù

说,他们一直被困了七天七夜,那道士再次来到阵外,对筋疲力尽的他们一阵叫嚣,说是今天愿意归顺他们教主的不杀,反抗的必死无疑!

野仙们一个个伤痕累累,自知冲不出阵法,暗暗的递了个眼神,大家默契地装作投降认输,并询问老道他们的教主是谁?

那道士跟野仙们吹嘘,说自己的教主是什么神龙之体,法力无边,放眼阴阳两界无人能敌!

他还特意强调,凡是跟着他们教主修liàn

的,最终都能成神成仙,得到不死之身。

道士得yì

地吹嘘完,劝野仙们说,何不跟着他们作一番大事业,何苦丢掉性命和修为呢?

野仙们忍着一肚子火,装出无比惊叹的样子,表示愿意加入此教,愿意为这样强dà

的教主效力。

妖道一喜,接着提出了一个入教的条件,那就是要交出一半的精魂献给教主,作为忠心教主的证据!

野仙们想了想,虽然脸露难色,但最后都还是答yīng

了。老道这才真zhèng

放松了警惕,撤掉阵法,当他走过来收魂时,野仙们出其不意地围攻上去,妖道不敌受了重伤,但最终还是让他逃掉了。

黄小三怕妖道和他的同党再来报复,不敢原地停留,带着受伤的野仙连夜奔向更深的密林,找到了一处几乎与世隔绝的藏身之地,野仙们这才算安生下来。

“原来你们吃了这么多苦啊!”听小三说完这些,我难过的同时,也很庆幸,好在大家都没事,很快野仙们就能回家了,我们又能团聚了。

“对了,你们怎么样?除了黄家,没人欺负你们吧?”黄小三好像若有所指地问我。

我摇摇头说没有啊,不料黄小三却脸色一冷,好像有些生气了:“你现在都学会袒护他了吗?”

“袒、袒护?”我没明白小三说的是谁。

“难道这回那个男人没要把你带走?”小三冷冷地问道,脸也偏向了一边。

“哦!你说的是焰王啊?没有没有,他这回还挺友好的,也幸亏他来了,不然我和爷爷……”没等我把话说完,黄小三咳嗽了两声,吓得我伸伸舌头,没敢再说。

其实我想说,焰王这人真的很不错,虽然有冷艳、威严又霸道的一面,但也有温文尔雅、和气又宽容的一面。

无奈小三和焰王他俩互不顺眼,我也不敢多说,晃着小三的胳膊嘿嘿直乐。

就在这时,小三突然一凝眉站了起来,望了望远处说:“怎么有个女孩在喊救命?”

“啊?是吗?”我被吓了一跳,随即想起一个人,我怎么忘了,我是出来找那个神经病琴姐的。

虽然我没听见那个声音,但是也紧张极了,拉住小三的胳膊喊道:“快!快带我去!”

小三毫不迟疑,拽着我奔出凉亭,越过铁栅栏,从墙外的河面上飘了过去,只是转眼之前,我们便落到了对面的大路上。

“在、在哪个方向?”我心急如焚,四下张望着。

“走,应该在那边!”小三的听觉比我灵敏多了,只是稍稍分辨一下,拉起我便朝南边飞奔而去。

前方不远处有个小教堂,大门朝东,门前是一条通往南边的林荫小道,我和小三进了小树林飞快向前穿去,这里光线幽暗,只见林边上好像是一条水渠,两旁都是田地,大晚上雾气蒙蒙的,显得荒凉又阴森。

“啊!!!”一个女孩的尖叫声从不远处传来,没错了,这回我也听的清清楚楚。

说时迟那时快,我和小三也飞出了小树林,前方没有了树木的遮挡,眼前光线顿时一亮,我们一下看清了不远处正在上演的一幕,诡异极了!

就在前方,几个黑影张牙舞爪地蹦跳着,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不停往地上摔,可是也看不见有人推他们,最诡异的不是这个,而是在他们前方的不远处,两座孤坟,一大一小,并排耸立,一个女孩正绕着两座坟奔跑,那惊呼声也是她发出来的,她边跑边回头望,就好像身后有什么吓人的东西在追她一样,可是不知为何,她跑来跑去都是绕着两座坟跑成个8字形,就是不往别的方向跑。

“额?完蛋了!”我当时脑袋就轰隆一下,因为我一眼就认出了张牙舞爪的那几个正是五鬼,而那个鬼哭狼嚎绕着坟跑的家伙,正是琴姐!

“等着,我去救她!”就在我一愣神的瞬间,小三松开我的手就朝前飞去。

“小心!”我想抓住小三和他一起过去,可是他身形太快,我话没喊完他已经到了跟前。

突然就是一声惨叫,一个黑影被小三拍飞了出去,我这一看顿时吓的没坐到地上,因为小三打错了人,我急忙挥手大喊:“啊!别打!别打!是自己人!”

等小三反应过来停下手时,五鬼里已经有三鬼趴下了,玉米头最惨,被拍飞到了水渠对面倒挂在了树枝上……

“怎么回事?”小三十分震惊地回头问我。

我边跑边喊:“自己人!自己人!这五个全是自己人,快去救那个女孩!”

小三见我指着不远处疯跑的琴姐,立kè

飞身朝她奔去,可是他没飘出两步,身子猛地弹了回来,就像是撞到了一堵墙似的,重重摔落在地。

“啊?小三!”我惊呼一声冲上去扶他。

“我没事!”小三身子一跃站了起来,挥手一道白光朝前打去,可是白光立kè

反射了回来,小三大惊之下揽住我往旁边一躲,就听身后的树林里顿时咔嚓一声树枝断裂的声响。

“是阵法?!”我和小三同时惊叹道,难怪琴姐跑不出来,难怪五鬼不停往地上摔。

“小三你留在原地,我过去救她!”顾不上多想,我举着亮闪闪就往前跑。

“琴琴你快醒醒!我来……”话没喊完,身子一瞬间陷入一个混沌的世界里,这里不再是刚才的那个地方,两座坟也不见了,琴姐也不见了,绯红的雾气透着一股股血腥。

第一百八十五章 镜碎阵破

“啊!怎么回事??”一步踏入了另一片空间里,我头皮一扎,脑子瞬间缺氧,愣了能有两三秒,才惊叫着向身后跳去。

明明是一步踏进来的,可我退了五六步也还是没能出去,吓得我转脸就跑,没命地大喊小三救命!

喊了半天,小三竟然一句回应也没有,我看不见他,也看不见琴姐,这下我彻底慌了。

这是那个阵吗?琴姐明明就在里面的,我进来了,她怎么消失了?

“琴姐?小三?玉米头……”我歇斯底里地大喊着每个人的名字,希望得到他们的回应,哪怕是咳嗽一声,我也好知dào

他们的存zài

,我也就不会这么慌乱了,可是没人出声。

这里似乎就剩下我一个人了,其他人凭空消失,这一片血红的雾海似乎没有尽头,我慌极了,举着亮闪闪边砸边跑,边跑边喊,不知过了多久,筋疲力尽,呼吸也变得困难,可是依然逃不出去,我无助的欲哭无泪。

也许真zhèng

可怕的不是让你亲眼见到什么,而是将你困在一个封闭的地方让你想象你会见到什么?

就如同此刻,四周暗流涌动,阴风嗖嗖地吹着后背,越是看不清什么,我越是胡思乱想,总觉那边、那边、还有那边……那里都有东西潜藏着,他(她)们静静的不露生命气息,因为他们没有生命气息!

越想呼吸越是困难,越想越是无法承shòu,豆大的汗珠从脑门滚落,砸在黑咕隆咚的脚下。

突然身边血雾一晃,阴风吹像耳畔,我惊恐地侧过脸,就见一大一小两个微微闪着白光的身影惊现在我身旁,无声无息地站在那里。

“啊!”我脑子里轰隆一声,下意识地向后跳去,亮闪闪举过头顶对着她们。

面前两人模糊身影,一个妇女,一个小孩,手牵手好似一对母女,她们面无表情,目光冷淡地看着我,像看着陌生的路人一样不带任何感情。

我惊恐地向后退着,嘴里喊道:“不要过来!我、我知dào

你们是鬼!我不怕!”

她俩虽然没再往前靠近,可就像听不懂我的语言一样,还是那样面无表情地看我,没有丝毫反应。

这是对我表示不屑的一种方式?害pà

的同时,我心里也不免恼火。

我不再后退,用亮闪闪指着母女鬼喊道:“我不管你们是不是被人利用的,赶紧放了刚才阵中那女孩!否则,我马上就让你们魂飞魄散!”

我的话音刚落,那母亲似乎有点动容了,眉头微皱,似乎还叹息了一声,可她依然什么都不说,竟然拉起孩子转身要走。

“站住!想往哪走?别逼我出手!”我往前逼近了两步,紧盯着那对母女,生怕他们跑掉。

“你为什么不问我路在哪里?”女人没回身,淡淡地说了这么一句,语气里竟有一些善意和温柔,我顿时愣在当场。

“我们虽然受控于人,但我们也不想害人!路就在脚下,能不能出去就看你的造化了!”女人说完这些,拉着孩子一闪身,像一阵风一样消失了。

“喂!别走!”我朝前紧追了一段,可是已经找不到鬼影了。

不打了?就这样跑了?我捂住生疼的胸口狂喘,想不通这母女鬼是何用意。

等等!她刚才说什么?她们虽然受控于人,但也不想害人,还有、还有……路就在脚下?

想到这里我一愣,难道她在给我指路么?

一喜之下,我急忙蹲下身子,用手试探着在地上摸索了一把,潮湿的泥土地,还有些杂乱的小草,可这能代表什么?难道还有别的机关?我一边思索着,一边往前摸去。

蹲下身,这四周更黑了,沉闷的想像没有空气一样。突然,我手下一软,好像是摸到了一张人脸,触手冰凉,吓得我一声惊叫缩回手来,手按着地连连向后爬了好几步。

“死、死人!!”这猛然的惊吓使我感觉天旋地转,一阵迷糊带恶心。

那女人在耍我,这个骗子!

我勉强支撑起身体,想要赶快离开此地,可是一转身,一只冰凉的手从后面抓住了我的脚腕。

当时脑袋里像一阵电流击过一样,浑身一颤,猛地一下抽回脚来。

“啊!该死!该死!”我跳出几步之外,一边尖叫,一边跺脚,实在是渗得慌!

就在这时,听地上突然传来一声惊魂动魄的哭声,“呜呜!救命啊!”

是个女的!我一下子就懵了,这声音太熟悉了!怎么像……?

“崔琴琴是你吗?快说!”我虽然听出了那个声音是琴姐,但在这黑暗里我也不敢贸然相信,而是离着几步警惕地举着亮闪闪喊道。

“丫、丫头?呜呜呜,是我呀!快救我!”听声音,那个东西好像在朝我爬来,我紧张极了。

“真的是你?那好,你给我证明一下!否则我打你个魂飞魄散!”我大声喊着,往后又退了退,真的是不得不防,万一是个鬼呢!

突然对方又没声音了,我使劲张大眼往刚才的地方看去,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清……

“啊!!!”突然一个身影从地下冒了出来,一张脸几乎要贴上我的脸了,我一声惊叫,挥拳就砸。

“哎呦!!别打呀!别打呀!真的是我!”琴姐的哭喊声再次响起,这次离得近,我几乎能试着她的吐沫溅到我脸上来。

“真的是你!你吓死我了!”我又惊又喜,睁大眼睛辨认着眼前的琴姐,还真的是她。

琴姐一把抱住我,呜呜大哭,浑身被冻得冰凉,刚才应该是晕倒在地上了。

“你怎么会来这里?”琴姐哭咧咧地抱紧我的胳膊问我,恐怕我跑了一样。

“丫的!我还想问你呢!怎么会被人困到这阵法里来了?”我有些恼火。

“我、我、我……呜呜呜,怎么办呢?这里有鬼,有鬼,他们有鬼一直追我,一直追我……”琴姐像有些神志不清一样哭喊着。

“鬼?是不是一对母女?”我急忙问琴姐,想要确定一下这里到底有多少暗藏的鬼。

不料琴姐摇摇头,眼睛直勾勾地望着我身后,慢慢抬起手来一指。

我让她这个动作吓了一跳,再一回过脸更是一跳,就见我身后不知dào

什么时候多了两个身影,不是那对母女,而是两个长得像猿猴一样的男人。

“嘻嘻,嘻嘻!”两个男人同时奸笑了一声,像调好的闹钟一样,声音尖细得如同太监。

“啊!!”琴姐炸锅一样,拔腿就跑。

一见她跑了,两个男人立kè

飘了过来,说时迟那时快,我举着亮闪闪上去就是一下,正好配合着他们冲过来的力度,这一下砸的光芒一闪,两个身影化成了黑烟。

“琴琴别乱跑,快和我站到一块来!”我举着发光的亮闪闪赶紧追琴姐,恐怕在和她走散了。

一见着光亮,她才稍稍放松下来,和我紧紧贴着背坐在地上喘息着

“好了好了,别怕,都让我打散了!”我这么安慰着琴姐,可眼睛依旧四下扫描着,一刻也不敢放松警惕。

无意中,试着脚边有个东西被亮闪闪照的一反光,我抬起脚,脚底下的土里好像是块镜片,下意识地伸手扒了扒土,下面竟露出三块圆圆的小镜子,呈三角形排列着。

“喂,快看这个!”我顿时起了好奇心,推推背后的琴姐让她看着三面镜子。

“这、这、哪来的镜子?”她声音颤抖地问我,好像这镜子也是鬼变得一样。

“是啊!我也觉得奇怪。”我抠了半天,指甲盖都疼了也没扣出一块来,好像是镶在了泥里一样。

“别!别扣了,底下不会有什么吧?”琴姐很害pà



“我管他有什么,砸碎它丫的!”我上去就是一亮闪闪,一面镜子哗啦下碎了。

琴姐吓了一哆嗦,半天也没没见有什么东西冒出,她这才松了口气。

我正要举手砸第二块,突然琴姐拉住我的胳膊,“你听?听见没?有人在叫你!”

“啊呀!”给我着实吓一跳,甩开她的手,告sù

她滚一边去,都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

琴姐很认真地又拉住我,“真的真的,我明明听见了,是个男人在喊丫头!”

“额?!”我一愣,顿时想起了小三,难道他找过来了?

我摒住呼吸,激动地竖起耳朵,隐隐的,真的听见一点声音,好像是小三发疯一样怒吼。

“你绝不觉得这声音是从镜子底下发出来的?”琴姐突然这么问我,我俩一个惊讶的对视。

管不了那么多,我举手又是啪的一下砸碎了第二面镜子,小三的呼喊猛然一下传进耳朵,我和琴姐吃惊地回身,虽然还是什么也没看见,但是我们确定小三就在我们不远处。

我想都不想,狠狠地又是一拳,亮闪闪清脆地敲碎了第三面镜子,眼前猛然光线一亮,绯红的血雾不见了……

“丫头!”我还没来及回头,身子一轻,已经被人抱了起来。

“小三!”我无比的惊喜,紧紧地搂住小三的脖子,又哭又笑。

小三好像是受了不轻的伤,嘴唇通红,嘴角还挂着血渍。

“小五你们怎么样?玉米头呢?”就听身后的琴姐急切地问道,回头一看四个鬼围着她,担忧地打量着自己的主人,只有玉米头不在。

“啊?让你打死了吧?”我吃惊地从小三怀里跳下来,望向水渠对面,就见玉米头还是倒挂在那里。

“玉米头!玉米头!”我大喊了两声,树上的玉米头突然掉了下来,随后坐起身来四处乱望,像刚睡醒一样,当他看见琴姐在这里,嘴一咧飘了过来。

第一百八十六章 有些古怪

“呜呜……玉米头你没事吧?怎么挂树枝上了?”琴姐心疼又内疚地迎上玉米头。

玉米头弱智一样地嘿嘿直乐,笑着,笑着,突然扭头冲黄小三一呲牙,还白了我一眼。

“哎呦?丫的!”我和小三忍不住哈哈大笑。

琴姐莫名其妙地看看我们,又看看玉米头,玉米头眼神无辜,指指小三,又指指自己的屁股,然后嗖的一下跳上树枝,还不忘倒挂一下……

我们笑的肚子都疼,琴姐也没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啊!他、他、他……”琴姐这才注意到小三的长相,突然惊讶的张大了嘴巴,眼里满是不能置信。

“嘿嘿,这是黄小三,我最好的朋友!”我在琴姐眼前晃了晃手,不知为何,心里特别得yì

,琴姐沉浸在惊艳中,连招呼都忘了打。

“这是琴姐,也是爷爷新收的徒弟,我的小师妹哈!”我继xù

介shào

,小三微微点了下头算是打了招呼。

小三好像不习惯别人这样盯着他,起身走到一旁,看了看那一大一小两座坟,然后蹲在地上查看那三面碎镜子。

琴姐深呼了口气,目光追随着小三感叹道:“长成这样不遭天谴吗?”

“哈哈哈,去你的!长成那样才遭天谴!”我笑着一指玉米头,玉米头脖子一缩,一幅天然无害的样子。

琴姐嘿嘿地捶了我一拳,不再管她,我急忙来到小三旁边问他有没有什么发xiàn



“嘘!”小三给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微侧着头,好像在听镜子下面的动静。

我不由的皱起眉头,难道底下还藏着什么?突然想到阵中的那对母女,对呀,她们去哪了呢?

“是不是还有鬼啊~~?”琴姐上牙打下牙地抱住我胳膊。

小三摇摇头:“你们没听见一种类似铃铛的声音吗?”

我俩对视了一眼,急忙把头贴近地面,可是什么声音也没听见。

“我、我看咱们还是快点走吧?这地方太邪乎了!”琴姐恳求一般晃着我。

我看了看小三,小三虽然有些不甘,不过还是点了点头站起身。

五鬼架着琴姐在前面飘,小三拉着我的手紧跟其后,快进小树林的时候,我回头望了一眼,蓦然见两座坟顶上落着两个白色身影,一大一小,她们正目送着我们。

小三一惊就要回去,我一把拉紧了他的手,悄声说道:“算了,和她们无关!”

若不是鬼母亲的提示,也许到现我和琴姐还在阵里摸不出来。

我朝身后挥了挥手,但愿这对母女是善良的鬼!

一口气回到学校的凉亭,琴姐这才狠狠呼了几口气,显得惊魂未定。

“你的伤怎么样?”刚一坐下来,我就担忧地问小三。

“没事了!”小三摇摇头,一笑。

“明知dào

那是个阵,你还闯……”我虽然心疼,却又忍不住想要责怪他。

“你在里面……”小三很自然地回答,但又省了下半句,只是淡淡一笑。

从那坚定的眼神里,我已经猜到,他是想说,你在里面,纵使刀山火海我也会闯……他总是这样!

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温暖,这世界上除了爸妈和爷爷以外,小三是对我最好的人,而且他不需yào

我为他做任何事。

我们之间的感情很深,却又找不出一个恰当的词来形容,亲人?知己?伙伴?情侣?都显得弱了一些……

如果非要用男女之间的情爱来形容这份感情,我觉得那倒是轻薄了它!

“小黑,小黑你知dào

吗?你差点就见不到姐姐了!妈的,可吓死我了!”一旁的琴姐搂着她的黑猫诉苦。

瞧她灰头土脸的样子,我又好气又好笑:“丫的吓死你得了!说吧,到底是怎么惹的祸?”

“嗨,别提了!我悔的肠子都青了!”琴姐用拳头锤着自己的脑袋。

“知dào

后悔就行啦,快说吧!”我见小三也抬起头来,好像对这事挺在意。

琴姐挠挠头说:“这不放学的时候吗?我本想在班里多看会儿书的,(琴姐特意强调这是真的。)可是我总觉得教室后面不对劲,好像有人在背后盯着我,我立马书就看不下去了,见没人注意手捂着嘴偷偷念了三遍开眼咒,再回头一看,咦?一个鬼!”

听她说到这里,小三憋不住扑哧一笑,我也无奈地捂住肚子。

“你丫不吹牛能死吗?开眼咒那么长,就你?听一遍就能记住?而且第一次念就能成功?”这神经兮兮的琴姐有时说话很不靠谱。

“只要是姐感兴趣的,就没有我记不住的!”琴姐一副很淡定很不愿意和我计较的样子。

“好了好了,那你接着说吧!”我无奈地对她挥挥手,突然想自己的兜,伸手一摸,指甲油瓶子和柳叶竟然都在我身上,那这么说来琴姐还真是自己开的眼!

我不由得对这家伙另眼相看了三分。(后来我也打听了,这家伙从来不听老师讲课,但是三年来从没有不及格的记录,真可谓是神人也!)

琴姐接着说:“那鬼长得死丑死丑,妈呀,我一眼望去差点没吐了!我想……”

“嘿嘿嘿!”还没等琴姐说完,玉米头突然发出一声莫名其妙的笑,大家都一愣。

不过我立kè

明白了,朝玉米头屁股上比量了一脚好笑地骂道:“滚一边去!没有比你还丑的!”

玉米头委屈地捂着屁股飘走,躲在柱子后面露出一只眼不满地看我。

“这只鬼一见我打量他,又哭又笑地在那吓唬我,丫的,我会怕他?咱家玉米头不比他还丑啊?于是我就想,非教xùn

教xùn

他不可,随后我就把他引了出去,还回宿舍从你的包里偷了一沓符……”琴姐说到这里,不好意思地伸伸舌头。

“一沓符?!”我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要知dào

飞镖符的制作工序复杂,一暑假没干啥,竟忙它了。)

我简直无语,忍痛把脸别向一边,却见那边的玉米头坐在地上,一把一把地挠着土,样子很歇斯底里!

“嗨!可别提你那符了,十张里有八张瞎火!我拿着它,领着小五,追呀追呀追到了那两座坟边,结果一下子陷进那片血雾里了,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小五他们也不知dào

哪去了,我慌极了,好在最后一张符起了效果打死了那只鬼,可是后来又冒出来两只,大毛猴似的,一笑咯噶的,把我吓得到处跑啊!”琴姐抹了把汗还要再说,我示意她停止,因为后来的我们都知dào

了。

“幸亏那阵里恶鬼不多!不然咱俩今晚可就交代了!”我后怕地白了琴姐一眼。

“可不是吗?要不是你来了,估计不用鬼动手了,我累都累死了!”琴姐说着,一副虚脱的样子。

小三在一旁好像思考着什么,一直不说话,我没打扰他,悄悄叮嘱了琴姐几句,以后抛符之前要先念咒语,熟练了才能默发,这丫的一愣,问我还有这回事?真是白瞎了我那些飞镖符。

“丫头?我看我还是多留几天再回去接小老太太她们吧!这件事我觉得蹊跷,不知dào

是不是有人故yì

在害你们,我不放心!”小三担忧地对我说。

我想了想摇摇头:“我觉得你还是尽快回去的好,你想想以小老太太和野仙们的性格,如果发xiàn

你不见了,肯定到处找你,那边那么乱,万一再遇上那坏道士可怎么办?我实在是担心啊!”

小三看着我有些为难,走和不走他都放心不下。

“别担心我了,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快去快回,好吗?”我笑着晃晃小三的胳膊,小三答yīng

了。

“时候也不早了,回去睡吧!我回村里看一眼然后就赶路!”小三站起身来揉揉我的头发说。

“嗯!回去看看大黑,他可想你了,我现在不能每天回家,爷爷又经常有事,大黑太孤单了!”一想到大黑,我心里就有些发酸。

小三的身影看不见了,我还在挥手,说好的,快去快回,你可千万要平安啊!

已经深夜了,宿舍门早就锁了,我和琴姐在五鬼的帮zhù

下翻进了墙内,怕惊动宿舍的同学,更害pà

被疑神疑鬼的舍管老师发xiàn

,我俩只好猫着腰,一步一步悄悄的上楼。

轻轻推开寝室的门,我俩溜了进去,摸索着往床边走,这时灯突然开了,吓得我和琴姐一闭眼,再一看,原来是赵丽。

她看看我,又看看琴姐,深深地舒了口气,然后比量了个手势告sù

我睡吧睡吧!

我问她你怎么啦?这么晚还没睡?

她装出一副咬牙切齿地样子说:“还不是担心你吗?我以为你和那个鲁星在一起呢!”

我捂着嘴嘿嘿的笑,感觉有这样的好姐妹,真是一种小幸福,不过我突然想起那个可恶的鲁星,生气地说:以后都不要再提他!

声音可能有点大,宿舍里好多女生都醒了过来,不耐烦地问怎么啦?怎么啦?

我怕琴姐在和人家吵起来,赶紧对大家不好意思地笑笑,小声说没事没事,都快睡吧!

这时我才发xiàn

那个小偷女生也醒了,坐在铺上睁大了眼睛盯着我和琴姐,像不认识一样偷偷打量着,也不知dào

在想什么。

“看什么看?”琴姐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那女生一哆嗦,哗啦一声,好像从她的床头掉下来个什么东西,掉进了下铺的床底。

“什么掉了?”赵丽随意地往床下一看,也没看清楚,再加上她不喜欢那个女生,根本就没有要给她捡的意思。

我无意中的一撇,竟见那女生神色紧张,坐在上铺暗暗地咬着嘴唇,看起来挺古怪的,恰好这时赵丽关了灯,我也就没多想,实在太困了,没一会就睡着了。

第一百八十七章 大黑和小黑

“呀!谁??”熟睡中,突然传来这样一声尖叫,吓得我猛地坐起身,心扑通扑通狂跳。

“又怎么啦?又怎么啦?”很多人被惊醒,灯也立kè

打开了。

灯一亮,我一眼看见旁边地上蹲着个人,披头散发的,手扶着赵丽的床边,我当时就是一哆嗦,再一看竟是那个偷钱的女生。

“是你?!你在干什么?”就见躲在床角里的赵丽,脸色惨白地指着女生质问。

大家揉着惺忪睡眼,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怎么回事啊?”我见那女生一直不出声,忍不住问赵丽。

“你问她!她在干什么好事?!”赵丽显得十分恼火,大家好像顿时明白了什么,鄙夷、嫌恶、愤nù

……各种目光交汇在那女生身上。

“我什么都没干!”女生站起身来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

“你放屁!”赵丽火了,一拳捶在被上,问她敢不敢再说一遍。

“再说十遍也是什么都没干!”女生满不在乎回道,脸上既平静、又无所谓。

赵丽顿时被气的说不出话来,其他人也火了,有人忍不住骂道:“呸!都被抓现行了还不承认,真不要脸!”

“真是佩服呀!舍管老师病了,上一次的事还没追究呢,这又手痒了,忍不住了!”有人接茬道,一时间各种难听的话都出来了。

那女生好像没有知觉一样,嘴角噙着笑意一一扫过那些骂她的人,她光着脚,穿着白色破旧的睡衣,披头散发的,活像个心理变态的死刑犯,大家竟被她盯得有些发毛。

“都吵什么吵啊?死人啦?”上铺琴姐突然醒来,这家伙昨晚累着了,这么大动静她才醒过来,不满地喊了一声,宿舍顿时安静了。

我伸手拍了拍上铺,想让她小点声,她迷迷瞪瞪地伸过头来,可还没等看清我,就被那个偷钱女生吓了一跳:“呀!你要死啊?大半夜跟个鬼似的!站那儿干吗?”

女生的生体明显一震,我发xiàn

了,除了琴姐,这宿舍里就没有她怕的人。

“说话呀!哑巴啦?”琴姐凶巴巴的,我没拦着,心说也活该让琴姐这样的恶霸收拾收拾她。

“我真的没干什么,我只是想上厕所,在床边上摸不着鞋子了!”女生转过脸来,眼里含着泪花,一副受尽欺负、楚楚可怜的样子,我顿时浑身都不对劲了,有一种罪恶感的错觉。

“那、那、那你还不去?”上铺的琴姐也被她这一出震住了,一时间连恶霸都不会装了。

女生抹了把眼泪,急昧拉上鞋子往外跑去,宿舍里的女生都暗暗看了一眼琴姐这个‘糊涂县官’,各自无语,躺下睡了。

“啊!困死啦!困死啦!”就听上铺呼嗵一声,琴姐也倒下了。

“没事吧?丢没丢东西?”我趴在床边小声问赵丽。

赵丽深深舒了一口气说:“东西倒没丢,只是她蹲在我床头摸来摸去的,吓着我了!”

“好了好了,睡吧,她可能真是找鞋子!”我劝了一句也躺下了。

不一会那女生好像回来了,就听赵丽说了句:“看什么看,你还不上去?”

灯啪的一下关了,那女生摸索着爬上铺去。

一夜无话,很快天亮起床,满宿舍哈欠连连,大家都没睡好。

洗漱的洗漱,叠被的叠被,屋里十几个女生忙忙碌碌的,赵丽站在窗边梳头,眼睛不时向后瞄着,因为小偷女生就蹲在她身后,一会系鞋带,一会挽裤脚,磨磨蹭蹭的也难怪惹人怀疑。

“起来起来,我要扫地了!”宿舍值日生拿着笤帚过来了,小偷女生这才站起来往旁边让了让。

没扫几下突然哗啦一声脆响,我一抬眼,见值日生从赵丽的床下扫出一串铃铛。

“这谁的铃铛?咦!这么多血!”那值日生先是拎起铃铛一看,随后一抖手嫌恶地扔出了窗外。

就在她扔的同时,我脑子里突然闪过些什么,可是还没来及想清楚,思绪就闪了过去。

我突然见那小偷女生的表情有些不对,她眼睛睁直勾勾地盯着值日生,手还半举着,想要说什么似的。更奇怪的是,她一见我看着她,立kè

慌张的扭过头去,胡乱地从上铺抽出一本书,转身走出宿舍。

“丫的,古古怪怪的!”目送着她的背影,我自言自语道。

收拾妥当,和赵丽一起往教室走去,刚进教学楼就见那个鲁星迎面走来。赵丽推了推我,我低着头装作没看见。

“嗨!”鲁星微笑着打招呼,我却从他身边不停留地走过。

这种人不值得原谅,当然也不值得我去记恨,就当从来不认识好了,我心里这么想着。

“她怎么了?”就听身后鲁星问赵丽。

“我也不知dào

啊?”赵丽很诧异,因为昨晚还见我和鲁星处得很融洽。

回到教室赵丽一直追问我为什么?我一笑,什么也不想解释,我讨厌被欺骗。

鲁星进了教室,第一眼就朝我望来,眼里有忧伤、有探寻,好多女生随着他的目光盯上我的脸,我风轻云淡地拿起一本书,挡住所有视线,谁愿意争谁争,这样的男生我不稀罕。

中午回宿舍,一进门就见屋里女生都在窃笑,这时还传来一声呼噜,我立kè

抬起头望向琴姐的上铺,该死,这家伙竟然一直睡到现在没醒。

被我拍醒了以后她也吓了一跳。

小偷女生捧着饭盒进来了,坐在我们对面,低着头打开饭盒,拿出咸菜,我见她始终翘着一根手指,右手食指上缠着纱布,好像是受伤了。

“额?”就在这时,我脑子里轰隆一下,也不知dào

是自己太敏感了,还是思维太跳跃了,我竟然从她这根手指联想到一件大事上。

我拉着琴姐说去校外吃包子,到了外面见四下没人急忙跟琴姐说:“我怀疑那个阵和小偷女生有关!”。

琴姐吓了一跳,不敢置信地问我:“你说什么?我没听错吧?”

“嗯!”我很坚定地点点头。“这、这、这怎么可能?要说她神不知鬼不觉的偷个钱什么的我倒信,说她会玩这个?打死我我都不信,就她那样的吧!”琴姐一脸鄙夷地直摇头。

其实我也不信,不过这女生的种种迹象都透着可疑。

“你知dào

她昨夜为什么起来折腾吗?还说是找鞋子!哼,撒谎!我觉得她是在找另一件东西。”我接着跟琴姐说了早上值日生扫出一串带血铃铛的事。

琴姐挠着睡迷糊的脑袋想了想说:“昨晚是从她铺上哗啦一声掉下个东西……而且她食指又恰巧破了,嗯!不过就算这铃铛是她的又能说明什么?”

“你先别问能说明什么,你好好想想,咱们破了阵法之后,小三蹲在三面碎镜子前说听见了什么声音?”我进一步提醒琴姐。

“额!”琴姐一捂嘴,像是触电了一样,因为小三那时说听见了铃铛的声音!

我俩一阵对望,并切为这个猜想感到后背发寒,太可怕了,很有可能害我们的人就和我们住在一个屋檐下。

“好狠呢!我们和她有什么深仇大恨,啊?差点害死我们!我现在就去整死她!”琴姐恨得一跺脚就往回冲,被我一把拉住了。

“杀人不犯法呀?大姐?现在只是猜测,你又没抓住人家手腕!你现在没头没脑地跑过去说这事,打草惊蛇不说,满宿舍的人都得当你是神经病!”

“她们本来也当我是神经病!”琴姐很有自知之明地来了一句。

“好了好了,你看这样行不行?等哪天晚上,咱把她引出来,让玉米头去试探试探她,要是她害pà

,那这事就没跑了!”我和琴姐商量着。

“嗯!好好好,这行!不过明天星期天,今晚放学又早,那只能等到星期一了。”琴姐显得迫不及待,我俩就这样说好了。

下午早早就放了学,琴姐和我一起回家看爷爷,她蹬自行车,我抱着小黑猫坐在后座,小黑猫特别听话,一路坐在我怀里老老实实的,睁着大眼和我一起看路旁风景。

正如我所料,刚一进村头就见大黑趴在那里,仰着脖子朝路的尽头张望,我一下眼睛都酸了。

“大黑!我回来喽!”我抱着小黑猫跳下自行车,大黑开心地摇着尾巴朝这里奔来,脖子上还带了个柳枝编的项圈。

快到我跟前时,他突然停住身形,盯着我怀里的小黑猫,眼睛里充满审视。过了一会一抬头冲我乌鲁了一声,我也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不过看他一点都不凶,应该不会伤害小黑猫。

“呵呵,大黑快看,这是小黑妹妹!特意来找你玩的,你可别欺负她哦!”我试探着将小黑放在离大黑一步远的地上,在一旁观察它俩的表情。

“哈哈,不能打架吧?”琴姐拉着我在一旁偷笑。

说来也怪,它俩一直互相对望着,不像一般猫狗那样见了面龇牙瞪眼的马上就开打。

“喵呜!”突然小黑猫很温柔地冲大黑叫了一声,就像是打招呼,样子特别甜蜜。

大黑看了她一眼,突然抬头、挺胸、一仰脸,用眼角余光高傲地扫视着面前的小黑猫,然后微微将脸侧到一旁,像个骚包帅哥似的。我和琴姐被逗得哈哈大笑,我都怀疑大黑这一出是不是和小三学的,但我能确定大黑脖子上的项圈是小三编的。

第一百八十八章 恼人的秘密

大黑昂首挺胸头前带路,小黑猫怯怯地跟在它后面跑着,一路上猪啊,羊啊,见了大黑都自动让道,这给大黑威风的更加目不斜视了。

路过三婶家门口时,“短腿黄”突然窜了出来,呲着大豁牙汪汪地叫唤,小黑一惊上了树,我正要过去赶它,大黑抢在我前头冲了上去,一口掐住了“短腿黄”的脖子按在地上,“短腿黄”一动不敢动,尿都吓了出来。

跟在大黑、小黑后面,我和琴姐几乎是笑了一路。

好几天没回家了,刚到家门口就闻到一股熟悉的饭菜香,我激动地冲进院子里,一看爸妈和爷爷都在,院子里的一张饭桌上面已经摆满了饭菜。

“哇!这么多好吃的!”一瞅桌子我眼都直了。

“哈哈,小馋猫,你身后的这就是琴琴吧?快进来!快进来!”我妈一边打量着琴姐,一边疼爱地拉过她的手,估计琴姐的身世他们都已经听爷爷说了。

和爸妈、爷爷打完招呼后,琴姐眼睛红红的,坐在桌边强忍着眼泪。

是啊,我们这种简简单单的家庭气氛,对于她来说也许比天堂还遥不可及。她孤单太久了,我都不敢想象,只比我大一两岁的她,三年来都是自己一个人,回到家中也只能对着***遗像说说话,那究竟是怎样的一种孤单……

“以后这里就是你家!”我坐到她旁边,握住她的手一笑,琴姐慌忙抹去眼泪,不住点头。

一家人围着桌子吃饭,你一句,我一句,聊着特别开心,琴姐也渐渐熟络起来,眼睛里已经不见了忧伤,一脸幸福的笑容,她其实挺漂亮的,特别是笑起来。

桌子旁边,大黑和小黑共用一个碗吃饭,大黑绅士地坐到一旁让小黑先吃,不过他这绅士做得有点辛苦,眼看小黑狼吞虎咽地吃鱼吃肉,他在一旁强忍着直咽吐沫,眼睛装作看向别处,可又无时不在瞟着碗里,恐怕小黑一个人给吃光了。

这小黑也挺可怜的,跟着琴姐在学校饥一顿饱一顿的,有时好几天都混不上一顿饭,一口气吃了大半碗这才蹲到一旁舔着嘴把碗让给大黑,大黑这下也不装了,上去几口就把剩下的给造光了,我妈笑着又去给他添了一碗。

晚上,坐在爷爷家门口的秋千上,我和琴姐仰着头看着漫天的星星,大黑和小黑安静地趴一旁。

“你知dào

吗?这是我最幸福的一天,跟小时候和奶奶一起过年一样幸福!要是奶奶能看见就好了……”琴姐一直盯着一颗星星说着。

“能的!奶奶一定能看见,你以后都要好好的,这样奶奶才放心!”我搂着她的肩膀说。

爷爷也拎着板凳坐到了门口,欣慰地看着我们笑,和我们聊了起来。有时真想让时光停下来,不想让爷爷老去,不想让他离开,我想永远做他长不大的孙女……

“咦?你想什么呢?”我见琴姐一直皱着眉头不说话便问她。

“我在想咱们宿舍的那个穷女生,如果那个阵法真是她布下的,她为什么要那么做呢?我们和她没有仇啊,我还给了她五百块钱呢!”琴姐一副又气又恨的样子。

“可不是吗?不过别急,等回去咱们试探、试探她就知dào

这件事是不是她干的了。”我看着爷爷,想要征求他的意见。

“嗯!”爷爷点了点头。

“不过你们一定要小心行事,就算证明了是她干的,你们也不能轻举妄动,因为我怀疑这女孩背后还有其他人!”爷爷很郑重地跟我们交代。

“还有其他人?会不会又是唐装老头和尖嘴猴他们?”我一下子就想到这两个坏蛋。

爷爷说是不是唐装老头还确定不了,不过想想那天,他去给那小孩招魂的路上遇了鬼的埋伏,到了学校时,恰巧我们在凉亭里也遭了鬼的突袭,没过两天又闹出这个女孩的事,一件件连起来想似乎就明朗了,这说明:暗中一直有人在打我们主意。

“打我们主意?我们有什么值得他们打主意的?啊!他们不是要抢走我的五鬼吧?”琴姐自言自语着突然吓自己一跳。

我和爷爷都被她逗乐了,爷爷说:“琴琴啊,既然爷爷收了你这个徒弟,有些秘密也就不瞒你了。”

爷爷接着说了多年来的那个秘密,也就是那个净水珠的故事,我在故事中又重温了一遍记忆。

很久以前爷爷师徒三人进山寻找千年人参,结果误入险境,得知有莲花仙女私下凡间,并且携带一枚宝物“净水珠”,这净水珠能让凡人长生不老,让修行者成佛、成仙,而恰巧这个天机被自己的师祖洞察,分别记载进一本书和一把扇子里,并忠告后人此物只属于有缘人,千万不可窥探。

但是那修真一心想成仙,想到丧心病狂,竟然杀了从小养育自己的老道长,从他手里抢走了那本书。

再后来修真死了,他结交的那些乌合之众们,也就是唐装老头那帮老邪教们,不知怎么就得知了这个秘密,于是他们在四处寻找这本书。

爷爷说完,琴姐一直捂着嘴,十分震惊的样子。

“嗯!估计他们是摸清了爷爷的底细,知dào

爷爷是修真的师兄,所以来试探试探书在不在爷爷这里,而实jì

上爷爷和修真势不两立,他怎么可能把书交给爷爷?估计那本书早和修真的老窝一起葬身火海了!”我补充了一句,爷爷也点点头。

“咦?不是说还有一把扇子也记载着秘密吗?”琴姐突然反应了过来。

我正想说扇子在我那里,可就在这时,大黑突然耳朵一立,蹭的一下站起身,汪汪叫着就朝房后冲去,我们大吃一惊,也跟着追向房后,一拐弯,猛地见一人影飞快朝玉米地逃去,大黑追过去时,那人已经钻进了黑丫丫的一大玉米地里,追不上了,我们害pà

大黑受到伤害,赶紧唤了回来。

“怎么办呢?这个人肯定偷听到了,不会是唐装老头的人吧?”我紧张极了。

“都怪我不好!都怪我不好!要是不提这事就好了!”琴姐也急得直跺脚。

爷爷叹了口气摇摇头说:“走,咱们回家!不要想那么多!他们既然已经盯上了,就没那么容易罢手,听见和没听见又有什区别?”

爷爷倒是显得很坦然,可是我的心已经揪到一起了,怎么办呢?这以后恐怕又没有安生日子了,我很怕爷爷受到伤害。

回到屋里,我和琴姐一直默默发愁,爷爷嘴上说不愁,但是从抽屉里拿出很久不抽的烟点上了一支。

“爷爷你别担心我们,我们俩会互相照应的,而且在学校里也相对安全,就是您……”琴姐担忧地望着爷爷,我也一样。

爷爷吐了一口烟笑道:“嗨!爷爷我都这么大岁数了我什么也不怕,而且焰王说……呵,那什么,只要你们平平安安的就是爷爷最大的心愿!”

我俩点点头,突然又想起问爷爷:“爷爷你刚才说焰王什么?”

“哦!没什么,没什么!”爷爷赶紧解释着。

“哎!本来这个秘密和我们都无关,可无奈命运偏偏就这么安排了!”爷爷抽着烟叹息着。

“哦!对了爷爷,你说小三他们什么时候能到家?我心里总有点不安呢!”突然想起小三,我急忙问爷爷。

“没事的,他们人多,小三又那么机智,路上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估计很快就能到家了。”爷爷笑着安慰我说。

“嗯!他们回来就好了!有他们在,那些坏人就不敢欺负咱们了!”一想到小三和小老太太他们很快就回来了,我心里这才放松了点。

临回家时爷爷悄悄叮嘱我,扇子千万要藏好,找一个除了我自己,没有任何人知dào

的地方。

琴姐大概也知dào

了事情的厉害性,没再问我扇子在哪里,回家后趁她和爸妈都睡着了,我悄悄拿着扇子来到院子里,包好,埋进了我家的杏树底下。

“哎!一把空白的破扇子,真是麻烦!”我狠狠在坑上面跺了几脚土,弄的几乎看不出来了,这才回屋睡觉。

躺在床上想起那次抱着扇子睡觉做的那个梦,那扇子好像是白衣男子的,而那白衣男子的脸我已经想不起来了,每次梦见他,他的脸都会和楠哥重合在一起。

第二天下午我们要回学校了,我抱着小黑出了门,大黑一开始还在装矜持,可是等我们骑上了车他就开始追了出来,一直跟着我们车后面跑,怎么劝都不回去。他本来腿就有残疾,跑出很远很远,我实在心疼,没办法下了车。

拍着大黑的头哄他,下星期回来还带小黑,而且就让小黑留下了!大黑像听懂了一样,没再追来,呆呆地望着我们,一直目送到看不见,而我怀里的小黑也像很忧郁一样,不再像来时那样看着沿途风景,而是将脑袋扎进了我的怀里,一路上一动没动。

我和琴姐心里都挺难受的,没想到这两个小东西这么投缘,这么重感情。

我们刚进宿舍,那个小偷女生就来了,琴姐立kè

有些激动,气呼呼地看着那女生,要不是我暗暗拉着,她都要忍不住冲上去了。

我发xiàn

这女孩今天有些不正常,应该说她一直都不正常,但今天更明显。她的两只眼睛又红又肿,跟两只桃子似的,神情低落,有路时迷迷糊糊的跟丢了魂似的。

难道受了什么重大打击?我心里猜测着。

第一百八十九章 女生打架

要试探小偷女生也得等到天黑以后,找个恰当的时机才行,为了稳住琴姐的情绪,我急忙拉她坐到我床上,掏出作业本说有两道数学题一直解不出来,琴姐这才气呼呼地从小偷女生身上撤回目光。

她瞄了一眼那两道难题,随手拿起笔在上面边比划边说:“看好了,就这样、这样、这样……比较简单!”

说完啪的一声把笔和本扔了回来,我当场就惊呆了!不是因为她的态度,而是因为她的速度……

两道课外思考题,她仅用了一分钟不到,而且说的都是简便方法!

我有些难以置信:“我说超人姐姐?你平时数学都考多少分呢?”

“及格就行呗!”琴姐躺在叠好的被上懒洋洋地回答,那意思好像是考多了也浪费。

“吸!”我狠狠地吸了口凉气,羡慕、嫉妒、恨的想要挠她一把。

宿舍的女生们也都听见了,有的不屑地撇撇嘴,有的干脆一翻白眼戴上耳机看书,我知dào

她们都不信,谁能信呀?就琴姐这吊儿郎当的样,在那些誓要考大学的正直人眼里,她就是个渣子。

突然一个靓丽的白色身影从门外闪了进来,一进宿舍就转了个圈,甜甜地笑着问大家:“好kàn

吗?好kàn

吗?”

宿舍里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很多人惊叹着说好kàn

好kàn

,也有人默默地看了一眼低头走开了,比如那个穷女生。

我也看了看,是挺好kàn

的,这女生本来长的就漂亮,皮肤白,头发长长的,名字好像还挺煽情的叫什么‘清风’!反正就属于那种男生喜欢,女生嫉妒的类型。

她似乎特意观察了一下我的反应,随后悄悄问围着她的女生们:“和秦晓敏的那条比呢?谁的好kàn

?”

“当然是你的好kàn

了!”

“就是啊,她那一看就是便宜货!”几个女生半掩着嘴偷偷附和着。

无奈我的听力太好,心里顿时有些反感,不过人家愿意那么说,咱也拦不住。

“你们看看牌子,是美布斯!”女孩得yì

地翘起下巴。

“哎呦!真的是美布斯呀!”几个女生像没见过世面的土老冒一样跟着嘘呼。(美布斯是什么牌子我到没听过,不过瞅那样式好像大集上就有卖。)

“一定很贵吧?”有人问她。

“那当然喽!比她那条阿、阿什么莲的可贵多了!我妈说花了一百多……”女孩很得yì

,不过还没等她说完,我旁边的琴姐突然跟诈尸了似的坐起身来。

“**!一百多美元啊?瞅瞅你们一个个的,我都不稀骂你们,连阿依莲都不知dào

,还美不死(美布死)呢?干脆美死算了呗?”琴姐劈头盖脸就给那帮女生一顿骂,她们虽然没声了,但脸上都是怒气,特别是穿白裙子的‘X清风’。

“算了,理这种人干嘛?咱们走!”X清风气呼呼地一扭头,召唤走了她的姐妹们。

我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了:“你丫又骂人了!”

琴姐满不在乎地躺下说:“她们找骂!一百多的裙子至于那么显摆吗?你那条多少钱?”

“好像五百多!”我刚一说出口宿舍里就是一阵抽气声,我有些吃惊地看看那些女生,原来那戴耳机的也能听见。

其实我还没说完呢,土大款姑姑一共给我买了三件,这件是最便宜的。

突然,楼下传来一声尖叫,跟让人捅了一刀似的,我吓了一跳,琴姐也弹了起来。

“走!看看去。”琴姐拉着我就跑。

从走廊往下一伸头,下面打起来了,就见一个穿白裙子浑身湿漉漉的女孩上去就给另一个女孩一个大耳光,被打的女孩一个酿跄,鞋子掉了,手里的盆子也咣当一声滚到一旁。

“呦?是她俩打起来了?”琴姐饶有兴趣地望着楼下。

原来打人的女孩正是刚才那个‘美不死X清风’,而被打的竟是小偷女生。

“你给我赔!你给我赔!不要脸,买不起你就嫉妒人家!”浑身**的X清风抓住小偷女生的领子发疯一样地摇晃。

“我不是故yì

的!我不是故yì

的!”小偷女生捂着被打的半边脸,随着女孩的手晃动,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鬼才相信你!”X清风一使劲把小偷女生推摔在地上,她随后捡起旁边的盆子就朝水龙头跑去。

满满一盆水,在众目睽睽之下,从头到脚地猛泼在小偷女生身上。

这时突然响起一片掌声,隔壁大院是男生宿舍,和我们只隔着一道围墙,那边楼梯上、二楼走廊里全是男生在围观叫好,口哨声连连,有人竟然喊着X清风的名字给她助威,女生里也有欢呼跳跃的,正是那几个拥护X清风的狗腿子。

整个乱成了一锅粥,我吃惊地和琴姐对视了一眼,尽管我俩都不喜欢小偷女生,可这X清风也太过分了吧?

她好像还不解恨,抓着手里的空盆子朝女生头上砸去,嘴里大骂:不要脸!小偷!小偷!

在一片欢呼声中,X清风像个胜利的公主战士一样,扔掉盆子,一撅嘴哼了一声,随后两指捏起裙摆,左右扭着小腰跑上楼来,那样子要多做作有多做作,身后还跟着几个慌慌张张的女生,也不知dào

她们跟着瞎紧张什么!

“哼!贱人,气死我了!”X清风上了走廊,嘴里还骂着。

“做人还是不要太过分了,给人家留点余地!”我没回头,趴在走廊上说道。

“说谁?关你屁事!”X清风回头就骂。

我猛地转过脸望着她,心说丫的被胜利冲昏头脑了吧?有俩粉丝就牛了呗?

还没等我有所反应,身旁的琴姐突然上去“啪”地就是一巴掌,给那女孩扇的一愣。

“这下知dào

关谁屁事了吧?”琴姐对着一脸惊愕的X清风问道。

“你!你敢打我?”X清风捂着脸哭了,身后的那些女生气的面红脖子粗,叽叽喳喳地跟着嚷着。

“不是我要打你!我是代表全世界人打你,包括你妈!”琴姐说完,咯咯咯乐的差点没站稳,跟又犯病了似的,这下可吓着那帮女生了,推搡着X清风急忙进了宿舍。

我看了看琴姐也忍不住想乐,这丫到底是不是神经病,谁也说不好!

这时走廊那头落汤鸡一样的小偷女生过来了,手里拎着盆子,脚步慢悠悠的,浑身哆嗦。

走到我俩旁边时麻木地看了我们一眼,脸色发青,嘴唇都咬出血了。

我实在不忍心看她,扭过脸去,琴姐倒是盯着她,一直目送她进了宿舍,也不知dào

她现在对这女孩是恨还是同情。

每每可怜之人都有可恨之处,这太纠结了!

晚自习课上,身边有不少人在议论这事,我无意中听了几句,说是这女孩没有父亲,跟着她瘫痪的妈妈生活,家里特别穷,有时娘俩连饭都吃不上了,所以从小就养成了偷东西的习惯,经常被人抓住打骂,附近的乡邻都没好脸对她,时间一久这女孩也就变成现在这不要脸样了。

大家议论纷纷,多数都是难听话,而X清风的行为却被他们称颂,大呼过瘾,X清风现在是明星一样的存zài



我心里挺压抑的,也许每个扭曲的人背后都有一段常人无法承shòu的心酸,若不是生活折磨又怎会沦落?

比我幸福的人有很多,我没觉得有什么,可是比我不幸的人,我怎么就这么……如果女孩真是我们的敌人,我该怎么办呢?

那一晚我和琴姐没有放鬼去试探女孩,一是没有心情,二是她一直躲在被子里,从下午开始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没吃,没喝,没上厕所,谁也不知dào

她在被窝里是哭,还是麻木。

琴姐那天被她的班主任骂了,因为有人告状说她在宿舍欺负人,还说她有一堆鬼神迷信的书,还好老师来了也没搜到,当然告状的人是谁用脚指头都能猜到。

宿舍里平静了几天,可是几天后的一个晚上,一件诡异的事悄悄在我们宿舍上演了。

那晚放学后,有人回宿舍一推开门,竟见地上趴着个人,当时就吓了一跳。

那人脸朝下,头发像一把大扇子一样铺散在地上,只穿着内衣,身边还有一大滩水,一个脸盆倒扣着。

原来是X清风!认出是她后,大家这才敢上前起扶起她,把她抬到床上,有人忙着给她掐人中,有人急忙去报gào

老师。

这X清风醒来后神情恍惚,在老师的一再安抚下,才开口说话。

她说她最后一节晚自习肚子特别疼,就跟老师请假先回宿舍了。到了宿舍肚子又不疼了,于是她就想打水来在宿舍里洗洗头,可是她洗着洗着突然莫名其妙的害pà

,只要一低头就觉得房梁上有人在看她一样。

X清风不断的低头、抬头,重复了好几次,水溅的一地都是,最后她一狠心把头闷在盆里,嘴里嘀咕着:不管了,世界上哪有什么鬼啊,只不过是心理暗示罢了!

可是就在这时她突然听到一声极其细微的笑声,就好像是有人捂着嘴偷笑一样,而且好像就在房梁上。

她一声惊叫毛骨悚然地向房梁上望去,可是什么也没有,正当她上气不接下气低下头时蓦地见水盆里有一个人影,正坐在房梁上冲她招手微笑,她顿时就下的昏厥了过去。

第一百九十章 别逼我!

那晚我在教室画黑板报,回去的有些晚,还不知dào

发生了这件事,敲了半天门里面才给开,一进宿舍见两位女老师坐在X清风床边,X清风哭得跟个红眼耗子似的,鼻子肿得老高。

“清风同学,是不是你的幻觉啊?刚进高中学习压力太大了吧?”那位年轻的女老师温和地问她。

“不是!不是!绝对不是,我真的看见了,就在那顶上!”X清风边哭边指了指房梁,很多人都跟着抬头望去,随后一抱膀子好像很冷似的。

我也好奇地望了一眼,房梁上能有什么,老鼠、蛇?至于哭成这样吗?还把老师叫来了。

“你才回来呀?快过来!”赵丽悄悄招手喊我。

等她趴在我耳边,说完了X清风见鬼的事,我当时就一愣,随后抬头向房顶看去,用我的阴阳眼三百六十度仔仔细细地扫描了一遍。

“没有鬼啊!”我一不小心说漏了嘴,这句话一出,很多人都朝我望来,包括那几位老师,就连小偷女生也悄悄瞥了我一眼。

“你瞎说什么?给我闭嘴!不许再议论啦!”年纪大的那位女老师,脸一拉朝我喊道,把我吓了一跳!她就是X清风的班主任,我心说还好没分在她们班里,这老太太真凶!

“呵!活该!像她能看见是的。”几个拥护X清风的女生捂着嘴偷笑。

“还别说,弄不好人家长了阴阳眼呢!哈哈哈!”几个女生嘻嘻哈哈地挖苦我。

“你们也闭嘴!都给我安静一会!”女班主任也冲她们吼了一声。

X清风突然说:“老师,我怀疑这事是崔琴琴干的!对!一定是她在装神弄鬼吓唬我!”

听她这么说我心里咯噔一下,赶紧往上铺看了一眼,上铺空空的,琴姐不在。

“你说什么?是崔琴琴在恶作剧?”班主任一皱眉,那个女老师也看着X清风,想听她说出原因。

X清风楚楚可怜地抹了抹眼泪说:“前两天她打了我,我就去她们班主任那告状了,她挨骂之后一直对我怀恨在心,今早上还瞪着我说这事没完,早晚非收拾我不可!”

“哦?哪个是崔琴琴?怎么这么嚣张啊?给我过来!”班主任生气地一拍铺板,扫视着满屋的女生。

我心里一哆嗦,会是琴姐干的吗?这死家伙,她不是答yīng

好好的,没有我允许不随便放鬼的吗?

“她不在,可能是吓得不敢回来了吧?”有人这样跟班主任说。

“谁家孩子,这么没教养!这要是吓出人命怎么办?明天让她去找我,我非收拾她不可!”护短的班主任一说完,那些女生们乐了,而我却生气了。

“谁没教养?你们说话有证据吗?”我豁出去了,我不允许她们在背后这么说琴姐。

对面的班主任和那个女老师一愣,X清风她们也惊讶地看着我。

“老师说话有你插嘴的份吗?”班主任火了,噌地站起身来指着我喊道。

“老师说话怎么了?国家主席说错了也得道歉!”我不服地站起身来对着她的眼睛回道。

“哎呦你顶嘴是吧?你哪个班的?”那个女班主任说着气冲冲地就朝我走来。

旁边的赵丽吓得急忙给我使眼色,让我不要再说了。

“我不是你班主任就管不了你是不是?”她过来戳了一下我的额头,吐沫都喷到我俩上了。

我抹了把脸上的吐沫说:“你不是我班主任也照样能管我,因为您是老师,我是学生!”

“哼!你还知dào

啊?”班主任一副更加生气的样子。

“我还没说完呢!你不是崔琴琴的班主任,但她也是学生,同样是学生您不能不公平!就凭你们班的几个学生胡说几句您就在这骂崔琴琴,您都还没见过她呢,您怎么知dào

人家没教养?”我一句话问出口,班主任的脸色十分难看,旁边那个女老师也尴尬了。

“你!你怎么说话的?”她指着我喊道。

“快给老师道歉!”随她一起来的女老师也瞪了我一眼。

“道歉的应该是你们!”我抬头回道。

“哎呀!目无师长,我看你就是找打!”班主任一抬手就朝我脸上打来。

我还没来及躲闪就听身后有人大喊了一声:“你给我住手!凭什么打人?”

班主任吃了一惊,收住手愤nù

地回过头,就见琴姐一步踏进屋来,脸色冷冷地盯着她。

“老师,她就是崔琴琴!”那些女生喊道。

“呵!我说的有错吗?没教养!你来得正好!”班主任的怒火全转到琴姐身上了。

“对!我是没教养!你说的一点都没错,我的亲人全都死光了,谁来教我?谁来养我?只能拜托你们这些好老师了!”琴姐压抑着怒火说道,我知dào

她心里被戳到了痛处。

她没有亲人,亲生父母说了,只要琴姐别去找他们,他们可以继xù

供养她到大学,要是琴姐去找他们,那就别怪他们不客气了。

班主任嘴一张,显得很吃惊,她旁边的女老师急忙转移话题说:“你说,是不是你在宿舍恶作剧吓唬别人?”

琴姐一愣,看着女老师一皱眉头,然后又不明所以地看了看我,“什么恶作剧?我不知dào

!”

我顿时放了心,因为琴姐的表情不像撒谎,而且她也不会对我撒谎。

“你还不承认?肯定是你干的!”X清风突然喊道,琴姐一回头,见X清风鼻青眼肿的突然忍不住笑了。

X清风恼火地捂住鼻子,委屈地看着她们班主任。

“你还笑,严肃点!装神弄鬼,这事都够开除你的了!”班主任审视着琴姐厉声说道。

“对了老师,她还有一大堆养鬼啊、招魂的书,还把死人手指头藏在枕头底下,可瘆人了!”一个女生煽风点火地喊道。

“没错!她还养了一只黑猫,经常三更半夜跑来宿舍,眼睛绿绿的,跟怪物似的,我们都特别害pà

!”又一个女生火上浇油地叫唤。

“她一定会什么巫术!”X清风补充道。

琴姐有些慌了,我看着那几个叫嚣的女生也暗暗着急,这下可糟了!琴姐这点事全让她们给抖了出来。

两位老师当然很吃惊,但也知dào

这种事情的严重性,有没有都不能乱说,班主任狠狠地瞪了X清风她们一眼喊道:“都不许胡说!这要是让学校知dào

了把你们全开除,造谣生事!”

女生们吓得一伸舌头赶紧闭嘴,可X清风不服地嘀咕道:“肯定是!不信你们看她后背上还有鬼脸纹身呢!”

“啊?纹身?”两个老师同时惊叹道。

“没、没有!别听她们胡说!”琴姐慌张地瞟了我一眼,不住后退。

“有没有看一下不就知dào

了吗?过来!”班主任喊道。

“不行!”琴姐喊道。

班主任和那女老师一下就起了疑心:“不行也得看!快掀起衣服!”

琴姐一扭头就要跑,几个女生一下子拦住了门,两个老师追到身后一掀她的衣角,两人顿时捂住了嘴,惊讶地愣在原地。

“她这根本不是纹身!是胎记,生下来就有!”我跑过去拉着受惊的琴姐,对两个老师喊道。

“用不着你来解释!小小年纪你不学好,你还纹身,搞鬼神迷信!你知不知dào

就算学校不开除你,你也上不了大学,体检那关你都过不了!”班主任吼完,气喘嘘嘘地盯着琴姐,像看着罪犯一样,琴姐眼神里慌极了,失魂落魄地哆嗦着,看的我心疼不已。

“那就是胎记!你们怎么……”我话没喊完,脸上啪的一声,那个班主任甩给我一个耳光。

脸上火辣辣的疼,我真的很想发疯,凭什么?

“这件事谁也保不了你!明天就把你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和黑猫交到学校来,你就等着挨处分吧!”班主任指着琴姐的额头喊完转身走了,那个女老师也急忙追去,到门口时还关切地回头对X清风说,你好好休息,有事就找老师,X清风乖乖地点着头。

老师走后,几个女生和X清风挤在一起得yì

地窃笑,无比痛快地欣赏着我们。

赵丽看不过去了,毕竟她是向着我的,对那几个女生一皱眉说道:“你们还笑什么?都是一个宿舍的,这样好吗?”

几个女生白了她一眼没当回事,继xù

笑着。

“怎么办呢?”赵丽担忧地看了一眼琴姐问我。

我从恍惚中醒来,短短的时间里我想了很多,琴姐怎么办?会被开除吗?小黑怎么办?必须交出去吗?

琴姐突然抱住了我,埋头大哭,她那些装出来的坚强彻底被摧毁了……

有谁知dào

她是多么在乎这些,她想上大学,因为奶奶临死前就这么一个愿望,她答yīng

了!还有小黑,那就是她的亲人,我才见几次就喜欢上了,它陪了她一两年,她怎么能舍得?

不,小黑不能交出去!大黑还等着她这星期回家呢!

我的眼泪不知不觉模糊了视线,我们该怎么办?谁能帮帮我们?

那些女生慢慢的收住了笑脸,在两个抱头痛哭的人面前,也许她们不好意思再笑了,可是不笑不代表她们心软,她们的表情掩饰不住她们的得yì



为什么?也不是苦海深仇,至于这样冷漠吗?

“别哭!不许哭!因为你哭的时候,总有一群猪在笑,你越伤心,她们越得yì

!”我拍着琴姐,眼睛盯着那群女生。

“哼!骂谁呢?”

“就是,不要脸!”

她们不敢与我对视,扭过脸去小声骂着。

“你们都给我听好了!崔琴琴如果上不了学,我也不上了……”我对这她们说道。

X清风她们一愣:“哈?你不上管我们屁事?”

“答对了!我不上,你们也都得滚蛋!”我不是吓唬她们,我是真的被她们惹恼了。

“我呸!吓唬谁呢?”一个女生不懈地蔑视了我一眼。

“哈!我没听错吧!真厉害!能让我们全都滚蛋!”X清风撅着红肿的鼻子笑道。

女生们一个个相当义愤地叫嚷着,势头越来越凶,恨不能上来打我一顿才解恨。

“废屁放完了就给我安静点,你们只要记住一句就好!如果我走了,我敢保证今晚这样的怪事……会天天发生在你们身上!”我很平静地说道,那些人立kè

安静下来,无比惊骇地看着我。

我和赵丽扶着着情绪低落的琴姐到她的铺上,她一句话也不说,没有表情,只是躺在那里,眼泪顺着脸边流到枕头上……

第一百九十一章 都是坏人

此时的琴姐虚弱得像只丢了壳的蜗牛,让人心疼却又不能触碰。我默默地陪着她,说不出任何安慰的话,因为我也不知dào

明天会怎样。

赵丽悄悄安慰我说别太难过了,明早她就去找她堂姐试试,她堂姐跟那班主任一个办公室,也许说话能有点面子。

听赵丽这么说我心里好受了点,要是能劝服那个班主任不把事情上报学校,那琴姐就不会被开除了,我感激地看着赵丽,把希望都寄托在她身上了。

“睡吧,睡吧,和我客气什么,能帮你的我都尽lì

!”赵丽拍拍我的肩膀,回到自己的铺上去了。

我靠在床头深深舒了口气,眼睛扫过X清风她们,那些人一个个捧着书,一副刻苦学习的样子,真让我厌恶。

突然,有双别样的目光扫过我的脸,是小偷女生!她似乎害pà

与我四目相对,我向她望去时,她已经低下了头,从表情看不出她此刻是同情,还是暗自痛快。

半夜里被琴姐的咳嗽声惊醒,我爬起来拍拍上铺问她喝不喝水,她没回答,可是听她的喘气声好像不对劲,特别急促,像很冷一样,我急泌起脚向她的额头摸去,手心顿时传来一片滚烫。

不好,发烧了!我吓了一跳。

“琴琴?琴琴?快醒醒!你发烧了,我带你去医院!”我有些慌了,使劲晃了晃她,她浑身都烫手,看来烧的挺严重。

“嗯……”琴姐很痛苦地哼了一声,迷迷糊糊睁开眼。

“快!咱们走!”我胡乱给她穿了一件外套,扶着她下了床。

本想喊醒赵丽的,一想她早上还要替我们去求她姐,我怕耽误事就没出声,吃力地背着琴姐出了门。

刚出宿舍院子我就冒汗了,琴姐虽然不胖,但也够我这小体格受的,可是事情紧急,没办法,我硬是咬着牙一溜小跑。

老远见一个小黑影从操场南边射了过来,速度快得像箭一样,原来是小黑,这么黑的夜里,不知它怎么一下子就看见了我俩。

一见小黑跑到跟前,我鼻子一酸差点没哭出来。

“喵!”小黑抬头朝我叫了一声,好像是在探寻一样。

“小黑我们快走,琴琴生病了,我们带她去医院!”我边说边跑向大门,小黑也跟着来了。

夜里大门是锁着的,连敲带踹好不容易把看门的老头喊醒,老头一见是有人病了赶紧给我开了门。

外面街道上很黑,整个小镇静悄悄的连一个人影都没有,更别奢望路过一辆车了。

小黑一声不吭地跟在我旁边跑着,我的脚步越来越沉,想停下来歇一会可是琴姐怎么叫都不醒,好像是昏迷过去了,我只能强撑着往前走,汗顺着脑门直往下淌。

突然脚下被什么东西一绊,我身子不稳,一头栽了出去,膝盖和手掌顿时传来难忍的火辣之痛,而琴姐咕咚一声甩到一旁,躺着一动不动。

“琴琴?琴琴?呜呜……”我趴在地上焦急地哭了,可是连爬起来的力qì

都没有。

“喵!喵!”小黑焦急地绕着我转了一圈,然后跑到琴姐旁边坐下试探着用它的小爪子碰琴姐的脸。

“小黑别急……呜呜……别急……让姐姐……歇一会!”我趴在地上眼泪哗哗掉,特别无助。

喘息了好一会我才咬牙爬起身来,顾不上身上的泥土和擦伤的疼痛,背起琴姐一瘸一拐地继xù

往医院走去,小黑在前面跑几步就回头等等我,小东西的心里似乎也慌极了。

好不容易到了镇医院,咣当一声,虚掩的门被踹开,值班大夫从睡梦中惊醒,就见门外站着一个浑身泥土的瘦弱女孩,脚下还跟着一只绿眼黑猫。

“快……救人!”我使出最后的力qì

指向门外喊道,随后眼前一黑没了知觉。

“小丫头!小丫头!喂……”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的感觉有人拍我的脸,睁开眼,一个身穿白大褂的中年女大夫蹲在我旁边。

“醒了!醒了!没事了,可能是累的!”她在我眼前晃晃手对旁边的人说道,我顿时清醒过来。

“琴姐呢哪?你们快救她呀!别管我!”我慌忙坐起身,却发xiàn

自己躺在一张病床上,而琴姐就在我对面躺着,已经输上了点滴液,我看着她一喜,深深舒了口气,顿时感觉浑身疼痛无力。

“小丫头?你们是南边学校的学生吧?”女大夫问我。

“嗯!”我感激地点点头。

“这大晚上的,学生生病了连个管事的老师都没有,瞧把孩子累的!我跟你说,还好你背她来了,四十一度啊,再烧一会命都没了!就这还不知dào

会不会引起其它炎症呢!”老大夫边说边担忧地看了一眼琴姐,那边有小护士正在给她量体温。

“大夫,求求你们了!一定要给她治好!”我有气无力地说着,下床走到琴姐旁边,她还没醒过来,额头上被擦伤了,通红的一片。

“好了,我们给她用的都是最好的药,你去把今晚的费用先交上,回来再看着她输液!”那位大夫对我说道。

我一掏口袋突然愣住了,糟了!来的时候太着急,忘了带钱……

“着急忘带钱了吧?”女大夫问我。

“嗯!不过你们放心,我一会就回去取!”我心虚地解释,生怕她会为难我们。

“哎,你们这些学生也挺让人心疼的,这样吧!天亮打电话让她家人赶紧带着钱来!我看这孩子,可能得住几天,有没有别的毛病还不好说,你一个学生哪有那多多钱给她垫药费啊?”大夫跟我说完起身走出了病房,小护士交代了我两句也走了。

“没事了琴琴,打完针咱就好了!”我深深舒了口气,给琴姐拽拽被子说道。

“喵呜!”小黑突然从床底钻了出来,左右看看,跳到我腿上。

“小黑真乖,你没走啊?”我心疼地抱着它,摸着它的小脑袋,小黑的眼睛一直盯着昏睡的琴姐。

我和小黑就这样守着昏迷的琴姐直到天蒙蒙亮,我让它藏进床底,别乱跑,我出去打个电话。

医院外的小商店里,老板迷迷糊糊地给我开了门,我说我要打电话,他瞅了我一眼说那就打吧!

拨通了邻居家的座机,他们帮我喊了爷爷。

“喂!大孙女?我是爷爷!你怎么了?”电话那头爷爷担忧地问道。

“爷爷!呜呜……出事啦……”一听爷爷的声音我顿时忍不住哭了起来。

“啊?你受没受伤?是不是他们去学校了?”爷爷误以为是唐装老头他们来找事了。

“不是的爷爷,是琴琴病了,而且……而且……呜呜……她要被开除了,你快来吧!”我在电话这头哭着直跺脚。

“好好好!你别哭,别哭!爷爷马上就去,不怕啊,有爷爷在呢!”就听那头咣的一声挂了电话,可能爷爷那头已经十万火急往这赶了。

我挂了电话,抹抹眼泪正要走,小商店的老板喊住了我:“诶,诶,诶!还没给钱呢?腿倒是快呀!”

我回头瞅了瞅那小胡子极其猥琐的男人,反感地说:“喊什么喊?又不是不给你钱?”

可是我突然就愣住了,我还真给不了他钱,因为我兜里没钱。

那男人一咧嘴笑了,上下打量着眼泪吧差的我说:“呦?这哭的,家里死人啦?”

“我去你妈的,你家才死人了呢!”我顿时火了,大早上怎么遇到这么个**!

猥琐男一愣,揉了揉眼屎狠狠一皱眉说:“嘿!你胆子不小,还敢骂人,信不信我打你?”

他说着就往我跟前走了一步,举着手离我特别近,看那架势真的要打我一样。“你敢!”我急忙向后退了一步,指着他喊道。

“嘿嘿嘿,怕了吧?小女孩俺可舍不得打,特别是你这种细皮嫩肉的……”那男人边笑边肆意地在我身上盯着,一副下流的嘴脸,我恶心的恨不能在他的老脸上狠踹一脚。

“你再这样我可喊人了,不要脸!”我急忙退了出来,站到店门口。

那男人似乎也有点怕了,伸头左右看看压低声音骂道:“你喊个屁喊?赶紧给我钱,十块!”

“什么?去你的大头鬼!我才说几句话就十块?你欺负谁呢?”我气得不行,一眼瞅见旁边有块砖头,一弯腰捡了起来。

“诶诶诶!不给钱,还想打人啊?你这小学生不得了啊?”猥琐男手挡着脸连连后退。

“我告sù

你,我还就不给你了!”我啪地一声将砖头扔到他脚前,他吓得像个蛤蟆一样往上一跳。

“你别跑!”猥琐男紧跟着追了出来。

我拼命往马路对面的医院跑,可猥琐男的速度也挺快,眼看就要抓住我了,这时突然一辆自行车冲了过来,吱嘎一声刹住闸,横在了我和猥琐男之间。

“你干什么?”来人指着猥琐怒喊了一声。

我一回头,见车上的男孩正是那个鲁星。

“你别管,她不给钱还想跑!”猥琐男绕过自行车就要来抓我。

“你给我住手!”鲁星一把扔了自行车,跳过来抓住猥琐男的脖领子。

“啊啊!你要干什么?”猥琐男的个子才到鲁星肩膀,很明显是害pà

了。

“欠你多少钱?”鲁星将猥琐男向后一推,冷冷地问道。

“十块!”不要脸的猥琐男竟然理直气壮地喊道。

“给你!”鲁星从兜里掏出钱来扔给他。

“哼!算你走运!”他捡起钱来,用他那粗短的手指离得老远指了指我。

“呸!不要脸!这么大岁数都活狗身上了!”我气愤地骂道。

“好了,钱都给你了还想怎样?”猥琐男又要过来,鲁星闪身拦在我前面。

猥琐男边往店里走,边回头阴狠地瞪着我,嘴里骂骂咧咧的。

“什么破地方!没一个好人!”我恼火地一甩手,顿时委屈地哭了出来。

“呵呵,别哭!这些街猾子就这样,觉得自己在这里混久了,都爱欺负生人!”鲁星走到我面前笑笑。

“笑什么?你也不是好人!”我朝鲁星喊了一句,转身走进医院,上次那事我还没忘呢,一个骗过我的人!

“诶!你怎么去医院啊?”鲁星在身后喊道。

“要你管!”我头也没回。

第一百九十二章 诅咒娃娃

刚进走廊就听见琴姐的咳嗽声,我急忙抹抹眼泪跑过去,推门进来一看,琴姐醒了,脸色蜡黄,正虚弱地用眼角打量着病房,一见我,眼泪顿时流了下来。

“呀!太好了,你终于醒了!别哭别哭,来,快喝点水!”我见她咳嗽的厉害,急忙把事先准bèi

好的水递到她嘴边。

“我……怎么来医院了?”琴姐喝了点水,很疲惫地问我。

“还说呢?你都吓死我了,昨夜里你发烧烧到四十一度,大夫说……说……呜呜……再晚来一会命都没了!”说到这里我自己也委屈的哭了,想起昨夜跌跌撞撞不知摔了多少跤才把她弄到医院,这大早上的又被一个无赖给欺负了。

“喵!”小黑从床下钻了出来,跳上床来蹭蹭琴姐又蹭蹭我,像安慰我俩一样。

“小黑……小黑也来了?”琴姐虚弱的眼神里露出一丝喜悦。

“嗯!小黑昨夜就跟着来了,可被你吓坏了!”我边说边替琴姐擦着眼泪。

琴姐很内疚地看着我和小黑说:“都怪我不好……连累你们……”

“说什么呢?我们不是一家人吗?是吧小黑?”我装作生气,搂着小黑不理她。“嗯!”琴姐咬着嘴唇点头,眼泪啪嗒啪嗒掉到被上。

“好了好了,咱们都别哭了,爷爷一会来,别让他看见担心。”我拍拍琴姐说。

“额?爷爷都知dào

了?”琴姐有些吃惊地问我。

“嗯,我在电话里说了个大概,你放心,爷爷办法最多了,他来了就一定没事了!”我这不单是安慰琴姐,还因为我从小到大最相信爷爷,没有什么事能难倒他。

“咕噜!咕噜!”就听一阵饿肚子的声音传来,小黑不好意思地冲我喵了一声,把我心疼的够呛,我只能让它再忍一忍。

这时小护士推门进来了,一眼看到床上的小黑,她脚步一顿,瞪圆了眼睛。我再想藏起小黑已经来不及了。

“咦?哪来的猫呀?”她推了推眼镜走过来。

“那、那个不好意思……我现在就把它抱走!”我知dào

病房里是绝对不允许让猫进来的,赶紧抱起小黑就要走,不料小护士上来拦住了我。

“别!别呀!我最喜欢猫了,哎呦,真好kàn

,全是黑色,一根杂毛都没有!”小护士两眼发光地看着小黑,好像特别喜爱。

我和琴姐对视了一眼,这才放下心来。

逗了半天小黑,小护士才想起来给琴姐量体温,不过她看着体温表摇摇头说:“怎么才降这么点?再这样下去容易烧成肺炎的,瞧她咳嗽的!”

听小护士这么说,我立kè

紧张了,看着虚弱的琴姐真的好担心。

“你快去买点粥一类的东西让她吃,保持体力,这样好的才快!”小护士这么一说我顿时尴尬了,红着脸不好意思地看了看琴姐。

“哦!我忘了,呵呵,你昨晚就说忘带钱了。”小护士想了起来笑道。

“嗯!家里人一会就过来了。”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喵喵!”小黑竟然冲小护士叫了两声,并且用她的小爪子挠了挠小护士。

小护士一喜:“呦?猫猫你怎么了?”

就听小黑的肚子咕噜、咕噜一阵叫唤,我和琴姐当时就一愣,这小黑,它这是在问小护士要吃的?

看来小护士是真的喜欢猫,屁颠屁颠地跑了出去,不一会拎了包子,鸡蛋,还有粥什么的回来了,进屋就告sù

我们都一起吃,她负责喂小黑。

小黑看着琴姐吃了,它才大口大口地起来,一个鸡蛋几口就吞了下去,不光是我和琴姐,连小护士都心疼掉眼泪了。

我挺感激这小护士的,心道这里也不全是坏人,不论到哪里还是好人多的。

琴姐只吃了两口粥,迷迷糊糊的又昏睡了过去,我抱着小黑守在她床边,一个多小时过去了,爷爷突然推门走了进来,我顿时冲了过去。

“好了好了大孙女,别哭别哭!爷爷这不是来了吗?没事了没事了啊!”爷爷刚哄完我,琴姐也醒了,看见爷爷来了也是一直哭,没办法爷爷心疼得两头哄,直到我俩都不哭了,他这才问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把学校的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爷爷听了气愤地一拍桌子:“这什么学校啊?这都什么先生?啊,孩子都病成这样了他们不管,竟管些没用的!捕风追影,还开除,还没收猫,他们敢!我老头找他们拼命去!”

爷爷是真的发火了,气得手都在发抖。

我怕爷爷再气坏了身体,赶紧拍着他的后背劝说,让他先消消火,等着我同学赵丽的消息,要是她堂姐能劝住那个班主任,那就没什么大事了,大不了我们跟她低头认错,赔礼道歉,她要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为了能继xù

上学,我们认了。

正好这时琴姐病情又严重了,咳嗽不止,气都喘不匀了,我们赶紧叫来大夫,结果一检查,一个让人揪心的坏消息——琴姐烧成了肺炎。

爷爷也顾不上去学校闹了,跟着忙前忙后的,补交了药费,办了住院手续,一直忙到了中午他自己连口水都没喝。

琴姐用完了药稍稍稳定下来睡着了,我和爷爷坐下刚歇了一会门就被推开了。

“赵丽!我正要去学校找你呢!你怎么知dào

我们在这?对了,那事说的怎么样了啊?”我一见是赵丽像见了救星一样从凳子上爬起来。

赵丽脸色好像不对劲,对爷爷笑了一下然后招手喊我出去。

“是鲁星告sù

我你在这的,要不然我还真找不到你,出事了!”站在走廊里,赵丽拉着我的手一脸的焦急。

“怎么啦?怎么啦?你快说?”我一听这话,心里咯噔一下没底了。

赵丽正要说,一见爷爷也开门出来了,顿时停了下来。

“孩子,你说就是了,爷爷不是外人!爷爷正是为这事来的!”爷爷也显得一脸焦急。

赵丽点点头说:“我一大早爬起来就去找我姐,求了半天她才答yīng

去找X清风的班主任说情,可是那老女人就是个老古董,无论我姐怎么劝她都不松口,后来我姐都跟她火了,问她怎么就不能给学生一个机会,那老女人竟然反口就回道,我给她机会我就没机会了!我姐顿时就明白了,学校现在正在选教导处主任,她是候选人之一……”

赵丽说到这里我们也明白了,原来这老女人是想拿这件事立功表现。

“这都什么先生啊这是?为人师表,这、这简直是师道不古啊!”爷爷气的拍着腿,愁眉紧锁。

“还、还不止这些!现在晓敏也被牵扯进去了……也、也有可能被开除!”赵丽一副极不愿意说出口的样子。

“什么?我?我也被开除?”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爷爷当时就没站稳,向后一退幸好靠在了墙上,我和赵丽急忙扶住了他。

“爷爷?爷爷?你别这样,他们开除不了我,我不过是和那不讲理的班主任顶了几句嘴,不至于被开除的!”我急忙安慰着情绪激动的爷爷,赵丽却在一旁摇了摇头。

“孩子,你说,到底怎么回事?怎么连晓敏也一块开除?”爷爷手抚着额头,勉强支撑着问赵丽。

“这不,早上那老女人把事告到学校了,几个校领导听她煽风点火的就当成大事了,又找不到你俩,一群人就去宿舍搜查,崔琴琴那里倒是什么也没搜到,可是……可是……”赵丽脸色难看,一直盯着我的眼睛,像有什么事让她很困惑一样。

“说呀!你要急死我呀?”我紧紧抓着她的胳膊。

“他们在你的背包里搜出一个布娃娃……”赵丽说到这里又停了,推开我的手,像有点害pà

我似的。

“我求求你了,我求求你了,一口气说完好不好?”我急的直跺脚。

“哦!对了,我包里哪来的布娃娃?我没有布娃娃呀?”我突然反应了过来。

“真的不是你的?”赵丽很认真地问我。

“这有什么好说谎的?大姐你快接着说吧,后来怎么样?”我都满头冒汗了。

“搜出布娃娃的同时我们宿舍就倒下了一个,躺在地上捂着肚子满地打滚……”赵丽脸色惨白地说。

“谁呀?谁倒下了满地打滚?”我焦急地问赵丽,还没等赵丽回答我,爷爷在一旁倒吸了一口冷气,好像是顿时明白了什么似的。

我疑惑地看看他,又急忙晃了晃赵丽。

“是X清风,从你包里搜出娃娃她就肚子疼了!”赵丽接着说道。

“这有什么直接关系吗?搜出个娃娃她就肚子疼,然后就开除我?还有没有天理了?”我顿时火冒三丈地一跺脚。

“那、那娃娃上写着X清风的名字和生辰八字,肚子上还扎满了针……”赵丽这最后一句像当头一棒一样,狠狠敲懵了我。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有这种事?”我蹲在地上哭笑不得,这简直是我活这么大听过的最难听的笑话。

“丫头?听爷爷说,坚强点!这明摆着是有人陷害你,不怕,爷爷就是豁出命也把这事给你摆平了!”爷爷拉起我,摸着我的头哄着,我的脑袋里一片空白,整个人都呆傻了。

“晓敏,你别这样!虽然你平时神神叨叨的,但咱们从幼儿园就认识了,我了解你,你是连只蚂蚁都不舍得伤害的人,这事绝不是你干的,但是遭就遭在,你昨晚上说了那句话……”赵丽一脸的担忧。

是啊,我说了那句话,我昨晚吓唬X清风她们来着,说让类似的怪事每天都发生在她们身上……

“现在X清风的家长都找到学校来了,把她之前总有肚子疼的毛病都赖在你身上了,现在你的罪名比崔琴琴还严重……”听赵丽说到这里爷爷不干了,啪地扔掉手里的烟头,气得呼呼喘着。

“走!大孙女,不用怕他们,爷爷带你去找他们算账!”爷爷一把拉起我就走。

也许是太气愤了,也许是太在乎孙女了,好多年了,没人见过老头的腰杆挺得这么直!

我流着泪跟着爷爷走,虽然迷茫,但我什么也不怕,因为有爷爷在。

第一百九十三章 爷爷露馅了

跟着爷爷一路气冲冲地来到学校,我们直奔教务处,爷爷说了今天必须讨个公道,刚到教务处门外,我们还没来及敲门就听里面传出吵闹声。

一个妇女大声喧嚷着:“我不管,你们学校必须给我个说法,哼,什么乱七八糟的学生?连诅咒人的巫术都会,你们要是不管我可报警了!”

“诶,别别别,大姐!你听我说,我是秦晓敏的班主任,这孩子平时表现真的很不错,不像是那种心理阴暗的孩子,何况像‘巫术’这些都是迷信的说法,根本就没有的事,两个孩子之间闹点小矛盾罢了,咱们做家长和老师的应该帮着调解才是吗?”

“你说这是什么话?我们诬赖她不成?那个布娃娃一搜出来我们家清风肚子就疼了,这是巧合吗?天下哪有那么巧的事?你这老师教不好学生还袒护她!”那个妇女咄咄逼人地喊着。

“我!我这哪里是袒护?孩子的前途多重yào

啊,哪能说开除就……”没等我们班主任说完就被打断了。

“杨老师!你就少说两句吧!这事能怪人家家长不愿意吗?你们班那个孩子实在是不像话,昨晚我说了她两句还和我顶嘴呢!根本就没把老师放在眼里!像这种学生留在学校也是祸害!”这个声音不是别人,正是X清风的班主任。

“呸!该死的老女人!”赵丽在门外忍不住骂道。

这时爷爷也气急了,抬脚咣当一声把门踹开,屋里的人顿时吓了一跳,都回头望来。

我这才看清屋里除了两个班主任和一位领导之外,还有X清风和她身旁的胖妇女。

“妈!她就是秦小敏!快,就是她,呜呜呜……”X清风一见我,噌地从椅子上跳起,拉着胖妇女的胳膊委屈地哭喊。

“好啊,你来得正好,哪家B养孩子敢欺负我家清风,你个有娘养无娘教的,看我不教xùn

教xùn

你!”胖妇女边骂边撸着袖子冲过来。

“你给我滚开!谁敢动我孙女一个手指头试试?别怪老头子我跟她拼老命!”没等胖妇女跑到跟前,爷爷猛地一瞪眼,吓得胖妇女一哆嗦,停住了脚步。

“你哪来的死老头?你跟谁耍横?我怕你啊?”胖妇女一掐腰对着爷爷。

“哎呦两位别吵别吵,都别吵了!您是秦小敏的家长吧,快进屋,快进屋,咱们有话好好说!好好说!”我的班主任见势不妙,急忙拉着爷爷进屋让他坐下,胖妇女瞪了我一眼,气呼呼跟了过去。

“大孙女进来,不用怕,有爷爷在呢!咱们倒要听听他们是怎么个说法,凭什么开除咱?”爷爷边喊,边气愤地拍了一把桌子,X清风的班主任在旁边一皱着眉头,脸上全是鄙夷之色。

“我呸!还凭什么?就凭她搞那些歪门邪道就该开除!”胖妇女插嘴骂道。

“两位家长?两位家长?听我说,既然聚到一块了,大家情绪都冷静一些,咱们要拿出解决事情的态度来,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这不是吵架的地方!”坐在最里面的那位领导站起身来,摊着两手示意X清风老妈和爷爷都坐下来再说。

我走了进来,感激地看了一眼我们班主任,默默地站到爷爷身旁。

“秦晓敏?你今天上午去哪了?为什么不在学校?”我们班主任和蔼地问我。

“宿舍的崔琴琴半夜发高烧,我背她去医院了,她一直昏迷不醒,我没来得及回来请假!”我看着班主任诚恳地回答。

“哦?是这样啊!”班主任眼里露出欣慰,那位领导也仔细看了我一眼,只有X清风的班主任很不屑。“哼!你和那个崔琴琴是一伙的吧?不说她我倒忘了,装神弄鬼吓唬同学,纹纹身,还往宿舍养什么怪猫?就凭这些,她也跑不了,都得开除!”X清风的班主任狠狠地说道。

“呵!我说这位老师,做事不要太绝了,你为了达到什么目的我管不着,但是太丧良心了会有报应的,都这么大岁数了,也有儿孙后代,积点德吧!”爷爷忍着怒火对X清风的班主任说道。

“你!你说什么?我能为了达到什么目的?我这都是为了肃清学校的风纪!这样的学生就必须严惩!”X清风的班主任脸色难看,像被戳穿了面具一样。

“好啊,我今天就是代表这两个孩子的家长来的,你要严惩是吧?来,你一条条证据给我拿出来!”爷爷一拍桌子。

“呵!你代表她们的家长,你代表的了吗?他们没有父母吗?没有第一监护人吗?要你这神志不清的老人来管孩子?”X清风的班主任也是一拍桌子站起身来,但是那位领导却一摆手制止了她。

那领导喝了口茶站起身慢条斯理的擦了擦嘴说道:“老人家你也别动气,冒昧的问一句,您老和这个秦晓敏还有那个什么琴琴的女孩是什么关系?”

爷爷干咳了一声有些不自然的说道:“额~两个小孩都是我的孙女。”

X清风的班主任立kè

怪声怪气的说道:“呦?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呀!两个孙女两个姓?我没记错的话,昨晚崔琴琴不还是个孤儿的吗?怎么一转眼成你孙女啦?”

听X清风的班主任阴阳怪气的说完,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对于这老女人我再也忍不了了,红着脸指着她大喊:“你还知dào

崔琴琴是孤儿啊?你不是骂她没人教,没人养吗?对,我爷爷就收留她了,怎么着?从此以后她就有人教、有人养了,她就不是孤儿了!也轮不到你来骂了!”

我这句话刚喊完,我的班主任和那位领导脸色都是一变,目光齐刷刷地从我脸上转移到X清风的班主任脸上。

那领导听我说完,顿时一愣,指着X清风的班主任表情严肃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你骂学生?那个崔琴琴本身就是孤儿了,咱们做老师的应该多多照顾才是,你可倒好,为人师表你怎么这么对待学生?何况你明知这孩子是孤儿,你怎么不上报学校?这就是你的教学风格吗?”

X清风的班主任脸色顿时唰的变白,站在一旁支支吾吾地说:“我、我让她俩昨晚给我气糊涂了,这……这就忘说了!”

“老师?你说话能不能讲点理?我们怎么气你了?我们昨晚被你无端的又打又骂又吓唬,崔琴琴因为这个伤心的都住进医院了,发烧四十一度,现在成了肺炎在抢救呢!你就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吗?你就当自己是一个母亲,可怜可怜这没妈的孩子不行吗?”

X清风的班主任一直脸色惨白地盯着我,甚至是脚下不稳向后退了一步,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来,那领导明显是火了,对着她一拍桌子,她再也说不出任何话来。

可这时候,X清风的妈妈坐不住了,指着领导张口说道:“我不管那什么琴琴家里还有没有活人,也不管她是什么肺炎还是肺癌的,我今天来是来讨说法的!我女儿被这两个少教的孩子欺负,这个秦小敏更是用这种恶毒的邪术害我家清风,这笔账怎么算?你们学校赶紧给我个说法,否则就算告到北京去,我也不算完!”

那领导一时间,砸吧了一下,像在思考一样。

爷爷不甘示弱地站起身来,对那领导诚恳的说道:“我们家这丫头平时真的很老实,从小到大就没做过坏事,不信你去我们村打听打听,这孩子连个瓜都没投过!”

爷爷说到这里,我心虚地看了他一眼,把头低得不能再低了,心说爷爷啊,你别老提这个呀,小时候那瓜我少偷啦?

不料那领导却点点头说:“嗯,看起来像个老实孩子,来,你抬起头来告sù

我,那布娃娃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不是我的东西,我昨晚一直在医院陪崔琴琴!”我简短地说道,因为问心无愧,说的也坦然。

“嗯!”领导舒了口气又陷入思考。

爷爷急忙接茬道:“况且这布娃娃扎针那都是解放前骗人的旧把戏了,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你们是国家干部,是为人师表的教师,你们能信吗?连我们这些老农民都不信!”

那领导缓缓端起茶杯,吹了吹漂浮在上面的茶叶轻轻的押了一口茶水,沉默了一会对着X清风她妈说道:“大姐,这个事我们学校会给你一个满yì

的答复的,你说这两个孩子欺负了你家清风,可又没有证据,虽然在秦小敏床上翻出一个扎了针的布娃娃,但秦小敏同学也说了,这布娃娃不是她的,你们家的孩子是孩子,可别人家的孩子也是孩子,我们做教育的一定要为每一个孩子负责任。这样吧,您先带着孩子回去,我们学校一定会彻头彻尾的把整件事情查个清楚,绝对不冤枉一个好孩子,也不会包庇一个坏孩子!”

“这?那她们?”X清风的老妈不甘心地说道。

“至于秦小敏和崔琴琴两位同学,由于现在正在调查阶段,所以先留校察看。”领导解释道。

X清风的妈妈刚要张口再说什么,那领导却先摆了摆手说道:“行了,今天的事就处理到这,我一会儿还有个会,就不留各位了!”

爷爷笑眯眯的看了我一眼站起身对领导说道:“谢谢领导,谢谢领导,领导英明,那些个封建迷信的事咱们绝对不能信,哪有什么鬼啊神啊,邪术啊,那都是没文化的人才信的,所以说,没文化真可怕……”

X清风的老妈眼里都要射出刀子了,那领导也被爷爷唠叨烦了,微笑着点了点头示意我们可以走了。

我和爷爷也跟着往外走,刚要出门,却从门外跑进来个中年男子,这中年男子一进门便看到了爷爷,顿时愣在了原地。

X清风的妈妈这时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一下扑了上去扯着这男人的衣服说道:“哎呀,我们娘俩都让人欺负死了,你才死来,还不赶紧进去说话,今天这口气要是不出,我就不活了!”

说着X清风的老妈还真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拍着大腿哭闹了起来。

那中年男子指着爷爷狠狠的说道:“原来是你呀!我说怎么这学校里还有会搞邪术的孩子,原来有你这个死老头在教唆!”

说完那中年男子几步走到那领导面前气呼呼的说道:“你们千万别放过这死老头,他可是个装神弄鬼的行家,经常给人抓鬼消灾搞封建迷信,前段时间还去我们村子给大骡子他爹办阴婚呢!”

那领导一听,一屁股坐到了凳子上,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爷爷,恼火地说道:“他说的可是实话?”

爷爷此时也有些措手不及,尴尬的表情顿时出现在了脸上,恩啊了半天愣是没想出一句反驳的话来。

那领导冷哼了一声道:“差点被你给骗到了!”

说着指了指两个班主任说道:“马上停止秦小敏和崔琴琴的一切课程,现在就开始调查,一有证据,马上开除学籍,咱们学校绝不要败类!”

第一百九十四章 巧遇小太监

爷爷被认了出来,学校领导也发了狠话,再说什么也没用了,我和爷爷垂头丧气地出了教务处,哎,听天由命吧!

赵丽一直在外面等着,见我和爷爷出来急忙跑过来问:“怎么样啊?事情解释清楚了吗?”

我不想说什么,对她摇了摇头,爷爷心疼地看着我,一副懊悔至极的样子。

“爷爷你别难过了,这又不是你的错!”我见爷爷这样,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这时身后猛地传来一声怒吼:“秦晓敏!你给我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还有那个该死的崔琴琴!”

我回头看了一眼不依不饶的X清风,心里厌恶极了:“都把我们逼成这样了,你还有什么不放过的?你也太狠了吧?”

我真没想到她能这么记仇,更没想到她有如此深的心机,不但把琴姐给害了,也把我坑了。

“你放屁!说我狠?我有你狠吗?你太阴险了,呜呜呜……你简直不是人!”X清风骂着骂着竟然哭了起来,样子特别委屈。

她爸妈也是气愤地骂骂咧咧,说以后再见爷爷去他们村非把腿给打断。

爷爷不让我再和他们纠缠,拉着我往大门外走去,我心里堵得慌边走边说:“这一家三口都是什么人呢?明明是自己整个破娃娃出来诬赖我们,他们倒像是受了很大伤一样!也太会演戏了,卑鄙!”

赵丽听了突然在一旁吃惊地问道:“什么?你是说那娃娃是X清风自己放的?她一直在演戏?”

“对呀?不是她自己放的难道你还真怀疑是我干的呀?”我对着赵丽皱起眉头。

“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觉得她演得也太像了吧?你没看见她当时,汗顺着额头直淌,在地上滚来滚去,好像真的疼的死去活来一样!”赵丽给我们描述着当时的情景,显得很想不通。

“不对……不对呀!”爷爷突然摇着头自言自语。

我和赵丽一愣,不解地问爷爷什么不对?

爷爷停下脚步,很急切地问赵丽:“孩子?你好好想想,搜出娃娃的时候你们屋里都有谁?”

“屋里?屋里当时有很多人啊!除了晓敏和崔琴琴,几乎全宿舍人都在。”赵丽想了想回答道。

“不对,肯定有一个不在的,你再想想?”爷爷眼巴巴地望着赵丽,似乎就等着她说出这个人。

可是赵丽想了半天,为难地摇摇头说:“我当时的注意力都在那个布娃娃和X清风身上,也没去注意这个呀?”

“哦,罢了!”爷爷默默地朝前走,一脸思索的神情,像个侦探在进行一些案情的推理一样,不一会他摇摇头,狠狠地叹了口气。

“爷爷?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我好奇地问道。

爷爷正要说,可又有些顾忌地瞥了赵丽一眼,笑笑说:“哦,没什么,爷爷就是瞎猜猜罢了!”

我看出了爷爷说话不方便,于是回头对赵丽说:“对了赵丽,我们这就回医院了,你下午还要上课,可别因为我们耽误了!放心吧,他们找不到证据也不敢对我们怎样。”

听我这么说,赵丽点了点头:“那好吧,我就不送你和爷爷了,你告sù

崔琴琴别太难过了,先养好身体要紧!”

“嗯!”我点头跟赵丽摆了摆手。

赵丽正要走,爷爷却突然叫住了她:“孩子,孩子,还得拜托你一件事!”

“什么事?爷爷你就说吧,能办到的我一定去办!”赵丽很坚定地说。

“爷爷想让你从现在起多留意一下你们宿舍的动静,看看哪些女生行为异常,发xiàn

什么可疑之处你就来告sù

我们好吗?”爷爷交待着赵丽说。

“好的,这事包在我身上,要是能对小敏和崔琴琴有帮zhù

,我宁愿不吃饭不睡觉,就盯着她们!”赵丽说话间脸上流露出对那些女生的不满。

我和爷爷感激地对她笑了笑,我心里暗暗庆幸,还好我还有这么个好朋友。

我突然想到了一个人,特意嘱咐赵丽说:“特别是那个小偷女生,你一定多留意一下她。”

赵丽答yīng

完转身走了,我和爷爷也急忙往医院赶。

琴姐刚输完液,我们进来时她也醒了,一脸焦急地看着我和爷爷,却没有力qì

坐起来。

我急忙倒了点水给她喝,琴姐喝完水有气无力地问我们:“学校那边……是不是要开除我了?”

她话音刚落,眼泪就掉了下来,爷爷急忙安慰她:“乖孩子,别哭别哭,没事的,他们开除不了咱,放心吧啊!”

“就是,别怕!他们找不到证据!”我故装坚强地安慰琴姐,她还不知dào

,我现在和她一样,也要被开除了。

琴姐平静了一会,突然问爷爷:“爷爷?你能把我的五鬼胎记去掉吗?”

爷爷一惊,眼睛直直地望着琴姐说:“孩子?你这是要杀了他们?”

“啊?杀了谁?”我有点走神,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俩说什么。

就见琴姐脸色惨白,嘴唇颤抖得厉害:“不!不是的!我怎么舍得杀了小五他们,我只是……只是不想要这个胎记!”

爷爷叹了口气摇摇头说:“这五鬼胎记与生俱来,想要去了它,恐怕只有一个方法……”

爷爷没往下说下去,只是看着琴姐,琴姐拼命地摇头哭道:“不!我不去了,不去了!我要小五他们留在我身边,我要他们活着!我宁愿不上大学了,还有小黑,谁也别想把它夺走!”

看琴姐哭得伤心,我心里难受极了,开门走出病房,靠在走廊上,一边抹眼泪,一边想着,到底还有什么办法能救我俩?

有那么一瞬间,我真恨不能带着五鬼去学校教xùn

教xùn

那些人,可是又一想,这样不行啊!不符合道义,再者她们现在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都会往我们身上赖,万一出了事,吃亏的还是我们!

正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走廊那头传来一声哀嚎:“哎呦我的娘呀!你慢点,慢点!想要我命啊?”

这个声音太特别了,又尖又细,而且不男不女,活像后宫里的太监大总管。

我一抬头朝那边看去,就见走廊那头一个妇女扶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一瘸一拐地过来了,我纳闷地揉揉眼,不敢确定这声音是男的发出的,还是女的发出的,由于是逆着光线,一直等这俩人走到我跟前,我这才看清他们的长相。

好家伙,这女的就是个富婆呀!脖子上挂着条大金链子比手指头都粗,游泳的话,估计一头扎下去就上不来了;那男的西装革履皮鞋锃亮,只是一走一拧,就像屁股里夹着钱怕掉了似的。

“去去去!看什么看呢?”那男人见我打量他,红着脸生气地喊道,与他四目相对时,我当场就愣住了。

这嗓音?还有这张脸?怎么就那么熟悉呢?

“额?你……”我指着他,快速地在脑海里搜索着讯息,他是谁来着?我肯定认识的!

“老吴?这谁家孩子你认识啊?”富婆问娘娘腔男人。

“不认识!快快快,开门扶我进屋,哪那么多废话!”娘娘腔像特别尴尬一样,跌跌撞撞地进了隔壁病房,咣当把门关上了。

那一瞬间我突然想了起来,他不就是几年前上我们村平坟的那个分头小太监吗?当时说自己是什么上头派来的,耀武扬威的,结果被我们村的妇女一顿挠,后来还被小老太太骑着毛驴出来给吓唬个半死……

还真的是他!不过他的头型变了,不像以前那样分了,而是梳的油汪汪的朝后背着。

我好笑地靠在门外,就听他对富婆说:“赶紧的,去催催大夫,我下午还有个会要开呢!”

富婆说大夫在兑药一会就来了,并叹了口气劝道:“我说老吴呀!咱别那么拼命了,身体要紧,那些小事交给你手下人去办不就得了?”

“切!你懂什么?交给他们?那钱不就叫他们捞去了?”分头小太监愤愤地说。

“捞就捞点呗!咱家也不缺那点钱,我是担心你身体啊!”富婆接着劝说。

这时分头小太监火了:“嘿!什么叫不缺这点钱?我告sù

你,命没了还有来世,这辈子钱不捞够,我死都闭不上眼!”

屋里的富婆顿时无语了,我在外面一捂嘴,把憋了半天的眼泪都笑掉了出来,小太监这话也太震撼了!

这时爷爷开门出来了,见我捂着嘴,眼泪从脸上流过,还以为我哭了呢,心疼地一皱眉。

“我没事爷爷,你要去哪?”我忍着笑抹抹眼泪问爷爷。

“我出去给你们买点吃的回来,你听话,进屋歇一会,别难过了,爷爷一定能想出办法的!”爷爷疼爱地扶着我的脑袋。

“嗯!爷爷你也别难过!”我安慰了爷爷一句回了屋里。

琴姐已经虚弱的睡着了,我抱着小黑躺到另一张床上,迷迷糊糊的刚要睡着,就听隔壁传出一声杀猪一样的惨叫,听声音不是别人,正是分头小太监。

我放下小黑,正想出去看看怎么回事,小护士突然推门进来了,捂着嘴,笑的蹲在了地上。

“怎么啦?”我好奇地问她。

她捂着肚子指指隔壁,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笑死我了,隔壁那太监……痔疮!”

第一百九十五章 组团忽悠

小护士一说,我也憋不住乐了,怪不得小太监走路是那个怪样子。

爷爷拎着饭菜回来了,见我和小护士在笑,脸上也露出了欣慰之色。我把遇见小太监的事跟他一说,爷爷也乐了。

“呵呵,这个家伙也能当官!”爷爷摇头感叹着。

“可不是吗?娘娘腔不说,连打个针都往他媳妇怀里钻!哈哈哈,你说就他这样的……哎呦愁死我了!”小护士边说边揉着笑疼的肚子。

这时女大夫过来了,对小护士招招手说:“去隔壁照顾着点,有什么需yào

的替人家跑跑腿,千万别得罪他,我女儿明年能不能上重点高中就靠他一句话了!”

小护士努力地克制住笑,点点头去了。

女大夫正要走,爷爷突然像触电了似的从凳子上弹起来,一把拦住大夫问道:“大夫,大夫,你刚才说什么?孩子上学的事归他管?”

女大夫一愣,随后点点头说:“对呀!教育局的副局长,这事可不归他管吗?”

“啊?!”爷爷又惊又喜地张大了嘴,女大夫看了一眼大惊小怪的爷爷,转身走了。

等爷爷再回过头来,就见他那张老脸已经笑成了一朵花……

我大概也明白了一些,可还是很担忧地摇摇头说:“爷爷?咱们和小太监非亲非故,他又那么爱钱,咱们求他办事恐怕……”

“嘿嘿!大孙女此言差矣,恐怕这次不是咱给他钱,而是他要给咱们钱,而且……还得把事给咱们办了!”爷爷像只狡诈的老狐狸一样,笑得两眼发光。

“你这老头得臆想症了吧?人家凭什么替你办事还得给你钱?别忘了他在咱们村可吃过亏,一听你是沉宝村的非撵你滚蛋不可!”我好心的提醒,爷爷却表示很不屑。

“那咱就不提沉宝村!”爷爷像着了魔一样,背着手,乐颠颠地在屋里走来走去,就差没哼上小曲了。

没过一会,他猛一回头迫不及待地跟我说:“走!大孙女,跟爷爷忽悠他去!”

“真、真的假的?我可不去!这事我干不了!”我看着爷爷直摇头,却被他一把拽着手碗拖出了门。

在小太监的病房外,爷爷整了整衣服,清了清嗓子,悄悄跟我说:“别紧张!这事爷爷干了一辈子,心里有底,你见机行事就得!”

我白了爷爷一眼小声嘀咕:“一会被轰出来,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嘿嘿,放心吧大孙女!”爷爷说完一挺腰杆,敲响了房门。

开门的是小太监的媳妇也就是那个富婆,她上下打量着爷爷一眼问道:“你是?你找谁呀?”

爷爷不说话,眼睛只顾着往病房里张望,当他看见小太监时,顿时向后退了一步,一副吃惊的样子。

富婆和小太监一愣,莫名奇妙地看着门外的爷爷。

“干什么的你?”小太监生气地问道,爷爷不回答,眼睛盯着他,就是摇头叹气。

“去去去!哪来的老神经病啊!”富婆不难烦了,咣当一声关上门。

我尴尬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冲爷爷一撇嘴心说:自找难堪!

不料爷爷却放大声音说:“大孙女,你看的真准呀,一点都没错!哎,可惜喽,可惜喽,年纪轻轻的就……”

他话还没说完,门又打开了,富婆手指着门骂道:“死老头,你瞎说什么?可惜什么了?”

“哎!不说也罢,不说也罢呀!说了也没人信,大孙女咱们走!”爷爷冲我一招手,转身就走。

这时富婆不愿意了,一把拉住爷爷:“诶!你给我站住!把话说清楚了!你、你什么意思?”

屋里的小太监也急了,“别在外面吵吵闹闹的,有事进屋说!”

就这样我们被富婆半推半搡着弄进了屋,我特别紧张,跟在爷爷身后低着头,爷爷却显得很淡定,还是不说话,从头到脚底的打量着小太监,叹气、摇头、加默哀。

“哎呦!我说老头,别用你那种瘆叨叨的眼神看我行不?想骗钱?你找错人啦,赶紧给我向后转齐步走!”小太监靠在床头指着爷爷阴阳怪气地喊道。

爷爷还是不出声,脸上露出失望之色。

小太监见他不说话看了我一眼惊讶地说:“咦?你不就是刚才走廊里那孩子吗?呦,祖孙齐上阵呀?你们可真不专业,骗钱怎么也得说话呀,不说话怎么骗?要不这样吧,你们回去好好练练,练好了再来行不?啊哼哼哼!”

小太监不敢大笑,怕牵动身上某处伤口,只能在嗓子眼里憋着,并且得yì

的看着他媳妇,一脸鬼计被他戳穿的得yì

样。

我别提多尴尬了,心虚地拽了拽爷爷,爷爷却摇摇头说:“哎!大孙女呀,你也别劝我了,不是爷爷见死不救啊,你看看人家……人家根本就不信呀!”

小太监一听这话扑哧就乐了,随后疼的身子一紧,皱着眉一指爷爷说:“哎!不是我不信你呀!你回去照照镜子,你说你就长了一张不诚实的脸,你让我怎么办?”

爷爷轻咳了一声多少有点尴尬,他对小太监说:“大兄弟,不管你怎么误会我们,出于道义,我都要提醒你一句,最近万事都要小心呢!”

爷爷说完这话,头也没回的领着我就要走。

谁知小太监的老婆却一把抓住了爷爷,扯着大嗓门喊道:“嘿,你这不要脸的老骗子,跑来诅咒完我家男人就想跑啊?没门!我今天非报警抓你们不可!”

我一听这话顿时慌了,心虚地拿眼角瞥着爷爷,爷爷转过头使劲甩开了富婆的手,拍了拍衣服生气地说:“你们这算什么事啊?我好言相劝还被你们讹上了,告sù

你们,要不是我心善,今天我一句话都不会说!”

那小太监侧躺在床上哭笑不得地指着爷爷说:“我呸!你心善?你不就是想骗我点钱吗?你们这帮装神弄鬼的神棍我见多了,一听说报警心里指不定有多慌呢!”

爷爷这时瞪着眼看向小太监颤抖着伸出手来说道:“好好好,你不是说我骗钱吗?我今天还真就不要钱了,听着,我现在开始给你看病,一直到结束我不问你要一分钱!”

小太监一听,立kè

乐呵呵的说道:“好啊,那你看吧,我今天到要看看,不要钱你能给我看出什么来?”

我稍稍松了口气看了看爷爷,爷爷轻轻碰了碰我的胳膊,示意我放心。

就见爷爷几步走到小太监床前,对着小太监的腿腕处狠狠捏了一把,小太监立kè

疼的嗷一声惨叫。

富婆不知dào

爷爷在干什么,慌忙跑上来扯住爷爷喊道:“你干什么?在乱来我真报警了!”

爷爷嘿嘿笑了笑没理富婆反而问小太监道:“我刚刚捏你的腿腕处,你什么感觉?”

小太监龇牙咧嘴地擦了把汗说:“还能有啥感觉?疼呗!”

爷爷点点头一笑:“那你后背有没有感觉很热?”

小太监想了一下,好像回味刚刚的感觉一般,不懈地一仰头说:“嗯,是有那么点热!”

爷爷一拍大腿说道:“这就对喽!告sù

你吧,刚才我这孙女在走廊便看出你后背趴着个脏东西!我孙女可不是一般人,你们瞧瞧她这双眼?”

爷爷说着把我往前一推,小太监和他媳妇不懈地盯着我的眼睛看了一会。

“啥呀?不就大一点,双眼皮吗?”富婆一撇嘴。

“哼,不懂了吧?这是双阴阳眼!能看到常人看不到的东西!”爷爷说的高深莫测的,小太监和他媳妇稍稍的一愣神。

爷爷趁热打铁地说:“刚刚我掐你腿腕,是为了让你火气上涌,逼退你身上的脏东西,可惜,它跟你的日子太久了,我暂时只能逼退她一小会而已,一会它还上你身,你后背还凉!”

小太监虽然打了个冷颤,但还是故装平静地说:“编!继xù

编!你也真能扯,还脏东西呢?要是真有脏东西你把他叫出来我看看?”

富婆也站在一旁叫唤道:“对,你把他叫出来,让俺也长长见识!”

爷爷冷哼一声说道:“既然你们不相信,那我就给你问问这鬼为何跟着你!大孙女,一会我把这鬼叫上身,你问问他为何要跟着这位大兄弟!”

我站在一边茫然的点了点头,不知dào

爷爷到底是唱的哪出,可无论怎么样,这出戏都已经唱了那么就一定得唱完,否则我和爷爷真的就被警察抓走了。

爷爷交代完之后便闭上了眼睛,摇晃着脑袋,嘴里嘟嘟囔囔的念着我听不懂的东西,没过一会,爷爷猛地一个哆嗦,眼睛直愣愣地望着小太监,整个人一动不动。

小太监也入神地和他对视时着,可就在这时,爷爷突然一咧嘴发出一声让人毛骨悚然的尖笑,不仅是小太监俩口子一哆嗦,我都跟着起一身鸡皮疙瘩。

我从来没听过爷爷发出这种声音,这根本就不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好像,好像是小老太太的笑声。

爷爷笑完之后,蓦地看向我,尖着嗓子说道:“小姑娘,好眼力呀,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有人能看到我,不过奉劝你们不要多管闲事,否则……咔!”

爷爷发着老太太的声音,并且在脖子上一抹,给我吓了一跳,一时不知dào

该说什么好,竟然下意识的握紧了亮闪闪。

就在这时,我似乎看见爷爷对我一眨眼,没错,我这才确定真的是爷爷在演戏。

我急忙说道:“你、你是谁?为什么要害小……他?”

我指着小太监差点把外号说了出来,就见爷爷又是一抖肩膀嘿嘿笑道:“我为什么要害他?哼,你问问他几年前干了什么好事?”

小太监和他媳妇一个对视,极力掩饰着心虚反问道:“我、我干什么啦?”

“对呀,他干什么啦?”我尽量给爷爷拖延时间,好让他编出台词。

爷爷却突然往地下一坐,捂着胸口痛苦地干嚎了两声说:“他……他挖我的坟!”

“啊!”小太监惊叫一声从床上坐了起来,脸色惨白地盯着爷爷。

第一百九十六章 重返学校

愣了能有十几秒,小太监才缓过神来,结结巴巴地指着爷爷问:“你、你少诓我!你说,你们哪个村的?是、是不是认识我?”

“咦嘻嘻嘻!”爷爷不回答问题,就是摇头晃脑的笑,那样子要多瘆人有多瘆人。

小太监咽了口吐沫,气都喘不匀了,虽然还在极力克制着恐慌情绪,可他的眼神早已出卖了他。

富婆更是吓得腿都软了,哆嗦着指着爷爷骂道:“死、死、死老头,你少在那胡说八道骗我们!就算有死人来、来找,也找不到我男人头上,他是上边派去监督工作的!”

我见富婆这个时候还嘴硬骂人,也火了,故yì

对爷爷喊道:“爷爷走!咱们别管了!什么玩意,不是骂人就是报警的,不信,就让他继xù

背着那老太太玩吧!”

我的话音刚落,小太监就是一哆嗦,手按着床直往后挪,后背贴到了墙上。

“嘻嘻嘻,你挖了我的坟,我就跟着你,你住哪我住哪?”爷爷边说边缓缓站起身,咧着嘴朝小太监的床靠近。

富婆吓得一高跳到床上,一手抱着小太监胳膊,一手捂着脸喊道:“别让他过来!别让他过来!”

就在这时门突然开了,小护士手里拎着打包的饭菜出现在门口。

“哟!这是怎么啦?你们怎么也在?”小护士眨眨眼,不解地看看床上的两人,又看看我和爷爷,我顿时心虚的不知dào

如何是好,心里暗道糟糕!

“他们是骗……”富婆突然开口大喊,可是没等她喊完爷爷就哎呦一声跌坐到地上。

“爷爷你怎么啦?”我吓了一跳急忙上前扶他,小护士也赶紧放下饭菜伸手来帮忙,爷爷被扶到凳子上后,半眯着眼,一抬手指向窗外……

小护士一皱眉,她当然不知dào

什么意思,小太监和富婆却是一个冷颤,两人同时扭头看向窗外,脸上露出恐惧之色。

我顿时明白了,这也是爷爷在演戏,情急之下,我指着窗户大喊:“快看!她有一头小毛驴!”

我这一声喊完不要紧,小太监顿时“妈呀”一声钻进了他媳妇怀里,他媳妇更是吓得闭上了眼睛。

“什、什么小毛驴?你们一个个怎么神经兮兮的呀?”小护士被彻底整懵了,吃惊地打量着我们。

爷爷却在这时一拍大腿,指着小太监两口子笑道:“哈哈哈,瞧你们两口子,胆真小,听个故事都能吓成这样!罢了罢了!”

“哦!在讲故事呀?”小护士像恍然大悟了是的,也跟着傻乎乎地乐。

“嘿嘿,是啊!爷爷在讲鬼故事!”我急忙跟着打圆场,偷眼望去,就见小太监和他媳妇还抱在一起哆嗦呢!

“那好了大兄弟,你们吃饭吧,我和孙女就不打扰了,我们就在隔壁,有事叫我们,记住千万别见外!”爷爷话里有话,说完领着我就走。

回到隔壁,我俩一关门,捂着胸口直喘,我看看爷爷,爷爷看看我。

“你还笑?吓死我了!我说不去,你非去……”我后怕地责怪爷爷,爷爷脸上却有抑制不住的兴奋。

“嘿嘿嘿,大孙女呀!成啦!成啦!事情办成啦!”爷爷手舞足蹈地在我脸前跳着,我甚至都怀疑他真让鬼附身了。

“成什么成?一会人家不报警都怪了!”我有些恼火地撅起嘴瞪着爷爷。

爷爷也不急躁,喝了口水嘿嘿一笑说:“放心吧!凭爷爷多年的经验来看,天黑之前这两口子必来求我们相助!”

我很无力地看着爷爷,对他这话不太抱有希望,我只希望人家不报警就阿弥陀佛了!

“大孙女,你行啊!比爷爷都会忽悠!还看,她有一头小毛驴!啊哈哈哈!”爷爷看着我笑的捶胸顿足,真不知dào

他是在夸我,还是在损我。

我又好气又好笑,不满地解释了一句:“难道不是吗?小老太太那次出来吓唬他们时,就是骑着小毛驴,棺材盖变得!”

“哈哈哈,对对对!爷爷没说你有错,你知dào

吗?事情成就成在你这句上了!当时那小太监一听小毛驴,吓得一头钻进媳妇怀里!这说明什么?他一直没忘这事呢!”爷爷这么一分析,我也感觉有点道理。

心情一好,肚子就饿了,琴姐还没醒,我和爷爷给她留了一份饭菜,坐下来正要吃,这时门被敲响了。

爷爷和我对视了一眼,收起脸上笑容,装模作样地去开门。

门一开,我顿时一愣,就见门外站的正是小太监的媳妇,这富婆脸色十分难看,左右看看没人,一步走进屋来,上牙打下牙地跟爷爷说:“求、求你们了,过去商量、商量好吗?你们要多少钱我都给!”

一听这话我心里顿时一喜,爷爷的身子也是一颤,不过他极力掩饰着兴奋,咳嗽了一声说:“哼!你这话真伤人心,把我们看成什么人了?一会说我们是骗子,骗你们钱的,一会又要主动给我们钱,我们也是有尊严的,请尊重我们!”

爷爷说完这话,我一口水都喷了出来,他可真是名副其实的老骗子!

“别!别呀!我们错了,我们有眼不视泰山!求求你们了,救救我男人吧?”小太监媳妇说着竟给爷爷跪下了。

我慌忙看着爷爷,心说见好就收吧,一会别给人逼急眼了,爷爷这才很不愿意地说:“你快起来吧!我们吃了饭就过去!”

小太监媳妇感激地站起身来,千恩万谢后回了病房,刚刚回去没多会就听隔壁传来一声怒吼:“真不会办事,赶紧给送过去!”

转眼的功夫富婆就推门进来了,送来了清蒸鱼,酱牛肉,还有几样别的菜,比我们吃的好多了。

“这怎么好意思啊!”爷爷推辞着说不要,小太监媳妇死活不干,她说要是不对口味她再去买。

也不知dào

是真的假的,她看了看昏睡的琴姐,竟然显得很心疼一样,问长问短的,不知dào

的还以为我们是亲戚呢!

吃完饭爷爷摸摸嘴对我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大孙女咱们走!”

我点点头,跟在爷爷身后,无比神圣地迈着脚步,来到隔壁病房,就见小太监正蜷缩在墙角,眼睛一直盯着窗外,身上颤抖不止。

“老、老、老大哥救命啊!我现在信了,你说的我都信!”小太监嗓音本来就难听,这一哭简直了。

“放心吧,我答yīng

过的就一定尽lì

!”爷爷说着把门关上了,并交代小太监媳妇谁来也别开。

小太监擦了把汗跟爷爷说:“她现在在哪呢?你们可一定要把她抓住啊,不然她不会放过我的!”

爷爷不理他,眼睛一直盯着窗外,就像和窗外的什么东西怒目而视一样,我心里觉得好笑,爷爷要是当演员,那根本就没导演什么事了。

“孙女,这鬼很狡猾,爷爷一会想办法把她引上身,剩下的事就看你的了!”爷爷突然这么跟我说,并对我一眨眼。

“啊?哦!”我一愣,随即点点头答yīng



小太监此时紧张极了,蹲在被窝里就露出两只眼睛,她媳妇也吓得靠在门上一动不动。

爷爷开始做准bèi

动作了,还是那样边晃脑袋,边嘟囔着些谁也听不懂的话,不过仔细听有点像:“清蒸鱼好吃……酱牛肉好吃……”

大概一两分钟过去了,爷爷一个哆嗦,身体僵直地站在原地,随后缓缓抬起头,又是突然咧嘴一笑,声音又尖又细。

我装作吓了一跳,食指放进嘴里狠狠一咬,然后一个箭步窜到窗边,伸手在窗户上划了道血符。

再回头时,就见小太监两口子已经目瞪口呆,连喘气都忘了。

我顾不上观察他们,一指爷爷,学着他平时的腔调骂道:“你这鬼畜,给你改过的机会你不要,偏偏要来纠缠不休,哼,今天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我刚一骂完爷爷就笑了,也不知dào

是表演需yào

,还是他自己想笑,随后对着我又是呲牙又是瞪眼,像个老神经病一样。

我心里暗暗琢磨,怎么打才能好kàn

呢?即伤不到爷爷,又让人家觉得专业。现在手上没有飞镖符,否则给小太监他们露一手也能挺有看头,想来想去,还是用亮闪闪吧。

说时迟那时快,我一把拽下亮闪闪握在手心,并且看了小太监一眼对他说:“别怕!我有办法!”

我举着亮闪闪低声唱起了那首歌,几句唱完,亮闪闪突然发出蓝莹莹的一片光芒,我不知dào

身后小太监是什么表情,反正他媳妇的表情像在做梦一样,连爷爷眼里都悄悄闪过惊叹的光。

“呀!受死吧!”我举着亮闪闪两步冲到爷爷面前,装腔作势地对着他胸口一拍,这老头嗷一声仰倒在地,顿时把我吓了一跳,我心说也没使劲啊。

“哎呦!哎呦!我怎么摔在地上了?那鬼老太太呢?”爷爷一边叫唤一边给我递眼神。

“爷爷你没事吧?快起来!那鬼老太太已经被我拍的魂飞魄散了,只是窗外那只小毛驴逃跑了!”我很认真地指着窗外说道。

爷爷顿时欣慰地笑了:“太好了太好了,只要鬼老太太灭了就行,那小毛驴成不了气候!大孙女,你这可是救了一条人命啊,真了不起!”

我知dào

这话是说给小太监两口子听的,回过脸,就见小太监像个雕塑一样立在墙角,额前的一撮头发像天线一样竖着。

这时门口咣当一声,小太监的媳妇瘫倒在地,除了喘气,好像什么也不会了。

我和爷爷来回看着这两人,心说千万别吓傻了呀,我们还有要求他们呢!

四五分钟过去了,就在我的亮闪闪失去光亮之时,小太监幽幽地开口了:“怎么不亮了?”

我和爷爷一愣,急忙问他感觉怎么样?

小太监答非所问地指着我的亮闪闪说:“看着这个光心里很舒服!”

我急忙把手藏到背后,最不喜欢别人窥探我的亮闪闪。

渐渐的小太监和他媳妇的神志都恢复了清醒,两口子几次要给我们跪下谢恩,弄得我跟和爷爷心虚不已。

最后小太监说什么也要拿出三千块钱作为酬谢,我们不要他就跪着不起。

爷爷想了想还是开口了:“大兄弟啊,钱我们真不要,不过我们最近遇见了一件麻烦事,你要是能帮我们解决了,那你就是我们的恩人了!”

小太监一拍胸脯跟爷爷说:“你讲!在这一片我还是有点影响力的,不管哪方面的,就是我办不到,我求别人也得把事情给你办了!”

爷爷愁眉苦脸地叹着气,接着把我和琴姐要被学校开除的事说了一遍,小太监听完就是一拍桌子,她媳妇更是直接地来了一句:“***XX校长是作死了!”

爷爷一听故yì

装作什么也不知dào

一样问:“大兄弟啊,你看这事好办吗?”

小太监媳妇当场就按耐不住了:“老爷子?你知dào

我家男人是干啥的吗?教育局局长!”

当然,我们早就知dào

了,而且知dào

是副的,但我和爷爷还是装出特别惊讶的样子。

别看小太监娘娘腔一样,做事倒是挺干脆,掏出电话就拨通了我们校长办公室的。

电话一通,小太监就在这头骂道:“……啊?你这校长是留喝稀饭的吗?工作都是怎么做的?学生是那么轻易就能开除的吗?什么扎针娃娃、鬼神迷信,那些东西咱们能信吗?我看你这校长也是做到头了……”

那头校长说了什么听不太清楚,大概都是道歉的话,并且表示这事他会亲自处理,尽快把两名受冤枉的学生接回学校。

第一百九十七章 我在等什么?

这就叫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们是幸运的,遇见了小太监这个做了亏心事的家伙,才能一忽悠一个准。

琴姐醒来后得知这个消息,憔悴的脸上终于绽放出笑容,心情好也有胃口了,吃了不少饭,看起来精神多了。

爷爷坐在椅子上,深深地舒了口气,看着我俩,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我明早就可以回去上课了,爷爷留下来照顾琴姐。看着爷爷,我有些心酸和心疼,都这么多岁数了还要为我们操心,成天跑前跑后的,而我们到底能为他做些什么呢?

也许等我们长大了,有能力了,他也已经不在了……

想着想着眼泪便在眼圈里打转,我不愿让爷爷看到,扭过脸去装作逗小黑玩。

“怎么啦丫头?不高兴?”爷爷还是看了出来。

“没、没事呵呵,爷爷……真是辛苦你了!”我发自内心地说道。

爷爷笑了,他说:“嗨,爷爷不辛苦,一点都不辛苦,只要我两个大孙女好好的,爷爷比谁都幸福!”

我和琴姐对望了一眼,心里暖洋洋,真zhèng

幸福的是我们,因为有这样一位好爷爷。

“丫头,你自己回学校要小心点,那个X清风不是省油的灯,我不在我怕她再找你麻烦!”琴姐不放心地对我说。

“放心吧,我会防着她的,她休想再拿那些破烂玩意陷害我!”一提X清风我就气不打一处来。

爷爷这时却摇摇头说:“弄不好那个X清风也是个受害者!”

“啊?她也是受害者?”琴姐吃惊地望着爷爷,我也等着爷爷说出看法。

爷爷给我们分析说:“你那个小同学赵丽不是也说了吗,X清风当时不像是在演戏,而是真的疼的死去活来,你们想想,她就算为了报复你俩,也不会傻到让自己吃这么大的苦吧?”

“嗯,可不是吗?而且那X清风平时性情暴躁,根本不像有心机的人。”琴姐也很赞同爷爷的想法。

这时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爷爷?你是说那扎针娃娃是真的?真有诅咒效果?而将它放在我包里的是另有其人?”

“嗯!”爷爷很肯定地点点头,我心里咯噔一下,其实我也有过猜疑,只是不敢肯定罢了。

“这种邪术虽然不是很难,但其中的门道也有不少,绝非一般人能够操控,如果不懂的话,就算你把布娃娃扎成刺猬人家肚子也不会疼,相反,懂行的人会很容易诅咒成功!”爷爷给我们解释道。

“会不会是小偷女生?她一向行为古怪,上次的‘铃铛阵法’我和丫头就怀疑是她干的,只不过一直没来及试探她!”琴姐跟爷爷说着,正好和我想到一块去了。

“如果这些事都是她干的,那她就太可怕了,好深的心机!一石二鸟,既伤了X清风,也害了我们!”想到那女生,我不由的后背发寒,真不明白她为什么总要针对我俩。

“妈的!她竟然会这些手艺,我还以为咳咳……以为她只会偷个钱什么的呢!”琴姐这一火不要紧,又不停地咳嗽起来,我急忙给她喝点水,让她躺着不要再说话了。

爷爷的手指头在桌子上默默地磕着,好像在思考什么事情,过了半天他抬起头跟我说:“丫头你今晚好好休息,明晚你带着琴琴的五鬼去试探试探那女生,记住点都即可,别惹毛了她,我想她的背后肯定还有别人。”

“恩,我明白爷爷!不过琴琴那五个保镖不听我的!”我说着装作很嫉妒一样掐了琴姐一把。

琴姐笑呵呵地叫出她的五鬼,由于光线太亮,那五个家伙都挤到阴暗的墙角去了,玉米头被挤得龇牙咧嘴。

“听着,以后丫头也是你们的主人,她的话你们也要听!”琴姐对着墙角的五鬼命令道,那气派真让我嫉妒。

琴姐的话音刚落,四个鬼就一点头,很干脆地表示服从,只有一个家伙愣呵呵地咧着嘴,看看我,又看看琴姐,一副极不情愿的样子。

“哈哈哈,玉米头你敢不服?”我好笑地逗着那个天然呆。

玉米头一撇嘴,脖子往上一仰,表示不屑,把我们逗得哈哈大笑,为了讨好这家伙,我一个劲夸他帅,把什么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词都用在了他身上了,他还是不妥协,最后我说了句,他比那个一脚把他踢到树上的帅哥(黄小三)还帅,玉米头这才不好意思地点点头乐了……

傍晚,窗外一抹红霞映照在病房的墙上,我忍不住走了出去,仰望西边天空,火烧云烧红了半边天,红得耀眼,红得让人心里升起暖意,就如同焰王给人的感觉。

一别又是好久,也不知dào

他和灵隐什么时候能再来,爷爷说他们在抓一帮地狱逃犯出来的恶魔,也不知dào

抓到了没有,真替他们担心。坐在院外一直等到天色黑了,红云失去色彩,我也感觉冷了这才进屋。

这两天真的是太累了,我抱着小黑靠在床头听着爷爷和琴姐聊天,不知不觉竟然睡了过去。

也不知dào

睡了多久,感觉身旁好像有人在看我,我懒懒地睁开一只眼,满屋朦胧的月光,眼前出现一张模模糊糊的脸,微微一笑,很是迷人,让人晕晕乎乎的分不清是梦是醒。

“明明醒了为何还要闭上眼?不想见我吗?”一个好听的、又有些责怪的男子声音传来。

我蓦地睁开双眼,眼前的人更加清晰,近在咫尺的一张脸,冷峻又不失儒雅,唇边噙着浅笑,一身红衣犹如傍晚的火烧云……

“焰王?!”我兴奋地猛一起身,可这一激动不要紧,起身的一瞬间就试着嘴唇一热,我和眼前男子都是一愣,彼此同时睁大了眼睛,我感觉他的眼睛离我好近,好近,似乎睫毛都触到我的脸了……

“啊!!”等我反应过来后,捂着嘴往后一倒,那一刻天旋地转,脑子里一片空白……

“哈哈哈!”那个男人突然笑了起来,笑得非常得yì

,并且用一种嘲讽的目光打量着我,让我简直无地自容,一把拉过被子蒙在头上。

“天哪?神啊?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我羞愧的躲在被窝里拽着头发,真希望这是一场梦。

这时门开了,就听有人低声喊道:“花花,我来喽!”

好像是灵隐的声音,我稍稍探出头来,就见爷爷和灵隐从外面走了进来,灵隐冲我一招手,笑着大步走过来。

“小、小愣子,你也来啦?”我极力掩饰着自己的尴尬,和灵隐说话的同时眼睛不由地瞟了一下焰王,他像没事人一样,已经坐到一旁去了。

“怎么?花花只欢迎焰王,不欢迎我吗?”灵隐皱着眉头凑过来,左右打量着我露出的半张脸,让我不由的更加尴尬,脸都要着火了。

“谁、谁说不欢迎你了!老盯着我看什么看呀?”我被他看的十分心虚,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

“咦?你这死丫头,怎么跟哥哥说话的?你都忘啦,当年是谁拎着锅铲子替你打跑疯狗的,是谁比焰王还先找到你的?忘恩负义的家伙!”灵隐说着捂住胸口,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一旁的爷爷和焰王都哈哈笑了起来。

我被灵隐这一逗也忍不住笑了,一把扔开被子,狠捶了他一拳说:“没忘,没忘,你的大恩大德小妹都铭记于心呢!”

“哼,算你有点良心!”灵隐点了一下我的额头,随后满yì

地转过身去,眼睛不经意地扫视着屋里的每一个角落,像在找东西一样。

焰王和爷爷聊了起来,说的都是那帮地狱逃犯的事,我很奇怪我们的声音很大,琴姐竟然一直沉睡不醒。

“她被我封了魂魄!”焰王一边和爷爷聊正事,一边看着我说了一句,真不知dào

他一心能几用。

我正想说琴姐是自己人,不用封,灵隐突然一俯身问我:“那个没脑子的家伙呢?”

“谁?哪个没脑袋的家伙?”我没反应过来,倒被他吓了一跳。

灵隐一皱眉头,用一种懒懒的,可问可不问的语气重复道:“我说的是那个没脑子的家伙——大青虫!”

“大……哦?你说的是小青啊,啊哈哈哈,好啊,怪不得你一进屋眼睛就可哪寻摸,原来是惦记我青姐姐呢?”我指着灵隐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灵隐一直咬牙切齿地瞪着我,一副死不承认的样子。

“哎!真搞不懂你俩,明明都惦记对方,嘴上却……上回你刚走,小青的眼泪就出来了!”我小声对灵隐说道,并且观察着他的表情。

灵隐先是稍稍一愣,随后像听到了笑话一样哈哈大笑着说:“什么?那八婆会为我流泪?哈哈哈,她眼里进沙子了吧?”

也不知dào

他是真不信,还是在装,当我告sù

他小青已经走了,带着白姐姐去洪泽湖修养了,他脸上明明有些失望之色。

焰王和爷爷说话的同时,眼睛一直朝我这边看来,我尴尬地躲闪着,一想起刚刚他唇上的热度,我的心就跳的乱七八糟。

“花花?别总说我了,你们不也一样?我不知dào

你是不是常常惦记他,但我知dào

他……那应该是一种很痛苦的滋味!”灵隐望着那边的焰王,压低声音说道。

“别说了……灵隐你知dào

吗?那不一样!”我心里一下子就难受了。

“有什么不一样的?天上、人间,三界之内,你去找找,还有没有比他更在乎你的?”灵隐这句话一出,我的眼泪就要掉下来了。

是啊,焰王对我好,前世今生他都追随不放,对我好的又何止是他,还有小三,小三对我的好丝毫不差于焰王,可是我还在等什么?我不知dào

,我真的不知dào

,也许等我等到的那一天我就会知dào

了。

“花花别哭啊,该死,哥哥说错了还不行吗?”见我哭了,灵隐一下子就慌了。

第一百九十八章 黑龙教

“怎么了?”正在那边和爷爷谈话的焰王突然站起身来,吃惊地看向我,爷爷也是一愣,不知dào

我为什么哭了。

“哦,没事哈哈!花花好久没见我们了,这是激动的!是吧花花?”灵隐急忙替我掩饰着。

“是吗?”焰王问道,眼里流露出心疼。

和他一个对视,我慌忙移开目光,胡乱地点了一下头,嗯了声。

“等这件事处理完,我会常常来看你的!”焰王抿唇一笑,随后又和爷爷坐下接着谈他们的正事了。

灵隐一边好笑地看着我,一边低声感叹:“烈焰宫的一天是这里的一年,其实我们离开才不到半天而已!”

“额?不到半天?”我惊叹道,虽然听他们说过两界的时差,可是还真没细算过。

我擦干眼泪,吸溜下鼻子跟灵隐说:“这也太不公平了!”

灵隐一笑问道:“哦?怎么个不公平?”

“就比如小青姐姐如果在人间想你,她整整想了一年,而你呢?才想一天!这公平吗?”我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顿时就替小青抱不平了。

“切!死丫头,怎么又绕到我身上来了!”灵隐一瞪眼,装作很生气,可嘴角却忍不住的带着笑意。

“嘿嘿,这个是比如,你不承认也没关系,心里有数就行啦!”我嘿嘿笑着躲开灵隐的大手。

闹了一会,灵隐暗暗摇摇头,望着那边的焰王对我说:“也许你还不懂,对于深爱的人来说,时间不分长短,煎熬都是一样的……”

不知为何,灵隐这话说的我心里一酸,再也说不出什么来了,默默地看向焰王。

就见那边的爷爷从身上掏出个东西递给他说:“殿下你看这个,这会不会和你所说的黑龙教有关?”

焰王伸手接过来一看,顿时皱起了眉头,手上的力度恨不能把那颗‘黑纽扣’捏碎一样。

灵隐一愣,急忙走上前去从焰王手里接过那颗黑纽扣,看了一眼之后,很恼火地抬头说道:“没错,是那畜生!”

我不明所以地下了床走过去,看着那颗并不陌生的黑纽扣问爷爷:“这不是唐装老头的吗?”

焰王和灵隐同时看向我,又看向一旁的爷爷。

爷爷点点头解释道:“没错!这东西应该就是唐装老头他们那个邪教组织的信物!而那个邪教的教主就是焰王他们要抓的逃犯!”

听爷爷说完,我特别吃惊:“原来你们要抓的人是唐装老头他们的教主?他、他怎么会跑到人间来当教主?”

焰王眉头紧皱,显得很恼火,灵隐叹了口气说:“这个混账是条修邪的黑龙,已有上千年道行了,可以自由幻化人形!本来它一直游荡在三界边缘,不归地狱所管,但后来它和地狱要犯无足阴蟾勾结在了一起,这帮乌合之众处处与阴司作对,不但拦截前往地府报道的魂魄,还抓走、杀死了不少阴差,企图再建一个由他们掌管的阴司!”

灵隐说到这我和爷爷都惊呆了,竟然有这么胆大妄为的妖怪。

灵隐接着说:“那一战中,我们消灭了无足阴蟾和他的众多党羽,但这条狡猾的黑龙却重伤逃脱,我们追查了很久,直到前短时间才得到线索,原来它逃到了人间。这个孽畜化身成人,组织黑龙教,拉拢了不少信众,其中有妖魔鬼怪,有心术不正的道士,和尚,还有一些会南疆巫术,降头师之类的人间败类,他的实力越来越大,所以抓捕他是迫在眉睫。”

“原来是这样啊?呵,这该死的老泥鳅,还想重建个阴司,他想当阎王啊?太逆天了吧?”我瞅着黑纽扣上那条其丑无比的黑龙忍不住骂道。

“原来你们和它的教众早有接触?”焰王即吃惊又担忧地问我和爷爷。

“何止是接触,在东北那次丫头差点被他们杀了,还好你们下面的一位阴差救了她!”爷爷后怕地叹道。

焰王的脸色一变,看着我半天说不出话来。

“救他的是黑白无常手下的一个老阴差,姓孙,我见过他几次。”灵隐在一旁对焰王说道,焰王默默点点头,他突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伸手从脖子上取下他那块通体透红,玉质的月牙配饰,走过来给我挂到了脖子上。

“这?这是?”我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带上,不许拿下来!”他也不解释,冷冷的,像命令一样。

我见一旁的灵隐显出很吃惊的样子,似乎欲言又止,但始终没说什么,最后摇摇头,看着我和焰王微微一笑。

我能猜到这可能是件很重yào

的东西,目光看向爷爷,想要征求他的意见,爷爷只是笑笑,满眼感激地看向焰王。

“天亮之前我和灵隐就动身,去东北方向抓那畜生,你们要注意安全,遇见那帮教众也别和他们正面冲突,唤来阴差,把消息告sù

他们即可。”焰王对爷爷交代着一些事情。

“你们要去东北?”我又惊又喜地问道。

“是啊,那老泥鳅的窝点在东北!”灵隐解释道,焰王一皱眉,用询问的目光看着我。

“你们帮忙找找小三他们行吗?他说了,很快就能回来的,可是、可是都好多天了……哦对了,他上次就跟我说过,在东北那边遇见个坏老道,那老道很有可能就是黑龙教的,他劝降不了小三他们,就暗中下手,我真怕他们出事!”我说着说着,就见焰王的脸色越来越不对劲,到最后冷的快要结冰了,其实我还想说,让他帮忙打听一下楠哥的消息,见他这样,我心里很没底,最终还是忍了。

偷偷瞅了一眼灵隐,以为他会帮忙说情的,谁知他装出很为难的样子,偷偷扭过脸去笑。

“他们党羽众多,你们这一去也要多加小心啊!”爷爷似乎还想说点别的,但是也没说。

焰王临走的时候,挥手一道红光散在琴姐身上,看了我一眼之后走出门去,我和爷爷跟着送出来,灵隐悄悄地跟我说了句:“放心吧花花,他呀,面冷心热,一定会帮你找那个小黄鼠狼的!”

“什么小黄鼠狼?是黄小三!”我偷偷掐了灵隐一把。这时焰王回过头来,看着我不说话,脸色还是那么冷,整个人似乎又恢复到第一次见到时那么霸道。爷爷和灵隐站到一旁说话,我不知dào

该如何面对他了,低着头不敢与他对视。

突然我的下巴被他一把抬了起来,硬逼着我对他对视。

“如果有一天我身陷险境,你也会如此担心我吗?”他的声音很冷,似乎有些失望。

“当然会啦!如果你有危险我拼死也会去救你的!”我毫不犹豫地回答。

慢慢的,那张冷冷的脸上绽放出笑容,之前的失望之色一扫而空,他就那样看着我,如同欣赏着无价之宝一样。

突然他的目光落到我的嘴唇上,他的笑意更深了,我的脸刷的一下就红通了,想起之前的事,我羞愧地一把推开他,告sù

他不许笑,谁知他却偏偏笑出了声。

又一次目送这一红一黑两个身影消失在天际,每次心里都是空唠唠的,很是不舍。

“回屋吧大孙女,外面冷了。”爷爷边和我说,边看着我脖子上的月牙玉。

我突然想起来好奇地问爷爷:“爷爷,这是个什么东西?焰王为什么把它给我了?”

爷爷摇摇头,他说具体是什么他也不清楚,但一定很贵重,它有可能代表着地狱的权威,或是能够护体之类的东西。

我们刚一转过身来就见琴姐靠在门口,眼睛望着刚才焰王和灵隐消失的地方,嘴张的老大。

“呀!琴琴你怎么出来了?”爷爷吃惊地走上前,

我也被她吓了一跳,一直昏昏沉沉、病怏怏的她,此刻竟能自己跑出来站在门外,而且看上去很有精神,难道是焰王临走时那道红光起的作用?

“他们是神仙吗?”琴姐回过神来,不敢置信地问我和爷爷。

我和爷爷顿时乐了,一边一个扶着她进屋,关上门,爷爷给她讲起了焰王和灵隐的身份。

琴姐这家伙像听故事一样,越听越兴奋,不停地问这问那,爷爷不厌其烦地给她讲解着,到最后,连我那个前世和焰王的故事都给讲了出来。

给琴姐听得泪流满面,我给她擦眼泪,她竟狠狠拧了一下我的脸问我:“你到底选谁?是这个焰王还是那个黄小三?”

我被她问愣了,无奈地往床上一倒痛苦地哼道:“姐姐呀求你了,不要再问这个啦好吗?”(看书的童鞋也是,谁再问我跟谁火,哈!)

“姐姐我也求求你了,对于这样的故事谁不想知dào

结局呀?”琴姐一脸急切,晃着我的胳膊求我。

我求助地看向爷爷,爷爷笑着给琴姐普及了一些知识,什么天道伦常、人妖殊途、前世今生的……

琴姐听完之后发了很长时间的呆,最后撅起嘴说:“有什么不行的,妖精就妖精,神仙就神仙,大不了不生宝宝呗!”

我和爷爷被她这句话逗得哈哈大笑,连值班的护士都给吵醒了,过来一顿训我们,说明明是病人还不注意休息,半夜瞎聊什么?

等值班护士走后,琴姐还是不死心,爷爷叹了口气说:“哎!其实爷爷也早已想开了,缘分是由天定的,丫头现在还小,等长大了不管她是选谁,爷爷都支持。而且爷爷曾给丫头算过一卦,她有一段前世未了之缘,今生必定再续,但这个人会是谁,就得而知了!”

“啊?前世之缘?”琴姐像要晕过去一样,我听爷爷这么说里扑通扑通的跳。

“那一定是焰王了!因为他认识你的前世啊?”琴姐猜测道,就连爷爷都看着我的反应。

我摇摇头,也许前世之前还有前世吧,我真的不知dào

,但我心里、梦里、预感里,一直有那么一个人,我们似乎早以有了约定,无论时间过去多久,无论地域怎么变换,我们最终都会找到对方。

第一百九十九章 苦逼X清风

也许真是焰王挥手那道红光起了作用,第二天早上琴姐精神奕奕的,病态一扫而光,大夫给她做完检查,惊讶的合不拢嘴,她说这是她行医二十年来从未遇到过的奇迹!

尽管这样,大夫还是强烈要求再观察一天,但是琴姐说什么也不干,我和爷爷心里也有数,既然是焰王亲自出手,那肯定就没事了,于是我们痛快地办了出院手续。

我们三人拎着小太监媳妇给买的各种营养品,乐呵呵地出了病房,小黑带头跑着,小猫步轻盈、无声,显得特别开心。

琴姐看着小黑却突然停下脚了步,发愁地说:“这可怎么办呢?小黑再回学校肯定会被没收的!”

我一想可不是吗?琴姐背后的胎记可以去做色素鉴定,证明不是纹身,但她养猫这事人家可没说允许啊。

“呵呵,这样吧,爷爷带它回家和大黑作个伴,正好他俩还不打仗。”爷爷笑着抱起小黑征求琴姐意见。

“那行啊爷爷,太好了,小黑也挺孤单的,跟着我在学校有时连饭都吃不上……”琴姐惭愧地说着,上前搂着小黑亲了亲,告sù

她回家要听话。

爷爷抱着小黑上了车,我们一直目送到看不见了,这才急急忙忙赶回学校。

早操已经结束,这时学校内外都是学生,我俩牛哄哄地迈进了大门,心里有抑制不住的激动!教育局局长(副的)亲自出面啊,这回看哪个老师还敢故yì

为难我们。

走着走着,琴姐突然往起一跳,扯着大嗓门来了句:“我他妈又回来啦!”

我被吓了一哆嗦,再说她这一跳不要紧,脚下一软,竟然叽歪一声摔趴在地上,摔趴在地上也不要紧,关键是地上还有一小滩下雨没干的水……

顷刻间,我便陪着她成了焦点,无数人驻足观望,毫不留情地捧腹大笑,更有甚者,看门的大爷把假牙都笑喷了……

“丢人了吧?”我无语地拽起琴姐,低着头拉着她就走。丫的,放眼望去,整个校园就这儿有滩水。

“嗨!管他呢!反正我就是要表达一下我此刻的心情!”琴姐毫不在意别人的目光和一身泥水,美滋滋地一走一扭。

我俩直奔宿舍,越靠近宿舍,这家伙脸上的表情就越诡异,一看我就知dào

她在想什么。

“诶,先说好啊,教xùn

X清风行,但一会进屋你可千万别盯着小偷女生看,以免打草惊蛇,咱们晚上再偷偷试探她,还有就是不能动手!”我不放心地提醒琴姐。

琴姐一拍胸脯说:“嗨!我有数,那贱人稍后再收拾,我现在最看X清风,她见我回来了会有多震惊?多愤nù

?多不甘心呢?啊哈哈哈!”

琴姐边说,边手舞足蹈地跳进了宿舍大院,那动作活像哪个山洞里蹦出来的猴子,我笑着紧随其后。

走廊上一个晾衣服的女生看见我俩,先是一愣,随后抿嘴偷笑,打量着琴姐狼狈的样子别提多解恨了,我们没理她,直接推门进屋。

一眼就看见清风坐在床边背对着我们梳着长发,琴姐嘿嘿一笑,伸出两只泥呼呼的手冲她的镜子里招了招,清风顿时一声惊叫,像见了鬼似的从床上弹起来,一头撞在了床角上,镜子也啪的一声掉地摔碎了。

琴姐捂着肚子大笑说:“啧啧啧,这就是亏心事做多了啊,确实没好处,大白天都能一惊一乍的!”

“谁?谁亏心事做多了?你们怎么回来啦?噢……”清风先是很愤nù

,随后像明白了什么似的。

“你们是回来收拾东西滚蛋的吧?啊哈哈哈,欢迎欢迎热烈欢迎,大家都快来呀,给点掌声!”X清风笑得无比得yì

,叫上她那些姐妹们一起鼓掌。

我和琴姐摇摇头一句都不说,就看着她们笑,这些女孩们的心还真是冷的……

“你们这是干什么呀?还有没有点同情心啦?”赵丽生气地朝X清风她们大喊,走了过来眼泪汪汪地拉着我的手。

原来她们都还不知dào

我们已经遇见了贵人小太监,而且已经得校长大人恩准,可以随时回来上课了。

“同情心?我们当然有,而且有很多,只可惜……我们宁愿喂狗都不给她们!哈哈哈!”X清风和她那帮姐妹们笑的很齐、很刺耳。

赵丽又难过又气愤,指着我的床说:“快看看吧,你俩的东西被她们翻得乱七八糟,我大体整理了一下,不知dào

少没少什么?”

X清风一听不愿意了,拍着床铺喊道:“什么叫我们给翻的乱七八糟?我们那是在找证据,知dào

不?老师允许的!再说了,我们又不像她,有那爱好,即使少了东西又关我们屁事?”

X清风说话间指了一下小偷女生,小偷女生身子顿时一颤,她是背对着我们的,也看不清什么表情。

这时琴姐笑嘻嘻地靠近X清风,手扶着她的床感叹道:“哎呀清风妹子,要我怎么跟你说呢?姐姐也想滚蛋来着,可是左想右想我还是舍不得你!于是姐姐就决定不走了!”

“我呸!快把你的脏手拿开,走不走你说了算啊?赶紧哪来滚哪去吧!”清风气势汹汹地对阵琴姐。

她俩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的掐着,我拉着赵丽走开,回到我的铺前整理起来,赵丽默默地帮忙,看着我眼里都是不舍。

我顿时笑了,拍了拍赵丽的肩膀说:“哈,忘了跟你说了,别难过啦!该哭的不是我们!”

赵丽还是很茫然,不明所以地看着我,就连那边的小偷女生也悄悄瞥了我一眼。

我没多解释,把东西收拾好,往床上一倒说:“放心,我肯定能陪你在这宿舍住到毕业哈哈!”

“啊?真的吗?”赵丽见我挺自信的样子就知dào

我不用走了,也没多问,只是开心地笑着,小偷女生的脸色好像不对劲了。

就在琴姐和清风吵得不可开交时,门外走进来一人。

“老师你可来了,你快看她们,都这个时候了还回来欺负人!”清风一见来人,急忙扑上前哭哭啼啼的。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X清风的班主任,也就是导致我和琴姐差点被开除的罪魁祸首。

我们看着她,还没等我们开口她倒先说话了,对着清风喊道:“你给我滚一边去!就知dào

惹事,还总哭哭啼啼的怨人家,显你多委屈似的,我跟你说,就你这样的学生最可恶!”

X清风班主任这一句骂完,满屋人都懵了,她怎么不向着自己班学生说话了?反倒骂起X清风了?

“还有你们,整天一个个不学好,就知dào

跟着X清风起哄,合伙欺负人算什么本事?再有下次,看我怎么收拾你们!”这个莫名奇妙的班主任紧接着把拥护清风那几个女生全都骂了一边。

琴姐眨巴着眼睛在一旁看傻了,谁知这时清风的班主任一脸关切地对她说:“哎呀琴琴同学,你怎么还没换衣服呢?快快快,别感冒了,我在楼上都看见了,你说你也不小心点,这病刚好又摔水里去了,我喊你们你们也没听见,我这不,急忙跟着过来看看,你没事吧?”

我发誓,我和我的小伙伴们彻底惊呆了!这哪还是那个凶巴巴的,不管我们死活的老太太呀?这简直赶上亲妈了!

清风比我们还先回过神来,抱着她的班主任胳膊哭诉道:“老师你有没有搞错啊,你怎么还向着她们了?”

“你给我闭嘴,老师这叫一视同仁,再说我向着她们怎么了?我还想抽你呢!”班主任狠狠地抬起巴掌,吓得清风一抱头。

琴姐疯颠颠地干笑了两声,看着我问道:“吃、吃错……”

我知dào

她是想说这班主任吃错药了吧,可还没等她说完就被那个班主任拉着胳膊拽了过来,走到她的铺前急忙帮她找换的衣服。

“不用了不用了,我真不习惯!”琴姐夺下那个班主任手里的衣服,自己站到一旁换了起来。

也不知dào

她是不是故yì

的,一直将裸露的后背冲着班主任,班主任的眼睛在那五鬼胎记上看了一会,故yì

扯出笑容对一旁的我说:“哎呀,这误会搞的,这明明就是胎记吗,哈,那晚光线太暗,我这眼神……”

我看着她没说话,那晚她那一巴掌扇的可真没留情,我是没忘。

“那什么秦晓敏同学,你看……嗨,老师给你道歉还不行吗?”她说着坐到我旁边,摸摸我的脸说,瞧这丫头长得跟小仙女似的,我是怎么看,怎么喜欢……

我彻底无语了,她这一课上的可真精彩,让我明白了那句话,有阳光的地方必有阴影!

琴姐不耐烦了,换好衣服,拉着我说,走回教室,这班主任也笑呵呵地要跟着一块走。

临出门前,X清风突然大喊了一声:“老师,我还有证据!”

我们顿时回过头来,琴姐看都不看指着清风大骂一句:“尼玛猪脑子呀!”

她的班主任也咬牙切齿地骂道:“活该!”

可是我一看清风手里的东西心里顿时就咯噔一下,这东西倒不算什么证据,可这东西对我来说很重yào

,我一直收藏在日记本里,尽管它已经没什么用了。

那是一张小纸条,上面用血写着一串号码,传呼机的号码……

还记得去东北那次,在医院门口告别时,那个男孩咬破手指写下了这个,他留给我的,除了淡淡的回忆,就剩这张纸条了。

时间已经过去那么久,传呼机也已经没人用了,楠哥你还好吗?还记得小米吗?

“发什么呆呀?她拿的那个是你的吗?”琴姐拍了我一下,走上前就要去夺X清风手里的纸条。

第二百章 鬼下跪

X清风见琴姐要夺纸条,急忙往后一退,手举得高高地喊:“老师你快看,这上面是血写的数字,肯定代表着什么!”

“那能代表什么?快还给人家!”X清风的班主任生气地喊道。

X清风当时就一哆嗦,不敢置信地看着前两天还袒护自己的班主任。

“还不拿来?”琴姐上去比划了一个要扇她的动作。

“不给!我就不给!死也不给!”X清风突然恼羞成怒,向后退了几步,双手扯着纸条一把撕开,紧接着合在一起又是一撕,最后那张纸条像片片雪花一样飘洒满地,X清风又哭又笑,望着我们一脸报复的快感。

我脑子里一片空白,我和楠哥之间,就连这一张纸条都不剩了……

心里那种滋味不能言说,既愤nù

又失落,眼泪突然就掉了出来,一步一步走到X清风面前看着她,她心虚地不停后退。

“你实在太过分了你,怎么能这样呢?”X清风的班主任反应过来,急忙上前拦到我俩之间,恐怕我会打人一样。

我一眼都不想多看X清风那张可恶的脸,指着她说道:“我今天不打你,也不骂你,不过你记住了,你是这个世界上我唯一不能原谅的人!即使有一天你大难临头我也不会出手相救!”

我说完,蹲下身从地上一片一片捡起碎纸,心里很酸很酸。

“你不打,我打!”就听啪的一声,我没抬头但也知dào

琴姐这一巴掌扇的挺狠。

X清风当场就跺脚大哭,她的班主任一边劝阻琴姐,一边狠狠瞪着她喊道:“现在就去把你家长找来,不像话!”

“找就找,哼!等我爸妈来了看你们怎么交代?”X清风一扭头冲出宿舍跑了,宿舍里全是震惊的目光。

出了宿舍往教室走,那个班主任一边赔礼一边询问我们和吴局长(小太监)是什么关系?

给我问急了,我一指琴姐说:“是他二大爷!”

那班主任顿时就是一愣,惊讶地看着琴姐说:“你不是孤儿吗?”

“怎么?孤儿就不能有二大爷啦?”琴姐很生气地斜了一眼班主任,班主任急忙赔笑,也不知dào

她是不是信了。

课间的时候,赵丽坐到我旁边,问我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怎么学校又不追究了呢?

我把大体的经过说了一下,当然没说我们吓唬小太监这事,只说小太监是我们的一个远房亲戚,碰巧在医院遇上了。

赵丽听完欣慰地笑了,她突然左右看了看,见没人注意悄悄跟我说:“上次你和爷爷不是让我盯着她们点吗,我还真有发xiàn

!”

“哦?发xiàn

什么了?”我好奇地问道。

“X清风她们几个倒没什么奇怪的,除了乱翻你俩东西就是拎着棍子满校园找猫,奇怪就奇怪在那小偷女生身上!”赵丽暗暗寻思着说道。

“小偷女生有什么奇怪动作?”我都有些迫不及待了,示意赵丽快说。

据赵丽说,昨天街里逢集,她陪谭军去买鞋子,在街里正转悠的时候,无意中看见了小偷女生,这小偷女神色慌张,急急忙忙地进了一条小巷子。

赵丽一看,顿时起了疑心,于是悄悄跟了过去,躲在巷子口的墙角偷偷观察。

就见小偷女生和一个中年男人站在一起,抹着眼泪央求那男人给她点钱,那男人顿时火了,点着她的额头骂道:“你个没用的东西,就知dào

要钱,交代你的事一样都办不成,废物!”

小偷女生也不反驳,就是哭求,说她妈妈病得都快不行了,再没钱治疗恐怕就活不了几天了。

男人听了不但不同情,反而笑着说:“她活该!那贱人早该死了!要不是看在我死去大哥的面上,这些年我懒得管你!”

小偷女生扑通就给那男人跪下了,哭着说:“求求你了二叔,你行行好吧,你的大恩大德我一定会报答的,你让我帮你做什么我都答yīng

!”

那男人气呼呼地瞪着小偷女生,过了一会从兜里掏出几百块钱摔在小头女生头上说:“记住了,这钱是给你的,不是给那贱人看病的!我们倪家怎么出你这么个种,竟向着外人!”

小偷女生一边捡起钱一边哭着说:“二叔,她是我妈,不是外人,你就看在我和我死去爸爸的份上原谅她吧?”

“我原谅她?她死八遍我都不解恨,哼!想当年我老婆和孩子陪在我身边,我们一家人过着好好的日子,都是这个贱人,她害死了我老婆孩子!你知dào

吗?你二婶那时多么年轻,你小妹妹才四岁呀!”男人声嘶力竭,似乎是触到了深深的伤口。

小偷女生摇头解释:“不是那样的,我妈妈不是故yì

的,当年她真不知dào

那蘑菇有毒,她也是好心想让二婶和小妹妹一起尝尝……”

“哼!她不知dào

有毒,那她自己为什么不先吃?啊?你说!她怎么不去死!”男人似乎有些发狂,一把拽起小偷女生,举起手就要打,可是握紧的拳头渐渐的还是放了下来。

他指着小偷女生咬牙说道:“这回这件事你要是再给我办砸了,休怪我无情,就算你是我大哥的种也没用!”

男人说完一把扔开小偷女生就走,小偷女生一直坐在地上哭着目送他很远,等男人的身影消失在巷尾之时,小偷女生蹭的一下站了起来,也不哭了,狠狠地蹭了下眼泪望着远方说道:“你给我等着,总有一天我要你欲哭无泪,给我们娘俩下跪求饶!”

赵丽说到这里,我心里都阴森森的,这女孩还真不是一般人。

赵丽接着说:“这还不算,当晚我发xiàn

了她一个更奇怪的举动,深更半夜的她竟然穿好衣服鞋子偷偷爬过院墙朝校外去了。”

“哦?那你没跟着看看她到底去哪了?”我着急地问赵丽。

“我跟啦,可是等我爬过墙去人家已经跑远了,好像是朝南边的公路去了,天太黑连个影都看不着了,我胆子小,又没穿外衣,只好回了宿舍。”赵丽很惭愧地说。

“没事没事,你能发xiàn

这些已经不错了……”我边安慰赵丽,边思索着。

她半夜往南边的公路去了,而离公路不远就是教堂,教堂那边的小树林尽头就是一大一小两座坟,难道……?

到底是不是她也不急于一时了,今晚一试便知。

中午我和赵丽还有琴姐一起去吃饭,路过教务处时就听里面吵吵闹闹的,有个很熟悉的女高音传来:“我告!这事我必须告!我现在就去教育局,我还不信了,你们这帮饭桶!告到北京我都得讨个公道!”

门开了,X清风的老妈被从屋里推了出来,X清风哭哭啼啼地跟在身后,刚到门外,门就从里面咣当关了起来,X清风的老妈掐着腰破口大骂,其话语不堪入耳,开始只是表示不服,后来就是问候所有老师的祖宗,再后来竟然拐带上我和琴姐,说我俩是校长私下跟贱人偷情生的野种!

这下可惹火了我们,我和琴姐二话不说冲了过去。

“死泼妇,我让你满嘴喷粪!”琴姐照胖女人屁股就是一脚,胖妇女毫无防备,顿时扑倒在地,一旁的X清风眼都红了,扬手就要挠琴姐的脸,我一急之下,一脚揣在她腿弯上,X清风当场给琴姐跪下了。

看着X清风,我又好气又好笑,胖妇女哭天喊地的爬起来就要和我俩拼命,幸好教务处的领导急忙跑出来拉架。

不一会周围就围满了学生。

教务处那个领导指着X清风的老妈喊道:“你再这样闹下去,你就领着你的孩子走人,你爱哪告哪告去!我们学校不要这样造谣生事的坏学生!”

X清风的老妈起初还是哭闹,骂领导,也骂我和琴姐,可是当X清风的班主任趴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之后,这胖女人当场老实了,不甘心地朝琴姐望来,眼里都要喷火了,最后她同意进办公室和领导们再商谈一下。

人都散了,我们三个也往小食堂走去,琴姐边走边嘀咕:“她看了我一眼之后就跟绝望了似的,咋回事呢?”

我突然就笑了:“因为你二大爷呗!”

琴姐恍然大悟,美了半天,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不满地瞪了我一眼说:“你咋不说是你二大爷呢?”

终于熬到了晚上,我有些迫不及待了,一下晚自习就去找琴姐,和她商量试探小偷女生的方法。

小偷女生还在教室没出来,琴姐说要不直接放五鬼进她们班教室,我想了想摇摇头。

琴姐的五鬼虽然长相狰狞,可是自身都挺弱的,害pà

强光,教室里六支灯管,就怕五鬼进去了都得缩成一团,而且我不建议在人多的地方放鬼,谁知dào

这里有没有其他的阴阳眼大神存zài

呢?

最后我们决定在回宿舍的路上拦截女生,于是我和琴姐悄悄躲到了宣传栏后面,小偷女要是回宿舍,必定会经过这里。

“先把小五他们叫出来吧,告sù

他们怎么做,别上去一下把人掐死了!”我小声跟琴姐说道。

琴姐点点头,叫出五鬼。我正想和玉米头打招呼呢,这家伙突然给我跪下了,其他四鬼也是,瞬间低头下跪,把我和琴姐都整懵了!

第二百零一章 房顶上的人影

“哈哈,玉米头?你们、你们这是干吗呀?”我又好奇又想笑,弯下腰来去看玉米头的脸,他却把脑袋垂的更低了,好像特别害pà

我一样。

无奈地看向琴姐,琴姐也一脸的莫名奇妙,绕着五鬼转了个圈,五鬼没一个抬头,没一个搭理她的,她不由得皱眉叹道:“嘿,丫的!这是要叛主啊!”

“叛主?哈哈哈,你别开玩笑了!小偷女快来了,赶紧让他们起来做准bèi

!”我以为是琴姐故yì

闹着玩,狠拧了她一把。

可是琴姐很无辜地皱着眉说:“我没开玩笑啊?小五你们这是唱哪出?快起来呀!”

琴姐话一说完,我也愣了,因为五鬼还是一动不动,低着头,跪着不起。

“咦?怪了!玉米头?你们这是认错人了吗?快起来呀!”我刚一说完,五鬼唰的一下全都站起身来,把我和琴姐吓了一跳,再看五鬼虽然站的直挺挺的,但头都低着。

“这?这也太反常了吧?”琴姐张着嘴叹道。

“玉米头!你抬起脸!”我再次试探着说道,就见玉米头脖子一仰,下巴冲着天。

“嘿!我说什么来着?瞧瞧,瞧瞧,叛主了呵!”琴姐倒不恼火,只是觉得十分纳闷。

我比她更纳闷,这玉米头平时最不服我,除非我夸他比小三帅,他能听我两句,可今晚我也没夸他呀?

突然,我发xiàn

其他四鬼的眼神躲躲闪闪的都在偷瞄我的脖子,脖子咋啦?我下意识地伸手摸了一把,手心顿时按到一个温润、光滑的东西,是玉!是焰王给我的月牙玉!

琴姐似乎也看出来了,好奇地盯着我脖子上的玉,又仔细地观察了一下五鬼的表情说:“咦?他们为什么怕你这块玉呢?”

“我也不知dào

啊?这是焰王给我的玉!”我想了想说道。

“焰王?哦!原来是那个大帅哥,这就不奇怪了,他是阴司的大官,咱家小五怕他也很正常!”琴姐边说边伸手上来想要摸摸我的玉,不料她刚一触到就是一声惨叫,跺着脚,龇牙咧嘴的甩手。

“怎么啦?怎么啦?”见她一副痛苦的样子,把我给吓慌了。

“哎呦吼吼!烫死我了!烫死我了!”琴姐咬牙喊着。

“烫?!”我惊讶极了,使劲把那块玉攥紧,可是手心里只能感觉到淡淡的温热,那是我的体温。

琴姐吹着手指,看着我的动作,也显得非常吃惊。

“看来这东西认主人,除了你,别人都碰不得!”琴姐很肯定地说。

“嘿嘿,这个好呀,又多了个武器,下次谁再惹我,我用这个烫他!”我得yì

地举着玉转了个圈,琴姐在一旁不满地直撅嘴。

“哈哈哈,行啦!你的小五还给你,我用不着他们!来,小五,快到主人身边去!”我对五鬼喊道,他们动作非常一致,唰地一下就飘到琴姐身边,琴姐这才满yì

地笑了,并且瞪了玉米头一眼,玉米头很无辜地挠挠屁股。

正在这时,楼梯口那边走出个人来,琴姐急忙拉我往宣传栏后面躲了躲,定睛一看,正是小偷女生。

“丫的终于出来了,玉米头听着,一会你过去吓唬吓唬她,但是千万记住别动手!”看着小偷女生的靠近,我激动的心扑扑直跳,悄悄对玉米头吩咐道。

可是玉米头反应了半天愣是没动。

“怎么啦?这一会功夫又不听我的了?”我不解地问他。

就见玉米头挠了挠脑袋,突然抬起脚在空气中咣咣踹了几下,之后一咧嘴对我笑了,给我整的莫名奇妙的。

“哈哈哈,他是问你用脚行不行?”琴姐捂着肚子解释。

我指着玉米头差点没哭了:

“你丫的还真单纯啊,不让你动手你就动脚?给我滚!”

我本来是气话,可是这一句刚说完,玉米头当场就作出了一个令人大跌眼镜的动作,他往地上一趴,叽里咕噜地朝那女生滚去……

“唉呀妈呀!”琴姐一捂脸都不忍再看了,我笑的差点没撞宣传栏上。

将错就错吧,我和睁大了眼睛往那边望去,玉米头转眼就到了女生面前,突然啪的一声,女生手里的书掉了。

我和琴姐吃惊地一个对视,可是再往那边看去时,女生竟捡起书,踏着玉米头透明的身体若无其事地走了……

“咦?怎么会这样?她到底能看见还是看不见?”琴姐目光尾随着小偷女,不解地嘀咕,我也搞不清了。

那边的玉米头好像是转晕了,迷迷糊糊地坐起身,一看小偷女都走远了,急忙又滚着追过去。

要不说这家伙就是个天然呆,你说你既然追上去,怎么也该窜到人家前面晃悠晃悠呀?可米玉头没有这样做,跟在小偷女身后一直滚……

“你妈……!”琴姐深吸了口气,都要挠自己的脸了,我们彻底让玉米头的无邪打败了。

“不行让这四个上吧?”琴姐苦着脸问我。

我正想点头,可是这时突发情况出现了,那小偷女生都快走到宿舍大院门口了,她竟然一转身又回来了,踏着玉米头的肚皮踩了过去。

我和琴姐急忙往墙角躲了躲,就见小偷抱着书,目不斜视地往大门走去,速度越来越快。

“她这要去哪?”琴姐不解地望着小偷女的背影。

“不管了,咱们跟上!”我一招手领着琴姐和四鬼悄悄追了过去。

玉米头一见我们都跑了,也不滚了,爬起来拍拍屁股开始追我们。

虽说小偷女好像是看不见玉米头,可是我总觉得她有些慌,不时的回一下头,而且脚步越走越快。

我们尾随在小偷女生后,一会躲到树后,一会躲到墙角,就这样曲里拐弯的跟着她走了好几条小巷子,天太黑,我们对路况也不熟,磕磕绊绊的我和琴姐摔了好几回。

“哎呦,我实在走不动了,让玉米头去拦住她得了?”琴姐捂着胸口直喘。

“不行,再等等,这么晚了我倒要看看她去哪?干些什么?”我拖着琴姐弯腰继xù

往前追。

“这是哪里呀?妈的,我都让她绕晕了!”琴姐有些迷茫地看着周围。

前面是个大池塘,绕到池塘边上时,一阵阵腥臭扑鼻,就见水面上漂浮着各种垃圾,仔细看好像还有腐烂的动物尸体和肠子,熏的我气都喘不过来了。

“这地方水怎么污染成这样啦?”我捂着嘴小声嘀咕。

“这有什么奇怪的,镇上的狗肉远近闻名,这里很多人家都是做狗肉生意的,杀了狗,下水什么的都往池塘里扔,时间久了,水就这样了!”琴姐不愧在这里呆了三年,这些我都不知dào



“呀!快点,她拐弯了!”我和琴姐正说着话,前面的小偷女生突然拐进了一条巷子。

我俩紧追着跑过去,一出巷子我们顿时傻眼了,小偷女生不见了,前面是一条挺宽的街道。

“玉米头……你们几个……也没看清她往哪跑了?”琴姐上气不接下气地问道,五鬼全都摇摇头。

“难道被她发xiàn

了?这女孩还真狡猾……”我喘息着,四下打量地形。

“咦,这不是鱼市那条街吗,再往前走应该就是电影院!”琴姐突然认出了路,失落中又有些兴奋。

可就在这时我的眼睛突然扫到远处的一个高高房顶,那房顶上隐隐约约的有几个人影在晃动着。

我好奇地揉揉眼再次看去,心跳立kè

加快了速度。

“琴琴你快看那里!”我指着远处的房顶上晃动的人影让琴姐看。

琴姐一看笑了:“对呀,那就是电影院的房顶,咱往那边走就对了,妈的不追了,咱们先回去吧?反正有的是机会!”

“难道你真的没看到……那些人影?”我皱眉看着琴姐问道,一旁的玉米头却像是发xiàn

了,眼睛直勾勾地望着那里。

“人影?哦,对,我没开眼!”琴姐一听我说这个显得又激动又兴奋,急忙闭目念开眼咒。

“别费事了,现成的道具!”我掏出柳叶和指甲油瓶子,抹了抹啪的一下贴在她额头上。

等了能有几秒,琴姐突然一捂嘴,眼睛瞪得老大。

“看见了吧?电影院怎么会有……咦,等等!电影院、烈士陵园……”我突然联想到了上回看电影的事,听谭军说这电影院的前身就是烈士陵园。

等我说完我的猜测之后,琴姐惊讶的合不拢嘴,指着远处的屋顶问我:“难道那些是烈士?”

“去看看不就知dào

了!”我给自己也贴了片柳叶子,拉起琴姐就往那跑。

隔着一段距离,我俩停下了脚步,闭住呼吸往那里观看,就见漆黑的电影院房顶上坐着五六个人,破衣烂衫的,头上、胳膊上缠着白布,血迹斑斑的。有的怀里抱着大刀,有的扛着土枪,一个显得很疲惫,紧靠在一起喘息。

突然,其中的一个直勾勾地抬眼向我们望来,我和琴姐吓了一跳。

“你确定他们看不见咱俩?”琴姐紧张的喘气都快了。

我看了看她脑门上的柳叶,又摸摸自己脑门,点点头很确定地说:“看不见!”

“可是你看他们!”琴姐颤抖着只向房顶,就见房顶上的几个人全都站了起来,眼睛直勾勾地朝我们望着。

第一百零二章 杀倭寇

见屋顶上的人齐刷刷地朝我们望来,我也有些慌了,可是明明贴了柳叶子啊?

突然,我想到了原因。转脸朝身后一看,果然,玉米头他们正伸着脖子和那群人对望呢!我们隐形了,可是人家同类之间还是能看见的。

“怎么办?我收起小五?”琴姐用极小的声附在我耳边问道。

“来不及了,先看看情况再说!”我小声回应道,并拉着她往一旁躲了躲。

我俩暗暗地观察着五鬼和那群人的神情,就见双方都显得十分好奇,默默无语地打量着对方,气氛虽然有些紧张,但却看不出有敌意。

这时玉米头眨眨眼往前走了一步,不想屋顶上的人齐齐向后退了一步,玉米头又往前走了一步,人家又是一退,玉米头咧嘴一笑,屋顶上嗷的一声,人全跑光了……

我和琴姐面面相窥,很是无语,玉米头郁闷地耸拉着脑袋走回队中来。

可就在这时突然一声惨叫,站在最后面的一鬼身体飞了出去,我和琴姐吓了一跳,震惊地向他身后望去。

这一望不要紧,我顿时头皮一炸,琴姐更是一把捂住了嘴。

就见五鬼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群人,他们一个个身材矮小,长相却极为凶狠,统一的黑色服装,脑袋上统一系着黑布条,手握长刀,一双双眼睛透着野兽般的杀气!

正当我和琴姐惊讶不已的时候,其他四鬼反应了过来,飘过去扶起受伤同伴,五人整齐划一地拉开架势准bèi

迎战偷袭者。

这群人明显不是屋顶上的那几个,数量明显要多,若不是手里的长刀在反光,还真难看清他们,因为他们的身体颜色几乎和夜色融为一体。

“八格牙路!啊噶嘞!”就听一声怪叫,带头的黑衣矮人突然双手举刀冲向五鬼,他身后的爪牙们也一拥而上。

“啊!小五躲开!”琴姐惊慌地喊出了声,而冲到一半的黑衣矮人顿时脚步一停,惊讶地朝我们这边望来,我一把捂住了琴姐的嘴。

“哈,寇目斯密?”黑衣矮人猥琐地张大了嘴,身后的爪牙们更像是饿狼闻到了肉味一般,目光刷齐地朝这边寻望而来。

妈的!难不成是小鬼子?这语言虽然听不懂,但是像极了某个岛国的鸟语,我和琴姐震惊得四目相对,连呼吸都快不会了。

“呜~哈!”就听一声响亮的猴叫,那边的玉米头竟然率先冲向矮人头目,抬脚照那人胸口就是一脚,矮人头目措不及防,被玉米头这一脚踢飞了出去,重重跌落在人群之后。

黑衣矮人们顿时一阵慌乱,急忙收回目光向后一退,而其他四鬼哪里给他们反应的机会,趁乱扑上,瞬间和他们厮杀在了一块。

“啊,怎么办?哪来的鬼子啊!”眼见五鬼卷进了矮人群中,琴姐急切地问我。

“你没有工具,一边躲起来,看我的!”我一把扯下亮闪闪的链子,举手就冲了过去。

好久没打仗了,一挥手亮闪闪就是一道蓝光,啪的一声一个黑衣矮人的脑袋被砸的粉碎,玉米头张大了嘴,眼里很是崇拜。

“哈哈,玉米头你也好样的,加油!”我忙里偷闲,给玉米头竖了竖大拇指。

玉米头一咧嘴,举手就给旁边的黑衣矮人一巴掌,这家伙虽然傻,力qì

还蛮大,一巴掌给那个黑衣矮人扇飞了,说巧不巧,那矮人竟然挂到了树枝上,这下可把玉米头乐坏了,拍着屁股大笑。

打仗哪有这样的,他这一分神不要紧,身后立kè

扑上来好几个黑衣矮人,举刀便砍,我一急之下甩着亮闪闪砸去,瞬间替他挡住了几个,可是还有一个已经来不急挡了,他一刀从背后砍向玉米头,就听玉米头当时一声惨叫。

“玉米头!”琴姐不顾一切跑了过来。

“快带他躲到一边!”我一边挥着亮闪闪挡在受伤的玉米头身前,一边对琴姐大喊,黑衣矮人的数量太多,我除了不停砸,已经顾不过来其他人了。

见玉米头和琴姐远远躲到了一边,我这才往前冲去营救其他四鬼。

脑门上的柳叶也掉了,黑衣矮人们看见了我,眼冒绿光地冲来,我边打边朝一鬼靠近,他之前被偷袭已经受了伤,眼下又被十几个黑衣矮人围住,已经陷入了险境,就在我向他冲去时,他又接连被砍了几刀,等我冲到跟前,砸退十几个黑衣矮人时,他已经倒在地上了。

嘈杂声中,我能听见琴姐在后方撕心裂肺的叫喊。

算上玉米头,五鬼中伤了两个,其他三个也被团团围住,拼了命的跟黑衣矮人撕打,我一时间不知dào

先顾哪个好了,只能挥着亮闪闪像扫地一样乱砸。

“啊!为什么咬不破?”就听身后的琴姐恼火地喊着,我边打边回转过身,就见她在跺着脚狠咬自己手指头。

突然身后一阵疾风袭来,我心中一紧,下意识地回手甩去亮闪闪,就听当啷一声脆响,我的亮闪闪砸到了一把长刀之上,而这长刀距离我脸只有厘米。

长刀瞬间化为银色粉末,而握刀的人惊得目瞪口呆急忙向后退了一步,这人正是那个矮人头目,一愣之后,他嘴里叽里咕噜地喊了句什么举手朝我脖子掐来。

“去你妈的死小鬼子!”我趁着手里亮闪闪的惯性,挥手就朝他脑袋砸去,不想这家伙倒挺狡猾,一看亮闪闪砸去顿时脖子一缩,手抱头往旁边地上一滚,一眨眼窜出几步远。

“看招吧!”琴姐突然大喊着冲了过来,一道不怎么亮的血光从她掌上推出,地上那鬼子头目还没来爬起来,就被这道光砸到了屁股上。

“嗷!嗷!”他惨叫着连连跳起,后屁股上冒起一阵阵青烟。

我和琴姐又惊又喜,她这么快就能学会用血符了,还真是让我惊讶。

身旁又扑上来几个黑衣矮人,哇哇怪叫着,样子特别凶残,我举着亮闪闪拼命地砸着,琴姐躲在我身后,偶尔拍出一道不怎么亮的血光,虽然我们一时半会不至于遇险,可是若一直这样打下去非累死不可。

我边打边观察着,这黑衣鬼子还有百十来个,除了围住其他三鬼的那些,剩下的都疯狂地朝我和琴姐扑来。

就在这紧急时刻,屋顶上传来一声怒吼:“兄弟们,上啊,杀了这帮狗娘养的倭寇!”

我和琴姐大吃一惊,猛一回头,就见房顶上纷纷跳下几人,衣衫褴褛,伤痕累累,正是先前房顶上那几人。

带头的是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他用一只手提着刀,另一只胳膊缠着绷带,上面全是血。

他们的加入很快扭转了局面,黑衣矮人们被大刀、乱棍劈砍的惨叫声一片,他们的人数在不断的减少,渐渐的,剩下无数不多的散兵和那个屁股冒烟的头目也不再那么嚣张,边打边退,虽然不甘心,可是又明显胆怯了。

他们对着屋顶上下来的那几个人哇哇大叫着些什么,好像十分恶毒一样,屋顶上的来人更加恼火,一个个拼了命的往上冲。

我见他们已经占了上风,急忙拉着琴姐过去查看玉米头和另外一鬼的伤势。

玉米头还好一点,另外一鬼身体的颜色都在渐渐变淡了。

“不好,不好,得想个办法救他呀!”我急的团团转,琴姐呜呜地哭起来。

这时战斗已接近尾声,其他三鬼也飘了回来,焦急地扶起受伤的同伴,五个人手拉手坐下,像闭目养神一般一动不动。

我和琴姐不解地在一旁看着他们,不一会,就见没受伤的三鬼身上发出白光,这白光从一个鬼身上游走到另一个鬼身上,直到五鬼身上全都均匀地流动着白光他们才停下来。

玉米头和那个受伤的鬼此时都睁开了眼,像根本没受过伤一样,可是若仔细看,这五鬼的身体颜色似乎都比从前淡了很多。

“原来小五他们这是……?”琴姐很惊讶地看着我,我点点头,看着五鬼心里很是感动。

五鬼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没受伤的三鬼硬是将自己的阴气渡给同伴,一起来分担伤痛。

就在我们这边暗暗庆幸的时候,突然一个身影出奇不意地朝这里射来,我第一反应就是站起身,甩出亮闪闪。

那个身影在空中和我的亮闪闪擦身而过,手握一把短匕首飞速向我刺来,我惊叫一声,再想躲已经晚了,眼都没来及闭上,那把匕首就到了喉咙前,可是就在这零点零一秒之间,我的周围突然冒出一圈红色火焰,偷袭我的这个矮人头目顿时化为灰烬……

周围的所有人,包括我自己都震惊的一动不动,这火光竟然一点都没有灼伤我。

“姑娘!你没事吧?”一个声音问道,我这才回过神来。

原来是屋顶上带头的那个魁梧大汉,他试探着靠近了两步,就见他的人也所剩无几,有些害pà

地跟在他身后看着我。

“哦,我没事!”我第一反应不是问这些人的来头,而是伸手摸出脖子上的玉,刚才肯定是它发出的火焰救了我。

“啊!”就在我拿出玉的一瞬间,那个魁梧大汉突然发出一声惊呼,望着我的身后眼睛瞪得老大。

“呀!你们是谁?”我还没来及转身,就听一旁的琴姐指着我身后大声喊道。

第二百零三章 烈士投胎

我吃惊地一回头,就见身后不知何时又无声无息地多出一群人,这把我吓得头皮一炸向后跳去。

不过再定睛一看,我顿时松了口气,因为来人中带头的那两位我竟然认识!

“什、什么鬼?长得跟牛头、马面似的!”琴姐跳过来一指来人喊道。

“哼!无知小儿!”带头两人冲她一瞪眼。

我笑了,正要解释,不料来人齐刷刷地单膝跪下,冲我一抱拳说道:“卑职参见大人!”

“啊?!”我被他们整的一愣,回头望去,却见身后并无他人。

正吃惊时,就听牛头大声吼道:“来人呢,保护大人,把那些幽魂全给我拿下!”

他话音刚落,一帮小鬼差蜂拥而上,拎着绳索、铁链劈头盖脑地朝五鬼,还有房顶上下来的那些鬼魂扑去,而牛头马面则一左一右护在我身旁。

“呀,怎么回事?别动手啊!”说时迟,那时快,我瞬间反应过来,吃惊地大喊。

此时牛头马面的人马已经扑到了跟前,把五鬼吓得缩成了一团,房顶上下来的那些更是慌乱不堪。

“快住手!”马面不解地看了我一眼,急忙一声令下。

正扑上去的小鬼差们听见命令,顿时停下手里动作,不过他们已经将五鬼和房顶上下了的那些人团团围住。

“大人,为何不让抓他们?”牛头瞪着眼珠,嗡里嗡气地问我。

我又是一愣,指着自己问他俩:“大人?不是……你们能不能先告sù

,到底谁是大人啊?”

牛头马面对视了一眼,看着我说:“大人,当然你是大人啦!”

“我?不是吧?我怎么成你们的大人了?我说你俩也太健忘吧?连我都不记得了吗?”为了让牛头马面记起我来,我滔滔不绝地给他们讲起了在东北那次,那次因为误会我们还打了起来,当时在场的还有那个救过我命的老鬼差,幸好他急中生智提了一句焰王,我和牛头马面这才和解。

说完之后,我气喘吁吁地问他俩,想起来了吗?牛头马面很平静地回答:“大人,那只不过是几天前的事,我们当然记得,那次你交给我们的那个女孩(娇姐),我们已经送她投胎了!”

额!几天前?时差还真吓人,我有些无奈地问牛头马面:“既然你们都想起来了,为何还叫我大人,我可不是你们下边的!”

马面一笑说:“大人,我们不管你是上面的还是下面的,我们只认东西,要知dào

你的这块玉在地府代表着极高的权威!”

“玉?哦,这玉不是我的,是焰王的!”我恍然大悟,急忙解释。

牛头马面若有深意地相视一笑,然后对我说:“大人,那就更没错了!”

我有些无语……

“好吧好吧,你们愿意叫啥叫啥,不过这些人你们不能动,因为我还有事情没搞清楚!”我指着屋顶上下来的那些人对牛头马面说。

“是,大人!那这五个是不是可以先抓起来?”牛头对着五鬼一甩手中铁链,琴姐顿时慌了。

“不行!这五个更特殊!”我急忙阻拦,并告sù

琴姐赶紧收起五鬼。

见我不允许,牛头马面也不多问,撤回那帮小鬼差,默默地站在我身后。

我往那群衣衫褴褛,伤痕累累的人面前走了几步,他们十分惊慌,除了领头的那个魁梧大汉之外,其他人都在后退。

魁梧大汉很平静地看着我,挥手对那些后退的人喊道:“兄弟们,不用怕!咱们应该谢谢这位姑娘才是,是她帮咱们达成了多年未了的心愿!兄弟们,咱们还有什么好怕的?倭寇杀光了,仇报了,咱们解脱了!”

随着魁梧大汉声音一落,所有人都停住了后退了脚步,一脸的毅然。

他们纷纷扔掉手里刀枪棍棒,突然举手欢呼:“解脱了!解脱了!解脱了!”

人虽不多,喊声却热血沸腾,那种豪情就像是被压抑了千年终于得以释fàng

一样,

喊完之后,视死如归!

我被他们震撼住了,都忘了上前问话,还是魁梧大汉先开了口:“姑娘,你的大恩大德我们无以回报,今日我们心愿已达,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能在姑娘手上魂飞魄散也是一种圆满!”

我一皱眉吃惊地问他:“为什么要杀要剐?为什么魂飞魄散?”

没等他说话,马面抢先道:“按阴私之法,他们屡次逃避阴差抓捕,滞留阳间拒不投胎,这种罪名即可以当场处其魂飞魄散!”

马面说完,那群人依然很平静,似乎等的就是这一天的到来,这一天对于他们来说不是灭亡,而是新生!

我猛一回头问牛头马面:“就没有商量的余地?要知dào

他们刚才是在杀倭寇!”

“我们不管他们在杀谁!”牛头马面一齐摇头。

我顿时火了,指着牛头马面喊道:“你们怎么能这样呢?倭寇你们懂不?就是鬼子!鬼子你们知dào

不?就是我们的仇人!”

牛头马面很为难地互相看了一眼,沉默不语。

“我不管,要么带他们去投胎,要么就放他们自由,总之不可以伤害我们的烈士!”我干脆和牛头马面耍起横来。

那些人此刻望着我,满是感激,脸上有一种无法形容的荣耀感。

“姑娘,能得你一句烈士,在下和兄弟们心满yì

足,别再为难了,动手吧,我们死而无憾!”魁梧大汉一抱拳,低下头。

“对!死而无憾!死而无憾!”身后的人跟着高呼。

“别呀!丫头,你快好好跟大长脸他俩说说啊,怎么能这样对待咱们的烈士呢?”一直愣在一旁的琴姐反应了过来,急忙上来拉着我的胳膊晃悠。

马脸一听琴姐叫他大长脸,脸一拉,更长了。

我也急了,一把扯下脖子上的玉举在牛头马面眼前喊道:“我用这个命令你们也不行吗?”

牛头、马面当时就一哆嗦,牛头比较憨直,无助地瞥着身边的马面,等着他说话,马面眼睛一骨碌,脸上渐渐露出笑容,这笑容怎么看怎么狡诈。

“别笑!说话!”我继xù

装出很强硬的态度指着他喊道。

马面还是嘿嘿地笑着往前走了两步说:“大人,办法卑职倒是有一个,不过……不过……”

“不过什么?别吞吞吐吐的,快说!”我一掐腰,装出一副更狠的样子。

马面不紧不慢地笑着解释道:“其实吧,地府最近特别忙,不知dào

怎么的阳间作孽的人越来越多,地府的规模一再扩大,阎王爷都快顾不过来了,所以说呢,一般的小事,我们哥俩还是有那么点权力做主的……”

“晕,你跟我绕来绕去饶什么呀?能不能办你直说!”我是真火了,最讨厌人家说话不说重点。

“这么跟大人说吧,这件事能不能办,怎么办,其实不在我们哥俩,而是在于大人你……”马面说了一半,那一半又咽回了肚子。

“哎呀!老贼,我信不信我砸你?”我真被他逼急了,一跺脚举起亮闪闪,

牛头马面两个老鬼吓得脖子一缩向后弹去,牛头很无辜地看了我一眼,对着马面吼道:“老马,你他妈到底行不行啦,别跟大人兜圈子了!”

马面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小声嘀咕:“你懂个屁!”

“马大叔!马大爷!算我求求你了还不行吗?”我实在是没招了。

马面不好意思地一笑,老脸也红了,咂吧了一下嘴一狠心说道:“大人我就直说了吧,这事能办,但是你得答yīng

我们哥俩一个条件,其实很简单,你帮我们哥俩在焰王那里求个情呗?”

原来,这牛头马面在一次办差中大意了,抓来的犯人竟被掉了包,一个想要报复地府的叛徒幻化成犯人的模样混了进来,阴差阳错中,那个叛徒竟将焰王身边的一个女子打伤,推进了轮回池……

“原来这事还和我的前世有关……”我默默嘀咕了一句。

马面没听清楚,担忧地问我:“大人,您看?”

“好!这件事我帮了!”我很干脆地说道。

“哎呀!谢谢大人!谢谢大人!”牛头马面乐的一脸菊花,不知dào

的还以为我这位伪大人有多本事呢!其实我不过顺口答yīng

罢了,焰王能不能原谅他们我可没底。

我走到那几位烈士面前问他们:“壮士们,你们的命运你们自己来选择,是继xù

留在这里,还是去投胎新生?”

那位魁梧大汉想了想笑了,他说,生前他们守在这里,和侵犯家园的倭寇以死相拼;死后他们仍然守在这里,因为这里流窜着一群肮脏的倭寇鬼魂,直到今晚,所有倭寇魂飞魄散,仇也报了,家园也干净了,他们的心愿也了了,所以是去是留都无所谓,只要兄弟们能在一块就行!

说完,他的那帮残胳断臂的兄弟们都围了上来,微笑着将手紧紧按在一块。

我和琴姐在一旁看着,心里特别感动,这比那些电视剧拍的有血有肉多了。

“好吧,既然你们都无所谓,那我就自私的替你们做回主,你们投胎去吧!因为如今这世道小鬼子还在得瑟……”我崇敬地看着这些曾经为这一方土地洒过热血的战士们。

一听小鬼子,他们显得很振奋,毫无疑问,同意投胎。

“大人放心,这件事我们哥俩一定办好,准让他们同年同月同日生!”马面讨好地跑到我跟前说道。

“呵呵,那就多谢了,你们的事我也记下了,不过,不知dào

焰王什么时候能回来。”我笑着对牛头马面说,马面一口一个不急不急,缺心眼的牛头竟然补充了一句,能不能让焰王给他们升个官?他话一出口就被马面踢了一脚。

牛头马面临走之时,我突然想起了那个鬼差老爷爷,急忙上前嘱咐他们带我问好,牛头马面点头答yīng

,说一定带到。

送走了他们,我和琴姐松了口气,两人说说笑笑地往学校走去,早把小偷女生的事忘了,心里别提有多激动,能不激动吗?我今晚竟然杀了鬼子,***,太解恨了,我们竟然也能杀鬼子!

琴姐说:“当时就是不确定,要早知dào

是鬼子,就不能让他们死得那么痛快,应该抓起来慢慢折磨死……”

“哎呦你还真变态!”我大笑着捶了琴姐一拳就跑,琴姐跟在后面就追,可是跑着跑着,我突然和小巷里窜出来的一个东西撞到了一块,我哎呀一声捂住脑袋,对面那东西更是一声惨叫。

第二百零四章 她的阴险

“谁他娘的瞎眼珠子!哎呦!撞死爷了!”还没来及看清撞到的是什么,就听见一声大骂。

“你他娘的才瞎!啊……猥琐男!”一看地上的人,我大吃一惊,被我撞倒的竟是医院对面小卖店里那个男人。

就见他龇牙咧嘴地捂着一只眼,另一只眼愤nù

地打量着我,身上背的大口袋滚到了一旁,里面好像有什么动了一下。

“哎呦?他娘的!我说怎么瞅着眼熟呢,你不是……不是上回那臭丫头吗?嘿!真是有缘啊!”猥琐男先是一惊,紧接着从地上爬起来,看着我笑得极其下流。

“丫头你没事吧?你谁呀?”这时琴追上来了,指着猥琐男喊道。

“嘿呦!啧啧啧,又来了个小妹妹!”猥琐男砸吧着嘴朝前凑过来,像眼神不好一样伸着脖子。

“滚开!臭流氓!上回那事还没找你算账呢!”我厌恶地指着他喊道,可他一点都不怕,还在靠近我们。

“你他妈聋啊!”琴姐上前一步甩手就是一巴掌,啪的一声,扇的猥琐男脸一偏。

猥琐男显然没料到我们敢打他,扭过头来脸色顿时变了,短粗的眉毛拧到了一块,大黄牙狠狠咬着,凶巴巴地盯着我俩。

“滚开!”我和琴姐边喊边向后退了一步。

猥琐男一抹嘴角骂道:“娘的!老子非教xùn

教xùn

你们这俩小婊子!”

他突然就扑了过来,快得超出我和琴姐的预料,我俩大惊之下忘了一切,只知dào

下意识的转脸就跑,可是没跑几步,琴姐扑通一声绊倒了,我一回头,就见猥琐男已经冲上来一把抓住了她的头发,骑到了她背上,使劲地撕扯她的衣服,琴姐吓得大声惊叫。

“啊!快放小五!快放小五!”我焦急地冲了回来,边跑边喊。

“小五救命啊!”琴姐歇斯底里地喊道,还没等我冲到跟前,五个黑影就唰地闪了出,都没看清是怎么动手的,猥琐男就已经飞了出去,咣当一声摔在马路中央,躺在那里嗷嗷惨叫。

“琴琴你没事吧?”我被吓得神魂颠倒,急忙上前扶起琴姐。

琴姐浑身抖的厉害,话都说不出来了,眼泪在眼圈里直打转。

“***,我非整死你!”我一怒之下几步冲到马路中央,照着仰面朝天的猥琐男肚子就是一脚,他疼的身子猛一缩,惨叫着滚到一旁。

猥琐男跪在地上刚要爬起来,这时玉米头飞了过来,狠狠一屁股坐在了猥琐男后腰上,猥琐男下巴呛地,晚饭也喷了出来,我恶心的一捏鼻子。

“把他给我拎过来!”我对五鬼喊了一声,转身走到琴姐身边,她目光呆呆的,眼已经泪流了出来。

“没事了,没事了!”我心疼地替她拽拽衣服,拍着她安慰道。

猥琐男被五鬼拎了过了,咣当一声扔到我和琴姐面前,他刚要张嘴惨叫,玉米头的一只臭脚就塞到了他的嘴里,其他四鬼按着他的手脚,猥琐男此刻活像一头待宰的猪,眼神里充满了惊恐。

我指着猥琐男告sù

琴姐:“别怕,给我打!狠打!”

琴姐这时哭出了声,可她就是迟迟不动手。

“你不打,我来打!”我真的是气急了,上去也不分哪里,咣咣就是几脚,猥琐男被我踢的身子直扭,嗓子里发出呜呜地哼声。

“你妈的!陵城街恶霸是吧?欺负人是吧?瞎了你的狗眼!姑奶奶我**恶霸,今晚不死也让你扒层皮!”我边骂边打,不一会胳膊腿都累得生疼。

猥琐男不再叫,也不再挣扎了,麻木地睁着眼,我想此刻疼痛对他来说已经不算什么了,他现在更多的是震惊和恐惧,他不明白为何自己一下子就动不了了,更不知dào

是什么塞住了自己的嘴。

我停下来喘着气,琴姐的脸色也渐渐变过来了一些,慢慢的走上前来看着猥琐男,突然她大叫一声,狠狠一脚跺在了猥琐男的手指上,就听嘎巴一声脆响,疼的猥亵男一翻白眼,身子都坐直了。

“妈的,你记住了,再让我见到你一次我要你命!”琴姐指着奄奄一息的猥琐男骂道。

猥琐男虚弱地点着头,眼泪流的淅沥哗啦,可是怎么看他那样都生不了同情心,反而让人越看越觉得他更欠揍!

“好了,让他滚!”琴姐喊道。

“慢着!那边的口袋里装的是什么?”五鬼正要放开猥琐男,我突然想到了旁边的口袋,只示意玉米头拿开脚。

猥琐男嘴被放开后,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随后哭咧咧地回答道:“是、是狗!”

“狗?狗怎么会装在口袋里?哦……是不是你偷来的?”我突然反应了过来,这混蛋从小巷子里一路跑过来,瞧这慌慌张张的样就知dào

没干好事。

“快说!不说实话我今晚就叫你见阎王!”琴姐上去补了一脚。

“哎呦!别打,别打,我说我说!”猥琐男急忙求饶,额头上冷汗直流。

玉米头拎着那个口袋飘了回来,我这才发xiàn

口袋上印出了一大片血,里面的东西已经不动了,琴姐急忙蹲下身去解绳扣。

“这不是我偷的……是、是一个女孩偷来卖给我的!真的……那女孩和你们差不多大……挺黑、挺瘦的!”猥琐男上气不接下气地解释道,脸色惨白的像张纸。

“少在那胡扯八道!哪个女孩半夜出来偷狗卖?撒谎都不会撒!”我又上去给了猥琐男一脚。

“哎呦!别打了,我发誓我说的千真万确,有一句谎,叫我不得好死!”猥琐男疼的直求饶,鼻涕泡都哭了出来,玉米头一见他鼻子能冒泡,好奇地歪着脑袋蹲在旁边研究。

就在这时,一旁解口袋的琴姐突然手一哆嗦坐到了地上,我扭头一瞧,顿时也头皮一麻。

就见那口袋被打开后,里面果真是一只狗,这狗以一种坐立的姿势一动不动,喉咙处赫然一个血洞,还在不停往外冒着血。

很奇怪的是这狗眼睛眯成了一条线着,嘴角还微微上翘,竟然诡异地形成了一副笑脸……

这副表情属实吓人一跳,因为怎么看怎么觉得有点像死人在笑,大半夜的,那种瘆人的感觉就别提了。

“说!这狗怎么回事?它、它为什么会笑?”琴姐倏地从地上爬起来,往后退了一步问道。

猥琐男一脸无辜的说:“哎呦姑奶奶呀,我怎么知dào

它为什么会笑啊?不过还别说,每次那个女孩卖给我的狗都是这副德行,我也没管那么多,关键是便宜啊!”

我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了些什么,这太不正常了,这狗的表情不得不让我往灵异上面联想,而且我脑海里还想到了一个女孩杀狗的画面,那个女孩就是小偷女生。

“你给说仔细点,那个女孩具体长什么样子?”我蹲下身,很郑重地问猥琐男。

猥亵男吓得眯着眼睛,急忙说道:“那女孩、那女孩梳一个马尾辨,嗯……颧骨挺高的!嘴角、嘴角好像还有颗痣,因为我见到她的时候都是黑天,所以再具体的……”

没等猥琐男说完我就蹭地地站了起来,琴姐也同样吃惊地望着我,我俩同时脱口而出:“是她!”

“她为什么要偷狗卖给你?她都跟你说过些什么?还有这狗是怎么杀死的?”我急切地想弄清楚一切,一口气问出还几个问题。

猥琐男紧张地咽了咽吐沫说:“她、她为什么要偷狗我不知dào

,大概是缺钱吧!我看她穿的衣服就知dào

不是有钱人家的孩子,不过、不过她挺狠的,这些狗都是她杀死了之后才联系我来取得,我也不知dào

她是怎么杀的,这女孩好像不太好惹,我想再往下压压价,她、她说我敢,她就弄死我全家……”

我和琴姐听完面面相窥,都陷入了沉思,这女孩到底还有多少骇人的秘密?

“咱们今晚之所以会遇到鬼子和烈士,哼,那不是碰巧,弄不好就是她故yì

引我们去的,这里的一切她比我们熟悉多了!”琴姐愤恨地说道,其实我和她的想法一样,我也觉得那些绝非偶然。

“姑、姑奶奶们,你们饶了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惹你们了!求求你们了!”猥琐男又哭了起来,玉米头焦急地等看他的鼻涕泡。

“不惹我们就够了吗?以后还敢不敢欺负别人了?”琴姐一掐腰指着他喊道,猥琐男急忙回答,以后谁也不敢欺负了,特别是女孩……

“不欺负人还不够,你们这些杀狗的人让我很反感,以后不许再杀了!”我生气地喊道。

“不杀狗?姑奶奶呀,这怎么行,我那个小店根本就不赚钱,我全指着杀狗,捎、捎带着偷狗发家致富呢,你不让我杀狗,那不是要我命吗?”猥琐男哭咧咧地说道。

“嘿,你***!要财不要命是吧?”琴姐火了,上去就是一脚。

猥琐男边哭边说,他们陵城街不止他一个,很多人家都这样,有的人每天带着药跑十几个村子去药狗,然后第二天再去收死狗……

遇上一个舍命不舍财的无赖,真的和他说不通,我也不指望能说通他,我只想替那些被从主人身边偷走,遭到残忍杀害的狗狗们出口气,于是我从脖子上取下那块玉,毫不手软地按在了猥琐男的额头上。

一声惨叫后,猥琐男昏了过去,琴姐倒吸了一口凉气感慨道:“哇塞!比包大人的月牙还大!”

之后我俩一阵风似的往学校跑去,心里暗道:小偷女,这回看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第二百零五章 对质小偷女

跳进宿舍大院,我俩猫腰就往楼上跑,心中的愤nù

已经让我们急不可待,必须马上就和可恶的小偷女生对质。

琴姐一把推开宿舍的门,我顺手开了灯,宿舍里静悄悄的,所有人都在睡梦中,我俩第一时间就是抬头望向小偷女生的上铺,就见铺上的被子鼓鼓的,虽然看不见脸,但也能确定她人在床上。

琴姐两三步窜了过去,一把扯下小偷女生的被子,咬牙低吼道:“妈的给我滚起来!”

小偷女生一哆嗦立kè

睁开眼,当她见到铺下站着我俩时,当场吃了一惊,手按着床急急向后挪了挪,脸色十分难看。

“怎么着?心虚了?害pà

了?我们还没死,看清楚了,是大活人回来了!”我转了个圈,怒视着行迹败露的小偷女生,看她还能有什么招要使。

小偷女生脸色惨白,嘴唇颤抖着,连话都说不出来,很明显是心虚的不行。

“不用跟这贱人罗嗦!妈的,赶紧给我死下来!你不是三番两次想要我们死吗?走,有种咱们出去,今夜好好算算这笔帐!”琴姐胸口剧烈起伏着,指着小偷女生骂道。

这时宿舍女生全被吵醒了,一个个吃惊地坐起身,看看我俩,又看看小偷女生,都不知dào

发生了什么事。

可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小偷女生竟在众目睽睽之下瞬间换上一张无辜的面孔,很茫然地看着我们,泪眼汪汪地说:“我不知dào

你们在说些什么?你们、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我和琴姐当场脑袋一嗡,简直要气炸了肺子。

“你妈的,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装?”琴姐像疯了一样,手抓梯子一步蹬了上去,照小偷女生的脸就是一耳光。

宿舍里一片抽气声,虽然琴姐有些鲁莽,但我也没拦着,我实在是让这女生气懵了。两次差点死在她手里,上回又差点被学校开除,这都是拜她所赐,她竟然能装出这么无辜!

“呵!欺负人有瘾呢?大半夜的不睡觉,两个对一个,又打又骂的,显你们有本事吗?”这时突然有人阴阳怪气地插了一句嘴,我往对面一看,X清风正一脸鄙视地斜眼瞅我。

“少跟着掺和!你懂个屁?死都不知dào

怎么死的家伙!”我直视着X清风骂道。

X清顿时脸一红指着我喊道:“你!哼!”

X清风不再插嘴,一脸愤nù

地和她那几个好姐妹使着眼神。

这时赵丽穿上鞋子到我旁边问道:“怎么回事?她是不是又偷你们钱了?怎么你们……你们这是刚回来吗?”

她见我身上衣服整齐,再一看被子还叠着,非常吃惊地问我。

我眼睛怒视着上铺的小偷女生,不想多解释什么。就见琴姐拖着她的衣领使劲往铺下拽,而她双手紧紧抓住床头,死活不肯动地方。披头散发的,身子缩成一团,看着她那无赖样,我是又恼、又恨、又无力!

我真希望她能理直气壮地大喊,那些都是我干的,你们能把我怎样?或者是二话不说就和我们大干一场!这样也许我还能佩服她,因为我觉得人坏也要坏出个魄来,而不是她现在这样,事情败露了还要装出一副软了吧唧的孬种样!

“你就喜欢装是吧?好啊损贼,我让你装!你以为你做的那些烂事就衣无缝吗?要不要我现在就一件一件给你说出来?”琴姐一把松开小偷女生的衣领,指着她怒吼道。

女生往后挪了挪,慢慢抬起生,突然嘴角抽了两下问道:“那你说吧,我都干什么了?”

我和琴姐当场一愣,她总算是硬气点了。

“好好好,算你有种!你敢不敢承认你下了晚自习之后去哪了?干什么去了?”琴姐厉声问道。

女生没有立kè

回答,用手缕了缕头发塞在耳后,脸上竟然很平静。

“当着众人的面你说不出口是吧?那好,我给你出去说的机会,也省的吵大家睡不着觉,走!”我指着上铺小偷女生的脸说道。

小偷女生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把脸扭到一边说:“我能去哪干什么?我哪也没去,从班级回来就进了宿舍!”

琴姐一听就火了,拍着床梯子喊道:“你他妈再说一句?鬼鬼祟祟的转了好几条街,那个不是你是鬼呀?”

“说话是要有证据的,你们要是真的看见我鬼鬼祟祟的转了好几条街,你们能不拦下我?还要等到三更半夜才回来质问?”小偷女不紧不慢的两句话,说的我和琴姐心里咯噔一下,这女孩不是一般的难对付。

“看来不说点真材实料你是不会承认了!”我冲小偷女生笑着说。

小偷女生一副很无所谓的样子。

“至于那什么铃铛啊,布娃娃啊,那些小儿科都不足挂齿,咱就不说了。咱就说街里的电影院你去过吧?街北头杀狗的小卖店老板你认识吧?狗死的时候还会笑,这个你应该见过吧?”我话没说完,小偷女生就投来惊讶的目光。

我微笑着盯着她的眼,她眼皮跳动了几下,慌乱地看向别处。

“你可以接着装下去,可是我要提醒你一点,你的眼神早已出卖了你!”我死盯着小偷女生,她明显不是刚才那么平静了,很不自然地喘着气,眼睛不知dào

该看哪里。

这还不够,我要的是她彻底败露,哑口无言,无路可逃。

“贱人你还不承认是吧?我明天就去公安局举报,你和那店老板干的那些勾当足够你蹲上一阵子了!”琴姐恼火地说道,可是当她刚说完我就意识到了一件事,我们还真不能举报小偷女生,因为要是举报了她必须把证人猥琐男揪出来,揪出出猥琐男无异于供出我们自己,因为猥琐男真的被我们教xùn

的很惨……

“你们越说越奇怪,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根本听不懂!一句都听不懂!”小偷女生耷拉着眼皮说道。

“你听不懂?我怎么听懂了一句呢贱人?嘿,你先别慌,让我慢慢来问你个问题……”让我们都没想到的是,这时X清风突然又掺合了进来,并且很快跳下床,趿拉着鞋就朝小偷女生奔过来。

这时小偷女生的脸色可以用面如死灰来形容,难看到了一定程度。

琴姐皱着眉看向X清风,我暗暗拉住了她,用眼神示意她别管。

X清风一过来,她的那几个姐妹也跟着过来了,就见X清风爬到上铺阴险地笑着问小偷女生:“你的手还真巧,那个布娃娃是你做的吧?”

小偷女生当场一哆嗦,张口结舌的辩解不出半句,全宿舍的人都是一惊,好多人像恍然大悟一样,谁都知dào

这宿舍和X清风有矛盾的不止我俩,仇恨更大的应该是小偷女生才对!

“不说话就代表默认对吧?你个贱人,原来是你啊!”X清风说着就动起手来,又是扯头发、又是扇耳光,小偷女生开始还躲闪着和X清风对抗,可是后来在X清风那些好姐妹的拳打脚踢下愣是缩成了一团。

我们当然不会和X清风合伙,但在一旁看着也不想阻止,这是她罪有应得,这点皮肉之苦和她的阴狠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她想要我和琴姐命的时候,连眼都没眨过,若不是我们懂这个,恐怕现在都得飘着走路了。

一阵吵闹之后隔壁宿舍也被吵醒了,有人叫来了临时管理宿舍的一位女老师。

那女老师一进来就问:“为什么吵吵嚷嚷的怎么还不睡觉?”

大家谁都不说话,X清风她们刚刚打了人,更是不会说什么了,而且她们钻进被窝装出很乖的样子老老实实躺着。

那个女老师目光挨个看了一圈,当看见小偷女生时,往前走了几步问她:“你怎么了?没事吧?”

我心头一紧,心说弄不好又要惹麻烦。

可是还没等小偷女生回答,就听有人先说了:“老师,她刚才梦游,自己打自己可吓人了!”

大家都一愣,再看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X清风,她的那些好姐妹们急忙跟着添油加醋,小偷女眼巴巴的被套上这个罪名,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

老师一见也没多大事,打量着小偷女两眼说道:“现在好了吧?没事就赶紧睡吧!还有你们,也别吵吵嚷嚷了,弄得隔壁宿舍都睡不着觉,我再听到有谁吵闹,别怪我不客气!也先跟大家通个气,过几天我就正式成为你们的舍管老师了。”

这个我们倒是听说了,原先那个舍管老师大病了一场之后,说什么也不干了,辞职回家带孩子了。

这个女老师说了几句之后转身要走,可是刚迈出一步又回过头来说:“你俩跟我来一下!”

我和琴姐吓了一跳,心虚地对视了一眼之后跟在她往外走,她领着我们去了楼下最东边那间房,这房间是以前的舍管老师住的,我和琴姐以前跳窗户进来过……

我俩不知dào

这老师为什么叫我们来,低着头也不干问,那女老师看了我俩一会笑了,我和琴姐莫名其妙。

“还给我装!一个小时前是你俩跳墙进来的吗?”女老师问道。

我和琴姐很吃惊地抬起头,虽然没承认,可就我俩这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我偷偷打量了着这女老师,心中暗道还真有两下子,以后再跳墙进来恐怕就难了。

“没事,你俩不用紧张,谁没有个急事的时候,回宿舍晚了宿舍门就锁了,喊老师吧又怕挨训,所以跳墙是明智之选,不过这墙也太高了,危险,所以以后咱能走门就别跳墙好吗?”那个女老师的语气温和,就像和朋友在聊天一样,这让我和琴姐很意wài



我俩没被训斥,反而得到她的应允,只要以后我们回来喊门,她都会给开,我和琴姐一阵窃喜。

聊了一会后我俩重新回到楼上,可进了宿舍后我俩大吃一惊,因为所有人都在睡觉,只有小偷女生不见了……

第二百零六章 可疑的火光

回到宿舍一见小偷女不见了,我和琴姐都是一愣,不过看大家又都睡着了,也没好意思叫醒赵丽问她。

起初我们还以为小偷女上厕所去了,可是左等右等也没见她回来,直到天都亮了……

“不对呀,那个阴险的家伙肯定是潜逃了!”琴姐正在刷牙,突然自言自语道。

“潜逃?她能往哪逃?除非她不想上这个学了!”我在旁边接道。

“你觉得没这个可能?”琴姐看着我问道。

我摇摇头,“看得出她还是挺想上学的,要不然她不可能每天吃着咸菜,遭着白眼还在这里呆着不走!”

“嗯,没错!待会我去她们班级找找,妈的,这笔账一分钟不跟她算清,我心里一分钟憋的难受!”琴姐一气之下竟将手里的杯子扔了,可是两秒之后她又急忙跑过去捡,当她举起杯子时,我已经透过杯子底看见她的眼了……

“你丫什么时候能正常点?”我好笑地指着她,琴姐心疼地捶着自己的脑袋。

“嘿!早、早上好!”突然身后传来一声极低的问候声。

我转过脸,诧异地打量着身后的X清风,因为这周围没有别人,就我和琴姐还有她。

“哟?起床忘吃药了吧?”琴姐疯癫癫地走上来瞧着X清风。

X清风也不恼,尴尬地笑了笑说:“那什么,谢谢你们昨晚说出了真相,要不然我还一直蒙在鼓里呢!”

真相?原来她指的是布娃娃的事,我昨晚也是一时气愤,把小偷女生的‘疑似罪行’统统罗列了一遍,没想到这X清风一下听出了端倪,再加上小偷女生的默认,她可能觉得冤枉了我们心里有愧吧!

“呀!原来你不是个纯猪脑子呀?还有一半人脑!”琴姐装出很吃惊的样子。

X清风当时脸色就很难看,瘪了瘪嘴,一跺脚说:“你!你们……哼!”

“哼个屁!看来你是忘了我的那句话,你是这世界上我唯一不能原谅的人!”一想到她害得琴姐生病,爷爷受辱,还撕了我纸条,我就一肚子火。

琴姐把碎杯子往她脚下一摔,吓得她往后一跳,眼里都要喷火了,我俩没再理她,大摇大摆地擦着她的身边往楼上走去。

快到二楼时,就听X清风在后面小声骂道:“呸!不就有个局长二大爷吗?长得跟个死太监似的……”

琴姐听了身子一颤,我顿时笑喷了,搂着她的肩膀安慰道:“没事没事,反正也不是你亲二大爷!”

琴姐很不满地瞪了我一眼,说从明天开始小太监就是我二大爷!

回教室的时候,我俩特意经过小偷女生她们班门口,奇怪的是,她竟然没在班里。

“看到没?逃跑了吧?”琴姐狠狠一跺脚说。

我心里也特别气愤,不过想了想对琴姐说:“她不一定就不回来了,咱们先清净两天也好。而且就算她现在在这又能怎样?咱们也像X清风那样打她一顿?我突然觉得打她好没意思,你看她那一副软了吧唧的孬种样,打重了咱们还要倒霉……”

“别呀丫头,你这么快就没斗志啦?咱们可以不动手呀,咱天黑了放小五出来灭她丫的!”琴姐一抹鼻子很认真地说道。

“让小五灭了她?呵,你要杀人吗?你想好了吗?”我的两句把琴姐问住了。

过了一会,她一皱眉很不甘心地说:“难道、难道就这么放过她?她害咱们的时候可没手软!”

我把琴姐拉倒偏僻的角落,缕了缕思绪跟她说:“我没说要放过她,只是咱们还没有合适的对策,杀人是不现实的,你承shòu不了那种负罪感!”

经过修真和小三表妹那件事后,我是明白了,好人难做,坏人难惩,你即使再对他恨之入骨,但当你杀了他之后,你也会后悔。

“自己动手不行,放小五还不行,那你说咱们怎么办?”琴姐有些急了。

“你别急呀!你想想,她也懂这一行,她未必会怕小五,何况小五他们刚受了伤,还没养好呢?你忍心让他们去冒险吗?”

琴姐一愣,低着头说:“我、我差点忘了,小五他们还有伤……”

“其实咱俩昨晚就有些鲁莽了,爷爷说这小偷女生背后肯定有人,咱们都还没摸清就……”我说到这里才觉得惭愧。

琴姐沉默了半天,恼火地骂了一句:“她妈的,坏人怎么就那么难对付呢!”

“对付坏人的最好方法有两种,要么让她改邪归正重新做人;要么彻底击垮她的信念让她自己去死……”我说到这里,琴姐猛一抬头,眼里有惊讶,有佩服。

“好吧,这个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了,你快想想怎样才能彻底击垮她的信念!”毫无疑问,琴姐对我说的第二种方法更感兴趣。

课间我一直趴在桌子上苦思冥想,可是连小偷女为什么要害我们都想不明白,更别提彻底击垮人家信念了。不过结合赵丽那天偷听到的,小偷女生和一个男人的对话可知,这小偷女生的确是在为别人做事,而且那人好像还是她的亲二叔。

中午我和琴姐拎着盒饭进了宿舍,小偷女生还没回来,X清风那群人嘻嘻哈哈的在争夺一封信,就见X清风脸都红到脖子根了,信到了一个高个子女生手上,女生点着脚尖大声读到:

清风!

你真的就像一阵清风一样扶过我的心底……

第一眼见你就知dào

你和那些平庸的女生不一样。

你有她们所没有的气质,你的典雅高贵……

“呃!吐了!”刚读到这里,琴姐就做出了很激烈的反应,我也暗暗发笑,就X清风那样还典雅高贵呢!

“哼,某些人那是嫉妒,恐怕她自己这辈子都收不到情书!”X清风身旁的一个女生嘀咕道。

“丫的,爷愿意!就这么粗制滥造的伪情书,爷还不惜要!”琴姐一掐腰吼道,也不怪人家说她,就这么会功夫性别都变了,哪个男生敢喜欢。

我仔细打量着琴姐的脸,忍不住的笑,其实这家伙长得很好kàn

,尖下巴,一笑起来嘴角和眼角都是弯弯的。

“别理她,咱们继xù

读!”那些女声很不满,又开始读起来。

一堆空虚飘渺的赞美之后,最后来了一句:晚自习后,南边教堂门口见!

“咦?怎么没有署名啊?清风你知dào

是谁吗?”有人问X清风。

“我……就不告sù

你们!”X清风一把夺下信纸,扭捏着把脸趴到了被上,笑声特别“瘆人”。(这种瘆人不是指吓人,而是指也能让人起一身鸡皮疙瘩!)

“切!这帮男生全是瞎眼珠子,你长得比她好kàn

多了,你怎么没收到情书?”琴姐边往嘴里塞饭,便跟我说。

我笑了笑,还挺庆幸没受到这些烦扰的,就有一个鲁星,结果还是骗我的。

想到那鲁星,我突然想起了还欠他十块钱呢,那次猥琐男讹我十块钱电话费,是他给的,丫的,我得还给他,我可不想欠他人情。

吃完饭刚进教室,赵丽就急急忙忙跑到我桌边,特别小声地跟我说:“今天鲁星收到了一封情书……”

“管我什么事呀?”我抬头看着赵丽。

赵丽一愣问我:“你真不喜欢他呀?”

“嗯!”我很肯定地点点头。

这时突然就见那边的鲁星朝这里望来,一下和我目光撞到了一起,我看了他一下收回目光,掏出十块钱对赵丽说:“替我还给他!”

赵丽不明所以,不过还是拿着钱过去了,那鲁星看到十块钱时,一阵沉默,像是挺伤感一样,再就没抬头看我。

我也管不了那么多,反正还了他就好。

赵丽回来后默默地说了句,听说有个从小学就开始喜欢鲁星的女生,前些天查出得了癌症,她家人怎么劝她都不离开学校,还是鲁星把她劝回去治病了。

我像听故事一样也没在意,赵丽说的那个女生应该就是看电影时跟着我们,后来又和鲁星在凉亭里拥吻的那个。

晚上放学后我还在做题,突然肩膀被人猛地拍了一下,我吓了一跳,回头见是琴姐。

“你丫的,以后能不能走前门?神出鬼没的!”我不满地拍了她一下。

琴姐趴在我桌上,瞅了瞅我在做的题目当时就笑了:“哎呦我地神啊,两道题错一对!”

我当场脸都红了,不过经她一说还真是,在她的指点下,很快我就做完了作业。

琴姐拉着我说:“走!陪我去小超市买刷牙杯子!”

我收拾了一下,和她一起出了教室,小超市在学校南边,我俩边走边聊,走着走着,琴姐突然指着一个方向说:“咦?那边好像有人在点蜡烛!”

我一抬眼,顺着她手看去,就见教堂对面的小河边上隐隐约约的真有点点火光。

“可能有死人下葬在烧纸吧!”我望着那边说道。

“我看像蜡烛!”琴姐伸着脖子,眯着眼。

“要不咱们去看看?”我刚一问出口,琴姐都已经窜出去了。

若是换了别的地方我也不会这么好奇,关键是在教堂那边的小树林里我们被困在阵里一次,现在看到那里有火光,我心中充满了好奇,并且暗暗的联想到小偷女生……

第二百零七章 拜堂成亲

我和琴姐急忙往那边跑去,过了公路之后,猫着腰悄悄朝小河边靠近,越靠近那些火光越清楚,还真的很像蜡烛发出的。

“呀!有人!”琴姐冷不丁地冒出一句,吓得我一哆嗦。

“别一惊一乍的行不?没让那边的给吓到,先让你给吓死啦!”我拍着胸口表示不满。

琴姐没当回事一样嘿嘿笑道:“真有人!你仔细看!”

“当然有人,要不那些蜡烛还能自己点着啊?”我边说,边定睛望去。

看不太清楚,影影绰绰的有人影晃动,分不清是几个,夜风一吹,烛光随之飘忽不定,诡异气氛,让人本能的不愿靠近。

“小心点,一会要是有情况就叫出小五!这地方邪的很,可别再中了人家圈套。走!不管那边的是活人、还是死人,咱先去看看再说!”我在琴姐耳边说道,琴姐点了点头。

我俩几乎是手脚并用,无声无息地往前爬去,在这黑夜里别说那些东西了,就我俩这一出要是让人撞见了都得吓出人命。

借着河边一棵粗树的掩映,我俩背贴在树上喘了两口气,已经近的不能再靠近了,再往前非被发xiàn

不可。喘息了一下,我俩悄悄探出头去,就见前方地上点了六根蜡烛,红色的大蜡烛,很像古代洞房花烛时点的那种,在这烛光后头不远处,站着两个人影,木呆呆地面对面站着,一动不动,也不说话。

我使劲睁大了眼睛,透过烛光,就见那个子高的从体型上看好像是个男的,而个子矮的那个应该是个女的,那女的头上还蒙了块大红布,像新娘子的盖头一样,看不见她的脸,真的有些吓人。

“这、这难道是鬼在结婚吗?”琴姐瞪大了眼睛悄声问我,牙齿都有些打颤了。

“我看着不像鬼,但……也不像活人!”我再次揉揉眼望去,虽然还是看不清楚,但那两人的身体颜色很深,并不像鬼那样模糊透明。

“又不是鬼,又不是活人,那是什么东西?难道是死人诈尸啦?”琴姐咬牙挠了挠头皮。

“快别瞎猜了,自己吓唬自己,咱再等等,看看他们动不动!”我把琴姐的头往树后按了按,自己也是一身鸡皮疙瘩。

就在这时,那两个人影真的动了,他(她)们手牵手往蜡烛的地方走来,男的脸模糊可见,女的红盖头在烛光映照下更红,更诡异,更刺眼了。

“我的妈呀!太瘆人了!这大晚上的……”琴姐紧紧抱着我的胳膊,牙齿卡卡直响,受她影响我也很紧张,呼吸都困难了,胸口闷的难受。

那两人手牵手走得非常慢,大概也就两三步的距离,他们一步步僵硬地挪过来,愣是走了十几秒,跟慢镜头似的,终于两人到了蜡烛跟前,突然,他们膝盖一弯竟然双双跪下了。

这一跪下,男人的脸被烛光照得更清楚了,我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琴姐也是猛地一颤。

“怎、怎么像你们班那个帅小子?”琴姐惊骇地捂着嘴,眼睛都瞪直了。

“何止是像啊,简直是一模一样!”我像自言自语一般,由于过度震惊,脑子里产生了一种嘤嘤嘤的声音久久不散。

就见跪在地上那个男生,有一张迷人的俊脸,此刻脸上微微的笑着,嘴角上翘,我似乎看见了黄小三的影子,怎么会是他——鲁星!

不知多少秒过去了,我还是不能思考,脑子里一片空白,而地上那两人起身了,对着蜡烛的方向鞠躬拜了一拜,然后缓缓转身又朝另一个方向拜去,直到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都拜完了,这才面对面站着,又拜了一下,那动作像极了古代人拜堂成亲。

在这过程中,鲁星始终是微笑的,就像个幸福的新郎官一样,可是我怎么看怎么觉得毛骨悚然,总之有一种说不出的不对劲!感觉眼前这两人就像是被人控zhì

了的木偶一样。

“哇,他要揭盖头了!”琴姐的恐惧感似乎减退了不少,大概是因为知dào

了前面的是人,而且还是我们学校的人,此刻她的好奇心却越发浓重了。

鲁星的双手伸向对面女孩的盖头,轻轻的将它掀起,盖头随风旋转了几下,之后飘落在地。

当我俩一眼扫到那女孩的脸时,我们当场就震惊的无声无息,过了好半天才会喘气。

琴姐咽了咽吐沫艰难地说了句:“怎么会是X清风……”

我又哪里知dào

?我现在比她更糊涂,更震惊!要说此刻站在这里的是那个看电影时跟踪我们的女孩,那还说得过去,可是怎么偏偏是X清风?

“哦……我想起来了,中午X清风不是收到了封情书吗?应该就是这小子写的,结尾还说晚自习后在南边教堂见,哈,真有意思,两人跑这拜天地来了!”琴姐边说边笑的捶胸顿足。

经她这一说我也恍然大悟,可是不知为什么,我还是感觉不对劲,是因为这两个人本不应该在一起?还是因为这两个人一直都不说话?不对,好像是因为鲁星也收到了一封情书……

这是巧合?还是另有原因……

我看着那两人奇怪的举动,不由得陷入了沉思,琴姐却像捡了大便宜一样,在一旁边看边捂嘴偷笑。

“哇撒!你看,接、接吻了……”琴姐不敢置信地推推我,又看向那两人。

我回过神来,顿时脸上一热,又一次看见这男孩亲吻一个女孩……

不知怎的,心里不但升起怒意,甚至有种恨恨的感觉,突然想到,如果有一天小三也这么亲吻别的女孩,我不知dào

我会是什么感受……别过脸去,不想再看了,竟然有点想哭。

琴姐却瞪直了眼睛,边看嘴里嘀咕着:“X清风啊X清风,我地上帝主耶稣啊,你简直让我大开眼界呀!”

“咱们走吧!”我低头默默说了一句。

“哈哈,别呀,胆子真小,这你都不敢看!我跟你说,这都是X清风的罪证,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在咱们面前耍横!”琴姐硬拉着我的手,还要看下去。

可就在这时,她的手突然猛地抖了一下,哆哆嗦嗦地指着前方问我:“你、你、你看……他(她)们要干什么?”

抬眼一看,一瞬间我感觉自己是面红耳赤,脸上**辣的像火烤了一样,恨不能马上遁走,或是钻进地缝。

因为那对拥吻的男女已经倒在了地上,紧紧缠绵在一起,互相宽衣解带……

这时琴姐像疯了似的,拉起我的手就跑,耳边是呼呼的风声,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我俩一路狂奔,速度不亚于让疯狗撵了。

一口气跑到了学校大门口,在一盏路灯下,我俩呼嗵下坐在地上,除了喘息,脑子里乱糟糟的就是刚才的一幕。

虽然我们也都十七八岁了,可是这样的情节即使在电视上看到也会脸红,今晚竟看了个现场直播,而且主角我们都认识……这让我们怎么平静?

喘了一会,琴姐又想哭、又想笑地看着我,我茫然的不知dào

用什么表情回应她了。

“我怎么觉得像见了鬼呢?诶你说……哎呦我的妈呀,这也太……”琴姐有些语无伦次了,此刻恐怕什么语言也表达不清我们的感受。

我一直没说话,心还是扑通扑通直跳,琴姐突然笑了,笑的疯颠颠的。

“你笑什么?”我有气无力地问她。

“哈哈哈,我笑咱俩呀,竟然都被吓跑了!”琴姐像后反劲一样,越笑越厉害,我心里虽然百般滋味,却也被她逗乐了。

“你说……他们……他们会不会……哎呀算了,别人的事咱跟着瞎操什么心?走吧,回去!”我叹了口气站起身来往大门走去,琴姐跟在身后一直傻笑。

这时突然门卫大爷打着手电筒出来了,和我们撞个对面。

大爷显得挺焦急的,看见我俩便问:“你们俩小姑娘看没看见我的大花猫?”

“大花猫?它不是天天在你窗口蹲着吗?”我随口答着大爷的话。

“是啊,大花平时可老实呢,从不乱跑,可是奇了怪了,从昨夜它就不见了,一直到现在也没回来!”大爷说话都带哭腔了。

“哦!对了大爷,我好像看见只猫朝教堂那边跑了,就在小河边,你快过去看看吧?”我身后的琴姐突然冒出这一句来,我挺惊讶的,可是大爷爱猫心切,想都不想打着手电筒就奔南边一溜小跑。

“你、你什么意思?你想让他俩被发xiàn

?”我十分不解地问琴姐。

“哎!我这是在救他们呀!”琴姐望着大爷奔去的方向,语重心长地说道。

“救他们?”我更加不解了,这种事要是被发xiàn

了,门卫大爷不说倒好,万一说出去……

琴姐看了我一眼说:“小妹妹不懂了吧?你知不知dào

什么叫有性生殖?你知不知dào

精子会和卵子结合?”

“什、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当时还没涉及到太多这方面的知识,所以不太听懂琴姐的话。

“回宿舍吧?”我问琴姐。

“别急嘛,在等会!”琴姐摇着头,眼睛一直盯着南方。

“走吧,待会要是碰见了,那多……多尴尬呀?”我有些着急了。

“你尴尬什么?人家都没尴尬呢!何况是X清风,我就要看她尴尬!”琴姐硬是不走,我只好陪站。

X清风倒无所谓,我似乎更害pà

看见鲁星。

没过一会,南边隐隐有人影往这里走来,琴姐睁大了眼说:“快看,来了!”

我往那边看去,真的是他们,走在前面的是X清风,走在后面的是鲁星。

他们越来越近,这两个人的表情十分古怪,互相也不理睬,各走各的,怎么看怎么像梦游者,也可以说像行尸走肉……

X清风先走到我们身边,就见她两眼发直,脸上带着花痴一样的微笑,脚步又轻又慢,根本看都没看我俩,就从我们脸前走了过去,直奔宿舍的方向。

琴姐的眼睛一直盯着她,甚至把她目送很远,张口结舌地对我说:“嘿!看见了吧,她会尴尬吗?你瞧瞧?”

这时一股凉意袭来,我猛一回过头,就见身后直挺挺地站着鲁星,当时就吓我一跳,走路没声音,而且还这么阴冷,怎么都觉得像死人……

“你、你干嘛看着我?”我既恼火又心虚地问鲁星。

他一直不说话,就是一直盯着我看,像神志不清一样。

“干什么?走开!”琴姐上去推了鲁星一把,把我往旁边拉了拉。

这时鲁星突然一个冷颤,迷迷糊糊的眼神里一下子出现清明,就像突然睡醒了一样,他很吃惊地看着我,然后又看了看四周,突然就皱起了眉头。

“我怎么会……你怎么会在这里?”鲁星看着我问道。

“我怎么就不能在这?哼!”我拉起琴姐就走,不想多理他。不过怎么都觉得他很奇怪,说不出的奇怪。

没走几步就听身后鲁星大喊:“你在骗我!刚才那女孩是谁?”

第二百零八章 肚子冒烟

鲁星这么一喊,我和琴姐顿时停下脚步,猛地回过头来。

我当时特别恼火,指着鲁星喊道:“你再给我说一遍?什么叫我在骗你?我什么时候骗你啦?”

我看着鲁星恨不能上去踢他一脚,明明是他在骗我,现在竟说我在骗他。

琴姐不明白我怎么突然就跟鲁星吼上了,非常吃惊地看看我,又看看鲁星问道:“这、这?这怎么回事呀?”

我和鲁星互相怒视着,谁也不说话,他此刻的怒火似乎不亚于我,眼睛里竟隐隐的闪着泪光。

“诶!我说混账小子,你跟谁来能耐呢?欺负我妹妹是吧?我他妈连你和X清风一块收拾信不?”琴姐说着疾步走了上去,一巴掌抽在鲁星脸上。

鲁星没动地方,默默地站着,目光从我身上转移到琴姐身上,好像自言自语般地说了句:“X清风?”

“没错!你们这对贱人,以后再敢欺负丫头,我非把你们的破事抖搂出来,哼!丫头咱们走!”琴姐喊完拉着我的手就走。

就听鲁星在身后不停地念叨着:“怎么会是这样?怎么会是这样?……”

“呵,这小子长得好kàn

,原来精神不正常啊!怪不得会看上X清风!”琴姐回头看了一眼嘀咕道。

我也觉得这鲁星今晚精神不正常,但我可没兴趣研究他到底怎么了,于是和琴姐匆匆回了宿舍。

刚进宿舍大院,就见那个新来接替舍管职位的女老师站在门外,我们礼貌地跟她打了个招呼,她却招招手叫我俩跟她进屋来。

“嘿嘿,有事吗老师?”琴姐在门外伸着脖子问道。

“进来呀,哈,老师还非得有事才能叫你们啊,进来坐坐陪我聊聊!”女老师很亲切地跟我们说。

我和琴姐进去之后坐在了她的床上,床边一张桌子,上面摆着瓜子、糖果、还有巧克力,那女老师很热情让我俩随便吃。

她的热情让我和琴姐感到很诧异,但是如果不吃的话会显得我俩很见外,反正是老师给的也不会有毒,于是我俩就吃了。

琴姐边吃边和这女老师聊了起来,女老师说她姓黄,叫黄菡,比我们大不了多少岁,让我们以后叫她黄阿姨、或者黄姐都行。

她说打第一眼看见我俩就喜欢,说我们俩那么高的墙都敢跳,那调皮样简直跟她小时候像极了。

不知dào

是不是因为这女老师也姓黄的缘故,我突然想起了黄小三。

又是好多天过去了,他和小老太太没有回来,焰王和灵隐也没有回来,一想起这些,我心就像悬在了半空中一样难受。

扒开一小块巧克力放进嘴里,一股香浓丝滑在舌尖化开,这种甜美的滋味让我更加想小三了,以前吃巧克力的时候总想着去找他一起分享……

“喂?喂!丫头,黄老师问你话呢?”身边的琴姐突然推了推我。

“额?不好意思黄老师,我、我有点走神了……”我朝那个黄菡老师歉意地一笑。

“哦!没事,哈哈,看你们这两个丫头还一口一个老师,叫的我这个别扭,就叫黄姐吧?让我也跟着你们年轻年轻哈!”黄老师很随和地笑着说。

“呵呵,黄老师你本来也年轻啊!我们还希望赶紧长成你这样漂亮、有魅力的女人哪!”我随口拍了一句。

那黄老师乐的像朵花似的说:“你这丫头还真会说话,嘴真甜!”

我心说不是我嘴甜,是你的巧克力好!

“哦对了,黄姐刚才问你呢,这么大的珠子戴在手腕上不沉吗?”琴姐边说边扒拉了一下我的亮闪闪。

我一愣,不过随后笑着对黄老师说道:“呵呵,不沉,塑料的,我觉得好玩就一直带着!”

黄老师看着我的亮闪闪点点头笑道:“哦,原来是塑料的啊,呵呵,不过很好kàn

,给人感觉就像水晶似的有灵气!”

黄老师刚说完,琴姐突然接了一句:“可不是有灵气吗,她还会发光呢!”

琴姐的话让我心里咯噔一下,我很少在外人面前谈论、或是显露亮闪闪,因为我总觉得别人会对我的亮闪闪不怀好意。

琴姐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偷偷递给我一个不好意思的神情,其实她对我的亮闪闪也不怎么了解,只知dào

能辟邪、会发光罢了。

我见那黄老师还在盯着我的亮闪闪看,装作若无其事地一笑说:“嗯,它是会发光,里面的那个红点是夜光材料,一到晚上就能看见亮。”

“呵,是吗?这小东西真有意思!”黄老师笑着说道,眼睛还是不离开我的手腕。

“要不我拿下来给黄老师看看?”我说着,装作作样地要解开亮闪闪的链子。

“诶!别、别、别!我就这样看看就行!哈哈!”不知为何,一见我要解下亮闪闪,黄老师似乎有点慌似的。

这时琴姐站起来说:“黄姐,那我们就先回楼上了,丫头的作业还没做完呢,我们有空再来找你玩吧!”

“哦,那好啊好啊,你们学习要紧,有空的时候就来我这坐坐。”黄老师笑着站起身,很自然地拍了一下琴姐的肩膀说。

我俩出了她的房间,上楼。琴姐不好意思地拽了拽我胳膊说:“丫头对不起啊,我说漏嘴了……我听爷爷说你这是、是好东西!”

眼看快进宿舍了,我没让琴姐再说下去,趴在她耳边说道:“嘘!没事的,以后记得别人问就说是塑料的!”

琴姐急忙点点头,我俩笑着进了宿舍。

一进屋就见X清风床前围了好几个女生,叽叽喳喳的问这问那,而X清风仰面朝天躺在床上,一脸的笑,就是不说话。

“哎呦清风,不要不好意思了,你就给我们讲讲吧,到底见没见到那个帅哥呀?他叫什么名字,哪个班的?你瞧你,我们又不能和你抢!”一个女生装作生气一样推搡着X清风。

“是呀是呀,我们不抢,快说吧!”女生们一起上手,将X清风的身体推得晃来晃去,可X清风就是不开口,脸上的表情也没变过。

我和琴姐路过她旁边时站住瞅了两眼,琴姐摇摇头拉我走开,嘴里嘀咕了句:“还美呢!真是无知者无畏呀!”

“你说什么?”到了我的床边,我往床上一躺问琴姐,琴姐神mì

兮兮地一笑,趴在我耳边说了几句。

“啊?你是说那小蝌蚪会变成小宝宝??”我非常吃惊地问出了声。

赵丽正在对面看书被我吓了一跳,急忙窜到我床上问道:“谁?谁要生小宝宝了?”

琴姐一脸黑线,顿时对我俩无语。

这时全宿舍的女孩都朝我们望来,X清风身边那几个女生更是投来诧异的目光。

“看什么看呢?”琴姐换上粗嗓门,一挑眉瞪了那些女生一眼,随后转身懒洋洋地爬上自己的床。

不一会,有个女生突然反应了过来,就见她指着上铺的琴姐大喊道:“崔琴琴!你太过分了!哪有你这么侮辱人的?”

我一愣,上铺的琴姐也坐起身来。

“你说!你什么意思?清风姐不过是去见个男生而已,怎么啦?你嫉妒啊?你嫉妒你也去找个帅男生交朋友去啊,自己没人喜欢就在背后说人家这么难听的闲话!我呸!”那女生像维护自己的神一样,歇斯底里地喊着。

另外几个女生也反应了过来,立kè

脸红脖子粗的对着琴姐叫嚷。

“清风?清风?你快起来呀,你听听她们都说了些什么?难听死了!”一个女生俯下身,使劲晃着X清风。

“我去!我看你们是皮痒又欠收拾了!我说什么了?我说的都是科学,是知识懂吗?一帮没脑子的东西,等着后悔就晚啦!”琴姐虽说是骂在她们,但我能听的出来这里面也包含着一些对女孩子的警告和提示。

那边的X清风并没有什么反应,连看都没看琴姐一眼,她今晚的表现不但出乎我和琴姐的预料,更让她那帮姐妹感到气愤,她们认为她是怕了我们。

很快到了熄灯睡觉的时间,临睡前好像有谁不舒服的哼哼了一声,黑暗里就听有人问道:“清风是你么?不舒服吗?”

也没人回答,接着大家都各自睡觉了,我把亮闪闪贴在脸边,天马行空地想着一些事渐渐进入了梦乡。

睡的正香时突然被一声尖叫吓醒,我忙坐起身来,宿舍一片漆黑不知dào

是谁发出的叫声。

“怎么啦?谁呀?”这时很多人都醒了,有人急忙跳下地开了灯。

灯一亮,大家蓦地看清有个人蜷缩在地上,她双手捂着肚子,狠狠地咬着牙,痛苦的脸色都紫了。

“清风!啊!你怎么了?”醒来的几个女生急忙围上前把X清风的身子扶坐起来。

就见X清风微闭着眼,身体软绵绵的,头上的汗珠像豆子一样往下掉。

“清风你说话呀?到底哪里不舒服?是肚子疼吗?”那些女生被吓的惊慌不已。

这时琴姐也醒了,探出头惊讶地朝下铺望来,我对她摇摇头,因为我也不知dào

这X清风怎么回事。

琴姐几步从上铺梯子下来了,坐到我旁边,眼睛还盯着那边的X清风小声问我:“不会是脏东西吧?给我个柳叶!”

“你去一边,别惹人怀疑!要是真有脏东西还用你呀,我早看见了!”我推了一下琴姐,没给她拿柳叶子,并且在心里暗暗猜想,不会是‘小蝌蚪’导致X清风肚子疼吧?

“啊呀!”X清风又是一声痛叫,随后头一偏便晕了过去。

她这一晕,捂在肚子上的双手顿时软绵绵地滑落在地上,而我正好望着那边,突然就被一个东西吓了一跳。

我头皮发麻地揉揉眼,就在刚才X清风的肚皮下面突然冒出来一团拳头大的黑气,绕着她的肚皮旋转了一周,随即又钻进了她的肚子里不见了。

第二百零九章 劫难

我当时惊讶的什么也没说,

一翻身下地就朝X清风走去,眼睛眨都不眨地盯着她的肚子看,可是很奇怪,那团黑气钻进去之后就没再冒出来。

到底是什么呢?难不成真是脏东西?

不知不觉走到了X清风近前,我正想俯身细看,却被人一把推开了。

“滚一边去!要你来装好人啊?”一个女生白了我一眼喊道。

我一愣,这才反应过来我和X清风的关系。

“切!你大爷的,想得美!我才懒得管!”我不屑地骂了一句,转身回来。

本来也只是因为好奇才本能地走过去看看,对于这X清风,她是自作自受!我才没那么容易原谅她。

“呸!你想管你管得了吗?你谁呀?”那女生在身后还想再骂,却被琴姐的一句闭嘴给吓了一跳,她不服地哼了一声,随后蹲下身去扶X清风。

X清风被扶到床上后醒了过来,自己却不知dào

发生了什么事,还问旁边的人她刚才怎么了?女生们叽叽喳喳地给她描述着刚才的全过程,当然,肚子冒烟那一幕没人看见。

坐在床上琴姐推了推我小声问:“看出什么来了?好像挺严重的呀?”

我瞅了一眼那边的X清风,淡淡地说了句:“恐怕严重的还在后头!”

“哦?!”琴姐吃惊地看着我。

“我看见一团黑气从她肚子里冒出,又钻了回去,虽然不能确定那是什么,但很明显不是好东西!”我趴在琴姐耳边说道。

琴姐听完眼睛猛地睁大了,表情复杂地看向那边的X清风,不知dào

该喜还是该忧了。

X清风这时似乎没事了,往我们这边斜了一眼和她那些姐妹们嘀咕道:“哼,她那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还不知dào

按的什么心呢,你们没让她靠近就对了!”

我一听就挺来气,不过大半夜的也不想和她们再争吵,拦住琴姐说:“算了,赶紧睡吧!”

琴姐气呼呼的,上去关了灯,就这样宿舍才渐渐安静下来。

第二天一早大家刚一起床,X清风的肚子又疼了,这回似乎比昨夜更严重,猫踩尾巴一样的怪叫声招来了很多围观者,不过却看不见了她肚子上的那团黑烟。

“会不会是小偷女生干的呢?”琴姐在我身旁突然这么问道。

这一问像是点醒了我一样,昨晚只顾着和X清风她们生气,倒忘了往小偷女生身上想了。

“很有可能,太有可能了!”我望着琴姐点头说道。

“难道她就躲在附……”琴姐话没说完,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我俩一回头,原来是那个黄老师。

“怎么了她这是?”黄老师指着地上打滚的X清风,吃惊地问道。

“不知dào

!”我俩一起摇头回答。

“哎呀快,得赶紧送医院!来,把她扶到我背上来!”

黄老师一脸焦急,往地上一蹲喊道。

我和琴姐一愣,勉为其难地刚要上前,那几个女生挡在了我们面前,很是戒备地瞪着我俩,随后她们把X清风扶到了黄老师背上。

黄老师背起X清风就跑,那几个女生紧随其后,可能是高跟鞋不方便,没跑几步,黄老师停下来狠狠甩掉了鞋子,干脆光着脚跑起来。

一双双眼睛目送着黄老师的背影,大家都有说不出的感动。

“这个舍管老师真好,不但长得漂亮,还这么心疼学生!”身边有人感叹道。

“是啊,她比上一个舍管老师强多了,那个就知dào

骂人,什么时候对我们这么好过?”周围的人议论纷纷,黄老师的美好形象在这一刻深入人心。

琴姐站在走廊上望着远处摇摇头说道:“黄老师是不错!只可惜便宜了X清风!”

“呵,算了,X清风虽是咎由自取,但也罪不至死。今晚咱俩去教堂南边探探……”我见周围人太多,悄悄拉着琴姐进屋。

“嗯,我正有此意!妈的,竟敢躲起来玩阴谋,等我抓住她的!”琴姐说着两手狠狠握成爪状,像猫要捉耗子一样。

当天晚上,我和琴姐一下晚自习就急忙出了教室,两人都是一身黑衣,在夜色里几乎看不清彼此,悄悄过了公里,沿着教堂前面的小树林一路向南找去。

今晚这里又黑又静,风吹树梢,柳叶掉落的声音都能听清楚。

我们仔仔细细,前前后后地将这里搜了个遍,结果,连一点关于小偷女生的蛛丝马迹都没找到。

但我们却意wài

发xiàn

了另外一件不可思议的事——从前这里的一大一小两座坟不见了!

站在那片光秃秃的平地上,我俩久久回不过神来……

“怎么会没有了呢?这也太蹊跷了吧?”琴姐和我一样,十分想不通。

“难道又平坟了?还是……让小偷女生挖了?”琴姐漫无边际地猜测着,自己也不停摇头。

“说不定是这家人条件好了,给迁走了吧?”想来想去,我觉得还是这个比较靠谱。

仔细地环视一周,没有再看见那对为我指路的鬼母女身影,也许是跟着家人去了更好的地方了吧?毕竟这里太荒凉了……

我心里一边默默的祝福,一边和琴姐离开了那里。

第二天,从黄老师那里得知,X清风回家治病去了,好像病的很严重,但是还没查出来是什么病。

一连好几天,小偷女生也没有回来,整个人消失得无声无息,连一个问起她的人都没有。

她俩都走了,我和琴姐也落得清静,琴姐毕竟高三了,她又一心想考大学,所以她学的很刻苦,我也很想给爷爷一个安慰,最近学习也特别用功。

又是一个周末下午,我和琴姐急急忙忙收拾好东西,蹬上自行车就往家狂奔,好多天没回家了,我俩都特别想爷爷,还有大黑小黑。

深秋了,路两旁的杨树叶子黄黄的一片片飞下来,车子骑的太快,有时叶子会直接拍到脸上,又痒又疼。

每到这个时候是最开心的,一路上坡,下坡,两人欢笑着追逐,时不时的喊上两嗓子,一切烦恼似乎都在回家的路上烟消云散……

刚到村头路上我俩便开始张望,没有看到爷爷,却见大黑趴在路口。

“大黑!大黑!我们回来喽!”我一手抓着车把,一手挥着朝大黑喊道。

“COMEON!大黑!”琴姐两手都松开车把,交叉着挥舞。

可是很奇怪,大黑没有像往常那样立kè

迎上来,而是慢慢抬起头,坐直了上半身,一直在原地望着我俩。

我心里一时酸溜溜的,大黑这是老了吧?看见我们回来了都没有精神……

“呀!大黑这是怎么啦?丫头快点啊,大黑好像受伤啦!”就见前面的琴姐扔了自行车就跳过去看大黑,我吓了一跳,几步蹬到跟前也扔掉自行车。

“怎么会这样?”我吃惊地发xiàn

大黑半个身子的毛都没有了,像被火烧了一样露出皮肉,一些伤口上还涂着紫药水。

“妈的,谁干的?谁干的?!”琴姐站起来脸涨通红地大喊。

我搂着大黑的脑袋,心疼难忍。

“不好!快回家!”过了好半天我才缓过神来,急忙跳上自行车喊道。

我心里一下子想到了爷爷,因为着急,我俩一时顾不上大黑,蹬车就往家奔去,我回头望了一眼,就见大黑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想要追来,却没有力qì

,眼泪立kè

模糊了我的视线……

当我俩赶到爷爷家门口时,我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就见爷爷的房子变得面目全非,屋顶黑乎乎的,露出烧焦的木头房梁,砖头瓦块到处都是,屋里屋外一片狼藉。

桌子、椅子、被褥行囊,很多物品被搬到了外面,可是上面都有明显的烧损痕迹。焰王给我做的那个秋千也被烧断了绳索,凄凉地耷拉着,随风摆动,是那么刺眼……

“啊!!!”一声大喊之后,我双目欲裂地蹲在地上。

“哪个王八蛋?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琴姐发疯一样跳脚大喊。

这时突然跑过来几个小孩,拉着我胳膊叽叽喳喳地喊着:“丫头姐姐!丫头姐姐!”

我一看这几个小孩,特别面熟,但又不是我们村的,突然想起,他们是孤儿院的小朋友,我当时脑袋一迷糊坐到了地上。

“说!你们怎么来了?是不是爷爷……是不是爷爷他已经……是不是?”我的眼泪顿时涌出,心疼的像刀割一样,感觉天都塌了……

“快说呀?爷爷呢?”琴姐一声大喊把小朋友们吓得挤到了一起。

“丫、丫头姐姐,爷爷在你家里!”一个小姑娘哆哆嗦嗦地说道。

“走!”琴姐一把拽起我就往我家跑,一路上我脑袋里空空的,我只有一个想法,谁杀了我爷爷,我要他偿命!不,偿命还不够,我要他魂飞魄散!

我家院里围满了人,我的腿似乎不听使唤了,它竟不愿意往前多走一步。

琴姐拉不动我,松开我的手自己冲进屋去,我靠在院门上泪水如注,爷爷就躺在里面,他此刻是什么样子?我不敢想象,我恨眼前这一切,我恨这些都是真的……

“爷爷!”就听冲进去的琴姐一声大喊,我的心都跟着这一声喊裂开了。

人们回过头来,目光各异地看着我,而他们却在我眼里渐渐模糊,我不知dào

自己的手是怎么松开门框的,眼前一黑,终于进入了一个无声的世界。

第二百一十章 意外之喜

飘飘浮浮的不知过了多久,突然耳边传来个熟悉的声音:“丫头,丫头,快醒醒啊,别吓唬爷爷呀!”

爷爷?混沌的意识顿时清醒。

我猛地睁开眼,爷爷果真就在眼前,是他,他在对我笑!

“爷爷!你没死啊?”我一把抓住爷爷的胳膊,心里是说不出的欢喜。

“啊?哦!没死、没死!”爷爷一愣,随后咧着嘴嘿嘿直乐。

他脸上、额头上有一些擦伤的痕迹,但看上去很精神,不像有什么大碍,我当时心里一松,委屈的抹起了眼泪。

“哈哈,你说这傻孩子!从小就这风风火火的急脾气,都快让她愁死了!”我妈笑着对身旁的一位老奶奶说着,那老奶奶心疼地抚摸着我的头。

“张奶奶!嘿嘿,张奶奶你也来啦?”我一高兴就想爬起来,可是头还有点晕,一下子竟没起来。

琴姐急忙跑过来扶我,傻笑着说:“丫头,嘿嘿,爷爷没死!”

我气的上去就要捶她,她慌忙跳到爷爷背后躲了起来。我一噘嘴跟爷爷说:“都怪她!进屋就一声大喊,害得我还以为爷爷……以为爷爷已经那什么了呢!”

听我这么一说,爷爷还有在场的邻居们全都笑了。

琴姐从爷爷身后探出脑袋很无辜地说:“我喊那一声是因为惊喜嘛,等我再出来告sù

你时,你‘嘭’倒了……”

“哈哈哈,两个傻丫头!爷爷命大,哪那么容易死啊?”爷爷一脸幸福的笑容,邻居们都纷纷夸爷爷好福气。

“爷爷那到底怎么回事啊?房子是谁烧的?大黑是怎么伤的?”我和琴姐一边一个抓着爷爷的手焦急地等他回答。

爷爷看着我俩,一脸愧疚之色,吱唔了半天才说:“哎!这个……都怪爷爷不小心,喝多了酒,结果……”

我和琴姐听了一愣,在我俩心里,早就想到了好几个犯罪嫌疑人,可是爷爷一张口竟说是他自己不小心造成的,这让我俩非常意wài



这时张奶奶急忙拍拍我俩笑着说:“呵呵,孩子们,没事就好,都放心吧啊!你们爷爷这不好好的吗?放学这一路回来也该饿了吧?张奶奶和你们妈妈已经做好了饭菜,就等你们了!”

“对对对,都进屋,都进屋,饭菜做得多,表婶子、富贵表叔、还有她黄大爷、二嫂子……你们全在这一块吃吧!”我妈热情地招呼着邻居们,可是邻居们都说不了,今晚我们家人多,就不在这添乱了,好让我们自己家聚一聚。

邻居们纷纷走了,黄大爷临出门前嘱咐爷爷最近多休息,他明早还来给打针,还告sù

我大黑身上不能沾水,勤给换药。

他这么一说,我顿时想起大黑还在后头没回来呢,于是急急忙忙和琴姐跑出门去找。

出门没跑几步就听三婶家门口有一阵狗叫声,我和琴姐当时像疯了一样往那跑去,要知dào

三婶家那个‘短腿黄’一直对大黑怀恨在心,要是陈大黑受伤咬他那可不得了。

我俩一到地方,就见那边果然是大黑和‘短腿黄’,不过让我们吃惊的是大黑并没有上前,而是坐在后方,前面和短腿黄正打在一处的是个身材娇小,浑身漆黑的小家伙。

我俩当时又想笑,又想掉眼泪,原来这回是小黑在护着大黑,那两只小猫爪子挥舞的密不透风,短腿黄虽然呲牙咧嘴的,但它干着急也靠不了前,一张大脸被小黑挠的血迹斑斑,眼珠子都挠红了……

我随手从柴禾堆上抽出一根树枝,一声大喊,吓的短腿黄一头钻进了鸡窝里,小黑见是我们来了,喵喵地朝我们跑来,大黑也站起身有些疲惫地迎上来。

回到家,院子里已经摆上了桌子,小朋友们都在帮忙,搬凳子、拿碗筷,琴姐似乎很喜欢这种气氛,嘻嘻哈哈地跑过去,不一会就和小朋友们混在了一起。

天色微黑我们就开始了晚饭,我家还从来没这么热闹过,满满一大桌子人,爸爸和爷爷倒上了高粱小酒,边喝边聊,妈妈和张奶奶一边忙活给孩子们添饭夹菜,一边乐呵呵地研究着给每个孩子织件新毛衣,我和琴姐在学校食堂靠的脂肪都快没了,现在就是默默无语埋头猛吃……一顿饭的气氛像过年一样。

饭后,大家纷纷聊了起来,爸妈和爷爷又讨论起了出去打工的事,这回爷爷竟出奇的没反对,还对我爸妈挥挥手说:“去吧去吧,放心,两个孩子星期天回来有我在家照顾呢!”

我爸我妈一听都乐了,他俩早就想出去打工了,只是爷爷一直心疼我没同意,可是今天不知怎么了。

我愁眉苦脸地来到小朋友堆里,琴姐正在给他们讲故事,小朋友们一个个吓得小脸煞白,都把耳朵捂上了。

“你丫在讲什么?瞧把她们吓得!”我往琴姐身边挤了挤坐下。

琴姐捂着肚子嘿嘿坏笑,一个小朋友撅起了嘴跟我告状说:“丫头姐姐,这位坏姐姐在讲鬼故事吓唬我们,还说她能看见鬼……”

“她能看见屁!别听她吹牛!”我这么一说,小朋友们全都哈哈大笑。

琴姐挠了挠头满不在乎地说:“要不这样吧,咱不讲故事了,我来给你们唱首歌!”

琴姐说着就站起身来,我们都好笑地看着她,就见她往后退了几步,像个男人一样叉开两腿站着,突然一甩胳膊往前走来,嘴里唱道:

大河向东流哇,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哇!嘿嘿,嘿嘿参北斗哇,

生死之交一碗酒哇!说走,咱就走哇,你有我有全都有哇……

她边唱边抽筋一样甩着头发,那个样子简直要把我们笑疯了,连那边的爸妈和爷爷他们都忘了谈正事,望着这边不停大笑。

一曲唱罢,琴姐坐下来拍着胸口直喘,不过小朋友的掌声倒是很热烈,这让女汉子的信心大增,说歇会还唱。

在欢笑声中,我不知不觉的沉默下来,抬头天空是一轮明月,给人一种过中秋的感觉,慢慢的思绪飘飞,想起很多故人,很多往事……

前年的中秋节,小老太太在树下啃着月饼,我和小三坐在树梢上看月亮,那晚风很凉快,月亮又大又圆……

几年前的那个中秋节,在孤儿院里,邵老师那首动情的歌,小宁焰火堆旁安静的笑,香喷喷的烤地瓜,还有躲在暗处的小青和白姐姐……

为什么一转眼时间就过去了那么久,那些曾经陪伴我的人啊,你们此刻又在哪里,是否也一样的想念我?

“丫头姐姐,快看!小邵哥哥来啦!”就在我发呆的时候,突然一个小朋友跳起来指着院门外大喊。

我猛地回过神来,扭头一看,就见院门外站着一个一身青衣的男子,身材高挑,脸庞清瘦,一脸不染凡尘的微笑。

怎么是他?简直像做梦一般!

“哎呀,是小邵!哈哈,你怎么来了?”爷爷和张奶奶显得非常惊讶地站起身。

还没等邵老师说话,我已经张开双臂飞奔了过去,一头扑到他怀里,紧紧抱住他的腰。

我知dào

这一刻身后的爸妈一定是投来诧异的目光,但我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我想念的人终于来了一个。

上次和邵老师离别时我就暗暗想着,等我再见到他时,一定还他一个大大的拥bào



邵老师并不窘迫,而是很自然地微笑着拍拍我的头说:“傻丫头?怎么又哭了?”

爷爷和张奶奶笑着迎上前来,爷爷跟邵老师说:“丫头这是看见你,太高兴了!”

也只有爷爷最了解我,他知dào

我的那些朋友一个个都离去了,他知dào

我心里有多孤单,有多伤感,以至于见到邵老师会有这么激动。

我爸妈一直愣在那边有些不知所措,在爷爷的介shào

下,邵老师和他们礼貌地打了招呼,爸妈这才回过神来,笑呵呵地招呼邵老师进院。

“小邵啊你坐,阿姨这就去给你热饭菜!”我妈一脸笑容,挽起袖子就要进厨房。邵老师急忙拦住她说:“不用忙了阿姨,我不饿。”

“那可不行,第一次到家里来怎么能不吃饭呢?”我妈说啥不同意。

“就是,这才几点,不饿也要少吃点!”我爸也笑着劝道,邵老师这才点点头说好。

爷爷沏了一壶茶,爸爸坐在邵老师身旁,一边暗暗打量邵老师,一边问这问那,平时也没见他那么多话。

琴姐像有些按耐不住了一样,悄悄拽着我的胳膊往屋里拖,小朋友们也跟了进来,琴姐冲他们做着鬼脸吓唬他们出去,说有话要单独和我说。

关上了门,她神神mì

秘地跑到我跟前问我:“嘿嘿,快说,外面这帅哥是谁?”

“他是邵老师啊!不过现在不当老师了,在寺院修行!”我笑着回答琴姐。

琴姐一愣,随后很惋惜地说:“怎么会这样啊?不过只是修行,又不是出家,应该没问题!”

“不会吧?难道你看上邵老师啦?”我很吃惊地问道。

“去死!说真的,我是想说你和他倒是很般配呀!那什么焰王啊,小三啊,他们都不是人……”

“闭嘴!你骂谁不是人?”我一皱眉,装作很生气。

琴姐笑着上来搂着我的肩膀说:“你看、你看、说实话你还不爱听!我觉得这邵老师比他们接地气多了,都是人类,虽说比你大那么几岁……”

我拍了琴姐脑袋一下笑着解释:“说了你也不懂,邵老师是好,我也很喜欢他,但我觉得他就是我哥,亲密归亲密,但我们之间永远都有道不能逾越的墙!你知dào

吗?从前有位温柔、善良的白姑娘……”

等我把白姐姐深爱着邵老师的故事讲完以后,琴姐沉默了半天,最后她叹了口气感慨道:“为什么总是我爱你,而你爱她,而她又爱他……这世间还有相爱吗?”

我听了她这话扑哧笑了,推了她一把笑道:“你丫一个没有爱情的人,操的心到不少!”

“哎!我为你们操碎了心啊!”琴姐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

“赶紧为你自己操操心吧!”我笑着说。

这时门外一阵哄笑,原来小朋友们都在门外趴着偷听,琴姐一撸袖子开了门,小朋友们全都滚了进来。

“说!你们都听到什么了?”琴姐一掐腰审问道。

一个小朋友不懈地扬起下巴:“哼,我们早就觉得小邵哥哥应该和丫头姐姐结婚,还用你说?”

我和琴姐当场无语。

第二百一十一章 圈套

“小朋友们别闹了好不好?其实事情是这样的,丫头姐姐和小邵哥哥,那就像哥哥和妹妹一样……”我苦口婆心的解释了半天,可是小朋友们还是眨巴着眼睛,一脸茫然。

“哎呦喂!简单点跟你们说吧,丫头姐姐不爱小邵哥哥,懂了吗?”我实在没办法了只能这样说。

不料一个小女孩生气地一撅小嘴喊道:“你骗人!不爱小邵哥哥你刚才为什么抱他?还抱的那么紧!”

“额?!”我顿时浑身一颤,琴姐扑哧一声笑的都快站不稳了。

“对呀!对呀!你骗人!”小朋友们一个个小脸上都是失望之色,有的干脆扭过头去不再看我。

我尴尬的不知所措,真没想在小朋友们心里我竟和邵老师是一对……

“哈哈哈,好了好了,都别烦你们丫头姐姐了,来,姐姐告sù

你们是怎么回事吧!”琴姐一弯腰趴在一群小朋友耳边不知说了句什么,小朋友们立kè

欢呼起来,全都看着我开心地笑,笑的我莫名其妙。

“走,咱们接着唱歌去好不好?”琴姐一句话,一帮孩子跟着她哄闹着进了里屋,我站在原地狠狠地舒了口气,还真是小鬼难缠!

爸妈去邻居家给大家安排住处了,院子里只有爷爷和邵老师在喝茶聊天,邵老师不知dào

问了爷爷什么,就见爷爷摇头笑道:“没有没有,真的是我自己不小心,怎么会是别人故yì

放的火呢?呵呵呵,你就放心吧!”

不知为何,爷爷笑的有些不自然,邵老师望着他若有所思,显得很担心一样,几次欲言又止。

这时我在一旁心里咯噔一下,隐隐的感觉到不对劲,难道爷爷在隐瞒什么?

“爷爷你说实话,这场火灾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几步走了过去问道。

爷爷像很无奈一样拍着脑门笑道:“嗨!你们都怎么了这是?真没骗你们,我老了,记性不好,抽完的烟头忘了掐灭,这才……”

我和邵老师对望了一眼,我相信他和我一样,对于爷爷的解释,没有全信。

不知dào

爷爷是不是故yì

岔开话题,他急忙问邵老师:“啊对了,小邵,都忘了问你了,呵呵,你怎么突然来了?”

邵老师一笑说:“是这样的,我师父在闭关前让我过来给丫头捎句话,我因为遇见了一些事情,直到现在才过来。”

“哦?大师闭关了?他要你给我带什么话?”我好奇地问邵老师。

还记得在寺院那次,那位慈祥的老和尚在莲花池边跟我说了一些挺深奥的话,我到现在也没参透。

“师父在闭关之前,只让我来告sù

你一句,‘失非失,去非去!’”邵老师说道。

“失非失,去非去?什么意思?”我很不解地问他。

邵老师淡然一笑,摇了摇头,什么都没说。不知dào

是天机不可泄露,还是他也不懂这句话。

我只好疑惑地看向爷爷,爷爷似乎也在参悟这句话,可是想了半天,他挠挠头不好意思地对我一笑。

“呵,那好吧,我记住了这句话,反正暂时也参不透,那就随缘吧!”我笑着说,邵老师赞同地点点头。

我们一直聊了很久,我跟邵老师说起了白姐姐的事,他只是淡淡一笑,没有悲,也没有喜。

眼前这个男人真的看破红尘了吗?我暗暗的为白姐姐伤感,万一有一天她醒过来了,又想起了邵老师那该多么揪心。

当晚,我和琴姐还有小朋友们被安排到隔壁二嫂子家里住,而我的房间腾出来给邵老师住,一直风轻云淡的他却在走进我房间那一刻微微的脸红,窘迫的样子别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短暂的相聚之后又是分离,第二天邵老师走了,张奶奶带着小朋友走了,爸妈也在准bèi

行李要走,家里就剩下我和琴姐还有爷爷了。

琴姐抱着爷爷胳膊,很难过地说:“爷爷,我和丫头再一回学校,家里就剩下你了……”

“呵呵,傻孩子,不是还有大黑和小黑陪着爷爷吗?你们就放心吧,在学校好好学习,别惦记我!”爷爷一点也看不出伤感,反而安慰起我们来。

临回学校前,爷爷领着大黑小黑一直送我们很远,都出了村,他还是跟着走。

“爷爷?你没事吧?”我见爷爷似乎有话想说,可又有顾虑一样,于是忍不住问他。

“哦,没什么,没什么,你们在学校一定要注意安全,天黑了哪也别去!别让爷爷不担心好吧?”爷爷急忙说道。

“嗯!我们会注意的,爷爷放心!”我和琴姐都点头答yīng

,爷爷笑了。

可当我们正要上自行车时,他又叫住了我们,心疼地摸摸我的头,就像很不舍一样跟我说:“丫头,你答yīng

爷爷一件事好不好?”

“什么事啊?爷爷?你到底怎么了?”我觉得爷爷今天很反常,琴姐也很担忧地打量着爷爷。

爷爷深深舒了口气一笑说:“其实也没多大事,爷爷是想说,要是哪天爷爷不在了,你们千万别伤心,把我葬到孤儿院的后山上就行了!”

我和琴姐听了爷爷这话半天都没回过神来,我看着眼前的爷爷,突然觉得他现在的样子很可怜。

“爷爷你说什么呢?你身体这么好,活一百岁都不成问题!你就等着吧,过几年丫头给你找个帅孙女婿,再生几个漂亮娃娃……”琴姐没说完就被我狠捶了一拳。

“你怎么不找?你怎么不生?”我又好气、又好笑地问她。

“我?我不行,我准bèi

做和尚去!”琴姐疯疯癫癫地回答。

爷爷在一旁开心的哈哈大笑,仔细看,你会发xiàn

他眼里不仅有泪光,还有对未来这些事的憧憬……

走出很远,我回过头还能见村头那三个身影,爷爷、大黑、小黑。

大雁南飞,秋草枯黄,收割完的田地里露出一座座孤坟……一路上,我伤感的直想掉眼泪。

几天后的一个中午,我正在教室看书,突然外面一阵喧闹,就听有人哭喊道:“鲁星!你个王八蛋,你给我滚出来!快滚出来!”

我一听,这声音还挺耳熟的,侧头向教室那边望去,鲁星不在屋里,这时很多人都往外面跑去看热闹,我挺好奇,也跟着出了教室。

在走廊上往人群里挤了挤,探头往楼下一看,我顿时一惊,楼下哭闹、打滚的竟然是X清风。

她好多天没来了,听说一直在家养病,就见她今天长发披散着,脚上鞋子也跑掉了一只,整个人像个疯子一样,又哭又喊,嘴里不停骂着鲁星。

“你给我死回家去!还嫌不够丢人显眼啊?你咋不死呢?”那个胖妇女上去扯着X清风的头发就是几嘴巴子,就像打的不是自己亲闺女一样,旁边还有几个女人,不但没护着X清风,反而都扑上来扯着她往校外拖。

走廊上的学生都看傻眼了,有人诧异地说:“那不是X清风的老妈,和她的七大姑八大姨吗?怎么都对她拳打脚踢呀?”

“就是啊!咦?X清风好像在骂鲁星哦!这是怎么回事?”当场就是议论纷纷,各种猜测。

就见一个身影慌慌张张地进了教室,无数双眼睛好奇地盯着他,那人正是鲁星。

我顺着窗户往教室里看去,就见他进了教室之后,脸色惨白地站在课桌边,气都喘不匀了。

很多好奇分子都跟着涌进教室去问他怎么回事,他什么也不说,最后好像是被问急了,一拳捶在桌子上怒吼了一声:“滚!”

周围的人吓了一跳,这才慢慢散开。

就见一直低头的鲁星突然抬起头来望向窗外,他的目光在人群里搜寻,当看到我时目光顿时停了下来,就那样和我对视着,用一种又恨,又悲的眼神……

就如同我欠了他的债,又好象我做了非常对不起他的事一样,我被他看得实在有些受不了。

这时,他突然打开课桌抽屉,从里面抽出一张纸往外走来,走到我身边递给我,沙哑地说了句:“你不该骗我……就算你要报复那个女孩!”

鲁星说完转脸朝楼梯口走去,下了楼,头也不回地出了学校,看那背影似乎特别伤心。

我莫名其妙地抓着那张信纸,当我打开的时候,脑子里轰隆一声,一种不能言喻的愤nù

涌上心头。

就见那信纸上写着几行大字,几句温柔的话语省略,就见结尾写着:晚自习后南边教堂门口见。

落款名字赫然写着:秦晓敏。

“怎么可能?这字体?这字体竟然和我一模一样,但是这不是我写的,真的不是我写的!”我自言自语,几乎要抓狂了。

这到底又是怎么一回事啊?难道上次鲁星就是因为这封信才去的小河边跟X清风见面?那也不对呀,他眼又不瞎,何况还点着蜡烛,难道会认错人?

几节课过去了,随着心情的渐渐平复,整个事情也在我心里渐渐明朗起来,这是一个圈套,我、鲁星、X清风,我们都被人算计了。

这个人模仿了我的笔迹给鲁星写信,又模仿鲁星的笔笔迹给X清风写信,利用他们内心的情感引诱他们出去,如果没猜错的话,在小河边,这两个人古古怪怪的拜天地仪式,那定是个迷惑人心智的邪术。

谁有这本事,谁又有这心思?没错了,不是她还会是有谁?

第二百一十二章 追到她家去

放了学,琴姐急急忙忙跑来找我,大概她也看到了中午X清风演的那出闹剧,没等她说话,我就把那封信递给了她。

琴姐看完之后恍然大悟一样猛拍大腿说:“她***!这个死小偷,心眼真她妈多!那晚咱俩只顾着震惊X清风和鲁星做那种事了,哪顾得上往中邪上想啊,还以为他俩是你情我愿呢!”

可不是吗?我现在对这女生是既恨又佩服,她怎么知dào

鲁星喜欢我,而X清风又喜欢鲁星呢?而且还能模仿我的字体……

我俩哭笑不得地往宿舍走,一进宿舍就见女生们三五成群的,议论纷纷。

一个平时和X最要好的女生撇着嘴说:“呵,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没想到她这么贱,贱得让人作呕!”

“哼!这下连我们都跟着丢人,真是瞎了眼,怎么跟她好了这么久!以后再让我见到她,我非把吐沫啐她一脸!贱婊子!”另一个女生非常愤恨地骂道。

我和琴姐挺纳闷的,心说谁又得罪她们了,骂的这么难听?

赵丽见我俩进来,急忙跑过来趴在我们耳边小声说:“你们还不知dào

吧?X清风怀孕啦!”

“啊?!”我和琴姐惊讶的嘴都合不上了。

愣了一会,琴姐拉着我就往外跑,到了走廊里很急切地问我:“你说那X清风肚子冒烟……会不会和怀孕有关?”

“我看就是一件事!X清风弄不好是怀上了鬼胎!”当我说出这个想法时,我自己心里也挺震撼的。

“太狠了吧?这死小偷?”琴姐恨得一跺脚,两手握成了拳头。

虽然我讨厌X清风和她势不两立,可是如今见识了小偷女的手段,还是暗暗替X清风捏了把汗,杀人不见血啊这是,这回X清风恐怕是没有活路了!

“喂!你俩在说什么呢?”我的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一回头,又是那个黄老师。

我多少有些吃惊,心说这人怎么总能悄无声息的到人背后呢?但我脸上还笑着着说:“哦,黄老师来啦?呵呵,我们没说什么,就是随便聊聊!”

琴姐也笑呵呵地跟她打招呼,黄老师一笑说:“对了,快进宿舍,我有事要跟你们宿舍同学商量!”

她说着就伸手搂我和琴姐的肩膀进了宿舍。

“来,大家都静一静,听我说件事!”黄老师进屋以后,拍了两下手,一脸的笑容,

大家都很喜欢她,所以很给面子,屋里一下子就静了下来。

黄老师接着说:“事情是这样的,刘以薰同学好多天没来了,原因呢,就是她母亲生病了,我的意思是大家能不能组织一下,咱们过去看望看望,就当是献个爱心了,大家看……”

“刘以薰?这么好听的名字,谁呀?”没等黄老师说完,琴姐就插嘴问道,我也是第一次听到刘以薰这个名字。

这时有人突然反应了过来,不满地嘀咕道:“我才不去呢!那个小偷,上回偷了我一个月的生活费,讨厌死她了!”

“就是,谁爱去谁去,我也不去!”又一个女生接茬道。

“我也不去!我也不去!”几乎整个宿舍都是反对的声音。

“天哪!原来她叫这个名字啊?”琴姐一副痛惜的样子,她心里肯定是想说,太糟蹋汉字啦!的确,小偷女是和这个文雅的名字很不搭调。

“同学们!那你们的意思是……?”黄老师有些尴尬,脸都红了,可是大家都低着头,有的撅着嘴,意思很明显。

就在大家都沉默不语的时候,我说了一句:“我去!”顿时所有人都吃惊地看向我。

琴姐一愣之后随即反应了过来,急忙举起手喊道:“我也去!”

赵丽不解地看着我俩,不过还是缓缓举起了手说:“既然你俩去,那我也去吧!”

她说的很牵强,明摆着不是冲小偷女,而是给我面子。

黄老师笑了,很感动地跟我们说:“你们三个好样的!其实同学之间没有那么大的仇恨,谁没有犯错误的时候,咱们要给人家改过的机会对不对?”

我很想说,不对!她已经没有机会了!但我只能放在心里,看看一旁琴姐的表情,她一定也是这么想的。

在黄老师的再三劝说下,又有几个女生动摇了,最后想了想说:“那好吧,我们也去!”

就这样,我们凑够了人数,黄老师挺高兴的,她说为了不耽误我们课程,时间就定在周六上午了。小偷女生的家具体在哪里我们都找不到,所以黄老师让我们周六上午在街头路口等她,她统一领着我们过去。

事情定下来以后,我和琴姐又是紧张、又是兴奋,用琴姐的话说,这回看她往哪跑,我们打到她老窝去!

等待总是那么漫长,这一两天之内,我和琴姐做足了准bèi

,我负责制作飞镖符,她负责训liàn

五鬼;我给我的亮闪闪换了条新链子,她去地摊上买回两把刀……

一切准bèi

就绪,就等周六去小偷女生家了。

在街头路口,我和琴姐焦急地等待着,那些学生和黄老师都还没来,我们最先到这里。

“诶!别吃了,我怎么眼皮直跳呢?”我坐在自行车后坐上跟琴姐说。

琴姐一个劲往嘴里塞小笼包,老半天才支支吾吾地说:“眼跳是你没睡好觉!你看我,吃饱睡足,这要打起仗来,一个顶俩!”

“就吹吧你!待会骑车小心点,腰上的刀别好了,别没等伤着人自己先切腹了!”我好笑地盯着琴姐腰间鼓起的地方。

琴姐满不在乎地晃悠着,伸手从腰间拽出一把递给我说:“来,你也带一把防身!”

“一边去!我怕划了肚皮,我有亮闪闪就够了!”我晃了晃手腕笑道。

“不要拉倒!我全别上!”琴姐一把又将短刀塞了回去。

“嘿!你们早就来啦?”这时身后有人朝我们挥手喊道,是黄老师,她骑着自行车,车把上还挂着两只鸡,打眼一瞧,一个美女和两只鸡,总觉得不太协调。

“呵呵,黄老师!我们也是刚到!”我笑着从自行车上下来。

琴姐伸手逗弄着那两只鸡嘴里嘀咕着:“还带两只鸡干吗?”

我知dào

琴姐的潜台词是想说,送给小偷女生多可惜呀!

黄老师看着我们呵呵一笑说:“你们不知dào

,我今天为的就是送这两只鸡过去!”

我看了一眼黄老师,不知dào

为什么,总觉得她说这话时表情有点怪。

伸手摸了摸其中一只大公鸡,它的毛金黄油亮的,眼睛又圆又大,看上去特别招人喜欢。

“这么可爱的鸡,杀了真可惜了!”我不由得感叹了一句。

不料黄老师突然哈哈大笑,笑完之后她叹了口气说:“哎呀!可不可惜,也由不得她们了!”

“也是!谁让你们是畜生呢!下辈子可别做畜生了!”我抚摸着两只鸡说道,黄老师的脸色突然一变,愣了好几秒才勉强地对我笑笑。

“怎么了黄老师?我、我说错了吗?”我看得出,黄老师的表情好像有些不对劲。

“哦,没什么!我只是在想,人往往还不如畜生呢!有什么资格高高在上!”黄老师直视着我的眼睛说道。

“嗯,老师你说的很有道理,我也觉得人往往比畜生邪恶多了!”我笑着跟黄老师说道,黄老师也淡淡地一笑。

“好了好了,别讨论畜生了,那帮畜生全来了!”琴姐坏笑着冲远处赶来的几个同学一挑下巴。

我和黄老师都被她逗笑了。

“赵丽!快点!”我朝赵丽挥手喊道。

一共八个学生,算上黄老师,我们一行九人,都聚齐了,黄老师笑着说,那咱们就出发吧!

一路上我们有说有笑的跟随在黄老师身后,黄老师的车速很快,不知为什么,从上车以后她就一句话也不说,像是在低头想着什么心事一样。

“黄老师?你怎么知dào

小偷……哦,刘以薰的家在哪里?”我故yì

蹬着车子凑到黄老师身旁问道。

黄老师显然有些没回过神来,一愣之后这才笑着回答我说:“哦!那个……我也是在来之前打听了一下才知dào

的!”

黄老师不再说话,车速还是那么快,又骑了半个多小时以后,黄老师一抬头指着前面一个村子说:“看见没?就是那个村了!”

“哎呦,总算是要到了,累死我了!”赵丽垂头丧气地蹬着车。

这时我紧张地望了琴姐一眼,说真的,我还没想好待会怎么面对小偷女生,更不知dào

她见到我们会是什么表情。

琴姐趁别人不注意拍了拍自己的腰,递给我一个放心的眼神,我不懈地一撇嘴,心说丫那两把破刀能管什么用?

村口是座小石桥,往里走路很窄,我们全都下了车,推着车子进村,黄老师说就是这个村子,但具体是哪一家还不知dào



“真奇怪!这村子怎么没有狗叫啊?”突然有同学质疑道。

我和琴姐当时就对视了一眼,心说那就对了,有小偷女生的地方哪还有狗能活命?

这时村西头走过来一位老奶奶,虽然背佝偻着,可是脚步却急匆匆的,黄老师赶忙迎上前去。

“老大娘?请问您知dào

刘以薰的家在哪吗?”黄老师很礼貌地问道。

那老奶奶上下打量着黄老师又看看我们问:“你说谁家?”

“哦,叫刘以薰!”黄老师又重复了一遍。

老奶奶一脸茫然,摇了摇头。

“不能啊?应该就是这个村啊?”黄老师显得有些焦急。

这时琴姐突然凑了过去,扯着大嗓门喊道:“老奶奶,我们要去那个小偷女生家!”

老奶奶当时被震得一咧嘴,不过随后笑着说:“哦!我知dào

了,你们要去她家啊?走,我带你们去,正好我也要找她算账呢!”

第二百一十三章 奇怪的臭味

听老奶奶说要去找小偷女算账,我们当时都是一愣,黄老师甚至尴尬的有些脸红。

老奶奶没管这些,带头就往前走,显得非常焦急。

琴姐推着车子追上去问她:“老奶奶,你这么着急找她算什么帐啊?”

老奶奶咧咧嘴,不满地掏掏耳朵说:“咦!你这孩子嗓门真大,把我耳朵都要震聋了!”

“额?原来不聋啊?”琴姐不好意思伸伸舌头。

我们都哈哈大笑,老奶奶也笑了。

“不行,我不能跟你们说了,我得赶紧过去,再晚我的大白恐怕就剩骨头了!”老奶奶话还没说明白又急忙往前走去,弯着腰,两只小脚紧倒腾,恨不能一步飞到小偷女家一样,我们急忙跟上。

虽然不知dào

老奶奶嘴里所说的大白是什么动物,但我们都能猜到,这事又和小偷女脱不了干系。

“这么大岁数老***东西也偷,她还是人吗?”赵丽气愤地嘀咕了一句,看那样子都不想再往前走了。

黄老师尴尬地一笑说:“走吧走吧,到了就知dào

怎么回事了!”

我们跟着老奶奶一直往村后走,不一会儿竟走出了村子,顺着村后一条泥泞小道,老奶奶还在继xù

往前走。

有人诧异地问老奶奶:“怎么还往前走啊?到底在哪啊?”

“看见没?前面那家就是了!”老奶奶一指前方,愤nù

的脚步丝毫没有放慢。

顺着老奶奶手指的方向看去,就见不远处一片小树林后方露出有几间破房子,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那里有人家。

小道越走越窄,只能容纳一人通过,我们推着自己行一字排开,道两旁的野草比人还高,不停地抽打着自行车,飞虫、蚂蚱什么的,直往人脸上乱撞。

这是什么鬼地方呀?不停的有人抱怨。

来到近前,我们更加傻眼,就见浓重的树荫遮挡着摇摇欲坠的破门楼,透过东倒西歪的篱笆园子直接能看见院内的景象,杂草横生,房檐塌陷,掉了漆的大木门死死关闭,整个一副衰败、荒凉的景象,连一点生活气息都没有。

“啊?这就是她家啊?”

“怎么像没人住一样?也太穷了吧?”

同学们不由的停下脚步,一个个皱眉感叹。

就在我们还没有缓过神来时,老奶奶已经率先进了院子,她很快到了掉漆的里房门前,举手哐哐拍着,嘴里喊道:“小死丫头你给我出来,小小年纪你不学好,就知dào

偷东西,你今天不把鹅还给我,看我能饶了你!”

“晕啊,她竟然偷了老***鹅?”几个女生显得很吃惊,说话间一脸的嫌恶之色。

我和琴姐没什么反应,因为偷狗我们都见识过,何况是鹅了,我们现在只希望小偷女快点出来。

可是门一直死死关着,无论老奶奶怎么叫喊,就是没人开,这把老奶奶气的,更加用力拍门,并且叫喊小偷女的妈妈,质问她到底还管不管她女儿了,简直太不像话了。

“到底在不在屋里啊?吓得不敢开门了吧?”大家纷纷猜测道。

“要不咱俩过去看看?”琴姐给我递了个眼神说道。“别!还是让我去吧!她偷过你们的钱,看到是你们来了,恐怕更不敢开门了。”黄老师急忙拦住我们说道。

“嗯,也是,还是让黄老师去吧!”其他同学都这么说,我和琴姐只好点点头,留在原地。

见黄老师进院了,我悄悄趴在琴姐耳边说:“人这么多咱们动不了手,相信她也动不了手,不过一会还是要防着点,实在不行咱晚上再来,反正知dào

她家在这了。”

琴姐点点头说:“嗯!不急,反正她老妈在这,她就算跑了和尚也跑不了庙!”

琴姐这话让我稍稍一愣神,我一直想着对付小偷女生,可是从来没想过对她妈妈怎样。

这时就听院里的黄老师敲门喊道:“刘以薰,你开门呀,我是宿舍的黄老师,专门来看望你妈妈的!”

屋里半天还是没人回应,老奶奶急了,张嘴骂道:“你奶奶个孙子的,又要耍无赖是吧?好,我就在这守着,我倒要看看你什么时候出来!”

老奶奶说着往后退了几步,背着手坐到了一块石头上,一副等不到誓不罢休的架势。

黄老师尴尬地看看老奶奶,继xù

叫门道:“刘以薰,你听话好吗?有老师在,多大的事咱都能解决,只要你肯承认错误、改正错误,那你就是好孩子,大家都会原谅你的!”

这时屋里似乎有了动静,黄老师将耳朵贴在门缝上听着,嘴里喊道:“啊?你说什么?你没偷老***鹅呀?哦,是吗?那太好了!”

黄老师一转身,笑着跟老奶奶说:“大娘你是不是误会了?孩子说没偷你的鹅呀?”

“我呸!这死孩子从小就会说谎!偷东西不抓到手都不承认!她的话你也信?都有人在河边亲眼看见她了,还不承认!”老奶奶气得脑袋直颤悠。

“好好好,那大娘你先别生气,我再好好问问她行吧?”黄老师为难地跟老奶奶说道。

“你叫她开门,让我进屋看看,要不然她娘俩也别想再出这个门了!”老奶奶恼火地站起身来。

黄老师急忙又趴到门上喊着:“刘以薰,你说你没偷老***鹅,那你还怕什么?让老奶奶进屋看看好吗?放心,有老师在,如果老奶奶找不到她的鹅,我敢保证她会立kè

离开,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黄老师苦口婆心地对着门缝喊着话,我们在院外都跟着着急。

“***,一脚踹开得了!”琴姐急的干跺脚,如果可以的话,相信我早去了。

这时就听吱嘎一声,门开了一条小小的缝隙,屋里很黑,还没来及看清里面的人,门突然又咔的一声关上了。

“难道是看见我们了?快往边上躲一躲!”我急忙喊了一声,大家全都闪到了篱笆后面,猫了起来。

“应该没看见吧?有黄老师挡着呢!”赵丽小声说道。

这时黄老师一见门又关了,急忙喊道:“怎么了刘以薰?开门让老奶奶进去啊?”

屋里不知dào

说了什么,黄老师赶紧点头说道:“那好,那好,我陪老奶奶进去,这下你该放心了吧!”

黄老师话一喊完,门慢悠悠地打开一半,老奶奶急忙挤了进去,黄老师也紧随其后,这时门咣当一声又从里面关上了。

“什么毛病?大白天总关门!”我一边透过篱笆缝隙往里看着,一边不解地嘀咕。

“是偷东西偷多了,怕人找后帐!”那些几个女生很肯定地说。

“走,过去看看!”我本来是叫琴姐,结果一大帮女生全跟在我后头进了院。

我只好比划个手势,让她们分成两伙躲到门两旁。

大家像做贼一样靠在墙上,仔细听着屋里的动静,突然一阵怪怪的臭味飘来,大家顿时被熏的捂住了鼻子。

“什么味呀?好恶心!”赵丽悄悄拽了拽我的胳膊。

我摇摇头,我也不知dào

这股恶臭是从哪飘来的,它不像大粪的臭味,要比大粪的臭味还让人受不了,很像是动物死后腐烂的那股味,不过这其中还夹杂着一种药水味,这药水味还有点似曾相识,一时我还想不起……

不一会,门嘎吱一声又开了,我们吓得急忙往墙上贴了贴,就见老奶奶最先从屋里走出来,脚步缓慢,眼神空洞,好像特别失落一样。

“老奶奶,你的鹅呢?”我身后的琴姐突然喊道,我被吓了一跳,而那老奶奶却没多大反应。

她缓缓侧过脸,微微一笑说:“鹅不是她偷的!”

说完,老奶奶抬着头,直直地往大门外走去,我们正惊讶时,黄老师走了出来,而她身后的小偷女顿时和我四目相对。

震惊、恐慌、猜疑、眼神越来越冷,越来越狠……小偷女脸上像卫星云图一样不断变化。

而我一直微笑着看她,心里暗骂:“你他妈也有今天啊?吓死你得了!”

“呦!什么眼神?不欢迎?还是心虚?”琴姐笑嘻嘻地双手掐腰,伸头盯着小偷女。

小偷女立kè

从我脸上收回目光,默默看了琴姐一眼,随后低下头,一脸麻木。

“呵呵呵,都别这样了,大家是一个宿舍的好姐妹,有什么干戈化解不了呢是吧?快,刘以薰还不出来欢迎大家?”黄老师笑呵呵地把小偷女从屋里拽了出来,随着她身体一出门,一股更强烈的恶臭扑鼻而来,我们差点没吐出来。

“我的妈呀!你家屋里有死老鼠啊?简直臭死啦!”赵丽捏住鼻子喊道。

小偷女顿时一抬头,看着赵丽,一瞬间,眼睛里像要射出刀子一样。

黄老师急忙上前说道:“算了算了,大家听我说,刘以薰的妈妈常年卧病在床,刘以薰一个人又要照顾妈妈,又要照顾自己,她家里肯定不能打理的像你们的家那样干净,有些味道也是难免的,大家多体谅体谅她吧!”

大家一听黄老师这么说了,也都没再吱声,往后退了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哦对了,你们去车上把那两只鸡拎来,那是我特意带来给刘以薰的妈妈补身体的。”黄老师笑着说,而小偷女看都没看她一眼,一点都不领情,看的我和琴姐在一旁恨得直咬牙。

“老师,鸡拎来了,放在哪?”一个女生捂着鼻子问道。

“哦,那就放屋里吧!”黄老师笑道。

“不许进去!”小偷女生突然伸手拦到。

第二百一十四章 里屋探秘

小偷女生突然伸手拦住门,我们都一愣。

拎鸡正要进门的那女孩火了,一把将鸡扔到了地上,怒视着小偷女生喊道:“你拽什么拽?你以为我愿意进你家啊?呸!臭的跟猪窝似的,请我进我都不进!”

小偷女一抬眼,盯着那女孩,眼底暗暗泛着阴毒之光。

“哎呀!你们这是干什么?快别吵了,别吵了,有话咱们好好说嘛!”黄老师着急了,忙上前打圆场,拍拍那女孩,又看看小偷女生劝道。

女孩气的一跺脚,脸憋通红地说:“黄老师你也看见了,不是我要和她吵,是她这态度太气人了!我们好心好意来看望她妈妈,她却摆个臭脸子,连门都不让进,有她这样的吗?”

“可不是吗?要早知dào

这样,我们才不来呢!哼!真是好心没好报!”其余女生也生气地抱怨。

“既然人家这么不欢迎咱们,咱们还赖在这自讨没趣啊?快走吧!”赵丽厌恶地斜了小偷女生一眼,转身就走,好几个女生跟在她后面走了。

我看了看琴姐,她急忙摇摇头,说实话,好不容易找到小偷女生家,有好多事还没来及和她对质呢!我还真不想走。

“哎呦喂!同学们啊,我想你们是误会了!刘以薰不是不让你们进屋,我刚才进去时她妈妈刚好睡着,我想她是怕你们吵醒她妈妈吧!何况你们不是嫌屋里臭吗?她这是不好意思让你们进啊!”黄老师追过去拦住那些女生,陪着笑脸解释,而小偷女在这边一脸事不关自的冷漠,好像这些同学走不走和她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草!你他妈装大了吧?”琴姐咬牙切齿地低声骂道,两个拳头握的紧紧的。

小偷女生似笑非笑地用鼻子冷哼了一声,眼睛直视着我俩,一副死猪不怕开始烫的样子,给我恨的真想现在就上去一顿暴打。

“你别急,呵,会有人代表月亮消灭你的!”我努力压抑着怒火说道。

小偷女看着我,一脸的无所谓,很奇怪,刚开始见到我们时的那种慌乱已经全然不在了。

这时黄老师已经把那些学生劝了回来,大家虽然不走了,可情绪都还是挺激动的,一个个没好气地拿眼瞪着小偷女生。

“刘以薰?你快告sù

同学们,你是欢迎大家的对不对?”黄老师像哄小孩一样笑着问小偷女生。

过了好半天小偷女生才不咸不淡地点了下头,嗓子里发出一声“嗯”。

黄老师忙对大家说:“呵呵,你们看,是吧?其实刘以薰内心是很热情的,她只不过胆子小,不善于表达罢了!”

一听黄老师这话,我顿感浑身无力,她内心热情?她胆子还小?简直是天大的冷笑话!

“呵呵,同学们,我知dào

大家都是热心的好孩子,既然咱们今天来了,就多帮帮刘以薰同学吧?她平时照顾妈妈也没空收拾家,你们看这院子里草长的,咱们一起来帮她打扫一下好吗?”黄老师可能也是觉得气氛太尴尬了,故yì

找个事情来缓解一下。

大家当然都不情愿,可是碍着黄老师的面子也不好拒绝,于是三三两两从院子各处找到工具,懒懒散散地清扫起来,有的拔草,有的铲树根,有的往院外运。

我和琴姐一家拿了一把破笤帚,装模作样地扫着,眼睛有意无意地瞄着小偷女生。

黄老师一直搂着她的肩膀站在门边,跟她说着一些关心的话,小偷女或点头,或沉默不语,突然小偷女转身进屋了,黄老师也跟了进去,我和琴姐一个对视,两人拎着笤帚悄悄凑了过去。

在门外,那股臭味简直要把人熏晕了,我真是佩服黄老师,她怎么就能忍受得了?这时屋里隐约传来小偷女的声音:“怎么不提前告sù

我你们今天来?你知不知dào

你们来的时候我妈妈还在洗澡?”

“哦,不好意思,我只想着带两只鸡来看看,没想那么周全!”黄老师好像很抱歉一样,小偷女生一直没出声,我心里暗骂,这她妈什么人呀,跟老师也这么横!

“呵,你看,这鸡我也带来了,你可要好生养着啊,千万别给弄死了,否则就卖不上好价钱了!”这是黄老师的声音,我心里挺纳闷的,这黄老师的鸡不是要给小偷女的妈妈补身体吗?怎么又让她好好养着了?琴姐也不解地眨眨眼。

这时就听小偷女冷冷地说:“死就死吧!我可不指望它俩卖钱!”

“你!那你什么意思?”黄老师好像有些急了。

“你放心,答yīng

你的事我一定做到,你就别操那么多心了!”小偷女生极其干脆地说道,我甚至从来没听过她用这种语气说话,简直像变了一个人。

“呵呵,我当然相信你,但是……谁?”门突然开了,黄老师蓦地站在我俩眼前。

我被吓了一跳,急忙扬了扬笤帚说:“哦,不好意思黄老师,我们想来问问你,屋里要不要扫一下?”

“是啊,是啊,这屋里挺臭的,我来看看有没有死老鼠?”琴姐一边附和着,一边伸头往屋里瞅,小偷女生脸一冷,身子一下挡到了我们面前。

我装作很为难地看看黄老师,又笑着对小偷女说:“那个你放心,我们悄悄打扫,不会吵到你妈妈休息的!”

黄老师一笑,拍拍小偷女的肩膀说:“呵呵,别生气呀,她俩是想来替你打扫屋子的,又不是故yì

偷听咱俩说话!”

“啊?你怀疑我们偷听啊?难道你们有什么秘密?”琴姐装作傻头傻脑地问道。

黄老师立kè

回应道:“哦,没有没有,我刚才是在劝刘以薰重新回到学校继xù

学业,她说她答yīng

我了,不论多么艰难,她一定会做到的,是吧刘以薰?”

小偷女生眼珠稍稍动了动,冷着脸嗯了一声。

“哦!是这样啊,那我们进来扫啦!”我说着从黄老师身边挤了进去,小偷女的脸色明显一变,好像特别紧张,不知dào

为什么,她越这样,我越想进屋看看。

“我来找死老鼠!”琴姐一边小声说着,一边拎着笤帚跳了进来。

黄老师看了看小偷女生,干笑了两声跟我们说:“我看大体扫两下就算了,以熏的妈妈还病着,那什么,她需yào

休息!”

“嗯,好的好的!”我挥着笤帚在嗓子里小声回答,被那臭味熏得气都不敢喘。

“咦?这什么水?这么难闻,还不倒掉?”琴姐往里走了几步,捏着鼻子盯着一只大澡盆,就见那澡盆里的水溅的一地都是,原来那股药水味就是从那里发出的。

“别动!”小偷女生突然伸手喊道,像是非常恼火一样,我和琴姐都一愣。

“哦,这是以熏妈妈用来泡澡治病的药水,呵呵,很贵的,这可千万不能倒!”黄老师急忙过来说道。

“受不了!”琴姐拎着笤帚跑到另一边扫去了。

我一边扫,一边偷偷观察黄老师,我总觉得她有些古怪,她怎么对小偷女生家这么了解,连她妈妈泡澡的药水都知dào



小偷女生的眼睛一直盯着我和琴姐,就像我们会偷走她家东西一样,而且我发xiàn

她总有意无意地朝里间瞟一眼,很明显能看出她的紧张。

就见里屋和外屋有一道白布帘子挡着,布帘子随着风晃晃悠悠的,从缝隙里能看见里面有床,有陈旧的木质家具。

我下意识地朝那边扫去,越是靠近里间,那股臭味越强烈,更奇怪的是,越靠近里间我越觉得身上发冷,这种感觉很熟悉,我心里不由咯噔一下,难道小偷女生家的里屋藏着脏东西?

可是又一想不对呀,她妈妈不是还在里面养病吗?

为了探个究竟,我暗暗抓紧了亮闪闪,不停往哪里扫去。

“行了,里屋不用扫了!”就在我扫到白布帘子跟前时,小偷女生突然在后面冷不丁来了一句,吓了我一哆嗦。

我正要直起腰,这时门外突然吹进来一股风,布帘子呼啦下往里屋飘起,帘子掀起的一瞬间,我猛地看见床上躺着一个人。

虽然天气没那么冷,可是这人盖着厚厚的大棉被,头上戴着一顶帽子,帽檐把眼睛都遮盖住了,整个人只露出眼睛以下,脖子以上的部位。

而更让我吃的是这人的脸色,那是一种白里泛青的颜色,上面还有淡淡的灰斑,看起来特别瘆人。

“你干什么?都说了不用扫了!”小偷女生慌忙跑上来,闪身拦到我面前,可是那帘子还没有落下,我依然可以看见里面,就见那人的嘴巴紧紧闭着,嘴唇青紫,像吃了桑椹一样,嘴角还流着口水……

“好了好了,屋里打扫的差不多了,咱们出去帮忙吧?都走都走!”黄老师笑着搂过我的肩膀,又对那边的琴姐招招手。

就见琴姐在那边一直对着脸前的墙看来看去,还好奇地在墙根底下跺跺脚。

“怎么啦琴琴?你在哪干吗?”黄老师回头问道。

“哦,好像是有老鼠洞!”琴姐笑着说了一句,也急忙跟了出来。

第二百一十五章 是不是黄鼠狼?

“呵呵,这样的老房子里肯定有老鼠洞,没什么奇怪的,咱们走!”黄老师边说,边搂着我俩肩膀出了门。

到了院子里,我故yì

猛一回头,果然如我所料,小偷女正在背后用一种极其歹毒的目光盯着我们。

我无声的一笑,她嘭地一声从里面关上了门,她的慌张使我更加怀疑一件事了……

“怎么又关门了?真有毛病!”有女生厌恶地嘀咕道。

黄老师回头望了一眼,一边蹲下身来割草,一边笑着解释说:“你们都不知dào

,这以熏妈妈得的是一种怪病,怕光、怕风,所以总是要关起门来。”

“哦?还有怕光又怕风的怪病?”女生们挺惊讶的。

“怪不得屋里那么臭,原来是长期不通风的问题!”赵丽懒懒地砍着一棵草说道。

黄老师很快和女生们聊到了一起,我在一旁暗暗观察着她,此刻我不但对里屋躺着的那位充满猜疑,更对眼前这位黄老师产生了好奇……

终于,黄老师拔草拔到了墙角处,我见其他人都离得挺远,急忙拎着笤帚凑到她身边。

“黄老师?你对刘以薰和她妈妈很了解吗?”我试探着问道。

黄老师表情稍稍一僵,可随后她又笑着说:“哦,我也不太了解,就是在来之前打听了一下,都是听人家说的!”

“噢!是这样啊?我还以为你们早就认识呢!”我装作很随意地说道。

“额!没有,之前就是因为不认识,要不然早过来看看了,多可怜呀!”黄老师很同情地说着,她的眼睛一直望着别处,不知dào

是不是我的心理问题,我总觉得她说这话有些点假。

“哎!是啊,这娘俩太可怜了!里屋床上躺的那个就是她妈妈吧?”我继xù

漫不经心的问道。

“对呀,不是她妈妈还能有谁?呵呵,你看见啦?”黄老师收回目光,看着我问道。

嗯!我点点头,随后四下里望了望,压低声音跟黄老师说:“黄老师你都不知dào

,刚才扫地时我无意中往里屋瞥了一眼,差点没吓死我,我当时都傻了,幸好你把我拉了出来!”

我一边说,一边装作很害pà

似的,抱着膀子往黄老师身边挪了挪。

“哦?怎么回事?”黄老师半张着嘴,一副很吃惊的样子。

“她妈妈病的好像很严重啊,皮肤的颜色都变了!看起来就像……死~人~”我故yì

把死人两字拖得很长。

黄老师听了,顿时手一抖,随后摇头笑道:“不、不可能!”

她这一抖不要紧,我眼睁睁地看见她一根手指划到了镰刀刀口上,而她却像没有知觉一样还在望着我问:“是屋里太暗你没看清吧?”

“黄老师?你的手!”我没有回答而是指指她的手,血都已经滴了下来。

“呀,该死,怎么划破了呢?”黄老师像后知后觉一样,这才扔掉镰刀,用另一只手按住伤口。

我急忙从兜里掏出一包面巾纸,迅速拽出几张给她包扎起来,这时别的同学也都看见了,急忙跑过来问黄老师伤的怎么样,用不用去医院上点药?

黄老师一笑说:“没事的,这点小伤口算什么,一点都不疼!”

尽管面巾纸都让血印透了好几张,可黄老师脸上还是

风轻云淡的,真不知dào

她是坚强,还是疼痛感迟缓!

大家都围着黄老师,我也没法再继xù

试探性的话题了,只好站起身来活动活动,这时就见琴姐蹲在大门外头,一动不动地仰头朝树梢上望着,也不知dào

在看什么。

“嘿!”我悄悄走过去拍了她一下,她吓了一跳,急忙给我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拉我一起蹲下来,指着远处浓密的树梢让我看。

“丫还有心情看鸟……额!不对,那是什么?”随着树梢晃动,当我蹲下身时,突然就看见一团黄色毛绒绒的东西蹲在浓密的枝叶里,可短短几秒树梢又晃了回来,它便看不见了。

“有情况!我在这盯它半天了,它好像在监视我们!”琴姐声音压的极低,一副神经兮兮的样子。

“晕!一惊一乍的,弄不好是只猫在上面睡懒觉!”我好笑地捶了琴姐一下,也抬眼盯着树梢,等待那东西再次显现。

“不行,我得找东西把它砸下来!妈的,看它不顺眼!”琴姐说着就往旁边挪了挪,正好那边有一些砖头瓦块,她抓起一块大的就要往树上砸,却被我一把拦住了。

“疯了,你以为你丫大力士啊?”我目测了一下距离,大概一二百米远,估计两个琴姐加起来也休想把那块石头扔上去。

我想了想,迅速从自己和琴姐头上扯下扎头发的橡皮筋,又让琴姐去找一些小一点的石子,不一会一个简易的弹弓就做好了,夹上石子,眼睛盯着树梢,等那个东西再次出现时我猛地一松手。

“啪!”石子有力地穿过树叶,就听树梢里吱嗷一声惨叫,一只黄色的跟猫一般大小的东西瞬间掉落下来,摔进了一人多高的草丛里。

我和琴姐正要起身欢呼,突然院子里传来一声尖叫:“啊!”

我俩一愣,急忙回头望向院子,就见院子里一阵慌乱,很多人扔了手里的工具奔向黄老师。

“出什么事了?”我和琴姐毫不迟疑地往院子跑去,就见黄老师此时躺在地上,同学们正围着她叫喊。

“怎么会这样?”我这句话即是问她们,也是在问自己,有这么巧合吗?

“黄老师突然就晕倒了!”赵丽焦急跟我说道。

我蹲下身正要掐黄老师的仁中,就听身后突然咯吱一声,我一回头,就见一直紧闭着的门开了,小偷女生站在门外,她咬着嘴唇正朝昏迷的黄老师看来。

也就是一两秒的功夫,等我再回头想给黄老师掐人中时,黄老师已经睁开了眼。

“不好意思,吓坏你们了吧?老师经常会犯这种毛病……总是无缘无故就晕!”黄老师满脸歉意地说道,显得有些虚弱。

“那黄老师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要不要紧?”有同学关心地问道。

“哦,不要紧,不要紧,已经好了,扶我起来就行!”黄老师勉强地笑着说。

同学们一起伸手过去扶她,我当时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想法,故yì

将亮闪闪靠在手腕内侧,看似无意地往黄老师身上一碰。

亮闪闪没有异样,黄老师也没有感觉……

不知dào

我刚才怎么就冒出那么个想法,可能是因为树梢上掉下的那个东西太像某种动物了——黄鼠狼!

黄老师站了一会,看起来有了些精神,她转脸朝小偷女生笑着招了招手,小偷女像个戴了脚镣的死刑犯似的,一步一步挪过来,磨磨蹭蹭的,看得人恨的牙痒!

“以熏啊,院子也打扫差不多了,我们这就回去了,你在家好好照顾你妈妈,还有,别忘了你答yīng

黄老师的事哦?”黄老师笑着拍拍小偷女的肩膀,小偷女麻木地看着她点点头。

大家一听说要走,都高兴了,拍拍手,砸砸身上的灰土,毫不留恋地出了院子,只有我和琴姐磨蹭在最后面,和小偷女进行着暗地里的眼神厮杀。

“哦,对了以熏,那两只鸡可是能记得路的,你要小心啊,千万别让它们跑了!”都已经走出大门的黄老师,又回头补充了一句。

其实我一直很纳闷,这黄老师总把两只鸡挂在嘴边,都已经送给人家了,总这样说不会显得小气吗?也不知dào

她怎么想的。

小偷女并没有像正常人那样出来送我们,我们刚走几步就听身后咣当一声,门关的又重又狠,她似乎在发泄某种情绪。

没人再去理会她,大家都着急往回赶,沿着原路出了村子,我们正要上自行车,就见村头小桥上坐着一个人,低垂着脑袋,将两条腿耷拉在没有护栏的桥沿边,身子倾斜的让人感觉随时能掉进河里。

“咦!那不是找鹅的那个老奶奶吗?她不会要自杀吧?”大家都认出了那个人。

“老奶奶?你要干嘛?别掉下去了!”琴姐大声喊道。

这回那老奶奶并没有怪她嗓门大,甚至连头都不回,像没听见似的。

其实早在这老奶奶出小偷女家的门时,我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嘿嘿,鹅不是她偷的!”老奶奶突然对着水里自己的影子笑道,而且脖子越伸越往前,眼看就要掉下去了。

“黄老师,怎么办呢?怎么办呢?”大家被这老奶奶莫名其妙的举动下慌了。

“这、这老奶奶不会精神有问题吧?”黄老师皱皱眉说。

“不可能,来的时候她和我说话很清醒!”琴姐很肯定地摇摇头,并且迅速地跑了过去。

就在老奶奶身体即将下坠的时候,琴姐从后面一把拦揽住了她的腰,我急忙上前帮忙,两人一起用力将老奶奶拖上了桥面。

“是不是脏东西附体?”琴姐一边用力拖老奶奶,一边不易觉察地问道。

“没有!除非我的亮闪闪失灵了!”我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那些同学也都过来帮忙,一起把老奶奶抬到了岸边,老奶奶突然睁大了眼睛,指着黄老师大喊:“呀!黄鼠狼!黄鼠狼!鹅让她吃了!让她吃了!”

那些同学不明所以,一个个笑的弯下了腰。

“我说吧,呵呵,这老奶奶这里有点……”黄老师尴尬地用手点着太阳穴。

琴姐却在这时偷偷推了我一把,满是怀疑地盯着黄老师。

“别看,装作什么都不知dào

!”我悄悄跟她说道。

“要不这样吧?咱们把她放在这宽敞的地方,让她好好坐着,可能一会她的家人就来找了,咱们也该回家去了!”黄老师跟同学们说道。

“嗯!好吧,让她在这坐着,咱们走!”大家纷纷上了自行车。

走出很远,我回头时那老奶奶还在叫喊着:“黄鼠狼!有黄鼠狼!”

“丫头!我怀疑黄老师真是黄鼠狼变的!”琴姐故yì

坠在队伍后面,估计其他人也听不见,她一脸严肃地跟我说。

我摇摇头说:“不可能!我用亮闪闪试过了,一点反应都没有!”

“你那玩意是不是过期了呀?”琴姐显得很焦急。

我被她这话说的心里一颤,过期?我的亮闪闪也会过期?

“来琴琴,你帮个忙,你不是喜欢唱歌吗?你大声唱,我小声唱,一会看看天下不下雨?”我有点担心了。

第二百一十六章 天黑行动

我着急试验亮闪闪的功能,

可又怕有心之人把我的歌听了去,只好叫琴姐打掩护。

一提唱歌琴姐就兴奋,清了清嗓子就嚎:

你挑着担,

我牵着马,

迎来日出送走晚霞。

踏平坎坷成大道,

斗罢艰险又出发,又出发。

啦……啦……

极具杀伤力的歌声响起,前面的同学全像疯狗撵了一样蹬车狂奔,就连赵丽都不等我了,只有黄老师回头笑笑,还保持着原来的速度。

趁琴姐唱得热火朝天,我也唱起了我的歌:

杨枝净水遍洒三千

性空八德利人天

福寿广增延

灭罪消愆

火焰化红莲

……

在琴姐的掩护下,我的歌声几乎没人能听见,一曲唱罢,头顶的天色渐暗,第二遍刚起,凉飕飕的风卷着雨点就掉下来了……

我悄悄往袖筒里一望,亮闪闪正躺在里面发着优雅的蓝光,成功啦!

“喂!崔琴琴,你行行好吧!老天爷都被你唱哭啦!”前面有人大喊。

“你大爷,不关我的事!”琴姐扯着嗓子回道。

大雨倾盆而下,大家一边兴奋的叫喊,一边蹬车飞奔,不一会都成了落汤鸡。

“神叨叨!叨叨!喂!”正骑着,突然听见雨里有人喊我的名字,我往街对面一看,有个高个子女孩站在一家店门口跳起来冲我挥手。

“呀!谭利!”我一下子认了出来,那高个子女孩正是我初中时最好的几个朋友之一。

我急忙叫住前面的黄老师,告sù

她我俩遇见了同学,就不和大家一起回去了,让她们先走,黄老师笑着和我们摆摆手说好的,还嘱咐我们回去赶紧喝点姜汤,别感冒了!

我和琴姐答yīng

着一起过了马路,谭利已经冒着雨冲了出来。

“哎呀,叨叨!真的是你,你怎么在这?”谭利惊喜地跳上来抱住我。

“说来话长啊,我还想问你呢,你怎么在这?”我开心地晃着她的肩膀。

“你俩能不能等会聊,先进屋再说!”琴姐把自行车一扔,尥蹶子奔进了屋。

我和谭利一笑,也手拉手往店里跑,我打眼瞅了一下,牌匾上好像写着什么先生面馆?

进了屋,一股暖意扑来,就见里面地方不大,桌椅摆设却干净、别致,给人一种很温馨,很有情调的感觉。

“你家开的?”我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问道。

“嗯!”谭利点点头一笑,脸蛋都红了。

这时正好从里屋一挑帘子走出一个小伙子,岁数不大,也是高个,短发显得很精神,他一见淋成落汤鸡的我和琴姐,当时就一愣。

“还愣着干嘛?见到美女眼就不会转了,赶紧去做几样好菜,再煮两碗热面!”谭利像个女老板一样霸道地喊道,那小伙脸一红,冲我们点头笑了下,急忙转身进了厨房。

“谁呀?”小伙刚走我就抓住谭利胳膊问道。

谭利挠挠头,不好意思地支吾道:“就是……那、那谁呗!”

“呵呵,到底谁呀?”我笑着追问,其实从这两人的神态上我都已经猜了个大概。

“哎呀,等会再说嘛!来,快跟我上二楼,带你们先换衣服!”谭利窘迫的一捂脸,拉着我往二楼跑。

二楼同样地方不大,简单、干净,谭利拉开衣柜急忙给我和琴姐找干净衣服换上。

“对了,这位是你同学吧?”谭利一边递给我俩干毛巾,一边打量着琴姐问我。

“哦,忘了介shào

,这哥们是琴姐,这位是我初中的好姐妹谭利,嘿嘿!”我笑着给她俩介shào

,她俩彼此一笑,丝毫看不出生疏。

换好衣服下楼,桌上已经有两样小菜了,那小伙还在厨房忙着,我笑着推了推谭利,谭利低着脑袋,声音像蚊子一样哼:“我们、我们要结婚了!”

“啊?!”我顿时大吃一惊,琴姐也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谭利,谭利脸都红到脖子了。

“你、你还未满十八岁吧?”我悄声问谭利。

谭利抬起头不好意思地笑着说:“刚好十八了!他比我大两岁,虽然还不能领证,但家里人说要先把喜事办了……”

我拉着谭利坐下,说实话,既替她高兴又替她担忧,虽然农村十**岁订婚的不在少数,可我认识的人里,她还是第一个,而且我还一直觉得自己是小孩呢,尼玛,人家都谈婚论嫁了!

“日子定下来了吗?到时候一定通知我啊,对了,还有水白虾、潘晓明他们,一个都不能落!”我嘱咐着谭利,显得比她还激动。

这一提不要紧,一下子很想水白虾他们几个,从那次荒山探险回来我们就没在聚过,虽然时常想去找他们,可一直抽不出时间。

“叨叨你不知dào

吗?水白虾去东北啦!”谭利边给我拿筷子边说。

“去东北?他去东北干什么?”我好奇地问道。

“找刘艳啊!这小子,他从信上查到了大概地址,一无反顾的找去了!也不知dào

找到了没?”谭利笑着跟我说了一些关于水白虾的事。

原来水白虾一直没忘那个女孩,还真的去找了,哎!但愿他能找到吧,这个疯疯癫癫的痴情种!

谭利说,我们几个当中,只有我和潘晓明还在继xù

上学,张三、李四他俩也撤了,一起出去打工了。

“咦,对了,那潘晓明在哪个学校?”我在凌城高中从来没看见他。

“哦,好像是在县里上的,上次还路过我这里了,我留他吃了饭!”谭利笑呵呵地说着。

我一直看着她的笑脸,她应该是幸福的,虽然没有那么大的目标,那么远的追求,但不是每个人都能有她这样的笑!

说笑间,两碗热气腾腾的面,和几样别致的小菜上了桌,看的我和琴姐肚子咕咕直叫。

“呵呵,饿了吧?快吃,快吃,咱们边吃边聊!”谭利现在颇有些当家主妇的风范。

吃饱喝足了之后,雨也停了,我跟谭利说我有个同学的妈妈病了,我俩晚上要去帮忙照看,正好离这里不远,所以要在她的店里呆到天黑。

谭利是求之不得,可正赶上午饭的点,店里的客人越来越多,她的小伙子忙不过来,她只好跟着帮忙,让我俩自己上楼去休息。

躺在床上,想着黄老师的各种可疑之处,想着小偷妈妈的古怪样貌,这时琴姐突然跟我说:“你发xiàn

没?小偷女家屋里有机关!”

“有什么?有机关?别开玩笑了,就那破房子!”我以为琴姐在逗我。

“我说真的,我在东边那面墙底下跺了跺脚,下面好像是空的,肯定不是老是洞,老鼠洞没有那么大的!”琴姐说的很认真,这不由得让我对小偷女又多了一些看法,此女真的不一般。

“我也有重大发xiàn

!”我看着琴姐说道。

“是什么?”琴姐问我。

“小偷女的妈妈可能只是具尸体!”我很郑重地说道。

“啊?!”琴姐顿时张大了嘴巴。

“你是怎么看见的?她们不是没让你进屋吗?”琴姐抓着我胳膊焦急地问道。

我把帘子被风吹起那一刻我所看到了告sù

了琴姐,并且还有一点很重yào

,我已经想起那种药水是什么了,福尔马林!实验室里用来泡青蛙和蛇以及各种动物死尸的一种药水。

“太她妈瘆人了,这个死变态!她妈妈都已经死了,她留着臭尸体干吗?”琴姐刚才吃得太多,现在捂着胃,脸色特别难看。

“好好睡一觉吧,养足了精神,等到晚上,这些答案自会出来!”我说着拉过被子,这一上午折腾还真累了。

不知睡了多久,被琴姐的呼噜声吵醒,一看窗外,天色已经微黑,我急忙起身叫醒琴姐。

我俩刚一出屋谭利就上楼来了,她说晚饭都给我们准bèi

好了,让我们吃了再去。

我说不了不了,这都有点晚了,琴姐更是直摇头,估计吃了也得吐。

一路无言,半个小时后我俩来到了小偷女家门前的那片树林,把自行车往草丛里藏了藏,顺着树林摸了过去。

破院门已经关了起来,从里面用木棍抵着,里屋的门更是关得严严实实,只从窗户里透出一些微黄的灯光,隐隐的还有臭味飘来。

琴姐正要踹门,我拦住了她,指指墙外的一棵树,带头爬了上去,然后尽量轻盈地跳进院子。

我刚一起身,琴姐就跟着呼嗵一声落下,我当时就吓得心跳加速,一身鸡皮疙瘩,要知dào

在这种情况下,一点点响动都很要命!

“嘿嘿,地心吸引力太大!”琴姐不好意思地伸伸舌头。

喘了几口气,见四下没什么动静我俩猫着腰,蹑手蹑脚跑向窗户。

虽然窗户里透出灯光,可是窗户是关着的,推了几下没推开,而且隔着一层窗帘,里面什么也看不清,我俩贴耳听了一会,里面一片死寂……

“丫的!全死啦?”琴姐嘀咕着往门摸去。

突然咯吱一声,门被她推开了一条缝,琴姐吃惊地一回头,我急忙跑上前,稍微一使劲,半扇门开了!

我俩几乎忘了喘气,紧张地扫视全屋,没看见人,外屋桌子上放着一发黑的油灯,悠悠的火苗跳动着,衬托得气愤更加诡异。

再看里屋,一片漆黑,那白布帘子依然晃晃悠悠……

我紧盯着白布帘子,却看不穿它背后到底隐藏了多少骇人的惊秫!

“给我出来!”琴姐突然喊道,吓得我浑身一麻。

可是过来半天,屋里一点回应都没有,除了我和琴姐的呼吸声,这里死寂的犹如太平间一样!

左手飞镖符,右手亮闪闪,我,还是迈开了脚步,朝着那晃动的白帘子……

第二百一十七章 此女变态

神经紧绷到了一定程度,刚迈出两三步,我的手心里就全是汗。

“丫头别动!让小五他们先进!”琴姐紧张地拽出双刀追上来,五鬼瞬间在她身后显现。

“别!”我急忙对琴姐和五鬼摇了摇头,要知dào

小偷女生也会道术,万一她躲在暗处一道符拍来,那五鬼可就危险了!

“那我和你一起!”琴姐说着举刀就冲,我猛地一惊,急忙追上。

“妈的出来!老子剁了你!”琴姐冲上前去挥手一刀,嗞啦一声,布帘子被划出一道长长斜口。

“小心!”没等屋内有任何响动,我的一张飞镖符已经射去,并且猛冲上前狠狠一拳砸在帘子上,又是嗞啦一声,白布帘子被我顺着刀口扯掉一半,而飞镖符和亮闪闪却都没发光,屋一片漆黑死寂,没有任何预想的东西冲出来……

我和琴姐喘息着紧盯黑暗中,两人不敢有丝毫大意,要知dào

,没动静不代表这屋里就没有东西!

“滚出来!”琴姐咬牙喊道,

可屋里依然没有回应。

琴姐一回头看向外屋的那盏破油灯,我一把拦住她举起亮闪闪喊道:“不用,看我的!小五后退、守门!”

几句歌词迅速脱口而出,亮闪闪唰地一下,光芒四射,转眼之间再往屋内看去,一切清晰可见。

一排破旧的衣柜,一张不大的木床,床上厚厚的被子隆起,床下一双女人的黑布鞋……

没猜错的话,这娘俩都躲在屋里,床上一个,柜子里一个!

我用眼神示意琴姐去那边的柜子,而我去这边的床,如果被子里的那个尸体想作怪的话,相信我的亮闪闪和飞镖符会比琴姐的刀要好用!

分工默契,我们各自握紧工具朝目标靠近,每走一步,呼吸都更加艰难,胸腔像要被心脏撞开了一样,整间屋子的气氛诡异到了极点,我们仿佛置身于没有活人的古墓一般!

就在我和琴姐两个方向刚刚错开身时,琴姐突然一声尖叫,吓得我几乎三魂离体,猛一回头眼前的景象更是让人毛骨悚然!

就见琴姐脖子上赫然骑着一个双眼流血的大布娃娃,两只小手正撕扯着琴姐的头发,咧嘴无声地干笑,那样子诡异的让人头皮发炸!

“啊!”我大惊之下,飞镖符瞬间出手,火光一闪,那布娃娃咕噜一声落地。

“你妈的,找死!找死!”琴姐抡起刀对着已经失去法力的布娃娃一顿狂捅,直到娃娃身子稀碎,肚子里露出朱砂和符纸一类的东西,她这才停下手来气喘吁吁地看着我。

雕虫小技!我在心里暗骂了一句,抬脚将那双眼流血的娃娃头踢了出去,没想到这时门外的玉米头竟一纵身接住了,捧在手里看了一眼顿时打了个冷颤,一抬脚又把它给踢了回来,咣的一声砸在了我的胸口上。

琴姐吃惊地看向玉米头,那货无辜地挠着屁股,我咬牙无语,只能怪我,因为刚才我怕亮闪闪的光芒误伤到他们,就喊了句:后退、守门!

让玉米头这一闹,我和琴姐的恐惧感倒是减淡了一些,我俩用眼神示意对方多加小心,于是继xù

向各自的目标进发。

离床一步之遥了,我握紧亮闪闪,另一只手一抓被角猛地一掀,顿时一阵臭味扑鼻,而被底露出的东西当场让我脑子一嗡!

“啊!!!”我瞬间向后跳去,忍不住的大声惊叫!两只眼睛却不能收回地盯着被子底下露出的那些,大大小小,密密麻麻爬在一起的瘆人玩意!

“妈的!真恶心!哪来这么多癞蛤蟆?”琴姐从柜子那边冲过来,举刀就要剁床上的癞蛤蟆,我一扭头,用最后一丝力qì

冲出卧室,一屁股瘫坐在外屋地上,脑子里像千万只蜜蜂在采蜜一样。

不一会,琴姐拎着沾满粘液的双刀出来了,给我恶心的胃里翻江倒海,我指着她有气无力说道:“你……杀……杀生!”

“你不是怕吗?也不知dào

宰没宰光,屋里太黑看不清!”琴姐说着伸手要来拉我起来,吓得我嗷的一声往后倒去,看着她的手我暗暗发誓,以后再不吃她拿的东西了!

“玉米头,你们再进去找找看!她***,还能躲哪?柜子里也没有!”琴姐话一说完突然眼睛一亮,拎着刀就朝东边那面墙走去,那里正是她上次一直看来看去的地方,她怀疑下面有机关暗道。

我坐在地上喘息着,这一窝癞蛤蟆差点要了我的命,还好我没晕过去!(其实我是怕晕过去后,会来更多癞蛤蟆……”

琴姐在墙角下东敲西敲,到处跺脚寻找机关,我却没太在意,就这破房子跺下脚都掉渣,还能挖什么机关暗道?不怕房子塌了?小偷女肯定是带着她妈妈早就逃走了!可是能逃哪去呢?毕竟她妈妈是具见不得光的尸体!

哼!保不齐就躲在附近的树丛杂草中,我心中暗暗想着。

这时玉米头突然从里屋出来了,咧嘴一笑举起两只手。如同五雷轰顶一般,我当场要吐血了!

因为玉米头一只手里拎着一串蛤蟆,有的血肉模糊,有的还在挣扎……

“啊!快让他扔出去!”我连滚带爬地奔向琴姐,一把将她扯到我身前挡住。

“玉米头,你丫作死啊,你不知dào

丫头怕这玩意吗?还不快扔出去!”琴姐一指玉米头大喊。

这时其他四也飘了出来,一齐指指门外示意鬼玉米头快扔,玉米头苦着脸,惋惜地看了手里的蛤蟆两眼,这才举手向门外扔去。

大家的目光都随着蛤蟆看向门外,可就在这时,门口突然出现一个人,就在蛤蟆快要砸到她时,她手一甩,突然一张大网朝外飞来,眨眼间罩住了蛤蟆,也罩住了五鬼!

事情来得太突然了,我们甚至没来及看清她的脸,就见一道金光闪起,五鬼像五只落网之鱼一样在网中翻腾、挣扎。

“死贱人!我他妈杀了你!”琴姐瞬间瞪大了眼,对着门口的小偷女就要冲去。

可就在这时小偷女生笑了,嘴角一抽,看起来非常冷血、变态!

“啊!!”就在琴姐刚迈出一步时,我们脚下的地突然猛地一晃,我俩身子一悬,顿时感觉脚底踩空。

眨眼间我们摔到了地上,四周一片漆黑,只有头顶上发着昏黄的光。

“哎呦!你妈的!你这该死的小偷,你敢玩阴的!”琴姐摔在我旁边大喊。

我恼火地揉了揉被尘土迷到的眼,坐起身往上望去,目测我们离洞能有三四米远,琴姐的骂声在洞里都有回声,我当时心就揪紧了。

“哈哈哈!哈哈哈!两只送死的蠢猪!”就听洞顶上小偷女生笑的跟梅朝风似的。

“你怎么样丫头?”琴姐摸索着抓住我胳膊问道。

“我没事!看来这死小偷还有点良心,底下放了这么多干草!”我摸了摸身下厚厚的一层草说道。

可我话音刚落,头顶上突然呼啦一盆水浇了下来,淋得我和琴姐哇的一声尖叫。

“啊?不对!”我抹着脸上的水突然闻到一股味道,顿时吓得跳起身来。

是汽油!干草,汽油,这狠毒的死女人,她要烧死我们!

想到这里我拉着琴姐的手急忙四下乱撞,企图找到一个可以躲避的地方,可是这个地洞不大,挖的方方正正,四面墙光滑平整,根本没有躲的地方。

就在这时洞口一亮,一张扭曲的脸和一盏油灯出现在洞口,她居高临下望来,脸上是那么得yì

,那么享shòu



“你这变态,你可想清楚了,你这是在杀人!杀人是要偿命的!”我指着洞口的小偷女生大喊。

“哦?杀人要偿命吗?我怎么不知dào

!一直也没有人告sù

我啊!哦对了,你们身下就有一具白骨,是我前年,哦不,好像是大前年杀得……”小偷女一手抵着太阳穴好像在回想具体时间一样,我和琴姐当时就一声惊叫跳到了洞角去。

果然,借着微弱的灯光,我们看清了在洞得另一角蜷缩着一具白骨,骷髅头上一片焦黑……

“好好欣赏一下吧!哈哈,那就是你们死后的写照!”小偷女俯下身嬉笑着。

“你个死变态!你敢动手我保证有人叫你和你妈妈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我跳起来大骂,琴姐则是扯开嗓门大喊救命。

“呵?威胁我是吧?我最恨人威胁我!你俩要不是这么步步威胁我,兴许我能原谅你们,大家成为合zuò

伙伴都说不定!啊哈哈哈,只可惜呀,你们太咄咄逼人了!”小偷女在上面惋惜地笑道,手里的油灯不停往下倾斜。

“滚你妈的!我们能跟你这种心肠歹毒的贱人成为合zuò

伙伴,做你妈的春秋大梦去吧!”琴姐一边抓着乱草往上扔,一边叫骂。

“啧啧,我就不明白了,怎么就不能成为合zuò

伙伴?咱们可以一起做很多很多常人做不到的事啊?比如……一起教xùn

那个贱人X清风!”小偷女生很认真地说着。

“无耻!无知!你这个心理狭隘的变态狂!你知不知dào

,你那样对付X清风,她失去的不仅仅是命!还有女孩子的名誉,尊严!你卑鄙!”我恨得浑身发抖,喊得嗓子都撕裂般的疼痛。

“呵,教xùn

嘛,就要惨一点,否则那还好玩吗?你也不要装啦,你不是也恨她吗?恨她把你那张很重yào

的纸条撕了?你看你,心里高兴,嘴上还骂我卑鄙!哎!”小偷女摇头叹息。

“我呸!你以为谁都像你似的啊?从小缺爱,长大变态,死爹不管,四娘不埋,变态、变态、大变态!”琴姐跳着脚,骂的一套一套的,小偷女的脸色突然就难看起来,所有的笑容在一瞬间消失。

“我让你再骂!等下你去阎王殿骂吧!要怪就怪你知dào

的太多了。还有你,哼!算了,反正你那张脸也会在火里化为灰烬!”小偷女冷哼一声,握着油灯的手指开始慢慢撒开,一根,两根,眼看油灯就要从她手中脱落,这时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谁?”小偷女一惊,顿时又握回了油灯,而在这同时,我们头顶上一黑,一块石板将洞口盖的严严实实。

第二百一十八章 尖嘴猴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让小偷女大吃一惊,却让我们心里一喜。

我俩刚要喊救命,门外却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是我!快开门呀!”

一听这个声音,我和琴姐顿时一愣,喊到嘴边的‘救命’硬给咽了回去。

“怎么是她?”琴姐吃惊道。

没错,是那个黄老师!她的声音我们不会听错。

吱嘎一声,上面的门开了,就听小偷女冷冷地问道:“这么晚了你来干什么?”

“额呵呵呵!”对方只是一阵笑,却不着急回答。

我俩竖起耳朵听着,比小偷女更想知dào

她来干什么?她会是我们的救星?还是小偷女的同伙?

“你笑什么?说话!”小偷女毫不客气地喊道。

“呦!瞧你,这样跟老师说话,老师会很伤心的哦!”黄老师阴阳怪气地说道。

“滚!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不知dào

啊?给你点脸还真把自己当人看了!”小偷女不懈地辱骂道。

我和琴姐又是吃惊,又是疑惑,这黄老师到底是什么人呢?

“呵呵,哎,你呀,本事是有一点,胆量也还行,只可惜啊,你太自大、太不会尊重人了,所以……”黄老师话说一半停了下来。

“有屁快放!所以什么?”小偷女生似乎不耐烦了。

“所以我改变主意了,我不跟你合zuò

了,我要拿回我那两只鸡!”黄老师笑着说道。

“哈,哈哈哈,你是做梦没醒呢?还是皮痒想让我扒了你的皮呀?”小偷女的笑语里藏着莫大的威胁。

“哎!看来你是不打算给喽?”老师笑问道。

“妈的,我快糊涂了,不就是两只鸡吗?至于这么争来争去?”琴姐很不理解地嘀咕道。

“呵,你傻呀,到现在还听不出来?那两只鸡不就是咱俩吗?”我苦笑道。

“咱、咱俩?哎呦,我他妈总算明白了!”琴姐在黑暗里一拍大腿。

其实之前听她俩说两只鸡的时候我就觉得古怪,黄老师一个劲劝小偷女别给弄死了,那样才能卖个好价钱,而小偷女说,死就死,她不指望这两只鸡卖钱……

小偷女沉默了几秒,突然笑道:“呵,下贱畜生,还反了你了!我看你是不想早点幻化人形,不想为你心爱的女人报仇了!”

下贱畜生?为心爱的女人报仇?我和琴姐彻底被小偷女这句话搅迷糊了。

就听黄老师得yì

地哈哈大笑,随后捏着嗓子说:“我当然想早日幻化人形,我当然想为心爱的女人报仇,但是……我已经不需yào

你的帮zhù

了!”

“哈,不需yào

我的帮zhù

?就凭你?一只只会躲在草丛里指挥失忆女人身体的窝囊黄皮子?哦,对了,这具身体还是我帮你寻到的!”小偷女嘲讽地说道。

我和琴姐大吃一惊,也恍然大悟,原来黄老师本身不是黄鼠狼,她是被那只躲在暗处的黄鼠狼控zhì

了思想!

怪不得亮闪闪砸她没有反应,而弹弓打下黄鼠狼时她会晕倒。

“啊哈哈哈,对,我是窝囊,我是没本事自己幻化人形,也没本事为我心爱的女人报仇,可我现在的新主人可以呀,只要我把这两鸡献给他,他就能帮我达成一切心愿!”黄老师的声音里充满得yì



“谁?谁是你的新主人?他是活腻了吧?哼,敢跟我作对!”小偷女生咬牙说道。

这时啪、啪、啪,有人拍了三下掌,一个声音由远及近道:“哈,好样的,不愧是我大哥的种、老倪家的后人!”

“啊!二、二叔?你、你怎么提前来了?不是说明天的吗?”小偷女惊慌的声音发颤。

“呵呵,我要再不提前来,恐怕我那两个重yào

的人质就要化成灰啦!你说呢?”那个男人的语气虽然柔和,可里面不难听出怒火和杀气。

“他***!又蹦出一个来?我们怎么就成他的人质了?”琴姐气的一拳砸在洞壁上,顿时哗啦一声掉下不少土渣,呛得自己直咳嗽,我一直耳倾听。

就听小偷女急切地回答:“二叔!你听我解释,我不是故yì

要杀你的人质,真的,她俩知dào

的太多了,我是怕她俩对您不利,所以才……”

“呵!知dào

的太多,你是紧张你妈妈的事被她俩揭穿吧?”黄老师突然在一旁插嘴道。

小偷女一阵沉默,就听那男人怒吼道:“混帐东西!原来你又是为了那个死女人,我早就说过,死就死了,扔去喂狗或是随便埋掉,你就是不听,偏要留着她!就她那条烂命,死八回都赎不了她的罪!”

男人的话听得我们心惊肉跳。

“我去!这二叔跟嫂子之间有仇啊?”琴姐默默地感叹了一句。

“有!杀妻、杀女之仇!不过,是误杀!”我回答道。

“你怎么知dào

?”琴姐很意wài



我是想起了那次赵丽跟说过的事,她无意中听到过小偷女和这个男人的对话,好像是当年小偷女的妈妈误煮了毒蘑菇,而正好被小偷女的二婶和小妹妹吃了。

“二叔,我错了,我不该动你的人质,我该死!但我求求你了,你上次答yīng

过我的,只要我替你好好做事,你就帮我复活妈妈,难道你忘了吗?”小偷女好像是跪下了,边哭边恳请。

“复活她妈妈?死人能复活?”琴姐猛地抓住我的胳膊,指甲盖都快掐进肉里了,不能怪她,只能怪今晚上的震惊实在太多了!

就听那个男人继xù

吼道:“哼!你还有脸提这些,我交代你的事,你哪一样做好了,有哪一样让我满yì

了?我让你去找九命猫,你倒好,到处偷鸡摸狗,把猫的事早抛在脑后了!吃里扒外的东西,枉我栽培你这些年,你根本不配姓倪!”

“姓、姓什么?她不是姓刘吗?刘以薰啊?”黄老师又一次疑惑地插嘴道。

“不!不是的,我不姓刘,我姓倪,你这该死的黄皮子,我让你挑拨离间,我宰了你!”小偷女歇斯底里地喊着,听声音好像是扑向了某一个方向,可就在这时啪啪两个响亮的大耳光响起,小偷女哭着摔倒在地。

“二叔!二叔你怎么能帮着外人打我呀?这死畜生的话你不能信啊,我可是一直对你忠心耿耿的!”小偷女哭着解释,就听啪,好像又挨了一耳光!

“好啊,连姓你都改成她的了,行,既然你对她这么有孝心,那我就成全你!我帮你复活她!”那男人的语气有些古怪。

“真的吗二叔?你真的肯帮我复活妈妈?”小偷女哭声里带着几分惊喜。

“还不快滚去把那死尸搬来?”男人大喝了一声,就听小偷女生连滚带爬地出了门。

“你!去抓两只鸡回来,要活的!”男人命令道。

“是,主人!咦对了,外头现成的两只,我白天时带过来的!”就听黄老师说着也跑了出去。

“他们这要干吗?难道真要复活死人?”琴姐悄声问我。

我刚要说不知dào

,头顶突然一亮,我眯了下眼,急忙用手挡着光向上望去,这一望不要紧,我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啊哈哈哈,小姑娘?还认识我吗?”上面的男人伸着脖子问道。

“认识个屁!长他妈尖嘴猴腮的跟类人猿似的!历史课本上那个是你爹吧?”琴姐指着上面的男人大骂。

那男人脸色一变,看了琴姐一眼,眼里透着杀气。

我急忙把琴姐拉到身后,一指上面的男人喊道:“尖嘴猴!该死的老邪教,你和你师父烧成灰我都认识!说,你他妈又想怎样?”

上面的男人惊讶地吸了口气说:“哟!荣幸荣幸!难得姑娘还记得我们师徒俩!不过姑娘你弄错了一件事,我们可不是老邪教,我们乃黑龙圣教,教主可是真龙化身,凡入我教者,都将……”

“少放***废屁!没听见丫头问你话吗?都什么时候了,我们还有心思听你做广告?呸!”琴姐跳起来大喊。

尖嘴猴在上面冷哼一声笑了,手指往下点着说:“哎!要不说你们这帮凡夫、愚民,你们只有下地狱的份,永远都别想脱离苦海,可悲!可悲!”

“去你大爷的!你们才下地狱!”我气的在脚下抓一把乱草就往上扔去,就试着手上一疼,上面的尖嘴猴顿时啊呀一声惨叫。

原来我无意中抓到了琴姐掉下来的那把刀。琴姐像被提醒了一样,急忙摸索着去找另一把。

“怎么啦主人?啊,你的下巴流血了!”黄老师的惊呼声伴随着鸡的扑腾声闯进屋来。

我和琴姐心里顿时一阵痛快,总算是解了点狠。

“呐!你扔的准,这把也给你!”琴姐摸索到另一把刀,急忙递到我手里,我接过刀,悄悄背在身后,等待下一次机会。

“主人!你没事吧?”黄老师急切地问道。

“滚开!我能有什么事?斯~~!”虽是这么说,尖嘴猴却疼的直吸溜嘴。

“主人?要不……先教xùn

她们一顿?打她个半死,看她们还敢不敢嚣张!”黄老师咬牙切齿地怂恿道。

“去你妈的变态黄皮子!畜生也搞同性恋,你咋没一头撞死在木桩上呢?”我气的跳脚大骂。

琴姐一皱眉说:“咦!真没文化!撞死在木桩上的那个同性恋不是兔子吗?”

哈哈哈!我和琴姐放声大笑。

黄老师一张扭曲的脸伸到洞口,眼里恨不能喷出火来烧死我们。

“我不是同性恋!我是公的!我是男人!是男人!”黄老师大声嘶吼,尽管她将嗓子放宽,放粗,可是无论如何发出的声音都是女人。

“啊哈哈哈,公的?你确定?不会是白天让丫头的弹弓打爆了蛋吧?你明明是个太监嘛!”琴姐笑的直跺脚。

“呀!该死、该死、该死!”黄老师拼命捶打着洞口,一阵尘土迷的我和琴姐睁不开眼。

“滚开!发什么疯?只要你好好做事,我保证不久以后就让你拥有一具男人身体!”尖嘴猴大喊了一声,黄老师这才战战兢兢地退到一旁。

“真的吗主人?我一定尽心尽lì

效忠于您,我再也不想要这具女人身体了,虽然我能完全控zhì

她,可这是对我最大的侮辱,我要做男人!真zhèng

的男人!”黄老师痛苦地哭诉着。

第二百一十九章 复活死尸

“给我闭嘴,少罗嗦!”尖嘴猴一声厉喝,喋喋不休的黄鼠狼立kè

停止了哭诉。

忽然间,尖嘴猴的脸又伸到了洞口来,他捂着下巴奸笑着说:“小小年纪,我就不信你们不怕死?”

“呸!怕你个鸟!有种把我们拉上去,看姐不把你猴脑砸出来!”琴姐一边骂,一边推推我,我握了握藏在背后的刀,但是没有扔上去。

“尖嘴猴,你到底想干什么?如果是东北那次我得罪了你们,坏了你们的好事,那你大可冲我来,先放我朋友走!”我朝洞口喊道,

琴姐很意wài

地看向我,我给她递了个眼色。

“啊哈哈哈,小丫头,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跟我装糊涂?你会不知dào

我的目的?”尖嘴猴大声笑道。

我和琴姐不由对视了一眼,其实第一眼看见尖嘴猴我就有预感,他是为了那把扇子来的!

“你这丫头还真不错,比我苦心栽培的这个侄女强多了,只要你乖乖交出那件东西,我保证举荐你入黑龙教,相信凭你的天赋和样貌,不久的将来嘿嘿……”尖嘴猴眯起眼笑着,一副下流样。

“呵,你说的东西我不知dào

,但我可知dào

一件事,那就是你们的黑泥鳅教主要完蛋啦!地府的焰王现在亲自去抓它,你们这帮狗腿子就等着一起下地狱吧!”我边说边观察尖嘴猴的表情,不料他却一点也不惊讶。

“哈,那焰王算什么东西?就是阎王老儿亲自来我们也未必怕!知dào

我们黑龙圣教的宗旨是什么吗?我们就是要打破地府的统治,建立一个没有死亡,人人永生的极乐世界!”尖嘴猴像个做传销的一样,讲的声情并茂、双眼放光!

“切!疯狗!一群被洗脑的疯狗!”琴姐指着尖嘴猴骂道。

尖嘴猴看着我们摇摇头笑道:“生命诚可贵呀,识时务者为俊杰!可千万别学你爷爷那个顽固的老狗!”

“你!你说什么?”听他提到爷爷我顿时一惊,脚下差点没站不稳。

“混蛋!!你把我们爷爷怎么了?我他妈跟你拼啦!”琴姐激动地一脚踢散了角落里那具白骨,拎起骷髅头就往上砸去!

尖嘴猴脸一偏,伸手接住了骷髅头,随后很惊讶地问我们:“哦?原来你俩还不知dào

啊?哈哈哈,看来那老狗的死活根本就没人在意呀!”

“王八蛋你到底在说什么?给我说清楚了!”我指着尖嘴猴怒吼。

尖嘴猴得yì

地笑着,边欣赏那个黑漆漆的骷髅头,边慢悠悠地说道:“哎,那是半个月前了,我们去问他要点东西,那老狗死活不给,又不肯说东西藏在哪,没办法我们只好把他敲晕,关进屋里放了把火。哦,对了,当时是两只老狗!还有一只黑色的!哈哈哈!”

我和琴姐听到这里几乎要气疯掉了,我真恨自己没有妖怪那样飞檐走壁的本事,我真想立kè

跳上去杀掉那个王八蛋!

原来我们上次回家时,爷爷和大黑受伤那根本不是意wài

火灾,而是尖嘴猴他们干的!

尖嘴猴放声大笑,我俩放声大骂,这时就听门外有人气喘吁吁地喊道:“二叔!我把……我妈妈……搬回来了!我们……我们是不是可以开始了?”

“你着急个屁?先扔一边去!”尖嘴猴一回头骂道,并且厌恶地用手掩住了鼻子。

“就是,扔一边去!我主人的正事要紧,还是你的死妈要紧?”那只控zhì

了黄老师的黄鼠狼又在狐假虎威。

“你!”小偷女忍气吞声地咽下了半句话,相信除非不让她逮着机会,否则那黄鼠狼会死得很惨。

尖嘴猴笑捧着那个骷髅头砸吧着嘴说:“啧啧啧,你们瞧瞧,这烧死的人多难看呀!接下来我给你俩点时间考lǜ

,是选择为我们黑龙教效力呢?还是选择和你们那死鬼爷爷阴间相聚呢?这就要看你们自己的了!啊哈哈哈!”

尖嘴猴大笑着松开手,那个焦黑的骷髅头顿时砸了下来,我急忙一把拉开琴姐。

“别他妈做美梦了,要杀就杀,我们什么也不会说的!”琴姐抬头大喊,尖嘴猴已经消失在洞口。

我一屁股坐到了干草上,见琴姐气的呼呼直喘便拽了拽她说:“放心吧,他暂时不会杀我们的!”

“为什么?”琴姐眨眨眼。

“呵,他以为爷爷已经死了,如果再杀了我们,那这世界上谁还知dào

扇子的下落?”我说完深深舒了口气,真不知dào

爷爷和大黑上次是怎么死里逃生的,他竟然一直瞒着我们。

“嘿,是哦!他不敢杀我们!”琴姐想到这里,脸上露出了笑容。

看着她,我心里突然很内疚,她根本就不知dào

扇子在哪,只有我一个人知dào

,结果却要连累她一起受罪。

“丫的,你那什么眼神?啊?”琴姐蹲下来白了我一眼。

“连累你……”没等我说完嘴就被她捂上了。

“少说废话,全给我省略!我告sù

你丫头,从爷爷收我为徒那天,从咱俩成为姐妹那天,我就已经发过誓,我愿意和你们共甘共苦,我愿意为你们舍命!总之,不要给我说那些没用的,没有你们,我崔琴琴活着也是行尸走肉!懂吗?”琴姐的一席话说的我心里很感动,一向吊儿郎当的她很少这么认真说话。

突然,我想起了一件事,一把推开了她捂在我嘴上的手,拼命用袖子蹭嘴,被恶心的跺脚、挠头。

琴姐哈哈笑道:“丫的!天不怕地不怕,偏偏怕几只癞蛤蟆,真没出息!”

“不是我没出息,是你变态,竟敢拿刀剁癞蛤蟆!”我说着往旁边挪了挪,尽量离她远点。

“哈哈哈,小偷女怎么没在这洞里放癞蛤蟆呢?要是也放两只癞蛤蟆我估计你丫早跳上去了!”琴姐好笑地指着洞口说。

“都给我闭嘴,我主人要进行复活仪式了,你们保持安静!”黄老师的脸突然伸到洞口。

我气的一把抓起那把刀就要扔去,可是顿时又收住了手,要知dào

,这具美女身体是无辜的,可恶的只是那只黄鼠狼。

“滚你妈的死黄皮子!等我们上去非一弹弓打爆你脑袋!”琴姐指着洞口骂道。

“哈,你们还想上来?老实呆着吧你们!呸!”黄老师边说边朝下面吐了口吐沫,气的琴姐又拎起了那个骷髅头。

还没等砸,就听尖嘴猴一声大吼:“还不快滚过来帮忙?”

黄老师立kè

消失在洞口……

“哼!畜生就是畜生,做起事来比人差远了!”就听小偷女嘀咕了一声。

“你们都给我闭嘴!你,把尸体扶正了,鬼门朝天!还有你,去端一盆清水,准bèi

符纸、朱砂、干草……”尖嘴猴恼火地命令两人。

就听上面一阵忙忙碌碌的脚步声,大概十来分钟后,安静了下来,估计是东西都备齐了。

“尖嘴猴真有那么大本事?他能让死人复活?”琴姐不敢置信地嘀咕道。

“哼,死而复活,哪有那么容易,何况死了这么久尸体都臭了,就是阎王也没那么大本事!”我一边倾听上面的动静,一边很肯定地说道。

“那他这是要耍什么鬼把戏?”琴姐疑惑地指着上面问我。

这时上面正好传来一阵叮叮当当的铃铛声,紧接着就是尖嘴猴叽里咕噜地念咒声……

“我也不知dào

,不过就凭他对小偷女妈妈的仇视,就算他能复活死人,他都不会复活她的!不行,咱俩不能这么等着,趁他们不注意,要是能上去就好了!”我边说,边看着四面的洞壁。

“这还用说,我也想上去,我现在特别担心小五他们,也不知dào

他们在那网里怎么样了,会不会被电死呀?”琴姐紧张地抓住了我的胳膊。

“别急,别急,咱们应该能出去!”我说着,握起刀在洞壁上狠狠凿了几下,土块哗哗地掉落。

“咦!好主意!”琴姐欣喜道,急忙上前帮忙,用手使劲在洞壁上扣着。

不一会两个能放进脚尖的洞就挖好了,琴姐扶着我踩着两个洞,我继xù

往高处挖洞,就这样,我一点点往上爬去。

上面尖嘴猴的咒语越来越快,铃铛晃的也越来越快,我有些着急了,挥着胳膊拼命地凿墙,弄得一头一脸都是泥土,眼睛也睁不开了。

突然,上面的咒语和铃铛声都停止了,我吓得急忙也停下了手。

“都靠后!把鸡扔过去!”就听尖嘴猴一声大喊,紧着又是几句急急的咒语,趁这功夫,我又凿了几下,估计还差半米左右,我的手就能够到地面了。

“呀!”

“啊!妈!”

就在这时,上面的黄老师和小偷女突然同时惊叫道。

我被吓了一哆嗦,差点没掉下去,下面的琴姐更是紧张的伸开了双臂。

我深深吸了口,稳了稳脚尖,上面的动静听得更清楚了。

就听尖嘴猴用命令的口吻说道:“去!吃掉它!”

这时就听一只鸡扑扇着翅膀,嘎嘎的惨叫,一片片鸡毛飘到了洞口来,同时还能闻到一股血腥的味道。

“啊?二、二叔!我妈妈……我妈妈怎么会这样?她、她、她怎办么吃活的鸡?”小偷女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惊吓一样,声音哆嗦的厉害。

“哈,你不是要复活她吗?你瞧,她这不是活了吗?啊哈哈哈……去!再把那只吃掉!”随着尖嘴猴一声令下,又是一阵鸡毛纷飞,没过几秒鸡便没了动静。

“不!不要!这不是我妈妈,你为什么把她变成这样?二叔你在骗我!你在骗我!”小偷女哭着大喊。

“哈!骗你?什么叫骗你?难道你不满yì

?你看看这死女人,她现在又能活蹦乱跳了,而且叫她干什么她就干什么,这不好吗?这难道不好吗?”尖嘴猴语气里透着莫名的得yì

,甚至有些疯疯颠颠。

“你是个骗子!骗子!”小偷女喊得歇斯底里。

“哼!只怪你自己没脑子!幼稚!愚蠢!你还真以为死人能复活啊?就是能,我也不会复活她!呵,我只不过看这具死尸喂狗可惜,不如让她来替我做事,就当只狗好了!啊哈哈哈!”尖嘴猴疯狂地大笑。

“恭喜主人又多了只看门狗!”那只黄鼠狼急忙拍马屁。

“哼!她配看门?她只配清理厕所!哈哈哈……”尖嘴猴越笑越疯狂,似乎停不下来了,趁这空档,我又狠狠凿了几下,最后一个洞已经凿好了,只要向上一步,我就可以出去了。

第二百二十章 各有狠招

“你,去找条狗链子给她套上,待会儿别忘了牵走!”尖嘴猴的语气里充满讽刺和报复。

就听黄老师屁颠颠地回答:“好的主人,您就放心交给我吧,我一定帮你管好这条狗!”

“啊哈哈哈!好好好!”尖嘴猴得yì

地放声大笑。

“哦,对了主人,那边网里的五只小鬼……嘿嘿,我听说如果我们野仙吞了,会对修liàn

大有帮zhù

的!您看……?”黄老师话虽吞吞吐吐,可那意思非常明显。我一听就急了,脚踩着最后一个坑,手扒住地面,纵身就要往上爬,可就在这时只听小偷女一声大喊:“姓倪的!你他妈不仁,也别怪我不义了!”

随着小偷女的大喊,我的两只眼睛也悄悄露出地平线,虽然对上面的情形一直听得很清楚,可是打眼一瞧,还是被吓了一跳。

只见一地的鸡血、鸡毛,一个满脸尸斑,嘴丫流血的女人正默默无声地立在我手边不远,而尖嘴猴和黄老师正背对着我,惊讶地和墙角里的小偷女怒目相视。

“哎呀,你个小畜生!还反了你了!你想干什么?”尖嘴猴指着小偷女喝道,气的手都抖了。

“哼!这都是你逼我的!”小偷女一边喊一边顺手从腰间掏出一个荷包,捏在指尖,望着尖嘴猴,嘴角露出冷笑。

“死丫头!你那是什么?还不给我拿过来!”黄老师上前一步指着小偷女喊道。

不料小偷女一抬眼,牙缝里冷冷蹦出两个字:“滚开!”

黄老师吓得立马向后退了退。

“呵,出息了!看来二叔这些年的栽培没白费呀?啊?哈哈哈!”尖嘴猴背着手大笑,好像丝毫没把小偷女放在眼里。

“呸!你那也算栽培?你处心积虑,不过是要把我变成你的趁手工具!二叔?你也配做叔叔?为了讨好你那老不死的师父,你竟然把你亲侄女的身体献给了他,你们全是畜生!我早就发过誓,总有一天我要让你们生不如死!全都生不如死!”小偷女眼欲滴血地嘶吼,我听了非常震惊。

就见尖嘴猴身体一僵,两手握得嘎吱作响,虽然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已经怒了!

“小畜生!看来我留你到现在就是个错误!我今天非亲手掐死你这贱种!”尖嘴猴怒吼着往前扑去,可是刚迈出两步他却猛地停了来下,脚底甚至有些不稳,踉跄了几下才站住。

“啊哈哈哈,王八蛋!你睁大你的狗眼看好了,这是谁?”小偷女得yì

地大笑道,我随着她的话音朝那边望去,这一望不要紧,顿时倒抽了一口冷气。

就见小偷女手边,呆如木鸡地站着一大一小两个人影,一个女人和一个小女孩,我当场就认了出来,这两人我见过,这不是那次在阵法中为我指路的母女吗?

原来她们不是跟着家人迁坟走了,而是一直在小偷女手上!

“素素?粉儿?你们……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尖嘴猴震惊的弯下了腰,双手抓着头发,声音里带着不敢置信的哭腔。

小偷女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什么?尖嘴猴竟然认识这对鬼母女,听他的称呼,难道这两位就是他当年误食毒蘑菇的妻女?

虽然双方都没有发xiàn

我,可是我犹豫了,我不想直接冲上去了,事情似乎越来越复杂,越来越出乎预料,但可以肯定的是,小偷女和尖嘴猴要开战了!

“素素你说话呀?你知dào

吗?我这些年找你们娘俩找得好苦,我尝试了各种招魂方法,可是每次都失败了,我以为你们走了,彻底的离开了这个世界,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们了,可是今晚这是真的吗?你们真的又回来了吗?”尖嘴猴动情地哭诉着,一步一步往前走去,似乎已经忘了小偷女的存zài



“小心啊主人,别上了那死丫头的当!”黄老师眼见尖嘴猴迷失了理智,急忙在后面大声提醒。

这时尖嘴猴身子一震,顿时回过了神来,他的目光猛地从呆若木鸡的母女俩身上移开,一指小偷女怒吼道:“小贱种!你到底想怎样?你对你二婶和小妹妹做了什么?”

“呵!我也没做什么呀,都是你教我的那些小把戏!我只不过稍加改良了一下而已!”小偷女轻松地笑道。

“你快放了她们,否则我让你死的很惨!”尖嘴猴指着小偷女怒吼,耳后的青筋都暴起来了。

“哈,放了她们?放了她们我才会死的很惨吧?”小偷女笑着反问道。

尖嘴猴被气得浑身直哆嗦,他尽量平复了一下气息,点着小偷女说:“只要、只要你肯放了她们娘俩,我保证不动你一根寒毛,而且我还同意你带走这条死狗,哦不,带走你妈妈的尸体,你看这个交yì

如何?”

“呸!你想得倒美!”小偷女毫不客气地回道。

“你!小贱种!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尖嘴猴边骂边握紧拳头迈开脚步。

“哈哈哈,王八蛋你杀我呀,你尽管过来!”小偷女靠在墙上哈哈大笑着朝尖嘴猴招手。

尖嘴猴反倒犹豫了,目光移到那鬼母女身上,过了半晌用一种近乎商量的语气说道:“你要怎么样才能放了她们,只要我能做到,我全答yīng

!”

“听好了,我要你复活我妈妈!”小偷女一字一句地说道。

尖嘴猴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手指颤抖点着小偷女骂道:“你他妈是真傻还是假傻呀?都死半个月了,尸体都烂了还怎么复活?”

“谁说烂了?一点没烂!你快好好kàn

看,我一直用福尔马林泡着的,真的没烂!”小偷女生的情绪又激动起来。

“没烂也他妈没用了,魂早飞地府去了,你找阎王爷复活吧!”尖嘴猴一甩手愤nù

地大吼。

“你他妈跟我喊什么?你到底复不复,不复我马上让你后悔!”小偷说着,手里突然举起一只铃铛。

尖嘴猴看了大吃一惊,急忙拱手道:“好好好,我复我复,你千万别激动!”

“还磨蹭什么?就现在!”小偷女大喊着往前走来。

“好好好,就现在,就现在,死黄皮子,你还愣着干嘛?快把尸体搬过来!”尖嘴猴回头喊道,我急忙一缩脖子,还好动作快,没有被发xiàn



这时我的脚腕一痒,我低头看去,琴姐也顺着我挖的洞爬了上来,我冲她眨眨眼,嘘了一下,她会意地点点头,于是我又悄悄探出头去。

就见黄老师已经把小偷妈妈的尸体搬了过去,平放在地上,尖嘴猴蹲下身,一边咬破手指在尸体脑门上画圈,一边嘟嘟囔囔地念着咒语。

小偷女眼泪汪汪地一步一步靠过来,望着她妈妈,既迷茫、又充满渴望,看得出她内心矛盾极了,明知dào

死而复生不可能,可她还是宁愿相信妈妈会活过来……

就在这时,尖嘴猴突然从地上站了起来,抬脚使足了劲踹往小偷女肚子踹去,嘴里大喊着:“去死吧!”

猝不及防的小偷女顿时被这一脚踹飞了出去,清瘦的身子咣的一下撞击在了后墙上,人当场从墙面上滑落,目光呆滞地背靠墙坐着,两秒之后一口血从嘴里喷出……

我当时看得目瞪口呆,根本不知如何是好!

“哼!贱种!翅膀硬了,敢威胁起我来了,没错,你就是我利用的工具,死了你也还是!”尖嘴猴边说边朝小偷女冲过去,当他抬起拳头要狠砸小偷女面门之时,他突然惨叫了一声。

我在后面看得很清楚,就在小偷女命悬一线时,她突然笑了,一抬手晃了一下手中的铃铛,一直站在不远处呆若木鸡的鬼母女动了,她们一纵身,双双用带着长长指尖的鬼爪刺向了尖嘴猴背后!

尖嘴猴的背后顿时一排血洞,惨叫着滚出很远,可是没等他爬起来,小偷女又摇了一下铃铛,鬼母女接着再次往尖嘴猴扑去。

“额!素素!粉儿……啊呀!!!”说时迟那时快,尖嘴猴往旁边一躲,可是他只躲过了那女人,一旁的小女孩毫不留情的一爪撕开了他腰间的衣裳,并且捎带一块皮肉。

尖嘴猴捂着血淋淋的腰部,不停向后退去,嘴里不停地大喊:“素素?你快醒醒是我呀!粉儿?粉儿?我是爸爸!我是爸爸!”

可是无论他怎么喊,鬼母女都没有反应,并且越扑越猛,转眼之间尖嘴猴就中了数招。

按理说制服两个鬼魂对尖嘴猴来说易如反掌,可是他始终只躲,不还手,可见这妻女在他心里的重yào

性。

“主人!主人!你小心啊!”就听黄老师跳脚大喊,她就是离我远,离近了我非抓住脚脖子给拽紧洞里来。

小偷女的铃铛越摇越快,尖嘴猴越躲越艰难,衣服被撕得破破烂烂,整个成了血人。

“主人!主人!你快动手呀!夺了她的铃铛!快夺铃铛!”黄老师自己不敢上前,只能躲在后面大喊,突然,我见窗台上跳上来一个东西,一身黄毛,焦躁地团团打转。

我一看机会来了,这不就那只黄鼠狼吗?

“妈的!看刀!”我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狠狠一刀朝窗户上射去,就听嗞嗷一声惨叫,外面地上同时噗通一声。

我双手按地,身子一跃出了洞口,并且回身一把拉上了琴姐,再看小偷女和尖嘴猴,同时投来震惊的目光!

第二百二十一章 鬼母出手

“呀!该死!怎么让她们爬上来了?死黄皮子,还不快去截住!”尖嘴猴一边躲闪鬼母女的进攻,一边焦急地大喊,可令他失望的是,身后的黄老师已经倒地不醒了。

小偷女乍见我们也是一惊,但她坐在原地没动,手里的铃铛飞快地摇着,可能是自顾不暇了吧,她根本没一点过来阻拦我们的意思。

这样正好,我和琴姐来不及多想,急忙朝里屋门口跑去,因为五鬼还在那边的渔网里挣扎呢!

“小五!你们没事吧?我来救你们!”琴姐边说边扑上前去解渔网,我警惕地护到她身后。

见此情形,尖嘴猴属实是急了,只见他一边躲闪鬼母女,一边迅速念出一句咒语,随后一指小偷女大吼道:“去!掐死那贱种!”

随他话音刚落,一直立在坑边的小偷女妈妈突然动了,双手握爪,一个前扑,恶狠狠地朝小偷女掐去!

小偷女先是一愣,随后急忙就地一个翻滚躲开,她妈妈两爪挠空,脑袋却咣的一声直直撞到了墙上。

“妈妈!”伴随着一阵土石掉落,小偷女既吃惊、又心疼地大喊,可是她妈妈突然又跳了起来,继xù

凶猛地扑向她。

“妈!是我呀!你醒醒!”小偷女边躲边哭喊,可是她妈妈现在只不过是一具受人指令的尸体,怎么可能会听懂她的呼喊?

这期间她手里的铃铛一直摇个不停,所以那边的尖嘴猴也不轻松,被鬼母女死死缠住,分身不得。

按说双方互相钳制,正是我们营救五鬼的好时机,可是无奈这渔网竟拴了结实的死扣,无论琴姐怎么使劲都解不开。

“***!我撕了你!”琴姐实在是火了,往地上一趴,用牙齿咬住渔网,两手狠狠地撕扯,可是撕了半天,嘴唇都溢出血了也没将渔网撕破分毫。

我也急了,眼睛四下搜寻可以借助的工具,突然,我看见离尖嘴猴脚边不远的地上正好有把尖刀,正是我之前扔上来射伤他的那把。

我想都没想急忙一个箭步朝那边跑去,可就在这时,只听身后当啷一声,好像是只铃铛落地的声音,而在这同时,眼前那疯狂扑杀尖嘴猴的鬼母女突然顿住了身形,一动不动地立在原地。

尖嘴猴先是一愣,随后望向小偷女,只见他嘴角一抽,顿时放声奸笑:“啊哈哈哈,天助我也!贱种!去死吧!”

我回头一望,就见小偷女已经被她的僵尸妈妈掐住脖子,双脚离地按在了墙上,她使劲掰着她妈妈的手,双目圆睁,不甘心地盯着地上断裂的铃铛。

就在我一愣神的功夫,只听琴姐大喊道:“丫头小心身后!”

我猛一回身,尖嘴猴已经捡起地上的刀子,嬉笑着朝我走来,我吓得急忙往后跳去。

尖嘴猴却没有直接拿刀冲向我,而是一步窜到门边,伸手关死了门,咔的一声按上锁头,并且迅速拔下钥匙。

“哈哈哈,这回我看你们还能往哪跑?”尖嘴猴一边大笑着将钥匙揣进了怀里,一边握刀朝我们走来。

“哼!别过来!否则我让她们魂飞魄散!”就在尖嘴猴正得yì

时,我指间的一张飞镖符已经瞄准了那对鬼母女。

“啊!你!”尖嘴猴顿时大吃一惊,显然是大意了,他皱紧眉头凶狠地盯着我。

“哈!在东北时你也见识过我这玩意吧,这么近的距离,估计一符双雕是没有问题!”我举符威胁着尖嘴猴道,其实我的心里很矛盾,这对鬼母女毕竟有恩于我,而且看起来也不坏,要对她们动手,我还真不忍。

“好好好,我不过去,你也别动手,咱们有话好商量!”看来再坏的人也有弱点,尖嘴猴也不例外。

“咳咳咳……妈妈……松手……快松手!”这时身后传来小偷女奄奄一息地恳求声,不知为何,我心里突然一颤。

要说凭小偷女的本事,想要摆脱她妈妈的钳制也不是不可能,一张符,一个血印,或者身上任何一件辟邪的东西都行,可她宁愿被掐死,也不对她妈妈的尸体出手……

“呀!”我一狠心,回手将那张飞镖符射向了小偷女的妈妈,顷刻间黄光一闪,小偷女妈妈的尸体四分五裂,到处纷飞。

也就在这一瞬间,我脖子上突然一凉,一把冰凉的匕首横在了我喉咙上。

屋里突然一片死寂,就见琴姐惊慌地睁大了双眼,而小偷女面如死灰地看着她妈妈的碎片,只有身后传出一声冷笑:“哼!乳臭未干的毛孩子也想跟我斗!”

“王八蛋!你放开她!”琴姐大喊着就要扑上来。

“你别动!举起手站好!哈哈哈,放了她也行!那你乖乖告sù

我扇子在哪里?”尖嘴猴说着刀猛地一紧,我脖子上顿时一阵火辣。

“你!你先放了她我才说!”琴姐站在原地慢慢举起手,紧张的气都喘不匀了。

“哈!我数到三,你再不说我就割断她喉咙!”尖嘴猴突然大声威胁道。

“她根本就不知dào

!全世界只有我一个人知dào

扇子的下落,你要杀就杀吧!”没等尖嘴猴数出一,我就开口喊道,可是喊完了我就感觉到脖子上更加火辣辣的疼。

尖嘴猴明显一愣,手里的刀也稍稍放松了一些说:“少跟我耍花样,那晚我的人明明听见你们三个在说扇子的事情!”

“说是说了,但藏扇子的只有我一人,他俩都不知dào

!”我硬着头皮喊道。

“哈哈,真不愧是祖孙俩,那老死狗也是这么说,天哪,我应该相信谁呀?”尖嘴猴阴阳怪气斜视着我的脸。

这时我心里一下子明白过来,怪不得爷爷隐瞒着火灾的事实,原来在那之前他已抱了必死的决心,为了保护我们,保护扇子!

“信不信由你,但是杀了我你保证后悔!”我大喊道。

“哈,又玩威胁,我能杀那老死狗,就照样能杀你!”尖嘴猴边喊边将刀猛地提起,对准我的心脏就要刺来。

就在这危急时刻,突然一个声音大喊道“住手!”

尖嘴猴的刀还没来及落下,就被从后面砸飞了出去,我猛一回头,就见那个鬼母亲正站在尖嘴猴身后一把反掰住他的手腕。

“啊!素素?”尖嘴猴一惊之下正要还手,却发xiàn

身后是他老婆,于是急忙收住了手。

“你又要杀人吗?啊?”鬼母亲发出一声既痛苦又绝望的怒吼。

“素素?你……你醒了吗?是我呀,你不认识我了吗?”尖嘴猴惊喜地望着那女鬼,伸出手来颤颤巍巍想要抚摸她的脸。

“呵!我还真不认识你了,你还是从前那个老实憨厚的倪四吗?从前你不敢杀鸡,可如今你杀起人来就像杀鸡!我被以熏控zhì

的这几年,我一直都在看你,看你的一举一动,看你做的每一件恶事,你让我好绝望……”女鬼看着尖嘴猴越说越凄凉。

“不,不是这样的素素,你相信我,我这些年学这么多本事就是要找回你们!我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和你们再次团聚永不分离!”尖嘴猴带着哭腔跟女鬼解释。

女鬼凄然的一笑说:“呵,和你永不分离?你知dào

你的想法有多可怕吗?你知dào

你有多可怕吗?你睁大眼睛好好kàn

看,那个生不如死的女孩是你亲侄女,那地上的碎片是你亲嫂子,这一切都是你亲手制造的,你真的已经没有人性了吗?”

“她们死有余辜!死有余辜!要不是那贱人,我怎么会失去你们?”尖嘴猴痛苦地嘶吼。

“当年嫂子只是无心之过,并且她也为此懊悔了一生,痛苦了一生……你!”女鬼指着尖嘴猴,满脸的失望。

“好了好了,素素,咱们不说那些了好吗?过去的都过去了,重yào

的是咱们一家团聚了,你不高兴吗?啊?我一定有办法让你们永远留在我身边的!”尖嘴猴欢喜地隔着空气抚摸女鬼的脸,可就在这时,他的身体突然一僵,一把刀子狠狠地捅在了他后背上。

“妈的,去死吧!”琴姐颤抖着大声喊到。

就在刚才,谁也没有注意到,琴姐不知何时从地上捡起了那把刀,直接冲过来刺向尖嘴猴。

“啊!你!”女鬼顿时睁大了眼睛,并且挥掌就朝琴姐拍来,我一惊之下,急忙飞身撞开琴姐,可是我自己却中了女鬼这一掌。

就在我胸口一震向后飞出时,女鬼也一声惨叫,整个一条胳膊冒起焦糊的黑烟,原来是我脖子上的月牙玉!

女鬼惊慌地一抬眼,神情十分复杂地望向我,我心里顿时也不是滋味,这太尴尬了,我们到底是敌是友?我相信她也不想这样的。

我和女鬼对望了能有五秒,女鬼突然一手抓住女儿,一手抓住尖嘴猴大喊道:“今天给我个面子,以后再见他要杀要剐随你便!”

女鬼的声音未落,人就已经撞开门板冲进了夜色里,我和琴姐呆呆地望着她们消失的方向,愣了很久才回过神来。

第二百二十二章 葬身火海

鬼母救走了尖嘴猴,屋里又恢复了一片死寂,只有我和琴姐的喘息声尤为清晰。

琴姐脸色惨白地望着我,浑身哆嗦的厉害,第一次拿刀捅人,尽管捅的是坏人,可那也耗费了她全部的勇气!

“别怕,别怕,已经没事了,没事了!”我抓紧琴姐的胳膊安慰道,并且强制着让自己镇定下来。

“丫头,你说那混蛋会不会死?”琴姐艰难地咽了咽吐沫问我。

“死了活该!”我有气无力地骂道。

不知过了多久,我们转过身,就见小偷女还如之前一样,瘫坐在地,眼神空洞地盯着地面上的碎片。

“她、她怎么办?我们还要不要……”琴姐指着小偷女迟疑地问我。

看着如同一滩烂泥的小偷女,我无力地摇摇头,要一个人的命,需yào

太多勇气,而我们根本没有,何况看着眼下的这个她,你再也恨不起来了,似乎从她妈妈尸体碎裂的那一刻起,她的灵魂也就跟着一块死了……

琴姐在屋里找到了一把生锈的菜刀,蹲在地上使劲割着渔网。我走过去探了探黄老师的鼻息,还有气,拍打了两下她没醒,我急忙收住了手,我突然想到,如果她醒来,眼前的这一切该怎么跟她解释?

“这他妈什么材料做的?怎么割不断?”琴姐气急败坏地将菜刀摔到了地上,恼火地瞪着小偷女大喊,可小偷女连眼都不眨,丝毫没有反应。

琴姐气急了,跑上去就给了她一脚,小偷女咕咚一声仰面摔倒,后脑勺重重磕在地上,可她依旧那么眼神空洞,毫无意识地盯着屋顶,不反抗,也不知dào

疼。

“你她妈少装死,快给我说?怎么才能打开网?”琴姐由于心疼网中遍体鳞伤的五鬼,暴躁地抓起小偷女的衣领摇晃着。

“算了,她现在和死人有什么区别?”我拉开琴姐的手劝道。

“那小五他们怎么办?再呆在这网里他们会被折磨死的!”琴姐焦急地抹着眼泪。

“让我来试试!”我说着顺手从脖子上去取下月牙玉,硬着头皮拉过渔网,几只癞蛤蟆在里面四仰八叉地蹬腿,弄得浑身鸡皮疙瘩暴起。

“呀!割开了!”琴姐兴奋地大喊,五鬼一瞬间顺着月牙玉割开的豁口窜了出来。

焰王的这块月牙玉果然厉害,像烧红的烙铁一般,刚一沾到渔网,网上便是一条灼烧的裂口,真的很奇怪,挂回我脖子上,竟一点也感觉不到它烫。

“小五你们没事吧?啊,玉米头你的嘴巴!?”琴姐悲喜交加,挨个打量着五鬼的伤势,突然发xiàn

玉米头的右边嘴角被撕开了一道长长的豁口,左右不对称了,玉米头现在不笑,也像在笑,而且是斜着嘴角坏笑……

玉米头无辜地眨着眼,看着他那奇怪的样子,我是不知该笑,还是该哭了。

好在五鬼都无大碍,我和琴姐这才松了口气,可就在这时,灯光一晃,我们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我吓了一跳,猛地回过头去。

果然是小偷女!不过她不是冲着我们来的,而是提着油灯朝那个洞口跑去了。

“呀!!!”我和琴姐当时震惊的目瞪口呆。

就见屋里光线一暗,转眼之间又明亮起来,因为从那个洞口瞬间窜出耀眼的火柱!

“妈!你等等我!!!”一声撕心裂肺的呐喊从洞里传出。

我和琴姐一愣之后,几乎同时朝那个洞口奔去,可是火光瞬间放大数十倍,没等靠近,我就已经听见自己前额的头发被烤焦的噼啪声,一股难忍的热浪冲袭脸庞!

“快上来!你她妈傻呀!快爬上来!”我一边大喊一边从地上拖走黄老师,琴姐整个人愣在了那里。

“快呀!上来!没人要你死,没人要你死!”我望着火海放声大喊,里面似乎传出一声似有似无的笑。

“月圆之夜……X清风……”火海里传出一声即沙哑,又古怪的喊声,就好像被割开了声带一样,恐怖的让人头皮发麻,可是我听出来了,那是小偷女在喊,她用生命的最后力量在喊!

在五鬼的帮zhù

下,我们带着昏迷的黄老师逃出半里之外,在一处高滩上回头望去,就见那整栋房子连同周围的干草、树木都着了起来,一片通红的火海……

大火着了许久许久,在这宁静的深夜里不曾惊动任何人,小偷女和她的僵尸妈妈就这样默默地从人间消失了,消失的干干净净。

“我们都打算放过你了,你丫为什么还要跳那个坑啊?为什么呀!”琴姐默默地望着那个方向,情绪复杂地喃喃自语道。

“那个火坑注定属于她自己!”过了许久,我站起身,遥望着渐渐暗下去火光说道。

想想小偷女那些邪恶的作为,就如同一点点在挖坑,到头来只能害了自己。

虽说坑是她自己跳的,可是指使她挖坑的却是另外一个人,是她那个可恶的、没有人性的二叔!

小偷女只所以会有如此可悲的一生,都是因为她妈妈那个无心过错。

这不公平,可又能如何?一切都随着烟尘去了!

黄老师一直没有醒来,但是她气息平稳,不像有什么大碍,我们趁着天还没亮,偷偷将她搬回她自己的宿舍,想她醒来应该也不会记得什么了,我们这才悄然离开。

回家的路上,晨光已经四起,可是这光亮却照不散我们内心的阴影,我们以后怎么办?

且不说尖嘴猴是死是活,那些老邪教们一天不拿到扇子,恐怕一天都不会罢手,我更担心的是爷爷,如果下一次坏人再来,他和大黑还能那么幸运吗?

看着晨光中辛勤劳作的人们,他们虽过着最平庸的生活,却也有着最平凡的幸福,这让我好羡慕!

为什么我一生来就有这种不同的命运?我并不是抱怨,我只是不解,我到底为什么会和别人不一样?

村头的鸡鸭成群,洒满阳光的晒场上,大黑和小黑在绕着草垛追逐嬉闹,爷爷知dào

我们今天回来,早早的搬着小板凳坐在路口等我们。

一见这些,我的心里就一暖,同时眼睛也酸酸的,这样美好的日子谁若敢夺走,我必和他拼命到底!

“爷爷!我们回来啦!”琴姐欢笑着朝爷爷喊道,大黑迎上来直舔我的手,它身上的伤也好了许多。

“诶,大孙女,你们回来啦?”爷爷拎起小凳子,望着我们一脸幸福的笑容,任谁也看不出这位老人内心的苦楚。

我吸了下鼻子,强笑着说:“爷爷,做什么好吃的了?我馋啦!”

“嘿,小馋猫!爷爷就知dào

,哈哈,所以爷爷早早就把一只鸡炖上了,现在回家吃应该正好!”爷爷疼爱地点点我的额头说。

“爷爷,就我爸妈给的那点生活费够吗?我们一回来你就做那么多好吃的,你说,是不是又偷偷去干活了?”我撅起嘴审问爷爷。

“哈哈哈,没有没有,就是昨晚上有人来找我算了一卦,这鸡也是人家给的!嘿,对了,你们猜猜找我算卦的是谁?”爷爷神mì

兮兮地一笑问道。

“嗨,我们上哪猜去?”我笑着挠挠头,琴姐也说猜不着。

“咦?丫头?你这头发怎么烤焦了?”要说爷爷这眼神还不错,一下看见了我刘海上被烤焦的那一块,爷爷显得特别紧张,似乎对火很是忌惮。

“哦,没事没事,是我在宿舍点蜡烛看书时不小心烤到的!”我急忙解释,不知为何,我不想对爷爷说出昨晚的真相了,真的不想让他为我们提心吊胆。

“对对对,丫头最近可用功了,宿舍关灯了,她就点蜡烛学!”琴姐跟着我一起敷衍爷爷,可是在爷爷睿智的眼神背后似乎还闪着质疑的光。

“哦,对了爷爷,你还没告sù

我们到底谁来找你算卦了?这么好,还送咱们一只鸡!”我急忙岔开话题。

爷爷呵呵一笑说:“这人你们也认识,就是前段时间冤枉你们的那个小同学她妈妈,叫什么清风?”

“啊?X清风?”我和琴姐惊讶的异口同声。

“噢,对对!就是她妈妈,胖胖的那个妇女,哎呀,上回在学校她还骂我来着,这回竟然自己找上门来了,求着我给她女儿算卦!”爷爷得yì

地摸了摸胡子。

“她让你算啥?”

“你给她算啥?”

我和琴姐再次同时出口。

“呦,瞧你们俩丫头激动的,还记人家仇呢?嗨,过去就过去吧,能帮人家一把咱就帮一把,谁让咱们心软呢是不是?何况人家钱也没少给,哈哈!”爷爷笑着劝解我们。

“爷爷?那她的那些事……你都知dào

啦?”我有些难以启齿地问道。

“知dào

知dào

,不就是和家里生气离家出走了吗?我给算了一卦,那孩子应该在东方,不出十里。”爷爷胸有成竹地说道。

“那爷爷你知不知dào

她怀孕了?”琴姐忍不住插嘴问道。

“啊、啊?!怀孕?”爷爷当场震惊得张大了嘴巴。

“对呀!怀了鬼胎!”缺心眼的琴姐不一会把事情的全过程都说了。

当爷爷问她那个凶手小偷女现在在哪时,她又一口气把小偷女怎么躲回家的,我们怎追去的,以及小偷女家昨夜发生的一切全说了……

爷爷听了十分生气,一拍大腿指着我喊道:“丫头啊丫头,这事你也瞒着爷爷?你们还遇见了那瘦猴!你说你们万一……万一栽在他手里你还让爷爷怎么活?爷爷就是死一百次也换不回你们呀?”

爷爷说着说着,老泪纵横……

第二百二十三章 路过棺材铺

见爷爷又气又急,琴姐后悔自己嘴快了,挠着头一个劲给我使眼色,让我劝劝爷爷。

“爷爷,我们错了,我保证以后有事先和你商量,再也不去冒险了!但……您能不能也别自己扛着了?上回的火灾明明是尖嘴猴他们干的,你为什么要瞒着我们?还有那把……那东西明明只有我知dào

在哪儿,你却要说只有你知dào

!你在想什么?你知不知dào

我们同样担心你呀?”我拉着爷爷的胳膊,一口气说出心里的话,爷爷听了神色有些慌张和意wài

,看着我支支吾吾不知说什么好。

“是啊爷爷,要不是那尖嘴猴说,我们还被蒙在鼓里呢!你说你,这么大事为什么不告sù

我和丫头?”琴姐不愿意地撅起嘴。

爷爷看着我俩,过了半天才叹了口气说:“哎!你们还小啊,这些事本就不该把你们牵扯进来,都怪爷爷!再说,爷爷老啦,只要你们不受到伤害,爷爷搭上这条老命算什么?”

“爷爷你糊涂啊!你以为你豁出命去就能一死百了?他们就能对扇子死心?不可能的,事实证明,他们一天拿不到扇子,一天不会善罢甘休!何况我俩都已经长大了,现在应该由我们来保护您了,你知dào

吗?”我很认真地看着爷爷说道。

“诶!乖孙女!”爷爷连连点头,笑着擦掉眼泪。

“好啦爷爷,你以后有事千万别瞒我和丫头,让我俩来保护您!还有,咱们谁都不能死,也决不让扇子落入那些人渣手里!”琴姐握紧拳头斗志昂扬地说。

爷爷欣慰地笑了,拉紧我俩点头说道:“嗯!乖孙女,你们好样的!爷爷一定好好活着,爷爷也要一直保护你们!”

“嗯,爷爷一定要长命百岁,哈哈,等着看丫头结婚生娃娃!”琴姐笑着跳了起来。

“再胡说抽你啊!”我笑着举起手,琴姐已经躲到爷爷背后去了。

谈笑间,一股力量和温暖在我们祖孙三人之间流淌。

爷爷的房子被烧毁了,爸妈出去打工,就让他住在我家看门了,在路过他家门口时,我看到焰王给我做的那个秋千,忍不住走了过去。

断了,接不上了……

他和灵隐一晃去了那么久,还没有回来,小三也没有音讯,这让我心乱如麻,每晚做梦都是飞去东北寻找他们。

“丫头,你是在担心焰王和黄小三?”爷爷走到我身旁轻声问道。

“嗯!”我点点头,强忍着眼泪。

“没事的!我估计是那黑龙教主太狡猾了,一时半会没那么容易降服。你想想,就凭焰王和灵隐的本事,他们能有什么事?肯定能平安回来的!”爷爷拍拍我的肩膀安慰道。

“焰王和灵隐本事大,我倒是不太担心,关键是小三他们,咱们那些野仙本来修为就低,遇事全指着小三和小老太太,我真的很担心,而且我有种预感,他们肯定是遇上麻烦了,不然不可能还不回来的!”我愁眉苦脸地说着,心里特别纠结。

琴姐见我这样,笑嘻嘻地过来拍拍我的脸说:“瞧你,老往坏事上想!要我猜呀,那黄帅哥肯定是带着野仙们去帮焰王擒拿黑泥鳅了!虽说是情敌,可一致对外的道理想必他们还是懂得哈!”

“你丫的什么时候都能开出玩笑!”我苦笑着白了琴姐一眼。

“其实琴琴说的也正是爷爷的猜想,总之丫头你就放心吧啊,好好学习,注意安全,等他们灭了那邪教之首,这些爪牙们算得了什么?只怕咱们不出手,他们自己就落荒而逃了!”爷爷很轻松地笑着说。

“就是,等焰王和黄帅哥回来了,收拾尖嘴猴他们那还不跟捏蚂蚁似的?”琴姐看起来也挺乐观。

我深深舒了口气,希望一切真能那么顺利,等赶走了坏人,我们大家还能像从前那样开心地聚在一起。

刚回到家,爷爷就忙活上了,端上来一大盘红烧鸡肉,香喷喷的,色泽诱人,我和琴姐顿时眼冒绿光,饿狼似的大口、大口啃了起来,爷爷一边喝着小酒,一边看着我俩的吃相,笑的合不拢嘴。

“呵,X清风家的鸡肉还真好吃!肯定是散养的吧?”琴姐一边往嘴里塞鸡肉,一边得yì

地笑着跟我说。

她这一提,又让我想起了X清风,想起了小偷女临死前喊的那句话……

“哦,对了,小偷女跳火坑时喊了句什么月圆之夜?什么X清风的?丫头你听见了吗?”琴姐正好在这时问我。

“嗯!听得很清楚。”我点头说道。

“月圆之夜?”爷爷眨眨眼重复着,看着我俩,像是在琢磨这句话的意思。

其实我也一直在揣摩小偷女的用意,她是想要表达自己死也不会放过X清风呢?还是暗示我们这个时间去救X清风呢?

“要不……月圆之夜咱们去看看?”爷爷像看出了我的心思一样,试探着问道。

琴姐猛一抬头说:“爷爷,别了吧?她那么可恶,害我也就算了,她还撕了丫头的纸条,害丫头哭了好几场呢,反正我是不会原谅她的!”

琴姐边说边拿眼角瞥着我,看似替我打抱不平,实jì

上是在试探我对X清风的态度。

“哦?她这么可恶呀?那爷爷也不管了!”爷爷装作很生气地放下酒杯,眼睛偷偷瞄着我。

“呵!”我一边嚼着鸡肉,一边示意他俩继xù



“不救!坚决不救!听见没爷爷?”琴姐一梗脖子说。

“对,坚决不救!”爷爷很干脆地附和道。

我笑了,虽然我曾经特厌烦X清风,厌烦她嚣张跋扈、挑拨是非,也恨她毁了我和楠哥之间那张过期的号码条,可是现在……

小偷女死了以后,我想了很多,每一个女孩都像一朵花一样美好,虽然她们也会有污点,也会做错事,但生命的本身是可贵的,连上天都不忍摧残。

我默默地点了点头,问爷爷:“一年有那么多月圆之夜,你确定她说的是哪一个?”

爷爷见我这么问了,急忙笑着说:“今天是十三,后天就是十五,你们觉得会不会是后天?”

“嗯,有可能啊!不过这鬼胎长什么样子爷爷你见过吗?是不是很难对付呀?”琴姐好奇地问道。

“这个爷爷还真没亲眼见过,想必也就是附身母体的一种鬼怪,应该和普通的鬼没什么区别,到时候咱们带足了工具就是!”爷爷一边抿了口酒,一边说。

两天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到了十五,我们事先跟爷爷约好了,等到晚上,街东头路口汇合,一起去X清风家。

中午放学时,我正要走,赵丽和谭军一起来到我身旁,两人脸色都不是太好。

“怎么啦这是?”我有些莫名奇妙。

“咱们……咱们去看看鲁星吧?”赵丽吞吞吐吐地说。

“看他?他怎么了?”我装作什么都不知dào

,其实私下里学生们都已经传开了,说鲁星和X清风有那种关系。

谭军坐在我身旁叹了口气说:“他几天没来上课了,听说特别颓废,躲在宿舍里一句也不说……”

“大家都是好朋友嘛,你就去劝劝他吧!我们都不信那些流言,鲁星应该不是那种人的!”赵丽晃了晃我的胳膊说。

我看着赵丽和谭军,其实鲁星的事从头到尾我都知dào

,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只是这些内幕不便跟他们说。

“你俩去吧,好好劝劝他,我和他之间有点误会,我想他肯定不愿意见到我,我就不去了!”我为难地说着,赵丽和谭军很不解,两人有些失望地走了。

鲁星其实挺无辜的。哎,可就算我去跟他解释,也解释不通啊?他能相信是小偷女害了他俩?

看来我只有尽lì

帮X清风解决掉肚子里的鬼胎了,等X清风恢复了正常,也许流言就止了,也许不会影响到他俩的前途。

晚自习我借故请了假,一出大门,琴姐已经在那等着了。

“你怎么这么快?请假了吗?”我质疑地问道。

“请什么假?”琴姐满不在乎地问道。

“啊?!”我很无语。

琴姐一边走,一边跟我说:“就我们那变态班主任,请假也等于放屁!上回班里有个同学表哥结婚,要请半天假,班主任一指他大骂,尼玛,你表哥结婚娶得是你表嫂,和你有毛关系?”

我被琴姐逗得哈哈大笑,当然她有点夸张。

再过几个月琴姐就要高考了,我还是挺替她担心的,我说下次再有事我和爷爷去,就不叫上她了,免得耽误她学习,这家伙不愿意了,一拍胸脯说,不就高考吗?现在就考姐都不怕!

很快我俩就来到了街东头,站在通往村里的一条路口处东张西望,老半天也没见爷爷的影。

“咦?爷爷怎么还没来?”琴姐有些急了。

“路太远了,爷爷又不会骑自行车,应该是走着来的,咱们再等等!”我在路边的石墩上坐了下来。

今晚虽说是十五,可是是多云天气,一阵云过去,月光照得到处都很亮,可是一阵云过来,到处又是一片漆黑。

我和琴姐坐在石墩上闲聊,背后不远的一个地方不时传来叮叮当当的敲打声,我往路的那边望了望,就见那边有一排用雨布搭起的大棚,看不清里面,只见昏黄的灯光忽闪忽闪的。

“那边是铁匠铺吧?”我随意地问了一嘴。

琴姐顿时耸着肩旁笑了,一指那边说:“是棺材铺!”

“啊?”我笑了,同时稍稍有些不自在。

这大晚上的,棺材铺里还叮叮当当的在做棺材,是有点瘆叨人。

“你不知dào

吧?我听人说,这家棺材铺可奇怪了,白天总是没人,一到晚上就有俩老头在那棚里做棺材,叮叮当当的,胆小的人晚上都不敢走这。”琴姐说着说着,自己也开始挠着鸡皮疙瘩了。

第二百二十四章 秃尾巴黄鼠狼

白天没人,一到晚上就叮叮当当的做棺材?听琴姐这么一说我顿时来了好奇心,琴姐眼睛眨巴眨巴地望着我,没过两秒钟,我俩异口同声道:过去看看?

说走就走,两人爬起身就奔那边去了,都说好奇心害死猫,我俩就是那两只身经百战而不死的猫。

那一排雨布搭的大棚就在路边上不远,紧挨着几间破旧的砖瓦房,这里相对僻静,离街里和东边的村庄都有一段距离,前后是空旷的麦田。

随着脚步的靠近,叮叮当当的敲打声也越清晰,一股油漆和木屑味飘了出来,我的心跳也开始扑扑加快。

“嘿嘿,有没有种探险的感觉?”琴姐贼兮兮地一笑说。

“嘘!”我给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到了跟前我们才发xiàn

,大棚的门已经关了,里面挡着雨布,我俩绕着边上转了一圈,竟然没发xiàn

一个可以往里窥探的缝隙,半透明的雨布只透光,却看不见里面。

“别急,看我的!”琴姐得yì

从腰里拔出把刀子,对着雨布划去。

哧的一声,没划开,又哧一声,还是没划开……

“得了得了,你快拉倒吧!”我怕被人发xiàn

,急忙拦住了琴姐,拽起脖子上的月牙玉朝雨布上轻轻一划,无声无息,一道小口就出来了。

我俩争着伸头往里望去,就见里面一排一排摆满了棺材,有的已经上了漆,油亮亮的发着瘆人的红光,还有些半成品,棺材盖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

大棚里离我们几步之遥的地方坐着一个老头,只能看见他侧脸,就见他沉默不语也没有什么表情,手里握着把锤子敲敲打打,那叮叮当当的声音就是他这发出来的。

再看离我们较远的那个角落里,还有一个男人,中等个头,由于背对着我们也看清脸面,就听他呼哧呼哧地在锯着木头,这两人各干各的,也不说话,没有任何交流。

琴姐看了几眼之后,不耐烦地说:“不就是晚上加班做棺材吗?我看也没什么奇怪的!”

“咦,别动,你快看那边!他家供的是什么神?”我好奇地指给琴姐看,就在棺材铺里有张供桌,上面供着一尊看起来特别怪异的神像。

“我去!是包大人吧?”琴姐看着那边嬉皮笑脸地说。

“去你丫的!我就没听说有谁家供包大人的!”我推了一把没正形的琴姐,睁大眼继xù

观察那边的神像。

“嘻嘻,除了包大人谁有这么黑呀?”琴姐笑着又挤了过来。

没错,那尊神像是挺黑,浑身上下都是黑的,五官虽然模糊,却透着一股很强烈的邪气,很凶……总之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一般做生意的人家不都是供财神、关二爷、或者观音菩萨之类的吗?这是个什么神呢?”我不解地嘀咕着。

“哈,我知dào

了,是外国的神!”琴姐像突然想起来了似的。

“哦?”我好奇地等着她说下去。

她扑哧一声笑说:“非洲的!”

我气的抬脚就要踹她,她向后一弹,捂着嘴往大路上跑去了。

我也觉得没啥看头了,回头又瞄了一眼那神像,转身就要离开,可就在这时忽然听见棚子里咣当一声。

我寻声望去,就见一把锤子掉落在地,旁边的老头微微一皱眉,一把从自己的手指上拔下根钉子,鲜血嗞的一下就冒出来了,看的我头皮一麻!

按说老头的手指应该伤得不轻,可他却连声都没吭,也没有叫那个人过来帮忙,而是默默地起身朝那尊神像走去,脸上看不出一点疼痛的表情。

我的目光好奇地随着他的身影,只见他来到神像前弯腰拜了三拜,随后按着自己受伤的手指,将血吧嗒、吧嗒滴到了神像前的香炉里,嘴里还嘀嘀咕咕的说了几句,随后再转身回来,竟是一脸满足的笑容……

“我晕!这……精神不正常?”我望着那老头,心中暗道。

在这过程中,那边那个人始终干着自己的活计,连头都没回,好像司空见惯了似的,我特别诧异地愣在了那里。

“别看了,爷爷来啦!”这时琴姐突然跑过来拉我,我往后一瞧,大路上站的的确是爷爷,身后还背着个包袱,我俩急忙跑了过去。

“爷爷,你累不累?”琴姐跑上前接下爷爷的包袱问道。

“嘿嘿,不累不累,一点都不累,我路上遇到个便车,一直坐到街里才下!你俩鬼鬼祟祟的跑那边干什么?”爷爷笑呵呵地问道。

“哦,那边是个棺材铺!里面供着个外国神,我和丫头过去瞅瞅!”琴姐指着那边回道。

“棺材铺里供外国神?”爷爷好笑地眨眨眼。

“对呀,而且棺材铺里的人也很古怪!”我低声对爷爷说。

“哦?那等回来时爷爷过去看看,现在咱们忙正事要紧,时间不早了,咱们赶紧走吧!”爷爷指着通往村子的小道跟我们说。

“嗯,好!咱们出发!”琴姐将包袱往肩上一背,带头大步往前走去,我扶着爷爷紧随其后,心里还在默默地想着刚才那一幕。

一路上,爷爷不停地交代我们要怎么做,要小心安全之类的,我和琴姐一一点头答yīng



“爷爷?咱们这样主动去人家,会不会有点太奇怪了?”我突然想到这一点,要知dào

天已经黑了,人家又没请咱去,何况X清风和我俩还是死对头。

“嘿嘿,没事,你俩尽管放心跟着来,爷爷自然能编出理由!”爷爷很自信笑道。

就在这时,前面的琴姐突然停下了脚步,一指路旁好奇地说:“咦?谁的自行车?”

我和爷爷一看,可不是吗,路边的小沟里的确有辆自行车,侧翻在地上,月光透过树缝,照得车轴泛着白光。

左右看看小路上根本没有其他人,琴姐欣喜地跳过去扶起那辆自行车,我和爷爷则是警惕地四下望着,我连树梢上都搜寻了一遍,可是的确没人。

“丫的,天上掉馅饼啦!”我笑着走过去,琴姐美滋滋地将自行车推到路上来,**成新,哪儿也没坏。

“咦,不对,这辆车怎么那么眼熟啊?”我看着那辆自行车,脑海里迅速搜索着它的主人,琴姐和爷爷眼巴巴地等着我。

“呀!好像是鲁星的!”我突然想了起来,橙色的自行车不多,我们班就鲁星一个。

“那小子的?怎么会在这里?啊!不会又是来找X清风……”琴姐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快别胡扯!上回那是中了邪术!”我瞪了琴姐一眼。

“嘘!你们都别出声,快看那里!”就在我和琴姐各种猜疑时,爷爷突然指着一个方向叫我们看。

顺着爷爷的手望去,就见远处的麦田里隐隐的有个人在那晃来晃去,要不是今晚有月光,我们根本看不到那边。

“是那小子吗?看不清啊!”琴姐伸着脖子,眯起眼。

“我也不能确定,咱们还是过去看看吧?”我焦急地跟爷爷说。

“别急丫头!”爷爷一把拉住了我。

“怎么了?”我不解地问爷爷。

“你们仔细看看那边,那是什么地方?”爷爷指着那里低声说道。

再次朝那边望去,就见那里隐隐的有一座座隆起的小土丘,上面长着杂草和小树,原来是坟地!

“呀!他去那里干什么?不会又中邪了吧?”琴姐一惊一乍地说道。

我和爷爷对视了一眼,爷爷点点头说:“很有可能!”

我紧张地一把从手腕上扯下亮闪闪,爷爷则急忙拽出铜钱剑,琴姐一看我俩都抄家伙了,也赶紧从包里摸出几张符纸握在手里。

“爷爷!咱走那边!”我指着麦田里的一条水沟,一弯腰带头跑了过去。

这会儿头顶的云散了,月光特别亮,如果我们直接过去的话,估计一下就惊动了那边。好在小水沟里是干的,沟边上又生长着些乱草,从沟里走是最隐蔽不过了。

我在沟里猫着腰跑的飞快,把爷爷和琴姐都落在了后头,等快到那个地方时,我停下来伸头往沟外面一瞧,顿时有点懵!

就见那个人离我所在的水沟大概有十几米远,站在那里痴痴傻傻地望着前方,我这一看,不是别人,果真是鲁星。

不过诡异的是,一只不知是猫还是兔子的东西正围着他疯狂地转圈,旋转的速度太快,像一阵烟似的,以至于根本看不清它长相。

“妈呀!什么玩意啊?”琴姐挨着我旁边惊异地睁大了眼睛。

“好像是被黄鼠狼迷了!”爷爷一皱眉说。

听爷爷这么说,我和琴姐都一愣,被黄鼠狼迷了?就像黄老师那样?

这时那个绕着鲁星不停转圈的东西突然发出一种极其怪异的叫声,就像电磁波一样尖细刺耳,我有些受不了地捂住了耳朵,而那鲁星却没有反应。

过了一会,刺耳的声音戛然而止,那个奔跑的东西也突然停住了身形,我们这么打眼一瞧,顿时都愣住了。

是黄鼠狼吗?的确很像!可是为什么没有尾巴?

就在我们三个纳闷不已的时候,那个秃尾巴东西突然笑了,没错是笑了,咯咯咯的,像母鸡下蛋一样。

“咯咯咯,咯咯咯,终于让我寻到了,完美,太完美了,这副皮囊竟然和那个该死的家伙有几分相似,虽然还是比不上他,不过我已经很喜欢了,啊咯咯咯!”在秃尾巴一段惊世骇俗的笑语中,我们都傻了。

不过我突然就想到了一件事,和谁有点像??这鲁星当然是和黄小三有点像了!

难道这只秃尾巴黄鼠狼不但认识小三,还和小三有过节?

“哎!雪儿啊雪儿,如果现在你还活着,你会不会正眼瞧我一眼呢?你会不会爱上我呢?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亲手为你报仇的,我要让那死丫头和黄小三死的很惨、很惨!”秃尾巴咬牙切齿地大骂。

爷爷和琴姐顿时朝我望来,我连气都不会喘了。

雪儿?黄雪儿?也就是小三的那个恶表妹?!

那这个秃尾巴黄鼠狼难道就是……

这时琴姐突然一掩嘴笑了:“妈的,是它!它还没死!”

第二百二十五章 有鬼作祟

琴姐这么一说我也认出来了,没错,眼前这只可笑的秃尾巴,正是在小偷女家那晚被我一刀射中的那只黄鼠狼!

若仔细看,这家伙有个特点,脊背上的毛色特别深,就像一道黄褐色的条纹一样,真没想到它竟然还活着!那晚匆匆从小偷女家跑出来,根本没顾得上看它。

“好家伙!原来是江南黄家的!怪不得一个劲要替心爱的女人报仇呢!”我有些无奈地笑道。

“他、他心爱的女人?就是你以前跟我说过的那个坏表妹?黄小三的?”琴姐八卦地眨着眼睛,我点点头。

“哎!这黄家,出了名的难缠!这都过去那么久了……何况是他们杀戮在先,我们只是自保而已!”爷爷摇摇头叹道。

“咦,不对啊,你不是说焰王赶到时,挥手几道火焰就把那些黄鼠狼们全烧成灰了吗?”琴姐不解地问我。

“啊,对呀!是全成灰了啊!可是这只是从哪冒出来的?”回忆着那晚的情形,我也很纳闷。

“呵,不奇怪!不奇怪!你们瞧它这点本事,人形也幻化不了,又没有战斗力,当晚那样的大场面,它是根本没有资格参加的!”爷爷一语道破。

就在我们三个蹲在沟里嘀咕时,那边的秃尾巴又开口了,蹲在鲁星面前,眼巴巴地仰着脸说道:“你愿意把身体给我吗?我们合为一体?”

一直迷迷糊糊的鲁星竟然慢悠悠地摇了摇头!

“你愿意把身体给我吗?我们合为一体!”秃尾巴有点火了,嗓门一下提高了不少。

不料鲁星再次晃了晃脑袋,秃尾巴顿时气得嗞哇乱跳,琴姐捂着嘴在沟里都笑翻了。

“哎!打跑算了!”我忍着笑跟爷爷说。对这个没有多少能耐的小黄鼠狼我还不屑下杀手。

“嗯!正事要紧,咱们还得赶时间呢!”爷爷赞同地点点头。

于是我猛地起身往沟沿上一跳,指着秃尾巴喊道:“你丫要不要点死脸?人家都说不同意了,还在这磨蹭什么!”

丝毫没有觉察我们存zài

的黄鼠狼乍一见我,顿时像五雷轰顶了似的,一呲牙,嗞的一声向后弹去,再落地时浑身的毛都刺了起来,两眼圆瞪,因为没有尾巴,看起来要多奇怪有多奇怪。

“哈哈哈!你激动个屁啊,看刀!”琴姐突然跳起来一刀射去,秃尾巴大惊之下立kè

抹头就跑。

“啊!”我和爷爷同时一声惊呼,因为琴姐那没准头的一刀差点射到鲁星脸上。

“我滴妈!”琴姐吓得双手捂脸。

“哈,你以为飞刀谁都能玩啊?”我跑过去捡起刀就追,这时黄鼠狼已经逃出老远了。

左拐右拐,秃尾巴几下就闪没了,我追过去时,见他消失的地方是一座老坟,坟顶上有个洞眼,旁边的一棵老树根系盘结,底下被掏空了土壤,一看就知dào

这里经常有动物活动。

“***!钻坟里啦?”琴姐气喘吁吁地追来,不甘心地盯着坟上的洞。

“嗯!大概就这里!”我喘息着点点头。

“快,把刀给我!”琴姐一把夺下我手里的刀。

“呀!不行!这样对死者不敬!”我见琴姐弯腰要挖那个洞,吓得急忙拦住了她。俗话说万物有灵,你不知dào

你会得罪谁,最好保持敬畏。

“你个臭不要脸的秃尾巴!还想变帅哥,我呸!别让我再看见你,否则脑袋给你剁下来!”琴姐在坟边跺脚大骂。

“算了,咱们走!”我笑着拉走不甘心的琴姐。

回来时,就见爷爷站在那边和鲁星说话,鲁星像很冷一样,抱着膀子浑身直哆嗦,我俩放慢了脚步,就听爷爷和蔼地问道:“孩子?你一点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来这里的吗?”

鲁星摇着头,很紧张地说:“这、这是哪来?你、你又是谁?”

“哦!别怕,别怕,孩子!我不是坏人,你不认识我,那你应该认识她们吧?”爷爷说着一指我俩,鲁星一哆嗦猛地回过头来。

“啊!!”当他看见我俩从坟地里走出来时,顿时吓得连连后退了几步,腿一软,一屁股摔在地上。

“呦!至于吗小子?看清楚啦,姐姐不是鬼!”琴姐笑嘻嘻地走了过去。

“你们!你、你怎么会在这里?”鲁星一看清是我,吃惊的睁大了眼睛。

“哈,还问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我们要是再晚来一步你丫就成为人家傀儡了知dào

不?”琴姐双手一叉腰对鲁星喊道。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装神弄鬼的,为什么每次都是你?我到底哪里得罪你啦?”鲁星突然站起来冲我大吼。

一时间爷爷和琴姐都愣住了,我看着他更是不知如何开口,他竟然又一次误会我了。

“喂,小子!不识好歹是吧?丫头是在帮你好不好,你再他妈瞎喊我大嘴巴子抽死你!”琴姐火了,抓着鲁星的衣领向后猛一推。

鲁星的眼里充满怒火,始终和我对视着,我突然有些无力,也懒得解释,没什么好说的,要怪只能怪咱和常人不一样。

“你快走吧!自行车在那边路上!”我轻笑了一下,很无奈地看着他说道。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是,看电影的那天晚上我说我喜欢你,之后小雨来找我,我又说我喜欢她,但我那是骗她的,因为她得了癌症,她家人希望我把她劝回去治疗!”鲁星情绪激动地喊道。

我摇摇头,伸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了。

“和这些都无关,我不想解释,我也没害过你,你走吧!X清风的事我来帮你们解决!”我看着鲁星很真诚地说。

“你来解决?你怎么解决?这难道不是你设下的圈套吗?我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女孩!”鲁星歇斯底里地喊道。

“滚!”我再也忍耐不住了,用尽全力大喊,鲁星被震的呆呆地站在那里,过了许久,目光才从我脸上收回,他默默地转身走了,在转身的那一刻,泪从眼中滑落。

“嘿,这死小子,我们来给他收拾烂摊子,他倒是一包臭脾气!”琴姐望着鲁星远去的背影气呼呼地说。

“丫头?你没事吧?”爷爷走到我身边心疼地拍拍我的肩膀。

“我没事,咱们走吧!”我强挤出笑容,带头往路上走去。

“爷爷?你说总被人喜欢是不是也挺累的?”琴姐在身后小声嘀咕着。

一个小时左右我们来到了X清风她们村头,老远就听村里狗叫声闹哄哄的,前面路口有几盏手电筒在那里晃来晃去地四下乱照,人声嘈杂。

“不会是出事了吧?”我心头一紧,转脸问爷爷。

“走,快过去问问!”爷爷一溜小跑朝村口的灯光跑去。

“呀!你们是谁啊?不是这个村的吧?”前面有人拿手电筒对着我们脸照。

“哦,我们是……”还没等爷爷解释,就听人群里有个女人哇的一声哭了。

“呜呜,老先生啊,你可来了,你快救救我家那短命的丫头吧,她这是魔症了呀,那么粗的绳子都能给挣断,这又不知dào

跑哪去了!”随着哭声,就见一个人影扑跪在地上,紧抓着爷爷的脚脖子不放。

“哎呀,快起来,快起来,到底怎么回事?你好好说?”爷爷急忙让那妇女起来,此时我和琴姐也认出来了,这泣不成声的女人正是X清风的妈妈。

没等X清风她妈说话,周围那些人就叽叽喳喳起来,各种难听的话都有。

“要我说就不找了,就这样不听话的孩子,还要她干嘛!真是白养了!”说话的人显得特别气愤。

“可不是吗?丢祖宗的人!要是我家的,我非掐死她不可!”接茬的人更是犀利。

在这群闹哄哄的人里,同情和可怜的,似乎只占少数。

“你们都别说了行吗?我求求你们了,行行好吧?不是你们的孩子你们不心疼,可她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啊!”X清风的妈妈跪在地上拍打着地面哭喊,那哭声凄凉的让人难受。

“你们这么多人,与其在这站着说闲话,就不能帮忙找找?面子重yào

还是人命重yào

?”我有点火了,最讨厌那些落井下石,说咸道淡的人。

“嘿!你这孩子说话到轻巧,这黑灯瞎火的我们知dào

她跑哪了我们去找?”有个穿睡衣的妇女人立kè

不愿意地回道。

“怎么就不能找?这么多人不知dào

分头去找吗?”琴姐不服地跟她喊道。

“呦,哪来的一群好人呀?行行行,你们是好人,那你们既然来了就帮忙去找吧,我们还不管了呢!走,大山,咱们回家睡觉!”睡衣妇女大屁股一扭走了,身后还跟着个虾米一样猫着腰的受气男人。

“你们两口子给我站住!”就在这时人群里一声怒吼。

“干什么呀崔队长?发什么火呀?我们也不是不愿意帮忙,这不人多吗?还用得着我们吗?”睡衣女人说话间扭得浑身乱颤。

“让不让外村人笑话?都一个村住着,谁家能没有点事?今晚都不许回家睡觉,全留下来帮忙,什么时候找到孩子什么时候为止!”说话的男人是这个村的队长,他这么一发话还的确有几分力度,所有人都停止了牢骚,三五成群的自发组织起来,沿着田间小道,什么沟边,小河边开始找开了,村头只剩下哭泣不止的X清风妈妈和我们。

见人都走远了,X清风的妈妈又一次给爷爷跪下哭诉道:“老先生,你一定得救救我闺女,这事邪乎啊!哪有一夜之间肚子就变那么大的!”

第二百二十六章 纸鹤引路

一夜之间肚子就鼓的有足球那么大,而且精神也不正常了,一会哭,一会笑,一会又说些根本听不懂的话……

听完X清风妈妈的这些描述,我们并没有感到多么惊讶,而是在心里暗叹,今晚来对了!

得知我们愿意帮忙寻找,X清风的妈妈千恩万谢,爷爷让她赶紧回家拿一样X清风的东西来,最好是带着她气息的,我们在原地等着,没多会X清风的妈妈就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手里还拎了只臭袜子……

“这、这个行吧?”X清风妈妈小心翼翼递过袜子。

琴姐一捂鼻子看向我,我干脆将头一扭。没办法,琴姐只好翘起两根手指过去捏住袜子边。

刚一接过来就听她怒吼道:“我去!踩猪屎啦?这味儿?”

X清风的妈妈非常尴尬地说:“我家清风长、长得还行,就是有点不注重小节!”

“哎呦,你可拉倒吧大婶!”琴姐一副胃疼的样子。

这时爷爷急忙笑道:“行了行了,既然已经拿了东西,咱们就赶紧走吧!找人要紧!”

爷爷说着带头就朝村外走,

我和琴姐也急忙跟上,谁知我们刚走几步X清风的妈妈就追了上来,扯住爷爷的衣襟哀求道:“老先生,我知dào

你本事大,一定能找到我闺女的,我求求你带上我一起吧?我家清风还小啊,万一她出点什么事,我可不活了!”

“哎呦喂,你省省吧大婶?”琴姐不耐烦地看着X清风的妈妈。很明显这次是鬼胎作祟,要是带上这位胖大婶,无疑是累赘。

还是爷爷比较机智,他摸了摸下巴为难地对X清风妈妈说:“不是不带你去找啊,关键是你家里必须留个人,万一要是清风自己回来了,也有人知dào

不是?咱们都出去找了,那孩子一看家里没人,再跑了,那咱不白费力qì

了吗?”

X清风的妈妈一听爷爷说的也有道理,只能抹了抹眼眼泪点头说:“那好吧,你们辛苦了,只要孩子找到,钱我一定不会少给你们的!”

爷爷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转头带着我和琴姐朝村头急急走去!

村头的麦场,一片很大的空地上,爷爷用符纸叠好了纸鹤,抬头看了我一眼很歉意地说:“丫头,还得麻烦你给纸鹤来滴血啊!”

“好啊!”我很乐意地伸手就要咬手指。

“诶,别别别!爷爷,用我的血吧,你看丫头的手指,上次的伤口还没太愈合呢,再出血又要把伤口割开一次!”琴姐在一旁急忙拦住我跟爷爷说。

爷爷心疼地看了我一眼,干咳了一声说:“哎!还、还得是用丫头的血!”

琴姐眨巴着眼睛好像特别不理解,她不知dào

为什么非用我的血不可,其实我也不知dào

,记得在东北那次,爷爷用纸鹤指路找小个子,用的也是我的血。

用琴姐的刀子划破手指尖,一滴鲜血滴到纸鹤身上,爷爷捏着它,用X清风的臭袜子裹起来,掏出打火机,和几张纸钱一着了。

随着爷爷的咒语念罢,一只纸鹤轻盈盈地从火堆里飞出,带着一点红光,划着弧线朝东南方向飞去。

“啊,太神奇了!”琴姐兴奋地蹦了起来。

“嘘!不要出声,心存一念,一口气追下去!”爷爷说完领着我们就追。

纸鹤的速度不慢,而且是沿直线飞行,我们跟在后面追,一会遇到沟,一会遇到坎,一会又要绕道,没过二十分钟就把我们累的呼呼气喘,爷爷更是有些体力不支了。

“琴琴你在后面照顾爷爷,我先追过去!”眼看纸鹤离我们越来越远,就剩一点点荧光了,我焦急地回头喊了一声。

“那好,你小心啊!”琴姐点头答道。

“丫头……到地方只管等着爷爷……千万别自己靠近!”爷爷不放心地在后面喊着,我已经跑出老远了。

纸鹤一路直指东南方向,遥望那边,正是龙河大堤,月夜里,长长的大堤就像条沉睡的巨蟒一般。

杂草,乱石,不断在脚下考验着我,一路跌跌撞撞,摔了不知多少跤,终于纸鹤在前方不远处如同流星一般陨落,拖着最后一丝红光消失在高高的大堤顶部。

我这才停下脚步,呼呼气喘地仰望着几米高的大堤,额头上的汗水顺着脸颊掉落。回头望了一眼,隐隐的能看见爷爷和琴姐正在往这里赶来,我不禁暗自佩服了一下自己,丫真能跑啊!

眼前这段大堤相对比较陡峭,没有缓坡,想要爬上去只能借助堤坝上丛生的杂草和小树了。

这时正好一阵乌云过来,月光被挡个严严实实,周围一片漆黑,我抹了把汗,心想不管了,先爬上去再说,于是疾步走到大堤根下,手抓住杂草,踩着土石就往上爬去。

很快我便爬到了大堤顶部,站起身,一阵凉嗖嗖的秋风迎面吹来,激的我一个冷颤。

茫然地看了一眼漆黑的前方,纸鹤大概就是在这里掉落的,那么X清风也应该就在这附近了,我握紧了亮闪闪,警惕地四下望了望。

头顶上的云过去了,月光又亮了起来,这忽明忽暗的,反倒给这夜晚增添了些莫名的恐怖气息。

放眼望去,大堤顶上种植着一垅一垅低矮的桑树苗,已是深秋,桑树苗掉光了叶子,视线能够看出很远,可是我却没有看到X清风的身影!

我心里正纳闷时,后背突然没来由的一冷,那感觉就像有个看不见的东西悄悄趴到了你背上一样。

我一咬牙,忍不住回身就是一拳,可是身后一片空荡荡的,连半个鬼影都没有,四周静的瘆人。

我深深地一个呼吸,想要舒缓一下紧张的情绪,可脚下突然踩到了片枯叶,枯叶发出的声响顿时又吓的我一个激灵,手里的亮闪闪都啪嗒一声掉到地上,我不禁莞尔,鬼怪也见过不少,没想到自己还是摆脱不了恐惧。

低头去捡亮闪闪,突然就见地上有一只鞋子,红色的平底皮鞋,我一眼便认了出来,X清风的!

看来她真的就在附近,我更加紧张了,慢慢迈开脚步往前走去,按说这低矮、稀松的桑苗地里根本没有藏身之处,若是蹲着个人,估计二里地都能看见。

就在我边想边往前走时,突然发xiàn

前面地面上出现一道黑幽幽的裂谷,我心里顿时咯噔一下,难道她在那里?

一步步靠近,心里压抑极了,裂谷的样貌慢慢呈现在眼前,这是长年累月被雨水冲刷出来的,大概一两米宽,十几米长,不到近前,还看不到它的深浅。

琴姐和爷爷还没赶到,我虽然也很害pà

,可是敌不过自己的好奇心,抬起脚,还是朝那两三步之遥的裂谷口迈了过去。

就在我刚一站定,眼睛试着往下一望时,竟然像雷达定位那么准确,我蓦地就和一双眼睛对上了!

那人仰着惨白的脸,平静而又麻木地望着我,一动不动的让你分不清她是死,还是活!

一瞬间把我吓的魂不附体!

她似乎早就知dào

我来了,一直在侧耳倾听我的动静,为的就是等我和她四目相对的这一刻……

那种感觉,诡异到让人恶心,让人抓狂!

我哪里还来得及细看,啊的一声惊叫,本能地向后跳去,从头皮麻到脚后跟。

这时大堤下面突然传来一个苍老而又焦急的声音:“怎么了丫头?别怕爷爷来了!”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琴姐和爷爷拼命地朝我跑来。

“在哪呢?发xiàn

她了吗?”琴姐一把抓住我胳膊,气喘吁吁地问道。

我指了指前面的大裂谷,一时说不出话来。

“在下面?”琴姐特别紧张地压低了声音,我点点头。

“别慌……先、先让爷爷过去看看!”爷爷上气不接下气地拦在我们前面,缓缓地往裂谷靠近。

当他探头往下一看时,顿时也是浑身一哆嗦,猛地缩回了脖子。

琴姐见爷爷的反应,好奇地一步跨了过去,伸头一瞧,立马一声惊叫,像蚂蚱一样弹了回来。

“妈呀!她、她、她现在是人还是鬼呀?”琴姐一手握刀,一手抓紧了我胳膊。

“没错了,她这是被脏东西魔上了!”爷爷低声跟我们说道。

“那怎、怎么办爷爷?她不上来咱怎么打呀?”琴姐紧张地咽了咽吐沫。

爷爷和我一个对视,我立kè

理解地点点头,伸手从兜里拽出一沓飞镖符,慢慢走了过去,琴姐和爷爷一左一右,手握家伙护着我。

猛地一望,又看见了那张惨白的脸,这会儿她的眼睛里竟然有了些神色,那是一种喜悦之色,但这种喜悦之色好像并不是因为有人来救她了,而像是终于有人可以陪她一起在谷底作伴了……

我紧张的牙齿都有些打颤,夹起一张飞镖符瞄准她喊道:“快点离开她的身体,否则我让你魂飞魄散!”

就在我话音刚落时,那个东西咧嘴无声的一笑,笑容里充满了轻蔑和讽刺。

我向下一甩手,猛地射出飞镖符,可是眨眼之间,飞镖符一打旋,竟然被一股气流顶到了裂谷对岸去。

第二百二十七章 鬼胎出世

第一张符打空,我急忙甩手又是一张,可是这张同样糟糕,就见它飘飘荡荡地向谷底落去,软绵无力的像只蝴蝶一样,别说命中目标了,连个响都没听见。

X清风一脸笑意地欣赏着落在她脚边的飞镖符,琴姐又气又急,在我旁边跳着脚大喊加油,加油,爷爷也一脸焦急地看着我。

又是一连几张,我终于被干败了,无奈地摇头道:“不行啊,逆风!”

爷爷拍拍我的肩膀,望着垂直的谷底说:“不急不急,咱有的是办法,慢慢来,反正已经知dào

她在这里了!”“啊,对啦,怎么把我的小五忘了?”琴姐突然兴奋地跳了起来,一瞬间,五鬼从她身后闪出。

“小五听着,给我下去把那女的抓上来,快!”琴姐激动的声音都颤了,我和爷爷也是一喜。

就在五鬼刚要动身时,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急忙拦住他们补充道:“抓她胳膊腿,千万别掐死了!”

我话一出口,五鬼都是一愣,不过其他人很明显都懂了,只有玉米头还白痴地眨眨眼。

“不能掐死她!懂吗玉米头?”我耐心地又说了一遍。

玉米一咧嘴笑了,受伤的那边嘴角高高翘起,那不对称的笑容怎么看怎么坏,怎么看怎么像在说:必须掐死!

“丫的,我怎么对你没底呢?”我看着一脸坏笑的玉米头,琴姐一把把我拉开,说人家玉米头有数。

五鬼嗖的一下射向谷底,我们三个一步上前,紧张地探头往下看去。

五鬼眨眼到了谷底,可就在这瞬间X清风突然站了起来,两手握拳,眼神怨毒地望着五鬼,也是在这时我们才看清,她的肚子竟然大到像扣了口锅一样!

“小五上啊!”琴姐一愣之后,立kè

在上面大喊,五鬼一听顿时扑了上去。

可是事情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就在五鬼扑上去时,X清风突然也动了,一声嘶吼,疯狂地挥舞着手爪和五鬼撕打到了一起。

就见尘土飞扬,身影交错,转眼间已经分不清谁是谁了,只听下面乒乒乓乓乱成了一团。

“啊?”琴姐呆呆地张大了嘴巴,眼睛一动不动地望着下面。

“怎么办啊爷爷?”我有些急了,X清风这显然是受到了鬼胎操纵,不知dào

五鬼是不是对手。

爷爷紧皱眉头,像是在想办法,可是还没等他说出话来,意wài

就发生了。

就听一声惨叫,突然从裂谷下面飞上来一个身影,没等认出是谁,紧接着又是一个,像放烟花一样,几声惨叫之后,五鬼全都灰头土脸地射了上来,横七竖八地摔了一地。

“小五!”琴姐又吃惊又心疼地跑上前去。

我和爷爷顿时向后退了几步,手握工具,警惕地望着烟尘四起的谷口,好几分钟过去了,没有什么东西窜上来,下面也没有一点动静。

“妈的,敢伤我的小五,我和你拼啦!”琴姐一撸袖子,握刀就冲过来,看那架势竟像要跳进大裂谷一样,吓得我和爷爷急忙拉住了她。

“你疯啦?这么高跳下去,还没等打人家自己先摔个腿断胳膊折!”我死死抱住情绪激动的琴姐,她气得浑身颤抖,牙咬的咯吱吱响。

“听话琴琴,咱再想别的办法!再想别的办法!”爷爷一边注视谷口动静,一边拍着琴姐劝道,好半天琴姐才慢慢平静下来,不再挣扎。

“你们还有什么办法?总之不能让小五白白吃亏!”琴姐回头看了一眼受伤的五鬼,很坚定地问道。

我看向爷爷,就见爷爷盯着手里的铜钱剑,看了两眼之后又摇摇头叹了口气,突然,我心头一亮!

“哈,别急,不下去一样能打它个魂飞魄散!”看着烟尘渐渐散去的谷口,我晃了晃亮闪闪。

尽管不是每一次飞出去都能叫回来,可我还是决定试一试。

爷爷眼中闪着喜悦,小声跟我说丫头加油,我点点头,站到谷口边缘,举起手,等待那个在烟尘中慢慢清晰的身影。

终于,又看清了那张脸,如果不是面无血色,如果不是大晚上,你完全可以理解成她此刻一脸幸福的笑容。

“我让你丫笑!”瞄准裂谷底的X清风,我狠狠地砸出了亮闪闪,可与我同时,身边的琴姐突然也狠狠地向谷底甩去一物。

当看清她抛出去的东西时,我顿时吓的后背冒出一层冷汗,爷爷更是倒抽了一口冷气。这个虎丫头,她竟然把手里的匕首射向了X清风!

那一瞬间,谷底的X清风慌了,亮闪闪和匕首一左一右同时向她飞去,此时的她若是躲开了亮闪闪就会被匕首射中,若是躲开了匕首又会被亮闪闪砸到。

就见X清风狠狠一咬牙,猛地向匕首飞来的方向躲去,亮闪闪嘭的一声砸在她身后的谷壁上弹飞,而X清风同时传出一声尖叫,再看她的肩膀,被琴姐一刀射中。

“耶!打中!”琴姐跳起来大喊。

“姐姐呀!被你打中的是X清风!”要命了,琴姐一时气过了头,都忘了这一茬。

我紧张地望着谷底,正要喊回亮闪闪,却发xiàn

X清风突然身子一软,斜斜地向地上倒去,而说巧不巧,她的肚子正好砸在了亮闪闪上。

就听下面嘭的一声,同时伴着一声小孩的惊叫,瞬间整个谷底笼罩在一片黑烟中,看不见了任何事物。

“快后退!”爷爷一挥铜钱剑,急急地护到我和琴姐身前,我们都被这突然的变故吓了一跳。

黑烟不断从谷底冒出,几分钟后谷底突然传出一声虚弱的呼唤:“我的……孩子!”

我们大吃一惊,急忙探头去看,这一看不要紧,谷底的一幕顿时让我们目瞪口呆。

就见X清风趴在地上,艰难地抬起头看着前方,而在她前方两步远处,竟然站着一个粉粉嫩嫩,如同瓷器一般精美的小娃娃!

除了惊叹就剩下惊叹,我们三个人几乎都不会呼吸了。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漂亮、可爱的小娃娃!尽管他此刻满眼怒火地抬头瞪着我们,可那崛起的小红唇,鼓鼓的小脸蛋,都让人看着爱惜不已,除了从前的宁焰能和他有的一比,我几乎再没见过这么好kàn

的小孩。

“孩子……我的孩子!”X清风迷迷糊糊的脸上溢满笑容,肩膀上已是一片血红,可她像没有感觉一样。

“哼!”小娃娃厌恶地冲X清风冷哼了一声,继xù

抬头怒视我们。

“我、我、我去!她、她生的??”琴姐不敢置信地指着谷底,手哆嗦的厉害,我知dào

她想说,这娃娃也太完美了吧!

可是不对呀?不是鬼胎吗?这……这明明是个人类小娃娃呀?我百万分诧异地望向爷爷,希望见多识广的爷爷能给我解答,可是爷爷干眨巴眼,竟然连半句也解释不出来。

“喂!你到底是人还是鬼啊呀?上来让姐姐看看?”琴姐指着谷底的漂亮小娃娃喊道。

本以为这小娃娃会对着琴姐非常正太的对上几句话,这么漂亮可爱的小孩就算是说几句脏话也是大家能接受的,谁叫人家长得可爱来着。

可谷底的小娃娃什么也没说,眼睛狠狠一眯,非常不屑地望向琴姐,那样子竟然更加可爱。

“哎呦我去!”琴姐十分受不了地拍着心脏,另一只手隔着空气想要捏人家的脸。

“不要……不要伤害我的孩子!”这时X清风又迷迷糊糊地喊了一句。

那小娃娃突然身子一止,鼻子猛抽了两下,蓦地就转脸看向X清风。

就在这时,身旁的爷爷突然一声大喊道:“坏了,这孩子可能是闻见血味了,那X清风有危险了!”

话音刚落,只见那小娃娃两眼放光,一脸微笑地走向X清风。

“我的孩子……快过来……到妈妈这来!”X清风非常虚弱,却一脸期待地看着面前这个可爱的孩子,眼神里慢慢放出母爱的光辉,伸出手吃力地呼唤。

“哎呀,完啦!怎么办呀?怎么办呀?”看着那小娃娃狞笑着一步一步靠近X清风,琴姐急的直跺脚。

“亮闪闪回来!亮闪闪回来!”我突然想到唯一能派上用场的亮闪闪还在谷底,急忙跳起来大喊,可是喊了半天也没见亮闪闪回来。

“该死!压在X清风身下了!”我急得直搓手。

这时那小娃娃已经到了X清风身边,X清风伸出手,爱昵地想要抚摸他,不料小娃娃突然猛扑过去,抱住X清风的胳膊,张开小嘴一口便叮咬在X清风的伤口之上。

X清风疼得一声闷哼,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可她却依然一动不动的趴着,我们都以为她是没力qì

逃脱,可不成想,她竟然慢慢抬起另一只手,抚摸着趴在自己肩头吸血的孩子,一边摸一边掉着眼泪说道:“孩子……我的孩子!妈妈让你受苦了,你要是愿意喝血,妈妈就让你喝个够!”

此刻站在上面的我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刚刚还可爱的无法形容的小孩,转眼变成个吸血恶魔,而偏偏他吸食的对象还百般情愿让他吸。

“X清风!你快醒醒!拿你身下的玻璃球砸他,快砸他!”我焦急地大喊,可是X清风根本就不听。

情急之下,我从脚下的沙土里慌忙抠出一块小石头,也顾不上孩子是否可爱了,甩手狠狠地砸了下去,这石头不偏不倚的正好砸在了那小娃娃的后脑勺上。

也就是这一块石子,彻底激怒了正在用餐的小孩。

第二百二十八章 龙神祭品

正在吸血的小娃娃被我一石子砸中,立kè

恼火地跳起身来,一回头,怒目圆睁!尽管样子还是那么好kàn

,可是看在眼里却让人无比矛盾,他简直就是天使和魔鬼的结合体。

此时X清风已经昏死过去,手脸惨白得像纸人一样,那小娃娃怒视着我们,一步步往前移动,似乎随时都能跳上来。

“小心点!”爷爷手握铜钱剑,紧盯谷底跟我们说道,

我和琴姐会意地点点头。唤不回亮闪闪,我只好把一沓飞镖符握在手中,指尖夹紧一张,随时待发。

就在某个瞬间,突然觉得人影一晃,一阵风扫过脸庞,再看谷底,小娃娃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们顿时头皮一麻,震惊地回转过身,就见离我们几米远处,一个俏生生的小娃娃正一脸轻蔑地站在那里。

“我去!这是刚出生的?属跳骚的吧?”琴姐吃惊地望着小娃娃叹道。

“琴琴你快带五鬼守住外围,我和丫头来对付他,千万不能让这鬼婴跑了!”爷爷话音未落人已挥着铜钱剑冲了过去。

说实话,我到现在还觉得眼前这些都是幻觉,我们真的要杀这个漂亮娃娃?他真的是吸血鬼婴?

“呀!小鬼畜看剑!”爷爷一声怒吼挥剑就朝小娃娃劈去,那小娃娃嘴角一勾,顿时在原地消失了。

爷爷一惊,立kè

左右看去,我也焦急地盯着那边,怎么会一下就消失了呢?

这时突然就听琴姐一声大喊:“啊,丫头小心,在你身后!”

我当时脑袋嗡的一声,根本来不及回头,反手一张飞镖符向后射去,就听身后一声惊叫,再一回头,就见小鬼娃已经弹出老远,符根本没打中他。

小鬼娃和我四目相对,眼中既有愤nù

又有暗叹,他似乎有些忌惮了,瞄了一眼我手里的飞镖符,又偷偷将眼角转向爷爷。

“爷爷小心!”我顿时意识到小鬼娃的用意,大喊一声,随手向他射去一张飞镖符。

几乎和我同时,小鬼娃噌的一下从对面跳走,躲开飞镖符,直扑爷爷而去!

说时迟那时快,不过是眨眼之间,我的符还没来及落地,小鬼娃已经扑到了爷爷那边,就见爷爷猛一侧身,挥剑就劈。

可爷爷还是慢了一步,一剑劈空,小鬼娃擦着他的肩膀飞过,并且顺势一爪,等两人身形错开时,就见爷爷脖子上赫然几道血痕,而小鬼娃稳稳地落在后方,得yì

地笑着。

“该死!看符!”我恼火地边跑边朝小鬼娃射去飞镖符,他顿时一惊,看着已到眼前的飞镖符,慌张地向后一倒,随后一溜烟滚了出去。

“急急如律令!”这时就听琴姐一声大喊,因为小鬼娃滚去的方向正是她那里,只见她举着符纸,跳起来就往小鬼娃身上猛拍。

“啊!!”就听一声惨叫,可让人万万没想到的是,这声惨叫不是小鬼娃发出的,而是琴姐发出的。

就在刚才,琴姐手起符落,当符就要砸中小鬼娃脑门时,小鬼娃突然双手一抱琴姐脚腕,身子呼的一个旋转,竟一瞬间将整个身子躲到了琴姐身后。

琴姐的符一把拍空在眼前的沙地上,而小鬼娃趁势一口朝她脚脖上咬去。

见琴姐被咬,爷爷大惊之下急忙冲去,同时我的一张飞镖符也射了过去,可是有琴姐的遮挡,飞镖符没有打中鬼娃,反倒被弹向一旁赶过来营救琴姐的玉米头。

“啊!玉米头!”我当时吓得浑身一紧。

玉米头也是一愣,但他还算不傻,本能地一缩脖子,就见飞镖符唰地闪起火光从他头顶飞过,吓的他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可是再看玉米头,我心里不禁百感交集,就见他那尖尖的脑袋顶上,此时顶着一个大鸟窝样的爆zhà

头型,不时冒出一缕黑烟……

“放手,小孽畜!”那边爷爷一剑砸开了正在贪婪吸血的小鬼娃,琴姐一声痛叫摔在了地上。

其他四鬼急忙上前护住琴姐,只有玉米头还在原地傻站,眼神幽怨地望着我。

我顾不上发笑,急忙跑上前帮zhù

爷爷,因为小鬼娃已经中了爷爷一剑,此时嘴角流血,显得有些虚弱。

爷爷步步紧逼,左一剑右一剑砍去,小鬼娃连连躲闪,我趁机就甩飞镖符,不大一会功夫,小鬼娃就被我们逼到了大堤边缘,再后退一步他就会摔落下去。

爷爷给我使了个眼色,我猛地甩出一张飞镖符,小鬼娃双目一睁,立kè

向后跳去,可就是这一跳,他顿时啊的一声惊叫从我们眼前消失。

见小鬼娃摔了下了大堤,我和爷爷一喜,急忙探头往下看去,可还没等看清下面情形,我就试着眼前突然冒出一张小脸,而我顿时被人抓住了肩头,就觉得身子猛地往前一倾,一头就往大堤下栽去!

“啊!!”和我同时惊叫的还有爷爷!

一瞬间,根本来不及反应什么,人就脸朝下快要着陆了……

我猛一闭眼,只等那惨烈的一刻到来,可是没成想,身子突然一止,就觉得后背突然被人抓住了。

惊魂未定地睁开眼,就见自己悬在离地面半米多高的地方,简直像做梦一样,我心里竟花痴般地闪过身后这人的脸,小三?焰王?邵老师?

可是蓦然回首,我瞬间如梦初醒,就见身后的这位爆zhà

头冲我一咧不对称的嘴角,嘭!啊!我顿时摔趴在地上。

“玉米头!你丫的……公报私仇!”我四肢朝地,感觉下巴颏都要骨折了。

“啊,丫头你没事吧?”爷爷几步跑到我身边,原来他让其他四鬼接住了,一点都没伤着。

“没事,没事!”我勉强爬起身来,立kè

回头看去,当我发xiàn

身后根本没有了那个小鬼娃时,顿感头皮一炸。

“不好!琴琴!”我惊慌地抬头望向大堤顶部。

“啊呀!”爷爷也立kè

一声惊叹。

也就在这时,上面突然传来琴姐的一声尖叫。

“小五快带我们上去!”没等我喊完,五鬼就反应了过来,一抓我和爷爷,嗖的一下射向大堤顶部,还没等站稳脚跟,我们就被眼前的一幕吓了一跳。

只见琴姐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也不知dào

是死是活,而那小鬼娃正趴在她脖子上吸血……

“去死吧!”我一怒之下,狠狠射出一张飞镖符。

这小鬼娃每次吸血的时候都特别贪婪,我的符都快到达眼前了,他才恋恋不舍地松开嘴,也正是因为他的贪婪,才没有完全躲开我的这张符,一下子被符尾的光芒扫到,肚子上一片焦黑。

小鬼娃哇哇大叫着滚开,爷爷趁机追了过去,我急忙扑到琴姐身边,查看她的伤情。

还好只是昏迷,不过她脖子上被咬开的伤口不断的往外冒血,这可让我慌了神。

“玉米头,快把咱们的包袱捡回来,其它四鬼赶紧去帮爷爷的忙!”情况特别紧急,琴姐需yào

急救措施,而那小鬼娃又那么难对付。

从爷爷的包袱里找出止血药粉,匆忙给琴姐撒上了一些,止住了血,简单包扎完毕,告sù

玉米头守着,我再次冲向小鬼娃。

此时小鬼娃已经和爷爷他们打出了几百米开外,这小鬼娃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已是面临穷途末路,所以他此时显得异常狂躁,凡是让他手爪和牙齿接触到的地方,必是血肉模糊。

爷爷身上已是伤痕累累,四鬼更是被他穿过身体,撞击的东倒西歪,一个个伤的都不轻。

就在我快要跑进飞镖符的射击范围时,爷爷突然被那小鬼娃从身后一脚踢飞了铜钱剑,而且一个踉跄扑倒在地上,小鬼娃瞬间跳上前去,一口叮咬在爷爷的脖子上。

爷爷本能地想要翻身甩开他,可是一见我举着符朝那里跑去,他愣是一咬牙忍住没动。

我万分惊恐,恨不能插翅飞去,边跑边将一张飞镖符狠甩过去,这一甩几乎用尽了我吃奶的力qì



就见飞镖符唰地一条直线飞速前进,不偏不斜,对准的正是小鬼娃的后心。

本以为在下一秒之后,小鬼娃定是一声惨叫,魂飞魄散,可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下一秒来临之前,就见对面寒光一闪,啪地一声,我的飞镖符竟掉落在地。

而再往地上一看,一把雪亮的匕首射穿了飞镖符,插在了土壤里。

“啊!谁?”我当时吃惊得连脚步都停了。

爷爷更是吃惊地瞪大了眼,一声怒吼,猛地起身甩掉小鬼娃,回头就是一脚。

小鬼娃尖叫着倒飞出去,而就在他落地的时候,身后猛地出现几个身影,其中一人一抛手中的黑布袋子,小鬼娃顿时被罩在了里面,再不挣扎。

还没等看清来人的样貌,就听一声大笑:“啊哈哈哈,幸好来得及时,再晚来一步我为龙神准bèi

的祭品就要毁在你们手里了,哼!”

这个声音太熟悉了,再一看脸,我顿时大吃一惊,而当我看清他身边的那个老头时,更是震惊的不能言语。

是他们!我们此刻最不该遇上却又遇上了的人!

第二百二十九章 众鬼围困

就见那老头一身唐装,在月光下发着暗红的光泽,给人感觉就像刚从棺材里爬出的死人一样,再加上那张皮笑肉不笑的脸,更是瘆人不已。而一旁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那骨瘦如柴的尖嘴猴!

猛地认出他们两个,说实话,我当真被吓了一跳,爷爷更是一把捡起剑,慌乱地护到我身旁。

“呦?是我眼花了吗?快看呢,那不是上回被烧的老狗吗?他还没死?他真的还没死?”尖嘴猴一脸的不可思议,怪腔怪调地指着爷爷喊道,身后几个提刀的黑衣人跟着一阵哄笑。

“咯咯咯!”其中还有一个像母鸡下蛋一样的声音,我这才看清,人群之后还站立着一只秃尾巴黄鼠狼。

“别他妈大惊小怪的,你们的狗眼又没瞎!看不出我爷爷完好无损吗?呵,就你们那点下三滥手段,偷鸡摸狗还凑活,想对付我爷爷?丢人现眼!”我望着对面两人,强装镇定地骂道。

唐装老唐一皱眉,饶有兴趣地笑了,那目光像个醉鬼一样在我身上上下扫描着。

“你们这帮乌合之众,若是为了扇子,我劝你们趁早死了那条心!就是拼个鱼死亡破,你们也休想得逞!”爷爷震怒的一指唐装老头他们喊道。

唐装老头轻蔑一笑说:“哈,恐怕我这次不光要得到扇子……”

唐装老头的目光始终在我身上扫巡,尖嘴猴像是看出了什么,手放嘴边奸笑着跟唐装老头嘀咕了两句,唐装老头听完得yì

的哈哈大笑说:“嗯,几年不见竟出脱得如此水灵,可比你那侄女强上千百倍!”

尖嘴猴听了脸色稍稍一变,不过随即又换上一副趋炎附势的笑容。

听到这句,我简直恶心得要吐,怒视着那个龌龊的老头,恨不能一巴掌把他拍到泥里去。

“喂,老死狗!你识相点吧,只要你交出扇子,我们保证不伤你一根汗毛,而且我师父还打算提拔、提拔你这宝贝孙女呢,哈哈,这你何乐而不为呀?”尖嘴猴转着眼珠子,贱兮兮地冲爷爷叫喊。

爷爷怒火地用剑一指尖嘴猴大骂:“我去你姥姥!今天谁敢动我孙女一指头,我追到九幽地府也要他的狗命!”

见爷爷火了,唐装老头不懈地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瞬间眼里闪过杀气。

“老死狗!别给脸不要脸!你知dào

我师父身份有多尊贵吗?就凭你孙女这几分姿色,她还不配呢!”尖嘴猴大叫着往前跨了两步。

我气的弯腰从地上抓起一把泥沙就朝他撒去,并且跳起来大骂:“畜生!猪狗不如!将自己亲侄女送人,这世界上也只有你个人渣能干出来!”

“呸呸……你!找死!”尖嘴猴一甩脸上的泥沙,恼火地从腰间拔出把尖刀就朝我们冲来,他身后那些人也提刀虎视眈眈。

爷爷一把将我向后推去,大声喊道快跑,自己却举着铜钱剑上前迎战尖嘴猴。

我当时慌极了,可是手里却没有一样可以用来打人的工具。

“杀了我们,你们永远不知dào

扇子在哪!”我在爷爷身后急切的一声大喊。

就在这时只听有人喝道:“住手!”

尖嘴猴身子一震,立kè

停住脚步,回头不解地看着他师父说:“师父?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他们根本不知dào

乖乖听话!”

尖嘴猴喊完,拉着架势还要向前冲来,就听唐装老头再次厉声喝道:“叫你住手你就住手!你是不是觉得自己长能耐了,可以替我做主了?”

尖嘴猴吓了一跳,急忙摇头结结巴巴地说:“不、不敢师父,我只是觉得他们……”

“好了不要再说了,为师自有为师的打算!”唐装老头脸冷得可怕,尖嘴猴颤颤巍巍地退了回去,站在唐装老头身后咬牙切齿地瞪着我们。

“丫头你快跑!”爷爷一边护着我后退,一边紧张地催促我。

我承认,我要想跑,也许真的能够逃脱,可是我跑了爷爷怎么办?琴姐怎么办?还有五鬼,除了玉米头,其他四个都伤得严重,再说,我的宝贝亮闪闪还被昏迷的X清风压在谷底呢!

“爷爷,别怕,死我也要和你们死在一起!”我豁出去了,挺身而出,和爷爷并肩站立。

“好!好样的!哎呀,几年前幸好没错手杀了你,要不我得多后悔呀!啊哈哈哈!”唐装老头一脸笑容地朝我们走来。

“哼,几年前的帐我还没跟你算呢!老王八,你别以为你们可以为所欲为,很快焰王和小三就回来了,你们就等着给自己好好想个死法吧!”我尽量提高嗓门朝唐装老头大喊,心里暗暗想着,村里那些寻找X清风的人们要是能听见赶过来就好了。

“哈!别激动啊小姑娘,听我说,他们永远都回不来啦!”唐装老头一脸猥琐的笑容。

“你放屁!等焰王宰了你们的老泥鳅教主就会回来收拾你们!”我使劲全力大喊。

“对,你们这帮畜生就等死吧!”爷爷似乎也明白了我的意图,也跟着大声喊道,在空旷的大堤上,我们的声音能传出很远。

“啊哈哈哈,就算他们能回来又怎样?今晚上,你们谁还逃得掉?好好考lǜ

考lǜ

吧!我这可是怜香惜玉啊,乖乖交出东西,答yīng

我的条件,我不会亏待你们的!不久将来,我就会拥有不死之躯,到时候荣华富贵……”

“我呸!还不死之躯,你丫寿衣都穿上了,我看是快要进棺材了吧?”一听老邪教们搬出那套长生不要的神话我就来气。

唐装老头当时就脸色一沉,咬牙喝道:“哼,敬酒不吃吃罚酒!给我上,他们中留一个活口就行!”

唐装老头边喊边朝身后一招手,尖嘴猴带头就冲了上来,几个黑衣人紧随其后。

“别管爷爷快跑!”爷爷再一次推开我,自己朝前挡去。

“去死吧老狗!”尖嘴猴几步冲到了眼前,握刀就朝爷爷身上刺来,爷爷一挥铜钱剑正好砸落了他的尖刀,可是就在这时,其他几个黑衣人的刀子也眼看刺到了爷爷身上。

“呜哈!”突然就听一声猴叫,就见一个身影凌空一扫,爷爷面前的五六个黑衣人顿时人仰马翻,一个个摔出很远。

我们和唐装老头一样,都是大吃一惊,再看我们面前,一个爆zhà

头稳稳落地,牛逼哄哄地叉着腿,不对称的嘴角一咧,特别有范!

“玉米头!”那一刻我心头一暖。

“丫头,爷爷,你们没事吧?”就听身后一声大喊,回头一看,琴姐正朝这边跑了来,我想告sù

她快逃,别过来,可是已经晚了。

“啊哈哈哈,放鬼是吧?好好好,怎么忘了,咱们可都是道上的人,这年头打仗谁还用蛮力啊,用鬼倒是来得简单!好办法!”唐装老头边喊边双掌上翻,掐起中指,嘴里一阵叽里咕噜的咒语。

转眼之间,我们周围突然刮起一阵黑旋风,风越来越大,卷起泥沙直往人眼睛里钻,无数种鬼哭狼嚎的在耳边轰鸣,连月亮都跟着暗了下来。

等到哭声一止,我们顿时被对方的阵势吓了一跳,就见就见老头身后的大堤上,沾满了奇形怪状、挤挤挨挨的鬼魂。

“啊哈哈哈,够吗?不够,我还可以召唤更多!”唐装老头一脸变态的笑容。

“哼!还有多少存货尽管拿出来,我们都帮你清理个干净!”嘴上虽是这么喊,可是我心里很是没底,我手里飞镖符不多了,我看了看爷爷,他很明显已体力不支。

随着唐装老头的一声口哨,那些鬼魂就像闻见了美味一样,一个个嬉笑着,面露狰狞地朝我们一步步逼近。一直叉着腿在前面耍酷的玉米头,这会儿腿也软了,膝盖弯弯的,哆嗦的厉害。

琴姐在身后一个劲鼓励他说:“玉米头别怕,别怕,他们四个伤的很严重,我给收起来养伤了,现在我就指望你啦!玉米头最勇敢了!”

听琴姐这么说,玉米头转过脸,苦笑着抽了抽那不对称的嘴角,一边挠着鸡窝头,一边眼巴巴地看着我们。

突然,他的眼睛看着我一亮,似乎想起了什么似的,兴奋地拍手跳了起来。

“还高兴个屁啊,我现在没有亮闪闪了,只有几张符!”我小声地嘀咕道。

“别怕丫头,有爷爷在,没事的!”爷爷将一张符往胸口一拍,紧张地握着铜钱剑眼睛紧盯前方,琴姐也有样学样,也将一张符拍到胸口,这样做可以多道安全防御,如果恶鬼偷袭,他自己也会伤着。

玉米头突然一指我的胸前,不停地眨眼,好像在示意我也贴上一张,可眼见那些鬼魂已经到了飞镖符的射击范围,我哪里还顾得上贴符,急忙甩手就是一张。

黄光一闪,挤在最前面的那几个鬼立kè

碎成了烟,唐装老头并不惊慌,而是冷冷一笑,不知dào

嘴里念了句什么,那些鬼魂突然齐声怒吼,一瞬间飞身朝我们扑来。

第二百三十章 鬼反扑

那些恶鬼们就像一群被激怒的一狂蜂,瞬间扑天盖地而来,我们眼都来不及眨,急忙下意识地出手反击。

我的飞镖符率先射倒一片;紧接着是玉米头的凌空一扫,扫倒一排;再接下来就听嘭、嘭两声,爷爷和琴姐身上的防御符爆开了,两道黄光击飞了不少鬼魂,可是瞬间我们又被围个严严实实。

恶鬼们无孔不入地渗透到我们身边,又是抓挠,又是撕咬,一个个哭嚎着朝我们身上猛扑,就好像见了杀父仇人一样。局面顿时陷入了一片混乱,一时间大家自顾不暇,根本来不及保护他人。

此时我的飞镖符也不需yào

瞄准射击了,只要随便一射就能击碎一片鬼魂,就这样左一张又一张,飞镖符消耗的非常快。

我边打边偷眼朝那边望去,就见爷爷挥着铜钱剑拼了老命一样猛砍,一剑下去,无数鬼魂纷飞破碎,虽然威猛,可就是不知dào

他的体力还能支撑多久。

琴姐则噼里啪啦不停地往自己身上贴符,凡是撞上她的恶鬼,就如同飞蛾扑火一样,自取灭亡,只不过这样下去,符很快就会用完。

我心里焦急万分,正打着打着,玉米头不知dào

从什么地方突然蹦了过来,吓我一哆嗦,急忙收住手,差点没一符给他拍死。

“玉米头你丫疯啦,快躲远点!”我一边甩符一边大喊。可是玉米头不但没走开,反而指着我又跺脚又挠头,显得特别狂躁。

难道是吓傻了?见玉米头那样我非常不解,可是手里的动作一刻也不能停下来。

“啊呀!”就在这时,背后突然传来一声惨叫,还没来及回头我都已经听出是爷爷。

我一转身,猛地将手里的符朝他那边射去,顿时替他打散了扑上来的鬼魂,可是我却一眼看见爷爷后背上插着一把匕首,刀尖已经没入大半……

“爷爷!”我和琴姐同时撕心裂肺地大喊着朝那里奔去。

还没等我们跑到跟前,身子僵直的爷爷突然膝盖一弯跪到了地上,这次我看得清清楚楚,一把雪亮的匕首从人群后面射了过来,正好射中了爷爷右腿。

我双目欲裂地顺着匕首飞来的方向望去,就见唐装老头正盯着我,一脸龌龊的笑容。

那一刻怒火让我失去了理智,我起身就要冲过去和唐装老头拼命,可这时琴姐又是一声惨叫,侧目一看,原来是一只恶鬼扯住了她的头发,将她从爷爷身边拖出老远,我发疯一样怒吼着跑上前,一张符将那恶鬼拍个粉碎,可是手里顿时空空如也,一张符也没有了。

我已经顾不上太多,扑上前就去扶爷爷,手顿时摸到他后背上一片湿热,血顺着匕首已经染透了一大片衣服。“去死!去死!全***去死!”琴姐发疯一样捡起爷爷的铜钱剑,怒吼着在我俩身边猛砸那些扑上来的恶鬼。

“乖孙女……快跑快……跑!”爷爷虚弱的脸色惨白,一边推我,一边从急切地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不!说好要保护你的,我不走,我不走,我要杀光他们!”我抱着爷爷的头嚎啕大哭,一股怒火充斥着全身。

眼看琴姐也抵挡不住了,我一口咬破手指,凌空划出一道血符,一声大喊朝她前面拍去,火光轰然一晃,无数恶鬼被击得粉碎。

正当我要画第二道符时,突然玉米头又不知从什么地方蹦了过来,挡在我的面前跳脚叫唤,我一看他,顿时一惊,就见他身体的颜色已经变得很浅,很浅,浅得都快要看不清了,也就是说他现在伤的非常严重。

“玉米头别怕!快躲进琴琴胎记里!”我又心疼又着急地对玉米头大喊。

琴姐一回头也吓了一跳,急忙喊玉米头快躲起来养伤,可是玉米头特别反常,像没听懂我们说话一样,气急败坏地冲我一呲牙,突然嗖的一下又跳走了。

我和琴姐虽然不理解,却根本顾不上他,两人奋力拦截扑上来的鬼魂,寸步不离地保护在爷爷身旁。

可是一个不注意,我就觉着背后突然一凉,好像是被人一把抓住了衣服,还没来及转身,就听嗤啦一声,向后倒去的同时,我的外套也被撕扯碎了。

咕咚一声仰面倒地,我顿时疼得尖叫出声,就在一阵眩晕的时候,我突然看清站在我身后,手里抓着我外套的人竟然是玉米头!

那一瞬间,我双目圆睁,脑子里闪过无数种猜测:玉米头疯啦?玉米头叛变啦?玉米头被唐装老头控zhì

啦?

可是玉米头却突然咧嘴一笑,转了个圈扫视一周,顿时拍着屁股欢呼跳跃起来。

“额!师父,怎么会这样??”这时就听不远处的尖嘴猴吃惊地一声大喊。

“啊!丫头快看啊!快看啊!”琴姐尖叫着跳过来拽我,当我起身的那一瞬间,我惊呆了!

就见我们周围,刚刚还如同豺狼虎豹一样凶猛的鬼魂们,此刻全都哆哆嗦嗦地站在原地,眼睛惊恐地朝我这里望来。

“给我上,一群该死的蠢货!”唐装老头恼怒地咆哮,可是没有一个鬼敢扑上来的,更有甚者,见我起身,竟然吓得跪在地上缩成一团,跟一摊摊烂泥似的。

“呜哈!呜哈!”玉米头兴奋地围着我又跳又叫。

“丫头,是玉!是焰王的玉!”琴姐惊喜地指着我脖子上的玉大喊。

我一低头,就见焰王的月牙玉此刻在我胸口正发着炽烈的红光……

当时那种心情,柳暗花明,简直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我也在这时才明白,原来玉米头一直在提醒我,他撕坏我的外套就是为了让玉露出来!

“啊哈哈哈,好啊!妙啊!看来今晚的意wài

收获还真不小!”就在我们正高兴的时候,唐装老头突然疯狂地大笑道,他朝身后狠狠一挥手,尖嘴猴他们立kè

提着刀虎视眈眈地朝我们走来。

我和琴姐还有玉米头立kè

挡到爷爷身前,怒视着他们的逼近,心里再次陷入紧张和慌乱。

突然我脑子里灵光一闪,既然那些鬼魂害pà

焰王的玉,既然这玉代表着至高的权威,那它能不能调令这些鬼魂听命于我呢?

想到这里,我一把将玉从脖子上拿下,举在手中朝那些鬼魂们大喊:“你们听着,给我杀了那帮人!!”

我话一出口,正朝我们逼近的尖嘴猴他们顿时脚步一顿,有些慌张地看向那些鬼魂,鬼魂们还真的有反应了,呼啦一下全站的溜直,不过仅此而已,根本没有其他动作,那一双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像一群白痴一样。

“啊哈哈哈,白日做梦吧你!它们的主人是我师父,你以为拿个地府的破令牌就能让他们听话?真是白痴!”尖嘴猴边朝我们逼近,边用泛着白光的刀片割破自己的手指,眼睛不怀好意地盯着玉米头。

玉米头有些慌了,正想躲到我身后,可他突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一把抓起我的另一只手,指向尖嘴猴他们,我一愣,尖嘴猴他们也是一愣,可就在这时一个突然的巨变发生了。

就见那一个个眼神发直的鬼魂们,突然顺着我手指的方向望去,当他们看见尖嘴猴一伙人时,眼里竟然也闪出那种发xiàn

美味食物一样的贪婪之光。

没等我在说什么,几乎是眨眼之间,一帮鬼魂饿狼一样朝尖嘴猴他们疯狂扑去。

“呀!不好!师父快收回它们!”尖嘴猴惊恐地大叫,并且凌空画出一道血符,刚一画完,恶鬼们就已经扑倒了他身前,虽然他的符挡下了一部分恶鬼,可是其他几人根本就没他反应这么快,顿时被恶鬼们撕咬的嗷嗷惨叫,还有一个被一脚踢飞了过来,眼看就要砸到我和琴姐了,玉米头突然一个后翻,一脚把对面飞来的人倒扣在地上,那人身子一挺,昏了过去。

唐装老头一看这情况顿时急了,叽哩哇啦,歇斯底里地念着咒语,不一会,鬼魂们突然停止了手里的动作,一个个迷迷糊糊地愣在原地。

唐装老头脸上露出得yì

,嘴里还在继xù

念着。

我一看情况不妙,立kè

一指尖嘴猴他们大喊:“不要停,继xù

上,杀了他们!”

我刚喊完,鬼魂们突然又醒悟了过来,瞬间又朝前猛扑,尖嘴猴咬牙切齿,简直要哭了。

唐装老头的脸色也十分难看,一皱眉,又狠狠地念着他那套咒语。

“老王八!我让你再念,我敲掉你的狗牙!”琴姐突然拎着铜钱剑朝唐装老头冲过去。

我哪里放心琴姐自己跑过去对付唐装老头,急忙叫玉米头看护爷爷,我捡起地上昏死那人的刀子,撒腿就朝那该死的唐装老头跑去,此刻我恨这老头恨得牙根都痒。

唐装老头一见我们朝他冲去,顿时伸手从腰后摸出两把雪亮的小匕首来,对准我们一声冷笑。

我一下认出,那正是爷爷身上中的那种。

“琴琴小心!”我边喊边往旁边一躲,琴姐更是直接往地上一扑,我俩躲闪的速度极快。

可是再次抬头时我们却发xiàn

,我们上当了,因为刚才唐装老头的匕首根本没有出手,而此刻他才阴笑着狠狠朝我俩射来这两把匕首……

看着两把闪着蓝光的匕首飞来,我知dào

已经不可能躲开了。

下意识地一闭眼等待着疼痛的到来,可是却听扑哧、扑哧两声,好像是匕首射进了泥土里的声音,紧接着就听见身后一个脆生生的嗓子响起:“嘿!姑奶奶打酱油来啦!”

第二百三十一章 交换人质

一听这个嗓音,我顿时一个激灵,猛地睁开眼,就见唐装老头也是大吃一惊,身子往后跳去,眼睛警惕地望向我们身后。

我和琴姐猛一回头,就见一个青衣女子正轻盈地飘落在地,一甩额前长发,骚包地摆了个pose!

“小青!”我瞬间欣喜若狂。

小青冲我眨眨眼,随后一指唐装老头怒骂:“你爹个腿的!哪个棺材里爬出来的老死人?竟敢欺负我妹子!看我今天非扒了你的死人皮不可!”

小青说做就做,话音未落袖子鞭就已狠狠朝唐装老头甩去,唐装老头肩膀一斜,顺势往旁边一个侧翻,竟然灵活地躲过了小青的这一击。

“哼!小小蛇精也敢在老夫面前耀武扬威,老夫正好挖了你的蛇胆给龙神打牙祭!”唐装老头边说,边冷笑着从袖子中摸出一个小药瓶,捏在手里,一脸狡诈地望着小青。

“小青,小心这老狐狸耍花招!”我一边大声对小青喊着,一边拉起琴姐就往后跑。

“哈!放心,看我怎么收拾这老死人!”小青说着,纵身一跃,如同一道青光,极速射向唐装老头,眼看手就要抓到了唐装老头的喉咙,不想那老头却轻蔑一笑,反手向外就是一扬。

霎那间,一股黄烟从唐装老头手里散出,并伴着刺鼻的味道。

“呀!!”小青吓了一跳,身子在空中慌忙向后一翻,躲开了那阵黄烟。

小青恼火地指着唐装老头大骂:“死王八,竟敢给姑奶奶用雄黄!看招!”

小青闭住呼吸,两手一推,一道绿光唰地朝唐装老头袭去,唐装老头身子一闪,急忙躲进了那阵烟里。

“看你往哪躲!”一道光打空,小青紧接着挥手又是一道,她出手极快,唐装丝毫放松不得。

看得出唐装老头也急了,他一边快速躲闪,一边狠狠咬破手指,可无奈的是,小青根本不给他画符的机会。

“好厉害呀!她……她就是你说的那个青蛇?”琴姐满眼崇拜,拍着胸口问我。

“对,她就是小青!”我气喘吁吁地回答。

“哦,那她姐姐白蛇呢?”琴姐话音刚落,我还没来及回答,就听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惨叫,好像吓破了胆一样!

我俩猛地一转身,就见那群恶鬼和尖嘴猴他们的战斗还在激烈进行中,爷爷躺在不远处地上,而守护在他身边的玉米头却不见了。

我的脑子里顿时嗡的一声,在慌乱的鬼群中快速搜寻,终于看见了玉米头,这家伙正扑闪着两只胳膊,嘎嘎叫着,像只野鸡一样,一蹦一跳地乱窜。

而紧追在他身后的,是一个杀气腾腾的白衣女子。

“该死,哪来的女鬼!”琴姐一惊,提着铜钱剑就朝那边冲去。

“啊,别动手!她是白姐姐!”我急忙在后面一声大喊,因为我已经认出了那个白色身影。

琴姐身子一止,手中的剑差一点就扔了过去。

“你、你说她是谁?”琴姐指着追赶玉米头的白衣女子,震惊地睁大了眼。

“没错,她就是白姐姐!”我来不及解释,一边朝白姐姐跑去,一边挥手大喊。

“白姐姐快住手!白姐姐快住手!”一连喊了好几声,那白衣女子才停下来,慢慢回过头来,一脸冷漠地打量着我。

“白姐姐,是我呀,我是丫头!”我有些急切,又有些心酸地朝她走去。

她瞳孔极速收缩,似乎在脑子里迅速搜索对我的记忆,可是几秒钟过去后,她突然一抱头,痛苦地尖叫了一声。

“呀!她疯了吗?”琴姐吓得一把将我拉了回来。

“别怕,别怕,她真的是白姐姐,她只是失去记忆了!”我边说边下意识地向后退了退。

“她的化身怎么是透明的?她妹妹的不是呀?”琴姐警惕地望着白姐姐,特别不解地问我。

(说来话长,大家都知dào

这白姐姐多灾多难,第一次真身被毁时幸运的留下了一缕残魂,被封印在一条小蛇的体内,结果这小蛇又不安分,嗜杀成性。就在小蛇身体不断长大,记忆也在一点点恢复时,她的肉身却又一次不幸地毁在了黄如花和黄世仁的手里。到如今,白姐姐就剩下这么个半透明的影子,除了小青,谁也别想进入她的世界……)

望着眼前这个冷若冰霜的白姐姐,我心里真的很没底,急忙跟琴姐说:“以后再解释吧,你快收回玉米头!”

“玉米头快回来!”琴姐朝不远处瑟瑟发抖的玉米头招手喊道。

她刚一喊完,白姐姐就杀气腾腾地转脸望向玉米头,把玉米头吓得,顿时连蹦带跳地绕了个大圈朝我们这里奔来。

“啊!别动手白姐姐!”就在玉米头还差几步就要到达我们身边时,白姐姐突然一纵身朝他扑去。

说时迟那时快,眼看白姐姐就要掐住玉米头的脖子了,这时却听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惨叫,是小青!

白姐姐眉头一皱,也不管玉米头了,转身嗖的一下就朝小青那边飞去。

“妈呀!好悬!”琴姐当时脸色惨白。

“没事了,没事了,玉米头快躲起来!”我一边后怕地地拍着胸脯,一边随着白姐姐的身影往小青那边望向。

只见小青不知dào

是怎么中了唐装老头一招,身子不受控zhì

地向后摔去。

还没等小青落地,唐装老头突然向前猛的一窜步,伸出二指对着小青身上狠狠地点去。

小青啊的一声,又倒飞出好远,嘭地掉落在了地上,一阵抽搐之后,化成了一条水桶粗细的大青蛇,无力的瘫软在地上。

唐装老头哈哈一阵大笑道:“不知死活的畜生,连七寸这个弱点都保护不好,还敢和老夫动手!”

他话音未落,自己顿时也是一声惨叫,像个大蝙蝠一样肚子朝下地飞了出去。

在他身后,白姐姐一脸冷酷无情的站在了那里。

“嗷呦!……该死的妖精!”唐装老头正好摔在那边桑苗地里,再爬起身时,身上衣服被桑枝戳的破破烂烂,一片血肉模糊。

白姐姐怒了,看了一眼抽搐的小青,发疯一样朝唐装老头扑去。

唐装老头一边躲闪,一边画符朝白姐姐拍去,嘴里怒吼着:“妈的,全都给我死去!”

“哎呀!”我心头一紧,眼看唐装老头那道血符在眼前闪起红光,白姐姐却还不知dào

躲闪,一味的往前直扑。

就在这时,唐装老头脚下突然一个不稳,四仰八叉地再次摔进了桑苗地里,那道符也被甩向了空中去,白姐姐这才躲过一劫。

原来,刚才唐装老头那一摔并不是偶然,而是小青挣扎着,用她的蛇尾做最后的奋力一扫!随后,她巨大的蛇身翻滚了一下,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这一幕让我心如刀割,握着刀撒腿就朝那里跑去,边跑边喊:“琴琴,你和玉米头先带爷爷走,快!”

小青现在不知是死是活,白姐姐又是那种疯狂的不知躲闪的打法,我如果再不过来帮忙,她俩恐怕都要毁在狡诈的唐装老头手里。

唐装老头摔在桑苗地里的的惨叫声,比杀猪还难听,这回他没有那么快爬起身,而白姐姐却已经跳到了他身边,高高举起手掌,狠狠地朝唐装老头胸口拍去。

“啊!!”火光一闪,竟然同时传出两人个的惨叫声。

我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就在刚才白姐姐那一掌拍下去时,唐装老头的胸口竟然闪起一道光芒,白姐姐的身体顿时被打飞出去,而唐装老头也一口血喷出,随后捂着胸口在桑苗地里翻滚。

如果没猜错的话,唐装老头身上应该藏着某种驱邪的物件,一不小心让白姐姐触碰到了才会这样。

“白姐姐!”我大喊着刚要跑上前去,却又突然反应过来,一转身,改奔唐装老头而去。

看着只有一步之遥,躺在地上不停抽搐的唐装老头,我恨得咬牙呐喊,脑子里再也没有别的顾虑,一步跳上前去,双手握刀就朝他胸口刺去!

“给我住手!”就在我的刀尖落下一半的时候,突然听见有人大喊了一声。

我几乎是红着眼睛回过头去,可当我看清身后的情形时,顿时吓得六神无主。

一瞬间,我一个机灵,一把勒住唐装老头的脖子,刀往他喉咙上一横喊道:“你们想干什么?别乱来!”

身后是两个陌生男人,膀大腰圆的那个年轻男人夹着昏迷的爷爷,岁数大的那个老头抓着琴姐的脖子,他们手里各自拿着一把枪,没错,那指着爷爷和琴姐脑袋的东西,的确是枪!

“哈,你在问我们想干什么?放开他!”年轻的男人,一脸阴晴不定,一声怒吼之后,枪口使劲的顶了顶爷爷的头,昏迷的爷爷此时突然闷哼了一声。

“妈的,放开我爷爷,不然我杀了他,杀了他!”那一刻我愤nù

的似乎浑身血液都在燃烧,刀在唐装老头脖子上狠狠地按着,几滴温热的血液顺着刀刃缓缓的滴了下来。

“二……二护法……救我……救我!”唐装老头虚弱地伸着手,嘴里的血一股一股往外冒。

被叫做二护法的老头微微一皱眉道:“小姑娘,咱们有话好商量嘛,只要你放了他,我们也会放你们一个人质,一对一交换,很公平吧?”

我望着对面说话的老头,脑海里突然有种熟悉的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一般。

“丫头,快用那老王八换爷爷,不用管我,都怪我没有保护好爷爷!”琴姐懊恼地哭喊道。

看着她和爷爷,我心疼的像冰块在划一样,恨不能一声怒吼,把天地都震塌!

狠狠吸了口气,我很怕,我怕我一不小心就会失去眼前这两个人,所以我逼着自己镇定。

“哼!一对一交换?恐怕你们的人数太多了吧?你看那边!”我下巴一挑,提示他们朝尖嘴猴那边看,那边已经被恶鬼撕碎了好几个,还剩下几个已经没有人样了,正在做垂死挣扎。

“哈,哈哈哈,就那些小鱼小虾死就死了,就连你手里的老家伙我们也不是很在乎,如果你们不同意,我们干脆就不换了。”年轻男人冷笑着说道。

“嗯?”老头冲他一瞪眼,年轻男人立kè

畏惧地闭了嘴。

第二百三十二章 警察来了

被称作二护法的老头怒视着年轻男人说:“咱们的三护法劳苦功高,这些年对本教的贡献更是不在为师之下,你若再敢这样目无尊长,小心为师打折你的狗腿!”

年轻男人被骂的一脸尴尬,嘴角抽搐了几下,却也没说出什么,他咬牙暗暗盯着唐装老头,眼里充满鄙夷和厌恶!

原来,这唐装老头也是黑龙教的护法,和眼前这个老头的级别差不多,一个是老二,一个是老三。

听了二护法的那句话,唐装老头立kè

感激涕零,颤颤巍巍地说:“谢……二护法!谢二护法!卑职不敢在您面前提什么功劳!只要、只要您出手相救……以后卑职的一切功劳都是您的!不久将来……卑职一定助你坐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子!”

“啊哈哈哈,说笑了,说笑了,我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那你让人家大护法往什么位置上去呢?人家可是教主跟前的第一大红人啊!”这个二护法老头明明很得yì

,却又硬装出一脸严肃的样子。

“哼!什么第一红人?臭和尚一个!他有什么本事?不过是会念几句经罢了,和我们博大精深的道术比起来,他算个屁呀!”唐装老头显得有些激愤,可是他说话幅度一大,立kè

疼的呲牙咧嘴。

“三护法此言差矣!人家念的那可不是一般的经,大护法通过经文就可以和龙神自由沟通,哪像咱们呢,还需用自身之血供奉,才能和龙神进行那么一丁点的沟通,哎!”二护法边说边摇头感叹。

就在这一瞬间,我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画面,我想起这个老头是谁了!

钉子划破了他手指,他将血滴到了那个黑神像面前的香炉里……

“原来是你!你是棺材铺里的那个老头!”我惊讶地喊出口。

那个二护法一愣,皱着眉头开始打量我,随后他哈哈大笑说:“行啊小姑娘,这你都知dào

!好敏锐的洞察力!”

没等我说话,琴姐在那边挣扎着喊道:“妈的!我说怎么眼熟呢,原来是你个死老头!一看你供的那个黑鬼就知dào

你不是好鸟,快放了我和爷爷,不然报警抓你们去坐牢!”

琴姐喊完,那个二护法不但不怕,反而仰面哈哈大笑,

年轻男人用枪口狠狠一顶琴姐脑袋骂道:“给我老实点!还想报警?你们还他妈能活着回去吗?”

我一听这话就火了,刀子使劲往唐装老头脖子上一按喊道:“你他妈再说一遍!信不信我现在就宰了这老贼!”

“啊,死丫头你敢!二护法救我!救我!我的喉咙要……断了!”唐装老头当场吓的大气都不敢喘,摒住呼吸连抖都不敢抖了。

我几乎被逼到了理智的悬崖边,怒视着两个拿枪的男人,握刀的手颤抖的厉害,手心里流进了唐装老头的血,黏黏的让人很难受。

这时那个二护法笑了,不慌不忙地说:“小姑娘,冲动是魔鬼!你根本没资格威胁我们,你可是有两个人质在我们手上呢,二比一,吃亏的是你!”

他直视着我的眼睛,那笑容背后暗藏着一股阴狠。

“卑鄙!”我咬牙切齿地骂道。

这帮老邪教还真是没人性,本来想拿被恶鬼缠住的尖嘴猴一伙做个筹码,结果人家根本没拿那些小鱼小虾当回事,而那边的战斗此时也已经结束,恶鬼们都不知dào

飘到哪里去了,只剩下尖嘴猴一伙人体无完肤地倒在地上抽搐、呻吟。

“哈,时间宝贵,再给你两分钟考lǜ

,这一老一小,你到底要换回哪个?”二护法一脸奸笑地说道。

“哼!无论我换回哪个,都还剩一个在你们手上,我不干!我要用这老贼的命换回他们两个!”我愤nù

的嗓音都有些沙哑了。

二护法笑道:“呦,小姑娘不要太贪心好吗?这样吧,看你年纪轻轻的,我也不忍心为难你了,我就给你指条明路吧!你们手上不是还有把扇子吗?用它来换剩下那人你看如何?”

“什么?二护法你、你怎么知dào

这丫头手上有扇子?”

唐装老头听完二护法的话顿时浑身一颤,哆嗦的厉害。

“哈哈哈,三护法,都什么时候了,这事儿你还能瞒得住吗?再说了,我今天若是不来,你的命都没了,怎么还放不下个扇子呢?”二护法满脸堆笑地跟唐装老头说道。

唐装老头整整愣了能有五秒,随后他急忙笑着解释道:“呵呵,二护法想哪去了,其实本来我也想夺了扇子送给二护法做个小礼物的,没想到这弄巧成拙,到还要二护法亲自出马,惭愧呀惭愧!”

唐装老头一边说着一边努力控zhì

自己的呼吸,以免脖子上的伤口加重。

二护法听了他这话哈哈大笑道:“嗨,哪里的话,咱们都是自己人嘛,真是有劳三护法费心了!”

我不知dào

唐装老头此刻是什么表情,反正我全明白了过来,原来这个二护法也早盯上了扇子,而且一直在坐等渔翁之利!

我紧了紧手里的匕首,对二护法说道:“好,扇子我可以给你,但你必须先把他们两个放了,否则休想得到扇子!”

二护法还没等说话,琴姐在一旁立kè

大声喊道:“丫头,别听他们的,不就是一死吗?姐啥时候怕过?要命一条,要扇子没门!”

二护法听了哈哈一阵大笑,他望着我说道:“小姑娘,我可没时间跟你在这耗着,这样吧,要不你先赎回去一个,然后你回去取扇子,咱们改日再换,具体地点我会让人通知你的,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亲人的!”

二护法话音一落,爷爷突然一声咳嗽,幽幽地睁开了眼。

“爷爷!”见爷爷醒来,我急忙喊他。

爷爷虚弱地望向我,嘴角强挤出一丝笑意说道:“丫头,听话!把琴琴带回去……平日爷爷嘱咐你的,你都记住了吗?你现在大了,应该懂得取舍,以后……以后的路一定要好好走,谨慎着走,换吧,把琴琴换回去,爷爷没事!”

看着爷爷,我心像打翻了五味瓶,强忍了半天的眼泪终于涌了出来。

爷爷的腿上、背上,满是鲜血,连鞋子都已经被浸透了。那张煞白的脸上,皱纹犹如刻上去的一般,一道一道,记录着无尽的慈爱和沧桑,我突然不忍再看他的笑容,嗓子眼堵得生疼,生疼……

琴姐不停的大声哭喊着:“丫头,带爷爷走,快带爷爷走!把我留下,你听我的,快把爷爷带回去治伤,爷爷有伤!”

我看看琴姐,又看看爷爷,时间一秒一秒地切割着我的心,最后狠下心的点点头说:“好,我同意交换,我要先换回爷爷!”

“傻丫头啊,你糊涂啊!咳咳……”爷爷挣扎着,脸上呈现出不能承shòu的痛楚。

看着琴姐,她点点头笑了,我吸了口气对她说:“琴琴你放心,我一定会拿扇子去救回你的!这世间没有什么宝贝比你们重yào

!”

“啊哈哈哈,早这样不就好了吗?费了我半天口舌,真是的!”那二护法非常满yì

地笑道。

就在二护法还要说下去的时候,远处突然晃过一道亮光,擦着他们身上扫了过去。

“额?”二护法身旁那个年轻那人顿时吃惊地往我身后的方向望去。

这时就听一阵吵吵闹闹的呼叫声和尖锐的警笛声从远处传了过来。

我心头一喜,转头向后望去。就见远处的田间土路上闪烁着几盏警笛的红色灯光,一大群人影正迅速朝大堤这里奔来。

一见着这情形,我心里怦然直跳,有救了!

可是就在我回头一望这么个功夫,突然,意wài

发生了。要知dào

唐装老头也算是江湖上的老油条了,见我分神,他岂会放过这个机会?他一把抓住我握刀的手腕向外一掰,另一只手猛的砍向我的肩膀。

顿时,我只觉着手臂一麻,匕首便脱手而出。

唐装老头拼了命的向二护法的身后逃去,而二护法看了一眼远处的灯光和刺耳的警笛声也有些慌了神,夹起琴姐调头便跑。

二护法的手下一见主人都跑了,自然也慌了,回手抄起爷爷的双臂,背起爷爷跟着就跑。

我捂着被砍的痛麻的手臂,心里又气又急,气的是自己一不小心丢了一个筹码,急的是对方现在把爷爷和琴姐都带跑了,这可如何是好。

无奈之下我只能大喊着追去,前面的琴姐不停的挣扎乱叫,脚在地上拖出深深的两道沟。

这时爷爷趴在年轻人背上大声喊道:“听着,你们这样是跑不掉的,你们抓的这女孩是当地派出所所长的亲外甥女,你们若是抓走她,我相信,他舅舅不会放过你们的,无论你们跑到哪,都有警察追去!你们的目的不就是那把扇子吗?你们把孩子放了,抓我一个就够了!”

爷爷不停呼喊,跑在前面的二护法突然身子一止,回头望了一眼,一甩手将琴姐扔到了地上,自己继xù

撒腿往前跑。

“琴琴!”琴姐被摔翻了好几个跟头,可我已经顾不上拉起她,直接往前追去。

就在这时,突然嘭的一声巨响,耳边好像有阵风扫过……

原来,前面那个背着爷爷逃跑的男人朝身后开了一枪!

第二百三十三章 无助

我被这突然的一枪吓得一哆嗦,脚步猛地停了下来。

“妈的,你找死!”前面那男人恨恨骂了句,背着爷爷继xù

逃跑。

我刚要再追,却被人一把从后面抱住了腰,琴姐死命拉住我大喊:“丫头,不能再追了,不能再追了!”

“爷爷!爷爷!”眼睁睁地看着爷爷被掳走,我哭的声嘶力竭。

“丫头你快起来,警察来了,咱们快走!”琴姐一边万分焦急地拖着瘫跪在地的我,一边四下寻找玉米头。

“不行,不能走,我们快让警察去追老邪教,快让他们去救爷爷!”我甩开琴姐的手,固执地望着爷爷远去的方向,当时满心都是爷爷,根本没考lǜ

太多。

琴姐急了,使劲扭过我的脸,发疯一样大喊:“你给我清醒点!你好好kàn

看,这一地邪教徒的死尸你怎么解释?还有那躺着的大青蛇你怎么解释?现场你都解释不了,谁会帮你去追那些跑没影了的人?你真当警察局长是我亲舅啊?”

琴姐喊得我一个激灵,望着小青那巨大的蛇身,没错,真的不好解释,万一警察把她当成了罪魁祸首的猛兽,万一他们下命令当场射杀她……

我心里顿时咯噔一下,不敢再想下去,噌的一下起身就朝小青跑去,走,必须马上走!

这时玉米头不知从什么地方慌张地飘了过来,身体颜色淡得快赶上白姐姐了。

眼下已顾不上他的伤情,我急忙对他大喊:“玉米头,快来帮我抱着小青!”

玉米头二话没说,先我一步直奔小青而去,就在他伸手想要抱起小青时,不远处的白姐姐突然在这时踉跄着站了起来。

玉米头吓得哇一声向后跳去,白姐姐一抬眼,满眼戒备地望向我们。

“白姐姐,白姐姐,我求求你了,相信我,我们是在救小青,她现在有危险,咱们必须马上带她走!”我挡在玉米头身前,焦急地跟白姐姐解释。

白姐姐一眯眼,半信不信地看看我,转而又看看我身边的琴姐。

琴姐有点火了,跺脚喊道:“哎呀,来不及啦!你要是不相信我们,你自己来抱你妹妹好了!”

白姐姐还在犹豫,这时一道灯光突然从我们脸上晃过,就听朝这里奔来的人群里有人大喊:“清风!清风!”

真的要来不及了,我万般急躁地看着白姐姐,她朝大堤下面往了一眼,似乎也感到了事情不妙,飘过来一弯腰抱起了小青的蛇身,随后像个孩子一样茫然地看着我。

“嗯,相信我,咱们走!”我尽量表现出诚恳,白姐姐这回痛快地点了点头,她抱着小青,玉米头拉起我和琴姐,我们朝着河堤另一个方向就逃。

可是没跑出多远,我猛然想起了一件很重yào

的事,脑子里嗡的一声,我的亮闪闪还在谷底!

“等等玉米头,快带我去捡亮闪闪!”我惊得一身冷汗,还好想了起来,若是丢了亮闪闪,那无异于又丢了一位亲人。

玉米头立马带着我调转过头,嗖的一下,就试着眼前一黑,再一睁眼我就已经身在谷底了。

X清风还在那里趴着一动不动,我忍着眩晕急忙上前试了试她的鼻息,还好,还有气!

她现在就跟睡着了一样,我费力地把她身体掀翻过去,从她身下抓起温热的亮闪闪,这时我才发xiàn

,X清风之前的大肚子已经缩了回去!身材和正常人一样。

这也算是她的造化吧,我来不及感慨,急忙让玉米头带着我迅速离开谷底。

当我们逃出一两里地时,就听身后突然传来一群人的惊叫声,像踩了猫尾巴一样!

这个完全可以理解,想象一下,忽明忽暗的月夜里,荒凉的大堤上,一地七零八碎的尸体的碎片,再加上几具面目全非的半死活人,在那里呻吟、抽搐着……那是多么恐怖的一副画面!

小青的巨大蛇身太显眼了,我们根本没地方可去,趁着夜色,我只好带她们回到了村上,回到我家。

大黑、小黑都被惊醒了,迎上来慌乱地看着我们,她们一直睡在院外的草垛边,应该是在等爷爷回来。

一想到爷爷,我的心里就像刀绞一样,他流了那么多血,那些老邪教要是不给他治伤怎么办?他们要是虐待爷爷怎么办?

我感觉自己要崩溃了,一刻都等不下去,我对琴姐说:“不行,我得去救爷爷!我现在就要去救爷爷!”

琴姐一把关上大门,死死按住我说:“上哪去找?你想他们还可能回棺材铺等着你去找吗?他们肯定早躲得远远的啦!眼下这位青姐姐伤的这么严重,你不管她了吗?你还要往哪跑?先冷静下来想想办法好吗?”

我茫然地看着琴姐,眼泪肆意流淌。

想不到经lì

这些生死之事,连一向疯疯癫癫的琴姐都变得这么沉稳了。

我回头望着那边的白姐姐,她抱着小青一声不吭,手在小青的蛇头上轻轻抚摸着,那无助的神情就像个受惊过度的孩子一样。

琴姐说得对,我也该成长了,不能那么冲动,现在不论是爷爷还是身边的这些人,她们都需yào

我。

忍住哭泣往小青那里走去,这时琴姐突然在我身后低声喊了一句:丫头!

我回过头来,就见五鬼全部站在她身后,她表情有些复杂,那眼神像要和我永别了一样,依依不舍。

“你怎么……”还没等我问出口。

琴姐一抹眼泪呼了口气说:“丫头,这里就交给你了,我现在就去找爷爷,别担心,要是万一我回不来了,逢年过节你帮我到奶奶坟前烧张纸,替我尽尽孝……”

琴姐说完转身开门就要走,我吓得飞快跑上前去拉住她,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

“你丫这是怎么啦?我刚想夸你成长了你就给我来这一出?你要走,你要送死,你还要带上他们五个吗?你怎么不看看他们都伤成啥样了?老邪教们不就是要扇子吗?我给他们!我现在就把那惹事的破扇子挖出来!”我一边哭喊,一边冲进厨房。

拎了把铁锅铲子跑到院里的杏树下,蹲下身疯狂地挖着土。

琴姐见我这样顿时慌了,急忙将大门锁紧,告sù

五鬼到房顶上看守,不许任何外人靠近。

“丫头,你别挖了,别挖了,爷爷要救,但是扇子绝对不能给!要是让那帮人渣得了扇子,那他们岂不是更加猖狂作恶?到时得害多少人呢?”琴姐极力地阻止我,最后一把夺下了我的锅铲子。

我无力地跌坐在地上,矛盾的头痛欲裂,有两个小人在心里激烈地掐架。

一个小人喊道:爷爷的死活才最重yào

,扇子算得了什么?就算那些坏人得不到扇子,他们不也一样谋财害命,为所欲为吗?那是我一个女孩能阻止得了的吗?

另一个小人叫嚷:秦晓敏啊秦晓敏,爷爷是多么信任你啊,领你入了这个师门,又把这么重yào

的使命交给你,想想当年老道长为了保护扇子,宁愿舍命,而你要是将扇子拱手让给老邪教,那你不是要让爷爷生不如死吗?

我痛苦地挣扎着,就像被架在火上烘烤的猪羊一样!

“咱们一定有办法度过难关的,不行咱们做一把假的拿去?再不行,咱们报警?”琴姐坐到我身旁恨恨地说着,而这些办法都不是万全之策。

这时就听白姐姐突然惊喜地呼了口气,我俩一回头,原来是小青醒了过来,她费力地抬起头,看了看她姐姐,又看了看我们。

等我俩跑过去时,小青身形一晃已变回了化身,躺在白姐姐怀里,那张如花般的俏脸,此刻异常苍白。

“你感觉怎么样?好点了吗?”我握着她冰凉的手,努力地克制住哭泣。

“丫头……对不起!我连、连那唐装老死人都打不过……”小青嘴唇颤抖着说道,眼睛开始四下寻找。

“没事的,没事的,那老死人也被我们打得很惨!等下回见了他咱再扒他的死人皮也不晚!”我强挤出笑容安慰着小青。

“爷爷呢?”小青望了一圈不见爷爷,眼睛里突然出现惊慌,我和琴姐顿时忍不住抽泣起来。

得知爷爷被老邪教抓走了,小青怒火地就要爬起身,可她刚一动就从嘴里喷出一口血,吓得白姐姐一阵惊慌失措!

我们把小青扶到了里屋床上,她抓住我的手,有气无力地说:“丫头……别怕、别怕,有我在,我休息一下,马上就能好,马上……我一定给你救回爷爷!”

小青似乎怕我冲动做傻事,她指着我对白姐姐说:“姐姐你要好好kàn

着她,在我疗伤期间……你一步也别让她离开!”

白姐姐失忆以后,真的变的很像小孩,特别是在小青面前,听小青这么交代她,她立kè

点头答yīng

,从下一秒开始她的眼睛就一眨不眨地盯着我。

夜静的可怕,我脑海里不停闪过爷爷在老邪教那里遭受痛楚的画面,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渺小无力,这么不能与命运抗衡。

“我喜欢黄小三,我喜欢黄小三,我喜欢黄小三……”不知不觉,我嘴里开始念着一个人的名字,从很小的时候他就陪在我身边,无论遇到什么困难,他都能替我轻松解决,如果他在,那该多好……

还有那个一身红衣,睥睨天下的焰王,这世间好像没有什么事是他做不到的,可是他也不在我身边。

姐心疼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叹了口气说:“也许黄帅哥和焰王遇到的麻烦比咱们还大,毕竟老邪教的教主在那里,乌合之众聚集……”

天色微微发亮了,整整一晚我和琴姐都没闭眼,我们想着各种拯救爷爷的办法,可最好的一个还是拿扇子去换。

我深深吸了口气,心里不断重复那个信念,一定要救回爷爷!

第二百三十四章 可笑的勒索

清晨鸡叫,五鬼从房顶上飘了下来,昨晚是十五,阴气比较重,经过一夜的养息,他们的伤势好了许多,身体的颜色也变深了一些。

玉米头不敢进屋,透过门缝眨巴着眼瞄着白姐姐,白姐姐现在顾不上他,眼睛只一眨不眨地盯着我。

看着外面的天色,我舒了口气对琴姐说:“天要亮了,不能再这样等下去了!走,带上扇子,咱俩找他们去,不管能不能找到都要试一试,能早一分钟救回爷爷,就要争取早一分钟!”

一想到爷爷受的罪,我如同万蚁噬心。琴姐起身点点头说:“也好,那咱们快走吧!”

可我刚要起身,白姐姐就噌地一下拦到了我的面前,皱着眉,一脸的不愿意。

我看了一眼小青,她还在闭目疗伤,这时好像还不能打扰她,我急了,祈求般地跟白姐姐说:“白姐姐你让我过去好吗?我们必须去找爷爷!他现在落在坏人手里,很危险!”

也不知dào

白姐姐听懂了没,只见她冷冷地摇了摇头,瞳孔一缩,眼神里慢慢出现怒意!

我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对于这个冷血杀手,我还真拿她没办法。

可是琴姐急了,跺脚说道:“姐姐呀,你别添乱了行吗?你昨晚差点掐死我的玉米头……算啦,那事我也不跟你计较了,你现在给我们让开好不好?”

琴姐刚说完,白姐姐突然眼睛一眯望向她,顿时鬓边的长发都飞了起来。我就试着周围的空气唰的一下就冷了!

“哎呀妈呀,还讲不讲道理了?”琴姐吓得一步跳到了我身后,不满地喊道。

“呵呵呵,谁说我姐姐不讲道理?她只不过是坚守原则罢了!”这时一声脆笑,小青伸了个懒腰从床上跳了下来。

她现在精神奕奕的,看来伤应该是好了。

小青走过来搂着我的肩膀说:“别担心丫头,你们在家等着,我这就去找爷爷,相信我,我一定能把爷爷给救回来的!”

“你自己?”我看着小青摇摇头。要知dào

老邪教们精通道术,对付妖的方法有很多。

“放心,还有我姐姐呢,她现在不怕光了!再说了,吃一堑长一智,我这回肯定不会大意了!哦对了,还有你们说的那什么扇子,既然是师门守护的宝贝,哪能那么轻易送给那帮老王八蛋?赶紧给我收好!看我们的!”小青非常自信地拉起她姐姐,两人转了个圈,一个能让常人看不见自己的障眼法就施好了,不容分说,两人立kè

就要飘出门去。

我一看,急忙拦住她们说:“等等,既然都出去找,那咱别盲目的找。这样,咱们以家为中心,你俩速度快,负责找外围,我俩速度慢,就在附近找。记住,若是发xiàn

了他们的行踪,必须互相通知,谁也不许冲动,知dào

吗?咱们的力量本来就薄弱,必须拧成一股劲!”

听我这么说,小青和琴姐都赞同地点点头。

于是,我们各自出发,只留下五鬼在原地,虽然明知老邪教的信使不可能大白天就来,但还是做了个防备,让五鬼等着。

出了门,心里更加焦躁,真恨不能长八只眼睛,两双翅膀,恨不能一瞬间找遍附近的没一个角落。

而现实中,我和琴姐只能拼命地蹬着自行车,脖子向按了转轴一样,不停地四下张望。

我们第一个目的地就是棺材铺,明知dào

他们不可能还躲在那里,但我们还是决定过去看一下。

一路上汗流浃背,我俩硬是把自行车蹬出了电瓶车的速度。终于到了棺材铺前,我俩跳下来,一把扔开自行车就往里冲。

“哎哎哎,干什么的?干什么的?要买棺材也不能这么着急吧?”一个女人大喊着从旁边的砖瓦房里跑了出来。

“你才买棺材!快说,做棺材的那死老头呢?”琴姐火冒三丈地跟那女人喊道。我见棺材棚里空无一人,不容分说,冲进大棚一脚踹开了一口棺材盖,开始挨个搜查。

“哎呦喂,不得了啦,来了两个人闹事的!”女人大呼小叫的,这时从屋里呼嗵、呼嗵又跑出好个人来。

“谁他娘的这么不长眼,我他妈还没开张呢,就敢来闹事?”冲在最前面的男人怒骂道,可当他一眼望到我们时,顿时一愣!

再看这个男人,个子不高,张着一张极其猥琐的脸,那额头上竟然有一个比包大人的那颗还大的月牙!

我瞬间反应了过来,是‘猥琐男’!那个曾经被我们教xùn

过的偷狗男人。

他上上下下打量着我俩,那表情越变越复杂,最后咽了口吐沫,几乎带着哭腔跟我们说道:“怎么又是你们?我现在不杀狗了,真的,咱们有事好商量行吗!”

他老婆不明所以,在旁边还要再骂我们,让他一把给捂住了嘴……

我们被请到了屋里,我们问什么,猥琐男都一五一十地回答。

原来这棺材铺已经被别人用极低的价格转让给他了,他今天正好过来收拾一下,准bèi

开张。

而据他描述,转让者的样貌和二护法,还有他身边的那个膀大腰圆的年轻男人正好吻合!

猥琐男哆哆嗦嗦地跟我们说:“我真不敢骗你们啊,我知dào

你们是养、养、养那种东西的……那俩人我真不认识,就是无意中听说他们要转让棺材铺,好像是说东北老家有急事,得赶回去,我一看人家价格便宜,还白送一批成品棺材,我这才接手的!”

猥琐男看起来不像说谎,那帮老邪教难道要回东北了?不会,不拿到扇子,他们应该不会走!我猜测着,心急如火。

我和琴姐出了门,猥琐男点头哈腰地跟了出来,一副恭送恶神的表情。

“以后少给我胡说八道,我们养什么了?你看见啦?”琴姐回头警告似的跟猥琐男说道。

猥琐男点点头,又急忙摇摇头,最后慌乱的不知该如何表达了。

我告sù

他,只要发xiàn

那两人的行踪,立kè

报gào

给我们!猥琐男毫不犹豫地点头答yīng



大半天过去了,我和琴姐不知dào

渴,也不知dào

饿,两人麻木地蹬着自行车,目光穿梭在人群、车辆、店铺之间,街头巷尾,我们几乎一处一处找了个遍。

“爷爷你在哪里呀?你到底在哪里呀?”琴姐有点像精神失常了一样,一路上嘴里不停的嘀咕。

就在我俩万分茫然的时候,这时正好路过一个地方,看着那几个大字,我俩不约而同地下了车。

和琴姐对视了几秒,我点点头说:“进去吧!”

公安局里有些吵闹,一群穿着制服的男警察围着一张桌子你一句,我一句,激烈地讨论着什么,只有角落里的那张桌子后面坐着一个女的,刚接完电话,往本子上记录着什么。

琴姐几步扑到女警察的办公桌前喊道:“警察叔叔……哦不,警察阿姨,我要报案!”

“什么案呢?”那女警察猛轻描淡写地问道,连头也没抬。

“是绑架案!”我急忙说道。

本以为这是个挺大的案子,女警察怎么也得动容一下,可没成想女警察递过来一张表,抬眼扫了我俩一下说:“哦,坐下吧,填张表!”

“还填表?我爷爷都被绑架了,我现在哪有心情填表?你们赶紧出警去救不就得了吗?”琴姐一看那张写满密密麻麻小字的表就火了。

“呦,你这小姑娘性子够急的啊,你以为警察叔叔是蜘蛛侠啊?说去就去?我们不得弄清楚案子的大概情况吗?你说是绑架,那到底属于什么性质的绑架,绑匪是想勒索啊,还是想复仇啊,还是想……”女警察的嘴叭叭叭像蹦豆子一样。

我真想掏出一张符拍在她嘴上。

这时琴姐急得跺脚大喊:“都不是!他们就是想要我们的扇子!”

女警察像牙疼一样抽了口气,并且保持那个姿势好几秒都不变,就连旁边那些议论纷纷的男警察也被琴姐这一嗓子惊的回过头来。

一个大肚偏偏的男警察朝我们这边望了一眼,很严肃地对女警察喊道:“那什么,小张,你好好接待报案群众!注意态度!”

女警哭笑不得地看向他说:“不是的刘局,她们……她们……”

女警察指着我俩,像看见了两个傻子一样。

男警察一摆手,没再理会她,而是俯下身跟围着他的那些男警察们继xù

说着:“从现场遗留的各种痕迹来看,应该是某种爬行类野兽!它能同时伤到十来个成年男子,而且能把尸体撕得稀碎……”

我的注意力突然就被这男警察的话题给吸引了过来,难道他们在讨论昨晚大堤上的事?

就在我竖着耳朵倾听男警察们的对话时,女警察和琴姐较上了劲。

“你确定你很正常?你确定你爷爷真被绑架了?你确定绑匪只要你们的一把扇子?好了你不用填表了,你只需yào

回答我是,还是不是!”女警察的声音由低变高,气的胸口一起一伏的。

“是是是,我很正常,我比你都正常!我爷爷被绑架了,绑匪要扇子!”琴姐瞪着眼珠子和女警察对视。

女警察突然笑道:“好好好,那你能不能告sù

我,到底是把什么扇子这么值钱?都值得人家绑架勒索了,难道是乾隆手里的那把?”

女警察说完,一脸讥讽的笑容,看看琴姐,又打量打量我,我当时的注意力全在男警察们讨论的话题上,所以神情有点木然,这更让这位女警察确认我们就是俩傻子。

第二百三十五章 长生不老太玄乎

女警察的讥讽让琴姐十分恼火,她咬着嘴唇,像是实在忍不下去了,俯身趴到女警察桌子前,一字一句地说:“说出来怕吓着你!乾隆的扇子算什么?顶多是个古董!而我们这把扇子里记载了一个天大的秘密,那就是长……”

还没等说出口,琴姐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回头看向我,像是要征求我的意见。

我有些迟疑,不知dào

该不该将实情告sù

警察。

“嗤!说下去啊,藏什么?藏宝图啊?”女警察极力忍着笑,脸憋通红地问道。

“警察阿姨,你能不能严肃点?本来这件事就不好解释,让你这么一搅合,我都不知dào

从何说起了!”我也火了,冷下脸来喊道。

那女警察一愣,急忙瞥了一眼她的领导,见那边的领导没注意,赶紧给我做了个手势,示意我坐下来慢慢说。

我一脸不情愿地坐了下来,女警察对我们拱拱手说道:“好好好,你们二位赢了!我严肃,我严肃,我从现在起不发表任何质疑,让你们来说好吧?”

我正想说这就对了,女警察随手端起水杯抿了一口水嘀咕道:“反正我也快下班了……”

我和琴姐看着她,气的头皮发麻,可是无奈,我们只能把这股火硬咽回了肚里去。

“丫头,你来说吧,说漏的我来补充!”琴姐一本正经地往我身边坐了坐,我俩态度非常严肃,那女警察始终忍着笑。

“那好吧,长话短说,我先给你看一样东西!”说着我从毛衣袖子里拽出那把扇子,轻轻放到女警察面前。

女警察优雅地喝着水,拿眼角瞥了一眼扇子,随手抓过去,一边打开一边轻笑道:“呦,这不会就是绑匪要的那把扇子吧?奇怪,地摊上没有卖的吗?”

“你!”听了女警察的话,琴姐气得噌一下屁股离开了座。

“哦,对对对,我说过不发表言论的,对不起,对不起!”女警察装作很抱歉的样子,示意我们继xù



我看着女警察的眼睛,很认真地说道:“我不管你信不信,我都要告sù

你,这把扇子里真的藏有秘密,而且是一个关于长生不老的秘密!”

我话刚说到这里,对面的女警察突然脖子一伸,一口水就向外喷了出来!

在那零点零一秒内,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完了,扇子要被她喷了!

可这时女警察却呀地一声,猛地闭上了眼,再一看她,满脸的水珠流淌,几缕头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前,就像被雨淋了似的。

“啊!!你还能不能行啦?”我一把夺过扇子。

“弄坏了要你赔!!”琴姐暴跳如雷。

“怎么啦?怎么啦?”没等女警察缓过神,那边的男警察们纷纷朝我们这里望来。

女警察抹了把脸,白了我们一眼,很憋屈地跟那个领导说道:“刘局,你还是自己来问问吧,她俩、她俩……”

女警察气的说不出话来。

那个被称作刘局的大肚子领导看了我们一眼,低声跟身边的人说道:“好了,我先过去处理一下,你们分头行动,一定要严格布控,天黑之前争取武装到位!”

说完他朝这边走了过来,一脸威严地看看我们,又看看那个狼狈的女警察问道:“怎么回事?”

“我怀疑她俩就是来报假案的……”女警察一边愤愤地嘀咕道,一边挪到旁边,把位置让给了男警察。

“谁、谁报假案了?我们爷爷真被绑架了,现在生死不明,你们什么人民警察?我们要怎么说你们才信?”琴姐气的浑身哆嗦,我也是满眼怒火地看着眼前这两人。

那男警察一皱眉,好像特别重视地问道:“哦?你们爷爷被绑架了?什么时间,什么地点,是否记得绑匪的样子?来,小姑娘们,别急坐下慢慢说!”

我们一看,这男警察好像还有点靠谱,于是又重新坐了下来,在坐的同时,我心疼地看了一眼扇子,并且下意识的想要合上它,可我却在这时突然发xiàn

一件奇怪的事。

刚才被喷水的扇子上,竟然干干净净的,连一滴水都没有!

我诧异地看向女警察,她此刻正拿面巾纸,满头满脸地擦着水。

我心里顿时一惊:难道扇子可以把水反射回去?

没容我多想,这时琴姐拽了拽我,示意我回答那男警察的问话。

“哦,我爷爷是昨天晚上被绑架的,地点是在龙……是在街东头的棺材铺附近,绑匪是一个老头和一个五大三粗的年轻男人,手里都有枪!”还好及时改口,我差点说出了龙河大堤。

那男警察听了一愣,皱眉嘀咕道:“绑架、还有枪?怎么昨晚发生了这么多事呢?”

男警察显得有些头疼。

“哈,刘局,你先别紧张,等你再往下问问就知dào

怎么回事了?”女警察瞥了我们一眼,一脸等着看好戏的表情。

“再怎么问也是这么回事!你们到底救不救我爷爷,不救咱们走!浪费时间!”琴姐拉着我就要走。

“诶,别别别!你们要相信人民警察呀!”男警察忙拦住我们,并且瞪了一眼一旁多嘴的女警察。

女警察脸一红,很委屈地说:“你问问她们,绑匪为什么要绑架她爷爷?”

男警察看向我们,好像很想知dào

答案。

“他们为了这把扇子!”我很严肃地说道,但是这次没有把扇子递过去。

“哦?为了这把扇子?”男警察未能脱俗地惊讶了一把。

“对,就是为了这把扇子,没什么好奇怪的,扇子里记载了一个长生不老的秘密,所以那帮绑匪想要得到它!”琴姐憋红了脸,一口气又解释了一遍。

那男警察半张着嘴,一边无厘头地看着琴姐,一边从我手里抓过扇子,什么也没说,打开扇子反反正正,仔仔细细地查看着。

只见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越来越难看,最后竟像喘不出气一样,猛一抬头望向我俩。

我俩还没反应过来,就见扇子嗖的一下划着弧线从头顶飞向门外……

“呀,扇子!”我和琴姐拼命向外跑去,这时那女警察扑哧一下笑出了声。

“哪来的两个捣乱孩子?先扣下,让他们家长来领!”男警察在屋里生气地一拍桌子。

“嗯,我看行!必须得教育教育!”女警察点头笑道,并且迅速朝我俩走来。

我和琴姐吓了一跳,有些不知所措地瞪着眼,这时从走廊那边突然急匆匆跑来一个身影,一进门咣的一下和正要出门的女警察撞在了一起。

“哎呦,你跑什么跑?”女警察捂着脑门叫到。

“刘、刘局,不……不好了!送去医院抢救的那几个人里……突然无故失踪了一个!”那人顾不上女警察,慌慌张张地喊道。

“什么?你确定?都伤成那样了,怎么会失踪?”里面的男警察显得特别吃惊。

“对,我确定!医院上上下下都找遍了,失踪的那个,姓名和各种信息不详。据样貌描述,是个非常瘦,长得尖嘴猴腮的男性!”来人气喘吁吁地说着,一时间女警察的注意力都被他吸引过去了,趁这机会,我拉起琴姐撒腿就跑。

疯狂地蹬着自行车,一直逃出很远、很远,我俩才慢慢松懈下来。

一天了,没吃没喝,此刻疲劳和沮丧一下子都涌了上来,心里那叫一个凄凉!

“丫头,我们怎么办呢?呜呜呜……”琴姐突然控zhì

不住地大哭起来。

“不行我给爸妈打电话吧,让他们赶紧回来……”我的眼泪也开始噼里啪啦往下掉,心里特别无助。

“别啊丫头,叔叔阿姨回来了也没用,帮不上忙,反而让他们也陷入危险!你刚才没听见吗?说是医院里失踪了个尖嘴猴腮的,那肯定就是尖嘴猴了,万一他再耍点手段……”琴姐很担忧地跟我说着。

她说的没错,当初爷爷可能就是预料到了这些事,才同意我爸妈去外地打工的。

“尖嘴猴都那样了,怎么还能失踪?”琴姐很困惑地嘀咕道。

“会不会又是那个鬼母,他的老婆?”我突然想起了那对鬼母女,上回能救尖嘴猴一命,这回再救也不奇怪。

“可恨!她老婆也真是的,明知他干坏事不阻止不说,还助纣为虐,下回见她你不要再心软了,反正人情你也还了!”琴姐恨恨地说道。

就在这时,从我们身后突然飞速地窜出一辆自行车,正好从我俩中间穿了过来,我俩因为太累,车子本来就骑得歪歪扭扭,他这一穿,我俩顿时慌张地乱了手把,当场就和那人撞到了一起。

“哎呦!你长眼睛了吗?怎么骑的车?”琴姐摔趴在地上痛叫着。

我恼火地爬起身来,就见骑车的是一个三四十岁的男人,看起来老实巴交的,身上衣服脏兮兮的还飘着酸味。他一边帮我们扶自行车,一边紧张地说道:“真是对不住了,对不住了,你们没摔坏吧?俺赶时间给老板送货,去晚了老板不给钱,这一不小心还撞了你们……”

“你再赶时间也得看路啊!”琴姐很生气地瞪着他。

“俺、俺看了,可是你俩满大道的晃悠,俺实在是不好过去……”老实巴交的男人弱弱地说着。

“算了,算了,也没摔坏,你赶紧走吧!”一看就知dào

他是农村干活的人,我也不忍为难他。

那人感激的上了车,飞速朝赵庄小学的方向蹬去了。

“生气,口袋里头装的啥玩意,蹭我一身!”琴姐看着那男人的背影,气呼呼地拍打着裤子和鞋,就见她裤子和鞋上染了一层黄色粉末。

当时我俩谁也没太在意,骑上自行车,又继xù

寻找爷爷。

第二百三十六章 它是信使

天已经黑透了,秋风吹得人发抖,我和琴姐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回了家。

刚到院外就听大黑、小黑在狗窝前嘎吱嘎吱地啃着什么,直到我们进院它俩才恋恋不舍地放下嘴里的东西,跑过来迎接我们。

“大黑、小黑乖!饿坏了吧?”我心疼地蹲下身搂住它俩。

“咦,哪来的鱼啊?”琴姐一边放自行车,一边有气无力地望向狗窝那边。

就见狗窝前面的地上,摆着两条筷子般长短的大鱼。

“呜呜嘎!”这时屋里突然一阵扑腾,还伴着桌椅板凳的倒地的声音,我和琴姐吓了一跳,急忙冲向屋去。

一进门我俩傻眼了,就见玉米头两手捂着嘴,像只被人踢了屁股的猴子一样,满屋乱窜、乱跳,而他身后,白姐姐正拎着一条大鱼不甘心地追着,看那样子是要喂给玉米头吃……

我有些哭笑不得,躲在墙角里的其他四鬼一见琴姐,慌张地飘了过来,琴姐急忙大喊:“喂!杀手姐姐,不许欺负玉米头!”

白姐姐慢悠悠地回过头来,一脸满不在乎的表情。

“哎呦,怎么啦?怎么啦?”这时小青突然从厨房里跑了出来,手里还端了一只热气腾腾的锅。

我十分好奇地看向锅内,就见那一锅清水里,飘着两条鳞片完整的大鱼!

“你……你这是?”我不解地指着两条鱼问小青。

“嘿,实在不好意思丫头,我和姐姐找了一天,也没找到爷爷……我猜你俩肯定没吃东西,回来时路过池塘就、就给你们弄了这个……”小青一脸歉意地说道。

我的眼泪开始在眼圈里打转……

看着那两条令人毫无食欲的大鱼,琴姐勉强笑笑说:“谢谢青姐姐了,丫头,那咱们吃吧,吃饱了好有力qì

救爷爷!”

“嗯!”我忍着泪点点头。

拿来筷子,小青趴在一旁看我和琴姐吃她做的清水煮鱼,脸上渐渐露出欣慰的笑容,而白姐姐却一直不甘地瞄着玉米头。

“丫头,别担心了!他们那么想要扇子,我就不信他们不来找咱!”小青拍拍我肩膀安慰道。

“嗯,我到不担心这个,我只是担心爷爷的伤,你说那帮老邪教能帮他治吗?”我看着小青问道,小青当时就沉默了,琴姐在一旁掉起了眼泪,咬牙诅咒着老邪教。

“咚咚咚!咚咚咚!”这时院外突然传来敲门声,我们几个当场就紧张地站起身来。

“***,说来就来?”小青一纵身向门外飘去。

这时却听门外有个洪亮的嗓门喊道:“丫头,是不是你回来了?在家吗?”

“小青别动,是二嫂子!”我一下听出二嫂子的声音,急忙提醒小青。

小青和白姐姐闪了起来,我和琴姐抹抹眼泪过去开门。

“是二嫂子啊,我在家,我和琴琴刚回来!”我边开门边对二嫂子说道。

二嫂子一边啃着辣椒卷煎饼,一边吸溜着舌头说:“嘶~~怪不得我听这边有动静!嘶~~那什么,我就是来告sù

你一声晚上别乱跑,你们还不知dào

吧,听说龙河那边出了条成精的大蟒蛇,嘶~~都吃了好几个人了!”

“什么?蟒蛇吃人?”琴姐惊讶地一皱眉,不过随后她就明白了这个传言的由来。

“嘶~~是啊,你说多吓人呢?现在那边全是警察拿枪守着!不过离我们这还挺远的,今天小六子他们跑去看的!”二嫂子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小青隐在一旁非常郁闷。

送走了二嫂子,小青气呼呼地一撅嘴说:“人家只不过是现个原形而已,谁吃人啦?”

见她生气,我拉着她的胳膊哄道:“好了好了,我们知dào

你没吃不就得了!”

小青显得还是很介怀,一边往屋里走去,一边低声嘟囔:“真是的,这要是让那个家伙知dào

了,我的名声就全毁了!到时候他会怎么看我呀?”

琴姐很好奇,在后面轻轻地问了一句:“她说的是谁呀?”

“灵隐!”我很确定地回答。

等待是非常煎熬的,我把扇子抱在怀里,一直到夜深了也没合眼,一闭上眼眼前就会浮现爷爷的脸,他不停地说:“丫头,别来救我,别来救我,保护扇子!”

小青很担心,又过来劝了一遍说:“丫头你这样会熬死的,听我的,赶紧睡一觉,我和姐姐一步也不离开你和这扇子,外面还有五鬼守着,你就放心吧啊?”

闭上眼,黑暗铺天盖地袭来,迷迷糊糊中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我再一次看见了爷爷!

这次和哪次都不一样,因为爷爷的笑容是那么清晰,那么逼真,他穿着一身干净的布衣,样貌似乎又回到了十几年前,他刚来我们村的那时候。

“嘿嘿,小丫头过来呀,给你糖吃!”他笑着招手,身边还围了一大群孩子。

我满心欢喜,正要朝他走去,可这时爷爷的脸上突然起了变化!

他的皱纹越来越多,背越来越驼,始终不变的是那慈祥的微笑,是那种疼爱的眼神……

“丫头,爷爷要走了,爷爷这回真的要走了!”爷爷不停地跟我挥手告别,虽然他眼中满是不舍,可脚步却那么毅然。

我慌乱地大哭起来,拼命奔跑着追去,爷爷微笑着挥手,转眼飘向了远方。

慢慢的,他的身影在天边凝为一个黑点,最后,连那个黑点也消失不见了。

“爷爷!爷爷!你不许走!回来,快回来!”

我奔跑着,心像撕裂了一样疼痛,我哭喊的声嘶力竭,却得不到一点回应……

“丫头?丫头?快醒醒,醒醒!”一阵摇晃伴着急促的呼唤,我的眼前慢慢出现了琴姐和小青焦急的脸。

“丫头别哭、别哭,你这是怎么啦?是不是做噩梦了?”琴姐心疼地替我擦着眼泪。

“爷爷走了!爷爷走了!琴琴,小青,你们没看见吗?爷爷他走了,我追不上,他真的走了!”我不能自拔地哭喊着。

“丫头丫头,你听我说,爷爷没走,那只是你的梦,他真的没走,他还好好的活着,等着我们去救他呢!你忘了,爷爷说过,他要长命百岁,他要看到你嫁人呢!”琴姐捧着我的脸不断地说着什么,可是我已经没不清哪个是真实哪个是梦境了。

我只觉得刚才梦里的爷爷是那么真实,消失的也是那么真切!

就在我情绪万分低落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大黑的两声狂叫,还没等小青冲去门就开了。

进来的是玉米头,他的手里拎着一只兔子,哦不,不是兔子,是黄鼠狼,一只没有尾巴的黄鼠狼!

“放开我,你***放开我!你们不敢杀我,杀了我,你们会悔的场子冒烟!”秃尾巴黄鼠狼狂妄地叫喊着。

“哈,不敢杀你?你丫长几个脑袋?记不记得我上回追到坟边的那句警告,又让我见到你了,那好,我他妈现在就剁了你的脑袋!”琴姐发狠地冲到桌边拎起了菜刀。

“你敢!两军交战不斩来使,我是来送信的,你要是杀了我,你们永远别想找到那个老头!”秃尾巴的嘴里叽哩哇啦地往外蹦字,虽然很生硬,可我们也听懂了,他是来送信的。

“快说?爷爷在哪?”我发疯一样冲到他面前。

“你、你们先把我放了,不然休想大爷开口!”秃尾巴的四条腿在空中乱蹬,耳朵被玉米头揪得老长。

“你找死!”见秃尾巴如此嚣张,琴姐恼火地伸手就要剁它,我和小青急忙拦住了她。

“玉米头,把他放下!”听我这么说,玉米头急忙松了手,秃尾巴‘吧唧’一声摔在了地上。

“哎呦!!好啊,这笔帐我同样给你记上!”秃尾巴摔在地上龇牙咧嘴地对我喊道。

我一笑,冷冷地蹲下身说道:“你随便记!但是现在马上带我去找爷爷,再磨蹭一分钟,我先剁你一条腿!”

秃尾巴吓得一个激灵,向后退了退叫到:“走就走!别以为我怕你!哼,说不定我马上就可以为我们黄家还有我心爱的女人报仇了!”

秃尾巴说完转身向门外跑去,玉米头以为它要逃跑,嗖的一下追了,紧接着就听秃尾巴又是一声惨叫。

我没有什么可收拾的,扇子往袖子里一塞就出了门,琴姐拎着菜刀跟了出来。就见小青掏出两个黑袋子,一个扔给她姐姐说:“必要时补充能量!”

如果没猜错的话,那袋子里应该装着她俩抓到的魂魄。

出了村子,秃尾巴一边扭着光秃的屁股在头前带路,一边低声咒骂着,说非让我和黄小三血债血还。

“喂,秃尾巴孙子?杀你们黄鼠狼的也有我和我姐姐,不如你来找我俩报仇吧!我们好久没吃黄鼠狼,也不知dào

还是不是从前那个味!”小青边说边变成一条大蟒蛇,故yì

贴着秃尾巴身边爬行。

秃尾巴一瞬间竖起了浑身的毛发,下一秒它便狂跑不止。

“哈,正好,丫头抓紧我,咱们起飞!”小青拉起我就朝前飘去。

秃尾巴的速度还真不慢,就像一道黄烟一样,左闪右闪的,转眼过了大队部的桥,秃尾巴竟朝着赵庄小学的大门跑了过去,快要进院的时候还回头得yì

地瞅了一眼。

怎么会进赵庄小学的院内?

要知dào

几年前这小学就已经和其他小学合并了,留下这些空校舍荒废了很久后又租给了一个老板开纺织厂,后来纺织厂也黄了,这里几乎就成了一片野草覆盖的荒地,周围没有什么人家,所以这里很少有人进来。

站在母校的门口,我顾不上感慨曾经的时光,我心里突然清晰地感觉的一种不详。

第二百三十七章 生死边缘

一眼望向荒废的校园,我顿时有种不祥之感,心里甚至涌出一种莫名的悲伤。

怎么会这样?难道爷爷真的已经……我突然慌了,身体不自觉地抖了起来。

“别怕丫头,爷爷一定没事的!”琴姐紧紧抓住我的手,目光坚定地跟我说道,小青也朝我点点头。

“嗯!”我摸了摸袖子里的扇子,深深地吸了口气,强制着使自己平静。

“大家靠紧点,咱们走!”小青说着和白姐姐带头朝校园里走去,我和琴姐走中间,五鬼在后面成半包围状护住我俩。

可是刚走没几步,我脑子里突然闪过些什么,吓得我急忙叫住前面的小青姐俩。

“怎么了?”小青吃惊地一回头。

我没有先回答她,而是转向琴姐问道:“还记得下午骑自行车撞倒咱们那人吗?”

“记得啊!”琴姐不解地眨眨眼。

“小青,你俩不能进去,恐怕有诈!”我果duàn

地拦住小青和白姐姐。

“有诈?”琴姐和小青同时问道。

“对!琴琴你记不记,你当时蹭了一身的黄色粉末,那东西像不像雄黄?”我特别急促地问道。

“啊!!”琴姐顿时醒悟过来,并且认定,下午那人的确是骑车往这个方向来的。

小青听了脸色一变,暗咬嘴唇刚要大骂,这时突然从院内传出一声大笑:“哈哈哈,来都来了,还如此的小心翼翼,本来以为你们胆子不小,现在看来我是高估了你们。”

我们猛地抬头望去,就见一群人突然从最近的那间教室里闪了出来,为首的正是伪装在棺材铺里的邪教二护法,身后跟着那个膀大腰圆的年轻男人,还有一群虎视眈眈的打手。

“老邪教,快把我爷爷交出来!”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琴姐拎着大菜刀一指二护法大声骂道。

我们一步步朝前走去,此时已经顾不上什么有诈没诈了,已经这样了,前面就是龙潭虎穴我们也得闯一闯。

“呵,要放人不难,事先不是说好的吗?拿扇子换人,咱们一手交人一手交货。不过在这之前我要先提醒你们一句,千万别给老夫耍什么花招,否则……哼,我保不齐交给你们的是活人还是尸体!”二护法一脸阴笑着说道。

我气得浑身哆嗦,指着他冷冷开口:“你敢!只要我爷爷有一点闪失,我保证你看到的将是扇子的碎片!”

“哼,碎片也休想看到!”小青狠狠一握拳,手指攥的嘎嘎直响。

二护法神色稍稍一变,不过随即又笑了,叹了口气说道:“哎,其实咱们这是何苦来着,我真的很欣赏诸位的性格,如今我教正是用人之际,如果大家可以摒弃前嫌,我保证你们将拥有……”

“少放废屁!你们老邪教那一套过期理论对我们毛用没有,赶紧放我爷爷!”琴姐瞪着眼大喊。

可就在这时,二护法身后的那个年轻男人突然大骂了一声找死,一举手‘嘭’地朝我们开了一枪。

来不及躲闪,来不及惊叫,一切就发生在眨眼之间!

我们猛地一个激灵,耳边回响着剧烈的嗡嗡声,再回过神来时,就见白姐姐已挡在我们身前。

她手里的丝带刚刚收回,正一脸冷酷地望着对面。

“哈!姐姐威武!”小青跳起来大喊,话音未落,对面人群里突然咕咚倒下一个。

打手们一阵色变,就见倒下那人的胸口上,血流如注。

白姐姐竟然能将打过来的子弹扫回去!我和琴姐一瞬间欣喜若狂。

“混账!谁让你开的枪!”二护法突然一巴掌扇向那年轻男人,年轻男人脚步一晃,捂着脸有些惊慌失措。

二护法打完那男人之后,转过脸一笑说道:“误会,误会,都是我驭下不严,老夫给诸位赔罪了!”

话一说完,这二护法当真弯下腰去,给我们拜了一拜。

琴姐冷哼一声说道:“少扯没用的,谁稀罕你的赔罪,赶紧把爷爷放出来,我们不看到爷爷,你们休想看到扇子!”

“哈,爽快,我就喜欢和爽快的人打交道。好吧,来人,去把那个老东西给我带上来!”二护法边说,边转脸朝身后使了个眼色。

话一说完,他身边的两个彪形大汉便转身走进了一间破旧的教室,没一会便拖着一个佝偻的身影走了出来。

我们万分紧张地盯着那个身影,就见他头部被一块黑布给蒙了起来,浑身血迹斑斑,左腿的整条裤腿上都是干涸的血渍。

“爷爷!”我和琴姐同时大声喊出声,眼泪也在这时忍不住掉下。

那个身影顿时一颤,悠悠地抬起了头,似乎听见了我们的呼喊。

“爷爷别怕,我们来救你了!”我大声地哭喊道,心里又悲又喜。

“好了好了,小姑娘们,要哭等着过后哭吧!现在咱们要开始交换了,既然你们已经看见了爷爷,那是否也让我们看一下扇子呢?”二护法满脸堆笑地说道。

“看好了,这就是那把扇子,你们把爷爷扶过来,我就把扇子交给你们!”我掏出扇子在手里扬了扬说道。

二护法和身后那帮人的目光,一瞬间就聚集到了我手上。

“好好好,咱们就这样办!来人,送这老头过去!”二护法冲身后一招手,那两个彪形大汉架起爷爷朝我们慢慢走来。

随着爷爷的一步步靠近,我的心跳扑通扑通加速,琴姐都不能呼吸了。小青、白姐姐还有五鬼,全都紧张地护在我身旁。

就在爷爷还差两步就要被送到我们面前时,我突然惊诧地瞪大了眼睛,不对,爷爷脚上的鞋子……

“他不是爷爷!”我瞬间大喊出声,因为爷爷一直是穿布鞋的,他从来就没有皮鞋,而借着月光,我竟看见前面这人的脚上一闪,那是一双皮鞋!

说时迟那时快,几乎和我的喊声同时,前面那个被架着的佝偻身影,突然纵身扑来,一手朝外抛出一把符纸,一手上来就抢我的扇子。

“呀!”我下意识地握紧扇子,一蹲身。

“去死!”就听小青一声怒骂,扑上来的那人顿时飞了出去。

可就在这时,我们周围猛然一亮,那人摔落在地的同时,我们也被围在了一片火光里。

我们大吃一惊,就见地上不知dào

事先放了什么物质,突然就被那些飘落的符纸给点着了,一瞬间,红紫色的火苗跳跃着在地面上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八卦图形,而我们正处在八卦的最中心。

借着火光可见,在八卦的几个重yào

方位上,都远远地插着一面小旗,一股浓烈的刺鼻的味道轰然而起,我的脑子里嗡的一声反应过来:“不好,是用雄黄布的阵!”

刚想到这里白姐姐和小青就剧烈咳嗽了起来,身子顿时软绵无力地瘫倒在地,更可怕的是,五鬼竟然一瞬间倒了下去。

“小五!”琴姐惊慌地大声嘶吼,眼欲滴血看着倒下的五鬼。

“啊哈哈哈,干得好!”二护法突然发出一串笑声,并拉起地上假装爷爷的那人,那人一扯头上的黑布,我们猛地看清原来是唐装老头。

“卑鄙小人!”我望向那边,恨得都要把牙齿咬碎了。

二护法一指我们嚣张的说道:“哈,你怎么不说你们是一群废物你?枉费我耗尽心机为你们准bèi

那么多节目,太叫我失望了,竟然一个回合都没撑过!”

琴姐疯了一般指着二护法大骂:“老东西,你到底把我的小五怎么了?你不得好死!”

“哈,不得好死?怎么会呀?我马上就要长生不老啦!啊哈哈哈哈!我就让你们死个明白吧,我这‘雄黄噬鬼阵’,虽说只是个信手拈来的小小阵法,但是用它来对付蛇精和鬼魂,那是最适合不过了,也算是为你们量身打造吧!”二护法得yì

忘形地大笑着。

“都他妈还愣着干嘛?还不过去杀了那两个黄毛丫头,把扇子抢下来!”唐装老头突然恼火地对那些打手们喊道。

话音一落,那些彪形大汉顿时朝我们奔来,那个年轻男人更是举起手里的枪就瞄准了我。

“我看你敢?”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我猛地打开扇子,两手扯住边缘往胸口一挡。

前面那些人一愣,二护法更是惊讶地喊道:“你想干什么?”

我一边挡在琴姐身前一边笑道:“你们谁在往前一步我就撕一下扇子,若是开枪更好,我正好和扇子同归于尽!”

唐装老头和二护法顿时瞪大了眼睛,他们的那些手下也没有一个敢过来的了。

“你、你、你冷静点,要是毁了扇子,你们一个也别想活!”二护法发狠地喊道。

“哼,你们本来也没打算让我们活!”我冷声回到。

“对,就撕扇子,妈的,我们就算死也不让他们得到!”琴姐在我身后怒吼着。

“哼,你们不怕死,难道你们不怕你们的爷爷受尽折磨吗?哈哈哈,他现在浑身是伤,不停地流血,一个人能有多少血啊,手脚被困,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血流光,还真是可怜呢!”唐装老头突然阴阳怪气地来了一句。

我的心顿时就揪紧了,狠抓着扇子喊道:“放我爷爷!”

第二百三十八章 龙潭虎穴也要闯

唐装老头的话像锥子一样刺到了我心上!我狠抓着扇子边缘,发疯一样大喊:放我爷爷!快放我爷爷!咳咳……你们再不放,我就撕了它!

我两手颤抖得厉害,脑子里无时无刻不想一把扯碎扇子,让那帮老邪教狗屁也得不到!

“王八蛋,狗杂种,你们竟然敢折磨我爷爷!你们全不得好死!咳咳咳……我诅咒你们全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咳咳咳……”身后的琴姐,边哭边骂,嗓子已被刺鼻的浓烟熏哑了。

这时,唐装老头突然趴到二护法耳边,嘴里不知dào

嘀咕了句什么,一直紧张兮兮的二护法顿时点头笑了。

“哈哈哈,小姑娘们,我现在不着急要扇子了!你们不是想救爷爷吗?其实也不难,那就看你们……有没有胆量跟着来了!”

二护法说完,回头领着那伙人就朝校园深处跑去,转眼钻进了一间黑漆漆的教室不见了。

“丫头怎么办?咱们是去,还是不去?”琴姐紧张地望着那伙人消失的方向问我。

“去!当然得去!爷爷还在他们手上呢!快走!”我拉起琴姐就追,可是猛然想起身后雄黄阵中,小青他们还被困着呢,我的脚步顿时又停了下来。

“爷爷你吉人自有天相,你再多忍一会,你再多给我一点时间,我马上就来救你,马上!”我一边惶恐不安地嘀咕,一边跑回雄黄阵中。

此时,小青已经完全变回了蛇身,趴在地上仰着脖子挣扎,白姐姐倒在她身边缩成了一团,而五鬼更是直接动弹不得。

“快,琴琴,快点咂灭这些火!”我边喊边脱下外套,对着地上的火苗疯狂地左扑右打,企图能把雄黄阵破解掉。

可是没过一会,我俩就要崩溃了。整个燃烧着的雄黄阵,有好几十米开外,雄黄又特别易燃,你砸灭了这边,那边又开始着了起来,而且被砸起的火星,避免不了地往小青巨大的身躯上乱飞乱撞,疼的她痛苦地在火堆里打滚,以至于伤情更加严重了。

“丫头,这样不行啊!不行啊?”琴姐急得满头是汗,一张脸已被烟熏烤的变了模样。

我比她好不到哪去,此刻心里也像着了火一样焦急。

一边扑砸,一边大喊着:“快点灭呀!灭呀!怎么才能灭……对,水!”

我脑子里突然闪过一念,惊喜地停止了扑火的动作,从手腕上一把扯下亮闪闪握在手中。

“可是上哪弄水去呀?”就在琴姐焦急地大喊时,我已经开口唱出了第一句歌词。

杨枝净水遍洒三千

性空八德利人天

福寿广增延

灭罪消愆

火焰化红莲

…………

头顶一片阴月遮盖,雨水哗哗地洒落下来。

回头望了一眼慢慢苏醒的小青和五鬼,我和琴姐来不及等他们,急忙朝老邪教们藏身的教室追去。

追到那排教室前,我俩突然分不清他们到底是钻进哪间了,天色很黑,这几间教室里也没有一点光亮,坑坑洼洼的走廊里生出了半人高的野草。

我们一步步谨慎地走着,恐怕突然钻出个什么会夺走扇子。

从第一间的窗户向内望去,就见里面黑漆漆的,隐约能见到地面上散乱的一些垃圾和废旧的工具。

他们明显不是从第一间进去的,我们又往前走了两间,我渐渐发xiàn

这里的教室内部结构似乎跟原来我在这里上学时不一样了,应该是后来开纺织厂时改造的,有的房间被打通了,几间合为一大间,有的则被间隔成好几个小间。

就在我们刚走到第四间教室门口时,那门‘吱哟’一声突然自己开了,一股阴风从里头迎面吹来,我和琴姐顿时一个哆嗦,感觉不寒而栗。

“王八蛋,你们少给我玩什么花样,看好了,扇子我随时都能撕碎,你们自己掂量着办!”我站在门外,冲着黑漆漆的屋里大喊了一声。

过了半天屋里也没有什么回应,反倒是那门又‘吱嘎’一声,慢慢悠悠地关了回来,这让我头皮一炸,警惕地拉着琴姐后退了一步。

“啊!丫头,屋里有人!”就在门要合实的那一瞬间,琴姐突然指着漆黑的屋内喊道。

我抓紧了扇子,紧张地望着琴姐,因为我刚才什么也没看清。

我正要问是不是老邪教他们?琴姐却哆嗦着说:“好、好像不是人,我看见他的脚了!”

“额?!”我被她这话吓了一跳,非常不解地等着她作解释,不是人,还有脚,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丫头,你是不是没明白?他、他是飘着的!所以我看着脚了!”琴姐这么一比划,我才恍然大悟,同时也惊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不怕、不怕,对付飘着的最简单,有焰王的月牙玉在!”我一手拿扇子,一手从衣领里迅速掏出月牙玉放在胸前。

给琴姐使了个眼色,我上前一脚踹开了房门,哐当一声,震得人心脏猛烈地一颤。

门开的那一瞬间,我的眼睛立kè

朝屋里望去,因为琴姐之前的提醒,我特意提高了视线,也就在这时,我突然看见一个黑色身影,正无声无息地飘在房间的半空中。

对面窗户透进的光正好照在他脚的部位,所以那双脚看的比较清楚……

“呀!不许放肆!给我下来!”月牙玉就在胸前,我对着那个飘在空中的身影慌忙大喊。

可是那个东西并没有下来,飘在半空的那双脚却微微动了动。

也不知dào

是他不怕月牙玉,还是他没听懂,我又大声喊了一遍。

我话音刚落,就听房梁上传出轻微的、吱悠悠的声音,那双脚竟慢慢地旋转了过来,本来是脚后跟对着我们的,而现在他转过来脚尖对着我们了……

“啊!找死的东西!”琴姐顿时倒吸了口冷气,甩手就将一张符扔了过去,可

飞镖符并不是那么好扔的,有时你使了很大的劲,它却掉在了你脚面上,琴姐遇到的就是这种情况。

半空中那人转过来之后,一动不动,根本看不清他上半身的样子。

“给我!”我腾出一只手,从琴姐手里抽出一张飞镖符对着那个东西猛地射去。

就听‘啪’的一声轻微撞击,可奇怪的是飞镖符却没有燃烧,一点光亮也没发出。

“怎么会这样?他不怕符?”琴姐惊慌地问道。

凭感觉我也知dào

,刚才我的符明明射中了他的身体,可是……咦?别动,身体?那个东西是有实体的,而不是个影子!

“他不是鬼!”我突然意识到了这一点,可就在我这话刚出口时,琴姐一甩胳膊朝那人扔去一物。

就听“咕咚”一声,那个身影从半空摔落下来,同时还伴着“哐当”一声脆响,原来是琴姐的那把大菜刀。

菜刀掉在水泥地上的刺耳余音还在萦绕,而地上那人却始终一动不动。

“应该是死人!”我喘着粗气对琴姐说道。

“呀!不能是爷爷吧?”琴姐突然一哆嗦,随后拔腿就往屋里跑去。

我当时被她这一嗓子吓得,脑袋轰隆一声,脚底差点没站稳!

“爷爷,爷爷!呀,不是爷爷……”琴姐刚一蹲下,就被吓得往后弹了一步。

听她说不是爷爷,我的脚步才猛地停止,心里像突然掉下块大石头一样,咣的一下,砸的我瘫软无力地扶住了墙,除了喘气,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丫头?你快看呢,好像是他!”就在我还没缓过劲来时,琴姐突然又喊了一嗓子。

我拖着沉重的双腿走了过去,借着窗户里透过来的微光,就见地上躺着一个死相特别恐怖的男人,脖子上勒着一根粗麻绳,眼睛瞪的很大很大,牙齿咬得紧紧的,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能看得出他死前应该是特别痛苦。

大概是琴姐那一刀砍断了吊在梁上的绳子,他才从上面掉了下来。仔细辨认,我还真的认出了他。

他衣服破旧,还散发着一股酸味,这人正是和我们撞车的那个老实巴交的男人。“他、他怎么会上吊了?他不是和老邪教一伙的吗?”琴姐不解地问道。

我摇摇头,我觉得不像,这男人一看就是农村靠出力养家糊口的老实人。

“肯定是老邪教怕他走漏风声!看来,老邪教从开始就真没打算让咱们活着回去!”我起身深呼了口气,扇子始终呈打开状态抓在手里。现在这扇子是我们的活命的唯一保障。

“丫头,万一咱们今晚真走不出去了,那一定要毁了扇子,决不让那帮狗杂种得到!”琴姐恨的咬牙骂道。

“嗯!”我点头答yīng

,心里却在祈祷,但愿我们能救出爷爷,但愿我们都能活着回去,如果是那样,即使丢了扇子,我也愿意……

整个屋子我们仔细差查看了一遍,除了这具死尸就再无他人。

“走!接着找!”我抓着扇子继xù

奔下一间教室,琴姐捡起菜刀跟了上来。

刚走到下一间教室门口,我就觉得非常不对劲,因为这间屋里特别黑,不对,准确的说,你根本看不见屋内,因为这里的所有门窗内部都挡上了一层黑色布帘。

“会不会就躲在这间屋里?”琴姐悄声问道,并且试图上前推门。

“别!”我一把拉住了她。

“以防他们使诈,先试探一下再说!”我边说边回身在走廊里找了一小块碎砖头,对着门上的玻璃使劲砸了上去,咔嚓一声玻璃碎了一地。

这一声之后,屋里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动静。

琴姐紧张地看着我,我摇摇头说:“先不进去,再往前面看看,如果都没有的话再回来!”

不知怎的,对于这间屋子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那就是不能进去!

可我们刚要走的时候,突然听见屋里传出一声若有若无的呻吟。

那声音就像一个生命垂危之人所发出的,而且听得出是个老头!

“难道是爷爷?”琴姐一下就睁大了眼睛。

第二百三十九章 绝路

琴姐话音刚落,漆黑的屋里又传来一声虚弱的喘息……

“肯定是爷爷!”琴姐几乎已经确定了,上去一脚踹开门就要往里闯。

“别进去!”我吓得一把拉回了她。不知为何,眼前这间黑暗的屋子让我莫名的压抑和心虚。

“爷爷,是你吗?”琴姐焦急地冲屋里喊了一嗓子,那个虚弱的喘息声突然急促了起来,似乎还伴着一些肢体上的挣扎。

“听!真的是爷爷!”琴姐激动地望向我,我没再多想,先她一步抬脚踏进了门去,眼前顿时伸手不见五指。

黑暗里我不敢放松警惕,扇子用一只手抓着,因为感觉屋里气氛不对,我特意腾出另一只手握紧了亮闪闪。

“爷爷别怕,别怕,我们来救了!”嘴上这么说着,我的脚步却没再往前靠近。

因为我很清楚,就算前面的真是爷爷,那些老邪教们也不可能轻易让我把他救走,摆在面前的,一定是重重障碍。

脑子里灵光一闪,对,何不先用亮闪闪将屋里照亮?等看清了状况再过去!

于是我往琴姐身前一挡,开口就要唱那首歌,可就在这一刻,墙角里,一束强光突然毫无预兆地朝我脸上射来。

我猛一闭眼,下意识地举扇子就挡,与此同时就听‘嘭’地一声枪响,随后伴着子弹掉在水泥地上几次弹落的声音。

再睁眼时,就见满屋通明,让我震惊不已的是,手里的扇子此刻竟然发出耀眼的白光,而更令人难以置信的是,我和琴姐竟被一个巨大的白色光罩,严严实实地罩在了里面,我俩就像站在一只透明的大气球里一样!

震惊的不止我们,还有潜藏在墙角里的那些老邪教们。

二护法似乎是为了接住自己马上就要掉下来的眼珠子,嘴张得比河马还大。他单手握枪,此刻仍保持着刚刚开枪的姿势,而那枪口不偏不斜,正好瞄准着我的脑袋!

一瞬间我似乎有些明白了,但又顾不上彻底搞清楚,趁老邪教们还沉浸在震惊中时,我一把将亮闪闪揣进兜里,腾出那只手迅速抓住扇子边,立马,我的两只手又成撕扯状放在了扇子上。

“额!”老邪教们差点吐血,集体倒抽了一口凉气。

“哼!”冲他们一声冷哼,我在心里暗暗佩服了一把自己的反应能力。

“妈的,找死!”就在这时,二护法身后的年轻男人突然窜了出来,他似乎已经极度不耐烦了,这回竟举枪瞄准了琴姐。

“呀!”琴姐惊惶地一弯腰,我还没来及替她遮挡,就听‘砰’地一声!

可是这一声过后,所有人的表情都静止了。

就在刚才,白色光罩突然一颤,年轻男人身旁的墙面上瞬间多出一道沟痕。

大家都眼睁睁地看着那子弹被弹了回去。

“哎呀该死,我就不信了!”年轻男人一咬牙,砰、砰、砰朝我们连打了好几枪,直到子弹打完,他还不甘心地死瞪着眼。

琴姐蹲在地上傻傻地望着前方,一时间难以相信着一切都是真的。

包裹在我们外围的光罩经过几次震颤之后,变得更加明亮。

“啊哈哈哈,好东西!真真是好东西啊!竟然有如此功能!简直让老夫心花怒放啊!”二护法突然疯狂大笑,双眼放光地盯着我手里的扇子。

“哼,只可惜它还不是你的!快交出我爷爷!”我朝老邪教大喊着,双手一刻也不放松扇子。

二护法似乎被我这一句提醒了,猛然回过神来。他犯难地皱了皱眉头,又有些恼火地瞄了一眼旁边的唐装老头,狠狠说道:“你去把他爷爷带来吧!”

“额!这?”唐装老头顿时很心虚,目光左右游离着。

不知为何,这一刻我心跳突然像要停止了一样难受,我似乎感觉到了一些什么。

“你们到底把我爷爷怎么样啦?快带我爷爷来!你们再耍花样,信不信我马上就让扇子给我们陪葬!”我歇斯底里地大喊,再也忍受不了这种折磨了,手里的力度再加一分,相信扇子就会哧啦一下破碎。

二护法慌了,看着我手里的扇子心疼的双目圆睁,好像我要扯碎的是他襁褓里的儿子一样!

就在这时,唐装老头突然抬手惊喜地一指我身后说:“快看,这是不来了吗?”

听他这么说我身子一颤,猛地回过头去,本以为这一回头就能见到我最最亲爱的爷爷!可是……

可是我们错了,我和琴姐回头的那一瞬间,我俩几乎同时尖叫。

当我们意识到上当的时候也已经晚了,身后来的不是爷爷,而是一脸狠色的尖嘴猴。

就在我们回头的刹那,他突然一抖手朝我俩撒来一把白色粉尘,就试着一股恶臭袭来,我们和琴姐鼻子一痒顿时打了个喷嚏。

当时顾不上多想,我慌忙往旁边躲去,琴姐则是一把举起菜刀就要砍尖嘴猴,可是就在手刚一抬起时,她的身子忽然一斜,咕咚下跌坐到了地上。

“琴……”我一个名字都没喊完,也跟着脚下一软栽在了地上。

“啪!”扇子脱手而出,甩出老远,而我顿觉手脚酸软无力。

“王八蛋!”我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可是除了还能开口说话,浑身上下竟没有一个地方能动弹得了了,那一刻恐慌铺天盖地而来,我心里跟明镜似的,这次真的完了!

“哈哈哈,中了我的噬魂软骨散,三日之内都别想动弹!哦,不对,你们俩是永远也别想动弹了!”尖嘴猴一边得yì

地大笑,一边上前狠狠一脚踹在琴姐握刀的那只手腕上。

“啊!!”琴姐撕心裂肺地大喊,我清晰地听见她骨折的声音。

“啊!你妈的老邪教!我要杀了你们,我要杀了你们!”我疯了,感觉所有的理智都在这一刻崩溃,如果我还能动弹的话,这一刻哪怕前面架着十挺机关枪,我也会冲上去和他们拼命。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扇子拿过来!”就在我们痛苦挣扎的时候,唐装老头得yì

地朝尖嘴猴一抬下巴。

尖嘴猴从地上捡起扇子,几步上前递给了唐装老头,唐装老头笑着正要接纳却突然想起了什么,身子猛地一颤,一瞪眼喝道:“混账东西,不知dào

应该交给谁吗?”

尖嘴猴一愣,随后有些不情愿地看向二护法,伸手把扇子递了过去。

“嗯!好好好,孺子可教也!”二护法一边点头笑道,一边像抚摸着他亲儿子一样抚摩着扇子。

“恭喜二护法终得此宝……”唐装老头弯腰道喜。

就像进入了一场噩梦一样,越来越无力,越来越无力。一旁的琴姐已经昏迷了过去,我也接近万念俱灰!

爷爷,不知dào

你此时此刻是死是活?可是孙女就快要死了,也许……也许咱们只能在另一个世界团聚了。

想到死,脑子里便闪出那个一身红衣的威严男子。你不是一直想要把我带走吗?这次我真的去了,我不知dào

你会开心,还是会大怒?

小三,你到底在哪里?如果你再不回来的话,你就再也见不到丫头了!记得你说过,这辈子不论丫头到哪里,你都会跟到那里。这次,你千万别跟着来好吗?因为那是死……

脸贴着地面,我无力地哽咽着,脑海里不停浮现这世间我最最留恋的那些人。

爸妈再见了!大黑小黑再见了!还有村里那些可爱的人们,再见了!

脑海里最后定格的是一张笑脸,既阳光又邪气,他一身白衣轻轻走来,一挥手笑道:“嘿,小丫头,叫楠哥!”

呵,楠哥……咱们再也不会见面了吧?

尖嘴猴再次朝我们走来,一把捡起地上的菜刀冷笑着。

我认命地闭上眼,天地间却在这时突然一阵猛烈的震颤,哗啦一巨声,一条巨大的蛇头猛地撞破窗户钻进屋来,一股力道将尖嘴猴冲的倒退好几步。

可也就在这同时,窗户上突然黄光一闪,就听外面传来一声惨叫,并伴随着重重摔落的声音。

“啊哈哈哈,死蛇精,这房间岂是你能进来的!”二护法无比狂妄地大笑。

从撞破的窗户里我看到了白姐姐,玉米头,还有其他四鬼,他们拼命地往里撞来,可是每次都被黄光弹走,被烧的遍体鳞伤。

“出去杀了她们!屋里这俩也给我灭口!”二护法一声大喝,带着他的人和唐装老头就往外冲,屋里只剩下了尖嘴猴。

这时猛地又是一声巨响,那帮人刚一出屋,房子的一角就塌陷了下来,一条蛇尾从房角横扫而过,之后又是一声惨叫和被甩出很远的声音。

尖嘴猴看着摇摇欲坠的房子有些急了,冲上来一把从我脖子上扯下月牙玉,可他刚一握住玉坠就被烫着跳脚大叫,玉佩也脱手而出。

他急忙追了过去,小心翼翼地抓住了玉佩的绳扣给拎了起来,当他再回头时,这时正巧从院外响起了一阵刺耳的警笛声,尖嘴猴顿时一哆嗦,一把扔掉刀就朝外跑。

可他刚到门口又不甘心地回过头来,手从腰间扯出一个黑布袋子,嘴里念了句咒语,猛地朝屋里扔来。

“哼!也让你们尝尝被鬼扯碎的滋味!”尖嘴猴话音未落,人便消失在门口。

这时就听门外二护法慌张地指挥道:“警察来了,快跑!快跑!”

“老婆!老婆你回来!”尖嘴猴突然大声喊道。

“你***还不走?回头再跟你算账,让你困住你那死鬼老婆你偏不听,这下倒好,她竟救走了那两条蛇精,坏我们好事!”这是唐装老头咬牙切齿的喊声。

外面一阵慌乱,可是我已经来不及听那些声音了,因为我面前不远的那个黑袋子里,突然冒出来五六个面带微笑,披头散发的身影。

第二百四十章 爷爷走好!

那几个身影刚一出袋子就朝我和昏迷的琴姐望了过来,瞬间,本就凉透的心,顿时又被泼上一盆冷水。

明知自己离死不远了,我却发自内心地暗笑了一把,因为我实在佩服这尖嘴猴的审美能力。

真不知dào

他是从哪搜集来的这几位人间绝色,就见她们全都一袭白衣,个个长发及腰,那笑容……那眼神……你会怀疑这是不是三婶的几个同胞姐妹在集体合拍素颜照!没错,这几位大婶就是这么恐怖!

她们伸出两手,阴森森地笑着飘来,那股阴气逼得我每根头发都要竖了起来,突然,大婶们在昏迷的琴姐身旁停住了。

“不要……各位大婶……你们……要杀就杀我吧!”我有气无力地恳求道。

那几位大婶猛一抬头,似乎正有此意。杀一个会说话的当然比杀一个躺着不动的更有趣。

其中的一个大婶的眼神好像不太好,她的两只眼睛明明斜着看向窗外,可那张嘴巴却对我一咧,身体也不偏不斜地朝我飘来。

不能逃跑,不能反抗,连大声尖叫的力qì

也没有……我只能闭眼等死!

一瞬间,我的身体离开了地面,再睁开眼时,已经悬浮在离地一米多高的半空。

脚腕、手腕、脖子被牢牢勒住,浑身没有一处不痛!这几位大婶竟像五马分尸一样,把我抓在了手里使劲往一旁撕扯。该死,她们正好是五个人……

“啊!”我顿时疼得浑身是汗,拼命挣扎,可是除了脖子还能扭动,嘴巴还能发声,别的地方一点都动不了。

大婶们一个个面露狰狞,似乎撕扯的很开心,而我感觉自己马上就要碎了!

“放开我!放开我!哎呦……你们这帮泼妇,敢不敢抓我的兜?”当时疼懵了,连这样的话都喊了出来。真心希望她们一把抓到我兜里的亮闪闪,然后崩她们个魂飞魄散,可是大婶们一笑,全都摇摇头。

我绝望了,那种撕扯的疼痛让我恨不能马上死掉,或是昏迷,可事与愿违,越疼越清醒,清醒地感觉到自己的胳膊、腿以及脖子在慢慢被拉长,拉长到一个不科学的程度……

那种痛苦就像持续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我能听见警笛声很近很近,可是我离死亡也很近很近了。

“呀!”突然本能地一张嘴朝揪我脑袋鬼大婶咬去。这一口下去,顿觉舌尖一阵火辣,没咬到鬼大婶反而将自己的舌尖咬破了。

缩回舌头,嘴里一股腥咸,脑门上的汗像豆子一样掉落。也就在这个时候,我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对呀,画符!

你会问手脚都不能动了还能画符?还真能!

不过这种画法我从来都没尝试过,哎,成不成临死一拼了。

想到这里,我一闭眼,忍着剧痛尽让自己平心静气,攒足了一股劲,挑起舌尖在上腭上面迅速画起了符。

“啊呼!”一道破煞符完成之后,心中默念急急如律令,我猛地一口气将它吹了出去。

绝处逢生,奇迹真的出现了……

就见眼前红光一闪,一道血符瞬间放大,‘砰’的一声,四周的空气都跟着骤然爆开!

“啊!”惨叫声中几道白烟扬起,五位**的大婶全都被这道舌符秒杀!(舌尖血是至阳之物,又称为“精魄涎”!被认为是人的精魄所在,所以它驱邪功能甚至比指尖血更强。)

祸福相依,我还没来得及庆幸,就咚的一声摔落在地,在七荤八素中慢慢陷入了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

面对四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我心里无比的彷徨和恐惧,就像来到了另一个不属于自己的世界一样。

有人吗?我对着黑暗深处大声喊道,那声音传向一个不知多远的远方。

有人吗?求求你们给个话呀!就是死了也该有个阴差出来引领一下吧?老牛老马?你们在吗?焰王、小愣子我来啦!

一直走,一直喊,一直没有任何回应……

强烈的孤独和无助霸占了我整个心绪,从小到大无数次面对妖魔鬼怪,我从来没像现在这样恐惧过。

就在即将崩溃的时刻,我终于看到了一个身影。爷爷?那是爷爷!爷爷就站在远处看我。“爷爷!”我欣喜地大喊着,朝他跑去。

可是,我跑了很久很久也到不了他那里,爷爷就像会移动一样,无论我多么努力追赶,却始终追不上。

爷爷摆着手,嘴里好像在喊着什么,我仔细仔细地听,还真的听见了,他在喊:乖丫头回去,快回去!

“回去?你让我回哪去?爷爷你别走呀,你等等我,你不带我一起回家吗?”我追赶着永远也追不上的爷爷,边跑边哭。

“丫头!丫头你醒醒!你醒醒呀,我是妈妈!”一阵哭喊声在耳边越来越清晰,我能感觉到几滴温热的水掉到了我脸上。

“啊!醒啦醒啦!”身旁一阵惊喜的骚乱,好像有人在说已经度过危险期了之类的话。

睁开眼,满屋的白色,光亮刺的我不由自主地想要抬手挡眼睛,可是胳膊酸痛的根本抬不起来,浑身就像被拆散了架一样。

“妈?爸?你们怎么……我爷爷呢!”醒来后见爸妈在旁边哭泣我很惊讶,不过瞬间想起了之前的事。

妈妈没有回答,而是一把将我搂进怀中,呜呜地大哭起来。

那一刻,我的脑袋里嗡的一声,就好像溺水了一样,不能呼吸了。

没有再问下去,我心虚极了,目光直直地盯着一个方向,浑身哆嗦的厉害,特别害pà

接下来妈妈会说出一个我不愿意听到,也不能承shòu的结果。

“丫头,丫头你坚强点,你听妈说……”

“不!你别说!谁都别说!”我疯了似的捂紧耳朵大叫,太阳穴里像被人插进了刀子一样疼痛。

这时病房的门突然被撞开了,琴姐出现在门外,就见她右手缠满纱布,用一条绷带系在脖子上。

“丫头!”一见到我,她顿时扑了过来,趴在我腿上哭的说不出话来。

一名护士追进了屋,拍着她劝道:“小姑娘,你的手指都骨折了,总这样可不行啊!别烙下残疾,这右手可不是开玩笑的!”

我茫然地看着痛哭的琴姐,心里始终憋着那股劲,不去问,也不去猜测爷爷现在在哪里。我在心里筑起一道墙,努力地保护着自己脆弱的心脏,直到门口又出现一个人的身影,我的心墙才瞬间崩塌……

张奶奶满脸憔悴地缓缓走进来,那眼中明明是哭过之后,强装出来坚强。

妈妈见她来了,哭着上前扶她,张奶奶走到床边拍了拍琴姐,又轻轻捧起我的脸微笑着说:“听话孩子,要是难过就哭出来!等你哭完了,奶奶领你去见爷爷好不好?”

“我不哭,我要见爷爷。”我摇摇头,麻木地从嘴里蹦这几个字,立kè

引来妈妈更大声的抽泣。

我不记得自己是怎样去到那个房间的,到现在也想不起,我只知dào

那张白布掀起时,下面躺着沉睡的爷爷……

他的面容还是那么慈祥,那微笑也和从前一样,只是,他再也不会醒来了……

“大孙女,快来,爷爷给你买了好吃的!”

“大孙女别怕,爷爷来啦!”

“大孙女……”

爷爷的声音在耳边萦绕,从小到大,一幕一幕那些温情的画面,像放电影一样在我脑海里流过……

那晚我久久地坐在太平间门口,无论谁叫、谁拽,我都不走,我想陪着爷爷,不想让他孤零零地躺在里面,我想让他知dào

,大孙女一直都在,有我保护着他。

警察来了,找我和琴姐问话,琴姐哭得很凶,甚至跟警察发疯,警察说这孩子受惊吓过度,脑子可能出了问题,于是他们又开始问我很多话。

我什么也不想回答他们,我甚至听不见他们在问什么……

后来,他们拿出了一个黑色的雕像问我:“你爷爷为什么会被绑在这个雕像前四肢动脉全被割开?”

我猛然间醒了,这句话我听得很真切,我冲上前去从警察手里夺下那个黑色雕像,狠狠滴砸在地上,我哭,我喊,我发疯,直到那个雕像细碎,直到我和琴姐被拖走……

时间在我脑海里已经没有了概念,我不知dào

已经过了多久。

那天村里很多人上了一辆车,车上还有一口大红棺材,大黑跟在后面一直跑,一直爬,人们见它可怜便给抱上了车。

孤儿院的山下,人们哭作了一团,白花花的帽子和孝服晃得人睁不开眼,我似乎也被裹在了白布里。

从此孤儿院的后山上又多了一座新坟,坟边趴着一条老狗……

时间又不知dào

过去了多久,爸妈劝不动我,已经回家了。那天张奶奶摸着眼泪跟我说:“大黑快要不行了……”

如同当头响雷一般,我从浑浑噩噩中醒来。

“大黑呢?大黑在哪里?”我哭着拉住张***袖子。

“它在山上,不吃不喝,一直趴在你爷爷坟边!”张奶奶哽咽着说。

我像疯了一样朝孤儿院的后山上跑去。

大黑,我已经失去爷爷,你也要走吗?大黑别走……

第二百四十一章 生死两茫茫

“大黑,你等着!不许死!”我一边哭喊,一边往后山上跑去,心里慌极了。

爷爷已是遗憾,我不敢想象再失去大黑会是怎样?

很多天没好好吃饭了,跑起来时才发xiàn

两条腿像海绵一样支撑不稳自己的身体,一次又一次跌倒,连爬起来都是那么费力。

夕阳的余晖已经让人感觉不到温暖,半山腰上,一座坟,一只狗,冷风吹来,枯草呜咽,那是一种说不出的凄凉。

大黑就那么安静地趴着,不会哭泣,也不会诉说,就那样默默地守候……

“爷爷,大黑,我来了!”慢慢走了过去,眼前景象,犹如隔世一般。

一堆黄土,无声无息,如今的爷爷就以这种形态存zài

于世间。那个会说会笑,会给我们讲故事的爷爷,再也不会回来了……

听见我的声音,大黑微微睁开眼,却虚弱的没有力qì

回头,脊背上的骨头高高隆起,已经瘦得变了模样。

“大黑……”我冲上前捧起它的脸,那一刻泪如同绝堤的洪水。

浑浑噩噩了这么久,我竟然忘了大黑的存zài

,我忘了它和我一样,也会难过,也会不舍爷爷的离开……

大黑似乎能感应到我内心的悲伤,眼睛一直望着我,可是那眼神却越来越暗淡,越来越无力,慢慢的它闭上了眼,身体渐渐冰凉……

“大黑!呜呜呜……大黑!爷爷走了,你也不陪我了吗?你跟我回家好不好?跟我回家!”拼命摇晃着大黑的身体,可是它已经听不到我的呼唤了,它再也不会站起身来摇摇尾巴跟我回家了……

“老邪教!这笔账我也给你们算上!一并算上!这辈子追到天涯海角我也要灭了你们!!”我发狠地仰面哭喊,那种无助感就像天地间的一个弃婴一样。

抱着大黑不知哭了多久,周围夜色已经慢慢降临,冰冷的风吹得人浑身发抖,我一把一把地扣着泥土,在爷爷的坟边,给大黑挖出了一个可以永远睡在里面的坑,让它陪着爷爷……

张奶奶来了,见我哭的歇斯底里,她没有劝解,默默地将一件外衣披在我身上,缓缓坐下,面对着爷爷的坟,就那么看着,不哭,不挣扎……

可我的哭泣似乎停止不住了,好像要一下子流完这辈子的眼泪一样。

“哭吧,哭完之后记得找回坚强,生活还在继xù

,活着的人要替那些死了的人担当!”张奶奶在一旁轻轻地说着,像是对我说,又像是在对她自己说。

其实,爷爷的离开对张***打击又怎么会小?她却每天照常的起床,做饭,照顾孩子们以及迷迷糊糊的我,从不把眼泪流在人前。

但,她的瞬间苍老,已经说明了一切……

“丫头乖,咱们回去吧!你爷爷有大黑陪着也不孤单。”不知过了多久,张奶奶转过脸来跟我说。

“不,张奶奶,我还想再多呆一会!你先回去吧!”我嗓子沙哑地说道。

张奶奶有些不放心,不过她没再劝我,只说给我顿了鸡汤,她回去给热上。

张奶奶默默地转身走了,步履蹒跚,那背影苍老,虚弱,让人心酸。

望着张奶奶走远的背影,我默默流着泪说道:“对不起,张奶奶!我要走了,等我替爷爷报了仇,再回来喝您做的鸡汤!如果回不来了,你千万要照顾好您自己……”

说完,我努力地爬起身,却发xiàn

四肢是那样酸软无力,以至于爬了好几次都起不来。

我懊恼地哭了,恨自己的无能!

就在这时,我的肩膀突然一紧,猛地被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我大吃一惊,刚一回头,脑袋就被一双大手死死按在胸膛。

“呀!”我挣扎着,举手就要砸他,手腕却一把被抓住。

这时头顶上传来一个久违的声音:“我该死!我没有守护好丫头……”

一听这个声音,我浑身一颤:“小、小三?!”

我不敢置信地抬起头,小三的脸真的近在眼前,只见他憔悴了许多,身上还有几处伤痕,此刻正红着眼睛万分心疼地望着我。

“小三,小三!呜呜呜……你怎么才回来?爷爷……爷爷和大黑……呜呜呜……你怎么才回来呀?”扑到小三的怀里,我再也不能控zhì

地大哭,所有的委屈都在这时涌了出来。

“在东北看见了那块玉,焰王他们就知dào

你这边出事了……都怪我,我上次要是不走就不会发生这些事了,对不起丫头!”小三一边抚摸着我的头,一边悔恨地咬牙说道。

“呜呜呜……这怎么能怪你?原来你们也遇上了那帮老邪教,爷爷……爷爷就是被他们害死的!我要杀光他们,我要替爷爷报仇!”

抽泣着对小三诉说了爷爷遇害,以及扇子和月牙玉被抢的事情,小三双拳握得咯吱吱响,一脸此仇必报的表情。

“从今天起,就是天塌了我也不会再离开你半步!”小三抱起我,心疼地搂得很紧很紧,似乎一松手就会丢掉我一样。

“小三!小三!等等我们小三!”这时远处传来一个疲惫不堪的声音。

我猛地回头望去,就见几个野仙的身影正从山坡那边焦急地往这里赶来,为首的正是小老太太,她抹着汗,不停地挥手喊着。

“老刺猬奶奶!”我从小三怀里跳下来,带着哭腔朝小老太太扑去,小老太太迎头就抱住了我,我们两人又是一场痛哭。

“丫头啊,奶奶想死你了,也差点就见不到你了呜呜呜……”小老太太哭的特别伤感,没历生过生死别离,不会理解这种眼泪。

小老太太正哭着,可当她看见我背后的新坟时,身子猛然间一抖,有些踉跄地走了过去,呆呆地望着爷爷的坟墓,就像我当初一样,不敢问,也不敢想,恐怕现实会和心中猜测的答案重合。

“没错,是爷爷,爷爷走了!被那帮老邪教害的……他旁边的是大黑!大黑也死了!”我在小老太太身后哭着喊了出来,反正早晚都得知dào

,早晚都得面对。

“啊!!!道长!大黑!”小老太太再也难以控zhì

地扑向坟前,身子哭的缩成了一团。

“大黑也……”小三望着坟那边,深深地吸了口气,牙关咬的紧紧的。

“走,黄少!咱们还等什么?这个仇必须得报,现在咱就赶回去,我就不信了,就算全豁出命去我们也在所不惜!”身后的一位黄家野仙突然怒吼道。

“对!报仇,报仇!”其他几位野仙的情绪也相当激动和愤慨。

我数了一下,身后还剩下五位野仙,衣着破烂,遍体鳞伤……

去东北的时候,浩浩荡荡的百八十号人,现在只剩下五个。而且就这五个里面还有一个半人半妖模样的小男孩,七八岁的样子,看起来应该是个刚得道的小野仙。

我心里酸酸的,压抑极了,那些没有回来的野仙,多半是让老邪教残害死了。

“先养好伤!报仇的事不急于一时!”小三低沉地说道,那股威严让几位破落的野仙安静了下来,也安心下来,他们似乎特别信任他们这个年轻的首领。

“丫头姐姐,让你受苦了!”那个半人半妖模样的小男孩朝我走了过来,一张脏兮兮的小脸,眼睛圆溜溜的,摸样倒还可爱,只是身后披着一张刺猬皮,让人觉得有些别扭。

“你、你是?”我对这小男孩一点印象也没有了。

“是小乖乖!以前总跟你玩的那只小刺猬!”小三在一旁边说边抱起我,见我虚弱他好像怕我累着。

经他在一提醒,我顿时很吃惊地看着小男孩:“小乖乖?你修成……人形啦?”

虽然是半人形,可那也是十分难得了,要知dào

小乖乖年岁还小,一般野仙根本不可能有这造诣。

小乖乖点点头,微微抿了抿嘴角,虽然岁数不大,看上去却很沉稳,一点也不像它做小刺猬时的性格。我记得那时它总是很调皮,而且爱放屁,还不分场合……

小三拍了拍小乖乖的头,有些心疼地跟我解释说:“小乖乖这一趟东北,和我们一起经lì

了百般磨难,好多次死里逃生,也正是这些不寻常的经lì

,催发了他心智早开。在一次厮杀中,他为了救她奶奶,竟然瞬间幻化了人形。”

替小乖乖高兴的同时又很心酸……

那些性情真诚、可爱的也仙们,你们安息吧,在天之灵和爷爷一起保佑我们,保佑我们早日灭掉惨无人道的老邪教组织。

“对了小三,焰王呢?他和小愣子怎么没有回来?”想到这里我又是一惊,心脏快要不能承shòu地跳动,恐怕他们再遇上什么不测。

小三望着我的眼睛,眼神里有一种复杂的情绪,不过他还是幽幽叹了口气说道:“他们应该不会有事,去追那条黑龙了。从黑龙教党羽手里夺回了那块玉,他料到这边出事了,就让我先赶回来。”

小三简短地说了一些焰王和灵隐的情况,我的心又悬了起来,黑龙还没除掉,黑龙教的党羽还在放肆作乱,焰王和小愣子能摆平的了吗?

“东北那边现在乱成一锅粥了吧?也不知dào

那边的野仙们遭没遭受到残害?小三,我真想现在就去东北!你带我去吧?”晃着小三的胳膊,我心急如火。

第二百四十二章 故人重聚

我焦急地拉着小三央求,小三却将脸一冷,很生气地喊道:“你去送死吗?瞧瞧你现在的样子,瘦得连只猫也不如!那个男人又不是一般人,他哪有那么容易死?”

我被他这嗓子喊愣住了,原来他以为我是担心焰王,才这么心急要去东北的。

小老太太走了过来,擦擦眼泪叹息了一声跟我说:“丫头啊,别担心了,焰王身边不是还有灵隐的吗?相信他们的本事,他们一定能杀了那条黑爬虫平安归来的!你是不知dào

,他们和黑爬虫打起来的时候,一会钻进地底,一会又飞到天上,焰王身上的火焰能把整个裂谷烤红,我们在那都碍手碍脚的帮不上忙,你去了又能怎样?”

“我……我不全是因为焰王!”我苦着脸说道,心虚地瞄了一眼小三,他的表情还是冷冷的。

“老邪教现在到处捉鬼收妖,顺服的就收为自用,不顺的就杀,我也很担心东北那边的野仙,他们性情都特别耿直,根本不可能归顺老邪教,我怕他们也会遭到毒手!而且我真想立kè

就替爷爷报仇雪恨!”说着说着,我的眼泪又下来了。

小老太太心疼地替我擦着眼泪,急忙安慰我说,爷爷的仇一定会报的,到时那些伤害我们的人一个都跑不掉!

小三的脸色这时也缓和了一些,声音沙哑地对几位野仙说道:“你们先原地疗伤,其他事情再议!”

野仙们纷纷坐下,打坐疗伤,小三抱着我也坐了下来,看着我安慰似的说道:“你说的那些野仙我们遇到了,情况并没你想的那么糟,他们人多心齐,而且还有一个年轻的阴阳先生带领着,实力相当庞大。那些邪教党羽就算有心打他们的注意,恐怕一时半会也拿他们没办法!”

“哦?你们遇上五大家野仙啦?”听小三这么说,我眼睛一亮。

“还有,那个、那个年轻的阴阳先生是楠哥吗?”望着小三,我特别着急地想要知dào

答案。

“楠哥?你认识他?”小三的眉头微微一皱。

还没等我回答,身旁的小老太太急忙接道:“对对对,救我们的那个男孩是叫什么楠,哦,王晓楠!”

“真的是他!他还救了你们?那后来呢?”确认他们遇见的是楠哥,我更加着急了,小三的神色却在这时不知不觉起了变化。

“后来我们去追黑爬虫了,他们好像还在那里打!”小老太太眨眨眼,回想着说道。

我半懂不懂地望着她,心里七上八下的,特别希望她再说详细点。

小三在一旁叹息了一声说道:“这次多亏了他,要不是他及时赶到救下我们,恐怕我们早成为那黑爬虫的裹腹之食了!”

“啊?!”在我的惊讶声中,小三悠悠地说起来在东北的那些遭遇。

事情原来是这样的。那次,三小因为放心不下我,自己偷偷从东北跑了回来,小老太太和野仙们随后发xiàn

他不见了都特别担心,到处寻找小三,结果他们一不小心出了那片隐蔽的原始森林,又让老邪教的人给盯上了。

小老太太他们虽然实力也不弱,可毕竟各种道术是他们的克星,他们奋力抵抗,死伤了不少野仙,最后还是被抓了起来。

等小三赶回去后,老邪教党羽们又用小老太太他们做诱饵,把小三也一并抓了。

虽然全部被俘,但是小三他们怎么可能归顺老邪教?又怎么可能自愿献出一部分魂魄交给黑龙神?

邪教党羽威逼利诱无果后暴怒,就把他们交给了匆匆赶来的二护法和三护法处理。这两个老头一见小三他们就乐了,说龙神马上就要破土出世了,正好送给龙神打个牙祭。同时被他们抓来要献给黑龙神的还有一对年轻的男女,据说那女的是“全阴之体”。

那晚,在那个山谷里,整个黑龙教的乌合之众几乎都聚齐了,黑压压的上千人,就在他们准bèi

恭迎他们的黑龙神时,那个叫楠哥的男孩,突然带着一众野仙闯出,他们似乎早就埋伏在周围了。那对被抓的年轻男女竟是楠哥的亲人。

可他们的出现并没有制止住老邪教,老邪教们毫不买账地放出了他们平时收集来的妖魔鬼怪,转眼,整个山谷都被各种邪物围了水泄不通。更麻烦的是,那晚还来了一个非常厉害的角色——‘降头师’,那降头师为了达成和老邪教的某种勾当,竟从旁协助老邪教。

混乱中,小三他们被救下,可还没等他们帮上什么忙,那条黑龙就从地下破土而出,并将整个山谷的平地撕裂成两半。

裂谷底冒出炙热的火焰,焰王和灵隐随后追了出来,在场的人十分震惊。眼见敌不过焰王,狡猾的黑龙使了个金蝉脱壳便朝远处逃去,焰王和灵隐紧追不舍,小三他们也跟着追了去。

老邪教的教众们一见他们的黑龙神被追杀,全都慌了,留下一部分对付楠哥和五大家野仙,剩下的急忙追去保护那条黑龙。

一路上,打打停停,小三和小老太太都受了伤,咱们的野仙又损失了不少。焰王和灵隐一边要对付狡诈多端的黑龙,一边又得替小三他们分担一部分邪教党羽,在打斗中,焰王突然发xiàn

了月牙玉,他顿时大吃一惊,急忙让小三他们赶回来,因为他猜到我这边肯定是出事了。

“嗯,事情大概就是这样,我们往回赶的时候又被一部分邪教徒给缠住了,好歹算是脱了身,到了家,也就剩我们几个了,可万万没想到的是,连道长最后一面都……还有大黑,多懂事,多招人喜欢啊!”小老太太说着,又伤心地抽泣了起来。

我也跟着哭,我何尝不是,连爷爷最后一面也没见着,每次想到爷爷手脚受缚,被割开四肢动脉放血祭祀黑龙神像,我的心里就像刀划了一样疼痛,那种恨,不是简单的杀人偿命就能了断的,它几乎超越了一切仇恨,这辈子要是不能将黑龙教彻底消灭,我也不愿转世投胎。

“快别哭哭啼啼了,丫头的身体弱成这样,你还想她哭到什么时候?”小三冷冷地对一旁的小老太太说道。“好,好,奶奶不哭了,不哭了,丫头也不哭!身体要紧!我们已经回来了,你什么事都不要多想,有我们在呢!”小老太太强忍着哭泣劝解我,我好不容易才停止了哭泣。

这时小三的双手放在我肩上,一阵暖流从他手底出发流入我的肩膀。

“小三!你也受伤了,不用给我输真气!你快好好养

伤!”我慌忙抓住他的手腕。

“别动!转过去!”小三冷声喝道,双手继xù

搭到我肩上,那股热流渐渐地传遍全身,四肢不再那么酸软无力了,就像足足的睡上了一觉似的,脑子也开始清醒起来。

等我再回身时,就见小三的脸色惨白,嘴唇也没有了血色,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

“小三!”我心疼地用袖子替他擦着汗,牙齿咬得紧紧的,恐怕再哭出来。

“我没事……静坐一晚,明早就会好!”小三的嘴角微微上翘,虽然面无血色,可那妖媚的笑容依然不改。

小老太太在一旁看着我们,似乎又欣慰又感动,她慢慢地转头看向爷爷的坟墓,眼神里像有很多话要说一样。

这时山下传来一个苍老的喊声:“丫头!丫头!回来吧?”

“是张奶奶!”我对小三和小老太太解释道。

回到孤儿院,小朋友们都还没吃饭,见我回来了,都过来拉我坐到桌边,一双双小眼睛像兔子一样通红。

“丫头姐姐别难过了,你要是不吃饭,爷爷在天上看到了会心疼的!”一个小朋友小手拍着我哄道,一句话说的我心酸难忍。

对,不能让爷爷看着心疼,我大口地吃起饭来,多少天了,第一次知dào

饭菜的滋味,大概是小三的真气使我身体恢复了过来,当晚我吃了不少,张奶奶在一旁看着,特别欣慰。

晚上,小三和小老太太他们都在我的房间闭目打坐,我心里特别踏实,本来还不想睡的,小三看着我一笑,没一会我便睡了过去。

这一觉昏天暗地,自己都能感觉到睡得很香,多少天来的疲劳,似乎都在这一觉中慢慢溜走。

不知何时,我突然被一声呵斥惊醒了过来,就听好像是小三沉声说道:“谁?”

我睁开眼时,窗户外面正好射进来两道光,一白一青,是小青和白姐姐来了。

“小青!白姐姐!你们可回来了,你们没事吧?”看见她们我才一阵后怕到,差点忘了,她们自从那晚被鬼母也就是尖嘴猴的老婆救走后,就一直没有回来,而且五鬼也是跟着一起消失了。

“我们没事丫头。啊!姐姐不要,他是咱们的恩人!”小青一进屋正要和我说话,突然见白姐姐戒备地朝黄小三挥去一袖子。

也幸好小三躲得快,他和小老太太一起惊讶地打量着白姐姐。

“恩公,误会!这就是我姐姐!当年她真身被毁时,幸亏你捉住一缕魂魄封在了那条小蛇体内,要不然……恩公,请受小青一拜!”小青说着给黄小三单膝跪下了。

白姐姐眯了眯眼,虽然她想不起来过去的事,可是还是能听懂小青的话的,她没再动手,可也没有致谢,表情冷酷的像个杀手。

“你是丫头的朋友,不必这般客气!嗯?”小三正要拉起小青,却突然像发xiàn

了什么似的,猛地侧脸向窗外望去,并随手打过去一道光。

就听哇的一声,窗外有个黑影被打飞了。

“哎呀,别打,是自己人!”小青惊惶地跑向窗口,往窗外望了望,随后招招手。

猛然间,后窗上就贴过来一个大脑袋,鸟窝一样的发型,一边的嘴角还坏坏地往上咧着,那双眼睛既害pà

又恼火地瞪着黄小三。

第二百四十三章 离不开妖鬼的世界

“玉米头?快进来啊!”我欣喜地冲窗户招手喊道,玉米头犹豫了一下,怯生生地飘了进来。

可他刚一进来,小老太太就倒抽了一口冷气,惊讶地指着玉米头道:“妈呀!啥动物这是?”

让她这一嗓子吓得,玉米头连连倒退了两步,背贴着墙,手脚并用,像只大蜘蛛一样哆哆嗦嗦地朝我爬来。

大家都忍不住笑了起来,玉米头的眼睛左右咕噜着,戒备地看看小三,又看看小老太太,一脸这俩货不是好人的表情!

“呵呵呵,别闹了老刺猬奶奶,玉米头不过是长得抽象点罢了,人家哪点像动物嘛?”我忍不住掩嘴笑道。

“嗤……你说得对,抽象!太抽象了!”小老太太忍着笑打量着玉米头,肩膀一耸一耸的,憋得老脸通红。

“好了好了,玉米头不怕,不怕,他们都是好人,不会伤害你的!特别是这位帅哥,你们以前不是见过吗?”我指着小三,笑着跟玉米头解释,玉米头却十分不信地摇摇头,一双眼睛愤nù

地瞪着小三。

“嗯?不服是吗?”小三微笑着一举手,吓得玉米头嗖的一下躲到了白姐姐背后。

这段日子也不知dào

玉米头是怎么和白姐姐相处的,他俩嫣然成了好朋友。就见白姐姐叉腰往玉米头身前一挡,一副替他撑腰的样子,眼神里冷冷地冒着杀气。

“哎呦我滴姐姐呀,你可别发疯,都跟你说了他是咱们的恩人!”小青吓得急忙上前拦住白姐姐。

望着颤颤巍巍的玉米头和一脸冷酷的白姐姐,小三既无奈又好笑地皱皱眉。

“好啦,你别吓唬玉米头了,他挺怕你的!”我晃了晃小三的手臂说道。

“怕我?我没觉得,你没见他一直对着我坏笑吗?”小三望着白姐姐身后的玉米头跟我说道。

“哈哈,他对谁都坏笑!”我忍着肚子痛,趴在小三耳边跟他解释,玉米头那是因为嘴角被撕豁了,伤好之后就成那样了。

一阵说笑之后,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玉米头回来了,那其他四鬼呢?

“玉米头?你的小伙伴呢?”我突然预感到事情不妙。

玉米头猛地望向我,眨眨眼,似乎也很想知dào

答案一样。

“他们四个没跟你们在一起?”小青很惊讶地回过头问我,我当场就愣了。

“怎么回事?”小三见我脸色不对,抓着我的手我问道,小老太太也关切地凑了过来。

“糟了!”我慌乱地看着小青,小青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原来那晚,鬼母只救走了小青姐俩,顺带玉米头,当时情况紧急,谁也不知dào

其他四鬼在哪。

“看来他们四个不是让老邪教抓走了,就是已经……魂飞魄散了!”我心里突然堵得很难受。

琴姐现在还在医院里治伤,她一直都没从爷爷离世的阴影里走出来,要是知dào

五鬼没了四个,真不知dào

她能不能扛得住这种打击。

显然我们的话玉米头都能听懂,只见他特别悲伤,特别慌乱,两手抱着脑袋一直后退,一直后退,直到整个身体都缩进了墙角里,就那样目光呆滞地哆嗦着,看着让人心疼。

“小鸟窝!乖,别难过了,打起精神来,以后跟着我们一起杀老邪教好不好?”小老太太走过去蹲在玉米头面前,不停地安慰着他。

“小三……你们好好养伤,伤好了咱们马上就出发!”心里那股愤恨又涌了上来,报仇的心越来越急切。

小三按按我的肩膀,目光带着安慰说道:“等你好了咱们就走!”

天还没亮,我下楼跟张奶奶道别,只说我要回家去上学了,没说要去东北给爷爷报仇的事,这事当然不能说,跟谁都不能说。

张奶奶拉着我的手,满是欣慰地笑道:“乖丫头,懂事了,你爷爷这一走,你也成长了不少,对,以后就该这样,坚强的面对生活。回去以后好好读书,你爷爷在天上看着也会安心的!”

“嗯,我会的张奶奶,你要照顾好自己身体!”望着张***满头白发,我强忍的眼泪。

小朋友们一直送我到山下,依依不舍地跟我挥手道别。

“丫头姐姐,我们会想你的,你放假就来好吗?”

“丫头姐姐,你放心吧,我们会哄奶奶开心的,也会每天都去山上陪陪爷爷的!”

在小朋友们的喊声中,我扭过头去,鼻子酸酸的,泪还是流了下来。

我不知dào

这一去还能不能再活着回来,还能不能再和这些亲人们重聚?

一切都无法预料,但此去决心已下,复仇之心不可动摇。

好多天没见到琴姐了,也不知dào

她的伤好点了没,我首先去了医院,五鬼的事我打算瞒一瞒,去东北的事,我也不打算告sù

她了,因为她马上就面临高考了。

小三他们隐身在医院一角,我自己进了琴姐的病房,一推门,我顿时一愣,琴姐的床上躺着个老奶奶,而一旁的床空着。

我正要上前去问,这时一个护士到了我身后,拍拍我的肩递给我一封信。

“这是什么?我姐姐呢?”我诧异地问那护士。

“我们还想问你们家属呢?昨天早上人就没影了,只留下这个!”护士冲我手中的信努了下嘴。

我急忙打开信,就见信纸上有几个别别扭扭的小字,应该是琴姐用左手写的,信上说道:丫头,当你看到信时,我可能已经走远了,请不要找我!

我的右手毁了,高考肯定没戏!那个大学的梦想就算了,就由你来代我完成吧!

其实,爷爷走了之后,我不仅仅是难过,我还想了很多,我真的厌倦了这种鬼鬼神神的生活,原谅我好吗?我决定远离这些。

我现在有了新的目标,我要努力去实现。所以拜托你照顾小五,照顾小黑,你自己也要照顾好自己。

丫头,给你一句忠告,你最好能从那个鬼神的世界里走出来,好好上学,做一个正常的女孩,你会幸福的……但愿以后咱们姐妹还能相见!

信纸上模模糊糊地化开几个水滴,不用想也知dào

,那肯定是琴姐掉的眼泪。

那一刻我心里难受极了,这是不辞而别吗?这是我们姐妹的诀别吗?

傻丫头,你不愿意过这种日子我不会强求你的,可你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离开?以后我们还能再见吗?

我抓着信纸,失落落魄地出了医院。

“丫头?丫头你说话呀?你要急死我们呀!”在一条无人的小路上,小青抓着我的肩膀晃悠。

“你轻点!”小三冷冷地对她吼道,小青吓得急忙放开手闪到一旁。

“琴琴走了!呜呜呜……没说去哪!”我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别哭,只要她还在这个世界上,我就一定能帮你找回她!”小三宠溺地捧着我的脸安慰道。

“不,不要去找,让她自由选择吧!她说得没错,这样一个有妖魔鬼怪的世界,太不现实!凡人本就该过凡人的生活……”眼泪流进嘴里,咸咸的,那些和琴姐一起经lì

的快乐和心酸,一幕幕浮现在眼前。

“凡人本就该过凡人的生活……如果有一天你不再需yào

我,我会离开你的世界!”小三突然从我脸上放下他的手,目光坚定地望着我,可那眼神背后却隐藏着深深的悲伤。

“对!我们也会离开!”小老太太和小青摸着眼泪不舍地对我说道,就好像我马上就会撵他们走一样。

“呜呜……你们说什么呢?我怎么会让你们离开?我不管你们是鬼是妖,你们都是我最亲的亲人,我永远都需yào

你们,你们谁也不许走,必须一直陪着我到老,到死!”我哭着诉说,小青和小老太太扑上来抱住我一起哭。

好不容易,大家停止了哭泣,这时却见玉米头满眼迷茫,一直默默地看向医院的方向,看起来难过极了。

“玉米头,别害pà

,以后你就跟着我,琴琴一定还会回来看我们的,她肯定舍不得我们!”我走到玉米头面前哄着他说道,玉米头茫然地点点头。

回来的路上,小三在我身旁一直不说话,好像在想着什么事情。

“那句话……我不是有心的!别生气嘛,我怎么舍得让你离开……”我话还没说完,小三就冲我一笑,那股妖媚晃得人眼晕。

“你笑什么?”我摸摸自己的脸问他。

“没什么,走!”小三拉起我大步往前走去。

到了村头,我们兵分几路,小老太太和小乖乖说要回去看看她们的老窝,几位野仙包括小青和白姐姐在内,他们身上伤都还没好,所以要去找个隐蔽的地方疗伤,只有小三和玉米头陪着我回家。

也许这是最后一次回家了,我深深吸了口气,不想让爸妈看出点什么。

“黑黑,小黑黑,乖啊,下来下来,看二嫂子给你逮的鱼!”一进院,就见二嫂子拎着一条死泥鳅对着杏树上喊着。

我抬头一看,小黑的身子缩成一团,正埋头趴在树杈上。

“二嫂子!”我在后面喊了一声。

二嫂子猛一回头,见到是我,又心疼,又高兴地说:“丫头,你回来啦?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你看这小黑,多少天不吃东西了,就在上面蹲着,哦对了,大黑呢?”

“大黑……大黑陪爷爷去了!”二嫂子一句话把我问的心里很酸。爷爷和大黑走后,我再也不愿意提那个‘死’字。

“小黑下来,乖!”我接下二嫂子手里的泥鳅,朝树上喊道,小三在一旁给我递眼色,问我用不用帮忙,我摇了摇头。

几声之后,小黑慢慢把头从怀里探了出来,看见是我,眼睛里有了点神采,顺着树干缓缓滑了下来。

第二百四十四章 二嫂子进城

可怜的小东西,以后连个伴也没有了……望着树上滑下来的小黑,我心疼地蹲下身。

“喵!”小黑一跃跳进了我的怀里,小脑袋不停地蹭我的手,蹭我的脸,显得对我十分依恋。

抚摸着它光滑油亮的后背,闻着它小脑袋上阳光的味道,我心里对这小东西怜爱极了。

“小黑乖,吃吧!二嫂子给你捉的!”我把那条泥鳅放到小黑面前,小黑翘着小胡须,慢慢地吃了起来。

“嘿嘿,总算是吃了!”二嫂子在一旁高兴地看着,不停地跟着吧唧嘴,好像她也吃到了泥鳅一样。

“咦?我爸妈不在家吗二嫂子?”我往里屋望了一眼,见门是锁的。

“哦!忘了跟你说,出事了,富贵媳妇打电话来说那个B养老板带钱跑了!咱村去的人,连一分钱工钱都没拿到!这不,你爸妈着急忙慌地赶去了!”二嫂子风风火火地说着,我也听出了个大概。

爸妈和几个邻居在工地上干活,应该是老板拖欠工资跑了。

“那他们去几天了?”我急忙问二嫂子。

“嗨,别提了!都七八天了,一点信没有,看来那钱是泡汤啦!妈个逼的!半年白干了,要是让俺逮到那缺德老板,俺非把他腿撅了……”二嫂子在空气中狠狠地比划着撅腿插XX里的动作。

我顾不上发笑,拉住二嫂子赶紧问她知不知dào

具体地址,我突然很担心爸妈和那些邻居们,反正去东北之前也要见爸妈一面,我索性找过去看看他们现在的情况,不然我真不放心。

“具体地址?他们好像在一个叫‘天堂’的地方!”二嫂之挠挠头说道。

“天、天堂?二嫂子你别闹了,快说正经的!”我有点哭笑不得。

二嫂子无辜地眨眨眼,一溜烟跑回家了,不一会拿来一张纸条递给我说:“俺认识的字不多,你自己看看吧,上面写着呢!”

我接过纸条一看,上面写的是一个小城市的名字,叫做“天长”,靠近南京,离我们这也就是四五个小时的车程。

“二嫂子,麻烦你照顾小黑,我要去爸妈那一趟!”我说着把纸条揣进了兜,给小三和玉米头使了个眼色,急忙开门进屋。

“喂!丫头!可是你爸妈让我转告你,回来赶紧去上学,好好的,不要操心家里的事!”二嫂子在门外焦急地喊道。

“知dào

了二嫂子,我现在正好放假!”我对二嫂子撒了个谎,以免她阻拦我。

找出背包,飞快地收拾了一套换洗衣服和几样工具,储蓄罐里的零钱也全部带上了。

“这么着急?等天黑了我带你去不好吗?”小三在一旁看着我说道。

我回头对小三一笑说:“大哥,别开玩笑了,这么冷的天我可不想在天上飞,我们人类的大客车也很快的!”

小三笑了笑,看了一眼身后的玉米头说:“那我陪你去,这家伙就留在家吧!”

我刚想说好,玉米头就生气地瞪了小三一眼,一挺胸脯,使劲拍了拍,那意思他很愿意去。

“那好吧,玉米头也去!呵呵,不过我得给你找个藏身的容器,免得明天晴天太阳出来晒死你!”我笑着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巧克力小铁盒,指了指告sù

玉米头,以后那就是他的家了。

玉米头看着小铁盒眨眨眼,像是想起了什么伤感的事,也难怪,因为之前他和他的四个小伙伴都是藏在琴姐的胎记里的。

收拾妥当出了门,刚走没几步就听身后有人喊道:“喂,丫头,你等等俺!”

一回头,就见二嫂子正站在她家大门口,身上换了套花衣裳,头上还包了块红头巾,一手挎着个篮子,一手扶着大门,斜着胯摆了个很女人的造型。

“额!二嫂子!”我被她这农村大娘们的形象惊艳到了。

二嫂子忸怩一笑,手往前一指,嘴里说了句:走,咱们出发!

可是话还没等说完,她的脚底就是一扭,一屁股摔到了地上,那篮子好歹被她护住了,可是仍旧从里面掉出几个鸡蛋摔碎了。

二嫂子边踢腾脚,边骂道:“奶B的!这甚么鞋子,老娘不要了!”

我这时才看清,原来她脚上穿的是一双高跟鞋,我当时就有种冒鼻血的冲动。

“丫头,你在等俺一下!”二嫂子十万火急地冲回了屋,不一会换了双黑色拉带布鞋跑了出来。

我没明白这二嫂子到底在闹哪样,不解地打量着她问道:“二嫂子?你要去卖鸡蛋吗?”

“嗨,现在哪有心情卖鸡蛋啊?我跟你一块去天堂,哦不,天长!”二嫂子说话间人已经窜到我前头去了,扭着腰,走得飞快。

我咬着嘴唇对身旁隐形的小三笑了笑,小三看着前面女汉子版的二嫂子,也饶有兴趣地翘起嘴角。

“二嫂子,二嫂子你慢点,往那去的车多,咱不怕赶不上!”我在后面追的满头是汗,二嫂子依然轻松地扭着腰往前走,嘴里还骂骂咧咧的,你等老娘到那的,先扔你俩鸡蛋,再撅你的狗腿……

我和小三在后面不停发笑,连玉米头都从巧克力盒子里钻出来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等车的人很多,但谁也挤不过二嫂子,她一上去就霸占了后面一排位子。

晃晃悠悠的几个小时过去了,我们在那个城市下了车,打量着眼前陌生的环境,我从兜里掏出了那张地址。二嫂子由于晕车,脸色蜡黄地蹲在路边,伸着舌头大喘气,弄得来往的人都偷偷瞄着她笑。

“我滴妈!怪不得叫天堂呢,真大呀,比咱们村的晒场都大!”二嫂子稍稍缓过劲来就忍不住来了这么一句感慨,弄的我跟着一阵脸红。

我在路边打听了一下道,按照地址说的,爸妈他们的工地应该在老电影院附近,知dào

了方向,我领着二嫂子徒步往那边找去。

小三始终在我身旁,不说话,也不张望,似乎这城市里的一切都和他无关,和他有关的只有我,而二嫂子恰恰相反,她东张西望的不亦乐乎,都快忘了自己是来找缺德老板讨账的了。

对着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看了一会,二嫂子突然又冒出一句惊人之语:“哎呀妈呀,城里女人这是为了省布料啊?瞧一个个裤子瘦的,把屁股都勒出沟来了!”

说完还美滋滋地、很有优越感地瞅了瞅自己的大肥裤子。(那裤腿里塞两只老母鸡都看不出来……)

前面不远就是一个建筑工地,几栋正在建设的楼房高高地矗在那里,沿着街边围上了隔离的围墙,不时有工人从院门里出来进去。

“应该就是那里了!”我指着前方跟二嫂子说道,顺便递给小三一个微笑。

“哦!到啦?嘿嘿,丫头你再帮我看看,看看我这身打扮怎么样?俺不能给你二哥丢人!”二嫂子边说边红了脸。

见她很认真的样子,我也不好打击她,笑着对她说:“挺好kàn

的!这花衣裳,城里都没有卖的,你看满大街就你一个限量版!”

二嫂子也听不懂什么限量版,只当我是夸她了,于是咯咯笑着,小腰一扭一扭地奔那工地的大门去了。

“俺想打听一下啊,沉宝村那些干活的人在哪边?”二嫂子拦住从门里出来的一个工人问道。

那工人上下扫了二嫂子一眼,指着院里叽哩哇啦的地说了一串本地话就走了,二嫂子尴尬地笑笑,目送着那人背影低声骂道:“奶B,显你有文化是滴,指个路用你妈外语!”

我忍不住一阵笑,其实那人说的什么我也一个字没听懂。

就在我俩探头往院里望去时,突然望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显得很疲惫,弓着身子,费力地拖着一捆铁绳往这里走来,一边大口地喘着气,一边腾出手,用泥呼呼的袖子抹了把汗,突然,她脚步停了下来,本以为她是要休息一下,但,不是!

她弯下腰,从地上捡起一根钉子,很自然地装进了兜里,然后起身,拖着铁绳继xù

费力地前行。

“妈!”我几乎带着哭腔喊出了这一句,心里突然涌出一种说不出的酸楚。

只见我妈的身子猛地一颤,像做梦一样,不敢相信地抬头张望,当她一眼看见大门口的我时,当场就像见到了她的主耶稣一样惊喜。

“丫头?哎呀……你、你怎么来啦?”我妈扔下那捆铁绳就心疼地奔我跑来,腿一瘸一拐的,脸上却是万分欢喜的笑。

“妈!”我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眼泪决堤而出,扑上前去紧紧抱住妈妈的腰,使劲将脸埋在她的怀里。我没有想到我柔弱无力的妈妈在干这样的体力活,我没有想到他们所说的进城打工就是这样的,那一刻我真的很心疼,很受不了,如果这一切我可以代替,我绝对不让她再吃这种苦。

“哎呦,她二嫂子也来啦?我还以为我这是天天想丫头想魔怔了呢,还真是丫头!呵呵,别哭,别哭!你说你怎么找来了呢?你爸要是知dào

该乐坏了!”我妈欢喜的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好不容易止住了哭,从她怀里抬起脸时才发xiàn

,妈妈瘦了很多,鬓角的白发都冒了出来。

“妈,你的腿怎么了?”刚才见妈妈跑过来时像有点瘸一样,我焦急地检查着她的腿问道。

“哦!没事没事,昨天不小心摔了一下。走,我带你们去咱村人住的地方,他们也快下班了!”我妈很开心地领着我和二嫂子往里走。

我突然想起小三,回头看了一眼,他正望着我们的背影有些发呆,好像在想着什么。

第二百四十五章 去留两难

小三沉默的样子看起来很叫人心疼,如果没猜错的话,他应该是想起了他的妈妈。

可以说,妖精比我们更重视亲情,因为他们的世界里没有‘钱’这种东西。他们只求饱暖,只求与家人相守,就像我们小时候那样,可以不离开家,不离开故土……

小三见我回头看他,突然回过神来,装作如无其事地一笑,然后大步跟了过来。

妈妈领着我们走进一排用防雨布搭建的简陋工棚,工棚里,光线很暗,又潮湿又阴冷,空气里还飘着一股铁锈和发霉的味道。

“这……你们就住这儿啊?这夜里不冷吗?”环视着工棚里的恶劣环境,二嫂子眼圈有点红了。

“嗨,出门在外哪能有那么些讲究,这就不错了,新来的这个包工头是个南方人,心眼很好,不但容我们接着住在这里,还给我们安排了活干,就是工资有点低……”我妈边说边示意我们坐下,她从兜子里掏出一把钉子扔进床头的一个大箱子里,那箱子里竟然满满都是废旧的钉子和螺丝帽,看来她平时每见到一个钉子就会弯一次腰。

“那……那个缺德老板呢?你们找到他了没?”二嫂子急切地问道,这也正是我想知dào

的。

“哎!上哪找?人家是故yì

拿钱跑的,能让你找到吗?算啦,咱们就自认倒霉吧!”我妈说着说着脸就苦了下来。

二嫂子捶着床铺,气愤地骂道:“这他妈什么B养人啊?我们农村人出来干活容易吗?他就不怕遭雷劈!”

这时棚外一阵工具的叮当声,接着走进来一群灰头土脸的人,带头的正是我爸。

“爸!”我站起身喊道。

“丫、丫头?你怎么来了?你没回学校去上学?”我爸见到我并没像我妈那样露出笑脸,相反那张疲惫的脸上流露出担忧和失望。

“我们学校放、放了两天假……”我心虚地撒谎道。

“放假?”我爸严厉地一皱眉头。

“对对对,是放假。俺认字不多,怕在城市里走迷路,正好丫头放假,俺就让她领俺来了!”二嫂子急忙站起来解释。

我爸的脸色这才好了一些,心疼地看了我一眼,走过来问我,饿了吧?

我慌忙摇摇头,不敢与他对视,不知为何,我心里突然很内疚,也很矛盾……

我和二嫂子的到来,让累了一天的邻居们忘记了疲劳,大家一起开心地说笑着,似乎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半年的工资被缺德老板卷走的事已经没人再提了,他们更愿意听二嫂子说一些村里的事,谁谁谁家的猪下了多少崽子,谁谁谁的病也好了……

当然,他们也有问到爷爷的案子,问警察到底抓没抓到杀人凶手?

邻居们都沉默了,我妈把流着泪的我搂进怀里……

爸爸深吸了口气,他说要相信警察,他们一定能抓到犯罪分子给咱们一个交代的。邻居们似乎也对这点深信不疑。

小三在一旁默默地看着这些人,听着他们的谈论,这些人情冷暖,似乎都装进了他的眼里。

“开饭啦!”工棚外突然有个大嗓门的妇女喊了一声。

邻居们纷纷拿上搪瓷碗,大茶缸出去了,不一会端回了饭菜。

他们的晚饭是大米饭加炖白菜,白菜帮子大一块小一块的,里面有很少的几根粉条,汤顶上飘着两三点大油的油花。

邻居们一个个吃的很香,看起来像是饿坏了一样。他们多打了两份,我和二嫂子也跟着一块吃。

事实上真的很难吃,米有股发霉的味道,还有点不熟,大白菜汤除了有点咸外,就没有其它味道了。

看着邻居们和爸妈大口吃着,我真的很心疼,很心酸。

小三一直在一旁看着我吃,从我的表情上他应该能猜到饭菜的滋味,他微微地笑着,像给鼓励和安慰一样。

就在大家正吃着的时候,富贵媳妇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忙放下碗往外跑去,嘴里还喊着:“糟了,俺家傻富贵怎么还没回来呢?”

大伙一听都纷纷放下碗,出了工棚帮忙去找,我故yì

拖在后面,见大家都走远了,恳求一样晃着小三的手说:“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一会见到傻富贵,你、你不会动手吧?”

小三停下脚步,看着我一眯眼,像生气了似的。

我吓得没敢再说话,这时他却一笑,狠捏了一把我的脸慵懒地说道:“我答yīng

你的事何时变过?”

我心里一暖,望着小三傻笑,又想起了很多年前的那个晚上,我从富贵家门口一直将他追出村外,第一次见到他,他一身黑衣,我被他的英俊和冷酷震撼到了……

记得我问他,可不可放过富贵?他没回头,却毫不犹豫地回道,我答yīng

了!

现在想来还是觉得不可思议,这个冷酷的男子,这个黄家的后人,他竟然能为了一个小小的我放qì

了仇恨,甚至连性格都变得温润如玉。

“嘀嘀……!”就在我还沉浸在回忆里时,身后突然传来一串刺耳的喇叭声,一回头,一辆红色轿车已经近在咫尺,我吓了一跳,幸好小三一把将我拉了过去,否则我绝对躲不开。

“喂!你谁啊,眼睛有毛病啊?”我气氛地对着车尾大喊,那车子连个停顿都没有,飞快驶出大门,甩起一阵狼烟。

“你等着!”小三放开我的手就要去追,被我一把拽住了。

我无奈地笑笑说:“算了!很多有钱人就那疯狗素质!”这时邻居们都回来了,富贵媳妇忍气吞声地抹着眼泪,一手扶着鼻口窜血,一瘸一瘸的傻富贵。

“哎!你说你走路怎么不看着点啊?”

“可不是吗?你撞谁车不好,你非撞她车上!”

几个邻居唉声叹气地说着,似乎有点抱怨富贵的意思,富贵低着脑袋抽泣着,富贵媳妇更是怯生生地瞄着邻居们的脸色,就像犯了错,拖累了大家一样。

“都快别说了,富贵都伤成这样了,赶紧带进屋给洗洗包扎上!”我爸不让那些邻居再说下去。

“怎么了妈?”我迎上前打量着伤痕累累的富贵问我妈。

还没等我妈说话,富贵就猛地抬起头朝我望来,嘴巴一张,当时就是一哆嗦。

他也就是看见了我,要是能看见我身旁的小三,估计得吓抽过去。

“丫、丫头啊,你表大爷就怕你!一见你就犯病!你、你快别过来,先在那站一会!”富贵媳妇突然很担忧地对我喊着,接着拉起富贵就往工棚里跑。

大伙儿又觉得很好笑,谁也不知dào

这富贵为什么怕我。其实这件事上小老太太的责任比我更大,谁让她变成个老刺猬蹲在路边唧唧歪歪的和我说话,谁见了能不疯啊?

直到富贵包扎好了我才进工棚,听他们七嘴八舌的说着,我也大概弄明白了。

原来富贵刚刚被一辆车给撞了,撞人的车主身份很特别,据说是这个工地老板的“二夫人”。

老板财大气粗,这个工地也就是他的一盘小菜,平时都不怎么来管,都是交给这女人打理,所以说,要是得罪了这个女人也就等于砸了自己的饭碗……

富贵被吓得不轻,饭也没吃,蒙头在被子里哆嗦着,看起来怪可怜的。

我妈在一旁悄悄跟我说,这傻富贵在工地上谁逮着谁欺负,工长不是打他就是骂他,活没少干,他的工资却比别人少一半。今天被车撞了一下,本来伤的没那么严重,可是那个拍‘二夫人’马屁的工长又给他拽过去揍了一顿。

我听着很来气,噌的一下就从凳子上站起来说道:“你们干嘛要忍气吞声的?你们是卖力qì

挣钱的,又不是他们的奴隶!怎么那么懦弱!他们欺负富贵大爷你们不知dào

拦着,还回来抱怨他?”

我的两句话把大家都喊愣了,邻居们一个个脸涨通红,好像羞愧的说不出话来,又好像有苦难言。

我爸突然火了,一拍桌子跟我喊道:“丫头你给我闭嘴!你懂什么?你知dào

大人有多不容易吗?我们跟人家忍气吞声,像牛一样卖命、卖力qì

,那还不都是为了你们这些小一辈吗?”

爸爸这句话让我心里一颤,没敢再还口。

“你好kàn

看你的这些叔叔大爷,他们哪个不是为了供自己孩子读书才来的?家里那几亩地,连吃喝都不太够,我们难道在家呆着也让你们以后过得像我们一样吗?”我爸虽是对我喊着,可那眼中充满了一个父亲对孩子的爱,那是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溺爱。

邻居们含着眼泪纷纷感叹着,要是不为了孩子,谁愿意受这苦啊?在家一天三顿稀饭喝着也不愿意进城来遭尽人白眼!

今晚,我好像又多懂了很多事!震撼的同时,又进一步理解了做父母的不易,特别是农村的父母。他们没有优越的条件,只能拼命挣扎,想用自己最大的力量换取儿女们多一份幸福。

看着眼前这些可怜巴巴的父母,我心疼了,也害pà

了,我该怎么办?乖乖地听他们的话,继xù

回去读书?还是义无返顾地去实行那个不为人知的报仇计划?

那个计划的一半后果就是,我再也回不来了,父母再也没有了女儿,他们再也没有了拼搏的理由……

我心里难受极了,饭后悄悄出了工棚,站在工地的大门口望着街上的车水马龙发呆。

小三在我身边陪着,过了好久,他说他知dào

我在想什么,他也理解的我彷徨。

我问他我该怎么办?他笑笑说,什么也别多想,只要我想做的事,他都可以代替我去!

小三的话让我很矛盾,说起来,爷爷也算是他的杀母仇人。就算当年爷爷是为了救人而做出的无奈之举,就算小三可以原谅仇人,可是……哪有特意去为仇人报仇的道理??

第二百四十六章 错爱也是爱

尽管眼前这个男人愿意为我做一切事情,但这件事,我绝不能让他代我去做,那样太自私了!

回头想想,我不过是救过小三一命,而他,却还给我这么多……看着他的侧脸,我心里既感动又内疚!

“爷爷的仇,我要亲手去报!”过了许久,我像下定了决心一样说道。

小三看着我,欲言又止,眉宇间似乎透着一些忧虑。

“你想说什么?”我看着他问道。

小三眯眼一笑,轻拂着我耳边被风吹乱的头发,温和地跟我说:“我虽然不是人类,但你们的人情冷暖,亲情世故,我都看在眼里。你舍得让你的亲人伤心失望吗?你爷爷已经去了,你若能全身而退报了仇那固然是好,但要万一出了事……我想,你父母以及你九泉之下的爷爷都会不得安宁!”

听小三说完这些,我心里更纠结了。我能想象到父母失去我会有多伤心,也能想象到爷爷会有多绝望。而且就算我不死,我若因此荒废了学业,对他们来说也是莫大的打击,我不敢想象他们会有多失望。

“小三,我该怎么办呢?”我努力的忍着,眼泪还是流了下来。一想爷爷大仇未报,我就愧疚的要死。

“仇是要报,但不急于一时。我们的人伤的伤,残的残,总要养息一下。何况现在最叫人担心的是你!身体瘦弱成这样,情绪又不稳定,我宁愿自己去都不想带上你!”小三有些责备地笑道。

“别呀!必须带上我!”我慌了,一把抱住小三的手腕,恐怕他会跑掉。

“好了,答yīng

你了!但你得保证快点好起来!”小三抬眼望向夜空,嘴角噙着一抹微笑。

在爸妈的工地上呆了一晚,第二天中午我和二嫂子便要回去了,大家都恋恋不舍。

爸爸和邻居们还有活,不能耽误工,所以只有妈妈来送我们。

临出大门的时候,我回头望了一眼,就见爸爸在远远的地方手握着锹也朝我们这里望来,看不清他什么表情,但我能感觉到他的不舍。

妈妈眼圈红了,却强挤出笑容,在车窗下仰头嘱咐着我:“回家要好好上学,天冷了要多穿衣服,多吃点饭,等着我们,我和你爸很快就回家了……”

我的鼻子酸酸的,她说什么我都点头答yīng

。直到我们的车开走了,我才从车窗里看见她伸手摸起眼泪,很伤感地转身离去,慢慢走向城市深处。

头靠在车窗边,我的眼泪像下雨一般……

爸,妈,我真的不想离开你们!我真的受不了这样的分分离离!

到家的时候天色已经微黑,二嫂子说她回家做晚饭,一会喊我去吃,我点点头答yīng

了,随后拎着包往家走去。

就在这时,小青突然着急忙慌地飘了过来,一脸的焦急之色。

“怎么啦小青?”见二嫂子还没走远,我只好手掩着嘴悄声问她。

“丫头,出事啦!哎呀,怎么办呢?真是造孽呀,她怎么还能记得他呢?”小青急得挠头跺脚,却也没把事情说明白。

“慌什么?能不能好好说?”小三在一旁冷冷地一皱眉。

小青吓了一哆嗦,咽了咽吐沫一把抓起我就跑,嘴里还喊着:“哎呀,我也说不清楚,快跟我走吧,过去看了你们就知dào

了!”

我回头望向小三,他也急忙追了上来,生怕小青扯疼了我似的,一把将我夺了过去,用袍子一裹,迅速朝小青指的方向飞去。

在村后麦田里的一条小路上,就见两个身影对峙一般面对面站着,中间隔了能有一步远。

再看他们身后,还有一群‘人’看热闹似的站在那里围观,其中有一个矮小的身影,佝偻着腰,我一下就认出那是小老太太。

到底搞什么鬼呀?我疑惑的瞬间,小三已经带我飞到了近前。

一看眼前对峙的这一男一女,我顿时愣住了……

他(她)们又见面了!这大概就是缘分,就是天意吧?

没错,这对男女都是我所熟识的,男的是云淡风轻的邵老师,女的是痴情至深的白姐姐!

让人不敢相信的是,失忆后一直冷若冰、如同杀手一般的白姐姐,此刻正柔情脉脉望着邵老师的脸,就像望着她盼望已久的幸福一样。

和她的多情比起来,邵老师的反映却让人很无奈。只见他微闭着双眼,手里默默捻动佛珠,脸色平静的像月光一样,淡漠的不染世间尘埃……

“喂!你别捻了!你倒是劝劝我姐姐呀!我们都知dào

人和妖根本不可能在一起,何况你如今又进了佛门,但是、但是你得让她死心不是吗?”小青跺脚对邵老师喊着,急得都要哭出来了,可少老师依然没有反应。

“哥,你来啦?”我在邵老师身后轻轻喊道。

邵老师猛地回过头来,见到我欣喜地一笑,显得特别开心,可当他看清我身后的小三时,却是微微一皱眉。

“哦,哥,这是黄小三!是黄家野仙,也是我的好朋友!”我急忙解释,我知dào

现在的邵老师已经不是从前了,他的修行已经达到了可以识破妖鬼,超度鬼魂的境界。

“原来是黄家的朋友,你好!”邵老师儒雅地一笑,用普通人的礼节和小三打了个招呼。

小三却淡淡地回了句:“以前见过。”

邵老师表情微微一止,似乎在脑海里搜索着他和小三见过面的信息,他当然想不起来,因为那时候他还看不见妖鬼,小三能见到他,他见不到小三。

记得那次,邵老师得知白姐姐和小青一死一伤的消息,几天不吃不睡,人都要崩溃了。我们半夜去看他时,怎么劝也劝服不了,小三干脆一下从背后给他敲晕了。

再就是那次,邵老师因为他妹妹张小玲而误会了我,小三赶来后,恼火的差点要追过去杀了他。

这些,邵老师当然都不知dào

,而小三此刻对邵老师的冷漠,我想多半是因为他还没忘了那件事。

见他们两人之间气氛有些尴尬,我急忙笑道:“哦,对!小三的确见过你,那时你还在岭南中学当老师呵呵!”

邵老师点点头释然一笑,也不再多问。

“怎么会瘦成这样?生病了?”邵老师疼爱的目光在我脸上扫视着,很担忧地问道。

我鼻子突然一酸,邵老师还不知dào

爷爷遇害的事,忍住想哭的冲动,低声对邵老师说:“爷爷走了。”

邵老师手里佛珠突然停止捻动,脸色渐渐阴沉了下来,但他没有说什么,也没有显出过于悲伤和惊讶。

他如今是闻了佛法的明理之人,对世间事当然看得比凡人要透。若不是这样,我想就凭他和爷爷的交情,他此刻肯定情绪激动地拉住我问到底怎么回事。

“坚强点丫头!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宿命,别难过了!”邵老师拍拍我的肩,目光温和地安慰道。

“嗯!”我使劲点点头,指尖狠狠地扣着掌心。

“姐姐!……咱醒醒好不好?你还要痴迷到什么时候?”就听小青在那边很着急地小声劝诫白姐姐。

我一抬头,就见白姐姐正痴傻地望着我和邵老师,那眼睛里竟盈盈挂着一汪清泪……

我心里一颤,特别替她难过。收回目光看向邵老师,特别急切地说:“白姐姐九死一生,她终于又见到你了,你们、你们……”

我有些不会形容了,但意思就是他(她)们应该在一起。

邵老师也看向白姐姐,就像看着一个迷惘的孩子一样,目光里只有温柔和同情,却没有白姐姐那种炽热的爱,他对我淡淡一笑说:“世间情爱早已和我无关……”

我一愣,还没等缓过神来就听小三在一旁冷冷地来了一句:“出家人口是心非不好吧?”

“呵,何来的口是心非?”邵老师不恼,只是回以一笑。

“这个你应该比我清楚!”小三对视着邵老师的目光,有种逼迫的意味。

我在一旁紧张的都不会说话了,这两人怎么回事?

邵老师不急不躁,他不看小三反而看着我说:“我只知dào

,命里有时终须有,若是违背了天地法则,那就是强求!”

小三一听这话脸色唰的一变,一把将我拉了过去,对着邵老师冷冷开口道:“你说是强求,那便是强求!”

小老太太和几位野仙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相互无语,目光却急切地交流着。

就在我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白姐姐突然闪电似的冲了过来,人还没到,袖子已经甩到了我和小三脸前。

“呀!姐姐!”小青在后面惊慌的一声大喊。

只觉得身子一轻,小三拦腰将我抱起,躲过这一劫。

“疯子!”脚步一落地小三便恼火地看向白姐姐,而此时白姐姐已经被小青死死抱住。

“小三,白姐姐,别打别打!你们这是干什么?”我吓得心脏跳得生疼,由于身子虚弱,这一吓冒出了一身的虚汗。

这时邵老师也急了,见我没事,急忙转头看向白姐姐喊道:“快住手!”

白姐姐身子一颤,立kè

停止了挣扎,目光怯怯地看向邵老师,就像不想犯错而又犯了错了的小孩一样,眼泪汪汪的等待原谅。

“算我求你了,你若不能接纳我姐姐以及她的感情,请你不要出现在她面前好不好?我们欠你的也已经还足了吧?”小青心疼地搂住姐姐,怒视着邵老师哭诉道。

“很抱歉!我不是要故yì

出现,我也不知dào

她仍然这样执着。我是顺路来带丫头去寺院的。”邵老师歉意地说道。

“带我去寺院?”我不解地问他。

“是的,师父有事要和你说。”邵老师点头说道。

第二百四十七章 妖、鬼、人同品茶

邵老师的师父,当然就是寺院里的那个老和尚,他会有什么事要和我说呢?

记得他曾经说过,一年以后,我若是有什么困惑可以去找他,虽然时间上还不满一年,可我现在真的很困惑。

抬头望向邵老师,我正要问他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小三却在这时不悦地冷哼道:“有什么事情你不能代为转达,还非得叫丫头去一趟?”

“如果可以转达的话,我相信师父不会多此一举的!”邵老师还是那样不温不怒地笑着。可小三明显火了,握着我的手一紧,目光冷冷地望着邵老师。

我见气氛又不对了,赶紧挣脱小三的手,挡到他和邵老师中间说:“小三,听我说,我真的得去见大师一面,我正好也有事……”

“过来!没说不让你去!”没容我说完,小三一把又将我拉回了他身边。

“天色已晚,明早我带你去!”小三转眼从冷酷霸道换成了一副妖媚的笑脸。他根本不管一旁的邵老师是什么感受。

“嗯,天色是晚了点,但是有我保护丫头,一路上也不会出什么差错的。丫头,跟我走吧!”邵老师温和一笑,朝我伸过手来,手腕上露出一枚用红线系着的铜钱。

一见那枚铜钱我有些愣神,小老太太却在这时领着几位看热闹的野仙围了上来,一仰脖子对邵老师喊道:“不行!丫头跟你走,我不放心!”

小老太太很明显是向着黄小三的,她自己也知dào

邵老师不是坏人,但是小三说不让我走,她肯定得起哄把我留下来。

“啊,姐姐不要!”随着小青的一声叫喊,白姐姐一下挣脱了她的手,飘过来挡在邵老师身前,杀气腾腾的眼神似乎在说,谁再往前一步,谁就是死!

“嘿,你这疯丫头,好歹奶奶也救过你们,你想干什么?”小老太太生气地瞪着白姐姐。

“老刺猬奶奶!你现在跟我姐姐说这些有什么用?一见到这个男人,她就完全失控了,你没见我的话她也不听了吗?”小青焦急地大喊,冲上前来抱住了姐姐的腰。

气氛让这两边人搅的异常紧张,我头疼地捂着耳朵蹲在了地上,坐了大半天的车,本来就已筋疲力尽,眼下实在有点受不了他们这么闹腾。

“丫头!”

“丫头!”

小三和邵老师几乎同时蹲下身来,当然是小三的身手比较快,一把将我抱了起来。

“我真是不明白,我带丫头走你们有什么不放心的?我对丫头就像对……对亲妹妹一样,我会伤害她吗?”邵老师虽说修行已久,但是凡人的脾气还是有一点的,一直表现温婉的他,此刻脸也冷了下来。

“哼,别提亲妹妹!你因为你的那个亲妹妹伤害丫头的账我还没跟你算呢!”小三说完转身抱着我就走,邵老师脸色一变,当场就愣在那里。

小老太太和野仙们也追了上来,附和着说:对,咱哪也不去,先回家明天再说!

我急了,使劲挣扎着大喊:“不行啊!小三你放开我!听我说呀,老师父让我去,肯定有要紧事!你要是不放心,就跟着我和邵老师一块去行吗?你别这样啊!”

见我态度坚决,没走出几步,小三还是停了下来,有些恼火地看着我,但又不舍得跟我发作,一回头冷冷跟邵老师说道:“没听见吗?还不走?”

邵老师快步跟上来,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冲我微微一笑,但从他的眉宇间不难看出他内心的愧疚之情,很明显他还没从小三那句责怪的话中解脱出来。

“小三,你以后不要再说那样的话了,我的命不也是邵老师一刀挡下来的吗?不然……我也活不到现在!”我轻轻扯了扯小三的袖子对他说道。

小三冷哼了一声,脸望向前方。

“丫头,我……哥永远都欠你的!”邵老师看着我真诚地说道。

“嗨!都别说了,别说了,既然丫头已经决定了,那就走吧?”小老太太突然在身后喊了一嗓子,我一回头,就见她和几位野仙以及小青、白姐姐全都跟在了我们身后。

小三微微一皱眉,慵懒地问道:“人家那是佛门清修之地,你们确定也要去?”。

小老太太嘿嘿一乐说:“去去去,当然要去!奶奶我还没去过寺院呢!就带我们去长长见识呗?”

几位野仙听了,也跟着直点头,好像都很想去寺院看看。

这个小三当然做不了主,但他又不肯服软,拿眼角瞥了邵老师一眼,邵老师大度地一笑说:“也好,既然几位仙家想去寺院,想来也是与佛有缘,那就跟我们一块吧!”

“那、那我姐姐怎么办?”小青突然很急切地问道,一脸为难地看着邵老师。

还真是,看白姐姐现在这架势,好像无论邵老师去到哪里,她都跟定了。

邵老师稍稍犹豫了一下,看着白姐姐好像有些无奈,最后一抿唇低沉地说了句:“让她跟着吧!”

“可是……她、她杀气太重了,进了佛门圣地不会被佛光打的魂飞魄散吧?”小青眉头紧锁,忧心忡忡地问道。

老太太在旁边扑哧一笑说:“我看悬呢!”

“老刺猬!你!”小青恼火地指着小老太太。

小老太太脖子一缩,嘿嘿笑着溜走了。

“小青你就不用担心了,邵老师既然答yīng

让白姐姐去,自然不会让她受到伤害的。说不定白姐姐在邵老师身边,还能一点一点变回从前那样温柔呢!”我边说边笑着打量白姐姐和邵老师,小青在一旁不抱希望地一撅嘴叹了口气。

“走吧笨蛋!你觉得你的撮合有用吗?”小三不耐烦地拉起我的手就走,我差点被他带了一个跟头。

“你才笨蛋!你才笨蛋!你懂个屁!”我笑着用另一只手捶打着小三的肩膀,我俩一路笑闹着往前走去。

这其间,一直有一双眼睛在背后伤感地望着我们……

其实,我心里又何曾不知一直以来邵老师对我的好。他尽管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承认,但那枚铜钱已经深深出卖了他,一个佛门弟子,一手挂着佛珠,一手挂着让他执着、让他割舍不断的尘世牵挂……

在公路边找了辆车,我们都挤了进去,当然司机能看到的只有我和邵老师。

一路无话,等我们到达寺院山下时,夜已经深了,满天星辰,四野一片静寂。

尽管风里有些寒冷,但这样美丽的夜色让人心情愉悦,我们一行人说笑着往山上走去,

小青和小老太太一路吵吵闹闹,互相嘲笑对方快扛不住了,要冬眠了。

“冷了吧?”邵老师笑着将他的外衣披在我身上。我抿唇一笑,我知dào

这个时候和他说谢谢是多余的。

快到寺院门口的时候,一帮说说笑笑的家伙突然安静了下来,一个个都显得有些紧张兮兮。

我和邵老师带头跨进前院门,邵老师回身笑道:“别怕,都进来吧!只要你们心存正念,佛门随时为你们敞开!”

小三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轻快地迈了进来。

“嘿嘿,奶奶我心最好了,佛祖肯定欢迎我来!”小老太太笑嘻嘻地跳了进来,紧接着其他人也都跟了进来。

一帮人虽是进来了,却显得十分拘谨,小心翼翼的四处打量着,不敢乱摸,不敢乱碰。

这寺院跟我上回来的时候没有什么变化,简单古朴,清净优雅,空气里飘着悠悠的菩提香。

后院的一排禅房里,有一间亮着灯光,邵老师领我们走了过去,在门前轻轻扣了两下。

就听里面一个和蔼的声音回道:“出尘,快领诸位施主进来吧!”

诸位?我们在门外当时就是一惊,老和尚怎么知dào

来的不是一个或是两个人?

门一推开,满屋茶香扑鼻而来,就见屋里坐的,正是那位慈眉善目的老和尚,他一手持茶壶斟茶,一边笑道:“阿弥陀佛,施主们不必拘泥,此处简陋,出家人没有什么好招待你们的,都过来喝杯清茶吧!”

老和尚如此谦卑、温和的一句话让野仙们又是一愣,一个个敬畏地打量着老师父,连一项冷傲的黄小三也收起了平日的作风,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道:“多谢大师的热情招待!”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多谢大师,多谢大师!”小老太太显得特别紧张,连连鞠了好几个躬。

大家都落了座,我朝老和尚施了一礼,笑着说道:“大师,我们又见面了,我……”

还没等我再说下去,大师一笑摆摆手道:“小施主,你的困惑都不算困惑,来,咱们大家一起品完这杯茶,随后老衲便帮你解开你的困惑。”

老和尚笑的高深莫测,我迟疑着端起来茶杯,其他人也都跟着端起脸前的茶。

说起来这老和尚也够神奇的了,在我们来之前他就准bèi

好了凳子,斟好了茶,虽然凳子和茶碗都多出了一个,但这也很让人吃惊了。

老和尚像看出了我的想法一样,他笑笑说:“小施主,你再不叫出你那位朋友来,茶都要凉喽!”

“什么?哪、哪个朋友?”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小老太太却一抬头笑道:“哎呀,对呀,还有小鸟窝呢!”

“哦!玉米头!”我顿时反映了过来,玉米头还在我背包的巧克力盒子里睡大觉呢!

第二百四十八章 她也有亮闪闪

玉米头蹦出来后,桌子上妖、鬼、人正好凑齐了,大家一起品茶,气氛竟出奇的融洽。

老和尚笑着说,今晚这真是千载难逢的机缘,也正应了佛祖那句话,众生平等!

茶香四溢,茶色诱人,老和尚的茶不但让人垂涎,更让人在这样的寒夜里收获一份温暖。

吹着茶碗里的热气,我笑着打量身边人喝茶的样子。小老太太属于典型的‘饮牛式’,滋溜滋溜就喝完一杯;玉米头则像个大烟鬼一样,贪婪地用鼻子吸着茶香;小青和白姐姐在嬉笑着干杯;几位野仙像进了仙班一样,眯着眼陶醉。

若说最有看头的,要属邵老师和黄小三了。他俩喝茶的样子都很潇洒。小三轻松地端着茶碗,嘴角勾勒出一抹放荡不羁的微笑,如同一位自在的游侠;而邵老师举止温雅,恰似一位与世无争的隐士。

品完了茶,老和尚微笑着对邵老师说:“出尘,就由你带诸位施主听经去吧,为师有话要跟小施主讲。”

“哦,好的师父!诸位请随我来!”邵老师起身一笑,领走了一帮人。

他们一走,我的思绪马上就回到了爷爷的事上,我是该不顾一切奔去东北寻仇呢?还是该留下来好好读书?真的很纠结。

“大师,你那么神通广大,你肯定已经知dào

了我的困惑对吗?一天不替爷爷报仇,我就一天不安,可是我若走了,我的父母又不得安,我该怎么办呢?”望着老和尚,我很迫切地问他。

老和尚听完我的话,呵呵一笑说:“小施主,你先别问我该怎么办,这件事终归要由你自己来决定。老衲能帮你的,仅仅是让你看清一些事情!”

“看清一些事情?”我不解地重复道。

老和尚点点头,他随手一指地上的一个蒲团问我:“小施主,在你眼里它是什么?”

我一愣,随后毫无疑问的回答:“蒲团啊!”

“哈哈哈!”老和尚边笑边摇头。

“不是蒲团是什么?”为了求证,我特意走上前摸了摸,软软的,明明是出家人用来打坐或是拜佛的蒲团。

我疑惑的时候,老和尚又开口了,指着蒲团说:“在我眼里它是一条路,一条通往佛祖面前的路。今晚,我便沿着这条路去往我该去的地方……”

老和尚说话间,面冲西方合掌深深一躬。

揣摩着他的话,我顿时惊讶的睁大了眼问道:“大师!你该去的地方?……难道是西方极乐世界?”

老和尚点头,微微一笑。

“啊?也就是说,你今晚就会死?”望着老和尚,我更加震惊了。

“死?何为死?呵呵,你看它死了吗?”老和尚一脸平静,笑着指指窗台上一盆枯萎的花草问我。

我眨眨眼,急忙走到那盆花跟前,就见那花叶子全都枯萎了,连一点绿色和水分都没有了,于是我点点回答老和尚:“嗯!它死了!”

“哈哈哈,错,它没死!明年春天它依然会绿意盎然,现在,它只是以另一种方式在活。”老和尚高深莫测地笑着。

“以另一种方式在活?”我似乎从老和尚的话里体悟到了一些什么。

“对啊!你怎么知dào

死就是死,而不是以另一种方式在活呢?”老和尚笑着反问我。

我一时陷入了思索,老和尚又接着说道:“人来这世间,皆因一股执念,如果这执念完成了,那死就不叫死,而是圆满的归去!就如同老衲,我来这世间就是为弘扬佛法,度脱终生,如今我完成了,并且找到了满yì

的衣钵传人,所以我可以回去了。”

老和尚说完这些,缓缓走到那个蒲团前,合掌坐了下去,脸上平静而欢喜。

我慌了,急忙上前问他:“大师,这不一样,你是圆满了,可我爷爷呢?他是被害死的,他能欢喜而归吗?”

“呵呵,小施主,想要知dào

你爷爷是否欢喜,那你得弄清楚他在这世间最重yào

的事情是什么?”老和尚微微闭目说道。

我很怕他马上就会圆寂,脑子飞速转着,不停地想着爷爷在这世上最重yào

的事情。

爷爷是为了斩妖除魔,替人解困?(貌似他都收钱了。)是为了照顾张奶奶和孤儿院的小朋友?(可他很少陪在她们身边。)为了那把宝贝扇子?(可爷爷轻而易举地就将它给了我。)再就是为了守护我?想到这里,我心里一颤。

回顾我的成长历程,爷爷似乎一直都在。疼着我,护着我,陪着我成长,教我本领和做人的道理……

我的眼睛有些湿润了,声音哽咽着对老和尚说:“大师,爷爷在这世界上最重yào

的事情好像就是保护我!”

老和尚睁开眼笑了,望着我问道:“所以呢?”

“所以……所以只要我好好的,爷爷的愿望就算达成了?”我试探着问道,老和尚赞许地点点头。

“可是大师,爷爷毕竟走的很凄惨,难道那些作恶之人就该逍遥法外吗?他们就不该得到惩罚吗?”我心里还是很挣扎。

“万法皆空,因果不空!小施主请你相信,一切不是不报,只是时机未到!等时机到来时,你一定能亲手惩治那些恶徒的!”老和尚目光肯定地望着我。

“真的吗大师?那、那什么时候时机才能等到?我还能不能寻回爷爷的那把扇子了?”我既欣喜又迫切地问道。

“失非失,去非去。扇子已经回到了它主人手里!”老和尚微笑着说道。

“回到了它主人手里?它的主人……不是爷爷吗?”我当场就被他这句话弄糊涂了。

老和尚摇摇头,缓缓闭上了眼,他嘴角带着微笑,手指书架那方说道:“阿弥陀佛!小施主,要想解开更多谜团,你只有到轮回镜前试一试了,若是有缘,相信它会告sù

你一切!”

老和尚的话一说完,整个人便像陷入了深睡眠一样安静,身体坐的端端正正,面对西方,合掌向佛。

“大师……”望着慈祥的老和尚,我心里还是有点难过,但我知dào

他是欢喜的,因为他,已经圆满而归。

带着未解的疑问朝老和尚所指的书架走去,我没有发xiàn

什么镜子,倒是在书架上发xiàn

了一块镶在木质里的石头,圆圆的,黑黝黝的,能有脸盆口那么大。

难道这就是大师所说的轮回镜?我伸出一根手指往那块照不出人影的石头上点了点,就在这时,我手腕上的亮闪闪突然发出了光芒。

我顿时缩回手,向后退了一步。按说亮闪闪只有在我唱歌,或是击打妖邪之物时才会发光的,那这块石头是怎么回事?我吃惊地回过头,但已经圆寂了的老和尚是不会再给我答案了。

就在我又回过头时,令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只见刚刚那块黑黝黝的石头竟然一点点明亮了起来,真的越变越像平滑的镜面。我忍不住走上前去,睁大了眼盯着它看接下来的变化。

整个镜面就像风吹湖水一样,泛着粼粼闪闪的波光。不一会,竟从镜面里映出一幅模模糊糊的画面来,那好像是一池婀娜多姿的莲花。

画面越来越清晰,同时还能听见隐隐的声响。这时,一个白色身影从莲池上空飘过,一手柳枝,一手白玉瓶,她对着一朵刚要开放的莲花微微一笑,抬手用柳枝洒下一滴水,莲花上微微一颤,水滑进了花心中间……

“天哪?这是电视机还是镜子?”镜子里演的这一幕好熟悉,好熟悉,握着亮闪闪,我紧张的手心不停冒汗。

持柳枝、净瓶的白色身影渐渐远去,而这时莲花竟然起了变化,就见光影一闪,一个美丽的身影从莲花里轻盈而出,长长的发丝飞散,衣带飘飘若仙,蓦然回首,笑语盈盈,可当看清她的脸上,我顿时倒抽了一口冷气,震惊的目瞪口呆。

怎么……怎么那么像我?不,好像更像宁焰画里的那个美丽少女,因为的她的额头也有一朵莲花胎记!

“难道这就是焰王一直苦苦寻找的那个女子?还真的和我长得很像啊?”我下巴哆嗦着,自言自语道。

镜子里突然一阵模糊,就像卡碟了一样,一阵雪花乱跳之后,又转为清晰,我急忙集中精力去看。

此时眼前的景象简直让人忘记呼吸,就见一群仙女般貌美的女子,穿着各色衣裳,发鬓精美,妆容惊艳,她们在花丛中穿梭,有的活泼嬉笑,有的矜持稳重,脚步轻盈地赶往花园中间的一个聚会场点。

看着这些莺莺燕燕,我突然想到了爷爷的故事,老道长当年领着他和修真进深山采人参,结果误入了仙境,他们当时就是遇上了一群百花所幻化的女子。

就在我生出这种同想法的同时,画面又是一转。莲池边那个长得像我的女子,手里握着一颗亮晶晶的珠子,在逗弄一群小动物玩耍。这群小动物里有小老鼠、小黄狗,还有狐狸刺猬什么的。

猛然间,我看清了她手里的珠子,我当时吓得浑身一麻,啊的一声低头看向自己的手里。

怎么会这样?她也有一颗亮闪闪?

第二百四十九章 初次相遇

镜中女孩的手里,那分明是一颗和我一模一样的亮闪闪!

就在我感到万分震惊时,旁边的一棵树上传来一个懒懒的声音:“莲儿姐姐,你真的不去呀?我听说,梧桐族的男子个个风度翩翩,特别是这个桐王子!说实话,连我都想去了呢!”

说话间,一张灰突突的小脸从枝叶里钻了出来。是个小女孩,灰色衣裳,灰色头发,嘴角还有两根灰色鼠须,她骑在树杈上,央求地冲树下眨巴着小眼。

“呵呵呵,我真的不想去!小灰灰要是想去,就赶紧去呀!说不定会被选中哦!”手拿亮闪闪的莲花女,仰面朝树上一笑。

这时树下突然传出一阵哄闹,小动物们奇形怪状地笑了起来,特别是那只大黄狗,躺在地上边笑边蹬蹄子。

叫做小灰灰的小女孩,不悦地撅嘴对树下喊道:“死大黄!再笑拔你牙!”

那大黄狗吓得撒腿就往草丛里跑,其它小动物也欢笑着四下散去。

眼前的一幕,熟悉又温馨,那种熟悉程度已经混淆了我现有的记忆。就好像有一天你正做着某件事,你脑子里突然感觉到这件事曾经发生过,但至于是什么时候,到底有没有发生过,你却无法求证!

“咦!莲儿姐姐快看,好像是婆婆身边的蔷薇姑娘!”树上的小女孩突然指着花园深处喊道。

莲花女一听慌忙回头,待她看清往这赶来的那个红影时,顿时眉头一皱说:“糟了!肯定是婆婆让她来叫我,小灰灰你告sù

她我不在!”

莲花女急急地说了一声,身子一跃,钻进了莲池里。

等那个红影走近了,小灰灰急忙从树上跳下,嬉笑着说:“蔷薇姐姐,你有事吗?莲儿姐不在!”

红衣蔷薇一脸冷傲,连理都没理小灰灰,径直走到莲池边,对着水面警告似得说道:“莲儿姑娘,婆婆让你过去!你最好别磨蹭!”

过了一会,水面哗啦一声,莲儿那张清丽的脸庞从水下露出。

那一刻蔷薇脸上的表情一止,微微眯起的眼睛里似乎看见了什么对她有威胁的东西。

“蔷薇姐姐,你先走好吗?我随后就到。”莲儿在水中有些不情愿的说着。

红衣蔷薇看了她一眼,没再说什么,转身走了。

莲儿跳上岸,为难地嘟着嘴对小灰灰说:“怎么办呢?婆婆非让我去!我可不想像凤仙姐姐她们那样,嫁到谷外去……”

莲儿话音刚落,就听对岸传来一阵笑语:“呦!想什么呢?你以为你去了就会被选中吗?啊哈哈哈!”

转眼间,四五个美丽的花仙伴着笑声落到了莲儿她们身后。

小灰灰回头厌恶地瞪着来人,一个白衣女子笑着用丝帕抹了抹小灰灰的脸说:“额呵呵呵,就你这双小眼睛啊,怎么瞪也大不到哪里去!小丑八怪!”

“你!你也美不到哪里去!跟莲儿姐姐比你差远了,哼!”小灰灰冲那女子一皱鼻子。

“好啊,欠教xùn

了不是?我今天非把你们这群丑八怪扔到谷外去!”白衣女子气的撸袖子就要动手,莲儿突然闪身挡在了她面前。

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看着白衣女子,那白衣女子便胆怯地一点点后退。

“哎呀别闹了,姐妹们!快听我说!今天是个好日子,说不定过了今天啊,咱们其中就有一位要成为桐王妃了,可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吵吵闹闹耽误了大事哦!”一个皮肤似雪,头戴桃花玉钗的粉衣女子笑盈盈的上前劝解。

这女子的气质非凡,一看就略胜那些女孩一筹,但是和莲儿的清丽脱俗比起来,只能说各有千秋。

白衣女子明显有几分畏惧莲儿,教xùn

小灰灰的事只好作罢,一甩袖子冷哼一声和身旁几人走了。

她们走后,粉衣女子温婉一笑对莲儿说:“莲儿妹妹不要生气了,铃兰她一项口无遮拦,要是得罪了妹妹,妹妹也别往心里去,咱们离她远点就是了!”

莲儿一笑,显得没太放在心上,打量着粉衣女子真心的赞美道:“桃姐姐今天真是太美了!那个桐王子一定会选中你的!”

桃花微微一笑红了脸颊,随后带着淡淡的忧伤说道:“莲儿妹妹说笑了,这样的好事哪能轮得到我呀!咱们谷中各种花仙姐妹众多,论样貌,牡丹、芍药都更胜我一筹,就是和你比我也……”

桃花有些欲言又止,莲儿一愣,随后笑道:“我?哈哈,桃姐姐别逗我了,我哪比得上姐姐这么美貌呀?”

桃花笑了笑,像默认了一样,她都没有注意到一旁的小灰灰在冲她直撇嘴。

“哦对了,桃姐姐可否帮莲儿一个帮?你帮我给婆婆捎句话,就说我今天不舒服,想要静修一下,我就不去了!以后再有这样的聚会我保证准时参见!”莲儿拉着桃花的手央求道。

桃花一愣,随后眉宇间展露出不易察觉的欢喜。

“啊?莲儿妹妹不想去吗?”桃花装作很惊讶地问道。

“何止是不想去啊,我现在烦得真想溜到谷外去透透气!”莲儿边说边对着手里的亮闪闪吹了口气。

桃花的脸上显出思索的神情,很快她便笑着对莲儿说道:“呵呵,妹妹若是真的不参加,我倒有办法在婆婆面前替你说辞,但是妹妹若想溜出谷去玩耍,那姐姐不得不提醒你一句,你一定要把这净水珠留下,交给姐姐保管也好。要知dào

,谷外那条黑龙可是窥探你这宝贝很久了,你这宝贝庇护着整个百花谷,它若有个闪失,百花谷也将面临灾难!”

听完桃花的一番话,莲儿有所顾忌地犹豫了起来,溜出谷是不可能了,不过想到桃花会帮她哄着婆婆,她不用去参加那个宴会了,她还是很开心。

桃花走后,莲儿和小灰灰接着嬉闹起来,她们没有注意到桃花在不远处回头,目光嘲讽地冷笑道:“蠢货!你是没有我美貌,但在婆婆的眼里,谁能比得上你?”

镜子里此时又像断片了一样跳起雪花点,而我的心里却越来越明朗。百花谷、净水珠、莲儿……这正是爷爷的那个故事!

可我到底和这故事有什么关系?站在轮回镜前我默默地猜测着,难道镜中那个莲儿是我的前世?我是她的来生?种种猜测都只能是猜测,无法印证。

此时镜中画面又慢慢清晰起来,一个恍若谪仙的白衣男子蓦然出现在画面里。

一见到他,我的心跳不受控zhì

地加速,这不就是我在梦中无数次遇见,并且追寻的那个身影吗?

一种莫名的心酸和委屈涌上心头,看着镜中的白衣男子,我的眼泪差点落下来,那种感觉就像一个失忆很久的人,一下想起了她心中最重yào

的人或最重yào

的事一样。

白衣男子信步向莲池那边走去,手中握着一把折扇。一看那把扇子,我脑子里顿时轰隆一声!就是这把扇子!

白衣男子的扇子和爷爷交给我的扇子一模一样,不,好像有点不一样,他的扇子上多了个扇坠,好像是一块黄玉。

难道白衣男子才是扇子的真zhèng

主人?如果真是这样,那大师预言扇子又回到了它主人的手里,那是怎么回事?扇子能回到另一个时空去?我又开始糊涂了……

白衣男子好像被一池圣洁的莲花吸引住了,他陶醉地坐到莲池边,嗅着莲花清雅的芳香,赞美地念出了一首诗。

“呵呵,你是谁呀?”莲儿突然从水下冒了出来,好奇地望着岸边的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很惊讶,打量着水中佳人,就像在满池中挑出了一朵最美、最让他喜欢的莲花一样。

“怎么不说话?你刚才念的诗我都听见喽!”莲儿笑着跳上岸来。

白衣男子这才启齿一笑,露出一排洁白好kàn

的牙,他晃了一下扇子有些窘迫地说道:“让姑娘见笑了,我是路过的,刚好见到这里一池莲花,在下心生欢喜实在忍不住就……”

“挺好挺好,我们这里赞美百花的诗句很多,但是赞美莲的,我还是第一次听见这么好的,呵呵,你真心喜欢莲花吗?”莲儿坐到岸边,脚放在水里晃悠着问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毫不迟疑地点点头说:“嗯!我最喜欢莲花!”

莲儿在水里晃动的脚突然停了下来,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一样,有些微微脸红。

“怎么了?”白衣男子见莲儿不说话了,微笑着问她。

“哦,没什么,我们百花谷有数千种花草,也许你是还没有见过她们的美艳吧!”莲儿侧过脸来对着白衣男子笑道。

“呵呵,赏花如品人,有时越是颜色鲜艳的花,越是华而不实,反倒是那些颜色浅淡的花,更加芬芳宜人,清雅不腻!”白衣男子望着莲儿说出自己的看法,莲儿听了十分欢喜。

很快她便和这个白衣男子无话不聊,彼此都感觉亲切而自然,他们越聊越发xiàn

两人之间有太多的相似之处,比如喜欢安宁,向外自由,很想到外面的世界去看一看……

一直到天色晚了,白衣男子才起身离去,临走时莲儿问他下次还会路过莲池吗?白衣男子点点头笑着说,以后他会常来。

坐在莲池边,莲儿一脸的微笑,她为能够遇上这位知己而开心。

这时,参加完宴会归来的仙子们三三两两的路过池塘边,就听她们议论纷纷,脸上都有些沮丧。

莲儿仔细一听,原来她们说的是,今天的宴会上只有桐王和桐王后来了,桐王子并没有露面。而且桐王夫妇也并没有明确表示选中了哪位仙子做未来的王妃,只是托词说,等到百花谷选举‘花后’的时候,他们再做决定。

第二百五十章 投胎转世

仙子们在宴会上没有见到期待已久的桐王子,都很沮丧,不过她们很快又忙碌起来,因为百花谷十年一度的‘花后’选举就要到来了。

梳什么样的发髻,化什么样的妆容,穿什么样的衣裳,仙子们个个忙的不亦乐乎。

此时莲儿却显得尤为清闲,她每天在莲池边傻傻地坐上一会,有时微笑,有时皱眉,有时又向远处眺望几眼。

几天之后,白衣男子真的再次来到莲池边,莲儿开心地从花间一跃而出,岸上的白衣男子显出惊喜之色,宠溺地望着水中莲儿。

虽然两人只见过一面,可彼此并不觉得陌生,反而有一种性惺惺相惜的感觉,彼此都被对方深深吸引。

莲儿和白衣男子的这次相会没有逃过一个人的眼睛,

那个一身粉衣的桃花美人躲在花丛深处偷看着,眼里既愤nù

又嫉妒,她似乎恨透了这个莲儿。

“哼!私会男人,要是让婆婆看见了……”桃花美人阴笑着起身就要离开。

可就在这时,她突然听见那个白衣男子对莲儿说出了他的身份。

原来这个玉树临风的男子,就是传说中让百花着迷的桐王子!

桃花一时间愣在了原地。莲儿反倒显得平静,呵呵一笑说,真没想到他就是桐王子,她还以为他真是个路过的。

怒视着笑得很开心的两人,桃花不由的改变了主意,她决定不去向婆婆禀告了,因为她知dào

,就算去禀报了也不一定能搬倒莲儿,弄不好婆婆一高兴反而成全了莲儿。与其这样,何不抓住机会和心仪已久的桐王子来个偶遇呢?

她觉得,上天让这个男人出现在莲儿面前,而不是其他花仙的面前,这简直是在给自己机会。

想到这里,桃花整了整衣裳,步履轻盈地从花间走出。

“咦,桃姐姐!”莲儿一见她急忙笑着起身相迎,桐王子也随之看向桃花。

衣带飘飘的桃花装作不经意地一抬头,风吹起她鬓边的长长发丝,那张粉雕玉琢的脸上是一种恬淡的微笑,与桐王子四目相对时,她显得稍稍一愣,随之微红了脸颊……

桃花的美,几乎没人能够无视,莲儿都看得痴傻了,可是桐王子却一脸平静,只是出于礼貌地对桃花点点头。

打完招呼之后,桃花便坐到了莲儿身边。莲儿和桐王子虽然都觉得有些别扭,但又不好说什么,只能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桃花说,每天无事可做真的很无聊,很想有个知己陪着一起说说话。说这话时,她的眼睛不经意地一瞥桐王子。

心思单纯的莲儿根本没有察觉到,还笑着问她,既然无聊为何不着手准bèi

‘花后’选举的衣裳和首饰。

桃花淡淡一笑说,她从来不觉得美是靠衣裳和饰品装扮出来的,自然的美才是最美。

桐王子因为她这句话多看了她一眼。因为她装的比较像,外貌又是那种温婉的淑女,所以很快桐王子对她的话题也有了参与,三个人闲聊着,气氛还算融洽。

可让桐王子和莲儿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有了这第一次,桃花几乎不拿自己当外人了,每次桐王子一来她就到了,有时她和桐王子说的话比莲儿说的都多。

渐渐的,莲儿很不开心,再加上桃花故yì

在她面前说着一些暗示的话,比如桐王子很喜欢看自己戴桃花玉钗,桐王子很喜欢和自己说话……

时日一久,莲儿觉得自己也许是错了,桐王子喜欢的人可能并不是自己,而且谷中众多姐妹也都纷纷传言,桐王子喜欢的人是桃花。

莲儿特别伤心,躺在花间默默流泪,明明很想见岸上那人,却又逼着自己躲避。

一连几次,桐王子来到莲池边都不见莲儿的身影,他终于明白了是怎么回事。那天,他拉起莲儿的手一路狂奔向谷外。

远离了百花谷,远离了桃花,远离了那些花仙,他带着莲儿来到了一个偏僻又美丽的地方。

青葱的树林,深幽的潭水,鸟儿欢快地鸣叫,一丛丛野花盛开……这地方如同世外桃源一样让莲儿惊叹不已。

“好了,这下谁也找不到我们了!”桐王子笑着,始终紧紧牵着莲儿的手。

两颗相爱的心没有隔阂,很快桐王子和莲儿又恢复到了往日的快乐和无忧。

莲儿用真气在潭水里种出一池莲花,桐王子在岸边幻化出一棵俊秀的梧桐,他们将那些可爱的小动物们全都召唤到了这里,陪它们玩耍,教它们修为,这里俨然成为了他们的一个小小世外桃源。

莲儿和桐王子的有意躲避让桃花记恨在心,她怎么可能轻易罢手,她发誓一定要拆散这两人。于是她跟踪一个小动物,终于找到了莲儿和桐王子的那片世外桃源。她常常躲起来偷听莲儿和桐王子在梧桐树下的谈话。

原来,桐王子的父母已经答yīng

了桐王子和莲儿的婚事,但是,作为父亲的桐王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儿子娶了莲儿以后必须接手梧桐族族长的位置,替他管理家族中的各种事务。

桐王子是个向往自由自在的人,对于权力和地位一向看得很淡薄,而且她答yīng

过莲儿,要带她游历天下的。于是,两人相约,偷偷离开这里,去过无拘无束的日子。

那天,桐王子早早地到了梧桐树下等莲儿。虽然决心已下,可莲儿还是非常不舍她那些动物朋友,在梧桐树下依依不舍地挨个看着它们。

“大黄,这荷露(净水珠)以后就由你保管吧!带着它,好好守护百花谷!”莲儿含着眼泪解下净水珠,疼爱地给那条大黄狗戴在了脖子上。

当她起身正要和桐王子一起出发时,天空突然飞来一只巨大的大鹏鸟。

大鹏鸟在头顶长啸着盘旋,桐王子的脸色突然紧张了起来,莲儿虽然不懂大鹏鸟的语言,可她知dào

这大鹏鸟是梧桐族的守护鸟,若不是梧桐族里出了紧急事故,大鹏鸟是不会这么着急来找桐王子的。

果然,桐王子急急地冲那大鹏一招手,随后回头对莲儿喊道:“莲儿等我!松柏王突然带人攻打我家族,我父王和母后快顶不住了,我回去帮他们抵御完松柏王就回来找你!”

桐王子一跃上了大鹏鸟的背,飞速朝凤桐谷赶去,一直飞出很远,桐王子还在回头,莲儿一直仰脸目送着他。

躲在树林后面的桃花此时笑了,嘴里得yì

地嘀咕:“机会来了,这回桐王和桐王后都得对我刮目相看。那个松柏王算什么东西,我这就去找婆婆帮梧桐族教xùn

他!”

莲儿坐在梧桐树下一直等,不久以后就见一个粉色身影匆忙地朝这里跑来,来人是桃花,莲儿急忙起身。

“莲儿!莲儿!不好啦!不好啦!”桃花气喘吁吁的喊着。

莲儿虽然很惊讶桃花怎么能够找到这里,但还是焦急地问她到底出什么事了?

桃花说,那个松柏王渡天劫失败,为了躲避天火烧身就企图强夺梧桐族的族宝——凤骨玉佩。梧桐族当然不能相让,于是两个家族就打了起来,可梧桐族根本就不是松柏族的对手。

“可是桐王子不是已经赶回去了吗?”莲儿心急如火地问道。

桃花苦着脸说道:“多一个桐王子又能怎样?松柏王是万树之王,他的势力比十个梧桐族都大!”

“那、那我去找婆婆帮他们,附近的每个族里都有我们花仙子,我就不信松柏王敢不给婆婆面子?”莲儿说着就要跑,桃花却急忙一把拉住了她。

“莲儿你听我说,婆婆已经去过了,可是松柏王这回真的不给面子,梧桐族此劫难逃,桐王后已将玉交给了桐王子,让他带着玉下到凡间去避难了,我就是来告sù

你他已经走了,你要是去追的话还来得及!”桃花极其真诚的样子让莲儿心里一颤。

“桃姐姐!谢谢你!”莲儿感动地抱住了桃花,她觉得桃花真的是很大度,明明自己也喜欢桐王子却懂得成全别人。

“莲儿你别磨蹭了,咱们姐妹之间说这些无用的话干什么?赶快去吧,祝你们幸福!哦,对了,在潭水的正中央就有一条通往人间的路!”桃花急急忙忙地推开莲儿给她指路。莲儿当时又是一惊,但事出紧急,来不及再问桃花是怎么知dào

的了,顺着桃花手指的方向跳入了潭水中。

莲儿走后,桃花一脸得yì

的笑容,咬牙骂道:“笨蛋!三岔路口可千万别走错哦!啊哈哈哈,地狱、人间、绮丽幻境,无论你选择走向哪一个,都有你受的!而我,以后就可以天天见到我的桐王子了!”

桃花诡计得逞,开心地哼着歌离去。

此地一池荷花失去了莲儿的真气滋养,渐渐变得枯萎,小动物们焦躁地围着潭水边打转,特别是那个脖子上戴着净水珠的大黄,不安地仰面叫唤着。

不一会,桐王子骑着大鹏鸟赶到了这里。当他一眼看见这里的景象时就知dào

出事了,但他想不明白莲儿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不等他而自己走了?

充满灵性的小动物们齐声朝潭水中央叫喊,明确地示意莲儿的去向。

桐王子摸了摸大黄的头,嘱咐它一定要看好莲儿的珠子,他说他这就去找回莲儿,水面扑通一声,桐王子也跳入了深潭中央……

再往后,镜子里的画面越来越模糊不清,似乎在一个三岔路口处站着两个身影,看不清五官,但能分辨出一个一身红衣,一个一身黑衣。

突然,镜子里一片漆黑,没有了一丝光亮。

我麻木地站在书架前,脑子里还在一幕一幕闪过莲儿和桐王子的故事。他们两人都离开了仙界前去寻找对方,在三岔路口处,他们到底选择了哪个方向?是同一个地方吗?我竟然像个局外人一样替他们担忧了起来。

当脑中再次闪过轮回镜中的最后一幕时,我似乎瞬间茅塞顿开,明白了,那个红影和黑影不就是焰王和灵隐吗?

记得灵隐说过,他们和那个额头有花的女孩的故事就是从三岔路口开始的。(他和焰王追逐地狱叛徒,偶遇问路女孩,结果女孩误闯幻境,焰王和灵隐舍身相救,并带她回烈焰宫,再到后来,女孩执意要到人间寻找真爱,焰王赌气送她走,结果出了个小差错,女孩因为好奇喝了孟婆汤,被坏人推落轮回崖去了人间……)

第二百五十一章 明明相爱 却像有仇

窗外晨光破晓,我的腿脚也站的发麻。回头看向老和尚,他依旧那样端正地坐着,面容安详。

我走上前去,深深给他鞠了一躬,心中默默说了句感谢。

走出禅房,外面竟是白茫茫的一片!

雪花大朵、大朵的飞舞,一股寒风吹来,脑子里顿时清醒了很多。

我清醒地知dào

,我如今真真实实的活在这个世界上,而那个故事,也属于我……

往昔所造诸恶业

皆由无始贪嗔痴

从身语意之所生

一切我今皆忏悔……

邵老师诵经的声音从一间禅房里悠悠传出。

我轻轻走了过去,从窗户里看见所有的野仙,包括玉米头在内,他们都在闭目打坐,身上还发着光芒,特别是小三,那个明亮的光圈几乎将他自身包围了!

我大概猜到,这是佛经使他们开悟了,所以不敢出声打扰,静静站在走廊里等着,伸手接着那些晶莹的雪花,心里开始思念一个人。

过了不久,邵老师的经文停止,野仙们纷纷起身。

“呼!好殊胜啊!奶奶我的伤貌似全好了!这下一口气跑二百里地都不带喘的!”小老太太双手在身前一推,精神抖擞地感叹道。

“哈,我浑身也轻松了不少,好像还苗条了呢!原来听经打坐还有这等妙处啊!”小青兴奋地跟小老太太交流着心得,野仙们的脸上也是既欣喜又不可思议的神情。

小三始终翘着嘴角,功力大增的同时,心情也大好!他竟然主动走上前去跟邵老师说了声谢谢,邵老师擦着额头上的汗,微微还以一笑。很明显,两人已经不那么敌对了,这一幕很让人欣慰。

“呦!丫头!你怎么站外面冻着呀?快进来!”小老太太见我在外面搓着手,急忙喊我。

还没等我进屋,小三就已经到了眼前,一把将我拽进屋去,拍拍我身上的雪花,笑着伸手替我暖脸。

他手心的热度一点点传到我脸上,很舒服,可是我的心里却在发酸……

“小三,你对我真好!”仰脸看着小三,我的声音有些哽咽了。

小三略显吃惊地看着我,随后好笑地皱起眉头说:“至于这么感动吗?这屋里对你好的可不止我一个啊!”

他的若有所指让邵老师显得微微窘迫。

小老太太卖萌地撅起嘴说:“就是呀,丫头太偏心了,奶奶对你不好吗?怎么也不夸我一个啊?”

“还有我呢!还有我呢!”小青也跳了过来,就连玉米头也傻乎乎地凑过来,冲我一举手,表示他对我也很好。

被这群人围着,我心里又温暖,又幸福!他们都是我的亲人,我的支柱,就算轮回镜前那些都是真的,我也依然留恋眼前这个世间。

“大师已经走了……”我上前对邵老师说道,话音一落,所有人都是一愣,唯独邵老师显得很平静。

他起身出了门,合掌向西深深鞠了一躬,随后向大师圆寂的禅房走去,大家急忙跟了过去。

来了,走了,一切是那么自然……是大师让我重新认识了生死。

大雪一直下了好几天,安葬完大师的那个下午,我们动身准bèi

离开寺院。

邵老师一直平静的表情上看不出悲喜。看着他单薄的衣衫,清瘦的脸庞,想象着我们走后他将形只影单……和他告别的那一刻,我心里猛地涌出一股酸楚。

“咦?我姐姐呢?”就在我们出了寺院大门时,小青突然回头四下寻找白姐姐的身影。

“刚才还在我旁边的!哦,对了,她是不是不愿意走啊?”小老太太眨着眼睛问道。

小青一愣,随后很难过地抿了一下嘴唇,一扭头冲回了寺院去,我们也急忙跟着去找。

在后院的湖边,白姐姐呆呆地坐在那里,天地间一片雪白,若不是那黑黑的长发,我们几乎都要看不见这个伤感的女子。

“姐姐,我知dào

你难过,你不舍,但是……我们终究都要离开的!”小青蹲下身,心疼地搂过姐姐的肩膀。

白姐姐一动不动,眼神始终停留在湖中心。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就见那里有一座小凉亭,被雪覆盖了顶部,伴着湖中干枯的荷叶,显出一副凄凉的景象。

可在白姐姐眼里,那地方就像天堂一样!我们都能看出她眼的向往,和留恋。

“白姐姐,你是想留在那里吗?”我指着湖中心小亭问白姐姐,白姐姐的身子顿时一颤,悠悠地抬起头看着我,随后又将目光移向另一个方向。

我转过头去,就在邵老师站在那里,一脸沉默。

“哎,这丫头怪让人揪心的,太痴情了!”小老太太转身伤感地抹了把眼泪。

小三看着我,意思问我怎么办?我想了想,朝邵老师走去。

雪在脚底咯吱咯吱的响,距离不远,我却觉得很漫长,因为我真的不知dào

怎么跟他开口……

“让她留下吧!”一个低沉的嗓音伴着雪的吱嘎声传进我耳朵。

不敢相信地抬头望着邵老师,同时也为白姐姐欣喜不已。

“她心中执着不变,去到哪里都是一样。这世间很多人,看似分,却是合;看似合,却是分……”邵老师说完这句,举目望向白姐姐。

我似乎读懂了他的意思,但却又不太懂。

无论怎样,我们还是该替白姐姐高兴,因为此刻的她,一脸幸福的笑容,在那个凉亭中央翩翩起舞,伴着漫天雪花,美的犹如一位下凡的仙子。

你见,或者不见我

我就在那里

不悲不喜

你念,或者不念我

情就在那里

不来不去

你爱或者不爱我

爱就在那里

不增不减

…………

念着这首诗下山,很多人的眼睛都湿润了。

“丫头,你这诗听得奶奶心里好难受啊!”小老太太边走边抹眼泪。老刺猬奶奶就是这样,总是很容易就沉浸在别人的悲喜里。

“我姐姐对他就是这样!爱与不爱,都不重yào

,重yào

的是……能够不离开!”小青回头向山上望了一眼,默默地说了句。

回到家,我便去了学校。

小三他们都回来了,再加上大师的妙语指点,我的心结渐渐被解开,我决定留下来好好上学,我要等时机,我相信两年以后的高考,那会是最好的时机,我一定要去东北。

在宿舍门口,我看见了那个黄老师。虽然还是失意状态,但人开朗了许多,没有了秃尾巴黄鼠狼的控zhì

,她现在嫣然是另外一个人,笑容亲切,话语和蔼,当她见我进来时,笑着过来问我,同学你是这个宿舍的吗?

我点点头,她突然眨眨眼陷入思索状态,可能是觉得我比较熟悉,又想不起来吧!

上铺,还是那么凌乱,琴姐的笑脸也似乎就在眼前,可是她现在到底在哪里?没有人知dào



我顾不上伤感,顾不上睹物思人,将琴姐的东西统统打包封存,拖着它,在校外租了一间安静的平房。

落下的功课像山一样压的我喘不过气,我只有努力再努力,挣扎再挣扎,因为有那个信念支撑着,我并不觉得累。

小三他们一群人除了刻苦修liàn

以外,会常常过来看我,除了他们,我又收获了几位好朋友。

记得在我搬进那个小院的第二天,赵丽就跟着来了,她说要陪我一起学习,帮我补习落下的功课。

这个院里除了我们,还有理科班的三位男同学,四合小院,我们住西边,他们住东边,像邻居一样,大家相处的很融洽,开始还客客气气的,到后来,我们就成了打打闹闹无话不谈的死党,那种感情就像亲兄弟姐妹一样。

我们一起在小院里种上青菜,拔草,浇水,从两片叶子吃到开花。然后站到菜花地里拍照留念……

那些日子美得就像天上的流云,虽然不经意就过去了,但那满园的菜花香却留在我们心底,一辈子。

有了他们的帮zhù

,我的成绩渐渐升了上去,心情也轻松了很多,但是为了保证万无一失考上东北的一所大学,我报了艺术生,去学习美术,画画我还是比较有天赋的。(著名作品有:童女放风筝图。)

有一天晚上正在上晚自习,不知怎么了,我突然很想很想去看爷爷,逃了晚自习,召唤来小三他们,我们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奔向孤儿院。

没有惊动张奶奶和小朋友,我们直接上了后山。

已是阳春三月,爷爷的坟前长满了鲜嫩的小草,和白色的小花,我微笑着走上前,心情不再那么凄凉。因为我已经明白,仇是要报,但人不能因为仇恨而活在痛苦里。

“爷爷,大黑,你们想我了吧?我也想你们了!”我面对他们坐了下来,有一句没一句的和他们说着话,我觉得他们从来都没有离开。

“咦,同样的一种花为什么他这里是开红色的?”小青好奇地拉着小老太太去看宁焰坟前的小红花。

当然是红色的,因为他是焰王嘛!目光望向那里,我不由得想起那个火焰一样男子。

“不知dào

他为什么还不回来?”我默默地跟爷爷和大黑说着。

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现在回来,算不算晚?”

一听这个声音我心里顿时一颤,猛地回头,就见两个高大的男子已经站落身后。

红衣男子微微一笑,立kè

,满天星辰都被点燃了一样变得更加明亮。

“花花!想没想灵隐哥哥,快来抱一下!”黑衣男子笑着展开双臂向我走来。

“去!你该抱的人在那边!”我的话让灵隐一哆嗦,他随着我的手慢慢转向小青望去,虽然装作很吃惊,但他那高高翘起的嘴角已经供出了他内心的想法。

“嘿嘿,死八婆?”

“哼!王八蛋!”

一人一句开场白以后,两个家伙不容分说地打了起来,

明明相爱,却像有仇一样。

第二百五十二章 团聚

看着灵隐和小青打了起来,大家都会心一笑。管他是什么样的方式呢,总归是相爱的!

“我就说他没那么容易死吧?”这时小三在我身后低语了一句,望着不远处的焰王我扑哧一笑,拉着小三一起走了过去。

“你没事吧?你们可算回来了!”我打量着焰王问道。

焰王既心疼又愧疚地望着我说:“我没事,让你受苦了!”

“我也没什么,只是爷爷……爷爷他走了!”再次提及,我忍不住黯然神伤。

焰王没说什么,举目望向爷爷的坟,过了一会又转向一旁宁焰的坟,他若有所思地问我:“我离开的那个时候,你也很难过吗?”

我被他问得一愣,随后很肯定地点点头,因为宁焰死的时候我的确难过了很久。

我不知dào

焰王为什么问这个,小三却在这时冷冷地说道:“这样的话还需问吗?这里的任何一位离开,丫头都会难过。同样,她若是离开,我们也会难过。这就是人世间的情感!所以请你以后不要动不动就说将她带走,跟你走那就意味着死!”

小三的话音一落,焰王的脸顿时冷了下来,他显然怒了,对上小三的目光毫不客气地反问道:“难道就因为你不舍她,我就要放手留她在这世间吗?”

小三一声冷笑,同样怒视着焰王说道:“你果真不懂!你只知dào

我不舍她,你怎么不问问她,这世间有多少人和事是她所不舍得?请你记住了,除非她心甘情愿跟你走,否则,我第一个不同意!”

“你不同意?你有什么资格?我若偏要带走她呢?”焰王恼怒地一把将我拽了过去。

“那你就试试!”小三冷酷的一面被彻底激发了。

那一刻,我夹在中间难受极了,我原以为经过东北一战他俩之间的关系能够有所改观,万万没想到两人一见面还会是这样!

但我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因为我觉得深深愧对与他们,我真希望他们不要对我这么好。

“两位都别吵了好吗?其实你们都该冷静下来替丫头想想,你们只知dào

对她好,你们有想过她的感受吗?”见两人剑拔弩张,小老太太走了过来,收起了平日嬉笑面孔,像一位长辈一样,很严肃地跟焰王和小三说道。

焰王和小三停了下来,我顺势扑到小老太太的肩头,心里莫名委屈,这种纠结的情绪已经困扰我很久了。

小老太太转向焰王,语重心长地说道:“即便她前世就是你所追寻的那个女孩,那又怎样?她这世只是个凡人女孩,这世上有她的不舍跟牵挂,你若带走她,那就是硬生生地夺走她现有的一切!你问她愿意吗?恐怕难过的不止我们,她的生身父母更会痛不欲生……”

小老太太说到这里,焰王沉默了。

小老太太又走向小三,有些心疼地望着小三说道:“记得奶奶曾经找你聊过,你说你永远都不会强求丫头什么,你只是想尽你所能保护她!现如今,你的想法变了吗?”

小三不知在想什么,他也沉默了。

“好了好了,大家好不容易聚到一起,都别不开心了好吗?丫头还小,她哪里分得清那么多种感情,等她长到像我一样,她自会……”小青说到这里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望了灵隐一眼,脸红的说不下去。

灵隐呵呵一笑说:“我们家八婆说的没错!爱与不爱都是天意,不如顺其自然!哦,对了丫头,我和焰王这次赶回来还给你带了惊喜!猜猜看啊?”

对着灵隐勉强一笑说:“还有什么能让我惊喜?除非爷爷能……”

我话还没说完,灵隐突然转身击了三下掌,就见不远处蓦地出现一个身影,那身影模糊又熟悉……

“道长!”小老太太不敢置信地大喊道,其他人也都震惊地睁大了双眼。

“丫头?丫头,快看呢!是爷爷回来了!是爷爷!”小青激动地晃悠着我的胳膊乱跳,而我始终站着没动。

就那样望着那个影子,不喊,不哭,也不上前……

这时大家都发xiàn

了我的异样,担忧地看看我,又望望那个身影。

那个身影朝我走来,虽然模糊,可脸上的笑容却是那么真切!真切到我闭上眼都能确定他是谁。

“丫头!我的乖孙女……爷爷回来啦!”爷爷笑着笑着便成了哭腔。

那一刻我的眼泪像开闸洪水一样,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去。

想要扑进爷爷怀里紧紧抱住他,可是我触碰到的却是空气……

“乖丫头,不哭不哭,咱们爷孙俩还能见面,这就已经很好了!”爷爷虽是这么劝着我,自己却哭的难以停住。

“爷爷!你为什么到现在才回来?我问过牛头马面,他们全都说没见过你,你到底去了哪里呀?”我一边哭,一边追问着爷爷。

这时灵隐在旁边叹了口气说:“哎!你当然找不到,因为你爷爷的魂魄被黑龙教的人抓到东北去了!”

我听了顿时一惊,那种后怕的感觉就像一只脚差点迈入悬崖一样!

“多亏了焰王和灵隐救下我,否则爷爷不是成一阵烟尘散了,就是已变为他们的杀人工具……”爷爷低着头,咬牙说道。

“爷爷!我一定会亲手为你报仇的!若不是大师劝导我等待时机,我早冲去和他们拼命了!”我两手握拳,发狠地喊着。

“乖丫头啊,幸好你没那么冲动,否则爷爷就是死不瞑目啊!你记住,爷爷的仇不用你来报,只要你好好的就行!”其实我早就猜到爷爷会这么说,他总是不舍我受到一点点伤害。

“爷爷,都怪我没用,扇子被他们抢走了,还有……还有那块玉!”望向焰王,我心里愧疚的要死。

“别哭了,没人怪你!要不是看见它,我怎么会知dào

你这边出事了呢?”焰王笑着走上前,一伸手将那块玉递到我眼前说,看我这不是给你夺回来了吗?

我破涕为笑,可还是很愧疚地望向爷爷。虽然大师说那扇子已经回到了主人手里,可扇子毕竟是爷爷亲手交给我保管的。

爷爷看着我,一点都不心疼地笑道:“丢了就丢了,我一直只说那是师祖留下来的宝物,其实我没告sù

你,我曾算过一卦,那扇子跟你有莫大的缘分,所以才叫你好好保管的,现在它既然丢了,看来那是爷爷算错了!”

听爷爷这么一说,我的心立kè

扑通、扑通猛跳了几下。

那扇子的主人,他如今到底在哪里?莫非他也来到了这个世间?

一想到他,脑海中便会恍惚出现另一个身影……

“现如今那黑龙教的人马已经折损大半,可恶的黑龙也受了重伤。地府阴差已经大批出动前去抓捕那些余党了,很快我也会跟着焰王和灵隐一起去追捕那黑龙的踪迹。所以丫头你就安心读书,这些事你都不用操心,爷爷还盼着你上大学呢!哦对了,琴琴那丫头呢?”爷爷在人群里搜寻了一圈不见琴姐,突然担忧地问我。

我抹着眼泪把琴姐右手受伤,以及留信出走的经过跟爷爷说了一遍。

爷爷听完叹了口气说:“哎!走了也好,琴琴是个苦命孩子,爷爷还真不想她牵扯进这些事情里来,只要她以后能过得开心就好!”

我和爷爷一直望着远方的山头,我想他和我一样,也在默默想象着琴姐所去的方向,猜想着她现在过的可好,会不会想我们?会不会受欺负?

此刻暗暗难过的不止我俩,没人注意到玉米头蹲在人群后面,耸拉着脑袋,嘴角放的很低很低……

“对了道长,你说那黑泥鳅都已经被打成重伤了,那当时怎么没抓住他呢?”小老太太突然蹦过来不解地问道。

“抓他,你以为我们不想吗?还不是中了他的诡计!那条老泥鳅不是一般的狡猾!”灵隐在一旁愤愤地接茬道。

“到底怎么个情况呀?你能不能快给我们这些不知情的说一说啊?”小青在一旁跺脚给了灵隐一拳。

大家的目光也都随之转移到灵隐身上,很期待那个追击黑龙的过程。

于是大家都纷纷往前挤了挤,围成个圈坐在一处,静静地听灵隐说了起来。

灵隐说,那条黑龙,他和焰王不知追了多少年了(用人间的时间计算),他简直就是条滑头的老泥鳅。

他和焰王去了东北以后,那老泥鳅一直躲在地下,他们追到地下,老泥鳅就捡有人居住的地方窜出来,由于焰王在地下运用火焰之力,地下会形成炽烈的熔岩,怕伤及无辜,焰王不敢冒然冲出,这样就处处被动。

他倒是可以先冲出来,但是他一人之力又抵挡不了老泥鳅。

就这样打打停停,一直到那天遇上了小三他们一群人,他们正和黑龙教的爪牙们打在一块,让他们先回来他们又不肯,非跟着一起去追黑龙,结果黑龙教的爪牙们为了护主,也都全追了去。

混乱中,焰王看见了尖嘴猴身上的那块玉,顿时猜到这边出事了,黄小三他们一群人这才急忙往回赶。

“那个尖嘴猴呢?该死的,我想一掌拍死他!”小青气得啪一掌拍在了草地上。

“还用你拍啊?焰王当时就用火焰将他烧成了灰!”灵隐看着小青好笑地说道,听得我心里也暗暗解了一把恨。

“不过他老婆那人还是挺好的……”小青可能是想起了鬼母,暗暗嘀咕了一句。

灵隐也不多问,继xù

给我们讲道,他和焰王当时一边对付黑龙,一边厮杀扑上来的那些妖鬼和黑龙教的爪牙。

除了少数党羽趁机逃脱以外,大多数教徒和他们放出来的那些妖鬼都被消灭了。

“唐装老头和二护法呢?”我特别关心这俩老家伙死没死。

“穿唐装的老头倒是被我杀了,从他手里救出你爷爷。和他在一起的那个穿中山装的老头,不知dào

是不是你说的二护法,我正招架其它妖鬼时,不注意让他给溜了!”灵隐想了想说道。

“没事,你继xù

!”我暗暗咬牙想着,有一天我一定要亲手杀他。

“打了不知dào

多久,就剩下黑龙了,我和焰王下了狠心要灭他,他受了很重的伤,可就在焰王一招就要将他毙命的时候,不知dào

从哪里蹦出一个小娃娃来,那小娃娃长得眉清目秀,精致非凡……”听灵隐说到这里,我顿时想起X清风生出的那个鬼娃娃。

第二百五十三章 跳河抢狗

记得那晚,那个吸血的鬼娃娃被我们打成重伤时,二护法他们正好赶到,我亲眼见到二护法用一个黑布袋子将鬼娃娃收了,想来应该是被他带到了东北去。

灵隐说,那小娃娃猛地闪现在黑龙之前,楚楚可怜的样子顿时让焰王手中动作一止,就这么个眨眼的功夫,竟让狡猾的黑龙逮着了机会,他扭头化作一团黑烟便逃。

焰王正要追时,不想小娃娃突然拼死一样朝他身上扑来,本来可以一招将小娃娃毙命的,但焰王还是动了恻隐之心,为了收服小娃娃,耽误了追击黑龙的最佳时机。

最终,黑龙先他们一步钻入了黑暗沼泽,也就是三叉路口处的那个“绮丽幻境”。(以前在焰王的故事里有过介shào

,那里的一切美丽景象都是假的,进去之后飓风如刀,邪气冲天,处处暗藏危机。)

听灵隐说那里几乎是妖邪聚集地,只要钻进去之后你便拿他们一点办法也没有。

那些妖邪之所以能够自由进出黑暗沼泽,是因为他们掌握了一种特殊的咒语,也称‘黑暗咒语’!这种咒语能让最可怕的黑暗飓风自动避让开。

“那你们为什么不学学他们的咒语?”小青急忙插嘴问道。

“我们也想啊,不过这种黑暗咒语只有心思极其邪恶的妖邪才能启动。哦,对了,你要不要去试一试!”灵隐一边解释,一边不忘挖苦小青一句。

“你找死,姑奶奶我哪里邪恶?”小青气的立kè

跳了起来。

看着这对欢喜冤家,大伙儿发自内心地笑了。

爷爷笑着笑着,眼睛不由地望向自己坟边的那个小土包,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他似乎也猜到了。

“没错,那是大黑!”我也望向那里,低声说道。

“这个傻小子……”爷爷叹息着挤了挤眼睛,我知dào

他从来没把大黑当成一只狗,在他心里,大黑就是他大孙子。

“爷爷?你说大黑这个时候会在哪?”我忍不住问爷爷,心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爷爷都回来了,那大黑……

爷爷叹了口气摇摇头说:“畜生道轮回的比咱们快,它们死了以后会马上又投胎,而且它们的记忆比较简单,也不需yào

喝孟婆汤,就会全忘。”爷爷说这话时既有几分伤感,又有几分欣慰,望着那个小土包,就像看见了大黑重获新生一样。

“是好事!那小家伙一身的伤,每回看见我都揪心,这下好了,又该成了一只活蹦乱跳的小狗了!”小老太太也望着大黑的坟感叹道。

这个小小的团聚让大家都很开心,转眼天就快亮了。

我指指山下的孤儿院对爷爷说:“趁天还没亮,去看看张奶奶和小朋友吧!”

爷爷点点头,身影像孤儿院飘去。

这时灵隐和小青一起朝我走来,小青不舍地看着我说:“丫头,我……我要是走了,你能照顾好自己吗?”

小青显然是不好意思了,不过就是她不说,我也会劝她跟灵隐一块走的,因为相爱的人,就应该在一起!

“好啦!咱们又不是不见面了,赶紧跟灵隐去试试那个黑暗密码,没准真能让你解开,哈哈哈!”我话一说完,就被小青搂着肩膀抱了起来。大笑着不知旋转了多少周,我俩一起摔倒在草地上。

爷爷回来以后,他和焰王、灵隐、小青四人就要出发了。

临行前,爷爷不舍地说着一些叮嘱我的话,让我好好上学,开心快乐点……

“爷爷就交给你了,拜托你一定照顾好他!”我走到焰王面前,恳求一样对他说。

焰王抿唇一笑,点了点头,什么话也没说径直朝小三那边走去。

也不知dào

他说了句什么,只见小三很惊讶地抬头看着他。

这边,小老太太又开始抹上了眼泪,拉着小青手说:“青丫头啊,别忘了回来看我们,奶奶会想你的!”

“放心吧,老刺猬奶奶!哈哈,别搞得我跟出嫁的姑娘似的!等丫头考上了东北那边的大学,咱们又可以聚在一起了不是?”小青拍着老刺猬安慰着。

“好了,时辰不早了,咱们该走了!花花跟哥哥再见!”灵隐笑着拍了一下我的脑袋。

走出几步远,焰王突然回头望来,对我微微一笑,那笑容让人很安心,就像兄长和朋友一样,没有霸道,没有王者之气。

目送着他们的身影走远,虽然很不舍,但心情并不失落,因为不久以后,大家又可以聚到一起了,我心里充满了希望。

“对了,焰王刚才跟你说了什么?”我收回目光,突然想起来问小三。

小三看着我,很认真地说:“他要跟我决斗!”

“啊!”我和小老太太同时惊讶地喊出了声。

小三忍不住扑哧一笑,玩味地看着我俩说:“你们还真信啊?”

“嘿,你这小子,你吓奶奶一跳!咱才不跟他决斗呢!那不等于往火坑里跳吗?不过……若是有一天咱成仙了,那必须得找他切磋切磋,是吧三儿?”小老太太嘿嘿笑道,像在怂恿小三一般。

小三随意地一笑说,成仙哪是那么容易的事,他根本都没有想过,与成仙比起来,他倒更想做个凡人。

我和小老太太被他这一句话说的,都沉默了……

天也要亮了,我想顺路到山下看看张奶奶和小朋友,小老太太就领着野仙们先回去了,小三陪着我下山。

走在山路上,我有些不知dào

怎么开口,小三却笑着拍了一下我的脑袋说:“该死!想那么多干吗?给我开心点!你记住了,我黄小三永远不会要求你什么,只要你幸福,我就好了!”

“呜呜,小三你对我最好!”我装作感动的要哭,一把抱住小三的胳膊,脸贴在上面,边摇晃,边笑着和他一起往山下走去。

小三笑着,仰面深吸了口早晨的新鲜空气跟我说:“其实那个男人对你也不错!他跟我说,如果有一天他要带你走,那也是建立在你完全同意,而且无牵无挂的基础上!”

对上小三的目光,我俩都会心一笑。

突然觉得天好蓝,云好白,生活很美好!其实一切纠结和苦恼都是不必要的,因为大家的心里有爱。

轻轻推开孤儿院的大门,就见院子里静悄悄的,往楼上望了一眼,也没有动静。

按理说,这个时间张奶奶早就起来了,我有些不放心地疾步朝院里走去。

这时厨房里突然走出一位小阿姨,是专门照顾小朋友们饮食的那位。

她见我先是一愣,随后急忙给我做了个禁声的动作,神mì

兮兮地一笑趴到我肩头说:“今天是张奶奶生日,正好她还没醒,小朋友们要亲手给她做顿饭!”

我顿时明白为什么满院子静悄悄的了。跟着小阿姨进厨房参观,就见小朋友们正在包饺子。

几个大一点的孩子领头擀皮、和馅,岁数小的跟着捏饺子。那饺子的造型叫一个千奇百怪,连奥特曼和小怪兽都来客串了。

小朋友们一个个兴奋的小脸红扑扑的,想笑又不敢大声笑,把我也拉入了他们的战队。说实话,俺也够丢人的,那饺子包得扁趴趴的,跟大馅饼似的,弄得小三忍不住出去笑了。

张奶奶醒来时,桌子上已经摆好了碗筷,热气腾腾的几大盘饺子也上了桌。

张奶奶看了特别感动,而且见我也来了,更是开心的不得了。

不知为何,我觉得她今天有些不一样,精神头很足,眉梢上挂着那种最幸福的笑,整个人看起来都年轻了好几岁。

张奶奶见我打量她,忍不住笑道:“本来早该醒了,但是梦到了你爷爷,我这……又舍不得醒过来了,呵呵!”

张奶奶笑得有些羞涩,但我能清楚地感觉到她的幸福。

爱的力量到底有多大?即使阴阳相隔,即使不再见面了,只要还能梦见,都会觉得幸福……

回到学校,看书、学习、画画,我的生活照旧繁忙,但是心情轻松了很多,对于不久就要到来的高考,我充满了信心和期待。

有一天,我们几个美术生在画室前面的小河边写生,画着画着,我无意中一抬头,突然看见河对面跑来一只小狗,小家伙胖乎乎的,浑身漆黑。

呆呆地望着河对面,我手中的画笔都已经忘了游动。

那只小狗好像是口渴了,从公路上冲下来,低头呱呱呱地在河边喝了好几口水。随后,它坐了下来,对着河水,很自恋地打量起自己的影子来,小脑袋左歪一下,右歪一下,样子可爱极了。

“咦,快看,哪来的一只小胖狗!”同画室的几个女生也看见了,欣喜地跳起来指着河对面大喊,不知为何,我心里顿时有些慌了。

“那边也没有人家住啊,肯定是跑丢的小狗,我们去把它抱来玩吧!”几个男孩扔了画笔转头就朝大门跑去,想要到河对面,必须从大门那里绕过去。

“好啊好啊,抱回来给我,给我!”女生们欢呼着。

我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起身抓着面前的铁栅栏,两下三下就翻了过去,就听河水里扑通一声,我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切!!”女生们扫兴的齐声嗔道。

就在我往对岸游的时候,小黑狗吓得扭头就往公路上跑,我在水里急忙本能地大喊了一声:“大黑别跑,我是姐姐!”

令人没有想到的是,小黑狗竟然真的停了下来!回头朝河里望来,眼睛眨巴眨巴的,脑袋又是一歪。

我冲上岸不顾一切地将那小黑狗抱在了怀中,眼里哗哗往下掉。

小黑狗恩恩的轻声叫了两声,舔着我的脸,用它那大蒜瓣一样胖乎乎的小爪子扒拉我的手,好像跟我特别亲。

“我靠!不带这么玩的吧?拼命啊?”那几个男生从大门那边跑的肠子都要断了,见我浑身水淋淋的已经将小黑狗抱在了怀里,顿时又恼火又无奈地骂骂咧咧往回走了。

第二百五十四章 考上了大学

抱着小胖狗往租的宿舍走去,浑身**的,招来不少人异样的眼光和嘲笑,不过我一点都不在乎,摸着小胖狗的脑袋,心里兴奋的跟捡到了宝似的。

走着走着,终于忍不住跳起来大喊了一声,结果把一位刚从公厕里出来的大妈吓得哎呀一声,又退了回去。

“谁家孩子?跟有病似的!”我走出很远,那位大妈还在后面气愤地嘀咕。

这时迎面走来一个人,是那个鲁星。见我浑身湿透了先是很诧异,不过随后就将他的外套脱下递给了我,我接下来说了声谢谢,相视一笑,各自朝各自的方向走去。

我和鲁星之间的误会早已经解除了,因为他后来想起了自己被黄鼠狼迷惑的事,他也弄明白了,那晚是我们救了他。

他来找我道歉,我也没有怪他,他和赵丽、谭军依旧是很要好的朋友,连带着,我们也算是好朋友。

因为这条小胖狗的到来,当晚我特意召唤来小三和小老太太,让他们帮忙取名字。

小老太太挠着脑袋,冥思苦想了半天突然叫道:“叫黑煤球怎样?”

我和小三立kè

愤nù

地望向她,连怀里的小胖狗都不满地冲她‘汪’了一声!

小老太太捂嘴嘿嘿直乐,随后又想出一大串不着调的名字,什么黑铁蛋、黑狗熊、黑驴……把我和小三笑得肚子都疼,小胖狗不抱希望地趴到我怀里睡觉去了。

最后还是小三给取了个靠谱的名字,小三说这条小狗和我那么有缘,而我又那么怀念大黑,不如就叫‘小二黑’吧!

从那以后小二黑就天天陪着我,偶尔三小和小老太太来了也会将它抱走几天,总之大家都特别喜欢它,它也和我们出奇的亲。

日子过得很快,那个期待已久的高考,终于要到来了。

这是人生中的头等大事,我丝毫马虎不得,除了细心准bèi

各种用具外,我还暗暗给自己打气,一定要加油,东北的某所大学,姐是去定了。

记得开考的第一天,天气热的快要让人窒息了,考场里没有空调,几盏战斗机一样的大风扇,吹得人头晕眼花,更可气的是女监考的高跟鞋,嘎嘎嘎地前走走,后走走。

当然,这些因素咱都可以改变。默默的一首歌,天就下起了雨;小三一来,那女监考就扭断了鞋跟……

说实在的,高考并不算折磨,高考之后的等待那才叫折磨。

等完了分数,又等录取通知书,大夏天的,简直让人茶饭不思!

我每天都坐在村头小河边,非常期待邮递员叔叔的身影,结果一天又一天过去了,送来的几份通知书竟都不是我的,而是邻村那些考生的。

按理说我考的也不错,美术分极高,文化分也还行,难道坏在填志愿上了?

我愁坏了!每次三婶放羊路过小河边都会笑的很开心,这个女人实在烦人,记得临考之前,她见我一次就问我一次,你能考上吗?你能考上吗?

那种语气大家可以想象,几乎就等同与这句话:你能考上个屁!

那天,我又早早地来到小河边坐等,三婶照旧笑着从我面前飘过,哦不对,是走过!嘴角还挂着一块没擦净的花生皮。

正当她回头想说点啥的时候,对面路上突然来了一辆摩托车,后面驮着两个绿色大布袋子。

“秦晓敏,秦晓敏,是这个村的吗?大学通知书来啦!”那位可爱的大叔嗓音一出,不仅仅是我,田间地头所有干活的人们都惊喜地朝这里望来。

三婶张大了嘴巴,那块花生皮悠然地从嘴角掉落……

握着通知书,我的手抖得跟触电了一样,因为上面赫然写着东北某某大学的名字,而且是本科。

很多人都扔了工具围上来,有的已经跑去给我爸妈打电话了,因为爸妈还在工地上没回来。(在我们村,考上大学的我是第二个,而且是唯一一个女生,所以可爱的村民们当时有些夸张。当然,三婶是个特例,谁家有好事,她都会难过。)

“丫头,你太棒了!给二嫂子念念,咱考上什么大学了?也好让那些说闲话的老妇女眼红眼红!”二嫂子搂着我的肩膀,故yì

朝放羊的三婶大喊。

三婶气得鼻子都要歪了,站起身哆哆嗦嗦地喘着气,结果也没说出什么来,拖着她的羊就走了。

我和二嫂子哈哈大笑,本以为三婶这次认输了,不想她边走边回头低声骂道:“哼!考取有个屁用!就怕能考取念不起!”

她这一句顿时给我泼了冷水,之前我还真没想过这个,我考上的是艺术类院校,据说学费都贵的离谱……(艺术学院是什么?答:钞票燃烧炉。)

这时二嫂子不愿意了,跳起来指着三婶的背影喊道:“死老太婆,你嘴里就没个好!念不起,咱们全村给凑钱,到时也上你家要去,你敢不出,看俺不把你锅底子砸漏!”

三婶听了这句话,那个气不打一处来呀,转过身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手里拴羊的绳子抖得都能跳绳了,看她那样子,好像随时都能抽过去。

我急忙拽了拽二嫂子,心说别惹她了。不料二嫂子却更来劲了,一挽袖子喊道:“别拦着我!我早就看她不顺眼了!没进过城的农村妇女,什么素质!”

她的这句话差点没让我笑喷,在场的村民也跟着哈哈大笑。

这二嫂子,她也不过就去了一趟小城市,回来后竟然跟人家谈素质,可是你跟三婶谈,她哪知dào

什么叫素质啊??

果不其然,三婶的恼怒地跳起来大骂:“就你好!就你有塑料纸!你她奶奶滴成天跟个男人婆似的,你瞅瞅,你哪有一点小媳妇的样!”

二嫂子一听这话就窜了出去,拽都拽不住,只见她扭着小腰飞快地冲到三婶面前,抬脚‘咣’的一下将三婶的一只羊踹下了河,随后拍着胸脯跳起来大喊:“甚么男人婆?我他娘地就是汉子!”

在场的群众当时一愣,随后爆笑如雷。

慌乱中,三婶一不小心踩着羊绳子绊倒,叽里咕噜朝河里滚去,幸好二嫂子一把抓住她的脚脖子给拖了上来,要不她也跟着羊一起下河洗澡去了。

等来了通知书,我心里安稳了不少,爸妈都特别开心,也特别有面子,走到哪里脸上都挂着笑容。

他们在村里张罗了十来桌酒席,村里老老少少全来凑热闹。当然,大伙都知dào

我家这个时候最需yào

钱,除了多随礼钱之外,还余外朝我手里塞些零花钱,三十二十的,二嫂子竟塞给我五百,那是她卖了一个月鸡蛋挣来的。

与二嫂子比起来,三婶简直就不是人,来吃完喝完之后,很不情愿地随了三十块钱礼,还是一块一块的零钱,当时就让登记礼帐的老头给骂了出去。

终于要启程赶往东北了,我的心情禁不住飘飘然起来。

由于路途太远,爸妈想省下两张车票钱,就没有送我到学校,只送到了市里的火车站。

我上了火车,他俩在车窗外又不舍,又不放心地摆着手,说着些叮嘱的话,直到火车开走,我们相互都看不见了。

一个人的旅途的确有些孤单,因为火车上不让带狗和猫,没办法,小三和小老太太已经带着小黑和小二黑,在昨晚上就出发了。

他们说等到了那边,找好安身之处后就去学校找我。

想象着到了东北就可以和他们汇合,就可以见到爷爷和焰王他们,就可以去找五大家的野仙朋友,或许还可以遇见楠哥……我望着窗外美滋滋地笑了不知多少回。

一路上睡了又醒,醒了又睡,总觉的时间是那么长,路途是那么远。记得那回和爷爷去东北姑姑家,一路上我们又吃又聊,还遇见了有趣的小个子,那时候也没觉得坐车是这么难熬。

终于,经过三十多个小时的颠簸之后,我在那座期待已久的城市下了车。

背着包,跟着人流涌出站口,就见站门口满是XX、XXX大学的条幅,我眼花缭乱地找了一圈,终于在一个不太起眼的角落里找到了我的大学。

兴奋地走了过去,就见几位学长、学姐让太阳晒得,一个个顶着报纸蔫巴巴地趴在桌子上打盹。

一见我走过来,几位学长顿时精神了,立kè

站起来笑脸相迎。

“请问学妹,是我们XX学院的吗?”一位高高瘦瘦的学长急忙上前帮我提着包。

“嗯,是的!”我一笑,说了声谢谢。

在坐下等校车的期间,那几位学长不停地问这问那,有一个山东的,硬说和我是老乡,明明是两个省的。

校车来的那一刻,我稍稍有些惊讶,因为别的学校要么就是自己打车去学校,要么就是来辆不起眼的面包车,而我们学校的校车,竟豪华的让人惊叹。

“没什么奇怪的,咱们学校在本市的‘四大贵族学院’里排第三。”那位高高瘦瘦的学长笑着将我领上了校车。

(后来我才知dào

,这四大贵族学院并不是多么的好,只是学费一个比一个高罢了。)

戴着太阳镜的司机,牛哄哄地回头瞅了一眼问道:“咋没人呢?”

我被问的一愣,那位学长急忙笑着解释:“哦,师父是说这趟怎么就你一个,因为前几趟车里都是满满的。”

“就我一个,那是走还是不走呀?”我也有些累了,不太高兴地问道。

学长望向司机师傅,征求他的意见,司机想了想干脆点点头说:“得嘞,大小姐你命好,我就为你开趟专车吧!”

第二百五十五章 艺术学院

一听司机师傅说要为我开趟专车,我也乐了,提着包就往车里走。

这时我才发xiàn

,这校车不仅外表豪华,内部也很高档。过道整洁得一尘不染,座椅全是新的,高高的靠背,光滑的扶手,坐进去特别舒服。

车里虽然没开空调,但是特别凉爽,我将包往旁边座上一放,美滋滋地往后仰着,旅途的疲劳终于得到了一些缓解。

车子启动了,司机师傅一边开车,一边冲后视镜里笑了下说,他一连接了两天新生,每一趟都是十几到几十人,为一个人开专车,这还是头一趟!

我也笑了笑,心说看来我的确该来东北,一到这儿连运气都转了。

透过茶色的窗玻璃,打量着这个城市的街景,心情激动的一刻也停不下来,因为我马上就要到达那个令我朝思暮想的大学校园了。

听说大学美好的跟伊甸园似的,不知dào

我的这个大学校园是什么样子,也不知dào

我会在那里遇见什么样的人?会结交到什么样子的好朋友?

就在我想得入神时,突然从车后排传来一个玻璃弹珠掉落在地的声音,啪哒哒哒咕噜噜噜……

从声音上判断,好像已经滚到我脚边了,我好奇地低头看去,可是并没有发xiàn

什么弹珠,我又俯身朝座位底下看了一圈,也还是没有找到。

正奇怪的时候,就听‘嘎~~’的一声急刹车,车体猛烈地前后一晃,我当时就一头闷在了前座的靠背上,侧脸和耳朵撞的火辣辣的疼。

“哎呦!怎么回事?”我捂着耳朵急忙起身朝车前望去,本能的以为是发生了什么交通事故。

可是却见车前什么也没有,此时也不是红灯,旁边的车流和行人都在正常行驶,我发xiàn

唯一不正常的是这位司机师傅。

只见他手握方向盘直挺挺地坐在那里,好像连气都不会喘了。

“怎么啦师傅?你是不是……”我正想问他是不是心脏病发作,可是又觉得有些唐突,于是急忙往前跑了两步查看他的情况。

司机师傅半张着嘴,脸色惨白地抬手指着后视镜,动作显得有气无力。

我不解地望向后视镜,从镜子里看到了我自己。

“镜子……怎么了?”我不明所以地冲镜子里的自己眨眨眼问那司机。

司机师傅没有回答我,而是艰难地咽了口吐沫,随后战战兢兢地转头朝车后座望去,此刻能清楚地看见他额头上冒出一层汗珠。

“刚才……刚才……后排座上是谁?”司机上牙打下牙地说着。

“有人?不是说就我一个吗?”我看了司机一眼,疾步朝车后走去。

我还以为真有人躲在后面恶作剧呢,可是走过去一看,什么人也没有,连点杂物都没发xiàn



这时后面的车辆已经开始按喇叭了,我急忙朝前面喊道:“师傅,你看错了,没人啊?赶紧开车吧,后面催着呢!”

“怎、怎么可能?我明明看见有人一伸头,又缩了回去,那样子……就、就、在你弯腰捡东西的时候!”司机惊魂未定地抹了把汗,很较真地说道。

让他这一说,我后背微微一凉!再加上刚才那颗莫名其妙蹦出来的弹珠,我突然感觉周围的空气好像凉爽的有点过分。

但是我没有表现出什么,笑着对司机师傅说:“呵呵,可能是你的太阳镜反光吧!大白天的能有什么呀,你把它摘掉试试!”

司机师傅还有些沉浸在惊吓中回不过神来,但是后面的车辆越聚越多,喇叭按的刺耳,他只好摘掉太阳镜,缓缓地启动了车子。

趁车子启动有噪音,我咬牙对后排座低声说了句:“不管你是啥玩意,最好别他妈惹我!”

一边往自己座位上走,一边暗暗生气,还以为转运了呢,看来这见鬼的B养点子是改不了了。

一路上,我屏住呼吸感应着身后的动静,眼睛时刻不离地瞥着后视镜,可一直没发xiàn

什么异常,连那股阴凉之气也感觉不到了。可能是错觉吧,再不就是过路的,我也没太在意。

校车很快驶进了一座气派的大学校门,一进大门,我的心就扑通扑通乱跳起来。

天哪!这就是我的大学!一座座红墙,蓝顶的欧式建筑,让人眼前一亮;高高的天桥曲里拐弯的通向校园各处,仿佛来到了童话里一般……

就在前面不远的广场上排队站着很多人,有学生,有家长,条幅上写着“新生报到处”。

“到了同学,就在前面报名!”司机师傅停车指着前方说道,他的脸色似乎还是不太好。

我刚要下车,可是想了想还是从兜里掏出一张符递给那司机师傅。

“这是什么?”司机一愣。他看着我手里的黄色符纸,好像很忌讳一样没敢接。

“呵,算了,反正大白天也不会有什么,好了再见!”我收回符纸下了车。

在新生报到处排了很长时间队,好不容易填了表,领了钥匙和生活用品,在一位负责迎新生的学长帮zhù

下,提着大包小包往指定的宿舍找去。

我边走边打量着校园内部,一个篮球场,一个操场,都是那么的大,光食堂的入口就有好几个,路过一个校内超市,竟然是精致的二层玻璃小楼!

那位学长替我扛着新发的被褥,拎着暖水瓶,在我身旁笑着说:“你们H栋最远,但是是新楼,里面的设施很好,宿舍也很宽敞。”

“是吗?那还不错,远一点也没关系!”我很高兴的说道。

这时学长的手机突然响了,他一笑说:“咱们歇一会,我先接个电话!”

我点点头,放下了包,站在一旁等着。

“喂?亮子!草,我帮新生搬东西呢,你啥事?啊!出、出事啦?”就见接电话的学长一脸震惊之色,我隐隐能听到电话那头有人喊着,上医院了,多带点人来什么的。

学长匆忙挂了电话,很歉意地对我说:“不好意思啊,学妹!咱学校接新生的校车出事故了,我得赶紧去找领导,带些人去医院帮忙,这些东西你就慢慢往宿舍捣腾吧!再往前走两分钟,然后左拐,然后右拐,然后再左拐就到了!”

学长喊完,急急忙忙转身就跑,我当时看着一大堆东西就懵了,不过听他说是校车出了事,我心里又不由咯噔一下。

“莫非那车上真有脏东西?该死,当时就应该把那张符硬塞给司机师傅的!”我站在原地后悔地跺脚嘀咕着。

很多新生和家长路过我身边,都有意无意地扫我一眼。可能是觉得我没人陪同,又有一大堆东西要搬,比较可怜吧!

我站在那里喘了几口气,心说一趟趟捣腾也不现实呀,万一被别人拿走了东西呢?这里我谁也不认识……

还是一下搬走吧!想到这里我便动起手来。

装床单被褥的大口袋看起来挺庞大,但其实并没有那么沉,先将它扛到了肩上,背后背着一个包,手里提着另一个包和暖水瓶等一些零散物品,快步朝学长指示的方向走去。

“唉呀妈呀!!男的女的?”就听身后有个女生大惊小怪地喊道,我没回头,心里暗骂你眼瞎呀!

没有几步又传来一阵笑声,有人嘀咕道:“哈哈哈,快看那小姑娘!沟里来的吧?就是比城里孩子有劲!”

我心里突然很难受,很委屈,农村来的怎么啦?我有劲有错吗?我父母要是有钱他们也会开着车来送我,他们也会很宝贝地不让我动手,替我扛着所有东西……

一滴眼泪在眼圈里转了很久,不过还是让我硬憋了回去。越是陌生的环境,越是一个人,越要坚强!不然父母在远方会多担心啊!

好吧,在没人帮zhù

、没人呵护的时候,咱先活得像个汉子!

背着那些东西脚步又加快了一些,左拐,右拐,再左拐,好不容易挤进了H栋的宿舍大门,的确是新楼,里面亮亮堂堂的,走廊也很宽敞,不过稍稍的有些潮湿阴冷。

宿舍里四个床位,其它三个的主人都还没来,我先放下东西大体收拾了一下,之后瘫坐在椅子上撅起了嘴,还为之前那人的话耿耿于怀。

不过再想想我也不是一个人啦,要是小三他们来了,别说这点东西,整栋楼都能替我搬走!想到这里我又笑了。

心里平衡了一些,肚子便觉得饿了,火车上也没怎么吃东西,不如出去吃点东西,顺便熟悉一下这个校园。

出了门,我没走来时的路,而是换了一条曲折的小路,沿着花园,边走边看。突然,前面的两人让我为之一愣,脚步也跟着停了下来,大白天的,一个男生和一个女生紧紧地抱在一起接吻!

看来他们并没有给我让道的意思,我只好红着脸退了回去,绕到另一条道上边走边嘀咕:伊甸园,还真是伊甸园!

再往前走,又是两栋宿舍楼,并排而,中间隔了十几米,一栋是男生宿舍,一栋是女生宿舍,要问我是怎么看出来的,很明显。就在三楼相对的两个窗口,一个女生和一个男生均探出半拉身子,两人情意绵绵地对着聊天,就像几米漫画里的男女主人公一样浪漫。

大学就是大学,谈恋爱不用再像做贼一样,我暗暗笑了。

路过一个文具店,进去买了只毛笔、几张黄纸还有一瓶胶水,拿着这些刚一出门就受到了惊吓。

事情是这样的,在文具店的门外站着一位漂亮的学姐,高跟鞋,长发飘飘,这时有个男生噔噔噔从远处跑了过来,如果两人是拉手、拥bào

都不足为奇,可令人万万没想到的是,那男生竟然直接双手袭胸!(虽然只是一下,但是大家都看见了……)

旁边一位送孙女的奶奶差点没背过气去,哆哆嗦嗦地望着走远的那对小情侣说:“孙女,这什么学校啊?咱可别上了!”

“哎呀!奶奶,这是艺术学院,很正常的!”

那个孙女的回答让我有几分失落,我知dào

我能来这里有多不容易,我想在艺术学院里深造,而不是在这里堕落!

第二百五十六章 酒后被打劫

在食堂里捡人少的地方排队,买了一份扬州炒饭,一份凉拌土豆丝,东北人不习惯喝汤,我转了半天也没发xiàn

有汤,只好买了瓶花生露凑合一下。

这时正赶上饭点,举目望去整个食堂人满为患,端着餐盒尴尬地绕了大半个食堂,好不容易在最偏远的角落里找到一张空桌子。

我坐下来边吃边随意地四处打量,让人很不适应的是,这里到处能看见情侣互喂的景象,有的女孩竟坐在男孩腿上吃饭……

正吃着,一个身穿黑衬衫的男生端着餐盘走了过来,可能也是找不到位子坐,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

“你好同学,我能坐在这吗?”男生站在我对面礼貌地问道。

“哦,可以!”反正桌子足够大,我也没那么小气,将刚刚买来的黄纸、毛笔、胶水以及餐盘都向旁边挪了挪,继xù

吃我的饭,那男生也坐下来开始低头吃饭。

起初没太注意,可是闻着他的饭菜味好像不太对劲,原来他吃的是一大盘烤羊肉。对于羊肉的膻味我一向接受不了,用我妈的话说,那是因为我是主的小羊。

男生的感应力好像特别灵敏,我只不过用眼角扫了一下他,他便觉察到了,抬头一笑说:“我是少数民族的,饮食习惯可能和你们不太一样!”

“呵,的确不一样!看起来少数民族好像更富裕!”我瞅瞅他面前单一的一大盘羊肉,玩笑地说道。

“哈哈哈,不是这样!因为我们祖辈生活在草原上,习惯了以牛羊肉为主食。”男生笑着解释。

“大草原上来的?”我稍稍有些惊讶,因为从小到大还没真zhèng

见过少数民族。

“嗯!内蒙的!”男生点点头,继xù

吃饭。

我又多打量了他几眼,虽然长得很帅气,但跟我们汉族人没什么区别,除了左边的头发长得挡住了一只眼睛,再就是脖子和手腕上都带了配饰。

不过他的配饰看起来倒挺怪异!脖子上那是一串尖尖的牙齿项链,我猜测应该是狼牙;手腕上是一串漆黑油亮的珠串手链,手链下方垂坠着一颗金属的骷髅头。

不知为何,第一眼瞅见他的手链,我竟有一种浑身发凉的不自在感觉。

男生很快吃完了,冲我点点头说你慢吃,他起身便走了。

望着他的背影,我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总觉得这男生不简单,他的气场竟让我有几分压抑。

当然不是因为他长得帅,有焰王和小三那样的绝世大帅B作比较,他的帅也就刚刚能入眼吧!

这时,身后的一个川菜窗口飘来一股刺鼻的辣椒油味,呛得我一口花生露都喷了出去,急忙收拾、收拾东西离开了食堂。

回宿舍的路上,我又想起了校车司机的事,什么东西敢大白天躲在校车里作怪呢?难道是和那司机有仇?

我当时要是较个真就好了,也不知dào

那司机现在怎样了,很想去现场看看,但是这么大个城市,我根本都不知dào

哪是哪,眼下连这个校园都还没摸熟。

回到宿舍,宿舍的门开着,里面有两位女生一边收拾床铺,一边用山东话互相聊着什么。

我笑着走进去跟她们打招呼,她们看看我已经铺好的床铺问我,是不是早就来了。我说也是今天刚到的,很快我们便互相介shào

起来。

这两位女生都是山东来的,留着长长大辫子的那个叫卢莉莉;身材苗条,穿的很时髦的那个和我同姓,叫秦璇。

我们聊得很投机,虽然她俩的普通话掺杂着浓浓的山东味。

这时,门外又进来一个拖着拉杆箱的女生,皮肤有些黑,一看笑容就知dào

是个性格开朗的女孩。

“嗨!你们都到啦?看来我是最晚的一个呀!”女孩在门外笑着说道。

这时我突然注意到她手臂上有一块擦伤的淤青痕迹,上面涂了红药水,拖箱子过门槛时明显不太敢使劲。

“呦!我来吧,你这手怎么了?”我上前帮忙,问道。

“哎!别提了,差点没吓死我!在火车站坐咱们的那个校车往这来,结果半道上出事了!”女孩吹了吹手腕叹气道。

“哦!这事我也听说了,不过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那个司机怎么样了?”我急忙帮女孩放好箱子,问她。

女孩摇了摇头,有些惊魂未定地跟我们说,车上的十几个学生和几名家长,都只是受了点皮外伤,但那个司机,当场就没命了!

据女孩的描述,当时那辆校车载着他们往学校来,车速并不快,开得也很稳,可是开着开着,不知怎么搞的,司机突然大叫了一声扭头往后望来,那样子显得特别惊恐。

他这一慌不要紧,大家眼睁睁地看着车头朝路旁的一根电线杆上撞去。

挡风玻璃碎了,司机的头顺着玻璃穿了出去,脖子被卡在那里哗哗流血,没等救护车赶到,人就已经死了。

听女孩说完,我心里有些乱,有些自责,看来那个东西早就瞄上司机了,上一趟要不是我在,估计司机就已经死了。

是偶然?是业障寻仇?还是这个学校里根本就不太平?

本来好好的心情又开始变遭,恨透了灵异之事,可偏偏走到哪里都能遇上!

因为三天后才开始军训,所以新生报到完这三天里就没什么事了。

为了促进一下感情,也为给那个受伤的女生压惊,当晚我们宿舍四个成员,在校外不远的一个小饭店,头一次来了顿聚餐。

那个叫秦璇的苗条女孩很能喝,性格也很泼辣豪爽,遇到邻桌有男生朝我们这里色迷迷地打量,她一眼就能给人家瞪回去。

她的同乡,长辫子女生卢莉莉,倒显得成熟稳重,话不多,有时会给我们夹菜,劝我们少喝点,像个大姐姐一样很会照顾人。

新来的这个受伤女生,性格和我有点像,我们胆子都很大,而且都爱笑,她姓谭,名字不太好记,她让大家以后就叫她老谭。

我的那个‘神叨叨’的外号也不打算再外泄了,于是她们都叫我晓敏!

我们在饭桌上边吃边聊,我特意问了一下老谭,问她在校车出事前听没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比如玻璃弹珠滚动的声音?

老谭回想了一下,一副不能确定的样子,好像有,又好像没有,她也不愿再回忆那可怕的一幕了,于是我们便终止了那个话题。

一顿饭的功夫大家就熟络起来,都是第一次离家这么远,我们发xiàn

聚到一起不但开心,而且还非常非常的亲。

我们都喝了啤酒,虽然我喝的不太多,但出门的时候头还是有点晕,那个秦璇就更不用说了,喝得多,还穿了高跟鞋,走路东倒西晃,惹得我们一路笑个不停。

四人正笑闹着往回走,走着走着,我突然感觉后脊梁一阵凉风吹过,吓得我一个激灵跳转过身。

身边的老谭也被我的动作吓了一跳,她立kè

回过头来问我:“怎么啦?”

“哦,没什么!我以为身后有人呢!”我扫视着身后漆黑的花丛说道。

“哈哈,哪有人啊?你太敏感了吧?”老谭胆子也很大,显然没太害pà



“哎呀!快走啦,你们俩!姐穿高跟鞋都比你们走的快!”秦璇被大辫子扶着,在前面几步远处摇摇晃晃地朝我招手大喊。

我和老谭转过脸,急忙追了上去,但我始终保持警惕,第六感告sù

我身后绝对有点什么。

“来,我也扶你!咱们快点走!”我从另一侧架起秦璇的胳膊,急忙加快了脚步。

眼看还差十几米远就要到达一盏路灯了,可就在这个时候,走在最后面的老谭突然一声尖叫。

当时我们万分惊恐地回过头,就见一个长相丑陋的中年男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身后,他的肘腕此刻正死死地勒在老谭的脖子上。

秦璇和大辫子惊得齐声尖叫,两人发疯一样朝前跑去,我却像职业病一样,向后一跳,本能地握紧亮闪闪,瞪大了眼去看那人的样子。

眼前的确是个人,不过这人阴森到了极点!那眼神跟鬼没什么区别,大晚上打眼这么一瞅,我浑身寒毛都跟着立了起来。

“你想干什么?快放开她!”我对着那人大声喊,虽然后背也是一层冷汗,却故装镇定对视着他的眼神。

因为风里飘着一股酒味,我当时怀疑他可能就是个醉汉,凭秦璇和大辫子的速度,应该很快就能从学校后门叫来门警。

“额嗨嗨嗨……不放!”那人不张嘴,脸上肌肉一抽一抽的,从嗓子眼里发出一种奇怪的笑声。

老谭顿时被吓得一动不动,眼神发直,像失去神智了一般。

“妈的,别逼我!”我恼火地朝那人喊了一嗓子,不料他猛地带着老谭的身体往前窜了一大步,另一只手像个大爪子一样朝我脖子上挠来。

一瞬间让他吓得,差点没飞了魂魄,要不是躲得快,非让他这一爪子挠开喉咙。真是万万没想到,他一步竟能跨出两三米远,简直像飞过来的一样。

不好,我顿时觉得事情不那么简单了,恐怕这人是让什么东西附体了。

“***!给脸不要脸,今天不教xùn

你都不行了!”我不想冒险对付他,因为他毕竟是个实体,一拳还是一脚打过来都够我受的。急忙在心里默念咒语:我喜欢黄小三,我喜欢黄小三,我喜欢黄小三!

三声之后,身边没有动静,我焦急地扭头往身后望去,小三竟然真的没来!

我心道完蛋了,小三他们是离得远感应不到我?还是出了什么事?

就在这时,只听咚的一声,一回头,就见那个被附体的男人正慢慢倒下去,而站在他身后的是一个身穿黑衬衫的男孩,单掌成刀状还没有收回。

“是你!”我有些惊讶。原来是中午在食堂遇到的那个,带着古怪配饰的男生。

第二百五十七章 别样的中秋

就在醉汉倒地的同时,老谭的身体也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顾不上跟那男孩说谢谢,我急忙跑上前扶起老谭的上半身,一边拍打她的脸,一边叫她名字。可能是惊吓过度,她一直醒不过来,掐人中也没用。

我吓坏了,男孩见状迅速蹲下身说:“这样不行!快,扶她到我背上,咱们去医务室!”

我赶紧照做,男孩背起老谭就要走,我指了指一旁昏死的男人问道:“那他怎么办?”

“不用管他了,酒醒了就会好!”男生背起老谭在前面跑,我在后面跟着。

跑出很远我还困惑地回头,真是奇了怪了,要是没被附体,他怎么能一步跳那么远?但若是被附体了,男孩又怎么可能一掌就将他劈晕?

快到学校后门的时候,秦璇和大辫子领着门警冲了过来,门警得知方向后,匆匆赶往出事地点抓那醉汉去了,我们几个急忙将老谭送到学校的医务室。

半个多小时后,老谭终于醒了过来,但精神还是处与恍惚中,浑身颤抖个不停。这也难怪,一天受这么两回惊吓,胆子再大也吃不消。

男孩走的时候,我和秦璇还有大辫子都起身跟他说了声谢谢,他一笑说,这是应该的。

大夫给老谭下了几瓶压惊的药,我们三个一直在旁边陪着,一直到晚上11点多,点滴打完了,老谭的状态才好了一些。

我们三个扶着她回宿舍,边走边安慰她说,没事了,没事了,那个可恶的醉汉已经被110带走了!

路过学校‘厚德园’广场的时候,我眼角余光突然扫见个矮小的黑影,嗖的一下,闪到那几根白柱子后面去了,我顿时心生怀疑。

“你们俩先扶老谭回去吧,我要去找个人!”我故yì

不往白柱子那边看,跟秦璇和大辫子说道。

“是不是去找刚才那个男生啊?”秦璇好奇地问道。

“去!都跟你说了,我不认识他!”我捶了秦璇一下,催她们赶紧走。

见她们走远了,我才握着亮闪闪一步步朝白柱子那边靠近。

“是谁躲在后面?快出来!”我警惕地盯着柱子,低声喊道。

可是刚一喊完就试着手腕一紧,我被人一把拖到了柱子后面,还没来及张口呼叫,嘴也被一张大手捂住了。就在万分惊恐的时候,我突然看清了眼前的那张妖孽脸,原来是小三!

“嘘!丫头,是我们!”小老太太瞬间从另一根柱子后面蹦了出来。

“你俩闹什么呀?要吓死我啊?”嘴一被小三放开,我便迫不及待地压低声音问道。

我就说嘛,谁能这么熟悉我的作战要领,竟然上来就把我握亮闪闪的手腕控zhì

住了。

“刚才我们来的时候,发xiàn

有个人好像能看见我们!”小三边跟我解释,边戒备地向柱子外面扫视了一眼。

“啊?能看见你们?阴阳眼?”我顿时很吃惊。

“那倒不一定!他只是路过的时候,侧目朝我们这边扫了一眼,我感觉他身上好像有种不一样的气息……”小三皱眉思索着说道。

“嗨,要我看呢,可能就是个巧合!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阴阳眼啊!是吧丫头?”小老太太笑着问我,我点点头。

“哦,对了,之前我召唤你们来,你们怎么没来呀?我和我同学遇到个醉汉,那醉汉可凶了,我差点被他打着,还有我同学,被他吓得到现在还精神恍惚!”在我叙述的过程中,小三和小老太太一直诧异地对视着。

“我怎么一点都没感应到?”小三不解地皱起眉头。

“啊?你们是不是离得太远了?我真的喊了三遍我喜欢你!”我挠头说道,三小渐渐翘起了嘴角。

“以后多喊几遍!”他突然脸一冷,很严肃地命令道。我急忙点点头,过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偷偷冲小三撇撇嘴。

小老太太在一旁咯咯乐着说,不如以后口诀就改为我喜欢老刺猬奶奶吧?***听力那可不一般!

她刚一说完就被小三瞪了一眼。

时间过得很快,宿舍要在十二点之前锁大门,得知小三他们已经安排妥当,野仙们有了合适的修liàn

场,我也就放心了,送走他们,我匆匆回了寝室。

老谭已经睡着了,秦璇和大辫子还在等我,三人简单聊了几句便各自睡了。

这是我在大学里的第一晚,闭上眼,突然很想爸妈,也不知dào

妈妈在家又哭了几场……

三天后军训开始了,老谭也好了起来,我们在火辣辣的太阳底下,听着教官的口令,直挺挺地向左走、向右走,一个个累得跟二百五似的。

好不容易休息了,大家三五成群地瘫坐在地上聊了起来。

大辫子垂头丧气地说:“真不想剪辫子,我都留了六年了!”

“这个教官也真是的,辫子能碍什么事啊,不就个破军训吗?”秦璇惋惜地跟着附和道。

这时一旁的老谭碰了碰我的胳膊,低声问道:“你说的是那个男生吗?是他救了我?”

还没等我回答,秦璇咯咯一笑说:“对呀!就是那个帅哥!呵呵,怎么着,想以身相许?”

“去你的,别瞎说,我可是有男朋友的!”老谭红着脸和秦璇笑闹了起来。

她们这一说我才发xiàn

,那个男生还挺开朗、挺有人缘的,此刻一大帮男生围坐在他身边,听他说着什么,还有不少女生在偷偷打量他,但他身上最吸引我的,始终是那串漆黑的骷髅头手链,不知dào

是为什么。

由于军训大家都聚到了一起,这时候我们才发xiàn

,班里女生还真多,几乎占了总人数的一大半,而且除了个别长的不太好kàn

外,其他的都很漂亮,这让男生们暗暗窃喜。

站在我身边的这个女生叫吴雨,她就特别招男生的眼球,唇红齿白,五官端正的有点太端正了,跟女明星陈好像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

只要是在队伍里,我随时都能感觉到从四面八方投来的男生目光,弄得我都跟着尴尬,因为你根本分不清那些男生是在看你,还是在看她。

不过这些都无所谓,关键是大家都跟着这个美女借着光了,因为每次教官在前面说,再站十分钟军姿就可以休息了,这个时候女孩都会一撅嘴,很嗲地来一句:“哎呀,累死了!”

教官会很严肃地思考上几秒,随后说道,那要不然现在就休息吧!

吴美女很快成了男生们心中的女神,我发xiàn

就连那个黑衬衫男生也会时不时朝这里望来,秦璇和大辫子总是开玩笑说是看我的,每当这个时候,身边的吴美女都会不屑地扫视我们几个一眼,特别是我。

不过总体来说,二十多天的军训还是挺快乐的,军训结束的时候,我们甚至有些恋恋不舍。

记得那是军训的最后一晚,我们坐在操场上一起唱军歌,一首接着一首。

寒风飘飘落叶

军队是一朵绿花

亲爱的战友你不要想家

不要想妈妈……

因为马上就是中秋了,望着天空的月亮,想着远方的家,想着妈妈,我们全都哭了。

第二天送走了教官,学校放了一星期假,家近的同学都回家过中秋去了,家远的只能留在学校里。

中秋节的早上,醒来时寝室只剩下了我,老谭和秦璇都有男朋友,她们和男朋友逛街看电影去了,而大辫子有几个要好的老乡,她们聚餐去了。

我急忙爬起来梳洗了一番,欣喜地出了门,到超市里买了水果、月饼、还有巧克力,我也不孤单,因为晚上小三和小老太太会来陪我过。

好不容易熬到了晚上,我拎着一兜子好吃的出了门,在花园里挑了个僻静的地点摆上了东西,喊了三声我喜欢黄小三,身后突然一阵风吹来,一回头,就见身后站了一排人。

小三、小老太太以及几位野仙全都来了。

“丫头姐姐,节日快乐!”小乖乖手捧一大束五颜六色的野花跑到了我面前。

我乐得合不拢嘴,一边夸小乖乖懂事,一边接下那束芳香的野花。

“咦?你们也买水果和月饼啦?哇,这么高级的月饼?你们不会是偷……”我见小三一手拎着月饼礼盒,一手拎着水果,当时特别惊讶,要知dào

他们身上可没有钱。

“你问她吧!”小三忍不住抿唇一笑,到一旁坐了下来。

我望着小老太太,小老太太忸怩的嘿嘿直乐。

“老刺猬奶奶,我知dào

你心疼我,但是偷东西是不对的,虽然人家抓不到你,但那会损你阴德,折你修为的,以后不能这样了!”听我说了一大堆,小老太太半张着嘴,反驳不出来,还挺委屈一样。

这时小乖乖急忙拽了拽我胳膊说:“丫头姐姐,不是那样的,我奶奶没偷东西!买这些东西的钱是她在大桥底下赚来的!”

“什么?大、大桥底下赚来的?”我看看小老太太,又看看小乖乖,十分不解。

这时小三说出了事情的原委,原来事情是这样的,有一天小老太太路过市里的一座立交桥下,看见有个老头在那里躺着,身边放了个破碗,就见路过的人,不断有往碗里扔钱,小老太太很好奇,一直蹲在旁边看,到傍晚的时候,老头端着一大碗零钱走了。

正好要过节了,小老太太一想,如果是偷的东西,我肯定不高兴,不如也用这个方法挣点钱。

于是第二天,小老太太找了块黑布遮住头脸往地上一蹲,也弄了个破碗摆在脸前,这下倒好,那老头的生意全让她抢了,人家都觉得这小老太太更加可怜。

听到这里我又想哭,又想笑,抱住小老太太的胳膊,心里充满了感动。

第二百五十八章 又是神叨叨的印象

“老刺猬奶奶,以后再别冒这险了,万一让懂行的人识破你的身份,那可就糟了!”我摇晃着小老太太的胳膊,既心疼又心酸地央求着,小老太太这才答yīng

我,以后再也不去大桥底下装乞丐了。

野仙们围成一个圈坐下,大家有说有笑,玉米头听见外面热闹也蹦了出来,像没睡醒一样眯着眼睛蹲到小乖乖面前,伸着脖子看人家啃苹果,小乖乖往旁边挪挪,他就跟着往前凑凑,小乖乖被他看得实在啃不下去了,伸手也递给他一个,玉米头挠了挠屁股一咧嘴,很遗憾地摇摇头。

“哈哈哈,玉米头你过来,你的好吃的在这里!”我笑着从包里掏出事先预备好的一把香,点着了插在一旁。玉米头开心地跳了过来,刚想蹲下身,却见小三看着他笑,他不由得一哆嗦,接着像告状一样指指小三让我看。

“来来来,小鸟窝别怕,别怕,奶奶给你撑腰!看谁不顺眼尽管上去干他!”小老太太嫌事不够大一样,笑嘻嘻地上前煽风点火。

要说着这玉米头也不傻,他自然知dào

谁更厉害,不屑地瞥了小老太太一眼,老老实实蹲在地上吸他的香去了。

“嘿!奶奶个孙子的!”小老太太自讨了个没趣,笑骂着玉米头。

我急忙拉着她坐到我身边,讨好似地扒了一块巧克力扔进她嘴里,她砸吧着嘴,十分享shòu

地闭上眼说:“一颗巧克力,生活更甜蜜!”

她那副夸张的样子,逗的大家合不拢嘴,连小三都忍不住笑了。

“还笑,想起来我就生气!以前在家的时候,你们两个坏家伙一吃巧克力就躲着我,可把奶奶我馋坏了!”小老太太冲我俩一撇嘴,翻起了旧账。

我嘿嘿一笑,抱住小老太太的胳膊说:“哎呦,老刺猬奶奶,那还不是因为你太能吃?每次我和小三还没等品出味来,你就把剩下的全塞你嘴里了……”

小老太太眨眨眼,装出一副不认帐的样子问道:“我有吗?小三,我有吗?”

小三正仰头望着天上的月亮,懒懒地侧过脸来笑道:“何止是有啊!每次不论躲到哪里都能被你找到!你自己都说你是‘好吃人腿长’!”

“啊哈哈哈!对对对!”我在一旁附和着大笑。

小老太太不好意思了,用手捂着脸,肩膀一抖一抖的偷乐。

这一聊起来,我不由得开始想家了。想爸妈,想邻居们,想张奶奶和小朋友,更想杳无音信的琴姐……我想象不出,今天这样的一个节日,她一个人要怎么过?心里难受极了。

“咦,对了丫头!你说咱都到东北一个来月了,你爷爷和青丫头他们怎么还没来找咱们呢?”小老太太突然寻思着问我。

我不想让他们看出我的情绪,赶忙深吸了口气说:“是啊,我也在想呢!今儿是中秋了,要是爷爷他们也能来,大家聚在一块那该多好啊!”

“我猜他们应该是去黑暗沼泽解那个密码了,开心点,这不是还有我们陪你过节的吗?”小三笑着揉了揉我的头说。

“嗯!”我点点头笑了。

“你们那边太远,我一时去不了,所以你们要常来看我啊!”我对小三和小老太太说着,不知为何,他们所有人突然都不说话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身后。

我被弄得莫名其妙,猛一回头,就听身后有人‘嗷’的一嗓子,原来是一对路过花园的小情侣,手牵着手此刻正万分惊恐地望着我。

“你、你、你在这里干什么?”女孩指着我颤抖地问道。

我一看这两人很面熟,原来是我们班的,军训时都在一起,但叫什么名字又说不上来。

“呵呵,没什么呀!赏月!”我一指天上的月亮笑道。

那位男生也像被吓着了一样,脸色惨白地说:“赏、赏、赏月,你叨咕啥?还、还点那玩意?”

男生一指地上的冒烟的香,女孩顿时又是一哆嗦。

“我滴妈呀!受不了,赶紧走吧!”女孩浑身像长刺了一样,挠了挠膀子拽着男孩就跑,边跑边嘀咕,真她妈怪胎!

他们走后,我无奈地笑了,撅嘴对小三他们说:“看见没?我注定要给世人留下神神叨叨的印象了,大学也不例外!”

大家全都笑了,小老太太很庆幸地说,幸好提前用了隐身的法术,要不然非闹出人命不可!

大家继xù

吃喝,继xù

闲聊,玉米头和小乖乖蹲在一旁地上用月饼包装纸点起了火玩,我有点累了,靠在小三背上和小老太太聊着。

小老太太说,他们住的山洞其实离这一点都不远,我问她那坐我们天朝的大客需yào

多久?她说也就四五个小时吧,然后再翻两座山。我当场要翻白眼!

正聊着,一旁玩火的玉米头不知为何,突然嗖的一下钻进了巧克力盒子,也就两秒之后,一双人影闪现在我们眼前。

“老牛,老马?你们两位大叔怎么来了?我们学校要死人吗?”我惊诧地站起身问道。

“不,不,大人!我们不是来抓魂的,我们是来给你捎信的!”马面一拱手笑道。

“对,捎信的!”牛头嗡里嗡气地跟着重复。

“哦?什么信快说!”我很着急地催问道。

“是这样的,这不中秋了吗?你爷爷他惦记你,但是他跟着焰王在黑暗沼泽那边回不来,所以特地让属下们过来看看,告sù

你一切都好,让你别惦记!”马面恭恭敬敬地解释着。

“果真去了黑暗沼泽!那个密码解开了吗?”我还没等问,小三着急地站了起来。

见我也挺着急的,马面摇了摇头说道:“哎,哪有那么容易啊!焰王带了一批地狱关押的囚犯去了,都是些十恶不赦的妖邪。本来指望着他们能够解开密码,破除黑暗飓风,可这帮妖邪们不是进去不出来了,就是吓得腿软不敢进,直到现在也没进展!”

虽然是这样,我还是舒了口气,没进展可以慢慢试验,总之,爷爷和焰王他们都平平安安的就好!

那个三叉路口不是凡人可以去的地方,否则我真想过去看看,很想帮爷爷他们一把。

牛头、马面临走时说,只要爷爷那边有什么新进展,他们都会来向我禀报的,送走了他们,小三领着野仙们也要回去了,十五的月夜阴气最盛,正是修liàn

的好时机。

我收拾了一下剩下的水果,回了宿舍。

当晚只有我一个住在宿舍里,迷迷糊糊的不知dào

是做梦还是幻听,大半夜的竟听见外面走廊里有婴儿的哭声,我强忍着困意起床打开了门。

走廊里是感应灯,咳嗽一声全亮了,从这头望到走廊那头,空空的,什么也没有。我打着哈欠边往回走边寻思,可能是自己在宿舍里住精神紧张导致的吧!

可是后来我才知dào

,那只是一个可怕的开始……

小长假结束了,我们第一次要到班级集合,进行选班干部,发新书等事宜。

那一天,男生女生们不再是军训服,大家各自穿上自己认为是最漂亮的衣服,一番精心打扮,都想给大家留下一个美好又深刻的印象。

我们宿舍也不例外,记得那天秦璇穿的很性感,还化了妆,大辫子和老谭也穿上了新衣服,而我随便挑了身,水蓝牛仔裤、加白色体恤,简单轻松不张扬。

大家兴奋地去了教室,几乎每进来一个人,大家的目光会唰的一下投射到你身上,的确和军训时不一样了,每个人都有不同的风格和气质。

甚至有些女孩你都认不出来了,就比如那个吴美女,一对超大的耳环,配着大卷发,再加上一身性感的紧身衣,好kàn

是没的说,可是总觉得像已经踏入社会的女郎似的。

在琳琅满目的女孩照耀之下,俺这种简简单单的小清新,似乎就变得的存zài

感极低,不过这也正是我要的效果,做人还是低调点好。

教室的课桌是独立的,每人一张,我在靠窗的地方坐了下来,身后的两人突然起身就走了,我回头一看,原来是那晚被我吓着的小情侣,他们走到后排坐下,眼睛盯着我,不停地跟身边人嘀咕什么。

我多少有点紧张,心道:丫的,可别坏我名声!

辅导员进来了,是个比我们大不了几岁的大姐姐,长得很漂亮,这又招来男生们一阵唏嘘。

选班干部的过程中,我几乎没太在意,眼睛顺着五楼的窗口望向远处的景色去了,直到秦璇上台进行竞选班长演讲时,我才回过神来。

不过后来据说班干部都是内定的,辅导员看谁顺眼就让谁当,秦璇想当班长来着,结果当了个体育委员。

我真没想到,到最后班长竟是那个黑衬衫男孩,他只不过上台讲了两三句话而已,导员眉开眼笑,下面一片掌声。

原来这个黑衬衫男孩汉文名字叫古拓泽,听起来就古古怪怪的,可是跟他的名字比起来,还有更古怪的事呢!

班会结束后,吴美女竟然挎着古拓泽的胳膊,两人情意绵绵地出了教室,所有男生几乎都破口大骂,草他娘的,下手真快呀!

回来的路上传言四起,几乎都在议论这俩人。有人说,这两人在军训其间就好上了,而且去开过房!这让我很震惊,也让我对那男生的印象大打折扣。

“怪不得我们每次开玩笑说那男生在看你,吴美女都会撇嘴,哦,现在我明白了!”大辫子后知后觉的样子逗得我们一阵大笑。

第二百五十九章 其实我是武林高手

我们四人一路说说笑笑的回了寝室,没多大一会功夫,有人来敲门,我去开了门,见门外站的竟是吴美女。

我一愣,不明白她的来意,只见她看着我,眼里有几分嘲讽的笑意。

“你有事……”没等我话问完,吴美女就撞着我的肩膀进来了。

大辫子和老谭看见她也是一愣,好像有点心虚似的,因为就在刚刚她俩还在议论这个吴美女呢!

“呦!美女大驾光临我们宿舍,有何指教呀?”秦璇懒洋洋地转了过来,脸上突然换成的一副尖酸刻薄的表情。

吴美女一声轻笑,好像不愿意跟我们计较一样,眼睛打量着我们宿舍说道:“下周五晚上,咱们系要和土木系举办一个新生联谊舞会,你们最好准bèi

一下,别到时给咱们系丢人!”

她说完转身往外走,眼睛还特意瞅了瞅我们窗口的晾衣绳,嘴角突然高高地勾起,像是看见了十分可笑的东西一样。

大辫子和老谭关了门,学着吴美女的样子,将胸往上一推,屁股很夸张地扭动着在屋里走来走去,还互相抛媚眼问道,你看我性感吗?

我在一旁被逗得哈哈大笑。这时秦璇一拍桌子喊道:“一群没脑子的女人!被人嘲笑了都不知dào

!”

“啊?!”我们三个顿时停止动作,眼睛眨巴眨巴地望着秦璇。

“我们被谁嘲笑了?”三个人几乎同时问道。

秦璇看起来像被折磨疯了一样,有气无力地一指窗口的晾衣绳说道:“把你们的卡通内裤和少女小罩杯统统收起来,干了还挂在那丢人现眼?”

我们三个很无辜地一缩脖子,默默地过去收拾,大辫子撇撇嘴小声跟我俩笑道:“还说我们丢人,她的也不大呀!”

“放屁!谁说老娘的不大?老娘的比你们的大一点点好不好?”秦璇的耳朵比狗还灵,跳到椅子上嘴硬地大喊。

“那好!扒开看看!”老谭一声大喊,我们三个大笑着冲了过去,把秦璇吓得从椅子上跳下来一头钻进了桌底,结果还是被我们给拖了出来。

“哎呀!疯狗,疯狗!老娘服了你们了!”一番笑闹之后,秦璇衣冠不整地倒趴在椅子上,我们三个也笑的东倒西歪。

“诶!我说……你们,打算舞会穿什么?”秦璇叉着腰,上气不接下气地问我们三个。

我们三个互相对望着,最后还是我说出了实话:“舞都不会跳……”

“啊?老娘怎么遇上你们这些玩意,舞厅没去过?”秦璇不可思议地瞪着眼问我们。

大辫和老谭摇摇头说:“什么厅都没去过!”

“游戏厅算不算?去过两回!”我弱弱地伸出两个手指。(记得那是初中的时候,小青路过人家游戏厅,好奇里面的人都在噼里啪啦拍什么,非拉我进去。)

“真让你们干败!舞我可以教你们,很好学的,两晚上就能学会,但是你们穿什么呀?总不能牛仔裤、白衬衫就去吧?”秦璇发愁地挨个打量着我们。

“有、有那么重yào

吗?穿什么还不行?”老谭挠头问道。

秦璇恨铁不成钢一样点着我们仨说:“怎么就不重yào

?大学就是个小社会知dào

不?出了这个小社会,你就将走向大社会,什么不得学?什么不得会?你们难道不想走向上流社会吗?”

“上流社会?”我心里暗暗嘀咕了一句,我清楚地知dào

这个东西是存zài

的,尽管人们嘴里都好听地说着人人平等,但就像我父母和邻居们那样,在工地上出着苦力,试问,谁去和他们平等?

可能是我想多了,上流社会也不是你跳个舞就能走进的,而且所谓的上流社会的人们,也不一定都上流,下流的我看也有不少。

“哎!跟你们对牛弹琴,你们就这样理解好了,不能让隔壁那个狐狸精看扁咱!走,逛街去,今天每人至少一套连衣裙!”秦璇一提吴美女,大家马上便找到了同仇敌忾的感觉,于是毫不犹豫地分头收拾东西,准bèi

逛街去。

来到这个城市一个多月了,除了到隔壁的吉大南校区转悠过两回,我就再也没去过哪儿。

今天天气特别好,坐在通往火车站的公交车上,我们几个兴奋地谈笑着。

秦璇说,火车站的地下商城卖衣服的特别多,而且还便宜,是最适合我们去的地方,但是如果有人问起来衣服是在哪买的,坚决不说火车站,就说在‘重庆路’买的。

后来我才知dào

,重庆路是这个城市最豪华、最奢靡的一条商业街,俗称‘土豪街’。

很快到了地方,我刚下公交车就让一个在地上爬的乞丐拦住了,见他断了一只手臂怪可怜的,就从兜里掏出两块钱给了他,前面的秦璇只是回头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

可是没走几步,路边又扑上来一个乞丐,冲我嗯嗯啊啊的晃动他的破碗,好像是个哑巴,也挺可怜的。我正要掏钱,秦璇突然在一旁大喊了声:“咦,这谁掉的十块钱?”

“是我的!”我面前的哑巴乞丐想都没想就转过身去,可是地上并没有他预想的那十块钱。

在那乞丐肮脏的骂声中走远,我心里一直堵得慌,妈的,什么人呢?我差点可怜他,把钱给了他!

秦璇搂着我的肩膀说:“有什么可郁闷的,林子大了什么样的鸟都有,不要以为这社会有多美好,那是因为你太单纯了!”

我深深舒了口气,心里想着,如果有一天我发xiàn

这个社会真的是那么肮脏,我一定和我的妖鬼朋友们隐居深山去。

地下商城里果然是琳琅满目,漂亮的衣服、鞋子、饰品到处都是,而且价格都不贵,尽管是这样我们还往死里砍价,几个人逛的不亦乐乎。

等东西买齐了,人也累得东倒西歪了,一出地下这才发xiàn

,天色已经微黑了。

正是下班高峰期,第一辆公交车上我们没挤上,只好蹲在地上等下一辆车,虽然腿脚酸麻,但心里却是美滋滋的,因为包包里都装着自己亲手挑选的漂亮衣服。

眼看车来了,我们站起身刚要上前,可就在这时,我手里的包突然被人一把扯走了。

一回头,就见一个大约十来岁的男孩挤进人群就跑。

“喂,你给我站住!”我想都没想,跟在后面就追,秦璇她们三个反应过来后也跟着追来。

我简直要气疯了,这孩子虽然个头不高,可是跑得非常快,而且看样子对路况也很熟,三绕两绕就给我甩出一大截。

眼看他绕过马路中间的隔离带,从缺口那里往对面的小巷子钻去了,我急了,也不管什么交通规则了,见车没到眼前,跑过去单手按着隔离带身子便翻了过去,紧接着就冲向小巷。

这时就听身后秦璇她们拼命地大喊:“晓敏回来,不能追,他们有同伙!”

可是就凭我的性格,我哪里肯罢手,再说了,包里不但有新买的漂亮衣服,关键是玉米头还在巧克力盒子里睡大觉呢,万一一会醒了蹦出来把那孩子掐死了怎么办?

于是我拼了命似的跑,一刻都不停下来,前面那小孩被我追的都快疯了,一边跑一边像呼救一样,嘀里嘟噜地喊着什么,虽然听不懂,但是能闻到一股羊肉串的味道。

“别跑,还我包!你跑到哪都没用!”我在后面追着大喊,前面那些路人明明可以一把抓住那孩子,可是没一个人帮我。

那孩子顺着小巷越跑越偏,眼看跑进了前面的一座立交桥底,他突然不跑了,一屁股坐在地上,转过头来气喘吁吁地看着我。

“丫的,跟姐比长跑,要不是路不熟,姐跑到你吐血!”我指着那小孩喊着,一步步走上前去。

本以为小孩会乖乖地将包递给我,我大不了踢他屁股一脚也就算了,可是不料那小孩却笑了,一回头向桥洞底下望去,我顺着他目光看去,我滴妈呀,我顿时一愣。

就见四个留着小胡子中年男人,凶巴巴地走了过来,有的手里拎着双节棍,有的手里掂着把小刀,那眼光既贪婪又放肆地望着我,就好像这天下是他们家的一样。

一个男人生硬地开口了,普通话一点都不标准,他指着我大概是说,包别想要了,身上还有什么值钱的赶紧交出来,要不然别怪他们不客气。

说真的,如果真让哪个小姑娘摊上这事,非吓出个好歹不可。看着这些人的样子,我也有些害pà

,但是我并不担心,相比之下愤nù

的情绪更多。

“还不拿出来,妈的,要老子动手吗?”其中一个男人贱笑着,举着双节棍就朝我砸来。

我急忙往后一跳,同时大喊:“玉米头!还睡个屁啊,出来帮忙啦!”

那几个男人当时就一愣,惊诧地四下望了望,可是见根本没人出来帮我,他们又笑了,二话不说就朝我围来,可是他们刚一迈步人就飞了。

玉米头的招牌动嘴,飞身连环脚,一脚搞定!四个男人全都捂着口鼻倒下地上叫唤,把那小孩吓得浑身直抖,手按着地,屁股不断往后挪。

“给姐拿来吧?丫的,小小年纪不学好,回家晒葡萄干去多好!烤羊肉串也行啊?”我夺过包,照那小孩后脑勺上扇了一巴掌,又不忍心太用力,满肚子的气撒不出来。

可是看着旁边地上口鼻窜血的几个男人,我还是没忍住我的暴脾气,上去一人给了几脚,踢得脚趾头都麻了。

“给我听好了,这次我就不送你们去公安局了,天太黑,姐要回家了。如果下次再让我遇到,非打到你认不出你妈!哼!”我边骂边朝玉米头一招手,玉米头朝一个男人脸上呸了一口之后,钻进背包。

我转身刚要走,突然发xiàn

对面不远站着三个气喘吁吁,脸色惨白的女生,她们已经累得说不出话,也惊得目瞪口呆。

“怎……怎么……可能!你……打的?”秦璇扶着路边垃圾桶不敢置信地问我,大辫子和老谭眼里更是崇拜到不行的神情。

我顿时有点飘飘然,反正也不能说是鬼打的,于是我学小三平时那种样子,深沉地翘起嘴角,然后淡淡地说了句:“其实我是个武林高手……”

说完之后,在一片惊嘘声中,牛逼哄哄地挎上背包往前走去,身后的三人完全傻了!

第二百六十章 通灵游戏

公交车上,同寝的三个女生像着了魔一样,眼睛一刻都不离开我,既崇拜,又百思不得其解,看着她们一副抓心挠肝的样子,我暗暗憋着乐。

秦璇对着我打量了半天,突然就大笑起来。

说实话,她的笑容让我越来越心虚,可谁知,她笑完之后竟一把抓住我的手,哭咧咧地喊道:“大哥!你那么厉害你为什么不早说?”

我一愣,随后眨眨眼笑道:“嘿嘿,这种事说了不好吧?显得咱不够低调!”

三个女生表情一止,在她们眼里,我似乎已经不是人类了。

车开出很远,大辫子还在纠结地扯着她的头发,一副有话说不出的憋屈样。

“大姐,你想说啥?别再扯咱这可怜的辫子了……”我笑着将她的手掰开。

“我、我……就你这副小胳膊小腿,风大一点都能刮跑,你说,你是怎么将他们打倒的?”大辫子像豁出去了一样,发狠地问我。

“就是嘛!他们手里还有双节棍呢!”老谭手拄着下巴,蔫巴巴的地附和道。

“双节棍?很厉害吗?你们有没有听说过,武功能破菜刀?”我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老谭和大辫子都摇摇头,秦璇却挠挠头来了一句:“不是说,武功再高也怕菜刀吗?”

“额?!”我当时一阵脸红,旁边的一位乘客终于忍不住扑哧笑喷。

直到那位乘客下车,我的尴尬情绪才减轻一些,四人继xù

笑闹,这时窗外天色已经全黑了。

路过沃尔玛门口的时候,我无意中往肯德基那里望了一眼,突然,一个身影让我心里一颤。

就见从肯德基的玻璃门里,推门走出来一个高大的男孩,休闲裤,白衬衫,身后还跟着一个身材佝偻,而且模糊不清的老太太。那老太太一蹦一跳地搓着手,眼睛紧盯着男孩手里的肯德基袋子,笑嘻嘻地跟男孩说着什么……

“啊!师傅停车!快停车!”那一刻我从凳子上蹦了起来,抓着扶手就往车门那里跑。

“晓敏,你要去哪?”秦璇她们惊讶地在身后大喊。

我顾不上回答,使劲大喊司机停车,可是没到站点,司机根本都不搭理我,直到几百米外的站牌下,他才停了车。

我跳下车,扭头就往回跑,激动的连话都喊不出来了。

可就在我离男孩还有两百米开外时,一辆出租车停在了他们身边,男孩一开车门就进了车里,那个老太太的速度更快,直接顺车窗里跳了进去。(注:司机百分之百看不见老太太。)

“喂!等等,楠哥!楠哥!”我跳起来挥手大喊,可是出租车一加油门就窜了出去。

哪里还来得及再追,茫茫的街道上,车来车往,转眼就看不见那辆车了……

我失落地走了回来,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我们的那辆公交车已经走了,站牌下面蹲着三个可怜巴巴的家伙,一副求答案的样子。

“一个男孩,几年前在这个城市认识的!”我指着出租车消失的方向,有气无力地说道。

“哦?眼神这么好,你没认错吧?”秦璇惊叹道。

“肯定没错!”我沮丧地回道,心说除了他,谁的身后还能跟着个常人见不到的老太太?(而且那老太太我好像也见过,黄家的,以前身边还带着个爱笑的兔子牙小姑娘。)

刚才那辆已经是末班车了,我们四个只好拎上东西,一路东倒西歪地走回学校,好在路也不远了。

刚进大门没走多远,花园里突然窜出一个女生,故yì

在我面前一声尖叫,当时我满脑子都是楠哥,让她这一嗓子着实吓着了,心差点没飞出去。

那女生哈哈大笑,再一看,原来是我们班的,正是上回被我吓到的那对小情侣里的女生。

“你干什么?要吓死人呢?”秦璇她们三个从后面跑上来,有些生气地对那女生喊道。

“哈哈,一报还一报!你们都不知dào

,上次她蹲在花园里嘀嘀咕咕的,可把我和我男朋友吓坏了!好多天我都做噩梦!”那女生见我也吓得够呛,开心地笑着说道。

“那你也太过分了吧?人家是无心的,你哪能故yì

躲起来吓唬人呀?”大辫子一边拍着我的后背,一边责怪那女生。

“哎呀!谁故yì

吓唬她了,我这不是碰巧遇见她了吗?好了不跟你们说了,我要收集露水去了!”那个女生笑着一转身又钻回了花园里。

“收集露水?”我顿时很好奇。

“没事闲出屁来了呗!”秦璇骂了一句就往宿舍走去。

我非拉着老谭和大辫子过去看看,很想知dào

她收集露水干什么。

来到花园里,只见里面还有几个女生,都是我们班的,就住我们隔壁寝室。

她们一个个端着杯子,在树叶上,草丛里,小心翼翼地收集着露水,样子特别专注。

“你们收集露水干什么用啊?”我被她们怪异的举动吸引住了,走过去小声问道。

“嘘!这个是秘密,不能告sù

你!”一个女生神mì

兮兮地笑道。

怎么问人家也不说,我们扫兴地出了花园,一步三晃地回了寝室。

当晚,被她们三个围绕武功的问题盘问了很久,直到我趴在床上装作打呼噜,她们才肯放过我。

不知睡了多久,突然被一声尖叫惊醒,我猛地坐起身身来,借着微弱的光,就见她们三个也都爬了起来。

“好像是隔壁寝室!”大辫子紧张地说道。

“走!过去看看!”我带头下了床,摸索着穿上拖鞋就往外跑。

一开门就见走廊里站了三个女生,全都面无血色地颤抖着,眼睛惊恐地望向她们的寝室内。

就见她们寝室没有开灯,好像是点了蜡烛,一股难闻的蜡油味飘了出来

“怎么回事?”我急忙问道,身后秦璇她们也跟着冲了出来。

“她、她……小惠晕了!”女生们既害pà

又焦急地指着室内说道。

我们往里一看,就见地上倒了把椅子,而旁边正躺着那个女孩,也就是晚上吓唬我的那个。

“那还愣着干嘛?救人啊?”我想都没想就冲了进去,扶起那女孩的头,探了探她的鼻息,还有气,但不知为何,这女孩身上凉的出奇。

就在这一刻,我头皮突然一麻,不对呀,这屋里的气氛怎么这么诡异呢?

就见屋里四个女生的桌上,各摆着一面大镜子,每个镜子前点着两根白蜡烛,一左一右,就跟祭奠什么似的,大半夜的烛光摇动着,映在镜子里看起来尤为瘆人。

我正要问外面那几个女生这是怎么回事,这时走廊里的感应灯突然灭了,那几个女生吓得又是一声尖叫,冲了进来。

“我去!这么大动静感应灯也能灭掉?”我回头看了一眼漆黑的走廊,心里暗道有鬼啊!

手腕上的亮闪闪默默握进手心,眼睛开始环顾四周。

“妈呀!你们寝这是干什么呢?瘆叨死了!”秦璇一进屋就抱起了膀子,并顺手将这个寝室的灯打开了。

可是,灯只亮了两秒就开始闪了起来,在一阵心惊肉跳中灭掉了。

“呀!今晚这灯都怎么了?我去叫管理员!”秦璇说着就要往外跑,可是那几个女生一把拉住了她,还把门也关了起来。

“别去!我们,我们在玩通灵游戏,要是让学校知dào

了不好!”有个女生哆哆嗦嗦地说着。我顿时明白了几分。

“通灵游戏?这、这些镜子和蜡烛……”我们寝室的仨人顿时吓呆了。

“别怕,没什么事!来,赶紧把她抬到床上!”我看了一圈,发xiàn

屋里除了气氛诡异了一些,并没有什么邪物存zài

,于是放了心。

秦璇她们从昨晚开始就对我另眼相看了,一听我说没事,都放心的过来帮忙。

这个叫小惠的女生很明显是受了惊吓,她开始在被子里说胡话,身子抖得被都盖不住,头上的汗像下雨一样。

我让几个女生按着她,谎称我那有药,急忙跑回了宿舍,将一张符纸烧了,偷偷弄了点符水端了过去,在那些女生半信半疑的目光下,给那女生灌了下去。

果然,没多会功夫小惠就不抖了,安安静静的,呼吸开始平稳下来。

小惠宿舍的女生惊魂未定,一个个向我投来感激的目光。

“说吧?你们到底在玩什么?”我一指桌上的镜子和蜡烛问道。

“我们、我们在玩一个能够看见前生的游戏……”小惠宿舍的女生弱弱地说道。

“能看见前生?真的假的?”我们宿舍的三人顿时惊讶的不行。

我也很吃惊。难道她们这镜子能和大师的轮回镜有异曲同工之妙?

那女孩解释说,她们也是从别人那里听来的,说是收集阴月阴日夜间的露水,涂在镜子上,然后在镜子两端各点上一根蜡烛,等到半夜十二点一过,就坐到镜子前认真地看着自己,等到记住自己的样子以后,慢慢闭上眼,把心放静,集中所有意念之力在眉心一点,这样你就能够看见你的前世了。

听她这么一说,我倒想起了道家的一种修liàn

方术,叫做内视,又称内观。指在排除外界干扰,没有浮思杂念的情况下,合闭双目,观窥躯体某一部位,其目的是为了入静。

“那你们真的看见了吗?”我们寝室的三个焦急地催问道。

“没!我们都没看见,不过小惠她……好像是看见了什么!”那女生瞥了一眼小惠的镜子,有些恐惧地说道。

“以后没事别瞎实验那些玩意,都是心理暗示,自己吓自己,好了都别怕了,你们再看守她一会,估计没什么大碍了。”我一边交代那几个女生,一边慢慢走向小惠的镜子。

趁她们在说话的功夫,我坐下来,偷偷按照女生说的那一套做了起来,我倒要看看这镜子里能够看见什么吓人的东西。

第二百六十一章 眉心莲花

趁女生们在那边议论纷纷时,我坐到了镜子前。对着镜子,认真看了自己几秒,然后慢慢闭上眼,放空思绪,集中所有意念之力与眉心一点。

起初,有点晕,有点紧张,但想到亮闪闪就握在手里,心里又踏实了不少。

渐渐的,头不那么晕了,眼前就像一片昏黄、混沌的海洋,波浪在不停地翻滚,旋转。

不知过了多久,遥远的前方隐隐出现一点朦胧的光亮,我心念一转,试图要去看清它,可就在有这想法的一瞬间,眉心处突然一亮,就像一束火把猛地跳进了眼里一样,闪的我脑子轰隆一声。

一个激灵,我惊慌地睁开眼,可是眼前竟然白花花的一片,眼睛被光晃的什么也看不清了,只觉得眉心一阵炙热火辣。

怕引起那些女生的恐慌,我没敢出声,使劲甩了甩头,揉着眉心,等待视线一点点清晰起来。

就在我刚能模糊看清眼前事物的时候,我突然吓了一跳,镜子里,我的额头上……那是什么??

大惊之下,我伸头刚要朝镜子里仔细看,这时却听背后地面上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啪哒哒哒咕噜噜噜……

“啊!”我当场就一个冷颤,对这个玻璃弹珠落地的声音,我简直太敏感了,猛地从凳子上跳起,回手就砸!

身后什么也没有,目光迅速在地面上搜寻了一圈,这次我竟然又没发xiàn

那个发出声音的玻璃弹珠!

“怎么了晓敏?”秦璇在那边很奇怪地朝我喊道,坐在小惠床边的几个女生也都惊慌地望过来。

“哦,没事,没事,我东西掉了。”我一边低头在地上继xù

寻找,一边回答道。女生们没太注意,继xù

说着她们的话题,我握着亮闪闪开始在屋子里转悠起来。

太奇怪了,刚才这个声音和开学那天在校车上听到的一模一样……

就在我正琢磨时,不知为何我突然感到后脊梁一凉,下意识地抬头向窗外望去,顿时和玻璃后面的一双眼睛对上了,那一刻,我头皮一炸,猛地向后退了一步,一口凉气瞬间倒灌进胸腔。

真的好想大声尖叫,那个玩意简直太瘆人了!我一秒都不想再看它!

就见吸附在窗户玻璃上的,那明明是一个没有发育完整的婴儿!

肉球一样的脑袋上,一双黑溜溜的眼珠子像没有眼皮遮挡一样,圆的吓人!浑身血淋淋的,肚子下面还拖着一截长长的,不知是脐带还是肠子的东西……

最让人受不了的是,它虽然没有发育完整,但它却有表情!没错,它看着屋内,脸上是一种既快乐又痛苦的表情!

“晓敏,你看什么呢?你没事吧?”这时秦璇突然走了过来,好奇地顺着我的目光向窗外望去,可她明显什么也没看见。

“没、没看什么!你别过来!”我一边慌张地伸着胳膊拦住秦璇,一边不敢放松地盯着窗外那个可怕的东西。

可就在这时,那个东西突然向后一弹,嗖的一下跳到了路灯杆的顶部,似乎是朝我笑了一下之后,顿时消失在了夜色里。

我身体里的力量突然像被抽空了一样,连连向后退了两步,一把扶住秦璇的肩膀,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到底怎么了晓敏?我瞅你脸色……咦?你什么时候画上去的?”秦璇话没说完,突然好奇地伸手抹了一把我的额头。

“喔!对了!”我突然想起这事,踉跄着朝镜子跑去,一照镜子,我心里顿时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好想哭,好想笑……我的眉心之上竟然出现一朵莲花!

可能她们那种说法真的有点影,也可能是我用意念之激活了莲花胎记。那一宿我几乎没再睡着,半梦半醒之间,前世的记忆像流水一样涌来,那种刻骨铭心的思念一点一点侵入骨髓,我才知dào

,我是如此的思念着那个人……我的桐王子,那个白衣飘飘若仙的男人。

早上起床,在水房里一遍又一遍的搓洗着,那朵莲花始终都在眉心不掉。我既担心,又欣喜!好kàn

是好kàn

,可是别人看见了总要问一句,我该怎么解释啊?

说特意画上去的?那未免有点太张扬,太臭美了吧?说是胎记,谁信呢?

看着眼前水龙头里水哗哗的流淌,我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有趣的念头,指着水龙头暗暗在心里说道:给我停,给我停,给我停……

可是一连说了很多遍,水还在不停流着!我沮丧地朝镜子里撅嘴嘀咕道,原来只是记忆融合了,一点法术都没有啊?

拎着洗漱品回来,路过隔壁宿舍时,就听里面哗啦一声脆响。我急忙停住脚步往里望去,原来是昨晚受惊吓的那个小惠在摔镜子,哭哭啼啼地在说昨晚她从镜子里看见了一只怪物,就趴在窗户上,像没毛的大老鼠一样,血糊糊的还对她笑……

她们宿舍的女生都半信半疑,我从门缝里看见,我昨晚偷偷贴在她们窗户上的两张符,已经被揭下来和一堆垃圾扔在一起了。

我摇摇头回了宿舍,见秦璇正好在化妆,就过去问她借遮离霜,涂了几层,将莲花胎记遮盖了起来。

不一会秦璇突然回过头来,见我额头上的莲花没有了,蹦高和我不愿意,非说留在上面好kàn

。我也知dào

好kàn

,可是那样有点太惹眼了,我还是喜欢存zài

感低一些。

上午的两节美术史,我们班和隔壁班合在一起上,在一个超大的多媒体教室里,半个小时一过,课堂便乱成了一锅粥。老师在台上接着讲,下面议论纷纷,大多都在讨论周五晚舞会的事。

很多男生趁着上集体课的机会,开始四处扫描,寻找一个比较养眼的舞伴。我们坐在最后排,就见前排吴美女她们寝室的几个女生,不停有男生给传纸条,有的男生竟直接跑过去要她们的电话号码。

“慌什么?现在没人约无所谓,咱要的是现场让他们和她们震惊!”秦璇望着前排发狠一样说道。

“对,就让她们震惊!”大辫子和老谭附和着,我在一旁咯咯的乐,觉得挺有意思。

放学的时候,和吴美女她们走了个前后,那个黑衬衫帅哥古拓泽也在。

吴美女回头看了我们一眼,腰肢软软地一颤笑道:“你们准bèi

的怎样了?有舞伴吗?哦,对了,忘了问你们了,到底会不会跳啊?”

她话音一落,她们宿舍的女生全都花枝招展地笑了起来。

“切!看不起谁呢?老娘会跳舞的时候恐怕你还不会爬呢!”秦璇一挑下巴,冷冷地回道。

吴美女和身边的女生顿时脸色一变,那个古拓泽却始终微笑着没什么反应。

“呦!你是怎么了呢?我是哪里让你不舒服了吗?别那么尖酸刻薄好不好?”吴美女一边说话,一边抱住了古拓泽的胳膊,有几分示威的感觉。

“尖酸刻薄怎么了?又不犯法!让开点行吗?”我有点不耐烦了,抱着书,边说边从她们中间穿过,吴美女宿舍竟有俩女生不自量力地用肩膀撞我一下,结果她们自己捂着肩膀直叫唤。

我们在前面走,她们在后面嘀咕:“女汉子!野蛮人!”

大辫子很不服气地回头哼了一声说:“我们一个能打你全宿舍!”

我听见那个古拓泽在后面哈哈大笑,好像是被我们宿舍的风格逗乐了,但是很快吴美女就生气了,嗲嗲呼呼地不许他再笑。

说来很奇怪,路过水房的时候听见里面有人在骂水龙头不出水了,我伸头往里一看,竟然是我早上诅咒了半天的那个,也不知dào

是不是巧合。

那几天晚上,我们宿舍加班加点的练习舞步,什么华尔兹啊,兔子舞啊,秦璇就像个教练一样严格要求我们。

终于,举办舞会的日子到来了。明明是晚上才开始,下午的时候,左邻右舍的女生就忙碌了起来,洗澡,化妆,换服装,每个寝室都很热闹。

我们寝室四人换上了上回新买的衣服,排成队在镜子前一照,不由兴奋地一声尖叫,的确是漂亮。

秦璇像豁出去了一样,把她压箱底的几双高跟鞋都搬了出来,让我们自己选。果然,漂亮的裙子再配上高跟鞋,女孩们的气质立kè

就不一样了。

那晚我们都化了妆,当然,我化的是淡妆,因为实在不习惯有一层又一层的涂抹。这回我的莲花胎记没有遮挡,秦璇她们都说,任何化妆技术都赶不上这朵莲花的映衬,简直太美了。

我们宿舍四人一直磨蹭的最后才出发,因为秦璇非说我们今晚是去压轴的!

我是不太相信,因为到现在为止连个约我们的舞伴都没有。

走在天桥上,老远就见艺术系大厅那边灯光闪烁,透过大厅的那面玻璃墙,能够看见里面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我们三个特别激动,要不是高跟鞋不好走路,都恨不得跑过去,秦璇就不一样,皱着眉也不知dào

在想什么。快到门口的时候,她突然拦住了我们说:“等等!不走一楼,走一楼视线太低没人看见咱,咱们走二楼,居高临下,然后再从室内楼梯走下去,这样所有人都得仰望!”

秦璇说完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我顿时对她仰望了几分,这娘们要是扔进了后宫,那别人还有活路吗?

第二百六十二章 惊艳的出场

秦璇带头,我在最后,我们四人从二楼进了艺术系大厅。

凭栏往下一望,下面的圆形舞池里已经来了不少男生女生,我不由紧张起来,心咚咚直跳,总觉得站这么高有点太张扬了。

“快跟上,别紧张!”秦璇回头冲我抛了个媚眼,然后抬头挺胸很自信地朝前走去。

四双高跟鞋卡、卡、卡的响动,很快引来了下面人的注意,人群里不知是谁突然朝楼上吹了个口哨,下面立kè

骚动起来!很多人朝楼上挥手,尖叫,齐声大喊:美女!美女!美女!

男生们疯狂,女生们艳羡,几乎所有人都被我们的出场方式震惊到了!

音箱旁边,和几个学生会干部坐在一起的吴美女,此刻脸色说不出的难看,而旁边的古拓泽却微笑着朝我们望来。

秦璇很满yì

这种结果,高傲地抬着下巴,不紧不慢地顺着室内楼梯往下走去,老谭和大辫子也急忙学她的样子,一扭一扭的跟上。

我当时特别紧张,心说这怎么弄得跟要登台演出一样啊?看下面人的反应,就像在欢迎大明星一样!那种气场实在让人很懵,很眩晕!

众目睽睽之下,我生怕一不小心高跟鞋会崴脚,所以每一步走得都很谨慎,眼看秦璇她们仨已下到舞池底部了,而我才走到楼梯的一半。

正着急时,突然一帮男生朝楼梯上涌了过来,拦在我面前,纷纷伸手喊道:能请你跳个舞吗?能请你跳个舞吗?

这些男生大多是土木系来的,我一个也不认识,面对他们伸过来的手,我尴尬的愣在原地。

脸上一阵发烧,求救似的朝同寝姐妹望去,却见秦璇正在和吴美女进行眼神厮杀,而大辫子和老谭也被邀请走了,根本就没人顾得上我。

“唉呀妈呀,都干哈呢?淫家(人家)都已经有舞伴了,你们不知dào

吗?”就在我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人群后面突然传来一个极其婉转的男生嗓音。(想象成小沈阳就对了!)

我抬头一看,原来是我前座的那个男生,叫苏非!

虽说东北这边多出爷们儿,可是也有特例,这苏非就算一个!

本身就娘娘腔,再加上苏非这么个倒霉名字,于是大家都亲切地称他为“妇女之友”!

他经常在自习课上回头跟我讨论班里的美女,但从来没把我算上过,今晚不知dào

是怎么了,可能是因为没找到舞伴吧,这家伙竟冲出来替我解围。

在一群男生愤恨不平的目光里,苏非高高地牵起我的手向舞池中央走去,对于身后的传来的“娘娘腔”“小太监”之类的起哄,他充耳不闻。

舞曲响起,我边跳边安慰苏非说:“你别往心里去啊,那些男生也忒没素质了!”

苏非一笑说:“切!我从来都不在乎别人滴眼光,我只相信我自己滴眼光……”

他说着说着,眼神忧伤地朝吴美女那边望去,一脸的深情!

我在心里不禁暗暗惊叹:妈呀,都这样了,还喜欢那样的?

苏非像看穿了我的心思一样,一本正经地跟我说:“有啥好奇怪的?我跟你说,凡是男淫(男人)都喜欢那样的!胸大,完了屁股还圆!”

他的这句话一出,我顿时笑喷了。但他并没有生气,而是见怪不怪地从小西装的上衣兜里掏出块手帕,擦了擦脸,又板板整整地放了回去,这才和我继xù

跳舞。

“其实你也很不错啊,特别是今晚!你的这种美丽远远比她更招引男孩子!特别是头上这朵花,很有味道!”苏非像个审美专家一样看着我夸道,弄得我一阵脸红。

刚要跟他说谢谢,他却很郑重地补充了一句:“但是你别误会啊,我只对她有感觉!对于你,我就像对待妹妹一样!”

他一说完,我立马哭笑不得,过了半天很严肃地点点头跟他说:“嗯!你放心,我对你也只是那种对待姐姐的感觉!”

苏非很满yì

地笑了,还一拧肩膀来了句:“小样,调皮!”

我顿时后背一凉,像被鬼挠了一样。

要说这高跟鞋,实在是个美丽的错误!跳了两曲之后我就累的不行了,又害pà

那些虎视眈眈的男生再过来邀请,于是就恳求‘苏非姐姐’掩护我,往二楼上走去。

到楼梯口处,见古拓泽站在那里,他对我一笑说:“你今晚很漂亮!”

“谢谢!”我低头敷衍了一句,拉着苏非姐就往楼上走。自从这古拓泽和吴美女在一起后,我对他的印象突然就变了,我觉得他也不过是个随波逐流的俗人,尽管在同学们眼里他依旧是个热心助人,活跃开朗的好班长。

到了二楼,趴在扶手上往下看去,这时就见吴美女正拉着古拓泽的胳膊,一脸厌恶地仰头瞪着我,就像我对古拓泽做了什么似的。

“苏非姐?苍天在上,灯泡为鉴,你也看见了,我根本也没做什么呀?你瞧她,瞪着我!”我装作很委屈地跟苏非诉苦。

苏非抚摸了一下我的头哄道:“乖哦,么么哒!不气,不气,她那是在看我呢!”

我忍不住掩嘴大笑,苏非也笑了起来,还朝下面的吴美女挤了挤眼,吴美女当时就像被针扎了一样,身子猛地一颤,气哄哄地拉起古拓泽逃进了舞池。

我边笑边在舞池里搜寻秦璇她们三个的身影,那三个家伙跳的正起劲呢,一点都不受脚上的高跟鞋束缚,这让我不得不佩服她们。

漫不经心地看着看着,我突然就瞪大了眼睛,浑身呼的冒出一股冷汗。

因为舞池对面的玻璃墙上,一具血糊糊的小肉身正在那里蠕动着,圆球一样的小脑袋,身下拖着一截长长的脐带……

我大惊之下,也发xiàn

了蹊跷,看来这个东西,?(暂且叫它婴尸)又是来找小惠的!因为那个叫小惠的女生正好和他男朋友就站在玻璃墙边,两人没有跳舞,看起来好像是在对着争吵。

就见那个婴尸很快便爬到了小惠的身后,在她脖子的部位一跃跳了进来,正好骑在了小惠的脖子上,小惠在那一刻猛地打了个喷嚏。

他男朋友关心地伸手扶了她一把,她却一把甩开男朋友的手,捂着脸哭着就跑,脖子上那个婴尸也跟着她一起从一楼的出了大门。

一切就发生在几秒之间,我没有别的选择,扭头就朝同一方向的二楼大门跑去。

边跑边低声召唤玉米头,出了门,从天桥上往下望去,就见那女生哭着朝学校南门那边跑去了。

南门前面是一条比较僻静的马路,大晚上路灯昏暗,也没有什么车辆经过,马路对面是一大片幽深的苗圃林,远远望去,鬼气森森的。

眼看小惠往那里跑去了,我特别着急,这时玉米头正好飘了过来,我一指天桥下喊道:“玉米头快带我下去!”

玉米头一咧嘴,拎着我的胳膊嗖的一下就从天桥上跳了下去!高跟鞋卡的一声落地,虽然很响,但是脚一点都不疼,我直起腰正要追小惠的时候,就听身后天桥上猛地传来一个娘娘腔的尖叫:“唉呀妈呀!操淫!(超人)”

原来是苏非姐追了出来,我边跑边生气地回头喊了一句:“你丫怎么还骂人呢?什么操人?呸!”

等我追出大门不远,玉米头已经在前方迎头拦住了小惠,与其说是拦住了小惠,不如说是拦住了她脖子上的那个婴尸,因为小惠根本就看不见玉米头,而那个婴尸正在她脖子上和玉米头对望着。

小惠的神智似乎已经不清醒了,就那样垂着手,站在马路对面的苗圃林边上,迷迷糊糊地哭着。

我扯下亮闪闪的链子拎在手里,试探着朝那婴尸靠近,它似乎有些紧张了,眼睛不停在我和玉米头之间来回望着,见我俩都在靠近它,它的表情变得越来越狰狞,就像一只被激怒了的猴子一样,随时都有可能跳过来袭击人!

幽暗的灯光下,那张没有发育完整的人脸,要多瘆人有多瘆人……

“那个校车司机是你害的对吧?你每次出场都有玻璃弹珠落地的声音没错吧?你为什么又要害小惠?快放了她,不然别怪我不客气了!”在离婴尸还有两步远的地方,我停住了脚步,冷声逼问它。

“啊戚戚戚……”那个东西的小脑袋颤悠着,突然发出一串声音,那种邪气渗的人头皮发炸。你不知dào

它是在笑,还是在表达什么?总之,它没有放人的意思。

可能同类之间更容易分出彼此是善是恶吧,我发xiàn

玉米头盯着那婴尸的眼神,是一种极度的仇视。

“好,你不放人是吧?姐让你尝尝无dí

流星锤的厉害!”那一瞬间,我大喊着冲了上去,挥着亮闪闪的链子就朝小惠肩膀上方的婴尸砸去。

就听啪的一声,小惠身子一抖,猛地睁大双眼停止了哭泣。

原来,就在我刚一挥手时,那个东西就已经跳开了,嗖的一下射向苗圃林,我的亮闪闪一下子砸在了小惠身上。

“玉米头别追了,快回来!”见玉米头跟着追进苗圃,我顿时担忧的大喊。

玉米头飘了回来,不甘心地对着苗圃林直挠头,跺脚。

“好了玉米头,安全第一,这里咱不熟!”望着一大片暗无边际的幽深苗圃林,我似乎能感觉到那里面暗藏着无数邪物。

有几次,我大白天从楼上往这里望来,都觉得这地方有股阴翳逼人的气息。

第二百六十三章 林中偶遇

回头看着神志不清的小惠,我正要上前,这时从大门那边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原来是苏非和小惠的男朋友在往这里跑来。

“小惠?小惠!”小慧男朋友边跑边关切地大喊。

等来到近前时,他见我也在这里,皱起眉头没好气地问了句,你怎么在这儿?

“我出来透透气,见她在这边哭就过来看看了!”我随便编了个理由说道。

小慧男朋友没有再问,走上前搂住小惠,一个劲跟她赔礼道歉。

苏非上气不接下气地蹲在我面前竖起大指,脸上是一种不能言喻的崇拜之情,看来我那一跳又要惊世骇俗了。

小惠像梦游一样,被他男朋友牵着手领走了。

我突然想到一个很重yào

的问题,急忙跑上前去喊道:“喂,等等!你们、你们俩是不是有过……有过那种关系?”

我本来是想问,有没有过孩子?可是又觉得那样问太唐突,太没礼貌了,人家非揍我不可,于是话到嘴边就变了。

小慧男朋友猛地回过头,一脸厌恶地打量着我,冷冷说道:“你有病吧?你对这种事就那么好奇吗?”

我当时干张着嘴,解释也不是,不解释也不是,尴尬的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时苏非不愿意了,噌地一下站起来,一掐腰指着小惠男朋友大喊:“怎么跟我老妹说话呢?我咋那么不爱听呢!”

小慧男朋友鄙视地扫了苏非一眼,那表情就像在说,他不愿意跟不男不女的人一般见识,随后拉起小惠就走了。

“什么玩应?有种你别走啊,呸!臭不要脸!”真拿这个苏非没办法,人家都走远了,他还在那自娱自乐装爷们儿呢!

回来的路上,苏非一个劲追问我,怎么能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还没摔坏?

我被问烦了,回头神mì

一笑说:其实我是个武林高手!

又一个人在我面前完全傻掉……

第二天是周六,没有课,我早早起床了。梳洗一番,换上休闲装、旅游鞋,背上背包出了门。

沿着街道随意地走着,目光从路边的每一个行人身上掠过,好希望再次遇见他,心里莫名期待。

路过肯德基的门口,在那里站了很久……

反正周六周日也是闲着,想起之前小老太太跟我说过的路线,我突然很想去找她们,给她们一个惊喜。

想到这里心情一下就欢快起来,在超市里买了些好吃的装塞进背包,坐上了城郊的小客车,一路往郊区进发。

大概两三个小时后,车子开进了山区,两旁的山林越来越幽深,在一个岔路口我下了车,往密林里走了走,见四下无人,手扩在嘴边朝山里大喊:我喜欢黄小三!我喜欢老刺猬奶奶!

喊完之后笑着站在那里等,没一会功夫,就听身后的树梢沙沙的作响,猛一回头,小三和小老太太已经在不远处了。

“嘿,丫头!你怎么找到这来了?”小老太太跑上前来拉住我的手,和我一阵兴奋的乱跳。

小三走笑着走过来,拍了下我的头问道:“坐车累不累?”

“还行,不是太累,我想给你们个惊喜就来了!哈哈,走,带我去看看你们修liàn

的场地!”我拉起小三和小老太太就要走,他俩却相视一笑。

“丫头啊,要是爬山去的话,估计天黑了也到不了……”小老太太耸耸肩,摊开两手。

“啊?那么远?”我惊讶地看向小三,小三眯起眼点点头。

“闭上眼!数一二三!”小三突然拉起我的手,很神mì

地一笑。

刚一闭眼就试着身子一轻,耳边猛地一阵风声,再睁开眼时,我已经落进了一片野花丛中。

四面俊秀的山峰环绕,眼前一片火红的枫树林,林间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通向深处,各种鸟儿在枝头跳跃鸣叫,我沉醉地打量着眼前的美景,似乎瞬间穿越进了世外桃源一样。

“丫头快看,前面就是咱们的家了!”小老太太开心地指着林子深处,拉着我朝那里跑去。

原来林子深处有一个山洞,山洞前干干净净的,长满了小野花。

这时我突然看见了一副很可笑的画面,就见笨呼呼的小二黑正抱着一棵树,很努力地试图往上爬,可是每次都咕噜下摔个跟头,弄得一头一脸都是泥土,几次之后它火了,仰头朝树上哇哇地叫唤,那稚嫩的声音特别招人喜爱。

再看树上,小黑正懒洋洋地躺在树杈上,肚皮朝天,爪子里抱着一根树枝左右摇晃,看样子是故yì

在挑逗上不了树的小二黑。

“哈哈,小家伙们,姐姐来啦!”我一声大喊,伸着双臂跑了过去,把小二黑吓得一头撞到了树上。

“嘿嘿,你个小笨样!瞧你胖的,都成游泳圈了!”我抱起灰头土脸的小二黑,挠着它的胖肚皮,喜爱的不得了。

“喵呜!”树上的小黑一见我,顺着树干就滑了下来,离着还有一米多远就朝我的怀里跳来,一下砸到了小二黑的身上,把小二黑砸的叽歪一声,我抱着它俩开心的哈哈大笑。

野仙们听见动静都从修liàn

的山洞里走了出来,小乖乖很兴奋地跑上前欢迎我,还问我玉米头来没来?看来上次这两个家伙玩的很开心,现在俨然成为亲密小伙伴了。

外面光线太强玉米头出不来,我将巧克力盒子递给小乖乖,让他进山洞再叫玉米头出来玩,小乖乖欢欢喜喜地抱着盒子走了。

跟着野仙们往山洞里走,里面并不像想象中那样潮湿阴暗,反倒是干净又宽敞。石壁上一点一点闪着蓝盈盈的光亮,看起来特别梦幻,凑近一看,原来是无数只萤火虫在发光。

整个山洞就像一个温馨的家一样,大家围着石桌坐下,开心地闲聊起来。

小二黑在我怀里一直耿耿于怀,试探着举起它的小胖爪子想要拍小黑一下,不料小黑动作比它更快,啪的一爪子呼到了它脸上,把小二黑气的哇哇大叫。

见它的叫声停不下来,我急忙从背包里拿出火腿肠,还没等扒开皮,小二黑就不叫了,抽着鼻子,很开心地舔着嘴。

那一天过得特别开心,当晚在山洞里过夜,小三怕我冷,在厅里拢起一堆火,小黑和小二黑就趴在我身边,看着跳动的火苗,数着石壁上的萤火虫,我竟在一堆干草上很香甜的睡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醒来,整个人精神奕奕,坐在洞外的大石头上,抬头听着林子里的各种鸟鸣,我都有点舍不得这种神仙般的日子了,真的不愿回学校去。

“时间还早,不想回去就再多玩一会。”坐在我身旁小三一笑,像看穿了我的心思一样。

“嗯!实在不行你晚上用瞬间大挪移送我回去!”我嘿嘿笑着说。

这时小二黑跑了过来,小胖屁股一扭一扭的,那傻样子跟大黑小的时候一模一样。

“咦对了,这附近有小溪吗?我想给小二黑洗洗澡!”我拍着小二黑直冒尘土的小脑袋,问小三。

“有啊,后山就有个泉眼!我带你们去?”小三笑着跳下大石头,一手接过小二黑,一手拉起我。

见小老太太在洞顶上搂着小黑猫晒太阳、睡大觉,我就没喊她,朝洞里招了招手,小乖乖很果duàn

地摇摇头说,他的玉米头哥哥见不得阳光,他要在山洞里陪玉米头哥哥玩耍。

我和小三无奈地摇头笑着,因为那两家伙现在又爱上了挖土的游戏,在洞里到处乱刨,整的哪里都是土,哪里都是坑。

后山的景色也特别美,正是大好的秋季,山上的叶子,红的、黄的,一片灿烂。穿过一片林子,就听前面有哗哗的水声传来,我激动的加快了脚步。

谁知这时小三却一皱眉,一把拉住我,想听见了什么可疑的动静一样。

“怎么了?”我望了望四周悄声问他。

“嘘……按理说这里不会有人来啊?”小三一边嘀咕着,一边轻轻地迈开脚步朝林外走去,我也悄悄跟上,越往前走越能听清楚一个声音,好像是有个女孩在唱歌。

在枫林的边缘,我和小三探头往外看去,就见前面的潭水边上坐着一位少女,背对着我们,一边唱歌,一边往潭水里扔着石子。

虽然背影很动人,可是那歌声真不敢恭维,我仔细听了半天才听出来,原来她唱得是《爱情呼叫转移》……

“她也是黄家的……可能是当地的野仙!”小三轻声跟我说道。

“那咱们要不要上前打个招呼?”我趴在小三耳边问道。

小三还在迟疑时,怀里的小二黑突然冲那边“哇哇”叫了两声,那个少女吓得噌地一下起身朝我们这里望来。

这一回头我们才看清,对面的女孩生得如此清秀可人,尖尖的小下巴,一张粉嫩嫩的脸,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好奇地眨巴着,就像个懵懂可爱的仙子一样。

可是……突然她就笑了,突然我们就傻了,因为那么漂亮的一个小姑娘她竟长了一对兔子牙,闭着嘴还好,一张嘴立kè

从玉女变笑星!

“咦?是你!你是那位黄家哥哥,我们见过的!”女孩开心地朝小三跑来,当她看清我的时候又是一喜。

“呀!这位妹妹我也见过!”她吃惊地捂住了嘴,立马又变美人了。

我当然没有忘记她,她是楠哥的朋友,几年前在那次大战中见过她,就因为这对兔子牙,我到现在都记忆犹新。

第二百六十四章 她叫黄呲牙

能在这里遇见这个女孩,我也一阵惊喜,急忙跑出林子问她:“黄家姐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女孩一笑跳上前说:“嘻嘻,我经常来这里玩啊,我们住的地方离这儿不远!你们怎么会来?”

她眨着大眼睛,看看我又望望小三,自来熟一样,别提有多兴奋了!

“哈,看来以后咱们要做邻居了,我们刚从南方搬过来,就住在前面!”我指着山洞的方向对女孩说。

“哇!是吗?”女孩难以置信地捂住嘴巴,满眼的惊喜。她怯生生地望向小三,就像看见了大明星一样。

我好笑地朝小三眨眨眼,小三嘴角一翘走了过来,对女孩一抱拳说:“上次落入黑龙教之手,多亏了姑娘一行人及时赶来相救,黄小三在此再次谢过!”

女孩的脸蛋一下就红了,急忙摆手道:“不用谢,不用谢,都是自家人嘛!对了,后来你们没遇到危险吧?当时见你们去追那条黑龙,我们都特别担心,但我们被那些妖鬼和降头师缠住了,实在脱不开身……”

女孩一副内疚的样子,小三一笑说没事了,后来都化险为夷了,她这才释怀的嘿嘿笑起来。

我发xiàn

这个小姑娘确实讨喜,那对兔子牙一点也不影响她给人的好感,正在旁边打量她的时候,她突然想起了什么,拉住我的手很急切地问道:“对了,妹妹!你来了东北,楠哥他知dào

吗?”

我稍稍一愣,看她的表情,就好像楠哥知不知dào

我来,这是件很重大,很重大的事情一样。

“呵,他还不知dào

吧!”我笑着摇了摇头,接着说起上回在肯德基门口,看见他和一位老太太的事。

“哦,那肯定是他和尖尖!早就听尖尖奶奶说嘴馋了想吃外国鸡,想不到楠哥还真带她去了,哼,偏心眼!把我留下来跟媚儿她们一起修liàn

,闷死我了!”女孩边说边不满地撅起嘴,那对兔子牙在太阳下直反光,连小三都被逗乐了。

原来跟在楠哥身后的,那个长得跟老刺猬奶奶同胞姐俩一样的老太太叫黄尖尖!

“对了,你说的媚儿就是那位蛇精姐姐吧?她们还好吗?”一提起那群有情有义的野仙,我立kè

很想去见他们。

“嗯,都挺好的,在闭关修liàn

呢!媚儿姐姐经常念叨你,说你也不来东北了!等她闭关一结束,我马上就去告sù

她你来了好不好?”女孩歪着脑袋一笑说。

“哦,好啊!到时候大家一起聚一聚。”我很向往地点头说道。

“哎,让人家聊吧!小二黑,咱们走,哥哥带你洗澡去!”一旁的小三见我和兔子牙手拉手聊个没完,抱着小二黑朝潭水那边去了。

“嘻嘻,这位哥哥长得像神仙一样!”望着小三走远的背影,兔牙女孩掩嘴悄悄跟我说道。

我忍不住一笑,指着潭水那边说:“走,咱们也去帮神仙哥哥给小二黑洗澡!”

“好啊,好啊!”兔牙女孩开心地拉着我往那边跑去。

小三见我俩又追了过去,无奈地笑着摇摇头,干脆把小二黑交给我俩,他自己到岸边找了块大石头,懒懒地往上一靠,手挡着眼睛晒起了太阳。

“小胖家伙,原来你叫小二黑呀?真好听这名字!”兔牙女孩摸着小二黑的脑袋,很羡慕似的跟它说道。

“对了黄家姐姐,我都还不知dào

你叫什么名字呢?”我边往小二黑身上泼水,边问那女孩。

女孩嘻嘻一笑,不好意思地瞄了小三一眼,随后手放嘴边小声跟我说道:“我叫黄呲牙!”

“啊?黄、黄呲牙?谁给你取的?”我当时有点哭笑不得,就听小三在大石头那边也扑哧一声,尽管手挡着眼睛,可那嘴角翘的高高的。

女孩挠挠头,自己也觉得好笑,嘟起嘴说:“还不是我那个不着调的救命恩人,楠哥呗!”

“哈哈哈,那家伙也太坏了,亏他想得出来!”不知为何,一聊到楠哥我就特别开心,也特别想从呲牙这里知dào

更多关于他的事。

呲牙说,当年她还是小黄鼠狼的时候,受了伤,楠哥把她带回去,一直养着她,帮她治伤。人家都传言黄鼠狼会魔人,很邪乎,楠哥从来不去管那些。

当时也不知dào

她是男孩还是女孩,见她一生气或是一高兴都爱呲牙,于是就给她取了个黄呲牙。没想到幻化成人形后,她还是带着一对兔子牙,这个名字就注定跟着她了。

边给小二黑洗澡,边听呲牙说着一些楠哥的事,他善良、风趣、讲义气,他的邪邪、坏坏,不拘泥于世俗……哪一点都很吸引我,听别人讲着他的事,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甜蜜。

楠哥,一个早已和我梦境中的白衣男子重合的影子……你难道真的就是我前世的爱人?你真的不惜步入生死轮回来找我了吗?

感觉自己就像步入了一个赌局一样,虽然凭着内心的指引,我已经很确定了,但是还是不免会害pà

!万一找错了人怎么办?毕竟两人的样貌和性格差别都那么大……

“嘿嘿,妹妹是想他了吗?”见我对着水面发呆,呲牙突然笑着问我。

我顿时脸上一阵火辣,抿唇一笑,没承认,也没否认。呲牙说,楠哥也常常会像我这个样子,对着一个方向发呆,有时笑,有时叹气……

“也不知dào

他和尖尖在忙些啥,我都联络不上他们!等尖尖回来,我立kè

告sù

她带楠哥来这找你!”黄呲牙很郑重地说着。

“呵,不着急!我就在市里上学,说不定还能遇上他!”我虽然嘴上这么说着,可是心里却特别想马上就见到那个人。

“好了吧?小二黑快让你们洗掉皮了!”小三背着手走过来,一脸的笑意。

“是吗小二黑?快让姐姐闻闻臭不臭了?嗯,还有一点小狗臭!”我从水中捞起小二黑,闻了闻它的小脑袋说道。小二黑像只大水耗子一样,一脸幽怨地眨巴眼望着我。

“嘿嘿,我就喜欢它的小狗臭!”黄呲牙心疼地用衣襟裹起小二黑,抱着它一起跟我们往回走。

渐渐地我和小三落在了后面,小三脸上越是平静,我心里就越是难受!我知dào

,凭他的听力,我们所说的每一句话,他也许都听见了……

“小死丫头!又怎么了?”见我一脸忧伤,小三还装作没事人一样,捏捏我的脸训斥道。

突然,他伸手在我额头上蹭了一下,然后他就愣住了。

可能是刚才水溅到了额头上,被遮离霜挡住的莲花,此刻露了出来。

我一时间不知dào

该怎么说起这事,小三就那么望着我,眼里的担忧之色越来越浓。

“原来你真是地狱那个家伙要找的人……如果他要阻止你跟那男孩,那该怎么办?”小三抚摸着我的脸,心疼地皱起眉头,像是在问我,又像是在问他自己。

我知dào

他的意思是说,如果焰王看见了这朵莲花,就更加不会放手了。

都这个时候了,他还在为我着想……

那一刻,我再也忍不住扑上前抱住他,脸深埋在他的怀里,眼泪无声地流淌。从来没这么紧紧的,主动的抱过他,一个一直爱我胜过爱他自己的男人。

从小到大,我习惯性的依赖他,毫无疑问地相信他,他就像我的兄长,朋友,甚至像朦胧的恋人……我们之间亲密无间到不分彼此是人是妖。

可是如今,我长大了!当我向前一步,要去获取我的爱情时,我知dào

,我可能就要失去他了,失去这个最亲密的男人。

我抱着小三大哭,我想说,我不想长大了……

小三轻拍着我,什么话也不说,我知dào

他此时比我更难过,不表达出来,不代表他内心强dà

,只是因为他太爱了,他心甘情愿去承shòu这些……

其实不是没有想过,我也设想过,如果我一辈子都和小三在一起,那也是一件很快乐的事。只是,那种快乐不会被别人知dào

,那种幸福不会被亲人祝福,而且小三会因此受到天道的责罚,也许是天雷轰顶,也许是毁掉道行……

所以,即使是喜欢,即使是留恋,也都止于那一步,我不会再往前逾越……

“傻丫头,你记住了,三生石上的缘分也是一点点积累的,所以……”小三低沉的声音从头顶上轻轻传来,我仰起头等待他没说完的下半句,他却笑了,他说总有一天我会知dào

的。

不知为何,站在远处林间的黄呲牙,此刻低着头,总是嬉笑的脸上多了一份忧伤,见我们走来又急忙笑着说:“嘻嘻,我将小二黑送到地方了,我也该回去了!”

她递给我小二黑,转身默默地从小三身边走过,渐渐远去,没再回头,背影是那么忧伤……

突然,扑通一声从树上跳下个身影,就见小老太太捂着胸口,叹着气,一脸痛苦地站在那里。

“老刺猬奶奶,你啥时候来的?不舒服吗?”吃惊地望着小老太太,弱弱问道。

小老太太摇晃着脑袋,嘴里很深沉地念叨着:“问世间情为何物……哎呀妈,纠结死我了!”

说完,一拍大腿走了!

眼看天色不早了,收起恋恋不舍的玉米头,背上背包,小三和小老太太送我到山外。

坐上了回市里的小客车,我对着车窗外不舍地摆手,又要好长时间见不到他们了,因为这个季节正是修liàn

的大好时机,他们也要在山洞里闭关了。

“嘿嘿,姑娘啊,你跟谁在那摆呼手呢?”我同坐的胖大妈好笑地问道。

“哦,没谁,我手热,凉快凉快!咦,这不是生孩子的图片吗?给我看看行吗?”我突然注意到大妈手里拿着一本妇幼保健医院的宣传杂志,有一页上画着一组图片,正是演示婴儿从小到大生长周期的图片。

“哈,想看就拿去吧!这本来就是车上的,我不认识字,就是看看图,凑个热闹!”大妈很痛快地就把杂志递给了我。

接过杂志,看着婴儿起初由黄豆那么大,渐渐地长到鸡蛋那么大,再到拳头那么多……呀!那个孩子(婴尸)竟有六七个月大了!

在即将出生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会是小惠和她男朋友的孩子吗?

对照着那组图片,我心里暗暗猜测着。

第二百六十五章 婴尸作祟

大妈见我一直对着婴儿图片皱眉发呆,悄悄凑过来,眼含深意地说:“她们能来这世上不容易,可千万不能打胎啊,那是造孽呀!”

我听了暴起一层鸡皮疙瘩,愣了好几秒才跟大妈解释:“大妈,您误会了!我可没……没怀!”

可能是因为我脸红的厉害,大妈似信非信地摇摇头,叹息着靠回座椅,不满地嘀咕道:“现在的女孩子……哼!都不怕报应!”

一路上,‘报应’这个词不停在我耳边萦绕,我开始有些矛盾了。如果真是因果报应,那小惠的事我该不该管?

想想那些小生灵们,也确实可怜。不知等了几世,好不容易得来投胎的机会,却又让亲生父母给杀了,他们能不伤心?能不恨吗?

但让我想不通的是,如果那婴尸真是小惠和她男朋友的孩子,那他大可找他俩报仇,为什么要害死校车司机呢?还是说,校车司机的死另有其因?

车子进入了市里,车速渐渐慢起来,街道两旁,已是华灯初上,我的目光习惯性地在人群里穿梭着。

突然,从一家名为‘极乐世界’的殡丧品店里走出一个熟悉的身影……怎么会是他?我们班的班长,那个叫古拓泽的蒙族男孩。

我在车里回头看了好一会,感到特别奇怪,他一个学生,进殡丧品店干什么?难道是家里有人去世,不对呀,他家在大草原上呢!

到了学校,天已经黑透了。刚一进寝室门,就被秦璇她们三个按住了,对我一通逼问,问我是不是有男朋友了?为什么夜不归寝?

我不想解释,一个劲摇头笑着,被她们挠痒痒,挠的死去活来。

“好了,以后再慢慢审你,这个给你!”秦璇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地递给我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里面是一款黑色的手机。

“干嘛?给我的?我又不过生日……”我诧异地望着她们。

“哎呀,给你你就拿着!往家打电话也方便,我们都已经有了。”老谭抱着我的胳膊眨眨眼。

“这……挺贵的吧?”我当时特别感动,对秦璇说,这个月不行了,等下个月我一定把钱还给她。

秦璇笑着直摆手,大辫子解释说:“这女人走狗屎运了,昨天去商场买了几包苏菲,拿着小票去抽奖,结果竟让她抽中了这个手机!”

我这才明白,不过不管是不是花钱来的,这都是一片心意,宿舍姐妹之间的情谊让我心头一暖。

“行了,别光顾着感动啦,我还有条件没说呢!”秦璇贱兮兮地上前搂住我的肩膀,她说我们学校要和动画学院联谊组织一个大学生长跑运动会,每个班要出五名女生参加,问我能不能算一个?

“晕,你这体育委员当的,五个女生还不好找?还把我也拉上?”我装出一副可怜吧唧的样子对秦璇说道。

“好找?好找个屁!老娘自己现在都算一个了!你瞅瞅我这杨柳细腰,走个猫步还行,这能跑步吗?”秦璇扭了扭小腰,气愤地大口大口喘着气。

“哈,那能怪谁?谁让你当这个体委的?”老谭好笑地说道。

“去!老娘当初是竞选班长的!***,有内幕!哎呀,早知dào

不得瑟了……”秦璇边说边将脑袋磕在椅背上,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

“行了行了,不就跑个步吗?小菜一碟,我算一个!”我一边开心地摆弄手机,一边对秦璇说。这时大辫子和老谭都在一旁倒抽了口冷气。

“也不问问跑多少米,就答yīng

……”大辫子很同情地看着我摇摇头,老谭竖了竖大拇指,说我不愧是武林高手。

“丫的,怎么像上当了一样?到底多少米?”我一把抓住秦璇的领子问道。

秦璇抬起头,像鬼一样嘻嘻笑道:“才一万米!”

“也就是二十里路哦亲!”大辫子怕我没听懂,伸出剪刀手幸灾乐祸地晃悠着。

“啊!!不行,不行,为什么不把她俩算上?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她俩也得去!”我歇斯底里地指着老谭和大辫子大喊。

“吼吼,你以为我不想啊?这俩货都要给我跪下了,说自己非跑死不可!”秦璇怒瞪了大辫子和老谭一眼,她俩很肯定地点点头。

“就不怕我跑死!”我不满地垂着脑袋嘀咕着。

“哇靠,就你那个身手,那天追小偷的时候我们又不是没看见?手按着隔离带的护栏,噌家伙就跳过去了……”秦璇对着我一顿猛拍,大辫子和老谭也跟着附和,这不由又让我有些飘飘然,去他大爷的,一万米就一万米。

“对了,我有个想法,你们看行不?”秦璇神mì

兮兮地压低声音说,她打算把剩下的三个名额,都填吴美女她们寝室人的名字……

夜幕渐渐深了,熟睡中的我们突然被一阵敲门声吵醒。

“谁呀?”大辫子不满地过去开门,可是突然她就没动静了,我吓了一跳,急忙从被窝里爬起来。

大辫子和我对视了一眼,非常惊诧地指着门外说:“没人!”

一股阴翳的气息笼上心头,我怀疑又是那个小东西来作怪了,急忙跳下地来到门外。

走廊上静悄悄的,只能听见水房里有滴答的水声,我咳嗽一声灯全亮了,一股穿堂风从走廊尽头吹来,大辫子不由打了个喷嚏,她有点哆嗦的拽拽我说:“会不会是听错了?咱还是回去睡觉吧!”

我也没看到有什么,于是点点头,两人就要转身回屋,可是这时隔壁寝室突然闹腾起来,就听里面有女生焦急地喊道:“天哪,小惠上哪去了?”

门被打开了,当看见我和大辫子站在门外时,小惠的室友们先是一愣,随后急忙问我俩看没看见小惠?

我俩都摇摇头,大辫子以为小惠是上厕所了,就让她们去厕所看看,可是我心里却顿时感觉事情不妙。

果然,厕所没人……

听她们说,小惠昨晚就开始发烧,她们陪她打完点滴回来后,小惠就一直在昏睡,半夜醒来本来是想问问她喝不喝水的,结果发xiàn

床上没人,谁也不知dào

她什么时候起来走的,一点动静都没听着。

按理说,半夜宿舍锁着大门,小惠也出不去,人应该就在寝室楼里。小惠的室友们急了,挨个寝室敲门问问,连楼上的厕所也都去找了一遍,结果还是没人!

宿舍管理员也被吵醒了,她急忙跑去检查了一下大门上的锁,锁完好无损。

百分之百的灵异事件,我几乎可以肯定了。

小惠的室友加上班里的一群女生好一顿央求,管理员阿姨这才同意开门让大家出去找,我也跟着出了宿舍门,当然,我没有和她们同路,而是悄悄叫出玉米头,直奔南门外的苗圃林去了。

眼前是一大片白桦树的树苗,黝黝的树林里风声呜咽,听起来就像无数野鬼在低声哭泣一样!握紧了亮闪闪,越往前靠就越紧张,越往前靠就越矛盾!

被堕胎的婴灵的确可怜,要是杀了他,我会良心不安,可是小惠毕竟是个大活人,就算有错,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去死啊?

心里还矛盾着,脚下就已经进了林子,眼前顿时就是一团漆黑,沉闷的空气掺杂着腐烂的味道,让人心里无比压抑。

树苗密密麻麻的,不知如何下脚,一不小心就会被刮着脸。玉米头在前面嗅着鼻子,像小狗一样引着路,对于鬼气,他的感应能力比我更强,我尽量放轻脚步跟上。

走着走着,玉米头突然停住了身形,脖子伸的长长的朝前望去,好像是发xiàn

了什么。

我不出声,尽量掩藏着气息用手指了指前方,玉米头会意地点点头。

胸口剧烈的扑通扑通直跳,我刚要再往前靠近一些,这时猛地就听前面传来一个小孩的嬉笑声:“嘻嘻嘻,杀了她,杀了她!”

我当时就头皮一炸,紧接着就传来一群孩子的起哄声:“报仇!报仇!报仇!”

我的妈呀,怪不得这里鬼气森森的,原来不止一个,是一群!

“是她先杀了你的,你为什么还不杀她,快动手啊!”先前那个小孩又开口催到,随后又是一阵起哄声。

我感觉事情已经到了紧急时候,抚了几下压抑的胸口,勉强稳了稳神,示意玉米头继xù

往前靠近。

大概又往前摸了两三步的距离,我猛然间就看清了前方站着一个人。低着头,身子一动不动,尽管光线很暗,但我也认了出来,那个身影正是小惠!

认出小惠的同时,我不禁又是一个冷颤,浑身像被刺扎了一样发麻。就见小惠旁边的一颗树苗上,密密麻麻的挂满了东西……

带头的,正是那个和我交过手的‘婴尸’,他身边那些大大小小的全都是婴儿,大的比他还大,小的像个肉球一般。

婴尸不断怂恿一个比他还小的婴儿,让他上前杀掉小惠。但不知为何,那个小婴儿就是迟迟不动,离小惠一步远的地方站定,就那么抽泣着看着小惠,好像很委屈一样。

“笨蛋!你不是找我们帮你报仇吗?你再不动手,以后就别跟着我们了,看那些野鬼不把你吃掉!”那个婴尸冷声威胁着,声音就好像从胸口直接发出来的。

小婴儿的哭声更大了,慢慢往前靠了一步,也看不出来张没张嘴,一个稚嫩的声音便传了出来:“妈妈,你为什么要杀了我啊?为什么?”

“废话真多!你不动手,那让我来替你杀!”婴尸话音未落就从树上跳起,一下落到的小惠肩上,伸手就将那截长长的脐带缠上了小惠的脖子。

“住手!”我慌忙大喊一声就冲了过去。

树上那群大大小小的东西立kè

四下散去,小惠肩上的婴尸也一愣,阴森森地朝我怒瞪了一眼,转身就跑。

“玉米头,你去抓住那个小的,记住不要伤害他!”我一指小惠面前那个叫她妈妈的小婴儿,对玉米大喊,随后扭头就去追那个煽风点火、挑拨是非的婴尸。

第二百六十六章 小鬼难缠

苗圃林中杂乱难行,刚追出没多远,婴尸便不见了。我停下脚步,气喘吁吁地环顾着黑洞洞的四周,虽然一时发xiàn

不了他的藏身处,但凭感觉,他就躲在附近,我甚至能感觉到一道阴冷的目光在盯着我!

“出来!你这个挑拨是非的家伙,你不光杀人,你还怂恿别人杀人,简直……”没等可恶两字骂出口,我顿时觉得脖子上一紧,胸腔一阵沉闷,喉咙剧痛无比,我竟被什么东西勒住脖子拎离了地面!

那一刻我慌乱的伸手就抓,入手一片粘黏,脖子上是一根像肠子一样有弹性的绳子!

正好这时头顶传来那个婴尸的奸笑,我这才明白,原来是那家伙的脐带……

心里暗骂了一句该死,挥着另一只手里的亮闪闪就朝自己脖子上猛砸,只听“啊嗷”一声瘆人的惨叫,那婴尸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嗖的一下弹了出去,我也重重摔落在地。

借着亮闪闪的光芒,就见那边的婴尸头朝下倒挂在一根树枝上,肚脐上嗞嗞冒着黑烟,那截脐带也被亮闪闪砸没了。

他显得又惊又怒,红着眼睛朝我望来,看样子恨不能扑上来一口将我咬死!我心说丫的算你走运,敢勒我脖子,要不是昨晚洗头时将焰王的月牙玉拿下来了,你现在非变烤乳猪!

可能是怕了我的亮闪闪,那婴尸犹豫着不敢上前,此刻那张小脸扭曲的让人不敢直视!也不忍直视!那哪里是一个小婴儿的表情,那分明是一张历经人情世故、懂得勾心斗角、心胸狭隘的成年人的表情!

“到底是多大的仇恨,能让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知不知dào

,你这样只能沦落为万劫不复!”我起身无奈地摇摇头,冲树上婴尸叹息道。

婴尸顽固不化地一笑,似乎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那样子就像在说:给我滚开!没有人能阻止得了我杀人!

“呵!够嚣张啊!给你机会你不要,非要找死!”我恨得牙痒,跳起来甩开亮闪闪的链子就朝枝头上砸去。

婴尸大惊之下,像个猴子一样‘嗖’的一下就跳到了另一棵树上,慌忙地回头望了我一眼,接连又是嗖嗖几下,穿过枝枝丫丫的树丛逃远了。

我一手挡着脸,一手扒开树枝跟在后面紧追不舍。眼前越来越亮,令我没想到的是,那可恶的婴尸竟然朝苗圃林外跑去。

当我跳出苗圃林,焦急地朝马路上望去时,他已经不见了踪影,而马路对面却站着一个人,正是那个内蒙男孩,古拓泽!

“呀!你怎么在这里?”借着昏黄的路灯的光,古拓泽认出了我,惊讶地朝我走来,但并没有因为我的猛然出现而吓一跳。

看来这男孩的心理素质不一般呢!我心里暗暗想着。我当然不能说,小惠就在林子里面,于是深呼了口气,故装平静地说:“我是来找小惠的,她上回就跑到这边来了。”

“哦,我也是来找她的!我和她男朋友一个宿舍,听说这事,大家都出来找了。你胆子还真大,怎么敢自己跑到这来?”古拓泽笑着走到我面前。

“你还不是一样,不也一个人找到这了吗?”我对上他的笑脸说道。

不知怎么的,突然有股阴冷的气息袭来,我不由得打了个喷嚏,向后退了一步,立kè

警惕地望向古拓泽身后。

古拓泽不解地皱了皱眉,转身往后看了看,什么也没有,他笑着脱下外套说:“来,穿上我的吧!大半夜的别感冒了!

他顺手就给我披在了肩上,我推脱说不用了,我不冷,这时不远处突然却传来一阵脚步声,我和古拓泽同时回头望去,就见吴美女和一群女生正朝这里跑来,古拓泽的手还在我的肩上……

吴美女愤恨的表情就像捉奸在床了一样严重,其他人也跟着惊诧地打量我和古拓泽,眼里都是鄙视和谴责!

“这回我看你怎么解释?”吴美女咬牙切齿地上前逼视着我的眼睛问道。

“解释什么?无聊!”我擦着她的肩膀就朝反方向走去,本来不想要古拓泽衣服的,可是一气之下,我还真就穿走了。

“你!要不要点脸?!”吴美女在身后发疯一样大喊,古拓泽拦住她,一个劲跟她解释着。走出很远,当我再回头时,他们已经朝另一条路上找去了。

趁没人注意,我急忙返回,弯腰钻进了苗圃林。虽然追丢了那个坏家伙,可里面还有一个可怜的小家伙呢!哎,这小惠,竟然是人家的亲妈!

顺着那极低的抽泣声,我找了回来,就见玉米头正蹲在地上按着那个小婴儿的手脚,小婴儿坐在那里眼神迷茫地望着小惠,而小惠还是先前那个状态,低着头,一动不动地站着。

走到小婴儿身旁蹲下,同情地低声跟他说:“我知dào

你的命运很悲惨,但你们毕竟有母子之缘,你毕竟不忍心对她下杀手,那何不放了她,从此解脱呢?”

小婴儿听我说这些,哭的更委屈了,似乎不是不是愿意放下仇恨,而是他根本就不得舍离开母亲……

看着他哭,我心里一阵酸楚,不知dào

该怎么办了。

玉米头似乎也很同情这个小婴儿,渐渐松开了他的手脚,蹲在一旁安慰似的拍着他的后背。

这时树丛中一阵悉悉索索,原来是先前树上一哄而散的那群婴孩,他们慢慢从树林里爬出,可怜巴巴地望着我,似乎并没有恶意,反而有种求助的感觉。

仔细一看这才看清,原来这群婴孩都只有个模糊的黑影,并没有实体。(逃走的那个婴尸是个例外,他的魂魄不知为何会留在死去的**内。)

他们有的背上插着刀子,有的肩膀上夹着钳子,奇形怪状,鲜血淋淋,真是惨不忍睹……

我也大概明白了,他们可能都是被堕胎而死的婴灵。

曾经听邵老师说过,婴灵们是特别可怜的。当一个孩子被堕胎后,他便成了无家可归的婴灵!他们只能在人世间游荡,没有吃的、没有穿的,又冷又饿,还备受那些孤魂野鬼的欺负,因为他们太小了,根本没有能力保护自己!

婴灵们很少能够得到超度,很大一部分会像烟云一样消散,还有一部分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会在阴暗、凶险的夹缝中煎熬着长大。渐渐的他们会有神智,进而会有所求,有所愿,他们也想像活着的那些孩子一样,寻求父母的呵护与温暖,当然,得不到这些怨恨也就产生了,他们会报复亲生父母。这些,世人往往都不知dào



佛经上说,众生累劫想要托胎得一个人身,犹如“豌豆撒壁”、“盲龟值浮木”那么难!可想而知他们的哀怨有多深重……

看着这群孩子,我很想为他们做点什么,轻轻对他们说道:“别怕,我不会伤害你们的,只要你们答yīng

我放下仇恨,我就想办法带你们去寺院,那里有香火供奉,你们以后就有依附之所了,就再也不用担心被其他恶鬼吃掉了!”

小婴灵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有所动容了,可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轻笑,吓得我头皮一炸跳了起来。

一回头,就见发笑的人竟是小惠!

不知何时,她竟无声无息地移动到了离我两三米开外的地方,此刻正抬起头,一脸笑意地望着我。

“小惠?你……”我惊讶极了,不知她是梦是醒,试探着朝她走过去。

她一直笑,一直笑,笑得那么诡异……

突然之间,从她的背后伸出一个光秃的小脑袋来,我大惊之下,举手就要抛出亮闪闪去砸那可恶的婴尸,可就在这时,脚下突然踩空,身子猛地向下沉去,瞬间陷入了一个及肩深的坑中。一池绛紫色的血腥液体顿时淹没到我的肩膀,再想挣扎,却发xiàn

四肢无力的一点也动弹不得。

一切就发生在眨眼之间,玉米头刚要扑过来拽我,却听那婴尸发出一声奇怪的口哨,那群可怜巴巴的婴灵突然就性情大变,像一只只小野兽一样,呲牙咧嘴地扑向玉米头,严严实实地将他按住。

“该死!”我本想恼火地大骂,却发xiàn

自己连声音也发不出来,望着那婴尸的一脸奸笑,我心中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

真是小看他了,没想到他竟然敢再次回来,更没想到他竟然懂得用阵法困住我,而且很明显,那群小婴灵们也被他控zhì

了神智……

四周血液一样的粘稠物咕咚咕咚地冒着气泡,恶心的我快要发疯,但我明白这只是个阵法,越是心乱,阵法的威力便越大。

“你还愣着干什么?你的任务还没完成呢?去,一点一点折磨死你的仇人!折磨死那杀自己孩子的女人!”不知为何,那婴尸见我和玉米头都被困住了,一点都不着急对我们下手,反倒是走到小婴儿面前,很急切地催他去杀小惠。

小婴儿害pà

极了,吓得浑身哆嗦,可他却不住摇头,身子也向后退去。

“没用的东西!你不想加入我们了吗?你看看他们,他们全都亲手报了仇,你怎么就不敢?”婴尸半威胁半利诱地对小婴儿喊道。

小婴儿哇哇大哭,婴尸显然怒了,一脚将他踢出很远,转身一步步走向小惠,冷笑着说:“还是由我代替你杀死这女人吧!这是我最喜欢做的事了!”

第二百六十七章 消失的婴灵

眼看婴尸一步步靠近小惠,我又奋力挣扎了几下,可还不动弹不得,声音依旧发不出来,把我急得,瞬间满头是汗。

“残害自己骨肉的坏女人!我要先咬断你的脖子,吸干你的血,再挖下你的双眼风干了当溜溜球,最后剔光你的肉,将你的烂骨头扔进垃圾堆里喂狗!”婴尸歹毒地盯着小惠骂道,神志不清的小惠当然没有反应,可困在血池里的我却听得心惊肉跳,头皮发麻。

婴尸说做就做,纵身跳上小惠的肩膀,阴狠地一笑,张口就朝小惠脖子上的大动脉咬去,我浑身都跟着一紧,可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就见一个小黑影嗖的一下撞了过去。

婴尸当场被撞下小惠的肩膀,摔得‘叽歪’一声!小黑影跳起身,伸开双臂挡在小慧面前大喊:“不许伤害我妈妈!”

听到小婴儿的这句喊话,我当时除了震惊,心里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喉咙渐渐的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

“该死的蠢东西!你还护着这坏女人,你也该死!”心胸狭隘的婴尸顿时火冒三丈,扑过来按倒小婴儿就是一顿乱撕乱咬,好像要把小婴儿扯成碎片为止。

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幕,不仅我急得要炸肺子,连那边的玉米头也急得呜呜挣扎,可是无奈那帮孩子的数量实在太多,玉米头就像块麦芽糖一样,被无数只‘蚂蚁’包裹的寸步难行。

如果离得近些,我还勉强可以咬破舌头给他来道舌符,可那婴尸现在离我两三步开外,而我又浑身无力,情况紧急,我却无计可施……

渐渐的,那小婴儿仰面倒地,没有了再挣扎的力qì

,那恶毒的婴尸还没有放过他的意思,一爪一爪发疯一

样撕扯着他的身体,嘴里还骂着,凡是不听他话的都得死!

突然,婴尸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猛地就停下了手,望着奄奄一息的小婴儿,抽抽嘴角笑道:“哈,你不是舍不得那女人吗?那好,我非要你亲眼看看她是怎么惨死的!”

婴尸说着,再次朝小惠望去,中间几乎只有一秒的停顿,他恶狠狠地扑向了小惠的脖颈,张口就咬了下去。

“啊!!”一直迷迷糊糊的小惠突然疼得仰头大叫,猛然间睁大了双眼。

婴尸松开了口,盯着小惠的眼球发出一串瘆人的笑声,就像发xiàn

了什么让他兴奋不已的东西一样,举起一只尖尖的利爪,慢慢朝小惠的一只眼睛挖去。

说时迟那时快,眼看小惠的眼睛就要不保,这时地上躺着不动的小婴儿突然再次弹了起来,似乎是用尽了生命里的最后一丝力qì

,跳过去死死勒住婴尸的脖子,硬将他从小惠的脖子上拽了下来。

两人摔在地上翻滚了几周,最终小婴儿还是不敌婴尸,被婴尸猛地甩到了我的身边来。那婴尸哪里肯放过他,阴笑着朝这边走来,眼里闪着必杀的光芒。

那一刻我惊喜地瞪大了眼睛,机会来了!

用力一下咬破舌尖,忍着疼痛在上腭画起了符。可是不知为何,婴尸突然停住了脚步,目光也从小婴儿身上惊诧地转移到了我脸上。

糟糕,莫不是让他发xiàn

了?这么大点小玩意,也太他妈有心机了吧?我在心里暗暗叫苦。

但下一刻我就发xiàn

了蹊跷,原来那婴尸压根没有发xiàn

我要用舌符,他是发xiàn

了另一件让他兴奋的事!因为我刚才惊喜地瞪大了双眼,百分之百是我这双黑夜里练就出来的明亮双眸吸引了他!

我心里跟明镜似的,下一步他肯定会舍小婴儿奔我的眼睛而来,高兴的同时,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要知dào

尽管舌符威力巨大,可它并不是百发百中的,在几种最难掌控的符中,它算是排行在前的了,这万一要是打不中那家伙,我这双引以为傲的眼睛可就没了,什么阴阳眼不阴阳眼的,人家要拿去当溜溜球玩……

在巨大的压力下,我丝毫不敢大意,屏住呼吸紧盯着他的那双利爪,果然,他迫不及待地扑了过来,就试着一股阴风迎面袭来,呼的一下吹起我前额的头发,我眼睛一闭,心中默念急急如律令,用尽全力猛地吹出舌符!

尽管是闭着眼睛,也瞬间感觉到红光一闪,加之眼睛上并没有传来剧痛,我几乎可以肯定,我成功了!猛地睁开眼,可是我又顿时被吓到了!

因为那个婴尸还保持着刚刚飞扑过来的姿势,身子停滞在空中,那张瘆人的脸近距离地对着我,更可怕的是,他那双尖尖的利爪几乎要抓到了我的睫毛!

但只是一瞬间,事情又发生了戏剧性的转折,在我眼前停止不动的婴尸,突然从额头上裂开一道口子,紧接着就像蛋壳破碎的慢镜头一样,他的整张脸到脖子,再到躯体,然后到四肢,全都支离破碎,噼里啪啦地掉落到血池里,溅起一池血花,他被舌符打碎了……

我惊魂未定,刚要深呼口气,却在这时听见一旁的地上传出一声冷笑,一个和婴尸一模一样的模糊黑影,杀气腾腾地从地上跳了起来!

我差点崩溃了,打碎了他的肉身,他还有阴魂没散!

“嘻嘻嘻,我要你的眼睛!”婴尸一脸势在必得的表情,举起双爪就朝我扑来。

再也来不及想任何办法,甚至连画个舌符的时间都没有了,死亡就那么残酷地逼近了我。

可能是因为惊吓过度,也可能是因为事发太突然,我这回竟没有闭上眼,而是眼睁睁地看着婴尸的利爪朝我眼睛里戳来。

就在他指尖的股锋芒都已经刺痛我双眼的时候,突然一束七彩之光从我眉心唰地一下射了出去,那婴尸就像被电打了一样,浑身一亮,一声惨叫朝黑暗里弹去,之后再无声响。

也就在那一刻,我身边的血池瞬间消失了。我发xiàn

,我原来一直站在一个脚腕深的小坑里,坑里并没有一滴血。

身边一片光芒照耀,不但亮闪闪亮了起来,眉间一片炙热,莲花胎记也发着七彩光芒,我似乎是在梦中一样,一时有些回不过神来。

“妈妈……妈妈……妈妈!”是那个奄奄一息的小婴儿,他趴在地上一点点努力地向小惠爬去,我也是在他的凄凉的呼唤中慢慢醒过神来,惊讶地看着他的举动,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一回头,那些被控zhì

了神魂的婴孩们已经清醒了过来,纷纷松开抓在玉米头身上的手,眼神茫然的不知dào

发生了什么。

玉米头跳到我身旁,却又畏惧地向后退了退,望着我额头发光的莲花,指了指爬到小惠面前的孩子,那意思问我怎么办?

“让他过去吧,他没有恶意的!”我叹了口气,嗓子里堵得很疼,看着那个身体渐渐变淡的小婴儿,我知dào

,他的魂马上就要散了。

小婴儿爬到了小惠脚下,眼睛里充满渴望,将脸轻轻贴在小惠的脚背上,就那么蹭着,蹭着,嘴里轻唤:“妈妈……妈妈……”

我实在看不下去了,让玉米头把那小婴儿抱起来,放到迷迷糊糊的小惠怀里,小婴儿不敢相信地抚摸着妈妈的脸,可能是又想起了他的那些委屈,于是哇哇地大哭起来,越哭身子的颜色越淡,越哭声音也越模糊。

只听他不停地哭诉着:“妈妈你知dào

吗?我本是来找你报恩的,我等了二百年才得来这个机会,可是你却没让我见到你这个世界的太阳……”

“妈妈你为什么不要我?你要打胎的前一天晚上,我一直托梦给你,我哭着求你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可是你为什那么狠心?”小婴儿爬在小惠怀里哭,我和玉米头还有那群小婴孩坐在地上跟着抹眼泪。

“妈妈,我不怪你,一切都过去了!求你以后再也不要伤害后来的弟弟妹妹了好吗?妈妈,求你了,你就当他们是我,请给他们一个家……”终于,小婴儿的身体再也看不见了,那个声音好像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的一样。

凄冷的夜里下起了大雨,安排好那些可怜的孩子之后,我背起小惠,一步一步超宿舍走去……

第二天一早,小惠从昏迷中醒来,抱起身边的一个洋娃娃撕心裂肺地哭了起来,哭的是那么伤心,那么动情,没有人知dào

是为什么。

但我从小惠紧搂洋娃娃的姿势上看出,一个母亲的忏悔和对孩子的爱。

“孩子是上天赐给女人的一份宝贵礼物,不论他早来,还是晚来,都请你珍惜,因为他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来到你身边的,也许他等你不知等了多少年……”

上午没课,我懒懒地躺在被窝里,带着耳机,漫不经心地听着半导体里的一档节目,也把上面那段话编辑成一条短信发了出去,听着主持人动情地读诵着,我深深舒了口气,可怜的婴灵们,我能为你们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对了,我还要去一趟寺院,我答yīng

过苗圃林里那些孩子们的,想到这里我急忙跳下床,匆匆收拾完毕,边往外跑,边告sù

秦璇我下午要逃个课,如果能代替点名的话,尽量帮我点上。

第二百六十八章 蜘蛛裹人

买了份地图,按照地图上的标注,转了三班公交车才到达市郊的一座寺院——百国兴隆寺。

这是一座新建不久的寺院,地方不大,但整洁庄严,,朗朗的佛号,伴着悠悠的檀香传来,让人顿觉心悦神怡,仿佛一下子远离了都市的浮躁,进入了另一番净土。

说起来也算是婴灵们运气好吧,接待我的那位师父说,三天之后本寺正好有一场大型的超度法会,到时还会有位得道高僧前来主持。

婴灵们终于苦尽甘来,从此脱离了苦海,我会心一笑,起身拜别那位师父。

出了地藏殿,我没有着急离开寺院,而是直奔院内的那尊巨大的观音像走去,在观音像前深深一拜,抬头细细端量着菩萨祥和、慈悲的笑脸,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亲切感。

“菩萨,上辈子我发过愿,要做您的一手一眼,如今我来到这世间做人,这是不是也算一种历练的机缘呢?无论将来何去何从,我都会好好珍惜这一世的,也求菩萨保佑,让我早日找到前世的桐王子……”我在菩萨面前,合掌默默低语着。

这时,一群身穿灰色长袍的俗家居士从菩萨像后面路过,他们在帮寺院干零活,有的扛着铁锹,有的拎着锄头,其中有个戴着草帽担着两桶水的高大背影,不知为何一下子就将我的目光吸引了过去,我甚至还不由地将他目送出很远……

当时收回目光只觉得好笑,心道这可能就是众生之间的缘分吧?茫茫人海中,你多看某人一眼也算是种缘!(但是不久以后我才知dào

,只是相差几步的距离,我和他又错过了一次……)

回到宿舍已是下午了,秦璇她们三个正好上完课回来,进屋一见我,目光里都有些异样。

“哈,怎么了这是?帮我点上名了吗?”我笑着问她们。

“名是点上了,不过你好像要有麻烦了……”老谭看着我话里有话,我心里咯噔一下。

“切!有什么可麻烦的?要我说,爱咋咋地,就跟她干上了!她男朋友又怎样?喜欢咱就抢!”秦璇一拍大腿,情绪激愤地说道。

我被整懵了,苦笑着问她们:“你们说的什么跟什么呀?我怎么听不懂?”

“小样!跟我们你还装什么?你别说你今天不是和古拓泽一起出去的?”秦璇笑嘻嘻地逼近我问道,大辫子和老谭也八卦地伸过头来。

“开什么玩笑,我怎么会和他一起出去?这听谁瞎说的?太不靠谱了吧?”我当时又惊讶又无奈,都被这个传言气笑了。

她们三个半信半疑,目光同时转移向我椅背上的那件外套,昨晚背小惠回来被淋湿了,在那里晾着,我还没来及还给古拓泽……

“今天点名时,全班就差你和古拓泽,吴美女一个劲给古拓泽打电话,古拓泽就是不接,吴美女都气哭了!当时她身边就有人嘀咕你的名字,不一会班里就传开了……”大辫子一五一十地讲述了这个传言的由来,把我郁闷的直挠头,真是喝水都塞牙,躺着都中枪。

“也不怪人家怀疑你,连我们也觉得你值得怀疑!就说上回,夜不归寝,你一个没有男朋友的人,你去哪了?”老谭手撑着下巴,坐到我对面问道,我当然不能说在黄小三他们的山洞里过了一夜。

秦璇见我为难的样子,扯着大嗓门就来了一句:“别怕,古拓泽那小伙长得多帅呀,人缘还好,只要你喜欢,姐挺你!”

“哎呦我去!亲姐啊!小点声行吗,你可真不嫌事大!我跟你们说,我真不喜欢古拓泽,我也没和他一起出去,我那是去我姑姑家了,我有个土大款姑姑就住在市郊,上回为了逗你们玩,我故yì

没说!”为了让这三个家伙不再误会,我只好编了个谎。其实我那个土大款姑姑夫妇俩去了俄罗斯做生意,一直没有回来,直到现在连爷爷去世的消息他们还不知dào

呢!

秦璇她们见我说得很认真,也就信了,没再追问,还告sù

我要是吴美女来找事不用怕她!

我有些郁闷地拎起古拓泽的外套,使劲抖了抖上面的泥土,给他发了条短信便出了宿舍,站在厚德园广场上等着,他们宿舍就在广场对面,没多会古拓泽就朝我走了过来。

“被我弄脏了,我可没给你洗啊!”我笑都懒得笑,伸手将衣服递给他。

“呵,不用了,我自己带回去洗就行了。”古拓泽笑着接过衣服,我却无意间发xiàn

他将手伸进了衣服兜里,虽然动作很隐蔽,可还是没逃过我的眼睛。

“干嘛?你兜里有钱啊?”一见他这个动作,我莫名的想发火。

“哦,不是不是,你别误会啊!”古拓泽脸都红了,非常真诚地跟我解释着。

我也觉得自己的言行可能有点过了,毕竟排除他女朋友,他还是个挺不错的人,于是我笑了笑说:“行了,开玩笑的,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我转身要走,古拓泽却在身后叫住了我,就见他有些犹豫地问道:“对了,你……你今天去哪了?”

我拉下脸,装作很生气地说:“我还想问你呢?干嘛非和我同时消失?害得你女朋友以为我把你拐跑了!”

听我这么说,古拓泽歉意地笑了,说他会向他女朋友解释的。我心说,你最好赶紧解释,省得吴美女来找我麻烦。

刚进宿舍楼的大门,就听走廊尽头一片吵吵嚷嚷,好些女生围在那里,这其中秦璇的嗓门最为嘹亮:“我去!就玩阴的了,能怎么地?我就看你不顺眼!”

“你个贱人!你给我等着,有你好kàn

!”这是吴美女气急败坏的叫喊声。

“等着就等着,怕你个贱人不成?”秦璇毫不示弱地回道。

等我跑到跟前才看清形势,就见吴美女和秦璇两人眼里互喷怒火,要不是两边宿舍人拉着,都要撕到一块去了。

“都吵什么吵?再闹扣你们学分!”这时管理员阿姨跑过来喊了一嗓子。

一听要扣学分,两边人才不甘地各回寝室,吴美女转身时看见了我,脸上顿时露出要杀人的表情,狠狠撞着我的肩膀走了过去。

回到寝室关上门,我这才知dào

,原来是秦璇将那一万米长跑的三个名额,真的都填了吴美女宿舍的人名,其中就包括吴美女,再加上误会我和古拓泽的事,吴美女哪能不火?于是跑来我们寝室兴师问罪,结果秦璇也没让着她。

俗话说宁愿得罪君子也不得罪小人,我看吴美女也不是什么善茬,就劝秦璇把那三个名额改了,秦璇像头倔驴似的,说死不改,没办法只能那么地了。

晚上洗漱完毕,躺在被窝里习惯性的戴上耳机,漫不经心地切换着半导体里的节目。

一个很有磁性的男主播声音传来:总是这样,望着星空想起你,有时候觉得你离我很遥远,遥远到我不知你身在何方,有时又觉得你离我很近,近的似乎随时都能与你擦肩而过,不论前世今生,我会一直等下去,找下去……

这是一位署名为叶童,手机号码为xxxx的男孩给我们发来的短信,他说希望能在我们栏目里交到知心好友,也希望他等待的那个她能够早日出现,好,我们祝福他,下面一起欣赏他点播的这首歌曲《遇见》。

音乐响起时,我还沉浸在主持人的那段独白中,不论前世今生,一直等下去,找下去……怎么会有那么熟悉的感觉?

叶童?夜桐?在歌声里思绪纷飞,我似乎回到了那片宁静的小天地,一池莲花,岸边的一棵梧桐树下,站着那个白衣男子……

眼泪不知不觉滑落,有些颤抖着在手机上按下那串号码,心里是一种说不出激动,一时间不知dào

该跟号码那头的人说句什么。

一直辗转反侧睡不着,最后还是编辑了一条短信发了出去:“是夜桐?午夜的梧桐?”

可是等了很久,手机上一直没有回信,夜静悄悄的,一切就像没发生过一样,关了半导体,我有些失望地睡去。

就在半睡半醒之间,耳边渐渐响起一阵沙沙声,像是下起了细雨,又像是无数只蚕在进食,这时突然就听一声尖叫,好像是老谭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我被吓的心碰碰乱跳,起身一把拍在床头的灯开关上。

就在灯亮起的那一刻,我顿时浑身一麻,和我对床的老谭惊恐睁着眼睛,本来一套纯白的床单被单上,此刻变成了瘆人的血红,一层厚厚的,像蜘蛛一样的多足虫子爬满了床面。

就在我震惊不已的瞬间,那成千上亿的‘蜘蛛’突然就朝面无血色的老谭身上爬去,只是眨眼之间,床单被单又变成了纯白,而老谭却变成了一个鲜血染红的雕塑一样,几乎不漏一点她的本色,那些蜘蛛密密麻麻地将她包裹住了。

老谭歇斯底里的尖叫着扑打,我被瘆的毛骨悚然,还没等上前帮忙,那边的秦璇和大辫子突然也跳了起来,同样又重演了一次被蜘蛛包裹的瘆人镜头。

我简直要疯了,眼前景象像噩梦一样让人不能接受,三个被蜘蛛包裹的血人尖叫着满屋扑腾,我不知dào

该去帮谁,密集型恐惧症当场爆fā

,站在床上忍不住抱头尖叫。

突然,我眉心一热,像闪光灯一样,一道七彩之光在屋里一闪,也就在那一瞬间,那些密密麻麻的红色蜘蛛蓦地从她们三个身上退去,潮水一般,几个翻滚,眨眼便从屋里消失的无形无踪。

那恐怖的沙沙声还在耳边回荡,地面变回了白色,床单被单变回了白色,那些瘆人的东西就像没有来过一样,只剩我们四人面无血色地瞪着眼。

咚咚咚,门被敲得很响很响,我是四人中第一个回过神来的,浑身麻木地走过去开门。被我们的尖叫声吵醒,宿舍管理员和其他宿舍的很多女生都围堵在我们宿舍门口。

“我可真服你们这些孩子了,有你们这么能折腾人的吗?大半夜的不睡觉,哪来的什么红蜘蛛?”管理员阿姨那里相信我的话,火冒三丈地大喊,那些女生也没人相信,都跟着看笑话。

人散了之后,我关上门,失魂落魄地走回来,她们三个眼神涣散,都还沉浸在惊吓中。

第二百六十九章 我只喜欢莲花

“对了,你们有没有被咬到?快检查一下!”我突然反应过来,急忙催促她们,因为那些蜘蛛的颜色那么鲜艳,弄不好有毒!

她们三个茫然地低头看了一遍自己身上,哆嗦着摇摇头,一个个面无血色,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还好,还好,我心里一阵后怕!

若不是莲花胎记发光赶走了它们,真不知dào

后果会怎样?假设那些蜘蛛食肉的话……不敢想象,她们可能只剩骨头了。

也不知dào

是不是因为亮闪闪起到了辟邪作用,刚才只有我的床上没有那种瘆人的蜘蛛,她们三个都爬到了我的床上来,我给她们倒了热水,不停安慰她们,四人就这样紧挨着坐成一排,再也没有了睡意。

灯一直不敢关,只要哪里稍发出一点动静,我们立kè

就会头皮发炸地朝那里望去,直到窗外的天色亮了起来,大家的心情才渐渐平复。

“是恶梦吗?我怎么觉得那么不真实呢?它们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又都钻到哪里去了呢?”老谭心力憔悴地靠在墙上自言自语道。

其实这半夜以来,我也一直在想同样一个问题,那么多蜘蛛,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他们是不是在听从某种指令?谁又能够控zhì

这样一群虫子自由出没呢?我似乎嗅到了一股巨大的威胁,它就潜伏在我们身边。

一直无精打采的秦璇突然站了起来,咬牙怒瞪着一个方向,害的我们三个神经一绷,以为又来蜘蛛了。

“肯定是那狐狸精干得!卑鄙,竟然用这种手报复我们!”秦璇咬牙切齿地喊道。

“你是说……吴美女?”大辫子和老谭也恍然大悟,不过两人脸上更多的是难以置信的表情。

“除了她还有谁?你们忘了?昨晚上她说要让我好kàn

的!妈的,我这就找她算账去!”秦璇边说,边怒火地跳下床,穿着睡衣就要往外冲。

“你回来!”我一把拉住了她,急忙将门关上。

“干嘛不让我找她?”秦璇又急又恼,不解地望着我。

“听我说,这事恐怕没那么简单!先别冲动,让我再想想。”她们当然不知dào

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可我对这种事毕竟还是有些常识的,昨夜那些来无影去无踪的蜘蛛,让我想起了爷爷曾跟我提到过的一种古老的黑巫术,苗疆蛊术。

它主要流传于西南苗疆一带,会这种蛊术的一般都是苗人,她们通过饲养各种毒虫、毒草的手段来害人,也叫做养蛊。

蛊大致可以分为四类:虫蛊、情蛊、血蛊、巫蛊,其中虫蛊又可以分为很多种,有些变异的种类是人们闻所未闻的。蛊从古至今都被流传的很神mì

,据说它虽然表面上看都是有形之物,但它却能飞游、变幻、发光,像鬼怪一样来去无踪。造蛊者可用法术遥控蛊虫给施术对象带来各种疾病甚至将其害死。

难道吴美女会下蛊?虽然她的嫌疑最大,但我无论如何也不能将她和神mì

的蛊术联系到一块,她那样的,也不像啊?

“对了,你们知不知dào

吴美女的老家是哪的?”我很急切地问她们三个。

“她老家也是山东的,跟我和秦璇还是老乡呢!哼,真看不惯她那样子,都是一个地方出来的,不过是农村和市里的区别罢了,她就像比我们优越多少似的!”大辫子撇撇嘴,不悦地说道。

原来她不是苗人……我暗暗舒了口气。

好歹劝住了秦璇,我告sù

她们此事先不要声张,注意观察吴美女,如果真是她干的,她肯定会露出马脚。我又跟她们简要说了苗疆蛊术的厉害,她们半懂不懂的,皱起眉头上下打量我,似乎我的神mì

感在她们心里又猛增了几分。

收拾完毕,抱着书准bèi

要走,钥匙一下掉到了地上,弯腰去捡,突然发xiàn

椅子底下有一小块鲜红的东西,乍一看吓我一跳,那鲜红欲滴的颜色像极了昨夜的那些蜘蛛,但仔细一看,原来是片叶子。

我将它捏起来仔细看了看,这片叶子很奇怪,有点像海星的造型,还散发着一股腥甜味,是我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一种植物。

“快点啊小敏,要迟到啦!”秦璇她们在门外催我,我赶紧将这片可疑的叶子夹进了书里出了门。

来到阶梯教室,一进门就看见了吴美女,背对着我们坐在桌子上,翘着指甲跟一群男生女生在那说:“切!凭什么抵制外国货呀?你那烂国货有人家的好吗?我就用巴黎欧莱雅怎么了?哼,只有那些用不起的穷B才支持国货!”

她身边的男生女生恬不知耻地跟着笑,就像他们不是穷B,他们活在上流社会一样。

“我呸!拿着父母的血汗钱在这装,要不要点死脸?”秦璇一见吴美女就火冒三丈,她这一嗓子把那群人喊愣了,我急忙拉走她,到后面隔了几排坐下。

吴美女愤nù

地扫视着我们,她宿舍的一个女生看了我们一眼,像替她抱不平一样笑道:“你们没听说吗?有个宿舍脏的都招蜘蛛了,满地爬呀!”

“妈呀,那得脏成啥样啊?猪窝啊?”另一个女生装作很惊讶地接过话茬。

“哈,你们这样说人家,人家会不好意思的,哪有那么严重啊?要是猪窝的话那招的就不是蜘蛛了,那就该招蛆啦,额呵呵呵!”吴美女手扶着腰,笑得花枝乱颤的,像报了一箭之仇似的。

“别他妈笑了行不行?扭来扭去的,越看越像蛆!”秦璇手捂胸口做了个要吐的动作,班里那部分看不惯吴美女的学生顿时跟着哄笑起来,这把吴美女气得,咬着嘴唇,两腮通红通红。

这时古拓泽走进了教室,吴美女一见他来了,委屈地往桌子上一趴,肩膀一耸一耸地抽泣了起来。

古拓泽走到她身旁坐下,手按着她的肩膀回头望来,当他一眼望见我时,眼中突然闪过一些波动,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看没看见?古拓泽瞧你的眼神不一样!要我说,抢过来得了!一见那女人贱兮兮的样我就头疼,根本就配不上古拓泽!”秦璇趴在我胳膊上嘀咕道。

我一笑,心道你懂什么,那古拓泽的眼神的确不一样,不过那可不是因为喜欢,我倒觉得那是一种心虚,一种戒备的眼神……

突然,我就想到了那片血红的叶子,而且脑海里同时闪现出一个情景,昨天我还他衣服时,他将手很隐蔽地伸进了衣服兜里……

他在找什么?这片叶子吗?那这片叶子和那些蜘蛛……难道只是颜色相近这么简单吗?

就在我不断猜测的时候,手机突然震动了两下,拿过来一看,就见屏幕上显示收到一条短信,而那两个字的署名顿时让我心跳加速,砰砰砰的都快缺氧了!

叶童,我昨晚在广播里听到的那个男孩,他回我短信了!

当时又紧张,又迫不及待地打开那条信息,就见上面写着:“呵呵,怎么会想到午夜的梧桐呢?我是叶童!但不是许仙哦!”

“哦,我只是当时想到了,就那么随便一说……”我回了过去,心里不知怎的,有点不是滋味。

很快男孩又发来一条信息:“哈,怎么感觉你有点失望呢?其实这也就是我常用的一个代号,不是真名。对了,你很喜欢梧桐树吗?”

“我……我喜欢桐……”把‘王子’两个字省略了,因为我就算说了,他也不懂。

我以为,我和这个陌生男孩的对话可能就此结束了,没想到他又发了一条短信过来:“对了,你喜欢什么花?”

他的这句话突然又勾起了我的很多幻想,心里抑制不住的激动,他都不知dào

我是男孩女孩,怎么会问我喜欢什么花?

我要不要说是莲花?要不要?我在心里挣扎了好一会,然后鬼使神差地回了一句:“我喜欢桃花!”

男孩回过来的是一串哈哈哈,加一串省略号。

我正揣摩他什么用意的时候,他又发来了一条:“我只喜欢莲花!”

那一刻我都不会呼吸了,感觉四周天旋地转的,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教室的房顶和四面墙似乎已经不存zài

了,我置身在一片清幽的天地中,前面梧桐下的白衣男子转过身来,对我温和一笑说:“莲儿,我找到你了!”

“嘿!这位同学?哈哈,你一直用这种眼神看着老师,老师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就在我恍恍惚惚的时候,突然一个声音近在咫尺,随后是全班同学的哄笑。

我回过神来,就见所有人都望着我,眼前站着一个笑呵呵的秃顶男人,我们的色彩构成老师!

我尴尬地趴在座位上,很久也不敢抬头,脸烫的像火烤了一样,秦璇在一旁好笑地嘀咕:“丫这是怎么了呢?犯花痴也不至于盯着色彩老头看吧?肯定有情况!”

谁也不懂我此刻的感受,那是一种飘飘忽忽,脚不沾地的感觉,整个人好像是醉了。那句“我只喜欢莲花”不停的在耳边萦绕,还会有错吗?上辈子他就这样说的!

第二百七十章 这是姐的万米长跑

那一天,我整个沉浸在和男孩的短信世界里,忘了渴,忘了饿,忘了困……手机发烫,脸也发烫,一直像个傻子样在笑。(东北有个词叫“五迷三倒”,大概就是那么个情况。)

从上午收到第一条短信开始就没停过,我一条,他一条,我们的话题从那个看似接头暗号的“梧桐、莲花”,渐渐转移到了生活中的各个领域。

他问我最向往什么样的生活?

我说我想要一个大花园,然后在花园里种上各种花,每天早上起来将带着露珠的鲜花采摘下来,卖到城里去,给别人的爱情带去甜蜜的同时,我也可以无忧无虑的生活在花海里……

我问他想过什么样的生活?

他说他对生活的要求不高,平安、平静就好,找一个清幽的地方亲手建上房子,养一些牛马,收留一些无家可归的孤儿,和那些流浪的小猫小狗……

“呵,那咱们做邻居吧?这样你的孩子们和小动物就可以来我的大花园里玩耍了!”我无比向往地发过去短信。

男孩回道:“哈哈哈,你不怕他们把你的花园踏平了?”

“额?那我就给她们留出一大片空地。冬天时可以玩雪、打雪仗,夏天时可以乘凉,春秋天还可以来个篝火晚会!”发这条短信的同时,我脑海里闪过一个热闹的场面,星空下,花香飘散,桌子上摆着各种好吃的,小孩子和小动物们绕着篝火欢笑、奔跑,我和楠哥并肩坐在草地上笑看着这一切……

突然,我一惊!楠哥?我想到的人是楠哥……

心里害pà

起来,万一短信那头的人不是楠哥,那我该怎么办?

“嘿!发什么呆?一整天魂不守舍的?赶紧睡觉,明天还要长跑呢!”秦璇突然在我眼前晃了晃手,把蹲坐在椅子上的我吓得差点掉到地上。

大辫子和老谭也看出了我的异样,很担忧地过来问我我是不是病了?

我急忙摇摇头,对上她们三个审视的目光,我很想笑,却又忍着。

“丫的,我瞅这状态不对……说,是不是恋爱了?!”秦璇猛地搂住我的肩膀,笑着逼问道。

“呀!真的吗?谁呀谁呀?是不是我们班的?”老谭和大辫子都有些迫不紧待了。

“哎呀,没有,没有!好了我要睡了,明天还要跑长跑呢!”我窘迫地拿起手机就往上铺爬去,却被她们三个硬给拖了回来,按住我一顿逼问。

我实在抗不了十大酷刑之首的“挠痒痒”,到最后还是点头承认了。

不过,这真的是恋爱了吗?在承认之后,又是一番说不清的滋味涌上心头,有甜蜜、有渴望、也有担忧和心慌。

临睡之前,又收到一条男孩的短信:“我什么时候能够见到你?”

极力地压制着快要跳出来的心脏,躺在床上又是一阵天旋地转,很欢喜很想大声喊,很畏惧很想倾诉出来,那种矛盾的心理折磨得我很久很久不能平静。

“再等等好吗?”我回了过去。

“好,我等!”短信回了过来。

看着他的这条短信,我似乎看见了那个白衣男子,穿越时空,一直在那里等待,眼神中盛满温柔和宠溺。我的心隐隐作痛,不是不想见你……

流着泪进入梦境,梦里,桐王子和楠哥又很自然地合为一个人,这让稍稍安心了一些。

第二天一早,我刚醒来秦璇就买回了早餐,讨好一样地招呼我说:“女侠!快快快,吃早餐啦!鸡腿、包子、还有你的最喜欢的汇源果汁。”

“嘿,好!”我笑着从床滑下来,昨天吃没吃饭我都忘了,此刻肚子还真饿了。

一边吃包子,一边喝果汁,对于我这种奇怪的搭配,她们都已经见怪不怪了。

“对了,我可先跟你说好,我尽量跑,至于能不能拿第一我可不敢保证!”我边吃边跟秦璇说。

“行啊,只要你尽lì

跑就好!我这样的是废了,狐狸精她们那三个要是再不正经跑的话,那咱班非倒数第一!到时候我这体委的老脸可往哪搁呀?”秦璇发愁地啃了一大口鸡腿。

“你慢点吃,别吃急了,免得跑步的时候胃不舒服!”大辫子笑着跟她说道。

“你还别说,我现在就不舒服了,头有点晕,还四肢无力,你们说我这是不是紧张的?”秦璇没了胃口一样放下鸡腿,可能是没睡好觉的原因,我瞅她脸色也不太对劲,但都已经这个时候,退出是不可能了。

这次长跑的出发点设在动画学院的操场,从这里出发,绕着大学城外环跑一周,再回到这里就算圆满了。全程会有摩托车开道,录像车跟随,路上还设了一些服wù

站,有人在那里加油助威,递毛巾递水什么的。

长跑仪式开始了,一阵锣鼓喧天之后,又是各种领当讲话,大家列好队形,傻呵呵在台下瞅着,心里都希望他们赶紧讲完,我们好开跑。

吴美女她们三个站在离我俩几步远的地方,东扭西扭的,小声嬉闹着,不时还白上我们一眼,看她们那样子一点也不紧张,好像事不关己一样。

终于,一声枪响,排在前面的男生组出发了!

一阵喧哗加油声中,男生们一窝蜂似的往前奔去,有的伸着脖子跟不要命了似的,有的很骚包地面带微笑不紧不慢地晃悠着,还有的跑着跑着又回来了,因为鞋子不知dào

甩哪去了……

我们女生组在后面看热闹一样哈哈大笑,等到男生跑出一段距离之后,又一声枪响,女生组也开始了。

我和秦璇相互鼓励地对视了一样,然后跟着人群向前跑去。

刚跑出大门,就听身后传出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哎呦,累死了,快来扶我一把!”

我俩都听出了吴美女的动静,吃惊地一回头,就见她宿舍的另外两个女生一边一个驾着她,三人嘻嘻哈哈地走到路边,在众目睽睽之下坐在马路牙子上翘着腿,不跑了。

“你们!你们想咱班倒数第一吗?”秦璇火了,指着她们大喊。

“哼哼,倒数第一关我们屁事?谁愿意跑谁跑呗!我们就在这歇着,怎么地?”吴美女满眼挑衅地笑道,似乎特别痛快,等得就是这一刻。

“好了好了,不用管那些无聊的人,咱们跑!”眼看大部队都跑远了,我焦急地退了两步拉起秦璇。

秦璇气的手都抖了,回头咬牙骂了一句:“傻B们,你们给我等着,我还就偏不倒数第一!”

秦璇喊完,发疯一样甩开我的手就往前跑,几乎用了百米冲刺的速度。

我既惊讶又担忧,要知dào

一万米那可是一段漫长的路程,要是一下子把体力用完了,那就废了。

“秦璇,秦璇,你慢点!”我喊了她两声,她充耳不闻,吴美女她们在后面畅快地大笑,还喝倒彩喊着,累死你俩贱人!气得我真想回去抽她们两巴掌。

果然,没跑上五分钟,前面的秦璇就不行了,捂着肚子跑跑停停,我正要加快速度追上去的时候,她突然倒在了地上。

“同学,同学,你没事吧?”路边的负责监道的学生急忙上前扶起了秦璇,等我赶到跟前时,发xiàn

秦璇微闭着双眼,脸色异常难看,蜡黄蜡黄的没了一点血色不说,她的嘴唇竟变成了绛紫色。

“秦璇?秦璇?”看着她的样子,我吓慌了神。

“没……事!跑、跑啊!快点!”秦璇猛地睁开眼,挣扎着推开我的手大喊。

“不!咱不跑了,我带你去医院!”我说着就要蹲下身背她,我看得出她现在的状态非常不正常,要说是累的,那嘴唇怎么会变紫呢?身边那几个监道的同学也看出来了,都显得非常焦急。

“敏丫头……算我求你了!跑……快!”秦璇呼吸困难地指着前方,两行眼泪流了出来。

我更慌了,我知dào

她的个性,要强不服输,认准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从没掉过眼泪的她,看来这次是真让吴美女她们给气着了。

“好好好,我跑我跑!你先跟这几位学长去医院,放心,只要你没事,第一我都给你夺回来!”听我这么说,秦璇顿时笑了,流着眼泪在笑,眼睛无力地闭了起来。

直到那几个学长背走她,我才深呼了口气,望着前方那些遥遥的身影,猛追了过去。

虽然我平时跑得很快,体力也很好,可这毕竟是一万米,再加上中间耽搁了那么久,想要追上前面那些人,想要第一个到达终点,谈何容易啊?

跑着跑着第一个疲劳期就来了,真的,跑过长跑的人都知dào

,那种疲劳简直无法忍受,浑身酸疼无力,很想立kè

就停下来歇息,但我咬牙坚持着,为了好姐妹,我必须跑下去。

我开始想各种事情来发散注意力,突然就想到了要和男孩见面的事,在脑海里幻想着,只要我到达终点,那个人就会站在那里等我!

渐渐的,兴奋充满了头脑,力量也重新回到了全身,我像有使不完的力qì

一样,边跑边想,边想边笑……

不知跑了多久,不知超过了多少人,突然就听一声大喊:“哎呦我去!世界太疯狂!女生追上来了?哥儿们,是爷们的都给我追啊,别掉老爷们的链子!”

“跑啊!追!”就听一群男生在身边起哄,我这才猛地回过神来。

“我也太他妈厉害了吧?都超过男生组了?”我对自己一阵无语,不过也更加兴奋,看着那几个得瑟吧唧窜到我身边男生,我轻蔑一笑,大喊着去死,撒腿就一顿加速狂跑。

“我擦!快追!追不上的,回去全他妈挥刀自宫啦!”就听身后有男生发狠地大喊。

本来还想给他们条活路的,可就因为这句话,我没命似的跑,心道我非让你们变成中华废人!

第二百七十一章 解毒

终点线就在前方了,围观的人群发出刺耳的尖叫,所有人的目光都向我投来,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震惊和兴奋!

挤在人群最前面的苏非姐,竟然手舞足蹈地扭起了秧歌,见我冲破了终点线,他一把夺下身旁小姑娘手里的鲜花,piapia地朝我跑来,嘴里激动地大喊:操淫(超人)妹妹威武!操淫(超人)妹妹万岁!

我又往前跑了一段才停下来,气喘吁吁地接过苏非的花,再一回头,就见那群男生也陆续冲到了终点,一个个捂着胸口哭笑不得地瞪着我,那表情是既恨,又无语。

忍着笑对上他们的目光,心道这下好了,都乖乖回家修liàn

葵花宝典去吧!

“唉呀妈呀,可叫你们笑了!一群大老爷们儿,连我老妹都跑不过!嗯哼哼哼……”苏非指着那群男生,发出一连串瘆人的笑声,可能是太得yì

忘形了,都没看出来要挨揍的趋势。

见那群男生火冒三丈地瞪着苏非,我急忙拉过他小声说:“好了,好了,苏非姐!秦璇病了,我得赶紧回学校去,你留下来帮我领奖好不好?”

苏非一听我让他领奖,立kè

收起了笑容,抿着嘴唇一本正经地答yīng

道:“那没问题啊!老妹你慢点,别急嗷!我留下来领奖!对了,咱是不是第一名来着?”

苏非明知故问,眼角扫着那些男生把声音提得很高,现场的火药味立kè

又浓了几分。

我无奈地笑着点点头,说了句我走了,急忙转身朝动画学院的大门走去。

没走多远,身后就传来苏非尖叫声:“呸!臭不要脸!有能耐你也跑去!打人算什么本事?”

我一回头,就见一个男生站在苏非面前,人家也没动手,他就咋呼个不停,好在身边有不少学生会的干部,他也吃不着亏。

在动画学院门口拦了辆出租车,刚要上车就见吴美女她们三个从对面一家超市走了出来,一见我,都从嘴里拔出棒棒糖大喊:“倒数第一!倒数第一!”

看着她们可耻的笑脸,我心道不好意思,让你们失望了!没再搭理她们,坐上车,告sù

司机加快速度赶往我们学校。

等到了校医务室,大辫子和老谭都在那,医生正在仔细询问她俩,秦璇最近几天都吃了什么?喝了什么?

我走过去一看,心不由揪了起来,躺在病床上打着点滴的秦璇,此刻的脸色竟比跑步的那时候还难看,嘴唇紫得发黑,连眼窝都成了淤青色,整个人憔悴不堪。

“大夫?她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我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大夫叹了口气说:“是中毒现象!但具体毒是从食物中来的,还是从其他方面来的,暂时还不能确定!”

一听说是中毒,我脑海里第一个闪过的不是秦璇最近几天吃了什么,喝了什么,而是那群鲜红的蜘蛛……

“肯定和食物没关!大夫你快检查一下她身上有没有被虫子叮咬过的伤口!”我焦急地说道,因为我们四个平时总是一起吃饭,要是秦璇中毒了,那我们也没跑,既然我们都好好的,那秦璇的毒肯定另有原因。

“对对对,是不是被蜘蛛咬了?我们宿舍前几天来了一大群红色的蜘蛛!”一听我这么说,大辫子和老谭也反映了过来。

“红色的蜘蛛?”大夫立kè

紧张了起来,有点常识的人的都知dào

,自然界中,颜色越艳的动植物越容易带剧毒。

我们赶紧帮忙,跟大夫一起从头到脚,仔仔细细地给秦璇检查起来,果然,让我们找到了异常之处。

在秦璇的右脚脚心里,有一颗豆子那么大的红点,以这个红点为中心,脚底的各条脉络像树根一样四下发散,那颜色黑的吓人,而且都已经扩散到了脚腕处!

大夫简单在伤口上处理了一下,急忙又去配了一瓶药,告sù

我们打完之后看效果,如果还不见好转的话,那就得去大医院了。

大医院去了就得交押、住院费什么的,这位大夫给粗略算了一下,怎么也得带上一万块钱去。秦璇的家远在山东,打电话一直打不通,给导员打电话求助,导员说这事得向学校申请,又得报财务审批什么的,说了一大堆立杆见不着影的废话,可把我们三个急坏了,我们三人兜里的生活费,加起来不到两千块……

这时我突然想到了小老太太,倒不是想到她乞讨来的那两个钱,而是想到了她们白家(刺猬)是解毒高手!

记得从前我们那里闹鼠灾,毒老鼠横行,咬着人就死,咬着人就死,可老刺猬奶奶就不怕,还当美味一样百吃不厌!(尽管每次吃完都现原形……)老刺猬奶奶说,那是因为她们的唾液里天生含有杀毒的成分。

想到这里,我心里升起一股希望,但同时又有些犹豫了,要知dào

老刺猬奶奶和小三他们那群野仙,正在山洞里闭关修liàn

呢!我这样冒然去打断他们,会不会使他们受伤、走火入魔、或是功力全废?

心里挣扎了好久,但看着秦璇受罪我实在不忍,便决定去试一试。

我谎称,我那个土大款姑姑家旁边有的会偏方治病的老中医,对中毒这种事特别在行,我这就去找他。

大辫子和老谭把兜里的钱全掏给我了,告sù

我别坐小客车了,太慢,让我直接打车去!

出租车的确省不少事,不用等上车就走,司机知dào

我着急救人,尽量超近道,只用了一个多小时就给我送到了上回我下车的那个岔道口,没有多收钱,也没有跟我计较他回去的途中载不着客,一边找钱一边嘱咐我别着急,会没事的。

我心里挺感动,收起零钱急忙奔山里的小道走去,越走心里越矛盾,因为一直下不了决心开口喊小三。

由于长跑耗费了太多体力,没走出多远我就累了,坐在一棵倒树上,焦急地擦了擦额头的汗,这时我突然就想到一个人,对了,找她是不是也行?

“黄呲牙?黄呲牙?黄呲牙?”我手扩在嘴角,不怎么敢大声,就那样试探着喊了几声。

正当我失望的时候,突然有人在身后拍了我一下,一回头,正是笑盈盈的黄呲牙!

她手里拎着两串蚂蚱,还有几条小鱼,兴奋地眨着眼问我:“丫头妹妹怎么突然来了?小三哥哥他们闭关了,难道你是特意来找我玩的吗?”

救人要紧,我顾不上多说,只捡重yào

的说明了来意。黄呲牙收起兔子牙,皱眉想了想说:“这个……闭关要是被打扰了,那后果不堪设想,不过我有办法,跟我来!”

她话音没落,我就试着手腕一紧,眼前天花乱坠一阵光影交错,等脚再沾地时,发xiàn

我们已经来到了小三他们的山洞前。

洞门紧闭,只有小黑和小二黑在门前玩耍,一见我和黄呲牙,立kè

欢喜地迎上来。

“妹妹你先拿这些喂它们吃,我马上就回来!”黄呲牙松开我,将手里的蚂蚱和小鱼递给我,自己嗖的一下没影了。

看来小三他们闭关的这段日子,都是呲牙在照顾小黑和小二黑。小黑的毛油光发亮,小二黑更是长了一头,

胖的像只小熊一样,跑起来屁股一扭一扭的,一不小心就绊个跟头,实在是笨得可爱!

搂着两个小家伙坐在地上,望着山洞关闭的石门,我心里有些惋惜,这次来见不到小三他们了。

没多会功夫,黄呲牙就回来了,怀里抱来两只小刺猬。

她说现在五大家野仙都在积极修liàn

,除了这些没有道行的小刺猬,她找不到年岁更大的刺猬。

死马当活马医,只能一试了!好不容易在上次给小黑洗澡的潭水边找到一只空矿泉水瓶,那还是上回我带来的,黄呲牙用了各种方法给两只小刺猬提取唾液,一边动手一边嘀咕:“自如大爷,你可别怪我啊!为了救人,你的徒子徒孙就遭点罪吧!”

我知dào

她嘴里说的“自如大爷”就是五大家中刺猬的主事。

“算了呲牙,这些差不多就够了,你快饶了它们吧!”我实在看不下去了,两只小刺猬让黄呲牙折磨的都要翻肚皮了。

“那好吧!”黄呲牙这才放了手,嘿嘿笑着递给我瓶子里不多点的刺猬唾液。

“谢谢你了呲牙!这段时间你照顾小黑和小二黑辛苦了!”我一边拧紧瓶盖一边对黄呲牙说。

黄呲牙傻兮兮地笑着,往山洞望了一眼说:“嘿嘿不辛苦,一点也不辛苦,我答yīng

小三哥哥的!何况我现在都离不开小黑和小二黑了。”

黄呲牙知dào

我的时间紧迫,赶紧送我到了山外,站在岔路口等车的时候,她突然想起来问我:“对了丫头妹妹,你在城里有没有再遇见楠哥和尖尖啊?我给尖尖发了无数次信号,这老太太也不知dào

是感应不到,还是故yì

不理我?要不是见小三他们闭关没个人守护,我早就去城里找他们了!”

黄呲牙有些焦急,又有些不满地撅起嘴,露出一对兔子牙。

让她这一说,我又想到了和男孩相约见面的事,我深深吸了口气,告sù

自己要相信自己的感觉,相信那个千百次浮现的梦,于是对呲牙一笑,很笃定地说:“放心吧,等我同学解了毒,我马上就去见他!”

第二百七十二章 是他的蜘蛛

山间小公路上来往的车辆很少,好不容易拦下一辆大货车,车主很慷慨,答yīng

免费捎我一程。

上了车,从倒车镜里见黄呲牙在后面跳起来跟我挥手,我笑着从车窗伸出手去,很隐蔽地给她做了个手势。

这次真是多亏了她,既没打扰到小老太太他们修liàn

,又找到了刺猬唾液。

跟这个兔子牙女孩接触越多越喜欢她,热情、善良、呵,还有点傻大姐的范儿。我不由的想,如果有她一直陪着小三,那也是件不错的事!小三就不会那么孤单、那么忧伤了,等到几十年后我老了,死了,他还有个人陪伴……

赶到学校时,秦璇的药也已经打完了,根本没有明显好转,被老谭和大辫子背回了宿舍,两人正在那发愁呢,见我进来,立kè

迎上来问我找没找到那个老中医?

我晃了晃手中的瓶子一笑说:“人没来,药拿来了!”

“这就是老中医给开的药?”老谭和大辫子半信半疑地盯着矿泉水瓶里那点液体,脸上表情都有点懵。

“是不是有点少?嗨,太金贵了,不好整!先涂上这点试试效果吧!”我说着急忙找来棉签,将这很珍贵的刺猬唾液满满地涂了秦璇涂一脚心,之后三人坐在她床边,就那么眼巴巴地等着看有什么效果出现。

等了一会,电话突然响了两声,我过去拿起来一看,是男孩发来的短信:“在干什么?”

很平常的一句话看得人心里一甜,因为我感觉得到,他在想我了。

“你等着我,我很快就会去找你!”我给他回了过去。

不知dào

男孩是激动的还是怎么的,老半天才回过来一个字:“好!”

回到秦璇床边,看着她默默地祈祷起来:“快好吧,等你好了,我就去见他!”

不知dào

是不是刺猬唾液起了效果,半个多小时后秦璇醒了!

“怎么……样?没倒数第一吧?”她睁开眼看见我,第一句话就问这个。

我笑了,很郑重地说:“第一!但不是倒数!”

“啊?真的假的?”老谭和大辫子也大吃一惊,她俩一直在照顾秦璇,对我长跑得一的事还不知晓。

秦璇抓着我的手,激动地又哭又笑,好像多大一件喜事一样,连自己是什么病都不问。

后来我们才知dào

,她从小生活在单亲家庭,跟着母亲长大受了不少欺负,所以才那么要强,别人越是瞧不起她,她就越是倔强的想要证明。

秦璇的脸色越来越好了,嘴唇不那么紫了,眼窝也不那么淤青了,等到了晚上,再看她脚底那些像黑树根一样蔓延的脉络,都已经恢复了正常颜色,那颗被挑破的红点也慢慢结疤了。

大辫子和老谭一个劲夸赞那个传说中的“老中医”,我心里一阵暗喜,当然,也不能说完全是刺猬唾液解了毒,毕竟之前秦璇还打过解毒的点滴,有可能两者都起了效果吧!

晚自习我要请假在宿舍陪秦璇,可秦璇非要去上,她这一去,今晚教室必定乱套,她非让吴美女下不来台不可!不过也活该,我正好也着急去试探她和古拓泽的底细,悄悄将那片红叶子带上,我们扶着秦璇一瘸一瘸地出了宿舍。

从教室后门就看见了苏非,手捧着奖状满教室的扭,满教室的炫耀,就跟奖状是他得的一样。

吴美女和古拓泽腻腻歪歪地挤在一张桌子上,虽然脸上极力的装作不在意,可一见我们进教室,她的神情立kè

就变了。

“哎呀老妹,你可来了!快看,咱们的奖状!”苏非兴奋地跑过来把奖状递给我,嘴角上一大块淤青,我顿时明白了,这家伙上午还真让人揍了……

苏非一笑说:“嗨,没事了,都过去了……他也被我挠得不轻!”

一听他这后半句话,我顿时哭笑不得。

我把奖状递给秦璇,这个第一本来就是为她得的。秦璇接过奖状,脸上的神情慢慢变冷,病怏怏的样子完全不见了,推开我们扶她的手,一瘸一瘸地朝吴美女和古拓泽去了。

谁都能看出气氛不对,班里静得鸦雀无声,古拓泽还好,脸上没有什么太大波动,但是吴美女明显心虚了,望着秦璇靠近,胸口强烈地一起一伏。

啪的一声,秦璇将第一名的奖状拍在了吴美女桌上,就那样怒视着她!

吴美女轻蔑地笑了笑,抬眼望着秦璇说:“请你把你的破烂拿走行不?本小姐不稀罕!赶紧拿去给某些女汉子吧,她和这种名誉比较搭配!”

我没想到,都这个时候了,吴美女还不忘捎带上我,挖苦一番。

“啪!”一声脆响,秦璇一巴掌甩在了吴美女脸上,当时所有人都愣住了。

我身旁的苏非更是无比心疼的一声惨叫,像打在了他心头上似的,和他相比,古拓泽倒是平静的多,只是稍稍一皱眉,好像并不是很心疼。

“你!死贱人,你敢打我!”愣了能有几秒,吴美女炸了锅似的站起身猛推秦璇,秦璇一只脚底有被挑破的血泡,哪里站得稳,咕咚一声向后倒去,额头顿时磕在了一个凳子角上。

“呀!你要死啊你,不要脸!”老谭恼火地指着吴美女骂了一句,急忙过去扶秦璇。

大辫子也火了,怒瞪着吴美女喊道:“你也太卑鄙了吧?放蜘蛛咬她的脚害她跑不了长跑,现在还要打人?”

吴美女明显一愣,涨红了脸大喊:“你放屁!我什么时候放蜘蛛咬她了?那是你们宿舍脏,又招蛆又招虫的,关我屁事?连这都要赖到我头上?”

“够了,都别闹了!”突然,古拓泽站起身冷冷地喝道,把吴美女吓了一跳,很委屈地看向他,那一刻我也在观察着他……

“你说不闹就可以不闹了吗?古拓泽?你给我出来!”我站在教室前面沉声说道。

全班同学的目光唰地都转向了我,古拓泽也是一愣,望向我的眼神里不自觉的流露出猜测,还有几丝很隐蔽的慌乱,我没有给他考lǜ

的时间,转身带头走出教室。

“哦去!有气势!”身后传来一片嘘声。

“古拓泽你给我站住!她让你出去你就出去啊?她是你什么人?”吴美女歇斯底里地怒喊,可是,古拓泽还是出来了。

屋里的唏嘘声更大了,在他们眼里,这绝对是个爆zhà

性新闻,不知日后又要传出多少种不同版本的流言。

我出了教室往外走去,一直走到南门外的苗圃林前才停下来,这里的灯光还是那么昏暗,但一群婴灵被送走之后,这里的阴翳气息减淡了不少。

回头望着古拓泽,我倒要看他怎么解释?

“呵,有什么事非要把我叫这么远,你不怕别人误会吗?”古拓泽嘴角勾起一丝微笑,风轻云淡地说道,像个没事人一样,我看着就来气。

“装!继xù

装!眼睛要是不瞎的话看看这是什么?”我从书里捏出那片红叶子,放到古拓泽眼前。

古拓泽伸手就想来拿,我一把缩回了手:“干吗?这是你的罪证!想毁尸灭迹啊?那不好意思,除非你把我杀了!”

古拓泽皱起眉头看着我,脸上表情很复杂,有欣赏,有捉摸不透,还有几分替我担忧的神色。

过了会,他一笑说:“我承认,这东西是我的!但……”

“好!你有种,你承认就行!”我打心底里一惊,没想到古拓泽敢承认。

“但秦晓敏你听我解释好吗?我并是要故yì

要……”

“打住!打住!还想解释什么?你不是故yì

要害我们的,就是想让我们欣赏一下你的蜘蛛?这些不要脸的借口就省省吧!”我恼火地打断古拓泽的话,他叹了口气看着我,像是无话可说。

“我再问你,那晚我从林子中追个东西出来,结果它一转眼就没了,可你却站在那里!请你告sù

我,后来的那一切是不是全是你策划的?”我盯着古拓泽的眼睛,一步步逼近。

那晚婴尸明明被我打伤了,没命的逃跑,可它偏偏不往林子深处跑,却往大马路上跑,再后来它竟有胆子回去,还给我设计了个‘血坑’阵法,现在想来,这些肯定都和古拓泽脱不了干系。

“哈,我真不知dào

你在说什么?不过我知dào

你若再靠近的话,从楼上看,咱俩现在就像在拥bào

!”古拓泽好笑地勾起嘴角,我顿时脸上一烫吃惊地往教学楼上望去,果然,我们班的窗口挤满了脑袋。

心中暗骂了一句该死,往旁边闪了闪,继xù

追问道:“既然蜘蛛的事你都承认了,为什么这件事你不敢承认?”

古拓泽歉意地回答道:“蜘蛛的事,都怪我不小心,我不但承认,我还要向你们道歉,我爷爷是个蒙医,他最擅长用各种虫子配药,他过世后就将这些东西传给了我,那晚我把衣服借给你,真的忘了里面装着虫引草,后来我见你们都没事,也就没提,没想到秦璇会被咬伤……”

我眼都不眨地盯着古拓泽,他说话的时候,神情很诚恳,丝毫不躲避我的目光。

“好!蜘蛛的事暂且不提了!我现在只想知dào

那个婴尸是怎么回事?”我压低声音对古拓泽蒙吼道。

古拓泽特别纠结地皱起眉头,似乎跟我说不了共同语言一样,看了我半天也不知dào

该怎么说话。

“影视?你到底在说什么?你能说的再具体一点吗?”古拓泽非常为难地苦笑着。

“影视个屁!是婴尸!也就是婴儿的死尸!不要装作很震惊,你也别告sù

你看不见鬼,你更别说……”还没等我的话说完,楼上突然有人喊我和古拓泽的名字,猛一抬头,就见我们的导员站在窗口!

我狠狠瞪了古拓泽一眼,快步朝大门走去,古拓泽一直愣愣地在那里站着没动,一脸无辜和震惊!

第二百七十三章 和男孩见面去!

边往回走我心里边想,待会导员问我我该怎么解释呀?一进走廊我立kè

感觉到事情更麻烦了,因为教室门外不仅站着导员,还有哭的梨花带雨的吴美女。

“好了吴雨同学,你别哭了,事情我已经了解了,你进屋上自习吧!”导员拍着吴美女的肩膀说道,吴美女用刀子般的眼神剜了我一眼之后,这才很不情愿地进了教室。

迎上导员猜忌的目光,我心里十分忐忑。

“他也喜欢你吗?”导员脸色严肃地问我。

“呃?谁?”我一愣,其实心里明知dào

她说的是古拓泽。

导员看着我,不太高兴地叹了口气说:“其实,你们谈恋爱什么的我不该干涉,毕竟都是大学生了,成年人了,但是恋爱也要遵守一些道德准则,你懂吗?”

尽管导员语气很柔和,但她这句话多少也伤了俺的自尊。她的意思明显是说,我在破坏人家的恋爱关系……就猜到会是这样!

我苦笑了一下,无力地解释道:“您误会了,我不喜欢古拓泽,古拓泽也不喜……”

“等等,我来解释吧!”身后突然传来古拓泽的声音,导员的脸色一变。

我回头瞪了古拓泽一眼,心说要你好心,你解释也是白费!

“没你的事了,你进屋!”导员看都不看我说道,那眼神无比愤nù

地盯着古拓泽,就有点……有点女朋友盯着出轨男朋友的感觉。

反正已经事不关己了,我赶紧开溜,回到座位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也不是没有可能,这个导员很漂亮,比我们大不了几岁,古拓泽又是班长,两人总有接触……

我去!这古拓泽太不是一般人了!

没多会就听导员的高跟鞋,咔咔咔地快速离开了,那节奏像极了泪奔!

古拓泽进了教室,第一眼就朝我望来,脸上有歉意,还有茫然,就好像还在为回答不出我那个“婴尸”的问题而纠结。

我瞪了回去,心里骂道:“滚犊子!我信你才怪!”

放学后,古拓泽轰走了吴美女,单独向我们寝室四人道歉,再次解释了毒蜘蛛的事,当他说他有办法配出解毒药时,我的三个室友笑了,她们说:“我们家敏丫头也能配出解药!”

可想而知,古拓泽有多震惊,他看着我的眼神就像在说:这个女孩到底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本事?

我看着他,也用眼神告sù

他:姐的本事大了去了!

第二天就是周六了,没有课,我们全寝却起了个大早,刷牙、洗脸、梳妆打扮,一个个兴奋的合不拢嘴,其实最应该兴奋的是我,因为今天我要和男孩见面了!

心砰砰直跳,一刻也无法平静,我坐在椅子上任由她们三个装扮。

“莲花留出来,对对对,唇膏用粉的,衣服领子、领子!”秦璇像个总指挥一样,把大辫子和老谭指使得团团转。

“哈哈哈,我又不是去相亲,需yào

这么正式吗?简单一点就行了呗!”我被她们整的更加紧张了。

“不行!这是你的第一个男朋友,又是第一次见面,只有咱震住他的,没有他看不上咱的!”秦璇一边仔细检查我的装束,一边郑重地说道。

我对着镜子偷偷笑了笑,我们可不是第一次见面,我们上辈子就在一起了,他也不会看不上我,因为他说了,他只喜欢莲花!

“我说璇姐?咱确定都跟着去当一百瓦大灯泡?”老谭搂着秦璇的肩膀很认真地问道。

秦璇一咂巴嘴说:“你懂什么?这一来是替她把把关,二来防止遇见色狼什么的!她今天这么漂亮你放心?”

“哎得得得!你快别操心了!还色狼呢,上回那四个拿双节棍的小偷都被她打趴下了!”大辫子好笑地说道。

秦璇想了想也是,挠挠头说:“其实我就是想出去透透气,这两天躺得我肌肉都要萎缩了!”

“那你不早说?走,我带你俩去我老公的农大校园转转!我俩老夫老妻了,不怕你们照明。对了,晓敏不是和那男生约在中东市场见面吗?正好咱在那里转车!”老谭这么一说,秦璇和大辫子欢呼起来,我也不用为坐哪路车而发愁了,这里的路线老谭最熟。

从林园路坐上了154,老谭说,这趟车的低站就在中东市场的18号门前。

“我出发了,咱们18号门见!”当时特别激动,给男孩发短信时,手在抖,心也在哆嗦。

不一会男孩回短信说:“路上注意安全,我已经到了!”

他都已经到了,我忍不住笑出来。打开窗外,任风吹着长发,满眼都是美好,连路上那些忙忙碌碌、面无表情的人们也变得可爱了。

老谭隔一会就给我报站,说快到了,弄得我脸上一阵阵发烫,紧张的都要窒息了!

终于,车子驶向最后一站,那个巨大的中东市场近在眼前,我的眼睛飞快扫过那些门顶上的数字,还没等找到18,老谭就透过车窗指着一个方向大喊:“快看,是不是那个?”

“哇!还抱着花!”秦璇惊叫。

我的心嗵嗵的狂跳,顺着她们手指的方向,就见一个高挑的白衣男子推门走了出来,怀里的确有花,不过离的太远,车子还没停,一晃而过,我没来及看清他的脸。

“嘎!”一声,车子滑出几十米后总算刹住了闸,我晕晕乎乎、颤颤巍巍地站起来跟着人群往外涌,老谭她们仨似乎比我还要着急。

在出车门的那一刻,在那个白衣男孩朝我望来的那一刻,我笑了,也流泪了,因为我找对了!

楠哥捧着花朝我走来,在上午的阳光里,他的色彩整个渲染了周围的气氛,此刻不知有多少目光在注视我们,心跳在狂跳,我不知dào

该说什么,也不知dào

该如何去对他笑,只是一阵眩晕……幸福如此巨大,我快承shòu不了了。

再一次近在咫尺,再一次目光交融,他笑着,露出洁白的牙齿,他递给我一大束百合低声说道:“莲儿,买不到莲花,百合你喜欢吗?”

百合的清甜沁人心脾,我抱着花,仰起脸声音微颤地说了句:“喜欢!”

楠哥一伸双臂,将我和花一起揽了过去,就那样心疼地抱住,下巴抵着我的头,声音沙哑地说:“莲儿,我真害pà

你想不起我!我害pà

找不到你……”

“怎么会呢?你变了个样子,我不照样认出你?”被他按在胸口快要窒息了,可是我舍不得离开这个怀抱,只有我们才知dào

,隔世离空之后,再一次相拥有多不易。

“天哪!这到底是怎么个情况啊?不是说第一次见面吗?”大辫子小声嘀咕着。

老谭弱弱地感叹:“我男朋友追了我三年,从没这么浪漫过。”

“哎!老娘也看不懂了……”秦璇抱着胳膊摇摇头。

我红着脸离开楠哥的怀抱,刚才只顾着动情了,忘了身边还站着仨灯泡。

“这、这是王晓楠!这是我的三位室友,也是好姐妹!”我窘迫地给双方介shào

起来,楠哥大大方方地一笑,跟秦璇她们打招呼。

在帅哥的光辉照耀下,秦璇她们有些脸红了,平时跟我来能耐,现在都成乖乖女了。

“好了好了,不打扰你们了,我们要去照耀农大校园了,拜拜!”三个家伙笑嘻嘻地全跑了,我喊她们一起去玩,她们连头都不回。

等人都走光了,我回过头,不好意思地望了楠哥一眼,随后心虚地低下头,刚才的拥bào

归拥bào

,那是因为情绪太激动了,现在冷静下来,怎么能不难为情?

“哈哈哈!小样!头发长了,个也高了,嗯……不太像豆芽菜了!”楠哥一阵坏笑,抬起头见他的目光正从我身上某处移走,我当时就面红耳赤。

“混蛋!还敢说我豆芽菜!我叫你丫眼拙,叫你上次认不出我来!”我一手拎花,腾出一手一路追打楠哥,

气氛似乎又回到了几年前我们的那次相遇。

跑累了,两人并肩走在街上,逛逛停停,楠哥给我买了大大的波板糖,晶莹剔透的水晶苹果,怀里抱着一大束百合,我走到哪都成了焦点。

“对了,一直跟着你的那个黄鼠狼老奶奶呢?”总觉得身后有人跟着,我便压低声音问楠哥。

“嗯?你怎么知dào

尖尖一直跟着我?”楠哥好奇的时候,眼睛里闪着一种吸引人的光。

“因为上回我在肯德基门口看见你们了,我下了公交车去追你们,结果没追上!”我笑着给楠哥讲述着上次的事。

楠哥特别惋惜,他说怪不得他那天莫名其妙的耳朵发热,总觉得有人在叫他。

“对了,你把她叫出来吧?我都感觉到她了!”我边和楠哥说话,边回头望去。

楠哥突然站住了,警惕地向身后望了一圈,压低声音说道:“今天黄老太太没来!”

见我没听懂,他又解释说,黄尖尖因为知dào

他来见我,不愿意打扰我们,就回山里去看黄呲牙了,压根就没跟着他来。

一听这话,我顿时警觉起来,再次回头仔细地巡视一周,的确没有什么可疑人物,可是只要回过身,就能感觉到有双眼睛在背后盯着,虽然是白天,这种感觉也挺恶心的。

“走,别管了,我带你吃饭去!”楠哥笑着拉起我的手,快步朝一家大饭店走去,看着那家饭店气派的门脸,我往后挣了好几回,可是无奈楠哥硬拖着我的手不放。

女经理都已经上前来迎接了,我也不好意思再挣脱,只能乖乖跟着他往里进。

点了几道菜,两杯红酒之后,女经理笑盈盈地拿着菜单走了,我这才红着脸小声跟楠哥说:“吃饭随便哪个地方都可以的!这里应该很贵吧?”

楠哥笑着看我,心疼地用手刮了一下我的鼻子说:“不用替我省,第一次带你吃饭,这样的地方我都觉得委屈你了!要是前两年……呵,算了,说说你吧,什么时候来的东北?”

第二百七十四章 那女的是谁?

“九月份开学的时候我就来了,还有我那几个野仙朋友也都来了,现在就住在呲牙和媚儿姐她们对面山,哈,误打误撞的竟成了邻居!”我笑着跟楠哥说起这些。

楠哥也很高兴地笑道:“是吗?哈哈,还真是有缘!这下可热闹了,以后大家可以经常聚在一起了!”

“嗯,我都跟呲牙说好了,等两边闭关一结束,我们就来个大聚会!”想到这个我忍不住兴奋。

“呦,才来几天呀?和呲牙那小妮子倒是默契!”楠哥暗露嫉妒地打量着我说。

“哼,那是!以后你可要小心了,你的所有事呲牙都会跟我说的!”我好笑地威胁着楠哥。

楠哥微微一皱眉头,无奈地笑道:“反了反了,呲牙这个死丫头,连她楠哥都敢出卖!”

我得yì

的大笑,突然想起个事便问他:“对了,呲牙说一直给你们发感应,你们为什么不理她?”

楠哥叹了口气,苦笑着跟我解释说,前段时间他和黄尖尖遇到了些麻烦,黄尖尖为了保护他受了重伤,怕呲牙知dào

了担心,就故yì

没理她。而且呲牙那性格一惊一乍的,她要是知dào

了,整个五大家野仙都知dào

了,他是不想总麻烦他们。

“哦!那你们的麻烦解决了吗?黄尖尖现在的伤好了吗?”听完之后,我焦急地问道。

“嗯!别担心,都没事了!”楠哥一笑,伸手拂了拂我额头的莲花,眼中异常温柔。

我脸一红,低声说:“怕你认不出来,今天故yì

没遮挡上!”

楠哥就那样看着我,看着看着突然皱眉骂道:“你个混账东西!我不让你在那里等我的吗?你怎么自己跑了?”

我被他骂得一愣,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上辈子的事。

“算了,算了,反正也找到你了!死丫头,以后不许乱跑!”楠哥不忍责怪却又故yì

冷起脸。

“嗯!”我笑着使劲点点头。

说起来,上辈子都怪那个桃花捣鬼!她害的我和桐王子流离失散、辗转两世,可她万万不会想到,我们不但没有因此失去彼此,反而重获新生,用另一种身份又延续起了我们的爱情。

这时红酒和菜已经上来了,楠哥支走服wù

员,边给我夹菜边说:“前几年遇到你的那次,我就觉得你这丫头面熟,还有点让我……呵,真是没有想到!我那时记忆没有恢复,只有一些零散的梦境,玉佩被我误吞了以后,记忆才越来越多,我当时不敢相信,直到黄尖尖把我们的前世又说了一遍。”

“什么?黄尖尖?她怎么会知dào

我们的前世?”我感到非常惊讶。

楠哥点头一笑说没错,他转身从他的包里拿出一样东西,我立kè

让这样东西吸引住了!

怪不得大师说扇子已经回到了主人的手里,原来它真到了楠哥这儿!

“你还记得吗?从前这把扇子上有块黄玉雕成的黄鼠狼玉坠,尖尖就是那个扇坠!不可思议吧?”楠哥默默地说着,眼中流露出欣慰和愧疚。

“就是那只偷吃了松柏王家东西,被松柏王残忍封印在玉里的小黄鼠狼吗?”我也想起了前世的黄鼠狼扇坠,楠哥点点头。

记得那时桐王子怜惜它是一条性命,就将那块玉一直戴在身边,虽然玉里的黄鼠狼会吸收他的修为,但只有这样,黄鼠狼才有希望有朝一日破除封印,重获新生。

见我陷入沉默,楠哥一笑说:“真没想到它为了报恩,竟然也追着咱们来到了这世间,还一直在我身边默默保护我!”

“哎!没有想到的事情太多了!你能想到吗?两年前这把扇子还在我手里,为了保护它,爷爷死了,琴姐伤了;你能想到吗?我明明交给大黄的净水珠,竟然也坠入了凡间,就像命中注定一样,顺其自然地就到了我手上……”

楠哥摸了摸我手上的亮闪闪,有些伤感,有些愧疚地说:“为了咱俩,有那么多人在付出,人间的、仙界的……”

“是啊,说起来我就惭愧,仙界那些朋友是没有机会报答了,可人间的……我连爷爷和琴琴的仇都没报了!”说到这里,我的眼泪又暗暗往上涌来。

“好了好了,高兴点,今天咱俩好不容易团聚,不开心的事暂且放一边,放心吧,以后任何事都有我在,你只需yào

做那个快快乐乐的小米就好!”楠哥笑着一捏我的脸。

“什么小米,记住了,我现在叫秦晓敏!”我装作不满地打开他的手,其实‘小米’这名字从他嘴里说出来我一点也不反感。

“好好好,我记住了,秦小米同学!”楠哥拱手大笑。

一顿饭花了好几百,而我们俩都没吃下多少,只顾着兴奋的聊着聊那了。出饭店前我还不望抱走我那束百合,楠哥笑着拉起我的手说:“喜欢的话,以后咱找个安静的地方,种上满满一园子!”

“好啊!再在园子里盖上木头房子,二层的,嘿嘿,我喜欢那种田园风格!”见我天马行空的幻想着未来,楠哥那张稚嫩、略显孩子气的脸上,浮现出成熟男人才有的责任和担当。

手被他紧紧地握着,看着路上穿梭的车辆,来往的行人,我好想对这个城市说,我再也不怕你的陌生了,因为我也在这里找到了归宿感!

时间过得很快,当两人都提心吊胆怕说再见时,当两双手还紧紧牵在一起时,太阳已经无情地落山了……

来到公交站台,楠哥说等送走了我,他再到马路对面去坐车。左一辆右一辆车过去了,我还是赖着不走,楠哥就那样宠溺地笑看我找各种借口。

“最后一班了,小米同学!”看着驶过来的公交车,楠哥一把拉起我就朝车上挤去,腿长是有好处,竟然让他抢到两个位子。

“哈,除了从始发站坐车,我还没抢到过位子呢!”我坐下晃着腿得yì

,可瞬间意识到一个问题,他应该在反方向坐车才对吧?

“败给你了!也好,等你到了学校我再回去,这样我也放心!”他一笑说。

车每走一站,我心里就是失落几分,眼看又要到学校了。

“你看!上回我就是在这看见你和尖尖的。”我指着对面的肯德基给楠哥看,就在楠哥顺着我的手指向外望的时候,我俩脸上表情顿时一止,身子也跟着猛地一哆嗦。

因为就在刚刚那一秒,窗外突然飘来一个红影,猛地将脸伸到了窗玻璃上,眨眼的功夫又消失不见了。

虽然速度很快,但我也看清了大概,她是一个女人,长长的头发分散在脸两侧,身上的红衣有点像古代的新娘装,也有点像年轻夭折的女人所穿的下葬服。

楠哥的气息明显急促起来,眼睛警惕地盯着窗外,握着我的手更紧了。车上人多说话不便,我只好装作累了,懒懒地打了个哈欠朝他怀里靠去,趴在他胸口小声说道:“别紧张,可能只是路过的!”

楠哥轻嗯了一声,点点头。不过我却依然能感觉到他浑身绷得紧紧的,似乎蓄积了所有力量,就等着下一刻爆fā



还好直到公交车到达学校,那个红衣女鬼也没再出现。看着楠哥,我依依不舍地说着再见,他一笑,拍了下我的头说:“快进去吧,听话!下星期我还来看你!”

想想也不过就六七天罢了,我深吸了口气,使劲跟他摆手。

直到他的身影走远了,我才转身要进大门,可就在这时,我却猛地发xiàn

事情好像不对劲!

我是一直望着楠哥走远的,他身后明明没人,可是眨眼之间,他身后又有人了……

由于离得太远,这条路上的柳树阴又特别浓重,我只能看见个模糊的影子,像老花眼看重影了似的,跟着楠哥左右晃!

一时不能确定,我急忙掏出电话给他打过去,可就在我这边刚嘟嘟响了两声,那头还没接通时,楠哥一转弯,朝路的另一边拐去了,顿时看不见人了。

嘟嘟嘟……电话那头传来无人接听的提示,我顿时慌了,撒腿就朝路那头跑去。

等我跑到路的尽头,再往楠哥转弯的方向看去时,马路上灯光通明,车辆如常,可却唯独不见楠哥的身影,我的心悬空了一样,汗一下子就冒了出来。

顺着那个方向又往前追了一段,不停地往路两旁张望,还是不见他人影,我气喘吁吁地停下来掏出手机,再次给楠哥拨了过去,那边竟然提示关机了!

“楠哥!王晓楠,你在哪?”我急得不顾一切地大喊,可是四下一点回应都没有。

这里是开发区,路两旁没有什么民宅,都是些制药厂,此时路上除了车辆,根本没有行人,路两旁的绿化池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可能他已经坐上车走了?可能他手机正好没电?可能是我太紧张,那个影子只是看花了眼?无可奈何的我,只好一边这样安慰自己,一边往回走去。

就在离楠哥拐弯的那个路口不到几步时,我突然隐约听见一声冷笑,好像是个女人发出的,又尖又细!我顿时又警觉起来,往路边躲了躲,屏住呼吸竖起耳朵听着,没多会果然又传出一声!

这回我是听清楚了,就从马路对面的树荫后发出的。

我快步跑过马路,从一个绿化池里悄悄穿了过去,原来眼前是一个很小的广场,四周被绿化树包围着,广场上有一个个蘑菇形的小凉亭。

就在其中一个凉亭下,我猛地看见了两个人影,好像是一男一女,只稍稍一辨认,我便认出了其中的一个,男的正是楠哥!

第二百七十五章 为人复仇的女鬼

楠哥一身白色休闲西装,即使在亭子的阴暗处也很好辨认,那女的衣服颜色就难辨了,只能确定是深色。从外形轮廓上看,她的身材修长高挑,留着披肩长发,

就那么和楠哥默默对望着,谁也不说话,打眼一瞧,就像一对深情款款的恋人……

这样一副画面看得我莫名心堵!这算怎么回事呀?那女的是谁?

我的心跳按耐不住地加速,很想冲上前问个明白,可想想又觉得不妥,万一是个误会呢?想要转身走掉吧,我又不甘心!只好硬着头皮留在原地观望,害得我每一秒都有想发疯的冲动!

“呵,今天那女孩是谁呀?挺漂亮的嘛!”就在我无比焦灼的时候,长发女人开口说话了,那声音妖娆到酥骨,狐狸精一样,一听就让人来气。

“这事好像不归你管吧?”楠哥的声音冷冷传出,不带丝毫感情。

“呦,人家不过随便问一问罢了,生气啦?害pà

啦?挺在乎她呀?”女人轻笑着,语气既暧昧又带着威胁。

“我警告你别打她的注意!这世界上没人可以拿她威胁我……”楠哥近似于嘶吼的嗓音从牙缝里蹦出。

“啊哈哈哈!威胁?不然我又能怎么办呢?这都是被你逼的!要不你答yīng

我,别再管我的闲事了,我真的不想跟你再耗下去了,互相耽误不是?”女人媚惑地说着,听得我稀里糊涂。

“哼!休想!你的闲事我管定了!”楠哥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态度非常坚决。

“好啊,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时时刻刻守在她身边!”女人歹毒地吼道,转身就要走。

楠哥突然上前一步大喝道:“想走?今晚这里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我被吓了一跳,心道楠哥这也太狠了吧?即使人家拿我威胁你,你也不能杀人灭口啊?

可是下一秒我便明白了几分,随着一声急急如律令,亭子里猛然间闪起火光,五张燃烧着的符纸,箭一样齐头并发,快速朝那女人射去!

女人顷刻间用行动证明了自己的身份,脚没沾地,身子嗖的一下躲开楠哥的符飘出亭外。妈呀,哪里是什么女人,真真的女鬼一枚!

“呀!她不就是那个……?”亭外光线一亮,我顿时看清了悬在空中的女鬼,一身红衣,头发披散在脸两侧,正是公交车上朝窗户伸头的那个!

“臭小子!你认为咱俩这样打下去还有意义吗?你哪次灭得了我?我又哪次杀得了你?”女鬼边躲楠哥的符,边咬牙切齿地问道。

“小爷不管,即使杀不了你,我也要阻止你再害人!”楠哥手一抛又是五张符燃烧的符,大喝一声五张符立kè

飞出,转眼绕着女鬼形成一个包围的火圈。

我在暗处看得暗暗惊叹,比起几年前,他的道法竟精进了如此之大。

女鬼也显然一愣,不敢再贸然移动身形,不过她并不害pà

,眼角扫着周围的符发出轻蔑的冷笑,突然间,她双臂一振,仰天怒吼!

那长长的头发像电打了一样根根飞起,血红的衣裙兽般狂舞,再看那张原本惨白、惨白的脸,此刻竟变得乌黑发紫,连骇人的獠牙都出来了!

吼声为止,砰地一声,绕着她飞行的五张符突然爆开了!一阵烟尘四起,只听女鬼狂妄的大笑,再往阵里看去,她已经不见了踪影。

我顿时紧张地睁大了眼睛,很想冲出去帮忙,可又怕分了楠哥的神让女鬼逮着可乘之机,只好不出声蹲在原地等待机会。

楠哥似乎早已习惯了女鬼的这些套路,他并不紧张,步伐沉稳地转着圈,仔细分辨着周围空气中的波动。就在这时,他突然猛一转身,对着自己斜上角就是一掌拍出,我这时才看清,原来女鬼刚好从一棵树梢上飞过来。

啪的一声,楠哥的单掌拍到了女鬼的一双利爪上,两人身形同时向后弹去,急促的后退了好几步楠哥才站稳身形,而那女鬼也在此时落到了地面。

“没看出你小子身上倒有不少存货!哼,口口声声正义之士,若是没有杀戮,你从哪得来的蛇精仙骨?”女鬼一指楠哥那只冒着烟雾的手掌喊道。

“你以为所有人都像你一样喜欢滥杀无辜吗?小爷的仙骨是别人送的!”楠哥轻笑着向后一退,刚要再次出招,那女鬼突然一声冷笑飘走了。

“哈哈哈,没意思,我去学校找那女孩,有本事你就追追看,看谁速度更快!”女鬼身子迅速朝我这方向飘来,脸却奸笑着回向楠哥。

我一看机会来了,顿时夹紧一张飞镖符从花池里跳了出来,“不用去学校找了,本姑娘在此!”

乍听我的声音,女鬼身子一顿,慌张地回过头,那一瞬间她的表情经典极了,整个一斗鸡眼,因为我的飞镖符已经到达了她鼻尖!

再想躲还哪里来得及,女鬼头一偏,“啊嗷”一声惨叫,再看那半张脸上,木炭一样焦黑不堪,骨头都露了出来。

“小米?”后面追上来的楠哥一见是我,吃惊地喊道。我还没来及说话,女鬼就一声怒吼朝我瞪来,和她这么近距离的一对视,我突然一愣!我去!怎么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女鬼也稍稍一皱眉,不过她没给我多想的机会,甩手就朝我抛来一块红布,没太当回事的我,下意识地举着亮闪闪就去砸,可那块手绢大的红布却突然间变得铺天盖地,转眼将我罩在了一个封闭的空间里,四下什么声音都没有了,看不见了女鬼,看不见了楠哥,只有耀眼的血红。

“去尼玛的,又玩阵法?现在这鬼都咋了?”我气急败坏地拎着亮闪闪一顿狂砸,我还不信了,砸不烂她个破阵法。

阵中火花乱溅,亮闪闪砸到哪里,哪里的红色就跟着一阵波动,就像砸在软绵绵的红布上一样,持续了能有几分钟,我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心里清楚这样不行,这样下去非把自己累死不可!

就在我站在那里喘息的时候,眼前突然闪起一道刺眼的灯光,耳边是发疯的鸣笛声和刹车声,那漫无边际的绯红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灯光闪烁的街道!

眼看着那辆从上坡冲下来的大货车已经近在咫尺,我脑子里顿时轰隆一声,浑身酸软的无力动弹。

“快躲开!”随着这声大喊,我被一股力量猛地撞向一边,大卡车发着难听呜嗷声从我身边闯过。

可我刚一抬头,还没来及起身时,身旁这侧又是一声刺耳的鸣笛,一辆轿车突然不能控zhì

地冲了上来。

在那万分危机的时刻,就试着腰里一紧,我被人拦腰搂住在地上带着滚出很远。

“伤着没有?”就在我惊得几乎灵魂出窍时,有人捧起我的脸大喊,身下软软的,原来我正压在楠哥的身体上。

“***!找死啊!不想活了也别撞脏我的车啊!”停在几十米外的大货里,一个猥琐男人探出头来大骂,

楠哥顿时就火了,抱着我猛地站起身,那男人脖子一缩,立kè

发动车子跑掉了。

直到那车子走远了,楠哥身上的杀气才一点点散去,抱我走到绿化池边捡起他的扇子,然后坐在路边将我放到腿上,冷着脸替我揉着手脚,也不说话。

“对不起!我……”渐渐回过神来的我,也一阵后怕,刚才多悬呢,差一秒我和他都有可能死在车下。

楠哥既心疼又火冒三丈地瞪着我,老半天一把将我搂进怀中,就那样紧紧、紧紧地抱着。

“死丫头!你想再离开我一次吗?你还想让我再找你一世吗?”我能感觉到他的声音在颤,浑身都在颤……

原来女鬼这个阵法的厉害之处,并不在阵法内部。这个阵法就相当于一个障眼法,让你受困其中,失去听觉、视觉、和外界断了感应,从而不知不觉将你带到危险的地方杀死你。

就在刚才,我被红布困住的时候,楠哥拼了命的拖住女鬼,让她没有任何机会带走我,可对这阵法不了解的我,竟自己闯向了车辆密集的大马路,楠哥一急之下,抛出扇子击落了那块红布,这才替我破除掉阵法。

“你也受伤了?”我伸手心疼地替他擦去嘴角的血。

“没事,若不是用这一招,我也伤不着她!”楠哥轻描淡写地说道。原来他为了尽快击退女鬼,竟佯装让女鬼先击中他。

“她为什么和你像有深仇大恨似的?还让你不要管她的闲事?”我不解地问道楠哥,打了半天都不知dào

那女鬼的身份。

“她应该是个生前有重大冤屈的主,死后化作了厉鬼。不知dào

是不是被人利用,她总在乱杀无辜,还声称自己是在做好事,是在替有冤屈的人复仇,手段极其残忍,她不杀当事人,专杀当事人最亲密的人……”楠哥跟我说了很多这个女鬼所造成的惨案,听得我心惊肉跳。

说其中有一个男人,在工厂因为一点小事里得罪了人,那人就请来了女鬼,女鬼毫不留情地杀了那男人几岁的小女儿。半夜将小女孩扔到火车道上碾压成两截……

杀完之后还不算完,还要把被害者的魂魄也给抓走,美其名曰,送他们到没有痛苦的地方去!

“这蠢女鬼!”我握着拳头恨的牙根痒。不过心里回想着她的样子,总觉的在哪里见过她,一时又想不起来,真真是郁闷的很!

第二百七十六章 玩球球

一直看着我进了宿舍大门,楠哥这才叫出租车调转车头,临走时,还是一副不放心的样子。

我边低头往里走,边给他发了条短信:“放心吧,我从小就是被吓大的,什么样的品种没见过!”

“哈哈哈,不过丫头你还是要小心点,这个可是个厉鬼!”楠哥关切地回了过来,字里行间透着一股温暖。

宿舍门敞着,秦璇她们三个已经回来了,正挤在一台电脑前看韩剧,嘴里咔咔咔的,像耗子一样啃着东西。

打眼一瞧,我桌在上有一堆水果,大颗大颗的山楂,红的诱人;还有一种晶莹剔透的果子,有点像苹果,但是比苹果个头小很多,再看旁边,竟然还有两小瓶葡萄酒。

“哎呀!算你们有良心!”我急忙上前捏起一颗山楂就放进嘴里,酸酸甜甜的,特别沙。

她们三个被我吓了一跳,秦璇转过脸来若有深意地笑道:“怎么回来啦?我们都以为你今晚不能回来了呢?”

“不回来我去哪?嗯,好吃好吃,这叫什么水果?”我只顾着吃,不去理会她话中的另一层含义。

那种像小苹果一样的果子特别好吃,又脆又酸甜,很浓的一种果香味。

“哈,好吃吧?这个叫沙果!这些都是从我老公他们学校的果园里买来了!”老谭笑着解释。

“什么买来的,一半是你俩偷来的!”大辫子好笑地撇撇嘴。

“我去!有那么好的学校?有果园?还能偷到水果?”我顿时有些兴奋了。

“可不是吗?以前以为农大就是研究杂交水稻的,去看了才知dào

,人家那简直是伊甸园啊!要山有山、要水有水,不知dào

比咱校大多少倍!”秦璇一脸向往的样子。

“瞧你丫的,一趟农大逛的都快抛弃自己母校了!老谭,等哪天也带我去参观参观!”我笑着搂过老谭的肩膀晃悠着,想象不出她们所说的那个学校到底有多好。

老谭不回答,神mì

兮兮地笑着说:“我跟你们说点事,你们可别害pà

啊!”

“什么事?”我们齐声问她。

老谭压低声音说:“你们别光看他们学校后山上又是果园又是湖的,不错,白天是很美,可一到夜里……那里根本没人敢靠近,连个看果园的人都没有!”

“呀!那是怎么回事?不会是闹鬼吧?”大辫子一哆嗦抱紧了胳膊。

“说说,快说说?怎么回事?”秦璇又紧张,又好奇地伸过头来。我顿时有种预感,这里面肯定有故事。

老谭清了清嗓子说:“你们都听说过吧,一般学校在初建选址的时候,都愿意选在坟地上,他们那个学校也不例外!听说那片果园和那个湖的下面,原先就是坟地!”

一听她这么说,秦璇和大辫子的呼吸都急促了。

“据说他们学校的邪乎事可多了,不少人半夜三更曾听见后山传来凄惨的哭嚎声,有时还能看见脑袋大的火球到处乱飞。听说有次大雾天气,一个男生半夜睡不着,站在窗口抽烟,无意中竟看见后山的烟雾里站满了人……”老谭说到这里,自己都挠了挠头皮。

“妈呀!是够瘆人的!”秦璇打了个冷颤。

“还有呢!听说有对大一的小情侣,两人不太了解这些情况,大晚上谈情说爱的就逛到了后山。走着走着,那女生好奇地往一口井里望了一眼,这一望不要紧,顿时被吓傻了!男生不明情况也急忙伸头望了望,结果也被吓得一声惨叫,拉起女生就要跑!可是,他怎么拽也拽不动他女朋友,当他回过头时,就见他女朋友正流着两汉血泪看着他,还笑着跟他说别走……别走!”老谭说到这里,把大辫子和秦璇吓得,都捂起耳朵不敢再听。

“那后来呢?”我有些着急地追问下去。

老谭看着一脸色平静的我,挺佩服地接着说:“后来是别人发xiàn

了他俩,那都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了!两人躺在井边昏迷不醒,身上冰凉冰凉的,被叫醒后,女生的精神就不正常了,一会哭一会笑的。据那男生回忆说,他昨晚伸头往井里望去时,发xiàn

井水里映出的不是自己的影子,而是另一张陌生的脸……”

“唉呀妈呀,别说了,别说了,咱们还是换下一话题吧!”大辫子像很冷一样,一把扯过椅背上的毯子将自己裹了进去。

“我的小心脏也快受不了了,换人换人,敏丫头你来说说你的那个白马王子!”秦璇一手拍着胸口,一手指着我说。

“对对对,他怎么那么帅呀?怪不得你看不上古拓泽,他可比古拓泽帅多了!对了,他是干什么的?”大辫子好奇地催着我说。

“嘿嘿,我也不知dào

他现在是干什么的。”我有点不好意思了,这一天跟楠哥说了很多话,但唯独这个问题忘了问他。

“不知dào

他现在是干什么?你白痴啊?那他以前是干什么的?”秦璇很无语地戳了一下我的额头。

我扑哧一笑,随口说道:“他以前……是个王子!”

她们三个先是一愣,随后像母老虎一样扑上来大喊:“好啊,敢耍我们,扒光了扔出去!”

在一阵嬉闹声中,先前那种恐怖气氛消散的无影无踪……

百合花被我修剪了以后插进水里,每天醒来闻着它的香味,心里也甜甜的。

我和楠哥照常发短信、打电话,一点小事都能聊上半天,有时半夜醒来也会拿起手机看看,恐怕漏掉他的未接短信……感觉日子就像抹了蜜一样有滋有味!

“小敏,快点,快点,邓论老太太的课人多,再不去就没位子了!”厕所外面,秦璇扯着嗓子大喊。

“哎呦,不行啊,肚子疼死了……你们先走,给我占个位子!”我在里面有气无力地回道。说来也奇怪,四个人一起去吃的麻辣烫,人家都没事,就我坏了肚子,从昨晚开始就不停的跑厕所。

“那好吧,书我们给你拿着了,记住直接去阶梯楼401!”老谭她们边喊边匆匆走了。

好不容易等到肚子不那么疼,我急忙出了门往阶梯楼跑去,教我们《邓论》的这个老太太可不简单,迟到十分钟以上就算旷课,而且一节课点四次名,少一次都算白来,出了名的狠!

为了节省时间,我没有走阶梯楼的正门,而是穿过食堂的后门,从那里的一条防火通道上了阶梯楼,这里摆满了食堂的泔水,又脏又臭,光线还特别暗,可是这样能近不少。

捂着肚子匆忙爬上了四楼,按着门牌号依次找过去,401应该还在前头,可是当我路过第一间教室的时候,突然从紧闭着门的教室里,传出一阵玻璃弹珠滚动的声音……

当时我的浑身就像炸了刺一样,脚步一停,气都忘了喘。对这个声音,我简直太敏感了,一听见这个声就立kè

想起那个倒霉孩子——婴尸!

难道他还没有死?那晚苗圃林里太黑,当时莲花胎记发光打中了他,我只听见他一声惨叫就没了影,至于是魂飞魄散了,还是受伤遁逃了,我还真不清楚!

按耐着狂跳的心脏,我握紧亮闪闪一步步小心翼翼地接近后门,因为阶梯教室的前窗都很高,根本看不进去,我只有试试从门缝往里看。

就在我还差一步就能到达后门的时候,屋里突然传出一阵歌声:吹个球,吹个大气球,吹大了气球玩球球……

这一听我顿时听出了是苏非的声音,再从门缝伸头一望,就见屋里光线很暗,苏非那家伙正坐在后排,手里拿了两个玻璃球,边唱边在桌上滚来滚去,玩的不亦乐乎。

“苏非!你个王八犊子!”我上去一脚踹在后门上,抹着胸口,狠喘了几口气。

“哎呀妈呀,谁呀?要吓死人呢?走前门,后门锁的!”苏非停住了歌声,很不高兴地喊道。

我几步来到前门一脚踹开,指着他大喊:“你丫到会自娱自乐,你都吓死我了知dào

不?怎么不开灯?”

“哎呀,老妹啊!我开了,可是这些破玩意一个都不亮!诶,你说今天咋回事啊,这帮淫咋都还没来呢?连邓论老太太都迟到了,这不是她的风格呀?”苏非一本正经地对着窗户瞅了瞅表。

我往后退了一步,指着门牌号无奈地笑道:“大哥,你瞎啊?这是407,不是401!”

“啊?是吗?哎呦我去,我看错啦!”苏非反应过来后,笑着从凳子上跳起,抱着书就要走,可是这时他手里啪的一声掉了个玻璃球,咕噜咕噜滚走了,听得我身上一阵难受。

“别走老妹,你等等我!”苏非一边俯身去找,一边喊我等他。

“快点的,迟到了!”我一边催他,一边在门口啪啪地按那些灯开关,好几盏灯,竟然一盏都不亮。

我急了,跑进教室帮他一起找,嘴里还训着他:“什么破玩意啊?找不到就算了吧!”

可就在这时,我的手底下突然触到个球体,一把抓起来起身递给苏非说:“找到了,是不是这个?”

苏非一喜,忙从桌子低钻出来,伸手就要接过去,可是就在他手快要接触到玻璃球的时候,他的表情顿时凝固了,瞪着眼打了个饱嗝,愣在那里!

不仅仅是他,我也愣住了,那种感觉就像被癞蛤蟆蹦了脚面一样恶心,因为我手心里的这颗,哪里是什么玻璃球,那分明是一只瞪大瞳孔的眼珠子!

第二百七十七章 又是他!

“啊!”我一声尖叫,扬手就把那颗眼珠子扔了出去,说巧不巧,这一扔不偏不斜,正好顺着苏非的衣领掉进了他怀里。

“哎呀妈呀!哎呀妈呀!”苏非跟炸了锅似的,扯开自己的衣领,边抖边跳脚叫唤。

“啪!”那个东西顺着他的肚皮掉落在地,紧接着“咕噜咕噜”朝一排排座椅底下滚去……

“什么玩应儿啊?怎么那么像眼、眼、眼……?”苏非脸色惨白望向我,半天才说出话来。

此时已经回过味的我,瘆的头皮发麻,一把拽起苏非就往外跑。

苏非差点被我拽个跟头,边跑边喊:“老妹别怕,可能是、是、是谁放的整蛊玩具!臭不要脸的,让我知dào

非挠……”

没等他话喊完,忽听“咣当”一声巨响,就在我们快到前门的时候,一直敞着的门突然自己关上了!

那阴风扫得人浑身一紧,苏非吓得尖叫出声:“妈呀!什么情况?”

亮闪闪滑入手心,迅速进入战斗状态,心中苦笑道:还能有什么情况?又***中奖了!

难怪这屋里的灯一个都不亮,原来是有东西在这……

“咦嘻嘻嘻~~”像会读心术一样,我刚想到这里,空气中就传来一声颤悠悠的嬉笑。

“别慌!”我一把将苏非拦在身后,眼睛迅速搜寻那个可恶的身影,可是苏非哪见过这阵势,吓得连蹦带跳地朝门逃去,猛地抓起门把手就往后拽,拽了好几下,那门跟我预料的一样,纹丝不动!

“哎呀妈呀,快来人呢,快来人呢,闹鬼呀!”苏非像疯了一样,拽门哭喊,娘娘腔都比以前更严重了。

我心里清楚,拽门没用,本来拉肚子就已经折腾的没了力qì

,我还是省点吧!再说喊也是白费,这四楼的多媒体教室多半是闲置的,很少有人来,就是今天的《邓论》课也是在隔着五间大教室的401上的,再加上隔音好,那边的人根本听不见。

“嘻嘻~~嘻嘻~~”忽然又传来两声嬉笑,苏非吓得不喊了,也不拽门了,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到处望,拳头整个都要塞进了嘴里。

“***,早该猜到是你,快给我滚出来!”我对着空旷的教室大声喊道,从那个奸笑声中我已经可以确认,不是别人,正是那可恶的婴尸来了!

“哼哼哼……老妹,你在跟谁说话?”苏非哭咧咧地捂着脑袋问我。

“没事,反正你也看不见!”我冲他一摆手,眼睛在教室里来回扫着,这把苏非吓得,扑通一声,背靠着门滑坐在地,再就没敢哭!

盯着教室看了好几圈,该死的婴尸一直不现身,只是这屋里的阴气越来越浓,让人浑身都觉的冷。

“还***不出来?非逼我撒石灰啊?”我窝火地骂道,事实上撒石灰也没有用。

突然,教室中间的那副窗帘一动,就像有人窜了进去一样,在窗帘上隆起一个小小的人型!

我想了想,从牛仔裤兜里拽出一张飞镖符,瞄准那个体型就射了过去,啪,符掉在课桌上,窗帘也憋了下去。

可这时就听一阵嘻嘻笑声,另一幅窗帘下面又好像钻进了个小孩!我急忙又射去一张飞镖符,窗帘又憋了……

就这样的不断重复,本来就有气无力的我,被折磨的快喘不出气了,眼看飞镖符要用光了,我果duàn

收住了手,指着窗帘无语地骂道:“你事B啊??”

窗帘后面婴尸得yì

地笑着,就好像能把我的行动看得清清楚楚一样。

我大喘着气,心里又气又急,把玉米头叫来帮忙?不对,忘了这是白天,玉米头出不来,那也不能就这样耗着啊?

转眼间,我想到了个主意!

拽出一张飞镖符,对着窗帘后的小人型笑了笑,狠狠一甩手,可就在飞镖符即将打出的时候,我猛地调转方向,朝着另一副窗帘上射去。

果然,它中招了!就听一声闷哼从窗帘后面传来,我几步跑上前,猛地一掀窗帘,可是映在眼前的,是一张陌生的小脸,嘴被封住,眼神无辜又痛苦地望着我,身体正在一点点消散!

“啊!该死!”我顿时反应过来,上当了,这肯定又是婴尸在哪抓来的可怜婴灵。

心头一紧,还没来及回转过身,就试着身后扫来一股阴风,预感到情况不妙刚要举手向后砸去,突然后心上就中了一掌。

我脚下不稳,身子猛地前扑,一头撞到了墙上!当时脑袋里嗡、嗡直闪,感觉天旋地转,好像下一秒就会陷入无底的黑暗……

“咦嘻嘻嘻!”婴尸得yì

的笑声传来,我跌坐在地费力地转过脸,却见身后站着的根本不是婴尸,而是面目狰狞的苏非。

“苏……你!”一股腥甜的血涌进嘴里,我无比震惊地望着苏非。

“啊哈哈哈,你刚才滥杀无辜啦!你不内疚吗?不难过吗?你干脆去死好了!”苏非嗓子蠕动着,发出的却是婴尸的声音。

我无力地一笑,心里倒是轻松了几分,还好是被附体,而不是朋友的背叛和阴谋,我最受不了那个!

手已经举不起来了,亮闪闪摊在手心上,看着被婴尸控zhì

的苏非,我心里不停祈祷:莲花胎记赶紧发光,赶紧发光!

苏非突然停住了脚步,笑嘻嘻地弯腰去捡地上的书,猛然间,他起身一个箭步冲了上来,“啪”的一声将那本《邓论》按在了我脑门上!

一阵眩晕之后,我也明白了,这苏非,哦不,这婴尸当真***不傻!他竟然把我的莲花胎记挡上了!

苏非脸上扭曲的吓人,下一秒便伸出两指,奸笑着直奔我的眼睛而来。

妈呀,挖眼?这事他还没忘?该死变态!

那一刻我猛一闭眼,迅速在心里默念:“亮闪闪打他!”

已是逼不得已的最后一招了,要知dào

调皮的亮闪闪不是每次都能听我话的,可是这次……它竟然超常发挥了一回。

我的默念刚一结束,它就嗖的一下射向苏非脑门,把苏非打得身子一颤,那个小婴尸的身影嗷的一声惨叫从苏非体内弹走!

这一下着实打的不轻,看着小婴尸跌落在教室一角的课桌上不能动弹,我心里才算松了一口气。不停地默念亮闪闪打他,可是亮闪闪懒懒地躺在不远处一动不动。我没办法,只好忍着疼,调整着呼吸,希望能比婴尸先站起来。

不一会,苏非突然一个冷颤醒过神来,他眨巴眨巴眼,看见我正靠在墙上嘴角流血,顿时吓了一跳。

“唉呀老妹,你怎么啦?快起来,快起来!”苏非一边扶我,一边掏出他雪白的手绢为我擦嘴。

“亮闪闪……捡……”我勉强伸手示意苏非帮我捡回不远处的亮闪闪。

苏非刚捡起亮闪闪,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一声尖叫,转身就来抱我。

我猜他是想起了之前的事,恐惧催发了他的力量,他那单薄的小体格竟然能一把抱起我就往外跑。

这回门一拽就开了,可是苏非却在慌忙中绊到了门槛,身子猛地往前一倾,一下将我扔了出去,他自己也摔出门外。

这咣当一声巨响,摔得我几乎要当场晕死,我浑身哆嗦着在心里大骂:“你个二百五呀,本来不能死的,这下让你摔死啦!”

“古拓泽!古……呀!”就在我和苏非摔得七荤八素,躺在地上起不来时,吴美女突然从前边一拐弯走了过来。

当她逆着光线看清是我俩时,顿时惊讶地指着我们大喊:“你们!你们在这干什么??”

她那种眼光,就像看见了两个行为不检的轻浮男女一样!我晕晕乎乎的说不出话,苏非却突然朝吴美女爬去,一把抱住吴美女的腿,癞唧唧地哭喊道:“亲爱的,你可来了,我都要吓屎……”

还没等他说完,吴美女举手“啪”地给了他个大嘴巴子,并且一脚将他踹开。

“呸!恶心!真不要脸你们!”吴美女指着我俩破口大骂,也不知dào

她哪来的愤nù



我憋气地望向她,心说比起你军训时就和男生去开房,我和苏非这也不算啥吧?我俩这衣冠整齐的,呃,不!苏非的衣领开了几颗扣子……那好像是他自己扯的!

吴美女一步步走过来,眼睛里都是嘲讽,打量着我撇嘴笑道:“你可真不挑食啊!勾搭我家古拓泽也就罢了,我老公长得帅呀,可是连这种男不男、女不女的货色你都能看上……哎呦呦,我真是佩服啊!”

吴美女嫌恶地指着苏非摇摇头,像起了鸡皮疙瘩一样挠挠膀子!

“呜呜呜……亲爱的,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呢?妈呀,不活了,我干脆进屋让鬼掐死算了!”苏非用手拍打着地面,哭喊着朝教室爬去。

我顿时慌了,要知dào

婴尸还没死,他随时都有可能缓过劲来,苏非这哪是赌气,这是真的找死啊!

“苏……非!不能……”我刚一说话,胸口就是一阵闷疼,血从嘴角流出,连带着眼冒金星。但是眼看着苏非两只“前爪”都已经到了门里,我一咬牙抓起身边的亮闪闪挣扎着就要起身。

一旁的吴美女突然看愣了,哭笑不得地问道:“不是,你们……这是?唱得哪出啊?”

她完全搞不懂状况了!

就在我摇摇晃晃,勉强站起身时,走廊那头突然传来一个洪亮的嗓音:“喂!你在那边干什么?”

他这一喊不要紧,我当场咕咚一声摔倒,一点也不夸张,我感觉我绝对是被这个嗓音震趴下的。

“呀!她这是怎么了?”迷迷糊糊中,就见古拓泽慌张地跑过来。

“哎呀!我也不知dào

啊!我是过来找你的,就发xiàn

……”吴美女又急又气地撅起嘴。

“找我?我去办公室给老师拿材料了啊?不行,快送医院吧!”古拓泽不容分说,抱起我就朝走廊尽头跑去。

“喂!苏非还在里头呢!”就听吴美女在后面焦急地大喊。

“那你快去扶他出来!”古拓泽头也不回地喊道。

第二百七十八章 特殊旅行

本来就伤得不轻,古拓泽这一跑,把我颠得五脏六肺都要裂了!

“好……你个……古拓泽!”我看着他,恨得牙痒却无力挣扎。

一切都明了了,这个古拓泽和那婴尸就是一伙的!他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赶这个时刻出现,不就是怕我进屋灭了婴尸吗?

“别说话,你伤的不轻!”古拓泽边跑边看了我一眼说道,他那复杂的表情里竟透出几分关心!

好一个虚伪的家伙,我当时恨得,杀人的心都有了,只可惜四肢无力,意识越来越模糊,很快眼前便陷入一片黑暗……

不只是什么时间,什么地点,我在朦朦胧胧中飞了起来,飞过一座座青山,一片片花海,身体是那么轻盈而舒展,好像没有了一点重力的束缚。

渐渐的,前方光线越来越暗,美丽的景色看不见了,

放眼望去,那边只剩一片天地相交,黑暗如同巨兽的大嘴一样,不知深浅。几点白森森的光,像是它的的利齿,透着威胁和警告。

那是什么地方?我感觉到压抑便停了下来,揉揉眼睛使劲望去,那几点闪动的白光又好像是几只白色灯笼,上面隐约有字,具体是什么字看不清楚。

就在我好奇的想要往前迈开脚步时,黑暗里突然传来一阵“突突突”的摩托车声音,由远及近,速度好像特别快。

我正竖耳倾听,突然,一只长着翅膀的大怪兽从黑暗里冲出,直奔我来了。我吓得急忙往旁边跳去,可是一个躲闪不及,还是被它的翅膀刮到了,身子不受控zhì

地摔出很远。

“哎呦!瞎啊?”我趴在地上哭咧咧地骂道。

这时就听那狂奔的怪兽上有人嗡里嗡气地大喊:“我草,老马快踩刹车,快踩刹车,撞着人了!”

“你以为我不想啊?尼玛!根本停不下来!”另一个声音恼火地回答道。

一听这两个声音,我不由一愣,猛地回过头!

就见那怪兽身上坐着俩人,前面那个正手忙脚乱地乱踢乱蹬,后面这个干脆跳下来,两手抓住怪兽的尾部,撅着屁股往后拖。

好一顿折腾两人才将怪兽弄停了下来,回头一见我,两人脸上立kè

满是惊吓!

瞧着地上拖出的深深两道沟,再看看那不伦不类的怪兽,我顿时忍不住哈哈大笑,那哪里是什么怪兽啊,那分明是一辆长着翅膀的摩托车!

我捂着笑疼的肚子跑过去,对着两个发愣的家伙问道:“我说老牛,老马?你俩上辈子是裁缝吗?带翅膀的摩托车,太有才了吧?”

牛头和马面也不回答,上下打量着我,嘴张得比河马都大。

“怎么了?又没撞坏,瞧把你俩吓得!”我笑着拍了拍身上的土,表示自己一点事都没有。

正要上前细看那辆摩托车,牛头突然结结巴巴地开口问道:“大、大、大人?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一听他那像得鼻炎一样的声音我就觉得好笑,边坐到那辆酷酷的摩托车上,边跟他说:“哦,我正好路过这里!对了,你俩这是要去办差吗?”

“她怎、怎么会这样?”牛头的声音都发颤了,我一抬头见他正看着马面,好像是在问马面,马面摇了摇头,脸色也十分难看。

“你俩嘀咕什么呢?怕我讹你们的车呀?咦,这倒车镜怎么回事?怎么照不出人影啊?”我对着倒车镜哈了口气,使劲蹭了几下,可是奇怪了,一伸头还是看不见自己。

“什么破玩意啊?这什么材料的镜子?”我有点郁闷了。

“哎呀大人呢,其实你已经……”还没等牛头说完,马面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马面一脸沉重地看着我说道:“大人,还是我来说吧,但你千万别着急,别害pà

,相信我们老哥俩一定会有办法的!”

我被他俩莫名其妙的言行整糊涂了,不解地看着他们。

马面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一指身后那片无边的黑暗问我:“大人,你知dào

那是什么地方吗?”

“哈,看那边挂着灯笼,莫非有家客栈?”我半开玩笑地回答道。

被捂住嘴的牛头顿时瞪大了眼珠,一把推开马面的手,嗡里嗡气地喊道:“才不是客栈,那是地府!你、你、你再往前走几步就进去了!”

“地、地府!地府?”看着表情严肃的二人,我整整愣了好几秒。

“那我怎么会到这里来?我死了吗?凭什么呀,不带这么玩的,焰王不是说好了吗?他怎么能出尔反尔呢?你们为什么不早通知我?”突然得知自己已经死了,那一刻我头皮阵阵发麻,简直要崩溃了。

“大人,大人,你听我说啊,这可不是焰王的意思!”马面焦急地跟我解释着。

“不是他的意思那是谁的意思?我怎么死的?我怎么一点也想不起来?”我抱头蹲在地上哭喊。

这时牛头却乐了,搓着手蹲在我面前笑道:“嘿嘿,大人,想不起来好啊!千万别想不起来,要是都想起来了,你就真over了!”

“还笑个屁,难道现在我就没真over吗?”一见他笑我更加来气,我连和亲人告个别都没来及,什么世道啊!

“大人,你别急呀,老牛说的没错,我观察你现在这状态,根本不是真死,只要找准路及时返回阳间,魂归**就没事了!”马面很肯定地说道。

“真的?那我怎么回去?我不认得路,你们送我吧!”我急忙站起身,又哭又笑地擦了擦眼泪。

“呃……这个?我们只负责往回勾,还真没往外送过!”憨厚的牛头挠了挠脸说道。

“去你的,那是我没来!呜呜呜……赶紧送我回去吧,我还没死过呢!”这话说完,我自己都觉的有语病。

牛头得yì

地一拍摩托车说:“没问题,咱现在有交通工具了,嗖嗖的,眨眼就到!”

马面却一撇嘴嘀咕道:“可别吹了,破玩意!动不动就失灵。”

“那怎么办呢?我还有多长时间?”我有些急了,忙问马面。

马面一笑说:“放心吧大人,我估摸着坐它回去,时间绰绰有余!”

“呀,那太好了,那咱们快上车吧!”我有些迫不及待了。

“好,上车!”马面动作麻利地骑上摩托车,我紧跟着坐在后面。

这时牛头却傻呼呼地挠着脑袋问我俩:“那我坐哪呀?”

我们向后一看,可不是吗,这摩托车只能坐两个人。

马面想了想,不耐烦地说:“哎呀,这不是还有俩翅膀吗?两边你随便坐!”

牛头听了眼睛一亮,跳上摩托车的翅膀欢喜地笑道:“嘿嘿,我怎么没想到呀?”

摩托车启动了,那速度特别的快,时而路过沟沟坎坎,牛头在翅膀上被颠得一蹦老高,他实在受不了了,干脆趴在翅膀上,两手两脚死死抱紧。

“大人,这车速怎样?按这速度,你来回三趟都来得及啊!”马面一边骑车,一边得yì

地喊道。

来回三趟都来得及?一听他这么说我突然有个想法,于是大声喊他,快停下来,快停下来!

这一喊不要紧,牛头和马面又慌了,马面干踩刹车踩不着,最后还是牛头跳下车,硬拽着车屁股给拖停了。

“这……?辛苦了哈!但也不能每次都这么玩啊?”看着车后喷了一脸黑烟的牛头,我有点哭笑不得。

“大人,你也是的,这开的好好的,你干嘛要停下来啊?”马面很同情地看了看牛头跟我说道。

“好好好,都怪我,都怪我!我想求你俩个事,带我去见见焰王他们吧?反正都来了,我已经好久没见到爷爷和小青了,很想他们的!”看着牛头马面,我装作可怜兮兮地恳求道。

“呃?那不行,那不行,万一耽误了时辰,焰王非要我俩命!”牛头就是这么耿直,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马面却老奸巨猾地转了转眼珠子,笑着跟我说:“大人你先稍等,这事我俩得商量一下!”

马面给牛头使了个眼色,拉他走出几步远后趴在他耳边说了几句,牛头眼一瞪,还是直摇头,这时马面火了,一敲牛头,猛地提高嗓音骂道:“你丫死脑筋啊?冒点险怎么啦?这弄不好就是大功一件!”

尽管牛头还是半懂不懂得,但他也服从了一向比他聪明的马面,回到车上抱着翅膀趴好,嘴里还不满地嘀咕着:“再停车别叫我,我可不干了!”

调转方向,车速飞一样朝黑暗沼泽驶去,我心里激动无比,马上就能见到爷爷、焰王、小青和灵隐他们了,还能一睹那个传说中的黑暗沼泽真容。

没多会,前面出现一片铺天盖地的雾气,在雾气的边缘,似乎有一大群人列队站在那里,老远就能看见三个衣着最鲜明的身影,红色、黑色和绿色!

“爷爷,小青,我来了!”我开心地挥手欢呼,那边的人群猛地朝我们这边看来。

“喂!老牛,老牛你玩真的呀?快下来拽呀!”车速太快,眼看就要冲到了近前,马面吓得大声叫喊。

牛头本来是赌气,可当他一抬头发xiàn

车子已经到了大雾边缘,再下车拽已经来不及了,他发疯一样地哭嚎到:“啊!!前面是黑暗沼泽!”

那一刻我心都悬到了嗓子眼,这时突然一个红影射来,我的身子顿时落入一个怀抱,惊魂未定地抬起头,眼前是一张威严冷峻的脸。

再看那边,灵隐已经飞身抓住了马面的车把,那车头只差一步就闯入了黑暗沼泽……

见他们没事,我顿时深呼了口气,可是还没等我开口,一声怒吼便传入耳畔:“该死!谁让你来的?”

焰王的脸冷得可怕,从前的温柔完全不见了,似乎又回到了那个冷酷又霸道的君王。

“不是……我、我、我死了……”连连受惊吓,我的声音都抖了。

“啊?丫头!”就听一个痛心疾首的声音传来,爷爷跑了过来。

第二百七十九章 魂归来兮

“丫头,出什么事了,你怎么会……?哎呀!”爷爷咬牙捶打着自己的头,一脸苦痛和懊恼,好像在为没能保护好我而自责。

“我也不知dào

发生了什么,不过没事的爷爷,我还能回……”没等我话说完,小青就冲了过来。

她一把拉起我的手发疯似的大喊:“谁害得?带姐姐去灭了他九族!”

灵隐一见小青情绪激动,忙上前拦住她,边打量我边跟她解释说:“青儿别胡闹,花花还没有真zhèng

的死,我看她这是魂出窍了!”

“魂出窍?可是丫头是凡体啊?我们妖元神出窍不会有性命之忧,她也不会有事吗?”小青一脸的焦急和担忧。

“当然会有事,耽搁了时辰,恐怕她就再也回不去了!”灵隐边说边若有深意地看向焰王,好像在探知那个男人此刻的想法一样。

焰王的脸,始终冷的让人不敢直视。我来了,可他好像并不高兴……

“牛头马面,你们两个该死东西,还愣着干什么?快送她回去!她若是再回来,你俩就别回来了!”一声极具威慑力的怒吼从焰王嘴里发出。

把马面吓得一猫腰,屁滚尿流地朝摩托车跑去,可牛头却愣在原地,呆呵呵地挠脑袋嘀咕:“不、不回来?那我们去哪呀?”

“哎呀,你个呆头!”马面都快哭了,一转身回来抓着牛角把牛头拖走。

“丫头,快,你也快上车,快跟他们回去!”爷爷也急了,拉着我就往车边跑。

“爷爷,我、我还来得及!别着急赶我走啊,我是特意来看你们的!”我挣扎着回头大喊。

小青不忍心了,跑过来搂住我的肩膀,恳求地看看爷爷,又看看焰王和灵隐说:“是啊,别着急让丫头走嘛,我都想她了,你们不想她吗?”

灵隐瞄了一眼焰王,刚要给小青使眼色,就听焰王一声厉喝:“不许罗嗦!快让她走!”

小青被吓了一跳,很不甘心地松开我,红着眼圈跟我说:“走吧,听话!等收拾了那黑爬虫,姐姐就回去看你和老刺猬奶奶!”

“嗯!那你们也多保重!一定要平安啊!”我边挥手边向摩托车退去,目光一一扫过他们,忍不住哽咽了。

“等等!”马面发动车子刚要走时,焰王却朝我们一抬手。

我抹着眼泪望向他,他的目光温柔了许多,不过只看了我一秒便转向牛头马面冷声说道:“你俩去告sù

黑白无常,一个月内再铲除不了人间的那些余孽,就叫他们提头来见!”

牛头马面连连称是,加大油门,一阵风似的逃离现场。

路上我问起关于黑龙教余党的事,马面苦着脸说:“哎!哪那么容易啊?这活人隐藏起来,可比死人难抓多了!那些教众多少都会一些法术,掩藏住自己的气息,再改装一下容貌,呵,我们去找他们,那就像大海里捞针一样!”

“你们千万别灰心,只要有一丝半点的线索都别忘了告sù

我,我要帮你们一起铲除黑龙教!”想起爷爷和琴姐的仇,再想想被残害的那群野仙,我真恨不能立kè

揪出那些逃窜的老邪教,特别是那个二护法,不亲手杀他难解我心头之恨。

车子越往前走光线越亮,隐隐的看见前方出现一个昏黄的洞口,牛头马面急忙用老方法停住了车。

“到了吗?怎么不走了?”我好奇地望着前方问他俩。

牛头笑着说:“大人,还没到,但是咱的‘神驴’不能再往前走了,否则它就要变一堆纸灰了!”

“哦!?原来是来自天朝的纸扎呀?”看着那怪胎摩托车,我顿时明白了。

“嘿嘿,一个阳间的小朋友孝敬我俩的!”马面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哈,你俩老鬼还挺有人缘,那好,既然它过不去,咱们就自己走吧!咦?你们听没听见?好像有人在唱歌!”我刚要往前走,就听见一阵歌声传来。

那是一个很有磁性的男生嗓音,沙哑、悲伤、充满了心碎的柔情,模糊能听到有“魂归来兮”之类的词句。

“楠哥!”

“引魂歌!”

牛头马面和我同时脱口而出。

我正感到兴奋,马面去却脸一拉,招手喊道:“走,老牛!找那小子算账去!”

“好嘞,走起!哼,臭小子,把我老牛可害惨了!”牛头一甩脑袋气呼呼地跟上。

“唉,我说,等等!你俩到底和他有什么矛盾啊?都是自己人,是不是误会了?”我追上去一个劲替楠哥说好话,牛头和马面一脸怒气不减。

穿过那道昏黄的光线结界,我们突然间置身在另一片天地里,眼前不再雾气蒙蒙,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灯红酒绿,四下嘈杂之音猛然响起,空气里飘来熟悉的汽车尾气……

我揉揉眼笑笑道:“嘿,咱们真回来了!咦,这不是XX医院吗?”

“对呀,以你现在的状态,你还能在哪里?顺着歌声往里走就是!”马面一指前方说道。

到了医院大门前,我习惯性的伸手去推,却发xiàn

自己的整条胳膊都穿过玻璃进去了……

的确很神奇,我笑了笑继xù

往里走。一些人目不斜视地穿过我的身体,我试了试,我也可以轻而易举的穿过他们的身体。

走着走着,前方的病房里突然闪出个老太太,挡在走廊中央,一脸老年痴呆样的表情。我正要穿过她的身体,她突然一指我,惊喜地笑了,吓得我往后一跳大喊:“呀!她能看见我!”

马面甩手扔过去一个锁扣,锁住老太太往后一拉,那老太太便被他收进了袖子里。

“嘿嘿,她当然能看见你了,因为她也是鬼嘛!”牛头的一句无心之语却听得我很别扭,瞪了他一眼继xù

往里飘去,哼,不飘白不飘,等醒了就只能用脚了。

歌声就是从前方的那个病房里传出来的,门关着,门外长椅上坐着三个眼圈通红的女生和一个男生。

男生抹着眼泪,用他那极其婉转的嗓音感叹着:“多好的男人啊,太痴情了!三天三夜动也不动,眼都不眨地守着,就这么一直唱,一直唱……可是我老妹命怎么这么苦啊?遇到这么好的男生她自己却没了,呜呜呜……”

“苏非!你给我闭上你的乌鸦嘴!谁没了?谁没了?医生不是说了,她只是深度昏迷!你再胡说我撕烂你的嘴!”秦璇火了,起身踢了苏非一脚指着他大喊。

苏非从椅子上摔下来,可怜兮兮地抱着腿缩成一团,一边揪着自己头发一边哭道:“你们打我吧,骂我吧,都怪我不好,是我没保护好她!”

我指着苏非笑骂道:“你丫别挑好听的说,明明是你那一下给我摔得!”

本来想逗逗他,上去去揪他的耳朵,可是一想还是算了,这家伙也被婴尸吓得够呛,再闹一次鬼,估计非吓成神经病不可。

“你们到底相不相信我,真的有鬼啊!”苏非突然抬起头,哭咧咧地说道。

“闭嘴!”我宿舍的三个女生异口同声。

苏非哆哆嗦嗦地捂着脸,从指缝中露出无助的眼神。

我转身进屋时,还听秦璇在那骂他:“你丫的就是被那吴美女鬼迷心窍了,我猜百分之百是你俩串通好了坑丫头!”

“没有啊,天地良心……”苏非哭的很惨烈。

病床前,楠哥俯身一直抚摸着我的脸,眼神里满是温柔,他的声音已经沙哑到快要唱不出来!

看着他憔悴的样子,我心里顿时涌出一阵酸楚,我又让这个男人伤心难过了……

“傻丫头,你哭什么?回来就好,还不赶紧过来?”楠哥像是感觉到了我一样,抬起头,声音沙哑地说道。我走过去躺到自己的身体上,楠哥将我轻轻抱进怀里,一阵迷迷糊糊之后,再醒来睁开眼看见的是一张英俊的脸,他那带着责备的笑容也让人感觉到温暖。

“疼吗?”楠哥抚摸着我裹着纱布的脑门轻声问道。

“不疼!但是……身子好沉,肚子好饿!”我无力地笑着说道,肚子很配合地一阵咕咕乱叫。

“太好了,想吃什么,楠哥这就去给你买!”楠哥将我放回被窝,笑着刚要起身就被飘进来的牛头马面按住了。

“嘿,小子!先算算咱们的帐再说!”马面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哎呀!你俩老家伙怎么上来了?”楠哥毫不见外地笑道。

“哼!臭小子,上回你求我哥俩办事的时候是怎么说的?说要给我们烧点好东西,你瞅瞅我的老脸,看见没?都是被你那个破玩意喷烟熏的!”牛头气呼呼地吼道。

楠哥好笑地一皱眉问道:“不是吧牛叔?你坐在车屁股上的吗?能喷你一脸烟?”

“我没有!我坐在翅膀上的!”牛头一梗脖子大喊。

马面见牛头也说不清,自己楚恼火地解释道:“不是坐在哪里的问题,关键是根本停不下来!我干踩踩不到刹车,每次都是老牛下车去拽!”

楠哥一听这话扑哧乐了,捂着肚子跟牛头马面说:“就怕你俩老家伙不会使用挂档的,特意给你们弄了个无级变速,人家纸扎老板说了,不用刹车,不给油自动停!”

牛头马面互相对望了几眼,也不知dào

懂没懂,牛头一摆手喊道:“算啦,算啦,这次饶了你,下回把那神舟几号的弄一个来玩玩!”

第二百八十章 只怕不能和你一起

“快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吧!还神舟?我怕你俩老鬼坐上了回不来!”楠哥边说边笑着起身往外走。

“喂,臭小子!你这什么态度?我跟你说当年你爷爷都不敢……”还没等牛头吼完,楠哥已经出了门。

“啧,该说不说,这小子有魄!我喜欢!”马面砸吧着嘴冲门外赞许道。

“那倒也是!这小子可比老瞎子强多了!那老东西就知dào

溜须拍马,成天骗咱哥俩酒喝!”牛头跟着附和道,可是不知为何,我见他俩的表情突然都变得沉默了,像想起了什么伤感的人和事一样。

“哎,没他陪着,这喝酒得也没味了……”马面叹了口气转过身来。

见我用好奇的目光望着他,急忙解释道:“哦!说起这老家伙,大人你也认得,就是那个曾经救过你的老鬼差!”

“鬼差老爷爷?他、他是楠哥的爷爷?”我很是惊喜地问道,马面点了点头。

一提起那位鬼差老爷爷,我还记忆犹新,那次他和我一起在破院里打僵尸,救小个子,他还开玩笑说过,我和他的孙子很般配!

这……我笑了,突然觉得这个世界很微妙,看似没有关联的人和事里,却藏着莫大的缘分!

“哎,只可惜呀,老家伙人已经没了!”马面摇了摇头,像不愿再提一样。

“没了?什么意思?他不已经是鬼了吗?”我心里咯噔一下。

“几年前,为了救他这个孙子,魂飞破散了!”牛头一脸痛惜地说道。

我突然不知dào

该说什么了,心里酸溜溜的,又是一位好爷爷!

“大人,你现在也没事了,那我们哥俩就回去向焰王复命了,焰王担心着呢,我们回去晚了少不了挨骂!”马面一拱手,苦着脸跟我笑道。

“哦,那好,辛苦了,你俩快回去吧!对了,焰王那边一有什么新进展,就记得过来告sù

我!”我对牛头马面嘱咐道。

“哼,能有什么新进展?去的时候你又不是没看见,不停的往黑暗沼泽里扔妖鬼,这下倒好,地狱的罪犯都快被他扔光了!”牛头像闹情绪一样嘀咕着。

“哎呦!死老牛啊,这话你也敢乱说!”马面心虚地看了我一眼。

他边拽走牛头,边解释道:“焰王那也是逼不得已,你说说地狱黑龙都闹腾咱多少年了?总不能任由他放肆下去吧?现在只要是有一个妖邪能把黑暗密码破了,咱杀进去就能彻底铲除那帮乌合之众!”

牛头马面走后,我躺在床上也跟着发愁了,要进黑暗沼泽就必须先破掉黑暗飓风,那飓风的可怕之处我是知dào

的,无论**还是魂魄,进去之后都会被绞成粉末,眨眼便不复存zài



可是无奈,传说黑暗飓风的密码只有心肠极其邪恶的妖邪才能破解开,一般的妖邪都不够资格。

呵,想想上天还真是公平,连那样的妖邪都给予一席生存之地!它们要是不出来作乱也行啊,可现在他们已经把那里当成了避难所,作完恶就往回逃,你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走廊里一阵脚步声,楠哥领着苏非和秦璇她们开门进来了,他们每个人手里都拎着东西,有吃的、喝的、水果、鲜花、还有洗漱用品……

“哎呀,老妹啊你可算醒了!你要再不醒,你就见不到我啦!”苏非第一个冲到我病床前,哭咧咧地喊道。

“你怎么啦?”我好笑地问他。

苏非瞥了瞥秦璇,可怜巴巴地说:“你都不知dào

啊,我都要被人打死啦!其实打死我倒无所谓,咱爷们怕过啥?可我受不了这种冤枉啊!老妹,你说我对你是不是一片丹心照汗青?”

“滚!什么丹心!人家男朋友在这呢!”秦璇上去照苏非后脑勺又是一巴掌。

“哈,没事没事,该表达表达!”楠哥忍着笑,边说边上前给我打开饭盒。

“看见没?人家这才叫爷们,不像你们,龌龊!我对我老妹一片丹心怎么了?就非得是爱情吗?就不能是姐妹……哦不,兄妹情?笑什么笑啊?”苏非梗着脖子,愤nù

地指着秦璇她们喊道。

“哈哈哈,别闹了别闹了!哦对了,你们买这么多东西干嘛?想让我长期住啊?”我装作不满地说道,其实心里感动极了。

“我知dào

你没事了,可是大夫说要再观察几天,那就听大夫的吧,咱不差这几天!”楠哥一笑,舀起一匙南瓜粥放到我嘴边。

我顿时脸上一热,不好意思地看了看其他人,秦璇她们三个一脸的艳羡。

一口粥吃到嘴里,心也跟着甜起来,看着楠哥的笑脸,我觉得一切都变得那么美好!

“我男朋友要是这样对我,我干脆就躺医院里不起来了!”老谭在一旁撅起嘴嘀咕。

“别瞎说了,晦气!从开学到现在,你们三个轮番进医院,现在咱宿舍就差我了,我回去可得烧柱香好好拜拜!”大辫子捂住老谭的嘴笑道。

“真美好啊,我们家美女要是能这样对我,我死也愿意!”苏非手放在胸前,像沉醉了一样看着我和楠哥。

“哼哼,下辈子吧,你家美女现在是古拓泽的女朋友!”老谭耸耸肩说道。

“哦,不说那俩人我都忘了!小敏你说,你伤成这样和那俩人有没有关系?是不是这死娘炮和他们串通好了引你去的407?”秦璇恼火地指着苏非问我。

“唉呀妈呀,又来了,谁娘炮啊?人家纯爷们儿!”苏非痛苦地直抓脑袋。

“好了,好了,哈,别冤枉苏非姐了,这是事和他真没关系!而且那天多亏了有他在,不然我还不知dào

会怎样呢!”我说着,安慰似的拍了拍苏非肩膀。

秦璇她们听了一愣,不太像相信地扫视着苏非,楠哥的眼睛里也有几分猜测和询问。

我正要说下去,苏非癞唧唧地开口了:“听见没?跟你们说多少遍了,不信不信的,那407就是闹鬼!”

“真闹鬼?!”秦璇她们三个同时望着我。

“哎呀妈呀,那还有假?看不见人影,就那么嘎嘎地笑啊,门也拽不开,当时给我吓完了!我老妹站在那,拿黄纸片子咔咔地往窗户上撇,一边撇还一边骂,后来不知咋地她就倒下了,我一看,我是爷们啊,此时不显身手还等何时,于是我抱起我老妹就往外冲,再后来那小古才赶来,呸,假惺惺的,好人全让他当了……”苏非像倒豆子一样,一口气说了很多,秦璇她们三个直接听傻掉了。

楠哥的表情越来越沉重,替我擦着嘴角,既担心又内疚地看着我,我猜他肯定是以为上次那个红衣女鬼来找我麻烦了,于是摇了摇头,趁别人不注意悄悄用口型告sù

他:“放心吧,不是她!”

不料楠哥听了好像更加担心了,皱起眉头用口型问我:“你们学校有那么多吗?”

“还行吧,一般般!”我笑着用口型回答,楠哥也无奈地笑了。

秦璇她们望向我,脸上带着惊秫和狐疑,好像都还沉浸在苏非的描述中。

“嗯!就是他说的这样!”我看着她们的眼睛点点头,

她们三个身体突然一紧,脸上都能看见鸡皮疙瘩了。

“其实也不奇怪,这个世界上存zài

很多你想象不到的事物,你觉得它们可怕,可能在它们眼里,咱们也很可怕!天道伦常,一切自有它存zài

的道理,一切也自有它要遵循的法则,所以不必太在意这些!”楠哥声音温和地解释着,可是秦璇她们还是紧张、害pà

得很。

看着她们我暗暗好笑,心道我书架上的巧克力盒里就藏着一只,他天天伸头出来看你们在吃什么,有时还过去闻闻……

人就是这样,无知者无畏!她们看不见玉米头,也不知dào

玉米头的存zài

,所以一点都不害pà



大夫给我做了个全面检查,我听他们私下低声议论着,好像挺诧异的,因为凭我当时的状况,变成植物人的可能性很大,可我突然就醒了,还能正常吃饭、说话……

时间也不早了,大夫告sù

大家不要吵闹,都退出病房,把时间留给我休息。

就听走廊上楠哥轻声说:“你们都赶紧回学校休息吧,也都熬了两三天了!有我在这照顾小敏,你们不用担心!”

“那好吧爷们,你告sù

我老妹,叫她放心养着,没事,花多少钱哥来出!”苏非这回倒挺爷们的。

“呵,谢谢你了兄弟,费用我都已经交完了。”就听楠哥笑着跟他说。

送走了她们,楠哥轻轻推门回到病房,搬张椅子坐在我床头看着我。

“你怎么来了?是秦璇她们告sù

你的吗?”我被他看得不好意思了,故yì

找话题说,他替我掖着被子点点头。

“你个死丫头,为什么总是吓我?一辈子不够,还要再来一世,不知dào

你楠哥这辈子是凡人吗?打车过来要一两个小时的!”楠哥冷起脸,用力捏了捏我的鼻子,他说在来的路上他都要疯了,到医院一见我魂没了,他更是死的心都有了。

我的眼泪在眼圈里打转,伸手摸了摸这个男人和前世不一样的脸,那种感觉是一样的。

“不许说死,就算有一天我没了,你也要好好活着!”我强忍着眼泪笑道。

楠哥一把将我的手抓进他修长的大手掌内,握得紧紧的,他说:“生也不怕,死也不怕,我只怕这些不能和你一起!”

第二百八十一章 抓了个小鬼

生也不怕,死也不怕,只怕不能和你一起……

一句朴实的话,让我陷入深深的感动!

望着楠哥的脸,前世今生的片段不断在眼前上演。

莲池边初次相遇,一身白衣的他,恍若谪仙;梧桐树下相依,他曾言,要带我游历天下,寻找我们的世外桃源;几年前见他,稚气未脱的青涩男孩,杀退一群群恶鬼,我的手始终被他紧握不放!

上天没有辜负两颗喝了孟婆汤都没有彼此相忘的心,如今,年华正好,我们又遇见了!

憧憬着有一天,我们坐在开满百合的大花园里,望着星空,喝酒、聊天,小动物们和小孩子在跑,身边的亲人和朋友在笑……

“喂!醒醒?我有那么好kàn

吗?”楠哥突然在我眼前说道。

“啊?”我猛地从神游中醒来,才发xiàn

自己不知何时已经凑到了人家脸前!

楠哥好笑地翘起了嘴角,皱起眉说道:“这样看着我也就罢了,要是敢用这种花痴表情看别人,哼……”

“怎样?”

“那人就死定了!”

“呃……我以为你要挖我的眼,哈哈哈!”

欢声笑语中,我们都忘了自己身在医院,值班护士开门进来,一顿疯狂蹦豆子,我俩顿时老实了。

护士走后,楠哥压低声音跟我说:“听话,你睡吧,我有点事要出去一趟!”

“这么晚了,你要去哪?”我像做贼一样,也不敢大声。

“我……去你们学校逛逛。”楠哥一笑,替我掖了下被子起身要走。

“别,别去了!那个东西早跑了!”我猜到楠哥要去抓婴尸,急忙跟他解释,那个可恶的家伙根本没有固定窝点,成天乱窜,这个时候肯定不在407了。

楠哥转过身来,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你觉得你们班的那个班长怎样?”

我一愣,楠哥怎么突然问这个?莫不是古拓泽抱着我来医院引起了他的误会?

见楠哥望着我,我急忙回答说:“哦,那个男生啊,就像他的姓一样,很古怪!但是在大家的眼里,他又是个好人,几乎没什么可挑剔……”

“你也看出他很古怪?”楠哥又坐了回来,很急切地问我。

“对呀!他有一种很可怕的本领,能召唤蜘蛛,成千上万只可瘆人了!而且,婴尸的事我一直怀疑和他有关联,因为我每次要对婴尸动手的时候,他都会恰巧出现阻止我……”我把之前发生的那些事,原原本本地跟楠哥说了一遍,怕护士听见,声音压得极低,小声说话比大声说话还累人,说完之后有点上气不接下气。

楠哥替我拍着后背,皱眉想了想说:“他手上那串黑色手链,恐怕也有些名堂!”

“就是上面有颗小骷髅头的那个?”我急忙问楠哥,其实开学初,我在食堂里遇见古拓泽的那次,我就感觉到他手腕上那个东西,带着点阴冷的邪气。

“如果没看错的话,他那串手链的材质应该是乌木!”楠哥很笃定地说道。

“乌木?什么是乌木?”我挺好奇地问他。

“乌木又叫阴沉木,它兼备木的古雅和石的神韵,有‘植物木乃伊’之称。在地震、洪水、泥石流等地质灾害发生时,地表植物、生物被埋入古河床低洼处,陷入淤泥中的部分树木,在缺氧、高压状态下,经过成千上万年的炭化后,就形成了乌木。”楠哥详细地解说着。

“那乌木有什么奇特作用吗?”我追问道,很想立kè

弄清楚古拓泽的底细。

“一般人会把乌木当作辟邪之物,拿它来制作工艺品、佛像、附身符等,但多数人不知dào

,乌木深埋于地下,久而久之积阴成魂,如果用阴阳师的一种特殊方法将其加持一下,那它就会变成可以聚敛鬼魂的极阴之物!简单点说就是,它可以用来收集鬼魂,就像阴阳先生常用的竹筒和黑布袋一样!”楠哥若有深意地说道。

“难道古拓泽的那串就是?!”惊讶的同时,我还暗暗佩服楠哥的知识渊博,这些我都闻所未闻。

楠哥也不能肯定,只说那天他跟古拓泽握手表示感谢时,从那串珠上感应到一阴阴邪之气……

“好个古拓泽!他不会是把婴尸藏在那里了吧?”我心里突然生出个想法,与其颠颠的跑去质问他,而他又不承认,倒不如直接下手,拿我的亮闪闪砸一下他的乌木串,一正一邪,我倒要看看谁更厉害。

“一脸坏笑!别瞎想了快睡吧,我要走了,夜里有什么事叫护士或者给我打电话!”楠哥捏了捏我的脸,站起身来。

“啊?你还要去我们学校啊?”我有点不放心地问他。

“不去了,你不说那个东西早跑了吗?”楠哥伸了伸懒腰说道。

“那你这是要去哪?”我有点不好意思,但是还是问出了口。

楠哥坏坏地一笑说:“小爷三天没睡觉了,你这张床要是愿意让我挤一挤的话,那我今晚就不走了……”

他说着,打了个哈欠,伸开双臂就要往我床上倒,我吓得急忙用被子蒙住头大喊:“呀,你快走吧!快走吧!”

过了半天从被窝里探出头来,楠哥已经没影了,门关着,灯调成了柔和的色彩,手机上叮当一声,他发来短信说:乖乖睡觉,明早我来。

握着手机,在幸福的微笑中睡着。这三天魂魄离体,也实在是折腾的够呛,一觉昏天暗地,直到第二天一早手机铃声把我吵醒。

我以为是楠哥,拿起来一看是家里的座机号,一接起来就听见了老爸的声音:“丫头啊,最近在学校可好?没有什么事吧?”

“哦,爸你放心,我在学校挺好的,什么事也没有,你跟妈别担心我,你们注意身体!对了,你起这么早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吗?”我揉揉眼见窗外的天才蒙蒙亮。

“啊,没事没事,我就是想跟你商量下,这个月啊家里的礼太多,爸妈有点招架不过来了,你看这样行不行,你的生活费爸先给你打一半,等你花完了再跟我说行不?”老爸的声音里充满了歉疚,好像还在极力忍着某种情绪一样。

“爸,这有什么不行的?呵,你就放心吧,上个月的生活费我还没用完呢!”我极力安慰着老爸,其实上个月的生活费根本没够,月末的几天秦璇看出来我没钱,顿顿请我吃。

“丫头啊,苦着你了,哎,都怪爸没用,让你们娘俩……”我爸在那头说着说着沉默了。

“爸,你怎么还这么说呢?你们等着,将来我来赚钱养你们!”我笑着跟老爸说道。

不知为何,电话那头一直不说话,还隐约有哽咽声。

“爸!爸?你怎么了?我妈呢,你让她听电话!”我喊了半天,我爸才在那头答了一句,你妈忙,现在不方面接电话。

我又安慰了老爸一会儿才挂了电话,看来老爸真的是老了,以前再苦再难也没见他掉过眼泪,今天这是怎么了?

哎,一个月生的活费五百,一半就是二百五,二百五呀二百五,真的不够花!

像我们这专业,经常要买纸张、颜料、和各种各样的工具,有时还要坐车出去写生,花钱的地方太多,而且连食堂的蛋炒饭都涨价了,三块五变五块了……

这次住院的费用楠哥给付了,可我不能依赖他啊,毕竟在别人的眼里我们才刚刚认识,他也有父母家人要照养,最关键的是,我到现在还不知dào

楠哥是干什么工作的,万一他也不宽裕,我这不是给他增加负担吗?

我越想越发愁,必须想想法子自己赚点钱,否则这样下去真不行。

没多会,门被悄悄推开了,楠哥进来一见我醒着,很意wài

地笑道:“呦?起得挺早啊?”

他将手里的饭盒和一些早点放到了桌子上,见我不说话,搓了搓手抬起我的下巴冷声说道:“妞,给爷笑一个!”

“妞不想笑!”我心里还愁着呢,推开他的手说道。

“那好,爷给你笑一个!”楠哥说着嘴角一挑,露出一口可耻的白牙。

“生气啦?不会是因为我昨晚没跟你挤一张……”

“滚!才不是呢!”没等他说完我就一拳捶了过去,身体还是很虚,一拳没打着人,自己冒一身汗。

楠哥神mì

兮兮地从外套口袋里摸出一个精致的小盒,笑着对我说:“猜猜,里面装着什么?”

我顿时脸一红,心扑通扑通乱跳,有点不敢和他对视,我心道:“这也太快了吧?我是该接受还是不接受呀?真没想到他现在就送戒指……”

“咦?我发xiàn

你这孩子是不是有臆想症啊?一想问题,表情那个丰富啊!想这半天了,你到底想没想好啊?”楠哥带着嘲讽的目光看着我笑道。

“催什么催啊?这种事能随随便便就那什么嘛,不得好好那什么嘛,万一那什么,不得那什么吗?”我也是激动的,有些语无伦次了。

楠哥好像实在是无奈了,伸手把那小盒往我眼前一送,我心跟着忽悠一颤。

“里面装着一只小鬼!昨晚上在你们学校捉到的!”楠哥的声音清晰地回荡在耳边。

我脸上是一副痴傻、震惊的表情,可是心里拼命在骂:“你丫变态啊!装个小鬼的盒子需yào

这么精致吗?需yào

这么像钻戒的盒子吗?”

“我昨晚睡不着,真去你们学校逛了一圈,还说有你在你们学校半鬼不生,看我这不捉来一只?”楠哥边说边像变魔术一样,慢慢打开盒子。

在盒子完全打开的那一瞬间,我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的神啊,真的假的,你怎么把他抓了?

第二百八十二章 他是黑社会吗

“惊呆了吧?绝对的稀有品种,哈,特意带回来让你开开眼!”见我一脸震惊,楠哥得yì

地笑道。

就见跌坐在地上的那只小鬼,尖尖的脑袋顶上扣着个大鸟窝,一边低一边高的嘴角,对号一样勾着,那眼神要多无辜有多无辜……

我对着他无奈的摇头苦笑道:“承认吧玉米头,你就是传说中的吃屎命!躺在巧克力盒里睡大觉也能被抓!”

“呜!嘎!”玉米头猛地跳到我身旁,反手愤nù

地指向楠哥。

见我没懂,他又开始手脚并用,在空中耍猴一样不停比划各种动作,看样子是想告sù

我事情的经过。

楠哥显然没有想到,愣在一旁又惊讶又好笑地打量着我俩,老半天才冒出一句:“我勒个去,原来这‘耐克嘴’是你养的宠物啊?”

玉米头一见楠哥说话,更加恼怒,咬牙恶狠狠地瞪向他,仿佛要冲上去跟他拼命一样,可当楠哥对他一笑时,他又吓得浑身一哆嗦,赶紧往后退了退。

“去你的,什么耐克嘴呀?他叫玉米头,是我的朋友,一直陪伴我很多年了,没事的时候就躺在巧克力盒里睡大觉,有事的时候就出来帮忙,他可是典型的居家旅行必备好鬼!”我边给楠哥解释,边对玉米头竖起大拇指。

玉米头听出我在夸他,很享shòu

地咧嘴点头,逗得楠哥哈哈大笑。刚刚才有点放松的玉米头立kè

又警觉起来,握着拳头,猫着腰,像鬼子进村一样紧盯楠哥不放!

看来玉米头这是吃了苦头,要不然他不能这么害pà

楠哥。

“对了,你是怎么抓到他的,他一般也不出来呀?”刚才玉米头比划的那一套我也没懂,只好问楠哥。

楠哥说他昨晚在校园里正转悠,突然听见一间寝室里传来女生的尖叫,他随意往那边一望,正好见到个影子从窗户里跳了出来,他就急忙追了过去。

本想一张符拍上去的,可当他看清玉米头的长相时,他顿时乐了,用楠哥的话说,神兽啊,比草泥马(羊驼)还喜感!

于是他费了点周折,用个小阵法将玉米头困的筋疲力尽,这才过去将他抓住。

“是这样的吗玉米头?”听楠哥说完我好笑地问玉米头,玉米头点了点头之后又摇了摇头,他指指楠哥,又指指自己的屁股,然后狠狠地往空气中踹了几脚。

“哈,踢你屁股也活该,谁让你不老实睡觉跑出来吓唬人?”玉米头听我这么说,又是一顿神比划,看得我稀里糊涂,具体是怎么回事也搞不懂。

“好了好了,别研究了,先吃早饭吧!”楠哥笑着端过来一碗蒸鸡蛋,挖了一勺放到我嘴边。

嫩嫩的,很有光泽,只看颜色就很诱人,吃到嘴里更是细滑、爽口,而且里面一个气孔都没有,那是一种说不出来的香味,反正不是味精的味道。

“呀,这世界上原来有人蒸鸡蛋比我妈蒸的还好!”我不但感到惊喜,还瞬间恋上这种味道。

楠哥突然笑了,看着我,眼底有种暗藏的得yì



“不会是你做的吧?”我有点不敢相信地问他。

楠哥刚要说话,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嚎啕大哭,一个老太太伤心欲绝地叫嚷着,她给老头子看病的钱让人偷了,就听有人匆忙跑过来问她看没看清小偷的长相,老太太说什么人也没看见,她只是上了一趟厕所的功夫,回来钱就没了。

“可恶!什么钱都偷,明知dào

医院这地方都是救命钱!有手有脚不做事,就他妈知dào

偷!”我气得一拳捶在被上。

“别生气了,来,再吃点!”楠哥的表情始终没变,脸上依然是那种淡定的笑容。

“不吃了,没胃口!难道你不觉得可气吗?”说实话,对于楠哥的无动于衷,我心里有点介yì



楠哥垂下长长的睫毛,眼睛盯着碗里的鸡蛋羹,轻轻搅动着说:“呵,介yì

。只不过这样的事,分分秒秒都在发生,介yì

又能起到什么作用?”

“诶!我说……你这人可真是,太消极了吧?”我不满地撅起嘴,楠哥看着我宠溺地一笑。

受不了他的笑容,我怕我轻易就原谅他了,于是扭过脸不看他。很想帮帮那位老奶奶,可是我这个月只有悲催的二百五!自己都不知dào

怎么混呢!

“我出去一下,你赶紧再吃点!”楠哥拍了拍我的脸笑着走了,我转过脸时,他已经出了门。

“他会不会是去给老奶奶钱啊?玉米头你出去看看?”我心里猜测着,对玉米头说。

玉米头摇着脑袋指了指窗外,差点忘了,外面的天已经大亮,玉米头怕光不敢出去。

我只好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老***哭声小了,好像是被人劝进了屋里,走廊里却隐约传来楠哥的声音,应该是在打电话。

“少废话!别的我不想听,五分钟之内叫你的人解决问题。否则,我不会给任何人面子!”这个声音很低、很冷,还带着一种杀气,我都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

楠哥说完就挂断了电话,我能听到他在走廊里来回走动的声响。

不一会,楼梯口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有人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带着哭腔喊道:“楠……”

可他刚喊出这一个字,声音就戛然而止。

“还他妈愣着干嘛,赶紧滚进去!”听得出楠哥很生气,虽然极力压抑着嗓音,可我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突然门开了,楠哥一脸照常的迷人微笑,像没事人一样走了进来。

“怎么了,像花痴一样?”楠哥手按着床,弯下腰来皱眉问我。

“刚才、刚才你在外面……是你吗?”不知为何,我突然有一种看不透他的感觉,心里有些慌。

“哦,我刚才到护士站了,问问你今天打几瓶药。”楠哥不慌不忙地回答。

“那我打几瓶药?”我盯着他的眼睛问道。

“三、三瓶?好像是!”楠哥用修长的手挡住脑门自言自语道,目光也从我脸上移开了。

“你是不是黑社会?”我一把拉开他的手,紧逼着他的眼睛。

楠哥一直看着我,脸离我越来越近,嘴角的笑意也越来越浓,我慌了,心说干嘛呀,问题还没回答,就想亲?

就在我晕晕乎乎,以为他马上就要亲我时,他突然撤回了身子,一点我的额头笑道:“你的臆想症太严重啦!”

我羞的满脸通红,咬牙就要捶他,无奈两个手腕都被他抓住了,他笑着逼问我刚才在想什么?很快那个黑社会的问题就被我忘在了脑后。

一个星期后我终于出院了,楠哥去办出院手续,我在病房里收拾各种零碎物品,这时门被推开了,我转身一看,原来是苏非。

他不进屋,也不说话,却一插腰,甩着头发做了个骚包造型。

“哈,出门忘吃药了吧?”我好笑地说道。

“干嘛呀亲?能不能好好说话~~~?”苏非扭着身子来了好几个颤音,颤得我骨头都酥了。

“好好好,服了服了!快滚进来吧!”我十分无奈地继xù

收拾东西。

“咦?你家爷们呢?”苏非进屋瞅了一眼问道。

我知dào

他说的是楠哥,瞪了他一眼回道:“去办出院手续了。”

“嗯哼!老妹你看看我,你好好kàn

看,没发xiàn

我像谁吗?”苏非突然兴奋地抓着我的手,吓得我一把甩开了,虽说他像个女人似的,可毕竟是异类。

苏非丝毫没有伤自尊什么的表现,还是一脸贱笑地催我看他,还别说,我真发xiàn

他的异常了……

“你丫可耻!为什么理跟楠哥一样的发型?为什么穿跟他一样的衣服?”我又气又好笑,拿着毛巾满屋追打苏非,苏非美得手舞足蹈,贱兮兮地扭来扭去。

这时门外突然出现一个人,“咣”的一脚踹在了他的屁股上,苏非毫无防备,被踹的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老娘忍你很久啦!”秦璇火冒三丈地窜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大辫子和老谭。

“哈哈,我都说不用来接了,你们还都来了,浪费打车钱!”我知dào

秦璇和苏非闹习惯了,也没当回事。

“浪费打车钱的是他,个死玩意,太损了!”老谭一屁股坐在床上瞪着苏非。

“干哈啊你们,我的新衣服!脏啦!”苏非拍着裤腿,心疼的都快哭了。

“到底咋回事啊?”我笑着问她们仨。

老谭一拍大腿,满脸气愤地说:“你都不知dào

,我们来的时候在那等公交车,左一辆右一辆都是爆满,正等得着急就听有人叫我们,原来是他打了辆车过来了,出租车滑出一二百米才停,我们见司机一直不倒车就跑了过去,嘿,谁知刚跑到跟前这损贼来了句,先走一步了各位,车嗖的一下就开跑了……”

老谭说完,我笑得肚子都疼,指着苏非骂他活该挨打。

“哟,都到齐啦?正好,我请你们出去吃顿饭!咱们为小米庆祝一下!”楠哥办完手续回来笑着说道。

当他看见苏非的装束时,忍不住翘起了嘴角,但并没说什么。

我们一行人张往外走,大门外正好迎面走过来几个男的,打眼一瞅就是地痞混混,不像什么好人。

他们其中一个猛地在人群中看见了楠哥,顿时神色一变,慌忙伸手进兜里掏烟,屁颠颠地跑了过来。

“哎呀,楠哥!哪阵风把你……”还没等他说完,楠哥就给他使了个眼色。

“小米,我遇见熟人了,你带他们先出去带我一会好吗?”楠哥没有理那个人,而是先笑着和我解释。

看着楠哥,之前的那个疑问又涌上心头,我闷闷不乐地点点头带着秦璇她们出了大门。

第二百八十三章 猪不会上树

“小敏,你男朋友到底是干什么的?怎么那些人好像很怕他啊?”刚一出门,秦璇就拉住我小声问道。

“不知dào

。”我苦笑了一下,摇摇头。

“混社会的吧?”秦璇猜测的话一出,其他几人都跟着用探寻的眼光望着我。

我满脸发烫,尴尬地绞着手指,不知dào

该怎么回答大家。

这时苏非一把推开秦璇吼道:“去!死老娘们懂啥?活在这个社会上,男淫就得混!知dào

不?”

秦璇被他推得一愣,第一次没有反驳也没有动手,看着表情严肃的苏非,就像看着一个从来不认识的人一样,眼里竟然流露出几分赞许。

不过几秒之后,苏非就一扭小腰,贱笑着凑近秦璇问道:“诶,老妹,你看我男淫不?”

“我去你奶奶!”秦璇浑身一颤回过神来,‘咣’就是一脚。

“唉呀妈呀!能不能行啦?我的新衣服呀,一万多块!!!”苏非凄惨的哭喊声,就像皇宫里着了火一样。

“我呸!一万多块,是不是还赠送你个老板娘啊?”秦璇不屑地骂道,大家都跟着笑起来。

苏非急了,伸手从兜里掏出个纸条甩给秦璇说:“老娘们儿就是老娘们儿,没见识!快拿去看看!”

刚一扫那纸条,秦璇就睁大了眼,老谭很好奇,凑过去一看,她顿时也捂住了嘴!

“怎么样?看见了吧?‘瓦萨驰’的!限量版!”见秦璇和老谭惊讶成那样子,苏非一甩头,满脸得yì



“天哪!一年的学费!你个土鳖哪来那么多钱?”秦璇和老谭上前抓住苏非开始盘问,苏非被掐的嗷嗷叫唤也不说。

我回过头望了望楠哥,那个背影既熟悉又陌生,心里是种说不出来的滋味,他是桐王子,他是楠哥,可他……好像还是另外一个人,一个我完全不认识的人!

“好的,楠哥你放心,慢走,慢走哈!”几个混混开了门,其中一个点头哈腰地将楠哥送出门外,拽袖子擦了擦脑门上的汗,脸上看起来特别紧张。

见楠哥朝这边走来,我故yì

扭过头去,苏非和秦璇她们却是满脸崇拜地望向他。

“哈,不好意思让大家久等了,咱们走吧!”楠哥笑着跟大家说道。

一行人往前走去,楠哥伸出掰过我的脸,趁大家不注意,冲我一眨眼来了个该死的放电。

我躲开他的手,白了他一眼嘀咕道:“黑社会!”

楠哥扑哧一下笑了,扭过脸看向别处,嘴里小声说了句:“幻想症!”

“你!”我气得暗暗咬牙,见大家都在前面走没人注意,攒足了劲,猛地往他身上撞去,可谁知这家伙像早有预料一样,快步往前一迈,我顿时撞了个空,扑通一声趴到了路边花园里。

“哎呀!怎么还摔了呢?没事吧?”那个男人勾着嘴角,像没事人一样跑过来拽我。

大家当然不知dào

发生了什么,回过头来很羡慕地看着我被拉起……

离医院没多远就有一家饭店,一看就知dào

档次不低,可楠哥说就近原则,就去这家了!

一进门苏非和楠哥就成了焦点,那些迎宾和服wù

员们纷纷投来目光,同样的衣服,同样的发型,却有如此不同的两种风格!一个阳刚、大气不失儒雅;一个忸怩、另类让人捧腹……

“唉呀妈呀,都不好意思了,外面那些小姑娘全盯着我看!”一进包间苏非就捂住了脸,害羞地直扭肩膀。

我们这帮人面面相窥,不知dào

该说点啥好了!

直到点菜了,苏非还沉浸在激动中,一会拍拍秦璇,一会又拽拽老谭,总重复着同一句话:“诶,老妹,你说我咋这么招风呢?”

“太阳出来东方亮,山炮啥样你啥样!”他每次得到的答案都是这个。

我对楠哥的气还没消,他让我点菜我就狠狠点了几道贵的,不过点完之后心里又开始后悔,太浪费钱了。

他帮我拿筷子,递餐巾纸,始终友好地微笑着,可就是不解释“黑社会”的问题。

我暗暗来气,趁大家不注意,在桌子底下伸手掐了他一把,他眉头一皱,用口型说了句,耍流氓!顿时给我羞得面红耳赤,再也不敢伸手了。

趁等菜得空闲,楠哥用扑克牌给大家表演了一个魔术,明明是一张黑桃K,经他手几番旋转、颠倒之后竟变成了一张空白的扑克!

“有时候,你眼里看到的黑,不一定是黑。”他温和地一笑,再次反转、刷新扑克,不一会那张空白的牌又变回了黑桃K!

“同样,你看到的白,也未必就是白!”他看着我的眼睛,像要用这种方式告sù

我什么。

大家一阵掌声,苏非对楠哥更是崇拜的不行,非拽着楠哥出去抽根烟,说要单独聊聊男人的话题。

他们走后屋里就剩下我们四个女生,秦璇边往嘴里塞东西边说:“这么看来你男朋友又很正派,嗯,一定也不像黑社会!”

“就你丫说像的!我们可没说,对吧大辫子?”老潭笑着撞了一下大辫子,大辫子好像在走神,吓得一哆嗦,哗啦一声把筷子都掉在了地上。

“你怎么了大辫儿?”我这才发xiàn

她的异常,脸色十分难看,两眼无神,鼻梁和眉宇间还有些发青,而且从来了到现在她好像就没说过什么话。

老谭急忙替她拍抚着后背,一边安慰她一边跟我说:“都忘了告sù

你,大辫子前几天吓着了,可吓得不轻啊!”

“怎么吓着的?”看着大辫子,我心里咯噔一下,顿时想起玉米头那个死家伙。

秦璇稍后的解释果然证明了这一点。

秦璇说,从开学到现在咱们仨都进过医院,大辫子觉得不吉利,那晚就在窗台上插了几根香,闭着眼叨叨咕咕的,说请神佛保佑我们宿舍姐妹都平安健康。

正叨咕着,她突然感觉后背一凉,像是一阵风扫了过来,紧接着就见一根香以肉眼能看见的速度,嘶嘶的点没了,转眼又是一根,而且还能听见有人用鼻子贪婪地吸着什么的声音,她吓得一声尖叫,顿时愣在那里。

从她发出尖叫之后,那香的燃烧速度就变慢了,而且那个吸鼻子的声音也听不见了……

我的脑海里能联想出一副完整的画面,心中暗骂,馋嘴的玉米头!

我让秦璇和老谭先照顾大辫子,我悄悄拿了个空杯子出去了,关了卫生间的门,现在洗手池旁边烧了一张符,给大辫子弄了点压惊的符水。

出来时正好kàn

见苏非和楠哥站在走廊那头,苏非“咳咳咔咔”地咳嗽不止,楠哥好笑地替他拍着后背,原来苏非那家伙根本就不会抽烟!

符水里有纸灰,我怕大辫子看见故yì

兑了点可乐,她精神恍惚的也就喝下去了。

苏非搭着楠哥的肩膀,笑呵呵地进来了,老脸通红,眼圈里还有没擦干的眼泪。秦璇问他出去聊啥了,他一拍胸脯,说当然是男人的话题!我觉得好笑也没拆穿他。

出饭店时,苏非抬头挺胸,又享shòu

了一回被小姑娘注目的感觉,这回我也在楠哥身旁,我很敏感地捕捉到了一片藏着暧昧的火辣目光……

一股酸酸的滋味泛上心头,越走越来气,偷偷打量着身边的男人,心里暗骂,个骚包,太招风了!

楠哥始终没看我,嘴角却得yì

地高高勾起。

在路边停了下来,他跟大家说不能陪我们回学校了,还有事要处理,叫秦璇她们帮忙多照顾我,互相说了些客套话苏非就拦了辆出租车,大家都坐了进去,我却有点恋恋不舍。

“圣诞节你有空吗?”我急忙回头问了一句,他很歉意地摇摇头。

我有些失落的要上车,他却上前一步俯身在我耳边说:“圣诞没有时间,但元旦一定会来找你,我听尖尖说,两边的野仙们大概都在那天出关!”

一听这话我顿时乐了,别提有多开心,期盼已久的大聚会就快到来了!

“这个给你!”楠哥笑着从兜里掏出那个钻戒盒子,我知dào

里面装的是玉米头,想都没想就接了过来。

上车之后,发xiàn

秦璇她们几个连同司机都吃惊地看着我,苏非更是感动的要哭。

“就这么答yīng

了?虽说他好的无可挑剔,可那也太快了吧?”秦璇苦笑着问我。

“要不这样老妹,我把车倒回去,咱让他再求一回?”司机大哥很认真地问道。

我顿时反映了过来,红着脸急忙解释:“哎呀,你们都误会啦,这、这不是钻戒!”

“那是什么?”老谭更加好奇了。

我看了一眼还有些萎靡不振的大辫子,很认真地说:“反正你们还是不知dào

为好!”

见我态度坚决,她们也没再逼问,出租车路过公园大门的时候,苏非突然指着车窗外冒出一句:“哎呦**勒!移情别恋!”

我们顺着他指的方向往那边一望,就见一个男生搂着一个女生在大树底下腻腻歪歪的,女生不认识,而那男生不是别人,正是小惠的男朋友!

这男生叫周小伟,和小惠在我们班是出名的一对小情侣,恩爱的很,而且通过上回婴灵的事,我还知dào

他(她)俩曾经有过孩子,一个未来及到达这个世界的孩子……

秦璇她们一边骂,又一边说这事很正常,男生要是靠得住,猪都会上树!

第二百八十四章 何为足疗

林子大了,鸟也就千奇百怪,花心、滥情的男人的确不少,可好男人还是有的,就像我遇到的这几个,每一个都好的无可挑剔,每一个都好的……让人心疼!

在校门口刚下车电话就响了,掏出手机一看,是二嫂子家的座机号码,我一边示意秦璇她们先走,一边笑着接起电话:“喂,是二嫂子吗?想我啦?”

“是啊,丫头,俺可想你了!你在学校怎么样啊?钱可够花?”电话那头传来二嫂子高分贝的嗓音,虽然震耳,却很暖心。

“哦,够花,够花,我这边东西可便宜了,都用不完!”虽然兜里只有可怜的二百五,我却虚伪地硬要这么说,为的是不让家里边担心。

“哎!那就好!你在那边好好上学,别太操心家里的事,你放心,只要凑够了钱做个手术,你妈的病就能好!”二嫂子絮絮叨叨的一句话,突然像个晴天霹雳一样轰得我浑身一震。

“什么?二嫂子你再说一遍?我妈病了?什么病?怎么没人告sù

我?”那一刻心百感交集地揪在了一起,脑门上的汗唰唰直冒。

“啊?你爸、你爸没跟你说啊?你看我这嘴……哎!”二嫂子在电话那头歉疚的不行。

“没事的二嫂子,这事本来就不该瞒我,你快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我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焦急地催促着二嫂子。

原来半个月前我妈就病倒了,为了给我攒下一年的学费,她跟着爸爸在工地上拼命干活,累伤了腰,直到起不来床了才到医院去检查,检查结果显示腰间盘脱节,情况十分严重,医生说如果不趁早手术的话,以后可能都站不起来了。

动手术大概需yào

五万块,听二嫂子说,爸爸把家里的粮食卖了,房前屋后的大白杨卖了,能卖的几乎都卖了,亲戚朋友家跑了个遍,可还是没有凑够做手术的钱。

怪不得前几天爸爸打电话来情绪不对劲,原来家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

“二嫂子,你知不知dào

我爸妈现在还差多少钱?”我忍住哭泣,尽量用平静的语气问道。

“哎,将近两万呢!按你妈的意思,这个手术她是死活不做了,说要把钱省给你上学!”二嫂子发愁地叹息着。

挂断了电话蹲在路边,眼泪啪啦、啪啦滴到地上,爸妈生我、养我,永远都把我放在第一位,可是他们累了、病了、有难了,我却什么也做不了。

身后有人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一回头见苏非站在身后。

“你、你还没走啊?”我慌忙擦了擦眼泪,深吸了口气说他。

“哎呀,老妹,怎么还哭了?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苏非关切地问道。

在他的追问下,我把妈妈生病需yào

动手术的事说了一遍。苏非听了懊悔地一拍脑门,他说昨天要是不买这套衣服就好了,他妈妈刚给他汇的一万多,让他花的还剩几百了。

“老妹你也别急,咱们一起想办法,不行我给我妈打个电话,让她再给我汇过来点!”苏非说着就要掏手机,我急忙拦住了他。

虽然不知dào

她妈妈是干什么的,可父母赚钱哪有那么容易,昨天刚给他汇过,今天再要,弄不好苏非得挨一顿骂。

“苏非姐你听我说,你的好意我领了,但你妈妈的钱我不能要!你要是真想帮我,就帮我想想法子,看能不能尽快帮我找份兼职,在不耽误学习的情况下我想赚些钱。”我感激地看着苏非,很认真地说道。

“兼职,这个我倒是可以帮你打听,我家是本市的,我对这里比较熟,只不过兼职的工作钱一般都少得可怜,再说外面人心叵测的,你一个小女孩……”苏非满是担忧地摇摇头。

“放心吧,终归要走上社会的,我能保护好自己!”我对苏非笑笑,如今钱多钱少的问题哪还由得了我来选择,有份能赚钱的工作就好,为了妈妈,哪怕是一天二十四小时刷盘子我也愿意去。

“你可以问问你男朋……哎!”苏非刚说到这里又难以启齿一样摇了摇头。

我苦笑了一下,叹了口气跟苏非说:“你都会觉得不好意思,我又哪里好意思跟他开口?我们才刚……刚见面不久,我在医院住单独病房这么些天,应该花了他不少钱,他比我们大不了几岁,就算是工作了,也不可能有太多存款,我怎么可以再去为难他……”

苏非又安慰了我一阵子,我们才各自回了宿舍,早早地躺进了被窝,翻来覆去睡不着,满脑子都是赚钱帮妈妈治病的念头。

第二天一早,顶了个黑眼圈,疲惫地跟着秦璇她们一起去上课。来得有点早,公开课的大教室里没几个人,我见古拓泽一个人坐在第三排,也朝第三排走了过去。见我坐到古拓泽傍边的位置上,我们宿舍的三人包括古拓泽自己都是一愣。

秦璇她们虽然不解,可也都跟着坐了过来,不停地打量我和古拓泽。

“呵,已经康复了吧?”古拓泽一笑,很亲和地问道。

“嗯,托你的福,没死掉!”我盯着他的眼睛,半笑不笑地说道。

古拓泽脸色稍稍一变,抿着嘴唇转过脸去,翻弄着他的书,再没说什么。

我暗暗扫了一眼他的左手腕,那串乌木手链正好露出袖子一半,我在座位底下悄悄将亮闪闪滑入手心,握紧了拿上桌面,瞅准他不注意猛地抬手就朝他手腕砸去,可是‘啪’的一声,竟然砸空了!

他刚才在翻书的过程中,无意地向后扯了一下手准bèi

拿钢笔,可巧我在这个时候砸了过去,一拳砸在了他的几根手指上!

古拓泽特别吃惊地望向我,我也瞪着他,还没来及撤回手,门口突然传来一声怒斥:“傻B呀!没见过男人呢?”

我一惊立kè

收回手,果然,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满脸怒火的吴美女。

虽然有些心虚,不过听吴美女这么骂,我还是火了,噌地站起身来对着她问道:“你骂谁?”

“谁贱我骂谁!”吴美女冲我瞪着眼睛大喊。

“小雨你干什么?她刚才在问我借钢笔!”古拓泽猛地站起身来说道,这让我有些意wài



吴美女唰的一下将愤nù

的目光转移到他脸上,咬着嘴唇,气的两眼冒火。

“哈,至于吗?整天怀疑人家抢她男朋友,是觉得自己长得丑不自信呀,还是怎么滴?”秦璇在旁边讽刺地笑道。

吴美女狠狠剜了古拓泽一眼,一扭头哭着跑掉了,可刚跑到门口就听‘咣当’一声,好像是和门外的人撞上了。

“哎呀妈呀!撞疼了没有啊?”门外响起苏非万分心疼的叫喊声。

“滚!”就听一声怒骂连同一声清脆的扇耳光声音传来。

吴美女的脚步声跑远了,古拓泽拿着书站起身向外走去,过了半天苏非才捂着半边脸失魂落魄地走了进来。

“傻帽,疼不疼啊你?”秦璇一把拽开苏非的手,就见他脸上清楚的四根手指印。

“疼!疼到我心里了都!我真该死,我怎么瞎哄哄的撞到她了呢?”苏非边说边懊悔地抽泣着。

“**!疼死你算了!白痴!”秦璇气得又在苏非脑袋上甩了一巴掌。

上到半节课了,古拓泽和吴美女才回来,两人手拉着手众目睽睽之下进了教室,连老师都跟着一愣,不过大学里的老师对这种事已经不屑于言语了,吴美女示威似的斜了我一眼,然后和古拓泽挨得紧紧的坐下,整个上半身几乎都靠在了古拓泽怀里。

无数目光在射向他(她)们俩的背影,有的艳羡,有的鄙视,当然还有伤心欲绝的,比如苏非。

有时真挺鄙视古拓泽的,一个各方面都很正直、优秀的男生(除了得罪我的那些事外),竟然喜欢这种女生。可能就像苏非说的,没有男生会不喜欢胸大,屁股还圆的女生!

“苏非姐呀,别看了,看了人家也分不开!对了,兼职的事你帮我打听了吗?”我在苏非面前晃了晃手问他。

“嗯……昨晚看了一大堆人才报……”苏非蔫巴巴地趴在桌子上哼道。

“哦,人才报?那有合适我的吗?”我惊喜地抓住他的胳膊晃了晃。

“呐!自己看吧!”苏非从书包里掏出一张花花绿绿,叠成飞机的报纸扔给我。

上面的确写着“人才报”,看着密密麻麻的招工启事我心情特激动,什么保姆、厨师、业务员、司机、代练、搬运工……

可是看了半天好像没有适合我的,我将报纸翻了过来,上面有一条立kè

吸引了我,某某养生馆招女保健师,有无经验均可,月薪4000—12000!要求年龄在十八到三十之间,体貌端庄,在校大学生优先。

“嗨,嗨,快看快看,这个!”我拿着报纸兴奋地拍了拍苏非。

苏非顿时抽了口凉气,眼珠子瞪着看我,我以为他是没看见这条所以惊讶的,谁知他来了句大姐别开玩笑,之后咕咚一下又倒在了桌子上。

“开什么玩笑,我没跟你开玩笑,这工资多高啊?而且有没有经验都行,还说了大学生优先!”我依旧很激动地摇晃着苏非。

“姐呀,你知dào

养生馆是干什么的吗?”苏非一脸要哭的表情,我摇摇头,他抖着肩膀笑道,就是足疗!

“足疗?给人洗臭脚的?怪不得工资那么高!不过,那也行啊,我愿意去!”想到家里的困难,我觉得自己吃点苦算不了什么。

可是苏非好像彻底崩溃了,他捂着脑袋露出两只眼跟我说:“大姐,足疗做的不是脚,是另一个地方……唉呀妈呀,没救了,你还没懂吗?”

我摇摇头,特别困惑,在农村长大也没听说过足疗啊,不做脚,那做哪?

苏非左右看了看,趴在我耳边小声说道:“古代的妓院你在电视里看过吧?足疗就是现代版的!”

他这一说,我他妈恍然大悟,吓得后背都冒汗了。

趴在座位上昏沉了一个上午,中午快放学的时候,我突然冒出一个想法,对呀,爷爷都可以用它赚钱,我怎么不可以?我也是会道术的啊,我也能替人驱鬼辟邪,连带二半吊子的看风水呀!

第二百八十五章 兔大仙

怎么早没想到呢?从小受爷爷的耳闻目染,什么算命、看风水、白事上的各种规程,我多少都懂一些,而且捉鬼是咱强项啊!越想越兴奋,这可比人才报上的某些高薪职业靠谱多了!

我拍了拍苏非,悄悄把这个想法告sù

了他,当他听到“捉鬼”两字时,浑身一颤,嘴巴扩成了O型!

“老妹啊,你这是要作哪门幺蛾子?我知dào

你着急用钱,可亏你想得出来,还捉鬼呢,咱俩上回差点没死在407!你这刚出院,怎么记吃不记打呀?”苏非两手捂着嘴,那样子都要哭出来了。

我好笑地瞅了瞅四周,见没人注意压低声音跟他说:“上回那就是个失误,代表不了姐的全部水平!”

苏非满脸狐疑,我点点头补充道:“实话跟你说吧,我爷爷就是干这行的,你看我的眼睛,阴阳眼,天生就能看见鬼!”

苏非震惊的同时,又像恍然大悟了一样,颤抖地指着我说:“怪、怪不得……那天在407,你、你对着空气说话!原来、原来……”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苏非脸上的表情也在不断变化,从震惊和崇拜渐渐转为不屑,最后撇撇嘴说:“光能看见有个屁用!你还不是被打的满口吐血?得亏我英明神武及时抱你逃了出去!”

“我呸!去你丫的英明神武!你那叫抱我逃出去啊?你那是直接把我扔出去了!还我满口吐血,那也是拜你所赐!”我气得在桌下踢了苏非一脚,见他还挺委屈的,我就把那天他被婴尸附体,神不知鬼不觉窜到我身后,一掌把我拍撞到墙上的经过细细说了一遍。

苏非听得上牙打下牙,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哭咧咧地说:“真的假的?你是被我打伤的呀?这事、这事你千万别跟我老大说啊!”

“谁是你老大?”我气呼呼地问了一句。

“楠哥啊!”苏非很认真地回道,好像还挺自豪的。

我无语了,这个楠哥,就是有黑社会气质,连苏非这样的都想当他小弟!

“不告sù

他也行,那你下午陪我做生意去!”我看着苏非威胁道。

“啊?你真要去啊?”苏非艰难地咽了口吐沫,不过想了想还点头答yīng

了,看来楠哥在他心里还挺有影响力。

中午饭胡乱吃了几口便推到一旁,趁这功夫,我用白板纸裁了些小卡片,每一张上都写着:驱邪避祸、算命、看风水,留了姓名和联系电话,还在上面画了些八卦阴阳鱼之类的图案作装饰,一切能省则省,这就算是名片了。

一旁的苏非边吸溜炸酱面边笑:“老妹啊,不行哥出钱,咱就印两盒名片吧,你这名片拿出去都得让人笑掉大牙!”

“去你的,老实嚼你的面得了,有什么好笑的,重yào

的是咱有真本事!”我低头继xù

画名片。

“不是我打击你啊老妹,人家干这行的都是些能说会道的江湖老骗子,你说咱俩吧,一个嘴上无毛,一个黄毛丫头,谁能信咱呢?别忽悠不着人,回头再让人揍了!”苏非一根面条搭拉在嘴边颤悠着说道。

我扑哧一下笑了,这个问题我早考lǜ

到了,为了以防万一,我已经把玉米头揣进了兜里,楠哥的这个戒指盒子携带很方便。

名片画得差不多了,我在一旁捂着耳朵忍受折磨,苏非这家伙简直变态,一个大男生,吃起面来一根一根的,还翘着兰花指,最受不了的是他那副无比享shòu

的表情,一碗面条而以,让他吃得像吸毒一样!

好不容易吃完了,站起来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打着饱嗝跟我说:“走吧老妹,咱是去大桥底下摆摊啊?还是去人多的地方拉客呀?”

说到拉客的时候,这丫还做了个妓院老鸨的动作,我白了他一眼说:“这种生意得靠人家推荐和介shào

,我不打算摆摊,我要找人合zuò

!”

“找人合zuò

?找谁啊?”苏非挠挠头问我。

我很自信地笑道:“这些我都已经想好了,就去那些殡丧葬品店,或者是卖香烛、佛具的店里,他们应该经常能接触到这类生意,只要他们肯帮忙推荐,事成之后咱就分给他们提成!”

“耶!这个想法太美妙了,老妹真行!对了,大庙旁边的那条街上全是卖香烛、佛具的店,咱去那里看看?”苏非也欣喜起来。

话不多说,我俩坐上13路就朝大庙那边赶去了。

路上我跟苏非交代,到了地方一定要见机行事,别紧张,别害pà

,要拿出高人的样子!

苏非反问我,什么是高人?就是装逼耍大牌呗?我想了想点点头。

很快到了地方,原来这个大庙又叫波若寺,位于市中心,香火很旺,周边卖佛具的店铺果真不少。

在一家名为“莲花斋”的店门外,我和苏非对好了台词,深呼了口气朝里走去。

就见一个小学徒模样的男孩趴在柜台前打着盹,我们进门的脚步声吵醒了他,他忙揉揉眼朝我们笑道:“两位施主想买点……呃!!”

他话还没说完,突然瞪大了眼睛,一脸的惊骇之色,我和苏非一愣,不约而同地向身后望去,身后什么也没有,再回过脸来,那小学徒已经扭头跑进了里屋。

我俩对望着,正感到摸不着头脑的时候,里屋突然一挑帘子走出一位胖妇女,胖的几乎和门一般宽,一脸横肉,两眼犀利地朝我们望来。

“咿呀!”胖妇女脚步一顿,猛地惊叹了一声,大嗓门吓得苏非腿弯一软,差点没跪下。

其实我心里也突突,心说这是怎么个情况啊?但我脸上还是尽量装作平静,暗暗用胳膊肘子撞了下苏非,示意他别怕。

我刚要说话,那胖女人却抢先开口了:“我滴妈呀?这阴气重的,连我们家小学徒都看出来了,你是直接带了只鬼来的吧?”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简直惊呆了,这得是什么水平啊?

虽说我身上带着玉米头,可像戒指盒子和巧克力盒子这样的容器,都是事先用咒语处理过的,几乎可以挡住里面的阴气外露,他们竟然能一眼识破!?

苏非不解地看看我,我也发懵地看看他!

“别看了,就说你呢!”胖妇女又是一嗓子,我心都跟一颤悠。

“你幸好是来了呀,若是再晚一天,恐怕就……哎!小伙儿,你的命不该绝啊!”胖妇女摇晃着脑袋,突然大步走到了朝苏非面前,一把抓住他的肩膀,满脸大悲疾苦的表情。

我眨着眼睛愣在一旁,突然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原来她说的不是我,而是苏非……

“唉呀妈呀!你说啥呢?吓人吧啦的?”苏非像只小鸡一样抱紧了膀子,为了躲开胖妇女逼近的大脸,脖子使劲向后撤着,那画面看起来有点邪恶。

胖妇女一手按住苏非的脑袋,一手上下一拔拉苏非的眼皮,鼻子还一抽一抽地低声说道:“是个女鬼,马上就成煞了!”

“唉呀妈呀,老妹,这咋回事呀?你快跟她说咱是干啥的!”苏非一边挣扎一边求救似的大喊。

那小学徒在一旁着急地擦着汗劝说道:“这位小哥,你可别乱动了,快让我们家兔大仙好好给你看看吧!你这情况很严重啊!”

“哈,兔大仙?”这胖胖的妇女配上这个称谓,顿时让我忍不住笑出了声。

那胖妇女猛地停止手中动作,皱眉望向我,眼神犀利地从头到脚像扫描了一遍,我对上她的眼睛,不慌不忙,我也已经大概弄明白了,感情这俩人在合伙演戏呢!真够专业的,从我们一进门就演上了。

“哼,一看就是外地来的,连我们家兔大仙的名号都没听过,你在这附近随便打听,谁不知dào

?一般人可是想请都请不到她!”小学徒轻蔑地打量着我说道。

“啊,是吗?那大仙看病应该很贵吧?”我很想看看接下来她还有什么骗人的手段,于是装作很好奇又很崇拜地望着胖妇女。

“帮人看病解难也是一种功德,我从来只看中一个缘字,不图钱财!”胖妇女摇了摇头,词说得很熟练。

我心里暗暗好笑,类似的话,爷爷说了一辈子,可是人家只要给钱,他赶紧就往兜里揣。

“小伙子,你要是相信我就请随我到里屋,你的病真的不能再耽误了!”胖妇忧心忡忡地拍了拍苏非。

“老妹,咱们不是来……?”苏非吓得腿脸色惨白,发懵地看向我。

我给他递了个眼神,示意他别说话,跟着进。

大家都进了里屋,那兔大仙恭恭敬敬地洗了手,上了香,站在香案前一阵叨叨咕咕,随后盘腿坐到小火炕上,他让苏坐到她对面,中间隔了能有半米。

“一会大仙发功请兔仙上身了,你们只管镇定,别害pà

,别东张西望,兔仙一来,什么样的鬼都跑不掉!”小学徒端来一箩筐胡萝卜放到大仙身旁,小声跟我们解释着。

那兔大仙已经闭上了眼,两手握拳放在腿上,身子像个不倒翁一样慢慢摇晃起来,嘴里发出一连串神曲一样的怪怪腔调,听起来像汉语和外语的结合体,难度不亚于龚丽娜的。

随着神曲的节奏变快,她身体也摇晃的越来越快,而且那两只手也开始动上了,像在搓衣板上搓衣服一样,在两条腿上发疯地狂搓,那节凑快得,看得苏非舌头都伸出来了。

我正看得头晕,忽听“吼!”的一声怒喝,兔大仙突然睁开了眼,与此同时并拢双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猛地向苏非拍去,就听一声惨叫,苏非咣当一声向后倒去!

第二百八十六章 与大仙合作

兔大仙那双熊掌似的胖手,一下便将苏非拍了个四仰八叉,咕咚一声后脑勺重重磕在炕板上,苏非惨叫着,蜷起身子打滚。

“呀!你个疯子!你干嘛打人?”我吓了一跳,万万没想到兔大仙会这么玩,一边冲她大喊,一边往炕上跳去,可是脚刚踏上炕沿,就被人从身后抓住衣服拽了下来。

“别别别,姐你别误会,这是兔大仙上身了,他打的是脏东西!你不能过去啊,可千万不能冲撞了他!”小学徒焦急地喊着,拼命把我往后拖。

“我去你丫的兔大仙!狗屁兔大仙!死骗子给我松手!”甩不开小学徒的手,我气得连连出脚踹他,小学徒疼得左躲右闪,就是不撒手。

这时身后突然传出一声怒吼:“本大仙在此,我看何人敢放肆!!”

这个闷雷般的吼声,震得我和小学徒同时一哆嗦,猛地回过头来,却发xiàn

炕上除了苏非和那个胖女人,根本没有其他人,可是刚才那个男人的声音是谁发出的??

我惊讶地望着胖女人的侧脸,她慢悠悠地转了过来,突然,我感到头皮一麻,妈呀,这胖女人怎么还变了摸样?

本来一张天坑似的大嘴,现在紧紧吸在了一起,变得很小很小,而且满是褶皱,就像……就像某种花一样!再看那对眼珠子,白的多,黑的少,两点小小的黑眼球,就像两只绿豆蝇子似得在眼眶里前前后后,上下左右地乱飞,给人一种既搞怪又诡异的感觉。

突然,两只‘绿豆蝇’停了下来,一只斜在眼角处盯着我,另一只却停在眼睛中!

“哼!一个黄毛丫头也敢出言侮辱本大仙!待本大仙收拾了他身上的恶鬼之后,再回头好好教xùn

你!”一个男人愤nù

的声音,真真切切地从胖女人那花朵样的嘴里发出。

“哧!”我忍不住笑了出来,一掐腰对上她的苍蝇眼,心道尼玛我倒要看看你怎么收拾我。

我之所以一点都不紧张,那是因为我从胖女人身上感觉不到半点妖气,我猜这又撅嘴、又斜眼的一套,多半是胖大仙的特技表演。

“哎呀,大仙息怒,大仙息怒啊,她也是无知才冒犯了您,你大人有大量,可千万别跟她计较啊!”小学徒却慌了,弯腰跑上前去,连连作揖替我求饶。

“滚!这里还轮不到你说话!”胖大仙一声怒喝,把他吓得一个踉跄低头向后退来,边退还边给我使眼色,手指一搓一搓的。

“你这什么意思?”我没好气地白了小学徒一眼。

小学徒显得特别焦急一样,一跺脚擦了擦汗说:“哎呀,这你还不懂?我跟你说大仙可怒了,你要再不拿点压堂钱孝敬一下,待会还有你的好?”

我一撇嘴,刚要说你省省吧,这时炕上突然传来‘呼嗵’一声震颤!

抬眼一看,本来盘腿打坐的兔大仙,此刻撅着屁股,正以蹲马步的姿势站立着。

“哎呦我去!有两下子!”我顿时看愣了,这二三百斤肥猪一样的女人是怎么蹦起来的?

那兔大仙冲我轻蔑一笑,示威似的压了压她的大象腿,随后一步一步“咣咣”地走向苏非,把小炕震得直掉渣。

我正傻眼时,她搓了搓手猛地蹲到苏非身旁,就像在案板上抄起一块发面一样,将苏非按在手底一阵拍打揉搓,嘴里还喊着:“该死的东西,本大仙来了还不快快滚出来受死!”

“唉呀妈呀,救命啊!仨淫(杀人)啦!仨淫啦!”苏非捂着脑袋满炕打滚叫唤。

我又好气又好笑,跺脚大喊让那女人快住手,可是她根本不听,我正要冲上去推开她,那小学徒像狗皮膏药一样呼上来拉住了我,虽然个头和我差不多,可男生的力qì

总归比女生大,我被他拖得一步也靠不了前。

“你给放手听见没?我他妈数到三,你们再这样,姐非给你们叫只真的出来玩玩!”我气得一边踢打小学徒,一边大喊,随时准bèi

着把玉米头叫出来。

“哎呀姐呀,你别捣乱了,真的不就在他身上吗?大仙正抓着呢!”小学徒睁眼说瞎话,都这个时候了还忽悠我呢。

“一、二……”我恼火地数着,可还没等我喊出三,身后突然传出一声不男不女的叫骂。

“我去你大爷的,臭不要脸!你给爷惹火啦!”

伴随这声太监一样的嚎叫,炕上呼嗵一声,感觉地面都跟着一颤,我们一回头,就见肥胖的兔子大仙捂着胸口,四仰八叉地倒在炕上,而苏非金鸡独立一般,勾着膀子,一只脚晃晃悠悠地站在那里,只见他大喘着气,脸绷得紧紧的。

“呀!你小子作死,敢打大仙?!”小学徒松开我,一撸袖子就要往炕上窜,我从后面一把抓住他脚脖子,往后一扯,小学徒扑通一声从炕上掉了下来,一个狗啃屎,呼大饼子一样整张脸磕在了炕沿上,疼的他捂嘴满地找牙。

“我去你丫的大仙,苏非姐干得好,好样的!”我也火了,跳起来冲炕上竖起大拇指,咣当又在小学徒屁股上补了一脚。

苏非还保持着那个造型,突然他的脸绷不住了,一撇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就像一个受尽委屈的小孩一样。

“呜呜,我艹你爹的,你吓屎我了,我让你装神弄鬼,我让你装神弄鬼!”苏非一边哭,一边疯狂地抓起筐里的胡萝卜,劈头盖脸地往大仙身上砸去,那兔大仙吓得,捂着大脸蹲到了墙角。

看着泼妇一样的被逼急眼的苏非,我在一旁捂着肚子,笑的什么话也说不出来,直到一筐胡萝卜砸完了,苏非这才停下来,不过看起来气还没消,指着胡萝卜对胖大仙尖声叫喊:“妈的,你给我吃啦!全吃啦!你不兔子精吗?”

那兔大仙窝在墙角里,捂着脸直摇头。

苏非气得指着她大骂:“瞅你跟**似的,还敢跟我们装大仙,我一巴掌给你踢出去信不?”

兔大仙被吓懵了,想都不想,直接点头。我快笑岔气了,这个苏非,能一巴掌把人踢出去……

见兔大仙老实了,苏非气也消了不少,抹了一把眼泪跳下炕来,得yì

地站到我旁边,一副想笑又忍着笑的样子。

我从兜里掏出一张自制的名片,一伸手递向炕里面的兔大仙,兔大仙捂着脸的指缝里露出迟疑的目光。

“臭不要脸!我老妹给你你还不拿着?”苏非一声尖叫,把兔大仙吓了一哆嗦,赶紧爬过来接下名片。

我忍着笑跟兔大仙说:“听好了,以后不许再装神弄鬼骗人家钱了,老老实实卖你们的佛具!不过……要真是遇见来看邪乎病的,你们记住了,打名片上的电话找我!”

兔大仙猛一抬头,吃惊地打量着我,眼里露出更多的是怀疑。

“怎么了?看我不像?呵,我就知dào

你会这么俗!这样吧,为了以后合zuò

愉快,我暂且先给你们露两招,让你们长长见识!”我边说边往后退了两步,在三双眼睛的注视下,我面带微笑缓缓抬起一只脚的脚尖,放在另一条腿的膝盖前,同时将双臂轻轻上扬,掐着观音指在头顶优雅地摆了个造型。

这一连串动作看得兔大仙和小学徒眼都不眨,连苏非都有些摸不着头脑。当然,对于我来说这些不过是故弄玄虚的包装罢了,练过瑜伽的都知dào

,这就是其中一个动作。

见效果达到了,我保持着这个动作,慢慢闭上眼用别人听不清的声音嘀咕道:“玉米头,快死出来帮忙啦!”

一阵风吹起我腮边的长发,玉米头笑嘻嘻地站到了我身旁。我这个仙飘飘的动作,再加上长发飞扬,把屋里的三个人看呆了,小学徒的鼻血都滴了下来,不过别误会,那是他先前卡在炕沿上卡的。

我用极低的声音交代完玉米头,然后笑着一指香案上的一只花瓶轻轻说道:“起!”

玉米头嗖的一下飘过去,一把将花瓶抓了起来。

“呃!”就听齐齐的一声倒抽气,兔大仙、小学徒、连同苏非全都惊得目瞪口呆。

“落!”我一根手指优雅地向下一放,就听咔啦一声脆响,花瓶碎了!

其实我的意思是让玉米头把它放回去,可谁知这家伙直接给扔到了地上……

“啊!”兔大仙惊骇的一捂胸口,从她嘴里直能看到扁桃体了!

“呵,小小表演而已,不必大惊小怪!”我一笑,尽量装作高深莫测。

“我那个花瓶两万块……”兔大仙呼嗵一声瘫坐在炕上,望着地上的碎片双目欲裂。

“啊?两万块?你不早说?”我显得比她还要火,要知dào

两万块都够妈妈做手术的了,这咔嚓一声就没了。玉米头倒是乐的够呛,眼睛贼兮兮地满屋扫着,看那意思还没砸够,还想再找点别的东西摔着玩。

我心道你可拉倒吧,赶紧给我滚回来!我手一伸把他收进了戒指盒里。

见那胖大仙哭哭啼啼的,我揉了揉鼻子,挺尴尬地跟她说:“好了好了,你也别哭了,两万就两万,你放心只要以后你给我介shào

生意,我赚了钱肯定还你!而且我还给你提成,五五分成还不行吗?”

一直抹眼泪的胖大仙,一听这话顿时抬起头来,胸口剧烈起伏,手和嘴唇都在颤抖,我以为她是气的呢,谁知她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怯生生地问道:“大、大、大仙?你、你说的都是真的?”

我不解地看了她一眼,点头说:“嗯!真的!钱肯定还你!”

“哎呀我滴妈呀!我说的不是那两万,那算个屁啊,我说的是五五吗?你确定?”胖大仙两眼放光地竖起五根指头问我。

我刚一点头,胖大仙就乐的跳了起来,一指小学徒大喊:“小二货,还他妈愣着干嘛?去给老娘拿算盘!”

第二百八十七章 爱骂人的疯子

小学徒一溜烟跑到外屋拿来了算盘,兔大仙盘腿往炕上一坐,接过算盘‘唰’地一抖,搭在膝盖上两手噼里啪啦地扒拉起来,边扒拉边激动地嘀咕:“远的不说,就说最近,三五一十五,二六一十二,再加上……五五的话,我滴妈呀,两个半花瓶没了!”

兔大仙停住手指,抬头望向我,大嘴半张着一副肉疼的样子。

见我和苏非好像没懂,小学徒急忙解释道:“就前不两天,咱店里找上门几笔大生意,可是我跟师父没敢接,都被对面那‘聚仙堂’的老死头子接去了,听说没少挣!”

原来是这么回事,我看着这师徒俩好笑地挖苦道:“哈,你们还有不敢接的生意啊?”

师徒俩尴尬的面红脖子粗,兔大仙挠着脑袋说:“我们嘿……我们主要靠演技!”

“呸!恬不知耻!”苏非鄙视地白了她一眼,兔大仙一缩脖子,老老实实地陪着笑。

“还别说,你那几招真是绝了!特别是那个从盘腿打坐状态一跃而起,我说你这二三百斤的体重是怎么做到的?”说实话我特别好奇,还有点小佩服这胖兔子。

兔大仙一听我问这个,顿时捂着嘴咯咯地乐起来,乐的浑身肥肉乱颤,他的小徒弟也在一旁笑喷了。

“笑什么笑啊,快说!”苏非一指他们,尖着嗓子喊道。

兔大仙赶紧止住笑,红着脸吞吞吐吐地说:“其实、其实我是站起来之后……才跳的。”

“啊?”我当场无语。

原来小学徒当时硬拉着我,就是为了给她打掩护,她趁我们不注意站起来后又在炕上跳了一下,让我误以为她是从打坐状态跳起来的。还有她那对苍蝇眼,原来也是假的,是道具!

“你们这么爱演戏,怎么不去当演员呢?你们要是去了,那奥斯卡金鸡奖都没人敢拿!”苏非恨的咬牙切齿,指着师徒俩数落着。

“哥,是金马奖!”小学徒捂着嘴,弱弱地纠正道。

“我抽你信不?”苏非一掐腰,另一手捏着兰花指就往小学徒脸上比量,吓得小学徒赶紧往一旁躲躲。

“哎呦!你看我这脑子,光顾着高兴了,都忘了招待两位大仙,快快快,小二货沏茶去!”兔大仙急忙把我俩请上炕,一边支使小学徒倒茶,她自己一边忙里忙外的端水果、端瓜子,那个热情劲就别提了。

苏非坐在炕上装逼地盘着小腿,趁师徒俩不在屋得yì

地跟我说:“看见没?贱皮!不教xùn

她不行!哦,对了!老妹,你那招是怎么练得?难道你会魔术,隔空取物?”

我知dào

他指的是花瓶的事,品了口茶,高深莫测地摇摇头说:“不,那是因为我身上有仙家在帮zhù

!”

“仙家?”苏非很震惊。

正好这时兔大仙端着小点心进来,听见我这句话顿时惊喜地捂嘴倒抽气,一脸果然如此、让她猜中的表情。

“哦对了大仙,还没来及请教呢,请问咱家的仙出自何处啊?狐、黄、白、柳、灰,是属于哪一家?”兔大仙两眼放光地端着盘子跑过来问我。

“哦,都不属于!咱家的仙是……玉米仙!”我想了想说道。

“啊?啥、啥、啥仙?”兔大仙瞪着眼珠,伸过耳朵来。

“听不懂咋地?玉米仙也就是苞米仙!”苏非一本正经地解释道,东北人都管玉米叫苞米。

“也没、没、听说过呀?”兔大仙一脸不知该笑还是该哭的表情。

“行了,多余的心你也不用操,你联系生意,我来搞定就得了!”我边吃东西边跟兔大仙说,她见我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也只好点了点头。

从兔大仙那里出来,肚子饱了,心情也轻松了不少,这下好了,赚钱给妈妈治病有希望了,可同时又有些小郁闷,叫了爷爷一辈子老骗子,如今我成了小骗子。

“哎,小骗子就小骗子吧,从此我将开始我小骗子的职业生涯!”我一握拳给自己来了个鼓励,真希望快点赚到给妈妈做手术的钱。

“老妹你叨咕啥呢?慢点等等我,哎哟,肚子撑的死疼!”苏非揉着肚子追上来。

“哈,瞧你那点出息吧!”我回头笑道,不过那蜂蜜小面包是挺好吃,苏非一个人吃了二十几个,害的小学徒出去买了好几趟。

“看啥呢?你不会要挨家进去试试吧?”见我站在路边望着对面那家‘聚仙堂’,苏非苦着脸问道。

“不进了,和胖兔子都说好了,由她家独家代理!”我兴奋地一笑,随手给了苏非一掌,拍得他差点没把面包吐出来。

看起来对面那家生意是不错,出出进进的,来往的人不断。听兔大仙说,这家也是出马弟子,供着个黄仙,可能是挺灵验吧,不少生意都让他家抢去了。

“老妹,别看了!走吧,这里离我家不远,正好我要

回去看一眼外婆,你跟我一起去吧?”苏非拽了拽我央求道。

“哦,那好啊!没想到你家就住这附近,走,我先买点东西去!”我说着带头朝不远处的一家超市跑去,苏非肚子疼跑不过我,想拦没拦住。

买了几样新鲜的水果从超市里出来,苏非拦了辆出租车,告sù

司机到某某家园还是花园的,我没听清,不过司机好像很熟悉,调头就走。

等到了那个小区门口我不由暗暗吃惊,这苏非家条件还真不错,住这么高档的小区!

下了车往里走,我边打量那气派的大门边开玩笑说:“这大门还能再高档一点吗?把**搬来得了!”

苏非听了哈哈大笑,不过笑完之后他脸色变得不太好,像有什么心事似的,叹了口气嘀咕道:“再好的地方有什么用?没有亲情感,没有人气,冷冰冰的……”

“嗯?”我没太懂他的意思。

苏非苦笑了一下,他说他家以前不住这儿,住郊区。他跟我说郊区真好,那里的邻居们都很熟悉,饿了上谁家都能混顿饭吃,小伙伴们总是挨家窜着玩,一点也不生分……

他说的倒和我们村差不多,边走边听他自言自语,我的眼睛四下打量着,原来穿过那两栋高层,再往后面走是别墅区,全是精致的二层小楼,假山、草坪、溪流、环境特清幽雅致。

我见那边的假山底下好像蹲着两个人,一个人趴在另一个人的背上,从后面露出头来,我有意无意地往那里多看了一眼,苏非正说着话呢,他顺着我的目光往那里一望,顿时吓得一激灵,迅速换另一只手拎上水果,这只手拉起我大喊:“老妹快跑!”

“怎么啦?怎么啦?”我被他拽的莫名其妙,猛一回头,就见假山那边站起个人来,没错,的确是一个人,奇怪,难道我刚才看花眼了?

这个疑问刚一冒出,就见那人朝我们这里追来,边跑边指着我们大喊:“站住,你们给我站住!”

是个女的,那声音听起来特兴奋,特激动,可苏非却吓得脸都白了,像被狗撵了似的,仰着脖子就是跑。

我郁闷坏了,边跑边问苏非:“她谁啊?干嘛追咱们?”

“一个疯、疯女人!”苏非上气不接下气地回答着。

“啊?这、这没人管吗?”我特别吃惊,这样的高档小区里怎么会有疯子追人呢?

跑着跑着突然咕噜一声,苏非的苹果袋里漏了,撒的一地都是,他一脚踩着了一个,当场摔趴在地上,而我被他带的,也一个酿跄单膝跪地。

“啊哈哈哈,跑你妈个逼啊,摔死你们这些逼养崽子!”一个骂声近在咫尺。

我回过头吃惊极了,不仅仅吃惊她会这么骂人,更吃惊的是她的速度,而且她的样貌也让我吃惊……

这个女人看起来三四十岁,皮肤很白,长得还挺漂亮,只不过那眼神相当吓人,虽然笑着,却给人一种又凶又诡异的感觉。

“保安!保安!你滚开,死女人!”苏非在地上边踢腾着脚大喊,边手按地往后退,而我已经原地站了起来。

“你看什么看?再看死全家!我没你好kàn

啊?你长这么好kàn

怎么不去卖呀,贱人!”那女人盯着我的眼睛大骂,我当时脑袋里轰的一声,震惊、愤nù

、不知所措!

“嘿嘿,你打我呀?你打我呀?”女人好像看出我怒了,特别期待一样把脸伸到我跟前,但我又愣住了。

女人见我不动手,感觉没意思了一样,一扭身窜到苏非面前,指着苏非大喊:“哎呦,这不是小非吗?你妈跟人跑啦,啊哈哈哈,你不知dào

吗?跟大鼻子老外跑破鞋去了,你个小野种!瞅你长得,跟小鸡子似的……你打我呀?你打我呀?”

“你给我滚!滚!”苏非特别痛苦地喊着,捡起身边的苹果发疯一样砸那女人,奇怪的是,那女人根本不躲,伸着头让苏非砸,鼻子都砸出血了。

这时两个穿制服的保安跑了过来,二话不说,上来就把这女人给按住了,一边一个死死钳住她的胳膊。

“好了好了,别怕,你们没事吧?”保安气喘吁吁地问我们,我摇了摇头,见苏非还在地上赶紧过去拉起他。

苏非眼神里冒着要杀人的光,胸口一起一伏地瞪着那女人,好像对她恨之入骨,而那女人却笑得特别开心。

“你们没事就好,收拾收拾吧,我们给她整回家去!”那两个保安跟我们说完,架着疯女人超另一个方向拖走了。

“嘿嘿嘿,看门狗,你们打我呀?你们打我呀?”那女人被提溜着脚不沾地,好像还很享shòu

似的嬉笑。

保安边走边恼火地骂她:“你妈的!刘总多好个人,怎么摊上你这么个败家老娘们,你快死了算了,哥儿们要不是看在刘总给那么多钱的份上,我们早他妈整死你了!”

第二百八十八章 背后的长舌妇

“呵,这疯女人!怎么见谁骂谁啊?还真够毒舌的!”望着被保安拖走的女人,我又气又无奈地笑了。

一转脸,见苏非还以之前那个姿势站着,两拳紧握,眼睛盯着远方,不过他眼里的愤nù

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痛楚和茫然。

“你……没事吧?”我担忧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回过神来,看了我一眼之后,垂下眼帘说:“没事!”

不过我能感觉到他好像特别难过,心里像隐藏着什么伤口一样,他无力地蹲下身,开始在地上一个一个捡散落的水果,一向乐观、无忧的他,此刻像变了个人似的。

想起刚才疯女人骂他的那几句话,我心里咯噔一下,莫非是那些话戳中了他的伤处?

怕苏非伤心我没敢多问,默默蹲下身来和他一起捡水果。

过了一会,苏非叹了口气说:“老妹你知dào

吗?要不是外婆一个人住在这里,我再也不愿意回来了。”

我一愣,试探着问他:“是因为这个疯女人吗?”

苏非摇摇头说:“是因为我妈!”

我隐约感觉出这里面有故事,没再说话,只安静地听着。

苏非说他很小的时候,他爸爸得了重病,卧床不起,而且需yào

很多钱治疗,她妈妈就到城里来打工,说一定要赚到很多钱把他爸爸的病治好。可是一直等到他爸爸病死在床上,她妈妈也没有回去,而且一点音信都没有。

苏非和外婆住在郊区的小平房里相依为命,直到有一天一个穿着时髦的贵妇出现,将他们接到了城里,给他们买了大房子,还安排他上最好的学校,他本来都要原谅这个女人了,他失去了父亲,他更需yào

母亲的呵护,可是这女人却要和她相好的老外回国了,只留他和外婆在这大房子里住。

“临走前她还答yīng

我,会常回来看我的,可是又和对爸爸的承诺一样,她再也没回来。每个月只能收到她的生活费,连电话里都只有简短的支言片语,听说她和那老外又有了孩子……”苏非说到这里,眼圈通红,眼泪在眼圈里打转。

我真没想到,成天嘻嘻哈哈的苏非也有这么多烦恼和不幸。虽然我家的条件很差,可是比起他来,我算是幸福多了,父母都在,而且视我为宝。

“别难过了,生活就是这样,没有绝对的十全十美,你不是还有外婆吗?而且你还有我这个老妹啊?”我拍了拍苏非的肩膀安慰他说。

“嗯,我不哭了,我要做个纯爷们,以后好好照顾外婆,保护我老妹!”虽然他的动作和语气还是那么娘,可是我觉得他内心其实挺爷们的,只不过连他自己都不知dào



“咦?对了!这个疯女人是怎么回事啊?她好像认识你,还知dào

你家里的事啊?”我突然感到很奇怪。

苏非边领我往前走,边叹了口气说:“哎,这个疯女人以前和我妈是好姐妹,从小一块长大的!”

“啊?那她们后来反目成仇啦?”我顺其自然地问了一句,不料苏非却摇摇头,他说那倒不是,她俩并没有反目成仇。

“没反目成寻仇,她骂你骂得那么难听?”我感到很不可思议,同时也跟着气愤。

“你和她不也没仇吗?她还不是一样骂你骂的很难听?”苏非很无奈地苦笑了一下,接着给我讲起了这个疯女人的事。

他说这女人以前可不这样,她年轻时人长得漂亮,性格还温和,显得特别有涵养,因此嫁了一个挺不错的男人,要钱有钱要样貌有样貌,对她也特别的好。

可谁知从前两年开始,这女人突然性情大变,疯疯癫癫起来,见谁骂谁,认识的、不认识的,只要从她眼前过就没有不挨骂的。

她总是用最毒、最难听的话去激怒别人,企图让别人出手打她,每次挨打她都不躲,好像不知dào

疼似的,如果见了血,她还会特兴奋,像有瘾一样!

苏非对这个女人的描述,听得我一阵心惊肉跳,刚才只觉得气愤,现在又觉得她挺可怜的。

“她丈夫不是很有钱吗?为什么不送她去精神病院治疗?”我边走边嘀咕了一句。

“去了,没治好不说,还更严重了。听说有一回几个精神病发狂,把铁门都撞倒了,差点没把她打死,一群护士拿着电棍上去才把她救下来。后来她老公心疼就把她接了回来,关在自己家里请保姆照顾,可她总是能逃出来。”苏非很无奈地说着,我们也已经到了他家门外。

他外婆给我们开了门,老人家见到我们特别开心,说着说着话,眼泪就掉了下来,看来平时在这大房子里孤独坏了。

城市里就是这样,对门住着都不认识,偶尔见到人家开门,你伸头想打个招呼,人家会咣当一脚踢上门,因为人家怀疑你不怀好意。哪像我们农村,闲着没事两手揣兜能溜达全村,你想说什么样的话题都有人跟着你扯。

陪了外婆一会,苏非收拾了两件衣服我们就要回学校了,临出门前外婆对他依依不舍的,那样子很让人揪心,真不知dào

这偌大的城市里,还有多少这样孤独的老人!

“你也别太因为你母亲的事而介怀了,常回来看看你外婆吧,毕竟这里是你们的家!”出了门,我边走边劝苏非。

“放心吧老妹,我把这么多年的心事都说了出来,我觉得舒服多了,也想开了!”苏非一笑,又恢复了平时的样子。

我正替他高兴,忽听不远处传来一阵吵闹,我们循声望去,就见花园那边围着一些人,一个年轻女孩正恼火地轮着一根棍子殴打另一个女人,而那女人坐在地不动,任由着人家打她。

“呀,快看!好像是她!”我一眼便认出地上坐的那个女人,拉着苏非就朝那边跑,苏非还有些迟疑,但被我拽了个跟头。

到了跟前才看清,疯女人被年轻女孩手里的拐杖打得,顺着脑门往脸上流血,她却还嘻嘻哈哈地笑着,指着一旁轮椅上的老头对女孩骂道:“贱婊子,你找这么大岁数的就是图钱,啊哈哈哈,这老掉渣的玩意马上就要进棺材了!”

就见轮椅上那老头气得,伸着脖子直喘,眼看就要背过气去了,年轻女孩也是火的不行,用拐棍边抽打疯女人边骂:“让你她妈嘴贱,你个长舌妇,我打死你!打死你!”

“看见没?她每次都这样,躲都不躲!”离着好几步远苏非就停了下来,摇摇头跟我说道。

“哎呀,这样打下去不得出人命啊?怎么这些人都不帮忙拉一拉呀?”我看着挺着急的,刚想靠近就被苏非拦住了。

“喂,老妹你可别过去,你要是拉着不让别人打她她就火了,非上来撕扯你不可!”苏非像警告一样死死拽住我。

这时正好从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汽车鸣笛声,就见一辆挺高档的黑色轿车飞一般朝这里驶来,到了人群跟前才猛一踩刹闸停住,车门迅速打开,一个中年男人慌张地冲下了车大喊:“别打了,别打了,求求你快住手!”

人群一阵骚动,苏非指着那一脸焦急之色的男人跟我说:“快看,那是她老公来了!”

男人冲上前去,不顾一切地用自己的身体替疯女人挡住,年轻女孩见打不着疯女人了,这才气呼呼地停下手来,这期间中年男人就挨了好几棍。

“对不起,对不起,老妹,你听我说,我媳妇精神有问题,她脑子有病,你可千万别跟她一般见识,你消消气,消消气!”男人一边硬抱住疯女人,一边跟那女孩赔礼,声音都哽咽了,而疯女人却像不认识他一样,挣脱一只手照他脸上就猛挠了一把,男人疼得身子一颤,却也不舍得打她,而是抓着她的手将她抱的更紧了。

不知dào

为何,看着这一幕,我差点掉眼泪,我能感觉到这个男人深深爱着这个女人,即使她疯了。

那年轻女孩可能也是对男人的行为有所感触,一把扔了拐杖,很气愤地大喊:“你还知dào

她有病啊?那你还放她出来到处骂人,你看她把我爷爷气得,她竟然骂我和我爷爷是那种关系,有她这么气人的吗?太毒舌了!”

“对不住了,对不住了,快带老人家去看病,花多少钱我都包!保安,保安兄弟快帮帮忙,快送这位老人家去医院!”男人一边按着自己挣扎的妻子,一边对跑上来的几名保安求助道。

轮椅上的老头看起来情况不妙,脸都变茄子色了,年轻女孩没再纠缠下去,急忙和保安一起将他送医院。

“没事了没事了,都散了吧,散了吧!”剩下两名保安驱散着那些围观的群众。

疯女人不挣扎了,满脸是血,笑嘻嘻地趴在男人肩膀上,男人搂着她,忍不住抽泣了起来,就听他哽咽着跟疯疯癫癫的妻子说:“你到底要我怎么办啊?送你去精神病院我不舍得,把你留在家里你又不乖,你为什么总要到处骂人,弄得自己一身是伤!你不疼,可是我疼啊!你醒醒好不好?你乖一点好不好?”

男人的抽泣声我听了都心酸,可是那疯女人好像一点感觉都没有,她用手在脸上抹了一把血,然后对着五根手指头嘿嘿地笑,笑的特别瘆人,给人一种捉摸不透的诡异。

“好了老妹,别看了,咱们走吧!”苏非拽了拽我胳膊,一副不安的样子,我知dào

他是怕那女人看见他,再骂那些他承shòu不了的话。于是我回头又看了一眼,准bèi

要走。

可是我这刚一回头就惊得目瞪口呆,因为我看见一条长长的舌头从疯女人的脖子后面伸了出来,绕过她的脸,正在她额头上贪婪地舔舐着鲜血,可旁边的人群和他老公却毫无觉察一样!

这时保安已经开了车门,男人抱着她坐进了车后座,可是就在他们刚一进车时,我突然又看见了更骇人的一幕,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头,悠悠地从疯女人脖子后的衣领里冒了出来,而那根长长的舌头就出自她嘴里!

说时迟那时快,那一刻我一把拉回苏非,惊讶地大喊:“苏非,快看!”

第二百八十九章 专治邪乎病

我一把拉回苏非,惊讶地大喊:“苏非,快看!”

苏非很不情愿地回过头,望着车子那边说:“还看啥呀?人家都走了!”

他说这话时,脸上表情一点变化都没有。我几乎可以肯定,他看不见那个伸着长舌头的脑袋,大家都看不见!

来不及再看仔细一些,车门已经关了起来,车子一阵风似地走远了。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刚进小区时,我恍惚见她背后趴着个人……”望着车子消失的方向,我顿悟似的自言自语道。

苏非见车子走远了,舒了口气笑着在我眼前晃晃手说:“老妹你嘀咕啥?谁背后趴着个人?”

我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想了想问他:“你说,我要是把这女人治好了,她老公能给我多少钱?”

苏非一愣,吃惊地上下打量着我,我脸顿时红了。说实话,我自己也觉得尴尬,把帮zhù

别人和钱扯到一块去,真俗!

苏非往前推了一把,边走边笑着说:“老妹你瞎想啥呢?大夫都治不好的病,你咋治?她又不是邪乎病,呃?难道她是……你看出什么来了?”

苏非突然反应了过来,停住下脚步惊骇地望着我。

“嗯!”我很肯定对他点点头,他半信半疑地张大了嘴。

见旁边有人,我拉他走远几步,压低声音把刚才看见的一幕告sù

了他。

当听到那个披头散发的脑袋,从疯女人脖子后面伸出长舌舔血时,苏非吓得脸都变色了。

“我知dào

你和他们是熟人,他们也挺让人同情的,但是、但是我现在……真的很需yào

钱!”我难为情地跟苏非说着,想到妈妈的手术如果拖延下去会造成瘫痪,我就心急如火。

苏非没说话,看着我摇了摇头,他这一举动让我更加尴尬了,红着脸低下了头,不料他却说:“钱当然要收,这也是职业嘛!关键是,人家怎么可能相信你一个小孩?我这个叔可是个受过高等教育的文化人啊,弄不好门都没让你进就打110了!”

“啊?”我听了心里一凉,最怕这样的,人家不信,你再有本事也白扯。

不过我想了想又问苏非:“那要是你领我去呢?”

苏非像触电了一样,身子一激灵,结结巴巴地说:“老、老妹啊,我是真、真怕这女人,这两年让她给我骂得,都成恐惧症了,一见她我就想跑,控、控zhì

不住!再说了,我领你去,我、我怎么好意思开口跟我叔要价啊?”

苏非一脸为难,这个我倒是理解,都是熟人,的确不好谈价钱,而且直到现在,我自己也不清楚这行的收费标准。

正当我俩大眼瞪小眼的时候,我手机突然响了,拿起一看名字,我顿时一喜。

“喂,兔大仙,你找我什么事?这么快就有生意了?”我接起电话笑着问她。

“哦,不是不是,嘿嘿是这样的,我这正准bèi

给咱家玉米仙立个供奉牌呢,可是不知dào

该写‘玉米仙’好?还是写‘苞米仙’好?所以我寻思,先给你打个电话问问再说!”兔大仙在电话那头显得很兴奋,她竟然要在店里给玉米头立个供奉牌。

“那你就写玉米仙吧,听起来还洋气一点!”我暗暗忍着笑说。

“好好好,那就写玉米仙了!那啥,大仙你忙着吧,没事我挂了啊!”兔大仙乐呵呵地就要挂电话,我急忙喊了一句别忙,我还有事。

“哦,有啥事你尽管说!”兔大仙非常仗义地说道。

“哎,怎么说呢?就是……我们刚才遇到个生意,但那家人和苏非是熟人……”好没等我说完,兔大仙就在电话那头插话了。

“熟人不好要价是吧?嘿嘿,那叫我去呀,我和你一起,让苏非回避不就成啦?”

苏非从电话里听见了兔大仙的话,不但没反对,还急忙点头赞同。

“那、那你一般都收人家多少钱啊?”顾及苏非的感受,我还是不放心地多问了一句。

谁知兔大仙在那头回道:“这个我自有分寸,你就放心吧,现在告sù

我地址,我马上就去!”

我把手机递给了苏非,苏非刚说完地址,那头就嘟的一声挂了,五分钟之后,一辆屁股冒黑烟的小破车,呼哧一声,颤悠悠的停在了我们身边,兔大仙笑眯眯地打开车门挤了出来,看她那样子好像还化了妆,大脸抹得雪白雪白的,嘴唇像喝血了一样红!

“我去!这么快?我去!没有牌照?我去!小区保安没拦你?”苏非望着兔大仙和她的破车,发出一连串惊叫。

兔大仙摊开双手,妩媚一笑说:“嗯哼,这都不叫事!是哪家啊?咱们开路!”

苏非撇撇嘴头前带路,我和兔大仙跟在后面,见我始终一副不放心样子,兔大仙一拍胸脯自信满满地跟我说:“放心吧,有我在就没有谈不成的生意,不过待会呢,可能要委屈大仙你一下!”

“什么意思?”我不解地问她。

兔大仙不好意思地一笑说:“你看,咱俩这形象往那一站,怎么看我也比你更像大仙,所以、所以待会你别说话,就装作是我徒弟,嘿嘿,等我忽悠完了,让你出手时你再出手,你看行吗?”

“哈,那好啊,正好我也懒得动嘴!”我好笑地说道。

兔大仙激动坏了,忙掏出小镜子补了补妆,还把她那鼓鼓囊囊的大包解下来扔给了我,里面不知装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沉的要命。

拐了好几个弯,我们终于到了一栋别墅前。

“就是这家,我就不进去了,看你们的了!”苏非一边压低声音说着,一边跳到了墙角躲起来。

“我滴妈!有钱淫(人)呢!”兔大仙伸着脖子打量着别墅,以及院里的豪车感叹了一句,随后她按响了门铃。

门一直没开,不一会却见楼上的一个窗户打开了,一个男人探出头来,朝楼下的我和胖大仙问道:“你们是干什么的?”

抬头一看,楼上那男人正是疯女人的丈夫。

兔大仙立kè

收起嬉笑的表情,咳嗽了一声,一本正经地冲楼上说道:“这位先生,请问能否进一步说话?”

兔大仙见那男人还在迟疑,又补充了一句:“我要说的事,和尊夫人的病有关!

这兔大仙还挺能拽词,男人一听立kè

关上窗户转身下楼,兔大仙冲我得yì

地一挤眼,一副面不红心不跳的样子,倒是把我紧张坏了。

男人匆忙来到楼下,隔着门疑惑地打量着我俩,离近了一看,这男人的脸色非常不好,眉心一团黑气缭绕,应该是长期接触阴邪之气的后果。

“你们到底是谁?你刚才说……?”男人皱着眉头问道。

兔大仙不慌不忙,一掐指晃悠着脑袋说:“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尊夫人本是富贵双全之命,可正因为如此,也招来了邪物的窥探,据我观察,她体内的邪物即将成煞……”

没等兔大仙说完,男人一声冷喝:“趁我没报警之前,赶紧痛快的给我滚!我告sù

你们,像你们这样找上门的骗子,没十个也有八个了,我见多了!”

男人喊完转身就往回走,兔大仙在后面叹息了一声,边拉着我走,边摇头说了句:“哎,多么相爱的夫妻,马上就要生死两茫茫了,你说这人世间的事,怎么就那么可悲可叹呢!”

“慢着,你胡说什么?什么生死两茫茫?”男人一转身,显得特别恼火,我吓的心扑扑直跳,真怕他窜出来揍我们一顿,连苏非都吓得躲墙那头去了。

不料兔大仙却转过脸苦笑了一下说:“不试试你又怎么知dào

我们是好心还是骗子?小伙子,别让多疑毁掉机会,如果我们治不好的话,我们不但分文不取,我们还坐这里等着警察来抓,你看如何?”

“好,说的好!我还就信你们一回了,如果你们真能治好的话,我倾家荡产都行!”男人一脸豁出去的表情,咔嚓一声给我们开了门。

“走,乖徒儿,跟为师一起治病救人去!”兔大仙得yì

地冲我一招手,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害得我背着她那个大包,呼哧呼哧的在后面追。

刚一进屋,我就被室内的豪华装修吸引住了,虽然格局一样,可是比起苏非家,不知要高档多少倍!

“我太太在楼上,已经睡着了!我是上楼把她抱下来,还是你们跟着我上去?”男人停住脚步,很客气地征求我们的意见。

“哦,还是上楼吧!”一直没有说话的我,突然抢先了一句。

因为我观察了一下,他家的大客厅里的易碎品实在太多了,什么水晶吊灯、落地鱼缸,特别是那几个花瓶,看得我心都哆嗦,这要是打起来不小心碰坏了,我可真赔不起。

兔大仙对男人一笑说:“你看我徒儿,救人心切,她都有些迫不及待了!好,乖徒儿,今天为师就考验你一下,待会这邪物就交给你处置了,走,咱们上楼!”

兔大仙嘴上说着,一把将我推上楼梯,她慢悠悠地跟在后面。

我握紧亮闪闪来到楼上,男人像不放心一样打量着我,我一笑,掏出指甲瓶子和两片柳叶,给他和兔大仙都贴在了额头上,示意他们全都退后,我这才轻轻打开卧室门。

门一开,一股阴冷潮湿之气扑面而来,我警惕地往里一望,就见疯女人正虚弱地闭着双眼躺在床上,可能是先前流了很多血的缘故,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

可是还没等我再迈步,她突然像感觉到了危险一样,噌的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一双眼睛直接望向门口的我,那恶狠狠的样子非常吓人!

第二百九十章 消灭长舌妇

尽管早有心理准bèi

,可还是被疯女人这诈尸一般的动作吓了一跳,特别是她那眼神,惊得我头皮一麻!一脚门里一脚门外,我下意识地甩手就将亮闪闪朝她扔了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亮闪闪嗖地一下飞到她眼前,不料疯女人将头一偏,以一种常人无法达到的速度,瞬间躲开了亮闪闪,咚的一声,亮闪闪砸到了她身后的床头柜上又弹飞了起来。

我一伸手大喊亮闪闪回来,可没成想调皮的亮闪闪朝另一个方向飞去,就听卧室的某个角落传出叮的一声脆响,循声望去,就见一只精美的花瓶正在落地,那支离破碎的一幕,惊心动魄地在我放大的瞳孔里上演……

“呀!你干啥?老婆你没事吧?”一切发生的太突然,门外的男人大吃一惊,一把推开我就朝卧室冲去。

“你给我回来!危险!”我上去抓住男人的衣服,一使劲给拖了出来。

男人又惊又怒地瞪着我,他只当我要替他老婆治病,可压根没想到我一开门就拿东西砸她老婆,他怎么能不火?

但他不知dào

,这就是我的治疗方式,顾不上解释,我再次大喊亮闪闪回来,就见一颗晶莹的珠子,带起一道蓝光从屋里飞了出来,我一伸手,它稳稳地落入我手心。

男人本来正要说什么,突然被这一幕震慑住了,目瞪口呆地望着我手上发光的亮闪闪,走廊里的兔大仙更是一伸脖子,像噎了个鸡蛋似的,瞪大了眼珠。

这时就听一声阴笑,床上的疯女人突然直挺挺地站了起来,就像头顶有股吸引力直接把她拉起来的一样,她从坐着的状态一下就立在了床上。

不仅仅是我,我身后的兔大仙和那男人也是同时倒吸了口冷气。

“都后退!她被附体了!”我大喊一声,将亮闪闪揣进兜里的同时,顺手从里面拽出一沓飞镖符,闪身就拦在了门口。

“哼,小狐狸精,勾引男人勾引到我家来了,下贱货!”疯女人恶狠狠地盯着我骂道。

“找死!”一听她骂我就来气,两指一弹,‘唰’飞镖符直奔她而去。

疯女人轻蔑地一抽嘴角,身子像飘移一样瞬间闪向一旁,可她万万没想到,躲过一张,还有一张,我就知dào

她速度快,所以特地给她来了个两张齐发,疯女人嗷的一声惨叫,伴着一阵火花四溅,她身子重重撞在了后墙上。

“啊!老婆!”见此情形,我身后的男人慌了,猛一推我就朝卧室冲去。

这回我被他推得,一头栽进卧室,当时身子不受控zhì

地扑倒在地板上,手中的一沓符滑出老远,膝盖传来一阵火辣的剧痛。

我一咬牙,刚要爬起来去抓我的符,这时就听男人发出一声惊心动魄的惨叫,与此同时,我眼角余光扫见一个身体从我头顶上飞了过去。

本以为是疯女人,我下意识地转头望去,却听门口咕咚一声闷响,原来是男人的身体不受控zhì

地飞撞了过去,顿时砸倒了肥胖的兔大仙。

兔大仙被砸的身子一挺翻起了白眼,本来还没有晕的她,突然像看见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一样,对着卧室两腿一蹬,直挺挺地晕死过去。

不用再回头,从兔大仙的表情我已经猜到了身后的情形,那一刻我大声叫道:“玉米头救命!”

喊声未落,一阵风从身旁扫过,就听身后突然传出一声尖细刺耳的惨叫,我赶忙爬起来跳转过身,就见玉米头在我身后金鸡独立,正摆着连环踢的造型,而那疯女人此刻摔在墙角里,侧脸靠着墙,头上的血顺着墙面哗哗流淌。

这还不是最惊骇人的,更让我毛骨悚然的是,疯女人背上真真切切地趴着一个披头散发的长舌女鬼。

那长舌女鬼边舔舐疯女人额头上的鲜血,边笑嘻嘻地望着我和玉米头,那对深陷在眼眶里的干吧眼珠子,要多渗人有多渗人。

突然,她脖子一伸,那条红红的长舌头吸溜一声朝玉米头舔了过来,玉米头正看她看得发呆,一下被女鬼的长舌舔在了脸上,玉米头当时“嘎”的一声,像炸了锅似的,扑扇着膀子就向后跳来。

“玉米头上啊,打她个变态!”我焦急地大喊,同时上前一步,弯腰从地上抓起了几张符,抬手就朝墙角那边射去。

可我突然发xiàn

,墙角那里没人了,眼睛迅速在屋里扫了一圈也没看见背着长舌女鬼的疯女人,我奇怪地望向玉米头,玉米头苦着脸一副要吐的表情,只见他抬手弱弱地指了指我头顶。

我当时脑袋里轰隆一声,想都没想一甩手将手中的几张符全都抛向头顶,只听一声惨叫,于此同时我就试着脸上一凉,一条黏糊糊的东西从我脸上滑了过去。

疯女人的身体瞬间栽到了床上又弹起滚落在地,这一摔可不轻,她身子一抽,鼻口窜血,那长舌女鬼兴奋地挥舞着舌头,好像这正是她所期待的结果,看着她像瘾君子一样贪婪地舔血,我恶心的直想吐。

“你个该死的长舌妇,你快离开她的身体!”我再次掏出亮闪闪对着她威胁地大喊。

“咦哈哈哈,你怎么知dào

我叫长舌妇?你打呀打呀!”长舌女鬼突然欣喜地笑起来,一说话,那舌头像长长的水草一样摇摆。

乍一听她说话我一愣,手中亮闪闪犹豫了半天也没有砸过去。我实在不忍心了,只要长舌妇不离开疯女人的身体,无论我怎么打吃亏的都是疯女人,长舌妇这样带着她摔来撞去,先死的那个肯定是她。

为了引开长舌妇,我故yì

和她说起话来:“我不但知dào

你叫长舌妇,我还知dào

像你这样的恶鬼是要下地狱的,因为你总爱骂人,所以要下拔舌地狱,一遍一遍地被拔掉舌头!”

听我说完,长舌妇顿时笑了,伸着长舌不屑地冲我做了个鬼脸说:“呃!我告sù

你吧,我就是从拔舌地狱里逃出来的,啊哈哈哈,我看谁还能再拔我的舌头!”

“你!哈,有点本事,竟然能从地狱里逃出来!”我气得一举手,对这个泼皮长舌妇是又恨又无奈。

“咦嘻嘻嘻,你打呀,打呀,快打呀?等她死了,我就可以常住这个身体喽!啊哈哈哈,这个身体最适合我!”长舌妇嬉笑间,又伸舌头舔了几口血,还咕噜咕噜在舌尖上吹了几个血泡,把我恶心的不行,玉米头更是两手捂上了眼睛。

我突然明白她为什么要赖在疯女人身上了,我也一下想起了爷爷曾经跟我说过的几种“寄生鬼”。

所谓“寄生鬼”就像寄生虫一样,它们会选择合适它们寄居的母体,然后依附他们来生存,或吸血,或吸食精气,母体渐渐枯竭衰败而死,有的寄生鬼就会弃母体重新选择新的目标,而有的则名正言顺成地取代母体,继xù

用她的身体存活。

听爷爷说过一个“活死人”的例子,说的就是一个活人被寄生鬼占了身体继xù

存活,阴差来了都拿她没办法,她魂虽然是死的,可她身体是活的,已经重新组合了,属于半阴半阳。

想到这儿,我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对呀,牛头马面跟我说过,只要是进过阴间的鬼,一般都认得焰王的月牙玉,只要他们没被别有用心的人控zhì

思想,这块玉对他们就有莫大的权威。

我心中一喜,手伸进衣服一把拽出贴身携带的月牙玉对长舌妇大喊道:“癞皮狗,你不离开她身体是吧?姑奶奶让你看样好东西!”

当长舌妇朝我手里往来时,她当真吓了一跳,身体猛一哆嗦,连舌头都瞬间蜷缩到一起,可是她看着看着就笑了,笑得非常嚣张。

“咦嘻嘻嘻,我都已经逃出来,我怕你个狗屁令牌!马上这女人一死,我就可以还阳啦!啊哈哈哈,我看谁能拿我怎样?还有谁能拿我……啊!”长舌妇正摇头晃脑地对我嬉笑,可没等她话说完,窗外突然射进来一道锁链,咔嚓一声锁住她的脖子,瞬间给拽飞了出去。

窗户上的玻璃完好无损,我一侧头,惊讶地发xiàn

窗外正站着牛头马面,而那长舌妇当场就被脾气暴躁的牛头一铁链打得魂飞魄散。

我手里还捏着玉站在当场,牛头马面已经从窗户闪了进来。

“大人恕罪,我们哥俩来晚一步,让你受惊了!”牛头马面一抱拳,紧张兮兮地跟我说道。

我苦笑着冲他们一摆手,收起玉,深深舒了口气。

“哎,让你们见笑了,本来轻而易举就收拾她的,可无奈她附在人家身体上就是不下来,这家伙死猪不怕开水烫,我拿出焰王的玉,她也不怕!”我很无奈地说着,并问牛头为什么发那么大的火,一下就给打死了,不用送回地狱去吗?

牛头还像没解气一样,嗡里嗡气地说:“大人你是不知dào

,最近地狱乱着呢?逃出来的可不止她一个,我不管了,只要让我老牛逮住,见一个灭一个!”

我吃惊地望向马面,马面叹了口气解释道:“焰王和灵大人带着大部队去了黑暗沼泽,黑白无常又带着一拨人到处搜捕黑龙教余孽,这地狱的看守力量就薄弱了不少,已经接连发生了几起逃狱事故了,我们哥俩甚至都怀疑有内部狱卒被人收买了,但苦于没有证据,什么也说不得,只能一边办差一边顺便追查此事,刚才也是碰巧了遇见……还好大人你没受到伤害!”

第二百九十一章 捉鬼赚的第一笔钱

“我倒没什么事,一般的鬼怪还伤不着我,只是……你们那儿总往外逃也不是办法呀?”看着牛头马面,我心里担忧起来,地狱要是乱了,人间必遭祸害。

马面看出我的担忧,忙跟我解释说:“哦,大人不必忧心,此事已上报阎王,阎王也非常重视,他知dào

咱家焰王在黑暗沼泽对付黑龙不能分心,所以已经从别处调遣人手前来支援焰王所管理的地狱了,至于那些逃走的恶鬼,也会不断有阴差前来抓捕,大人你只要小心自身安全就行,尽量别招惹这些恶鬼!”

马面说完,我脸一红,心道你当我想招惹他们啊?我这不是缺钱吗?不过这事跟他们说了也没用,就算他俩愿意借我点,我也花不了。

“嗯,我会注意安全的,这里已经没事了,你俩要是着急办差就先走吧,门外那俩贴着柳叶呢,别待会醒了再让你们吓过去!”我着急地对牛头马面说道。

“那好,那好,大人你救人要紧,我们哥俩先告辞了!”马面一抱拳,说完拽着牛头就走。

刚走两步,牛头却回头一笑,勾勾手指对玉米头说:“小家伙,跟我们走啊?领你玩去!”

这把玉米头吓得,嘎一声,自己钻进了戒指盒子,都没用我叫。

牛头马笑着顺窗户飘了出去,到了外面我还听马面在抱怨牛头说:“你改改你的急脾气行不?人家还没等逼供你就给打死了,咱总得问问是谁把他们放出来的吧?”

“哼,我不管,见一个灭一个!”

牛头的声音飘远了……

再回过头,我愁了,这屋里的景象就跟凶杀现场似的!疯女人脸贴地板趴着,口鼻还在流血;疯女人的丈夫砸在兔大仙的身上昏不醒,兔大仙更是惨兮兮地伸着胳膊腿成个大字型躺着,放眼屋里只剩下我一个能动的。

我慌忙上前探了探疯女人的鼻息,还好,气息虽说微弱的,但应该没什么大碍,为了止住她鼻子流血,我用尽全力将她拖到床边,让她仰着头,背靠床坐着。

我又急忙跑过去晃了晃昏迷的男人,可能是被长舌妇连吓带摔,干叫也叫不醒他,兔大仙就更别提了,我使劲拍打她的脸,粉都拍掉一层,她不但没醒还打了声呼噜,这个我郁闷的,也不知dào

她是晕了还是睡着了。

焦急地在屋里转了一圈,我干脆整了半瓶凉水来,用手指沾了些往男人脸上洒,男人一皱眉,不一会就醒了过来。他睁开眼看见我时,先是吓一跳,再看自己躺在兔大仙的怀里,更是吓一跳。

突然,他想起了之前的事,浑身一颤,惊恐地朝卧室里面望去,见他老婆满脸是血靠在床边,他吓得张口结舌。

“别怕,别怕,那长舌妇已经魂飞魄散了,你老婆没事了,你赶紧去给她擦洗一下,上点药止血!”我一边催促那男人,一边沾水往兔大仙脸上洒,可这娘们就是不醒,没办法我喝了一大口,猛地往她脸上一喷,她这才一缩脖子,甩甩大脸醒了过来。

“呜噜噜噜,好凉好凉,啥玩意儿?”兔大仙一个激灵坐了起来。她睁大眼睛看看我,又看看那男人,可能是突然想起了之前的事,猛地望向卧室嘴一咧哭了。

我好笑地拍着她说:“师父,师父,没事了,徒儿已经替你把那恶鬼消灭了!”

见男人还在迟疑着不敢进屋,我叹了口气带头走了进去,这时天已经黑了,我找到灯开关打开了灯,又拿来毛巾和热水替疯女人擦洗着,边擦我边打量这个女人,她现在看起来不那么凶了,白净的脸庞给人一种温柔娴静的感觉。

男人来到一旁,蹲下身紧紧握住女人的手,看着我的动作满眼感激,他犹豫了半天,终于开口说道:“要不是老婆病得厉害我心急乱投医,也许我永远都不会相信世界上有那些东西……真的很感谢你!”

“别,你还是先别忙着谢了,你那个花瓶……多、多少钱?”我郁闷地一指被亮闪闪打碎的那个花瓶,心里暗骂,你们这些有钱人也真是的,一摞钱摆在那不比花瓶好kàn

啊!

男人茫然地看了一眼地上的碎花瓶,好像没有什么心疼之色,还没等他说话,这时他老婆突然悠悠地哼了一声,并且缓缓睁开眼睛。

“老婆,老婆你可算醒了!”男人显得特别激动,也特别伤感,搂着女人热泪盈眶。

女人虚弱地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冲他温柔一笑,然后感激地朝我望来,那眼泪顺着眼角滑落。我猜,她被长舌妇附体,心里应该是有几分清醒的,只是被控zhì

着无力反抗罢了。

看着这对恩爱的夫妻相拥在一起,我心里也感到几分安慰,虽说还有些担心那个花瓶……

这时兔大仙咣咣地迈着步子走了进来,我一抬头就见她眉开眼笑的,之前的害pà

、恐慌之色完全没了。

她拍了拍男人的肩膀笑道:“大兄弟,你看你夫人也好了,咱们呢也算是有缘,这有缘人就是一家,一家人我就不说两家话了哈。你看我这小徒弟今天出了不少力,再者咱家仙家来一趟路途劳苦也不容易,你看……?”

“哦,这个是当然的,我说过,只要你们能治好我老婆得病,我倾家荡产都愿意!”男人没有任何迟疑,很爽快地说道。

兔大仙顿时喜上眉梢,咽了咽吐沫,压抑着急促的呼吸说:“大兄弟你看这是哪里的话,哪能让你倾家荡产啊?说实话,像你这种重感情的男人都快绝种了,我也很为之感动,所以我不会多收你的钱,你就给我这个数吧!”

兔大仙说着,竖起了四根手指头。这娘们儿也真够黑的,一开口就问人家要四万,我当时吓了一跳,急忙摇头给她递眼神,要知dào

咱还砸了人家一个花瓶呢,那个花瓶我看着怎么也比兔大仙的那个值钱。

兔大仙见我摇头,先是一愣,随后那根蜷缩的大拇指也伸直了,从四一下就变到了五!

那男人一笑,显得没有任何意见,转身就去开抽屉取钱,兔大仙抿着嘴冲我暗暗一竖大拇指,把我羞得面红耳赤,我其实根本不是那意思。

兔大仙笑眯眯地将五万块接了过来,那男人还一个劲说着些感谢的话,我实在过意不去了,还是上前开口问了一下那个花瓶的价格,并表示我愿意赔偿。

男人扫了一眼兔大仙手里的五万块,真诚地一笑说:“哈,算了吧!”

他那意思我已经猜到了,就是说这五万块都不够赔花瓶的……

我瞬间在心里问候全世界的花瓶!

临出门前,兔大仙突然想起了她的那个大包,打开之后原来里面装着几尊大小不一的佛像,还有香炉等一应俱全,她把这包东西半推半送的卖给了男人,又赚了五千。

男人把我们送到大门外,还留了我的联系电话,他说他朋友多,以后有生意会介shào

我去。

等男人进了院,我四下望去却不见苏非的身影,咳嗽了几声,他还是没出来。我和兔大仙感到奇怪,急忙寻找,绕到墙后一看,苏非那家伙下巴搭着膝盖坐在那里睡着了。

“哎呦我去,我们在里面拼死拼活的,你在这睡着了,快起来,这么冷的天别动死了!”我上去踢了苏非一脚,苏非懵糊糊地睁开了眼,噌的一下窜了起来。

“哎呀妈呀!我怎么睡着啦?妈呀,刚才是个梦啊,吓屎我了!我说我咋见到一个驴脸一个马脸,跟牛头马面似的呢!哦,对了老妹,你们没事吧?啊,没遇着啥危险吧?”苏非拍着胸口,气喘吁吁地问我。

我还在纠结他那个‘一个驴脸一个马脸’,这时兔大仙一拍胸脯说:“那能有啥危险呢?有我这二百多斤的大体格在呢!这不,钱都到手了!”

兔大仙缩着脖子,像只老母鸡一样咯咯直乐,苏非见她手里拿着那么多钱,都有点不敢相信。

边往回走兔大仙边数钱,那速度唰唰的,她递给我一沓说:“拿着,一家一半,这两万五是你的!至于这五千是我卖佛像挣得,嘿嘿,我就不分给你啦!”

我冲她撇撇嘴,无意地说了句:“见者有份,你不给人家苏非表示表示啊?”

不料兔大仙还真挺大方,朝手上吐了点吐沫,唰唰点出两千递给苏非说:“小伙拿去,你在外面把风有功!”

可把苏非美屁了,笑呵呵地揣起钱跟我说:“老妹,今晚是平安夜,明天就是圣诞节了,等明晚班级开完晚会,把秦璇她们那几个娘们都叫上,我请客,咱出去吃一顿!”

我点头笑着说好,这时远处的天空放起了烟花,伴随着‘嘀呦、嘀呦’的声音,城市上空爆起一团团耀眼的灿烂。

在寒冷的夜色里,这火花给人带来惊艳,也让人觉得温暖,平安夜,多么美好的夜晚,有了这笔钱,妈妈就可以平安度过这个坎了,希望天下的好人都能平安。

兔大仙要用她的破车送我们回学校,苏非说什么也不干,还开玩笑说别走到半路车轱辘再掉了,没成想我们打上车刚走到一半,那边兔大仙就来电话了,哭咧咧地骂苏非:“你个小损孩子,乌鸦嘴!我车轱辘掉了!”

第二百九十二章 欢笑伴着眼泪

想象着兔大仙的破车掉轱辘的情景,我和苏非忍不住笑了一路。到了学校门口,我俩刚一下车就见前面的路灯底下一个男生和一个女生在那里推推搡搡的,原来是小惠和他男朋友周晓伟,两人好像正在吵架。

“我去,这是要分手了吧?”苏非掩着嘴,一脸好事的表情。

“快别瞎说!”我悄悄撞了一下他的胳膊,由于离的很近,小惠和她男朋友也已经看见了我们。

“呵,你们逛街去啦?”小惠忙换上一副笑脸,有些尴尬地跟我和苏非打招呼,尽管她掩饰着,可我们还是看见了她通红的眼睛里闪着泪花。

“嗯,是啊,逛街去了!你俩没事溜达呢?那我们先进去了啊!”我只能装作什么也没看见,笑着跟小惠和她男朋友说道。

小惠点点头说了句拜拜,她男朋友像根死木头一样,连瞧都没瞧我和苏非一眼。

进了大门内,苏非气的咬牙切齿地骂道:“我就看不惯他那个B样,跟谁欠他钱似的,长得他妈还没我帅呢,成天勾三搭四,他他妈压根配不上小惠!”

谁说不是呢,这男生人品还真不咋地,上回就背着小惠和一个女生在公园腻腻歪歪的,都被我们看见了。

“咦,别忙,咱听听他们吵啥,看是不是要分手了?”苏非一笑,垫着猫步躲到大门内侧,还一个劲朝我招手让我也过去听听。

本来觉得偷听人家**不好,而且这样的事情咱也管不着,可无奈拗不过苏非,我只好往回退了两步,和他一起站到大门边上。

这里和外面只隔几步之遥,所以外面说什么都听得清清楚楚。

这时就听那周晓伟极度不耐烦地问小惠:“我再问你一遍,你到底去不去?”

“我不去,我都说了,你别再逼我了好不好?”小惠显得特别委屈。

“你傻B啊?我问你你有什么?你承担得起这后果吗?啊?”周晓伟愤nù

地吼道,好像还推了小惠一把,我们能听见小惠摔倒的声音。

“小伟,你别逼我了好不好,我们都是大人了,有什么承担不了的?我愿意,我不后悔!”小惠坐在地上哭诉道。

“你他妈不后悔?我后悔!我告sù

你苏小惠,明晚,明晚是最后期限,你他妈再跟我磨磨唧唧的,咱俩就拉倒!”周晓伟骂骂咧咧地冲小惠大喊,小惠当场就沉默了。

我和苏非在墙内大眼瞪小眼,也没听明白什么头绪,不过就冲周晓伟对女朋友这态度,我俩都挺气愤。

墙外一阵沉默之后,渐渐传来一阵抽泣,声音从很低很低渐渐的到忍不住失声痛哭……

小惠好像是伤透了心,可周晓伟连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过了好一会猛然冒出一句:“你是不是只会哭啦?你认为你的眼泪能解决什么事情?”

这句话听得我都火冒三丈,真想窜出去揍他一顿!

苏非攥着拳头说:“老妹,干脆我出去把他那事告sù

小惠得了,个臭不要脸的!”

我摇摇头,拦住了苏非。告sù

小惠又有什么用,只能增加对她的伤害,如果她不爱周晓伟的话,就凭周晓伟对她这态度,早就分了。

这时小惠又说话了,好像是强忍着哭泣,“小伟,我知dào

你怕什么,我不影响你,我也不连累你名声,我一个人退学回家,现在咱们老家那边大棚养殖挺赚钱的,我回去努力创业,我在家等你四年以后毕业回来好不好?”

我听到这儿心里咯噔一下,小惠要退学?还要回家等着这个男生?这两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

在这同时,只听那周晓伟哈哈哈地笑了起来,笑的像哭一样,笑的充满讽刺。

“苏小惠啊苏小惠,你脑子没病吧?你回家种大棚等着我?哈,四年以后我大学毕业,你,一个种菜的?咱们、咱们还能在一起?啊哈哈哈,你觉得这样般配?你觉得这样还有可能?”周晓伟像听了天方夜谭的大笑话一样,边笑边用嘲讽的语气问小惠。

小惠好像是彻底愣住了,但她这回没有哭,只是用蚊子哼一样的声音说道:“原来你是这样想的……原来我们的感情……哈,哈哈哈!”

听得出,小惠陷入了极度的伤心,她没再说什么,听脚步声是朝门里走来了,周晓伟没有追她,而是在后面再次警告似的大喊:“苏小惠,你给回去好好想想,明天晚上你再不给我答复,我可要给你答复了!”

他的话里充满威胁的味道,小惠掩着脸一路哭着跑了进来,由于伤心过度,也没注意到我和苏非躲在门后。

怕周晓伟进来看见,我俩急忙快步走进校内的水果店。平安夜,校园里的气氛很足,不少学生都挤在水果店里买‘平安果’,各式各样的苹果,包上彩色闪光的包装纸,再打上蝴蝶结,价格比平常贵了几倍。

“正好,我也买几个平安果,一会老妹你带回宿舍,给秦璇、大辫她们一家一个!”苏非说着就上前去挑,红色和青色的蛇果最贵,他一下就挑了五个,一百来块。

“呦?够大方啊!”我拍了他一下笑道。

“那是,托老妹的福!这四个是你们的,这个嘛,嘿嘿,老妹你帮我给我家美女捎去!”苏非脸一红,忸怩地笑道。

真拿他没办法,明知吴美女跟古拓泽了,他还这么认真,我一把夺过他手里那个最大的,跟我的掉换了一下,才坏笑道:“我只管带到啊,她要不要我可管不了!”

苏非立kè

很兴奋地笑道:“哈,你只要带到就好了,她要是不要的话你吃!”

“我咋那么贱呢,她不要我吃?”我装作很生气地反手朝苏非脸上比划了一下。

我都进了宿舍大门,苏非还躲在那边张望呢,一副又怕又期待的样子,突然觉得他挺可怜的,怎么偏偏对吴美女动了真心。

走到吴美女宿舍门口,我敲了敲门,一个女生开门见我手里举着平安果,脸上是吓一跳的表情。我们两个宿舍互不对眼,很少来往,她的吃惊可以理解。

我靠在门上懒懒地喊了句:“美女同学,苏非送你的平安果,请签收一下吧!”

我这一嗓子把背对着我正梳头的吴美女吓了一哆嗦,她猛地回过头来。

她宿舍的几个女生也投来好奇的目光,不过一听是苏非送的,都撇着嘴窃笑。

吴美女一愣之后回过神来,妩媚地一挑眼梢,很不屑地笑道:“呵,有病吧,我认识他谁呀?不男不女的变态,恶不恶心!”

看着吴美女脸上的讥讽和不屑,我气得真想一把摔了手中的平安果,但想想又收住了手笑道:“哎,没办法呀!鱼找鱼,虾找虾,乌龟找王八,他就看你看对眼了!不要也行,我拿去退二十块钱,别浪费了!”

我说完一闪身消失在她们门口,就听吴美女在后面恼火地喊道:“你骂谁王八?”

“呵,还真是胸大无脑,我啥时候骂她王八啦?”我好笑地几步走到了我们宿舍门口。

刚要进门,眼角余光突然扫到通往二楼的楼梯口处坐着个人,转脸往那里一望,见小惠失魂落魄地坐在那里,不哭不笑,目光呆滞。

见她那个样子我心里几分同情,几分担忧,咳嗽了一声走过去,将那个最大的平安果递给她一笑说:“送你的,祝你平安!”

小惠有些麻木地抬起头,迟疑着接过我的苹果,那眼神就像是找不到家的小孩一样迷茫。等我进了宿舍关门时,我听到楼梯那边传出一阵压抑的、刺痛人心的那种哭声。

啃着平安果,宿舍姐妹搂着肩膀,开始一遍一遍地嚎着《友谊万岁》,因为明晚上班级举行圣诞晚会,每个宿舍都要准bèi

节目。

怎么能忘记旧日朋友

心中能不欢笑

旧日朋友岂能相忘

友谊地久天长

……

放着伴奏,唱着唱着,我突然有种想流泪的冲动,因为我想起了一个人,一个故人。

脑海深处的画面一幕幕浮现,乡村小路上,金黄的秋叶像蝴蝶一样飘飞,两个快乐的女孩蹬着自行车一路飞奔,上坡下坡,迎着风,她们大声欢唱友谊万岁……

琴琴,你到底去哪了?你不是我的好姐妹吗?你为什么就这样从我的世界里消失了?

很久了,我不是不想她,我是不敢去想她。一想到她,那些曾经的快乐和美好就会被眼前的思念打得遍体鳞伤,心会揪紧了疼。

关上灯,在被窝里任眼泪肆意流淌,但我始终相信,即使劳燕分飞,即使远隔大海重洋,我们姐妹还有再见的那天,一定会!

第二天一早,我把我赚来的钱全部汇给了我爸,他在电话那头惊讶的不行,和我妈一起连声逼问我钱是哪来的,我就猜到他们会这样,所以事先就和苏非商量好了。

苏非接过电话和我妈说:“阿姨你就放心治病吧,钱真的是我借给小敏的,那是我从小到大攒的压岁钱,我不着急用,嘿嘿,等小敏毕业工作了她再还我。”

我爸妈听了苏非的话特别感动,我妈在电话里那头一个劲夸呀,这姑娘心眼真好,还这么会攒钱,以后一定能嫁个好人家!

挂了电话我笑得肚子都疼,苏非挺郁闷的,可是想了想他也憋不住笑了,吸了口气,仰望天空喊了声:“呀!反正我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苏非!”

他这一嗓子喊完,周围立kè

暴起一阵哄笑,这倒霉孩子,光听名字就悲催了!

第二百九十三章 贱人快滚

圣诞节的傍晚,天空飘起了雪,纷纷扬扬,大朵大朵的白色雪花映衬着红墙、蓝顶的欧式建筑,校园美得有几分童话色彩。

我趴在窗口,脸上露出美滋滋的笑容,因为圣诞过完元旦也就不远了,等到了元旦那天晚上,两边的野仙一起结束闭关,我们就可以大聚会了。

这段时间见不到小三和小老太太她们,可把我想坏了,还有小黑和小二黑,真想立kè

就把它们抱在怀里亲一亲,也不知dào

呲牙现在都喂它俩什么?天寒地冻的,蚂蚱没了,小鱼也不好捉了吧?还真是辛苦呲牙了……

“小敏,快点,快点,发什么呆呀?圣诞晚会都快开始了,咱们出发!”秦璇她们画完了妆,急急忙忙的催着我。

刚出宿舍就看见了苏非,就见那家伙发型倍亮,还穿了那套和楠哥一样的白色休闲装,目不斜视,正牛哄哄地在前面走着。

我们在后面一连喊了他几声,他虽然停住了脚步却不回头,等我们到了跟前,他才猛一回头贱笑道:“有没有很像楠哥呀?”

我吓一跳,当场无语。秦璇上下瞥了他一眼说:“腿上再绑截高跷就像了!”

老谭和大辫子立kè

哈哈大笑,苏非老脸一红,不满地白了秦璇一眼喊道:“我呸!个死娘们,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我去,你给老娘吐一个看看?”秦璇一掌拍了过去,苏非那根根竖立的发型被拍扁了一片。

苏非一瞪眼,表情当场凝固,过了好几秒才听他撕心裂肺地大叫:“唉呀妈呀,不活啦!你这淫(人)砸这样呢?我的新头型啊,完啦完啦!”

他的惨叫声招来无数目光,我忍着笑,急忙拽了拽他小声哄到:“好了好了苏非姐,咱别叫唤了,人家还以为皇宫失火了呢!拉倒吧,不和她一般见识,噢!”

苏非呆呵呵的也没听明白我的话,还点点头说,放心吧老妹,我不和不讲理的老娘们一般见识!这把秦璇她们笑的,都快岔气了。

为了安慰受打击的苏非,一路上我边走边跟他说:“其实你一点也不矮,是楠哥太高了,一米八几那叫什么?那叫傻大个!有什么好kàn

的,还是你这样的显得精神!”

苏非挠了挠后脑勺,虽说半信半疑,但还是捂着嘴肩膀一耸一耸地笑了。

进了教室,就见气氛热闹极了,彩灯闪烁,五颜六色的气球飞了起来,教室前面还立着一棵金光灿灿的圣诞树,音响设备也搬来了,桌上摆满了水果、饮料和瓜子,大家正忙着挪课桌,围着教室摆成一圈,中间腾出一块空地做表演的舞台。

苏非进门以后就像嗓子难受一样,嗯哼、嗯哼地咳嗽了好几声,还别说,人靠衣装,苏非这么一穿,要比他平时的样子好kàn

不少,很多女生都有些惊讶地望着他,就连吴美女也多看了他一眼。

苏非都快美屁了,恐怕吴美女看不清他似的,特意挑了个吴美女对面的座坐下,没办法我们四个也只好跟着坐下,这一坐不要紧,立kè

和古拓泽面对面了。

一看见古拓泽,我的眼睛自然而然就盯上了他的那串乌木手链,屋里暖气比较热,他脱了外套挽着袖子,那手链看的清清楚楚。

“哎呀,这屋里一热苍蝇就多,盯着人看呀看呀,呵,小心看在眼里拔不出来!”吴美女垂着眼皮,妩媚地吹着自己的指甲说道。

我和苏非同时一愣,也不知dào

她骂的是我还是苏非,又或者把我俩一起骂了!

“老公,咱们去那边坐好不好?”吴美女一撅嘴,嗲声嗲气地问古拓泽。

“呵,就在这坐吧!”古拓泽微微一笑。

“哼,那好吧!”吴美女说着,像要晕倒了一样,抱住古拓泽胳膊,身子软软地靠了过去,她穿着一件紧身的低领毛衣,这一靠不要紧,大半条乳沟都露了出来,我旁边的苏非当时像雷劈了一样,连人带凳子差点翻在后面。

不一会,一切准bèi

就绪,我们漂亮的女导员来了,进门一脸喜气洋洋,问候完大家圣诞快乐后,她指着古拓泽说:“古拓泽,一会你主持吧,领着大家好好玩,我还有点事要先走了!哦,对了,元旦也快到了,系里有个大型晚会,你们一起参谋一下,好好排练出个节目参加晚会!”

导员说完急急忙忙的走了。

古拓泽大大方方地站起来说:“之前也都让大家准bèi

节目了,既然导员不在,咱们就自己演着玩吧,哈,也不按什么顺序了,谁愿意先来谁就先来好吧?大家鼓掌!”

一阵热烈的掌声之后,两名演小品的男生上了台,一胖一瘦,虽然演技不怎么好,可往那一站就逗的大家哈哈大笑。

紧接着是吴美女和古拓泽的情歌对唱,这两人还真是不放过任何秀恩爱的机会,眉来眼去的唱了首《知心爱人》,羡煞了一部分人,也伤透了一部分人,而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吴美女唱完之后情绪高涨,回到对面座位上,一边贴着古拓泽小声说笑,一边用示威的眼神瞥着我,我猜她心里一定在说:想抢我们家古拓泽,呸,门都没有!

我都已经习惯了,也不惜搭理她,倒是秦璇又拿话讽刺了她一顿!

这时苏非突然直挺挺地站了起来,我以为他受刺激了呢,不料他微笑着走上台去,轻轻甩了甩手从兜里掏出一张扑克牌,亮给大家看了看然后说:“大家看好,倒数十个数,见证奇迹的时刻马上到来!”

他说着,两手一扣,将那张扑克扣在手心,然后慢慢的揉搓,慢慢的移开手指,当他再次将那张扑克亮给大家看时,大家惊奇的发xiàn

,原来的那张黑桃九竟然变成了一张空白的扑克!

全班一阵倒抽气,特别是一些女生,都尖叫了!平时谁也没看出来苏非还有这本事,只有我们四个暗暗偷笑,这是楠哥上回给我们表演过的。

当苏非把空白扑克牌再变回到黑桃九的时候,班里暴起一阵掌声,苏非的形象立kè

大转变,我特别注意了一下,连吴美女都好像对他有几分另眼相看。

苏非一回到座位上就被秦璇她们按住了,她们一个劲逼问他这个魔术的秘诀。

“我老大不让外传,所以你们打死我我也不说!”苏非忍受着扯耳朵的巨疼咬牙说道。

“好啊,那老娘就打你个半死,看你说不说!”秦璇一笑,手上的力度又加大了几分。

苏非实在受不了了,气急败坏地从袖子里倒出十几张扑克牌来,往桌子上一推说,我只能说这么多,剩下的自己想去!

其实我也早猜到是偷梁换柱的把戏,只不过他俩演的都太逼真了。

精彩的节目还在继xù

,我突然发xiàn

坐在角落那边的小惠和他男朋友的脸色很不对劲,坐在那边的人很少,他俩在低声说着什么,很明显心思不在看节目上。

只见周晓伟脸冷的跟冤种似的,对视着小惠的眼睛狠狠地说了句什么,小惠摇了摇头,周晓伟恼火地又说了一遍,小惠又摇了摇头,周晓伟脸色铁青,胸脯剧烈地起伏着,看他那样子好像恨不能一巴掌抽在小惠脸上一样,小惠既委屈又胆怯地望着他,身上都有些发抖了。

就在这时,关着的前门突然被推开了,一个穿着很时髦的陌生女孩出现在我们班门口,屋里顿时静了下来,大家都好奇地朝女孩望去。奇怪,女孩一点也不羞涩,反而很老练地对大家一笑,开口说道:“不好意思啊,打扰大家了,周晓伟,你出来一下,我等你半天了!”

女孩望向小惠的男朋友,语气和眼神里满是暧昧,大家顿时就冒出各种猜测,小惠也愣在那里。

我们几个一眼就认出了那女孩,正是上回和周晓伟在公园门口搂搂抱抱的那个!

周晓伟毫不迟疑地起身要走,这时小惠慌了,从后面一把拉住他胳膊委屈地喊道:“小伟,她是谁呀?”

周晓伟回头狠狠甩开小惠的手,讽刺地一笑说:“她是我给你的答案,这你还看不出来吗?”

屋里鸦雀无声,小惠的脸色惨白,她不敢置信地看看周晓伟,又看看那女孩。那女孩轻蔑地打量着小惠,见周晓伟朝她走去,胜利似的朝小惠一笑。

不知为何,看着周晓伟和那女孩,我心里特别来气,随手从桌上抓起一张扑克牌朝前面射了过去。

唰的一下,扑克牌几乎擦着周晓伟的鼻尖削了过去,他顿时吓了一哆嗦,全班同学包括那女孩都是一愣,

见到一张扑克牌撞在墙上落地,大家用惊诧的目光开始寻找它的来源,连秦璇她们都没怎么看清我的动作。

“谁他妈这么手欠!”周晓伟破口大骂,好像要把一腔怒火都发出来。

我啪的一拍桌子站了起来,顺势将手底的一把扑克牌抓在手中,望着前面的周晓伟唰唰唰一顿射击,虽然每一张都贴着他的鼻子、眼睛、和脸,可每一张又不真zhèng

打中他,手里还剩下最后一张时,我稍稍偏了一点角度,唰地从那女孩的假睫毛前面削了过去,那女孩吓的一捂眼睛,连连向后退了好几步。

“姐这不叫手欠,是某些人贱!赶紧滚,别脏了我的扑克牌!”对上周晓伟震惊的目光,我毫不客气地骂道。

“你!你有病吧!”周晓伟像要气疯了一样大喊。

“我草你妈的,赶紧滚,个臭不要脸,信不信我抽你!”苏非突然跳了起来,一撸袖子朝周晓伟骂道。

周晓伟脑门上青筋暴起,指着苏非刚要再说什么,全班同学突然起哄般地大喊:“滚!草你妈的!”

门口那女孩再也不那么骄傲和淡定了,吓得惊慌失色,也没管周晓伟,自己先跑掉了。

第二百九十四章 他的光芒四射

在全班同学齐刷刷的目光逼视下,周晓伟也慌了,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不敢再做停留,一扭头窘迫地跑掉了!

他跑之后,班里立kè

响起一片掌声和欢呼声,我从来都没发xiàn

我们班人心这么齐,就连吴美女都在拍手叫好!

可是笑着笑着,大家都沉默了,班里静得一根针落地都能听见,所有的目光全落在了小惠身上,此时的她,茫然地望着门口,伤心、羞恼、绝望……

我不会安慰人,但看着她,我还是发自内心地说道:“有些东西,它之所以能失去,那是因为他根本不是你的!与其守着别人的东西不快乐,为何不快快乐乐地去寻找属于你自己的东西呢?”

两行眼泪顺着脸颊流淌,小惠没有别的表情,依然那样呆呆地望着门口,我不知dào

她有没有听见我的话。

“切,说的倒好听,自己还不是成天妄想夺走人家的东西?”这时吴美女不满地嘀咕了一句。

我没有理她,给宿舍姐妹们一个眼神,在一片安静中,我们走向了舞台。

“我想告sù

你,只要你愿意,有一样东西你永远都不会失去,那就是友情,下面这首歌我们为你而唱,小惠,坚强!”我不管小惠在不在听,依旧发自内心地说道。

“小惠坚强!小惠坚强!”前奏音乐中,全班同学齐声大喊。

那一刻所有人心凝聚到了一起,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感染力,那是一种催人泪下的情感,不是我们四个人在唱,台下所有的人都在一起唱:

让我们紧握双手

让我们来举杯畅饮

友谊地久天长

友谊万岁万岁朋友友谊万岁

举杯痛饮同声歌颂友谊地久天长……

小惠在我们的歌声中,趴在桌上埋头失声痛哭!

歌声结束后,一阵热烈的掌声响了起来,大家这掌声不单单是给我们的,更是给小惠的,真心希望雨后能见彩虹,泪水过后心会恢复澄明!

正要走下台去,我突然嗅到一股熟悉的清甜味,是百合!

我的心跳骤然加速,下意识地朝门口望去,猛然就见一个高大挺拔的男生站在门外,身穿黑色休闲夹克,搭配着一条褐色围巾,他手捧一束百合,正微笑着望向我。

那细长的眼中闪着温暖的波光,那微微上翘的嘴唇是那么好kàn

迷人,原来他穿一身黑衣,也是这么有味道!

“哇塞!极品男神!”有女生情不自禁地惊叹道。

“这又是来勾搭谁的?不会是来找吴美女的吧?”班里一阵混乱,各种猜测和唏嘘接连传出。

“胡说什么呢?”吴美女白了那些人一眼,可她望向南哥的眼神火辣辣的,明显充满了期待,但令她失望的是,楠哥捧着花走向了我。

“哎呀,哥!你来啦?你咋来了呢?”就听一声侧耳的娘娘腔,苏非兴奋地从教室后面窜了过来。

楠哥冲他点点头,也冲班里所有人一笑说:“哈,我没有打扰到大家吧,可以和你们一起玩吗?”

“哇!可以!”几乎全是女同学的尖叫和鼓掌,男生里除了苏非,其他人都在干眨巴眼,已经傻了。

这时古拓泽笑着站了起来,和楠哥相互点了点头,然后对大家说:“既然有客人来,大家更要好好演节目了,来,下面咱们继xù

!”

一阵热烈的掌声之后,下面的节目继xù

开演,苏非屁颠颠地领着楠哥往座位上走,我捧着花跟在后面,脸上一阵火辣,且不说其他女生了,光是吴美女的眼神都快要把我射穿了,那是一种无法言喻的震惊和不甘,她好像特别不愿意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也不知dào

秦璇跑过去跟她悄悄说了句什么,吴美女气得咬牙切齿,脸红的跟猴屁股似的,秦璇回到座位上一阵畅快的大笑。

“哈,活该!这回让她见识了,以后看她还好不好意思说敏丫头抢她的古拓泽!”大辫子和老谭在一旁掩嘴窃笑。

“哎呀哥,你早来一会好了,我给他们表演魔术了,你都不知dào

,这些人一个个都看蒙圈了!我去,老过瘾啦!哦,对了哥,你咋没穿那身白的呢?”苏非显得比我还兴奋,我都还没跟楠哥说上话,他一个劲说起没完。

“哈,我料到你会穿,所以我就没穿!”楠哥好笑地说道。

“哎呀哥,你太讲究(够意思)啦!哥,你吃橘子!”苏非欢喜地一拍手,随后捏着兰花指给楠哥挑了一个大橘子。

“哥,你吃橘子!”我在一旁吃醋般捏着嗓子学了他一句,楠哥忍不住扑哧笑了。

苏非却一甩兰花指,不屑地撇嘴道:“切!你永远都学不到我的真谛!”

我瞬间满头黑线!

这时古拓泽端着水果和瓜子走了过来,笑着跟楠哥说:“哥们儿,欢迎你啊!没什么好东西招待,还请见谅!”

楠哥也忙起身笑道:“兄弟见外了哈,上回多亏你把小敏及时送到医院,我都还没来及好好谢谢你呢!”

楠哥边说边朝古拓泽伸出右手,古拓泽却迟疑了一下才伸手笑道:“哦,没事没事,都在一个班,相互帮zhù

是应该的!”

楠哥笑着一拍古拓泽的肩膀,示意他借一步说话,就见两人朝后门走了几步后停在那里。

吴美女不知dào

他们两人认识,很好奇地朝这边望来,我也竖起了耳朵想听清他们在说什么。

“呵,哥们,说句实话,你们学校的古怪事挺多啊?”隐约就听楠哥这么说道。

“哦,是吗?”古拓泽表情不变,依旧是一脸笑容,他这人城府太深,根本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

楠哥也是一笑,朝我这边望了一眼说:“这个世界上我什么都可以不在乎,但若有人伤害她,别管是鬼是神,在我这里都没有活路!”

古拓泽表情微微一止,和楠哥对视着,一时没有说出话来。

“哈,走,咱们接着看节目!”楠哥拍了下古拓泽的肩,自己带头走了回来。

他坐到我身旁,没有看我,眼睛望着演节目的同学低声说了句:“耳朵都快竖成精灵了,偷听什么呢?”

“谁偷听啦?我看节目呢!”我也不看他,眼睛望向别处,其实心里已经乐开了花,他刚才对古拓泽说的那句我听得真真切切。

这时我发xiàn

对面的古拓泽脸色不是很好,吴美女抱着他的胳膊小声嘀咕着什么,他显得心不在焉。

又一个节目演完了,班里突然有人喊了句:“那位帅哥来一个!”

“对!帅哥来一个!帅哥来一个!”紧接着是一片起哄声。

我紧张地看看身边的楠哥,突然有些替他担心,他事先也没有准bèi

,能即兴表演吗?

楠哥没有拒绝的意思,很大气地冲同学们一笑,随手解下围巾扔给了我,在众人注目之下很骚包地翘着嘴角走向舞台,那样子哪像一个普通人,简直就是一个明星在登场,还没等演呢,气氛就已经空前高涨。

楠哥俯身对管音响的同学说了句什么,那同学急忙点点头去找,楠哥一笑说:“给大家随便唱首歌,一起娱乐一下!”

随后音乐响了起来,一阵劲爆的前奏,楠哥拿起麦克,动作潇洒,用浑厚而又放荡不羁的嗓音唱道:

叱吒风云我任意闯万众仰望

叱吒风云我绝不需往后看

翻天覆地我定我写尊自我的法律

这凶悍闪烁眼光的野狼

……

一首粤语版的《乱世巨星》让他唱得热血沸腾,全班同学没有一个能坐得住了,全都站起来跟着挥手扭动,那是一种难以抵挡的感染力,强烈到你的心和身体都不能控zhì

地想要舞动,想要疯狂。

唱到激烈处,楠哥将夹克拉链一敞,胸口露出一串帅气的配饰,黑色运动背心衬着那结实而又性感的肌肤,让人忍不住的想要多看一眼。

一切都被抛在了脑后,大家跟着他一起疯狂,直到一首歌结束,直到掌声如雷,直到尖叫声刺耳……

楠哥坐回到我身旁,擦了擦头上的汗,看了我一眼什么也没说,只是得yì

地翘起嘴角,而我望着他,就像望着天上的云一样,晕晕乎乎。

“哎呀妈呀,哥,咋办呢,我都快爱上你了!”苏非半哭半笑,两手放在胸口摇晃着身体说道。

楠哥喝了口水差点没喷出来,看着他笑道:“滚犊子!哥很正常!”

苏非立kè

老实了。

我好笑地指了指吴美女,悄悄告sù

楠哥,那才是苏非喜欢的类型,楠哥听了好像挺吃惊,扑哧一笑趴在苏非耳边说了句什么,苏非立kè

不好意思地抓耳挠腮道:“那是,男人嘛,哪有不喜欢胸大的!”

我听了不由脸一红,楠哥跟苏非一阵坏笑。

“行啦!你不是说圣诞节没空吗?怎么又突然来了?”我装作生气地问道。

“我的事情都提前忙完了,一想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来看看你们这帮小朋友是怎么过节的,怎么?不欢迎啊?”楠哥说着话,眼睛笑盈盈地逼近我,那微红的嘴唇害的我心脏怦然直跳。

“你、你、你这么多人……你想干什么?”我身子往后撤着,嘴里突然就冒出了这句脑残的话。

果然,又被这个家伙笑话了。

“哈哈哈,幻想症!你要是想的话,我倒不介yì

这么多人!”他撤回身子,极力忍着笑低声说道。

我恨得牙痒,正要悄悄伸手掐他,他的脸色突然一变,望着后门皱了皱眉,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我突然看见小惠行尸走肉一般从后门闪了过去,那样子特别诡异!

我和楠哥一个对视,什么话也不需多说,两人默契地起身就朝门外走去。

第二百九十五章 松林中自杀

见我俩往外走,苏非在后面急忙喊道:“喂!哥,你和老妹别走远,等晚会结束了我请客!”

“好的!”楠哥回头一笑。

我俩匆忙出了门,可是一出门竟惊奇地发xiàn

,小惠都已经到了走廊的尽头!

“这速度……?”楠哥有些吃惊地望向我,都不用多说,我也觉得这明显不对。

“快追!”我喊了一声,带头朝走廊尽头跑去。

出了环艺系大楼我们四下一望,小惠的身影已经不见了,大雪像飞烟一样下着,雪地上只留下一串脚印,顺着那串脚印望去,就见它悠悠地通向了南门外……

“不好!她怎么会去那边?”望了一眼南门外的苗圃林,我心里咯噔一下,莫非又是婴尸?

来不及多想,亮闪闪握入手心,我撒腿就要朝那边追去。

“丫头,等等!”楠哥在后面喊着,一把拉住我,三下两下将他的围巾给我裹了起来,随后他食指相对按着眉心,迅速念起了一段拗口的咒语。

“开眼咒?大哥,不用那么费劲吧?”我一把从兜里掏出随身携带的指甲油瓶子,一片柳叶啪的一下拍上他的脑门,拉起他便跑。

“我勒个去!这比方便面还方便啊!”楠哥边跑边感叹着。

跑出大门一看,果然不出所料,那串脚印不偏不斜,真的是朝林子里去了!此时已是寒冬,苗圃林里的树木掉光了叶子,再加上大雪映照,光线能看出很远,可是我们朝林子里扫了一圈,却没有发xiàn

小惠的身影。

“走,顺着脚印找!”楠哥拉起我的手,一弯腰钻进了林子。

扒开树木横生的枝杈,我俩猫着腰,深一脚浅一脚地顺着地上的脚印往里追去。在林子里钻来钻去,一抬头眼前突然出现一片茂密的针松林,黑压压的一片挡在我们眼前,而那串脚印就消失在松林边缘。

我俩停住脚步朝林子里望去,几乎什么也看不清,这种松树冬季不落叶,再加上此时树枝上落满了雪,林子里的光线暗极了!那种诡异气息,让人本能的不愿意再靠近!

楠哥转向我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用手势示意我先在原地等着,他上前去看一看,我怕有诈,不放心的一把拉住他,伸手从兜里掏出一沓飞镖符,晃了晃冲他一笑。

唰,唰,唰!俯下身朝着五六米远黑漆漆的松树林里就是几张飞镖符。树林里一点动静都没有,飞镖符也没有闪起火花,这就证明树林入口处没有阴邪之物,我朝楠哥点点头,他一竖大拇指,我俩同时俯身朝松林里跑去。

可是一进松树林,我还是浑身一紧,眼前的密林里什么也看不清,只能听见脚底咯吱吱的雪声,楠哥紧紧拉着我的手,我能感觉到他的呼吸也在加速,眼睛在黑暗里警惕地四下张望。

可能我俩都是属于那种常在黑夜里出没的人,眼睛对于黑暗的适应能力极强,也就两三秒之后,我们便能大概分辨出黑暗中的事物,两人默契地俯身在地上寻找起脚印,可就在这时,前方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若有若无的抽泣,顿时惊得我头皮一麻,我俩拉在一起的手也是同时一抖。

“别怕,有我呢!”楠哥用力握了握我的手,用极低的声音说道。

“呜呜呜……”猛然间,那哭泣声又提高了几分,听得出是一个女孩的声音,在这黑暗里显得特别凄凉,也特别瘆人。

肯定是小惠没错了,可是她为什么会一个人跑到这里来?是被脏东西控zhì

了,还是她真的伤心过度已经神志不清?

心里一边猜测着,一边悄悄和楠哥顺着哭声朝前靠近。

“呜呜……呜呜……宝贝,我对不起你,我该死,我该死啊!宝贝,我不止一次在梦里见到你,你真的在这里吗?妈妈来找你了,你出来好吗,你杀了妈妈好不好,让妈妈去那边陪你吧?呜呜,呜呜……”小惠的凄楚的哭诉声断断续续,我和楠哥也已经顺着这个声音摸了过来。

在离她几米远的一颗树后停住了脚步,望着那个仰头痛哭的瘦小背影,楠哥好像不太理解她的这些言辞,可我一下就从中听明白了一切,她这是来找她的那个孩子,那个曾经为了救她而被婴尸打得魂飞魄散的可怜婴灵!

“宝贝你知dào

吗?他变了,他不要我了,他逼着妈妈去医院做掉你这个弟弟或是妹妹……呜呜呜……妈妈答yīng

过你的,要善待你未来的弟弟或是妹妹,要把他们当做是你一样疼爱……都是妈妈没用,妈妈没用啊!”小惠依旧哭诉个不止,从她的话里,我震惊地听出一个信息,小惠很有可能又一次怀孕了!

“那、那周晓伟!该死的,原来他一直在逼小惠去打胎!”我顿时全都明白了,心里又气又恼,那男生实在可恶至极,给人家带来这么多伤痛,他却能恬不知耻的去和别的女生逍遥快活。

哎!可是事已至此又能怎么办呢?很想帮小惠一把,可是这个忙似乎不那么容易帮,很纠结的一件事,生杀大权最后还是掌握在小惠手里。

仔细看了看四周,这里好像并没有想象中的邪物存zài

,看来小惠真的是自己跑过来的,我松了口气刚要走上前,这时楠哥突然望着前方,使劲握了下我的手说道:“不对呀,你看地上!”

我被吓了一跳,神经立kè

又绷得很紧,顺着楠哥的目光望去,我突然看见小惠脚下有个东西闪了一下,就像一块碎镜片反光一样,等我揉揉眼再仔细看去,突然发xiàn

了更惊奇的一幕,就见小惠垂着的双臂下方,雪地上有两块漆黑的水印在不停扩大,好像有水滴从她手腕上不停往下滴。

“呀!她不是……?”我一下就想到了割腕自杀,楠哥似乎和我一样,拉着我就要冲过去,可是突然就听一声撕心裂肺的大笑传来,没错,小惠的这声笑简直比哭还要凄凉,以至于我和楠哥浑身一颤,都忘了抬脚。

“哈,哈哈哈,为什么要让他们来杀呢?我会自己带着孩子离开的!虚伪的男人,我要离开你,离开这个肮脏的世界!我要去找我的宝贝,我要永远守着他们,护着他们,谁也别想再让我们分离!谁也别想!”小惠发疯一样抱头嘶吼着,她的手腕在雪地上甩出一道道血痕。

“不行,得快点抓住她送医院!”见到那么多血我慌了,松开楠哥的手就朝小惠冲去。

“小惠,你不能想不开呀!你听我说……啊!!!”我边跑边喊,可是就在我到达小惠身后,正要伸手去拉她时,她突然猛地转过脸来。

那一瞬间,我被一张扭曲不堪的怪脸吓得肝胆俱裂,那哪里是小惠的脸,那明明是一张烂肉中透着白骨的死人脸!黑洞一样深陷的两只眼窝,少了半片颌骨的大嘴……

就在我陷入无比惊吓的同时,那个怪物突然一爪朝我脸上猛抓而来,说时比较啰嗦,可在当时,这些就发生在眨眼之间,那速度快得神仙都很难躲过,可是我的身子却在此时猛地朝旁边飞了出去,一下躲过魔爪摔倒在雪地上。

与此同时就听‘嗤啦’一声脆响,衣服被撕破的声音伴随着楠哥的痛哼传来,我一回头才发xiàn

,原来是他一下把我撞开,而他自己却生生挨了那怪物一爪子。

“我去你大爷!小爷的新衣服!”楠哥恼火的一挥手,啪的一声便将一张符拍在了小惠的肩膀上,那速度也是快的可以。

小惠的身内顿时发出一声瘆人的惨叫,一团小黑影从她身上弹了出去,而小惠也一个不稳向后倒去,她的脸立kè

变回原样。

“谁?该死的,敢偷袭我!”一个小孩愤nù

的声音从几米外传来。

“妈蛋的,果然是你!”我朝那边一望,顿时恨得浑身冒火,以至于口无遮拦,当着楠哥的面骂出脏话,楠哥一惊,扑哧下笑着朝我望来。

“别只顾着笑了,那边那个刑子就是可恶的婴尸!”我一指婴尸对楠哥大喊,楠哥眉头一皱,抬眼望去,顿时一脸的杀气。回想刚才楠哥那张符,如果是拍在小惠的脑门或是胸口,那婴尸就废了,可是我理解楠哥为什么没有拍那两个地方,一是那张烂脸实在太恶心,二是女人的胸口……

“啊哈哈哈,有点意思,死期到了还拉来个陪葬的,那既然来了还躲躲藏藏什么,赶紧滚出来让爷爷我成全你们去死!”婴尸奶里奶气的大喊,那样子嚣张得让人怒不可遏,差点忘了,楠哥贴着柳叶,它看不见他。

“我去你妈的小屎渣渣,从哪蹦出来你这么个玩意儿?小爷灭了你!”楠哥大骂着,快跑两步朝婴尸跳了过去,手中白光一闪,人没到,光已经向婴尸身体上劈去。

“啊呜!”刚刚还嚣张不已的婴尸,此时吓得一声惊叫向后弹去。

说时迟那时快,还没等它落地,楠哥手上的白光再次劈去,婴尸看不见楠哥的动作,只见一道道白光出其不意地往自己身上招呼,它哪能不慌?再也不敢嚣张了,像夹尾巴狗一样,几个躲闪之后,缩成一团,嗖的一下射进不远处一颗茂盛的松树里,楠哥毫不迟疑地追去,我也是这时才看清他手里拿的是扇子。

到底是他的东西,在别人手里无用,在他手里竟能发挥如此大的威力,我没有跟着追过去,而是捡起地上的刀片,跑到小慧身边急忙从她衣服上割下两块布条,迅速地抓起她流血不止的手腕捆扎起来。

第二百九十六章 穷途末路的婴尸

我扑跪在雪地上,一边慌乱地为小惠包扎伤口,一边偷眼朝楠哥那边望去。

就见他已经追到了婴尸藏身的大松树下,纵身一个起跳,握着扇子就朝松枝上抽去,唰,一道白色锋芒扫过枝头,顿时从里面惨叫着弹出一团黑影。

而与此同时,一大丛积雪劈头盖脸地从枝头上滑下,楠哥忙打开扇子一挡,身子向后跳来。

可就这么个眨眼的功夫,便让那狡猾的婴尸逮着了机会,它嗖的一下从地上跳起,像只灵活的松鼠一样射向另一棵大松树,楠哥再往地上看去时,已经不见了它的鬼影。

“左边第三棵!”我在这边看得清楚,急忙大声提醒楠哥,楠哥一合扇子立kè

追了过去。

就这样,他俩一个追,一个逃,狼狈的婴尸连连受伤,却丝毫没有还手的机会。

而这边,我也已经迅速包扎好了小惠的两个手腕,她流血过多加之伤心过度,人已神志不清,我怕这冰天雪地的她万一昏迷会有被冻死的危险,于是连连拍打她的脸大喊:“小惠,小惠,你快清醒清醒,不能睡着!”

她迷迷糊糊本能地睁开眼看着我,却一点表情也没有,我见她被冻得瑟瑟发抖,忙揽住她的腰,使劲将她拖向一颗大松树底部。

这里有浓密的松枝挡着,上面的雪落不进来,而且地上也比较干燥,扶着她让她背靠着树干坐好,又朝她后背和胸口各贴了一张符,安顿完这些,我慌忙起身想要去帮楠哥。

可就在这时,不远处突然传来楠哥“哎呀”一声惊叫!

我惊慌地回头望去,就见楠哥手握扇子,身体僵直地摆着一个防守的姿势站在那里,而婴尸就落在他面前几步之遥的地方,正面对面和他互望着。

突然,旁边松枝上哗啦落下一团雪,楠哥立kè

警惕地举着扇子抬头望去,他这一举动顿时让我心里咯噔一下,他怎么朝树上望?婴尸不就在他面前吗?呀,糟了!一定是他的柳叶掉了!

想到这里我撒腿就朝那边奔去,果然不出所料,这回局面逆转了,楠哥看不见婴尸,而婴尸能看见他了,见楠哥朝树上望去,婴尸先是一愣,随后反应过来立即两手一伸,身子嗖地一下离开地面,尖尖的十指直奔楠哥眼睛刺去!

“楠哥正前方!”我吓得浑身一紧,惊慌地大喊,虽然那距离不在飞镖符的射程之内,可我还是本能地将一张飞镖符脱手而出。

说时迟那时快,听到我的喊声,楠哥猛地朝前一挥扇子,已经近在咫尺的婴尸大吃一惊急忙改变路线,它压低身姿,躲过楠哥扇子的同时,擦着楠哥的腰间飞了过去,并顺势一爪挠在楠哥的腰上。

只听嗤啦一声衣服破碎的声响,于此同时楠哥痛叫着捂住腰部蹲在了地上。

“呀!该死的!”见楠哥中了它的招,我心急如火,边跑边连连射出飞镖符。

婴尸回头刚要再对楠哥下手,我的一张符就擦着楠哥的后背飞了过去,吓得它急忙收回两只利爪,稍一迟疑,我的另一张符也已射到了它眼前,惊慌失措的婴尸忙往树上逃去。

“楠哥,你怎么样?”逼退了婴尸,我焦急地朝楠哥跑去,楠哥回头刚要说话,可这时他脚下的一大块地面突然塌陷了下去。

只是一瞬间,他整个人连同地面上的厚厚积雪都消失在我视线里,那边地上只剩一个黑乎乎的大坑。

“啊!”我惊的脑子里轰隆一声,怎么会有陷阱?

来不及多想纵身扑到坑边,向下一望,只见下面一个深陷的大坑里半坑的积雪,而楠哥却不见了踪影。

“楠哥!楠哥!”不知dào

那雪的底下还有多深,我慌乱地大喊着,突然一双手从雪堆下面伸了出来,紧接着雪被扒开,楠哥猛地露出头脸呼了一大口气。

我一喜,刚要喊他,这时眼角余光突然扫到一个黑影从树上朝我飞撞了过来,我想都没想,抬手唰唰就是几张符,婴尸刚飞到一半就被吓退了,一转头扎进松树丛内。

“小米,你先别管我,专心对付……啊!”楠哥在下面冲我担忧地大喊,可还没等他喊完,他又整个陷入了雪底。

可能是下面的雪太松软,他根本站不住脚,每次挣扎着刚露出头又会重新陷进去,几次之后,他的呼吸都困难了。

望着树上咯咯奸笑的婴尸,我恨得两眼冒火!可顾不上再打它了,眼下先救上楠哥要紧,想起脖子上之前楠哥给我围得那条围巾,我伸手两三下扯了下来,趴在坑边将另一头扔向坑里。

“楠哥,快抓住!”趁楠哥再次露出头来,我急忙大喊。

楠哥甩了甩脸上的雪,一睁眼抓住了围巾,被我拉着,他身子不再往下陷了,见他大喘了几口气后我忙喊道:“快,我拉你上来!”

“不行啊小米,你会被我拽下来的!”楠哥在下面反对地喊道。

“没事,相信我,我有的是劲!”我一边偷眼盯着婴尸的举动,一边蓄足力量使劲拽着围巾。

楠哥想了想一手抓着围巾,一手扒着身边的积雪奋力往爬来,为了避免把我也拽下去,他尽量将力qì

都用在脚上,尽管这样,我还是使出了吃奶的力qì

,眼看他的半截身子出了雪坑,再使点劲就能上来了,可就在这时树枝上的婴尸突然动了,发着瘆人的惨嚎,举着尖利的鬼爪就朝我扑来。

“找死,找死!”我将围巾朝肚皮底下一压,腾出手来就是两张飞镖符,可是婴尸迅速躲开了,并且纵身一跃,从我的头顶跳到了我身后。

它倒是不傻,知dào

从正面接近不了我,这是想从背后搞偷袭,我哪里给他机会,身子迅速一个滚动,又将围巾压在了背下,回过脸来朝婴尸一顿飞镖大连发,婴尸有些傻眼了,一见自己根本没有立足之地,慌忙又逃窜回树上。

“楠哥快上来!”我回身一把拽起围巾,用尽全力往上拉。

此时楠哥刚好在下面念完了开眼咒,抓着围巾借助我的力量,在雪窝里左右蹬了几下,身子终于从雪里拔了出来,我一阵欣喜,不等他站起身,急忙抽空往树上瞥了一眼,可这时突然发xiàn

树上的婴尸不见了!

那一刻我条件反射般地回头向身后望去,这一望不要紧,头皮顿时一炸,因为婴尸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到了我身后,那黑乎乎的嘴唇和阴邪的笑意都看的清清楚楚,而那锋利的指甲离我也不过半米之遥。

已经来不及有任何动作,这时就试着夹在腋下的飞镖符被人一把抓了过去,而与此同时耳边传出楠哥的一声大喊:“急急如律令!诛邪!”

身后立kè

闪起一阵光亮,飞溅的火花几乎要撞到我头发上来,也没看清到底是被哪一张符打中了婴尸,只听它惨叫摔出很远,在雪地上一顿翻滚挣扎。

我一回头,见楠哥已经手拔着雪坑边缘站起身来,下巴正好和地面线齐平,没来及说话,他上去一口咬破自己的食指,迅速在空中画出一道巨符,大声喊道:“天为法,地为牢,四海为护持,五行为我用,灭煞诛邪,天网恢恢,困!急急如律令”

咒语刚一念完,那道巨大的血符就朝婴尸飞了过去,发着耀眼的红光,绕着婴尸的周围飞舞旋转,婴尸被困在其中,除了惨叫和打滚再无力反抗,更别说逃脱了!

我总算是松了口气,转过脸和楠哥相视一笑。

“你怎么样?来,快上来!”我急忙朝楠哥伸出手。

“我没事,你小心,千万别被我拉下来!”楠哥一笑抓紧了我的手,可是雪坑边缘太松软,他一脚踩上去就会坍塌一片,一连试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脚下根本找不到受力点。

焦急之下,我突然想起一个家伙来,顿时痛恨地一拍脑门,对呀,怎么能把我的好帮手玉米头给忘了呀?

“玉米头,快来帮忙,玉米头,快来帮忙!”我一手拉住楠哥,一手扩在嘴边朝学校方向大喊。

可是楠哥却在下面摇了摇头说:“小米,别喊了,没用的!从掉下来那一刻起我就叫尖尖和呲牙了,这里肯定是被人布了阵法,她们根本感应不到!”

“啊?”我听了挺吃惊的,而且真的就像他说的那样,玉米头一直都没有来。

“这样,小米,你试试将围巾系到那根树枝上,我拉着围巾上去,省得你拉我我不敢用力!”楠哥一指上边的一根树枝跟我说道。

“哦,好!”我忙拉着围巾过去,一看长短,刚好够系在树枝上。

我欣喜地翘起脚尖往树枝上系围巾,这时就听身后被困在阵中死去活来的婴尸好像弱弱地喊了两声“妈妈”,我还以为它是临死前出现了幻觉,可是当我系好围巾回头一望时顿时吓了一跳。

因为一直处于半昏迷状态的小惠,不知何时已经从大松树下爬了过来,爬到婴尸的阵法边缘,正伸着手朝阵里的婴尸喊着:“孩子,孩子,我的孩子!”

可是她这一伸手不要紧,闪耀着红光的阵法瞬间破灭了!

“呀!不好,快阻止她!”抓着围巾正往上爬的楠哥,惊慌地大喊道。

可是根本来不及了,我刚要迈脚,那边的婴尸就已经窜上了小惠的肩膀,尖尖的利爪往小惠喉咙上一掐,抬头威胁地望向我俩!

第二百九十七章 都是怨念

万万没想到,都已穷途末路的婴尸又把小惠控zhì

住了,这把我郁闷的,真有一种想撞树的冲动!之前就怕这种情况发生,我还特意往小惠后背和胸口上各贴了一张符,谁知她这一路爬过来,身上的符早掉了!

“别紧张,它撑不了多久了!”楠哥暗暗握了下我的手。

“可是小惠……”望着同样撑不了多久的小惠,我心急如火。

小惠若是死了,一尸两命,不忍心是一方面,弄不好我和楠哥还会背上杀人的嫌疑!这满林子都是我俩的痕迹,就怕到时有口也难辨!

“哼!狗男女!这是你们逼我的,是你们不给我活路,那就过来呀,再往前一步我立kè

掐断她喉咙给你们看!”婴尸红着两眼冲我和楠哥怒吼道,那样子就像我们是杀了它八辈祖宗的仇人一样!

“你个小疯狗!你自己作死,偏说老天爷不让你活!快放开她!”我指着婴尸恨的咬牙切齿,这个可恶的东西死一万遍都不足惜。

“你现在停手的话,我还可以给你一个痛快的死法!”楠哥两手握的嘎吱直响,冷冷的声音里充满了杀气。

“哈!还在威胁我,都这个时候了我还怕你们不成?”婴尸阴狠地一咬牙,身子突然腾空而起,小惠顿时被它抓着脖子拎离了地面。

不能呼吸的痛苦,使得小惠发疯一样挥着两手朝自己脖子上猛抓,几下就把领口扯破了,那皮开肉绽的情景简直惨不忍睹。

“快放下她,我们放你走!”几乎同时,我和楠哥大喊出声。

婴尸先是一愣,随后像心理变态一样狂笑着从空中落下,看着小惠又能大口大口喘气了,我紧绷的神经才松懈几分。

“哈,你们怕了,哈哈,你们竟然怕了!知dào

吗?看着你们害pà

的样子,我好开心啊!”婴尸坐在小惠肩头上摆着各种让人作呕的造型。

“少废话,赶紧放了她,自己滚蛋!”楠哥气得一声怒吼,可能是牵动了腰间的伤口,他疼得眉头一紧。

不料婴尸却不屑地冷哼道:“哼,放了她?笑话!这歹毒的女人杀死了自己的亲骨肉,她本来就该死!要不是你身边那个多事精一次又一次的阻挠,我早就拔了她的肠子,挖了她的眼,剔光她的烂肉拿去喂老鼠了!”

婴尸盯着我,就像我阻碍了它替天行道一样愤恨。我头皮发麻,对它真是无语了,很想一亮闪闪飞过去砸扁它,可又顾忌小惠的生命,始终不敢冒这个险,要知dào

,只要婴尸的指尖稍一用力,小惠的喉咙就会断掉。

“你说你可不可笑?人家的孩子都已经原谅她了,你跟着瞎起什么哄?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吗?而且要不是你,人家的孩子会魂飞魄散吗?还有那群可怜的婴灵,都被你欺负成什么样了?你轻则打,重则杀,你还逼着他们去迫害亲生父母,我看最歹毒,最该死的是你吧?”我发狠地大声质问它。

婴尸像是被我问愣了,直勾勾地望着我,可是过了几秒它也气急败坏地大喊道:“你懂什么?你活得好好的,你知dào

被亲生父母杀死那是一种什么滋味吗?凭什么那些凶手就值得你们同情?凭什么我们这些受害者就不能报仇?你也是一个毫不相干的人,你又有什么资格阻拦我们?”

婴尸喊着喊着突然哭了出来,那狂躁的情绪下,掩盖不住一种深深的悲伤!看着它那小小的样子,我竟无言以对了……

在它的哭声里,我渐渐分不清它是一个恶魔还是一个无助孩子?一种说不清的情绪袭上心头,虽说我一直恨它恨的咬牙切齿,可这一刻我却发xiàn

我对它动了一种叫做同情的东西,尽管只有那么一点点。

我想楠哥也是,手被他紧握着,我能感觉到他紧绷的身体渐渐松弛下来,虽然眉头依然紧锁,可怒火和杀气似乎消减了不少。

“那群笨孩子,他们连自己都保护不了,他们还妄想报仇,要不是我一直保护他们,帮zhù

他们,他们早被那些孤魂野鬼吃光了,还轮得到你好心送他们去超度?”婴尸揉着眼睛哭诉,那委屈的样子分明就是一个柔弱的小宝宝。

突然,我的心咚咚猛跳了几下,因为我发xiàn

婴尸现在的注意力全然不在小慧身上!我敢保证,如果这个时候我扔过去亮闪闪,它百分百没得跑!

可是,不知为何我却下不了手了,紧握亮闪闪用眼角余光望向楠哥,我发xiàn

他也在望着我,而且手里也夹着符,看来,他也犹豫了。

正在这时,一直迷迷糊糊的小惠睁开了眼,就像做梦一样伸手摸向婴尸喊道:“孩子!孩子,是你吗?我是妈妈,我来陪你了,呜呜呜……太好了,我的孩子!”

可能是小惠身体过度虚弱,阳气极低的原因,她现在也能看见婴尸,而且把婴尸当成了她的孩子。

让她这一打岔,哭泣中的婴尸回过神来,而且注意力立kè

又回到她身上,这让我和楠哥不由的叹了口气,说不清是不是失望。

可出人意料的是,婴尸这回并没有发很大的火,而是本能地推开小惠的手,像赌气一样喊道:“别碰我,坏女人!我不是你的孩子!”

它说完接着哭泣,这让我和楠哥为之一愣!

“宝贝,妈妈错了,妈妈悔恨当初不该那么糊涂,你给妈妈一个机会好不好?妈妈来陪你了,妈妈保证永远都不离开你,永远守着你,护你好不好?”神志不清的小惠伸手捧住了婴尸的脸,婴尸停止哭泣呆呆地望着小惠的脸,过了一会‘哇’的一声,哭得更厉害了!

“骗人,你骗人,你不是她,你不是她!她早就不要我了,是她亲口跟大夫说不要我的,呜呜呜!”婴尸的哭声特别凄惨,我和楠哥茫然地对视了一眼,眼前的局面突然让我俩不知所措。

婴尸再也不去管我俩会不会对它动手,连掐着小惠脖子的手都松开了,就是一个劲的哭,好像要把这辈子的委屈都哭诉出来一样。

“那个坏女人,我本来是很喜欢她的,我挑选她做我的妈妈,我跟她朝夕相处了六个月,每天带着她的体温,听着她的心跳……可是她突然就不要我了,她好狠的心,大夫都警告她了,孩子太大会有危险,可是她宁愿冒险也要打掉我,她都不知dào

,她离开手术台后我还是活的,我是被那个大夫用手术钳活活砸死的,她没有回头,没有悔恨,所以我恨她,我恨她!”婴尸哭的叫人揪心,我终于明白它为什么这么恨小惠了。一股愤nù

在我心中油然而生,我好想大声喊,生活在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下的人们啊,你们到底怎么了?你们都说妖鬼是邪恶的,难道你们就是清白的吗?这一幕幕悲剧到底是谁造成的?

楠哥望着小婴尸,叹了口气问它:“后来那女人就被你杀了对不对?”

“对,我杀了她!她是个厚颜无耻的女人,我去找她时,她又在和男人偷欢,我不会再给她做母亲的机会,我不会再让她有残害生命的权利,所以我毫不犹豫的杀了她!”婴尸像梦语一样,语气里及有悲又有喜,既有不甘又有绝望,那是一种矛盾之极的复杂情绪。

“那个校车司机是你杀的吧?他就是你父亲没错吧?”我顺其自然地想到开学时惨死的那个校车司机,于是问婴尸。

不料婴尸一阵疯狂的苦笑,就像想起了什么不堪回首的痛苦往事一般喊道:“他就是个恶魔!是个专吃小孩尸体的恶魔!”

“呃?!”我和楠哥同时一愣。

“哈,不过要是没有他,我也不会有今天,我也没有能力亲手报仇!”婴尸坐在小惠肩头上喃喃自语,小惠依旧像着魔一样抚摸着它的脸,叫它孩子,婴尸也不反对。

“吃、吃小孩尸体?什么意思?”我没太懂,不过已经毛骨悚然了!

婴尸咬着牙,气呼呼地讲述起事情的经过。

原来,那个司机得过一种怪病,怎么治也治不好,后来不知从哪听来的偏方,说是用为未足月的婴孩尸体做汤可以治他的病,正好她老婆是妇产科大夫,经常接触堕胎的病例,于是背着医院不止一次偷偷往回带婴儿尸体。

后来那男人的病还真的治好了,可是他却像着了魔一样,隔几天要是不食用这种婴儿汤,他就浑身难受,像万蚁噬心一样煎熬,好在她老婆方便,依旧给他往回带。

正好那一天,医院里来了一个六个月大的流产婴儿,司机老婆顿时就起了念头,手术过后那婴儿还没死,她举起钳子几下砸死了他,这种事她干多了,连眼都没眨。

她带着那婴儿尸体回家,司机看了眼冒绿光,不但没有同情,还对尸体大大夸赞了一番,当时家里还有别的婴孩尸体没食用完,所以就将婴尸暂且存放进了冰箱里。

直到几天后的一个晚上,司机的老婆才取出婴尸,因为它个头比较大,司机老婆就想把它放进烤箱里烘干,然后磨成粉再给司机做汤,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婴孩可不一般!

六个月已经具备了一些灵智,再加上它死时怨气比较大,更巧合的是,这个婴孩死在阴年阴月,冲煞之时,一系列原因造成了它死后魂魄没有离体,而是被封存zài

了体内。

当司机老婆将它带进厨房,还没来及放入烤箱时,它突然觉醒了,一口气吸收了厨房里的其它婴孩残留下来的阴气,随后的事可想而知……

“当我睁开眼时,她吓坏了,她像疯子一样大叫着往外跑,可是她怎么可能跑得掉?她开门门是不动的,她想跳窗户窗户的玻璃撞不坏,我没有立kè

杀她,我就那样跟着她,追着她,我问她记不记得我……”婴尸一边说一边笑,似乎这是记忆力唯一能让她快乐的事。

“那司机呢?”楠哥疑惑地问了一句。

“算他命大,他那天正好不在家,我杀了他的老婆,挖了他老婆的两只眼睛放在烤箱里烘干,我带走一颗,留给他一颗,我怕他不知dào

是我干的,还特意留了满墙的脚印手印……”婴尸说到这里,我头发都要立了起来,打了个冷颤不由的往楠哥身边挤了挤。

“那个男人身上煞气很重,我试着去杀他很多回,可是都近不了他身,没办法,我只能一点点折磨他,让他的意志一点点被消磨掉,让他火气一点点降下去,哈,这样我才有下手的机会!”婴尸似乎很得yì

自己的手段。

“于是你每天都在他车上玩眼珠子,人们只能听见哒哒哒的声音,却看不见东西,偶尔你还会从椅背后面露一下头,让他从倒车镜里看见你,是这样吧?”我算是全明白了,这狗血的剧情竟让我开学第一天就观赏了。

“算你聪明!想想那天,那趟空车我本应该能够杀掉他的,可是却冒出你这么个多事精!你下车时竟然还要给他符,幸好那短命的男人没要,哈哈哈!”婴尸笑得越发得yì



楠哥一皱眉,暗暗从袖子里抖出一个东西握入手心,望着丝毫没有戒备的婴尸说道:“你有不幸,可这不是你肆意杀人的理由,何况你伤了我的小米,这是你自掘坟墓,我今天不杀你,我收了你!”

楠哥说完一抬手喊了句急急如律令,收!一片金光从他手中闪起,与此同时,那边的婴尸突然一声惨叫,就见它在小惠的肩膀上慢慢的转过脸去看向身后,而它的身体一瞬间支离破碎!

“怎么回事?你不是说收吗?”我吃惊地问楠哥。

“它背后有人!”楠哥边喊边朝树林那边冲了过。

我当时就是一愣,有人?是有人偷袭了婴尸?

来不及多想我也追了过去,等追出树林边缘的时候,没看见任何人影,就发xiàn

地上有一串脚印,特别奇怪的脚印,方方正正的形状,一点也不像人类的脚!

第二百九十八章 一起喝酒

“不会是什么妖怪吧?”看着那方方正正透着诡异的脚印,我惊讶地猜测着。

楠哥皱了皱眉头,望着脚印消失的方向说:“那倒未必,妖鬼可以走树梢,可以走空中,它何必留下脚印?我看是别有用心的人可能性更大!”

听他这么说,我脑子里立kè

闪现一个人,古拓泽!

“呀!忘了问婴尸,它和古拓泽到底有没有关系?”我懊恼地一拍脑门,现在这事成死无对证了。

“现在管不了那些了,走,咱们先送你同学去医院!”楠哥说着一把拉起我朝树林里飞奔而去。

“孩子,我的孩子!他怎么不见了,他怎么不见了?孩子……”小惠趴的哭声很虚弱,两手在雪地上胡乱摸索着,之前给她捆好的手腕也被蹭开了,雪上一片通红。

楠哥迅速跑上前,俯身背起了小惠,可能是一用力牵动了腰间的伤口,疼得他一皱眉。

“呀,要不我来背吧,你的伤口……”看着他,我脱口而出。

楠哥一愣,随后抿唇宠溺地一笑说:“小丫头,快跟上吧!”

他说着背起小惠就朝林外跑,我急忙从旁边的树枝上扯下他的围巾跟着追去。

小惠还在迷迷糊糊地念叨着她的孩子,握着她冰凉的手,我边跑边跟她说:“你的孩子就在你肚里,你要是真爱他的话,这回千万不要再伤害他了,无论如何你自己要撑住啊!”

也不知dào

小惠是不是听到了,她安静了下来,再也没喊。

南门外太偏僻,很少有出租车经过,我和楠哥只好穿过校园往北门跑,刚跑出没多远就听天桥上传来一个尖细刺耳的嗓音:“哥,老妹,出什么事啦?”

我急忙回头扫了一眼,可能是晚会结束了,全班同学都在天桥上往回走,眼尖的苏非正吃惊地朝我们这边望来。

“快过来帮忙,小惠自杀了!”我朝天桥上喊了一嗓子,全班同学一阵轰然,立kè

全朝这边跑来。

为首的就是古拓泽,他第一个跑到我们身边,急忙拦下一辆出租车,打开车门就来帮楠哥抬小惠,那动作和表情一点都不做作。

我和楠哥不约而同望向他的脚,那是一双扑通的旅游鞋,裤脚也很干净,根本不像在雪里奔跑过。

出租车快速驶向最近的一家医院,后面的同学陆陆续续拦了车自发的往这里赶来,我发xiàn

自从我用扑克牌教xùn

了一下周晓伟以后,我们班人心变齐了。

直到小惠被送进了抢救室,我这才深深舒了口气。走廊上,一些赶过来的同学纷纷议论着,有的气愤地给周晓伟拨过去了电话,只是电话那头根本没人接,大家都恨的咬牙,全都骂周晓伟不是东西!

“哥们,这次多亏了你,我代表全班谢谢你了!”古拓泽以班长的身份过来跟楠哥道谢,样子还是那么从容,一点也看不出来心虚。

“没什么,我和小米也是碰巧遇上,救人是应该的!”楠哥淡淡一笑说道。

吴美女的目光暗暗从楠哥脸上滑过,当看向我时,眼里的嫉妒和不屑之情,十分明显。

“呦!哥们你这是?受伤啦?”古拓泽突然看清了楠哥腰上和胳膊上有伤,很吃惊地问道。

我当时气的就想骂他,你丫装什么装,弄不好都是你的鬼阴谋!可还没等我出口,手就被楠哥握住了。

“呵,树枝刮的,一点小伤,我和小米下楼去包扎一下,这里就先交给你们了,医药费和押金如果不够的话,再跟我说!”楠哥边说边拉走我,古拓泽忙歉意地点头说好,吴美女的眼神恋恋不舍地跟着楠哥。

楼下外伤处理室里,楠哥脱了上衣,看着他那深深的,血糊糊的几道伤口,我立kè

咬紧牙偏过脸去,恐怕一不小心会哭出来。

“喂,小丫头,别装了,想看就转过来吧?”大夫出了门,楠哥趴在那里一边忍受着上药的剧痛一边笑着逗我。

“谁、谁想看你啦?”我脸上一烫,可是说这话时眼睛却不自觉地往他**的上身一扫,这眼神正好被楠哥逮个正着,他扑哧一下笑出声来。

我气得想要抬手拍他,见他牵动伤口疼得直皱眉也就没忍心,可这时突然发xiàn

他的一只胳膊上纹着一条龙。

“呀!你怎么有纹身?”我惊讶地问他。

楠哥没抬头,趴在枕头上懒懒地问了句:“嗯,好kàn

吗?”

“好kàn

个屁!还说不是黑社会,不是黑社会你纹它干吗?还纹条龙,一看它我就想起老邪教的那条臭黑龙!”我边说边恼火地跺着脚。

楠哥猛地抬起头笑看着我,他似乎没想到我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有些心疼又有些好笑地抬了下我的下巴问道:“小幻想症,你生气啦?”

我推开他的手,向后退了一步,撅着嘴不想理他。

“呵,黑龙,你想哪去了?黑龙教的那条黑龙我可见过,比我这条丑多了!”楠哥笑着笑着突然像想起了什么伤感的往事一样。

叹了口气望向自己的右臂,脸上满是愧疚地说:“哎,说起来要不是那条该死的黑龙,我这位朋友也不会死……”

“它是你的朋友?哦,我想起来了!小三他们跟我说过,他是一个和尚!”我往前走了一步,望着那条龙图腾惊讶地说道。

楠哥伤感地点了点头说:“对,他叫静闲!”

记得小三他们跟我讲过,那次在东北他们被黑龙教抓了,可恶的二护法要拿他们献祭给即将出土的黑龙,正好楠哥带着一帮野仙和一个和尚赶来救了他们,而那和尚在打斗中化作一条巨龙在空中和黑龙厮打,虽说不是黑龙的对手,可也相当威猛,要不是他抵挡着黑龙直到焰王和灵隐赶来,恐怕当时所有人都要被黑龙裹入龙腹了。

“这个静闲和尚是怎么死的?听小三说,他们跟着焰王去追黑龙时,他只是被黑龙打伤了,还没死……”见楠哥那样,我心里有些不忍。

“嗯,他受了重伤,后来为了护住我们这群人,他拼了最后一口气,和我们的死对头降头师同归于尽了!所以说,要不是那条该死的黑龙,静闲根本不会死!”楠哥说到这里恨的咬紧了牙。

我更是和黑龙教有不共戴天之仇,可如今我却什么忙也帮不上,黑龙那边只能等爷爷和焰王的消息,散落在人间的黑龙教余党只能等阴差们的消息,每次想起来我都好苦恼,我真想亲自去找他们,真想亲手去报仇!

“以后有我在,任何人也别想伤害你!若是让我遇上黑龙教,我必让他们千百倍奉还!”手被楠哥握入手心,他抚摸着我的脸说道,几句话让我顿时很有依靠感。

这时门突然被推开了,苏非大喘着气喊道:“哥,你没事吧?我听他们说你……呀!”

苏非一见屋里的情景顿时不好意思地一捂嘴,身后秦璇她们三个立kè

退了出去,我窘迫的满脸火辣,要知dào

楠哥还光着上身,我俩这个姿势让人看见了,真是太尴尬了!

楠哥倒没觉的有什么,翘着嘴角从我脸上收回手,对苏非点点头说:“没事,一点小伤死不了,楠哥还等着你小子请客呢!”

“那必须的哥,今晚你想吃啥我都请!”苏非一拍胸脯底气十足。

上楼问了一下,听说小惠已经脱离了危险,由于失血过多,需yào

输血、输液住院治疗。

古拓泽正在号召全班同学给小惠捐款,自己也捐了不少,还细心地安排了人轮班照顾小惠,此时的他看上去即热心又正直,你根本不能将他往邪道上联想,连楠哥都多看了他几眼,好像也是一副揣摩不透的样子。

见小惠已无大碍,我们也就放心了,几个人出了医院商量着找一家饭店好好吃一顿,苏非兴奋的一个劲拍着胸脯嚷嚷:“今晚不醉不归!”

我们进了一家叫“富鱼楼”的酒店,我发xiàn

了楠哥虽说是穿着划破了口子的黑夹克,可还是招来不少小服wù

员的火辣目光,就听她们小声议论,说什么像古惑仔!

苏非兜里揣着兔大仙给的那两千块,仗义的不得了,进了包间就让大家使劲点菜,随便点,秦璇她们三个不知dào

我们出去捉鬼赚钱的事,还一个劲夸苏非大有长进,越来越像男人了!

可这一夸不要紧,苏非顿时自我膨胀起来,咔咔点了一堆酒,白的,啤的都有,非要表现一下他男人的酒量,还没等人劝,他自己就先仰脖子灌了三杯。

楠哥一高兴也不管伤口了,举杯就陪苏非一起干,我们女生里秦璇也不甘示弱,平时就她最能喝,今天又没有外人,于是她撸起袖子就跟着两个男人拼上了,气氛越喝越高涨,最后连我、老谭、大辫子这三个沾酒就倒,喝酒就醉的家伙也跟着举杯起哄,大家喝的那叫一个高兴!

毕竟酒量有限,两杯啤酒下肚我就晕了,往椅背上靠了靠,迷迷糊糊地看着他们喝,看着他们闹,不知不觉竟然睡着了。

再醒来时,是被走廊里的一群女人嬉笑声吵醒的,睁开眼,身上盖着楠哥的衣服,而楠哥却不在屋里,苏非和秦璇她们还在拼酒,喝的面红耳赤,又笑又骂的。

“楠哥呢?”我晕晕乎乎地站起来问了一句,她们都在兴头上,没有一个听见的,我只好揉揉眼,自己往外找去。

但拉开门的那一瞬间,我的脑子里轰隆一声,当场就愣住了!

第二百九十九章 猫姐

手扶着门,酒意顿时清醒了一半,我不知所措地望着他(她)们!

走廊里,五六个浓妆艳抹、穿着时髦的女孩围着楠哥,其中一个一头扎进楠哥怀里,紧紧搂着楠哥的脖子叫嚷:“你不让我进去……看,哈,我就……不松手!”

“我去!猫姐,咱不带这样的,你疯疯癫癫的进去别吓着人家……呃!小、小米!”楠哥正要掰开那女孩的手,突然看见了我,他当时就是一愣。

周围几个女孩立kè

投来好奇的目光,从头到脚地扫视着我,那个叫猫姐的女孩眯了眯朦胧的醉眼,顿时像看见了异类一样惊奇,指着我对楠哥喊道:“呀!呀、呀、呀!你、你心上人?!”

我当时心里特不舒服,那是一种形容不出来的滋味,恼火地看了楠哥一眼,一转身进了屋。

“哎呀,快死开吧,麻烦了!几位姐姐行行好,赶紧给她拖走!”就听楠哥在后边喊边追了进来。

他一进屋就反手把门从里面锁了,不去管外面的吵嚷,急忙过来抓住我的手解释:“小米你听我说,就一普通朋友,她那人就那样疯疯癫癫的,你可别……”

“普通朋友她为什么抱你?”没等楠哥说完我就使劲甩开他的手,望着他的眼睛,我简直有一种想发疯的冲动,刚才那个女孩对他的亲密动作,当真刺痛了我的心!

“哥?咋、咋地啦这是?”苏非他们喝的正高兴,突然见我俩这样,吃惊地停住了动作,不明所以地眨巴着眼问道。

“哈,没事没事,你们继xù

,一点小误会!”楠哥像没事人一样冲他们一笑,趁我不注意一把从桌底抓住我的手,一使劲给我拽到了他身边座上。

我刚要挣扎,他一把揽住我的腰把我抱到了他腿上,苏非他们一见我俩这动作,顿时惊得睁大了眼,不过随后都抿嘴一笑,当做什么也没看见一样,避开视线继xù

喝她们的酒,划她们的拳。

“你放开我!”我恼火极了,推不开楠哥又碍于人多不好发作,只能瞪着他低声喊道。

他一笑,不慌不忙地从牙缝里蹦出两个字:“不放!”

“你!你放不放?”我气得又提高了一些嗓音。

“不放!你能怎样?”他突然像有理了似的,挑着嘴角也跟着提高了嗓音。

苏非他们立kè

又朝我们望来,这给我气的,当时脑子一热,侧头就朝他肩上咬去。

楠哥两手正抓着我,一见我要咬他,下意识地头一歪挡住肩膀,可是他这一挡不要紧,我顿时试着唇上一热,一双瞪大的眼睛离我近在咫尺……

“哎呀妈呀!!”没等我俩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苏非先毛骨悚然地尖叫了一声。

“你可耻!”我猛地推开楠哥,羞恼地喊道,恨不能立马找个地缝钻进去。

“是你可耻好不好,几年前就夺走了我的初吻,现在还来祸害我!”楠哥坏笑着露出洁白的牙齿,苏非和秦璇她们一听顿时倒抽了口凉气,惊世骇俗般地尖叫起来。

“你们别听他胡说,你们别听他胡说!”我浑身滚烫,急得直跺脚。恍惚记得几年前那次在医院和女鬼打架,我不小心摔在了他身上,还真的‘亲’过他一下,该死的,这事他还记得。

“噢,噢,老妹威武,老妹威武!”苏非他们根本不顾我的尴尬,全都拿着筷子敲着盘子碗,兴奋地跟着起哄!

这时门突然被咣咣踹了两脚,就听一个醉醺醺的声音在外面喊道:“王晓楠,开门!让姐也……进去热闹热闹……开门!”

原来那个叫猫姐的女孩还没走,本来都已经好转了几分的心情,顿时又糟糕起来,我白了楠哥一眼,气呼呼地扭过脸去坐下。

“哥,好像是叫你的,谁呀?”苏非很好奇,猫着腰跑去开门,可当他拉开门时,门外顿时踉跄着摔进来一个身影,苏非的小身板当场被撞倒砸在了下面。

“哎呦喂!”苏非捂着后脑勺尖叫,当他看清怀里的猫姐时,身子顿时一哆嗦僵在原地。

“哈,姐、姐们儿,不……好意思啊!”醉熏熏的猫姐伸手摸了摸她印在苏非脸上的口红,抬头笑嘻嘻地朝我和楠哥望来。

“唉呀妈呀,可要了命了!我不活啦!”苏非气急败坏地推开猫姐,捂着脸往膝盖上一趴。

“咋、咋啦?姐们儿?”猫姐不解地伸手拍了拍苏非的脑袋。

苏非立kè

跳起来恼火地指着猫姐尖叫:“谁是姐们儿?谁是姐们儿啊?你瞎呀,人家是纯爷们儿!”

“哈哈哈哈……”几乎满屋的人都同时大笑,那个猫姐更是捂着肚子直拍地板。

见我也笑了,楠哥似乎松了口气,瞅了瞅门外,毫不客气地对猫姐说:“你都死进来了,叫她们也进来一起吧?”

“嘿,你早说不就得了,姐还能白吃……你的呀!”猫姐不屑地瞪了楠哥一眼,再看向我时一脸的笑意。

我和她对视了一眼,我发xiàn

她眼里并没有敌意,相反还有几分对我容貌的欣赏,我也在这时看清了她,尖尖的下巴,身材很好,年纪应该跟我们差不多,只是浓妆艳抹的,再加上穿着时髦,就显得比较成熟。

门外那几个女孩都挤了进来,扶起猫姐坐到了桌上,一时间,两方人互相打量着,都感到很新鲜一样。

“喂,死小子,还不给姐介shào

一下?”猫姐冲楠哥一挤眼,好像特想知dào

我是谁。

楠哥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起身望着其他几个女孩说:“我来介shào

一下啊,这位是我女朋友,小米!这几位是她同学!”

几个女孩脸上露出果然如此的笑容,一边跟苏非、秦璇她们打招呼,一边盯着我看,猫姐像恍然大悟地一样笑道:“哈,我就说嘛,平时某人那眼睛像长在头顶上了一样,高得不得了,看什么样的女孩都不入眼,弄了半天原来人家有这么个极品女朋友啊?”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她这句话说完,我顿时觉得她顺眼了许多,而且凭着女人的直觉,我能感到她对楠哥好像并没有那层意思。

楠哥刚要继xù

介shào

,猫姐就自己站了一起,摇摇晃晃冲我们一抱拳笑道:“嘿嘿,叫我猫姐就行!这几位都是……我的好姐们儿,今儿高兴,来,咱先走一个再说!”

猫姐说着,豪放地一把抓过酒瓶,咕咚咕咚给自己倒了一杯白的,大家刚举起杯,她就一仰脖干了,这把自认为很能喝的苏非和秦璇看的,眼都直了。

很快,苏非和秦璇就豁出去了,又要了不少酒,不服输地陪着猫姐喝了起来。

见我有些担忧,楠哥一笑说:“没事,高兴就让她们喝去吧,来,咱俩也喝一杯!”

“滚!谁要跟你喝!”我白了他一眼,虽说现在已经知dào

他和猫姐不是那种关系,可我还是不能立kè

原谅他。

屋里的气氛越来越融洽了,老谭、大辫子跟猫姐带来的那几个女生有说有笑地聊起了减肥,而猫姐边喝边跟苏非、秦璇说,以后遇到什么事可以去找她,要是去歌厅、KTV那些地方,直接提她就行,一律免单。

我还以为她是喝醉了随便说着玩,谁知楠哥却小声跟我解释说,这个猫姐在本市有点能耐,她是二十多家娱乐场所的主管。

“她的底细你知dào

的挺清楚啊!”我不大高兴地撅嘴嘀咕了一句。

“哈,那也没你的清楚,草莓味的!”楠哥看着我的嘴唇坏笑道,我半天才反应过来,想打他又打不着,气的我端起杯子干了一杯。

也不知dào

到底喝了多久,大家都很高兴,最后相互搀扶着出了门,好像是苏非嚷着要跟猫姐去唱歌,其余的人都表示赞同,我已经无所谓了,因为我彻底的晕了,闭上眼躺在楠哥怀里,任由他抱着我走。

好像是刚出饭店,迷迷糊糊中突然听见有人一声大喊:“谁他妈是秦小敏?给我站住!”

我顿时在楠哥怀里睁开眼,惊讶地循声望去,就见街对面浩浩荡荡地围过来二十几号人,都是些十**岁、二十来岁的小子,一个个穿着裤脚很紧、裤裆很宽的那种大裆裤,发型跟狮子狗似的,再看那手里,棍棒、锁链、水果刀什么乱七八遭的家伙都有。

一见这架势,苏非和秦璇她们顿时慌了,脸色惨白地挤到我和楠哥身边,看着那些小混混我也特别不解,按说平时来找我寻仇的都是些鬼啊、妖啊、老邪教啊,还头一次遇上一帮人。

“哎呀妈呀,吓死人了!帅哥们,你们这是要干嘛呀?”走在最前面的猫姐,突然发出一声让人浑身酥麻的惊嘘。

那群小混混们的目光立kè

在她胸前和脸上扫来扫去,那只带头的‘狮子狗’用刀尖一指猫姐问道:“你是秦小敏吗?”

猫姐好像很怕一样颤抖着说:“帅、帅哥,你能不能先告sù

我,你们为什么要找她呀?”

带头的狮子狗轻浮地笑道:“告sù

你也无妨,我们狼帮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这是有人出了高价要找秦小敏寻仇!”

楠哥在人群后扑哧一笑,带着几分玩味,看着怀里的我,他好像一点也不紧张,我很无辜地对他摇摇头,因为我真的不知dào

我到底得罪了谁。

“呀,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帅哥,咱有话好好说,你看能不能通融一下?那人出了多少钱,我们双倍赔给你就是了,还请高抬贵手啊!”猫姐的声音都哆嗦了,她身边的几个女孩更是吓得互相抱着膀子。

“哈,兄弟们,你们听见没?这小妞求饶了,她要赔给咱们双倍的价钱,哈哈哈!”带头的狮子狗得yì

地伸着脖子,叉开大裤裆朝身后喊道,他的那些兄弟立kè

跟着起哄。

小混混群里突然有人喊道:“赔钱不行,陪睡还差不多!”

狮子狗顿时两眼一亮,好像这句话说到了他心坎里去了一样,他瞄着猫姐的身材说:“小妞,听见了吧,我这些兄弟们的条件不算过分吧?”

猫姐扭着腰,魅惑地一笑说:“哈,都是江湖儿女,这要求当然不过分!来,咱家姐们儿都喝大了,你们过来扶一下,咱找个地方吧?”

那带头的狮子狗一听顿时咽了咽吐沫,像走了狗屎运一样,不敢置信地回头看了看他那帮兄弟,然后一挥手,第一朝猫姐走来。

我当时紧张极了,可楠哥嘴角的笑意却越来越深,就在那狮子狗一伸手刚要去扶猫姐时,他突然一捂肚子传出一声惨叫,在他倒地的那一刻,我惊骇地发xiàn

他肚子上插着一把匕首。

“姐几个,不要留情,给我剁了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的小B崽子!”猫姐大喊着,一把拔出狮子狗肚子上的刀,动作麻利地朝小混混群里杀去。

只是一瞬间,几个醉醺醺的女孩全都像变魔术一样,一家手里拎着一把刀,健步如飞地冲过去对那些小混混一顿猛砍。

惨叫声,摔倒声,武器碰撞声,眼前一片混乱,女孩们个个出手狠辣,有的一刀直接划上小混混们的脸,还有的骑在摔倒的小混混身上,一刀割断了人家的手筋脚筋,那血腥的场面就像演电影一样,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得我缩在楠哥怀里直冒冷汗。

只一分钟不到,小混混的斗志全无,伤的伤,残的残,全都屁滚尿流地逃窜开了。

苏非已经瘫坐在地上,秦璇她们更是吓得够呛,猫姐走回来狠踢了一脚晕死过去的狮子狗,冲大家一招手笑道:“没事了,上车,咱们唱歌去!”

车开出很远我才回过神来,逼视着楠哥的眼睛,我很想要一个答案,还没等楠哥说话,同样回过神来的苏非一声惨嚎:“妈呀!!你们是黑社会!”

第三百章 期待大聚会

回过神来的苏非一声惨嚎:“妈呀!!你们是黑社会!”

一瞬间我见楠哥眼里闪过一丝慌张,不过随后他嘴角一翘风轻云淡地看着我,好像这事压根和他无关。

这时猫姐醉醺醺地从副驾驶回过头来,嘿嘿一笑指着苏非说:“纯、纯爷们儿,你……搞错了!我们是守法公民,刚才被、被砍的那群人,才……是黑社会!”

“啊?!”苏非惊得嘴张老大。几秒之后他突然脑残地冒出一句,我去!你们砍黑社会?这也太帅了吧?

之前的恐惧一扫而光,苏非无比崇拜地望着猫姐……

猫姐的话也只能逗逗苏非罢了,我看着她心道:屁守法公民!出门随身带刀,砍人就像做早操,怎么有脸说的!

猫姐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笑嘻嘻地打量着我说:“没看出来哈,老妹这么文文静静的一个学生竟然也卷入了江湖仇杀,隐藏的够深啊!”

“去你的江湖仇杀!”我白了她一眼,不过自己想想也忍不住乐了,谁他妈这么瞧得起我啊,竟然雇了二十多人来砍我。

就在这时楠哥的电话响了,他好像有些戒备地扫了我一眼,然后把电话拿到离我远的那只耳朵上接听,我顿时起了好奇心,故yì

在他胳膊上蹭了蹭,迷迷糊糊地趴着装睡。

就听楠哥声音低沉地问了句:“找到了吗?”

电话那头说的什么听不太清楚,只模糊听到一句什么‘学校’,什么‘按规矩办’。

楠哥稍稍迟疑了一下,随后回复那人说:“不用了,给个警告就行!”

闭着眼睛,我猜不出他们到底在说什么,不过感觉楠哥接电话时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尽管声音很低、很温和,可我却从中听出了一种隐藏的威严,它让你有一种错觉,就好像这男人能在不动声色之中解决掉一切事情。

很快,我们一群人跟着猫姐进了一家豪华的KTV,服wù

生们一见猫姐,夸张地齐声点头喊道:“猫姐好!”

弄得我有种进了黑社会老窝的感觉,不过苏非和秦璇她们却显得很兴奋,看着猫姐的眼神,那是无比崇拜!

我还注意到一个细节,虽然所有人都没喊“楠哥好”,可是他们都向楠哥点点头,很明显认识他,而且好像对他很尊敬。

我们被领进了一间特大的包房,刚坐下还没人点东西,酒水、果盘等就源源不断地送了过来,那待遇真是不一样。

一帮半醉的家伙又开始喝上了,边喝边唱,除了楠哥的还能入耳,其他人的歌声那叫一个千奇百怪,特别是苏非,这家伙一副公公的嗓音不说,他还特善于改歌词,一首《爱我中华》让他唱成了这样:

五十六个润土

五十六个猹

五十六个闪亮钢叉放你家

五十六个钢叉汇成一句话

叫你偷瓜叫你偷瓜

叫你偷瓜……

估计宋祖英要是听见,不笑死也得气昏!

可能是酒精的作用,在这一片鬼哭狼嚎中我竟然睡着了。

梦里我见到了琴姐,许久不见的她,瘦弱的不成样子,凌乱的头发盖住了半边脸,她蹲在一个漆黑阴冷的小屋角落里哭泣着,自言自语道:也不知dào

丫头现在过的怎样?大黑、小黑都还好吗?我真的好想她,真的好想她们,可是,我恐怕再也见不到她们了!再也见不到了……

“琴琴你说什么呢?你怎么会见不到我?我来了,我来救你了!”我大喊着撞开小屋的门,冲进去和琴姐抱头痛哭,看着她的样子我心疼极了,也愤nù

极了,我问她到底是什么人把她折磨成这个样子,我一定要杀了他们。

琴姐刚要说话,突然惊骇地睁大了眼睛,并且一把推开我,那一瞬间,我从她的瞳孔里看到一只其丑无比的恶鬼正从我身后扑来,我来不及有任何反应,就见一只带血的利爪穿过琴姐的身体,将她的心脏抓了出来……

我真的彻底疯了,挥着亮闪闪满屋追杀那只恶鬼,直到将它砸的稀烂,砸得粉碎,再去抱起琴姐时,她已经奄奄一息了。

“丫头,还能见到你真好!我要走了……你一定要好好的……”琴姐嘴角噙着微笑慢慢闭上眼,她的身体也在我怀里越来越透明,到最后竟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你别走!你要去哪?呜呜呜……我不许你走,你给我回来!”那一刻我撕心裂肺,无助地对着天地之间大声哭喊,可是琴琴一直都没有再回来。

梦断断续续,转而又到了别处,我突然看见了跟随琴琴的其他四鬼,原来他们还没有死,他们哆哆嗦嗦地躲在一棵树洞里,我正要带着玉米头跑过去,可这时古拓泽突然出现了,他一挥手将四鬼收进了他的乌木手链里并看着我冷笑……

“你该死!”我恼火地跑上前一脚踹在他肚子上,这时就听咕咚一声,有人‘啊’的一声惨叫,我也正好在这时惊醒。

猛地坐起身,就见楠哥正捂着腰间的伤口躺在地上,皱着眉头一脸痛苦。

“呀!你怎么啦?”我吃惊地掀开被子跳下床去扶他。

楠哥咬牙苦笑着说:“被驴踹的!”

“啊?被驴……不对!你、你刚才是不是在我床上?”我突然意识到一个极其严重的问题,后背呼的一下冒出冷汗来。

“大姐,这是我的床。”楠哥扶着腰站起身,一边往床上躺去,一边暗暗露出可耻的白牙。

“什么和什么呀?你给我说清楚,这是哪儿?我怎么会在这里?虽然我那什么你,可你也不能趁我喝醉了那什么吧?哎呀,关键是我那些同学她们知不知dào

啊?”我又急又恼,跳上床按住楠哥的双手大喊。

楠哥仰面躺着,眯着眼冲我懒懒地一笑,那样子特别让人受不了,诱惑太巨大了,看着他的脸和嘴唇,我竟有些想咽吐沫。

“不许笑,你给我正经点!”我红着脸窘迫地喊道。

不料楠哥却哈哈大笑,笑完之后嘲讽地望着我的眼睛说:“没天理了,你这样骑在我身上,按着我的双手,还让我正经点?”

“啊!”我顿时浑身一烫,慌忙松开他的手跳到床的另一边去,心虚的不知如何是好了。

楠哥又是一通大笑,随后闭上眼像很疲惫似得说起了昨晚的事,原来他一夜都没睡,昨晚我喝的迷迷糊糊在KTV就睡着了,他不忍心叫醒我,又见苏非、秦璇她们喝的烂醉,就没把我们送回学校,而是带到了他朋友的酒店来。

我住的这间房间是他长期定下来的,他说帮我盖好被子刚要走,我就抓着他衣服大喊:你别走!你要去哪?我不许你走,你给我回来!

还说我哭的特别惨。我红着脸心想,这个很有可能,那应该是我梦到琴姐时喊的梦话。

他一直在床边坐着守着我,天亮了,他心想悄悄躺在床边伸伸胳膊腿,可哪知,刚一躺下就被我一脚踹下去了!

见楠哥说着说着话都要睡着了,我没忍心再吵他,偷偷在旁边打量了一会他睡着的样子,就起身在屋里转悠起来。

这个房间很大,里面的布置很别致,根本不像酒店,桌在上随意的摆着一些楠哥的私人物品,茶几上还养了一缸金鱼,悄悄打开他的衣柜,我去,比我的衣柜都整齐。

这时走廊里突然传来一阵哭咧咧的叫喊声,我一听就是苏非,急忙开门出去,就见苏非抱着个膀子蹲在走廊里,指着房间让秦璇她们给评理:“啊,你说她咋能这样呢?太欺负淫了!我们家美女要是知dào

该怎么办啊?”

见他那样,我又好笑又好奇地跑过去伸头往房间里一看,就见猫姐翘着二郎腿斜靠在床上,不过看她衣服很整齐,不像是刚睡醒。

“别哭了纯爷们,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哈哈,我会负责任的!”猫姐叼着烟笑道,苏非哭的更惨了,还用头去撞了一下墙,可能是挺疼的,没用人劝,他自己就不撞了。

这时楠哥开门走了出来,扫了猫姐一眼好笑地上前拉起苏非说:“她说的话你也信,她昨晚压根就没在这酒店住!”

这时猫姐已经在屋里忍不住笑翻了,我们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猫姐在恶作剧,苏非如蒙大赦一样,庆幸自己还守身如玉。

吃了早饭,猫姐她们开车将我们送回了学校,几辆豪车在校园门口引来不小的轰动,有些思想龌龊的人就开始用那种眼光打量着我们,好像我们在外面没干什么好事似的。

不过这也不奇怪,在大学里,特别是艺术类院校里,每到周末、节假日,你就能看见一辆辆名车停在校园外等候,一个个穿着时髦的学姐不停的被接走,当然有的是亲爹,有的是干爹……

“元旦那天晚上我来接你,记得手机要开机。”楠哥悄悄在我耳边说了一句,我猛然想起元旦那天晚上要和两边野仙大聚会的事,顿时乐得蹦了起来。

“那我这两天是不是要好好准bèi

一下?”我激动的心砰砰直跳。

“不用你准bèi

了,你不是快期末考试了吗,好好kàn

书吧,乖乖等着就行,该准bèi

的我都会准bèi

!”楠哥眨眨眼。

“丫的,腻腻歪歪有完没完啦?不舍得也留下来上学吧,我晚上去找她们校长谈谈!”猫姐笑嘻嘻地在车里伸出头开喊道。

“你快省省吧,让她们校长多活几年!”楠哥好笑地瞪了猫姐一眼,拍拍我的头走向车里。

“喂,记得火腿肠,巧克力,还有苹果!”我挥手朝楠哥大声喊道,其他人不懂还以为我们在说暗语呢。

其实是小黑、小二黑爱吃火腿肠,老刺猬奶奶和小三爱吃巧克力,小乖乖爱啃苹果……

第三百零一章 疑似黄鼠狼

“**,谁找不痛快?少他妈拿导员吓唬老娘!爱哪告哪告去,我们还就不去了!”就听砰的一声,宿舍的座机重重摔在了桌子上。

被楠哥送回来后我的酒还没太醒,一天都在迷迷糊糊的睡觉,这突然的一声吓得我心脏咚咚直跳,忙坐起身望去,就见秦璇双手掐腰气呼呼地站在那里。

“怎么啦?跟谁呀你这是?”我不解地揉揉眼问她。

“还能有谁呀?吴美女呗!说是让我们四个赶紧过去,要排练节目参加学校的元旦汇演。”大辫子一脸不情愿地解释道。

“元旦汇演?管我们鸟事,我们又没报名参加?何况元旦那天……”我心说,元旦那天我还要和楠哥去找野仙们聚会呢。

“我也已经和男朋友约好了,元旦那天要一起出去玩的。”老谭郁闷的用拳头捶着桌子。

就在我们四个犹豫着去,还是不去时,导员的电话打了过来,也不问什么原因,劈头盖脸就把我们训了一顿。说我们不把她这个导员放在眼里,还说我们顶撞班级干部,不服从安排。更要命的是,她在挂断电话之前很严肃地说了句,十分钟内不到教室的话,扣学分!(要知dào

学分是和我们毕业息息相关的东西,四年后,学分修的不够就别想拿毕业证。)

这把我们四个吓得,脸都没洗,穿上衣服鞋子急忙出了门,天已经黑了,风死冷死冷的。

“***,原来一直觉得她对古拓泽‘疼爱有加’,没看出来她对吴美女也很偏爱呀!”秦璇边走边讽刺地骂道。

“那是,爱屋及乌嘛!”大辫子想也不想的回答让我们一阵哄笑。

被晚风一吹,脑子也清醒了许多,我在迅速考lǜ

着,底找一个什么样的借口能推掉这个演出,因为没有什么比去见野仙们更重yào



“妈的,我总感觉那死狐狸精没安什么好心,你们听这节目名字——《美女与野兽》,肯定有诈!她自己是美女,那她让我们四个来演啥?”秦璇若有所思地皱紧眉头。

“呀!一定是让我们演四只野兽!”老谭一惊一乍地喊道,秦璇和大辫子脸色都变的难看。

“哧!别瞎猜了!《美女与野兽》里只有一只野兽,而且是公的!”我有气无力地笑道。

“哦?”三个平时不爱看书,只爱看韩剧的家伙眼睛一亮,齐刷刷地抱紧我胳膊请求知识普及。

其实这故事我也是很久之前看过,大概是说一个商人在森林里迷了路,他在一个山洞里睡了一夜,第二天早上起来发xiàn

洞口开满了美丽的玫瑰花,于是就采了一朵想带回去送给小女儿——贝儿,因为贝儿比她的几个哥哥姐姐都更善良、懂事。

可是商人的行为却惹恼了这里的主人,一只凶猛的怪兽!怪兽要商人把命献给它,或者是把一个女儿的命献给它,商人为了保命只好答怪兽献给它一个女儿。

当商人回去后将这件事告sù

三个女儿时,其他几个自私的女儿根本不肯去,只有小女儿愿意为了父亲牺牲自己。

可她来到森林后,却发xiàn

怪兽不但不伤害她,反而把她当女皇一样侍候着,怪兽虽然长相丑陋,却处处对她流露出温柔,久而久之她对怪兽竟产生了依赖和情愫。

后来她的父亲病了,怪兽允许她回去探望。当她穿着华丽的衣裳,浑身佩戴着璀璨的珠宝回到家时,她的哥哥姐姐们全都惊讶极了!他们没想到妹妹还活着,更没有想到怪兽那么富有。

嫉妒妹妹的同时,几个哥姐起了歹念,暗地里一商量,她们决定偷偷潜入那片森林,杀掉怪兽,然后夺走它的宝石与值钱的东西。

在一片混乱的厮杀中,贝尔的哥哥被从女神像后射出的箭刺死,变成了怪兽,而怪兽却变成了一位俊美的王子。

原来怪兽本来就是一位王子,他是被邪恶的巫婆施了魔法才变成这样的,只有他在玫瑰花凋谢之前,学会爱别人和被别人爱,他才能打破巫婆的咒语。

“怪兽变回了英俊的王子,从此和善良的女孩贝儿过上了幸福的生活,故事大概就是这样,唉呀妈呀,累死我了!”一口气说的我快要缺氧了,我们也已经到了教室后门。

“挺有意思个故事!你们说,能不能是让咱们演女孩的那些坏姐姐啊?”大辫子压低声音猜测道。

我刚要说有可能,吴美女就从前门走了出来,低头按着号码,看样子是出来打电话的。

“贱人!”秦璇咬牙切齿地低声骂了一句。

吴美女一抬头,见我们四个全来了,目光里立kè

充满鄙视和嘲讽,同样压低声音对秦璇笑道:“呵,嘴上说的倒挺有能耐,有本事别来呀!呦,没洗脸吧?瞧这一脸的油!”

“你找抽……”秦璇刚举起手就撇见了教室里的导员,只好放下手,硬着头皮带头走了进去。

导员看都没看我们,直接瞅了瞅手腕上的表,大概是还没到十分钟,她抬眼说道:“我真是服了你们了,班里就这么点小事,你们就不能积极点,出点力?一个个死懒死懒,就想着逛街约会。我告sù

你们,谁也别给我找借口,这个晚会会有不少大领导来看!”

听导员这么一说,我心顿时凉了。教室里其他几人都在窃笑,打眼一瞅,没有外人,除了平时和吴美女玩的好的,再就是她宿舍的,而我们四个站在这里怎么都感觉融不到一块去。

“《美女与野兽》应该都听说过吧?”导员望着我们问道。

“嗯,听说过!”我身旁的三个家伙齐声答道,显得很自信。

导员拿起一张写着名单的纸说:“那好,大家的角色吴雨都已经安排好了,我来说一下吧!吴雨演故事里的美女也就是‘贝儿’姑娘,古拓泽演被施了魔法的王子,也就是野兽,张涛演哥哥,孙凌演姐姐……”

“导员,那我们演谁?”我非常纳闷地问道,因为我发xiàn

导员一口气把故事里的角色都念完了,而我们四个却不在其中。

“你们……等等啊,哦,你们演洞口的四棵树!”导员将那张名单翻了过来,看着背面毫不犹豫地告sù

我们。

“树?!”我们四个当时惊讶的哭笑不得,而其他人都笑的前俯后仰。

导员好像也没想到还有树的角色,不过她安慰似的对我们一笑说:“都是剧情需yào

,配合一下,演好了我给你们加学分!”

我心道,尼玛,树还有什么演好演不好的?除非是让我们演四十五度角的歪脖树!

“喂,你到底在哪?为什么一直不接我电话?”这时就听教室门外,吴美女抓狂似的喊道。

“什么?已经在火车上了?那你为什么不早告sù

我?去死,别找借口了,现在我们的节目怎么办?你不演,你让我怎么演?喂?喂!喂……”电话那头应该是挂断了,就听走廊里‘咔嚓’一声,好像是吴美女怒摔了手机,之后传来她委屈的哭声。

导员不知dào

什么情况,急忙出去问她怎么了,我们也都好奇地跟着涌到了门口。

“古拓泽……他说他家出了点事,他已经坐上火车赶回家了,大概十天以后才能回来……”吴美女掉着泪珠子跟导员诉说。

导员的表情变得很复杂,好像陷入了沉思一样,过来半天自言自语地冒出一句:“不可能啊,他所有的事都不会瞒着我……哦,我是说这小子太过分了,假也没跟我请就敢走!”

对上吴美女疑惑的目光,导员脸色微红,忙补充了一句。

“那现在还怎么演啊?”吴美女嗲呼呼地撅着嘴。

“少他一个就不能演啦?咱班里男生多得是!”秦璇在一旁幸灾乐祸地嘀咕道。

“嗯,对,从班里再找个男生吧,你们看谁比较合适?”导员点点头朝大家问道。

“苏非!”秦璇、大辫子、老谭非常默契地脱口而出,我一直在想古拓泽为什么会突然回内蒙的问题,要不然我也会毫不犹豫地跟着一起喊。

吴美女气得脸都要紫了,咬着牙,胸口一起一浮地瞪着我们,这时导员却赞同地说:“行,那你们通知苏非来排练吧!那个,我还有点事,我先走了。”

导员突然像没了心思一样,匆匆的走了,我好奇地多望了她几眼,就见她还没等走出走廊尽头,就掏出手机打起了电话。

没多会,苏非就跑进了教室,上气不接下气的,脸色还特别难看,还没等我们告sù

他演野兽的事,他就过扑到我们桌子前面跟我们说:“你……你们知dào

吗?……”

“你不说我们怎么知dào

?”没等他说完,秦璇就故yì

插嘴。

“去!死一边!”苏非显得很不耐烦,随后声音夸张地颤抖着跟我说,老妹啊~~~我想我一定是遇见鬼啦~~~!

“嗤!我看你像个鬼!”秦璇她们顿时被苏非的样子逗乐了。

吴美女朝我们这边瞟了一眼,估计是以为我们在嘲笑她,气得一踢凳子出了教室。

苏非只是好奇地看了她一眼,之后继xù

紧张兮兮地跟我说:“老妹啊,是真的,真的,我没骗你,我还拍了照片呢,不信你看!”

“啊?!”我听了一愣,急忙从他手里接过手机,本来还以为他闹着玩的呢,不过看他这样还真像受到了惊吓。

秦璇她们也很惊讶,都伸头过来看,只见那手机屏幕上拍的好像是一扇窗户,窗玻璃上有一摊红色的血点,就像一口血喷在了上面一样,除此之外,我们再也看不出别的来,可是苏非却在一旁颤抖着,额头上呼呼冒汗。

“我说苏哥呀,你给解释一下呗?这到底拍的啥呀?鬼呢?我怎么看不见?”秦璇挠挠头好笑地问他。

苏非都要哭了,抹了把汗说,他昨天酒喝的太多,今天还感觉头晕,早上被楠哥、猫姐送回来后,正好宿舍的几个哥们不在,他就蒙上被子打算睡上一整天。

也不知睡了多久,突然听见有人敲窗户小声喊他,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朝窗户那边望去,就见一只长相奇怪的东西蹲在窗外望着他。

这东西着实奇怪,说它像大肥耗子吧,它耳朵比耗子宽,说它像松鼠吧,可它没有尾巴,苏非也说不清它到底是什么。

就在苏非打量它的时候,那个东西突然开口了:“请问,你看我像人还是像神?”

“妈呀!你啥玩意儿?怎么还会说人话?”苏非吓了一跳,感到非常惊讶,不过转而一想,可能是自己还在梦里没醒吧?一定是这样。

他刚想接着再睡,那个东西突然又问了一遍:“妈的,你看我到底像人还是像神?”

它的语气中带着极度的不耐烦,苏非一听就火了,用苏非的话说,敢骂老子,做梦也不行!于是苏非恼火地回骂道:“还他妈像神、像人呢,你大爷的,我看你就是四不像!”

苏非刚一骂完,那东西就气得“扑哧”一口血喷在了窗户上,然后就没影了。

“那再然后呢?”秦璇好奇地问道。

“再然后我就睡着啦!”苏非挠挠头很认真地说。

“我去你***,这就叫见鬼呀?敢耍我们!”秦璇抡起书就开始追打苏非。

苏非高举着手机,边躲边焦急地大喊:“我怎么耍你们了,你们不是也看到了吗?我醒来后就发xiàn

了这个,要不是鬼的话,怎么那么巧窗玻璃上就有一滩血?”

秦璇她们半信半疑,都骂苏非说话不靠谱,而我却在心里泛起了嘀咕,问人家它们像人还是像神,这好像是黄家(黄鼠狼)的作风!

当它们修liàn

到一定程度时,就会找人类询问,也叫做讨封。如果被说成像人的话,那它从此将能幻化人形;若被说成像神的话,倒未必就成神,据说那样功力会一下大增很多,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想到这里我脑袋里突然闪过一个影子!太久了,我几乎忘了那个家伙。

“没尾巴?你说它长得像松鼠,还没尾巴?它的毛是不是褐黄色的?”我一把拽过苏非,焦急地问他。没错,我想起了从前的那只秃尾巴黄鼠狼,因为爱慕小三的表妹,所以一直嚷着要杀我替他心爱的女人报仇的那只黄鼠狼!

第三百零二章 美女与野兽

抓着苏非的肩膀,我急切地想要知dào

那只没尾巴的东西是不是褐黄色的?如果是褐黄色的话,那极有可能就是从前的秃尾巴黄鼠狼!

心都快悬到嗓子眼了,可苏非却挠着头,模棱两可地回答我说,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哎呀!到底是,还是不是?”我一着急手上就使了点劲,不料苏非连人带椅子都仰倒在后面,摔得一声惨叫。

老谭和大辫子吓了一跳,特别不解地看向我,秦璇也以为我发火了,忙陪着笑脸说:“算了算了,敏丫头,你瞧他吓这熊样吧,没尿裤子就不错了,哪里还记得什么颜色啊?”

“就是啊老妹,我都这B样了,你咋还喊唬(吓唬)我呢?”苏非哭咧咧地骑在椅子上,那样子既可怜又滑稽。

“嗨,我不是冲你,刚才一着急就……快起来,快起来,没摔坏吧?”我歉意地过去拉起苏非,边替他拍掉灰尘,边让他再仔细想想,因为搞清这个东西的颜色,实在太有必要了。

要知dào

秃尾巴一直和黑龙教搅合在一起,当初二护法和唐装老头流窜回东北时,它就从我们当地消失了,我想它百分之百是跟着一起过来了。而且我有仔细问过焰王和灵隐,他们说在和黑龙的那一战中,他们消灭了无数被黑龙教控zhì

的妖魔鬼怪,也除掉了唐装老头和尖嘴猴师徒俩,可唯独没注意到这个秃尾巴。

所以我猜测这畜生八成没死,以它的狡诈性格,一遇危险就往后躲,何况当时厮杀的场面那么混乱,连二护法都能趁乱逃脱,更别说它一个体积渺小的黄鼠狼了。

如果它真没死的话,那么找到了它,顺藤摸瓜还愁找不到黑龙教的其他余党?就比如那罪该万死二护法!

想着这些,我心情特别激动,这时苏非却皱着眉头说:“那东西……应该是黑色的!”

“啊?黑色?你确定?”

“嗯!确、确定!”苏非话虽然有些磕巴,头却点的很顺溜。

我心情突然来了个转折,有些失落,默默坐回座位去,说了句黑色就不是!

苏非一听顿时松了口气,看看大伙,不好意思地挠头笑道:“唉呀妈呀,不是鬼呀?呵,可把我下完啦!弄了半天还不是!”

“瞧你那完犊子样吧!一惊一乍的!快,猜猜我们叫你来干吗?往好事上猜哦!”秦璇拍了一把苏非的头,神mì

地笑道。

“切,忽悠谁呢?我就没打你这死娘们嘴里听说过好事儿!”苏非不屑地瞥了秦璇一眼。

秦璇恨的一咬牙,刚要举手抽他,可转而又笑了,她顺势一指窗外,低声问苏非:“看见没?让你和她一起上台演节目,你愿意不?”

窗外,吴美女正和她的那群拥护者们在研究剧情,苏非望着那边眼睛一亮,可随后又沮丧地说:“她才不会愿意和我……”

可还没等他说完,吴美女就突然转过身来,从窗户里优美地招招手喊道:“苏非,你出来一下!”

那娇滴滴的声音,给苏非喊得当时就没站稳,一个踉跄退到了秦璇脚面上。

“嘿,她、她在叫我!”苏非嘴唇颤抖着,不敢置信地望着窗外,还没等秦璇踢他,下一秒他就自己屁颠颠地跑了出去。

“你大爷的,傻X!”秦璇疼得咬牙在后面骂道。

苏非出去以后,吴美女不知问了他句什么,他摇摇头,随后又急忙点点头,还心虚地朝屋里瞄了我们一眼。

不一会他就跑了进来,兴奋的跟狗捡了骨头似得,搓着手笑道:“唉呀妈呀,你们知dào

吗?”

“知dào

!”我们一起冷着脸回答。

“咦?这回我还没说你们就知dào

啊?嘿嘿,没错,她邀请我和她们一起演节目呢!她还让我来告sù

你们,你们可以回去了,不用排练,等演出的那天你们穿上军训那套迷彩服往那一站就行啦!”苏非美得合不拢嘴,一副极其欠揍的贱样。

“滚!!”在我们四人异口同声中,他吓得逃之夭夭。

出门路过那群人身旁时,秦璇狠瞪了苏非一眼骂他叛徒!可我见苏非脸上没有丝毫反应,好像骂他汉奸、走狗他都已经无所谓了。

“让我们穿迷彩服站在那里演小树,亏那女人想的出来!”边往回走,大辫子边愤愤不平地嘀咕着。

“怕什么?迷彩服照样出风采,这回咱还夺她的风头,哼!”秦璇很自信地笑道,且不知这些吴美女都已经预料到了,自从上次舞会上吃了亏,她也多长了个心眼,几天后的演出之前,她亮出的杀手锏简直让我们大跌眼镜。

记得那天我们四个高高梳起马尾,还精心化了淡妆,迷彩服搭配白色运动鞋,倒真有那么几分别样的风采!可是当我们自信满满地来到演出预备厅时,我们顿时傻眼了……

因为吴美女给我们准bèi

了一样能抹杀掉我们所有美丽的东西——面具!

如老树皮一般枯皱的面具,带上去之后,我们彻底心灰意冷!反对无效,因为导员也夸这样比较有创意。

这还不算完,吴美女又煞费苦心地为我们四个设计了四种不同风格的站姿,一人手里举着一段树枝,秦璇的样子就像投降,大辫子像傻子在指挥交通,老谭则像吊死鬼,而我,四十五度歪脖树!(娘的,也不知dào

是我嘴毒,还是人家会读心术。)

都无所谓了,硬着头皮演就演吧,我只盼着在楠哥来接我之前能赶紧演完,我们好去和野仙们聚会。

“奶奶熊!怎么没把整棵树砍来叫老娘扛上舞台!”趁导员走远了,秦璇扔掉那根巨大的树枝往墙角一蹲,气呼呼地用她们山东话骂了起来。老谭和大辫子瞅瞅她,也扔掉了手里的树枝,一边一个,陪着蹲下。

看着她们三个颓废的样子,我又觉得很好笑,想不到我们也有被吴美女欺负到如此地步的时候。

“快看,出来了!”顺着老谭手指的方向望去,就见一个身穿白色飘逸纱裙,头带公主发冠的美女在众人簇拥下从化妆间里走了出来。

就在我们朝她望去时,她也得yì

地朝我们这里望来,一扬下巴,眼睛轻蔑的一眯,那高傲的、犹如公主一样的气质,立kè

又把我们这四截木桩比的无地自容!

更气人的是,就连那些演坏哥哥、坏姐姐的演员都穿的十分华丽,打扮的相当漂亮。

“当当当当!吼吼,死木头疙瘩们,请看哥的造型!”就在我们无限嫉妒、恨的时候,一只光着膀子,腰里围了个虎皮短裙的‘野猴子’突然从我们身后蹦了出来。虽然面目已经全废,可一听声音我们还是知dào

是苏非那贱胚!

“我去!她得多恨你呀,把你毁成这熊样?”看着青面獠牙,一头红毛的苏非,我不由的感慨出口。

“嗯嗯~~讨厌!老妹你不许这样说人家,人家最后会变成王子的啦!嘻嘻,和美女永远生活在一起,多么美妙呀!”苏非一边贱笑,一边扯着他的裙摆做了个‘天鹅舞’的造型。

我胃里顿时一阵翻江倒海,忍耐不住想要上去毒打这怪兽一顿!看来有这想法的不止我一个,只见墙角蹲着的那三个,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站了起来,霹雳乓啷,围上来就一顿群殴。

怪兽嗷嗷惨叫着,最后一瘸一拐的逃向了吴美女那伙人身边,但很可悲的是,他的一颗獠牙被掰了下来,庆幸是道具假牙!

等待是焦心的漫长,我们的节目被排在第十几号上场,我在后台转来转去,时不时掏出手机看看有没有楠哥打来的电话。

“小敏,快来看啊,这个好kàn

!”老谭在那边招手喊我,就见她们仨挤在后台入口处伸头往舞台上望着。

听背景音乐是《梁祝》,我走了过去,伸头往里一望,原来是那种在空中旋转的绸带舞,一男一女,两个演员穿着像彩蝶一样的服装,抓着空中垂下的绸带像飞一样翩翩起舞,既轻盈又动感,确实很好kàn



我也在这时才注意到,台下的观众还真多!据说我们学校这个小剧场,能同时容纳五六千人,这么一看,今天台下怎么也得有一两千人在观看。前排的贵宾席上坐着一排领导,有校董、有院长、有处长……我全都不认识,只知dào

最边上坐的那个老头是我们的系主任。

“喂!还看什么看啊?赶紧准bèi

,再下一个我们了!”吴美女没好气地在那边大喊。

白了她一眼,我们懒洋洋地走了回来,戴上面具,举着树枝,像四个傻X一样站着等候,那边缺了一颗大牙的怪兽,不停捂嘴偷笑。

我们四个最先上场,往道具假山旁边一站,造型一摆,下面一部分观众好奇地传出一声“咦?”

可随后当‘豁牙’怪兽出场时,全场观众立kè

暴起一声“呀!”

我们明显见苏非的身子一抖,慌张地望了一眼台下,随后颤颤巍巍的,路都走成了顺拐!台下哄笑声加口哨声一片,我们在面具后面差点没笑出泪来。

再接下来,怪兽的一举一动都备受瞩目,台下时不时就发出一阵爆笑,大家俨然把这爱情剧当成了滑稽的喜剧来看了,直到美女和几个美艳的姐姐出场,观众们的目光才从苏非身上转移开来。

在舞台柔和的灯光下,吴美女纱裙似雪,皮肤粉嫩,长长的睫毛忽闪着(假的),一瞥一笑,或思或忧,无不透着迷人的风情,估计台下的男生现在都想问一个问题,这美女哪个班的?

第三百零三章 小树发飙

吴美女在舞台上可谓出尽风头,而我们这四颗奇葩小树可就惨了!剧情在慢慢发展,我的脖子越来越酸疼,最后实在受不了了,去他丫的四十五度吧,反正观众们的注意力也不在我身上,我一点一点以不易察觉的速度,慢慢将脖子正了过来。

嘿,这下舒服多了,还没人发xiàn

,我不禁在面具后面露出得yì

的笑容。

寒来暑往,故事里的时间转眼到了冬季,伴着音乐,舞台上空有人洒起了塑料雪花。

大片的雪花轻盈而下,山洞前,美女和野兽在依依不舍的告别,因为美女的父亲得了重病,美女要赶回去探望。

突然,舞台上这时起了一阵风,白色的雪花被纷纷吹起,绕着美女和野兽身边打起旋转,我们手中的树枝也跟着随风摆动,那场景确实惊艳,观众们不由响起热烈的掌声。

还真是没想到,这看似普通的小舞台,竟有如此神奇的舞台特效!可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这阵风吹的实在有点阴冷,穿着迷彩服都打了个寒颤,估计这要是换了在别的地方,我肯定又要疑神疑鬼了。

美女回家后不久,怪兽就因思念成疾,身体非常虚弱,而这时美女那些财迷心窍的坏哥哥、坏姐姐们来了!他们悄悄摸进森林,鬼鬼祟祟地躲在山洞后面。当野兽步履蹒跚地出门查看美女是否归来时,美女的一个哥哥阴森森地从假山后面走了出来,一句台词都没有,上来就掐住了野兽的脖子。

当时就见其他演员猛的一愣,表情有些惊讶!我们没跟着排练过,也不知dào

到底是怎么个情况,还以为是这个二货哥哥忘了台词之类的呢!

可是剧情似乎越发展越奇怪,根本不像我在书里看过的情节。按理说,一句台词忘了不要紧,该继xù

继xù

呀?下一个动作要怎么打,怪兽要怎样接招,两人接着往下演不就得了吗?

可是人家没有,坏哥哥就原地保持着那一个动作,死死掐住怪兽脖子不放。

怪兽挣扎起来,也没有什么招数,开始就是推搡那个坏哥哥,后来竟直接变九阴白骨爪,发疯似的乱挠了!他张着大嘴,似乎想喊却又喊不出来一样。

我当时离得不远,看的清清楚楚,苏非脑门上的青筋都根根暴起!

还别说,这丫演技倒还可以,挺逼真的!就在我这个心理活动还没做完时,那坏哥哥突然抬起一脚,狠狠踹在了怪兽肚子上,那力度大的,苏非瘦猴一样身体顿时摔倒在台上滑出好几米。

台下一阵尖叫加掌声,观众们的情绪空前高涨,也难怪,这是真打呀,哪个看热闹的不喜欢看这种有料的?

就见苏非被摔在那边,捂着脖子一边大口大口的喘气,一边剧烈咳嗽着。说实话,我都看的揪心了,这什么玩意?把剧情改成这样,吴美女分明是在把苏非当猴耍吗!

“你……你……怎么……?”苏非惊恐地指向那个坏哥哥,艰难地从嗓子里挤出几个字。那坏哥哥嘴角一抽,笑得十分阴险。

“原来是你们!哥哥,你在干什么?快住手!”这时美女突然从后台冲了出来,她跑上去想要阻止哥哥,可那坏哥哥一把将她甩出老远,摔的吴美女娇滴滴的一声惨叫,观众们顿时一片痛惜声。

太不可思议了吧?吴美女怎么也演的这么逼真?简直不能相信,她怎么舍得把自己的脸摔在地上?

就在这时,那坏哥哥冷不防上前一拳砸在苏非的肚子上,苏非身子猛烈一抽,一口血就从嘴里喷了出来!

“啊!!”不仅是台下的观众很震惊,台上的演员们都发出一声惊呼,特别是美女的那些姐姐们,个个吓得花容失色。

“怎么回事?怎么像真打呀?”秦璇在面具后面压低声音,非常急切地问我。

谁说不是呢,这他娘的搞什么鬼?我也急了!可是身在舞台上,本来就没有台词,也不可能冒冒失失地就去打断人家问问是怎么回事,万一是剧情需yào

呢?

就在我们焦急的摸不着头脑时,那个杀气腾腾的坏哥哥突然又出手了,俯身两手抓起苏非,一下就给扔到了我脚边来。

这次我彻底震惊了!演坏哥哥的演员虽然身体比较壮实,平时也都知dào

他力qì

大,可就算他再有力qì

,能轻而易举的一把抓起苏非给扔这么远,也太不寻常了吧?

苏非的鲜血喷溅在我的白鞋上,触目惊心,一瞬间我脑子里闪过个念头:对面那位,肯定不是人!

刚想到这里,就试着一股阴冷的杀气袭来,我下意识的一抬头,顺势一掌朝前拍去!

迷彩服的袖口较劲,亮闪闪被扣在了袖子里,可这也没妨碍它发挥驱邪的功效,那人正要再次朝苏非扑来,被我这一掌拍在了肚子上,只听一声尖细的、如同动物一般的叫声传出,从那人体内瞬间弹出另一个身体来!

坏哥哥的扮演者咕咚倒地,观众们愣了几秒之后,立kè

暴起如雷般掌声,很多人都从凳子上跳了起来,连前排的领导们好像都傻眼了!但我哪里顾得上享shòu

他们所给的掌声,眼都不眨地盯着那个大家都看不见的怪物。

原来如此,演坏哥哥的演员真叫脏东西附体了!可是我看了半天这个脏东西,都无法给他归个类,鬼不像鬼,妖不像妖,其丑无比,丑到我都不会形容!

一张长长的驴脸上,撇着两撇八字鼠须,头顶上顶了根竹笋一样的独角。再往下看,细细的脖子,草包大肚,罗圈腿,更奇葩的是那双‘脚’,那哪里是脚,分明是一对驴蹄子!

我草,我真想大骂,你还能长得再丑点吗??

说时比较拖拉,其实当时就是那么几秒的功夫,在我打量它的时候,它也相当惊讶地打量着我。我带着面具,它看不到我的真面目,不过从它的眼神里我看到了几分戒备和突然的愤nù



丫的还敢玩?就在一瞬间,那丑八怪飞身扑向离他最近的一个姐姐体内,那演姐姐的演员顿时身子一颤,随后直勾勾地望着我就过来了,很恼人的是,这位姐姐手里还拿着道具——一把长刀!

再用手腕去砸那是不现实了,弄不好手都让人砍掉,幸好姐姐我养成了随身带符的习惯,扔掉树枝,迅速从兜里拽出一沓符,指尖轻松一弹,一张形如扑克牌般的飞镖符就奔那位姐姐射去。

这位被丑八怪附体的姐姐突然一愣,眼睛盯着符直到快被打中才知dào

跳开,随后她吃惊地望着我,就好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似的,怒火噌的一下更旺了,举着长刀就朝我猛地扑砍过来。

我连甩两张飞镖符也没有挡住她,她迅速极快,躲完飞镖符,刀也即将砍到我的面前。

我一看这样哪行啊,正好上一个节目《梁祝》的道具还没撤,离我不远,从上空垂下两条红绸缎,当时灵机一动,几步助跑跳起来抓住一根绸缎就将自己的身体悠了出去,被附体的姐姐一刀砍空,而我在空中一回手就是一张飞镖符。

“啊!!”又是一声怪异的尖叫,飞镖符在那位姐姐身体前猛然闪起火光。随着姐姐的倒地,那个丑八怪捂着一只眼睛跳到剧场上空的钢结构上。

这时,已经没有什么能阻止观众们疯狂了,满堂的欢呼与喝彩!事实上,从我发出第一张飞镖符时,观众们就已经被震撼到了,那是一种意wài

的精彩与惊喜,现在谁还去在乎什么剧情,眼前的一切就已经够他们热血沸腾了。

台上台下,竟然在无意间落入我一个人的掌控,其他演员彻底歇菜!可这并不是我本意,我哪里顾得上表演给他们看,我这是在玩命守护大家的安全啊!

眼看梁上那丑八怪不怀好意地往主席台上望去,我顿时又很紧张。只见那家伙不偏不斜,眼睛盯的正是我们的最大的boss——校董!

我去!我心道你可千万别给他整死了呀!虽说他名声不好,每年还乱给我们涨学费,但他要是死了,再换个新人还不如他,那不把我们坑了吗?

想到这里,我抓着绸带急速向舞台下跑去,当快要到达舞台边缘时,猛地将身子朝空中悠去,因为那丑八怪不在我的射击范围之内,我只有这样借助外部的力量才能接近它。

人一着急,爆fā

力可以无穷大,我这跑起来一悠,犹如空中飞人一般,直奔梁上的丑八怪飞去,哪里等到了它跟前,我一手抓紧绸缎,一手从嘴里夹过飞镖符,连连像它射去。

丑八怪刚有那么点挟持校董的意思,就被我吓了一跳,它在梁上到处乱窜,我悠着绸缎转圈追击,飞镖符越发越快,它躲着躲着就蒙圈了,于是空中不时闪起团团焰火,幸好观众们的嘈杂声大,要不然人们一定能够听见它的惨叫。

丑八怪被我逼得实在没招了,最后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又不甘心地回头望望舞台上的苏非,一扭头,气急败坏地从天窗逃走了。

我终于松了口气,打完收工,借助惯性作用力,悠着红绸朝舞台中央飞去,可能速度快产生的风太大,面具突然掀翻,而且不巧头发也在这时突然散落开来。

我看不到自己的形象,但在一片惊艳的欢呼声中,我也能猜测出几分,帅气的迷彩服,配上飞扬的发丝,从空中飞过这样一个女孩,应该算得上是英姿飒爽吧!

第三百零四章 又见野仙

“好!关键时刻,小树护主,它赶走了所有妖魔和坏人,从此,野兽王子将和善良的美女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让我们再次用热烈的掌声感谢几位同学精彩、又富有创意的表演!”当我落回舞台时,主持人情绪激昂地走出来对观众们说着,也不知dào

他是真没看出破绽,还是在故yì

给我们圆场。

总之,有台阶就下吧,吴美女那群人倒也不傻,赶紧给观众们鞠了个躬,驾着几个受伤的演员匆忙退了场。

一到后台,那些人的目光唰的一下就聚集到我身上,

有人惊讶的,有人愤nù

,有人到现在也摸不着头脑……

“秦小敏!你搞什么鬼?我们好好的剧情让你给搅合成这样,你有病啊?想出风头想疯了吧你?”吴美女气得直抖,用手指着我的脸大骂。

我刚要砸开她的手,突然见导员冷着脸朝这里走来,谁都知dào

导员一向偏袒吴美女和古拓泽,所以为了不吃眼前亏,我这回灵机一动,压制着怒火,故yì

心平气和地跟吴美女说:“吴雨同学,我还没问你呢,你们刚才那是演戏吗?都是同学,就算你平时看苏非不顺眼,也不能这么整他呀?我没想故yì

破坏你们的剧情,可是我要再不出来搅合一下,恐怕你们就要闹出人命了你们知dào

吗?”

“你放屁!”吴美女猛地上来推了我一把,演戏要演足,我哎呦一声,顺势坐到了地上。

吴美女一愣,她不明白我怎么突然变得比林黛玉还柔弱了,不过还没等她再说什么,她的手腕已经被走到身后的导员抓住了……

“今天你给我说明白了,为什么打人?还有刚才舞台上那些打人的情节,都是你安排的吗??”导员一脸暴怒,吓得吴美女脸都绿了。

“李导,不是,不是我呀!我只说打的时候稍微用点力,可我没说让他们那么打苏非啊,是他不按剧情演!还有她,我也没说让打秦晓敏,是她自己拿刀冲上去的,跟我没关系啊!他俩完全没按剧情来演!”吴美指着刚才被附体的哥哥和姐姐,非常委屈地跟导员解释着,可是那两个被附体的演员一脸无辜,他们甚至都不知dào

刚才发生了什么。

“你少要再找借口,等回头再跟你算账!”导员气得一把甩开她的手,过来拉起我,又急忙走到被秦璇和老谭架着的苏非面前,问苏非伤的怎么样?

苏非已经痛苦的站不直腰了,一边的腮帮子也肿得老高,他好像要说什么,可是刚一动嘴,血就从嘴里冒了出来,那头上的汗珠像豆一样往下掉!

“不行,快送医院吧!”我怕苏非是内脏摔出了问题,急得上前扯着他的胳膊给背了起来。

导员当时一愣,随后气愤地指着吴美女身旁的几个男生骂道:“你们都是死人吗?能不能过来帮帮忙?”

那几个男生被骂的反应过来,急忙上前抢着背苏非。

“喂,秦小敏你等一下!我这边还走不开,你们几个先送苏非去医院,到了那边有什么情况给我打电话。把这些钱拿着,我这边一完事就赶过去!”导员说着,急忙从她的手包里掏出几百块钱递给了我,我点点头,揣上钱就跑。

巧了,刚出大门就碰见楠哥打着出租车过来,见是苏非受伤,忙和我们一起把他送到了医院。

经过全面检查,苏非除了几处软骨质挫伤,内脏并无大碍。他嘴里不停吐血,原来是因为他摔倒时被道具假牙划伤了腮帮子。

伤口还挺深的,医生给打了麻药,缝了好几针,据说要再深一点脸都穿孔了!

“到底怎么回事?我兄弟怎么受的伤?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们?”见病房里只剩下我们几个,楠哥看着我问道。

“不是人……”我话里有话地回答他。

“哦?”楠哥突然一惊,从他的表情看,我猜他一定是以为上回那个红衣女鬼来找我麻烦了。

“也不是!”我摇摇头。

楠哥一皱眉,好像更担心了。

秦璇她们三个一直好奇地盯着我和楠哥打哑谜,好像特别渴望知dào

真相。

反正也不是外人,让她们知dào

倒也没什么,我看了一眼虚弱的苏非说:“他惹上脏东西了!先前打他的那坏哥哥就是被脏东西附体的!”

“啊?!”秦璇、老谭、大辫子同时惊骇地张大了嘴,几秒之后,她们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好像都在极力回想当时的情景。

“怪不得那个赵飞(演姐姐的演员)拿刀追着你砍……她也被附体了?”秦璇像突然回过味来一样。

“嗯!”我点点头。

“那你扔的黄纸片是什么?怎么还能着火?”大辫子相当好奇地问我。

“那是符!”我很认真地看着她们说道。

“原来是真的……苏非跟我们说了好几次,说你会捉鬼,你还带着他出去赚钱了,我们都不信!”秦璇看着我,就像看着一个不认识的人一样,不知为何,这种隔阂感让我心里特难过,我不是故yì

要向她们隐瞒,只是这种异能太惊世骇俗了,让我怎么说?

“哼哼哼……”嘴巴不能动的苏非,这时肩膀一抽一抽的哭了起来。

“别怕,有我和小米呢!一般的脏东西我们还对付得了。”楠哥安慰似的拍了拍苏非的肩膀,秦璇她们听了,望着我俩,再次惊讶地陷入沉默。

楠哥问我那脏东西的具体长相,示意我继xù

说下去。

“那个东西长得其丑无比!驴脸,驴蹄子,草包肚,罗圈腿,头上还长了根竹笋一样的犄角,简直就是四不像,所以我怀疑它跟几天前跳到苏非窗台上的那个东西有关!”当我再把苏非那天遇到的怪事一说,楠哥当时就很肯定地说了句,是黄家!

“可苏非说那东西是黑色的,还没尾巴。世界上哪有这样的黄鼠狼?”听我这么说,楠哥也皱起眉头感到不解。

眼看野仙们出关的时间就要到了,而且苏非已无大碍,我和楠哥没再多做停留,楠哥将手腕上的一串佛珠拿下来递给苏非,告sù

他时刻带着,我们就起身离开了医院。

医院门口,载楠哥来的那辆出租车还没离开,见我们上了车,他很客气地问道:“楠哥,接下来咱们去哪?”

“去郊外!”楠哥边说边对我一笑,一想到马上就能见到野仙们了,我心里也乐开了花。

天已经黑了,但是有雪的映照,视线还算清楚,刚出市区时能看见一大片一大片收割完的田地,越往里走就越荒凉,渐渐地,两旁出现山林,落满雪的山林安静极了,车走在山间小公路上,两旁的树木和怪石快速从窗户里后退,有时会吓人一跳,因为你会有一种那里站了个人的错觉!

路上就我们这一辆车,司机似乎越来越紧张,最后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楠哥,这么晚了你们来郊外干什么?哦,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我是说你们要是想来看雪、看星星的话,大可多叫上几个人作伴嘛!那样也热闹哈!”

司机陪着笑脸,他显然是对郊外的夜晚感到恐惧。

“好了,就在这停吧!”楠哥一笑,没再为难他。

司机停了车,如蒙大赦一样擦了把汗,见楠哥掏钱包,他急忙摆手说:“别别别,楠哥,你这干什么?瞧不起兄弟吗?”

司机说什么也不肯收钱,见我们下了车,他提心吊胆地从窗户里问了句:“那,那楠哥我可以回去了吗?”

“怎么着?你也想陪我们一起在这看雪、看星星啊?”楠哥故yì

逗他。

“哦,不了,不了!”他调转车头,一踩油门往市区逃去。

有时人就是这样,总觉得人多的地方才安全,且不知城市藏污纳垢,人心叵测,倒不如这山林让人安心。

楠哥背上他的登山包,替我围好围巾,拉起我的手笑道:“走吧,前面山坡上的那棵大树下应该有人来接应我们。呵,好像已经来了!”

顺着楠哥手指的方向望去,就见白雪皑皑的山坡上,一只火红的身影迅速朝我们这里奔来。

“咦?是一只红狐狸!”我惊喜道。

“哈,不对,是两只!”楠哥望着那边一笑。

“两只?”我睁大眼仔细的看过去,原来那红狐狸身边果然还有一只,只不过她浑身雪白,和雪地融为了一体,很难分辨。

“是胡玉娘和她丈夫,你忘了吗?几年前在郊外那次,你见过他们的。”楠哥跟我解释道。

“嗯,我当然记得,直到现在我都感激他们,那次要不是他们几位野仙拼死相护,咱们可能都活不到现在!”我刚说到这里,那两个身影就到了近前,身形一晃,我们面前便站着一男一女,男的威武大气,女的温和美丽。

“嘿,小楠,你可算来了!呀,这是小米姑娘吗?哎呦,我都快不敢认了!几年前还是个嫩嫩的小女孩,这一转眼都长成迷人的大姑娘了!”狐狸妻子胡玉娘,笑盈盈地打量着我说道,当看见我和楠哥牵在一起的手时,眼睛里很自然地透出祝福和欣慰。

“哈,谢谢玉娘姐姐夸奖!不过我这样貌哪算得上迷人啊?要说迷人,还是你和媚儿(蛇精)姐姐,那才叫真zhèng

的迷人呢!”我挣脱楠哥的手,开心地跑上前和胡玉娘手拉着手。

楠哥微微一蹙眉,装作吃醋一样瞄了一眼胡玉娘,胡玉娘得yì

的咯咯直乐。

“四海哥,辛苦了!大冷的天,刚一出关就来接应我们!”楠哥笑着搭上狐狸丈夫的肩膀说道。

狐狸丈夫内敛地一笑说:“小楠兄弟说哪里的话,这是应该的!媚儿夫妻俩倒是也想来,可是他们怕冷,哈哈!”

说到这里他俩笑了起来,这时胡玉娘突然像想起了什么一样,笑着对袖子口里喊道:“喂,小家伙,你姐姐都到了,你还不快点出来?”

第三百零五章 宁愿不爱

胡玉娘喊完,好笑地晃了晃袖子。这时,一只睡眼朦胧的小刺猬从她的狐狸皮袖口探出脑袋来,小家伙眨眨眼,一看见我,立kè

惊喜地跳了出来。

“丫头姐姐!”一瞬间,小刺猬变成了一个可爱的小男孩,甜甜地对我喊了一声。

“哈,小乖乖?你怎么也来了?”我挺意wài

的,欣喜地上前揉揉他的头。

“小三哥哥在家忙着招呼客人走不开,所以就让我跟玉娘姐姐和姐夫来接你了!咦?这位帅哥哥是……?”小乖乖脑袋一歪,好奇地打量着我身后的楠哥。

楠哥对他一笑,小乖乖立kè

两眼闪着光彩喊道:“哦!我想起来了,你是从前救过我们的那位王晓楠哥哥!”

楠哥一愣,挺惊讶地跟我们说:“呵,这小家伙竟然记得我!”

“那是!我奶奶说了,受人点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你是我们的大恩人,我怎能不记得?”小乖乖稚嫩又认真的样子逗得我们都笑了,不过他说的没错,野仙们一向是这种知恩必报的性情。

“对了,小米妹妹,都还没跟你说呢!哎,我都不好意思开口了……”胡玉娘一脸难为情的样子。

“怎么了玉娘姐姐?”我不解地问道。

“本来我们五大家是想尽尽地主之谊,要邀请你们南方来的客人到我们洞府一聚的,可是现在闹得……倒去客人那边叨扰了,真是惭愧呀!”胡玉娘尬尴地说着。原来五大家去了小三他们那边,怪不得小乖乖刚才说他小三哥哥在家招呼客人。

“哈,没事!大家为的就是开开心心的聚一聚,在哪边聚还不是一样?”我发自心地说道,胡玉娘这才释怀了几分。

“呵,我还以为这次又要去媚儿姐的洞府呢!”楠哥话里有话地跟狐狸丈夫笑道。

狐狸丈夫摇摇头,又好笑又好气地说:“可别提了!你媚儿姐一向爱拔尖,我们几家也习惯了,什么事能让都让着她,可是这回人家灰家(老鼠)不干了!灰家说,咱四大家分明是合起伙来挤兑他们,一有什么事就在我们这边举行,他们那边从来都没人沾,这回南方来了客人,说什么也要由他们灰家来负责招待,否则就是看不起他们。可是媚儿哪管这个,一出关就和灰有谷(灰家主事)掐了起来,两人谁也不让步,后来我们只好决定一起都到客人这边来算了。”

“哈哈哈,原来是这样啊?”楠哥被逗乐了,我也笑的够呛,野仙们的性格有时候真像小孩子一样。

眼看时候不早了,怕大家久等,狐狸夫妇赶紧带着我们进山。一路上,胡玉娘用她宽大的披风替我和小乖乖挡着风,再加上她飞行的速度不快,所以我们一点也不觉得冷。

路上我问小乖乖:“你小三哥哥在家招呼客人,怎么你奶奶也没来接我?”

小乖乖一边回头寻找着在树后飘来躲去的玉米头,一边心不在焉地回答我说:“我奶奶刚刚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姐妹,两人正谈心呢,没空!”

我当时就笑喷了,因为我想起了那个跟楠哥去吃肯德基的小老太太,对,叫黄尖尖。

狐狸丈夫和楠哥比我们先到达山洞前,老远就见楠哥蹲在地上拍着小二黑的脑袋,而小二黑乖巧地伸给他一只胖爪子。我还奇怪呢,这小二黑第一次见楠哥,不但不咬他,怎么还这么友好呀?到了跟前一看,小二黑的大嘴吧唧着,正嚼火腿肠呢!

我们想要给山洞里面的人们一个惊喜,于是屏住呼吸,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可是很奇怪,里面也很安静!按理说里面那么多人应该很热闹才对呀?

我们好奇地竖起了耳朵,就听山洞里好像有个老太太在讲故事,就听那老太太说:

桐王子回来后找不到莲儿,他也跳入了那个莲花池!我们在岸边等啊等啊,一直等到莲池的水都干了也不见他们二人归来,而这时我们却在莲池底部发xiàn

一个神mì

的黑洞,这黑洞深不见底,不知通向何方?

莲儿的那些小动物朋友急了,它们都争着要跳下去找人,当时我已经从扇坠里解脱出来,跟他们比起来,道行算是最高的,于是我说服了他们,由我带着桐王子的扇子跳入那个黑洞。

跳下去之后眼前一片漆黑,我被里面旋风吹得晕头转向,最后体力不支昏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等我醒来时,我已经身在地府了!

阎王审判,见我没什么罪孽,就让我投胎去做人,可我哪肯呀?喝了孟婆汤,我不就啥也不记得了吗?那我还怎么寻找桐王子和莲儿?

我跪在地上苦苦哀求,最后把阎王惹恼了,他指着我大骂:“不知好歹的畜生,给你做人机会你不要,那就滚去人间做你的黄皮子吧!”

那老太太说到这里,山洞里传出一片笑声,原来野仙们全都在听她讲我们前世的故事。她就是黄尖尖,上辈子桐王子扇坠里的那只黄鼠狼。

“哎,还好老天爷有眼啊!又让桐王子和莲儿在这一世相遇了……咦?呲牙?你怎么又哭了?这故事你不是老早就听过了吗?”老太太不解地问道。

就听黄呲牙抽泣着说:“听过了我也想哭……”

“嘿,你这小妮子!”老太太笑道。

“哎,老姐姐,别说她了,我都忍不住了!真是没想到,我那小孙女竟是经lì

了这么多磨难!你说,这万一要是找不到桐王子,而她又回不到仙界了,那得多让人揪心啊?”老刺猬奶奶也嘤嘤地抽泣起来。

这时就听一个泼辣的嗓音怒骂道:“那个贱人桃花!敢这么欺负咱家妹妹,别让我在人间遇见她,否则老娘非扒了她的皮,拆了她的贱骨头!”

循声往里一探头,就见蛇精姐姐裹着一床大棉被,整个人就露出个脑袋坐在那里,黄呲牙搂着小黑眼圈通红地靠在她肩膀上,旁边就是黄尖尖和小老太太。

再往石桌那边望去,五大家的几位主事和我们这边的野仙们,正围坐在一起喝茶,我刚望过去就和一个人的目光对视上了,他温和地一笑,似乎早就知dào

我来了。

“嘿嘿!我来了!”我像往常一样还小三一笑,和小二黑一起跑了进去。

“呦,丫头来了!可想死奶奶我了!”小老太太高兴地拍手跳了起来,她突然又看见了我身后的楠哥,眼睛一亮,开始上下打量他。

在座的野仙们全都站了起来,非常热情地跟我和楠哥打着招呼。小三也微笑着走过来,没有先和我说话,而是一抱拳很真诚地跟楠哥说:“王晓楠兄弟,没想到我们能在这里再次见面,当年的救命之恩,终于有机会向你当面道谢了!”

“哈,黄家兄弟你客气了,都是自己人,不必说什么谢不谢的,那就外道了!何况要说谢,我应该谢谢你们才是,这些年多亏有你们照顾小米,我都听她说了。哦,以后叫我小楠就行,咱们看起来应该差不多大!”楠哥也很随和地跟小三笑道。

“哈哈哈,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咱们就都围过来坐吧?我最怕冷,围着火堆正好!来,小米妹妹快到姐姐这里来!”蛇精姐姐咯咯笑着冲我招手。

“那我去啦!”我看着楠哥和小三说道,他俩同时微笑着点头。

我刚要走,小三突然伸过手来,原来是我头发上沾了根松叶,可能是胡玉娘带我们从林子里飞的时候落上的,我对小三这样的动作很习以为常,可是这时我却突然见楠哥在旁边神情一个恍惚,眼中好像闪过一丝什么……

我跟着一愣神,可是楠哥却又转而笑道:“还发什么呆呀?媚儿姐姐等你过去呢!”

“哦!”我点点头,又看了他和小三一眼,这两人的表情出奇的一致,都是那种很温和、很疼爱的微笑,我转身走了,心跳的有点乱……

小黑从黄呲牙怀里跳到了我怀里,用她热乎乎的小脑袋拱着我的手,媚儿姐、黄呲牙、胡玉娘则拉着我问这问那,她们都特别好奇我和楠哥的前世,也特别感慨我们还能够找到彼此。

我们旁边的两个太太,一直望着楠哥和小三那边窃窃私语,我和呲牙她们笑闹的同时仔细听了两句,就听小老太太说:“哎,也苦了那孩子了,一片痴心,从丫头几岁的时候就开始守护她,别看那面上不在意,其实那心里……”

黄尖尖也叹了口气,过了一会感慨道:“我们黄家的好男儿啊,但愿他爱得起放得下,要知dào

那桐王子和莲儿也是……爱的不容易!其实依我看……”

黄尖尖说话间,眼光悄悄扫向这边正笑得没心没肺的黄呲牙,随后两个老太太默契地相视一笑。

看来不止我一个人看出了呲牙对小三有情意,只是小三对她……也许傻乎乎的黄呲牙并不在意这些,就像那次她跟我说的,她也不知dào

什么叫喜欢,什么叫爱,她只知dào

有个人如果对她一笑,她就有种幸福一辈子的感觉!

偷偷看了一眼那边的楠哥和小三,我心里有百般滋味……

他俩和焰王不一样,焰王是那种能够征服一切,能让所有女孩子爱慕和崇拜的王者!也许那时正处在少女的懵懂,遇见他,我理所当然的喜欢他,不能抗拒的喜欢他,但,那仅仅是喜欢!喜欢看他的样子,喜欢他有温柔有霸气的一面,也沾沾自喜自己拥有这样一个美好的男人做朋友。

但眼前的这两个男人……我的心告sù

我,其实我对他们的情感在很大成分上是一样的,这不是虚伪,也和花心无关。

只是他们其中一个,我宁愿绝情的不爱,也不要他受到伤害,天意如此,天道如此……

第三百零六章 小黑去哪了

想着想着,我伤感地陷入沉默……

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发xiàn

,楠哥的目光正望着我,他眉头微蹙,眼中露出担忧和心疼,似乎还有几分猜测,我立kè

从思绪中醒过神来,深呼了口气,装作没事人一样冲他一笑,他也暖暖的回我一笑,好像瞬间隐藏了什么情绪。

“来来来,我给大伙儿带了些好吃的,看看哪个合自己口味,都自己过来挑啊!”楠哥笑着站起身来,打开桌子上的背包招呼大家。

“咦?有好吃的!快,玉米头哥哥!”那边,小乖乖和玉米头正在比赛爬墙玩,一听楠哥这么喊,立kè

跳下来就往那跑。

可是玉米头刚跑两步就犹豫了,挠着屁股,眼神哀怨地望着那边的两个人……从前他只怕小三,现在又多了一个楠哥。(还记得上回因为误会,被楠哥在我们学校给活捉了。)

“哈哈,小楠啊,你都带啥好吃的啦?有没有姐姐我最爱吃的鼠片(薯片)呀?”蛇精姐姐嬉笑着,边说边挑衅似得瞄了一眼灰家主事灰有谷,那老头当时就气得一瞪眼。

“呵,我这有雄黄酒,你要不要来点?”楠哥故yì

开玩笑道。

大伙儿都跟着哄笑起来,蛇精姐姐也不恼,指着楠哥笑骂道:“你个死小子!你以为姐姐我不敢喝啊?用鼠片下酒最好不过了!”

她说完,得yì

地在棉被里扭了两下腰肢,小声嘀咕道:老鼠的鼠,薯片的片!

“你!”不料灰家那老头听力不差,顿时气得站起身来,胡子都在下巴上颤抖了。

大伙儿一见这两人又要掐,急忙跟着劝,可俩人你一句我一句谁也不让步,眼看就要动手了,这时五大家中年岁最长的那个刺猬老头,柳自如站了起来。

他咳嗽了两声,沉着脸说道:“媚儿你给我少说两句!还有你,有谷!你怎么和一个后生晚辈一般见识?今天咱这是到客人这边来,你们这样闹下去有伤和气不说,让不让人家笑话呀?啊?”

老头挺有威严的,两句话将局面镇住了,常媚儿和灰有谷互瞪了一眼,坐回原处,也不再争吵了。

楠哥见气氛有些尴尬,忙招手喊我说:“来小米,帮我一起给大家分好吃的!哈,大家说归说、闹归闹,总归是一家人嘛,咱们吃好喝好,什么事都别放心上好吧?”

“没错没错,都开心点,该吃吃,该喝喝!咦?对了,小兄弟,你有没有带我最爱吃的外国鸡呀?”黄尖尖那老太太笑嘻嘻探着脖子喊道。

楠哥好笑地瞪了她一眼,看口型应该是骂了句老吃货,随后两手一扬喊道:“拿去,你的全家桶!”

黄鼠狼老太太眼睛一亮,守门员一样灵活地飞身接住。

楠哥的大登山包里可真没少装,水果、点心、小食品、肉类,应有尽有,甚至连玉米头最爱吃的香他都带来了。

“咦,对了,我去拿样东西!”这时黄呲牙突然想了什么,转身跑进山洞。

不一会她拎来一小筐蘑菇,很有成就感地笑道:“落雪前我在山上采的,拿来给你们尝尝!”

可是一看那筐蘑菇楠哥就笑了,就见那些蘑菇五颜六色,有橘黄的,有艳红的,还有带金丝边的,好kàn

是好kàn

,可是有点常识的都能猜到,肯定有毒。

呲牙听完楠哥的解释,沮丧地低着头,看起来又不舍得扔那些蘑菇,我刚想说挂起来留着装饰山洞,小老太太就眉开眼笑地跳了过来。

“嘿,好久没吃到带毒的了,奶奶我早就嘴馋啦,正好正好,全给我留下,我烤着吃!”小老太太说完,山洞里一片笑声,但小老太太可不是开玩笑,自从家乡那年闹毒老鼠,她就练就出来了这个本事,百毒不侵!

木柴火烧的噼里啪啦,鹿肉在上面烤得香喷喷的流油,小老太太的几串毒蘑菇也撒发出异样的香味,整个山洞里暖洋洋的,大家有说有笑,一起品尝着各种美味,气氛又恢复到融洽而和谐。

透过火苗,我见小三一个人沉默地坐在那边,好像在想什么事情,我起身走了过去。

“给!”我像以往一样,捏起一颗巧克力笑着递给他。可他却没有像以往那样直接张嘴,而是伸手接了过去,紧紧握在手心,然后对我一笑说:“坐!”

我坐了下来,望着跳动的火苗,两人一阵沉默……

内心里,一阵酸楚和内疚涌了上来。

“呵,傻丫头!”小三突然看着我笑了。

我有些不敢对视他的眼睛,只听他轻声说:“每个人现在都很好,你要做的就是开开心心,不要让我担心,知dào

吗?”

我抬起头,小三还在微笑,而我的泪却掉了出来……

“小楠,给姐姐们唱首歌听听!”

“对,楠哥来一个,楠哥来一个!”

火堆那边,媚儿姐姐和呲牙她们开始起哄,我望过去时,楠哥已经站了起来。

暖红的火苗映着他的白衣,望着那个男子,时光恍惚又回到了莲池边的那个午后,我们初次相见……

莫名时,纠结落花伤感

那一刻你的容颜在花中映现

回眸一笑的温暖,如水般冲走岁月平淡

百转千回,隔世辗转,想问你是否还为我留恋

…………

伤感而深情的歌声,将大家的思绪静静拉到了一起。楠哥的眼睛望向别处,可我听得出,他这明显是在为我而唱,百转千回,隔世辗转,想问你是否还为我留恋?

一曲唱罢,在大家的掌声中他独自向山洞外走去,那背影,显得孤寂又落寞……

“哈,那什么,来来来,继xù

!咱家也给你们演一个助助兴!”黄尖尖看出气氛不对,赶紧将众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望着楠哥的身影消失在洞口,我的心里突然莫名的一阵慌乱,突然有种他会再次离开的错觉……

“去吧!”就听身旁有人轻声说道,我回头望了一眼小三,起身向山洞外飞奔而去。

喝过孟婆汤,跳过轮回池,我始终不能忘的人是你啊,我寻找了两世的爱人!

当我跑出山洞时,一眼就望见了楠哥,他没有消失,他就站在那边的雪地里。

我哭着奔向他,他像有感应一样回过身来,伸开双臂将我揽入怀中,紧紧的,一直抱住不放,仿佛整个世界都不属于他,而他来这里只为一个我!

时间似乎过了很久,天空不知何时飘起了雪花,楠哥松开我,用温热的手掌替我擦去腮边雪花融化的水珠,就那样微笑着看我。

“其实……”我刚要说话,他修长的手指就按住了我的嘴唇。

“走,别冻坏了,咱们进去!”他握紧我的手,拉着我朝山洞走去。

山洞里,黄呲牙正在唱那首她最拿手的《爱情呼叫转移》,这回似乎跑调跑得比上回在小溪边遇见她那次还严重,不过大家的掌声依旧热烈,而且我看到小三也笑了。这一刻,呲牙的世界里,应该只剩下“幸福”二字!

“我也要唱,我也要唱!”呲牙刚一坐下,小乖乖就连蹦带跳地跑了过来。

“哎呦,我大孙子也会唱歌?”小老太太挺惊讶,乐得眼都找不到了。

“嗯,我会唱!快过来玉米头哥哥!”小乖乖一边回答他奶奶,一边招手喊趴在石壁上的玉米头。

见大家的目光都朝它望去,玉米头顿时不好意地一咧它的‘耐克’嘴,随后夹着屁股,一步一步地挪过来。都不等表演,那副样子就已经惹的大伙捧腹不止。

“玉米头哥哥快站好,我唱你跳!”小乖乖给玉米头使了个眼色后,天真地晃着小脑袋唱起来。

“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谈恋爱,谈恋爱,两只都是公的,两只都是公的,真变态,真变态……”

小乖乖不伦不类的歌词,再加上玉米头滑稽的扭屁股舞,当场把大家笑翻,蛇精姐姐裹着被子在地上打滚。

唱完跳完,小乖乖望着大家一脸的天真无邪,玉米头的眼神更是纯洁、萌呆,他们可能根本不知dào

歌词唱的什么意思。

“哎呦,我的乖孙子嘞,可笑死奶奶了,你这是搁哪听来的歌呀?”小老太太捂着肚子问道,小乖乖顺手一指正笑得前俯后仰的黄尖尖。

黄尖尖顿时一缩脖子,不好意思地嘿嘿笑道:“老姐们,你这乖孙子真聪明啊,一学就会!”

黄尖尖就是那爱玩爱闹的性格,大伙儿都跟着笑起来,只有楠哥瞪了黄尖尖一眼,骂她老没正形,不许教坏孩子!

“呀!小黑呢?小黑怎么不见了?”就在大伙儿正笑闹的时候,黄呲牙突然站起来喊道。

“先前还趴在我被子旁边的呀,可能是跑出去玩了,你慌什么?”蛇精姐姐说着就要拉黄呲牙坐下,不料黄呲牙甩开她的手,撒腿就往外跑。

“不行,我得去找它!”黄呲牙显得特别慌张,大伙一看都觉得不太对劲。

“呵,这呲牙,小猫不都喜欢夜里跑出去玩吗?大惊小怪的!”楠哥笑道。

“嗯,可能是这段时间她照顾小黑和小二黑,对它俩感情太深了吧!”我心里猜测着,同时挺感激呲牙的,小黑和小二黑毕竟不像野仙们那样,几乎不需yào

吃什么,它俩只是凡体,一天几顿,都是呲牙在给它们找食物。

“不好意思,诸位先坐一会,我出去看看!”小三好像不太放心,歉意地一抱拳,说完朝山洞外走去。

“外面冷,小米你在这等着,我和小三兄弟一起去!”楠哥回头交代了我一句,也急忙出了山洞。

第三百零七章 黄呲牙受伤

见小三和楠哥都往外走,我也站了起来,一旁的小老太太却拉了拉我的袖子,低声跟我说:“丫头,就让他们去吧!”

“是啊,仙子,也许他俩有话要说。”黄尖尖若有深意地看着我。

我一想也是,如果我去了,弄不好他俩会因为我而更加尴尬……

叹了口气重新坐下来,这时其他野仙们又开始继xù

喝茶、聊天、品尝美味,毕竟小猫夜间跑出去玩耍是很正常的事,何况已经有三个人出去找了,大家也就没太当回事。

“尖尖奶奶,以后你就叫我丫头吧!我现在已经不是什么仙子了。”我对身边的黄尖尖一笑。

她挺意wài

地眨眨眼笑道:“哦!那、那好啊,那我以后也叫你丫头!”

黄尖尖说着,美滋滋地和小老太太笑了起来。看着她,我又想起了我在百花谷的那些朋友。

“你知dào

吗?在你跳入那个黑洞后,大黄应该是也跟着来了!”我撸起袖子,将手腕上的亮闪闪露出给黄尖尖看,黄尖尖并没感到多么惊讶,叹了口气,像是早就料到了一样。

她抬眼望着石壁,回忆着说:“当年桐王子追着你跳入莲池后不久,桃花就来了!她把所有的怨气都撒在了大黄它们身上,把它们一顿折磨,还逼问它们净水珠的下落。幸好大黄机灵,事先把净水珠藏了起来,桃花逼问不出结果,又不敢在百花谷大开杀戒,于是她就威胁大黄它们说,她要把这个消息告sù

谷外的地狱黑龙……”

当年百花谷人人都知dào

,谷外有条黑龙,一直窥探我的净水珠,因为净水珠是佛家圣宝,如果吸取了它的精华,那修邪的黑龙不但可以顺利躲过各种天劫,还能直接超脱轮回,得到不死之身!

大黄一定是为了保住我的净水珠,也跳了下来。

我不由想起小时候村里老人讲得那个求雨的故事,天上一条‘大黑蛇’和一只大黄狗厮打,意wài

掉下来一颗珠子……我似乎全都明白了!

净水珠阴差阳错回到了我手里,可是大黄如今在哪里呢?它是也流落到了人间,还是已经惨死在黑龙的手里?

想到这儿,心里百感交集,该死的黑龙,原来我们早在前世就是冤家对头!

“丫头啊,别再难过了!焰王他们不是一直在追杀那黑龙吗?相信它一定不会有好下场的!”小老太太拍拍我的肩膀安慰道。

她不说倒好,一说我心里更难受了,也不知dào

焰王他们现在的情况怎样?牛头和马面有一段时间没来向我报gào

消息了。今天是元旦,离过年也不远了,我好想爷爷,脑海里回想着以往过年的情景,一家人围着桌子包饺子,看电视,谈论着一些家庭琐事,总是那么其乐融融……

今年过年,我们一家人还能在一起吗?想着想着我的眼泪就要往下掉。

“咦?小楠他们怎么还不回来呀?”这时,黄尖尖突然有些不安地起身嘀咕道。

“可不是吗?出去有一会了,不能是出啥事了吧?”小老太太也担忧地皱起眉。

“怎么啦?怎么啦?谁出事啦?”蛇精姐姐正和胡玉娘在那边闲聊,听了个一知半解,忙风风火火地伸过头来问道。

“哦,我们正说小楠他们仨呢,出去找猫找了这半天还不回来!”黄尖尖望向山洞口说道。

“哎呀,对呀!那啥,快快快,大伙儿赶紧的,不怕冷的都快点出去找找小楠他们,怕冷的跟我留下来看家!”蛇精姐姐扯着大嗓门一喊,胡家、黄家、和灰家的野仙们都纷纷站起身。

“某些人磨蹭啥呀?一身毛,还想留下来烤火啊?”那灰家的灰有谷只不过是走慢了点,又挨了常媚儿一顿讥讽,把老头气得,一甩袖子愤愤地几步走到人群前头。

“老姐姐你就放心吧,有我们呢啊!”黄尖尖回头跟老刺猬说了一句,急忙拉起我就跑。

出了山洞,野仙们兵分几路,分别朝几个方向找去,

我和黄尖尖一路向北,边找边喊:“楠哥!小三!呲牙!”

可是喊了半天也没有回应,我的心都悬了起来。

“丫头,咱这是逆风,风还这么大,你就别喊了,省得呛着风。嘿嘿,咱家的本事不大,但鼻子还算好使,就交给我吧!”黄尖尖说完便对着空气一顿抽鼻子。

渐渐的,她像是找到了什么线索,望着山坡那边得yì

地一笑,拉着我就朝那里飞去。

“嘘!”我们的脚刚一落地,黄尖尖就给我做了个噤声的动作,随后指了指树林里面叫我看。

我从树后探头往她指的方向望去,有雪的映照,光线并不是很黑,我顿时看见两个高大修长的身影,隔着两米左右,互相对视着站在那里。

“小三,楠哥,你们在干什么?”我吓了一跳,因为那边的两人看起来很像在决斗!

听到我的喊声,他们同时朝这边望来,也同时对我露出笑脸。

黄尖尖跟我一样,走到近前用怀疑的目光打量着他俩,就见这两人身上都有些凌乱,小三还好一些,只是衣服和头发上沾了一些雪,而楠哥袖子都让树枝刮破了,头发上还沾了片干树叶,见我打量他,装作没事人一样悄悄将流血的手指背到了身后。

“说话呀,你们光笑是什么意思?”看着他俩神mì

兮兮的样子,我有些着急了。

“哈,没事丫头,我只是想试探、试探某人有没有保护你的能力!”小三轻松地对我笑道。

“那你现在已经放心了吗?”楠哥一扬眉对小三笑道。

“还差点!”小三说着一背手走了。

“喂,你这人……”楠哥在后面好像很无语。

我和黄尖尖都有些摸不着头脑,黄尖尖突然想起来问道:“对了,你们找到呲牙和小黑了吗?”

“啊?她们还没回去?”楠哥一惊,刚走出几步的小三也猛地回过身。

“没有啊,原来你们出来这么半天没去找她呀?”我顿时急了,两个男人一脸歉意。

“走,赶快找!”楠哥拉起我的手就要跑,可是我这边这只手同时被另一个人抓住了。

“哎呦喂,找人要紧,把丫头给奶奶我!”黄尖尖撞开两人,拉起我就朝前飞奔而去。

没过多会,我们正前面出现一座十几米高的孤峰,黄尖尖突然抽了抽鼻子说:“呲牙应该就在这附近!呲牙,呲牙!”

“呲牙你在哪?”我也跟着大喊起来。

小三一凝神,突然望向孤峰下面一处洼地说:“在那!”

他身形嗖的一下就朝那边飞去,黄尖尖拉起我和楠哥紧随其后。

老远就见那洼地的雪堆里趴着一个人,到了近前一看,真的是黄呲牙!我们都特别吃惊,因为呲牙好像受了重伤,人已经昏迷了,雪地上还有她吐的血迹。

“呲牙,呲牙!你醒醒啊,你这是怎么啦?是谁伤了你,快跟奶奶说!”黄尖尖心疼地抱起呲牙,一边大喊,一边替她输入真气疗伤。

楠哥和小三警惕地望着四周,好像要寻找出那个暗藏的杀手,我也感觉这里的气氛不对劲,这里不但冷,而且给人一种极其阴的感觉,不经意的一抬头,我突然发xiàn

了孤峰顶上不寻常的一幕!

这光秃秃的孤峰,几乎是垂直的,一半覆盖着雪,一半露出嶙峋的怪石,就在那高高的峰顶上,竟长着一棵大树。这大树年岁应该很古老了,树干很粗,枝杈错节横生,只是没有树头,就像被人迎头砍掉了那截似的,而我要说的不寻常一幕,就出现在这棵断头树上。

就在那棵树的光秃秃断茬上,蹲着一个漆黑的小身体,那小东西仰着头冲天,而它周围,一团烟气围绕它不停旋转,越转那团烟气越小,越转越小,就像被那小东西吸收到了体内一样,很快便看不清了那团烟气。

而这时,那小东西却能看得一清二楚,它竟然是小黑!

“小黑?它怎么会在那顶上?”我特别惊讶,小三和楠哥也看见了刚才的一幕,都感到很不可思议。

“小黑!小黑你下来!”我冲上面喊了两声,可是小黑依旧仰着脖子冲天,像是陶醉在其中一样,根本不听我的呼喊。

小三没说什么,纵身就朝孤峰上飞去,十几米的高度,他转眼就要到了峰顶,可是这时楠哥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一样大喊:“小三兄弟回来!”

我当时被他这突然的一嗓子吓得,魂差点没飞出去,这时小三刚好伸手要去抱猫,听他这么一喊,顿时一收手。

“小心!那是雷击木!”楠哥急忙补充道。

小三身形一顿,立kè

向后翻去,说时迟那时快,就见一道光亮从树梢上闪起,我们看的清清楚楚,光擦着小三身体边缘晃过,险些就击到了他身上。

“小三,不要在靠近,快回来!”我后怕的心砰砰直跳。

虽然刚才没反应过来那断头树是被雷击的,可‘雷击木’的名堂我却是记得清清楚楚。

雷击木顾名思义就是被雷击过的树木,听爷爷说过,雷击木是一种避邪法宝。传说是因为雷公电母在封杀灵体时,把这种信息残留在了雷击木上,所以它对其它灵体具有极强的震慑力,特别是冤魂野鬼、或者狐、黄、常、柳、灰一类的灵体。

在东北一带,民间常用绳穿起一块雷击木,戴在小孩手腕上或者挂在脖子上,以此来驱邪,以免脏东西附体或是靠近。

第三百零八章 黄鼠狼捉猫

山洞里,柴火烧的暖烘烘的,小三和几位野仙在轮流为黄呲牙输真气疗伤,呲牙虽然还没醒,但看脸色已经好转了很多,不像刚从谷中回来时那样惨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好了好了,已经没事了,别担心了!”身旁的小老太太拍了拍我肩膀安慰道。

“嗯!”我点点头,总算舒了口气。

看了看怀里的罪魁祸首,它正没心没肺地打着呼噜。

“啊呜!”就在我看它的时候,它打了个哈欠醒来,懒懒地伸了伸小爪子,仰头调皮地望着我,那双水灵灵的大眼充满无辜。

“就怪你,调皮!要不是你爬到那棵树顶上去,呲牙姐姐怎么会受伤?混蛋、混蛋、混蛋……”我想打又舍不得打,只能捧起小黑的小脸一顿揉搓。小二黑见状兴奋地跑了过来,趁火打劫一般举起它的大胖爪子,‘啪’一掌将小黑的头按在了我腿上。

“嗷呜!”小黑被它拍的一声惨叫。

“我去!你彪啊?谁让你真打啦?”我急忙推开小二黑,胖呼呼的小二黑笨得像头熊一样,我只不过轻轻一推,它自己就摔了个大跟头。

“呜~哇!”小二黑爬起来气呼呼地看着我和小黑大叫。

“小二黑,过来,咱不跟坏人玩!”楠哥朝这边一笑。他坐在离火堆挺远的地方,手里拿着把匕首正在削那块焦黑的木头,也就是从山顶带回来的那截雷击木。

小二黑屁颠颠地朝他跑去,我也抱着小黑起身走了过去。

“说谁是坏人?”我斜了楠哥一眼。

“没看出来某人还会爬树,哧!”楠哥看都没看我,答非所问地笑道,手里依旧削着那块木头。

“笑什么笑?会爬树怎么了?那也算本小姐的一项个人能力!”我装作很不在乎地说道,其实脸上也火辣辣的,这回淑女形象全毁了!

说起来都怪怀里这个小死家伙,当时小三为了上峰顶抱它,险些被雷击木击中,后来野仙们纷纷赶来,但是大家都束手无策,谁也靠近不了峰顶。我在下面喊了好多声,小黑就像听不见一样,一直对着天空吸气,最后给我逼急了,我沿着孤峰露出石头的那一面爬了上去,大家都在忙着救黄呲牙,等他们发xiàn

时,我已经到峰顶的大树上了……

现在回想起楠哥当时的惊讶表情我还觉得好笑,小三倒是比他淡定,除了有些后怕之外,也没表现出多么惊讶,毕竟他是从小陪着我长大的,村里的小孩都会爬树,这并不稀奇!

“咦?怎么变色了?好漂亮的木质!”这时我突然发xiàn

,那块焦黑的木头被楠哥削去表皮之后,里面竟露出鲜红如玉一般的木质。

楠哥一笑抬头跟我说:“你以为我平白无故就把它带回来?这块可是上等品,它的市场价够你楠哥我一年的工资了!”

“哦!那么多?对了,那你一年的工资是多少?”我好奇地脱口而出。

楠哥嘴角一翘,古装神mì

地看着我说:“不~告~诉~你!”

“切!不敢说了吧?黑社会!”我边嘀咕边坐了下来,本是一句玩笑话,不料正笑着的楠哥突然皱了皱眉,虽然没火,但看得出他内心是在意的,这使我有些慌,很想解释,却又不知dào

该怎么解释。

“小米……”沉默了一会,楠哥叹了口气看着我,那样子好像有话要跟我说。

“其实……其实你不用说的,不管你是干什么的,我都相信你,我相信你不会做坏事!”见他这样,我一口气把心里的想法都说了出来。

不料楠哥扑哧一下笑了,我顿时有种上当的感觉!

果不其然,他露着可耻的白牙,嘲讽地在我眼前笑道:“其实我刚才是想问你,幻想症还没好啊?”

“去你的!再笑拔你牙!”我气呼呼地推了楠哥一把。

这时就听黄尖尖在那边惊喜地喊道:“呀!太好了,醒了醒了!”

我们往那边一望,就见黄呲牙已经悠悠的睁开了眼。“快,呲牙醒了!”我抱着小黑就朝那边跑,楠哥也忙放下雷击木跟着过来。

“呲牙?你感觉怎么样了现在?”蛇精姐姐心疼地拉着黄呲牙的手问道。

“我这是怎么了?”黄呲牙用手扶了下眉心,突然她像想起了什么似的,焦急地四下望着大喊,小黑呢?小黑呢?

“呲牙别着急,你看,小黑不是在这的吗?”我急忙抱着小黑挤到她跟前,黄呲牙一见小黑,一把给搂进怀里,和小黑脸贴着脸,呜呜地哭了起来。

“呲牙,真是对不起了!这么长时间一直麻烦你照顾它俩,这次小黑调皮,还害你受了这么重的伤……”见黄呲牙搂着小黑掉眼泪,我心里内疚极了。一旁的小三和小老太太也是满脸歉意。

“不,不是的丫头妹妹,小黑怎么会害我受伤?肯定是那个混蛋干的!对了,你们抓到它了没有?我让它又来害小黑,我才不管它是不是黄家的人,今天我非杀了它不可!”黄呲牙情绪激动地大喊,硬是挣扎着站起身来。

众人当时一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家都被她这句话弄得满头雾水!

“呲牙?哎呦我的傻丫头你快醒醒,你说什么胡话呢?怎么会有黄家的人要害小黑?你不是被雷击木伤着的吗?”黄尖尖带着哭腔,担忧地摸着黄呲牙的额头问道。

“雷击木?什么雷击木?”黄呲牙迟钝地眨眨眼。

大家的心忽悠一下揪了起来,难不成这黄呲牙是被雷击木给劈坏了脑子?

“呲牙,来,你先别急!坐下,坐下清醒清醒再说好吗?”楠哥也感觉黄呲牙不对劲,拍了拍她的肩膀像哄小孩一样说道。

“我又不糊涂!”黄呲牙不满地对楠哥一皱眉,然后又很不解地扫视了大家一眼,这才慢慢坐下。

“哎,我就猜到了,肯定又是让那个该死的混蛋跑了对吧?它太狡猾了,虽然还没变成人形,但道行也是不低的,上回我那么追它都没追上!”黄呲牙一坐下就握着拳头自言自语道,大家见她这样,好像更担心了。

“呲牙,你说的那个混蛋是黄家的?它为什么要害咱们小黑呀?”为了试探黄呲牙到底是不是脑子坏了,我故yì

顺着她的话题问下去。

黄呲牙愤愤地一咬她的兔子牙,刚要跟我说,可突然又心虚地瞄了小三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我不解地看向小三,小三用眼神示意我继xù

问。

“没事的呲牙,你接着说吧!”我对黄呲牙一笑。

“丫头妹妹,都怪我不好!我没照顾好小黑,呜呜……上回在鱼塘,差点害小黑被那个坏家伙叼走!”黄呲牙抽泣起来。

“啊?”我和大家听了顿时都是一愣,这黄呲牙到底是怎么了?一会儿的功夫怎么又扯到池塘了?这大山里哪有鱼塘啊?

楠哥用眼神打断了所有人的疑问,故yì

换上一副平常笑脸,一点黄呲牙的头说道:“小样,我就知dào

你平时不老实,说说吧,什么时候跑去鱼塘了?又惹了什么祸?我倒要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敢惹我家大呲牙!”

黄呲牙白了楠哥一眼,又心虚地看了看小三才接着说道:“哎!说到底还是怪我道行低,上一次你们都闭关修liàn

了,外面就剩下我领着小黑和小二黑,我每天就为这两个小家伙吃什么而发愁。天冷了,蚂蚱昆虫都已经找不到了,山里的小溪也被冰雪覆盖了,根本捉不到鱼,这小黑还好些,毕竟吃的少也不怎么饿,可小二黑这个小猪一样的家伙一顿得吃一堆食物,天寒地冻的,这让我怎么找呀?”

黄呲牙说到这,嘟着嘴瞪了小二黑一眼,小二黑趴在楠哥怀里伸出舌头舔了舔鼻子,呆呵呵地望着黄呲牙,好像根本不管它鸟事!

黄呲牙接着说道:天一天比一天冷,小二黑因为吃不饱都饿瘦了,我实在是着急,因为我答yīng

小三哥哥要照顾好它俩的……我突然想起隔着两座山的那边有个村子,而村子边上就有个鱼塘。

记得今年夏天我路过一回,眼睁睁的看着那鱼塘里的鱼活蹦乱跳的跃出水面。实在没别的办法了,那天天还没黑我就领着小黑去了。

悄悄的摸到鱼塘边一看,我顿时心凉半截,白跑一趟!眼前硕大的鱼塘严严实实地结上了冰,像面镜子一样。我心想这下完了,转头走吧又有些不甘心,来都来了不如就试试运气吧,哪怕能捡到一条死鱼也行啊!

我把小黑放在岸边一棵小树杈上,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来到冰面上,转着转着,突然听见前面有咕噜咕噜的气泡声,跑过去一看,我差点乐晕过去,原来这里有个冰窟窿,水下不停往上冒气泡,一群大大小小的鱼正挤在这里张着大嘴吐气!

我下手就捞,伸手就是一条,那些鱼就跟傻子似的,跑了一会还来,没过多会我就抓了十几条。

我把这些鱼兜在怀里,开心地想着,小黑和小二黑这一冬天的食物都不用发愁了!可是当我一回头望向岸边的小黑时,我顿时一愣,小黑怎么没有了?我明明把它放在树杈上的。

正好这时就听沟那边一阵扑腾,地上的雪都被抛了起来,我心想小黑这回出息了?自己在追老鼠?

可是越听那动静越不对劲,我甚至还听到小黑惨叫了一声,这把我吓得,扔了鱼就往那边奔去,到了那边一看,小黑竟然被一只长得像圆球一样的东西给叼出老远!

那东西一身褐黄色毛发,虽然没有尾巴,但从气息判断,它很像是我们黄家的,哪有黄鼠狼吃猫的道理,当时把我气得,发疯一样追了过去!

第三百零九章 九命猫

黄呲牙情绪激动地叙述着,当听到叼走小黑的是一只褐黄色、没有尾巴的黄鼠狼时,我心里咯噔一下!但为了进一步确认,我没有打断黄呲牙的话。

黄呲牙急急地喘了口气,又继xù

跟大家说:“别看那只黄鼠狼叼着小黑,可跑起来的速度一点不慢!我在后面紧追着,并警告它说如果再不放下小黑,就别怪我不顾及本家情分了!可我这一喊不要紧,那家伙的速度竟然更快了,像阵风似的,而且还不走寻常路了,专挑犄角旮旯、沟沟坎坎,一些隐蔽的地方逃窜!”

“嗨!你管它是不是黄家的,这样的败类就该一掌拍死!”听到这里蛇精姐姐急得一捶大腿。

黄呲牙点点头说:“嗯,我也是这么想的,当时给我气疯了,我边追边朝前拍去几掌,但怕误伤到小黑,我只能往偏了打,尽管这样也把它吓得够呛。在过一道沟时,它一慌神撞到了沟沿上,当时就几个咕噜摔进了大沟里,而小黑也在这时从它嘴里挣脱出来。”

黄呲牙说到这里,停下来狠狠喘了两口气,大家都担心她的伤情,于是劝她说不着急,慢慢讲。

在座的所有人都没接触过那只秃尾巴黄鼠狼,所以他们不会想太多,但此时我的脑海里,不断放映着那个家伙叼走小黑的画面……如果说上回苏非遇到的那只黑色的不是它,那么这回这只还能有跑吗?

接下来黄呲牙的叙述中,更加印证了这一点。

黄呲牙说:“见小黑挣脱出来,我可算放心出手了,追着那只黄鼠狼一顿猛拍,眼看就要命丧黄泉了,你们猜怎么着?那个家伙竟然回头跟我喊了一句人话!”

“喊人话?那它道行不低呀!”黄尖尖一伸脖子感叹道。

“是啊,看那情况,应该过不了多久就能幻化人形!”黄呲牙猜测着。

“那它跟你喊了什么?”蛇精姐姐好奇地问道。

黄呲牙回想着说:“它发出的是个男人的嗓音!它说,黄家姐姐饶命啊,都是自家人,何必为一只猫大动干戈?我捉它实在是有苦衷的!”

“于是你就心软了?”楠哥带着笑意问道。

黄呲牙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可不是吗?我顾及本家情分,就收回了手。我问它是在哪个洞府修liàn

的,为什么我没见过它?那家伙可怜兮兮地说,它是从南方逃难过来的,有人杀了它全家和它心爱的女人,还一刀射断了它的尾巴。我又问它到底有什么苦衷要抓我的小黑,它说它饿了好多天,实在找不到食物了。”

“扯!咱们黄家可以吃的食物那么多,我就没听说过有谁吃猫的!”黄尖尖气得一拍桌子。

“对呀,我当时就被它这话整懵了,可就是这么一愣神的功夫,它猛地向我脸上喷来一阵黄烟就跑!这把我气得,下狠心非追上杀了它不可。我追着追着,前面出现一个村庄,正是做晚饭的时候,几家人家的烟筒里冒着青烟,那混蛋被我追的走投无路,情急之下竟然从房顶跳进了一家烟筒里。我刚要上前,那家院子里就冲出几条大狼狗,凶巴巴地朝我汪汪,我有些害pà

,再加上小黑还在半道上,担心它跑丢,我只好转头回来了!”黄呲牙一口气说了很多,此刻变得气喘吁吁。

听她说得这么有鼻子有眼,大家不再像开始那样怀疑她脑子坏了,而我已经可以肯定,她遇到的那只黄鼠狼就是从前的秃尾巴!

“可是呲牙,你怎么能肯定今晚的事又是它干的?”楠哥微微皱了皱眉问黄呲牙,因为我们一直判断是雷击木伤的她。

“不是它还有谁呀?今晚小黑不见了,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它!”黄呲牙倔强地嘟起嘴。

她说她当时急急忙忙的跑出去找小黑,后来发xiàn

小黑蹲在峰顶的那棵树杈上,于是她就在下面大喊了几声,可是不知dào

为什么,一直很听她话的小黑,这回怎么喊都不下来。

黄呲牙顿时觉得不太对劲,她怀疑小黑是被人捆在树上动不了了,于是急忙纵身飞往峰顶,可哪成想,就在她离小黑还有几米远时,突然就被不知从哪里冒出的一道光给击中了,她瞬间感觉身体猛烈下沉,再后来她就什么也不知dào

了。

“我猜肯定是那混蛋拿小黑做诱饵,趁机躲在暗处偷袭我!对了,你们去的时候它就已经跑了吗?”黄呲牙疑惑地问道,直到现在她还沉浸在自己的猜测中。

楠哥笑了,大家也都舒了口气。

“怎么了吗?你们不相信我说的?”黄呲牙见大家这样,急得站了起来。

“呲牙,你看那边地上的那是什么?”楠哥一指那块露出红色木质的雷击木。

“不就是块木头吗?”黄呲牙不解地眨眨眼。

“呵,你就是被那块木头所伤!”楠哥看着黄呲牙说道。

“开、开什么玩笑?”黄呲牙抱着小黑就朝那块木头走去。

“哎呦,我的傻丫头诶!这都怪我不好,平时只催着你修liàn

功力,都忘了给你好好普及一下常识,那可是咱们的克星——雷击木啊!”黄尖尖一把拉回黄呲牙,和小老太太一左一右搂着黄呲牙的肩膀,开始给她讲解这方面的常识。

其他野仙们纷纷起身坐回原处,就黄鼠狼和雷击木这两件事上开始议论起来。

“怎么了?累了吗?”楠哥见我一直皱眉沉默,伸手轻抚了一下我的头问道。

我摇摇头,一时不知dào

该从何时说起,危机感和报仇的急切感同时涌上心头!秃尾巴就在我们身边作乱,那么,黑龙教的其他党羽离我们还会远吗?……

小三这时走了过来,看着我说:“别担心了,那个东西既然敢伤害小黑,它就不该活在这世上,我会去找它算账的!”

我抬头望着小三苦笑了一下说:“你知不知dào

?它一直也想要找你算账,而且……它最恨的人就是咱俩!”

小三的神情突然一怔,不解地对视着我的目光,身旁的楠哥听了这话也微微皱起眉头。

“坐下吧,这事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楚!”我深吸了口气。

小三坐下身来看着我,我想了想问他:“你还记得黄雪儿吗?”

当听到这个名字时,小三的脸色顿时冷的不带任何感情,甚至有些恼火地反问道:“提她干什么?”

没错,黄雪儿就是小三的那个恶表妹!

“我也不想再提她,只是这事就因她而起……”

我开始回忆起当年的一幕幕……

小三他们被逼走以后,黄雪儿就三番五次的来村里胡闹,开始是要杀我,后来又要杀我们全村,她不是说出来吓唬人玩,她是真的领着她们江南黄家的千军万马来了,幸好小青和白姐姐及时赶到挡了一阵子,后来焰王和灵隐突然出现,一怒之下就杀了她们家族所有人。

本以为这事就此平息了,可几年之后突然冒出一只黄鼠狼,控zhì

了一位女老师的身体潜伏在我们身边。那次它故yì

引我和琴姐去小偷女家,想借此机会杀掉我,可阴谋没得逞反而让我顺手一刀射中,从此以后它就成了秃尾巴。

“再后来,这秃尾巴就跟老邪教搅和到了一起,扇子被抢、爷爷惨死、琴姐受伤……每一件坏事里几乎都有它的参与!”我一口气说完了这些,小三和楠哥都是一脸的怒火。

“这该死的东西命还挺硬,那一战中,那么多妖魔鬼怪和邪教党羽都死在了焰王他们手底,它竟然能够逃脱!”不知何时,小老太太也坐到了小三身旁,愤愤地咬牙说道。

“这不奇怪,遇到危险时它从来不会靠前,正因为怕死,所以一直没死。”相信我给秃尾巴的这句总结,最合适它不过了。

“可是它这次为什么要来叼走小黑呢?如果它真的知dào

我们在这,真的想来找我们报仇,它完全可以和黑龙教那些党羽们密谋一下,然后采取更隐蔽更有效的措施啊?”小老太太很想不透地似的挠着手背。

“那还不简单,这说明它根本不知dào

你们在这里,它只是误打误撞的到了这!至于它为什么拖走小黑,这个我也想不明白,反正我不相信它是饥不择食,肯定另有目的!”黄尖尖凑过来,一根手指点着下巴说道,

她这句也正是我所想的。

“有件事我还不能确定……但你们觉不觉得这小黑不是一只普通的小猫?”楠哥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小黑问大家,小三立kè

引起共鸣似的和他对视了一眼。

“没错,我想起来了,我们今晚赶到孤峰脚下时,这小家伙一直对着天空的一团烟气呼吸,给我感觉就像我们黄家月夜吐纳天地精华似的,它不会是也在修liàn

吧?”黄尖尖一惊一乍地说道。

大家吃惊的同时都纷纷表示有这种可能。

“其实还有一种可能,这猫不是在修liàn

,而是它天生就带着这种特性,它喜欢吸收阴气。”楠哥说到这里,大家都好奇地望向他。

他顿了一下之后跟大家说:“我也是几年前听说过有这样一种猫,有人叫它‘九命猫’。据说这种猫出生在阴历七月十五,午夜最阴时刻,不但极易通灵,还能带走火气弱的人的魂魄。”

能带走魂魄?没错!小黑小时候不就把人家小孩的魂勾走过吗?那次还是爷爷将那小孩的魂魄给招了回去。而且我好像记得琴琴说过,她邻居家七月十五夜里生了一窝猫崽子,她见其中一只浑身漆黑,一根杂毛都没有,还没等满月她就跳墙过去给抱跑了……

第三百一十章 布阵迎敌

出生在七月十五,能带走人的魂魄,这样一来时间和特性都对上了,难道小黑真的不是一只普通的小猫?它是楠哥所说的那种“九命猫”?我震惊地望向黄呲牙怀里的小黑。

“什么意思?难道说咱们小黑有九条命?呀,太好了,那小黑岂不是不会死?”黄呲牙露着兔子牙,兴奋地眨着眼。

大伙儿此时都望着楠哥,因为这也正是大家急切想要知dào

的。

楠哥回想着说:“九命猫到底是不是真有九条命,这个我倒不能确定。但我听说过有人用九命猫来做一种很邪门的法事,据说这种法事能复活魂飞魄散的鬼魂。”

“啊?!”听楠哥说到这里,大家不约而同地惊叹出声。

“妈呀!都魂飞魄散了还能复活,那咱家这身体还能不能复一下啊?”黄尖尖摊开双手,一边打量着自己半透明的身体,一边惊喜地问楠哥。(我听楠哥说过,这黄尖尖曾发生过一次意wài

,本体受损,所以她现在是以一种半透明的状态存zài

。跟白姐姐差不多,但情况要比白姐姐好很多,起码一眼就能看清,而白姐姐一眼望去,大概只能看见她头发。)

“一天天净想美事了!你知dào

这种法术有多邪恶吗?”楠哥嗔怪地瞪了黄尖尖一眼。

“啊?不是要吃掉九命猫吧?”黄呲牙一惊一乍地抱着小黑挤到我们旁边。

“呵,要比吃掉一只猫邪恶多了!”楠哥叹了口气,像有些不忍启齿一样。

原来,要想完成这项法术,首先要用残忍的手段从一百零八个活人身上硬逼出他们的魂魄,再将这些新鲜的生魂活活炼化,等到怨气融为一体时,将它封进九命猫体内。

之后再用出生一百天的男婴心血,和死后一白天的女婴尸油,涂在九命猫尾,做法命其寻找魂魄碎片。这九命猫受一百零八生魂怨气影响,会极其凶残暴戾,但凡遇见阻挡之物,必杀之而后快,直到找回所有碎片。

听完楠哥所说,大家都感到毛骨悚然,这样的法事简直丧心病狂!

“难道秃尾巴的目的是要复活黄雪儿的魂魄?”我望着小三,一想到有人要复活他那个嚣张跋扈、咄咄逼人的表妹,顿时脑袋就大了。

“哼,就凭它!”小三的沉着脸冷哼道。

“秃尾巴一个人的力量当然不足以成事,可它背后还有黑龙教呢?老邪教上回损失了那么多人马,保不齐他们现在就打的这个‘复活’的算盘!”我把想法一说,大伙儿的神情立kè

凝重起来。

特别是小三和小老太太,浑身杀气腾腾,要知dào

我们这边的野仙和黑龙教,那可谓深海之仇!当初我们的野仙,浩浩荡荡的一个大队伍,现在就剩下这么几个。再加上爷爷、大黑、琴姐……这一笔一笔的仇恨,我们注定和老邪教不共戴天。

“丫头妹妹你放心,我以后一步也不离开小黑,人在猫在,我豁出命去也要保护好它!”见我浑身发抖,黄呲牙拍拍我肩膀,安慰似的对我说道,我感激地看了她一眼。

“不能再等了,你们现在就准bèi

一下,跟我走!”小三一脸威严,转身对我们为数不多的那几位野仙说道,包括小乖乖在内,野仙们唰的一下齐齐起身,瞬间进入振奋的作战状态。

“小三兄弟,能否听我说一句?”楠哥见此情形,忙起身说道。

“你无需多说,照顾好丫头,我若回不来,之前那句话便作废!”小三冷冷地说完就走,我顿时不知如何是好。

“你连他们的具体位置都不知dào

,你这样盲目的出去,就等于拿命冒险你知dào

吗?”楠哥冲小三大喊道。

小三脚步一顿,不过没有回头,决心已定般沉声说道:“还有什么险是我们不能冒的?这个仇,已经等太久了,现在必须报!”

“等等!要去也是大家一起!你这是没把我们当自己人吗?”见小三他们决意要走,楠哥真的有些恼了。

“就是,黄家兄弟你什么意思?既然大家今晚聚到一起,那就是一家人,且不说我们也和那老邪教有过节,就算没有这档子事,我们冲着丫头也会去帮忙的!你这一竿子划分这么清楚,真是让人心寒呢!”蛇精姐姐很不乐意地站起身对着小三喊道,五大家的野仙也都纷纷起身表示不满。

“小三!大家说的对,咱们先别冲动。仇必须得报,但不能就这么盲目的去,你想想,黑龙教潜藏的那么隐蔽,连黑白无常都抓不到他们,你们去了又能怎样?万一再中了他们的圈套,那……”我说到这里,急得差点哭出来。

小三好像有些犹豫了,回过头心疼地望向我,小老太太也抹起了眼泪。

“丫头说的你都听见了吧?连一个女孩子都懂得道理,小三兄弟你怎么就想不通?你看看你身后,老的老,小的小,就算你不怕死,你又忍心他们跟你一块去死吗?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现在最重yào

的是想出一个万全之策,让咱们的仇能报,伤亡还最小。”楠哥很冷静地跟小三说着。

小三回头依次看了看身后的几位野仙,伸手摸上小乖乖的脸,终于,他点点头。慢步走了回来,显得落魄又无力。

那种感觉我最能理解,我何尝不是这样,连做梦都想找黑龙教报仇,可是现实很无奈,大隐隐于市,就算我们现在知dào

仇人就在这个城市,可要想找出他们又何其容易?

楠哥看了看大家说道:“大伙儿如果信得着我,我就说说我的想法。咱们现在最重yào

的是冷静,报仇可以慢慢来,相信老邪教潜藏的再隐蔽也会有漏洞,咱们可以通过隐蔽的手段先去摸清他们的底细,然后再出手。就比如这个秃尾巴黄鼠狼,它就是个突pò

口,它这次没抓到小黑,肯定不会甘心吧?那咱们就做好准bèi

,专等着它再来!”

“对,小楠说的没错!以咱黄家的性格,那是有仇必报,那家伙吃了呲牙的亏,肯定会再去鱼塘边寻仇的,咱们就去鱼塘边躲起来等着它,要是真抓到了它,哼,咱家有的是手段让它全盘招供!”黄尖尖两手攥着拳头自信满满地说道。

楠哥点点头又接着说:“我要说的第二件事,就是自保!”

“自保?”不少野仙们不解地问道。

“对,必须保证自身的安全。虽然咱们都不怕死,但你们看看身边的这些人,假若有一天真的有谁不在了,那得是多大的损失、多大的心痛?”楠哥这一个假设性的反问,立kè

引起大家情感上的共鸣,小三看默默向我,小老太太搂紧了小乖乖,狐狸夫妻俩紧紧地握住了对方的手……

“所以我觉得,咱们应该分工合zuò

,该守护家的守护家,善于侦查的出去侦察,每个人做自己最擅长的,咱争取以最小的损伤取胜老邪教。”楠哥一说完,大家都纷纷表示赞同。

“还有就是这里,如今老邪教还没发xiàn

这里是咱们野仙的聚集地,但总有一天他们会发xiàn

,所以咱们要想办法提前把这里布置好,让他们进不来,就是进来了也靠近不了,那样咱们进可攻退可守,可就安全多了。”楠哥说做就做,几步走到背包前,从里面取出一些布阵的东西。

“小楠啊,让你这么一说,我心里也有底了!咱野仙,修为再高那道术也是咱们的克星啊,但要真是能有办法让他们靠近不了这里,这倒真是绝妙!”蛇精姐姐欣喜地在一旁看着楠哥准bèi

的那些东西。

我一直没说话,但楠哥说的,我百分之百同意,我不希望小三他们再像几年前那样和老邪教硬拼,咱们真的伤不起了,死不起了……

我看了看小三,他也望向楠哥那边,神情里带着几分佩服和赞同。我总算放下心来。

楠哥拿出一样样的物品之后,转头喊道:“小米出去帮忙。”

我立kè

站起身准bèi

出去,小三也站了起来,楠哥看着他笑了笑说:“你还是别来了,这些东西你碰不得。”

和楠哥走出洞外,山里特有的树木香气飘了过来,远处不时的传来一阵阵猫头鹰的嚎叫,好像有很多想不开的事情一般。

楠哥先大步测量了一下洞口的距离,然后递给我一根红线说道:“你就站在这,一会我量好了你将红线固定住。”

我点点头一脸幸福的看着面前这个忙碌的男人,楠哥不时的在嘟囔计算着什么,走几步就会将事先劈好的雷击木碎条插在地上。

渐渐的整个阵型已经出来了,是一个半月形的阵法,阵法围着洞口,正好将洞口给挡的严严实实。

围好了红线,楠哥开始从包里拿出各种各样的小瓶子,每个小瓶子里都装着不知名的液体。

楠哥认真的将这些液体仔细涂抹在了红线之上,坐好这一切楠哥对我喊道:“好了,你可以固定了。”

按照他说的,我也特别认真的去做,生怕一不小心会出错。大概一个多小时过去了,一个楠哥所说的,可以挡住妖邪、可以迷惑人视线,使人靠近不了的阵法就布置妥当了。

第三百一十一章 楠哥怎么了?

可能是为了让阵法更隐蔽一些,楠哥又开始捧着雪,仔仔细细地沿着一道道红线和雷击木碎条覆盖,这男人做起事来的认真样子,还挺吸引人,虽然是另一张面孔,但此刻身上散发着桐王子的气息。

前世他就是这样,平时闲闲散散、放荡不羁,好像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但真要遇上什么事情,他就跟变了个人似的,给人感觉深不可测,好像任何事情都难不倒他,任何事情在他那里都有解决的方法,他总能在你不知不觉间将事情解决掉。

我一直蹲在一旁捧着脸看他,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小甜蜜,同时也对他又多了几分崇拜。

说实话,能挡住妖鬼的阵法并不稀奇,但像这种即能挡住妖鬼,又能混淆人类视觉,使人迷失方向感从而受困其中的阵法,我还真是第一次见。

以前倒也听爷爷提到过,但他说的都很笼统,因为他对这种行兵布阵的奇门遁甲之术也是知之甚少,他更精于占卜、画符一类的。

“呼!这下好了!”望着滴水不漏的阵法,楠哥终于舒了口气,拍拍手上的雪笑着朝我走来。看着他的笑脸,我的心情不由跟着轻松很多。

“想什么呢?来!”他朝我伸出手,拉我起身。

“嗯……没想什么。”我笑了笑,其实我心里还是有些担忧,如果哪天老邪教真的找到了这里,楠哥这个阵法当真能挡得住他们吗?

“呵,傻样!站在这里等我,一会启动阵法让你瞧瞧。”楠哥像是看出了我的疑惑,点了下我的鼻子转身朝山洞口走去。

他顺着洞口边的斜坡爬了上去,洞门顶上有块平坦的地方,天气暖和时,那里是小老太太和小黑晒太阳、睡懒觉的地方,就见楠哥站到那里之后,先是抬头望了望东南天空,随后又用脚步左右测量了一番,好像是确定了一个方位,这才从腰间拿下那面古色古香的小铜镜,把它稳稳地固定在了洞顶之上。

做完这些,他回头对我一笑,一跃从三四米高的洞顶跳了下来。

“呀!你干什么?”我被吓的心呼呼直跳,要知dào

他现在可不是前世的他了,三四米高对一个于凡人来说是有危险的。

“哈,这才多高?比起某人爬的那棵树,矮多了。”楠哥站起身,嘴角带着玩味的笑意。

该死的家伙,又提我爬树的事,我气的抬脚就要踢他,不料一团雪突然从鞋底甩了起来,‘啪’呼到了自己脑门上……

“哈哈哈!”楠哥笑着走远,不去管我一副窘相。

我气呼呼地站在原地擦着脑门上的雪水,就见楠哥走到洞口右边的几个树前,像是比较了一下距离,然后不知dào

从兜里掏出什么东西,分别放到五棵树的树根底下,照样又盖上了一些雪,再次起身走来,脸上是一种大功告成的自信笑容。

这就好了?我看着他皱皱眉,又依次看了看他放的那些东西,说实话,还是有些不太敢相信这阵法能困住人。

“确定要试一下吗?妞!”楠哥一挑眉,冲我坏坏的一笑。

我一抬下巴冷哼道:“本妞必须试一下!我倒要瞧瞧你的破阵法有没有传说中那样神奇!”

“一会可别哭哦!”楠哥神mì

兮兮地坏笑着朝后退去。

他退到山洞口站定,一指前方对我说:“转过身沿直线往前跑,数到一百声时停下来,然后你就可以回头看了。”

“切!跑就跑。”我不服地转身便跑,边跑边在心里数数,数到一百声时停下脚步,没当回事地一回头。

我刚要冲身后喊那句,我跑完了,看你能耍出什么名堂?可是没等话喊出口,我就愣住了……

山洞呢?楠哥呢?

当我回过头时,身后是一片白茫茫的雪地,空旷而荒凉,瞬间让人感觉进入了无人之境一般……

我大惊之下,下意识地顺着身后片雪地上的那串脚印往前望去,就见在遥远的西北方向,隐隐的能够看见一个闪着微光的洞口,洞口旁边有几棵树。

怎么可能?我脑子里又是“嗡隆”一声!我当然认得这是自己的脚印,可是我怎么可能跑出这么远?数一百个数,顶多也就跑出百十来米,山洞怎么会离我那么远?

而且我跑的时候山洞明明在正北,我是直冲着南方跑的,怎么会一回头山洞就挪到了西北方向呢?那角度偏离了四十五度都多!

“呵,看来这丫的阵法是有几分玄妙之处!”我暗自嘀咕了一句,深呼了口气,冲着山洞的方向快速跑去,明知dào

这里面有玄机,我还是不服输,既然能看见你的山洞,我就不信我跑不回去!

可是跑着跑着我就发xiàn

不对劲了,无论我怎么跑,那山洞始终离我那么远。可即使是这样我也没停下脚步,还是一个劲地跑,但就在这时,身边几步远处突然传来一个弱弱的问话声:“丫头姐姐这是怎么了?”

“啊!!”我被这个声音吓得浑身一激灵,猛地刹住了脚步,尽管随后就分辨出那是小乖乖的声音,可心脏还是要撕裂了一样,扑通扑通跳得生疼。

因为这也太诡异了,声音大概是从我右前方三四米处发出的,也就是正北方,可是那里是一片白茫茫的雪地,连小乖乖的影子也没看见啊?

真是见鬼了,我不由擦了把汗朝刚才那个声音发出的地方喊道:“是你吗?小乖乖?”

“是啊,丫头姐姐!”还是从刚才那个方位传来小乖乖的回答。

突然之间,就听很多人的惊叹声和议论声轰然而起,野仙们好像早就站在那里了,我的举动好像已经被他们注视了半天……

“哎呀,楠哥你太厉害了!丫头妹妹的阴阳眼竟然都看不见我们,这阵法太霸道了!”就听黄呲牙兴奋的咯咯笑道,声音同样来自那个方向。

我去!望着那边依旧看不见一个人影的雪地,我一阵无语,彻底服了。山洞应该就离我几步之遥,因为大家都在这里,可是我硬是看不见他们。

“你试着走过来!”就听小三在那边对我说道。我也正有此意,迈着脚步顺着小三的声音就朝前走去。

可是刚走两步,突然就听大家齐齐的“咦?”了一声,我不知dào

是怎么回事,赶紧停住脚步,这时就听楠哥笑着说:“没用的,声音也不能带她找到正确方向。”

“啊?”大家又是一声齐齐的惊叹。

“小米,八卦的几个方位你知dào

吗?”楠哥的声音传来。

“那当然了!”我气呼呼地撅起嘴。

“哈,那就好。你闭上眼,记住你现在所对的方向是‘离’位,按我说的来走走看,‘乾’三步,‘震’两步,‘坤’一步……”楠哥开始慢慢说起方位来,我在脑海里一边反应这些字所代表的方向,一边迈开脚步走去。(八卦的方位:即乾,西北;坎,北方;艮,东北;震,东方;巽,东南;离,南方;坤,西南;兑,西方)

虽然是闭着眼,但我能感觉到我离他越来越近了,几步之后,就听楠哥轻轻说道:“好了,睁开眼吧!”

我听了猛地睁开眼,眼前光线一个恍惚,山洞、火光、人们,一切的一切再次出现在眼前,而我再往西北望去,那边哪里还有那个摇摇闪着火光的山洞,那边明明是一片密集的原始丛里!

转头一看身后,洞门前不远处的雪地上,被脚印踩出了一个大大的圆形。原来我一直跑,一直跑,跑来跑去竟然不是直线,而是绕了一个大圈。这倒让我想起高中时,小偷女布的那个阵法,把琴姐困在了学校南边小树林里的两座坟前,不停绕“8”字形跑。

“呵,算你有两下子!”我看着楠哥,心里佩服嘴上却偏偏不说,楠哥挑眉一笑。

“哼,我倒要试试看。”突然就听小三说了这么一句,我们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已经飞身朝洞门外的阵法里飞去。

“啊?”楠哥脸色一变,其他人也顿时瞪大了眼睛。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小三的身体刚刚要接触到阵法边缘时,地面上突然闪起数道红光,唰的一下,光线齐齐射向空中,瞬间形成一个笼罩住山洞外围的月牙型光罩。

好在小三反应的够快,见红光在眼前闪起,急忙停止前进在空中翻身后退,可是就在他这一翻身的功夫,数道闪着银光、犹如飞镖一样的雷击木碎条从地面纷纷射起,直奔小三而来!

“小三兄弟躲开!”眼看小三就是要被无数道雷击木射中,楠哥一个箭步飞窜上前,伸开双臂往小三面前一挡。小三翻身落到地面,而那些雷击木碎条噼里啪啦地射在楠哥身上,然后掉落在地。

大伙儿都被这一幕惊得目瞪口呆,看着他俩,气都忘了喘。毕竟雷击木只对灵体有震慑之力,射到楠哥身上倒是没闪起火花,可那力度竟也不小,楠哥的衣服被划破了好几道口子,有的碎条直接断成两截!

愣了半天都没人说话,还是我第一个反应过来跑上前喊道:“伤着没有?”

呲牙第二个跑上前,不过她是直奔着小三而去的……

“我没事!”小三回头对我一笑。

见他没事,我急忙望向楠哥,楠哥正好也望向我,脸色好像有些不对劲,不过他没说什么,也对我一笑。

但我总觉他的笑容好像哪里不对,那笑容好像包含着一丝无力感,一丝伤感……

我以为他是伤着了,上前正要替他查看伤口,他却抖了抖身上的雷击木碎片,转身朝山洞里走去。

第三百一十二章 纠结的情感

我正要上前,楠哥却一转身朝山洞走去,我当时就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大家的目光在我、楠哥、还有小三身上来回徘回着,一时间谁也不说话,气氛有些沉闷。

“对不住了!算我黄小三又欠你一次。”就在楠哥走过去时,小三没回头,背对着楠哥突然说了一句。

楠哥停下脚步,回过头来一笑说:“呵,小三兄弟严重了,都是自己人,什么欠不欠的?我去取些雷击木来,等会将阵法再修复上就好。哦,对了,大家记住以后出洞口时侧身走西北角就没事了。”

楠哥说完继xù

往里走,很奇怪,他看起来不像生小三气的样子,可是他刚才对我的那一笑……难道是生我气了?

我正揣摩着,小老太太站了出来,笑着跟大家说:“对对对,阵法坏了还能再修复上,重yào

的是人没伤着就好!那什么,外头挺冷的,大伙儿也别站着了,咱们进去吧?”

“哎!”黄尖尖摇摇头一副很纠结的样子,挎起小老太太的胳膊往里走去。

其他野仙们也跟着后面纷纷往里走,人群里的蛇精姐姐和胡玉娘,边走边回头看我和小三,两人好像在小声嘀咕着什么。

人都走光了,就剩下我和小三,我看了看他,本想劝他说以后不要再冒这种险了,毕竟阵法这种东西对他们野仙来说那是克星,可还没等我话说出口,小三突然就笑了,然后一转身自己先进了山洞。

我在后面又是一愣神,不知dào

他为何笑得那么开心。

不远树梢上的猫头鹰呜咽了两声,吓得我回过神来,加上外面实在太冷,我跺跺脚捂着脸跑进山洞。

山洞里暖烘烘的,一进来就见楠哥坐在那边低头劈着雷击木,我有些胆怯地走了过去,在离他还有一两步远的地方,磨磨蹭蹭地坐了下来。

我猜他早就看见我了,可他就是不抬头,不理我。憋了半天,我实在忍不住了,往他跟前凑了凑故yì

找话题笑道:“嘿嘿,这雷击木挺贵的哈,不过能用在阵法上也值了!”

说完之后我的脸就红了,因为楠哥像压根没听见我说话一样,一点反应都没有。我尴尬地挠了挠头赶紧往别处瞅了瞅,好在没人注意!

那边,蛇精姐姐和灰家主事老头又吵了起来,因为两家都争着要派人去鱼塘边蹲守秃尾巴黄鼠狼。灰家老头的意思,长虫怕冷不适合出去蹲守,蛇精姐姐则骂灰家好吃懒做,去了也是躲起来偷懒。

我听了两句再次回过头来望向楠哥,咦?刚才回头那一瞬间我明明见他嘴角上翘着,好像在笑,可是一转眼怎么又冷起脸来?

说实话,直到现在我还没弄明白,他为什么要生我的气?刚要再找点话题,他却抓起一把雷击木碎条起身往外走去。

我知dào

他这是要去修复阵法,眼巴巴地看着他走也不敢说我也想去。

不料走了两步的楠哥又回过头来,冷着脸不咸不淡地说了句:“冻不死的话就跟着来吧!”

我一愣之后,赶紧爬起身跟上,嘴里还不争气地来了句,我不怕冷!

出了山洞,他还是那样爱答不理的,我说要帮忙他也不让,自顾自地往阵法周围插着雷击木,直到整个阵法修复完毕他才站起身来,回头朝我望了一眼。

“哈,辛苦啦帅哥!”我讨好地对他挥手一笑,他好像也是实在绷不住了,终于嘴角一翘露出了笑容,不过随后眼睛就望向别处不看我。

“喂!笑都笑了,是不是就代表不生气了?”我走上前晃了晃他的胳膊弱弱问道。

他收回目光看着我,本来还有一丝笑意的脸上渐渐又冷了起来,不但冷了起来,那张脸上还出现越来越多的忧伤……

我对视着那双眼睛,突然很心疼很心慌,我不知dào

这个男人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伤感?

“莲儿,其实你没有错,都已经隔了一世,你现在是小米,你有权利重新选择!而且我看得出,他对你的爱,不比我少……”楠哥捧起我的脸,既心疼又无奈地说道。

“你……你说什么呀?”我诧异地望着他,一时间没消化透他的话。

楠哥隐忍的一笑,脸上露出怜惜的温柔,轻轻抚了抚我的头发说:“当你第一个跑向他,问他有没有受伤时我就知dào

,在你心里,他已经比我更重yào

了……”

听楠哥说到这里我脑子嗡的一声,我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但事实并不像楠哥说的那样,当时我是同时跑向他俩的,那句“伤没伤着?”也是同时问他俩的,只不过小三离得比较近,他先回答我了……

楠哥见我在愣神,舒了口气笑道:“你知dào

他之前跟我说的那句话是什么吗?他说你是他最重yào

的人,这辈子无论你和谁在一起他都不反对,但是,他必定守护到底!”

听了这句话我更是一愣,估计先前在树林里,楠哥和小三就是因为这句话较量了起来……

我不知dào

该怎么和楠哥解释了,望着他的眼睛,我着急的想哭,如果我说我当时是跑向他俩的,话也是同时朝他俩喊得,那样楠哥会不会误以为他和小三在我心里同样重yào



事实上是不是同样重yào

我也说不清楚了,但我能肯定的是,我想和楠哥在一起,我想爱他一辈子,也想他爱我一辈子,就像我父母那样,柴米油盐、相守相扶,在这世间过最平凡而又最真实的日子。

“傻样,怎么还哭了?我知dào

你没有忘记我,你会心疼,但是,他能做到的,我一样能做到。”楠哥替我擦掉腮边的眼泪,万分心疼地看着我,我知dào

他的下半句话是要说,无论我和谁在一起,他也会守护到底……

那一刻我什么也说不出来,一头扑进他怀里,将脸深深埋在他温暖的胸膛,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但那是幸福的眼泪。

过了一会,我在楠哥怀里抬起头来,抹了抹眼泪很认真地看着他,我想跟他说,就算这辈子我忘记了他,我也不会和小三在一起的,人妖殊途,我不想小三受到天道的惩罚!可是还没等我张嘴,身后就有人先开口了。

“混账东西!”这是一个相当愤nù

的男人的声音。

我大惊之下猛地回过头,就见身后一个火焰一样的红影正好落地,紧接着是一个黑影、绿影、还有一个身穿灰衣的老头!他们落在月牙阵法之外,站定朝我望来。

“焰王?爷爷,小青,灵隐!哎呀,你们怎么回来了?”那一刻我兴奋的忘记了红衣男人还发火,飞一样向他们跑了过去。

隔着空气撒娇般扑进爷爷怀里,又依次抱了抱小青和灵隐,最后轮到那红衣男子时我犹豫了,尽管已经伸开了双臂,可我却老老实实地站着没动,不仅仅是因为红衣男子那张震怒的脸让我不敢靠近,还因为我的桐王子就在后面看着呢,我不可以让他再误会。

红衣男子眯了一下眼,压抑着怒火看着我说:“你把我说的话都忘了吗?”

没忘,他说过的话我当然没忘!他曾经说,除非我愿意,否则他不会我带走,但条件是,不许我爱上这世间的任何男人。

见焰王冷冷地望向楠哥我急了,忙伸开双臂喊道:“你听我解释,他不是这世间的,我们前世就认识!”

“前世?”就听爷爷和小青同时惊叹道。

焰王猛地一皱眉头,收回目光看着我,神情突然有几分恍惚。

灵隐吃惊地往前走了一步,俯身问我:“花花,你想起前世了?那你记不记得你跟焰王还有我是怎么认识的?”

“当然记得……”我边回答灵隐,边用眼角瞥了一下焰王。

“记得就好,跟我走!”焰王一皱眉头,不容分说抓住我的手腕就要带我走。

“站住!”就在这时,身后同时传来两个男人的怒喝,我一回头,是楠哥和小三,野仙们听见动静也如临大敌般跑出了山洞。

“哎呀!道长,青丫头,小愣子,焰王!太好了,是你们回来了,误会啊,误会,是自己人!”小老太太一眼认出来人,忙向身后解释道。

估计五大家的人在几年前那一战中对焰王和灵隐都有印象,顿时反映了过来,纷纷放下攻势,一个个摸不着头脑地朝我们这边望来,焰王死死拉着我不放,外人根本不明白这是怎样的一个局面。

“原来你也在这里?这回怎么不跟他争了?”焰王一声冷哼,带着几分鄙视看着黄小三。

“哼,我不像你!”小三立kè

回敬道。

焰王脸色一沉,刚要发火,楠哥朝这边走了过来,他一脸沉静,虽是个凡人,但那种坦然的气魄已经超出了凡人,我见爷爷一直盯着他打量,楠哥边走边望着焰王说道:“我不管你是她的朋友还是什么,请放开她!她不愿意走,任何人也别想带走她!”

“你又是谁?敢跟我家焰王这样说话!”没等焰王说话,灵隐一甩袖子朝前拦了一步。

眼看气氛紧张到了极点,我急得大喊:“都别动手!”

见我急成这样小青似乎猜到了几分,忙上前拉回灵隐给他使了个眼色。

“你能听我解释吗?咱们能坐下来好好说话吗?大家好不容见面,又不是敌人,为什么非要这样?你就是现在把我带走了,你会开心吗?”我没有挣扎,任焰王抓着的手腕,我只是看着他的眼睛心平气和地说道。

他也看着我的眼睛,只几秒,我知dào

他动容了,他心软了,虽然脸上的怒火不减,可抓着我手腕的力度小了不少。

“对对对,大家好不容易聚到一起,咱们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爷爷见我被为难成这样,看起来也心疼的够呛,陪着笑脸两边点头说道。

“就是,就是!来来来,都是自家人,一点小误会而已,咱们进屋聊,进屋聊!”小老太太也跑上前望着两边劝道。

第三百一十三章 混乱的局面

在爷爷和小老太太的笑脸相劝下,紧张的气氛总算有所缓解。焰王冷哼了一声从楠哥脸上收回目光,拽着我的手腕朝山洞走去。

可是他刚迈出两步,爷爷就在后面突然喊道:“殿下且慢!”

焰王身形一顿,不解地皱眉看向爷爷。爷爷没有解释,几步上前,朝对面的楠哥和蔼一笑说:“孩子,你还是先把这阵法撤了吧,不然我们还真不容易过去!”

大家听了这话都是一愣!佩服爷爷敏锐洞察力的同时,更是惊叹楠哥阵法的绝妙。五大家脸上暗暗流露得yì

之色,特别是黄尖尖那老太太,猫在人群里左右晃悠着剪刀手,她可不管什么焰王不焰王的。

“哦,对不起了老人家,我马上撤阵!”楠哥好像也才反应过来,忙俯身从雪里勾起一根红线,一使劲拽断,阵法算是破了。

“老人家,您请吧!”楠哥起身恭敬地对爷爷说道,爷爷嘿嘿笑着往里走去,眼都眯到了一块。

此时焰王的脸色十分难看,连抓着我手腕的力度都变大了!可以想象,一个无所不能、霸道惯了的王者,突然有天被道阵法阻拦,可以说是权威受到了挑zhàn

,他怎能不火?

不过楠哥的阵法当真有这么厉害吗?对焰王也起作用?我挺意wài

的!但爷爷既然这么说了,那肯定就是了。

小老太太眼光一扫,见这边的焰王情形又有些不对,赶紧面带笑容地迎了上来,一边做着手势一边客气地说道:“快快快,焰王殿下里面请,里面请!”

焰王还是一脸震怒站着没动,小老太太一看他不动,又急忙跑向我们身后,拉起小青喊道:“哎呀青丫头啊,奶奶想死你了!走走走,进去跟奶奶好好聊聊咱们分别以后都发生了什么事!”

“嗯,好啊好啊,老刺猬奶奶,我们也想死你了!走,咱们进去聊!”小青还挺机灵,边说边伸手把灵隐也给拉走了。

野仙们纷纷往山洞里进,小三像不愿意再多看焰王一眼似得,也转身走了,最后外面就剩下了我、焰王还有楠哥。

“这位兄弟,你不冷小米还冷呢!实在不想进去的话,兄弟我陪你在这聊,你让小米先进去!”看得出楠哥的内心应该比焰王还要恼火,但见我一个劲给他递眼神,他最终还是忍住了没发作。

“正有此意!”焰王冷哼了一声放开我的手腕,并用眼神示意我走。

我担忧地看了看这两人,哪里放心进山洞,真怕他们会打起来。

“听话,进去吧!别感冒了!”楠哥冲我一笑,那份自信倒是让我轻松了几分。

焰王本事虽大,但他毕竟是从阴间来的,带阴之体自有他的克星,对付小三那样的野仙,也许就是几招几式之间,但要对付楠哥这样精通阴阳之术的人,他未必就能几招几式之间轻松完胜。

我边往山洞退去边想,待会要是万一听到打斗的动静我再冲出来,于是一狠心进了山洞。

“丫头!你进来了,他俩呢?”见我进来,爷爷抬头吃惊地问道,五大家野仙的目光也齐齐望向我。

“他俩……他俩还有话要说吧!”我苦笑着走到爷爷身旁。

“哎!”爷爷摇了摇头,脸上带着几分担忧。

“两人不会在外面打起来吧?”我刚坐下,就听人群里不知是谁小声嘀咕了一句。

“哼!打就打,咱家小兄弟也不是吃素的!”黄尖尖一听这话立kè

掐着腰蹦了起来,她这一喊,五大家野仙呼啦一下全都站起身跟着附和。

“放肆!你们想干什么?”身旁的灵隐也猛地站了起来,一声怒喝,脸色铁青。

“呦!您还生气了,外面站着的那位是你家主子吧?人家还没说什么呢,你在这算哪根葱?我今儿还就告sù

你了,别说是什么焰王,要是得罪了咱们东北五大家,就算阎王老子来了,我们也不给面子,五大家的你们说是不是?”

蛇精姐姐这一嗓子,顿时迎来众多回应,就听五大家野仙里很多人喊道:“就是,咱们五大家也不是好欺负的,大不了鱼死网破!”

“我说这位本家姐姐,你这么说话我还真不爱听,我们家灵隐和焰王在地府那也是有头有脸的人,怎么可能随便欺负人?你没弄明白事情缘由就跟着瞎起哄,做事能用点脑子吗?”小青站起身一甩袖子对常媚儿也是分毫不让。

这一吵,山洞里顿时充满了火药味。

爷爷急忙起身劝道:“大家都别冲动,别冲动!他们未必就能打起来,再说了,就是打起来咱们也只有劝架的道理,哪有跟着起哄的道理呀?所以你们都坐下,都坐下好吗?”

“哼!我们本来在这好好的,你们那个什么焰王一来就冷着个脸子,吓唬谁呢?他以为这是阴朝地府呀?在这可没人乐意搭理他!”黄尖尖唯恐天下不乱,掐着腰一副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样。

它这一说话,灵隐脸色更难看了,冷笑了一声说道:“好好好,没想到呀,东北野仙能耐不小,来吧,今天我就替我家焰王好好教xùn

教xùn

你们!”

说完,灵隐猛的从身后抽出他那把黑色长刀,合身向前扑去。

他这一动手,蛇精常媚儿的火爆脾气也上来了,唰的一声从袖中抖出一把蛇牙剑来。

眼看着两人就要打到一起,我在一旁惊得浑身是汗,可就在这时,突然从洞口处同时传来两个声音:“住手!”

众人猛一回头,就见洞门外楠哥和焰王一起走了进来,

里面的人吃惊地打量着这两人,虽然两人的脸色都不太好,但看起来完好无损,不像发生过打斗的样子,众人放了心,我更是舒了口气。

灵隐收回剑走到一旁,常媚儿也在楠哥的示意下收回蛇牙退了回去。

“都别愣着了,赶紧出来帮我修复阵法!”楠哥站在洞口朝五大家野仙喊了一声。

五大家野仙哪里懂什么阵法,楠哥多半是怕气氛尴尬,再者知dào

我和爷爷好不容易相聚,想让我们安静说会话罢了。

野仙们纷纷往外走,黄呲牙走到焰王身边时特意放慢脚步多打量了他一眼,又回头情意绵绵地望了望小三,好像在拿两人作比较,随后撇撇嘴不知嘀咕了一句什么。估计在她眼里,没人能比得上她的小三哥哥。

五大家一走,山洞里就剩下我们这几个熟悉的人了,包括小三和我们那边的几位野仙。小三一直冷着脸坐在不远处,好像也不打算和焰王他们多说什么。

“丫头,丫头?发什么呆呀?嘿嘿,你知dào

吗,爷爷说今天是阳历年,也是人间团聚的日子,所以我们特意赶回来了,想死你了!来,快坐下!”小青上前捏捏我的脸,拉着我坐下。

“爷爷!”我看着爷爷心里一阵温暖,有些想掉眼泪,别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

“哎呀,大孙女呀,别哭别哭!太好了!长高了,还上了大学,哈,爷爷真是太高兴了!”爷爷抚摸着我的头,自己的声音也带哭腔了。

见爷爷伤感,小老太太赶紧劝道:“道长啊,你放心,别太惦记,我们会帮您照顾好丫头的!丫头现在可不一般呢,那大学,可带劲了!我们都去看过。”

“哈,是吗?我就知dào

我大孙女聪明,有出息!”爷爷疼爱地拍着我的脸,乐得前俯后仰,一副特别欣慰和幸福的样子。

我心里却很酸,爷爷要是活着看到我如今的一切该有多好啊?

爷爷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一样,叹了口气笑道:“傻丫头,不管是以哪一种形式,重yào

的是爷爷能回来,能看到你现在这一切就好啊!爷爷已经很心满yì

足了!”

爷爷边说边感激地看向焰王,我顺着爷爷的眼光望去,焰王此时脸色好了很多,眼睛里只看着我,也不知dào

他和楠哥在外面时都说了什么,两人竟然没打起来。

“丫头啊,给家里打电话了吗?家里都挺好吧?”爷爷放心不下地问道。

“爷爷你放心吧,家里都挺好的,孤儿院我也经常打电话去,小朋友们很懂事,张奶奶身体也还行,每回都乐呵呵,上次还给我在电话里唱歌了呢!”为了让爷爷放心,我尽量挑好事说了一些。

爷爷不住点着头,沧桑的脸上渐渐展露出安心的笑容。

“对了丫头,琴琴那丫头有消息了吗?再就没回家过吗?”爷爷突然问起了琴姐,我顿时垂下眼帘,眼泪吧啦一声掉下。

琴姐走的这两年,一点音讯都没有,爸妈也时常惦记她,动不动就托人四下打探消息,可是她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想起上回做的那个梦,琴姐浑身是伤,被困在一间漆黑的小屋里,她跟我告别,她说她要去另一个世界了,我的心此刻揪紧了疼。

“好了好了,不哭了大孙女,听话!琴琴她生来就五鬼护体,看命相也不是一般人,爷爷相信她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爷爷心疼地拍着我哄道。

小青也跟着劝我,她说当年我们也没亲眼见到其它四鬼被打死,说不定是被琴琴带走了,如果有四鬼在她身边守护,琴琴肯定不会有事的。

听他们这么说,我心里才算平静了几分。

第三百一十四章 鬼娃破解密码

焰王一直坐在对面听我们说话,我们哭了、笑了,他都看在眼里,但我不知dào

他到底能不能看懂,能不能看懂我们这些渺小的、凡人的喜怒哀乐?

火光映在那张不食人间烟火的脸上,也许他永远都不懂,他的一句把我带走,对我来说是多大的一种威胁;对我的父母、亲人来说是多大的一种痛苦;对我刚刚开始的年轻生命来说,是多大的一种摧残……

他的错爱,是他的不幸,也是我的不幸,真不知dào

老天爷为什么要这样安排?我对这男人充满了内疚……如果做朋友,大家简单的相伴,那该多好!

这时,门外传来一个并不陌生的声音:“嘿,臭小子,你也在这里?我家焰王是不是在里头,我们找他有急事!”

只稍稍一分辨,我便知dào

是牛头马面来了。

“他俩来干什么?”灵隐说话间望向焰王,好像是因为这两人的到来,焰王脸上现出一丝不悦。

奇怪,牛头和马面没有立kè

飘进来,也不知dào

外面发生了什么,只听山洞外众人一阵哄笑。

“你再说一遍,你敢再说一遍?什么‘驴头马面’?谁是‘驴头马面’?死黄皮子,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拎回地府去?”外面传来牛头暴躁的怒吼。

“切!吓唬谁呢?咱家可是阎王爷亲口封的黄皮子!你就是把我拎回去,阎王爷也得让我再滚回来!”就听黄尖尖满不在乎地咯咯笑道。(这倒不是没有可能,上回就因为阎王让她投胎做人她不做,结果惹恼了阎王,阎王一拍桌子指着她大骂:给我滚去人间做你的黄皮子吧!)

牛头被她气得,扯着嗡里嗡气的大嗓门不断重复那句:死黄皮子你给我等着!你等着!

“好了好了,牛叔,给个面子,给个面子!”隐约就听楠哥在劝牛头,马面也一个劲说,算了算了老牛,别和个死黄皮子一般见识,咱们还有要事要找焰王呢!

就这样,马面硬拖着牛头飘了进来。

“参见殿下!”牛头马面两人来到山洞里,老远就给焰王施了一礼,可是焰王阴沉着脸连看都没看他们,两人只好怯生生地抬头望向灵隐。

“你们两个慌慌张张的追来这里干什么?有事等我们回了黑暗沼泽再去禀报!”灵隐一边厉声对牛头马面喝道,一边给他俩使了个眼色。那言下之意就是,焰王好不容易回来,为的是看我,让他俩不要打扰。

“可是……可是……”马面一脸焦急,胆怯地看了看焰王,又望向我,一副救助的样子。

“老牛、老马,你们是不是有急事啊?有急事那就赶紧跟焰王说吧?可别耽误了!”我故yì

给牛头马面争取了一个台阶,马面感激地对我点点头。

“到底有什么急事,还不快说?”灵隐在一旁顺势催促道。

“是,灵大人!其实……其实我们来是想劝殿下,赶紧回地府一趟吧!”马面低头一抱拳,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说出这些话。

焰王和灵隐听了都是一皱眉。

“回地府?你不知dào

现在正是绞杀黑龙的关键时刻吗?我和焰王今晚也只是短暂分身,我们马上就得赶回黑暗沼泽去!哪有功夫回地府?”灵隐有些急了。

马面满面愁容地说道:“大人,抓那黑龙固然重yào

,可是咱们烈焰地狱的事务殿下也不能不管啊!再这样下去,恐怕……恐怕……”

“恐怕什么?”焰王一声怒喝,吓得马面浑身一哆嗦。

“哼!恐怕烈焰地狱就要改姓了!”还真是性子直不怕事大,一旁的牛头忍不住了,一甩脖子嗡里嗡气地哼道。

“你胡说什么?”灵隐顿时恼火地瞪向牛头,焰王脸上的火气也瞬间大的吓人。

“大人,殿下,你们息怒!老牛他不会说话,但他要表达的意思不假啊!”马面苦着脸,一向沉稳的他此刻显的慌张不已。

嗯?我们在场的人都是一愣!什么意思?烈焰地狱,也就是焰王所管理的那所地狱出事了?

马面哆哆嗦嗦地看了焰王一眼,在灵隐的催促下,才叹了口气说起来。

原来,自从焰王离开地府去追那黑龙后,就再没回去过。刚开始还好,可时间一久没有了焰王的管制,烈焰地狱上下开始变得人心涣散,很多狱卒玩忽职守,偷奸耍滑,直接导致一批恶鬼从烈焰地狱逃走。

他这一说,我又想起了上回在苏非家小区遇到的那个‘长舌妇’,听牛头马面说,她就是那批恶鬼里的一员。

逃狱事件一发生,地府的反响很大,平时看不惯焰王的那些鬼王们,开始纷纷讥讽焰王,说焰王无能,管理不好烈焰地狱,还有人强烈要求地府撤掉焰王的职务。

阎王还是比较偏袒焰王的,一再跟那些鬼王们强调绞杀黑龙对于地府的重yào

性,为了堵住众口,也为了防止类似事件再次发生,阎王只好决定从别处调遣人手前去辅助烈焰地狱。

而这时有个叫幽门鬼王的,主动站出来要求带部下前去辅助,阎王欣然答yīng



可阎王却不知dào

,这个幽门鬼王可是焰王的死对头,一项视焰王为眼中钉,肉中刺,他到了烈焰地狱之后哪里是辅助,烈焰地狱直接落入了他的统治!

据马面后来打探到的消息说,这幽门鬼王到了烈焰地狱后,就暗地里收买人心,排除异己,那些一心忠于焰王的部属,不是被他排挤走了,就是被找各种理由杀掉、或是关进了地狱,更有甚者被除去记忆送去投胎了。(人怕死,鬼怕投胎,投胎对于鬼来说是件很可怕的事。)

牛头和马面属于长期在外面跑差事的那种,再加上他们被派去追捕那批逃狱的恶鬼,所以他们很少有时间回烈焰地狱,等他们发xiàn

幽门鬼王所做的这一切时,已是为时已晚,烈焰地狱的人心随风倒,大都归顺了幽门鬼王。

马面说,就在他们来之前,他俩路过狱卒班房时,还无意中从那里听到了一个秘密。

当时班房里有两个狱卒喝多了,其中一个年老的对一个年轻的说道:“你以为那些恶鬼真是自己个逃走的?哼,就凭他们那点本事!这么说吧,我们烈焰地狱的防守,别说是一群恶鬼,就是一只蚂蚁都休想爬出去!”

年轻狱卒就好奇地问道:“那他们是怎么出去的?难道是被故yì

放出去的?”

年老狱卒一听,眯着朦胧的醉眼边笑边点头,年轻狱卒顿时惊愕地张大了嘴。

年老狱卒醉醺醺地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后跟年轻狱卒诉苦道:“说句实话吧,谁愿意这么干呀?焰王一直待我们不薄,可我这也是被逼无奈呀!他不回来,那幽门鬼王的手段又实属残忍,我要不这么做,恐怕我早就投胎去了阳间,你说那阳间有什么好的?听说乌七八糟的,人心变坏,房子还贵,很多人生前没买上房子,死后连墓地也买不起……”

牛头马面躲在暗处算是听了个明白,原来这一切就是一个局,开始就是幽门鬼王策划的!

他俩想直接去把这事告sù

阎王,可又一想,就凭他俩势单力薄,人微言轻,告到阎王那也未必管用,弄不好还会遭到幽门鬼王的毒手,所以就急匆匆的赶去了黑暗沼泽找焰王,不巧焰王今晚来了我们这里,他俩就紧跟着追来了。

事情就是这样,马面说完之后,焰王和灵隐的脸上一片盛怒!把我也气得够呛!

不知何时,楠哥和五大家野仙也进了山洞,估计是听到了地府所发生的事,大家的脸上也都显露出愤nù

之色,野仙们的性格就是这样,别看刚才又吵又闹的,现在在这件事上,又变成和焰王统一战线了。

“走!”焰王冷冷地说出一个字,猛然站起身就走。爷爷和小青不舍地看了我一眼,来不及告别,急忙跟上。

“喂!要不要我们去帮忙?”人群里的黄尖尖突然喊了一句,焰王身形稍稍一顿,似乎有几分意wài



“走开,死黄皮子!你能帮什么忙?等哪天我再找你算账!”牛头的一声怒吼震得黄尖尖直眨巴眼。

可是就在焰王一行人即将出山洞之时,山洞外面突然传来一声洪亮的来报:“报gào

焰王殿下,黑暗沼泽有消息了,已经有人破解了黑暗飓风的密码,成功从黑暗沼泽里回到三岔路口!”

“呃??”听了这个喊声,我顿时一愣,随后反应过来急忙朝山洞口跑去。

“快说,这消息可属实?”灵隐上前一步抓住那阴差的肩膀,显得尤为激动,此时焰王的脸上也露出惊喜之色。

“回禀大人,殿下,此消息千真万确!破解了黑暗密码的人,正是殿下曾经收服的那个鬼娃,卑职亲眼见他跳进了黑暗沼泽,不久之后他又回到岸上,浑身完好无损!”那个阴差快速回禀道。

“那个鬼娃?”爷爷突然倒吸了一口气,好像是被震惊到了。

“怎么会是他呢?”小青也瞪大了眼睛。

第三百一十五章 分头行动

“你们说的是谁?”见爷爷和小青的表情都惊讶成那样,我忍不住问了一句。

小青眨眨眼,手搭上我的肩头问我:“丫头你忘了吗?就是你那个同学怀的鬼胎呀!那回在家乡的大堤上跟咱们正干架,该死的二护法突然带人来了,用黑布袋子把他收走,说是拿去给黑龙当祭品……”

“哦!!”没等小青说完,我猛地张大了嘴,脑子里忽闪一下想起两个早已被遗忘的人,X清风,还有她生的那个俊俏的鬼娃娃!

对了,我还记得灵隐说过,他后来和焰王去追击黑龙时,又遇到了这个鬼娃娃。当时黑龙教的乌合之众,死的死,逃的逃,眼看重伤的黑龙也要被焰王击毙,可这时,那小鬼娃不知从哪里突然蹦了出来,挡住了焰王的去路。

焰王见他幼小可怜,一时动了恻隐之心,本来可以一招杀之,却费了几招将他收服,也正是为此延误了追击黑龙的最佳时刻……

反应过来后,我也感到十分惊诧!解开黑暗密码的怎么会是他呢?不是说只有心思邪恶的妖邪,才能破除黑暗沼泽的黑暗飓风吗?

呀!难道说……这个已经被焰王收服了的小鬼娃心思还是邪恶的?又或者说,他压根就没改邪归正过?

想到这里,我一阵后怕,焰王竟然还一直将这鬼娃带在队伍里!

“花花也觉得事情有蹊跷?”灵隐若有所思地看向我问道,但我感觉他更像是在问焰王,焰王此时眉头紧锁,好像在做一个艰难的决定。

果然,几秒之后,他的决定出来了,一回头对牛头马面吩咐道:“你俩速速赶回地府,继xù

监视幽门鬼王的举动,记住不要激怒他,一切等本王回来再做处理,其他人,跟我走!”

焰王说完,又看了我一眼,随后一道红光闪起,人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花花保重!各位,保重!”灵隐一边快速说道,一边拉起小青的手。他就是这样,只要焰王下了决定,他从不反驳,即使知dào

是刀山火海,也会跟着去闯。

见爷爷也做好了要走的架势,我心里顿时一揪,特别难受。

“大孙女乖,别难过,爷爷向你保证,一定完好无损的回来!好不好?”爷爷还像哄小孩那样,展露着慈祥的笑容对我说道。

“嗯!”我强忍着泪水和不舍点点头。

爷爷朝那边的楠哥望去,若有深意地对他点头一笑,随后转身离去。

“丫头,记得过年回家去看看姐姐和邵老师!”天边传来小青的喊声。

“放心吧,我回去就去看他们,你们一定要平安归来啊!记得要早点!”望着遥远的天际,我忍不住哽咽起来。这一去不知有多少艰险,好想跟他们一起去,可我却只是个凡人,我去不了那里,我也帮不上什么忙。

“别难过了,虽然不能跟着他们一起去杀黑龙,但咱们可以留在这边铲除黑龙教的余党啊?”一双手轻轻搭上我的肩膀,楠哥投来安慰的目光。

“对,小楠说的没错!咱们这么多人呢,只要让咱们找到那些老邪教的藏身之地,立马过去一窝端了他!”蛇精姐姐一声激愤的大喊,让野仙们精神为之一振。有些性子急的,立kè

叫嚷:“还等什么?我们现在就去寻找老邪教的藏身之地!”

一旁的牛头马面还没有走,可能是见我们这里人心很齐,两人对视了一眼,欣慰地点点头。

马面走了过来,一拱手对我和楠哥说道:“大人,小楠兄弟,我们哥俩还有艰巨任务,就先告辞了!你们保重!那些黑龙教余孽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连黑白无常都一直抓不到他们,你们带领诸位仙家,一定要小心行事啊!”

“嗯,我们会的,你俩快回去吧!”我知dào

烈焰地狱那边的情形也很糟,急忙催促马面。

“对了,老牛叔,回去之后千万要板着点性子,就是再看不惯那什么鬼王,你也不能发火啊?等你们焰王回去就好了!”临走前楠哥还不忘嘱咐牛头一句,牛头在嗓子里哼了一声算是答yīng

,就他那牛脾气,还真是叫人担心。

马面回头说了一句放心,有他在,两人便匆匆离去。

在我和楠哥的劝说下,众野仙才重新回到山洞,毕竟此事心急不得,这回我们一定要好好计划一下。

因为蛇精姐姐和灰家老头一直争持不下,胡玉娘没办法,只好派了胡家的子弟去鱼塘那边蹲守秃尾巴,这样也好,一来胡家不怕寒冷,二来他们胡家人心思缜密,做事也比较冷静,活捉秃尾巴的任务交给他们,大伙儿都放心。

鱼塘那边刚安排好,这边蛇精姐姐和灰家又吵吵了起来,蛇精姐姐一甩膀子抖落身上的棉被对灰家吼道:“我们家怕冷怎么了?我们可以用真气来维持,出去侦察这事就由我们家来办了!谁也别想跟老娘抢!”

灰家老头被气得脸通红,一副不愿意和常媚儿计较的表情,他环视了一圈,冲大伙拱拱手说:“小楠兄弟,小米姑娘,还有诸位,听老朽先给你们分析分析,大伙儿来评理,看看我们两家到底谁家更适合出去打探消息!”

“切!”蛇精常媚儿不屑地白了他一眼。

老头没理,接着分析说:“眼下天寒地冻,就算她们家派出最顶尖高手那又能怎样?出去之后能用真气能维持多久?万一在途中遇上危险,自保都难,更别说回击敌人了。而我们灰家就不一样,我们不怕冷,我们家……”

“你可拉倒吧,不怕冷的难道就只有你们一家?胡家和黄家一样不怕冷,而且论起战斗力,你们家只配提鞋吧?”没等灰家老头说完,常媚儿就狠狠挖苦了一顿。

不过她说的也是实话,要说起五大家的综合能力,胡家首当其冲,因为胡家子弟天生聪慧,无论是修成正果的数量还是质量,都是其他家不能比拟的。

其次就是黄家,黄家子弟也很聪慧,而且他们天生具有一种特殊异能,那就是黄家的‘迷幻之术’。

“白柳”两家的战斗力倒也不弱,但因为他们两家子弟里,能修成正果的数量实在不多,所以排在了“胡黄”之后。

要说这几家里头,为何灰家排在最后呢?不仅是因为灰家的战斗力最差,更重yào

的是因为灰家的名声和口碑不好,一些鸡鸣狗盗的事总和他们家沾边,所以在其他四大家面前,难免受到歧视。但不得不提的是,灰家也有他们的优势的,那就是子孙满天下,而且个个都挺机灵。

被蛇精常媚儿挖苦了以后,灰家老头这回出奇没恼,反而胸有成竹地撸着胡子笑了。他不紧不慢地看看大伙说道:“我们灰家的战斗力虽不如你们,但在侦查、打探消息这件事上,你们没有一家能跟我们相比!”

常媚儿一听就不屑地撇撇嘴,刚要出言反驳却被五大家主事里,年岁最长的柳自如给拦下了。

“有谷,你接着说说看!”柳自如示意灰家老头继xù

说下去。

“你们想想看,你们哪一家的子弟能像我们一样随遇而安?能像我们一样遍及各地?假如在侦查中途被黑龙教盯上,我们随时可以变回真身任意躲藏,不但不易引起注意,我们还能及时把得来的消息以接力的方式传递出去。而你们几家就不行,你们想想,如果是你们几家的子弟被迫显出原型,身在闹市之中,就算黑龙教的人不出手,你们又会有什么样的好结果?”灰家老头说到这里,故yì

瞥了常媚儿一眼,常媚儿顿时没电了!

想想也是,如果是常媚儿这样的大蟒蛇出现在大街上,不是被人乱棍打死,也会被有关部门射上麻醉枪,抓去动物园关起来。

想到这里我不禁担忧地看了看胡玉娘和她老公,这一白一红两只漂亮的大狐狸,不被人抓去扒皮做皮草就怪了!楠哥像是读懂了我的心声一样,在身边扑哧一笑。

灰家老头这么一说,大家也都信服了,于是出去侦查、打探的事就交给了灰家。灰家老头行事利落,立kè

带上身边的几位心腹,匆匆去安排此事了。

其他几家划好了各自要守护的领域,也都带着人纷纷离开了。

山洞里除了小三他们,就剩我和楠哥,还有黄呲牙、黄尖尖。

见小老太太搓着手,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我就知dào

她是因为没接到任务急得。

我上前拍拍她的肩膀,又看看小三说:“黑龙教的那些人对你们最熟悉不过了,所以你们轻易还是别出去,我在市区那边如果发xiàn

什么,随时都会喊你们过去的!”

小三对我点点头一笑,小老太太也答yīng

了。黄呲牙抱着小黑跑过来说:“丫头妹妹放心,我们就在这里等着,你若是发xiàn

黑龙教线索,记得第一时间叫我们过去。”

“嗯!”我对呲牙一笑,呲牙也傻傻地笑了。看得出,她现在已经离不开这里了,而且这里的小黑和小二黑也离不开她了。

天快亮了,我和楠哥要返回城里,黄尖尖那老太太一看我们要走,忙颠颠地跑到楠哥身边说:“小兄弟啊,在城里呆惯了,这大山里的空气没有尾气味,咱家还真受不了,要不我还是跟着你吧!正好你那边最近麻烦也不少,咱家好歹也能帮帮忙!”

楠哥对黄尖尖一笑道:“你是离不开城里的外国鸡(肯德基)吧?”

黄尖尖被一语道破心声,挠着头嘿嘿直笑。

第三百一十六章 身在黑社会

要走了,我掏出戒指盒子准bèi

喊回玉米头,往那边一望,就见小乖乖和玉米头玩的正嗨,看着他俩开心的样子,我真有些不忍心打断。

这两个天真的家伙,好像世界末日来了都不关他们屁事一样,总是那么无忧无虑!两人用根绳子拴起一朵大毒蘑菇,另一头吊在石壁顶上,然后退后几步对着毒蘑菇吹气,比赛看谁把蘑菇吹起的高。

小乖乖做好了准bèi

,鼓着腮帮子,跳起脚猛地吹了一口气,可是一看那毒蘑菇,纹丝没动,他有些沮丧,退到一旁让玉米头。玉米头挠挠屁股,咧着耐克嘴走上前,对准那毒蘑菇‘呼’地一口气吹去,毒蘑菇前后晃悠了几下,随后打起旋转。

“哼!”小乖乖不服地一撅嘴,玉米头抖着肩膀,一脸奸笑。

“呼!呼!呼!”小乖乖跳着脚又是一连几口气,可毒蘑菇还是没动,正沮丧的时候,他小眼睛突然一亮好像来了主意。就见他转过身憋足了气,一撅屁股对着毒蘑菇方向放了个屁,咚的一声,毒蘑菇高高抛起撞到了对面石壁上……

玉米头一缩脖子,当场傻眼!随后无比崇拜地望向小乖乖的屁股,好像还没弄明白那咚的一声出自哪里?

两个小家伙的这一出,逗得我们这边哈哈大笑,小老太太前俯后仰地拍着大腿说,她大孙子那点真气全都让这一屁放出去了!

玉米头这个呆瓜,好奇的不得了,也开始学小乖乖的样子,撅屁股对着蘑菇准bèi

放屁,我捂着笑疼的肚子急忙大喊让他停下来,鬼本来就是股气,我真怕他把自己放散架了!

小三,小老太太,还有黄呲牙把我们送到山下,天也微微发亮了。楠哥和他们说了再见之后,领着黄尖尖往头前走去,我知dào

他这是给我和小三留单独说话的机会。

小老太太又怎么会看不出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趴到我耳边说了句:“好孩子,别纠结,一切顺其自然!”

说完之后,拉着黄呲牙走了。

现场只剩下我和小三,他始终微笑着看我,和以往没什么两样,亲切的让人感觉没有隔阂,不像焰王那样让人感到心惊胆战。

“嗯……等我考完试了再来看你们!”也不知dào

该说什么,我笑着顺口说出这么一句。

“好!”小三点头。

“那我走啦?”我朝他胳膊上拍了一下说道。

“去吧!”小三眯眼一笑,声音轻轻的。

“拜拜!”我边后退边对他挥挥手,他也对我挥挥手。

转过身,一路小跑,心里莫名的轻松,因为我知dào

,我和小三之间一切都没变,我们还是从前的我们……

“哎!以前还不觉得,现在才知dào

,还真是人在江湖是非多啊!小兄弟你自己说说看,自从你当上了这个大哥,烦心事就一件接一件的,弄得我都跟你操碎心了!要不然这样吧,咱干脆别干了,你开个外国鸡店,咱家给你罩着场子!你看怎样?”就听前面的黄尖尖咯咯乐着跟楠哥说道。

“我看不怎样!”楠哥边走边回答她。

“切!小气!咱家还能把你的店吃黄了咋地?”黄尖尖后半句话说的很心虚。

“等等我!”我几步追上了他们。

“冷吗?”楠哥对我一笑,伸手替我将围巾往脸边拽了拽。

“还行,不太冷,关键是你的围巾暖和!”我嘿嘿笑道,我总是忘带围巾,而楠哥总是带着……

山里的小公路上落了一层雪,踩在上面咯吱咯吱的响,没有什么车经过,我们也不着急坐车,就那样看着两旁的山景,不紧不慢地往前走着。

突然,半山腰扑棱扑棱飞过去一只大野鸡,黄尖尖两眼一亮,一猫腰追了过去,那速度,比……比野狗都快!转眼野鸡没入山林,黄尖尖也没了影。

见我对着山那边发愣,楠哥笑着说,别管她,这老太太就这德性!

我俩继xù

往前走去,突然不知dào

该跟他说什么了,想问的又问不出口,其实我心里还是一直很想知dào

那个问题的,他到底是干什么的?刚才黄尖尖的话我都听到了,好像说他是什么大哥。

走了几步之后,楠哥仰头看了看天,深深舒了口气。他看向我,一笑说:“小米,我真的是黑社会!”

尽管有过很多次这样的猜测,但这句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时,我还是为之一愣。

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我们对视了很久都不说话,盯着那双清澈又略带忧郁的眼睛,我从里面找不到任何‘恶’的影子,反而从里面看出了一种有苦难言的痛!

“能说给我听听吗?”心里生不出半点责怪他的意思,反而情不自禁的伸手抚了抚他的眉头。

他的唇渐渐舒展开来,把我的手抓进手心,紧紧握着,没有先解释,声音沙哑地说了句谢谢,那样子似乎又回到了前世的他。

看着这男人,我反而内疚起来,他若不是为了来找我,怎么会沦落为一个凡人?怎么会在这身不由己的世道中做一些身不由己的事?前世的他贵为王子,一身修行,没有任何事能难倒他,何时见他这么愁苦过?

楠哥舒了口气,拉着我的手往前走去,边走边说起了他自己。

楠哥这一世的父母没有尊贵的地位和身份,就是普通的矿山工人,因为企业不景气,夫妻俩双双下了岗。后来靠着勤劳和亲友的资助,开起了一个私人酒厂,夫妻俩人缘好,做生意又讲究诚信,所以没用几年,生意便红火起来,规模也越做越大。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就在这时,楠哥家的酒厂遭了一场大火,火灾过来,家里几乎一无所有。

一家人好不容易才振作起来,接受现实。家产没了,家还在,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就好。他和父母三人来到了这座城市,在铁路沿线的工地上打工,那时他只是个普通的工人,每天除了上班下班,也没有太多想法,渐渐的,他适应了这种清苦、平淡却带着人情味的生活。

直到那个夜晚,他在巡查铁路时遇见了那个红衣女鬼,他的生活又开始卷入了波澜。

这个红衣女鬼我当然不陌生,就是声称替人复仇的那个,一两个月前,在我们学校后面的小广场上跟我和楠哥打了一架,结果受伤跑了。

楠哥说,那晚这女鬼就在他的眼皮底下将一个稚嫩可爱的小女孩推上了铁轨,他眼睁睁地看着小女孩被火车碾压成两截后又被女鬼抓走魂魄……

从那以后,他和女鬼接连不断的交过多次手,不但没除掉女鬼,还有几次险些丧了命,连黄尖尖都被这女鬼重伤过一次。她不但厉害难缠,她还有一种会隐藏自身鬼气的本事,一次偶然的机会,让楠哥发xiàn

了这个秘密,原来这女鬼一直藏在一个女人的体内,和这女人共用一个身体,而这女人就是本市的一个黑帮老大的老婆。

这样一来,无论是从人的角度,还是从鬼的角度,这女人都很难对付,因为从人的角度,她身边总是一帮打手簇拥着,根本靠进不了。

为了继xù

追查这女鬼,铁路沿线的工程结束后,楠哥没有跟父母一起走,他选择留了下来,留在这座曾经遇见过我的城市。

他有个老乡,一位患难之交的姐姐,在这座城市混的不错,他叫她花姐。花姐是另一个黑帮老大的老婆,和那女鬼所在的黑帮是死对头,她留楠哥在手下做事,楠哥答yīng

了。

打打杀杀的生活楠哥很厌倦,违背良知的事楠哥也不愿意做,他的目的就是查清那个女鬼,可是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他的这个患难之交的姐姐也早在这样物欲横流的社会里变了质,如果楠哥没有利用价值,她又怎么会将他留下?

本市有一条相当奢靡的街,以经营各种休闲会馆以及高档茶楼为主,表面看着高雅有档次,实质上就是个酒色情生之地,所以这条街被大家心照不宣的称作“花街”。

花街富得流油,黑道上为了争夺花街的管理权更是战火不断,打来打去,最后就剩下两家竞争对手,一家是楠哥的这个姐姐所在的黑帮,另一个就是那女鬼所在黑帮。

这两家又是一番激烈的殴斗,但势均力敌,谁也扳不倒谁,最后只能采取一个折中的办法,由两家共同来管理这条街。两家各自挑出一个人选前往花街,而楠哥就是被挑中的其中一个。

听楠哥说完以后,我全都明白了,原来他进入黑社会也并非他本意,他是为了追查那女鬼。

黄尖尖回来了,手里美滋滋地晃悠着两根红红绿绿的野鸡毛。

“那野鸡呢?不会被你吃了吧?”我挺惊讶地看看黄尖尖的嘴巴。

“嘻嘻嘻,小米姑娘真会开玩笑,咱家不杀生的!我只是闻闻味道,那野鸡太臭了,比起外国鸡的味道可差远了!”黄尖尖边说还边瞅瞅楠哥,暗暗舔了舔嘴唇。

我觉得这小老太太又可笑、又可怜,于是对她说:“这样吧,等到了市里,我请你吃外国鸡!”

黄尖尖一张嘴,两眼放光。

第三百一十七章 山道上遇故人

一听要吃外国鸡,黄尖尖兴奋的不得了,甩着两根野鸡毛朝前一溜小跑,嘴里还哼哼着,有了外国鸡,生活好滋味……

楠哥对她已经无语了,摇摇头笑着跟我说,有一回这黄尖尖和一个妖精打架,打到一半时她突然跟人家说,你要是能弄只外国鸡来,我就放了你,结果把人妖精给整懵了!

我听完笑得直不起腰来,拽着楠哥的衣服任由他拖着我走。

“说起来,你和黄尖尖的缘分,还就起源于这个‘吃’上!”好不容易止住笑,望着黄尖尖的背影,我有些感慨地和楠哥说道。

“呵,可不是吗?上辈子她若不是嘴馋偷吃了松柏王家东西,就不会被封在扇坠里,不被封在扇坠里就不会遇见我,如果没有遇见我,也许她还在仙界过着她逍遥自在的修仙日子,说不定现在都已修成正果了……”楠哥说完深深舒了口气,脸上满是内疚之色,我也听说了,黄尖尖为了向楠哥报恩,几经生死,付出太多太多。

脑子里又不由的想到仙界的那些朋友,想到大黄,如果大黄真的来过这世间,那它现在又在哪里呢?

“小米?”楠哥眼睛望着远处,轻轻喊了一声的名字。

“嗯?”我回过神来,微微仰头看向他。

“等我们解决了女鬼,解决了黑龙教,我们就找一个清净的地方和这些野仙朋友们相伴一生好不好?”楠哥收回目光,笑容温暖地对我说道。

“好啊!我们不是都已经约定好了吗?到时候找一个有山有水的地方,盖上我们设计的房子,种上满园的百合,嗯……还要再种一些果树,留着做果脯和果酒招待大家!”我说着说着,开心的笑容收也收不住,这是我心底最美的一个梦。

“莲儿,你真的是我的莲儿……”不知为何,楠哥突然停住脚步将我揽入怀中,紧紧地抱着,像有很多感慨却又一言难尽一样。

听着他的心跳,闻着他的体香,呆在他怀里的感觉让人很安心……

“好了好了,好好的说着话呢,怎么突然又伤感起来了?”过了一会我仰起头,抬手摸了摸他的脸对他一笑。

不料我这一笑让楠哥的神情更加恍惚,他看着我,像是要把我从瞳孔吸进心里一样。那表情让我想起了莲池边的那个午后,我从水中跃出,他第一眼朝我望来时就是这个样子……

“嘀、嘀、嘀!”身后突然由远及近传来一阵车喇叭声。

一回头,就见一辆黑色轿车在身后减下速来,一个中年男人从摇下来的车窗里喊道:“上车不?唉呀妈呀,现在的年轻人,谈恋爱竟整花样,这死冷天跑大山里来浪漫!”

男人边说,边用理解不透的目光朝外打量着,当我和他四目相对那一瞬间我俩都愣住了。

“你、你、你……”我俩都惊讶地指着对方,一时激动的说不出对方名字来。

“小个子大哥!”还是我先反应过来。

“哎呦我天!农村那小丫头!”中年男人指着我一脸惊喜,随后急忙开门下车。

“去你的,还歧视农村人是不?”我上去给了从车里下来的中年男人一拳。

“不不不,我哪还敢呢?你是我恩人!大恩人!”那男人捂着肩头嘿嘿直笑,别提多意wài

了。

没错,这个中年男人就是我和爷爷第一次来东北姑姑家时,在火车上遇到的那个,脚底长了七颗痣,据说是脚踩七星的皇帝命,就因为这个被黑龙教抓了去,差点弄丢了小命。

“对了,小个子大哥,你怎么会路过这儿呢?”我听惊讶地问他。

“喝,我还想问你呢?你大老远的怎么从南方跑这儿大山沟里来了?哦对了,这小帅哥谁呀?男朋友?”小个子边说边笑着看向一旁的楠哥问我。

我脸上一热,不好意思地笑笑,拉过楠哥说:“我来介shào

一下,这位是小个子大哥,本市著名的企业家,这位是王晓楠!”

楠哥一笑,伸手和小个子握手道:“你好,小个子大哥,这么年轻就成企业家了,真让人佩服!”

“嗨,兄弟,别听你家小丫头给我戴高帽子,什么企业家呀,也就是开了几家连锁宾馆,瞎折腾呗!哦对了,兄弟你叫……王晓楠?咦,这名字咋听着耳熟呢?”小个子一边和楠哥说话,一边吸着气挠了挠头。

“哈,可能是我的名字太大众化。”楠哥笑着说。

“哎呀,你看,这光顾着聊了,天这么冷,来来来,上车上车!”小个子一拍脑门,急忙跑过去打开车门让我们上车。

“小个子大哥,我来这边上大学了,今年九月份刚来的。”坐到车里我笑着跟小个子说道。

“哎呀那太好了,哪所大学?”小个子一拍大腿,从后视镜里看着后面问道。

“xx学院。”我回答道。

“哦!我知dào

,我知dào

,就是那个像外国城堡一样,瞅着挺好kàn

的大学呗?”看来小个子是真去过,连我们学校的建筑风格都知dào

,我点点头说是。

“哎呀你个小丫头,你九月份就来了,怎么没去找我们呢?我和你平头哥的宾馆还在车站那边,是不是新装修了你不认识了呀?”小个子猜测着问我,看得出他没把我当外人,我也不好意思伤了他的热情,只好顺势说我去找过,但那里变化太大,我没认出来。

“哎,你说这事整的,以前就怕和你们爷俩失去联系,还特意给你们买了传呼机,你这家伙倒好,一次也没给我们打过!对了,老爷子呢?他来没来东北?身体可好啊?”小个子边开车,边关切地问道。

一提起爷爷,我心里顿时涌上一阵酸楚,咬了咬嘴唇半天才回答小个子说:“爷爷没了!”

“嘎!”的一声急刹车,小个子睁大眼睛回过头来问我:“你说什么?没了?这、这才几年?老爷子身体不是挺硬实的吗?怎么会?”小个子听到这个消息,脸上布满了伤感和痛惜,一锤脑袋说,他都还没来及报恩呢!

本来不想说爷爷的死因,因为我害pà

再想起那个让我痛不欲生的夜晚,爷爷被捆住手脚放在桌案上,四肢动脉全被割开,那些罪该万死的老邪教放干了他的血,拿去祭他们的黑龙神像……

“总有一天,我要拿黑龙和那些王八蛋的血祭祀我爷爷!”我再也控zhì

不住地喊了出来,眼泪也跟着掉下。

“对不起,对不起,丫头,哥不该问的,让你伤心了……”小个子既难过又愤慨,握着拳头,眼圈都红了。

楠哥将我搂住入怀中,紧紧抓着我的手在我耳边低语:“我们一起,就拿他们的血祭奠爷爷!”

车子继xù

往前开去,我们三个都沉默了,小个子咬着牙,从侧面能看到他额头的青筋暴起。

车子的速度很快,路边突然有个影子忽闪而过,我和楠哥下意识地回头一望,就见黄尖尖突然愣在路边,甩着野鸡毛的手也停在空中,眼睛直勾勾地望向车内,当看清是我俩时,下一秒就撒腿拼命追来,看那口型好像在喊:“好啊,耍我,有车坐不叫咱家!”

正开车的小个子冷不防一个喷嚏,他缓过神来问我们冷不冷,还顺手将暖风开大了点,他哪里知dào

,他身边的副驾上,跳上来个看不见的老太太。

车子快进市区的时候,楠哥的楠哥的电话响了,由于离得近,我隐约能听见电话那头是个女孩!

“喂!楠哥,你怎么从昨晚开始手机就一直打不通呢?我都要急死了,你到底去哪干什么了,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女孩很急切地催问着,不难听出里面的关心之情,好像还有……那么一丝暧昧之意。

我的心跳当时就咚咚加速起来,我看向楠哥,楠哥脸上瞬间涌现出几许尴尬之色,他转向车窗那边,对着电话声音冷淡地说道:“吕水蓉,我去哪里不需yào

向你请示吧?没事的话,挂了!”

“喂!别挂!你怎么了?人家不是关心你吗?我话还没说完呢?花街这边出事了,你赶紧回来吧!”女孩在那边好像还挺委屈的。

“不是告sù

过你,我不在的时候有事找铁锤吗?好了,我现在回不去!”楠哥好像在强忍的情绪,说着又要挂电话。

“你听我说呀,要是铁锤能解决的了我还用打扰你吗?这回事大了,我也快顶不住了,你还是快回来吧!”女孩那头更急了,声音像要哭一样喊道。

“有急事的话,就先回去吧!”我怕耽误楠哥的事情,看向他试探着说道。

楠哥挺歉意地转过脸来看着我,这时电话那头的女孩突然提高声音问道:“你身边的女人是谁?”

她不问这句倒好,一听这句我突然有些恼了,实在受不了那女孩的语气,这是在质问吗?我和楠哥在一起需yào

她来质问吗?

楠哥好像也有些压制不住怒火了,大声的对着电话说了句:“好了,我马上就回花街!”

铛的一声楠哥合上电话,我明显感觉到他呼吸都粗重了,从他身上,我看到了疲惫和厌倦,同时还有一种无奈,我没说什么,在他下车之前使劲握了一下他的手,递给他一个宽慰的笑容。

“小个子大哥,丫头就拜托给你了,我来不及送他回学校了,下回一定摆个局感谢你!”楠哥在前窗冲小个子一抬手说道。

“嗨,哪里的话,不敢当,不敢当!别说我和丫头爷俩有这层交情,就算是不认识,冲你楠哥一句话,兄弟我也不敢推辞呀,你就放心忙你的去吧?”小个子突然对楠哥毕恭毕敬起来,楠哥都已经迈出了一步才反应过来,回过头有些诧异地望了小个子一眼,才急急忙忙坐上另一辆车走了。

等他走后我好奇地问小个子:“你怎么也知dào

他呀?”

小个子回过头来一笑说:“现在还有谁不知dào

他呀?哥哥我好歹做了这么多年生意,黑白两道的人还是听说过一些的,这小子,短短的时间内能在花街名声大振,恐怕……”

小个子的话说了半截就停住了,我没太听明白他的意思。

第三百一十八章 噩梦连连

“恐怕什么?”我忍不住追问了他一句。

“哦,没什么!呵,我意思是这小子有点本事!”小个子急忙笑道,可我总感觉他好像在掩饰什么。

见我一直盯着他不死心,过了半天小个子才叹了口气说:“老妹啊,道上的事他没怎么跟你提过吧?”

“嗯!我也是才知dào

他的身份。”我点点头。

“那就对了!”小个子既同情又担忧地看着我说,花街的老大可不是那么好做的,有些人头天晚上做上了老大,第二天一早就横尸街头了,更有甚者,连累身边一帮亲近的人跟着死得很惨!

他的话听得我心惊肉跳,只知dào

楠哥是为了追查那女鬼才踏入的黑道,却不知dào

他现在所在的处境有这么危险!

小个子看着我摇摇头又接着说:“怪不得约会都要跑到大山里,以后公共场合你还尽量和他保持距离吧,这样对你的安全有好处!哦,对了老妹,你才来不久怎么会认识他呢?按说他这样的人物身边也不缺……”

“不缺女人是吗?”我脱口就问了出来,小个子尴尬的表情一滞,其实我不是冲他,只是又想起了刚才电话那头的女孩。

“我俩早就认识了!”没法跟小个子说我和楠哥上辈子就认识,只能说几年前和爷爷来东北那次认识的。

小个子没再问什么,叹了口气转过身去启动了车子,我在心里开始为楠哥担忧了,要真像小个子说的那样,那楠哥岂不是时时刻刻都很危险?还有,他日后要怎样才能全身而退?要知dào

黑道可不是想进就进,想退就退的地方。

小个子邀请我去他和平头的宾馆聚一聚,我心里很乱,就找了个借口说今天还有别的事,等下回一定过去。

小个子也看得出我有心事,没再强留,把我送到了校门口,我们互相留了电话便说再见了。

深呼了口气走进校园,感觉两条腿很沉很沉,从昨晚的元旦晚会到现在,时间上不过才区区十几个小时,可这其间却经lì

了那么多事,不仅仅是身体上,心灵上也相当疲惫……我只想躺进被窝好好睡上一觉。

加快了脚步往宿舍走去,刚一拐过大厅的那道弯,就见几个女生围在我们宿舍门口叽叽喳喳的。我们宿舍的门紧关着,门口的一个大行李箱上,小惠低着头坐在那里一言不发,一旁喋喋不休、对她指手画脚的几个女生,正是吴美女和她宿舍的几个。

“苏小惠,你醒醒吧!傻逼呀?为那样一个渣男生大学都不念了,你值得吗?”就见身穿吊带睡衣的吴美女抱着膀子,十分无奈地冷笑了一下对小惠说道,好像小惠这举动特别不可理喻。

小惠没抬头也不说话。另外几个女生显得也很气愤,其中一个冷嘲热讽地瞅着小惠说:“脑子秀逗了吧?能不能有点出息?失个恋就要退学,心里这么脆弱难怪周晓伟会不喜欢,搁谁谁受得了啊?”

小惠还是低头沉默着,但当那女生提到‘周晓伟’这个名字时,我明显见她气息急促起来。

小惠是有苦衷的,可能只有我才知dào

她是为了什么。

“呵,我看大家也别浪费口舌了!人家愿意回家种菜你们管着得着吗?对了,你不是着急要走吗?那你把住院的钱给我吧,我帮你转交给那男孩!”吴美女边说边朝小惠伸出手。

“你能联系上秦小敏的男朋友?”小惠有些犹豫地抬起头望着吴美女。

“嗯!”吴美女懒懒地望向别处表示默认,她这一嗯,连她宿舍的几个女生都吓一跳,纷纷露出吃惊和艳羡的表情。

臭不要脸吧!她哪来的楠哥联系方式,我在后面忍着笑继xù

看她想干什么。

“还是不用了吧!我再等会,这钱给秦晓敏也一样的!”小惠说着又低下头去。

“我去!我能昧了你的钱啊?”吴美女脖子一偏,好像眼前的小惠已经让她忍无可忍了。

“哟,今天秦璇不在家吧?这么多人堵在我们门口叽叽喳喳的,她怎么没拿笤帚出来轰呀?”我这时边说边走了上去。

吴美女她们吓了一跳,回过头来一见是我,纷纷白了我一眼走人。

“这是我住院时,你男朋友给垫付的医药费……谢谢了!”见我来了,小惠忙站起身把手里的钱递给我。

“这……你真的要走?想好了?”我接过钱,又看了看她的行李箱问她。

“嗯!想的很清楚!”小惠很坚定地点点头。

我突然不知dào

该说什么了,安慰也不是,鼓励也不是,我当然希望她不要再残害肚子里的孩子,但看着她就这样放qì

了学业,还是会觉得有些可惜。

小惠对我一笑,她说,人这短短的一生,没有什么对错,怎么选都会有得失。生活不在别人的眼里,而在自己的心里,她选择今后为自己和自己的孩子而活,再苦再难她都不会后悔。

送她去大门外坐车,我边走边在心里默默为她祝福,真希望老天以后能对她和她的孩子多一些眷顾。

小惠问起了那个婴尸,她说虽然自己神智不清,但那晚在苗圃林中的某些片段她还是模糊记得的,她说那婴尸很可怜!

“它已经魂飞魄散了。”我叹了口气放低声音说道,小惠猛然抬头望向我,显得很惊愕,但渐渐的又流露出一副‘这也正常’的表情。

“你误会了,它不是我们杀的!”我对小惠说道,小惠又是一愣,也不知dào

她是信还是不信。

回想着那晚,楠哥正打算收住婴尸的魂魄时,突然有人先他一步下了杀手,婴尸在支离破碎的那一刻,还无比惊恐地回头望向身后,只是一直到现在我们都不知dào

,躲在后面的那人到底是谁。

我们怀疑过古拓泽,可又没有找到丝毫证据。现在古拓泽回了内蒙,我更不知dào

上哪找证据了。

秦璇她们三个都不在寝室,送完小惠回来我往床上一倒,不一会就睡着了。

可是睡得一点都不踏实,大概是心里想的事情比较多,梦境一个接着一个。起初梦见我和楠哥被黑社会追杀,他拉着我的手拼命跑,后来实在跑不动了,他竟然要留下来挡住那些人,让我自己快逃,我哭得稀里哗啦,毅然的留下来和他一起死……

梦境一转,又到了黑暗沼泽边上,眼睁睁地看着焰王和爷爷他们被困在里面,那黑龙的利爪马上就要穿透他们的心脏,可是我和楠哥却怎么闯也闯不进黑暗结界。

黑龙冷笑着说:“哈哈哈,你们还以为你们是仙体呢?现在你们就是两个没用的凡人,想救他们就乖乖交出你们的宝贝来!”

楠哥毫不犹豫地将扇子扔了过去,我虽然心疼亮闪闪,但也一狠心从手腕上扯下扔去,黑龙瞬间化身成一个身穿黑袍的蒙面人,伸手接住了扇子和亮闪闪,可是他还是不放焰王他们,他说要我的“咒语”。

咒语?我根本不知dào

什么咒语,我只记得那首歌,只要一唱亮闪闪就发光,天就会下雨,可是我唱完之后,黑龙却说不是这个,他说这个只是个入门的低级咒语,他早就会了,他要的是菩萨传授我的那个咒语。

菩萨当初给我净水珠的时候,传授过我咒语吗?我当真急坏了!

这时焰王对那黑龙骂道:“该死的畜生,你不知dào

她喝过孟婆汤吗?即使是仙体也会遗失一部分记忆,这就是天意,你要杀就杀,休想那么多美事!”

在无比的焦灼中,我不怎的又到了一片森林里,耳边不停传来琴姐的哭声,我发疯一样顺着哭声找去,半路上却遇见了古拓泽,他正在追杀琴姐的那四鬼,当我冲上去阻止时,他一声冷笑,最后一只鬼也在他的乌木手链下魂飞魄散……

“啊!古拓泽,你去死!!”我捡起一块石头用尽全力朝古拓泽头上砸去,可猛然间眼前一亮,我醒了过来。

秦璇和大辫子已经回来了,可能是怕吵醒我,电脑上的韩剧只显示图像没有声音,此刻两人正目瞪口呆地回头望向床上的我。

我一下子就哭了出来……感觉心灵无比脆弱,脑海里全是梦中的人和景。

“怎么啦?小敏?你没事吧?”秦璇和大辫子扔掉手里的零食,急忙爬到我床上来,秦璇伸手试了试我的头,说有点烫,大辫子赶紧去拿水找药,玉米头也从书架里层的戒指盒里跳了出来,眨巴着眼睛不知所措地望着我。

哭了很久心里的酸楚才渐渐释fàng

掉。秦璇拍着我的后背,犹豫了半天才说:“敏丫头,不是我说你啊,当初我们就问你喜不喜欢古拓泽,喜欢咱就抢过来,那吴美女根本不是对手,可你死活都说你不喜欢,你哪只眼都看不上他,现在你又……”

“可不是吗?也不知dào

你怎么想的,你那楠哥不比古拓泽强多了?要我选我也选楠哥。”大辫子不满地冲我嘀咕着。

见她们误会了,我急得脸发烫,忙解释说我刚才那是梦话!秦璇和大辫子对视了一眼,显得半信半疑。

“哦对了,我回来时你们都不在,去哪了?老谭怎么还没回来?”我看也解释不通,急忙转移话题。

“我俩早上去医院接苏非了,老谭昨晚去农大找他老公了,今天没课,估计不能回来了吧!”秦璇往我的床头一靠说道。

“那苏非的腮帮子怎么样了?”我差点忘了苦命的苏非,腮帮子被野兽的假牙扎穿了还在医院。

“大夫说下星期就能拆线了,这几天只能吃流食……哧!”秦璇刚才说到了这里就笑得不行了。

想象着苏非一边腮帮子肿得老高,可怜兮兮地对着吸管喝粥的样子,我也忍不住笑到肚子疼。

第三百一十九章 有埋伏

一整天了,楠哥都没来电话,也不知dào

花街那边到底出了什么事,我很担心他,却又怕打电话过去会耽误他做事。

“喂,小心脚下!”正走着,身后的秦璇突然一声尖叫把我拉了回去。

再看脚底,我也吓一跳!怎么忘了,往食堂去的这里有个井盖坏了,刚才差点没一脚踩下去!

“哈,大意了。”我后怕地拍着胸口干笑。

“你想什么呢?走路心不在焉的?掉下去可怎么办?”秦璇瞪着我训道,显得很生气。

大辫子忙跑上来挎着我的胳膊担忧地问我:“是不是和你那楠哥吵架了?”

“哦,没有,没有,我们没吵架。”我摇摇头,歉意地对她俩笑笑,大辫子和秦璇对视了一眼,两人脸上立kè

露出狐疑之色。

盯着我看了半天,大辫子才吞吞吐吐地问我:“那你……刚才是不是在想古拓泽?”

“啊?!你们想哪去了?”我一拍脑门,顿时感到很无奈。

跟她俩解释了半天,我说楠哥遇到了点麻烦,我这一天是因为担心他才会这样心神不宁的,可她俩还是半信半疑,我也懒得再解释,拉着她俩说:“快走吧,我都饿坏了,苏非还在食堂等咱们呢!”

食堂的一张桌子上摆满了好吃的,鸡腿、牛肉面、酱茄子、还有炝拌土豆丝,秦璇边吃边晃悠着腿哼哼着,而对面,一双眼睛正无比憎恨地盯着她,以及她手里的鸡腿。

滋溜,滋溜,吸管发出一声接一声的刺耳动静。我实在忍不住了,好笑地看着埋头喝粥的苏非问道:“苏非姐,喝个粥需yào

这么愤nù

吗?”

苏非猛地抬起头,环视了一周气呼呼地说:“不哈额恨怒(不是我愤nù

),哈嫩们逼额恨怒(是你们逼我愤nù

)!额搞(早)上喝沟(粥),更(中)午喝沟(粥),晚上还喝沟(粥)……嫩们还在额面前啃、啃、啃的!”

苏非边说边咧着嘴要哭,可这一咧不要紧顿时牵动了伤口,他疼得一个深吸,干抖动肩膀也不敢动嘴了。见他眼泪在眼圈里打转,我不忍心再笑,安慰他说,等过两天他嘴好了我一定请他吃十只鸡腿,苏非感激地看了我一眼,又瞪了一眼秦璇,脸上这才露出几分平衡之色。

正巧这时吴美女和她宿舍的几个女生端着盘子从那边过来了,苏非一见吴美女当时就一缩脖子躲到了桌下。

“嘿,嘿,嘿,干嘛呢?狼来啦?”秦璇故yì

提高嗓音往桌下踢了一脚,苏非一个劲摆手恳求她别说话。

“你不是就喜欢看她吗?怎么还躲了呢?你看她今天穿的衣服,显得胸可大了!”我手掩在嘴边朝桌底小声笑道。

苏非这回真要哭了,指着自己肿的像馒头一样的腮帮子呜哩呜啦地跟我说;“脑(老)妹你看啊,多二啊?额(我)不能让她看着!”

“呵,怕什么,你就是个井!”秦璇一边往嘴里塞东西,一边说道。

苏非在桌底不解地朝我眨眨眼,我一笑解释道:“嘿嘿,横竖都是二!”

苏非顿时一副受尽欺辱却又不能发作的苦逼样,垂头丧气的连嘴都不敢撇。

“吴雨,你们家古拓泽下火车了吧?两天了,应该到家了。对了,等他从内蒙回来时,别忘了叫他给我们带酸奶酪哦!”一个女生还没等坐下就咋呼起来。

也不知dào

是不是故yì

的,她们就坐在和我们隔着一张桌子的地方,估计是早就看见苏非了,一个个掩嘴窃笑着,连吴美女都笑的很开心,一点同情的意思都没有。

秦璇的目光里充满刀光剑影,可那边的女生谁也不跟她对视,她们坐下来边吃边聊,完全没把秦璇放在眼里。

“诶,你们说那个苏小惠,她是不是傻逼透顶了?她还真走了,不念了!哈,有毛用啊?你就是死了你男朋友不还是跟人跑了吗?自己没本事,脾气还不小!”一个女生提起了小惠退学的事,那语气让人十分不舒服。

“呵,我看也是。你说就她那样的回家了能干啥呀?嫁个人,种地,抱孩子?哈哈哈,几年以后就是一纯粹农村老妇女!”另一个女生笑得更是刺耳,就好像农村妇女和她们比起来有多低级似的。

我真想过去问问她,你妈是不是农村妇女,你奶奶是不是农村妇女?农村妇女生你养你,怎么在你眼里就那么低贱呢?

还没等我有所举动,秦璇一把将鸡腿扔到盘子里,起身就要发作,可这时我的手机突然响了,我一边掏手机一边按住秦璇,用眼神示意她算了,不和她们计较。

我以为是楠哥,可拿出手机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

“喂,你好,哪位?”我接起电话试探着问道。

“操场南边,你过来一下!”对方没头没尾地就来了这么一句,声音很低,是个男生。

“你谁呀?打错了吧?”我边说边朝电话屏上的陌生号码又瞅了一眼。

“是我!”电话那头猛地提高了音量,还显得很不耐烦。

“周晓伟?”我有些惊讶地说出了对方的名字,秦璇和大辫子顿时抬起头,就连对面吴美女那桌也朝这边望来。

上回在教室开联欢,周晓伟和那个校外的女生一起耀武扬威的欺负小惠,被我用扑克牌教xùn

了之后,又被全班同学骂,从那以后周晓伟就没在学校出现过,今儿这大晚上的,他突然给我打电话,这是要唱哪出啊?

我正想着,秦璇从我手里把手机夺了过去,对着那头大喊:“有事就说,有屁就放!让谁出去?以为姑奶奶们好欺负啊?”

就听电话里好像是说了“句少管闲事”,嘟的一声就给挂了。

我们几个对视了一眼,大辫子小心翼翼地猜测着说:“他不是回来找你报复的吧?”

“他敢!走,咱们一起去会会他!”秦璇说着就收拾东西,披上外套。

“耿耿(等等),额(我)也去,欺负咱们圈里没爷们儿是吧?”苏非从桌底窜了出来,一把抓起个饭勺气势汹汹地在桌子上猛敲了一下。

出了门刚走几步就听身后叽叽咕咕的,一回头,原来是吴美女她们也跟出来了,一副等着看热闹的样子。

“没事,你们别紧张,他还敢打我呀?我猜他就是想问问小惠的事,因为早上是我送小惠上车的。”见苏非紧张地握着勺子,秦璇把钥匙链也扯出来了,我笑着跟他们说。

天气太冷,操场上几乎没人活动,南边的路灯不知dào

什么时候坏了几盏,往那边望去有点黑,就见黑暗里一个人影矗在那边,像个死木桩子一样一动不动,我一猜就是那周晓伟。

“你们看,我说什么来着?他没安好心吧,肯定是想报复小敏!不然他有事为什么不到灯光底下来说,非要跑到那黑漆漆的犄角旮旯里!小敏你小心啊,他手里别再有刀什么的,不行咱就不过去了……”大辫子抱紧我的胳膊紧张兮兮地说道,弄得一旁的苏非也更紧张了,一手高举着勺子,一手摆起了九阴白骨爪的造型。

我忍不住想笑,为了缓解气氛我边走边跟他们说:“你们忘了吗?我可是个武林高手啊,就周晓伟那熊样的,给他把枪他都伤不着我,我一个打他十个都不用动手指头。”

我刚一说完身后就传出一阵窃笑,吴美女她们像听了凤姐唱歌一样,笑声里充满讽刺和鄙夷。我没去管她们,秦璇回头骂了句跟屁虫。

离着前面那个“死木桩子”还有四五步远了,我猛地停了下来,因为我差点怀疑自己认错人了!

就见前面那人一只胳膊上缠满白色纱布,用一根绷带系着吊在自己脖子上,头上也裹了几圈纱布,还用一个白色网状物罩住,整个脑袋看起来就像哈密瓜为了保鲜一样……

“哎呦我絮(去)!从战场上下来的,比我都严重!”苏非一见那人,竟然欣慰地乐了。

“滚!我找的是秦晓敏,你们来干什么?”对面的死木桩子突然发出一声怒吼。

“切!我说周小伟,装什么大尾巴狼呀?这是遭雷劈了吧?”一听出是周小伟的声音,秦璇立kè

毫不留情地出口挖苦道。

“呵,某些贱人说话给我注意点,否则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dào

!”秦璇话音刚落,突然从十几米外的体育馆墙角处传来一个女孩的声音,我们吓了一跳,往那边一望,就见一个身影蓦地从墙角后闪出,紧接着呼啦下又闪出一群人。

“呀!有埋伏!老妹快跑!”苏非都忘了自己嘴上有伤,大喊了一声掉头就跑,秦璇和大辫子倒是没跑,但也胆怯地退到了我身后。

“回来!跑什么跑呀?才几个人,把你吓成那样?”我回头朝苏非喊道,语气十分平静,就见身后不远处的吴美女一伙人,当时就惊讶地一捂嘴。

苏非回过头见我们都没跑,挺尴尬的挠挠头,一咬牙又跑了回来,一副死就死的样子。

我看着对面的周晓伟一笑,什么也不说,我就等着看他要干什么。周晓伟使劲咬了咬牙,眼睛盯着我就像盯着仇人一样恨之入骨,那副熊样惹的我很生气,我在心里暗骂,傻逼至于吗,又不是我把你打成这样!

“我说周晓伟,这是在学校,你带这么多人想干什么?”秦璇在我身后朝周小伟喊道。

周晓伟没理她,倒是那个女生几步走了过来,站到周晓身边斜了秦璇一眼骂道:“怎么着贱人?刚才是谁那么嚣张的骂我男朋友,一转眼又变怂了?”

“给我闭嘴!有事说事,没事走人,嘴痒的话一边蹭墙去!”一听那女生骂秦璇我就火了,不就是身后带了十几号人吗?就是十几只鬼姐还能惧你咋地?

那女生被我骂得一愣,瞪着眼睛直勾勾地望向我,此时离的近我也认出来了,就是上回去我们教室卖弄风骚欺负小惠的那个。

周晓伟将那女孩往旁边一拉,皮笑肉不笑地跟我说道:“算你有本事,我周晓伟认栽!既然你来了那我就直接说事吧,我叫你来……是要向你道歉的!”

道歉?周晓伟刚一说完,我们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了,直接摸不着头脑。

众书迷来演书中人物,美女帅哥如云,小伙伴们快围观!

选好的人物会陆续上传……(小伙伴们静候)

1、猫姐……书友一群里的土豪猫姐本色出演

2、邵老师的师父(点化丫头的大师)……书友一群管理员,菩提出演

3、二嫂子……贴吧小伙伴“惠玖”出演

4、老谭(丫头大学宿舍室友)……书友一群“小泷包出演”

5、潘晓明(初中同学)……贴吧小伙伴“嘘听我说爱”出演

6、冷面女……贴吧小伙伴“海恋913”出演

7、苏非……书友一群“苏牧”同学出演

8、小惠……磨铁书迷“六斤半的梦想”出演

9、周晓伟(小惠男朋友)……贴吧小伙伴“坤叔”出演

10、赵丽(高中同学)……贴吧小伙伴“小芳芳呀小芳芳”出演

11、琴姐……贴吧小伙伴“十八”出演

12、白姐姐……贴吧小伙伴“sxy胭脂泪”出演

13、秦璇……贴吧小伙伴“矜持控”出演

14、谭利(开面馆那个初中同学)……书友一群“苏瞳瞳”出演

15、唐装老头……贴吧“狼叔”出演

16、小偷女生……贴吧“岛上没有鱼”出演

17、水白虾……贴吧“双刃不是无色”出演

18、蛇精姐姐(常媚儿)……磨铁小伙伴“武则天|孙念伟”出演

20、丫头妈妈……贴吧小伙伴“太阳花ff”出演

21、大辫子(丫头室友)……贴吧小伙伴“吖头卟再拽”出演

22、小三表妹(黄雪儿)……贴吧小伙伴“安安安沫雪”出演

23、X清风……贴吧小伙伴“7月的夏天29”出演

24、胡玉娘(狐狸)……贴吧小伙伴“无所适从2007”出演

25、李璐(喜欢邵老师的女老师)……贴吧小伙伴“流絮还”出演

26、吴美女……贴吧小伙伴“可靠的智智”出演

27、尖嘴猴……贴吧小伙伴“一个二愣子”出演

28、小青……贴吧小伙伴“深爱足够”出演

29、大学导员……贴吧小伙伴“高诗雨0410”出演

30、黄呲牙……贴吧小伙伴“范先生的眼泪”出演

31、疯富贵……贴吧小伙伴“衤申一亻山”出演

32、富贵媳妇……贴吧小伙伴“好多余呀好多鱼”出演

33、古拓泽……贴吧小伙伴“我插了拉拉乎”出演

34、仙界小灰灰(莲儿的朋友)……贴吧小伙伴出演

35、小黄毛浩哥……贴吧小伙伴“总忘叫啥名”出演

36、小乖乖……贴吧小伙伴“布吉岛霸主”出演

37、张小玲……贴吧小伙伴“偏执的温柔”出演

38、帅哥董涛……贴吧小伙伴“奥迪的奥利奥”出演

39、周晓伟的新女朋友……书友一群小伙伴“然然”出演

40、小二黑……贴吧小伙伴“uu很爱很爱在中”家的狗狗出演

41、土大款姑姑……贴吧小伙伴“沉鱼落雁”出演

42、壁虎女鬼……贴吧小伙伴“介里酷儿”

43、高中黄老师(被黄鼠狼控zhì

的女老师)……贴吧小伙伴“骑木马浪迹天涯”出演

44、桃花……贴吧小伙伴“Kares_”出演

45、牡丹……贴吧小伙伴“勤快的猫咪喵喵”出演

46、铃兰……贴吧小伙伴“多乐喵”出演

47、灵隐……贴吧小伙伴“子默的心”出演

48、白衣女鬼……贴吧小伙伴“系马达”出演

第三百二十章 教训负心汉

周晓伟的一句向我道歉,把我整懵了!

半天回过神来,我特气愤地指着他喊道:“你脑袋让驴踢了吧?你该道歉的人已经走啦,现在正孤单单的在回老家的火车上,你不去跟她道歉,跑来跟我道个屁歉?”

周晓伟被我这么一骂猛地抬起眼,愤nù

的同时脸上掩盖不住惊慌和意wài

,看样子,小惠回老家的事他还不知dào

呢。

“那她……?”周晓伟盯着我,话不自觉地问出了口。

瞧他那副心虚的样,我真是打心底里鄙视!我当然知dào

他想要问什么,故笑不紧不慢地说:“你想知dào

她有没有去医院是吧?她去了!”

周晓伟一听,尴尬地从我脸上移开视线,肩膀顿时松懈了几分,可还没等他舒出那口气我又接着说:“她去了,但那是因为她割腕自杀。老天爷垂怜众生没让她死,现在平安了,都平安!”

我故yì

把那个“都”字说的很重,就见周晓伟蓦地睁大了眼睛,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其实我本想说母子平安的,但见不远处站着吴美女那群大喇叭,我还是忍住了,我不想小惠在离开学校后,名字还被传的沸沸扬扬,对错都已经过去了,她敢于去承担那个后果,这一点还是值得尊敬的。

周晓伟的新女朋友见周晓伟神色不对,上前挽住他的胳膊,气呼呼地望着我说:“有些人怎么就那么爱管闲事?小伟现在是我男朋友,跟那女的有毛关系老提她?她的那点破事全都赖她自己,成天犯贱出去和男人鬼混,玩大了肚子知dào

害pà

了,我们家小伟已经够仁至义尽的,都已经分手了,还要出钱带她去医院!你们分不清是非就不要在这瞎说!”

女孩的话像颗炸弹一样在我们耳边炸开!吴美女那边顿时齐声抽气,就像得到了什么爆zhà

性的新闻一样,有人开始抑制不住激动,低声叽叽咕咕起来。

越怕什么越来什么,看来这下小惠的事要传遍全校了。我愤nù

地瞪向周晓伟,还有这么无耻的男生,她女朋友的这番话不用想也知dào

是他编造的谎言。

“沟(周)晓伟!你妈的哈(撒)慌……扣(臭)不要脸!”苏非拿勺子一指周晓伟,气愤地跳了起来。他当然气愤,因为那次我和他偷听到了周晓伟和小惠在大门外的谈话,我俩最清楚事实真相。

一项温和、不惹事的大辫子也气哆嗦了,对着周晓伟大骂:“你个大傻逼,良心让狗吃了,小心遭报应!”

“哈,遭报应好,遭报应好,最好是一个雷劈死俩!咔嚓!”我们宿舍嘴最黑的秦璇这时怎么可能不说话,她这一句顿时像一桶汽油一样浇在了烈火上。

对面的周晓伟气得一握拳头嘎吱响,那女孩更是大骂着,贱货,我非撕烂你的嘴!就朝我们这边扑来。

“给我站住!你敢动我身边的人一根头发试试?别怪我对你们不客气!”我指着扑上来的女孩,边喊边用眼光扫了一下她身后的周晓伟,以及那十几号貌似打手的人。

不远处传来几声窃笑,不用想也知dào

,在吴美女她们眼里,我此时就像个可怜的小丑一样在做无用的挣扎。可令她们没有想到的是,那女生在我一声喝斥下真的停住了脚步,咬着嘴唇,极其愤nù

地瞪着我。

周晓伟一步上前拉回他女朋友,指着我大声吼道:“秦小敏你最好别把爷逼急了!伤我受了,歉我也道了,你还想怎样?”

什么玩意?他这一喊不仅我愣住了,连我身边的几人也不解地大眼瞪小眼。

“你刚才说什么?什么叫伤你受了,歉你也道了?这跟我有关系吗?”莫名其妙的同时,我又感到好笑,难不成这周晓伟是被别人打了,他误以为是我干的?

“哎呀脑(老)妹啊,你就不用做好事不留名啦,你在我心里早就是操淫(超人)、天使啦!嗯哼哼哼……”苏非捏着兰花指,在我身旁笑的无比下贱。

就见那周晓伟和他女朋友气得,两眼冒火,墙角那边的十几号人也开始摩拳擦掌,有的手里还掂量着家伙。

“呀,这是要动手了吧?咱们快走吧!”就听看热闹的那群女生里有人害pà

地小声说道。

“走什么走?再打也打不着你呀?”吴美女阴阳怪气地对那女生说了一句,敢情她就等着我们两边打起来她好kàn

热闹呢!

回头瞅了一眼那十几号打手,周晓伟的女朋友似乎有了底气,冷笑了一下看着我说:“少他妈装糊涂了!上回要不是你多管闲事,我们怎么可能找人砍你?”

她的语速不快,可这句话却让我消化了半天,还是苏非最先反应过来,猛地一指周晓伟骂道:“好啊,妈的!那晚在汗(饭)店门口,是你搞(找)人砍我老妹!!”

紧接着,我和秦璇、大辫子都反应了过来!

圣诞节那晚我们喝完酒从饭店出来,一帮自称是“狼帮”的混混点名要砍我,幸好楠哥和猫姐她们在,猫姐领着几个女孩把那群小混混给砍跑了,原来这事是周晓伟干的。

我顿时火冒三丈!好个卑鄙、狭隘的男生,还是同班同学呢,他竟然为了我冲他飞几张扑克牌的事,找来一大帮人要砍死我!

“你后来不也勾结社会人把我男朋友打成这样吗?哼,咱们本该扯平了,还逼着我们来道歉,现在我们来道歉了,你他妈又在这装逼,贱人,我看你是诚心不想解决问题是吧?”周晓伟的女朋友一指我凶巴巴地怒吼。

“我去你马勒隔壁!**,老娘来跟你解决问题!”就听一声更响亮的大骂,秦璇噌的一下从我身旁窜了出去,两步上前啪地甩给那女孩一个大嘴巴子。

那女孩被打的一声尖叫偏过头去,这时周晓伟回过神来,上去一脚踹在了秦璇肚子上,秦璇当时就向后退了两步咣当倒地。

这一切太突然了,也就几秒几间!苏非大骂了一声草你妈,举着勺子就奔周晓伟冲去,我几乎和他同时,低声喊了句玉米头就朝那些扑上来的打手迎去。

眨眼间一阵阴风扫过身旁,玉米头揉着朦胧的睡眼,打了个哈欠望向那群扑过来的打手。

“我打哪你打哪,注意力度!”我快速对玉米头说道,毕竟那边还有一群人类观众,为了不太惊世骇俗,我们得打得像一点,所谓打的像一点,就是不能我还没动手对面的人就飞了。

咱家玉米头还是比较聪明的,笑呵呵地急忙点点头,此时冲在最前面的一个小混混已经到了挨揍的范围内,我抬脚就朝他肚子上踹去。

这一脚踹下去,我顿时一激灵,冒了一后背汗!

因为那小混混嗖的一下飞出好几米远,像打台球一样,被他撞到的那几个,竟然飞得更远……

“我去,你唬(傻)啊?不是让你注意力度的吗?”我瞪着玉米头从牙缝里挤出声音,玉米头不好意思地挠挠屁股,一指另外一个染着绿头发,手里拿刀的小混混,那意思这次他不会再用那么大力了。

我一笑,对着那个目瞪口呆的小混混招招手:“喂!绿毛龟!过来过来,让姐姐看看你的小片刀!”

那小混混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就是绿毛,气得拎着刀就朝我冲来,我不慌不忙迎上前就是一个横踢,这一脚踢得极准,正中小绿毛握刀的手腕,可是小绿毛的手腕只是偏了一下,连刀子都没掉。

“呀!”我吓得一声惊叫朝后跳来,估计再晚一秒就成一腿伤了。

“找死!”小绿毛一刀没砍中我的腿,趁我没站稳,挥刀上来又是一下,我急忙向旁边地上一扑算是躲过这一刀。

“呜呜!玉米头,你脑残啊!”我被摔得七荤八素,差点没哭出来。哪有这样的,让他少使点劲,他竟然少到那种程度,一点杀伤力都没有。

眼见小绿毛以及后面的几个小混混冲了上来,我顺手在地上抓了一把碎石子砸出去,只听咕咚、咕咚几声,冲上来的几个混混全都爬在地上嗷嗷惨叫。当然,我的碎石子是没有那么大威力,威力在与玉米头的那几脚上……

“啊!!快看呢!”不远处传来吴美女她们的惊呼声,我挠了挠头一咬牙爬了起来,惊世骇俗就惊世骇俗吧,姐就给你们演一回女侠。

和玉米头对视了一眼,我在人群里开始比划着各种我能想到的招式,让我自己都佩服自己的是,最后连军训时学过的军体拳,以及广播体操的动作都用上了!

我还真是练武奇才,动作一气呵成,中间几乎没有停顿,连玉米头都兴奋了,我怎么打他就怎么打,他显然觉得这些动作很新奇,很有趣。

在小混混们全都趴下的时候,我急忙回头朝那边望去,就见那边打得也很激烈,周晓伟骑在苏非身上,用那只没受伤的手死死掐住他的脖子,而苏非一手勺子,一手九阴白骨爪,胡乱地往周晓伟身上招呼着,周晓伟头上的纱布都让他给挠掉了。

再看一旁,三个女生打得更是惨不忍睹,周晓伟女朋友两手抓着大辫子的长头发死死不放,秦璇就对着周小伟女朋友扇嘴巴子,她越不松手越使劲拽,秦璇就扇的越厉害,三个人东倒西歪的,打的都快没力qì

了。

我跑上前先是一脚把周晓伟踹开,扶起苏非,又过去拉扯开三个女生,看周晓伟女朋友嘴肿得老高,我忍了忍没再对她动手。

周晓伟脸边的纱布耷拉着,气喘吁吁地躺在地上望着我,她女朋友也吓得面无血色,我们双方除了喘息,谁也说不出话来。

“妈呀,快去保卫科报警吧!”这时就听有人惊慌地喊道,一回头就见吴美女那群人惊慌地转身就跑。

“给我站住,我看谁敢!”我发狠地喊了一声,那些女生顿时像被施了定身术一样,齐齐地停住了脚步。

第三百二十一章 他是我们的仇人

几个女生互相拉扯着胳膊,怯生生地回头望向我,谁也不敢再往前走一步。

呵,一帮好事之徒!这要是在平时,早对我横鼻子竖眼了,还能这么老实?正好借今晚这机会,非好好教xùn

一下她们的恶习不可,想到这儿,我冷着脸走了过去。

在我的目光扫视下,有人已经开始哆嗦了,看得出吴美女也怕了,但还在那硬装清高,抬着下巴将脸偏向一边不看我,一副料定我不敢把她怎样的表情!

一见她这样我还真来气了,冲秦璇招招手喊道:“璇姐,过来!看看你瞅谁不顺眼?”

“呃!!”几个女生听我这么一喊顿时倒抽了口凉气,目光齐刷刷地望向秦璇。

“哈,老娘今晚就豁出这双手了!”秦璇阴险地一笑,甩了甩刚才扇周晓伟女朋友扇到发麻的手,边说边朝这里走来。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我们是来散步的,关、关我们什么事啊?”女生们慌张地后退,其中一个看看我又看看正在靠近的秦璇,吓得声音都颤了。

“哼,你怕什么?这是在学校,她们敢动咱一下,咱们就大声喊校保安!”吴美女胸口一起一伏地瞪着我说道。

“打人啦!打人啦!……”不料吴美女话音一落,那群没脑子的女生里,还真有人大声喊了起来。

可就在“啪!”的一声脆响之后,所有的喊声又立kè

停止了,女生们一个个像惊弓之鸟一样盯着秦璇。

“喊呀?再喊呀?老娘抽不死你!”秦璇说话间反手又是一下,啪,那女生被扇的一个不稳坐到了地上,紧接着捂起脸来呜呜大哭。

“你们……你们!”吴美女脸色惨白,又惊又怒地瞪大了眼指着我和秦璇。

其实我也只是装模作样喊秦璇过来吓唬一下她们,谁想秦璇还真下得了手,不过这也不能全怪她,要怪就怪这群女生平时实在太气人了。

我下意识的回头望了一眼,心道苏非肯定心疼够呛,虽说我们看吴美女不顺眼,但在那位少年眼里,吴美女就是圣洁的女神!

可我这一回头,却发xiàn

苏非表情麻木地站在那里,似乎根本没当回事,这倒奇怪了,难道是在女神一次又一次的无情嘲弄中,他顿悟了?

我没再多想,转过脸来拉住秦璇示意她算了,毕竟是同学,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我咳嗽了一声,一一扫过那些女生的脸说:“你们听好了,小惠的事并不像你们听到的那样,事实上是那个死男的没种、不要脸,是他对不起小惠!今晚的事你们最好守口如瓶,不要瞎传,否则……谁外漏一个字我就拔她一颗牙!”

我话一说完,那些女生吓一哆嗦!吴美女似乎更气愤了,咬了下嘴唇,豁出去一样指着我大喊:“秦小敏你去死,你妈的,你拔谁牙?”

“哎呀我去!璇姐来给我按着,我现在就要拔某些人的牙!”让吴美女气得,我都要假戏真做了,看来不吓唬到位是不行了。

我这一喊,秦璇那虎娘们嗖的一下就窜了上去,一勒脖子从身后把吴美女放倒在地,嘴里还大喊着快来拔牙,我当场大跌眼镜!

可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出“哈哈哈”的一阵狂笑,猛一回头,就见发笑的不是别人,竟然是苏非!她身边的大辫子被他吓得哇一声跳开,我正吃惊于他的反常时,突然感到头皮一麻,因为苏非的笑容在一瞬间凝固了,他的眼神无比阴森……

“啊哈哈哈!”又是一声大笑,苏非毫无预兆地调头就跑,而且跑上两步就是一个起跳,那动作简直太诡异了,根本不像人,反而有些像动物在奔跑。

那一刻,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那些躺在地上东倒西歪的小混混都抬起头直勾勾地望向苏非。

“呀!他这是怎么了?”秦璇吃惊地放开吴美女,猛地起身问我。

我来不及解释,因为眼前这一幕让我顿感不妙,苏非这弄不好是被脏东西附体了!我脑子里嗡的一声,糟了!难道又是元旦晚会上那个丑八怪‘四不像’?

“快跟我追!”说时迟那时快,我也只愣了两三秒,朝玉米头一招手,撒腿就往苏非狂奔的方向追去。

天虽然黑了,外面很冷,但校园的小路上还是有一些情侣在游荡,苏非这一顿奔跑,把路上的那些小情侣们吓得一声惊叫闪到了路边,有的直接张口大骂:“神经病!”

“玉米头,你别等我了,快去拦住他!”我一指前面的苏非对身旁的玉米头喊道,我这一喊不要紧,那些小情侣们更是瞪直了眼睛。

我还清清楚楚地听到一句惊叹:“艹,这些精神病怎么都穿我们学校的校服啊?”

哪管得了那么多,我用尽全力地追去,听动静,身后秦璇和大辫子好像也跟着追来了,只是她们速度太慢,被甩的很远。

这时就见玉米头飞快地追上了前面的苏非,可是当他伸开双臂刚要阻拦苏非前进时,苏非突然猛地一挥拳砸向了他的脑袋,可能是没有防备,玉米头当场就被砸飞出去老远,摔进了路旁的花池里。

“玉米头!”我惊慌地喊出了声,飞快加速跑上前去。等我到达花池边上,玉米头咧着嘴从里面跳了出来,一指还在疯狂奔跑的苏非,“嘎嘎”叫了两声以示愤nù

。见他没什么大碍,我来不及停顿,一招手领着他继xù

追去。

此时苏非竟然拐弯了,奔着学校西门去了,眼见他快要跑出大门,我真是心急如焚。要知dào

和我们学校西门相邻的就是“X大南校区”,他们那个校区大极了,我们平时总过去溜达,那边大小的花园、树林众多,甚至还有一大片未开发的荒地,这要是苏非钻了进去,我上哪找呀?

情况紧急,我得找更多帮手了,想到这里我大喊了几声“小三,老刺猬奶奶,快来!”

可是跑了半天也不见小三他们的人影,无奈之下我焦急地给了玉米头一个手势,示意他上前去干扰苏非的奔跑速度,但是不要接近,以免被他身上那脏东西伤着。毕竟咱家玉米头战斗力不强,替我打打小混混还行,真要遇见厉害的角色,我才不放心让他上,万一他再出了事,日后和琴琴相见,我怎么有脸交代呀?

玉米头看见我的手势一咧嘴冲了上去,这回他还真领悟了我的意思,窜到了苏非前头之后,摇头摆尾地扭起各种奇怪的动作,苏非的身体当真猛地停了下来,和他保持着一段距离吃惊地观望着他。

见此情形,我脚下的速度更快了,几乎要使出吃奶的劲往前追,并且边跑边从兜里抓出飞镖符握在手里。

“去死!”就在离苏非还有一百米左右的时候,我用尽全力飞出一张符,但因距离实在太远了,还逆着风,飞镖符打空了。

苏非猛地一回头,阴森森地冲我发出一声低吼,在我和玉米头的前后夹击下,他竟然一改方向朝身侧的那边荒地里跑去了。

我顿时就一愣!那边的荒地里到处是干枯的野草和杂乱的小树,地上的雪积得也很厚,这要怎么追呀?玉米头没管那些,紧跟着就追去了,我既担心他,又担心苏非,一抬脚也跳进路边雪里,跟着朝那片荒地深处追去。

“哎呦!”没跑几步,突然被脚下的荒草绊了个跟头,就试着脖子上一阵火辣,好像是被干草划破了一片。我正咬牙暗骂的时候,身旁一阵风扫过,就听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旁响起:“伤着没有?”

随着这个声音,我身子被猛地从雪地里拉起,小三来了!

“丫头妹妹,你没事吧?”黄呲牙也瞬间到了我身旁。

“我没事,快,你们快追!玉米头在前面拦着他呢,记住别伤我同学!”我焦急地指向荒地深处,这时玉米头和苏非的身影都快看不见了。

“你照顾丫头!”小三回头对黄呲牙喊了一声,自己飞身就朝前追去。

“呲牙,你带我走,快!”尽管小三追去了我还是不放心。

“别急妹妹,先披上我的袍子!”呲牙说着一把扯下自己的袍子往我全身上一罩,没容我有反应和拒绝的时间,拉起我就跑。风在耳边呼啸着,身上却一点都不冷,这个看起来比我大不多点的黄家姐姐,总是给我那么多感动。

“咦?怎么会有黄家的气息?好像是它!”跑着跑着呲牙突然吃惊地说道。

“谁?”我一掀袍子焦急地问道。

还没等呲牙回答我,就听前面传来小三的声音:“哼,跑你是跑不掉了,既然是本家,何不出来以真面目相见?”

“哈哈哈,黄小三,你这该死的!这么多年了,想不到我会在这里碰到你,真是老天有眼啊!我今天非将你千刀万剐了不可!”就听苏非体内发出一个极其阴狠的男人声音。

“他是小三的仇人?”我顿时万分吃惊。

“不,他是我们的仇人!”黄呲牙瞪着那边笃定地说道。

第三百二十二章 飞来的红布

我们的仇人?听黄呲牙这么一说,我心里咯噔一下,顿时想起那个该死的秃尾巴黄鼠狼!除了它,这天底下还有谁能这么憎恨小三?

刚想到这里,黄呲牙就放开我的手朝那边跑去,边跑边大声喊着:“小三哥哥,别让他跑了!就是它,上回在鱼塘边抓小黑的就是这个混蛋!”

小三在那边听了双臂一抖,两股白烟顷刻从手掌冒出,怒视着‘苏非’似乎随时做好了击杀的准bèi



真的是它,这一刻我甚至有些抑制不住的兴奋,飞镖符夹上指尖,大喊了一声,抓活的!便朝那边跑去。

还真是不作死就不会死,野仙们这两天正布下天罗地网等着捉它,它竟然溜达到我们学校来了!我默念咒语,在离苏非大概还有二十多米的距离时,出其不意地一抖手朝苏非肩头射去一张飞镖符,想以此逼出秃尾巴。

本以为秃尾巴必中无疑,不料这家伙带起苏非的身体迅速朝旁边一闪,竟然以极快的速度躲开了符,我和小三、呲牙,一愣之后,随即拉开包围之势将它围困在其中。

透过苏非的眼睛,它歹毒地扫视着我们,令我们意wài

的是,都被包围了它竟然还是不慌,这倒和从前大不一样了,记得从前被我和琴姐追的,满坟地滋哇乱叫着逃窜。

“啊哈哈哈,谁能告sù

我今儿这是什么日子吗?妈的,竟让老子在这里把所有的仇人给聚齐了,痛快啊,啊哈哈哈!”被秃尾巴控zhì

的苏非,突然一仰脖子得yì

地大笑,这一笑不要紧,顿时一道血痕顺着腮帮子往下流。

苏非的伤口被挣开了,见这一幕,我气得冲秃尾巴一晃手里的符喊道:“秃尾巴狗,今儿就是老天爷要灭你的日子,你是无论如何也跑不掉了,明智的话,快些把我同学放了,我们保证你少受些皮肉之苦!”

“啊哈哈哈!”我的话刚一喊完,秃尾巴又是一阵狂妄的大笑,似乎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

要不是顾及苏非的安全和活捉它逼供的问题,我真想顺手一顿飞镖符乱射,打它个四分五裂、面目全非!

“她的话你没听懂吗?”这时小三阴沉着脸一声厉喝,手上的白烟顿时更盛了。

我吓得急忙给他递了个眼神,恐怕他会一时忍不住连苏非一起伤了。

“哼,该死的狗男女!想让我放人?做梦!今晚不但你们要去给我心爱的女人(黄雪儿)陪葬,这个家伙也得死无全尸!!”就听苏非体内一个阴狠的声音怒吼着,在这同时,他手里猛地握紧一样东西朝自己喉咙上抵去。

仔细一看,竟然是之前的那把勺子!我顿时倒吸了一口气,小三也稍稍一止。要知dào

我们学校食堂的那些勺子,全是最廉价的那种,做工粗糙,勺子比较薄,边缘比较锋利,且不说凭秃尾巴的力量,就是一个普通人拿这种勺子的把,使劲戳自己喉咙也够呛。

此时苏非的脖子上已经很明显渗出了血迹,欣赏着我们的无奈,秃尾巴奸诈地笑了……

“你个卑鄙的王八蛋!我们黄家怎么会出你这样的下贱胚子!呸!真是丢人现眼!”黄呲牙气得咬牙大骂着秃尾巴。

“给我闭嘴,死婆娘!上回要不是我处在修liàn

的瓶颈期无法施展功力,你以为我会被你这贱人追杀得那么惨吗?你害我掉进烟筒烧毁了浑身皮毛,妈的,今晚本大爷就跟你好好算这笔账!”秃尾巴嗷嗷吼叫着,通过苏非那张扭曲的脸,表达着他的怒火。

“哈哈哈,你活该,敢打我们小黑的注意,怎么没烧死你个王八蛋!有种你放了那男孩,你过来找我算账啊?”黄呲牙对着秃尾巴大骂,秃尾巴的怒火更盛了,苏非的一双眼仁都变的血红。

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了,得想个办法将它跟苏非分离开我们才有机会动手。我的目光不经意地转动着,突然发xiàn

我们的包围圈里有一名成员是最不引秃尾巴注意的,那就是玉米头,此时玉米头正好站在靠近秃尾巴背对的方向。

“哈,他就是个孬种!他要是不拿个普通人作人质的话,估计早下尿了,可能现在都现原形了吧?”我故yì

顺着呲牙的话继xù

激怒秃尾巴,并且暗地里给玉米头递眼色。

“现原形?哎呀,好想看看它现在的原型是啥样啊,毛都烧光了,会不会像个烂吧吧的烤地瓜呀?哈哈哈!”黄呲牙笑着拍手叫道。

秃尾巴此刻显得怒不可解,用勺子更紧地抵住苏非的喉咙吼道:“你们两个死女人,休想拿这些话激我放了这个混蛋,他比你们好不到哪里去!想我辛辛苦苦修liàn

多年,好不容易得了道行,为了讨一句好的封赐,我在人群里千挑万选选中了他,不成想让这混蛋一句话给我毁了!我要杀了……”

就在秃尾巴举起勺子把,想要猛地戳进苏非喉咙时,他的手腕突然被人从身后一把抓住了,机不可失,三张飞镖符唰、唰、唰射去,分别打向苏非的脑门和两肩,就听“啊!!”的一声惨叫,一个身影从苏非体内弹出。

它一落地,大家都惊呆了!特别是我,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个头长犄角、大肚翩翩的驴脸怪物,我突然有些哭笑不得,怪不得它说苏非毁了它,原来它就是元旦晚会上那个丑八怪“四不像”!也怪不得苏非说跳在窗台上和他说话的东西是黑色的,那是因为秃尾巴被呲牙追掉进烟筒烤焦了皮毛……

“呀!天哪,什么玩意?!”黄呲牙被眼前的怪物惊的,都忘了出手,而小三没有丝毫停顿,飞身上前去擒拿秃尾巴。

“玉米头,快把苏非拎过来!”我怕小三和秃尾巴的打斗会伤及到苏非,急忙大喊了一声,正好玉米头还抓着苏非的手,听我一喊,立kè

飞身将苏非拖了过来。

“丫头你照看他,我去帮忙!”呲牙很快从震惊的状态里回过神来,边喊边朝那边跑去。

我刚要蹲下身查看苏菲伤情,这时就听那边的四不像突然喊出一声拗口的咒语,转眼间我们周围扑来一群黑压压的恶鬼。

“呀,该死!”黄呲牙还没来及跑到小三那边就被几只恶鬼挡住了,她急忙出手迎战。

我也从半蹲的状态急忙站起身来,先是抛出一把飞镖符打向玉米头身后的那些恶鬼,随后猛一转身朝自己身后砸去,尽管速度很快,可也顿时试着后脖子一凉,被一只冰冷的手挠了一把。

“去你***!”我挥着胳膊一轮,袖子里的亮闪闪发出光来,瞬间将挠我的那只披头散发的红眼恶鬼打散。

好在今晚身上带的飞镖符多,我紧接着又扯上一把,也不管多少,猛地往鬼群密集的地方抛去,就像撒钱一样,还能听到‘砰砰砰’轻微的支离破碎声,说实话,抛开此刻的处境不说,这种挥霍的感觉还真的挺爽!

怪不得秃尾巴这么自信,原来带了这么多恶鬼在身边,这也是黑龙教一贯的作风。

飞镖符打完了我也腾出手来,一把从衣领里掏出焰王的月牙玉放到衣服外面,尽管早有心理准bèi

,可还是挺恼火的,狡诈的黑龙教,他们果然把傀儡升级了,那些恶鬼根本不怕我的月牙玉,甚至看到了月牙玉,扑的更猛烈了,就连那几只纠缠玉米头的恶鬼都调头朝我扑来。

该死,我心中暗骂着从袖子里拽出看家宝贝,挥着亮闪闪的链子一顿狂砸,叫你们聚堆奔我来,丫的,这样砸起来更方便!

我挥着亮闪闪边砸边偷眼朝小三和呲牙那边望去,就见呲牙对付身边的那几只恶鬼还算轻松,可再看小三那边,腹背受敌,小三一边和秃尾巴打斗,一边又要对付前后左右猛扑上来的恶鬼,虽然它们都伤不到小三,可是小三一时也无法将秃尾巴擒获。

就见秃尾巴不停后退着,看那鬼鬼祟祟的样子,很明显是想找机会逃跑。我顿时急了,好不容易遇上的,就指望它供出黑龙教的下落呢,说啥也不能再让它跑了。

我挥着亮闪闪的速度又加快了几分,玉米头也在我身旁协助,不一会我们这边的恶鬼就打光了,我大喊一声玉米头保护苏非,便急忙朝小三那边跑去。

“接招吧!”我人还没到跟前,亮闪闪先扔了过去,扑向小三身后的那群恶鬼顿时被砸的烟尘四起,鬼哭狼嚎。

我不敢直接对秃尾巴下手,恐怕一下会把它砸死,所以只能尽全力为小三清除身边的障碍,让他抽出身来去活捉秃尾巴,眼看恶鬼所剩无几,秃尾巴这回真急了,边打边往荒地深处逃窜。

打死容易,活捉难,还好小三有些耐心,一直跟着秃尾巴追过去,强忍着不下杀招。

“呀!不好!”就在我砸掉最后一只恶鬼时,一旁的呲牙突然转头朝小三那边喊道。

我猛一回头,就见那边半空中飘来一块发着血光的巨大红布,不偏不斜,红布正好朝着小三头顶罩去。小三吃惊地一抬头,而这时秃尾巴瞬间化作原型,一溜烟似得趁机窜进了荒地的树丛中。

眼见那红布躲闪不开,小三手腕一抖,一道白光朝头顶上空劈去,可是当他的白光劈在红布上时,却丝毫没起到任何摧毁的作用,红布反而瞬间扩大数倍朝他罩下来。

第二百二十三章 再现红衣女鬼

眼见红布扩大数倍朝小三身上罩来,呲牙一声惊叫,拼命往那里奔去,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那一刻不容迟疑,我大喊一声亮闪闪去!挥着胳膊,用尽全力一抛。

一切就发生在一瞬之间,只见小三头顶不足半米处,一团蓝光闪起撞击上那块红布,伴随着火花四溅,转眼数丈红布变为手帕大小飘落,而发着蓝光的亮闪闪也随之一起掉入了杂草丛。

“小三哥哥你没事吧?”已经奔到近前的呲牙边喊边和小三一起四下里警惕地扫视着,焦急地想要找出那个暗藏的杀手。

可是四周静悄悄的,不知为何,此刻连风声都变没了,周围空气像凝固了一般。

这气氛怎么那么熟悉?还有这红布……不好,是那红衣女鬼!想到这里,我心里咯噔一下,急忙大喊:“亮闪闪回来!”

可是连喊了两声,那边草丛里一点动静都没有,我心急如火,拔腿就朝那边跑去,要知dào

亮闪闪不仅是我的护身符,它也是我的半条命啊!

小三和呲牙一左一右向我身边靠拢,眼睛紧盯着四周,似乎随时做好应对暗中敌人的准bèi

,我则蹲在布满枯枝烂叶的杂草丛里,一顿乱翻乱扒寻找我的亮闪闪。

翻着翻着,突然,一股寒凉之气顺着手臂全遍全身,我的眼睛也在这时猛地看见前方不到半米的地上,静静地躺着一块红手帕……

那恶心的红色,就像刚沾完血一样,我当场渗出一身鸡皮疙瘩,但我以为亮闪闪是被那块手帕给盖住了,强忍着恐惧伸手想要去掀开它,可就在我快要触碰到它的时候,突然从地底下冒出一个头颅!

那头颅顶着红手帕两眼圆瞪,咧着血淋淋的大嘴笑嘻嘻地朝我手上咬来。

“啊!!”我当时吓得一声尖叫,缩回手一屁股向后坐去。

“该死!”小三反应极快,猛地一掌劈去,枯枝烂叶被击起一片,在一阵烟气中,红手帕和那头颅瞬间不见了。

“丫头妹妹你没事吧?”黄呲牙上前一把将我拉起护在身后,举着双掌紧张地巡视周围,小三也担忧地望来,我喘着粗气摇摇头,连话都说不出来,头脑里一阵空白。

刚才太突然了,尽管见过形形色色的妖魔鬼怪,可是人毕竟是人,你永远摆脱不了突如其来的恐惧感。

这时,就听一个阴柔的声音呵呵笑道:“呦,这就把你吓傻啦?亏得还找了两个死黄皮子做帮手,不然是不是还得吓尿裤子呀,小姑娘?”

我们三个立kè

向声音发出的地方望去,就见不远处,一个红衣女人,正一脸轻蔑地站在那里笑着。

“可恶的死女鬼!我一猜就是你!”我一眼便认出了那个红衣女鬼,恨得咬牙切齿的同时,那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又涌上来了,那张脸我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女鬼端详着我的脸也一皱眉,既无奈又阴狠地嘀咕了一句:“真是该死!为什么长着一张让人似曾相识的脸,看着就讨厌!”

她没再多说,狠狠地朝我们这边一甩袖子,地面上的那些枯枝烂叶,混合着雪一并朝我们三个身上打来,小三和呲牙同时闪向我身前,两人一挥掌迎上那些飞射而来的杂物,堪堪用掌风把它们又震了回去,直逼红衣女鬼。

红衣女鬼轻蔑地一抿嘴,连躲都没躲,那些被小三和呲牙掌风带起的枯枝,像一根根羽箭一样射在她的身体上,可是却对她丝毫没有产生任何伤害。

“啊哈哈哈!找死!”女鬼得yì

地笑骂道,两只尖利的鬼爪一举,直接飞身朝我们这边扑来。

我顿时一惊,想帮小三和呲牙一起抵挡女鬼,可是手里没符、没亮闪闪,就连现画血符也来不及了,甚至连咬破手指头的时间都没有,女鬼就已经扑至近前。可也就在这时,我身后突然唰唰跳出几十个身影,落到小三和呲牙身侧的同时,和他俩一起举掌朝扑来的女鬼拍出一道光。

“啊!!”就听双方都传出痛叫声,近在眼前的女鬼一声尖叫,在半空中猛地向后翻了几翻,等落稳之后吃惊地朝我们这边望来,当然,我们这边也有不少人被击倒在地,有的甚至被打出老远,都是刚才新加入的那些人。

我也是这时才看清,刚来的这些人,全都个头不高,统一的灰色着装,原来是灰家的人!我心中不由一喜。

“该死的贱丫头,没想到帮手还不少!”女鬼阴沉着脸透过人群向我望来,一副咬牙切齿且不甘心的样子。

“哼,死女鬼,你放跑了那只秃尾巴,看来你们是一伙的,那我们今晚抓了你也一样!”呲牙的话还没等喊完,小三以及那些没受伤的灰家的人马就已经朝女鬼那边追去。

女鬼猛地睁大了眼睛,转身就想逃遁,可这时她的眼睛好像突然看见了什么,盯着身侧的地面,弯腰就要去捡,然而地面上唰的一道蓝光闪起,就听女鬼又是一声凄惨的痛叫,身影被打飞出去很远,一直滚落到一片小树林的边缘。

“该死的,等着下回我再来取你的命和你的宝贝!”红衣女鬼回头怒吼了一声,一头扎进幽暗的树林。

是亮闪闪!就见亮闪闪发着蓝光,安静地呆在那边地面上,死女鬼刚才竟然想拿走它!我不顾一切地跑上前把它抓起来紧紧握在手心。

“不听话!我刚才叫了你半天怎么不回来?万一被坏人抢走了怎么办?”我后怕地训着亮闪闪,又气又心疼,眼泪也掉下来了,在我看来亮闪闪就像小黑和小二黑那样,是有生命的。

“妹妹别哭呀,你的宝贝只属于你,你看,那女鬼就是想抢也抢不走的!”呲牙急忙上前来拍着我的肩膀安慰我。

这时,小三和灰家的野仙们从树林里飘了回来,看来是没追上那女鬼,这女鬼不是一般厉害,虽说是受了伤,但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小三走上前来拍拍我的头,见我没事又急忙走过去查看那几位灰家野仙的伤情,很不幸的是,有两名灰家野仙被女鬼的掌力震断了心脉,已经当场死亡了,其它几位也伤的不轻。

大家都有些沉默了,看着地上那两具化为原形的尸体,我心里特别难受,那得是多少年的风霜雪雨,多少年的辛苦修行啊?

“对不住了!”小三冲领头的灰家野仙一抱拳,显得特别愧疚。

“黄家兄弟不需说这样的话,咱们是一家人,有难势必同当!”灰家领头人蹲下身默默将那两具尸体放进衣襟里包好,又转头搀扶起受伤的几位,跟我们说他们还有任务在身就先告辞了。

看着灰家野仙们离去的背影,我突然觉得肃然起敬,可能我们一直都忽略了这个最没实力的家族……

“真是气死我了,又让那个该死的秃尾巴给逃了!”往回走的路上,黄呲牙摔打着路边的干草发泄着心里的愤恨。

“放心吧,早晚跑不掉他!”我舒了口气对她说道。

“对了,丫头妹妹,以后你在学校里得更加小心了,记得一有情况就叫我们啊!今晚这是山里出了点状况,所以我和小三哥哥来的有点晚了,要是平时,我们转眼工夫就到!”黄呲牙带着些歉意很认真地跟我说道。

“啊?山里出了状况?出什么事啦?”我吃惊地望着她和小三。

“已经没事了,你就不要操心了!”小三轻笑了一下说道。

“哦,对对对,已经没事了,就是鱼塘那边来了些小鬼,一看就是秃尾巴耍的把戏,我们来的时候都已经消灭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几只交给老刺猬奶奶处理了哈,你就不用担心了!”黄呲牙急忙笑着跟我解释,随后又转移话题说,你的这位同学可真愁人啊,他连一点自保的本领都没有,这样很容易丢命的!

看着小三背上的苏非,其实这也是我最担心的,上次楠哥给了他一串开光的佛珠防身,这丫手腕上现在空空的,也不知dào

他给扔哪去了。

“小敏!苏非!你们在哪?”这时前方不远处突然有人大喊,是秦璇和大辫子找过来了。

“好了,你不能再背他了,我同学来了。”听见喊声,我急忙让小三放下苏非。

“喂,我们在这里,快过来帮忙!”我朝路灯那边挥手大喊,秦璇和大辫子跑了过来,一见地上昏迷的苏非,当时就吓得一声惊叫,大辫子哭咧咧地问我是不是死了?

“哪那么容易死?他这是中邪了!”我好笑地看着她们解释道。

“中邪?!”秦璇和大辫子又是一哆嗦,可能是荒地里的气氛也比较压抑,两人此刻已经上牙打下牙了。

“咱、咱们还是快点离开这儿吧?我怎么觉得这里……”秦璇话没说完就往地上一蹲,拉过苏非的胳膊给背起来就跑,大辫子也急忙扶着苏非跟着往荒地外跑去。

趁这功夫,小三和呲牙跟我告了别,临走前,小三又回头看了我一眼,显的特别不放心一样。

“你们快回去吧,我不放心老刺猬奶奶那边!”我朝小三挥挥手催他,小三这才转身离去。

他(她)们走后不久,我心里突然无来由的咯噔一下!能不能是山里出了什么大事呢?呲牙说话吞吞吐吐是一方面,关键是小三也很不对劲,要是在平时,他既然这么不放心我,肯定是会留下来保护我的,任谁劝他都不会走的。

第三百二十四章 被脏东西吓着了

“小敏,你快点啊!苏非的嘴流了好多血呀!”大辫子在前面惊慌地回过头来喊我。

我长舒了口气,急忙往前追去。但愿是我想多了,但愿山里的野仙们都平平安安的!楠哥在花街那边还不知dào

情况如何,要是野仙们这边再出了事……哎,我可真要急疯了!

刚才苏非的身体被那秃尾巴占用了,它那一顿哈哈狂笑,直接导致苏非的嘴巴现在流血不止,秦璇吃力点背着他往前跑,淡黄色的羽绒服上被染了一大片血迹。

“璇姐,累了吧,来我换换你!”我见秦璇累得呼呼直喘,急忙上前要替换她。

“不……不累!马上……就到了,可我衣服脏吧!”秦璇倔强地摇摇头,还是咬着牙往前跑。

我和大辫子不由地对视了一眼,突然挺感慨的,这秦璇平时对苏非,那是非打即骂,可真出了事,她却比谁都热心。

正跑着我的电话响了,掏出来一看是楠哥,我急忙接起来:“喂……你那边……怎么样了?花街……出什么事了?”

“哦,放心吧,我这边没事了!咦,你怎么了小丫头?怎么听你声音像是跑的气喘吁吁的?”楠哥在电话那头不安地问道。

“刚才……秃尾巴,还有、还有红衣女……来了!”我怕秦璇和大辫子听见,故yì

落后几步,手捂着嘴在电话边说道。

“什么?!你有没有事?快告sù

我你在哪里?”楠哥那头瞬间焦急到要崩溃的程度。

“别、别担心!我没事,我没事,就是苏非受了点伤,我们正往学校医务室跑呢!”我怕楠哥着急,攒足了一口气跟他解释道,话说完之后,脑袋因为缺氧一阵眩晕。

“等着我,我马上就来!”就听电话那头急匆匆地说了句就挂了,我都没来及嘱咐一句路上小心。

“哎呦,草泥马周晓伟,我挠死你!”医务室里,苏非突然醒来,对着手握钳子给他上碘酒的大夫就是一下。

“哎呀妈呀,这倒霉孩子,你干哈呢?”大夫大婶吓得一声惊叫,钳子都扔出去了,幸好她躲得快,要不然苏非这一爪子可真够她受的。

“老实点,死娘炮!再瞎叫唤你以后就有两张嘴了!”秦璇对着苏非脑门就是一下,把刚醒来了苏非又给打懵了!

我和大辫子在一旁又同情又想笑,苏非极力地忍着哭泣,依次看了看我们,抽着嘴角很委屈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嘛?”

我看了一眼弯腰去那边地上捡钳子的大夫,板着脸低声跟苏非说道:“还说呢!你手腕上的东西呢?”

苏非一愣,急忙撸起两只袖子,看着空荡荡的手腕,他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一样,气呼呼地骂道:“操他大爷的周晓伟,他把我的佛珠扯断了,不行,我得去操场上找找!”苏非说着从病床上跳下来就往外跑。

“嘿!你这倒霉孩子,药还没上完往哪跑啊?你还真想成两张嘴啊?”那边大夫大婶一起身,正好一把将苏非抓个正着,一瞪眼指着他的腮帮子训道。

“不行,你快放开我,我得去找东西!”苏非癞唧唧地哭喊着,这时医务室门口灯光一闪,突然传来“嘎”的一声刹车声,我们往外望去,就见一个高大的男生从一辆特别酷的摩托车上跳了下来,边往屋里跑来边摘下头盔,他一推门我们才看清,原来是楠哥来了。

“呀!怎么这么快?你、你路上……?”我惊讶地望着楠哥,真不知dào

他用了什么样的车速,竟然在短短的几分钟内就到了我们学校。

楠哥一脸紧张地打量着我走上前来,摸了摸我的脸,又拉过我看了看背后,确定我真的没什么事这才拧着眉头呼出一口气,好像胸口堵得很疼一样。

“我都在电话里说了,我没事,大冷天的你怎么还骑摩托来了?”我笑望着楠哥,很心疼也很感动,心里暖暖的。

“脖子上都划伤了,还说没事!哦对了,苏非你怎么样?”楠哥边说边转向苏非。

“哼哼哼,哥,我受伤啦!你看我,都快成两张嘴啦!”苏非哭咧咧地指着自己的腮帮子跟楠哥诉苦。

楠哥朝他手腕上瞅了一眼,好像也大概明白了,走上前拍拍他肩膀说:“别怕,没那么严重,你先让大夫给你上点药,我和小米有点事要说,一会回来看你。”

楠哥说着朝我伸出手,拉着我出了医务室。

一出门我就被他那辆大摩托车吸引住了,这种车型很少见,我也说不上来是什么车,反正就是特别酷,估计任谁路过它跟前都会忍不住看上一眼。楠哥见我盯着他的车看,一声轻笑,突然搂住我的腰一下子将我拎到了车上。

“告sù

我,今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站在车下,脸上又严肃起来。

“哦,你知dào

吗?那个‘四不像’就是秃尾巴,秃尾巴就是‘四不像’,它是被烧焦了才成黑色的,还有小惠那个男朋友,他莫名其妙被人打了,他竟然来找我算账!还有……”我还没等说完就发xiàn

楠哥皱着眉头笑了,可能是我太心急了,说的有些语无伦次,我不好意思地仰头对他一笑。

“别急,慢慢讲,从最开始说起!”楠哥一笑,边说边将手指送到嘴边,突然一使劲咬破了自己的手指。

“呀!”我被他这个动作吓了一跳,还以为身后来了鬼呢,猛地一转身抬手就砸,可是身后什么也没有。

“呵,小傻样,别一惊一乍的!我这是给你治伤呢!”楠哥说着扭过我的脸,一手抬起我的下巴,将手指上的一滴血液沿着我脖子上的两条划痕轻轻一抹,竟然有股很清凉的感觉。

“你这是什么怪方法?这样也能治伤?”我特别好奇地问他,同时也很心疼他那修长漂亮的手指。

“当然,我的血液里混了龙血。”楠哥对我一笑,他说以后再跟我解释,现在先让我好好给他讲讲今晚发生的事。

我从去食堂吃饭开始讲起,到周晓伟莫名其妙找我出去,再到后来秃尾巴出现,小三和呲牙来帮忙,最后红衣女鬼阻拦我们抓秃尾巴……

讲完之后,楠哥的神情变凝重了,像在考lǜ

什么问题一样,过了半天看着我说:“看来我的猜测没错!小米,你认识这个东西吧?”

楠哥边说边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展开在手心上让我看。

“黑纽扣!”我看了当时就一惊,这东西正是黑龙教的代表信物,刻着龙图案、纽扣大小的黑玉!这东西我太熟悉了,当年在火车上遇见小个子,他就拿了这么一块。

“一次和女鬼交手时,从她身上掉下的!”楠哥解释说。

“红衣女鬼和黑龙教是一伙的!”我有些木然地重复着,真是后悔今晚没有抓住她。

楠哥像看穿了我的心思一样,叹了口气安慰我说:“别急,我们有的是机会,我和这女鬼已经纠缠很久了,她的很多信息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我点点头,也知dào

这事急不得,有楠哥的加入,对付黑龙教我又多了一份信心。

“对了,你那个叫什么伟的男同学还敢欺负你啊?这混蛋,看来上回是我心太软了!”楠哥有些生气地说道。

“啊?周晓伟是你打的?”我顿时很吃惊。

“呵,我没有。你忘了那晚我在车上接的那个电话?”楠哥笑着摇摇头,他这一提示我才想起来。

记得那天晚上猫姐她们把‘狼帮’的那群小混混砍跑以后,我们就上了车接着去唱歌,刚上车不久楠哥接了个电话,电话那头好像说查到了,是学校的,还问楠哥要不要按规矩办,楠哥说了句,算了,教xùn

一下就行,原来那时候他就已经知dào

是周小伟找人砍得我……

“还别说,你们黑社会办事挺有效率的嘛!”我带着几分嘲讽说道,楠哥顿时脸一冷眯起眼威胁地盯着我。

“好了好了,大哥,我错了!你可千万别杀人灭口!”我急忙跳下摩托车。

“走吧,去看看苏非怎么样了!”楠哥说着带头朝医务室走去,快到门口时还回头悄悄跟我说了一句,别担心山里面了,估计没什么事,要是有事的话他们早就叫黄尖尖了。

我想想也是,于是点点头和他一起进了医务室。

楠哥给苏非查看伤口,装作无意间朝他脸上蹭了点血,又趁着手上血迹未干,悄悄掏出符纸给苏非画了一张附身符,叮嘱他时刻要带在身上。

这时我的电话又响了,楠哥听了我的电话铃声不由一笑,因为我俩是一样的,都是那个:“亲爱的你可知,我有多么思念你……”

“喂!老谭你回来啦?是不是忘掉钥匙进不了寝室了?我们在医务室呢,你快过来吧!”我见电话是老谭打来的,急忙接起来跟她说道。

“呜呜,不好了小敏,你快来吧,出事了!我男朋友……我男朋友他……”就听电话那头老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着,我们几个都吓了一跳。

“到底怎么回事?你们在哪?”我急忙大声问道。

“我还在农大,我男朋友好像被脏东西吓着了,晕了过去都快不行了,你不是懂这个吗?你快来吧,呜呜呜!”老谭哭的更厉害了,就听电话那头有男有女,一片嘈杂好像挺慌乱的,还有人喊着快送医院之类的话。

“别害pà

,你等着,我们马上就去!”我挂了电话的同时,楠哥也已经起身了,跟秦璇和大辫子说了一句你们留下来照顾苏非,拉着我的手就往外跑去。

第三百二十五章 准备招魂

楠哥迅速给我戴好头盔,说了句抓紧我,一踩油门摩托车“轰”的一声朝校外驶去!

冬夜的寒风如同恶鬼般在耳畔呼吼着,街道两旁的灯火和那些高楼大厦,像被拉扯的变了形一样不断往后闪去,偶尔一个急转弯,车体几乎擦着地面驶过,让人有种快要被甩出去的错觉!

脸贴着楠哥的后背,我紧紧抱住他的腰,紧张得连大气都不敢喘,要不是救人要紧,估计我早被这样的车速吓哭了。

“别怕,闭上眼!”楠哥似乎感觉到了我的紧张,一边专注前面的路况,一边声音温和地跟我说道。

闭上眼之后,真的不那么恐惧了,人就像在空中飞一样,漫无边际,周围一片寒冷,唯有他的后背传来一股股暖意,这种感觉让人很想珍惜下去……

楠哥似乎对市内的路况很熟,大概十几分钟后,车子猛地停了下来,我睁开眼,就见自己已经身在一所大学的门口了。

来不及仔细观察,跳下车使劲搓了搓冻僵的双手,急忙掏出电话想要打给老谭问问她具体位置,而这时路对面传来一声哭喊:“小敏,我在这儿呢!”

我回头一看,一个女孩慌慌张张地朝我们这边跑来,正是老谭!

“别怕,告sù

我到底出了什么事?你男朋友哪?”我急忙跑着迎上前去问老谭。

“呜呜呜,那口井、那口井……不知dào

他是不是看见了,突然就被吓晕了,他的几个哥们把他背回出租屋,呜呜,到现在也没醒过来!”老谭抹着眼泪慌乱地解释着。

“井?什么井?”我听了个大概,既着急又摸不着头脑。

楠哥见老谭哭的稀里哗啦话也说不清楚,想了下说:“这样吧,你先带我俩去看看你男朋友的情况,然后再跟我们详细说!”

“嗯,好,你们快跟我来!”老谭听了点点头,拉着我的手就跑,楠哥紧跟我们身后。

很快我们便来到一栋居民楼下,连气都没来及喘一口就顺着楼梯跑上二楼,老谭一把推开眼前的房门,气喘吁吁地跟我说:“到了,就这里!”

跟着她一步迈进门去,我顿时被屋里的一股气味熏得皱起眉头,就见不大的客厅内,烟头和啤酒瓶子撒落一地,一张桌子上有摆满了吃剩下饭菜,还有一个造的一片狼藉的生日蛋糕……

“谁呀?”可能是听见了我们开门的动静,一个女生从卧室里跑了出来。

一见我俩,她当时脸就一拉,看都不再看老谭,斜了我一眼有些不耐烦地嘀咕了一句:“进屋连个鞋都不知dào

换!”

我感觉老谭和我拉在一起的手猛地一哆嗦,她咬着嘴唇怒视着那个女孩,好像忍无可忍了一样。

“都什么时候了还换鞋?”这时门外的楠哥冷冷地来了一句,擦着我和老谭身边进了屋,不理那女孩的惊讶目光,带头大步往里走去。

那女孩呆呆地愣在一旁目送着楠哥进了卧室,我虽然没搞明白老谭和这女孩的关系,但都已经进来了,现在最着急的就是先看看她男朋友的状况,于是我拉着老谭的手也跟着楠哥后面进了卧室。

只见卧室里还有三个男生,围坐在床边都是一脸愁容,床上躺着的那个应该就是老谭的男朋友,此刻双眼紧闭,脸都已经成了青灰色。

“这是?”床边的三个男生一见我们进来,急忙起身朝老谭问道。

“哦,这就是我的好朋友,我之前跟你们说过的,他们懂这行!我让他们来帮忙给郭子看看。”老谭抹了抹眼泪对那三个男生解释道。

三个男生一听,目光又重新回到我和楠哥身上,打量着我俩,眼中闪着一些半信半疑的光。

这样的目光我见多了,都是同龄人,又都是在受着高等教育,说出去谁信呢?面前若是两个老气横秋的家伙,兴许他们也就信了。

楠哥没去理会他们的猜疑,冲他们点点头直接朝床边走去,我松开老谭的手也走了过去,可就在这时,身后有人阻止地喊道:“慢着!你们都是些什么人啊?想对我哥做什么?”

不用回头也知dào

,这一声是刚才那女孩喊道。

“呵,你说我们想做什么?治病救人呗!”我回头直视着那女孩的眼睛说道,突然觉得这里面的人物关系挺玄妙,她管老谭的男朋友叫哥,那老谭也就是她嫂子了,可她对老谭的态度却又是这样的……

“切!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你们是大夫呀还是大仙啊?谁请你们来了?”那女孩毫不客气地跟我们说道。

“我请的,怎么地?”老谭猛地提高了嗓门冲那女孩喊着,好像是怒火实在压不住了。

“呦,姓谭的,别以为我一直给你脸了,你才和我哥认识几天呀?我告sù

你,你们现在的关系也就是我一句话的事,我让你们成你们就成,我让你们分你们想不分都不行!”那女孩也显出一副怒不可解的样子,指着老谭大喊。

老谭被她气得浑身发抖,一时连话都说不出来。

这时旁边一个男生冷着脸呵斥道:“你们俩喊什么喊呀?现在郭子都成这样了,你们能不能消停会?还有外人在呢,让不让人笑话?”

被那男生一喊,女孩才暂时住了口,胸口一起一伏地怒视着老谭。

那男生转过来看着我和楠哥说:“不好意思了两位,既然你们懂这些,你们赶紧给我兄弟看看吧,看看是不是让什么东西吓着了,实在不行的话,我们马上就送他去医院。”

我和楠哥点点头,楠哥俯下身,刚要伸手去扒开老谭男朋友的眼皮查看,这时身后那女孩又嚷嚷起来:“你们不许动我哥,我请的大仙马上就到了,你们都给我让开!”

“我去!你还有完没完了,你怎么这么讨人厌呢?”我实在有些忍无可忍了,一转脸指着那女孩喊道,她若敢再还一句嘴我就打算过去揍她。

女孩吓了一跳,吃惊地瞪着我,几秒之后又眼含怒火地转向了老谭,好像要把这笔账也记在老谭头上一样。

“小米,你过来看!”我本来还想替老谭再教xùn

教xùn

那女孩,楠哥却朝后一伸手把我拉了过去。

他示意我看看老谭男友的眼仁,又让我摸摸其耳后和中指几个部位。

“其实都不用再看了,就冲脑门上这团阴云就是了!”我很肯定地看着楠哥说道,屋里的其他人顿时竖起耳朵睁大了眼睛。

老谭忙走上前来,用渴求的眼神看着我,我怕惊着她,故yì

舒缓语气一笑说:“没事,就是吓掉魂了!”

“啊!!”老谭一张嘴,险些没坐到地上,老谭男友的那三位哥们儿也是面面相觑,只有靠在门边上的那女孩一脸鄙夷和不懈地撇着嘴。

这时女孩的电话突然响了,她急忙接了起来,有些欣喜地对电话那头说道:“喂?兔大仙,你到了吗?我现在就下楼接你!什么?你那边忙来不了啦?不是,咱们不说好三千三的吗?你要是嫌少我还可以再给你加,钱不是问题,您老可一定要来啊,我哥的病就拜托给你了!”

女孩接着电话,脸上的神情越来越失望,到最后都要哭了,我走上前去一把夺过她的电话,在她吃惊地目光里对着电话说道:“怎么着兔大仙?三千三都不来,你也太黑了吧?”

电话那头只是稍稍一愣,随即就听兔大仙咯咯咯地贱笑着说道:“哎呀妈呀,我说谁呢?师父啊,你怎么在那边呢?这家伙,给我造一愣啊!”

“行了行了,谁是你师父啊!我就告sù

你一声,不用来了,这边我正好碰巧遇上了!”我正要挂电话,兔大仙却在那头喊着别挂,别挂,把电话给她,我只好把电话递给了那女孩,见她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相信我和兔大仙的对话她也听见了。

“我说小姑娘啊,你可别有眼不识泰山啊,你光听说我兔大仙的名气大,你可知dào

我师父是谁?就你身旁那女孩,我跟你说,你别看她年轻,她今年都六十多岁了,要不是怕你不信,这事我才不能跟你透漏呢?我跟你说那三千三可不算啊,我师父出马得翻倍!喂?喂!你听见没有?”就听电话那头,兔大仙的嗓门倍响亮,她一喊完满屋人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那女孩手握电话眼都不眨,像看着怪物一样盯着我。

“怎么办?现在咱就招魂吧大仙?”楠哥翘着嘴角,极力忍着笑对我说道。

我白了他一眼,拍了拍还在愣神的老谭说:“来,别急,跟我们详细说说到底在哪吓丢的魂?”

我拉老谭坐下之后,楠哥便走过去和那几个男生说了几句,让他们去准bèi

红纸和碗一类的招魂工具,男生们下楼的时候把那女生也拉走了,大概是怕她再和我们吵起来吧。

屋里就剩下我和楠哥了,老谭看了看躺着昏迷不醒的男友,这才舒了口气说:“我本来今晚打算回学校的,可是他说他妹妹今天过生日,非让我留下来一起聚一聚,改善改善关系……”

“他妹妹就是刚才那女孩?”我忍着不住打断老谭的话。

“啥呀,也不是亲妹妹!这女孩是我男朋友的小学同学,一直追我男朋友很多年了,我男朋友实在没办法才认了她做的干妹妹!”老谭一说起这事就满脸不悦,这让我不由得感慨,这世界上怎么有那么多讨厌的表妹和干妹妹呢?

第三百二十六章 意外

这世界上怎么有那么多讨厌的表妹和干妹妹呢?我边感慨边瞄了一眼身旁的楠哥,楠哥会意地眯眼一笑,想都没想说道:“在我看来,对不喜欢的人绝情才是真的好。”

他这话一出,我和老谭都望着他,我自然不用说,心里美美的,嘴角也控zhì

不住上扬起来,然而老谭却默默低下了头,显得更加失落了。

“好了好了,咱别难过了!一个干妹妹而已,只要你老公爱的是你,她能翻起多大浪啊?来,接着说,今晚这干妹妹过生日后来又发生了什么?”我拉起老谭的手宽慰着她继xù

追问道。

老谭舒了口气,看着我问道:“你还记得不?有一次在宿舍我跟你们说过的,关于我男朋友他们学校闹鬼的那些传闻?”

“嗯……对,你是说过!我记得好像是说什么半夜里有个男生睡不着,无意中从窗户往后山望了一眼,结果就见雾气蒙蒙的后山上站满了人影!”还记得那天老谭回去说的时候,可把秦璇和大辫子吓坏了,两人说再也不跟老谭来农大溜达了!

“嗯,那只是其中的一个传闻,还有那口‘井’的事你忘了吗?”老谭说到井的时候声音都发颤了,脸色也异常难看。

“井?”我皱眉回想着,楠哥好奇地望着我。

“啊!我想起来了,是不是说他们学校后山有口井也特诡异,如果晚上伸头往井水里望的话,会发xiàn

井水里映出的脸不是自己?”我边说边想象了一下那种情形,还真挺瘆人的!

“对,就是那口井!”老谭点着头,眼泪又掉下来了,好像惊魂未定一般,楠哥若有所思地看向她昏迷的男朋友,似乎全明白了。

我当时特别吃惊,抓着老谭的肩膀问她:“什么?你们……你们还真跑去看啦?”

老谭似乎憋了一肚子气,看了一眼她男朋友,擦着眼泪跟我说:“这不他那个干妹妹吗?喝了点酒,就像全世界都搁不下她了似的,一听人家在酒桌上聊起这事,非要逞能过去看看,还说从小到大她就不知dào

什么叫做害pà

!这帮男生借着点酒劲都要去,我说害pà

,她还挤兑我,说我矫情,最后我也硬着头皮跟着去了……”

“那你们……真在井水里看见别人的‘脸’了?”我盯着老谭的眼睛,突然对那口井产生了莫大的兴趣,相信楠哥也和我一样。

“嗨!要是真看见了你认为我还能活着回来吗?就我这胆量,那不早吓死了?”老谭哭丧着脸说道。

“那你男朋友怎么会……?”楠哥显得很不解。

“怪就怪在这上了!”老谭挺郁闷地回想着说。

当时他们几个凭着一股酒劲摸到了后山,那里又黑又静,气氛特别恐怖,离着那口井还有几步远的时候,谁也不敢过去了。

几个男生爱面子,在那干妹妹面前都不好意思说害pà

,最后没办法只能玩‘剪刀石头布’,谁输了谁第一个过去。

几个男生里,她男朋友是大赢家,被排在最后,输的那个男生被逼无奈,只好硬着头皮第一个走了过去。老谭说,那走的过程相当煎熬,不但是那个男生,大家站在这边心也悬到了嗓子眼,但当那男生伸头看完井水之后就释怀了,因为根本没有像传说中那么邪乎,井水里映出的就是那男生自己的脸。

有了第一个人的尝试,第二个人也就不那么害pà

了,依次都过去瞅了瞅,就连老谭和那干妹妹也较上了劲,抢着跑过去往井里瞅了瞅,井水里除了冒出一股寒凉之气外,的确没有什么怪异之处。

最后轮到老谭男朋友了,大家谁也没当回事,一边站在这边骂着传言不可信,一边等待他看完之后好打道回府,可就在这时,老谭男朋友突然在井边发出一声瘆人的惨叫,当时在场的几个人腿一软,差点被他这一声吓得坐到地上。

就在大家齐刷刷地往那边望去时,老谭的男朋友咚的一声倒在了井边,一伙人顿时慌了,跑上前去七手八脚地抬起老谭男朋友就跑,谁也没敢再往井里看。

一直跑到了校园里有路灯的地方,大家这才将老谭男友朋友放下,虽然还有呼吸,可是怎么拍、怎么喊他都不醒,老谭也慌极了,她突然想到了我,于是急忙给我打了那个求助电话。

“看来那口井还真是有些蹊跷啊!”听完老谭的叙述,楠哥看着我的眼睛说道,我怎么会不懂他的意思,今晚我俩肯定是要亲临一下现场了。

就听楼梯里一阵呼嗵,门开了,三个男生拎着东西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后面跟着那个一脸不情愿的干妹妹。

“哥,你说的……东西我们都买来了!你看……还差……啥?我们再去!”带头的那个男生上气不接下气地将东西拎过来给楠哥看。

楠哥将那些东西倒在了床上,就见里面有红线、大枣、柳枝、四个大白碗、还有筷子、香、红纸等。

“东西还齐全吧大仙?”楠哥带着笑意,指着那些东西问我。

大仙大仙的,我被他叫得特别扭,红着脸没理他,过去从那堆东西里挑出四个碗,一根筷子,以及一块红纸,间屋子里也没有像样的桌子,干脆席地而坐布置了起来。

楠哥见我并没把所有东西都用上,眼睛里闪过几分惊讶和新奇。其实招魂的方法不止一种,大家各有各的法门,爷爷经常用的就是这一种,又简单又实用,当然了,最关键的还是咒语一定要配合好。

四个大白碗,每个碗里装上半碗清水,东南西北一个方向放上一个,一张红纸裁成四块,每只碗上蒙上一块。我做这些的时候,楠哥拿起一把香点着往门外走去,我冲他笑笑,心道多虑了,爷爷的这种方法从来都没把其他的鬼魂招来过!

(由于叫魂的咒语威力很大,不但能将丢魂人的魂魄给招回来,有时还能顺便带回来几个孤魂野鬼,楠哥这种做法就是为了以防万一,如果顺带叫来了其他的野鬼,他们一见门口有香便会停下来,不会再跟着进屋了。)

楠哥再进屋的时候,我也准bèi

妥当了,握着那根筷子跟屋里的几个人说:“大家记住,待会你们无论听见什么,还是看见什么,千万别出声!对了,你们都站到旁边来,把门给让开……”

“切!”还没等我说完,靠在门上的干妹妹就从鼻子里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

三个男生一脸尴尬,看了看我和楠哥,硬把那干妹妹从门口拉开。

“对了,还需yào

一个人亲近的人站到外门去叫他名字,老谭,你去吧!直到我说停为止,明白吗?”我抬头对老谭说道。

“哦,好!”老谭急忙点点头转身就要出去,可这时那干妹妹又不愿意了。

“我去叫!”干妹妹身子往前一挡,瞪着眼珠子对着老谭。

实在受不了她那嚣张样,我气得就要从地上站起来,身后的楠哥却按住了我肩膀,看着她俩说:“谁去都一样,注意一定要轻轻喊,就用你们之间平时的称呼。”

“哼!”干妹妹斜了老谭一眼,得yì

地一扭头出了门。老谭咬着嘴唇,眼泪在眼圈里打转,见我一脸气愤,还递给我一个安慰的眼神,那意思没事,为了她男朋友她愿意忍着。

在我说了一句“开始”之后,门外那干妹妹娇滴滴地喊了起来:“哥~~郭子哥哥~~郭子哥哥~~”

此刻别说老谭了,我都恨不能出去踹她两脚,鸡皮疙瘩起到手背上来了。

我深深呼了口气,告sù

自己不能受她干扰,微微闭目,一边用筷子轻巧碗边,一边专心的低声念起:“荡荡游魂,何处留存,三魂早降,七魂来临,河边野处庙宇莊村,公庭牢狱填墓山林,虚惊怪异失落真魂……急急如律令!”

虽然不需yào

付出什么体力,可是三遍招魂咒之后,我还是冒出了一头的汗!可能是太紧张的缘故,也可能是我道行太浅。

地上的四碗水一直都没有任何变化,说实话,我有些慌了,毕竟这是头一次给人家招魂,心里很没底。

这时一只手轻轻放到了我的肩上,我知dào

楠哥那是在告sù

我别紧张。稳了稳心神,我继xù

念咒,就在我念到第七遍的时候,冲北的那碗水突然微微颤动了一下,我急忙加快咒语的速度。

渐渐的,冲北的那只碗的震动频率越来越大,一些水透过红纸洒了出来,我心里既兴奋又激动,要成功了,从这种现象上就可以看出,老谭男友的魂丢在西北方向,已经感应到了。

屋里的几个男生盯着地上的碗,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连呼吸都变粗重了,不太相信这些东西的他们,此刻自己也无法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

突然,那碗水瞬间停止了颤动,就见蒙在碗上的那张红纸,猛地被一股力量吸到了碗底,水呼的一下就淹没在了它的上面。

“呀!”楠哥几乎和我同时惊叫了一声,我回过脸来和他对视着,顿时感到紧张不已。

“怎么了?”老谭见我俩神情不对,吓得浑身颤抖。

还没等我们解释,这时门外的干妹妹‘咣’的一脚踢在门上,柳眉倒竖,指着我俩大喊道:“我哥的魂呢?你们给我滚!”

第三百二十七章 不能白来!

直视着干妹妹那张扭曲的脸,我当时气得连骂人都不会了!

尼玛,都这个时候了还闹,要知dào

现在事情严重了,我刚才的招魂以失败告终,可是从那碗水所呈现出的现象可以看出,老谭男友的魂就在西北方向,而且他已经感应到了,可是他却回不来……

“妈的,你才给我滚!!”老谭突然发疯一样抓起床头的半瓶矿泉水,想都没想就朝干妹妹砸去,干妹妹躲闪不及被‘砰’的一声砸在了胸口上。

“哎呦!!”干妹妹捂着乱颤的大胸痛叫了一声。我心里顿时很解气,打得好,叫她丫胸大无脑!

“你个死泼妇,你敢打我,你等我哥醒了的,我第一件事就叫他跟你这贱人分手!”干妹妹一边喊一边抓起瓶子就往回砸来。

“我怕你呀?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搅合我们分手了!”老谭一闪身躲开,气呼呼地指着干妹妹喊道。

“够了!你们俩还有完没完?都这个时候了,我兄弟到底情况如何,你们能不能先听两位大师把话说完?”这时三个男生里,带头的那个急了,挡在老谭和干妹妹的中间喝斥道。

“呸!狗屁的大师!要是把我哥的病情延误了,我一个个整死他们!”此刻干妹妹的眼睛要是再红一些,估计就和条疯狗没有什么区别。

一听她骂我们,三个男生的脸色顿时很难看,那个带头的男生紧张地瞄了我和楠哥一眼,生怕我们会一怒之下不管这事了一样,急忙给旁边俩男生递眼色,那两男生会意地冲上去,一边一个抓住干妹妹给拖了出去。

“你们都傻逼呀?整几碗水那就叫招魂?他们是骗子,和那死女人串通好了想骗我钱的!叫他们滚,我们送我哥去医院!”干妹妹在门外挣扎着大喊。

“你懂个屁!刚才我们在屋里亲眼所见,那碗水自己就动起来了,如果不是真的,那要怎么解释?”门外的男生压低嗓子训斥干妹妹道。

“呸!亏你们还上了大学,她们这点小把戏就把你们忽悠住了,你们去看看那些摆地摊的,谁不会几手障眼法?反正我不管,我就要送我哥去医院,你们谁敢拦着我,到时我哥出现什么后果就你们负责!”干妹妹油盐不进地怒吼。

屋里带头的这个男生一听后果要他们负责,脸色突然就变了,尴尬地看了看我和楠哥,然后用商量一样的眼神看向老谭,老谭顿时也茫然了,从我脸上默默转移目光,焦虑不安地望向她昏迷的男朋友。

我站了起来,心里突然挺难受的,原来在这种事上老谭还是没有完全信任我。

这时,楠哥的手搭上了我的肩膀,他对老谭和那男生说:“这种事我们也不能勉强你们完全信,你们可以送医院,但我敢保证效果是一样的,如果他的魂不能顺利回来,他就是醒了也是神智不清!而且他的魂现在……遇上了点麻烦!”

“什么?遇上了麻烦?”那男生紧张地看着楠哥,老谭差点没站稳。

“别怕,就是多费点事,我们需yào

去一趟出事地点,这里的地形我们不熟,你给我们带路好吗?相信我们,一定能保护你安全!”我一步上前扶住老谭,我没有怪她,毕竟她太担心她男朋友了,她又没有亲身经lì

过这样的事。

听我说还要再去一趟出事地点,那男生显然一哆嗦,但老谭却抓紧了我的手哭泣道:“小敏,我信你!我男朋友就拜托给你俩了,我不怕危险,需yào

我做什么都成,我现在就领你们去!”

“嗯,咱们走!”事不宜迟,我边说边和楠哥对视了一眼。

“等等,我也要跟你们一块去!”带头那男生急忙拉开床头抽屉从里面翻出一把手电筒,虽然神情很紧张,但看得出是真心要去帮忙的,楠哥对他点了点头。

“呵,本姑娘我也去!我倒要看看你们还能耍出什么鬼花样,要是找不到我哥的魂,我要你们好kàn

!”我们刚要出门,那干妹妹就堵到了门口,仰着脸威胁着说道。

“滚开,你去了吓死没人给你收尸!”我真是彻底对她无语,忍着想要一巴掌拍上去的冲动,拉着老谭从她身边撞了过去,时间紧迫,和这狗皮膏药纠缠不起。

“切!心虚了吧?别以为我不知dào

你们打的什么算盘,你们不就是想拖延时间吗?呵,等我哥一醒,你们就可以说是你们把魂找回来了,啊呸,没门!想钱想疯……”

“行了!你可以跟着一块去!”没等干妹妹骂完,楠哥就声音平静地说了一句。我回过头来对上他的眼睛,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也罢,这样的‘烦人精’是该让她长点心。

最后我们留下一名男生照看老谭男友,其他人迅速往出事地点赶去。

已经是半夜了,校园里的路灯还亮着,可是到处静悄悄的连个人影都没有。见我解开亮闪闪握在手里,楠哥悄悄问我:“没带你的‘扑克牌’吗?”

“别提了,打秃尾巴和红衣女时已经用光了!”我低声说道。

楠哥一笑伸手塞给我一沓符说,拿去,必要的时候用一下,虽然比不上你的扑克牌,但也比咬手指头强!我嘿嘿乐着揣进兜里。

跑着跑着,前面没有路灯了,眼前是一池安静的湖水,湖边上一条小路往黑黝黝的远处蜿蜒而去,隐约能看见那边的树林和小山坡。

前面两个带路的男生停了下来,其中一个回头紧张地跟我们说:“不、不远了,就、就那边!很黑的!”他边说边打开了手电筒。

“别怕,跟在我俩后面就行!”楠哥平和的语气不由给人带来几分安全感,我和他一起并肩朝前走去。

黑暗里,我睁大了眼睛仔细往四周搜寻着,既然离出事地点不远了,老谭男友的魂应该也就在这附近。

在紧张得气氛中又走了一段路,可是我们非但没有发xiàn

老谭男友的魂,就连个鬼影子都没看着。

“老谭,你叫几声你老公的名字!”我回头跟身后的老谭说道。

老谭哆嗦着点点头喊道:“郭子~~!”

挺安静的黑夜里,她这颤颤巍巍的一声喊,气氛立kè

变得更恐怖了!干妹妹吓得瞪了老谭一眼,紧紧抓着其一个男生的胳膊。

没办法,喊几声总比这样漫无目的找强,万一她男朋友听见了,能跑过来就好办了。

渐渐的,我们前方出现了一片果树林,一棵棵掉光叶子的果树立在那里,黑影重重的,很自然地就让人产生压抑和恐惧感。

“郭子~~!郭子~~!”老谭还在颤巍巍地喊着。就在这时,身后那男生手里的手电筒突然灭了,把他自己吓一跳,干妹妹更是一声尖叫。

我鄙视地回头看了干妹妹一眼,然后警惕地朝林子里望去,刚要迈步向前就被楠哥抓住了手腕,他一抬下巴,示意我看那边,我顺着他的指示侧头朝湖边望去,这一望不要紧,头皮顿时一麻,我下意识地握紧亮闪闪。

借着湖水泛起的微微波光,就见湖边站了三个‘人’,还有一棵“Y”字形的大树杈……

其中一个个子挺高的人被那其他两人还有那棵大树叉挡住了去路,他往左跑,那俩人和那大树叉就跟着往左移动,他往右跑,那俩人和大树叉就跟着往右移动,总之就是不让那人走……

“老谭,不用喊了,找到了!”我回头欣喜地对老谭说道,老谭当时就吓呆了,干妹妹和那两个男生更是不会动了。

从那个被拦住的人体貌特征上判断,他应该就是老谭的男朋友没错。

“喂!该死的,你们想干什么?”楠哥手里夹着符朝湖边喊道,我也握着亮闪闪做好了应对的准bèi



就在我们朝那边望的时候,那边的‘人’也朝我们这里望来,对视了能有两秒,那个大树叉突然一蹦一蹦地朝我们这边来了,离了还有几步远停在了那里,我滴妈呀,离近了才看清那哪是根树杈呀,那明明是个头朝下脚朝上的‘人’!

我渗出一身鸡皮疙瘩,举着亮闪闪就要上前,楠哥却拉住我说:“别忙,先问问他们为什么拦他?”

“嘿嘿嘿嘿……”楠哥话音一落,那玩意就发出一串作死的笑声。

“你们……你们在和谁说话?不要脸!别、别以为这样就能吓唬到我!”干妹妹突然在身后喊道,楠哥没回头,只是对我笑了一下。

我转身朝干妹妹走去,顺手掏出指甲油瓶子和柳叶。“你、你想干什么?”干妹妹以为我要打她,惊慌地后退着。

“你给我站住!来了不能白来呀,我怎么也得让你长长见识呀!”我说着,伸手啪给干妹妹脑门上拍了一片柳叶,抓住她的胳膊一指湖边跟她说,请看那里,被拦住的那个人是谁呀?

干妹妹顺着我的手指往湖边望去,可能起初柳叶的效果还没出来,她边朝那里望着,边不屑地甩开我的胳膊“哼”了一声,可只是转眼之间,她突然上来抱紧我的胳膊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之后咣当一声仰面倒地,当场不省人事。

第三百二十八章 井水里的那张脸

干妹妹咣当一声倒地,把两个男生吓得手足无措,老谭惊慌地喘着粗气问我:“她……她这是?”

“没事,晕了而已!她不是从小到大都不知dào

什么是害pà

吗?这回就知dào

了!”我对老谭一笑,并且示意两个男生赶紧把干妹妹架起来。

“小敏,你们……你们到底看见了什么?是不是我男朋友的魂?”老谭抓着我的手腕,眼睛朝湖边扫视着,显得紧张极了。

“嗯,就在那边。”我点点头,老谭顿时一哆嗦,架着干妹妹的两个男生也是一个冷颤,手电筒都掉到了地上。

“放心吧,找到了就好办了,你们先走,等我俩解决了这里的几个障碍物,马上就带你老公的魂回去!”我拍着老谭的肩膀催道,一听有几个‘障碍物’,两个男生妈呀一声拖着干妹妹就跑。

老谭虽然也很慌张,却坚定地摇着头说:“不,我不走,我要和你们一起……”

“听我的!你在这里我们反而不好施展,快走!”我往老谭手里塞了一张符,边喊边使劲推了她一把。

看着她走了我才再次回过身来,就见那个头朝下的‘大树叉’还在那得瑟呢,离着楠哥几步远,挑衅地嬉笑着,用脑袋在地上弹来蹦去。

“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们为什么要拦住他?是谁让你们这么做的?”楠哥捏着符,按耐着性子对那蹦跶不止的大树叉问道,不得不说他在这一点上要比我沉得住气,换了是我,早就一张符拍上去了。

“嘻嘻嘻,我告sù

你呀,我们不能让他走,他还没死呢,要是让他回去了,那他不就有机会活啦?”大树叉一说完,不仅是楠哥,我都一愣,妈蛋这叫什么理论?

“啊嘎嘎嘎……还~有~你~们!来了就别想走了!”大树叉故yì

捏起嗓子,发出沙哑又颤抖的声音。估计他是想以此来吓唬我们,可是他真的瞎了他的狗眼,也不看看面前站的是什么人。

“哈,自不量力的蠢鬼,你能不能先把你那死人脑袋顺过来再说话?”我掂量着亮闪闪走了上去。

“我为什么要顺过来?我为什么要顺过来呢?嘎嘎嘎,我跳楼死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不要,我也把你变成这个样子?啊哈哈哈,我来帮你……啊!!”正要往前跳来的大树叉一声惨叫,就见火光一闪一阵烟尘扬起,他的两根叉少了一根……

“哈!”我朝楠哥竖起大拇指,他的符扔的也这么准。

“呜啊啊啊~~~”大树杈一愣之后,举着他那条独腿一跳一跳地朝湖边逃去,他的三个同伙见状,立kè

虎视眈眈地迎上来,我和楠哥相视一笑便朝那边跑去。

几个只没什么本事却又心肠歹毒的横死鬼,被我和楠哥三下五除二就给消灭了!

打完收工,我吹了吹亮闪闪,慢慢靠近那边抱着头缩成一团的老谭男友。

“怎么办?他不认识我,而且你看他现在吓成这样……我能叫走他吗?”我压低声音,有些犯愁地看向身边的楠哥。

“我给你的戒指盒子呢?”楠哥问我。

“在宿舍呢,我今晚没带在身上!”我有些后悔地说道。

楠哥神mì

地抿唇一笑,伸手往兜里一掏,突然,他拿出一个和我那个一模一样的戒指盒子来。

嘿,还真是怪癖,爱收集戒指盒子呀?我心里纳闷道。在我发愣的同时,楠哥也已经将老谭男友的魂收了进去,往口袋里一揣对我笑道:“走吧,赶紧回去让人家合二为一!”

“嗯!走,老谭现在该担心死了!”我说着转身就和楠哥顺着原路往回跑。

可是刚跑几步,突然不知从何处传来两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咳嗽声!

“咳咳”两声,我俩听得清清楚楚,就像有人用手扩在嘴边咳嗽的一样,还有些回音……

“谁?”我和楠哥停住脚步,默契地背靠着背,睁大眼睛紧张地四下搜寻着那个声音的来源。

白天要是听见一声咳嗽谁也不会多想,可是这大晚上的,能在这里咳嗽的……那会是人吗?

仔细地在黑暗里看了一圈,却没发xiàn

什么可疑的东西,我被瘆得寒毛都立起来了,最讨厌这样的,跟你装神弄鬼你却又看不见它躲在哪里!

一阵寒风吹来,路旁的果树吱吱呀呀地晃动,我瞅哪里都觉得不对劲了,四周鬼气森森的!

“小米,你看那边!”楠哥一边低声说着,一边伸手将我拉到他身旁。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就见果树林边上,那里有个半米来高的石台,仔细一看那造型好像是口井!

“呃!对呀!怎么把它给忘了?”我顿时倒吸了口凉气。

“你在这等着,我过去看看!”楠哥低语了一句,松开我的手就跳到了路边的果树地里。

“别呀,要去一起去,都已经来了,怎么可以不看看传说中的邪乎井?”我握着亮闪闪也跟着跳进了果树地,楠哥拗不过我,只好让我跟着他一起。

如果猜得没错的话,刚才那声咳嗽……应该就是那个罪魁祸首!我俩轻手轻脚地往井边靠近着,我总感觉那个东西已经知dào

我们来了,它或许现在就在注视着我们……

真不知dào

第一个往井里望的那个男生到底鼓足了多大的勇气,尽管我和楠哥此刻手里都握着家伙,可心还是悬到了嗓子眼,只听心脏扑通扑通狂跳,浑身每一根神经都绷到了极点。

楠哥好像是有意的往我身前一挡,抢先一步伸头往井里望去,同时甩手将一张符扔了进去。

井里静悄悄的,没传出任何回响,楠哥顿时疑惑地吸了口气,我急忙挤上前来,也跟他一样伸头往井里望去。

安静的井水像面镜子一样,只有那张符飘在水面上引起微微的水纹,我和楠哥的脸在井水里清晰可见……

如果没有那些恐怖的传说,或许此刻井水上的画面会让人感觉很浪漫!

“嘶!我刚才听那声音明明是发自……”楠哥不解地一皱眉,抬起头环视着井四周的环境。

可是这井里连一点邪气都感觉不到啊?我还在仔细盯着井水,恨不能看穿井底,我刚想跟楠哥说你是不是听错了,可话还没出口就变成一声尖叫!

“啊!!”我惊慌地指着井底,人却向后跳去,那一瞬间脑袋像缺氧了一样,嗡的一声!

楠哥一惊,念动咒语,脱手就将一张符朝井里抛去,另一只手顺势从腰间抽出扇子。

就在刚才,我正盯着井水仔细看的时候,水波突然微微一动,一张泛着绿莹莹的光泽的人脸猛地映出水面,一下子将我的脸挡的严严实实……

“呀!”就在楠哥伸头往井里望去时,他也被渗得一哆嗦,随后吃惊地看着我说,符对它不起作用!

我呼吸困难地举着亮闪闪伸过头去,望下去的时候又是头皮一麻!这回我算是看清楚了,那张绿莹莹的大脸猛一看和人脸没有什么区别,但长得非常怪异,分不清男女!额头上肥肥的,像长了个大肉包一样,没有眉毛,大大的眼睛呆滞地往上望来,也可以说是在和我们对视着……

“到底是什么妖精在这作怪?快给我滚上来!”我后背冷汗直流,用亮闪闪对着井底大喊,要不是怕亮闪闪掉进去捞不回来,我都想砸下去了。

“咳咳!”井底那怪物对我们一点畏惧感都没有,突然一咧嘴发出两声咳嗽,那声音和我们之前听到的一模一样。

两排白森森的牙齿,如同锯齿一般从那张嘴里露出,真不知dào

它此时的表情算不算在笑?这时我们也看清了,那张脸的周围还漂浮着一圈毛茸茸的像青苔一样不停蠕动的东西。

“我告sù

你,休想抱侥幸心理,赶紧上来饶你不死!”楠哥蹙眉也超井下喊道。

“咳咳!”那东西又是两声咳嗽,像是在挑衅一样。

“你妈的,我让你不说话只咳嗽!”我弯腰盯着地面,在井边焦急地转了个圈,很想找到一块砖头之类的东西,可是这地方什么坚硬的东西也没有,最后只找到一截干树枝。

恨恨地将干树枝砸了下去,可那东西只是眨眨眼,稍稍往水底沉了一下,随后又浮上来眨巴着大眼珠子瞧我们。

“小敏,你让开,看我的!”楠哥说着打开扇子,挥手朝井底就是一扫,唰的一道白色锋芒,井底水花一晃,再一看,那怪物沉底了,看不见了!伴着两串气泡,就听水底深处传来两声“咳咳”……

等了好几钟那东西也没再出现,我和楠哥立在井边,又无奈,又觉得好笑,头一回遇到这样的情况,出手无力啊,想打都打不着!

“你觉不觉的这玩意没有杀气?符对它不起作用,就说明它不是鬼,也算不上妖,那它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呢?”楠哥一脸笑意,显得很纠结。

“难道只是个什么动物,长着一张类似人的脸?”我也很郁闷地猜测着。

楠哥想了想说:“不管它是什么东西,让咱们碰上了咱就不能不管,总不能放它继xù

在这里吓人吧?”

“嗯,那倒是,必须弄上来看个清楚!”我说话的同时一下就想到了玉米头。

“玉米头!玉米头?苞米大仙快来呀!”我试着用手扩在嘴边喊了几声,这里离我们学校好像有点远,也不知dào

玉米头能不能听见。之前玉米头帮我打小痞子打累了,现在估计正在戒指盒里睡大觉呢!

等了一会也不见玉米头来,我有些失望,这时楠哥一笑,学我的样子,手扩在嘴边朝西南方向喊道:“尖尖!黄老太太?快别看你的动物世界了,我这里发xiàn

了一只稀有物种!”

听楠哥喊完我刚想大笑,就试着一阵风扫过耳畔,一个小老太太猫着腰跳到了我俩面前问道:“在哪呢?在哪呢?”

第三百二十九章 发现‘忍者神龟’

“呦,这老太太灌了多少脑白金啊?腿脚够利索呀!”见黄尖尖一阵风似的窜到我们面前,楠哥开玩笑地说道。

“嘿嘿,那是!我老人家的速度,比猎豹都快一万倍!对了,你小子不是说发xiàn

了什么稀有物种吗?在哪儿呢?可别忽悠我啊,告sù

你,耽误了我看‘角马大迁徙’,跟你没完!”黄尖尖边说边眨巴着两只小眼四下里寻找着。

我指着身旁的井跟她解释说:“尖尖奶奶,他真没忽悠你,就在这口井里,我们刚刚发xiàn

了一个特奇怪的东西,也不知dào

到底是个什么玩意,脸长得有点像人,还会咳嗽,符对它不起作用,我们正拿它没辙呢!”

“哦?是吗?让我来瞧瞧!”听我这么说,黄尖尖激动地一步跳到井沿边上,蹲在那里伸着脖子就朝井水里望去。

那个怪东西还在水下躲着,黄尖尖盯着水面看了半天也没看见,我们也跟着着急了,老谭那边还等着我们去给她男朋友还魂呢!这会儿指不定有多着急。

“嘿嘿!”这时,围着井边转悠的黄尖尖突然抽了抽鼻子一笑,看她那样子像是有了主意似的。

只见她将脖子往井里伸了伸,两根手指放到嘴边一鼓腮帮子竟然吹出一串‘滴滴啾啾’的鸟鸣声,那声音特别清脆动人,也特别逼真,而且还在不停的变换语调,就像有魔力的音乐一样,特别吸引人去倾听。

我和楠哥在一旁惊讶地对视了一眼,楠哥笑着感叹道:“哎呀,没看出来呀,这黄老太太一身的艺术细菌啊!”

“切,是艺术细泡(细胞)!没文化真可怕!”黄尖尖抬起头来鄙视地朝楠哥撇撇嘴。

她那认真的样子逗的我和楠哥大笑,这时,身后不远处突然传来‘嘎嘎’两声,一回头就见玉米头晃晃悠悠地从那边跑了过来。

“你个懒家伙,就知dào

睡大觉,叫你半天怎么才来呀?”我笑骂着飘到近前的玉米头,玉米头揉着朦胧睡眼,傻呼呼地咧嘴笑着,可是突然间它脖子一缩,鸟窝头上立起一圈毛,就像受到了什么惊吓一般,瞪眼望向我们身后。

我和楠哥一惊,猛地回头朝身后看去,就见黄尖尖头顶着一口大黑锅样的东西从井里跳了出来。

“嘻嘻嘻,怎么样?”站在井沿边上的黄尖尖满脸炫耀的笑容,再一看,她顶着的那个东西竟然像极了一只大海龟!

我当时就是一愣,楠哥睁大眼睛问黄尖尖:“我去,咋还捞上来个龟呀?刚才那个长着人脸的东西呢?”

“嗨,不就是这玩意吗?它吓得把脸缩进肚子里去了!奶球的,好奇心这么强还跟我玩捉迷藏!”黄尖尖将那东西咣当一声扔到我们面前地上,拍手笑骂着,原来她还真用鸟叫声把这玩意吸引上来了……

我们仔细的看着这只‘大海龟’,虽然体型特征和一般海龟近乎相似,可奇怪的是,它的身体上却生长着一层绒毛,刚出水绒毛就干了,借着夜色里的雪光,能看得出那层绒毛油光锃亮,好像特别柔顺有质感。

“作为一只龟,长一张人脸也就够逆天的了,丫还长一身毛……”我挠了挠鸡皮疙瘩,实在有些接受不了,楠哥也被渗到了,抖着肩膀笑说这是忍者神龟。

“嘿,还想跑?”地上的‘忍者神龟’刚要挪动就被黄尖尖一屁股坐了上去,可能是用力过猛,就听叽歪一声,‘忍者神龟’被黄尖尖压得从巨大的龟壳里伸出了脑袋来——一张丑陋的人脸,舌头伸的老长。

“呀!别让它咬着你!”突然见大海龟张嘴朝黄尖尖身上咬去,我担忧地对黄尖尖喊道,不过随后我就反应过来,尖尖没有实体,那东西就是想咬也咬不到她。

果然如此,那大海龟扭动着四肢拼命挣扎,左一口右一口地往黄尖尖身上咬去,额头上那块肥肥的肉球跟着不停晃动,样子既古怪又说不出的诡异。

“哇哈哈哈,好玩,好玩,当个坐骑还真不赖!小玉米,快来快来,你也来试试看!”黄尖尖乐颠颠地坐在龟背上跟着晃悠,不但不怕反而很享shòu

,她招手喊玉米头。

玉米头却摇着脑袋往后退,还不停用手势跟黄尖尖比划着,我和楠哥都看不出他想表达什么,而黄尖尖却笑着跟玉米头说:“哦,你害pà

带毛的东西啊?嘻嘻嘻,没事没事,明儿奶奶找把剪刀给它剃光好不好?”

玉米头一听,立kè

开心地拍打着屁股乱跳。

“呵,这俩人倒是默契!”楠哥扑哧一下笑了,也不知dào

咱家玉米头什么时候开始矫情上的,丫竟然害pà

带毛的动物了,每次看到小黑和小二黑也没见他怕过呀。

“尖尖,我和小米还有点急事,这东西不能继xù

留在井里吓唬人了,它看起来没有恶意,不要杀生,你想想办法给它弄走吧!”楠哥一边拉起我的手,一边交代黄尖尖说道。

黄尖尖嘻嘻笑着答yīng

道:“好的,好的,我把它骑回花街去,放在你房间里养着!”

“呃……?你敢!”楠哥一愣,没等他再说什么,黄尖尖就一拍龟屁股大喊道:“驾!快跑!”

可是令她失望的是,这个坐骑的速度实在让人难堪,爬了半天,才跑出不到两步远……

“好吧好吧,我把它弄回山里去,给我老姐姐那孙子(小乖乖)玩!”黄尖尖回头弱弱地笑道,我也忍不住笑了。

突然想起了山里的事,我急忙对黄尖尖说:“尖尖奶奶你带上这个东西快点去吧,我正担心那边呢!今晚上呲牙和小三来过,我总觉得不对劲,问他们出了什么事,他们又不肯说,正好你和玉米头一起快去看看,等我们这边的事办完了,我和楠哥也马上赶过去!”

“哦,还有这回事啊?那快点,小玉米来帮奶奶,咱们赶紧抬着它回山!”黄尖尖一听山里可能出了事,立马急了,将大海龟的两只前爪往肩上一背等着玉米头抬后腿,可是玉米头哆嗦了半天也不敢下手,最后小心翼翼地抓住了龟尾巴……

走出老远还听黄尖尖喊着:小玉米你使点劲啊,光抓着龟尾巴有屁用?

我和楠哥笑了笑,急忙转身出了果树林,刚回到路上脚下突然踢到个东西,原来是之前那个男生吓得扔掉的手电筒,我弯腰捡了起来,可就在这时,突听身后山坡上‘呼嗵’一声,同时伴随着树枝和干草被砸断的声音,好像有什么东西从山上滚落了下来。

丫的,又是什么?我又惊又怒地回过头,同时推开了手电筒的按钮,就在灯光照过去的那一瞬间,我和楠哥大吃一惊!

原来从山上滚落下来的是个人,就见那人一身黑衣,罩着黑帽,背对着我们正从地上爬起身。更让人吃惊的是,在那人前面不远处,一群鬼魂正慌慌张张地逃窜着,像见到了致命的天敌一般。

“谁?”楠哥朝那边一声大喊,那人身形猛地一抖,显然是没想到这里有人,只见他一回头朝我们望来,虽然相隔几十米远,他又戴着帽子,可是我看见他的时候心里还是猛烈的一颤!

“啊!古拓泽?!”我脱口而出。

怎么会那么像古拓泽?他不是回内蒙去了吗?就在我还在发愣的时候,楠哥已经朝那边迅速跑了过去。

那个体型、外貌和古拓泽十分相似的人反映也不慢,一扭头拼命往山林里逃去,而且像是受过什么特殊训liàn

一样,在覆盖了一层雪的山坡上竟然能迅速的奔跑,眼看着他领先楠哥跑进了密林,我急得也跟着追了过去。

“要不再找找?肯定是我们跑岔道了,怎么可能没有脚印呢!”我气喘吁吁地追上楠哥,不甘心地跟他说道,不知为何,我们进了林子跑着跑着那家伙就不见了,而且雪地上连脚印也没有了……

楠哥四下里扫了一圈,摇摇头拉起我就往密林外跑,我一想也是,这里地形我们不熟,万一有诈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站在山下小路上,楠哥望着山坡说:“这人不简单啊,小米你确定是他吗?”。

“我也不能百分百确定,你也见过他,你不觉得像吗?”我反问楠哥,楠哥寻思着点了点头。

深更半夜收集恶鬼,这是黑龙教的作风……难道我这个神mì

兮兮的男同学也是黑龙教的人?

“别多想,这事交给我了。何况是不是他还不能确定呢,咱们赶紧回去救人,天亮了就不好办了!”楠哥拍了拍我肩膀,拉着我往回赶去,一路上我心里还是压抑的很。

推开出租屋的门,三个男生立kè

站起身来紧张地望向我俩,老谭哇的一声哭着扑向我,问我有没有事,说她担心的都快崩溃了!

放出老谭男友的魂,楠哥低声念了几句咒语,不一会老谭男友慢慢睁开了眼,老谭趴在他男朋友身上喜极而泣,几个男生看着我俩的眼神里更是充满震惊和佩服。

关上门,我们都走了出来,就听醒来的老谭男友虚弱地跟老谭说:“媳妇,吓……吓死我了,你知dào

吗?我刚才好像做了个噩梦,有几个鬼拦着我不让我走,还有一个头朝下,像个树杈一样……”

沙发上,已经醒来的干妹妹面如死灰,木雕泥塑一样看着我。

“喂,卖什么呆呀?你哥已经醒了,说好的三千三呢?”我故yì

朝干妹妹伸出手去。

第三百三十章 鱼塘事件

我朝干妹妹伸出手,她还没缓过神来,目光呆滞地望着我。

“喂,郭子都已经醒了,你答yīng

给人家看病钱的。”身旁一男生悄悄推了她一把提醒她说,干妹妹身子一颤,眼神里这才恢复几分清明。

“催……催什么催嘛?我又没说不给她……”干妹妹委屈地嘟起嘴,眼睛眨巴眨巴的就要掉眼泪,弄得就像大家都在欺负她一样。呵,总有这么一种人,恨的你咬牙,可关键时刻偏偏人家会装可怜。

那几个男生开始用求情的目光看着我,干妹妹掏出钱,抹着眼泪颤颤巍巍地递了过来,我笑了,没接,反而收回手来,干妹妹有些傻眼,那几个男生更是不解地愣了一下。

“我要你的钱干吗?我帮我好姐们救她男朋友,这和你有半毛钱关系吗?以后记住了,多掂量着点自己的分量,别老夹在人家中间干妹妹、干妹妹的,人家不好意思伤你,你自己还没点数?”我话说完之后,干妹妹已经从脸红到了耳朵根,羞愧难耐的她,干张嘴却又反驳不出一个字来。

“好了,这里就交给你们了,我俩还有事先走了。”楠哥忍着笑拉起我对那几个男生说道。

“哦,好的,哥你们慢走,太谢谢你们了!”几个男生急忙点头答yīng

并纷纷表示感谢。

就在我俩转身走出门口时,干妹妹突然在后面带着哭腔,嗲声嗲气地喊了一声“喂!你等一下!”

我浑身一麻,特别受不了地回头望向她,有病啊?怎么跟我来这一套?可当我转过脸去才发xiàn

,干妹妹眼睛直勾勾望着的是楠哥!

“我好害pà

……你能不能告sù

我,是不是……是不是真有那些东西?我那时……那时不是幻觉吧?”干妹妹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再配上那不舍的眼光……着实恶心到我了。

“呵,还想再验证一下是吧?正好,天还没亮,你等着,我去外面给你叫几个来……”楠哥话还没等说完,那边干妹妹就像杀猪一样抱头惨叫,整个人在沙发上蜷缩成一团,就跟之前从井里捞上来的那只大海龟一样。

我笑着和楠哥一起下了楼梯,不知为何,突然有种想亲他一下的冲动,但我还是忍住了,瞄了一眼他的侧脸,将与他相扣的五指又紧了紧。

外面寒气逼人,楠哥替我系紧围巾,迅速发动了摩托车说:“走,咱们去山里看看!”

“嗯,那快点吧!”我跳上车去,一想到山里心里十分着急。

凌晨三四点左右,外面的天色已经微微发亮,而山林中的光线却依然幽暗,摩托车的灯光在山间小路上照出一条刺眼光束,身两侧景物显得模糊难辨。

“咯咯、桀桀”不时就听林中有野鸡之类的禽鸟被惊起,叫着,扑棱棱地飞向远处,害得我有些精神紧张。

车子正行驶着,突然从密林中唰的一下地闪出一群身影,我头皮一麻顿时一个激灵,楠哥也是身子一颤,嘎的一声刹住了车。

“别怕,别怕,小楠兄弟,小米姑娘,是我们!”就听一个老者的声音喊道。闻声,我们定睛看去,就见林子里闪出的并不是什么孤魂野鬼,而是一帮灰家子弟,为首的老头正是那常常被蛇精姐姐欺负的灰家主事灰有谷。

“呀,灰家老爷子,怎么是你们?吓我们一跳!”楠哥边说边回头安抚似的揉了揉我的额头。

我刚要松口气,却见灰有谷急匆匆地朝身后一招手吩咐道:“你们继xù

搜山,记住不要放过任何一个角落,一旦发xiàn

那贼人,立kè

向其他几家放出信号!”

“是!”灰家众弟子齐齐应了一声,转眼消失在林中,我和楠哥却是一惊。

“什么贼人?”我俩同时问道。

灰有谷叹了口气,神色凝重地走上前来说:“小楠兄弟,小米姑娘,你们有所不知,昨晚山里出了点状况,有个会道法的人闯到了鱼塘边,在那边蹲守秃尾巴的十几个胡家兄弟,全都被他掳走了!”

“啊?”听到这里我脑子里轰隆一声,怪不得小三和呲牙的表现不对劲,还真是山里出了事。

“山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们怎么不叫我?”楠哥焦急的同时也有些恼火。

灰有谷苦着脸忙解释说:“小楠兄弟,我们也不能事事都依靠你啊,管他什么邪教、术士,别说就来了一个,就是来一千,我们五大家又岂是怕事之辈?这不,我正带人和胡家、黄家一起,一人几座山头进行地毯式搜山呢,我就不信他还真能凭空遁了!”

灰有谷显得愤慨极了,当“凭空遁了”这几个字从他口中一出,我和楠哥立kè

四目相对,我相信楠哥和我一样,我们都想起了不久前,从农大后山上滚落的那个体态特征像极了古拓泽的人……

“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们有没有看清他的长相?”楠哥急切地问灰有谷。

“我们也只是看了个模糊背影!”灰有谷摇摇头,据他说,当时他们突然接到小三发出的信号,说鱼塘边有情况,他们急忙赶去,可到了鱼塘边,却只见老刺猬奶奶和小乖乖在和那人奋力搏斗,并且两人都已经受了伤。大概是见五大家来的人多,那个会道法的人匆忙逃遁了……

此时一想,为什么当时只有老刺猬奶奶和小乖乖留下来和那人搏斗?肯定是那时我遇上了秃尾巴匆忙召唤小三,小三和呲牙才顾不上这边,急忙赶去学校帮我。

“老刺猬奶奶和小乖乖伤的怎么样?”我看着灰有谷,心快揪到了一起,还好灰有谷说的是两人伤的都不重。

“走,我们过去看看!”楠哥示意我坐稳便发动了摩托车。

“我送你们进山!”灰有谷喊了一声,急忙带头朝前面进山的岔道口飘去。

山洞门口,那只‘忍者神龟’像只小狗一样被拴在木桩上,小黑和小二黑蹲在一旁你一个爪子、我一爪子轮流的去挠它,‘忍者神龟’不敢反抗,紧紧缩着脖子和四肢,那双又大又圆的眼睛躲在龟壳里怯生生地望着小黑和小二黑,这使小黑和小二黑愈发得yì



一见我们来了,小黑和小二黑急忙调头跑来迎接。恐怕我们不知dào

它有多能耐似的,小二黑一边汪汪叫着,一边扭着大胖屁股冲上去又挠了大海龟几下。

丫明明是只狗非要学人家小猫的招数,还恬不知耻。我弹了小二黑一记脑门,也无心观赏那大海龟急忙往山洞里面走。

“***!敢跑到我们这里来捉妖,瞎了他的狗眼,等抓到了,老娘非扒了他的皮生吞他的肉不可!”蛇精姐姐愤nù

的骂声传来。

就听狐狸妻子胡玉娘劝解道:“好了,好了,媚儿!你小声点,小乖乖才刚刚睡着,***伤也需yào

静心运气。”

“切!你不说我还不生气,这事也怪你,我早说了我带人去守鱼塘,你和那老死耗子一样,非要跟我抢,瞧你派去的那几个人吧,黄鼠狼没蹲守到,反而让人家给抓了!”蛇精姐姐性子直,说话一项也是嘴不留情。

“媚儿,你……我们家弟子被抓我们已是倍感焦急,你现在还说这样的风凉话吗?”我们进来时,就见一项温婉的胡玉娘此刻涨红了脸。

“你怎么来了?”小三突然看见我,显得有些吃惊,他将怀里昏睡的小乖乖递给一旁黄呲牙,自己站起身来。

“这么大的事你还瞒着不告sù

我?”我责怪地朝小三说着,眼泪也流了出来。

小三没说什么,呲牙歉意地起身跟我解释说:“妹妹你别着急了,瞒着你是我们不好,不过你放心,你看,奶奶和小乖乖现在都已经没有大碍了!”

就见她怀里的小乖乖虽是闭着眼,可气色看起来倒也红润,再朝里面石墩上望去,老刺猬奶奶正在那闭目运气,看起来也的确像没什么大碍了。

“冷了吧?还不快过来坐。”小三貌似冷淡地朝我说了一句。

“呦,我们家小楠也冻坏了吧?快来,快来,靠着火堆坐暖和暖和!”黄尖尖那老太太是何其向着她的主子,跳过来连同我一起给拉到了火堆旁边。

“对不住了妹妹,都是我家弟子没用,连累了奶奶和小乖乖受伤……”胡玉娘一边用她的狐狸皮袖子暖着我的手,一边愧疚地低下了头。

“姐姐快别说连累,我们早就是一家人了,患难与共是应该的啊!”我急忙对胡玉娘说道。

“对了,小三兄弟,连你们也没看清那人的长相吗?他是不是一个和我岁数相仿,身材偏瘦的男孩?”楠哥开口问道,我知dào

他是为了证明那人是不是之前我们遇到的那个,貌似古拓泽的人。

小三摇了摇头,呲牙却眨巴着眼睛回想着说:“哦,那人是挺瘦的,一身黑衣,当时罩着头蒙着面,凭感觉应该是男的,但多大岁数就不知dào

了……”

“小楠,你这么问,难道已经知dào

是什么人干的了?”显然是担心被抓走的胡家人,胡玉娘神色焦急地问道。

还没等楠哥回答蛇精姐姐就呼的一下站起身来,朝身后振臂高呼道:“那还等什么?既然知dào

是谁,咱们五大家的人呢,全都跟我走,灭了他,救回咱们胡家兄弟!”

“灭了他,救回胡家兄弟!”一大帮人跟着常媚儿起身高呼道。小三见此情景皱了皱眉头。

“媚儿姐姐你坐下,我马上叫人去查,是不是他很快就能知dào

,如果真是他干的,也不需yào

你们这么兴师动众的过去。”楠哥很沉静地说道,蛇精姐姐愣了一愣,还是慢慢坐下身去。

大家都安静下来,楠哥看着我说:“咱们先别都往古拓泽身上想,这次的事件也不能排除是那秃尾巴使的奸计!”

呃!对呀!秃尾巴一项奸诈,咱们能想到去鱼塘边蹲守它,它怎么就不能想到找道士来鱼塘边抓咱们呢?

第三百三十一章 算命的十三叔

“那个该死的黄家败类,杀它一万次都不解恨!昨晚竟眼睁睁地又看它逃过一次,真是气死我了!”一提到秃尾巴,呲牙就恨得直跺脚。

“下次再见它时,必是它粉身碎骨之时!”胡玉娘咔的一掌劈下,石桌的一角变得粉碎,胡家被抓去了一帮弟子,她此刻的心情可想而知。

“我现在倒宁愿这事是古拓泽干的了!”我看着楠哥叹了口气。

楠哥点点头说:“是啊,古拓泽一个人势单力薄,就算会点道术、就算有点小阴谋,他也成不了什么大事,可那蒙面人若是秃尾巴找来的,那咱们山里……可能随时都有危险了!”

楠哥话音刚落,野仙们都为之一振,灰有谷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似的说道:“小楠兄弟说的没错,那人已经在鱼塘边看见我们五大家的人了,鱼塘离这里不过两山之隔,也就是说咱们的藏身地已经暴露了!快,都别愣着了,赶紧跟老夫搜山去!如果那贼子还在山里的话,咱们一定不能让他活着回去给老邪教报信!”

灰有谷急得一声大喊,身形一动便朝山洞外冲去,可这时突然有人阻止地喊道:“慢!”

灰有谷吃惊地回过头,大家的目光同时转移向小三,只见小三一脸平静地说道:“让他们找来,省得我们到处找不着他们!”

他的拳头紧握着,我知dào

他的内心一直在等与黑龙教决一死战的那一天,他比谁都渴望能早点为那些死去的野仙们报仇、也为我除去最大的心病。

“对,就让他们来!***,我们五大家是吃素的吗?好久没活动筋骨了,借这机会咱们就好好陪那帮邪教孙子玩玩!”只是稍稍一愣,蛇精姐姐立马赞同地起身喊道,她这一喊,身后立kè

一片人声沸腾,野仙们不但不害pà

,反而同样充满期待。

“小三哥哥,小三哥哥你去哪了?快救奶奶!快救奶奶啊!”呲牙怀里昏睡的小乖乖突然被惊醒,跳起来拼命叫喊,那喊声撕心裂肺,我们就在他眼前,可他却像看不见我们这群人一样,大伙儿一时都慌了神。

“乖孙子不怕不怕,奶奶在这,奶奶在这!你看看奶奶,好好的,没事了,都已经没事了!”正在山洞一角运气疗伤的老刺猬奶奶顾不上许多,急忙跑上前来搂住神志不清的小乖乖哄着,我见她跑过来时用的是一条腿,一瘸一瘸的……显得十分吃痛。

在***轻拍下,小乖乖渐渐地安静下来,眼睛里似乎恢复了一些清明,看了一眼面前的奶奶,又伸手摸了摸***脸这才虚弱地闭上眼去,那小小的样子实在叫人心疼,不用想也知dào

是昨晚被吓坏了。

小三眉头紧皱,一脸的内疚之色,其实我的心里更内疚,老刺猬奶奶和小乖乖跟我同时遇险,他们却选择先救我……

“丫头!丫头你没事吧,啊?昨晚听说你那边也出事了,可把奶奶我急疯了……”老刺猬奶奶看见了我,急忙将小乖乖交给胡玉娘抱,自己起身拉住我上下查看我有没有受伤,那泪汪汪的眼睛里满是慈爱和焦急。

“奶奶,我……我真没用!保护不了你们,还总是拖累你们,昨晚要不是我,你们也不会受伤……”看着老刺猬***腿,我内疚的眼泪哗哗直掉。

“傻孩子,不哭,不哭,你没事就好啊!你忘了吗,奶奶我这条腿本身就是瘸的呀!你第一次见我时我骑着个毛驴子,嘿嘿,那时我走路不就是一蹦一跳的吗?”为了安慰我,老刺猬奶奶急忙换上一副开心的笑脸。

“可是……自从那次在寺院邵老师教了你一种修liàn

方法之后,你就不瘸了啊?”我还是忍不住自责。

“嘿嘿,那好办,等你考完试我们一起回家过年,见了邵老师我就再求他指教一下,怎么才能把我这瘸了两次的腿再治好!”老刺猬奶奶嘻嘻哈哈说得很是轻松,大伙儿不由被她逗乐了,紧张气氛也稍稍缓解了一些。

收到传唤,搜山的人员陆续从外面赶了回来,目前情况紧急,怎样加强防守、怎样配合zuò

战,几家野仙事先必须要聚在一起商讨一番。

“喂,我说老死耗子,你们家的那些徒子徒孙们遇上野猫了吧?这么久了,爬也该爬回来了吧?这眼看黑龙教就要打过来了,你们还磨叽什么玩意呢?”蛇精姐姐竖着眉毛不满地对灰有谷喊道,因为其余四家搜山的人员全都赶了回来,只有灰家人迟迟不见踪影。

“死长虫,你留点口德,你以为老夫我不急吗?”灰有谷瞪了常媚儿一眼,自己也焦躁地抹了把汗朝山洞外张望着。

就在这时,山洞外一个急切地叫嚷声传来:“老祖宗,老祖宗,快看我们发xiàn

了什么?”

话音未落一群灰色身影闪了进来,为首的是一个小胡子,手握一根树枝满脸喜色,可当他刚一靠近灰有谷时,就把这老头子吓了一跳。

“从哪弄来的这东西?”灰有谷对他的徒孙一瞪眼,我们也在这时看清了,原来那小胡子的树枝一头挑着样东西,半张黄色的符纸。

我伸手过去将那半张符纸取了下来,打眼一看上面的符文,我顿时愣住了!

“这……这是什么?”我吃惊地将符递给身旁的楠哥,楠哥看了也是一皱眉头。

“这和我们用的符文不一样,这是蒙文!”楠哥接过那半张符惊讶地说道。

“蒙文?”我重复着这话,脑子里再次想起来自内蒙的古拓泽。

“哦!咱家好像有点明白了……”黄尖尖突然跳了过来,看着楠哥手里的符,尖尖的下巴一点一点的,也不知dào

她到底明白了什么,楠哥和她对视着,两人眼里有种英雄所见略同的默契。

“呲牙,当时那个蒙面人抓走胡家人时,你看没看清他用的是什么道具?”楠哥突然一转身对黄呲牙问道。

“我……我当时只顾着打了,也没看清啊!”呲牙为难地回答道,这时小三却惊觉地一抬头说,那人当时手腕上有圈亮光闪起,胡家的兄弟就被他收了。

“哈,没错,是乌木手串!”黄尖尖兴奋地跳了起来,楠哥也赞同地点着头。

“什么?你们确定是乌木手串?这么说来,那人一定是古拓泽了?”这些信息听得我心怦然直跳。

“不!”黄尖尖和楠哥却同时摇了摇头。

“啊?”我一愣。

“还有一个人,他也来自内蒙,他也有一串特殊的乌木手链,而且最近我和尖尖总觉得他行踪可疑……”楠哥眼中带着几分喜色跟我解释道。

“小楠,那人到底是谁?他现在在什么地方,你就告sù

我们吧!”蛇精姐姐有些按耐不住了,起身跑了过来,胡家人更是吵嚷着马上要去救人。

楠哥忙拦住他们说:“大家听我说,有了这些线索就好办了,这件事有我和尖尖呢!你们稍安勿躁,需yào

你们帮zhù

时,我自会叫你们的。尖尖,小米,咱们走!”

楠哥说完匆忙领着我和黄尖尖朝山洞外走去,我回头给了小三和老刺猬奶奶一个放心的微笑,不舍地朝他们摆摆手。

“咦,你这小家伙,你不说害pà

带毛的东西吗?”出了山洞口的黄尖尖突然咯咯直乐,我们出来一看,原来是玉米头又出洋相了,只见他躺在大海龟的背上,两手当做枕头,翘着二郎腿,悠哉悠哉地晃悠着。

“丫的,赶紧起来走啦!”我无奈地一笑,真是服了这个逗逼。

知dào

抓走胡家人的不是黑龙教我就放心多了,坐在摩托车后座上,脸贴着楠哥的后背舒了口气。

“放心吧,这回我连那古拓泽的底细一块查,我倒要看看他们是什么人,多大的来头?”楠哥像是知dào

我在想什么似的。

“哎呀小兄弟,你们这车速太慢了,我可不等你们了,我先去监视那十三叔了,看看那老家伙现在在干什么。”黄尖尖说着,身体在山间小路上左晃右晃,像个陀螺似的旋转几下人就没影了。

“好的,你小心点,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楠哥对着前方大喊,喊完之后还感叹了一句,我去,这黄老太太看了两集天龙八部,学会用凌波微步了!

等我们到了市里,天也亮了,我被冻得瑟瑟发抖,楠哥将车停在一家饭店门口,转过身揉揉我的脸说:“丫头冻坏了吧?下来吃点早餐暖和暖和。”

从昨晚到现在,救完苏非救老谭男朋友,这一夜当真是折腾的够呛,此刻是又冷又饿。

走进这家不大的小饭店,里面一股热气迎面,顿时让人温暖了许多。老板是位五十来岁的老头,店里没什么人,一见我和楠哥进来忙过来递上菜单,问我们吃什么?

“给我做份扬州炒饭吧!哦,再来一瓶热的花生露!”我点完之后不好意思地对楠哥一笑,因为想起了秦璇她们总笑我早餐吃得奇葩,不是果汁配包子就是花生露配炒饭。

楠哥说他也要尝尝这种混搭的滋味,也要了同样的一份。在等饭的过程中,楠哥粗略给我讲了一下那个也来自内蒙,也有一串乌木手链的人,他们还算熟悉,那人甚至还救过楠哥的命,他是开算命馆的,大家都叫他十三叔。

第三百三十二章 二逼小厨师

十三叔平时为人倒挺和善,每天坐在花街的相面馆里替人算命、看相,要是有谁家孩子吓着了、或是谁遇上麻烦了(灵异之事),找到他时他都会出手帮zhù

。这老头也的确有些真本事,因此很受人尊敬,在花街没有人不知dào

他,连黑白两道都敬他三分。

听楠哥说着十三叔,我不由想起了爷爷,嘴里默默嘀咕着:“这可怪了,照你这么说他也不像坏人啊?”

“呵,坏人不会把坏字写在脸上的。”楠哥看着我轻笑道。

也是,就像那个古拓泽,在同学们的眼里,他这个班长既热心又正直,长得还帅,要说他有可能会邪术、还杀了婴尸、甚至是放过毒蜘蛛去我们宿舍,这谁会信呢?

“我观察十三叔很久了,却始终摸不透他的深浅……总之,从我第一眼见他就觉得他没那么简单!”楠哥边说边替我打开服wù

员递过来的花生露。

用热乎乎的花生露暖着手,我问楠哥:“对了,你说他还救过你的命?那假如抓走胡家野仙和打伤老刺猬***人就是他,你会怎么做?”

楠哥微微皱起眉头思索了一下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要真是他干的,不用我动手他也会受到应有的惩罚。不过现在事情还尚不能定论,就像你的同学古拓泽一样,他们只是嫌疑比较大罢了,我们都不能确定事情就是他们干的,所以我想尽快查清他们的底细再说。”

“嗯!”听楠哥这么说我赞同地点点头。

突然想到,要想查清古拓泽的底细,最好的方法莫过于去一趟内蒙!古拓泽不是声称家里有事回家了吗?只要到了他老家一打听,事情不就全都清楚了?

“对,我给吴美女打个电话问问,她一定知dào

古拓泽家的地址!”想到这,我拿出电话就开始翻号码,可是手却被楠哥抓住了,楠哥摇摇头说,不能问她!

“嗯?”我一愣,还没等反应过来楠哥的电话就响了,他接了起来,不知dào

那头说了什么,只见他脸上露出几分喜色。

“是学校的内部档案吗?好!让猫姐马上订内蒙的机票,你带人赶紧过去!”楠哥表情干练地说完就挂了电话。

我惊讶地望着他,他这是叫人去内蒙查古拓泽吗?他竟然想到了去学校查内部档案,但据我所知,学生的档案是保密的,都是放在学校档案室里,一般人看不到……

“呵,你傻笑什么?”楠哥见我盯着他,嘴角一翘,露出他特有的明媚笑容。

“没什么。”我还是对他笑着,也许他自己都不会知dào

,这世混在黑社会的他,和前世的桐王子有着同样的魅力,他永远都是那个表面从容不迫,暗地里能够摆平一切的他。

“白痴,再笑饭就凉了!”楠哥被我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了,边说边垂下眼帘拿起勺子悠然地吃了一口炒饭,可是突然他的表情一止,渐渐的,笑意变浓。

“怎么了?你笑什么?”见他这样,我忍不住问道。楠哥没说话,用勺子指了指炒饭的盘子,示意我尝一口。

盘子里,扬州炒饭的颜色很正,翠绿的黄瓜丁,鲜红的火腿粒,饭看起来也晶莹剔透,我以为楠哥是说这炒饭做的好吃才这样,可是当我将饭放到嘴里那一瞬间才明白,原来是哪个**厨师把糖当成盐了……

我和楠哥对着大笑,吧台里的老板探出头来,不明所以地朝我们这边望来。

“我说老板,这是你家店里的创意吗?扬州炒饭怎么是甜的?”我哭笑不得地对老板问道。

“啊……啊?”那五十多岁的老头当时就直了眼,急忙招呼旁边的小服wù

员说,怎么炒的饭?你去把后厨周师傅叫来!

小服wù

员忍着笑,看看我们又压低声音对老头说:“老板,周师傅今天家里有事还没来,饭是他徒弟炒的!”

“什么?又是那小子?你、你、你……”老头一听,当时就气哆嗦了,你了半天也说不出话。

“老板,您先别生气,我、我、我这就去叫他!”小服wù

员见老板脸色难看,会意地转身跑向后厨。

我和楠哥相视一笑,放下勺子期待着这位‘神厨’的庐山真面目。

不一会,就听一声响亮的公鸭嗓音传来:“嘿,老板,你叫我啊?”

后厨的帘子被掀起,一个穿着厨师服,瘦的像虾米一样的男生一蹦一跳地跑到了老板面前,他似乎还不知dào

发生了什么,傻乎乎地对着老板乐。

“你个小王八犊子!”老板隔着吧台,照那小子后脑勺就是一巴掌,气得手点着他大骂,你他***就是我克星啊?上回的账还没跟你算清,又给我找麻烦,你是不是非要把我店整黄了不可呀?我告sù

你赶紧给我收拾行李滚蛋,工资一分钱你都别想拿!

那小子从嘻嘻笑着被骂的缩起了脖子,还不明所以地转动着眼珠子问老板:“老板,为什么呀?上回的事也不能全赖我呀,活见鬼我也吓得要死,而且你不是也罚了我一个月工资了吗?”

“你他娘的还说!你那一个月工资抵个屁用?你害得我停业一个月,弄得客人全没了,现在好不容易来了俩你又……还愣着干吗?赶紧给客人道歉去!”老板发xiàn

说漏了嘴赶紧打住,上去提溜住那小子的耳朵就往我们这边拽。

“道、道、道……道什么歉呢?”那小子被吓得够呛,语无伦次地看着他老板,却没顾上看我和楠哥这边。

“道歉!”我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这一嗓子把那小子和老板吓得,都是一愣,甚至我对面的楠哥也没想到我会有这反应。

和那惊慌失措的小子四目相对着,我终于忍不住大笑了出来。

“啊!!叨、叨叨!神叨叨?”只见那小子满眼都是惊喜,不敢置信地张着大嘴,两秒之后张开双臂飞奔了过来。

“叨叨!我的亲人呢,上帝耶和华呀,真的是你呀?”那小子跑过来后毫不迟疑紧紧拥bào

住我。

我也丝毫不回避,同样抱住他,捶着他肩膀大骂:“你个该死的水白虾!你怎么会在这里?啊?你什么狗屁厨师,还给我整了盘糖炒饭,哈哈,真有你的啊!”

“哎呦我的妈呀,我怎么感觉做梦一样!叨叨,你比以前还漂亮了,我都不敢认了,你、你怎么来东北啦?你不会是想我了,特地来找我的吧?”水白虾扶着我的肩膀兴奋地边说边跳。

“去你的!想得美!我是来东北上大学的。”我在他脸上比划了一巴掌,他还像从前一样默契地躲开。

“哈,原来你们是认识的啊?那就好,认识就好办了哈!”饭店老板陪着笑脸,一边看着我和水白虾相认,一边跟楠哥说道,不料楠哥没理他,老板尴尬地愣了愣,我也在这时才注意到楠哥的脸色,不知dào

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冷,那么吓人……

“呦,这帅哥和你一起来的呀?是你同学吧?你好,你好!”还没等我出声解释,水白虾就笑呵呵地奔楠哥伸出手去。

楠哥没伸手,也没看水白虾,而是朝我一眯眼,当时屋子里就充满一股冷冷的空气……

水白虾吓得缩回手挠了挠头,赶紧解释说:“哥、哥们,你是不是误会了?我和叨叨十几年前就认识了,我们那时就可好可好的了,我们天天都在一起,不信你问叨叨?”

听了水白虾的解释我扑哧下笑了出来,丫的,本来没那么严重,让他这一解释,更糟!

我按着水白虾的肩膀说坐下,然后告sù

老板这里没他的事了,让他去帮我们再做两份炒饭,钱我们照付,老板当然乐意了,急忙去了后厨。

水白虾坐下之后紧张兮兮地对着楠哥笑笑,又赶紧推推我说:“叨叨,你赶紧说说呀?这、这哥们气场好强,我、我都害pà

了哈!”

我看着楠哥,又想笑又有些害pà

,说真的,就这张脸笑起来能迷死人,可是冷起来也能吓死人。

“好了,我跟你说,这是水白虾!我中学时代最好的几个哥们之一,我们有好几年没见了,没想到今天能在这里碰上!”我摇了摇楠哥的袖子,笑着跟他说道。

“哦,是吗?”楠哥轻笑着回应道,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却不直视我。

“对对对,是的是的,我们是好哥们!嘿嘿,你看我和叨叨多有缘啊,今天我鬼使神差的就把糖当成盐了,这不是老天爷注定要我和叨叨重逢吗?”水白虾美滋滋地补充了这句,我看着楠哥的脸,当时就郁闷了……

为了叉开话题,我赶紧找话问水白虾说:“对了,你老板怎么对你那么凶啊?还说不给你工资?”

“嗨,别提了!我这个倒霉点子,遇到这么个倒霉老……”水白虾没等说完就一捂嘴,怯生生地望着从后厨走出来的那老头笑了。

那老头气得咬着牙,走过来拉把椅子往我们桌上一坐说;“今天你们两位来给我评评理,你们说这小子气不气人啊?我扣他工资是不是应该?”

“嘿嘿,老板,不管怎么说作为老板的您扣员工工资,那是不地道的……”水白虾弱弱地笑道。

“我呸,我地道你奶奶个腿!你第一天来我这上班你是怎么糊弄我的?还说是什么新东方学的厨师,连你奶奶个土豆丝都不会切,让杀只鸡差点没把后厨造反天,最后那鸡还是自己掉进开水里烫死的!”老板哆嗦一拍桌子对水白虾喊道,听到这里,我忍不住哈哈大笑,连楠哥的脸也绷不住了,水白虾也不反驳,只是不住地挠头。

ps:好吧,最近老有人盗版,把我磨铁的最新章节都更了,今天在这里弄个记号,小伙伴们要是在贴吧看见这个,请艾特我,这也是对我写作的一种支持。

第三百三十三章 给死人送餐

老板喘了口气,继xù

对我和楠哥诉苦道:“这些都还不算啥,你们二位瞅瞅我这店里,冷冷清清的,现在哪还有什么客人呢?”

“这……不会吧?”我好笑地看看老板,又看看水白虾,心道这也和水白虾有关?

老板似乎憋了满肚子气,手点着水白虾咬牙说道:“没错!全拜这小子所赐!几个月前他给我惹了个大麻烦,害的饭店停业一个多月,我还被叫到公安局去调查了好几次,从那以后就闹得人心惶惶,老熟客们都不敢来了……”

“哎呦喂,老板?拜托,你怎么又提这事?现在想起来我心还突突直跳呢!你说那活见鬼的事我愿意摊上啊?我不也被吓得要死,好几天都没吃没喝吗?”水白虾一脸苦相,边说边惊魂未定地抹了抹脑门。

“到底怎么回事?”我越听越着急,忙催促水白虾,楠哥也抬眼望着水白虾。

还没等水白虾开口,老板就一拍大腿来了句:“让你们想你们都想不到这小子办了件啥乌龙事?他出去送趟餐,竟然莫名其妙给一个死了很多天的女人送去了,而且还收了那女人两张冥币!”

“啊?有这种事?”我吃惊地问道,老板的这句话听得我和楠哥为之一振。

水白虾不住点头,上来抓住我的胳膊说:“叨叨,叨叨这事是真的!你来的正好,你不是跟爷爷学过什么阴阳法术吗?对,你还有那什么……阴阳眼?”

水白虾刚说到这,他那老板的身子就一颤,望着我,一脸的吃惊,不过随后他便狠瞪了水白虾一眼,显然是不信。

“叨叨你快帮我分析、分析吧?我当时真的看了好几遍,那明明是两张崭新的一百元,可等我拿回店里时就变两张冥币了!你说我是不是撞见鬼了?”水白虾手哆嗦的很厉害。

楠哥目光扫过水白虾的手,说了句:“这还用问吗?”水白虾立kè

把抱在我胳膊上的双手抽了回去,也不知dào

是让这话吓得,还是让楠哥吓得。

对上水白虾惊慌失措的目光,我也点点头。虽然还不太明白事情原委,但也足以听出,这一定是灵异事件!

“妈呀!还真是鬼呀?呼呼……吓死爷了,吓死爷了!幸好那女鬼没对我怎样!”水白虾捂着心脏,一口一口艰难地吐着气。

这时饭店老板突然讽刺地笑了,脸上挂着几分不乐意的表情打量着我和楠哥说:“呵,我说二位?你们不愧是这小子的朋友啊!我告sù

你们,我不管你们是真懂点啥,还是咋地,你们最好别在我店里传这些鬼鬼神神的谣言,我还想接着做生意呢!”

老板的话说的我脸一红,顿时很尴尬,楠哥却见怪不怪地扫了老板一眼,接着喝他的花生露。

水白虾刚要替我辩护,这时碰巧饭店的门开了,一群留着非主流发型,衣服上滴里当啷响的小子陆陆续续晃悠了进来。

老板一见有生意上门,警告似得看了我们一眼,急忙过去笑脸相迎:“哎呦!几位来啦?快里面请,里面请!服wù

员,赶紧拿菜单!”

那些人看都没看老板一眼,大摇大摆地奔里面的包间去了。

“老板,您看来了这么多人,今天师父又不在,要不我去帮忙炒菜?”水白虾虽然还没从恐慌中解脱出来,却依旧站起来诚恳地对老板说道。

不料老板回头瞪了他一眼骂道:“一边呆着!今天我亲自下厨,你和你这两位朋友吃完炒饭就赶紧走吧,别妨碍我生意!你那些事我就不计较了,工资什么的你想都别想!”

“嘿,老板你咋这样啊?你不给我工资我怎么回家过年呀?”水白虾望着老板已经踏入厨房的背影,可怜巴巴地喊着。

我当时特别生气,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喊道:“对呀,你凭什么不给水白虾工资?”

“慌什么?坐下!”楠哥看着我笑了,又看了看水白虾说,你也坐下,工资他一分都不会少你的。

我和水白虾一愣,水白虾不知dào

楠哥的黑社会身份,而我听了这话的第一反应就是,楠哥不会是要用那些黑社会的手段来对付这老板吧?

看出我的猜疑,楠哥翘起了嘴角,一边放下花生露,一边懒懒地指了指里屋说了句:“有闹事的了!”

“嗯?”我和水白虾往里间看了一眼,还是没懂。

楠哥无奈地一眯眼笑道:“算了,一会你们就知dào

了!先坐下,你,负责把早饭吃了,你,负责把你遇到的那件事从头到尾说一遍!”

楠哥的话就像有种魔力一样,我和水白虾都点点头,乖乖地坐下了。水白虾眨巴眨巴眼睛回想着说:“哥,事情是这样的,那天傍晚店里接到一个订餐电话,是个女的打来的,点了几样炒菜和饭让做好之后赶紧给送过去……”

“啥玩意?连澳洲龙虾都没有,你们开啥饭店?”水白虾刚说到这儿,就被包间里的一个叫嚷声给打断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们饭店真没这个,你们几位看看菜单,点些别的吧?”就听小服wù

员的声音都有些发颤了。

“接着说!”见水白虾战战兢兢地朝包间里望着,楠哥示意他别管,接着往下说。

水白虾说,那晚他提着打好包的饭菜,骑上饭店那辆破自行车就去了,这位客人住的离饭店很远,拐弯抹角的骑了十来分钟车才到那里。那是一个破旧的小区,大晚上很多路灯都不亮,一进那个U型的大院,破败的景象不由让人心里发憷。

水白虾按照地址过去按响了门铃,可是等了半天也没人开门,从透视镜往屋里一看,漆黑,没有开灯!他

以为是送错了地方,垂头丧气的转身要走,可是突然,身后的门开了,就听一个沙哑的女人声音传来:“饭菜送来了就放下吧!”

水白虾被这一声吓了一跳,转身哭咧咧地对门里的人说道,大姐,你要吓死我呀?

那女人显然一愣,但是屋里太黑,水白虾也没看清她是什么表情。

“呐!给你钱!”女人稍稍一愣之后,声音低沉地伸手递出钱来。

水白虾接过钱,光线太暗他看不清就问那女的:“大姐,你能不能开下灯啊?”

那女的又是一愣,随后说:“哦,不好意思,我孩子病了,怕光!”

水白虾听了只好掏出手机,还好他一百九十八元的山寨手机上有手电筒的功能,就在他打开手电筒检查钱的时候,那女人突然咣的一声关上了门,还在里面急急的说了句:“不用找了,剩下的是给你的小费!”

水白虾看着手里的两张毛爷爷一愣,心道好大方的客人呀!那些饭菜也就几十块钱而已。

连说了两句谢谢,水白虾美滋滋地转身走了,刚走出几步,他隐隐的听到屋里好像传来一声低声的抽泣,他还以为是女人生病的孩子在哭,也没当回事就出了走廊。

一路上得yì

的把自行车骑得都快飞了,可是到了饭店握在手里的两张毛爷爷,不知为何就变成了能惊掉人下巴的冥币!水白虾当时看着两张钱上那个不知dào

是“玉皇大帝”还是“秦始皇”的家伙在对着他乐,当场就气懵了!

挨了老板一巴掌和一顿臭骂,老板甚至还怀疑是水他故yì

拿冥币换走了真钱,水白虾别提有多憋屈了,在其他店员的嘲笑声中冲出了饭店,气呼呼地骑上自行车去找那女人理论。

等到了那女人家门外,正好碰上位大妈也在那气呼呼地敲门。

“大妈?她是不是也给你假钱了?过分,太过分了,这假的也太离谱了!”水白虾边说边挤到大妈身边,气愤地帮着一起敲门。

“假钱?呵,我连假钱都没见着啊!她欠了我两个月房租了,我上个月来她就在屋里把门反锁着,有钱没钱你倒是说一声啊,真是气死我了!今天也别怪我心狠,我是无论如何也要把她赶出去了!”大妈显得比水白虾还气愤。

吵吵嚷嚷声惊动了一旁的几家邻居,邻居中有人感到好奇地过来问:“这屋里有人住吗?怎么好久都没听到有动静呢?”

水白虾和房东大妈都证明,的确有人住,水白虾在二十分钟前还送过餐来,但他只知dào

是个女的,没看清长相。据那房东大妈说,那女的二十来岁,长得还挺漂亮,好像是从南方过来打工的。

邻居们听了,都纷纷表示诧异,最后实在敲不开门,房东大妈选择了报警。

警察来了,撞开门,一股恶臭飘了出来,当灯被打开那一瞬间,所有人都吓得头皮发麻!

就在大厅的地板上,一个女人脸朝众人,一动不动地趴在那里,两只发白的眼球没有任何生气地向上翻起,脸上那黑乎乎的腐烂尸斑,已经掩盖住了她原有的面容……没错,是一具女尸!

可是水白虾惊骇发xiàn

,那女人身旁整齐地摆放着几个餐盒和一双筷子……那一刻他直感觉天旋地转!

警察立kè

封锁了现场,不许任何人再进入房间。水白虾和他的老板都被带去了公安局接受调查。警方刚开始怀疑是他们的饭菜有问题,导致那女人死亡,可是后来经过鉴定,那女尸的死亡时间至少在一个月之前!一个月前死了的人肚子里怎么可能有水白虾送来的饭菜呢?

水白虾吓得要死,警方更是百思不得其解,因为房间里找不到任何除女尸之外的指纹和脚印,也就是说房间里没人进来过,那女尸肚子里的饭菜不可能是别人塞进去的,理论上说,应该是她自己吃进去的……

第三百三十四章 有人耍流氓

“女尸肚子里的饭菜从理论上讲应该是她自己吃进去的……”听水白虾说到这里,我被恶心的不行,放下勺子,默默将炒饭盘子推向一边,抬头看楠哥,就见他脸色也好不到哪去,拿餐巾纸擦着嘴角,盘子里的炒饭还剩下大半。

“没事,你们吃你们的,我说我的,不影响!”水白虾见我俩都停下了吃饭动作,还无知觉地摆摆手跟我们说道。

“呵,行了,我们都饱了,你接着说!”我无奈地一笑,示意水白虾继xù



水白虾点点头,很郁闷地说:“叨叨你说这事多明显啊,这不就是闹鬼吗?可是警察不信呀,说他们办案是讲究科学依据的,还不允许我们这些知情人瞎传迷信思想。他们验了我送去的饭菜,还把我们店封了一个月仔细检查,结果,我们店里的饭菜无毒、无害、无地沟油,虽然饭菜怎么跑到那女尸的肚子里我们解释不清,但总归证明那女人不是我们害的,跟我们的饭菜无关!”

“那再后来呢?那女的死亡原因警察查清楚了吗?”我看着水白虾急切地问道。

“还查啥呀?到现在都是无头案在那挂着呢!说什么不是自杀,也排除他杀,这不糊弄人的吗?真让我这从小就梦想当警察的人失望!”水白虾边说边愤愤不平地往桌子上猛捶了一拳,当啷一声把饭勺都震掉了。

我一愣,不知dào

他从小还有这么崇高的理想,我记得他那时一心就想娶那个女生当老婆,就是被魔鬼数学老师扇了嘴巴子,后来不念的那个女生。

“咦,对了,你有没有找到那个……”我刚要问水白虾找没找到那女孩,突然他的老板一掀帘子从后厨走了出来,端着一盘菜怒瞪着水白虾吼道,你小子摔啥摔?吃完了没有?吃完赶紧走人!

很明显,这老板的后半句话是冲我和楠哥的,傻子都能听出来。我气得跟他理论道:“你吼什么吼,没看见这正吃着吗?咋地?你们饭店吃饭还要限时啊?”

老板见我火了,干瞪了一下眼,没办法,迫于楠哥的冷峻气势,他只好扭头进了包间,去给那帮闹闹哄哄的小混混送菜去了。

“哈,几位客人,你们的菜齐了,都是我亲自下厨的,慢用慢用哈,要是合胃口的话,以后常来啊!”一转眼,老板就在包间里换了副谄媚的嗓音,那帮小混混阴阳怪气地笑着回答他说,一定一定!

“切!这死老头子!翻脸比翻书还快!咱们别理他,你们慢慢吃。对了,叨叨你刚才问我什么来着?”水白虾地往包间里白了一眼后,转过头来问我。

“哦,我是说有一回我碰见了谭利,她开了家面馆,记得那次在她面馆里吃饭时,她跟我提起你,说你来东北找那个女孩了,叫、叫什么来着?”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好几年过去了,一时想不起水白虾喜欢的那个女孩叫什么名字了。

“嘿嘿,对,我是来找她的,不过还没找着……她叫刘艳!”水白虾不好意思的红了脸,同时也略显失望。

“刘艳?!”当这个名字从水白虾嘴里说出时,我脑子里唰的一下闪过一张脸,这张脸当真把我惊了一跳,怎么会是她?!

我感觉脑袋里嗡嗡直响,心跳的都快窒息了……

“怎、怎么啦?叨叨?没错是刘艳啊,你不记得了吗?她那时坐在教室后排,眼睛大大的,比你都漂亮!”水白虾还在傻笑着跟我解释,而我直勾勾地望着他完全说不出话来。

“嘿嘿,叨叨你别生气啊!开玩笑的,她没有你漂亮!”水白虾见我这幅表情,还以为我是生气了,赶紧说好话哄我。

“咳!”见我还在愣神,楠哥轻咳了一声,目光里带着掩饰不住的醋意和审视。

“哦,你误会了!”我赶紧深呼了口气,稳住心神跟楠哥解释道,刚才一听“刘艳”这名字,我想起了那个红衣……红衣……

正好这时,那老板从包间里出来往我们这边斜了一眼,我没好说出“女鬼”两字!

没错,刚才听水白虾说到女孩的名字时,我条件反射般的猛然想起了红衣女鬼的那张脸!

和楠哥四目相对着,他也明显为之一惊,他当然知dào

我嘴里所说的红衣,就是红衣女鬼!

“谁?叨叨你说听到刘艳的名字,你想起谁了?红衣?”水白虾满头雾水地看看我又看看楠哥。

“哦,红衣是我们的一个熟人,小米说你的那个女孩和她长得很像。”楠哥微微一笑,抢先我一步对水白虾解释道。

“哦,是吗?哈,叨叨,长得那么像她不会就是刘艳吧?”水白虾眨着眼,惊喜地问我。

“不!不会的!她、她不是刘艳!”我摇着头猛地站了起来,突然感到十分紧张。因为记忆里,初中时代那个叫刘艳的女孩,慢慢的和女鬼的样子融合为了一体……

女鬼几乎就是刘艳长大后的样子……这太可怕了,我第一眼看见女鬼时就觉得她眼熟。

“呵呵,叨叨你激动什么?不是就不是吧!嗨,我知dào

长得相似的人多的是,前几天我还看见有人拿着画像找人,那画像跟你长得简直太像了,不过人家可不叫秦小敏,也不叫神叨叨,叫……叫什么来着我忘了!”水白虾像在宽慰我,又像在宽慰他自己一样笑道,还跟我说,刘艳他会继xù

找下去的。

看着水白虾那傻乎乎的痴情样,我心里一时有形容不上来的滋味,女鬼如果真的是刘艳,他可怎么办?

楠哥不知dào

此刻在想什么,突然抬头看着水白虾问他:“为什么一直没有找到她?你确定她就在本市吗?”

水白虾脸上有些尴尬,挠挠头说:“叨叨是知dào

的,刘艳失踪后给我写了信,她又不说具体地址,只说在北方的一个城市,我也是见她经常提到这个城市冬天很美,有很大的雪,才找来的……”

“你个傻样!冬天很美、有很大雪的城市何止这一个呀?你怎么知dào

她就来了这里?”听到这儿,我都有些不忍心看水白虾了,感叹着看向窗外,窗外很应景地飘起了雪花。

哎,真的希望女鬼就是女鬼,而刘艳就是刘艳,总有一天她会在这雪花飘飞的场景里和水白虾相遇……

“服wù

员?过来,过来!”包间里的一声叫嚷把我的思绪拉了回来,我看看水白虾,他还在望着窗外的雪沉默,楠哥递给我一个温暖的眼神,示意我别想太多。

“放心吧兄弟,不管她在不在这个城市,我都尽lì

帮你找一找!”楠哥说话间,手搭上水白虾的肩膀,安慰似得拍了拍。

水白虾感激地点点头,看着我和楠哥说:“你们相信感应吗?我相信!我能感应到刘艳就在这个城市里。而且有一次她在信上跟我说,她发工资了,她在一家名叫“十里飘香”的小店里点了一盘酱排骨,特别的香……”

水白虾说着说着又沉默了,而我和楠哥一愣,同时意识到,我们进来时,门外的牌匾上就写着“十里飘香”,原来……原来他是要在这里等她!

“我在这里三年了,我们老板对我不好,别人都涨工资,我不涨,经常因为我的一点小错误罚我工资,他们都笑我二,其实我只是不想走,我都已经学会做酱排骨了,如果她再来的话……”水白虾还在笑着,可是被他说得,我的眼泪已经在眼圈里打转了。

“哈,小妹妹,你给哥解释一下这道菜呗?”这时就听包间里一个男人嬉皮笑脸地说道,随后还跟着一阵哄笑。

“这……这……这是你们点的菜!”只听小服wù

员结结巴巴地回答道。

“你这不废话吗?不是我们点的菜能给我们上吗?我是让你说说,它是用什么材料做的?”那男人继xù

问道。

小服wù

员迟疑了一下,结结巴巴地回答道,“爆、爆炒三鞭!”

“咦,哈哈哈!懂得还挺多,那你跟哥说说,这个‘鞭’是啥玩意啊?”那男人的声音显得尤为得yì

,其他人也急忙跟着哄笑催促。

“这……这……”小服wù

员迟迟说不上来了。

“呦,脸还红了!狼哥,你看着没?哈,她还装处女、装纯情呢,要不然兄弟我让她见识见识我的~?”就听一个贱兮兮的嗓音喊着,那小服wù

员随后就一声惊叫,同时还伴随板凳被撞倒的声音。

“哈哈哈哈~~”整个包间里一片放肆的淫笑声。

“他们想干什么?”水白虾吃惊地站起身来,气呼呼地往包间里望去,我也跟着站了起来,楠哥却笑着来了句:又沉不住气了,你不是不想离开饭店吗?坐下!

我和水白虾大眼瞪小眼,再一次望着楠哥蔫蔫地坐下了。

“不是……这些人难道是你叫来闹事的?”我疑惑地盯着楠哥。

楠哥一愣,有些恼火地扫了我一眼说:“我的人敢要这样,我整死他!”

他一说完,水白虾在旁边吓一跳,紧盯着楠哥的脸看,好像在猜测他的身份一样。

知dào

不是他的人我就放心了,一想刚才那么问是有点伤他自尊,本来他就不愿意我提他黑社会的身份,于是我厚着脸皮对他嘿嘿一笑,他眼光一转,装作没看见……

“哎呦喂,几位客人,发生什么事了?”饭店老板听见动静,急匆匆地从后厨跑进包间。

“老板,他、他们耍流氓!”小服wù

员委屈的都哭了。

第三百三十五章 楠哥、秦姐

一见自己老板来了,小服wù

员委屈地哭诉说,刚才这些人对她耍流氓。

“呦!几位,这……这到底怎么回事呀?”老板显得挺吃惊,但他却没表现出多么愤慨,反而支支吾吾地去问那些人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问问你们家服wù

员吧!她勾引我们哥几个!是不,哥几个?”那个嗓音贱兮兮的混混阴阳怪气地笑道。

“哈哈哈,就是,她勾引我们!”其他混混跟着起哄。

“你!你们胡说!”小服wù

员羞恼地哭着反驳。

“美娜,你怎么回事?”老板突然气哼哼地吼了一嗓子,就听那小服wù

员的哭声立kè

变大了。

“老板?你吼我干吗?是他们!刚才是他们非逼我解释那道菜,他,就是他,他还把裤子拉链拉开了……是他们耍流氓!”小服wù

员边哭边跟老板说着,别提有多委屈了。

“呦嘿,你们听听,她多不要脸?刚才明明是她把哥们的拉链拉开的,这一转眼就不认帐了?啧啧啧,干什么服wù

员啊,去坐台得了呗!那还能多赚点!”嗓音贱兮兮的混混更加无理地羞辱着小服wù

员,其他人显然把这当成了乐子,笑得直拍桌子。

“你!呜呜呜……老板?”小服wù

员求助似得的呜呜大哭。

不料她老板又是一声怒吼:“你哭啥哭?还不赶紧给客人道歉!”

小服wù

员的哭声猛地停住了,几秒之后就见她捂着脸从包间里冲出来,哭着跑了出去。

“回来!你往哪跑?不想干了是不?工资你一分钱也别想拿!”那老板还在包间里气呼呼地骂着。

这出闹剧,我和楠哥、水白虾,我们三个坐在厅里听得清清楚楚。

“哥,我忍不住了!这傻x老板,不在这干也罢!”水白虾此时已经气得面红耳赤,一把扯下厨师帽子往桌子上一摔。

楠哥没说话,还是一脸平静。说实话,我也忍不住了,这帮小混混可气,这吃软怕硬的势利老板更可气!“哈,几位,不好意思,我给你们赔不是了!我们家服wù

员不懂事,你们放心,我马上炒她鱿鱼,让她滚蛋!几位请给我点面子,那什么……你们看,你们也吃得也差不多了,要不……就把单买了吧?哈!”就听老板在包间里客气的像个龟孙子一样对那些混混说道。

可是他刚一说完,就听“哗啦”一声巨响,好像是有人猛地掀翻了饭桌!

“呃!”老板吓得一声惊叫。这时就听有人咬着牙齿说道:“给你面子是吧?买单是吧?你他妈老眼昏花啊?你给我好好kàn

清了,今天来你这吃饭的是什么人?我弄死你!”

“就是!你大爷的,狼哥吃饭你也敢收钱,你他妈上红旗街一带打听打听去,我们狼哥到谁家,谁家不是那啥……棚子上抹灰啊!(蓬荜生辉)你他妈还敢要钱?”又一个混混恶狠狠揣了脚凳子骂道。

“狼、狼哥?红旗街?可是……可是我们火车站这一带不是归亮子管吗?你们、你们是……”老板的声音哆嗦着,疑惑地问道。

这时立kè

有人火冒三丈地骂道:“嘿,你***故yì

气我们是不?还亮子,他算那根葱?我告sù

你,从明天起这就是我们的地盘了,这里的老大叫狼哥懂吗?哼,红旗街有人不让我们混,这火车站我们混定了!个老不死的,你先拿一年的保护费来!”

“哎呀,别、别、别这样!几位大哥,有、有……有话好好说!把刀子拿开,拿开好吗?哎呦呦……你再使劲我的喉咙就断、断、断了!”此时我们看不见那老板的表情,但听声音他已经哆嗦成机关枪了。

原来这帮小混混是来吃霸王餐的,看来饭钱这老板是要不成了,弄不好还得倒搭!我笑着看向楠哥,挺佩服他的眼力,这帮人一进门,他就能看出是来闹事的。

“活该!老X,叫你得瑟!”水白虾好像挺解恨,听他老板在包间里吃了亏,抖着肩膀咯咯直乐。

“什么?一万!几、几位兄弟,你们别开玩笑了,我这店自从上回出了那档子事后,人家都传言说闹鬼,你们看,哪还有什么客人来呀?几位高抬贵手,高抬贵手,我给你们五百,就当请哥几个喝茶了好不好?”就听老板在里面哭咧咧地求饶道。

“死老头?你当是打发要饭的呢?我看你这店是开到头了!”伴随着这声怒吼,一个佝偻的身影咚的一声从屋里摔了出来。

“哎呦!!吼吼……来人啊……救命啊!”饭店老板手捂着胸口在地上扭动着叫唤,应该是被人一脚踹出来的,这下可当真摔的不轻。

他爬了几下也没爬起来,突然看见水白虾还在一旁坐着观看,顿时气得手指颤抖着骂道:“你……你他***还愣着干吗?还不赶紧报警,你看我挨打你高兴是不?”

水白虾被吼的一愣,眨眨眼,下意识地点了点头,我和楠哥当时就笑场了。

“呦!老板,咋地啦?谁他妈跑咱这来捣乱?”这时从后厨匆匆跑来两个穿着厨师服的小学徒,刚想上前去扶老板,却一眼望见从包间里涌出的那帮混混们,两人顿时吓得脸色一变。

“都他妈愣着干啥?快报警!快出去喊人呢!”老板手按着地,边往后挪屁股边惊慌地大喊。

听老板这么喊,其中一个小学徒慌慌张张地撒腿就朝收银台的电话跑去,可当他刚拿起电话还没等拨出号码时,脑袋上就重重挨了一啤酒瓶子。

“哎呦!”小学徒当场捂着满脑袋的鲜血,顺着墙滑座在地上。

“还他妈报警,信不信老子扎穿你!”那个砸伤小学徒的小混混握着碎掉一半的啤酒瓶子,恶狠狠地对着小学徒的脸威胁道。

我和水白虾见这一幕,两人都噌的一下站了起来,水白虾惊慌地喊着:“你们别乱来!”

屋里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门被堵住了,想要冲出去的那个小学徒也被抓着头发踹倒在他老板身旁。

一群混混掂量着手里的家伙,脸上带着充满威胁的得yì

笑容,挨个扫视着屋里我们这几个人,当看到我时,他们好像更加兴奋了。

“嘿嘿,狼哥,瞧瞧那边,咱进来时咋没注意到呢!”

那个嗓音贱兮兮的混混,人长得像哈巴狗一样,说起话来更是头动尾巴摇,他一边猥琐地打量着我,一边朝身旁那个脸上有道刀疤的人挤眉弄眼。

那‘刀疤脸’朝我望来时,眼里也瞬间闪过异样,半张着嘴,用舌头舔了下嘴唇笑了。

我被恶心的浑身一哆嗦,一指那刀疤脸就骂了句:“笑你妈头啊笑?”

“呃?!”一帮小混混的目光全都向我身上聚集而来,显得很惊喜一样。

“呦呵,还是个小辣椒!”那个贱兮兮的‘哈巴狗’打了个饱嗝,色迷迷地朝前凑了过来。

“你干嘛?你别过来!吼!”水白虾一指那人,跳起来一握拳头喊道,不知dào

的还以为他练过。

“别拦他,让他过来!”这时,一直没说话的楠哥,突然在我们身后开口说道。

小混混们全都一愣,我和水白虾也不解地猛一回头。就见楠哥还是那样面色平静地坐着,他甚至都没抬眼瞧那些混混。

“嘿,看见没,还是这小白脸识时务!哈哈哈,这样多好,也省得挨顿揍!来来来,美女,过来跟我们狼哥认识认识!”哈巴狗一边得yì

地贱笑,一边朝我走来,就在他离我还有一两步远时,楠哥突然起身,一手按着桌面,身子灵活地翻越过来,只听砰地一声闷响,手起瓶落,那哈巴狗当时就一翻白眼,在他慢慢倒地的同时,脑门上几道血流喷涌了出来……

楠哥扔掉手里的碎玻璃瓶子,拍拍手望向那帮目瞪口呆的混混们。

“狼、狼哥,他好像是……是……”一个小混混突然惊骇无比地睁大了眼,他刚要跟那个刀疤狼哥说什么,那狼哥就先他一步朝身后一招手,恶狠狠地喊道:“妈的,给我砍死他!”

一帮小混混挥家伙就朝我们这边砍过来,饭店大厅也就那么二三十平方大,转眼就杀到我们眼前,楠哥将我向身后一揽,对着冲在最前面的那个小混混就是一脚,他个子高腿也长,那小混混的匕首还没等刺着他,人就被踹飞出去了。

另外几个小混混提着家伙也是转眼即至,楠哥顺势从腰间拽出扇子,对着其中两个甩手一挥,那两人都不知dào

自己被打中哪儿了,就惨叫着摔出老远。

楠哥这扇子乃前世梧桐族族宝,对付妖魔鬼怪自然不在话下,打在人身上也是着实有力。不过我听楠哥说过,不知dào

什么原因,如今这扇子的法力似乎渐渐在消减,每次只能使用那么几十秒,过了这几十秒扇子便会失去法力。

楠哥迅速挥了几下扇子,配合着拳脚,转眼便放到了六七个小混混,那个刀疤脸狼哥慌了,他显然没想到眼前这个干干净净的男孩竟然这么能打,突然,他握着刀子发疯一样冲来,因为他见楠哥正侧身对付另外一个混混,估计是想趁这机会一招放倒楠哥,我一看就慌了,也顾不上饭店里的光线强不强烈了,急忙大喊玉米头,可还没等玉米头出现,楠哥就像有预感一样回身就是一脚将那刀疤脸的刀子踢落。

“别打了,别打了,他、他、他是楠哥!”先前那个一直像是有话要说的混混一直没动手,直到此刻才慌忙喊出这一声。

他这一喊不要紧,刀疤脸还有另外一个正要上前的家伙当场就石化了!

刀疤脸半张着嘴,瞪眼望着楠哥一动不动,过了半天猛一回头喊道:“谁?你说他是谁?哪个楠哥?”

“还有哪个楠哥啊?花街楠哥!”那小混混带着哭腔喊道。

那个刀疤脸腿一软,咕咚下就跪在了地上!

“呵,你就是狼仔子,狼哥?”楠哥望着眼前的刀疤脸一声轻笑。

“哎呦呦,楠哥,我该死,我该死!我他妈眼拙没认出你来,竟然还敢跟您动手……您、您、您饶了我和兄弟们吧?”刀疤脸此刻像变了个人似得,一边抽自己嘴巴子一边可怜巴巴地望着楠哥求饶。

“还要我饶你一回?你好大的面子呀?”楠哥像是强忍着怒火,声音冷冷地说道。

“楠哥,呜呜……楠哥,小弟错了!小弟上回犯的错也已经得到了教xùn

,我手下的那帮兄弟被猫姐她们砍的很惨,而且你刚一发话说不让我们在红旗街混了,我就乖乖带着兄弟滚了出来,你看?你就再给我一次机会吧?”刀疤脸像是怕极了楠哥,哆哆嗦嗦地拱手作揖,可是听他说到这里我突然感到火冒三丈。

“好啊,原来你们就是那个什么狼帮狗帮的?”我指着那刀疤脸喊道,圣诞节那晚,就是他们的人收了周晓伟的钱要来砍我。

刀疤脸先是一愣,随后用探寻的目光看向楠哥,好像要寻求一个解释。

“她就是你那帮饭桶手下要砍的人,我女朋友!”楠哥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话,那刀疤脸顿时像晴天一个炸雷劈在了脑袋上一样。

接下来我被这些小混混们的求饶声烦的晕头转向,最后受不了了,拿起桌上的一个花生露瓶子往地上一摔大喊道:“都给我滚!再敢到处欺负人,我……秦姐剁了你们的手!”

几秒之内,小混混们全都跑光了,楠哥嘴角翘着,看着我,眼睛里满是玩味的笑意。

“笑什么笑啊?我上中学时就是全校公认的秦姐,不信啊?嘿,我跟你说,我那时候买包子都不用排队!不信你问水白虾呀?”我红着脸追着楠哥跟他说着以前我还是秦姐时的事,楠哥也不插话,坐了下来就那样看着一样特别感兴趣的东西似得看着我。

“哎呦,小虾啊,你没事吧?啊?他们没伤着你吧,快让我看看!”那老板突然从地上爬了起来,也不去管其他两个受伤的徒弟,而是无比关切地跑上前拉住水白虾。

第三百三十六章 长得太像了

老板的态度突然三百六十度大转弯,那无比关切的样子把水白虾都整懵了!

“什么小虾、小蟹的?我外号是你叫的啊老傻X?把手拿开!”水白虾半天才反应过来,一把推开他老板的手喊道。

那老板的表情一僵,不过随后竟还能笑得出来,腆着脸搂过水白虾的肩膀说:“嘿,倔小子,生叔气啦?嗨,叔先前说的那些都是气话,你还当真呀?小虾啊,不是我说你,叔是啥样人,对你咋样,这你还不清楚吗?对吧?可别让你两位朋友误会了噢!”

老板边说边笑着朝我和楠哥望来,表情亲切的就跟水白虾亲叔一样,简直让人恨到无语!

“行了,你就别演戏了!饭吃完了我们也该走了,水白虾兄弟,跟我们走!”楠哥懒得再看那老板一眼,掏出钱放在桌上,起身对水白虾说道,水白虾顺势就要跟我们走。

那老板突然慌了,忙伸手拦在我们前面喊着:“哎呀,别、别呀!那什么,楠哥你看我、我这老眼昏花的,你莫怪莫怪!之前都是误会,咱们是自己人哈!小虾,小虾你还不赶紧说说呀,其实这也怪你,你说你有这么好的朋友咋从来没跟叔提过呢?”

“嘿,你倒怪起我来了,我说你咋越老越不要……”

没等水白虾把‘不要脸’三个字说完,那老板就抢先了一步,语重心长地望着水白虾说:“小虾啊,你这是干什么?你难道真要走吗?你知dào

吗?叔本来还打算这个月升你做咱饭店主厨的,你……”

“什么玩意?升我做主厨?是我吗?!”水白虾指着自己的鼻尖,像听了天大笑话一样。

“对呀!你说叔这几年辛辛苦苦栽培你为的是啥?叔没儿子,一直就把你当成儿子,你就这么走了,你说你对得起叔吗?”饭店老板说着就开始扯袖子抹眼泪,更绝的是,真有两行老泪从他眼睛里流了出来。

我在一旁默默抱起膀子,感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水白虾更是被气得不知dào

说什么好了,他指着老板手抖了半天也没能蹦出一个字来!

“行啦!我兄弟可以留下来,但你要记住你刚才说过的话!”楠哥冷冷地抬起睫毛。

那老板赶紧点头答yīng

道:“好好好,我说话一定算话,马上就升小虾做主厨,给他涨双倍的工资!那什么,你们以后要常来啊,哈,千万别跟叔客气,就把这当家一样!”

饭店老板假惺惺地表演着,说是让我们常来吃饭,实jì

上还不是想让楠哥给他震住那些闹事的。

最终,水白虾留了下来。其实我知dào

,就算老板不升他做主厨,不给他涨工资,他也会留下的,因为他要在这里等他的刘艳。

“你老板简直是朵老奇葩,不当演员都废了他这块料!”看着那老板领着两个受伤徒弟进了里间包扎,我笑着跟水白虾说,水白虾一拍大腿说哎呦我去,叨叨用词就是经典,‘老奇葩’太适合他了,他就是朵老奇葩!

楠哥也笑了,水白虾拉了把凳子凑到楠哥身边崇拜地说:“嘿,哥,你咋那么能打呀?刚才太帅了,简直跟电视里演的一样!嘿嘿,那什么,其实我的伸手也不错,不过刚才看你那么能打我就懒得动手了!”

听水白虾吹牛皮,我哈哈大笑,水白虾也不急,挠头嘿嘿笑着说:“叨叨你都忘啦?那次在孤儿院,是谁拿大铁锹帮你赶走那帮混蛋记者的?还有啊,是谁帮你把那个三角眼打成猪头的?”

水白虾开始眉飞色舞地对楠哥讲起了我们中学时代一起打过的架,一起受过的罚,在他添油加醋的描述中,那些美好又有趣的时光片段一幕幕在眼前浮现,感觉就好像还在昨天一样。

突然特别特别想念家乡,想念那个偏僻而又宁静的小地方,那里的人们,那里的风景,那里发生过的点点滴滴都在离家之后变得异常美好……

和水白虾约好了过年一起回家,我和楠哥就起身要走了,水白虾不舍地把我俩送出门,刚说完拜拜他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一把拉住我的胳膊说:“对了,叨叨,你身上有辟邪的符吗?给我一张!”

“呃?你要符干吗?”我被他冷不丁问得一愣,走在前面的楠哥也回过头来。

水白虾有些不好意思地挠头笑着说:“妈的,可能是被上回那女尸吓出了心理阴影,我最近老是做噩梦,梦见有个女的站在我床边看着我,吓得我有几次都差点尿床了……”

“哦?”听水白虾说到这里,我不但没有心思笑话他,反而生出很多联想,和楠哥对视了一眼,我在心里想,这会不会和那肚子里有饭的女尸有关呢?

“走,带我们去看看你住的地方!”楠哥转身折返了回来。

“哦,好的哥!”水白虾急忙头前给我们带路。

二楼一条昏暗的走廊,水白虾领着我们推开了最后一间房门,我和楠哥朝屋里扫了一眼之后都是一愣!

“这就是你宿舍?”我不敢置信地问水白虾。眼前这个房间与其说是宿舍,不如说是杂物间!一堆饭店用旧的破烂工具堆满房间,角落里,一块长方形木板用三角铁固定在墙上,那应该就是水白虾的床了,上面放着军绿色的旧被褥和一些零散物品。

“呵,有个地方住就行了,我不喜欢和他们挤一屋,太吵了,住这间安静,挺好的!”水白虾还挺知足地笑着说。

楠哥没说话迈步走了进去,眼睛在不大的房间里四下打量着,好像在感受这里有没有邪气一样。

我也跟了进去,仔仔细细将这屋里扫描了一遍,房间里除了有股臭脚丫子味之外,一切倒也正常,感觉不到任何阴森和怪异之处。

“没事的,别老自己吓唬自己!”我说着从兜里掏出一张符,掀开水白虾的枕头准bèi

压在下面,这时却突然发xiàn

枕头下面有张发黄的旧照片。

“呦,谁的照片呀?”我顺手拿了起来,可往照片上的人一看,我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嘿,是刘、刘艳的,还是初中时照的呢!”水白虾不好意思地揉着后脑勺跟我说,我没有理他,而是直接将照片递到了楠哥眼前,楠哥一眼扫过,脸上的表情立kè

变了!

“怎么了哥?真的很像那你位叫什么……红、红衣的朋友?”水白虾好奇地眨着眼问道。

“嗯,挺像!”楠哥掩饰地淡淡一笑。

水白虾立kè

两眼放光,兴奋地搓着手说:“嘿,真有那么像的两个人啊?哥,要不你带我去见见……”

“水白虾!楠哥挺忙的,他马上还有急事要赶回去呢!何况他那位‘朋友’离、离这挺远的!”我突然有些慌乱,水白虾哪里知dào

这红衣不是人,而是红衣女鬼!

离开饭店后,我心情乱糟糟的,满脑子都是那个声称替人复仇伸冤而滥杀无辜的红衣女鬼,如果她就是刘艳,那水白虾该怎么办呢?

“别多想了,长得像也不一定就是她!你快考试了,其他事都由我来办,你好好考!”楠哥将我送到校门口,笑着揉揉我的头。

我点头答yīng

,并跟他说一旦有古拓泽的消息赶紧告sù

我。楠哥走后,我转身进了校园,路过厚德园广场时不经意看见吴美女和我们的导员站在那里说着什么。导员的神色非常焦急,就像有什么要紧事一样,我故yì

装作系鞋带蹲下身来,就见吴美女不满地嘟着嘴说:“我也着急啊,可是他也不接我电话,后天就考美术基础了,他要是再不回来就等着挂科吧!”

“哼,挂科!我现在有比挂科严重百倍的事找他,人命关天,他还……”导员没把话说完就停了下来,一跺脚气呼呼地转身走了。

“喂,李导?到底什么事啊?什么人命关天?”吴美女不解地在身后喊着。

“问那么多干吗?打通了电话,第一时间叫他来找我!”导员头也没回,步伐很快,语气也显得很烦躁。

“呸!我们家古拓泽又不是你什么人,凭什么听你呼来喝去的!”吴美女对着导员的背影小声嘀咕着。

果然,她俩这是在说古拓泽!可是导员会有什么事急成这样要找古拓泽呢?还说什么人命关天……

“呀!”吴美女一转身看见了我,吓了一跳,不过她却一反常态没有骂我偷听之类的,反而抿唇一笑,什么也没说就进了宿舍楼。

我跟在后面挺纳闷,这吴美女怎么就变友善了呢?她笑那下是什么意思?等到回了宿舍听秦璇她们一说我才知dào

,原来这可恶的吴美女又坑了我们一把!

按照惯例,学校在放假之前会统一给我们订火车票,用学生证订票票价能便宜一半,十几天前我们的学生证就交上去了,可是今天一领票竟然没有我们宿舍的,负责这事的吴美女跟导员说,她压根就没看见我们几个的学生证!

这招够狠的,补办学生再买票是来不及了,我们只能自己排队去买全价的票了。

第三百三十七章 续命

“气死我了这个贱人!我都没钱了,让她害的还要买全票,而且这个时候票多难买呀,啊!!!”大辫子越想越生气,对着玩具熊一顿发泄。

“她不让老娘好过老娘也不让她好过,等她上车那天我悄悄跟着她,车一来我就把她按住,哼,我非让她有票也回不了家!”秦璇发狠地捶着桌子说。

“火车站那么多治安警察,到时你不怕她喊打劫呀?”我看着秦璇笑了,说实话,我也挺生气的,兜里的钱不多了,买个半票还勉强够,要是买全票恐怕连最慢的车次都买不到,我一直还想着回家的时候给妈妈带点补品什么的呢,她的腰刚做完手术不久,现在体质很弱。

正发着愁,宿舍的后窗被人敲响了,一转脸就见苏非姐捏着兰花指,在外面屁颠颠地扭着秧歌步。

“滚犊子!老娘心情不爽你扭个屁呀?”秦璇对着窗户大声骂道。

“嘻嘻嘻,亲爱的们,你们看呀!快看呀!人家又变帅了呢!”苏非偏过脸来,用兰花指一指自己的腮帮子让我们看。

“呀!伤口这么快就好了?”秦璇反应过来吃惊地打开了窗户。

我朝苏非脸上一望,可不是吗,那高高肿起的半边脸已经消退了,还有那道吓人的伤口也没了,脸上只剩下一道浅浅的痕迹,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受过伤!

我突然想到这可能是楠哥身体里的龙血起的作用,急忙拿起镜子朝我自己脖子上看去,因为之前楠哥也给我的伤口上抹了点他的血。

从镜子里惊讶地发xiàn

,脖子上哪还有什么伤口呀?那几道划痕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皮肤完好的让人不敢相信!

“老妹啊,别臭美了!快,兔大仙刚才打你电话没打通,他让我赶紧来叫你一声,说是快过去,今天有笔大生意!”苏非伸头朝屋里喊着。

“大生意?”我听了不由一喜,正愁没钱呢。

我兴奋的急忙穿好衣服,将装玉米头的戒指盒子往包里一揣,又带上些飞镖符便跑出了门。

“小敏,你注意安全!”秦璇和大辫子也能猜到几分,不放心地在后面喊道。

“放心吧,你们的车票交给我了!”我没回头,边跑边朝后摆了摆手。

“到底什么大生意啊?兔大仙有没有跟你说?”到了门外见到苏非我急忙问他。

“嗨,我啥也不懂跟我说也白扯,她就是十万火急的说让你赶紧过去,说是这事没你她搞不定!”苏非嘴里叼着棒棒糖嘻嘻笑道。

没我她搞不定?看来兔大仙这是遇上‘真家伙’了,要不然一般的生意她糊弄糊弄钱就到手了,哪还用得着我呀?在校门外打了辆车,我和苏非直奔兔大仙的店里赶去。

很快到了地方,我和苏非急急忙忙进了店却没见兔大仙和她那小徒弟在。

“咦?老兔子和小二货呢?”苏非从嘴里拔出棒棒糖奇怪地说道。

这时就听里间突然传出一串怪腔怪调的哼哼声,就像有人触了电,被粘在电线上不停颤抖一样……

我和苏非都笑了,轻手轻脚地靠了过去,从半掩的门缝朝里一望,果然,兔大仙正在那浑身肥肉乱颤地给人作法呢!

一个中年秃顶男人,一动不动地闭着眼坐在那里,任由兔大仙在他身上拍来摸去,一旁还站着几位神色焦急的家属。

“这死老兔子!太不讲究了,咱们还没到她就先糊弄上了,那还能分钱给咱们吗?”苏非突然意识到这一点,不满地跟我嘀咕道。

我刚要说话就听屋里一声大喊:“驱鬼诛邪啦,急急如律令!”

兔大仙举起熊掌一样的胖手,“啪”的一声将一块黄纸拍到了那中年男人的秃顶上!

“哎呦!”那男人被拍的一声痛叫,睁大了眼从椅子上跳起来。

“呀!这……这是?他怎样了大仙?”边上的家属被吓了一跳,急忙扶住那男人问兔大仙。

兔大仙没有回答他们,而是从框里抓起一根胡萝卜放进嘴里吧吧地嚼了几口,然后闭目养起了神。

十几秒过后,兔大仙才慢慢睁开眼睛深呼了口气说道:“它是个极其小气和记仇的冤鬼,因为生前被你得罪,所以死后才来找你报复,总缠着你让你事事不顺,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在镇魂符的威力下,他已经魂飞魄散了!哎,真是耗费了本尊不少元神啊!”

“啊,谢谢大仙,谢谢大仙,大仙您辛苦了!”那几位家属一听当场就感激的对着兔大仙拜谢。我在外面差点笑喷了,心道这老家伙够可以的,哪有什么鬼呀,也不怕把人拍成脑震荡!

那秃顶男人听兔大仙这么说也舒了口气,不过还是显得有些惊魂未定,兔大仙咕噜两下眼珠子,朝身旁的小徒弟吩咐道:“去,把师父配制的压惊散端一碗来给他喝,让他压压惊!”

兔大仙那个叫小二货的徒弟应了一声,急忙从桌子上捧来一碗黑乎乎的水递给那男人,那男人边喝他边在旁边鼓吹说,这是他师父用独门秘方配置的,保证药到病除。

一共收了人家六千六,那碗黑乎乎的水六百元整……

等这家人出来后,我无语地靠在门上看着兔大仙在那数票子。

“喂唉呀妈呀,我说老兔子?你给人家喝的啥药啊?就你那两下子我还不清楚,你别再给人喝死啦!”苏非进屋踢了一脚胡萝卜筐,有些生气地对兔大仙喊道。

兔大仙猛一抬头,见是我们立kè

一脸笑容地说:“呦!你们来啦?嘿嘿,放心吧,绝对喝不死,那是蜂蜜和灵芝熬的水,喝了还美容呢!”

“我晕啊!你无耻!”苏非兰花指一甩,兔大仙不但不生气还乐得肥肉乱颤。

“不是说有大生意吗?自己都搞定了,还麻烦我跑一趟,哼!”我故yì

板起脸往凳子上一坐。

兔大仙见我不高兴了,急忙献殷勤地跑去给我倒了一碗蜂蜜灵芝水,然后拉把凳子坐到我身边谄媚地笑着说:“嘿嘿,别急啊,今儿的确有笔大生意,那家人正在赶来的路上,你也知dào

我的,就我这点装神弄鬼的本事,帮那些心里有鬼的人治疗一下心病还行,要是动真格的我哪行啊!所以我才着急把您请过来……”

“别您您的,你比我老!快说重点,是不是这家人遇到‘真家伙’了?”受不了兔大仙的那个磨叽,我心急地催问她。

兔大仙美滋滋地一咧嘴说:“那到不是,这是个有钱人家,他们是想花钱给家里一个快死的人续命,人家说了,只要能办成,多少钱他们都给!”

“什么?续命?”兔大仙刚说完我就从凳子上跳了起来,气得我真想拿这碗灵芝水扣在她脑袋上。

“咋、咋啦?哎呀,仙啊?你别告sù

我你也不会这个?”兔大仙慌乱地眨巴着眼睛看我。

“这可咋办呢?我师父还在电话里跟人家说,续个十年八年都没问题呢!”一旁的小二货犯愁地挠着头。

“十年八年?兔大仙啊兔大神,你除了会啃胡萝卜会骗钱,你还懂点啥不?让你气死了!你到底知不知dào

什么叫续命啊?”我被气的又一屁股坐回了凳子上。

“续、续命不就是让那人不死,继xù

活着吗?”兔大仙弱弱地回答道。

“说得轻巧,行,你要给人家续十年命是吧?那你就做好早死三十年的准bèi

吧!”我一语说罢,兔大仙、苏非、小二货全都吓一跳,个个直了眼。

“虽说是装神弄鬼,可你也在这行混不少年了,你不会连‘勿非命,天弃之’这句话都没听过吧?”我压了压怒火对兔大仙问道,兔大仙可耻地摇了摇头。

“什么意思啊老妹?文言文听不懂……”苏非又好奇又崇拜地问我。

“就是说不要妄图改变他人的命数,否则必会遭到上天的遗弃!”见他们还是不太懂我又解释说,替别人续命不是没有办法,甚至有几种办法,只是替别人续命属于破坏天道伦常的行为,自己是要折损三倍的阳寿!

“命都没了,你赚这个钱还有意义吗?”我看着兔大仙问道,兔大仙后怕地扯袖子抹了把汗。

我跟他们说,爷爷曾经告sù

过我,人的命数乃天定,是不可妄图篡改的,想要延年益寿就只能多做好事,以此来积累阴德,阴德多了阴间的阎王就会在生死薄上给你做上记号,延长你在阳间的寿命。

但若遇上阳寿未尽而被阴间错判之人,或是本性善良临死有重大心愿未了之人,作为阴阳先生宁愿折损一些阳寿也要去帮其续命,让其有洗脱罪名或是完成心愿的时间。

其中方法有两种,一种叫做‘搭桥续命法’。就是当家中老人快要去世时,将一个一两的酒杯盛满美酒,取两支老人平时用的筷子放在杯的边缘直起形成三角型,只有一次机会,如成,说明已和阴差达成协议,他们暂时不再锁魂,老人得吩咐后事的时间。

另一种方法比较简单,叫做跨阴界。取老人平时穿的鞋,从老人睡处开始印脚印,到大门口为止,如刚好能跨过门槛,那则说明老人阳寿未尽,应为阴间误判,阴差当会查明再来。

听我说着这些,兔大仙眼里都是崇拜之色,这时,外间店里好像来人了,就听两双高跟鞋跨进门槛,一个女人的焦急地问道:“请问兔大仙在吗?我们来了!”

兔大仙一哆嗦,急忙用询问的眼神望着我,可此时我和苏非都像被电打了一样,就因为外面那个女人的声音,太熟悉了,怎么那么像我们导员啊?难道是她要替人续命?

第三百三十八章 古拓泽的秘密

没容多想,就听那两双高跟鞋咔咔的奔我们所在的里间来了,我慌忙将兔大仙往门外推,并压着嗓音跟她说:“快,你快出去应付她们,千万别说我在这里!”

“还有我呀,也别让她知dào

我在这!”苏非吓得边说边跳到了门后躲起来。

“咋啦?你们害pà

啥呀?”兔大仙一脚门里一脚门外,不明所以地回头眨巴着眼。

“哎呀,别问了,快去!”我来不及解释,一急之下抬脚把兔大仙蹬了出去,并顺手关上了门。

“哎呦!”就听兔大仙在门外一声痛叫,来人吃惊地问她,呦,您没事吧?您这是怎么了?

“哦,没、没事,让门夹了尾巴!”兔大仙信口开河地回答道,来人好像是一愣,半天没说话。

苏非眯眼顺着门缝往外瞧去,只看了一眼他立kè

‘妈呀’一声缩回脖子跟我说:“还真是她呀!完了,她咋来了呢?”

“嘘,你慌甚?她又不知dào

咱在这,别吵,恐怕她来这里是另有目的!”我给苏非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带着几分猜疑也透过门缝往外望去。

就见外间店里站着两个女的,穿白色羽绒服正和兔大仙说话的那个是我们导员,另一个女的我们不认识,穿着皮衣、皮靴,耳朵上戴着珠宝,表情冷傲地打量着兔大仙,从面相上看和我们导员有几分相似。

“姐,外面来的不会是你们仇家吧?别怕,咱这屋有密室!”同在屋里的小二货见我和苏非这样,急忙跑上前来手掩在嘴边说道。

“呃?”我听了他这话猛的一愣,心道就这破房间里还有密室呢?

“我师父说了,狡兔三窟!没办法,干咱这行难免得罪人嘛,那画后面就是个密室,你们快进去躲躲!”小二货指着墙上的画焦急地催促我和苏非。

“呵,你师父可真有才!不用了,我们又没骗人家钱,也没有仇家,外面来的是我俩的大学导员,我们是怕她看见我们在这不好解释。”我边说边回头继xù

观察外面的动静。

“哦,是这样啊!”小二货在一旁挠挠头笑了。

“对呀,你都不知dào

,我们导员可不讲情面了,平时谁要是逃课被她抓住总扣学分,今天要是让她看见我俩逃课来了你们这种地方,哼,肯定没个好,弄不好毕业证都别想拿了!”苏非郑重其事地对小二货补充说道。

此时,外面的三人已经坐下了,就见导员神色焦急地对兔大仙说:“大仙,我们也是听闻您神通广大信得着您才来的,您看,咱们就开门见山的谈谈价钱好不好?时间紧迫,救人要紧呢!”

“呃……等等,你们先听我说,这事我恐怕帮不了你们了!”兔大仙砸吧了下嘴,一脸为难之色。

“啊?怎么了?你是不是担心钱的问题?这个你放心,钱的事可以商量,总之我们不会亏待你的!你就帮帮我们吧!”导员慌了神,起身半弯着腰对兔大仙恳求道。

兔大仙看着导员摇了摇头说:“哎!我说的不是钱的问题。你们有所不知啊,做这种违背天意的事是要……”“十万!”没等兔大仙把话说完,那个表情冷傲的女人突然站了起来,带着些藐视和不耐烦对兔大仙说出这俩字。

兔大仙听了像针扎了屁股一样一抖,看了那女人一眼,又半张着嘴回头朝我们的方向望了一眼。

说实话,听了这个数字我也一愣,本以为兔大仙会忍不住一口答yīng

她,没想到这老家伙只是稍稍愣了一会,随后便清了清嗓子用一种超脱世俗的口吻对那女人说道:“难道你没有听说过吗?勿非命,天弃之!我要是那么做了,必将遭到上天的遗弃!何况在本大仙眼里,金钱不过粪土,富贵就如浮云……”

“呸!你平时眼里、心里都是粪土!要不然我也不能跟你挨那么多揍!”小二货在屋里不满地一撇嘴,苏非忍不住跟着乐。

此时外边的导员一见兔大仙这样,是真的慌了,双手抓着兔大仙的胳膊带着哭腔求道:“大仙,您别这样啊!钱的事好商量,您救救我外婆吧,医生说她恐怕撑不过今天了……”

“二十万!”

导员正说着,那个女人又是一次冷冷的脱口而出,那种盛气凌人的气势,顿时把兔大仙震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见兔大仙还不答yīng

,那女人眼里冒着怒意,伸手从皮包里掏出个东西往桌上一拍说:“这里是一百万,只要你能让我外婆多活一年,它就是你的了!”

那女人的手移开以后,就见留在桌子上的是一张绿卡。

“我勒个去去去……老妹?要不咱就答yīng

了吧?”苏非看着我,一脸豁出去的表情。

还没等我说话,外面的兔大仙说话了,特别遭雷劈的一句话:“收好你的钱,请别侮辱我!”

那女人当场就一拍桌子站起来瞪着兔大仙喊道:“你有种!嫌少是吧?行,今天只要你能说出个数来,我就不信我的钱还满足不了一个穷鬼!”

这下还没等兔大仙傻眼,我们导员先慌了,喊了声姐,急忙将那女的拉到一边,趴在她耳朵上嘀咕着什么,那女人还是一脸满不在乎的表情,推开导员冷冷地说了句:“钱算什么?只要能救外婆我愿意!”

“姐!我知dào

你心疼外婆,可是你这些年都在国外呆着,你不了解我们国内,哪有你这样谈事的?”导员好像也火了,把那女人喊得一愣没再说话。

导员再次转过脸来,已是眼圈通红,走到兔大仙面前扑通就跪下了。

“哎呀,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快起来!”兔大仙急忙起身去扶导员。

“大仙,我们两姐妹从小就失去了父母,是外婆一手把我们拉扯大的,她为了养活我们不知dào

吃了多少苦,现在我和姐姐都长大了,我们想报答外婆,想好好照顾她,可是……医院已经没有办法了,他们说外婆撑不过今天……我求求您了,求求您了!”导员的哭声心酸至极,听得我心里突然都有些堵得慌,我看了看苏非,他好像也难受了。

“哎!孩子,不是我不帮你呀,我是真的帮不了你啊!要不你再去求求别人吧!这个东西需yào

和阴间沟通,这不是谁都能做到的呀!我……我……”兔大仙就差点没跟人家说她狗屁不是,她就是个骗子。

几番恳求无果,导员擦着眼泪和她姐姐离开了,当我们从里间出来时,就见兔大仙的伸着脖子往路对面那家佛具店里观望着,嘴里还愤愤地骂着:“去求那老不死的更白扯,他还不是和我一样,哼,还不如我呢!”

听兔大仙说过,对面那家店是她的竞争对手,也和她们的性质一样,属于忽悠钱,混饭吃。

果不其然,那姐妹俩进去后不久就出来了,两人脸色都非常难看,不知为何就站在路边吵了起来,声音越来越大。

我好奇地伸头听着,就听那姐姐气呼呼地指着导员说:“他收了咱们的钱,你又帮了他那么大的忙,他可是答yīng

咱们好好的,必保外婆再活上三年,可是这才几个月?我现在都怀疑那小子就是个骗子!”

“姐姐,他不是骗子,他的所有情况我都了解,你放心,我继xù

打他电话,只要找到他就好了!”导员慌张地掏出电话拨着号,那姐姐气得一甩手骂了句,一个大活人怎么就找不到了!

听着这些我正心生怀疑呢,突然包里的电话响了,是楠哥打来的,我接起电话楠哥跟我说,去内蒙的人已经到了,他们按照地址找到了古拓泽的家,但是还真让人意wài

,那个古拓泽根本就不是我们所见所闻的这个古拓泽,他几个月前是收到了大学通知书,但是因为母亲突然车祸瘫痪,他们没钱,所以就没来上这个大学……也就是说,我们现在所认识的这个古拓泽,是个冒牌货!

我眼盯着路对面的两姐妹,跟电话里的楠哥说:“别急,等我消息,估计今晚之前我就能弄清古拓泽的底细了!”

楠哥急忙叮嘱了一句“不许冒险!”没等他再说什么我就挂了电话。

“你出去把她俩叫回来!”我对兔大仙说道,她先是一愣,随后掩嘴笑道:“咱家大仙就是慈悲,其实那一百万根本侮辱不了我的人格!”

兔大仙说完很自觉地捂着屁股跑了出去,对路边的两姐妹招招手喊道:“喂,你们回来吧!”

导员和她姐姐听见喊声无比震惊地朝这里望来,当看见我和苏非站在店里时,导员更是一惊!

那姐姐先迈进门来,冷笑了一下,鄙视地扫过兔大仙的脸说,只要能救她外婆,她之前说的话就算数。导员则惊讶地上前来问我和苏非:“你、你俩不上课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你们和、和大仙认识?”

苏非点点头,弱弱地咬着手指说:“胖兔子是假大仙,我老妹才是真的,李导你可千万别扣我俩学分啊,我老妹懂得怎么救你外婆!”

苏非一语说罢,导员的盯着我眼睛睁得老大,她那位姐姐也猛地朝我脸上望来,显得特别意不可思议一样!

“救你们外婆可以,但是我有条件!”我对着震惊中的两姐妹说道。

第三百三十九章 追查线索

一听我说有条件,那位姐姐像早料到了一样,鼻子里发出一声哼笑,鄙夷地扫过我的脸又转向兔大仙说道:“胃口还真大呀!”

我知dào

在她看来,这一定是兔大仙和我串通好的,想要向她再多要一些钱。我也不屑于和她解释,收回目光就要对导员说出我的条件,不料这时那姐姐叹了口气谩骂道:“哎呀,我真是小看了国内的这帮穷鬼啊,简直穷到骨子里去了!”

一听她这话我是真的很火,不就出国混了几天吗?成天国内、国外的挂在嘴边,弄得都不知dào

自己是哪国的了,还称祖国同胞为穷鬼!当她说这话时,我见就连导员的脸都有些挂不住了,于是我咳嗽了一声,同样用鄙夷的目光打量着她说:“这位外国来的姐姐,不要张口钱、闭口钱的好不好?国外呆久了脑子里只剩下钱了吗?我们和你可不一样,钱算什么呀?”

“钱算王八蛋!欧耶!”我刚说完苏非就及时跳过来一甩兰花指补充道。

“你、你们!”那位姐姐当场气得脸一黑,睁大了眼睛瞪着我俩。

“哎呀!姐,好了好了,别吵了,她俩是我学生,你听她俩把话说完好不好?万一……万一她们真有能力救外婆呢!”导员为难地挡在我们和她姐姐中间说道,看起来她还挺怕她姐姐的。

“哈,你学生?我没听错吧?又是你学生?!”那姐姐眉头一拧,就像听了什么可笑的事一样嘲讽地笑道。

导员带着些尴尬点了点头,那姐姐嘴角抽搐了两下,哭笑不得地看看导员,又看看我们说:“我真不搞不懂你们所谓的大学都在教她们些什么?一个个弱智低能不说,小小年纪就学得像神棍一样骗钱,这就是国内的高等教育吗?啊?你告sù

我?”

那位姐姐极其愤慨,说话时吐沫星子都喷了出来,导员吓得不知dào

怎么回答了,而我却从她这些话里又得到了一个信息,也可以说是确定了另一个‘神棍’的存zài

,猜得没错的话,那人应该就是古拓泽了!

“其实国内的教育也没那么糟,我们只是利用业余时间研究点‘国术’罢了!”见那位姐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我故yì

冲她笑道。

“国术?哈……”那位姐姐指着我,气得连话都不会说了,几秒之后她一甩手朝门外走去,临出门前还恨恨地瞪了导员一眼说,随你折腾去吧!不过要是再和上次那小子一样,别怪我对她不客气!

赤裸裸的威胁!像她这样的人我见多了,也不在意。导员见姐姐出门进了轿车,忙回过头歉意地跟我们说:“秦小敏,苏非,不好意思啊!我姐姐脾气不好,你们千万别跟她计较,我相信你们!只要你们能救我外婆,我什么条件都答yīng

!”

导员显得很急切也很诚恳,兔大仙在旁边一听不由舒了口气,抹着胸口笑道:“哎呀,那太好了!你只要别忘了提醒你姐姐那一百万就……”

“一边去!”没等兔大仙说完就被我一眼瞪了回去。

我看着导员对她说,违背天命的事我是不会做的,但是看在她对外婆一片孝心,又那么不舍外婆离世的情份上,我可以叫来阴差帮忙问问,如果她外婆一生真的没做过什么特大的恶事,我会求情让阴差再多给外婆一些时间的。说这话时我就在想,老牛老马应该能卖给我这个面子。

“真的吗?秦小敏?”导员听了我的话激动的一把抓住我的手,恐怕我这根救命稻草会跑了一样。苏非和兔大仙则像看偶像一样在一旁崇拜地望着我。

“我不要钱,你说吧,你和古拓泽什么关系?他的真实身份是什么?你对他了解有多少?全都告sù

我,这就是我的条件!”我看着导员的眼睛说出这些,她显然一惊,神色都变了。

“老妹?你是说咱班的古拓泽吗?那孙子能有啥真实身份啊?”一提到自己的情敌,苏非立kè

来了好奇劲。

“别打岔!你们也不是外人,跟着听就是了!”我示意苏非和兔大仙他们都安静。

“你、你是怎么知dào

的?”导员吞吞吐吐,看着我有些慌乱。

“这你就别问了,坐下来从头说起吧,再不抓紧时间你外婆就到奈何桥头了!”我说着自己先坐了下来,导员一听外婆就不敢再迟疑了,急忙坐下来说好好好,古拓泽的事她知dào

的全都告sù

我。

“啥?他不叫古拓泽?叫张犁?咋不叫蟑螂呢他,臭不要脸!”刚听导员说上两句苏非就跳了起来。

“瞎激动个屁?坐下!”我抬脚踢了苏非一下。

导员又接着说:“其实我和这个张犁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关系,也就是在几个月前的那次,我外婆病危住院时我才遇见他!”

导员回忆说,那天,外婆也是被医院宣判无法医治了,看着最亲的亲人静静地躺在那里,生命各项体征都在慢慢消退,她难过极了,大半夜的一个人跑到医院走廊里哭。

这时从走廊那头的黑暗里闪出一个男孩,男孩到了她身旁问她是不是家里有亲人要去世了?导员说是的,那男孩就说他懂得怎样给老人家续命,但他的条件是要一笔钱,并且要求暂时帮他找个安全的藏身之所,因为他说有仇家正在追杀他。

导员半信半疑,领着那男孩进了外婆病房,男孩关上门来,烧起几株香,又拿些纸钱和几样奇怪的物件摆放在病房四角,就好像布阵一样忙活了半天,没过多久,快要咽气的外婆竟然醒来,而且随后的一段时间里渐渐恢复了健康。

导员和姐姐给了张犁一大笔钱,并让张犁暂住在自己家里躲避仇家。男孩住在导员家的这一个月从来不肯透露自己的身世,但是和导员相处的倒是很融洽,导员也很喜欢这个比自己小不了几岁的男孩,得知他也很想上大学,导员又通过关系将张犁冒名顶替安排进了学校,和我们一样成了一名大一新生。

“哎呀妈呀!原来这小子什么都是假的呀?那他对我们家吴美女到底是不是真的呀?”听了这些苏非都带哭腔了。

导员见我也用询问的眼神望着她,摇了摇头说:“这个我不大清楚,虽然开学之初我也觉得张犁和吴雨在一起有点突然,但是后来我观察了一下发xiàn

也很正常,毕竟吴雨算的上咱们校的校花了,男生们没有不喜欢她的。”

“那倒是,我们男生都喜欢她!”苏非点点头,我忍不住的想骂他,你丫也算男生?

“除了这些,你还知dào

他些什么?他有什么信仰吗?和什么人有来往?他身上有没有什么特出的物件?比如一颗黑纽扣,上面刻着龙图案的?”我试探着问导员这些,此时心里不由得把古拓泽和黑龙教联系到了一起。

“有什么信仰我到没听他说过,他一般也不和外人来往,我没见过你说的那种黑纽扣。哦,对了,他以前在本市的一家殡丧品店里打过工,就是进了大学以后他也常常会去那个殡丧品店,说是去帮忙。”导员突然想起,急忙补充道。

没错,导员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开学不久那次我在公交车上就见过古拓泽(张犁)从一个叫什么‘极乐世界’的殡丧品店里出来,当时我还以为他家里有人去世了呢!

“我知dào

的就这些了,我可全都告sù

你了啊,你答yīng

救我外婆的,咱们快点赶回去好不好?外婆真的快不行了!”导员急得眼泪又掉下来了。

“再急也得等到太阳落,走,我得先去一个地方!”我说着起身就走,导员急忙跟着追来,兔大仙在后面喊着,老板,我开车送你啊?不知dào

啥时候我又成她老板了。

“老实在家看店,你那掉轱辘的破车谁敢坐呀?”苏非吼了兔大仙一嗓子跟着跑来。

坐进那位姐姐的豪车里,她脸色还是不太好kàn

,得知我要去那家‘极乐世界殡丧店’她也没说什么,一踩油门就走。

有时候有钱还是挺好办事的,当那姐姐甩给那家殡丧品店老板几张大票之后,老板一五一十地说起古拓泽也就是那个张犁的事情来。

“那小子是先来的,在我这帮忙干零活,我这不但卖东西还包报办丧事,后来忙不开我又招了个小工,这回来的是个女孩,性格挺古怪的,不和人说话,但唯独和这小子合得来。他(她)俩对工资都没什么要求,只要给个住的地方就行,我就把楼上仓库收拾出了两间,让他们住下了。”老板说到这里还顺手指了指楼上,说那两间房现在还空着呢。

“他俩在我这干了能有两年,后来有一天那女孩出去了一趟,不知dào

怎么就不见了,我说要报警,那男孩说不用,等了好多天都没回来,男孩也没心思在这干了,就辞掉工作走了,但他隔段时间就会回来看看,每次都问我那女孩回没回来过?咦?这段时间他一直没来!”老板说着,好像还挺奇怪的。

“那女孩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我刚要问,苏非就抢了先,他好像比我还着急。

“那女孩叫……哦,对,叫‘忆家’!皮肤有点黑,眼睛和嘴巴笑起来都是弯弯的,不过很少见她笑。”老板回想着说道。

苏非顿时松了口气,因为老板说的这个女孩不是吴美女,不知为何,听老板说着这些,我心跳碰碰地加速了几下,也不知dào

是被什么触动的。

“我能上楼看一下吗?”我边说边往楼上去了,老板也没拦着,说别害pà

就行。

“妈呀!吓死人了!”跟在我身后的苏非一上二楼就被走廊里摆满的纸人吓着了。

我伸手推开其中的一间房门,里面又潮湿又暗,一股发霉的味道扑鼻而来。进去走了一圈,没有发xiàn

什么特别的,一个空板铺,一张桌子。

我又来到第二间,这应该是那女孩的房间,因为床边的墙上是一面镜子,镜框边缘还用细绳吊着一把梳子,

我打量着这些朝屋里走去,这时背后突然一阵阴风,我还没来及回头,就见玉米头蹦到了我面前!

第三百四十章 两个小鬼差

玉米头突然从背后蹦出把我吓了一跳,还以为这屋里有情况呢,急忙一抖手腕露出亮闪闪,可是扫视了一周之后发xiàn

,哪有什么邪物存zài

啊?

“你丫抽什么风?赶紧进来!”我有些生气地瞪了玉米头一眼,耸了下肩膀示意它回背包。

“啊?老妹,我、我、我还是不进了吧!我下楼等你!”苏非以为我在和他说话,对着一个笑嘻嘻的纸人挠了挠头皮,一转身跑了。也不怪,这里又暗又潮湿,气氛诡异的够可以。

“玉米头,你丫干嘛呢?学警犬啊?”苏非走后,我好笑地看着玉米头的样子,就见它屁股撅得老高,抽动鼻子挨个角落闻着,样子认真极了,我一连问它好几遍话,它都不搭理。

“嘿!不听姐姐话了是吧?好,你等着,我把你交给楠哥或是小三,看你还得瑟不?”我吓唬着玉米头说道,它突然就蹦了过来,在我面前猛地一抬手,竖起三根树杈一样的手指。(注:玉米头每只手,只有三根手指。)

“呦?还想打我呀?”我当时就被玉米头的样子气乐了。

“嗯~~嘟噜嘟噜!”玉米头使劲地甩了甩头,表示它并不是那意思,随后它盯着自己的三根手指头眨了眨眼,思索了一下发xiàn

好像不对,又从另一只手上费劲地竖起一根手指头来,然后把这四根手指头一起放到了我眼前。

“啥意思?非常3+1啊?”我没当回事,笑了一下又继xù

扫视了两眼这个房间。

“嘎嘎!”玉米头见我这样好像不高兴了,呲着牙跳了起来。

“好了好了,我这忙着查古拓泽呢,一会还要去救位老奶奶,哪有功夫跟你算加减法呀?乖,快进包咱们走了!”搞不懂这个呆货的想法,再加上这屋里也没有什么可疑的线索了,我对玉米头一指背包转头就往外走。

“嘎嘎嘎!”我都到了门外,玉米头还是没进背包,还在那竖着手指乱跳。

“服了你了,好好好,等于四,等于四行了吧?”我回头说着,并举手吓唬玉米头说再不进包,我就用亮闪闪敲它头,它这才吓得耐克嘴一咧,用三根叉的小手捂着眼睛跳进了背包,但我总觉得它还是有些不甘心。

临走时给殡丧品店的老板留了电话,我告sù

他无论是古拓泽还是那女孩,只要他(她)们再回来,立kè

悄悄通知我,而且不要让他们知dào

我来过。老板收了导员姐姐的钱自然好说话,他说这点小事交给他让我放心。

出了门直奔导员家,这姐俩可真是急坏了,特别是那姐姐,车子开的像要飞了一样,时不时就用要吃人的眼神看一下我,我心道,你着急也没有用啊,太阳不落的话叫不来鬼差,老牛老马不来我找谁给你外婆求情去?

比起姐姐来,导员的态度好多了,在客厅里等待太阳落山的过程中,可能猜到我和苏非饿了,起身去厨房里拿来一个大蛋糕切开让我们吃,苏非没心没肺的接过来就造,可是我却发xiàn

蛋糕顶部那片巧克力上写着“外婆生日快乐!”

“是给外婆的?”我心里有些触动,看着导员问道。

“没事,你们吃吧!昨天买的,等了外婆一天她没醒……”导员说着眼泪又在眼圈里打转。

“这块给外婆留着吧!”我暗暗叹了口气,放下那块有字的蛋糕,起身拎着背包朝那个躺着一位老奶奶的房间走去。

点起三炷香,随手插入床头的空花瓶里,在姐妹俩半信半疑的目光里我关上了门,屋里只剩下我和这位气息微弱的老奶奶。

“老牛,老马,听见快来,我有事求你们!”看着三炷香上的青烟徐徐而起,我从衣领里掏出月牙玉放在胸前低声喊道。

若是平常阴阳先生召唤阴差前来,那程序是很复杂,很讲究的,因为你要敬重阴者,甚至是要巴结他们才能成事,但以我和牛头马面的交情,这些程序全免了,正好我也着急找他们来问问烈焰宫的情况,上次他俩急急忙忙的赶了回去,说是有个什么鬼王趁焰王不在伺机作乱,现在也不知dào

怎样了?

可是眼看香烧了一半,左等又等还是不见牛头马面的影子,我有些急了,这可咋办呀?眼看这老奶奶也快不行了,她的地魂要是过了奈何桥,我求谁也救不回她了!

正在我万分焦急的时候,突见两道黑影唰唰的从窗外射了进来,身形刚一站定便冲我一抱拳。

“呀!你们什么人?”没等他们说话,我先警觉地跳开了,因为来的这两人并不是牛头马面,而是两个服装统一,长相奇丑的小鬼。

来人见我被他们吓了一跳,尴尬地对视了一眼,急忙拱手解释说:“大人莫怕,我俩是牛总管和马总管最信任的属下,是两位总管派我们来的!小的们一直在等日落时辰,所以来迟了,大人请恕罪!”

原来是老牛老马派来的小鬼差,听他们这么说我才放松了警惕。

“你们两位总管怎么不来?为什么派你俩来了?”我急忙上前对两个小鬼差问道,同时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测。

两个小鬼差一起叹了口气,其中一个面露愁色地跟我解释说:“大人有所不知,现在烈焰宫的局势形同水火,两位总管大人根本走不开,他俩正忙着联合可信的人手对抗那个幽门鬼王呢!据两位总管得到的消息说,也就是最近这一两天,那幽门鬼王又要实行个什么计划,据说这计划不但对烈焰宫不利,甚至对整个地府都有威胁!”

“啊?那个该死的油焖(幽门)鬼王,他到底想干吗呀?”我听了气的狠狠一跺脚。

另一个小鬼差咬着牙说:“自从他打着替焰王暂管烈焰宫的旗号来了以后,我们烈焰宫以及所管辖的烈焰地狱就没一天安宁过,接二连三的有恶鬼逃狱不说,更可恨的是现在很多人贪生怕死,被他威逼利诱的都背叛焰王投靠了他!如今烈焰宫说是焰王的,哼,都不如说是他幽门鬼王的了!”

“大胆,在大人面前不许胡说!”这个小鬼差刚愤慨完就被另一个推了一把,在同伴的眼色下,他胆怯地瞄了几眼我胸前的月牙玉,可能也是猜到我和焰王的关系不一般,吓得不敢再说话了。

“没事,跟我你们有什么话都可以直说,只要你们是忠于焰王的,我不会对你们不利,反倒是不要有事瞒着我才好。”见两个小鬼差有些畏惧,我用缓和的语气和他们说道,两人又意wài

又感激地点着头连声说是。

“焰王在黑暗沼泽那边还是没有消息传来吗?”我问两个小鬼差,他们一起摇了摇头。

“烈焰宫都已经乱成这样了,难道你们那个阎王爷一点都没察觉到?”说到这里我有些气愤。

一个小鬼差弱弱地回答我说:“幽门和我们焰王殿下是阎王最信任的两个臣子,现在焰王不在,阎王只听幽门的一面之词,要不然我们两位总管早去向阎王报gào

了……”

“哎!气死我了,要是能过去的话,我非好好教xùn

教xùn

那个油焖还是油炸的老鬼!”我气得自言自语一样在屋里转圈,突然看见病床上的老奶奶快要上不来气了才想起正事。

“哎呀,对了,我找你们来是有急事的!你们看看这位老奶奶,挺可怜的,而且你们也知dào

,人间眼看就要过年了,这过年的时候人间最讲究个亲人团聚,你们看看能不能帮帮忙再给她一点时间?好歹让她过了这个年再走,实在不行折我的阳寿补给她!”我看着两位小鬼差很诚恳地乞求道,我话一说完,两个小鬼差瞪着大眼诧异地看着我。

“大人,折什么阳寿啊?您的权利就等同于焰王,这点小事您做主就行,别说是过了年了,就是再过三年、五年也没问题!”一个小鬼差很肯定地说道,这让我在一瞬间有些眩晕。

“咦?刚才在来的路上……呀,不好,这老太太已经到奈何桥头了!”另一个小鬼差看了导员的外婆一眼突然意识到。

“那还等什么,快走!”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两个小鬼差已经唰唰的顺窗户走了。

他们走后,我看着床上的老太太,此时已经感觉不到她有呼吸的迹象了,哎呀我心里这个急,答yīng

的好好的,万一救不回来导员的姐姐还不得拿钱砸死我呀?

好在没过多久两个小鬼差回来了,一见他们面露喜色我便知dào

有救了,其中一个从黑袍袖子掏出拘魂袋,打开口往床上一撒,一道重影落入了老太太的身体内。

“大人放心,她一会就能醒了!刚才在回来的路上我翻了下拘魂薄上的记录,原来这老太太五个月前阳寿就尽了,但上回来的阴差愣是没找到她的魂!”两个小鬼差感到很奇怪,只有我知dào

那是古拓泽(张犁)耍的手段。

送走两个小鬼差时,我一再叮嘱他们,焰王那边,或是牛头马面那边,一旦有什么消息,立kè

来告sù

我。

出了导员家别墅的大门,那位姐姐再次将存有一百万的绿卡递给我,还是被我拒绝了。她没有说谢谢,但是看我的眼神不一样了!这样就足够了,我背对着她走的很坦然。

第三百四十一章 花街偶遇

怀着‘视金钱如粪土’的高尚情操,悲壮地出了导员家的那片别墅区。

来到大门外,天已经黑了,左右看了看,眼前哪是哪都不知dào

,而且这里除了一些出出进进的私家车和出租车外,连个公交车的影子也看不到。

“丫脑不脑残?”摸了摸空空的兜,我气得真想抽自己,那一百万咱不能要,要个打车钱总不过分吧?或者让人家给送回学校也行啊?

回头求助似地看向苏非,苏非在后面耷拉着脑袋,半死不活地挪着步子,我知dào

他还在为我没要那一百万而郁闷。

“喂!那位纯爷们,能不能迈开你的鸭掌快走两步啊?”我笑着朝苏非喊道。

“哼!”苏非娘娘门门地一甩膀子,同手同脚很不情愿的走了上来。

“跟老兔子一个德行,满脑子粪土!对了,你身上还有没有粪土了?拿出来打车!”我边骂边朝苏非伸出手。

苏非憋着嘴,一脸哭笑不得,在兜里摸了半天,‘啪’拍了俩钢镚儿在我手上,气呼呼地瞪着我说:“没啦!来的时候就是我打的车!”

我接过钢镚嘿嘿笑着,这也不怪,本以为有笔大生意的,谁能想到带那么多钱啊?和苏非顺着一条巷子懒洋洋地往前走着,隐约见前面那条街上灯光很亮,那里应该会有公交车。

出了巷口,正前方是一条灯火通明的街道,第一眼望过去我就被吸引住了!

就见这条街的两旁,建筑风格非常别致、古雅,那些门面上古香古色地挂着‘某某茶舍’、“某某酒巷’字样的牌匾;街中间,柔和的路灯下三色鹅卵石小路曲径通幽,长青的绿化树木在这冬季给人一种别样的清新;街道上没有闲杂的车辆,只有三三两两的行人悠闲地踱着步子,男人们大多衣着讲究、谈笑风生,女人们则个个高雅、风情万种……

“我去!这是哪儿呀?好小资的一条街啊!”我不由惊叹着回头望向那个本地货苏非。

苏非抬头望了望脸上露出惊喜,他既得yì

又鄙视地对我撇撇嘴说:“切!连这儿都不知dào

,这是我楠哥的地盘——花街!”

“什么?这就是花街?”我听了顿时兴奋了,这就是楠哥平时所说的那条街?他就在这条街上代表一个黑帮维护秩序?

愣了能有几秒,我笑着一垫手里的两元钱对苏非说,走,咱也逛逛去!说着迈步就朝这个传说中有钱人的销金窟走去。

“喂!街头有保安,一般人不让进的,你不先给楠哥打个电话呀!”苏非反应了过来,急忙在后面追我喊道。

“不打!”我没停脚步。

“为啥呀?”

“说了你也不懂!”

“噢,我明白了,你是想搞突然袭击!哎呀妈呀,女人心呢!”苏非突然自作聪明地咋呼起来。

其实我是记住了小个子那次跟我讲的话,介于楠哥现在这种特殊身份,在公共场合下最好和他保持些距离,特别是在花街,以免日后我会成为他的牵绊,成为别人拿来威胁他的筹码。做花街的老大,最好是无牵无挂。

“张总、刘总车在那边,你们二位慢走!”

“呦,刘会长您来啦!只管放心,车子我们会帮您停好的!”

街门口的几个保安满脸堆笑,迎来送往着一个个看起来身份不俗的人。

“呦!两位小朋友,前面不能再走了,请绕行吧!”一个保安看见了我和苏非,好笑地伸手阻止道。

“唉呀妈呀,你啥眼神?谁是小朋友啊?我们是来找楠……”

“哦,哥,是这样的,我们是建筑系的学生,看你们这儿的建筑都特有范儿,我们就想来参观一下找找灵感,嘿嘿,你就放我们进去呗?”

没等苏非说完就被我推到了一边,我接过话题笑着对那保安说道。

“呵,笑得挺甜啊?那这样吧,我就给你俩破一次例,进去看一圈就赶紧出来,看见没?这里来的可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随便拎一个我们都得罪不起,你俩千万别给我惹事啊!”保安像勉为其难一样,笑着朝身后一摆手。

“嗯嗯嗯,好好好,不惹事!”我点头答yīng

着,拽着苏非就跑了进去。

在花街上边逛边四下张望,嘴角忍不住挂着笑,不知dào

楠哥在不在,要是能看见他就好了,哪怕偷偷看他一眼也行。

“咦,你瞅瞅那死胖子,腿那么短还敢穿KITON!还有那个老头,毛都掉光了还臭嘚瑟,穿世界品牌,哎呀妈,闹哪样啊他?”苏非打量着街上的人指指点点,说的不亦乐乎。

“呸!你丫就是眼红人家有钱,不明说,净挑人家缺点!”我笑着照苏非屁股上踢了一脚,苏非用他的娘娘腔在嗓子眼里咯咯乐着。

在这条街上,我和苏非就属于‘异类’,已经开始有人用看叫花子的眼光打量我俩了,实在受不了,我俩只好往路边蹭了蹭,借着绿化树荫的遮挡继xù

笑着往前走。

这时身后街道上传来一阵摩托车的轰鸣声,我很好奇地回过头,心想这条街不是不让车进来吗?怎么还有摩托车呀?

回过头的那一刹那我的心怦然直跳,那辆酷酷的白色摩托车上,那个酷酷的白衣少年不正是楠哥吗?

可是……他身后坐着的那个是谁?摩托车快速驶过,那个同样穿着白衣,长发飘飘的女孩刺痛了我的眼睛,我看见她的手还环在楠哥的腰间……

苏非和我同样傻眼了,但他比我先反应过来,拉着我就朝前跑去,只听他对我说:“还愣着干啥?追上去看看到底啥情况呀?”

虽然经常受惊吓,可有些惊吓我实在承shòu不起,比如现在,我感觉自己十分无力,完全是被苏非拉着跑。

摩托车在前面不远的一家店门外停了下来,楠哥很自然地下了摩托车往店里走去,那女孩揉了揉脸笑着跟在他身边,看背影,两人的衣服就像情侣装一样。

“小楠,水蓉,你们回来啦?”店里坐着一个戴眼镜老头,笑呵呵地冲他们说道。

“嗯,我们回来了!”那女孩甜甜地回答,楠哥没有说什么,对那老头点点头打了招呼后直接从楼梯往二楼走去,女孩也跟着上了楼。

我望着那边感觉胸口堵的慌,苏非安慰似的看向我说“老妹,你别多想,可能是他妹妹吧?”

“放屁,他没有妹妹!”

“哦,那可能是干妹妹?”

“滚!不许提干妹妹这几个字!”

苏非见我莫名火大,吓得不敢出声了,咬着手指看看我又瞄瞄那家店。

“走!跟我过去!”我说着就朝街对面走去。

“哎呀老妹,你要干啥去?千万别激动,我跟你说,要先问清楚,你可别误会了我楠哥呀?”苏非婆婆妈妈地跟在后面拉着我。

“放心吧,我领你算命去!”我一指对门那家店的招牌,那牌子上写着‘相面馆’。

“啊?噢!”苏非有些没闹明白,眨巴着眼跟着我去了。

刚到门口,还没等抬脚进去,里面那老头就猛一抬眼朝我望来,虽然岁数不小了,可这老头看起来精神奕奕,眼睛里透着一股非同常人的睿智之光。

“哦,您这是相面馆吧?还营业吗?我们想进来请您给看看相,算算最近的运气!”我对那老头轻声笑道,恐怕楼上的人会听见。

老头先不回答,而是从头到脚地打量着我,过了一会饶有兴致地一笑说:“那好啊,小姑娘请进吧!”

进就进,我装作没事人一样大摇大摆地进了店里,眼角顺着室内楼梯往二楼上不经意地一瞥,可惜什么也看不见,此时楼上也没什么动静。

“小姑娘,请坐吧!”那老头笑着伸手示意我坐下,我发xiàn

他好像一直在用他那双睿智的眼睛捕捉我的神情。

“哦,我站着就行,让我朋友坐着吧,您给他看看,他最近特别倒霉!”我一边将苏非按在凳子上,一边掩饰着对老头笑道。

老头也不多说,笑了笑对苏非说:“把你的左手伸出来让我看看。”

苏非伸给他左手,并喋喋不休地对老头说他最近真的很倒霉,眼睁睁地看着一百万掉进水里打了水漂……

趁苏非拖着那老头的功夫我又悄悄往楼上扫了几眼,还是没看到什么,楼上的房间在楼梯的拐弯处,视线被遮住了,可就在这时,好像有个房间的门被推开了,吱的一声,随后一个女孩温柔的声音传来:“楠哥,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做去!”

“哦,不用了!我马上要出去,不知dào

几点能回来。”楼上那男人的声音我听得心里乱跳,也恨得想要骂人。

“没事的,我做好了等着你!”女孩依然笑语,一点都不失望,也不见外。

“都说了不用了,你怎么……”楠哥的声音里含着些怒火。

突然,那女孩就不出声了,过了老半天,只听一个缓和的声音说道:“你的伤还没好利索,不用总为我忙活,照顾好你自己!”

我能听出楠哥的话音里含着不忍,甚至还有几丝柔情……

“哎!”算命的老头突然叹了口气,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入了神,赶紧收回目光看向老头,就见老头也看着我,那双眼睛好像早把我来此的目的都看穿了一样。

“不是,大爷?你看出啥来了,你这一个劲摇头、叹气,怪渗人的,你到底会不会看啊?”苏非不满地抽回手。

那老头也不生气,而是笑着对我说:“小姑娘,可否赏光让老夫为你看下手相啊?”

他说着再次有礼貌地伸手示意我坐下,而这次我突然在他伸出的手腕上看见一串漆黑发亮的珠串,是乌木手串!和古拓泽的那串一样!

“呃!”我顿时一惊,脑子里迅速闪过一个信息,难道眼前这老头就是楠哥所说的那个十三叔?

他也是来自内蒙,精通阴阳术士,上次胡家弟子在鱼塘边被抓,我断定是古拓泽干的,而楠哥和黄尖尖却怀疑有可能和这老头有关……

看着那老头我一时间犹豫着不知如何是好,我当然不能伸手让他给我看相,因为我没有‘人格’、我是花仙错投胎,这些我爷爷都跟我嘱告过多回,千万不能让懂行的外人知dào



“哈哈哈,小姑娘,我看你来此的目的不是看相,你是来找人的吧?”老头眼瞄了一眼楼上很慈祥地笑道,对,用很慈祥形容他的笑容没错,因为你从他身上感觉不到半点恶意。

“谁?谁说我是来找人的,不过随便看看罢了,我爷爷说过,不能随便让人家看相,要是看的不准还会影响人生运势!”我狡辩着说道,声音也不敢太大。

这时楼上有关门声,就听楠哥的声音传来:“我出去了!”

“对了,你要去哪?”那个女孩的声音问道,楠哥没有回答,而那女孩随后反应过来,降低了声音,既委屈又隐忍地说了句:“好吧!我不问了,注意安全!”

从楼梯上看到楠哥下楼的鞋子了,我心虚地拉起苏非就跑,一口跑过好几家都没敢回头,这时耳边传来轰鸣,一辆白色摩托车擦着我们身边驶过,而车上那个家伙嘴角噙着笑意,像没看见我们的存zài

一样直视着前方。

我愣在那里半天,随后跳起来指着前方那人背影大骂:“丫你瞎呀?我这么大的目标你没看见?”

第三百四十二章 我的警告

“咦……咋回事?楠哥怎么没看见我们呢?”苏非好奇地挠头打量着自己的身体,好像怀疑他刚才能隐形了似的。

“白痴!他怎么可能没看见?车都快蹭到我身上来了,他那是装的!”我气得一跺脚,望着前方那家伙的背影,整个一哭笑不得。

此时那家伙的车已经到了街口,保安们客气地对他点点头,直接放行。本以为他是在开玩笑,他肯定会停在街口等着我们,可是没想到他摩托车轰的一声,一个转弯,人没影了……

“啊!你个混蛋!王晓楠,有种别跑!”我简直要发疯了,大喊着朝前追去,气的眼泪都掉了下来。

“呦?咋地啦这是?不是说好不给我惹事的吗?这是和谁呀?又哭又骂的?”街口那保安一见我这幅模样跑过来,吓了一跳,吃惊地瞪眼问我,好像特别后悔放我进去了一样。

“没事,我……我骂他呢!”我嘟着嘴抽了下鼻子,随手一指苏非。

那保安像立kè

明白了一样,笑着照苏非后脑勺敲了一下说:“噢!原来是你小子惹女朋友生气啦?完犊子!还不赶紧哄哄?”

“不是……我……”苏非被敲的一懵,正要辩解又被我照屁股踹了一脚。

“还不走?留在这等菜啊?”我故yì

朝苏非大喊。也只有委屈他了,要是让保安知dào

我是在骂楠哥,那估计就甭想走了。

在几个保安的笑声中,我和苏非出了花街的大门。

“哼!臭不要脸,你们等着,回头我叫楠哥挨个收拾你们!”苏非边走边回头像蚊子哼一样骂着那些保安,

我见那些保安应该也听不见了,转身给了他一脚。

“哎呀妈呀!干哈呀?”苏非嗷一声抱着膀子跳开,很无辜地撇着嘴问我。

“少提你那臭不要脸的楠哥,我还想收拾他呢!”我恼火地指着苏非骂道。

苏非愣了两秒,随后弱弱地扭动了两下笑道:“哎呀老妹,你就别骂我楠哥了好不好?楠哥不是那样淫(人),他是我偶像呢!”

“呸!去你的偶像,骂他都是轻的,信不信等我再见到他非敲掉他的大白牙……啊!!!”还没等我把话骂完,身后背包突然被抓住,一股力量猛地将我向旁边巷子里拽去。

身子一个不稳,我本能地闭眼尖叫。还以为会摔个七荤八素,可没成想瞬间撞入了一个怀抱,大惊之下我猛地睁开眼,就见一个男人的脸近在咫尺,他的鼻尖几乎要碰上我的睫毛……

“敲掉谁的大白牙?”那男人嘴角噙着坏笑,随后又在我耳边低语道,你是来找我的吗?不知为何,他笑的那么得yì



“走开,混蛋!少臭美了,我才不是来找你的!”我反应过来恨的一把将他推开,带着哭腔大喊。

原来,他和他的摩托车早就停在了这个巷子里……

被我推开他不怒反笑,轻轻俯身对着我的脸吹了口气又问:“真不是来找我的?”

被他吹得一迷糊,我闭着眼大喊:“不是就不是!姑奶奶是来警告某人的!”

“哦?”他好笑地眉头微皱。

我噌噌两步窜到了他摩托车前,使劲一拍后座叉腰喊道:“以后这个座除了我谁都不许坐,谁敢坐腿打折!”

“嗤!”楠哥一愣之后顿时控zhì

不住哈哈大笑。

宠溺、纵容、欣喜,他看着我,眼里除了这些丝毫没有责怪之意。见他笑得停不下来,我在心里大骂:“笑你个脑袋!我二嫂子的至理名言还有后半句呢!”

“你都看见了?”他走过来伸手压住我的肩膀,将我按坐在摩托车上,看着我,若有所指地问道。

“我又不瞎!”我怒火未消,气鼓鼓地将脸扭向一边。

“唉呀妈呀,哥,可别提了,全都看见啦!”苏非一副大事不妙的样子,手放嘴边对楠哥说道,随后又给楠哥使了个眼色将他拉到一旁说,刚才那美女谁呀?长得挺带劲!但是呢哥,咱不能一只脚……

“滚犊子!”楠哥听到这儿笑骂了苏非一句,转身走了回来。

“她叫吕水蓉,是……”

“这名字我记得!”

没等楠哥说完我就不满地白了他一眼,因为我想起了那次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也是这个叫吕水蓉的女孩打来电话问他在哪?在电话里听见了我的声音,还质问他我是谁?

呵!楠哥抿唇一笑,随后换上一副很正经地神情看着我说:“我现在和她就像一根绳上的两只蚂蚱,除此之外再没别的关系。”

“哼,都拴一根绳上了还说没关系!”我一撅嘴,极力忍住笑,其实心里是愿意听他解释的,毕竟生气归生气,我又怎么可能不信任眼前这个从前世爱到今生的男人?

楠哥说,花街是一块富得流油的肥肉,多年来各个帮派都在争夺它的管理权,一但争下,那每年将会得到一大笔惊人的收入。

在激烈的争夺中大浪淘沙,有一个帮派和他们势均力敌,一直和他们斗到两败俱伤也不分胜负,最后实在没精力斗下去了只好暂时握手言和,同意共同管理花街,利益均分。

而这个叫吕水蓉的女孩,就是那个黑帮派来的代表,和楠哥一起助阵花街,道上都称呼她“蓉姐”。

“楠哥、蓉姐,管理花街就管理花街呗,干嘛还住在一起!”我酸溜溜地嘀咕了一句,对这点十分不满。

楠哥笑说:“你忘了吗?我跟你说过的,整条街只有十三叔的相面馆是中立区,黑道上约定俗成,任何人不得在相面馆里打杀动手,否则将被会视为公敌处之,住在那里也是被安排的,由不得自己……”

“啊?原来那老头真是十三叔!”我说着不由摸了一把身后的背包。

楠哥会意地点头说:“你一进门他应该就感受到了!”我知dào

楠哥所指的是玉米头的‘鬼气’。

“可他并没有点破?对了,上次胡家弟子被抓,老刺猬奶奶被打伤,这些事到底和他有没有关系?”我瞄了一眼隔着几步远的苏非,压低声音急切地问楠哥。

楠哥摇了摇头,同样低声说:“那晚他的行踪我让人查了,结果证实他并没去过山里,而是去了市中心帮一户人家的孩子看病了,这些我核实过,千真万确。”

“哦?这样看来,干这些事的人肯定是那混蛋古拓泽了?对了,我已经查到了他的一些底细……”我急忙把兔大仙接了个大生意,以及我们顺着导员这条线索查到殡丧品店去的事告sù

了楠哥。

楠哥听完之后,断定地说古拓泽这小子肯定没离开本市。

“挺能藏啊他!我派了那么多人去找,灰家子弟又遍布那么广泛,竟然连他半个人影都找不到……”楠哥玩味地皱起眉。

“所以我怀疑他和黑龙教是一伙的!你想想看,老邪教的人多能藏啊?不但我们找不到,就连成千上万的阴差和黑白无常都找不到,不知dào

他们用的是什么鬼把式!上回要是能活捉那秃尾巴就好了,可恨让红衣女鬼一搅合给放跑了!”说到红衣女鬼我就气得想骂,哪来这么个傻逼玩意,成天乱杀无辜,竟能很正义地说成是在做好事,替人复仇、抱冤屈,奶奶的,还和水白虾的初恋长得那么像!

“她最近活动更频繁了,今晚可能就要对一户人家下手,所以……我让尖尖先盯在那了,我马上也赶过去!”楠哥伸手抚了抚我头发低声说。

“哦,怪不得没看见尖尖,那我也跟你去!”我说着就在摩托车上坐好。

“你去哪?赶紧滚回去睡觉!”楠哥脸一冷,伸手抓住我从车上扔了下来,随后发动了车。

“喂!”我不满地跺脚,他一转身塞给我一个钱夹说了句打车回去,摩托车就走远了。

苏非见我对着远方撅嘴,直接上来夺过那个钱包,一打开就吃惊地咋呼到:“哇!楠哥就是酷,这么多钱!呦,这还有你的画像呢!古装的!”

坐在出租车里,我一直盯着那张缩小版的古装画像甜蜜微笑,图案应该是从扇子上复制下来的,上辈子他亲手画的,正面是我,背面是我的亮闪闪,记忆似乎又回到了莲池边……

第二天中午考完了英语,我们几个夹着书进了食堂,苏非跟在身后抱怨我,老妹啊,你脑袋让门夹了吧?谁问你要答案你都给,周晓伟那逼样的你也给,你忘了那损贼都干过什么了吗?

一提这事我忍不住大笑,苏非哪里知dào

,在周晓伟向我要答案的时候,我传过去的那张纸条上写着:“滚你奶奶的!”

让他把小惠害得那么惨,一想到他说什么,小惠回家种菜了就不配他这大学生了我就来气,尼玛,就你这样一道题都答不出来的混子也算大学生?

“苏非,谢谢你的答案啊!这是我请你吃的!”突然一声甜的腻人笑语传来,吴美女端着一碗炒饭站到了我们桌前。

“啊……请、请我的?”苏非顿时又激动又羞涩,两手都不知dào

该放哪了。(实jì

上炒饭是他最不爱吃的。)

“嗯哼!”吴美女妩媚地一眨眼转身走了,苏非整个像电打了一样静止了。

“傻逼?你脑袋才让门夹了吧?你把你老妹的答案给她啦?”老谭和大辫子一边一个威胁似的揪住了苏非的耳朵。

苏非这才回味过来,不好意思地朝我一乐,随后莫名忧伤地感叹道:“哎!问世间情为何物呀?”

“废物!”我一句话给他堵的干眨眼。

“骂你傻逼都是夸你了,一棵歪脖树上吊死,你到底知不知dào

谁才是真zhèng

对你好呀?”我这次很严肃地看着苏非问他。

苏非还在眨眼,老谭和大辫子又一边一个揪住他的耳朵,将他的视线调整到一个方向,指着一个人的背影对他说:“在那,排队给你买牛肉面呢!”

苏非望着那边的秦璇顿时愕然了!

没错,有时候就是这样,你身边总有个对你打打骂骂毫不客气,也从来不说好听的话人,但是这个人会在你遇事的时候第一个冲上去。

我们都清楚的记得,上次苏非被秃尾巴上身弄得昏迷,秦璇背起满嘴流血的他就跑,一直咬牙跑进医务室才肯定,事后拿着她那件新买的羽绒服去干洗,人家告sù

她那些血渍洗不掉了,她也只是皱皱眉笑骂道:“那个逼养的,以后我让他赔!”

第三百四十三章 亮闪闪碰到谁了?

排了半天长队,秦璇端着牛肉面回来了,像往常一样往苏非面前一扔说了句,呐,你的狗食!

她坐下便开始吃饭,可是稍后却发xiàn

大家看她的眼神不对,特别是苏非……

“老娘脸上有花呀?”嘴里叼着一半面条的她,瞪眼朝苏非喊道。

苏非吓的一哆嗦,赶紧低头吃面,过了一会才悄悄抬起头用愤愤不平的眼神扫过我、老谭还有大辫子,撇嘴嘀咕道:“一个个都啥眼神?她要能那什么我,地球都倒……”

“苏非,苏非你过来一下!”没等苏非嘀咕完,就听一个让人浑身发麻的声音喊道。

还能有谁呀?吴大美女正优雅地翘着长腿在那边招手呢。

“切!知dào

的她是从我们山东来的,不知dào

的还以为她港台的呢!”大辫子厌恶地一嗔鼻子。

可是苏非哪受得了这种魔力,屁颠颠地起身就要过去,我踢了下凳子给他使了个眼色,苏非会意地点头说:“哦,老妹你放心,那事儿我一个字都不提!”

他所说的那件事,当然是指古拓泽真实身份的事,昨晚在回来的路上我多次嘱告他,千万别跟任何人说起,特别是吴美女。

因为从殡丧品店老板的描述中可知,古拓泽也就是张犁,他和那个同在店里打工的失踪女孩关系显而易见,那就是情侣关系。可他为什么刚到学校又和吴美女好上了呢?如果说是为了姿色,那未免太小看了古拓泽,凭直觉他一定是另有目的。

反正吴美女对这些一无所知,何不顺着她这条线探究一下,或许会有收获。

吸溜,吸溜,秦璇吃面的响动越来越大,有些情绪是掩盖不住的,她低着头,用她女汉子的方式表达着……

“亲爱的你可知,我有多么思念你……”我的电话铃在这时响起,不用看都能预感到是楠哥。

拿起电话赶紧往没人的窗口走了几步,急切地接起问他:“喂?怎么样了?”

听说女鬼昨夜要对一户人家下手,楠哥和尖尖一直在那蹲守她,我的心也跟着悬到现在。

“又让她逃了……”电话那头传来楠哥疲惫不堪的声音。

“你是不是受伤了?你现在在哪?”听到这我根本无心关注那女鬼逃没逃,只想马上确认楠哥有没有事。

“呵,别担心,啥事没有,你好好考试!”楠哥无力的语调里夹杂着温暖,似乎因为我的关心他又多了几分欣喜。

“你别骗我,你让尖尖接电话!”我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哈,黄老太太说电话这玩意辐射大,损伤听力!哦对了,你猜猜看,昨晚那女鬼被我和尖尖打伤后,她逃的方向是哪里?”也不知dào

是不是故yì

逃避,楠哥马上扭转了话题。

我想了想说:“她一项来无影去无踪的,能往哪逃啊?不会是你们花街吧?”

“呵,花街还有个十三叔呢,她受了伤哪敢随意靠近?我昨晚和尖尖追着她,她竟然在你那个同学水白虾他们饭店门前消失了……”楠哥的语气里暗有所指。

“啊?!”我听了先是一个恍惚,随后脑海里翻腾着各种猜测,我开始莫名的害pà

,因为红衣女鬼和水白虾的初恋刘艳长得实在太像了……

我问楠哥有没有追进饭店去找一找?楠哥说饭店锁着门,半夜叫醒人家也不好解释,而且不知怎的,昨晚扇子突然失去了法力……

楠哥挺惆怅的,我也跟着着急。虽说我俩的法宝都跟着到了人间,可是威力大不如从前,就像我的亮闪闪,有时听话有时不听,我总觉得我和它之间缺少了一个口令或是咒语什么的,但我竭尽全力去想也想不起前世是怎么控zhì

它的。

“小米,我这段时间要去趟外地办件事,你过几天放假回家我就不能来送你了,我已经让猫姐给你们买好了票,回家路上注意安全,开心点,咱们年后见!”楠哥在电话那头带着些不舍突然跟我说道,我听了心里一下子就失落起来。

“你要去外地啊?……那、那你也注意安全!记得带上尖尖,有事就叫五大家的野仙们,别自己冒险。还有啊,天冷了你多穿点,给我打电话……”我眼睛酸酸的,情不自禁在电话里啰嗦了一大堆,楠哥在电话那头耐心地听着,声音温和地一一答yīng

……

挂了电话之后,我暗骂了自己一句没出息,不过是短暂的分离,过完年就回来了,怎么弄的跟生离死别似得?

“怎么哭啦?”我坐回座位,秦璇抬头面无表情地问我。

“哦,没哭,虫子进眼里了。”我随便答yīng

着,拿起筷子强撑着吃饭。

“大冷天哪来虫子。”秦璇明知dào

我在撒谎也不多问,低头继xù

和她的面条奋战。

吴美女那边传来一阵欢笑,就见苏非转身回来了,脸上带着些尴尬。

原来吴美女喊他过去是问我们有没有买着票,得知我们还没买着,她们就笑成了那样。

秦璇火冒三丈拍桌子起身就要过去,被我拉住了,我告sù

她们,楠哥已经拜托猫姐给我们买好了,下午就送过来,秦璇这才忍着没过去打架。

天快黑的时候接到了猫姐的电话,她说她已经到了,我们几个急忙跑下楼,一出宿舍门就见一个性感女郎叼着烟,背靠着辆霸气的越野悠闲地晃悠着腿,惹得来来往往的男生、女生们都好奇不已地看她。

“呦,猫姐,你够潇洒啊?咋不开进去呢?”见她的车整个挡住了宿舍门口的通道,我好笑地说道。

“我想来着,你们这门太窄!”猫姐姐咯咯乐着,转身敲敲车窗喊道,水蓉,快出来,给你介shào

几位小朋友认识!

我一愣,原来车里还坐着一个人,而这人的名字像个手雷一样震了我一下!

车门开了,一个带耳麦的长发女孩抬头朝外望来,一瞬间和我四目相对,那女孩当时就一愣,半张着嘴,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我,直到一两秒过去了她才尴尬地一笑,换了副表情走下车。

吕水蓉,个子高挑而匀称,皮肤白皙,一张瓜子脸标准的无可挑剔。

“嗨!你们好!”走下车的她,大大方方地摆摆手笑着跟我们打招呼。

“你好!哇,这身材!”

“你是学跳舞的吧?”

大辫子和老谭打量着吕水蓉的身材禁不住夸赞道。

“嗯,是的。”吕水蓉对她俩点点头矜持地一笑。

“我水蓉妹子跟你们一样哦,是大学生,音乐学院的高材生!够靓吧?”猫姐一边笑道,一边冲我打了个响指,示意我跟她去后备箱看看。

我对那吕水蓉微微一笑算是打了招呼,随后迈步跟着猫姐过去,秦璇也跟在我身后来了,不知为何她连招呼都没跟吕水蓉打,好像连多看她一眼都不愿意似的。

“妹子,快看!这都是楠哥给你准bèi

的,咱们东北的特产,人参、鹿茸、还有一些泡酒的药材,你带回去给叔叔阿姨用,补身体最好了!”猫姐开了后备箱一指那一大堆高档的礼盒跟我说道。

“哇撒!好女婿啊!”秦璇这才露出笑脸,很羡慕似得搂着我的肩膀叫道,我的脸顿时就红了,猫姐还跟着哈哈大笑地看我的窘态。

“他……他怎么没来,已经走了吗?”我不好意思地拂了拂耳边头发问猫姐。

“哦!对对对,走了走了,已经去外地了。”猫姐急忙笑着回答我。

这时吕水蓉也绕到了车后来,笑盈盈地打量着我说:“楠哥也真是的!我和他住在一起那么久,他有这么漂亮的女朋友却从来没跟我说,哈!”

她这话刚一说完我们宿舍几人就一愣,眼睛直勾勾地看看她又看看我,还是猫姐反映了过来,笑的前俯后仰地拍着吕水蓉肩膀说:“妹子你说话能不能说具体一点,她们都还是孩子,很单纯的,别吓着人家!”

那吕水蓉不好意思地一笑,接着解释说,她和楠哥是邻居,都住在花街。其实她不说我也已经知dào

了,很反感她那种说话的语气,就好像怕别人不知dào

她和楠哥有多熟,关系有多亲密一样!

东西搬了下来,猫姐把火车票给了我们,一共四张,两张到山东,是给大辫子和秦璇的,两张到江苏,是给我和水白虾的,苏非是当地人,老谭家不远,所以他俩不需yào

,不得不说楠哥真的很细心,也很仗义。

“好了,找个男生帮你们把东西搬进去,叫上那个纯爷们苏非,今晚猫姐请你们去吃一顿happy一下,就当是替你们送行了!”猫姐拍着手,眼睛开始朝周围寻找男生。

“哈,别找了,你看那牌子!”我一指门边‘男生止步’的牌子对猫姐说我们自己搬就行了,秦璇也表示我们刚吃完,就不麻烦猫姐了,等过完年回来我们请她。

“好嘞,那就过完年再聚!”猫姐爽快地答yīng

,并伸手去开车门。

我怀里抱着几个礼品盒挥手跟她说拜拜,一不小心其中一个山参盒子掉到了地上,吕水蓉正好走到身边,急忙弯腰替我捡起。

“这包装很好,里面的参应该不会碎。”她笑着把礼盒摞到我怀里。

“谢谢!”我伸手揽住。

“不客气,拜拜,下次见。”她挥挥手上了车,我笑着点点头。猫姐在车里按了下喇叭,嗖的一下就开走了。

转身要进宿舍,这时我就试着手腕上痒痒的,好像有股热度在烫着我一样。

“帮我抱着。”我把怀里的礼盒往秦璇怀里一塞,低头好奇地撸起袖子查看,当时一道蓝光从袖子里发出,我顿时惊的后背一凉。

亮闪闪怎么会在袖子发着光?她只有碰撞上妖邪之气才会亮起,我刚才碰到什么了?

第三百四十四章 必须跟她算这笔账

我惊得原地迅速转了个圈,周围什么也没有,我刚才到底碰到什么了?秦璇?不对!那盒人参?不对!吕水蓉?是……是吕水蓉?!

脑海里猛地闪过吕水蓉捡起山参盒子递给我的那一幕。

“这包装很好,里面的参应该不会碎!”她笑着将参盒往我怀里一摞,我伸手一揽,当时,我的确是碰到了她一下……

我简直不敢相信,难道她是妖邪??

一个恍惚之后,我立kè

想到了猫姐!猫姐现在正和这吕水蓉在一起呢,我头皮一麻,急忙去掏电话。

“快点啊敏丫头,你磨蹭什么呢?”秦璇她们三个抱着东西,用腿抵住宿舍大门等我进去。

“你们先进去,我还有事!”我一边回答秦璇一边急切地开始查找猫姐的号码。

等秦璇她们进去了之后,猫姐的电话也通了。

“喂!猫姐,你现在在哪?那个、那个吕水蓉她……”可能是太着急了,我突然不知dào

该怎么对猫姐说这件事。

“喂?妹子!哦,你放心,猫姐开车有数的,你别看快,安全得很!哈,谢谢关心啊,等我把水蓉妹子送到地方再和你慢慢聊哈,先挂了拜拜!”电话那头猫姐驴头不对马嘴地说了几句,不容分说就把电话挂了。

我急的刚想再拨过去,可是突然意识到刚才猫姐好像话里有话,她的语气好像是在告sù

我:现在说话不方便,等会再单独和我说。

我握着电话急得在原地跺脚,这时突然想到了楠哥,对呀,问他!他和吕水蓉共同管理花街,又住在一起,接触比较多,要是这吕水蓉真有什么异常之处的话,相信楠哥一定早有察觉了。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不知dào

楠哥现在是在车上还是在飞机上,一连两遍,他的电话都是关机提示。

我只好急急地编辑了一条短信发了过去:“那个吕水莲有问题,我怀疑她不是正常人……看到后请速回!”

刚一发完电话就响了,我以为是猫姐呢,一接起来却是水白虾!

“喂,叨儿?哎呀,我告sù

你一个特大新闻!昨夜我们饭店前面那巷子里,发生了黑社会砍杀……”

“一边去!我现在有紧急的事正等电话进来呢,你丫别占线,赶紧挂了!”

我哪有心思听水白虾白话那些小道消息,上去挂断,紧盯着屏幕等待猫姐的电话。

“就算那吕水蓉是‘非正常人’,她应该也不会害猫姐吧?她们看起来很熟,关系挺好。”我一个劲这么安慰着自己。

终于,猫姐的电话来了,我用零点零一秒的速度立kè

接起问她:“喂!你有没有事?”

“哎呦我去!接这么快,吓我一跳!”猫姐在那头哈哈乐道,一听她这笑声我才闭目深呼了一口气,心道还好,还好!

“嘿嘿,妹子,你是想问我有没有事呢?还是想问我有没有病啊?哈哈,我知dào

,你肯定生我气了,但是猫姐今天带她来学校,那纯粹是为了你和小楠好啊!”猫姐在电话那头像做了件好事一样豪放地说道。

“不是……你这都说些什么呀?我是想跟你说,那个吕水蓉她不正常,绝对不正常,你难道没有发xiàn

她有什么古怪之处吗?我怀疑她是……”

“哎呦,你们这些小女人的直觉还真灵!哈哈,没错,她就是!”还没等我说完,猫姐就在那边抢着说道。

“啊?!那这事楠哥知不知dào

?”我大吃了一惊,急忙问猫姐。

“嗨!小楠怎么可能不知dào

啊?一个女人对他无微不至的照顾,竭尽全力为他分担重担,身陷重围时,毫不犹豫地冲上去为他挡枪子,就连傻子也知dào

这是因为这个女人爱他呀!”猫姐的话题越说越远了。

我在这边急得够呛,刚要插嘴,猫姐就在那头跟我抢着说:“妹子你别急,你先听我说啊,你家小楠不肯公开他和你的关系,那也是为了保护你,这个你应该理解。我今儿就是要让水蓉知dào

,小楠喜欢的是你,让她不要再执迷不悟了,趁早死了心!不过姐姐可得多嘱告你一句啊,这个吕水蓉心机可不一般,自从她来了花街以后,黑道、白道败在她手下的数不胜数,你还是自己多留个心眼,知dào

不?”

等猫姐说完这些,我彻底泄气了,原来她跟我说的根本不是同一件事!我是在说吕水蓉身上可能有妖气,她是在说吕水蓉喜欢楠哥。

“算了,看来你根本就不知dào

,你也小心着点吕水蓉,晚上不要单独和她呆在一起。”我跟猫姐说完就挂了电话。

转身回宿舍,我心里百思不得其解,这个吕水蓉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明明是很正常的大活人啊,如果说是有鬼魂藏匿在她的肉体内,那靠近她的时候我一定能感觉到阴冷之气,可是我一点都没感觉到啊?

更奇怪的是,亮闪闪触碰到她的时候,她竟然没有任何异常反应,要是一般的鬼怪,恐怕早打飞了,魂飞魄散都不为过。

“真的是人参喔!好贵的!我偷偷跟在那几个宿舍人的后面去看了,你猜怎么着?她们竟然连火车票也买着了,还是卧铺的!”还差几步就到吴美女宿舍的时候,就听她们屋里有人惊讶地说着。

“我靠!不能不承认这秦小敏的命也太好了吧?那么个极品男怎么就成了她男朋友?!老天不公呀?”另一个女生带着醋溜溜的哭腔喊道。

我无奈地一笑,刚要继xù

往前走,这时就听屋里有个懒洋洋又软绵绵的声音说:“呵,有什么了不起的?信不信本美女一个星期之内就能把那傻逼女的男朋友勾到手?”

“啊?!”

“真的假的?美女啊,你不要你家古拓泽啦?”

屋里其他女生都震惊坏了!

我反倒不怎么奇怪,好笑地暗骂了一句:“你才傻逼女,做你的梦去吧!”

上辈子,百花谷千千万万的绝色佳丽都没能将他抢走,这辈子,也一样!

宿舍里,前来凑热闹的人还没散,摸摸这个瞧瞧那个的,秦璇掐着腰吼她们:“行啦行啦,你们这些女人还有完没完了,都别看了,回去让你们男朋友给买去!”

那些人哄笑着出了我们宿舍,一个个看我的眼神都无比艳羡。

“呦,这么多人羡慕你你还不高兴啊?”大辫子发xiàn

我拉着脸,上前来搂着我的肩膀笑道。

老谭也不解地看了看我,问我怎么了?

“还能怎么了?跟猫姐来的那个女的呗!她第一眼看敏丫头就不对劲,充满敌意!”秦璇在那边语气肯定地说道。

要不说我们宿舍最聪明,最通人情世故的就属秦璇了,老谭和大辫子还毫无察觉地吃惊道:“啊?有吗?咱俩怎么没看出来呢?”

随后她们三个挤到一起研究了起来,我没有心思掺合,给楠哥打了几遍电话,还是没通,就给水白虾打了过去。

“喂!虾哥,那个票你不用着急了,楠哥已经给买了,你要是没有多少钱,回家的礼物也别带了,我这现成的,分给你点!”我无精打采地对着电话那头说道。

“哎呀,叨,那太好了!对了,我先前给你打电话你怎么挂了呀?我跟你讲啊,昨夜我们这儿有两帮黑社会火拼,老吓人了,一早上满巷子都是血,什么断手、断脚……”水白虾扯着他的公鸭嗓子,兴致勃勃地跟我描述起来。他说他们旁边有家店的监控录像里拍下了一段,其中能看到一帮黑衣人拿刀追砍着一个男的,那男的一身白衣都染成红的了。

“什么?”当我听到一身白衣的时候心里莫名的一紧,噌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黑社会火拼?昨夜?发生在水白虾他们饭店附近?难道楠哥在骗我,他昨晚不是去找红衣女鬼?

“喂!喂?叨叨?吓着啦?嘿嘿,那我给你讲一件高兴的事吧!我昨夜梦见刘艳了,她来饭店找我,那梦跟真的似的,老真切了!她现在特漂亮,穿一身红裙子,头发比你的还长,她跟我说她今年不能回家过年了,让我回去的时候到她妈妈坟前给烧点纸,就当是替她尽孝了……”水白虾美滋滋地说着,而我胸口又一次要窒息!

我似乎瞬间明白了,楠哥不是说过吗?红衣女鬼一直藏身在一个黑社会女人的尸体内……两个身份,都是她一人!

“我出去一趟!”哪里顾得上跟秦璇她们解释,我抓起钱包就往外冲去。

出租车到达水白虾所在的饭店门外,我扔了钱就往里跑,不顾众人的目光,一口气跑到楼上,对着水白虾宿舍的门就是狠狠一脚!

“刘艳,你给我滚出来!”我举着亮闪闪,红着眼睛对屋内大喊。

“叨叨?叨叨!你、你怎么来了?你这是怎么了?啊?”水白虾和他的老板慌忙从楼下大厅里追上来,都惊诧地望着我。

“到底是不是你?你出来!给我出来说清楚!”我在屋里一顿乱翻乱砸,当时心里只想着把那红衣女鬼揪出来,是刘艳也好,不是刘艳也罢,我今天必须跟她算这笔账!

第三百四十五章 《水中莲》

水白虾和他老板站在门外不知所措地看着我乱翻乱砸,一时间都忘了上前劝阻。

不大的宿舍,不一会就让我给翻了个底朝天,可除了一堆破烂外,连个会爬的东西都没找到,更别提什么红衣女鬼了。

“我知dào

是你!总有一天我会抓到你的,到时我看你怎么解释!!”又气又累的我,跺脚在屋里大喊了一嗓子。

“喂,小虾,你看她会不会是……?”门外的饭店老板带着些猜疑,附到水白虾耳边小声嘀咕着什么。

“你竟胡扯!她才不是呢!她家里人也没有那种病史!”水白虾突然就火了,气呼呼地推开他老板。感情那老板是当我犯了某种精神疾病……

“叨叨?叨叨你别急,千万别急,告sù

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是谁把你气成这样?”水白虾吼完他老板,小心翼翼地走上前来问我。

“告sù

你有用吗?!”我直视了水白虾能有两秒,歇斯底里地喊道。

水白虾当时就愣在那里……

我现在已经不能控zhì

的把他的初恋刘艳,和红衣女鬼联想成了一个人!昨夜里,摄像头拍下的那个浑身是血的白衣人,一定就是楠哥,而这一切的操纵者肯定是红衣女鬼。

“你告sù

我,我现在就去宰了他!”沉默了一会,水白虾突然大吼。他显得异常愤nù

,但不是愤nù

我,而是愤nù

那个让我愤nù

的人。

看着眼前这个从小就对我仗义到两肋插刀的傻蛋朋友,我心里一揪,顿时有些后悔了……

我后悔刚才不该迁怒他。如果,刘艳真的变成了现在的这个样子,恐怕这世界上最难过的就是这小子了……

“别问了,什么都别问了。是哪家店里拍到了那段录像?我想去看看。”我连说话的力qì

都好像被抽空了,也不忍再看水白虾,情绪复杂地转身往外走。

“呃?……”水白虾有点发懵。

“哦!你要看那段砍人的录像是吧?走走走,我带你去,我带你去!就在东边那家饺子馆,我和他们老板是老交情了,一句话的事!小虾你就在家照顾生意吧!”饭店老板反应了过来,满脸堆笑地头前领路。

出了门,我恨不能一步到达那家店里,立马确认录像里那个白衣人是不是楠哥。

走了没多远,饭店老板伸手一指前面一家店对我说:“呐,就是他家了!”

我听了急忙三步变作两步朝前跑去。

“咋这么多车呢?警车也来了……”就听老板在后面嘀咕着,店门口停的车的确不少,但我哪有心思打量,只想赶快看到那录像。

收银台前,四五个女服wù

员围在那低声议论着,就听她们说着什么“看不清脸”“那男的背影很酷”之类的话。

“切!花痴!他能有哥酷吗?哥也很能打的!”一个发型比玉米头还‘杀马特’的小子一甩头说道,结果引来一阵哄笑。

见我进了店,其中一个服wù

员朝外摆摆手说:“不好意思,我们今天不营业了!”

“那个,我不是来吃饭的,我想看看你们店里昨夜拍到的那段视频,帮帮忙好吗?”我恳求地说道。

“说啥?你也想看?”那个女服wù

员当时就一脸想笑又忍着笑的表情看我。

“哈,今天可真热闹,请问你又是哪路……呦?”那吊儿郎当的杀马特转过身来,看见我突然很惊讶。

“木头,她是叔的朋友,呵呵,你老爸呢?”这时水白虾的老板也从外面进来了,很熟一样笑着和那个叫木头的杀马特说道。

“我老爸今天不在,嘿嘿,老叔?你行啊,这么年轻……”那小子瞄了我一眼,挤眉弄眼地跟水白虾老板笑道。

水白虾老板吓了一跳,一瞪眼骂他说:“滚犊子!混小子咋说话呢?可不能乱开玩笑!赶紧的,去把那视频找出来给我们看看!”

“嘿呦,老叔?不是我瞧不起你哈,你还真不够分量!你知dào

吗?楼上现在正有两拨大人物在争这录像带呢,要不你上去看看谁能让给你?啊嘎嘎嘎……”杀马特笑的无比讽刺,眼睛像苍蝇一样在人身上扫来扫去。

上去就上去!我厌恶地瞪了他一眼,扭头就要上楼。

“嗨嗨嗨,你给我站住!找倒霉啊你!”见我要上楼,那杀马特立kè

慌了,起身就追我,我刚跑到楼梯的一半手腕就被他抓住了。

“给我放手!”一见手被这么恶心的人抓住了,我回头居高临下‘啪’就是一巴掌。

“嗨哟!你妈的,敢打老子?!”那杀马特一捂脸瞪大了眼珠,紧接拳头一挥就朝我打来,幸好我站得高,身子往后一斜躲了过去,可是他另一只拳头立马又打了过来。

“妈的,找死你!”就在我眼看躲不开那拳的时候,身后突然有人把我向旁边一拽,与此同时,一只穿着高跟皮靴的脚‘咚’的一声踹在了杀马特的胸口。

“啊!!嗷!”杀马特从楼梯上摔滚了下去,惨叫声堪比杀猪。

还没等我回头,出脚的女人就蹭蹭两步跳下楼梯,伸手从皮靴一侧唰的拽出把匕首,脚往杀马特肚子上一踩,刀便逼到了喉咙:“你他妈信不信姐给你‘拉风箱’(割开喉咙)?”

我这才看清,那一脸狠相,笑的充满威胁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能打能杀的猫姐!

“啊…!报、报、报警……快报警!”那杀马特向后梗着脖子,吓尿了裤子一样哭喊着。

而这时楼上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怒喝声:“报什么警报警?”

我循声往楼上一望,当时就吃了一惊,说这话的人一身制服,竟然是个警察!

楼下的那些服wù

员们一个个更是傻眼,还报啥警啊?警察都说不让报了……

“小猫,算了,给我个面子!”那中年警察向楼下说道,还暗暗打量了我一眼。

猫姐收回刀子,狠踹了那杀马特一脚骂道:“今天我给刘局个面子,下次再敢动我的人我弄死你!”

猫姐说完转身走上楼来,只留杀马特在那惊魂未定,我见水白虾的老板在一旁很庆幸地擦了把汗。

“妹子,你没事吧?”猫姐拉着我的手关切地问道,我摇摇头,直视着她的眼睛。

“哦!我……我正好有事找这位刘局,所以就到这里来了。咦?你不在学校呆着咋跑这来了呢?”猫姐装作很吃惊地笑着问我,可她用手挠头的动作已经证明了她在撒谎。

“小猫,既然你碰见了熟人,那我就带人先回了!”穿制服的中年警察边说边领着几个小警察走下楼来。

“好的刘局,今天就谢谢了哈,等哪天小猫单独请您!”猫姐拉着我的手转身笑着和那警察说道。

“哼,少来,记得别给我惹麻烦就行!你们道上的那些烂事我还真懒得管,头疼!”那个中年男人带着些气愤和无奈,笑着从我们身边走过,匆匆出了门。

“你们为什么瞒着我?你是来找那段视频的,是他对吗?”等那些人走后,我看着猫姐问道。虽然已经努力的保持平静,可嗓子还是哽咽了,眼泪也掉了下来。

“哎呦,妹子,妹子你别哭啊!你听我说……”猫姐搂住我的肩膀刚想说什么,可眼睛又扫了扫楼下那群人,好像是不方便,干脆拉起我朝饭店外走去。

“木头啊,叔早就告sù

过你,少嘚瑟、少嘚瑟……哎,还是年轻啊!”见我们往外走,水白虾的老板上前小声地对地上躺着的那杀马特教育道。

“哎,我可不忍心了!一见美人流泪,我这心啊……走,姐带你去见他!”猫姐看着我摇了摇头,打开车门将我塞进了去,随后她上车启动了车子,像赛车一样疯狂地颠起来。

一路上我一直没有勇气问她楠哥的伤势,想象着白衣被染红我就忍不住哽咽。猫姐也没有过多解释,只说楠哥现在在西郊雁鸣湖,是在秘密养伤。

见我没懂猫姐又解释说,因为涉及到黑帮势力对花街的争夺,所以楠哥受伤的事不能让外界知dào

,否则花街会大乱,各帮势力一定会趁虚而入,来夺取花街的管理权。也正是为了保密,她刚才硬是从那位局长手里把监控录像要了下来。

西郊雁鸣湖,远离市区的一个自然景小山庄。车子到达近前,很安静,很清幽,有种超脱世外的感觉。

“她怎么知dào

了?”嘎的一声,猫姐踩住了刹车,就见她眼睛惊讶地望向院门外的那辆红色小车,而这时院门口站的那几个男人一见我们车子停了,都急忙跑上前来。

“猫姐!”

“猫姐!”

有人给开了车门,猫姐一下车就指着红色轿车恼怒地道:“谁通知的吕水蓉?不知dào

她和我们虽在一条船,但绝不可能一条心吗?”

那几个男的吓得战战兢兢,有个人回答说:“猫姐,我们的人确实一点风声都没走漏。可是,不知dào

怎么她就来了,她说要看楠哥,我们又不能拦着,就让她进去了……”

那人边说,边顺势用手比划了一下,我见他指着是西边那个有阁楼的院子,就自己往那边走去,猫姐还在训那些人,也没注意到我。

古香古色的月亮门内,一条石子小路通往阁楼那边,我疾步往那里走去,突然就听见一个女孩的歌声传来,音质很美,词句也很动人:

轻裳娇颜,亭亭出水间

莞尔一笑,君心以许永世不变

折藕弄丝,清笛绰约

旧梦里,佳人伴雨

…………

自古多难方入仙

此情非见不能言

歌声唱罢时,我也已轻步来到阁楼上,没有出声,而是顺着镂花的木窗棂往里看去,就见一个长发女孩单手扶着耳麦,忧伤地坐在床边,她看着床上双目微闭的男子,含情脉脉,垂泪欲滴……

“《水中莲》,呵,你知dào

吗?当第一次听见你的这首歌时,我感动得哭了!那是一种莫名的熟悉,就好像有种东西在强烈唤醒我的记忆一样,我总觉得上辈子就有人为我唱过……”

女孩低语到这里时,床上那男子蓦地睁开眼来!

第三百四十六章

“你说什么?”床上男子声音沙哑地问道,女孩一惊。

“呀!你醒啦?太好了,我去给你拿水!”她急忙起身,男子却虚弱地闭目摇了摇头,示意她不必了。

“我……我刚才在听你P3里的这些歌,你唱的真好,特别是这首《水中莲》!我也不知dào

为什么,听了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熟悉和温暖……”女孩含羞说道,顺势擦去腮边泪水,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感伤。

男子看着她,眉头渐渐拧起,不知dào

内心在想什么……

“呵,可能是我天生就和‘莲’有缘吧!“女孩突然转悲为喜笑着说道,男子的神情又是一变。

女孩嘴角牵动两个酒窝,隔了几秒才神mì

地男子说:“你知dào

吗?我的这个名字可不是随意乱取的,是有来头的哦!”

她说,听村子里的老人们说的,那天,住在山顶的老和尚像往常一样坐在树下参禅,可能是太入神,进入了禅境,他恍恍惚惚间见到一朵发光的莲花从天而降,并且落在了山下的村子里。

猛地惊醒,睁开眼,就见村子上空真的还残留着一缕余光……

老和尚满心欢喜,起身便跑下山去,等到了村里,见很多人都围在一户人家门前,原来是这家刚刚诞生了一个白白净净的小女娃。

老和尚细观女娃长相,又掐指一算,认定此女娃不是凡胎,说是有佛性的莲花所化,还亲自给这女娃取了名字,因为这户人家姓吕,就叫吕水蓉。

“‘水蓉’顾名思义水中芙蓉,也就是莲花的意思,哈!”女孩带着些得yì

俏皮地一歪脑袋,男子看她的眼神瞬间恍惚了……

而窗外的我,听到这里已经惊愕的不行!又是这个吕水蓉,她想干什么?她怎么会跟楠哥说这样的话题?

只是巧合吗?……

“呵呵,我出生的这个传说是不是很有意思?”女孩巧笑嫣然地问男子,男子的情绪似乎还沉浸在她先前的故事里,目光在她脸上未曾动过,这使她有些羞涩。

“谁?”门在这时突然开了,女孩猛一回头,戒备地望向来人。

“进来呀!”先踏进门的猫姐,回头一把将我拉了进去。

瞬间对上吕水蓉和楠哥的目光,我不免尴尬,因为刚才的偷听,多少有些罪恶感。

“小米?”楠哥抬头望见我时显得十分惊喜,却又故yì

冷脸骂了句死丫头,此刻他的眼里哪还容得下旁人……

一旁的吕水蓉有些慌乱,眼睛不知dào

该看楠哥还是看我,不过只是一瞬,随后她便恢复了自然,一抿唇,露出高雅的笑容,起身对我打着招呼。

看着她的笑脸,我一时真不知该如何应对,愣是什么也没对她表示,稍稍有些尴尬的她,反倒大气地一笑,好像并不在意。

“呦?水蓉也来啦?嗨,瞧这事闹得!本来吧,我是不想瞒你们的,但是我又怕你们这些小女孩一见楠哥受伤会难过的哭哭啼啼,所以就没敢说!”猫姐边走上前边拍着自己脑袋笑道。

吕水蓉笑着“呸”了她一下,不满地说:“你个坏人!不告sù

小米妹妹也就罢了,连我你也瞒着!还让铁锤那帮笨手笨脚的老爷们来照顾,楠哥平时爱吃什么、用什么,我好歹比他们清楚吧?”

只一个动作和一句责怪的话,突然让人觉得,她和猫姐的关系不是一般的深厚,而我,站在这里就像个外人……

“过来坐这!”楠哥像是有话要训我一样慵懒地笑道,见他脸色苍白,我暗暗心疼,走过去坐下来看着他,眼睛酸酸的,却因为有外人在强忍着不让自己掉眼泪。

“什么人干的?”就听吕水蓉在那边低声问猫姐。

“快了,我正在查!”猫姐边回答,边羡慕地朝我和楠哥望来。

“还没查到?”吕水蓉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几分。

见大家都看向她,她说了句,算了,还是我来查吧!说完急匆匆地朝外走去。可是刚跨过门槛她又回过头来,眼睛望向床头放的那个MP3,像是要说什么,却又没说,犹豫了一下才转身离去,转身的那一刻,眼睛刻意不朝我和楠哥看,背影很伤感……

吕水蓉走后,猫姐气的一脚踢倒个凳子骂道:“妈的!你去查?老娘都怀疑是你们背后下的手!合zuò

,合zuò

她娘个腿,不服咱接着干!”

楠哥很无奈地皱眉笑了:“哎呦猫姐啊,咱一天天别那么火大好不好?这有病人呢!”

“好好好,你就放心养着吧!我也该走了,这段时间我啥也不干,我帮你去盯着花街还有那女人!”猫姐说完,火急火燎地就往外走。

楠哥在后面叮嘱道:“这事我心里有数,告sù

弟兄们别紧张,不要乱来!”

“嘿呦,掉什么眼泪啊?我没事,你又不是不知dào

,我体内有龙血伤口好的快。再说了,能有时间这样清清静静地躺着多好,很久没有这样清闲过了。“楠哥一只手抚上我的头,仰面对着天花板感叹了一句,还是上辈子好!

时光似乎又回到了莲池边,我们两人背靠背坐在梧桐树下,看着小动物们嬉闹玩耍,偶尔说上一两句话,时光是那么静好,我们是那么悠闲自在……

“是红衣女鬼设的圈套?那些黑帮人手是她事先安排好埋伏在那条巷子里的对吧?“神游了一会,思绪又回到现实,我急切地问楠哥。

楠哥点点头又摇摇头,他说,有三分之一的可能是。因为想要他命的,除了女鬼和她的帮派外,还有其它任何一个想要得到花街的帮派,更有甚至,是花街的四位老板亲自下的手。

“花街的四位老板?你不是在替他们维护秩序吗?他们为什么要你死啊?“听楠哥说到这里我惊讶不已。

之前就听他说过,花街的所有产业主要掌控在四位老板的手里,黑帮即使夺取了花街的管理权,也只相当于得到了替四位老板当‘保安’的机会,只不过这‘保安’的油水比较大罢了。

“呵,从我来花街的第一天,四位老板就没停过手,他们管这叫做‘考验’!”楠哥斯通见惯了一样一笑。

“哼!什么考验,不停的想要人命玩,我看他们就是不想留你们在花街维护秩序!”我气愤地说道。

楠哥猛然一愣,随后眼里带着些欣赏看着我说:“没错,凭他们的实力,压根不需yào

我们维护秩序!”

“那你们还……?难道你们两个帮的老大看不出来?纯粹是为了钱让你们来送死!”我更加气愤了,怪不得楠哥说他和吕水蓉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反正送死的又不是他们!住在花街的是我和吕水蓉,还有那些无辜的弟兄……”楠哥脸上带着苦笑。

“那咱还等什么?快退出吧,不跟他们混了!你当初不就是为了追查女鬼吗?不在黑社会咱们一样可以追查她啊?我怀疑她就是刘艳,所以咱们只要守住水白虾就一定能抓住她的!”带着巨大的紧迫感,我催着楠哥说道。

楠哥一直看着我,眼睛里有无奈和疲惫,也有从未有过的郑重和严肃,他说:“小米,现在事情已经没那么简单了。可能说了你也不懂,花街的四位老板明着做茶楼、酒馆的生意,私底下却干着伤害国家和老百姓的大事,我已经对一方势力做出了承诺,不搬倒他们,不退出!”

楠哥说完这些,我惊骇地瞪大了眼看着他,我在猜测着他说的那方势力,难道像电视里演得的那样,楠哥是个……

没等我张嘴,楠哥的嘴唇突然在我的嘴唇上印了一下,他得yì

地坏笑道:“提前送你的新年礼物!祝小米同学在新的一年里把‘臆想症’治好,早日康复!”

他随后嘲讽地说,刚才都是逗你的,你个大傻子竟然当真!

看着他笑话人笑得很起劲,伤势好像也没什么大碍了,我才算松了口气,也没再去纠结他到底是不是警察卧底的事。

我问他尖尖哪去了?我还欠她一顿外国鸡呢!他说尖尖昨晚帮他一起跟女鬼搏斗,法力用尽了,现在正在他花街的住处,躲在柜子里静养呢。

楠哥又提起了扇子失去法力的事,他有些苦恼,他问我能不能想起前世他是怎么控zhì

扇子的?

我摇摇头说:“真的想不起,就连我自己的亮闪闪是怎么控zhì

的我都想不起!”

楠哥的眼神里瞬间露出几分异样,顺口说了句:“吕水蓉竟然能在无意中启动我的扇子……”

“对了,她……”我本想说她碰到亮闪闪,亮闪闪也会发光,而且不会伤害她,可是对上楠哥的目光,我心里突然一颤。

和他对视了许久,我再也忍不住委屈地哭道:“难道你怀疑她是莲儿??“

楠哥眉头猛然一拧,带着些怒意看我,却没说话。

那一刻,我觉得天塌了一样,什么理智都没有了,再也不愿看眼前的他,哭着起身往外跑去!

跑下阁楼,跑出那个院子,远远的听见有人极其心痛地喊着:莲儿,莲儿!

第三百四十七章

明明听见他在喊我,可我却不愿回头,拼命地跑。

就因为那个吕水蓉吗?因为一个她,一直那么疼爱我的你也会发怒?

脑海里回想着他刚刚对我发怒的眼神,整个人委屈的像掉进了冰窟一样,冷的发抖!

天黑了,从西郊雁鸣湖到学校,我不知dào

自己用了多久,两条腿再也跑不动了……

行尸走肉般进了校园,冰冷的汗顺着额头滑下,泪也肆意地流着……

秦璇她们三个大概都去了自习室,宿舍里没人,音乐还放着:

我猜我们的爱情已到尽头

无话可说

比争吵更折磨

不如就分手

放我一个人生活

…………

一听那歌词,心都要碎了,上前恨恨将它关掉,躲进被窝,感觉天旋地转。我们这是怎么了?我们也会吵架,也会分手吗?

潜意识里一直在等,一直在等,以为他很快就会打电话来,可是等到哭累了,人迷迷糊糊的睡去,也没等到他的电话……

梦境里,他拉着吕水蓉的手,在众人的簇拥下从我面前走过,没有愤nù

,没有责备,没有任何表情,他甚至连多看我一眼都不再愿意……

我就那样无能为力地望着他的背影,再没力qì

去解释和挣扎,清醒地知dào

,自己将要永生永世失去他了……

吕水蓉回过头来,额头上带着和我一样的莲花,用我一贯的笑容对我一笑,那笑容刺得我心好痛好痛……

带着泪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了。手指颤抖着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紧握在手里却没勇气看。

我害pà

,我害pà

看不到他打来的电话……我有些后悔了,我是不是太冲动、太任性了呢?

“哎呦?敏丫头,我手机上咋有你家帅哥的未接来电呢?我去,十三个!!我昨晚在自习室调成静音了……”秦璇突然在那边惊讶地喊道。

“他不会是有什么急事吧?我和老谭的手机都在关机充电呢,敏丫头,你的手机呢?”大辫子听了赶紧望向上铺问我。

我心里一惊,这才猛地拿起手机,一看手机,我欲哭无泪,原来不知dào

什么时候,它已经没电自动关机了!

一掀被子,直接光着脚跳下床去,呼通一声把秦璇她们吓一跳,都不解地张嘴看着我,我也不解释,从抽屉里翻出备用电池换上,急忙开机。

未接来电有多少倒是看不着,短信在这一刻呼呼地飞了过来……

“死丫头,你要急死我吗?怎么还关机了?到学校了吗?快回个电话别让我担心!”

“我怎么可能怀疑你不是莲儿呢傻瓜?我生气是因为你会那样想我,是因为你不信任我啊!”

“好了好了,丫头,别闹了,等着我,我来找你。”

“宿舍的大门锁了,从后窗看你们宿舍的灯也关了,你现在应该也睡着了吧?好吧,丫头,做个好梦!”

眼睛彻底模糊了,泪水掉到手机屏幕上,楠哥最后一条短信的时间竟然是凌晨一点,也就是说,在我睡着的时候,他就守在窗外的寒风里……

“呜呜呜……”我再也忍不住地哭出声来,我恨我自己怎么这么小气任性,他还受着伤,还在防着别人的追杀,我却让他担心受冻,半夜里在外面站着!

秦璇她们不知dào

发生了什么,还以为是楠哥去了外地我想他想成了这样,带着些感动和祝福相视一笑,默默转过身去该干什么干什么。

飞快冲进水房洗了把脸,换好衣服挠了两把头发就往外跑,下午还有一场考试,但是我已经等不到考完试再去找他了,我真想立kè

长出翅膀飞到他身边。

出租车停到雁鸣湖门外,我下了车就跑,司机大喊着没给钱追来,却被门口那几个大汗拦住了,我直奔西院阁楼跑去。

“诶!你这样到底行不行啊?他都发烧了还给他敷热毛巾?”就听阁楼上传来猫姐不满的声音。

“嘘!小点声,就是因为发烧才不能敷冷毛巾,那样会闭塞毛孔,热毛巾才有助于他身体散热。”

尽管我很不愿意听到这个声音,可它还是温柔地闯进了耳朵……

我推门进去,猫姐猛地向我看来,而吕水蓉却神情专注地在楠哥额头上敷着毛巾,似乎没有什么人和事能有她手中现在所做的事更重yào



“呦,妹子你来得正好,你楠哥发烧了,就刚才还喊了几声小米呢!”猫姐一见我喜出望外,忙拉我到床前。

楠哥迷迷糊糊地昏睡着,手腕上打着吊针,脸色苍白,嘴唇烧的发紫。我想上前去拉他的手,吕水蓉却先我一步拉过楠哥的手轻轻用热毛巾擦着,还温和地笑着安慰我说,这样热很快就会退的。

我承认我没那么宽阔的心胸,也没那么强的忍耐和素养,一把从吕水蓉手里夺过毛巾,坐到她所坐的位置上,低头为楠哥擦起手来。

吕水蓉突然被我挤到身后,不知dào

她是副什么表情,却听她笑了一下,好像并没生气,还对猫姐说:“既然有小米在这照顾,咱俩就去趟后厨吧,给楠哥熬点粥来!”

猫姐的眼睛还盯在我脸上,好像很吃惊,又暗暗忍着笑,吕水蓉上去拉她她才回过神来,点头嗯嗯啊啊地答yīng

着跟吕水蓉出去了。

“对不起……”屋里只剩下了我和楠哥,抓着他的手,我内疚的眼泪哗哗掉。

可能是我的抽泣声吵醒了楠哥,他很虚弱地睁开眼,看了我两秒,随后他笑了。

宽容、理解和深深的爱意都包含在那笑容里,什么都不用说,他伸手捧着我的脸,就那样一直看……

吕水蓉亲自做了粥和几样小菜,端过来一边忙活一边说这些都是楠哥平时最爱吃的。

看了看楠哥,我心里多少有些惭愧,只知dào

上辈子他爱喝青果酿的酒,爱吃蟹黄糕,对这辈子的他,我了解的太少太少……

下午还有场考试,不舍地跟楠哥说了三遍我走了,他也微笑着点了三次头,可我还是没走。

“小米,你就放心回去考试吧,有我在这照顾楠哥呢!”吕水蓉一点都不计前嫌地笑着跟我说道,我再次没理她。

她的成熟和大度,衬托着我的幼稚和无理,我知dào

在那些只用眼睛看事情的人眼里,我是一百个比不过她的。

我为此感到气愤,却又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还像个孩子一样,在爱一个人这件事上,我会做的太少了,我一直都在享shòu

被爱。

几天后,所有考试都完成了,成绩也出来了,我们四个还有苏非考的都不错,没有挂科,苏非说全是我的功劳。

那晚我们在“香满园”大喝了一顿,为了庆祝,也是为大家马上回家过年而互相送行。

秦璇喝的最多,指着苏非又打又骂,可是骂着骂着她就醉倒在了苏非肩上。苏非红着猴屁股脸,迷迷糊糊伸手想要将她推开,可是对上秦璇睡着的那张笑脸时,他突然就愣住了!

那是一种甜甜的、温柔小女人的笑容,和平时母老虎一样的她大相径庭……

天空飘起了雪,一片一片在路灯下欢快地舞动,酒后的我们互相搂着肩膀,一路又笑又唱,这时楠哥来了电话。

楠哥说他有事要赶回老家一趟,已经在路上了,明晚就让猫姐来送我上火车,他还说不用担心他,他的伤已经好了,让我开开心心的回家过年,有黄小三和老刺猬奶奶陪着,他也放心。

我心里有些发酸,但并不难过,只是短暂的分别而已,深呼了口气,边走边仰脸对着天空傻笑,任雪花落在脸上。

走着走着突然“咣当”就撞到了一个胸前,以我这种样仰望着姿势正好能看到那人的脸,那是一张妖孽到不能再妖孽的脸,那笑容像迷药一样让人瞬间眩晕。

“小三!!”我惊喜到大声尖叫。

前面几人醉醺醺的家伙回过头来,莫名其妙地左右望了望,像不认识我一样骂了句神经病,然后继xù

晃晃悠悠地走她们的路,嚎她们的歌了!

我对着小三嘿嘿直乐,再加上喝的有点迷糊,我都不知dào

自己当时的样子有多傻帽。

小三皱皱眉,偏过脸去说了句白痴,看他笑着往前走,我急忙跟在身后,可是刚走两步就听有人嗓子痒一样咳嗽了一声,我循声朝路边一望,就见一位小老太太坐在马路牙上,大腿翘着二腿在那抖搂脚,恐怕人看不见她似的。

我故装吃惊地打量着那边,张口唱了句:“谁家的小老太太,穿了一双新鞋,哎呀妈呀,哎呀妈呀,真漂亮!”

老刺猬奶奶立kè

乐得肩膀直抖,嘚嘚嗖嗖地跳了过来,不过一看她的腿,我还是有点难过,上次受伤瘸了一条,现在走路活像个蚂蚱子。

一路上秦璇她们在前面大声嚎,我和小三、老刺猬奶奶在后面小声商量着关于回家过年的事。

小三和老刺猬奶奶说他们要带上小乖乖和我们自家的那些野仙回家过年,至于小黑和小二黑就只有留在山里了,呲牙会照顾好它们的。

他们还说不能陪我坐火车了,还是单独走比较好,他们不愿意离人群太近,因为不想干扰人类,也不喜欢受人类的干扰。

“喂!敏丫头,你走不走啦?哈哈,喝多了吧你,跟鬼说话呢?”秦璇在宿舍大门外有些站不稳地回头喊我。

“你们先进去吧!”我笑着朝她们一挥手,我还有话没跟小三他们说完。

“唉呀妈呀,冷死了!她不进来,咱们走吧!”苏非说着,迷迷瞪瞪就要往门里进。

这时秦璇突然反应了过来,上去一脚踹倒苏非,骑在他身上大喊:“你娘的,这是女生宿舍!”

就听那边,醉醺醺的几人笑成了一片!

第三百四十八章

“咯咯咯,丫头这些小伙伴真逗,特别是那个,听嗓音像宫里来的!”老刺猬奶奶看热闹看的不亦乐乎。

小三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好像也为我在学校有一群这样的朋友而欣慰。

“你们什么时候出发?”我抬起头问他。

他从我头上放下手,一笑说:“等明晚看着你上了车。”

“哦,不用了,火车站人多,鱼龙混杂的,你们还是捡条清净的路先走吧!放心,有水白虾陪我一起坐火车呢!”想到咱家那些野仙里有道行不高的,很容易暴露,我担忧地劝小三说道。

不料他听完脸当时就一冷,我习惯性的被吓一跳,后退了一步怯生生地望着他,不知dào

自己哪句话惹恼了这妖孽!

他见我这样,忍不住嘴角又翘了回去,将脸偏向一边说了句:“知dào

害pà

就别干那让我生气的事!”

我很无辜,也很无奈,哭笑不得地挠头自问:“这妖孽怎么喜怒无常啊?我也没干什么呀?”

他不说话,也不看我,十几秒之后突然来了句:“好,让他来送你吧!我们走!”

他说完真的转身就走,那边看热闹的小老太太一见他走了,急忙跟我说了声,“丫头回家见!”也跟着飞走了。

“啊?喂!什么意思?别走啊!”我急得大喊,老刺猬奶奶还回头看了一下,那可恶的妖孽连头都没回,转眼就不见了。

“让谁来送啊?”我郁闷地挠着头,突然就反应过来,哦,感情这妖孽不高兴,是误以为我想让楠哥来送站啊?

“我才不是那意思呢!小气鬼!小气鬼!小气鬼!”对着他消失的背影大喊,我知dào

凭他的听力一定能听见。哼,不管了,先骂着,大不了等回家再‘诚心诚意’道歉!

想到这里我不由乐出了声。哎,这妖孽也够不容易的,这么多年来,被我一句‘诚心诚意道歉’不知忽悠了多少回……

第二天醒来,都快中午了,秦璇和大辫子的车次比我早几个小时,她俩吃了点东西急忙收拾行李要走,老谭和苏非跟着去送站,还说等送完了她俩再回来送我。

我一看宿舍马上都走空了,就跟他们说别了,我不用送,我马上去我朋友的饭店等着他一起走!

不舍地互相拥bào

完,说了些一路平安之类的祝福,我们就各自出发了。

来到水白虾饭店时,这家伙也正忙活着准bèi

呢!桌子上一个特大号的方便袋子,里面装满了好吃的,他还在使劲往里塞,说什么再来五斤牛肉、二斤酒,我当时就笑喷了,我说,你丫这哪是回家啊?你这是去闯江湖啊!

那饭店老板也跟着笑,不过笑的比哭还难看,要知dào

,水白虾拿的这些东西可都是饭店里的。老板心疼又不好意思表现出来,还装作热情地跟我说:“没事,多拿点,多拿点,路程远你们别饿着!”

他这一说不要紧,水白虾手快,卡卡又往包里塞了几样……

虽然上次在水白虾宿舍没找到女鬼的任何痕迹,但我还是有些不放心,趁水白虾和他老板在那闲聊,又上楼走了一圈,水白虾宿舍门没关,进去后又是一番细看,结果还是没有什么发xiàn



“哎!但愿这一切不是真的!”我摇摇头将刘艳的那张旧照片放回水白虾枕头底,那时的她,笑颜如花……

天快黑的时候猫姐来了,这疯大姐也不知dào

咋想的,不就送个站嘛,至于带五辆车,二十多个保镖来吗?好家伙,一到饭店门口就成了一道景观,引的路人和食客们纷纷驻足观望。

进站的时候更夸张,二十多个黑衣保镖将我簇拥在中间,目不斜视,该搬行李的搬行李,该开路的开路,那气势,让很多人误以为来了什么大人物,都主动往一边避让,众目睽睽之下,就别提我有多尴尬了,猫姐却在一旁偷笑道:“王晓楠说了,车站乱,一定要保护好他的小米,看我多给他面子!”

“去你的!”我苦笑着白了猫姐一眼,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享shòu

这种待遇,直到火车开动猫姐才带人离开。

“呼!终于走了!”对着窗外的猫姐挥挥手,我可算松了口气。

“嘿,太帅了……”水白虾一脸傻笑望着窗外,还沉浸在刚刚被护送的幸福感中。

我没管他,看了看自己的下铺,欣喜地坐了上去,伸直了腿,又靠在被子上伸了伸腰,嘿,还真舒服。

我正想跟水白虾说这是我第一次坐卧铺,不料这时这家伙突然像疯了一样,一个跟头射到他自己的铺上,蜷缩起腿和脖子,像个乌龟一样在铺上滚来滚去,嗓子里还歇斯底里地嚎叫着。

走道上的几个乘客不知所以然地张大了嘴看他,弄得路都堵了,我还以为水白虾突然被什么脏东西魔上了,来不及再多想,跳过去就要用带亮闪闪砸他,可这时他突然停止了动作,一抬头二逼呵呵地笑道:“我终于坐上传说中的卧铺了!”

在众人的哄笑声中,我红着脸坐回铺上,心里好笑地暗骂,跟个逗比一起出门伤不起啊!!

“哥们?不就坐个卧铺吗?你至于吗?是不是出门忘吃药了,嘿嘿,我这带着药呢!”水白虾的上铺是一个戴眼镜,看起来和我们年龄差不多的男生,他倒是不见外,嘿嘿笑着跟水白虾开起玩笑。

水白虾也是属于那种自来熟,接着就回他一句:“去你大爷,关你鸟事!”

两个人还挺投缘,骂着骂着就聊了起来,那男生说他是某某理工大学的,说话时一脸牛逼哄哄的样子,水白虾一点也不自卑,拍着胸脯说自己都已经大学毕业了。

那男生问他:“你哪个大学?”

水白虾说:“新东方!”

……

不想再听他俩吹牛,我笑着戴上耳机往铺上一躺,猫姐说这MP3是楠哥特意让她转交给我的,让我路上没意思时听听解闷。

第一首歌就是那首《水中莲》,楠哥的声音带着一种特殊的磁性,温暖、浑厚、悠远……整首歌让人感动又舒服,不像吕水蓉唱的那么凄凄哀哀。

听着他的声音迷迷糊糊睡着,梦里梦见自己靠在桐王子的肩上,和他一起在湖上悠闲泛舟,火车的轰鸣被我听成了来自梧桐和莲叶上的风声,一壶青果酒,一只长笛,他的笑容风轻云淡,与世无争……

“不吹牛能死啊?你能看见?就你这眼神我怀疑连路都看不清!”水白虾的公鸭嗓子突然打破了我的美梦。

我醒来时就见他和那戴眼镜的男生在争辩什么,因为其他几个铺上都还没来人,所以他俩声音大到没有顾忌。

戴眼镜男生不屑地看了水白虾一眼说:“一看你就不懂!我非得用眼看吗?我凭直觉就能感应到它,它就在这附近……一股阴气!”

那男生的脸色十分严肃,一根手指抵在眉心,抬眼细细地扫视着车棚顶部,刚醒来的我被他这一出弄得心惊肉跳,急忙往货架上的背包瞄了一眼,心虚地以为玉米头被他发xiàn

了!

这时他却突然又说:“不对,不止一个,好像还有个女的,她已经受了伤……”“呀!”那一刻我惊得头皮一麻跳了起来,脑海里第一个闪过的就是红衣女鬼,难道她跟着水白虾来了?

可只是稍后,那戴眼镜男生就指着我哈哈大笑说:“胆小鬼!我逗你们玩的,这都能被吓到!要是真有的话,我分分钟就能灭了它!”

我一直盯着这男生的眼睛十几秒,很愤nù

,也很摸不透他。

那男生被我盯得不敢和我对视了,转过去接着跟水白虾说:“说真的你信不信?我一出生身上就带了几百个仙家,什么黄仙、狐仙都有,现在都在我家里供着呢!我还能过阴,就是去地府办事。对了,我最近还在练习神游三界,只要你说一个地方我的魂夜里就能游过去……”

“我去!你就这么到处游,咋没把你魂撞散了呢?”水白虾喝的一口水都被呛了出来。

我听他也是越吹越没谱,心理的戒备也渐渐放下了,不过让他这一整,我坐车的轻松心情全没了,总是时不时的用眼角到处瞄瞄,总感觉车窗外会有什么出现似的……

水白虾吃饱喝足没多会就睡着了,那个戴眼镜的傻×吹完牛又跟着蹭了顿饭,之后也呼呼大睡,半夜里鼾声如雷,已经失眠的我被他吵得无比闹心。

朝上铺踢了几脚也不好使,我干脆召唤出我的居家旅行好帮手玉米头,告sù

他悄悄的,给我扔远点!

天亮了,就听有人使劲敲厕所的门,不一会那男生回来了,挠着和玉米头相似的鸟窝头,发边走边骂:“我操!我怎么会睡厕所了呢?”

水白虾快要笑抽了,说他一定是昨晚神游三界时不小心被困在厕所的!那男生不羞不恼,反倒惊喜地跳起来说他成功了!

就在我们倍感诧异的时候,几名乘务警察领着一个中年妇女过来了,那妇女一见这男生就扑过来哭喊道:“儿子!你怎么跑卧铺车厢来了?你让妈一顿好找啊!你跑丢了怎么办?”

我和水白虾都愣了,那乘务警察对妇女说:“既然找到了,你就注意看好他,都病成这样了哪能放他到处跑,万一打了其他乘客怎么办?”

妇女急忙解释说:“哦,警察同志放心,我儿子不打人的,他从来都不打人,就是去年高考没考好才弄成这样的!”

“呜呜,警察叔叔我听话,我吃药,我吃药!”那男生伸手从上铺枕头底下准确无误地摸出药瓶对警察哭道,我和水白虾眼珠子都快掉了出来!

人都散了以后,水白虾哭笑不得地说:“这他妈扯不扯?陪个神经病玩了半天……还让他吃了二斤牛肉!”

一路上,我俩想起来便是一顿笑,一直到下了火车还是不能释怀。

第三百四十九章 妖孽,放下我

相比东北,家乡的冬天暖和多了!河面上波光粼粼,风吹着干芦苇,芦花轻盈飘飞,一大片一大片绿油油的麦苗,让人视野开阔的同时,心情也轻松了不少。

原来,人不论走多远,走多久,最亲切的地方还是家乡。没离开它之前,憧憬着远方的高楼大厦、各种繁华,可等离开它之后才发xiàn

,心灵深处最向往的,竟是这条通往家的泥土小路……

村头晒场上,鸡鸭鹅狗成群,有人家炒菜的香味飘来,我笑着加快了脚步,这时就听草垛后面传来一阵嗨歌,嗓门很亮,带着浓浓的家乡味:“咦~~~你不在,我不在,咦~~~谁还会在?”

突见一个上身花棉袄,下身大肥裤子的女人,骑着一辆破自行车摇摇晃晃地从草垛后窜了出来,身后还跟着一群小孩在追。

“脑瘫孩,就跟着一起来,没有什么阻挡着……啊!妈呀!!!”

那女人骑车并不熟练,见小孩们追她,一得yì

就耍了个特技,单脚踩车,另一只脚高高朝后翘起,并伸开双臂做了个展翅高飞的动作,这下倒好,连人带车一头撞到了草垛上,弹回来后又咣当一声被砸进了车底……

小孩们跳脚大笑,好像等的就是看这个的,那女人也不生气,哎呦了两声,笑着一脚蹬开破自行车,躺地上指着小孩们喊:“我看哪个熊孩子还笑,腿撅了插XX里!”

小孩们‘哇’的一声全跑了,小手都还不忘捂住屁股!

老远见这一幕,我笑得行李箱都快拖不动了,无论时光怎么变迁,二嫂子永远是那个二嫂子!

“哎呦,丫头你都到啦?我正要去路口接你呢!知dào

你今天下午回来,你妈和几个邻居正在家包饺子呢,嘿嘿,我负责来接人!”二嫂子一看见我就兴奋地爬起来朝我迎来。

一股暖意和幸福感涌上心头,我喊了声二嫂子我想死你了,伸开双臂就上前抱住她,二嫂子有些不太习惯拥bào

这玩意,红着脸笑说也很想我。

抱了一会,二嫂子说好了好了,走,咱们上车回家!回家再说!

她说完急忙跑去扶她的自行车,我见她眼泪都在眼圈里打转了,二嫂子这么个人,什么都不怕,就怕感动!

“嘿嘿,我就不坐了吧?干脆让它驮着行李,咱俩走着走!”我看了一样二嫂子的自行车,又想想她的车技笑了,二嫂子也怕摔着我,哈哈笑着说好,等她再练练。

村里人来来往往,二嫂子见谁都大喊:“快看,俺们家大学生回来了!”她的那种骄傲是发自内心的。

路过三婶家门口时,三婶正在那喂猪,也不知dào

想什么事想入了神,被二嫂子一声喊吓得,手里的半盆猪食都扣到了脚面上。

“你个死男人婆,我哪眼看你哪眼够!你给我以后别走俺家这条路!”三婶急忙蹲下身,边从地上划拉猪食边气的大骂,二嫂子没当回事的咯咯直乐,这也不是三婶第一次警告她了。

一看三婶这样我就来了兴趣,笑着走上前跟她打招呼说:“亲爱的三婶?我又回来啦!咦?你怎么一点都不高兴呢?”

“我高兴你奶奶个腿!你走这半年我可清净了!”三婶猛一抬头剜了我一眼,还说别以为她不知dào

,门口那些坑都是我指使熊孩子们挖的!

我忍着笑心道,你才知dào

啊?不仅如此,还有几回是我亲自挖的!

“嘿嘿,三婶?你就不能讨人喜欢一点吗?我告sù

你啊,我正打算写本书呢,你要再这样我就把你写成泼妇三婶!”我威胁着三婶笑道,也不敢靠太近,恐怕她抓把猪食砸我。

三婶乍听我这话一愣,我还以为她是被吓着了,不料她随后嘴撇出老长来了句:“你写书?我呸!书写你吧!”

没让猪食砸到,让三婶的吐沫给喷了,我边往回走边回头笑说:“三婶你等着!”

身旁的二嫂子还附和道:“对,就写她泼妇,陈宝村泼妇!”

不过随后二嫂子又担心了,她说她和三婶的名字太像,看书的人能不能像外村那些小娃一样,分不清哪个是貌美如花的二嫂子,哪个是爱骂人的泼妇三婶啊?

我笑着安慰二嫂子说,放心吧,缺心眼才分不清呢!

离家老远菜香味就飘了过来,是我最爱吃的红烧鸡块味!二嫂子回家送自行车了,想给我妈一个惊喜,我悄悄的溜进了院子。

就听我妈的声音在屋里说:“她富贵表婶子,咱可不能乱信那些歪门邪道啊,咱就信主,信主才能得永生!”

富贵媳妇连声答yīng

道:“对对对,咱就信主,咱可不和她们一样,你看俺家富贵,自从我给他祷告以后就没犯过……”

还没等富贵媳妇把那个“病”字说完,坐在门槛上抠鼻子的富贵就“嗝”一声仰面抽了过去!

因为,无意中一转脸的他,看见了一点动静没有就进院了的我……

邻居们围上来好一顿拍、打、揉、掐,富贵总算醒了过来,我已经在我妈的示意下躲到了一旁。富贵醒来后就瞪着眼到处看,无奈,还是让他看见了我。

“嘿,富贵叔,你别怕,我又不是鬼!”我对着富贵一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柔和。

富贵一哆嗦,指着我大喊:“你是妖!”

“我也不是妖!”

“你是!”

“我不是!”

“你是!”

“好吧,我是!”

“啊!!!”

富贵尖叫着钻到了桌子底……

因为我回来了,附近的几家邻居都来了,拿来了自家的饭菜,再加上我妈做的,摆了满满一大桌子,大家围在一起吃别提多热闹了!

当然,富贵是不敢上桌的,端了个钵子躲在墙角,边吃边盯着我嘀咕:“妖精、妖精……”

我爸今天显得特高兴,喝了点酒,虽然年前打工没赚到什么钱,但还和那些叔叔大爷们讨论着,过完年去哪里打工。

他们都说不愿意给那些南方老板干,因为他们抠门,小里小气的,你往死里给他出力qì

,最后他还这扣点,那扣点。

我边吃边听他们讲着工地上的趣事,不经意间扫了这些叔叔、大爷以及我爸一眼,突然觉得他们这一年又老了许多,每个人都那么黑,那么瘦……

心里酸酸的,真的很心疼他们,很想对这些老爸们说你们歇歇吧,我来替你们分担,可是,我却还没有那能力。

“我吃饱了,我来给你们唱首歌好不好?”推开碗,我第一次这么主动地要求唱首歌。

邻居们都说好,有的鼓掌,有的笑,只有富贵一听妖精要唱歌,吓跑了。

想起了那首《父亲》,我轻轻唱了起来:总是向你索取,却不曾说谢谢你

直到长大以后,才懂得你不容易

每次离开总是,装作轻松的样子

微笑着说回去吧,转身泪湿眼底

…………

在我的歌声里大家都变沉默了,妈妈扯着衣襟在擦泪花,爸爸的眼里不仅有泪,还有骄傲和欣慰。

是啊,就像歌里唱的,希望时光慢些吧,不想让他们再变老了,如果可以,我愿用我一切去换他们岁月长留……

邻居们对我赞不绝口,说我长大了,懂事了,说自己家的孩子要能像我这样,她们累死也愿意。

从行李箱里拿出楠哥送的那些礼物,人参、鹿茸,这些东北的珍贵补品邻居们见都没见过,我妈把它们分开,一家给了一些,当得知这些东西是朋友送的时候,邻居们既惊讶又羡慕地问我爸妈,丫头是不是有婆家了?

爸妈笑着将目光投向我,看来他们的猜测也是这样,要知dào

,在农村像我这样年龄已经嫁出去的女孩太多了,在爸妈眼里,我也已经是个大姑娘了。我没承认也没否认,说了句就是朋友!

爸妈也不追问,只是看我的目光里又多了一些改变,那是看长大了的女儿的一种目光,有欣慰又有不舍。

邻居们开始对我未来的婆家讨论起来,说能配得上咱丫头的一定得长得好,家世好,还得有学问和能力……

我被他们弄得羞红了脸,正好这时见两个身影从窗口闪过,便起身跟大家说慢慢吃,我要出去一下。

来到院外,就见那边大树底下,老刺猬奶奶正和小三站在聊着什么,我害pà

小三是来找我算账的,故yì

翘着脚尖悄悄走上前。

这时就听老刺猬奶奶语重心长地感叹道:“三儿啊,你也看见了,这才是她们人类的真实生活啊!那是实实在在的,摸得着看得见的,而我们,即使有情感,也给不了她生活……”

小三仰头看着天,背影很沉默,一直什么话也没说。

我突然不知dào

该如何上前了,停下来的时候脚踩着了一根干树枝,老刺猬奶奶和小三都回过头来。

一见是我,小三脸上立kè

换上微笑,当做什么也没发生一样翘着嘴角笑道:“道歉!”

我突然很心疼,不敢再和他对视,大喊了一句,不道!转身就跑。

刚跑出十来米远,就被人拦腰拎起,脚离地面老高。

“快放下我,让富贵看见就出人命了!”我害pà

又不敢大声喊,小三哪管这些,用一只胳膊夹着我,直奔村西头爷爷家的方向飞去。

第三百五十章 雷击小三

在爷爷家门前的小路上,小三放下了我,朝宅子上望去,入眼一片荒凉。

以前每次走到这里时,大黑就会摇着尾巴迎出来,小屋里亮着灯,爷爷会笑着喊是不是大孙女来了?

而如今,这里变得空空荡荡,静的能听见墙头上风吹枯草的声音……

一切都变了,只有门口那两棵老树还在,随着岁月变迁,它们的腰似乎也变弯了。

“我的秋千?!”夜色里,我突然看清两棵老树中间的那个秋千,惊喜地冲了过去。

心怦然直跳,没舍得坐,像摸着它,像抚摸着宝贝一样。这个秋千承载了我太多回忆,从前,快乐或是不快乐我都喜欢坐在这里,仰头望着天,在风里荡来荡去……

那时候爷爷总是坐在门边抽着烟袋,慈祥地看着我笑,有时琴姐也会挤过来跟我一起坐,我俩一起荡着秋千,一起唱着歌……

“焰王做的那个早没了,这个秋千是小三新做的!”我正想问这个秋千怎么和从前那个不大一样,老刺猬奶奶就跳过来告sù

我说。

看向小三,我心头一暖!

我知dào

,不必言谢,因为他说过,我们之间那个“谢”字是多余的。看见我笑,他便足以……

坐上秋千轻轻荡起来,想到没有音讯的琴姐,想到阴阳相隔的爷爷,我忍着泪在心里默默祈祷,不论在哪里,你们一定要好好的,我们总会有团圆的那一天!

“哎!也不知dào

黑暗沼泽那边剿龙剿得咋样了?我倒是不担心焰王和灵隐,他俩本事大,我就担心道长跟青丫头啊,那青丫头连我都还打不过呢!”老刺猬奶奶坐在大石头上,突然很惆怅地说。

我正要说我也很担心,树上坐着的小三就冷冷地来了一句:“既然知dào

那个男人本事大,你还瞎担心什么!”

我一听,乖乖收住了话茬,因为听得出,小三这话不但是说老刺猬奶奶,也是在训我呢!

和老刺猬奶奶相视一笑,暗暗吐了吐舌头,我轻声安慰她说:“别担心,前不久我刚见过牛头马面身边的两个小鬼差,我跟他们交代过,一旦有焰王那边的消息就来告sù

我。有句话不是说吗,没消息就是好消息!”

“嗯,那倒也是!”老刺猬奶奶点点头叹了口气。

“好了,过年了,咱们都别多想,开开心心的!明天咱们去寺院看邵老师和白姐姐吧?我好想他(她)们啊!”说到邵老师和白姐姐我都有些激动了。

老刺猬奶奶也特别开心地说:“好啊,好啊,等去了我再请小邵帮我治治腿!这小邵不但长得帅,人也好,嘿,还从来不发脾气!”

我知dào

老刺猬奶奶是故yì

的,树上的小三不屑地垂下睫毛瞥了我俩一眼,我坐在秋千上仰起脸嘿嘿地冲他笑,他干脆把脸转向一边,转的同时应该是骂了句“白痴!”

这时小乖乖从远处来了,就见他低着个脑袋,边走边甩手嘀咕着什么,显得十分沮丧。

“怎么了小乖乖?回家了怎么还不高兴呢?来,姐姐让你一半秋千坐!”见他到了近前,我笑着招手喊他。

小乖乖并不高兴,嘟着嘴很郁闷滴说:“从前和我一起玩耍的刺头还有针针它们都不见了,也不知dào

它们去了哪里,洞府全是空的……说好了要等我回来的!”

原来这小家伙是因为没找到小伙伴才这样的,老刺猬奶奶忙笑着让我把玉米头叫来陪他玩。

转眼玉米头就咧着耐克嘴从村东头跑来了,见小乖乖不高兴,上前拍了拍他肩膀,那关切的眼神还真有大哥哥样。

小乖乖还是不笑,玉米头犯愁地挠了挠鸟窝头,正好这时他瞥见了树上的小三,偷偷撇了下嘴,随后笑着拍拍小乖乖一指另一棵树,那意思他爬树给小乖乖看。

小乖乖点点头,就见玉米头笑嘻嘻地来到树下,上下看了看树干,突然像贴大饼子一样,啪一下,连人带脸猛地呼到了树上,紧接着身体一弓一弓像个蛆一样蠕动着往树上爬去!

“呃?!”看着它这些动作,我连秋千都忘了晃动。

“哎呦,你奶奶个球的,活像个蛆!”老刺猬奶奶笑的直拍身边的大石头。

玉米头哪管这些,见我们都在笑他反而爬的更来劲了,还很享shòu

一样,等到了树顶,勾着耐克嘴鄙视地朝对面树上的小三一抬下巴,那样子明显是在说:你行吗?

小三看着他,气也不是,笑也不是,皱皱眉手指轻轻一弹,玉米头嘎的一声就从树上掉了下来。

他哪里服气,趁小三不注意又像只蛆一样往上爬去,眼睛盯住小三,这次是爬两下往后退一下……

要不说逗比都会自娱自乐,玉米头就是个典型!

“奶奶,你说是不是因为最近气候不好,所以它们都搬去别处修liàn

了啊?”小乖乖还在为找不到的小伙伴而伤心。

老刺猬奶奶想了一下,点头跟小乖乖笑道:“嗯,很可能!你想想,你丫头姐姐这么久不在家,当地雨下得肯定就少啊,你的小伙伴们嫌干旱就搬去别处喽!哈哈哈!”

听奶奶这么一说,小乖乖眼巴巴地望向我央求道:“丫头姐姐,求求你快下场雨吧!”

“啊?”我挠挠头同时有些飘飘然,俺这是快赶上龙王了吗?

“求求你了,我想让我的小伙伴们都回来!”小乖乖还在楚楚可怜地央求。

我晃了晃手腕得yì

道:“好说,好说,我现在就、就、就下雨!”

盘腿往秋千上一坐,将亮闪闪捧在手心,闭目刚想默唱那首歌,可就在这时,身后突然猛地刮起了一阵狂风,呼的一下把我从秋千上掀翻了出去。

摔在地上的我一声痛叫,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耳边呼啸声一片,惊人的大雨点随着狂风就劈头盖脸砸来!

“呀!这尼玛……”我刚想骂这是怎么回事,小三就飞过来一把将我拉入怀中,抱着我就朝村东头我家飞去。

“作死!自己还没找个地方躲就开始招雨!”大雨中就听小三冷声骂道。

“不是!我没有,我还没唱……”我在小三怀里挣扎着仰起脸解释,雨下得实在太猛,可能是怕我淋着,他根本不听我解释,伸手一按,把我头紧压在他胸口护住。

而这时天空突然闪起一道闪电,瞬间黑夜亮如白昼,我在小三怀里本能地一闭眼,迎接将要到来的雷声。果然,一声震彻大地的惊雷在头顶炸响,像要把人劈开一样近在咫尺,我吓得伸手要去抓紧小三,可身体却在这时被猛地抛了出去!

“接住她!”只听混乱中小三撕心裂肺地一声呐喊,我直感觉自己瞬间仰面坠地,而这时身下一软,传出两声闷哼。

还没来及看身下之人,仰面眩晕的我,视线里就突然出现一副无比骇人的画面!

就见半空中的小三,正一个后翻躲开被雷劈倒正砸向他的大树,刚稳住身形,一道刺眼的闪电就直奔他劈去,小三忙闪身再躲,可那闪电是何等速度,我清楚地看到闪电的尾稍扫到了小三身上,伴随着一声巨响,小三的一边衣角骤然起了一片火光!

“小三!!”我吓得失魂一样惊叫,而空中的闪电并未停止,像是专门冲着小三来的一样,又是一道朝他头顶劈来。

小三躲过闪电主峰,再次被余电扫中身体,猛地向下摔来,快到我身下的老刺猬奶奶和小乖乖根本来不及爬起来。

就在这时,只见另一道身影猛地从黑暗中射了过去,接住小三的同时也被砸到了地面上,身体上迸出无数火花……竟是玉米头!

“小三!玉米头!”我爬起来拼命朝那边跑去,感觉天要塌了一样。

“丫头,小心!”就听我身后的老刺猬奶奶惊骇地大喊。

原来,又一道闪电以肉眼能看见的速度袭了过来,我当时离小三和玉米头只有一步之遥,根本来不及想什么后果,猛扑过去,伸开双臂用自己的身体去替他们遮挡。

只听“咔!!”一声刺穿耳膜的巨响,已经分不清是闪电、还是亮闪闪,亦或是我眉心的莲花,强光交织,瞬间射的眼睛什么也看不见了,而这时我也被一股力量震得手臂剧烈痛麻,胸口一闷,一口血吐了出来。

如此惊心动魄的一幕也就发生在短短的几秒间,大雨瞬间停了,闪电和雷消失了,黑暗里只剩下我们几个面面相窥,惊魂未定,却又怀疑刚刚这一切的真实性!

“你为什么扑过来?不要命了吗?啊?!”身下的小三突然抓住我的肩膀猛地一晃,他用的力qì

好大,我感觉骨头都要被他捏碎了,而且被他这么一晃,我又是一口血吐出,顿时软绵无力地倒在他胸口。

“丫头!!”好像是老刺猬奶奶惊慌的大喊,随后我什么都听不见了。

再次醒来时,我感觉身上很暖和,有股暖流在体内流动,我被一个温暖的怀抱紧紧的抱着,他好像在颤抖,强烈的颤抖,他似乎很怕很怕……

我还没力qì

说话,只听老刺猬奶奶在一旁叹了口气道:“知足吧,你对她情意一片,她也能为你而死,人妖殊途,还祈求什么呢?”

“我不要她为我做任何事,我不要她为我而死,所有的一切让我来做就够了!!”在他的怀里,我似乎更能感觉到他有多愤nù

,有多悲伤……

又是一阵沉默之后,老刺猬悠悠地叹了口气,像是不忍心说却又不得不说一样说道:“你不觉得那雷是冲你来的吗?要不是她的法宝和护体莲花,恐怕你……”

“呜呜,嘎嘎嘎!”玉米头跳过来拼命对老刺猬奶奶指着自己,那意思,它也差点完蛋了!

ps:盗版好牛逼哦,我刚更完他就盗,不过会有段落缺失啦,所以小伙伴们请支持正版,支持磨铁,谢谢!那个不要脸的追书网,法克呦!

第三百五十一章 野仙失踪

老刺猬奶奶夸赞玉米头机智、勇敢,说刚刚要不是他奋不顾身的扑去替小三垫那一下,小三有可能伤的更重。

“你……伤得……”听到小三受伤,我费力地睁开眼,想要问他伤得怎么,嗓子里却发不出声音。

“你醒了?”小三身子一颤从恍惚中回过神来,见我担心,他急忙说没事,他没事,只是轻伤。

带着庆幸和心疼,他的手指颤抖着拂过我额头,黑暗里,我看见了他眼中闪动的一抹明亮……

他刚才是在为我流泪吗?这一项冷傲的妖孽?

我想要伸手去替他擦拭,手却被他抓住,他说:“不许乱动,体内的真气还在运行,等会你才能有力qì

。”

他就那样抿唇一笑,所有的悲伤都被藏到了这笑容背后,你在这张脸上只能看到无边的温柔和宽容……

不知dào

是被雷击的,还是因为什么,我的胸口那么疼,那么疼……疼到无法忍受!

“丫头啊,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别哭,别哭……”老刺猬奶奶抹着自己的眼泪也伸手替我擦去眼泪。

“丫头姐姐!”小乖乖蹲到了我面前,嘴角带着血痕,看起来很为我担忧的样子。

这时我突然发xiàn

,面前的空气中有对眼珠子在那眨巴眨巴,紧挨着小乖乖,猛一见到吓了我一哆嗦,随后我才看清,原来面前蹲的这个黑鬼,竟是玉米头!

这家伙整个变了个样,鸟窝头中间被闪电烧秃了一片,只剩下外围那一圈毛了,脸蛋焦黑,焦黑,要不是眼睛在那眨动,你都很难看清他就蹲在面前……

“呜……”我笑的同时也心疼的哭了出来,可怜又可爱的玉米头!

想想这几年他一直跟着我,保护我,出了不少力,遭了不少罪,我实在觉得对不起琴琴,当初她把玉米头留下来给我,那一定也是用心良苦吧?

还好一场虚惊过去了,有惊无险,大家只是受了点伤。

体内有小三的真气,体力渐渐恢复了一些,正好这时爸妈出门喊我,听村东头的动静,好像是邻居们刚吃完从我家散场。

小三还是不放心我的伤,我从正门进了院子,他从后窗闪进了我房间。

“呀!死丫头你跑哪去了?刚才那阵雨多急呀,瞧这身上淋得!”我妈顾不上送那些邻居,心疼地拉我进屋,还笑着说我就是个招雨精,在家不行善,一出门就让大雨灌!

“快脱了换上,别感冒了!一会妈给你弄碗姜汤驱驱寒!”我妈急匆匆的,边说边上手替我扒身上的湿衣服,我还是像以前一样怕痒,咯咯乐着随着她扒。

可是突然间,我猛地意识到小三还在这屋里,顿时吓了一跳,尴尬的一回头,就见小三正坐在我书桌上,此刻的他也是一脸尴尬和吃惊!四目相对,我猛地一抱膀子,就差没喊出来了……

“呦,现在知dào

害羞了?前两年还光屁股在妈面前晃来晃去都不知羞的!”见我抱住膀子没让脱最后一件,我妈笑着‘啪’在我屁股上拍了一巴掌。

天哪,我当时那个羞呀!要是能看见个地缝,我非一头钻进去,谁都别想拦着。

“妈!你说什么呢?快去熬你的姜汤吧!”我边喊边一个箭步跳上床,掀开被子一头钻了进去。

就听我妈呵呵笑着出了我房间,门关上那一刹那,屋里静的掉根头发都能听见。

我像鸵鸟一样蒙着被子,脸羞得滚烫滚烫。外面那个妖孽现在会是什么表情?偷笑?还是皱眉?感觉除了被窝,自己这张脸再也不能拿出来见人了。

直到我妈端来姜汤,我才战战兢兢地从被窝里露出两只眼,满屋扫视了一圈,却不见小三了!

“哎呦,瞧这脸又红又烫的,不会是发烧了吧?”我妈不明就里,还以为我发烧了。

“没事了妈,我刚才故yì

捂得,你看都出汗了,没事了!”我一边敷衍我妈,一边往窗外望去,也还是没见到小三。

等我妈端着姜汤碗从屋里出去了,我裹紧被子,装作生气地嘟着嘴低声喊道:“出来!”

一直没人应声,我下床在屋里找了一圈,他真的不在,走到他刚刚坐的书桌那边,突然见书桌上有一团揉皱了的纸团,我也是无意地随手打开,却见上面有一行清逸飘渺的字体:如果我是他,我也会放qì

仙界……只恨此生不能为人……

字条在手心里再次被揉成团,泪也流成两行,我欠他的,太多太多,此生遇见注定是遗憾!

可若是不遇呢?或许更遗憾……想着想着,朦胧中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早,院外一阵阵说笑声把我吵醒了,因为今天要去寺院看邵老师和白姐姐,我急忙起床洗脸梳头,收拾起来。

“咦?莲花呢?”洗脸的时候发xiàn

额头上没有莲花,我好奇地用手蹭了蹭,心道可能是昨晚受伤的缘故吧,可能等等就恢复了,我也没太当回事。

这时就听院外有个男人嗓门挺大的,说话带着些不屑:“大学生?嗨呦,有甚么用?小女孩子到时候找了婆家,那就是泼出去的水,白花那钱!你看我儿子现在,在深圳皮鞋厂里干,一个月好几千块!”

那男人的口气明显是在炫耀,我妈在院外笑着跟他说:“那挺不错呀,你儿子现在有出息了!”

男人毫不谦虚地说:“那可不是!可出息啦!哼,当初要跟你家丫头定亲,你们还不干,现在我们还不干呢!就凭咱这儿子、咱这家庭,对不对?”

“我呸!就你那儿子我还没见过?小三角眼眯眯着,黑了吧唧挺大个嘴,还想和俺们丫头定亲,也不撒泡尿照照,你们哪点配呀?”男人刚说完就被二嫂子当头一盆冷水,院外的邻居们都笑翻了。

“你、你、你……那什么,你这二嫂子说话我不爱听,我儿子长得多好啊?”男人气的说话都结巴了,但又不敢太恼,毕竟他前几年被二嫂子拎了把菜刀追得满村跑,没错,他就是那个三角眼的老爸。

见大家都不以为然,三角眼的老爸又激动地显摆上了:“我跟你们说吧,我儿子都已经有对象了,打算今年就结婚呢!哎呦,那小姑娘长得才标志呢,十里八村都找不到那样的,比你家丫头可俊多了!”

“妈,我走了啊,我下午回来!”我在这时出了大门,三角眼老爸骑在破摩托车上,一见我老脸尴尬的一红。

“不吃饭就去啊?身上有钱吗?让你爸再给你拿点吧!”我妈知dào

我要去看邵老师笑着问我。

“哦,不用了,我这有钱!”我对我妈一笑。因为之前楠哥的那个钱包还在我这,里面有好几千块,知dào

爸妈也没什么钱了,我尽量不向他们要。

没理三角眼老爸,和二嫂子还有几个邻居说了句我走了,摆摆手就走。

“啧、啧!瞧瞧,就这傲了吧唧的,我儿子才看不上呢!”等我走出几步远,三角眼老爸在身后撇嘴嘀咕。

和老刺猬为奶奶她们约好的村头小河边集合,我边往那走边给楠哥发了条短信:“土豪,你的钱包还有各种卡都在我这,我忘了还,你也忘了提醒,没有银子你是怎么活的?”

一分钟不到就收到了楠哥的回信,就见屏幕上一个笑脸符号,紧接着后面说了句:“因为没银子,我上山来挖草根了……”

我笑着回了一条,“你骗鬼呢吧?东北山上现在冰天雪地的,你挖的动吗?”

随后手机上就收到了一条彩信,打开一看,在一片白雪皑皑的山坡上,楠哥站在那里仰脸对着太阳,嘴角拽拽地上翘,身旁还跟着一只大黄狗。

“呀!你真的在山上?真漂亮,这是你老家那边的山吗?”我回信问他,不知为何,他一直没再回信息,这时我也已经到了村头。

老刺猬奶奶和小乖乖笑着朝我挥手,小三却背对着我站在那里,昨晚被闪电烧坏了那件金黄色的衣服,今天他换了身黑色的,和我最初见到他幻为人形时的一样,冷冷酷酷的,记得那时候我都叫他黑衣美男子!

“嗨,早啊!”我别别扭扭地走上前,只看着老刺猬奶奶和小乖乖,眼睛根本不敢和小三对视,他也不看我。

老刺猬奶奶觉得不对劲,好奇地看看小三又看看我,趴在我耳朵上问怎么了?我连声说没怎么呀,没怎么,可是一想到昨晚身上只剩下内衣,脸不由的哗一下又变得滚烫……

“他们来了!喂,你们怎么来才来呀?咱不是说好一早去寺院的吗?”老刺猬奶奶对着远处过来的那几位野仙抱怨道。

那几位野仙气喘吁吁的,显得有些疲惫,小三一皱眉问:“出什么事了吗?”

带头的一位野仙急忙上前来解释说,昨晚他们根本就没休息,而是将附近方圆几十里的田野、河沟全都搜了一遍,因为他们发xiàn

很多原先住在这里的本家都不见了。

“是吗?这个昨晚上小乖乖也说了,什么刺头、针针的,我还糊弄他说是没下雨的原因。”老刺猬奶奶挠挠头也觉得情况不对了。

记得在去东北之前,一部分野仙因为修为太低被留在了当地,跟着小三带去东北的也只是一部份修为相对较高的。

按理说,我们当地平静、闭塞,又有太岁镇守,灵气十足,留在这里修liàn

无疑是个绝佳选择,为什么他们会走了呢?

几位野仙疲惫地说,他们昨夜寻遍了附近的野地,遇上的都是些还没开启灵智的小本家,懵懂无知,跟他们打听了半天,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

“会不会出什么事了?大家用不用再找找?”我也跟着担忧了,看向小三。

小三想了想摇摇头,对野仙们说:“白天不宜多活动,先去寺院,晚上回来再接着找!”

第三百五十二章 邵老师、白姐姐

为了隐蔽,野仙们选择走偏僻的田间小道,而我从大道坐车,大家分路赶往寺院。

在即将分开的岔路口,小三回过头看了我一眼,我吓得急忙挪开目光不看他,可他的手却朝我脸上伸来。

“莲花呢?”他在我额头上轻轻蹭了一下问道,眉头皱起,好像是在责怪我刚才的躲闪。

“哦,可、可能是昨晚被闪电击到一时隐藏了,没、没事的,我走了啊!”脸上滚烫,我尴尬的扭头就跑,就听背后好像有人忍着笑骂了句:有病!

等我再回过脸时,骂我的那个家伙已经悠然地飘远了。

“你才有病,不服你脱了让我看!”我对着远方小声骂道,不过骂完之后我就傻了,丫这不纯属脑袋缺氧吗?但愿人家没听见。

怀着忐忑的心情上了小客车,说来也巧,我刚一上去就遇到了个熟人,中学时的‘冷面女’老师!

她还是那么年轻漂亮,就见她怀里抱着个白白嫩嫩的小娃娃,原来她已经做了妈妈,一看就知dào

生活的非常幸福。

几年没见,一见面别提有多亲切了,回想起中学时代的那些事她还在感谢我,说要不是我,她当初就毁在朱玉涛(魔鬼数学老师)手里了,哪还会有今天这幸福。

我俩一路聊得甚欢,不知不觉就到了市里,她约我年后一起聚一聚,互相留了号码,不舍地分开了。

我打了辆车直奔郊外的寺院,等到山下时,野仙们已经在半山腰等着了,老刺猬奶奶和野仙们在树下讨论着什么,小三和小乖乖一人一根树杈坐在上面,小乖乖朝我挥手,小三望着这个方向,看不清什么表情……

又想起了之前我说的那句脑残话,哪敢抬头,低着脑袋,像个罪犯一样顺着石阶往山上爬去。

“冷不冷丫头?”见我到了跟前,老刺猬奶奶笑着起身问我。

“不冷,今天阳光挺好的!”我冲她笑着,眼睛悄悄朝小三脸上一瞥,就见小三的表情并无异常,我这才放了心,他应该是没听见。

大家一起往上顶上走去,小乖乖兴奋的带头跑着,小老太太一跳一跳的跟着追,我和小三被落在了最后面。

可恶,我越是想和他拉开距离,他越是慢慢腾腾像是特意等着我,就在和我并肩平行的时候,他突然朝我身上撞了一下,我毫无防备,被撞得一下趴到了路边干草丛上。

“喂!你这人,你想怎样啊?”我爬起来胡乱拍了拍身上的草叶,又气又想笑地跺脚朝前面喊道。

“想脱!”前面那个家伙头也不回,背着手大步往阶梯上走着,从他嘴里真真切切地传出这俩字。

“什么……啊!!你听见啦?”我随后一捂脸,恨不能抱头哭着滚下山,就听前方那家伙哈哈大笑,别提有多开心了!

来到寺院门外,野仙们停下了脚步,大家变得恭恭敬敬,甚至有些拘谨,都等着我带他们进门。要知dào

寺院这地方是神圣的,对于妖魔鬼怪来说,是既想靠近又不敢靠近的地方。

“大家别紧张,跟着我进就行。”我对野仙们一笑,正要伸手叩门,却发xiàn

门是半掩的,顺着门缝就能看见院内。

我伸头往里一望,正好望见一个周身雪白的女子轻盈地从湖心亭那边飞了过来,而岸边的青石禅台上,一个身穿海青,面容俊朗的男子正闭目盘坐在蒲团上,轻轻捻动手里的念珠,金色明亮的阳光洒满他一身,他看起来那么迷人,又那么出尘,白衣女子看得痴迷了……

“还想再比试一局?”男子微微启齿一笑,好似早就感觉到了白衣女子的到来。

白衣女子从恍惚中醒过神来,笑着一晃手里的棋灌,正有此意一样坐到了男子对面。

看着两人对起棋来,我很是不忍心打扰,一直站在大门外。没多会,就见女子双眉微微一簇,手里举着的那颗白子也不动了,她笑了,她再一次输了……

女子飘向湖心亭,而男子接着闭目捻动佛珠,周围又安静下来,就像湖面上的水轻轻波动了一下,随后又恢复了平静一样。

“小白的身体不像从前那么模糊了,而且那股子暴扈之气也没有了,看来在这里修liàn

的不错呀!”老刺猬奶奶望着朝湖心亭飘去的白姐姐笑道。我在这时推开了大门,邵老师抬头望来,飘到湖心亭的白姐姐也一转身。

“哥,白姐姐,我们回来了!”我忍不住欣喜,带头跑了进去。

“丫头?”邵老师起身,满脸笑意。

白姐姐唰的一下就从湖心亭飘到了我面前,特别惊喜地伸手摸了摸我的脸,可但当她朝我身后的人群里一一看去时,脸上忽然出现了些失落,我知dào

,她那是没看到小青回来的缘故。

“小青跟着灵隐去黑暗沼泽了,放心吧姐姐,很快就能回来了!”我笑着安慰她,她一抿唇,点了点头。

“嘿嘿,小白,想没想奶奶?”老刺猬奶奶挤了过来,白姐姐笑着使劲点点头,上前搂住老刺猬奶奶的肩。

这时邵老师也走到了我面前,伸手微笑着从我头发上摘掉一片干草叶子,温和地问我:“穿这么少,冷不冷?”

“不冷,不冷,家里比东北暖和多了!”我仰头对他一笑。

“咳,别来无恙啊?”小三在这时突然咳嗽了一声到了我身边,面对邵老师问道。

“嗯,一切都好。”邵老师点头冲小三笑笑,可他的脸色突然在这时稍稍一变,拧眉看了小三能有两秒。

“呵,怎么了?”我觉得邵老师好像有些不对劲。

“哦,没事。走,大家都跟我进后院禅房,咱们边喝茶边聊!”邵老师笑着招呼野仙们说道,转身走的时候还抬头望了下天,我跟在身后不明所以地也望了下天。

还是从前那间禅房,清净简单,几年前大师(邵老师的师父)曾在这里请我们人、妖、鬼一起喝茶,他说那是缘分,今天除了小青,我们差不多又聚齐了。

“玉米头,快出来!”我想起了玉米头,晃了晃兜里的戒指盒子叫了一声。

白姐姐一听玉米头,立kè

笑着望来,要知dào

从前她和玉米头可是好朋友,相当罩着玉米头,谁敢动玉米头,她肯定跟谁翻脸。

玉米头从戒指盒子里懒洋洋地飘了出来,眨巴着黑脸上的那双白眼珠子,往四周众人看了看,当看见白姐姐时咧嘴一笑,白姐姐被玉米头的新造型吓了一跳,好像不敢认了一样。

“哈哈哈,这回小鸟窝可变名副其实了,头顶放几个蛋,绝对不会掉出来!”老刺猬奶奶抖着肩膀开玩笑道,大家都被逗笑了。

可不知怎么的,我总觉的玉米头的精神状态不太好,他显得特别疲劳一样。我猜想可能是昨晚被雷电吓得,加之也受了点轻伤,小三好像也注意到了玉米头的状态,担忧地和我对视了一眼。

“丫头,斋堂里有点心,你自己过去拿一些吧!”邵老师在那边一边沏茶,一边笑着跟我说。

“哦,好啊,正好我肚子饿了!”早上没吃饭,一听说有点心我乐了,起身便去了斋堂。

真不知dào

这邵老师是不是也像当年的大师一样能掐会算了,斋堂里的几种点心竟是我平时点着名说最爱吃的那几样!

取了个空盘子,端了满满一盘,边往回走边拿一块吃了起来,“芝麻焦切”又脆又香,还是小时候的那个味,去了东北之后都没见过有卖的。

“什么?七天之后才是真zhèng

的雷劫?怎么会这样?咱们小三可是修正的,一项规规矩矩修liàn

,他哪来的雷劫呢?再说了,就算是有,那好像也是修成千年正果时才能遇到的吧?”快回到大家喝茶的禅房时,突听小老太太在屋里惊声喊道。

我在屋外听了猛地一惊,急忙止住脚步,什么?雷劫?

“你忘了我曾经劝诫你的话了吗?我就猜到会有这一天,哎,修行本是不易,你若悖逆天道,只怕万劫不复!”屋里一片沉默,只听邵老师悠悠叹了口气,他这话好像是在对小三说。

“呵,万劫不复又怎样?若不能守着她,若不能心里存着她,我要那修行何用?”只听一个声音坦若平常地说道,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却又那么毅然决然。

“可是小三?眼下你也要为你自己的性命……哎!”老刺猬奶奶既痛心又无奈地狠叹了口气。

“尘世间一切讲究个随缘,心念不起不动,一切就在那里,她还是她。黄家兄弟,听我一句劝,不伤害你自己便是大慈悲。”邵老师再次说道。

“对呀小三,你要是万劫不复从这世界上消失了,我们都会难过的,特别是丫头,你想想她为你难过你舍得吗?啊?你就听邵老师的,这七日之内先和丫头分开,留在寺院闭关什么都不想,只有这样你才有可能躲过雷劫,等过了这个劫,咱再从长计议好不好?”老刺猬奶奶哭了。

我听到这里完全明白了,在窗外咬着自己的手背,真的很想大声哭出来,这个倔强的妖孽,你为何要这么爱我?我不想你死的……

擦干了眼泪,端着盘子推门进屋,我装作什么都没听到,他们也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嘿嘿,丫头,邵老师说奶奶的腿可以治好的,我要留在寺院里七天,小三也要在这协助,所以这几天我们就不陪你啊?”老刺猬奶奶坐过来一边吃我的点心,一边笑着跟我说。

“哦,那太好了!你就放心留下来吧治腿吧,别担心我,正好明天我有个同学要结婚,后天还要同学聚会,大后天去孤儿院……反正我忙着呢,年前也没有时间陪你们了!”我忍着眼泪撒了一通谎,眼睛看都不敢看小三。

我心里明白,昨晚我也只是侥幸为他挡过一劫,七日之后,我又如何能再遇侥幸?何况雷劫因我而起,若是我离他远一些,也许他还能好一些!

第三百五十三章 因爱生劫!

一天的时光很快就过去了,看着窗外泛红的夕阳,我想说我该回家了,可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偷偷看向小三带着微笑的侧脸,他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风轻云淡,可我真的害pà

,说完这次“再见”,还会再见吗?

“丫头,天快黑了,走,我送你下山坐车!”邵老师温和一笑起身对我说道。

“好……”我点点头,心却突然间揪紧,真的要走了,真的要说再见了。

“丫头啊,你这几天该吃吃,该玩玩,放假了好好轻松轻松,别惦记奶奶,七天后你再来,奶奶的腿伤一准治好了!”老刺猬奶奶跳过来笑着一拍她那条瘸腿跟我说,她的语气特别强调“七天后”,她还以为我什么都不知dào



“嗯!七天后我再来,你一定要好起来,否则……我就从山顶上跳下去!”我看着老刺猬奶奶很严肃地说道。

“啊……啊?!”老刺猬奶奶一愣之后吓得张大了嘴吧。

看不到站在背后的小三是什么表情,但我希望他能听懂我的话,不要死……一定要活下来!

我没再说什么,起身往外走去,邵老师和白姐姐紧跟了出来。

低头顺着阶梯飞快地往山下跑去,一句话也不说,眼睛渐渐模糊,终于,脚下的路看不见了,停下来的瞬间,心中的压抑随着泪水奔腾而出……

见我这样,白姐姐一脸焦急,上来心疼地拍着我的肩膀,伸手安慰似的抚摸我的脸,邵老师走过来看着我说:“原来你都知dào

了?”

我不敢抬头,咬着嘴唇忍着哭泣问他:“最坏的结果会是什么?”

“听话,我会尽我所能帮他的。”邵老师顿了一下说道,语气里有些躲闪。

“我问你最坏的结果是什么?”我抬头哭喊了出来。

邵老师看着我微微一怔,没有责怪,叹了口气望向天际悠悠说道:“轻则修行全废,重则魂飞魄散消失在天地之间……”

我双腿顿时一软,身上的力量像被瞬间抽空了一样,要不是白姐姐及时抓住我,只怕我当时就从半山腰滚落下去了。

“你这死丫头,我都说了,我会尽全力帮他的,是尽全力你懂吗?”邵老师抓住我的肩膀使劲摇晃了两下,他显得特别恼火,出家人那张超脱世俗的脸上,竟也能出现慌乱……

眼泪无声地从脸上滑落,我想哭却哭不出声音,嗓子被堵的很疼、很疼……

邵老师不忍心再看我,起身将脸转向一旁,白姐姐指指邵老师不住对我点头,那意思是让我相信邵老师,他一定会有办法的。

“你以为他有此劫,单纯是他的原因吗?”邵老师背对着我,带着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问道。

我意志消沉得很,只是听着他说,没有去想,也没有去回答。

半晌,邵老师兀自叹了口气,像自言自语一样轻叹了一句:“不是不爱,是不能爱,与其毁灭,不如绝情……”

他这话一说完,扶着我的白姐姐突然身子一颤,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一样,抬头怔怔地望向邵老师的背影!

而我,也明白了……

尽管一直保持着尺度,尽管一直压制着自己的心,但如果我对小三没有半点动情的话,他又怎会遭此大劫?

“走吧,下山!”邵老师看了我一眼,一转身带头走下山去。

白姐姐半天才回过神来,急忙拉着我下山。她的眼睛不看阶梯,注意力全都聚集在前方的那个背影上,她甚至露出甜蜜又温暖的笑意,似乎她从前受过的劫难像阵风样,不值一提……

站在山下路边等车,邵老师再次提醒我,这七天之内千万不要出现在小三面前,他说如果到时小三能做到心中空无一物,兴许这雷劫还能化小一些。

我拼命点头,如果小三能活下来,别说七天,七年不见他我也要做到。

“把玉米头交给你白姐姐吧!看他这萎靡不振的样子跟着你只怕越来越严重,让他留在山上听听经,吸取些香火,应该很快就能好起来。”邵老师也注意到了玉米头的糟糕情况,特意交代我说。

白姐姐接过我的戒指盒子,轻拍我的肩膀,那意思叫我放心,她会照顾好玉米头的。

出租车来了,邵老师招手喊停并付了钱,打开车门我刚要进去,却在转身瞬间看到了山顶最高的阶梯上,站着一个沉默的身影……他朝山下看着。

虽然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但我却能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他此刻的心情,这会是我最后一次看她吗?他一定是在这么想。

泪再次绝提,我多想转身冲回山顶,我多想过去抱紧这个也许再也无法相见的男人,我多想告sù

他,不是不爱……

一切冲动都在一声重重的关门声后,被隔绝在了车窗外。

山顶那个身影在车窗里迅速变小,渐渐的只剩下一个点,最后消失不见……在司机诧异的目光下,我哭得歇斯底里。

进入市区换乘小客,木雕泥塑一样靠着窗,目光随意地掠过窗外的夜色和霓虹,在一家店外门外,一个高个子女孩的身影让我稍稍一愣!

一看牌匾上写着‘某某面馆’,我突然醒过神来,原来是中学时的同学,大个子谭利!

谭利正和一个男孩往店门上贴着“囍”字,两人温情脉脉的,一个刷浆糊,一个往上贴,听到我喊她名字,她猛地一转身。

“呀!神叨叨?”好几秒谭利才认出我,喜出望外地上来就抱住了我。

松开我之后,她气呼呼地捶着我问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知dào

联系她,说只知dào

我去东北上大学了,也联系不上我。

“你就别抱怨了,我这不是来了吗?怎么着,正日子让我赶上了?”我指着门上的喜字对她以及她男朋友一笑。

谭利脸一红笑道:“可不是吗?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还真让你赶上了,我们明天结婚!”

被谭利硬拽进店里,他老公下厨给做了几道好菜,我哪里吃得下去,一点胃口都没有,筷子拨动着陪着谭利闲聊。

谭利好像看出我有心事,问我:“那个女孩呢?高中时和你一起来的,你不是说她是你的干姐姐住在你家吗?她怎么没和你一起出来玩呀?”

谭利问的是琴姐,我只好掩饰着一笑说:“哦,她到外地工作了,今年忙,回不来。”

心里像翻了五味瓶一样,但是人家大喜的日子,当着对新人,我又不好表现出来。

聊了一会,天不早了我起身要走,谭利和她老公送我出门,临上车时谭利说张三、李四、和潘晓明,我们初中时玩的好的几个同学都联系上了,现在就差水白虾了,我跟她说这就别担心了,我能联系上水白虾,明天咱们一准能聚齐!

坐在车上我掏出电话给水白虾打了过去,跟他说谭利明天结婚让他来,那家伙听了挺兴奋的,不过随后就听他在电话里好像嘀咕了一句:“我操,这么巧,和刘艳她妈一天……”

“你说谁?还有谁结婚?你明天到底能不能来?”我没听清他到底说什么,就问他。

“哦,没事,能来,能来!我明早到陈楼路口等你,咱们到时电话联系!”水白虾在电话那头说道。

挂了电话,我下意识地查看着手机,看看有没有短信或是未接来电,结果都没有,也不知dào

楠哥在忙什么,早上发来那张照片后就没再说话。

此刻我多想有他陪在身边,一句安慰的话也好啊!但心里又很纠结,我觉得自己对不起他,尽管从前世的桐王子到今世的楠哥我都深深爱着,可我心底却出现了一个暗藏的角落……

一个人自始至终只爱一个人,而不对任何其他人有丝毫动心,那不是专情,那是胡扯吧?又或者说,那是因为她没有遇见像小三这样的……

手机突然响了,一看号码是猫姐,我急忙接了电话:“喂,猫姐,是不是楠哥出事了?”

“呦?你还知dào

紧张啊?他倒是没出啥事,关键我是担心你啊!别回家了就放松警惕知dào

不?你要多留心你那个情敌啦!”猫姐在电话那头磕着瓜子,话里有话地说道。

“吕水蓉?”我下意识地问道。

猫姐在电话那头说,除了她还能有谁呀?我今早上没事和小楠打电话闲聊,我问他在干吗?他说在老家的山上玩呢,我就顺嘴问了句那边雪大不大?他说特别大,挂了电话就给我发了几张雪地里的自拍,你猜怎么着?正巧这时吕水蓉进屋看见了这几张照片,突然就哭着、喊着满世界要去找她楠哥,说是看见照片里的狗和马,她觉得特别熟悉,她好像想起了什么,你说这女人有没有病?我知dào

楠哥的地址也没告sù

她。

“喂?喂!妹子,你在没在听?”见我这头突然沉默,猫姐催问道。

“把那几张照片给我发过来,快!”我心跳咚咚的加速,预感告sù

我,这里面肯定有事。

“啊?你也要看啊,那好吧!”猫姐挂了电话,紧接着几张彩信就到了我手机上。

我打开一看,第一张正是早上楠哥给我发过的那一张,他站在洒满阳光的山坡上,身旁雪地里紧挨着他站着一只大黄狗,早上我没仔细看那狗,可是现在再一看,我心里咯噔一下,眼睛顿时睁大,太像了!可以说就是它,我的大黄,仙界的朋友!

双手颤抖着依次打开另外几张照片,就见那几张全是大黄和一匹马的合照,那匹马也是那么刺眼的熟悉,它是仙界的‘小骏’,桐王子送我的小马,我最后一次和桐王子约会就是它驮着我去的……

怎么会这样?原来它们俩都在人间?虽然模样没怎么变,可是和仙界时的它们一比较,显然精气神不对,它们如今应该和我和桐王子一样,是没有修为的凡体!

在激动,喜悦,又伤感的情绪中,我突然想起了猫姐刚才说的,吕水蓉也觉得它们熟悉??

怎么会有这样一个女人,前两次她又是唱歌、又是讲故事的,一个劲的想引导楠哥以为她就是莲儿,这次她又想干什么?

第三百五十四章 三角眼的女朋友

一早起床,精心的梳洗打扮起来,毕竟老同学结婚,昔日小伙伴又能重聚在到一起,这是件高兴的事!不愉快的事,尽量不去想……

“嗯?”拿着遮瑕霜,我对着镜子皱了皱眉头,额头上光洁的一片,还是不见莲花胎记。

怎么会隐藏这么久?感到奇怪的同时也有些隐隐的不安,如果没有这朵莲花,我拿什么证明我就是莲儿……

突然发觉自己有些想多了,楠哥昨晚不回电话,很可能是在山里没电了,而且吕水蓉的那些表现也许是纯属巧合,她又不可能知dào

我和楠哥前世的事情。

跟爸妈说了一声,我骑车出了家门。

快到陈楼路口时,就见水白虾已经在那里等着了,两手插兜,倒坐在自行车后座上,摇头晃脑地哼着小曲。

“呦!虾哥挺有心啊,知dào

我没吃早饭这是给我带了甚么?”隔着几步远就瞅见他的车篮里有个透明的方便袋子,里面装的满满的,金灿灿的,像是巧克力又像是小面包。

水白虾突然一伸脖子,噗嗤一声笑道:“吼吼,大姐,这个你可吃不了,只有死人才能吃!”

“我去你的乌鸦嘴,大早上敢诅咒姐!”我笑着骑到他跟前,抬脚在他的后座上蹬了一脚。

也没怎么使劲,可由于水白虾的车停在一个缓坡上,车子顺势就往路边沟里窜去,他是倒着坐的,没来及跳下来,更稳不住车子,结果连人带车嗷嗷叫着扎进了路边沟里。

幸好冬天沟里没有水,我急忙扔了车子跑下沟去拉他,水白虾坐在那又想哭又想笑,一脸痛苦,拉他起来我才发xiàn

,原来他屁股底下坐到了个啤酒瓶子……

“丫活该,谁叫你带好吃的不给我?”我笑得快直不起腰了,可这时却突然看清从他车筐里摔出来的那堆东西,无来由的头皮一麻!

“呀!你带这些东西干什么?”我大吃一惊地问他。

“烧纸去啊!”水白虾咧着嘴,哭唧唧地揉着屁股。

“你没病吧?今天谭利结婚,大喜的日子你带这些纸钱和元宝去烧?”我下巴都快惊掉了,知dào

他俩从前就爱闹,但开玩笑也没有这么开的呀?

“切!你当我二百五啊?我这可不是给她的,这不正好今天也是刘艳她妈的忌日吗?我这是去给我未来丈母娘烧的!”水白虾走过去边往袋子里捡那些冥币和元宝,边解释说。

“她妈的忌日?”我喃喃地重复着,脑海里又想起了那个令人矛盾的刘艳……

“对呀,要不我说这熊谭利也真会挑日子,跟我老丈母娘一天!”水白虾扶起自行车,把一包东西放回车筐,一回头见我看他看得有些愣神,上下拍了拍土,伸开食指和拇指往下巴上一靠很臭美地问我,哥今天很帅吗?

我回过神来撇了下嘴说:“你丫倒是积极,哪有大清早就去烧纸的,不都是傍晚才开始吗?”

“对呀,我先带着,等谭利这边完事了我再去烧,省的还得回去拿一趟不是?”水白虾笑着推自行车上了岸,我在后面没说什么,看着这个认真的家伙,心里有些难受。

饭店里已经来了不少人,谭利和她老公穿的喜气洋洋的站在门口迎宾。

“嗨!大个子,虾哥来也!”停了自行车水白虾就朝饭店门口挥手喊道,可是走了两步他又不放心地回头看看车筐。

“走你的吧,谁能偷那玩意?”我无奈地一笑,水白虾嘿嘿笑着说那倒也是,活人也花不了。

谭利迎了上来,又是拽耳朵、又是掐脖子,还像以前一样跟水白虾笑闹着,水白虾抱头对着新郎官喊:“以后好好管管你家婆娘,欺负我多少年了!”

张三、李四、潘晓明都来了,几年没见,我们一见面那叫一个热闹,一个亲。几人中除了我和潘晓明还在上大学,其他人都工作了,水白虾学厨师,张三、李四学了挖掘机,这也正应了他们上学时的口头禅:“学技术哪家强?快到山东找xx!”

话匣子一打开收都收不住,从写情书说到那次去孤儿院,再从孤儿院说到荒山探险,从前的点点滴滴都成了现在美好又珍贵的回忆。

“诶,你们都还记不记得?有一回在操场南边,那个三角眼被一群小女生围着正吹牛逼,咱们叨叨过去一脚给踹趴下了,那嘴磕的,跟猪嘴一样!结果怎么着?那个体育老师竟然罚我和谭利陪着叨叨绕操场跑了三十圈!”水白虾回想起那次的事显得十分冤枉一样。

“你丫还有脸说?我踹完他之后本来可以说是误伤的,结果你和谭利俩大傻冒一家手里拎块大砖头,凶巴巴的,体育老师都来了还不肯扔,不罚你们罚谁?”我说完之后,几人笑得捶胸顿足。

就在这时,从门外进来个人,一挥手冲我们这桌大声笑道:“呦呵!哥几个都来啦?”

我们一愣都朝他望去,就见那人染一头黄毛,大脸油汪汪的,耳朵上叮呤当啷的戴好几个金属圈。

“哎呦,我草尼玛,三角眼?!”只是稍稍一愣,水白虾突然从凳子上跳了起来。

“我靠!还他妈叫外号!”那人笑着一指水白虾,同时甩动了下头发,就像不知dào

自己有多帅一样走来。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三角眼的这副德性让我想到了《西游记》里那个扛着旗子边走边唱大王叫我来巡山的家伙,我忍不住笑了出来。

“呦,这不是秦大美女吗?笑的那么欢,看见我高兴的?以前也没见你对哥这样笑过啊?”三角眼像个苍蝇一样上下打量着我笑道。

“去你大爷!”我脸上的笑容立kè

全部消失。

“呵?还跟以前一个样,啧啧啧,就你这样的谁敢要啊?幸好当初我家没同意,要不哥得上老火了!”三角眼向后撤着身子,鄙夷地瞅着我。

“哎呦你个逼养的,你长本事了是吧?”水白虾往上一拽袖子,一副要揍三角眼的架势,张三、李四、和潘晓明也带着笑意站起身来。

“切!都什么年代了还动拳头?现在有钱人都动嘴啦,只有你们这穷吊样的才动手!看见没?给哥表打坏了你们赔得起不?看见没?那还有新买的摩托车,让你们砸你们砸得起吗?”三角眼晃了晃手腕上的表,又指指门外那辆摩托车,一脸鄙夷地笑道。

扫了一眼门外的那辆摩托车我在想,要是让他看见了楠哥的那辆,他会不会哭的跟傻逼一样?

“胖子,我买好了,走吧!”这时门口出现一个挺漂亮的女孩,手里拎着一袋水果朝三角眼喊道。

嗯?我一皱眉,这女孩怎么这么眼熟啊?那女孩也看见了我,她也一愣!

“来来来,别忙走啊!”三角眼转身招手喊那女孩,女孩眼睛望着我,带着几分心虚走了过来。

三角眼一搂那女孩肩膀(还没有那女孩高),贱笑着炫耀道:“怎么样?我女朋友,正点不?是不是比某些人强十万八千里?”

我不惜的搭理三角眼,只看着那女孩,尽管她化了妆,我还是认出了她——X清风!

“秦、秦小敏,你也在啊?”女孩说话时紧张的都有些抖了,三角眼不解地皱起难看的眉头瞧瞧我,又瞧瞧X清风。

“嗯。”我点头一笑,除了这个字,也找不出什么适合说的话。

“你们?你们?”三角眼想说你们认识啊,却被X清风一把甩掉了搂在肩膀上的手。

“那个……秦小敏,你能跟我出来一下吗?”X清风尴尬地红着脸问我。

我觉得和她也没什么好说的,一时犹豫着没说话,三角眼一抬下巴冲我来了句:“喂,我女朋友叫你呢!出来!”

“滚!”我气的一拍桌子喊道,三角眼吓了一跳,刚要说话不料这时X清风一甩手‘啪’给了他一嘴巴子骂道,还不滚?!

三角眼懵了!捂着脸急忙往后退,看起来很怕X清风的样子。

我皱了皱眉,有些不知dào

怎么面对这X清风,就跟她说了句:“有什么事就在这说吧,外面太冷。”

X清风看了看旁边的几个人,走到我身旁,俯身在我耳边就说了一句话,我笑着点了点头说让她放心,她感激地看了我一眼才转身离去。

见三角眼也跟着走了,水白虾笑着在后面喊:跟爷装逼炫富,瞎了你的狗眼,你丫去看看我那车筐你,一沓一沓的,还有金元宝呢!

那三角眼到了门外还真的伸头看了看水白虾的车筐,随后回头吐口吐沫骂了一句。

望着那两人远去的背影,我真的有些感慨,还真是一物降一物,这俩人凑到一块了!刚才那X清风在我耳边求我说,不要告sù

三角眼她高中时怀过孕……

婚宴过后我们又跟着闹了洞房,等出门的时候天已经微微黑了,约好了再聚,我们各自分头回家,水白虾和我一起往东来。

因为今天遇到了X清风,我又想起了她生的那个鬼娃,想到那个鬼娃我便想起焰王和爷爷他们,上次听说就是那个鬼娃破解了密码,让可怕的黑暗飓风停了下来,大家都跟着它进了黑暗沼泽,我这心里总是不踏实。

“叨叨?我跟你说话呢?怎么心不在焉的?是不是看人家结婚你着急啊?听说大学里也能结婚的,赶紧跟你家楠哥结了得了,这么好的男人别让哪个狐狸精给抢走了!”水白虾嘻嘻哈哈地说道。

“滚你丫的,哪来那么多狐狸精?”我笑着骂他,可是心里一下就想到了一个……

“你刚才跟我说什么来着?”之前水白虾说了什么我走神没听清。

水白虾说:“哦,我说天都黑了,我这一个人去坟地烧纸怪那什么的,你就陪我去呗?”

“我不去,你给老丈母娘烧纸关我什么事?”说实话,我只要一联想到刘艳有可能是红衣女鬼我就来气。

“哎呦,叨叨女神,我求求你了!你知dào

吗?刘艳她妈是自杀,她们那一片坟地埋了好几个横死的,大白天走那后背都冒凉气,这、这大晚上的你叫我怎么敢去吗?”水白虾骑着自行车紧贴着我,看那样子都要下跪了,我也只好白了他一眼答yīng

了。

第三百五十五章 烧纸

见我答yīng

了陪他去坟地烧纸,水白虾拍着胸口舒了口气说:“哎呀,叨叨你真是菩萨心肠,在世小雷锋啊!”

“去你大爷的!”我笑着骂道。

水白虾嘿嘿乐着,急忙蹬车头前带路,我对这边路况不熟,骑车跟在他后面,两人就这样边说话边往前行驶,不多时就见前方出现一条岔路口,水白虾转脸对我说:“跟我走,这边!”

跟着他从公路上下来,朝那条岔道上拐去,这条路很窄,被树影遮挡,光线一下子暗了下来,两旁都是田地,大晚上安静得很,自行车行进的声音听得尤为清楚。

不知为何,一路上一直说个不停的水白虾,自从上了这条岔道就不说话了。走着走着,他突然放慢了速度,好像有些紧张似的压低声音说:“叨叨,一会到了前面,你看我加速你就加速,千万别说话……”

“啊?”我不明所以地啊了一声,没来及问为什么,这时水白虾就已经加速了,只见他两手紧抓车把,身体前倾,嗖嗖地往前蹬去。

“丫搞什么名堂?”被甩在后面的我很疑惑,急忙加速追他。

前面不远处那好像是座小石桥,水白虾快到桥上了,就见发疯了似的蹬车,好像要用尽全力快速冲过小桥一样!

让他这一出弄的,落在后面的我心里莫名多出几分紧张,当车子骑到小桥上时还特意朝桥两边打量了一下,大概是小桥的年代久了,这里有些阴森……

过了小桥又往前骑了一段,水白虾这才放慢速度停下来等我。

“咋回事啊,这桥有啥说道吗?”追上来的我,好奇地问他。

水白虾气喘吁吁的,回头往桥的方向瞄了一眼说:“习惯了!打从小学开始,每次只要天黑路过这座桥,我都这样!”

“为啥呀?”我更加不解了。

水白虾挠了挠头皮说:“嗨,大晚上说了怪瘆人的,是这样,听说以前这里……啊!!什么玩意?”

就在水白虾话刚要说出原因时,身后小桥的那边突然传来“咚”的一声,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我俩听得清清楚楚,就像有人在往水里扔东西一样,顿时把我俩吓了一跳!

“别一惊一乍的,可能是蛤蟆!”我一边安抚受惊的水白虾,一边握紧亮闪闪望向桥那边。

“大冬天哪来蛤蟆?妈呀,叨叨快跑!”水白虾被吓毛了,慌张地喊着蹬车就逃。

我看了看他,又回头看看小桥,说实话,不紧张是假的,但是小桥那边并没有什么‘东西’出现。

“少给我嘚瑟,吓唬本姑娘没有你好果子吃!”气愤的同时也是为给自己壮胆,我回头朝那个方向大骂了一句,不料前方的水白虾一听,鬼哭狼嚎更加没命地逃了。

我怕他再出什么事,况且小桥那边也没什么动静了,就急忙蹬车去追他,边追边对他喊:别怕,别怕,啥也没有!

在前方的一个缓坡处,就听呼通一声,水白虾由于骑得太快,连人带车摔进了路边的麦田里。

“水白虾,你没事吧?”我在后面焦急地大喊,水白虾没有应声。

等到了跟前我急忙停车跳下麦田,就见水白虾仰面躺在那里捂着胸口呼呼直喘,也不知dào

是被摔得还是被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你这家伙,你慌甚?摔得咋样?还能不能动了?”我一边去扶他,一边担忧地拍拍他的胳膊腿。

过了老半天,水白虾才哇的一声坐起来哭喊道:“他爹尾巴的,吓死我了!”

我又想笑又生气地骂他:“瞧你这点狗胆吧,啥也没有,可能就是桥老了掉了块渣!”

水白虾猛地往回望了一眼,然后摇摇头心惊胆战地跟我说:“叨叨你不知dào

,那桥底以前淹死过一个小孩!”

“淹死过小孩?”我好奇地重复道。

“嗯,有个小孩在那里玩水淹死了,尸体没找到,听说有一回天黑了,有俩人聊着天路过桥上,突然听见桥底有人学他俩说话,是个小孩的声音,而且边学还边笑……”

“哎呦我去!”听水白虾到这里,我头皮一麻不由打了个冷颤,再加之刚才那么一闹,周围的诡异气氛油然而生。

“所以啊,我每次路过这座桥都不敢说话的,我怕那小孩学我……咱、咱们还是快走吧!”水白虾像是害pà

急了,说着爬起来就去扶自行车。

“往哪走?不去给你丈母娘烧纸啦?”我回头朝来桥的方向望着问道。

“那当然要去了,今天是她老人家忌日,我答yīng

了刘艳要来的,就一定做到!”水白虾一瘸一拐的,扶起自行车后,又弯腰从地上捡起掉出来的纸钱。

看着这个痴情种,无奈的同时又多出几分佩服,都吓成这样了还不退缩。

又往前走了一段路,前面更加偏僻了,水白虾指着麦田那边跟我说:“看见那几一排大柳树没?刘艳她妈就埋在那边的坟地里,等会烧完了纸咱从那边绕道走,可不回那个桥了!”

“好吧,随你!”我答yīng

着。

前面的路已经骑不了自行车了,我和水白虾下来推着车子顺着田埂往前走,离大柳树越来越近,一座座凸起的小土丘也越来越清晰。

“这么多坟,你能分清哪一个是刘艳她妈的吗?”我看那些坟一个挨一个的,很多都没有墓碑,就问水白虾。

水白虾挠了挠头,踮起脚尖张望着说:“应该能分清吧,刘艳那个没良心的老爸娶了小老婆以后根本就不来上坟,看哪座坟上长草最多哪个应该就是了!”

晕,听他这么说我有些无语了,放眼在一大片坟地里扫视着,这时还真的让我发xiàn

一座长满野草的,我指给水白虾看并问他:“是那座吗?”

水白虾揉揉眼,顺着我手指的方向使劲往那边望了望说:“对对对,叨叨你这眼神也太好了吧?”

我笑了,心说我这都是从小在黑夜里练出来的。

在离那座坟还有十几米远的时候我停了下来,我对水白虾说:“你过去吧,我在这里等着你。”

本来这事也和我没关系,要不是看在水白虾的份上,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来刘艳她妈坟前的。

“那我过去了啊,很快就好!”水白虾拎着那些纸钱和元宝跑了过去。

我背对着他站在田埂上,四周空旷的很,抬头望着天空飘过的一阵阵阴云,突然又想起了小三,想起了七天后的雷劫,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呢?心情不由暗淡下来。

“我操,这咋还打不着火了呢?我新买的打火机呀!”就听水白虾在那边边按打火机边着急地嘀咕着。

“风大,你挡着点,别着急!”我回头对他说了一句,就在我又转过头来时,无意间突然被不远处坟头上的一个貌似人形的东西吓了一跳!

我下意识地捂住嘴没让自己惊叫出声,因为我知dào

我要是一叫,水白虾非吓疯不可。

睁大眼朝那边仔细辨认,那边是一棵弯弯的小树,树下一个人坐在墓碑上一动不动,随着天空的阴云聚聚散散,她的的身影也时而模糊,时而清楚……

我没惊动水白虾,按了按扑通扑通直跳的心脏,从兜里拽出几张符,一步一步试探着朝那人走过去。

我离得越来越近,她却丝毫没有反应,坐在墓碑上低着脑袋,双臂直直地垂下,等我离得再近一些,我突然浑身一麻,看清楚了,头发很长是个女人,她脖子上拴着一根绳子,另一头系在树杈上!

我第一反应就是,这是有人上吊了?可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谁上吊后还能稳稳地坐在墓碑上?

浑身唰的一下凉透了,大脑里迅速传递着这样一个信息,这他奶奶的又是遇上啥了呀?

好嘛,刚想到这墓碑上的女人就猛地一抬头,七窍流血,含笑望来,只是一眼,让人一辈子都忘不掉了!诡异到让人恶心……

尼玛,刚才还是死的,一转眼又活了,跟姐玩这种游戏,你找死!一甩手,唰就是一张飞镖符射去。

火光一闪,绳子断了,那女人没影了,周围一点声响都没有,望着树上垂下来的那半截晃来晃去的绳子,我都怀疑刚才是错觉。

不对,哪有这么真切的错觉,我刚才甚至都看清了她青紫色的皮肤和粉色的长裙。

“啊!谁拽我?叨叨,叨叨救……”

这时突听水白虾吓破了胆一样惊叫道,我一回头,就见他已经悬在了半空中,痛苦地蹬着腿,我看不清他身后那是个什么东西,但凭直觉水白虾应该是让那东西掐住了脖子!

“找死!给我放下他!”我吓得撒腿就往回跑去救水白虾,可是这时脚下突然被个什么东西一绊,带着巨大的惯性,我的身体猛地摔了出去。

“回来,你走不掉啦~~~”就听身后一个颤抖的声音笑道。

“呀!”我在地上一个翻滚回手就是一张飞镖符,可是借着这火光往身后一望,我顿时惊得肝胆俱裂!

第三百五十六章 我永远都不会伤害他

借着飞镖符闪起的火光往后一望,我顿时惊得肝胆俱裂,因为此刻身后,不仅站着那个脖子上系着半截绳子的吊死鬼,还有一大群不知从哪冒出来的男男女女!

他们当中有老有少,衣衫褴褛,面目狰狞,所有眼睛都在无声地盯着我……

“哎呦我去尼玛,不玩了!”我顿时被瘆的一声尖叫,甩手就是几张符朝‘人群’中射去。

那边一片火花乱溅,几个目光呆滞的家伙应声消散,其他‘人’凄厉地鬼嚎着,四下跳跃躲闪,我趁此机会急忙爬起来就往水白虾那边跑去。

“给我放下他!”我边跑边喊,明知不在飞镖符的射击范围内,可是看着半空中直蹬腿的水白虾,我还是急得用尽全力射去一张飞镖符。

正巧是顺着风,符比平时射的更远,眼看就要射到近前,可这时水白虾的身体突然被他身后的东西拎着往旁边一闪,一下躲开了,飞镖符闪着火光擦边而过。

“嘻嘻嘻~~”伴随着一声令人寒毛倒立的嬉笑,一张小脸从水白虾脖子后面伸了出来。

那是一个头发湿漉漉的小男孩,借着飞镖符的下落的一点余光,我清楚地看见他对我一笑,嘴里咕噜吐出一大口水……

“啊!!”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脑海里猛然想起桥底下淹死的那个!

“嘻嘻嘻,叨叨救我,叨叨救我~~”半空中一个怪声怪气的声音叫喊着,那当然不是水白虾的声音……

“去你丫的,我让你学!”我被这学人话的小鬼瘆的实在不行,再加上救人心切,手里仅剩的十来张飞镖符瞄准空中脱手而出。

“咦~哇!”就听空中一声猫叫般的嘶嚎,飞镖符四下翻腾的火花中,一个小黑影吃痛地乱撞乱跳,瞬间消失在空中,而与此同时,被松开了脖子的水白虾呼嗵一声坠入麦田。

“水白……!”我大喊着刚要冲去,可此时就觉得肩头上猛地一凉,一只阴冷刺骨的手从背后搭到了我肩上,“你走不掉了~~”吊死鬼那幽幽的声音,像吹着气一样在我耳边响起。

“我他妈不信!”当真给我气坏了,跳起来回转身就是一拳!

本以为这一拳砸下她必魂飞魄散无疑,毕竟我的亮闪闪不是吃素的,可是没曾想到的一幕在我眼前发生了……

在我这一拳砸过去之后,吊死鬼嘴歪眼斜,脑袋像气体一样颤颤悠悠地扭曲变了形,可随后又颤颤悠悠地变回了原形,她笑了,而我,只觉得胸口一痛人就飞了出去。

落地的时候眼冒金星,五脏六腑痛的大气都不敢喘,怎么会这样?我强撑着抬起头,万分惊恐!

刚才我的拳头像打在了棉花上一样毫无借力点,没有支离破碎的声音,吊死鬼毫发未伤,我的亮闪闪也没有发出本该发出的蓝光……

“你到底是不是鬼?”我恼火地望向那笑得双眼流血的吊死鬼问道。

“是啊~~我是鬼~~孤魂野鬼~~~”吊死鬼的声音悠悠荡荡,边说边在空气中挥动她那长长的、漆黑的指甲,一抓一抓地朝我走来,而她身后那群目光阴森的男男女女也开始动了……迈着慢悠悠的脚步,目标都是我!

“别动!你、你、你们别动,我还有个问题,你是鬼为什么我打不中你?”我一边爬起身往后退,一边指着吊死鬼问她,说实话,我当时心里慌的一塌糊涂,替小三挡了那一下雷击之后,莲花胎记隐藏了,难道连亮闪闪也失灵了?

“你走不掉了~~”吊死鬼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眼露阴狠地重复着那句话,我知dào

她这是要进攻了。

该死,这可怎么办?就拿几张飞镖符,已经用完了,现咬手指画符速度太慢根本敌不过这么一大群鬼,我习惯性的张口就要喊小三救命,可顿时又捂住了自己的嘴,不行,不行,邵老师再三交代,这几天关乎小三生死,七日之内决不可打扰。

我真的是没有帮手了,连玉米头都被留在了寺院养伤,眼看吊死鬼和那群男男女女张牙舞爪的扑来了,突然,我想到了我还有一件宝贝,对呀,焰王的月牙玉!

“全都给我老实呆着!”伸手进衣领一把拽断月牙玉的绳子,高举着它闭眼急速喊道。

身上没有受到攻击,没有撕扯的疼痛,隔了能有几秒,周围还是一片寂静,我捂着快要跳碎的心脏慢慢睁开眼,就见面前,吊死鬼那长长的指尖距离我的双眼还差几厘米,而其他恶鬼也是摆着各种即将扑来的姿势,狰狞、诡异,但他们都停在了原处。

我一见月牙玉对他们管用,心头一喜立kè

喊道:“快,都给我后退,蹲到一起不许动!”

焰王的这块月牙玉不但在地府代表着至高的权威,对于阳间的这些孤魂野鬼也是相当有震慑力的,但前提是这些孤魂野鬼没有被人做法控zhì

住,他们还清醒地保持着他们的神智,否则就像黑龙教的那些恶鬼们一样,哪管你什么月牙玉,就是死扑!

刚才还是凶神恶煞的表情,此刻却变得瑟瑟发抖,吊死鬼的眼睛紧盯着我手里的玉,一步一步向后退去,她像是害pà

极了,她身后的那群人更是吓得挤成了一团,待宰羔羊一般。

“等会再跟你们算账!”看着她们的可怜样,我是又心软又恨的慌,咬牙说了一句,转身一瘸一瘸地朝水白虾走去。

水白虾趴在地上,鼻子都摔出了血,我伸手探探他的鼻息,还有气,急忙将他翻过来,一手掐他人中,一手拍着他的脸喊他:“水白虾,水白虾?快醒醒,醒醒!”

可是喊了半天,水白虾不但没有醒,气息还越来越微弱了,几乎试不到他的呼吸了。

“哎呀,你个逼养的别吓我,你可不能死啊!快醒醒,快醒醒!”我当真是心急如焚,水白虾要是死了我没法跟他家人交代不说,这么多年朋友感情上也过不去这道坎啊?

我用袖子胡乱擦了擦水白虾嘴上的血,都已经俯下身了,可是我还是皱着眉头又直起了腰,这个急救措施我还真做不了,我的初吻是要留给楠哥的,不对,好像初吻已经被焰王无意中的一次夺走了,可那也不行啊,水白虾他毕竟是个男的,人工呼吸这种事……哎!

我急得直捶脑袋,一回头,把那些挤在一起的野鬼们吓得‘吱哇’一声。都给我闭嘴!我暴躁地对他们喊道,野鬼们立kè

安静的毫无声息。

救人要紧,这点尴尬和水白虾的命比起来又算什么?我下定了狠心,刚要俯下身给水白虾做人工呼吸,可就在这时,不知从何处传来一声奇怪的哨声,像是用笛子吹得,又像是其他乐器发出的,那声音别提有多诡异了,刚入耳就刺的人心里发毛!

我吓了一哆嗦,猛地抬起头,却突然试着脖子桑一紧,身体顿时失去重心,我好像是被一根绳子勒住了脖子,并且被飞快地拖向后方!

身体已经不由自己控zhì

,慌乱中,我只能奋力挣扎着挥动月牙玉向后砸去,突然手里红光一闪,绳子断了,我被惯性带着往旁边一滚,再一抬头,身后哪还有那群瑟瑟发抖、挤成一团的可怜野鬼?

此刻的它们,像被打了鸡血一样,一个个双眼冒着骇人的血光,似乎比之前要凶残百倍,特别是那吊死鬼,她哪里还怕我手中的月牙玉,阴险地冲我一笑,手一挥没等我看清,我的双脚就被飞来的绳索捆住,这次不是快速拖走,而是头朝下直接被拎起双脚抛向高空。

那速度太快,我什么也来不及做,一阵眩晕加猛烈撞击,我眼前一黑没了知觉……

就像是迷迷糊糊睡了一觉,等到有知觉时,只觉得身上很冷很冷,头疼欲裂,没有睁开眼的力qì



“你为什么那么傻?你知dào

吗?你已经等不到那个我了……你等不到了……”身后不远处好像有个女人在轻轻的说着话,很伤感,很无力……

我努力地睁开眼睛,眼前光线很暗,只有星星点点的火光从身后某处照过来,不知dào

自己身在何处,眼前是一块立起来的大石头,石头上有字,模模糊糊地看着好像是“某某人之墓”,突然,我又清醒了一些!

这时身后不远处那女人的又开始说话了,她似乎是哭了,“我也很想很想和你在一起,很想很想,只要你死了,我们就能在一起了!可是……”

女人的话好像还没说完,但我的意识却在这时突然清醒过来,顿感不妙的我一回头,果然,在那个着着火的坟头边上,一个一身红衣的女子抱着水白虾的身体,正低下头要去亲吻他。

“呀!该死,你要对他做什么?!”我惊骇地喊出了声,因为我知dào

那当然不是亲吻,那是要吸走水白虾的阳气,那是要让水白虾变成和她一样的死人,那样他(她)们就可以在一起了。

“你还没死?”那张熟悉的脸孔吃惊地朝我望来,她此刻似乎也很虚弱,好像是刚受过伤的样子,嘴角挂着血,衣服残破,颜色也不像从前那么红了。

一股强烈的愤nù

催使我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来,眼睛紧盯着那女人,手指已经放入嘴边咬破。那女人似乎很惊慌,不舍地看了怀里水白虾一眼,放下他转身就要逃。

“刘艳,你给我站住!!!”我喊的歇斯底里。那个红色背影停滞了好几秒,终于还是转过身来。

看着她,我的情绪复杂到了一定程度,这是一个谁都不愿意接受的事实,可它就是个事实。

“我没有要杀你,是别人要杀你!”她突然很愤nù

,像无从发泄一样朝我喊道。

“呵,之前的恩恩怨怨我都可以抛开不算,你要杀我,要杀楠哥,那是因为我们阻碍了你的计划,这都可以理解,可是今晚你为什么要杀他??你知dào

他有多痴情,多傻,这些年为你付出了多少吗?”我往前逼近着,嗓子愤nù

的发堵。

“我没有要杀他,我没有,我没有!!”红衣女鬼眼睛睁得很大,摇着头,像是特别承shòu不了这种冤枉一样。

“那你刚才在做什么?”我滴血的手指早在身体一侧默默勾勒出一张符,在喊出这句话的同时,猛地勾起符尾向红衣女鬼拍去!

也许是她根本不在状态,我这张并不是很有力道的符却将她拍的惨叫一声向后翻去。

我乘胜就要追击过去,可她却身体一跃而起,噌噌噌几下往远处逃去,转眼消失在夜色里。

远远的,我似乎听到一个悲伤的声音传来:“我没有要杀他,我永远都不会伤害他的!”

第三百五十七章 晴天响雷

女鬼刘艳走后,我拖着沉重的身体在麦田里来回摸索,终于,在那块墓碑前找回了月牙玉。

水白虾还没醒,不过说来也奇怪,本来都已奄奄一息的他,此刻气息变得很平稳,脸上也有了血色,这不得不让我想起刘艳的话,她说她永远都不会伤害水白虾,难道……那个时候她是在救水白虾?

拖不动水白虾,又怕他冻着,我只好从附近坟地里找来一些干草和树枝,借着刘艳妈妈坟头上的一点余火点燃,拢成一堆。

周围的阴森气息就像那群野鬼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现在坐在这里一点都不觉得害pà

,看着眼前跳动的火苗,我脑子里越想越混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我明明记得,远处响起一声奇怪的笛声,之后野鬼们就像被控zhì

了一样狰狞无比,那吊死鬼甩来绳索捆住我的脚腕抛向空中,下落的时候我头部撞到了墓碑而昏迷,可是昏迷之后呢?她们为什么没杀我?

难道是刘艳赶来救了我们,她和这群鬼不是一伙的?

想想刘艳嘴角挂着血,衣服残破,那副虚弱样子还真像刚刚经lì

过一场激烈的打斗……而且她刚才也说,不是她要杀我,是有人要杀我,难道要杀我的另有其人?

“这……这是哪呀?”一旁的水白虾对着天空揉了揉眼,突然就从地上坐了起来。

看见火堆边的我,他先是一哆嗦,随后像是回忆起了之前的事一样,张着嘴,有些上气不接下气,最后哇一声抓住我胳膊哭了出来:“叨叨,叨叨我们刚才是不是遇到……遇到脏东西了?我记得有人拽我,有人掐我脖子!”

水白虾边哭边害pà

的四下张望,紧张的浑身直抖,看着慌乱的他,我一时不知dào

该怎么跟他解释,特别是刘艳,我真不知dào

现在该不该告sù

水白虾实情?

“你还记得什么?”我看着水白虾试探着问他。

“没、没了,我只记得被掐的喘不了气,后来就不知dào

了……”水白虾揉着自己的脖子,好像在努力回忆。

我舒了口气,冲他笑笑说:“那就没事了!”

“呃?”水白虾眨眨眼,突然看清我的额头在流血,吃惊地问我,叨叨你怎么也受伤了?

“我没事,纸也烧完了,咱们还是赶快离开吧!”我站起身来说道,水白虾没再迟疑,赶紧跟着我出了坟地。

见他惊魂未定,我一直将他送到他们村头,这才调转车头疲惫地往家蹬去。

刚走出不远电话响了,接起电话,就听楠哥的声音在那头急切地问道:“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我的眼皮直跳!”

“哦,没事……我在回家路上。”不知为何,我不想讲刚刚发生过的事,反而一下想起了之前的事,他一直不回我短信,是因为我没认出张片上的大黄吗?

“那就好。”楠哥像是舒了口气,在电话那头突然变得沉默了。

“吕水蓉给你打电话了?”我咬了咬嘴唇,还是问出了这句话。其实我是想问他,吕水蓉这次是不是又说,她看见大黄和小俊觉得很熟悉?

“嗯。”楠哥轻声嗯了一下,我突然不知dào

该再说什么了。

电话两端都在沉默,好无力,好像我再说什么也都是多余的,都是狡辩……

手指颤抖着挂断了电话,心里异常发堵,浑身气力像被抽空了一样。

“妈,我去孤儿院了。”我推着自行车出门,虽然一夜没怎么睡,可我不想闲着,一闲下来脑子里就在乱想,楠哥会不会认为吕水蓉才是莲儿,小三渡雷劫会不会死,总之越想越崩溃……

“这么早,你不再睡一会了?那里尽量早点回来,要是太晚的话就在你张奶奶那住,别像昨晚似的,天黑看不见路脑门都卡破了。”我妈既心疼又担忧地嘱咐着,我点点头。

路两旁的店铺纷纷挂起了红灯笼,小孩们三五成群的在玩鞭炮,欢笑,喜庆,年就要到了,可是我的心里却满是凄然。

刚推开孤儿院的大门,小朋友们就朝我冲了出来,她们异常欢喜,一起抱住我姐姐,姐姐叫个不停。

“咱们丫头又长高了,呵呵,越长越像小仙女!”张奶奶眼含泪花,抚摸着我的头笑得很慈祥,那口气就像爷爷还在她身旁一样。

我紧紧抱住张奶奶的胳膊,看见她也就像看见了爷爷一样……

好不容易忍住了眼泪,和大家一起进了屋,我关切地问起张奶奶的身体,以及孤儿院的大小事务。张奶奶说都挺好的,土大款姑姑和姑父虽然身在国外做生意,但每隔半年都会寄一笔钱来,足够孤儿院的开销,而且现在小朋友们也大了,很多事都不用奶奶操心了,她也轻松了许多。

“对了丫头姐姐,快递员叔叔刚刚给我们送来了好大一个箱子,我们还没打开呢?是你给我们准bèi

的新年礼物吗?”一个小朋友眨着闪烁的大眼睛跑过来问我,我一愣看向张奶奶。

“丫头,不是你邮的吗?我看上面写着东北的地址啊?”张奶奶也有些不解了。

“在哪呢?我看看。”我脑子当场就想到一个人。

“在楼上,丫头姐姐快来看!”小朋友们全都欢喜地往楼上跑去。

待看到快递单上的字体时,我心里一紧,说不出那是一种什么滋味,是楠哥邮来的!

拆开箱子,小朋友们各自领到了新衣服和礼物,满屋欢呼雀跃,箱子里甚至还有我和张奶奶的礼物,张奶奶的是顶帽子,我的是一件鹅黄色精致的毛衣,毛衣里一张卡片,上面写着:祝我的小米,新年快乐!

委屈的眼泪终于还是冲了出来,抓着那件毛衣我感觉双手无力,我多想穿上它跑到楠哥的面前,去问他好kàn

吗?可是……还会有那样的机会吗?

“丫头姐姐怎么流眼泪了?”小朋友们在一旁捂着小嘴巴窃窃私语。

这时张奶奶进来了,像是过来人早就看穿了一样,笑盈盈地递给我钱包,说里面的电话响了。

一个未接来电,是楠哥打来的,还有一条短信,我抹了抹眼泪走到窗边打开,就见短信上写道:小傻瓜,我知dào

你是生我气了,吕水蓉是给我打过很多电话,但是我一个都没接。我也不知dào

昨晚是怎么了,很想你很想你,可是一打通电话却突然不知dào

该说什么,有一种冲动,就是想立kè

去南方找你……

“咦?你们看,丫头姐姐又笑了!”小朋友们很好奇。

是啊,恋爱中的人们是不是都这样,刚才心情还像掉进冰窟一样,此刻又春暖花开了,洒满阳光,天堂和地狱如此之近,只在对方一句话……

抱着那件毛衣笑着冲进房间,急急忙忙穿上它对着镜头美美地拍下一张,发了过去之后,又补了一条短信:“过完年我立kè

回去,带我去你拍照的山里玩。”

我没有刻意地去提大黄和小俊,因为我相信即使我认不出它们,电话那头的他也会一样信任我。

他回了一个笑脸,一个“嗯”字,我心里变得异常踏实。

中午张奶奶做了饺子还有好几个菜,我胃口大开,边吃边和张奶奶聊着,得知了楠哥的大概情况,张奶奶一个劲点头夸赞:“这个男孩真的不错!你看,他才听你说过几回咱孤儿院的事,就能记住这里每个孩子的特征,给准bèi

的衣服和礼物都正好合适!哎,要是你爷爷能看见就好了,他一准会喜欢的!”

让咱奶奶这一说,我心里更美了,其实爷爷和楠哥都已经见过一面了,那次爷爷跟焰王走的匆忙,没有机会和楠哥单独说话,但从他临走时对楠哥点点头一笑的表情上,我能看出爷爷是看好楠哥的。

吃完了午饭,张奶奶带上楠哥送她的那顶帽子,笑着对我和小朋友们说:“今儿外面阳光真好,走,咱们去后山陪陪爷爷。”

半山腰上三座坟,此刻沐浴在阳光里,一点都不让人感觉凄凉,反倒让人感觉到一股温情,中间的是爷爷,紧挨着他的是大黑,那边的是宁焰。

张奶奶带着历经沧桑而又没有丝毫绝望的微笑,坐到爷爷坟前,她抚了抚耳边的白发笑说,今天暖和,她和孩子们来看他了。

时间能改变很多,就如我,当年对爷爷离去的悲痛和不能接受都已渐渐淡化;也有很多是时间改变不了的,就如张奶奶,即使阴阳相隔,她对爷爷的那种爱,始终如初。

就在我看着张奶奶侧脸陷入沉思的时候,头顶突然毫无预兆地传出一声巨响,小朋友们吓得‘啊!’一声扑向张奶奶的怀里,我也猛地一个哆嗦!

“没事,不怕,不怕!”张奶奶一边拍着受惊的小朋友,一边抬头看着天奇怪道,大晴天怎么打起雷来了呢?

就在她话音未落时,天空中咔嚓又是一声,那响雷,震撤天地!

我吓得心脏都快要跳了出来,因为我突然想到了小三……

“张奶奶,我有急事,我要走了,等回头跟你解释!”我喊这话的时候,人已经飞快朝山下冲去。

“丫头你慢点,别急!”身后传来张奶奶担忧的喊声。

不是说七天之后吗?为什么雷来的这么早?骑上自行车,几乎要用尽这辈子的力qì

,拼命往寺院赶去。

第三百五十八章 捕获对手

邵老师的话不停在耳边回放:轻则修行尽废,重则魂飞魄散消失在天地之间……

胸口疼得几乎要窒息,为什么会是这样?这个从小陪着我长大,一起经lì

过那么多的男人,真的就要永远消失了吗?

心情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我怕再也见不到他了,自行车蹬得像要飞起来一样。可是,蹬着蹬着,人突然就跨了,猛一刹闸自行车停在路边,忍不住哭出声来……

如果我去了,小三的灾难会不会因此变得更加严重?在痛苦中撕扯、挣扎……突然,头顶轰隆又是一声雷响!

“啊!!!老天,你为什么要这样,别这样!!”仰面对着不依不饶的老天撕心裂肺地哭喊,可是老天爷并没有丝毫同情,冷冷的雨点随即铺天盖地砸来,任我哭求,任我歇斯底里,一切都被霸道的雨声压盖的苍白无力……

天地之间,芸芸众生是何其渺小,人是这样,妖亦是这样,谁都抗衡不过老天。我只恨我自己,想起从前爷爷的担忧,老刺猬奶奶的叹息,小青的劝说,我若是早点警醒,早点忍痛与小三保持距离,又怎么会有今天的劫难?

不知dào

在路边哭了多久,一辆大货车鸣着刺耳的笛声从我身旁驶过,劈头盖脸溅我一身冰冷的水花,迷茫中的我猛一哆嗦清醒过来。

不行,我必须得去,哪怕是在山下远远的看着,我可以不出声,不让小三知dào

我来了,总比好过这样的煎熬啊。想到这里,一股力量催使着我蹬车往前冲去,前面那大货车司机以为我是在追他,从车窗里回头奸笑,要不是本姑娘没心情,要不是玉米头不在,非给他丫点教xùn

不可。

来到寺院山下时,雨停了,天阴阴的昏暗一片,筋疲力尽的我将自行车扔进山边树丛,之后抓着树枝土石,摸索着一点一点往寺院对面的一座山上爬去。

在半山腰处,实在爬不动了,找了一块大石头坐在上面抱着胳膊瑟瑟发抖喘息着,从这里看向对面的寺院,看的并不清楚,只有在闪电闪起时隐约能看见大殿的琉璃瓦屋顶。雷声还在断断续续的响起,一声比一声更猛烈,一声比一声更可怕。

记得小时候爷爷的故事里好像说过,妖精遇雷劫一般分三种情况,第一种只有一声雷,就如同警钟一样,起到一个警示的作用;第二种是五声雷,是给犯错的妖精小施惩戒,当然,道行低的也就废了;第三种是九声雷,这种情况说白了就是天要灭你,能躲过去的简直是奇迹。

我一直数着,已经是第六声了,心揪紧了疼,看来小三摊上的是最严重的那种!

“别哭,别慌,等下去,一定会没事的……小三那么正直,那么善良,老天一定会开恩的!”我强制着不让自己哭出声音。

就在这时,模糊的视线里突然出现一个白影,从对面山上慌张地往这里飘来,边飘边回头,我擦了把眼睛,顿时看清那白影的身后还跟着一阵滚滚的黄烟,黄烟里人影卓卓,像是有群东西紧追着白影。

白姐姐?!等到再近一些的时候,我心里一惊!是什么东西在追白姐姐?我刚要出声,却又顿时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快速从兜里掏出特制的柳叶给自己贴上,我决定不出声,先看个究竟。

转眼白姐姐就飘到了我所在的这座山上,而那群带起滚滚黄烟的家伙也追至到近前,在半山腰的一个缓坡处,双方站稳身形用眼神对峙起来。

他们距离我这里也就十几米远,我轻轻站起身扶着一棵树向下俯视,此时也大概看清了那群追逐白姐姐的家伙!两个带头的黄衣男人一高一矮,均是一脸贪婪的色相,而他们身后那群虎视眈眈爪牙们,长得奇形怪状、半人半妖,有的一身黄毛却长着一张人脸,有的虽有人身,却长着黄鼠狼的头……

黄家的?我看着下面那群人暗暗吃惊,此地绝对没有这样一群野仙,他们是从哪里来的?

“嘿嘿,小妮子,你是跑不掉的!乖乖让黄爷收了你,以后有你的好日子过!”那高个子黄衣男拉着架势,试探着朝白姐姐靠近。

白姐姐一动不动,冷冷的身形透着巨大的杀气,果然,没等那男人走出三步,就被白姐姐甩出的袖子打得痛叫一声向后滚去。

“呀!你这死娘们,敬酒不吃吃罚酒,给我上,杀了她!”见高个子被打,一旁的矮个子急忙朝身后的爪牙们一招手,恶狠狠地喊道。

“慢着!”就在爪牙们往前冲,白姐姐也做好了开战的架势时,地上的高个子捂着半边脸一骨碌爬起来喊道。

“怎么二哥?你不会看上这蛇娘们了吧?你别忘了咱们老大的指示,听话的收,不听话的杀,特别是这个地方的!你看这死娘们一脸的杀气,她能是听话的主吗?咱赶紧解决了她好回寺院去抓那帮闭关的,弄不好今晚还能凑个整数呢!”矮个子带着些急切的语气对高个子喊道。

不料高个子照他脑袋上甩了一巴掌骂道:“你他妈整天就知dào

抓人凑数!我说要活抓这娘们儿,当然有我的用处!”

高个子骂完朝后一招手喊道:给我围住,慢慢耗着她,我要活的!

一大帮爪牙听了,立kè

分成两路,呼啦一下朝白姐姐围堵过去,白姐姐顿时被他们包围在一个圈内。

见此状况,我惊得急忙伸手进兜掏飞镖符,可是抓到的却是一团黏糊糊的纸浆,原来一沓飞镖符早被淋湿揉碎了……

原来这帮人是冲着寺院里野仙们来的,怪不得雷劫会提前到来,肯定是他们影响了小三的闭关,亮闪闪和莲花胎记还没恢复灵力,我只有急急地咬破手指,屏住呼吸轻轻朝前靠过去,希望离的再近一些一道血符能多解决几个。

白姐姐似乎一点都不惧怕这群人,就在爪牙们刚刚围成一个圈的时候她就已经开打了,唰唰几下袖子,白色锋芒闪起,打得身侧七八个爪牙东飞西撞,啊嗷惨叫着撞向大树,有的当场脑浆迸裂!

“这,这死娘们挺狠呢?二哥,你抓活的到底有什么用啊?咱们快上吧,杀了她得了!”矮个子见识了白姐姐的厉害,有些沉不住气了。

高个子摇摇头,淫笑着打量着包围圈里的白姐姐对矮个子问道:“你不觉得这小妮子比起黄雪儿更胜一筹吗?咱们老大要是见了她……哼哼,你懂得!”

嗯?正往前靠近的我当听到黄雪儿这名字时,心头猛地一震!

“哦!二哥英明!这小娘们的确是我见过最有姿色的,要是我们老大能看上她,哈哈,那以后咱哥们还用费劲吧啦到处去寻找九命猫吗?什么能让人魂魄复原,扯淡!这世界上有没有这种猫都难说!”矮个子像是恍然大悟一样笑了,高个子更是得yì

摸着下巴。

我听到这里脚步都停下了,“黄雪儿”、“九命猫”,好啊,原来这帮混蛋竟是那秃尾巴黄鼠狼的手下,凌空一张血符迅速勾画完,默念咒语朝前一步猛地拍去。“砰!啊!!”就听齐齐的一声惨叫,一高一矮并肩站立的两个男人被我的血符从中间冲撞开来,一边一个猝不及防地摔了出去。

“他娘的!是谁在背后偷袭爷?”高个子滚出几步远,捂着膀子狰狞地回头吼道。

“啊,我的胳膊!”矮个子一回头万分惊恐,再看地上,一条断胳膊滋滋地冒着黑烟。

我贴着柳叶,他们看不见我,两人胆战心惊地拉着架势寻找我,正在那边跟一群爪牙打斗的白姐姐偷眼往这边一望,也是一惊!可是我不敢出声,倒不是怕了这些黄鼠狼,关键是怕对面山上闭关的小三会听见。

白姐姐像是猜到了什么,朝我所在的大概方向点了点头,突然就加快的杀人的速度,那边顷刻间血肉横飞,脑袋撞树、脑浆迸裂的声音在这夜晚的树林中听得尤为瘆人!白姐姐似乎又回到了几年前的那个她,像个冷血杀手一样,那些半人半妖的爪牙们到了她手底就像小鸡和羊羔一样,一招毙命,有的连声都来不及吭……

见她发了狠,我也没闲着,屏住呼吸,以最不易觉察的力度又画好了一张符,朝离我较近的那个高个子狠狠拍去,高个子惨叫一声被打飞出去撞到一颗树上,借着他身上闪起的火光,就见他口鼻窜血,那张脸扭曲到了一定程度,原来,那棵树干上有半截尖锐的断茬,正好刺穿他心脏扎了出来……

“啊!”那少了一条胳膊的矮个子一见高个子惨死,吓得瞬间变回原形,抛起一阵黄烟撒腿就往树丛里逃去,

以它黄鼠狼的速度,我再想追哪还来的及呀?

可就在这时,却听树丛中一个小孩的声音怒喊道:“该死,还想往哪逃!”

就听“嗷”的一声惨叫,这只黄鼠狼顿时从树林中倒射了回来,重重一声摔在我面前,抬头一看,小乖乖正气呼呼地拎着一根棍子冲来,就在他举起棍子马上就要砸在黄鼠狼头上时,我急忙上前一步抓住了他手腕。

他看不见我,被吓了一跳,反手就要打我,我往旁边一躲,忙从额头上揭掉柳叶。

“啊!丫……”没等小乖乖喊出口就被我捂住了嘴巴,我对他摇头一指对面山,小乖乖会意地急忙点头,并且一步上前掐住那只黄鼠狼的脖子。

我用手势告sù

小乖乖,看住,别弄死它,随后急忙跑过去帮白姐姐,黑压压的一大帮爪牙,已经被白姐姐杀的所剩无几了,我过去也只是了动了几下手,转眼一群恶徒被杀的干干净净,一个都没逃掉!

这怪不得我们残忍,要怪只怪我们与黑龙教的仇恨太深,曾经他们屠杀我们的野仙的时,手段比这残忍百倍!

白姐姐沉浸在杀戮的气息中,一直冷冰冰的站在那里不动,直到我过去拍拍她的肩她才回过神来,眼里恢复了温柔,她用眼神询问我怎么来了?我一时不知dào

怎么回答,她抿了下嘴唇,像是表示理解一样点了点头。

等我们再转过身,小乖乖已经将那只捕获的黄鼠狼五花大绑,像拎粽子一样拎在手里。

第三百五十九章 他的佑护

找了块大石头,我们三人气喘吁吁地坐到了一起。

原来白姐姐并不是被黄鼠狼们追杀过来的,而是她故yì

将黄鼠狼们引到这边来的,想也知dào

,就这帮虾兵蟹将哪里是白姐姐的对手,她是怕影响了小三闭关,不方便在那边动手罢了。

邵老师、老刺猬奶奶以及野仙们都在大殿里闭关为小三助阵,只有白姐姐和小乖乖两人负责看守山门,原来从中午开始她们就发xiàn

了这帮黄鼠狼,潜藏在寺院周围鬼鬼祟祟的。

“都怪这帮该死的讨厌鬼!要不是他们来捣乱,小三哥哥就不会乱了心思,雷劫也就不会来得这么突然了!”小乖乖显得特别气愤,举起手里的棍子对着那只被捆的黄鼠狼比量了一下,并没真打,可那只黄鼠狼已经被吓破了胆,‘叽歪’一声就抽搐了过去。

“呀!这狗东西还装死!”小乖乖急忙跳到地上去查看那黄鼠狼。

“白姐姐,它对我们非常有用,你想想办法,千万别让它死了!”想起日后可能能从这黄鼠狼嘴里得到秃尾巴以及黑龙教的更多信息,我急忙压低声音在白姐姐耳边说道。

白姐姐点点头,抓着黄鼠狼的耳朵给提溜了起来,用另一只手的手掌替它输入真气,渐渐地,黄鼠狼那只断腿上的血不再流了,气息也平稳了很多,看起来应该死不了了,白姐姐这才放下它。

就在白姐姐刚做完这些的时候,周围突然强光一闪,山林中一片通明,紧接着一声能震穿人耳膜的响雷在头顶炸开,我们三个同时一个激灵,噌的一下跳起身朝对面山顶望去!

已经是第七声雷了,心跳快到了一定程度……

小三,你一定要活下来,一定要活下来,我不许你死,不许你消失在天地之间……内心煎熬着,人剧烈的颤抖,紧张加寒冷使得两排牙齿也在咔咔作响。白姐姐叹息了一声,轻轻将手掌放在我的肩头,一股暖流顺着她手流入我身体内。

“小三哥哥不会有事的……”小乖乖眼含泪珠,紧紧咬着嘴唇,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对面山。

还剩两声雷了,这两声雷将决定小三的最后生死。我是多么希望老天能将这两声雷变得弱一些,慢一些,可是事与愿违,紧接而至的第八声雷像是要摧毁人间一样狂暴!

腿一软跪到了地上,脑子里嘤嘤嘤直响……

又是一道强烈的闪电闪起,我知dào

,最后一声雷就要来到了,我几乎是用尽所有力qì

随着它一起发疯的嘶吼,我需yào

发泄,我需yào

用一种方式把此刻内心的痛苦和狂怒表达出来,否则我怕我会立kè

崩溃掉。

然而,就在第九声雷响起的时候,我分明看到对面山上一片耀眼的金光闪起,那是寺院大殿的琉璃瓦屋顶,它被笼罩在一片金光里,当雷和闪电劈下来时,那金光和来自天空的白光形成一个猛烈的碰撞,那碰撞产生的火花几乎刺瞎了我的眼睛,一连几秒,我的眼睛都处于失明状态……

雷声过去了,闪电也消失了,大殿的屋顶依旧笼罩在一片金光之内,我们三个像雕塑一样呆呆地望着那边。

“光……光……”小乖乖表达不出他此刻内心的感受,小手颤抖着指着那边。

“走,快带我去!”虽然不知dào

对面的金光是怎么回事,但我知dào

雷劫已经过去了,小三是死是生,我需yào

立kè

、马上知dào



白姐姐没有丝毫迟疑,一把拉起我就朝对面飞去,小乖乖也急忙拎起那只黄鼠狼紧跟其后。

直接落入寺院的院子,那金光也在此时消失不见。急促地呼吸着,三双眼睛紧盯着大殿关闭的红门,谁也不敢想象门一开,里面是个什么情景。

“吱嘎~~”那道门终于开了,要不是白姐姐架着,我根本站不稳。

一边一位野仙,打开了大殿的大红木门,我赫然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背对着我坐在那里,浑身散发着白雾一样的水汽,虽然是背对着,但我知dào

,他还活着,小三还活着……那一刻,泪如泉涌!

还没等我走过去,这时老刺猬奶奶和另一位野仙扶着一个人走了出了,这人满头的白发,嘴角挂着血迹,那身青灰长袍下,身材佝偻……

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苍老男人,我嗓子哽咽的剧痛无比,哭不出来,也喊不出来,只感觉身旁的白姐姐好像一个不稳向后踉跄了两步。

“哥!!”我终于还是哭喊了出来,撕心裂肺的向那人一步一步走去。

那个年轻帅气、儒雅出尘的他呢?那个曾经能让无数女孩痴迷的邵老师呢?为什么眼前的这个他,变成了白发苍苍的老人?我真的不愿相信眼睛所看到的,我真的承shòu不了……

他虚弱地看着我,好像是在用最后一点力qì

给我一个温暖的微笑。

“怎么会这样?你怎么会变成这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的哭声在黑夜的山间传出很远,很远……

“别哭……别哭……哥能为你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他想要抬起手替我擦眼泪,可是却没有力qì

抬起,抬到一半微微摊开手心,我见他手心里,一枚断裂成两半的铜钱被血浸的通红、通红。

“哥……”我撕心地哭着,上前紧紧抱住他的手,连同那枚铜钱一起。

“丫头,听话,快别哭了,小三没事,邵老师需yào

休息!”老刺猬奶奶拍拍我的头,急急地和那位野仙一起架着邵老师去往后院他的房间,路过白姐姐身边时,邵老师止住了身形,带着深深的歉意对白姐姐一笑说,小白,别为我难过……好好修行。

我至今都忘不了白姐姐那种伤痛至骨的神情,那是一种宁愿放qì

自身生死,只为换取对方平安一刻的神情……

一切都过去了,天地间又恢复了安宁,雷就像没来过一样,只有内心的阵阵刺痛能够证实,劫难的确来过。

小三还没有醒来,闭目盘坐在那里,屋里暖暖的炭火映在他那张安静的脸上。

老刺猬奶奶推门进来了,坐在我身旁心疼地搂过我说:“丫头啊,别难过了,咱们小三的难算是过去了。”

我没动,也没说什么,老刺猬奶奶又叹了口气说:“只是这小邵啊……哎!”

“到底是怎么回事?邵老师为什么会变成那样?”我无力地看着老刺猬奶奶问道。

老刺猬奶奶有些哽咽了,她说,从你走后这两天两夜里,邵老师一直领我们在大殿诵经念佛,他希望七天之后能用此功德来化解小三身上的劫难,可谁成想这帮黄鼠狼突然来了,大家包括小三在内,心一下就乱了,这就导致了雷劫提前到。

这雷虽隔着大殿,但每一下打在小三身上我们都能清清楚楚地感觉到他的那种痛苦,在第六声的时候,小三就已经承shòu不了昏迷了过去,我和几位野仙焦急万分却又帮不上忙。

眼看后面三声雷就要来了,我们都以为小三必死无疑,可谁知这时,双目紧闭的邵老师突然合掌仰面对着大殿上空说了句,我愿用我生命以及九世修善之功德,来化解此众生身上的业障,不为成佛,但愿度人。

就在他说完这句话之后,第七声雷就来了,不是冲着小三,而是直接击在了他身上,邵老师当时就被震得吐出血来,要知dào

这雷一声比一声厉害,光这第七声的力度就比前面的六声加起来都厉害。

我们见邵老师将雷劫揽到了自己身上,虽然震撼却也无法阻拦了,在第八声雷击下来之后邵老师就变得头发全白,瞬间苍老,身子也支撑不住倒了下去。

当时所有人脑子里都一片空白,都在等待最后一声雷带来的灭顶之灾,可是就在第九声雷响起的时候,大殿里突然金光一闪,无数个身上带着光环的人降落到了大殿里,这些人里有男有女,有动物长相的,也有鬼怪长相的,甚至还有神、佛长相的……在他们齐力的对抗之下,第九声雷根本没进得了大殿就化解掉了。后这群人就像来时那样,眨眼功夫消失了,没看清从哪来的,也没看清去了哪里。

“但我猜想啊,这些人一定是邵老师这九世之内度化过的众生,他们修成了正果,这是来报答邵老师的。”老刺猬奶奶很认真地说着。

我听到这里内心充满了感激和感动,同时更是深深的内疚和自责,我这个妹妹任性地犯下了错误,却让他这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哥哥来承担了后果,我何德何能,这么多年来一直受到他这样的佑护……

“这都是我的错,与你无关。”这时面前突然传来一个虚弱的声音,我抬起头,就见小三醒了,泪水再次奔涌出来……

“奶奶,不好啦,不好啦,你快去看看去吧,白姐姐发疯了,白姐姐发疯了!”小乖乖突然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喊道。

我和老刺猬奶奶以及小三立kè

站了起来,老刺猬奶奶一把拉过小乖乖问他:“到底怎么回事?”

小乖乖很喘了口气,指着后院方向说:“她……她不让别人靠近邵老师,给邵老师疗伤的几位……被、被她扔了出来,她、她连我也不认识了!”

我们听到这里,不约而同地跑出门奔向后院,要知dào

,白姐姐几年前就是这种情况,神志不清,嗜杀成性,今晚这有可能是见邵老师伤成这样,她受到了刺激以至于旧病复发。

“哎!这可怜的小白啊,真叫人揪心!”老刺猬奶奶边跑边抹眼泪。

第三百六十章 再无成佛之缘

我们慌忙来到后院,就见为邵老师疗伤的那几位黄家野仙,有的捂着胳膊,有的捂着腰,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外。

“你们没事吧?”小三朝那几位野仙问道。

“没事!”几位野仙摇摇头,脸上都是无奈之色。

“小白?你听奶奶说,他们不会伤害邵老师的,几位黄家兄弟是在为他疗伤呢!”小老太太边喊边试探着往屋里走去,可是刚一迈进门槛就被一道白光给拍了出来,摔得她哎呦一声。

“奶奶,奶奶你没事吧?呜呜,白姐姐真的疯了!”小乖乖跑上前去扶奶奶,急得哭起来。

此时我心里就跟刀割一样难受,那种内疚就别提了,要不是为了我们,邵老师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要不是伤心过度白姐姐也不会这样。

“白姐姐,我知dào

你心里难受……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dào

该怎么表达我内心的歉疚,哽咽着迈步朝门走去,手却突然被身后的小三抓住。

他一把将我甩到身后,自己走了过去,和老刺猬奶奶一样,刚到门前一道白光就朝他打了过来,小三身子微微一颤,一道血痕瞬间出现在他肩头!

“小三!”老刺猬奶奶和野仙们大惊,我也跟着心头一紧。

小三没回头,一抬起手,示意我们别管,不要过去!

“啊!!”就听屋里的白姐姐像发疯一样,与此同时又是一道锐利的锋芒朝小三身上横扫而来,小三被打得不由向后一退,那余光擦着他的身体向后扫来,野仙们慌忙闪躲,要不是老刺猬奶奶一把将我拉过去护住,恐怕连我也要被余光所伤。

回头再一看小三,他的衣服已被划破大片,胸口上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痕!

“小三快躲开!她现在神志不清,你也受了伤,怎么能硬抗她的招数,快躲开啊!”老刺猬奶奶见小三还站在那里不动,急得大喊。就这片刻功夫,小三身上又多了几道伤口。

“白姐姐,求求你快住手,别打了!别打了!”我松开老刺猬奶奶的手,不顾一切地冲过去朝屋里喊道。

就在这时小三猛地一转身,双臂一合将我揽在怀里护住,因为,又一道白色锋芒已经从屋里射了过来。只听小三后背上‘嗤’的一声闷响,像是刀在身上划过一样,被他护住的我,清楚地感觉到他的那种疼痛……

“白姐姐!!”我心疼万分,也不知dào

哪来的一股力量,一把将小三推到一旁,瞬间和屋里的白姐姐面对了面,如果我的死能唤醒白姐姐,我毫不犹豫。

眼看着一道充满杀气的白光从白姐姐的手掌射来,我甚至来不及闭眼……可就在那零点零一秒内,白姐姐突然身子一颤,猛一甩袖子,唰的一下将之前那道白色锋芒打偏向一旁。

屋内的烛台哗啦一声被打倒,光线也顿时暗了一半,白姐姐望着我,惊恐万分,那双恢复了清明的眼睛里随即而来的是悔恨、后怕、心疼和内疚……

门“咣当”一声在这时被关起,屋里传出一阵悲伤的哭泣声,这哭泣声,唯有痛彻心扉的女子才能发出……

“让她静一静吧,小白她不是故yì

的……奶奶能理解她现在的心情!”老刺猬奶奶抹着泪花站到我和小三身旁。

小三一把拉过我,后怕地上下看了一眼,确定我没受伤这才对我冷冷地一皱眉头,眼里都是怒意。我已经顾不上他生不生气了,慌张地看着他满身的伤口,想要伸手去触碰,却又急得一下哭了出来。

“我没事。”小三将哭泣的我揽入怀中,半晌,仰头叹了口气说,是我欠他(她)们的。

不知过了多久,屋里的哭泣声停住了。我们都以为白姐姐能好受了一点,可这时却见屋里有微微的白光闪起,老刺猬奶奶小心翼翼地靠了过去,好奇地从窗户往里望了望,她突然转过头来,一脸吃惊和焦虑之色,急忙跳回来低声跟大家说:“怎么办?小白在里面替邵老师疗伤呢,可是以她现在的心情根本也不适合,这样急功近利的输真气,恐怕不但救不了人还会毁了她自己,我看她身体的颜色都变淡了……”

我一听就紧张了,小三的脸色也是一变,身旁的野仙们犯愁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人说:“这可怎么办?硬闯进去阻止她也不行啊,万一她受到刺激又失去神智了呢?”

“要不就趁她不备,一招把她打晕吧?”一位野仙悄悄提议说。

“不不不,不可不可,小白警觉力很强的,何况要把她打晕这分寸不好把握,别再伤了她。”老刺猬奶奶直摇头,我也坚决不同意打晕白姐姐这个主意。

“你们都暂且安静,后退几步。”这时小三不知dào

是想到了什么,抬起头对大家说道。

尽管有些不解,野仙们还是安静地向后退去,我被老刺猬奶奶拉着,边后退边担忧地跟小三摆手,我的意思是告sù

他,千万别伤到了白姐姐,他点点头让我放心。

我们退到了后方,只见小三掐起两手中指,站在那里轻轻提了一口气,随后闭上了眼睛,看他的样子就像是集中精力在想什么事一样。

我很是好奇,眼都不眨地打量着他,心道他这是要做什么?

就在我这个想法刚冒出不到三秒时,猛地就见小三的周围突然亮起一圈七彩光芒,小三就像个天外飞仙一样被围绕在这耀眼的光芒之内,在这同时我突然就感觉头昏昏沉沉的,很晕,很难站稳,不单是我,身旁的小乖乖也是如此,像喝醉了一样乱晃。

“呀,黄家迷幻术!”老刺猬奶奶忍不住惊呼一声,一手一个拉起我和小乖乖就朝更远的后方跳去。

“第三重?!”同样往后跳来的野仙人群里,有人震惊的喊道。

野仙们都像不敢相信一样,望着小三那边既惊讶又惊喜。

“阿弥陀佛,真想不到咱们小三因祸得福,不但平安渡过雷劫,还修成了黄家迷幻术!”老刺猬奶奶合掌而笑,几位黄家野仙更是激动的眼里充满了泪花。

我听了也很是高兴,要知dào

,黄家迷幻术可不是每个黄家弟子都能修成的,没有一定的慧根和机缘,一辈子苦练都不一定能入门。别看有些黄鼠狼也可以通过一定手段控zhì

人的神智,可那跟迷幻术根本没法比,那只是皮毛的皮毛。

大家正激动不已的时候后,小三停止了那个手指,呼了口气转过身来跟大家说:“好了!”

我还没反应过来什么好了他就上前推门进了屋,我吓了一跳,可是却见这回小三安然无恙,屋里也没有传出白姐姐的动静。

见老刺猬奶奶和野仙们都往屋里跑,我也急忙好奇地跟着跑去,一进门就见白姐姐已经晕倒在了蒲团上,身上一点伤痕都没有,只是身体的颜色又变成了很淡很淡的那种,看着叫人心酸。

“哎,你这傻丫头,本来就已经没了本体,你若再拼尽了这口气,恐怕这世间就再也没有你喽!”老刺猬奶奶心疼地上前抱起白姐姐。

“带她回去休息,一两个时辰内她应该醒不了。”小三对老刺猬奶奶说完又转过身来对我说,还有你,去安安心心的睡上一觉,等你醒了,我保证他也会醒,小三说着,看向昏迷的邵老师。

我既担心邵老师又担心小三,很想留下来,可又怕帮不上忙反而误事,只好转身跟着老刺猬奶奶她们出了门。

回手关门的那一刻,我的眼睛停在了邵老师那一头苍茫的白发上,鼻子又是一酸,心里难受极了,他还能变回到原来那样吗?我多么希望这是一场噩梦,梦醒了就好了。记忆里的那个夏天,他站在开满蔷薇的回廊下,笑着伸出修长干净的手递给我一把糖……

白姐姐面容憔悴,尽管是睡着的,脸上依旧挂着不安的表情。我靠在老刺猬奶奶的肩头,闭上眼,想了很多事,流着泪有些语无伦次地自责道:“这都怪我,都是因为我才造成的……我以为小三就像家人,他比朋友更亲,我以为我能控zhì

好这份情感,可是我也不知dào

什么时候……都怪我!”

“傻孩子,这怎么能怪你,俩人青梅竹马打小陪伴这么些年,任谁谁能不动感情啊?何况小三又是那么完美优秀,你看呲牙那丫头,只看了咱小三一眼,这便陷进去了……哎,都是天意弄人啊!”老刺猬奶奶用臂弯搂过我的头,轻拍着我感叹道。

我多么希望小三喜欢的人是呲牙啊,要是那样,他(她)们两个就可以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了,不会悖逆天道,不会遭遇雷劫,可以一起修liàn

,可以相互陪伴到很久很久……

一夜没睡,直到小乖乖跑来告sù

我们邵老师已经醒了,我心里这块沉重的大石头才算落下去一半。

小三和几位野仙走出门来,抬头见我来了,他停住了脚步,歉意地叹了口气说了句对不起,那眼中满是疲惫。

我见他这样,心里蓦地一紧,顾不上劝他去休息,急忙往邵老师房间里跑去,只见一个青灰长袍的白发男人背对着我坐在那里,腰像老人一样佝偻……

一种难以言表的痛纠集于心头,以至于我想哭都哭不出来,他醒了,可是他再也变不回来了;他没死,可是他今生再无成佛之缘了……

第三百六十一章 灵魂出窍

那个苍老的背影转了过来,发着沙哑的声音对我说:“丫头,你来了?过来坐吧。”

我心头猛地一阵揪痛,连直视他的勇气都没有。低头一步一步走过去,没等坐下,泪先掉到了蒲团上,啪嗒一声,紧接着哽咽出声:“哥……”

我想对他说“对不起”,可是话到嘴边又觉得这三个字是那么轻、那么微不足道,说了它又能有什么用?能弥补什么还是能换回什么?

“听话,不要哭了,你们都不必难过,更不必自责,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哥是出家人,何况哥早已答yīng

了你,尽全力帮他。”邵老师的语气平和,好像没有什么结果是他不能接受的。

他越是这样我越是更加难过,哭着对他说:“可是你再也回不到以前的样子了,你再也不能……”

没等我把话说完,他笑着闭上眼打断了我,手中轻捻着佛珠念道:“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

见我不太懂,他又像是在解释一样说:“出家人不执着与自己的身体,不执着一切对立的现象,不执着所属的空间真假,不执着生命(时间)的长短。”

我一时沉浸在他这句话里……

“小邵啊,在我们的心中,你就是佛!”这时门外有人进来,一回头见是老刺猬奶奶,还有虚弱的白姐姐。

邵老师冲她们微微一笑,白姐姐的眉头顿时舒展开来,她看着邵老师,一步步走过来坐下,目光就再也没有挪开过。没有嫌弃,没有慌乱,眼神中流露的是一如既往的眷恋和心安。

“对不起,又让你担心了……”邵老师满含歉意地看向白姐姐。

“哦,丫头,你一夜没合眼了,赶紧跟奶奶回去休息!”这时老刺猬奶奶从背后拉起了我,递给我一个眼神说道,我也知dào

邵老师跟白姐姐可能有话要说,便跟着出了门。

刚到门外不远,就听屋里那个苍老的声音好像在说:“如果下辈子,我不为人,你又不为妖,我便把这一世所欠全部还你。但是这辈子……不可以!”

白姐姐的哭泣声传了出来,我们都知dào

那不是悲伤,而是欣慰、欣喜,因为她终于得到了一个答案。

“哎!人和妖……这就足以啊。”老刺猬奶奶欣慰地舒了口气,微笑着看向我,眼神中好像还有另一层深意。

我又怎么会不明白,我在心里默默为邵老师和白姐姐祈祷,但愿上苍眷顾,能多给邵老师留些时间,在这一方净土上,让他(她)们无忧无扰,不提相爱,相伴就好……

小三和野仙们在别院静养,老刺猬奶奶催着我也赶紧去睡一觉,她说她和小乖乖去看着那只被抓回来的黄鼠狼,顺便看看能从它嘴里得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我也确实太累了,点点头拖着沉重的腿朝居士房那边走去,走到一半突然想起了玉米头,现在大家都没事了,就是不知dào

它的情况如何,实在放心不下,我又折返了回来,去往靠近后山的那间听经房。

这间听经房是邵老师专门给那些孤魂野鬼和无处藏身的可怜众生们准bèi

的,平时这里供奉着香火,有念佛器循环播放着各种佛号、经文、以及佛教音乐,不但能给众生们一个容身之所,还能让它们在这里得到超脱。

我轻轻推开房门,一股让人舒适的檀香味飘来,房间里很暗,我朝里面扫视了一圈,就见玉米头一个人无精打采地蜷缩在墙角处,整个一霜打茄子,看起来比前两天还要蔫!

“玉米头?”我轻声叫着它的名字走了过去,玉米头这才慢慢抬头看向我,尽管很没精神,还是习惯性的勾起耐克嘴对我一笑,顿时给我心疼坏了。

“你这家伙,到底是怎么了呢?按说上次受的那点小伤也不严重啊,这两天不但不见好转,还越来越严重了呢?”我担忧地蹲到玉米头面前,玉米头却又无力地闭上了眼。

拽过一个蒲团靠墙坐下,眼睛和鼻子酸酸的,心里真的不是滋味。过年了,难道玉米头是想念琴姐想得生病了吗?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跟着念佛器一起默念起来,下意识里要祈求的很多,祈求大家都平安,祈求我们的日子早点恢复平静,祈求我们还能够开开心心的相聚在一起……困意就这样慢慢袭来,我不知何时进入了梦乡。

耳边似乎一直有歌声在萦绕,我在睡梦中也在随着这歌声轻唱,温暖又熟悉,那是一种难以言表的喜悦感,身体变得越来越轻,伸开双臂,像躺在软绵的云层上一样舒展……

恍恍惚惚中,就感觉周围有某种光芒在闪烁,闪得我渐渐醒来,慢慢睁开了眼。

突然间,睁开眼睛的我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因为在我鼻子上方不到半米处,我看到了房梁!没错,是房梁,当时屋里被一种七彩之光包围着,所以我看的特别清楚,甚至连房梁上挂着的蜘蛛网都看清了!

呀!我一声惊叫,脑子里迅速传递一个消息,难道我的身体现在是漂浮在空中?

这一惊不要紧,我突然就试着屋里的光线一暗,身体猛地往下掉落,我顿时以一种盘坐的姿势靠坐在墙边蒲团上,可是令我惊奇到冒汗的是,这掉落的过程竟没有一点声音,而且我身上也没有丝毫的疼痛感,刚才的我就像一个没有重量的我……??

“咦?丫头姐姐,是你在里面吗?我是小乖乖,我给你拿糕点来了!”就在我还在纠结刚才那一幕是梦是幻的时候,门被推开了。

小乖乖一进来就四下看看,兴奋地问我:“丫头姐姐,刚才是什么在发光?映在窗户上像彩虹一样漂亮!”

我心里又是咯噔一下!连小乖乖也看到那种光芒了,难道刚才的一幕是真的?

我闹不清这是怎么回事,既激动又害pà

,脑海里迅速回想着睡梦中的种种感觉,却又一时怎么也想不起了,我真的飘起来了?是我的亮闪闪在发光,还是莲花胎记在发光?我都不能确定。

这时屋外传来老刺猬奶奶恼火的骂声:“它奶奶的,煮熟的鸭子还嘴硬!看来奶奶得拿出十八班逼供手段来让它瞧瞧了!”

“算了吧,呆会我来审!”小三的声音说道。

就在我和小乖乖还在屋里大眼瞪小眼的时候,他们推门进来了。

“怎么了?”小三一进门就觉得我表情不对。

我下意识的摇摇头,晃了晃手腕上的亮闪闪,又摸摸额头问他们:“莲花出来了吗?”

小三和老刺猬奶奶不解地对视了一眼,同时对我摇摇头。

“哎呀!瞧小玉米这可怜的,怎么蔫成这样了呢?”老刺猬奶奶突然注意到墙角里昏昏沉睡的玉米头,急忙心疼地跑了过来,小三看向玉米头,也担忧的皱起了眉。

“依我看,这不是他自身受伤的原因,咳咳……”这时邵老师也来了,白姐姐关切地扶着他进门坎。

“那会是什么原因?”小三一回头看向邵老师问道。

邵老师身体很虚弱,他坐下来后解释说,玉米头这种鬼属于“多魂同体”。为了报上辈子的恩也好,阴差阳错也好,总之,使得几个鬼魂住到了同一个身体内,他们不是恶意的寄居,他们不会夺走主人的灵魂,他们会像附身符一样护主,并且与主人一荣具荣,一损俱损。

“眼下他出现这样的情况,多半是因为他的主人的身体出了什么糟糕的状况。”邵老师说话间担忧地望向我。

我头脑一个恍惚差点没站稳,嘴里不断重复着:琴姐出事了?琴姐出事了?

大家见我这样都着急了,老刺猬奶奶搓着手团团转,小三叹了口气神色不安,野仙们更是议论纷纷,都说应该到处去找一找。

“丫头,你也不要都往坏处想,人食五谷杂粮没有不生病的,也许他的主人只是生了场病。他现在还能感应到他主人,至少说明他主人还活着。”邵老师这样安慰我说道。

“对呀,对呀,丫头你千万别急,也许你那小姐妹是想家想的生病了,说不定过年这几天就能回来找你了!”老刺猬奶奶也跟着劝我。

我心里稍稍好受了一些,可是眼泪还是忍不住往下掉,琴琴啊琴琴,你到底在哪?过年了,赶快回家吧!

晚上小三带着野仙们去审那只黄鼠狼,我问邵老师要了那台念佛器,趴在桌前反复的听,并努力让自己进入睡眠状态,因为我想弄明白之前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邵老师跟我说,我那很有可能是灵魂出窍了,但他又感到非常奇怪,因为灵魂出窍这种事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发生的,除非是发生在死了的人或是有一定修行的人身上。死了的人一旦灵魂出窍就别想再回来了,而我又从没练习过元神出窍这种法门,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尝试了整整一宿,别说再次出窍了,我连睡都没睡着,可能是太刻意了,我根本进入不了境界。

念佛器里有几十首佛歌,我努力地听,努力地回想,却怎么也想不起哪首歌是迷迷糊糊在梦里听到的。

天微微放亮,我叹了口气走出房门。

小三他们审了那黄鼠狼一夜,用尽了各种方法终于让它张口了。

我来的时候,那黄鼠狼正在招供,据它说,它们的确是秃尾巴的手下,他们这次也是奉秃尾巴的命令,四处捕捉鬼怪、妖精,说是黑龙教近期会有一次参选,凡是能聚齐五千只妖鬼,并且能控zhì

这些妖鬼为自己所用的,就能荣升为黑龙圣徒;要是能聚齐一万只妖鬼,并能寻找到一名阴女活体的,那将成为护法级别的领导人物。

秃尾巴自从混入黑龙教到现在也只是个小喽啰,所以这次他特别卖力,想要弄个大点的官做做。

终于又有了黑龙教的消息,此刻我们每个人心里那段尘封已久的仇恨情绪又酝酿了起来……

第三百六十二章 过年供奉苞米仙

我几乎控zhì

不住心中的激愤情绪,向前一步逼近那黄鼠狼问它:“老邪教现在的藏身窝点在哪?快说!”

野仙们的目光也都狠狠逼视黄鼠狼,想来都特别着急知dào



被捆在椅子上的黄鼠狼吓得直哆嗦,看着我发出一连串结巴:“藏、藏身窝点?这个我、我、我也不知dào

啊!”

“混蛋!你敢不老实回答丫头姐姐的问题,看我不把你扎成马蜂窝再从嘴里灌水!”小乖乖肩膀一抖亮出浑身尖刺,作势就要朝那黄鼠狼身上撞。

把黄鼠狼尿都吓了出来,嗷嗷惨叫道:“小爷饶命,小爷饶命啊,呜呜呜,我确实不知本教的藏身窝点在哪!本教向来行事严谨,这等机密大事,岂是我们这些小卒能、能知dào

的呀?”

我和老刺猬奶奶、小三对视了一眼,看起来这黄鼠狼不像在说谎。

“想死容易,胆敢有半句谎言我叫你生不如死!”小三的目光冷冷地扫过黄鼠狼的脸说道,黄鼠狼顿时倒抽了一口凉气,差点没昏厥过去。

好半天它才缓过神来,声音颤抖着跟小三解释说:“本、本家大哥,我真的不敢骗您,我说的句句属实啊!平时有什么任务分配,我们老大(秃尾巴)都是用特殊口令将我们传唤到荒郊,别说本教的藏身窝点了,就连我们老大具体住在哪儿我们都、都不知dào

啊!”

听它这么说,野仙们的脸上纷纷出现失落的表情,这时我突然想起了之前的鱼塘事件,就问黄鼠狼这件事和秃尾巴有没有关系?是不是他找人干的?那些被抓走的胡家弟子不是在他手上?

黄鼠狼只是稍稍想了想,急忙点头说:“对对对,这件事我听我们老大提起过,他说那次他在山里的鱼塘边抓一只黑猫,结果被一个黄毛丫头一路追杀,还掉进了烟筒里烧伤浑身皮毛,以至于他后来化为人形都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英……英俊!”

“英俊个屁,快说重点!”我边骂又边在心里好笑,苏非这小子也干了点好事,烧伤后的秃尾巴去找他讨封,结果他又骂了句‘四不像’,这两样加起来才造就了秃尾巴现在的惨相。

黄鼠狼怯生生地说:“好,我说重点,我说重点!这件事后,我们老大很生气,可他伤还没好,不敢冒然回去找那丫头报仇,正好那天他遇到一个年轻的小道士,这小道士也在四处搜集妖鬼准bèi

参加黑龙教的大选,我们老大就随口告sù

他说山里鱼塘那边多,那小道士就去了,结果没想到还真让他抓了不少胡家弟子回来,我们老大都后悔……”

“停!你说的那个小道士,他长什么样子?”我猛地想到了一个人。

“长、长什么样子?这、这是事后我们老大闲聊时讲给我们听的,我们都没见过那小道士啊!”黄鼠狼为难地苦着脸,可随后他突然又想到了什么,惊喜地说,哦,对了,我倒是记得我们老大说过,那小道士有样法宝,一串乌木珠子,对付妖鬼可厉害了!

乌木珠子?是古拓泽!我心里一惊,果然是他,原来他也在搜集妖鬼准bèi

加入黑龙教!

“哈,看来老邪教马上要热闹了啊,怎么着小三?咱也准bèi

准bèi

,到时候可不能缺席呀?”老刺猬奶奶带着一种决心玩笑似的说道。

小三没有说话,但从他那紧握的拳头和身上散发出的寒冷之气可知,他此刻内心特别渴望这一天的到来。

经过一番商讨,大家决定先留着这只黄鼠狼的狗命,让他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等到秃尾巴招它回去的时候,我们便跟着过去一举抓获秃尾巴,再接下来,那就不愁找不到黑龙教的老窝了。

等了这么久才有黑龙教的消息,野仙们都觉得马虎不得,为了万无一失,他们以小三为首,坐下来详细制定了一个周密的计划。

毕竟我们这边的野仙人数太少,力量也有限,我在电话里把此时详细告sù

了楠哥,东北那边,楠哥领着五大家野仙也开始部署起来,就这样,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天快黑的时候我们要离开寺院,白姐姐扶着邵老师出来为我们送行,看着邵老师的满头白发,眼睛和心再次被刺痛了……

“救命之恩再次言谢!以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舍命在所不惜。”小三真诚地抱拳对邵老师一躬身。

邵老师微微一笑对他说:“黄家兄弟以后不必再记挂这事了,记住我跟你说的,每到月圆之夜必须清心寡欲、打坐闭关。”

小三点点头说了句保重,转身带领野仙们率先往山下走去。

“哥,白姐姐,我也要走了……”我心里很难受。

“丫头别难过,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咱们还会再见面的。”邵老师语气温和地跟我笑道,可是我怕,我怕等不到下次见面他就会……

死,对于一个苍老人的凡人来说,一点也不遥远。

“走吧丫头,邵老师菩萨心肠有佛祖佑护呢!”老刺猬奶奶一边拍我肩膀哄道,一边不舍地跟白姐姐点点头。

当我含着泪走出几步远时,身后传来邵老师语重心长的低叹:“天不放过他,他自己不放过他,但是你可以放过他……”

我脚步一顿,没有回头,我又怎么会听不明白邵老师话中的意思。

老刺猬奶奶拉我的手更紧了,陪我一起往山下走去。

远远的望着小三的背影,心中回放着邵老师的告诫,雷劫过去了,但雷劫还可以再来。这份感情本就起源于说不清的朦胧,至今仍旧说不清……爱怎及放生,我要他活着!

到了山下,大家兵分两路,我和玉米头回家,小三和野仙们带上那只黄鼠狼去江南黄家的旧址解救被俘获的妖鬼、野仙,听说被俘人员都被关在江南黄家从前废弃的地牢里,那里还有几个秃尾巴的手下在看守。

“丫头姐姐再见!等救回针针和刺头他们,我们就回来陪你过年。”小乖乖回头挥挥手和奶奶一起出发了。

只有小三还站在原地,他好像也不知dào

该跟我说什么,过了半天才说出一句,我走了。我点点头,淡淡地发出一声“嗯”。

几天之后,年来到了。一早上村里到处都是热闹的鞭炮声,熊孩子们早早起床,挨家挨户的拜年,有的人家会给瓜子和糖,有的人家会给零钱,当然,三婶家除外,她是什么都不会给的,熊孩子们也没指望她能给,路过她家门口都捂嘴偷骂一句:抠门老太太!

和往年一样,我妈系上围裙忙活着开始做饭菜,我和我爸则裁开红纸,找来笔墨自己动手写对联,我家,二嫂子家,东头黄大爷家,附近几家的对联都是我写的。

邻居们和我爸都点头夸赞我的毛笔字今年又有长劲,我妈笑着从厨房探出头来说:“别看俺家丫头小字写的难看,可这毛笔字写的就是好,打没上学时就跟他爷爷学了!”(实jì

上那时爷爷是教我画符,可不是写毛笔字。)

一提到爷爷,邻居们的话题又多了起来,大家至今都还怀念爷爷在世的时候,那时每逢过年,爷爷就会拉把椅子和邻居们坐到一起,大家围着他又让他给看手相,又让他给算命、算运气,总之爷爷能让每个人都开怀大笑,并对来年充满希望。

心里有些酸楚,默默进了屋,正巧这时楠哥打来电话。听着他暖暖的安慰声,我心里好受了一些,是呀,尽管爷爷已经不在阳间,但我与爷爷还是能够见面的,而楠哥的爷爷……他们再也无法相见了,就像楠哥说的,时间很霸道,就连记忆里爷爷的那张脸也在慢慢变模糊。

“对了,水白虾刚才给我打电话拜年,听他说前几天你陪他去坟地烧纸好像遇见了蹊跷事?”楠哥突然想起来问我。

“哎!”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楠哥是何等聪明,立kè

猜到了一些情况。

“真的是她?!”楠哥的语气里也带着一些不愿相信的感伤,不过他更关心我的安危,随后急忙问我,红衣女鬼有没有对我动手,我有没有受伤。

“放心吧,我没事。不过说来奇怪,她这次不但没趁我虚弱对我动手,貌似还是她救了我和水白虾。”我把那天在坟地烧纸的事跟楠哥细说了一遍。

楠哥想了想,叹了口气,他说之前对这红衣女鬼恨的牙痒,一直想要尽快解决了她,可现在……他更想弄清楚刘艳是怎么死的,她又是受什么人蛊惑才这样不择手段的作恶,还称自己是行善为人抱冤。

我跟楠哥的想法一样,作为水白虾的死党,我起码要给他一个清清楚楚的交代!

楠哥得知那晚是有人故yì

用笛声控zhì

那些野鬼袭击我,他很不放心。

“别担心,过几天我就回去了,何况这边有小三和老刺猬奶奶在,我不会有什么事的。”安慰楠哥的同时,我是多么期盼能早点铲除黑龙教,早点过上不必担惊受怕的清净日子啊。

“嘿嘿,小楠兄弟!都过年了,咱说好的外国鸡呢?”这时楠哥的电话那头传来黄尖尖的笑声,好像是从远处风风火火地跑来的,楠哥很是无奈。

挂了电话,我也想起了玉米头,过年了,真的要好好犒劳一下跟着自己出生入死的伙伴。我拿来一些好吃的,关上房间的门,又点了三炷香才打开戒指盒子叫玉米头。

玉米头跳出来后伸了个懒腰,看起来精神比前两天好多了,我特别高兴。

这时电话铃又响了,是兔大仙打来的,拜了年之后老兔子嘎嘎笑着,用她那大嗓门跟我说:“哎呀妈,大仙啊,你知dào

不?我忙活一早上啦,都要累蒙蹬了!我给咱家苞米仙准bèi

了八样贡品,还有从台湾弄过来的顶级檀香。我跟你说哈,这种香可是佛教开大型法会时才会用到的,珍贵的很呢!”

“哦?是吗?”我一边回答一边看看身边的玉米头,想到之前邵老师好像也提过一句,说是如果有人真心当做神灵供奉的话,玉米头的情况也许会好很多。

想到这我急忙对电话那头的兔大仙说:“千万别舍不得,把你那些顶级香全都拿出来,来年苞米仙肯定保你发财!”

第三百六十三章 接站

已经等不到开学了,心里记挂着黑龙教的事,又挺想楠哥,我便决定提前回东北,初六就走。

临行前的那个晚上,小三和老刺猬奶奶来找我商量,问这回要不要一起走?因为他们也觉得坟地烧纸那晚是有人故yì

要害我,他们都不放心。

我劝他们说没事,路上我会时刻提高警惕,身上也会多带防身之物的。再说小三他们的队伍里一下新增了好几百名野仙,要是陪着我一起走的话,那也太容易暴露了。

就在前些天,小三和老刺猬奶奶押着那只黄鼠狼,带着咱们家野仙去了江南黄家的旧址,从地牢里将被俘的那些野仙解救了出来。这些野仙里有我们当地的,也有外地的,小三告sù

他们没事了,都可以回到各自原先的领地去安心修liàn

了。可令人没想到的是,这些野仙们都决定不走了,他们一心想要跟随小三,说以后愿以小三马首是瞻。

同是受过黑龙教的迫害,再加上我们的力量也的确薄弱,小三便同意收下了他们。队伍壮大了,消灭黑龙教的希望又多了一份。

第二天一早,我也开始出发了。爸妈还有二嫂子都出来送我,二嫂子用她的破自行车替我驮着行李,爸妈则是边走边不舍地叹息,我不知dào

该说什么安慰他们,说实话,看着村子里熟悉的一草一木,我心里也是满满的不舍。

“噢!噢!妖怪要走咯!妖怪走咯!”路过富贵家门口时,就见富贵从大门里探出半截身子拍手欢呼。

真是拿他无奈,我回头笑了笑,手扩在嘴边对他轻声喊道:“我还会再回来的!”

就听“铛”的一声,富贵立kè

缩回身子从里面关上了大门。

来到陈楼路口时,水白虾都已经背着包在那等着了,见到我爸妈急忙跑上来打招呼,喊叔叔阿姨过年好,我爸妈也笑着对他说过年好。

“呦?你这孩子眼眶怎么黢黑呀?没睡好觉吧?”我妈打量着水白虾的脸问他,我也在这时注意到了水白虾那张气色不太对劲的脸。

“嘿嘿,是啊阿姨,东北那边天虽然冷但是屋里有暖气,回来这些天家里没有暖气我还不习惯了,夜里睡觉总是被冻醒。”水白虾笑着说。他这无意的一句话却引起了我的注意,被冻醒?难道刘艳一直藏在他身边?

“嗨,瞧你们这些孩子,东北真就有那么好吗?看来以后都不想回来了。”我妈边跟水白虾说边嗔怪地看了我一眼。

“妈,你就放心吧,我跑不了,会回来的!”我上前使劲搂了搂我妈的脖子,放开她时,她的眼泪又在眼圈里打转了。

二嫂子安慰着她,正好这时去往市里的小客车也来了,我和水白虾急忙拿着行李挤上车。

我妈腰伤还没完全好,车开了我从车窗里看见她跟着车连跑了好几步,为的竟是告sù

我上了火车要多喝热水,别冻着……当时眼泪就忍不住哗哗往下掉。

“哎,叨叨别难过了,我给你带好吃的了!”水白虾说着从包里掏出一大袋牛肉干,打开了递给我。

我摇摇头,刚要说现在没心情吃,这时突然从身后的座位上伸过来一只手抓,一把抓走了牛肉干。

“哎呦我去!”水白虾顿时跳起来回转过头,我也吃惊地向后望去。

“嘿,道友!咱们又见面了。”就见身后座位上,一个小子嬉皮笑脸地正往嘴里扔牛肉干。

看见他,当时那种无语和无奈就别提了,我甚至都怀疑他真能神游三界了还是咋地,竟然在这里又让我们碰上了先前火车上的那个精神病小子!

“我操你~”水白虾惊讶地指着那小子就骂,却因为那小子同座的妇女正眨巴眼睛看着他,而硬生生地把那个“妈”字省略了。

“我儿子有病,求求你们别吓着他,吃了你们的东西我赔你们钱就是了!”那妇女说着从兜里掏出皱巴巴的十块钱递给水白虾。

十块钱连猪肉干都买不到,更别说牛肉干了,看着那小子吧唧吧唧嚼的得yì

,水白虾一副想要撞墙而死的样子,一屁股瘫坐回座位憋气地嘟囔道:“我他娘上辈子欠他头牛啊这是?”

笑着笑着,我那种离家的心酸情绪缓和了不少。

车开到下一站,妇女拽着傻儿子下车,那小子边嚼牛肉干还边回头朝我和水白虾喊:“两位道友,别忘了神游啊,明晚咱们普陀山再见!”

说着还给我俩敬了个礼,水白虾是又气又好笑,朝车下喊道:“去吧!去吧!最好让门口那黑熊怪拍死你丫的!”

这丫西游记看的倒是熟练,把我笑的简直要上不来气。

车又开了,水白虾靠在座椅上感叹道:“哎呀,还别说,这傻子的世界真美好啊,神游,想去哪就去哪!”

感叹完毕他打了个哈欠闭上眼来了句,待老夫灵魂出窍,也去神游一番!没一会他就睡着了,而我的思绪却沉浸到了另一件事中。

话说那天在寺院,我到底是不是真的灵魂出窍了?如果灵魂真的出窍了,那这个灵魂是现在的我还是前世的莲儿呢?如果是前世的莲儿,那是不是就具有仙子的法力,是不是就可以自由的去往三界之内任何一个地方呢?

越想心越扑通、扑通乱跳……

换乘了火车以后,天渐渐黑了,我戴上耳机靠在座位上听着念佛机里的那些佛歌,正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身旁的水白虾突然一个哆嗦醒了过来。

“怎么了?”我被他吓了一跳,睁开眼。

水白虾打了个喷嚏,好像鼻子不通一样笑道:“没事,就是有点冷哈,我刚才做梦掉冰窟里了!”

我一愣,车厢里明明很暖和,我穿着毛衣都有点冒汗,水白虾没脱外套,他竟然冷……立即意识到了什么,眼睛猛地朝周围以及两边车窗巡视而去。

“看什么呢叨叨?”水白虾好奇地揉揉眼也跟着到处看。

“哦,没看什么,脖子酸活动一下。”我若无其事地回答着,阴阳眼却在不停扫视,我几乎可以肯定,她,也跟着来了……

夜来临了,火车在漫无边际的大地上不断往北奔驰,车上的人们睡意渐浓,谁也没有注意到,一个女孩睡意全无,她的精力全都集中在那双眼睛上,默默无声,左右扫视;更没有人会看到,窗外一个红衣女人脚不沾地悬浮着,目光看向车内,如影随行。

就这样我在明,她在暗,我寻,她躲,将近三十个小时的车程,我活活被她折磨个够呛,后来我干脆一手握上一张符闭眼睡去。

“叨叨,叨叨醒醒,快到站了!”不知dào

过了多久水白虾晃醒我,并兴奋地告sù

我,在我睡着的时候楠哥打电话来了,说要到车站来接我们。

“啊?他不是在家过年还、还没回来的吗?”我揉揉眼不由一喜。

“嗨,他家离得近,说回来那还不快?赶紧收拾东西准bèi

下车。”水白虾兴奋地催我说。

想象着一下车楠哥就站在那里等我,心里别提多美了,顿时把女鬼刘艳忘得一干二净!拽着行李箱,跟着难民一般的人群拼命往外挤。

外面的天色已黑,又是一个晚上,刚出站门水白虾就朝人群里一指喊道:“看!在那!”

一身白衣、高挑的个子,虽然他不是站在人群最前面,可是一眼扫过去,他却是人群里最显眼的一个!说实话,每次只要这样看到他,我心里都有一种感谢上苍和想流泪的冲动。

他也在第一时间看到了我,嘴角一挑露出洁白的牙齿,朝我微笑走来。

眼睛里再也容不下其他风景,只有那橘黄灯光,只有那人……

这时一个不男不女的声音突然喊道:“喂,老妹,在这儿呢!这儿呢!”

“我去!那瘪三谁呀,咋和楠哥穿一样的衣服?”水白虾当时就一愣。

再看那被水白虾称作瘪三的男生,两手插兜,迈着小碎步一扭一扭地跑来,跑到我面前时使劲一抖楼肩膀嗔怪道:“哼!个没良心的,人家也在这挨冻半天了,你眼里只有你家爷们儿!”

“呜呜,我错了苏非姐!”我忍着笑装出一副哭相,苏非白了我一眼,说大过年的就原谅我了。

楠哥也到了跟前,笑着伸手在我脸上揉了揉,虽然没说什么,但我能看出他心情好的不得了,不知为何,他好像比年前清瘦了很多。

“哎呀妈!这哥们长得,呵呵呵,跟我有的一拼,俺俩都属于那种胸肌瘪瘪型!”苏非打量着我身旁的水白虾突然掩嘴道。水白虾老脸当时就一红,因为他刚刚还骂人家瘪三,结果和人家是一个类型的……

说笑间我给他们介shào

了彼此,这俩人倒也不见外,一看就能合得来。

“走吧,这儿太冷,猫姐在车里等着呢!我带你们吃饭去!”楠哥笑着将我肩上的背包拿下,拉着我的手往不远处的一辆车走去。

“哈罗美女!欢迎回归,想没想我呀?”车窗玻璃被摇下,猫姐探出那张化的像妖精一样的脸。

我冲她笑着刚要说话,却突然发xiàn

她旁边的副驾上还坐着一个人,看到那人,我脸上的表情当时就一僵。

“嗨!新年快乐!”副驾上那女孩很有涵养地冲我温和一笑。

第三百六十四章 她的身世

说实话,她的那张笑脸任谁看了都不会反感,人长得漂亮又温柔,可偏偏我看着就来气,心底有一种莫名的厌烦。

见我没说话,吕水蓉稍稍有些尴尬,她笑着看向楠哥说:“瞧小米坐车累的,人都憔悴了呵呵!”

“好了好了,都别寒暄了!外面冷,来,小米上车。”楠哥拉着我开了车门。

上车之后,一使劲从楠哥手里撤回了自己的手,想着吕水蓉的那句“人都憔悴了”心里更是来气,我风尘仆仆坐了几天火车,肯定没有你那张精心打扮的脸光鲜啦。

楠哥看看我,纵容地一笑,伸过手来再次将我的手抓紧,紧到我连着挣了几次都挣脱不掉,没办法我将脸向窗外一偏,不看他。

车里的其他人并没注意到我的这种‘迁怒’情绪,苏非和水白虾聊的正欢,他俩说以前觉得男人才适合开越野,现在一看猫姐开越野的样子,竟比男人还酷。

吕水蓉从倒车镜里往后看了一眼,好像是在打量我和楠哥,随后她笑着接过水白虾他们的话题说:“那当然,像咱猫姐这样彪悍的女子就适合开越野,给她辆淑女车开她会觉得浑身不舒服呢。”

猫姐也笑了起来,吕水蓉开始分析起什么样的性格适合开什么样的车,她对各种名车都很了解,说的头头是道,短短的几分钟内,水白虾和苏非对她佩服不已,连猫姐都说她不如水蓉懂车。

可能是出于几分防范,几分妒忌吧,我是真心不喜欢有吕水蓉在的场合。

楠哥的嘴角一直噙着笑,好像我吃醋的样子让他感到很惬意,气得我狠狠在他手心里扣了一把,他疼得暗暗皱眉。

趁其他人不注意,他用另一只手在手机屏上写了几个字,悄悄递给我,就见上面写道:知dào

你不喜欢,但两天之内我必须和她在一起,原因之后解释好吗?

我抬头看看他,他一眯眼默默递给我一个歉意的微笑,那张脸真的比年前清瘦了许多,而且不难看出他近期的操劳和疲惫,我心一下就软了,相比之下我更愿意看到前世那个逍遥自在、没有烦恼的他。

用力回握了一下他的手,不再追问原因。两种温度在只手心汇聚,我相信不论前世今生只要我们的心是相通的,其他人都不足以成为障碍。不就是一个喜欢楠哥的吕水蓉吗?我又何须怕她。

楠哥选了一家相当高档的餐厅,领着我们进去。我当然会觉得破费,可他说不出正月都是年,大家能在一起过年他高兴,应该选个好地方庆祝一下。我知dào

他嘴上说的是大家,实则指的是我和他。抬头仰视他的侧脸,我在心里默默的说,以后的每一年我都陪你过。

各种花式的菜陆续上桌,水白虾这个二逼厨师开始细细地研究起每一道菜来,一会大赞有创意,一会说比他们饭店做的好。吕水蓉则聊起了最近道上的事,把楠哥和猫姐的注意力都给吸引了过去,我插不上嘴,对他们的话题也不感兴趣,只好侧身去找苏非聊天,可这时却发xiàn

苏非闷闷不乐地托着腮趴在那里,嘴里还嘀咕着:“最近这是咋地了?老想起那唬娘们儿……”

发xiàn

我凑到他身旁偷听,苏非噌的下红了脸回过神来。

“说,在想谁呢?”我笑着逼问苏非。

苏非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啥呀?老妹你别误会哈,我是想起秦璇那死娘们有一回路过这家酒店门口跟我说,我要能请她进来吃顿大餐她就娶了我,你说那啥,我能干吗?对吧?我心里只有我家吴美女的……”

苏非似乎自己都发xiàn

了,他话说到最后一句时,一点底气都没有了。我笑着摇了摇头,这世界上是有那么一种傻蛋,明明已经爱上人家了,偏偏他自己却不知dào

,还要嘴硬。

“哦,菜都上齐了,楠哥,咱们今晚喝点什么酒?”坐在楠哥另一边的吕水蓉兴高采烈地问道。

楠哥看向我,问我想喝点什么?

我一笑说:“我随便,什么都行。”

“呦,看来小米的酒量不错啊?一般酒桌上敢说这话的都是高手!”吕水蓉用惊讶的表情看着我。

我当然不是高手,也很少经lì

酒桌,但就是不服吕水蓉,便笑着对她说:“还行吧!服wù

员,上白酒。”

楠哥一愣,猫姐却哈哈大笑,拍着桌子说:“好,小米痛快,今晚猫姐陪你,咱不醉不归!”

猫姐这股豪情一下就把苏非和水白虾点燃了,他俩也跟着叫唤:“好啊,不醉不归!”

吕水蓉脸上有些难堪,不过随后她便笑道:“虽然我的酒量不行,但既然大家高兴,那我也就奉陪了!”

东北的高粱酒度数极高,一杯下肚真是穿肠的火辣,浑身都是暖流在窜,再加上包间里的暖气太热,我顺手脱下外套搭在椅背上,里面穿着楠哥送我的那件鹅黄色毛衣。

“呀!”吕水蓉看向我突然掩嘴一惊。

没等我问她咋回事,她先歉意地看向楠哥笑道:“楠哥,真是不好意思哈,我不知dào

你买这毛衣是送给小米的,那天我还笑话这毛衣太土,像农村人穿的……”

我一听脸唰的一下变得滚烫,什么意思?看来这吕水蓉是诚心不想让我好过了。

“呵,是挺土挺适合农村人穿的,但只要是楠哥送的我都喜欢!”强压着怒气,我笑着往楠哥碗里夹了一筷菜表示感谢,楠哥的嘴角忍不住翘了上去。

“天哪!赤裸裸的秀恩爱啊!”猫姐明明看得出吕水蓉尴尬,却偏偏火上浇油似的喊着。

“不是……小米你别误会啊,这只是各人眼光的不同,我没别的意思,而且我家也是农村的啊,我和姐姐小时候都住在农村。”吕水蓉满脸歉意,边解释边端起酒杯说她说错了话自罚一杯。

像是受不了白酒的辛辣,喝完之后她皱着眉头用面巾纸擦了擦额头上汗,一副招人同情的柔弱样子,而这时猫姐突然眨眨眼看着她的额头“咦?”了一声。

“啊!”吕水蓉吓了一跳,惊慌地用手捂住自己的额头。

“不会吧水蓉?你额头上怎么像有块伤疤?”猫姐很吃惊地问道。

大家都看向她,吕水蓉见已掩盖不住,扫了楠哥一眼,放下手略带悲伤地笑道:“嗨,反正也不是什么美女,让你们看见了也无所谓啦!”

只见她额头中央,一块伤疤成浅褐色,跟我的莲花胎记差不多大小,平时要是用粉底遮盖应该看不出来,今天这可能是出汗太多蹭掉了粉底才露出来的。

不知为何,就在我心底闪过一种异样感觉的时候,楠哥的神情也突然一变,那一瞬间他看吕水蓉的眼神非常专注,像是在回忆,又像是在犹豫着什么……

“小时候烧伤的,丑死了,我一直很自卑呢!”吕水蓉叹了口气笑着跟大家说。

“哎呀妈,你父母也真够心大(粗心)的了,孩子长这么漂亮,怎么能把脸蛋给烧伤了呢?不、不过还好啦,女孩子可以化妆的嘛。”苏非发xiàn

说错了话,急忙又补充一句。

吕水蓉突然咬住嘴唇低下了头,两行泪珠缓缓从低垂的睫毛间滑落,她抽泣着说:“我父母都已经不在了,就是在那场火灾中没的……”

“啊?”气氛突然转变,一桌子人都沉默了,包括我在内。

“水蓉,怎么没听你提起过呢?好了,别伤心了噢!都过去了,这不,你还有我们这群朋友的吗?”猫姐搂着吕水蓉的肩膀安慰道。

吕水蓉点点头,边擦眼泪边深深地看了楠哥一眼,楠哥本来也在看她,这时却突然收回目光,从沉默的脸上看不出他内心在想什么。

“其实这么些年,我一直对父母的死不能释怀,听了村人和姐姐对当年火灾的描述,我更是觉得害死父母的凶手就是我……是我!”不知dào

吕水蓉是悲伤过度还是已经半醉了,她哭泣着抓起一旁的酒瓶仰头就灌。

猫姐赶紧抢下了酒瓶跟她说:“水蓉你别这样啊!可能那时也是因为你年纪小不懂事才引发的火灾,你得从这阴影里走出来你知dào

不?”

“不,不是这样的,你们不知dào

……呜呜呜,说了你们可能都不会信……那几个江湖方士就是听闻了关于我出生时的那个传言,他们才到村里去寻找宝贝,放火行凶的。”吕水蓉泣不成声,可是大家都听迷糊了,不知dào

究竟怎么一回事。(方士,就是持有方术的人。)

她出生时的传言?这个不久前我倒是无意中听她对楠哥说起过。说她是莲花所化,有个得道高僧亲眼看见天降异象,还给她取了这个名字。

吕水蓉是这样叙述的,她说她出生不久,关于她的那个神话般传说就在附近传开了。后来就来了几个游街串巷的江湖方士,他们四下打听,问这户吕姓人家的女娃出生时是否携带了样宝物?他们也曾用金钱利诱她父母要与其交换宝物,种种原因无果后,一天夜里她们家突然就招来了这场灭顶的火灾,有人亲眼看见洗劫了她们家并纵火灭口的恶徒,就是那几个心术不正的方士。

听完这故事,桌上几人的表情都有些飘浮,猫姐眨巴着眼忍不住问了一句:“真的假的?咋像演电视呢?”

“那你们家到底有没有宝贝啊?让他们抢走了吗?”看起来苏非和水白虾更想知dào

这个结果。

吕水蓉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dào

,我姐姐那时也还小,后来我问她,她说好像是有又好像是没有,因为她当时在火灾中受到严重惊吓,已经失去了一部分记忆……”

我和楠哥的目光对视到了一起,我不知dào

他此刻心里想到了什么,只觉得他的目光慢慢转移上了我的额头,看着本该出现莲花胎记的地方,我心里突然变得很慌……

第三百六十五章 难缠的狐狸精

替小三挡完雷击之后莲花就隐没了,直到现在也没出现,就在心里感到慌张的时候,楠哥却笑着伸手在我额头上轻抚了一下说:“别喝了,酒精对皮肤不好,眉心都起痘了。”

我很意wài

地看着他,伸手摸了下自己的额头,可不是吗,额头上真的冒出一颗痘痘,刺刺痒痒的……

“呵,真是不好意思,本来挺开心的气氛让我给破坏了,来,我再自罚一杯!”吕水蓉突然站起身,一仰脖干了满满的一大杯白酒,随后她跟大家说抱歉她去趟洗手间,转身就走了出去。

谁都看得出,她的心里像是憋着一股极大的委屈,那楚楚可怜的背影让一旁的猫姐都动容了,水白虾和苏非更是满脸同情地目送着。

吕水蓉走远后,猫姐回过头来,为难地吸了口气看着楠哥说:“帅哥,这样真的好吗?毕竟人家身世怪可怜的,你多少也表现出点同情心啊!小米脑门上冒颗痘你就心疼,人家吕水蓉那可是块疤呀!”

猫姐说完也眨眨眼看看我,我一想可也是,刚才要换做是我肯定也会觉得很伤自尊。

我脸红地看向楠哥,不料楠哥并没有理会这些,拿起汤匙给我舀了一勺汤,表情自若地说:“有小米在的地方,我可能顾及不到别人。”

心在这一刻一颤,多么平静的语气,从他嘴里说出来可能别人会觉得他狭隘,他冷血,可我一点都不觉得,因为只有我知dào

,我的桐王子他来这个世间的唯一目的就是我。

“爷们,纯爷们!”苏非一竖大拇指用他的娘娘腔喊道。水白虾也祝福地笑看着我,好像作为好哥们他已经看到了我的幸福。

“呵,也罢也罢!爱情的世界里哪他妈有什么公平不公平?就像姐,十几岁就在道上混,提刀满世界的砍,弄得遍体鳞伤不说,还他妈随时都有可能挂掉,姐跟谁要公平?哈,不就是为了爱吗?”猫姐抓起酒瓶边倒边自嘲地说着。

除了楠哥,我们几个的目光都聚集在猫姐脸上,真是没有想到,像猫姐这样一个风风火火的豪情女子,竟然也爱的这么隐忍,这么痛彻。

“来!让我们大家为了爱干一杯好不好?”苏非情绪激昂地端着酒杯站了起来。

“好,干!”几只酒杯脆生生地撞到一起。喝完我含泪对楠哥一笑,他也对我温暖一笑,唇上闪着红润的光泽,我真的觉得就这样看着他就已经很幸福了。

“咳咳咳……哎呀妈呀,辣!”由于灌得太猛,苏非被呛得伸着舌头直叫唤,我们都在笑,然而有个人笑着笑着却变得沉默起来,眼神忧伤地盯着瓶子里的酒。

注意到水白虾的时候我心里咯噔一下,他这是想起刘艳了吗?

说巧不巧,我刚想到这儿,一个红色身影忽然从我们半敞的包间门外晃了过去,把我惊的头皮一麻!楠哥也猛一抬眼朝门外望去,可那身影速度太快,我们都没来及看清就过去了。

我和楠哥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就要起身,可这时楠哥的电话突然响了,他看了一眼号码,眉头一皱,好像是个挺重yào

不能不接的电话。

“哦,不用扶,我没醉,你接电话吧!”我故yì

这么说道,然后装作去洗手间匆忙出了门。

一到门外我迅速左右看了一眼,左边是电梯口,什么人也没有,一看右边,我顿时浑身一紧!

悠长的走廊上,一个身穿红色旗袍的女人正无声地朝走廊尽头走着,背对着我,像梦游一样,动作很慢,很慢……

伸手从牛仔裤后兜里夹出一张符握在手心,我抬脚就朝那边追去。

“站住!”就在离那女人还有几步远时,我压低声音喊道。

那女人的身形真的停了下来,不动,也不出声,就那样无声地背对着我。

周围的气氛变得诡异,空气阴凉,连灯光都在渐渐暗淡。

“别装神弄鬼了,我知dào

是你!”我朝那女人又迈近了一步,如果想要袭击她的话,飞镖符轻轻出手便能做到,但我并不打算那么做。

穿着红旗袍的女人仍旧不动,不回头,这倒是让我有几分紧张了,因为我不能确定这张脸转过来后到底是不是刘艳,也不能确定她是否会突然袭击我。

“阿嚏!”就在我精神高度紧张的时候,红旗袍女子突然身子一颤打了个喷嚏,紧接着甩甩头转了过来。

“呀!你干啥?”猛地看见身后的我,服wù

员模样的她吓了一跳差点打翻手中茶盘。

“你又在这干吗?”一见不是刘艳,我皱眉反问那女子。

“我?哦,对呀,406客人要茶水!”女子像是突然想了起来,端着茶盘急忙往回跑去,高跟鞋咔咔响着,根本不像刚才那样走的无声无息……

种种怪异之处不得不让我心生怀疑,那服wù

员走后,我还停留在原地,眼睛从地面到天花板,再到走廊尽头,一一扫描了一遍,却什么也没发xiàn



这层客人比较少,除了几个包间里传出隐隐的劝酒说笑声,其它都是静悄悄的,不甘心地又往前走了走,路过女洗手间门口的时候,我突然又有种异样的感应,后背微微一凉,像是有股阴风刮过。

要说这里没有点什么,打死我都不信。洗手间的门半掩着,我深呼了口气放轻脚步走过去,伸手正要推门,这时却突然听见里面有个女人在低声说话。

“从前我想要的,我不要了……”伴着这幽幽的说话声,里面的灯光忽明忽暗。

“呵,恐怕你想要也要不了了吧?你往镜子里看看,你这脖子……”另一个女人带着几分嘲弄和轻视低声笑道。

吕水蓉?我一下便听出刚才这个声音,手一抖,吱的一声推到了门上。

门开了,洗漱台前的吕水蓉一回头,看见是我顿时笑着提高声音说:“咦,小米你也来啦?”

而我此时的目光却一下子落在她身旁那女人脸上。那女人的眉眼和吕水蓉生的有几分相似,只是过于消瘦,脸色也过于惨白,暗紫色的口红把她的气质衬托的有几分诡异的妖艳。

“哦,这位是我姐姐,呵呵,她刚好也有朋友在这聚会。”吕水蓉见我打量那女人,急忙介shào

道。

从我进来起那女人的眼睛就在看我,眼神阴冷,不含任何感情。

“对了姐姐,我帮你补补妆吧,看你的伤痕都露出来了。”吕水蓉从手包里掏出粉底,还对我说,她姐姐的伤痕也是小时候那场火灾留下的。

可是我的眼睛却在给我传递着另一个信息,这女人脖子上、锁骨上,那一块块淤青怎么看怎么像尸斑……

“哎呀姐姐,你着什么急嘛,补补妆再过去呗?”那女人突然推开吕水蓉的手,转身冷冷地朝外走去,吕水蓉嘟起嘴撒娇似的喊了一句,她姐姐却没理。

目送着那女人,我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奇怪感觉,因为她身上那种阴冷的气场,还因为她临走时看着我的那种眼神,我甚至有种错觉,这女人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呵呵,没吓到你吧?我姐姐就是这么个怪人,性子急,脸还总是那么冷冰冰的,不过她对我那是没得说,从小到大,每次有人欺负我,她都会百倍的替我讨回公道。”吕水蓉边对着镜子补妆边跟我说,还问我要不要试试她新买的韩国化妆品,我说不用了,刚才手上沾了点油,我是来洗手的。

假装洗了两下手,吕水蓉说她也好了,挽着我的胳膊和我一块回包间,就知dào

她没按什么好心,果然,刚走两步她就笑着说,小米以后还是穿高跟鞋吧,不然和楠哥站在一起不太搭配。进门时她还故yì

抬头挺胸和我并排,好像就为了显示她个子比我高。

水白虾可能是因为心情不好,已经有点醉了,却还在和苏非、猫姐不停碰杯,楠哥见我回来并无异常也就没多问。

我心里生吕水蓉的气,故yì

让楠哥给我扒螃蟹吃,本来是不爱吃的,却一只接一只把一盘子都吃光了,吕水蓉坐在楠哥那边,脸色就别提有多难看了,找了个由头加入到水白虾他们的战队里,拼命的喝起酒来。

出门时,除了我和楠哥,他们几个都喝的烂醉,也不知dào

是不是故yì

的,吕水蓉一个劲往楠哥怀里撞,嘴里还说着我没醉,我没醉。我气得牙痒心里暗骂狐狸精。

学校还没开学,这么晚了回去也进不了宿舍,而且我们还约好了明早一起去楠哥拍照的那座山里游玩,去看大黄和小骏。于是就近原则,楠哥就安排大家在对面的宾馆住下。

大家先送吕水蓉进了房间,她往床上一倒顺势抓住了我的手不放,她哭得很伤心,她跟我说她也很爱楠哥,在我们没结婚之前能不能允许她公平竞争?

这句话当真给我惹毛了,正赶当时我也是喝了个半醉,甩开吕水蓉的手,指着她大喊道:“想都别想!你再这样我杀了你!”

当时那只是一种情绪的发泄,我并没有当真要杀她的意思,可那一瞬间我分明看见吕水蓉的眼睛里闪过阴狠,可她随后却能笑着说她不怪我,弄得大家都开始同情起她来。

第三百六十六章 接着纠缠

吕水蓉种种逼真的表演已经让我忍无可忍,楠哥好像也不愿意再看她了,说了句时间不早了大家各自休息吧,拉着我就往外走。

可是刚出吕水蓉的房间,我突然意识到手腕上的亮闪闪没了,这当真把我吓得魂不附体!

猛一回头,就见半依在床头的吕水蓉正泪眼婆娑,深情款款地注视着手心里的一颗珠子……

“你!还我的亮闪闪!”一股怒气直逼脑门,我跑上去一把从吕水蓉手里夺下亮闪闪。

可能是之前甩开她手时导致了亮闪闪的脱落,夺回亮闪闪的我恼火地举手就想抽她,可是没等动手她就娇滴滴地啊了一声,身子弱不禁风地往床上一倒。

“这、这珠子怎么……?”吕水蓉人虽倒下了可目光却还停留在亮闪闪上,虚弱地抬着手,眼神里充满留恋,好像还在努力回想着什么。

“你要不要点脸?你是不是还想说它也很熟悉啊?”我终于被她气爆fā

了,大喊的同时,顺手抓起一个枕头就往她脸上砸去。

吕水蓉没挡,枕头滑落时,大滴的泪珠子也从她眼里掉下。她很无辜、很意wài

地望着我,那柔弱的样子让我瞬间对自己彪悍的行为产生了罪恶感……

“哈,别闹了……都别闹了!赶紧睡觉,明天咱们还要游山……玩水去呢!”也不知dào

猫姐是真喝多了还是在装糊涂,扶着门回头冲我和吕水蓉笑着摆摆手走了。

“对!咱俩……也睡觉去,走啦!”苏非一搂水白虾的肩膀,水白虾迷迷瞪瞪地问了句你男的女的,也跟着走了。

现场只剩下我、楠哥还有吕水蓉。我是又气又尴尬,而吕水蓉则是忍住泪水对楠哥说:“没事了,你们走吧,我累了。”

说完别过脸去,那样子像极了电视剧里受尽委屈的女主角,那一刻我是真的怕了,我怕楠哥会像那些男主角一样,因为同情和心疼而走向她。

但结果并没有像那样,楠哥只是冷淡地看了她一眼,走过来牵走我的手。

身后的吕水蓉突然笑了,像绝望了一样,悲伤至极地轻叹了一句:“呵,没有人想过,如果眼前这一切是错的呢?”

正要关门的楠哥身子猛地一颤,脚步也顿了一下,当时我正在气头上脑子已经没那么清醒了,也没细想吕水蓉话的意思,使劲一拽楠哥喊道:“走啦,回我们房间睡觉去!”

怎么就遇到这么个狐狸精?回到房间,我气呼呼地将脸往枕头里一扎不说话。

楠哥像是很累一样,伸了个懒腰顺势倒在一旁。我脸上突然一阵火辣,因为想起了刚才说过的话,但我发誓,“睡觉”那俩字绝对是用来气吕水蓉的……

“喂!那什么……你别当真啊!”等了半天不见楠哥说话,他好像也没有要走的意思,我只好翻个身像蚊子哼一样对他嘟囔道。

“什么当真?”楠哥慵懒地闭着双眼,像是不记得了一样问道,那张俊脸离我很近很近,近到他的气息都能喷到我脸上来。

“哦,没事,没事!”我慌张地往后撤了撤脸,心跳的跟做贼一样。

刚要再往后悄悄挪挪身子,突然见对方的嘴角翘了起来,他还是那样闭着眼,轻声说道:“你说那事啊,好吧,答yīng

你了。”

“啊!你不要说了,混蛋!”羞愧难当的我跳起来双手去捂他的嘴,可由于动作幅度太大一下子扑到了他怀里,他胳臂顺势一揽,狠狠将我勒在胸前,力度大得像要勒死我一样。

那双深幽的眼睛猛的睁开,里面有怒意,有惩罚,渐渐地又变成了无边的温柔……

“呀!”正当我和楠哥四目相对醉意渐浓的时候,窗口突然有人一声尖叫,好像还有个黑影缩了回去。

我被吓了一哆嗦,急忙从楠哥身上翻身滚下,侧头一看,窗帘没拉,窗外是关的,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是四楼,窗外是悬空的……

“谁?”头皮一麻跳下床去,来的肯定不是人类。

可楠哥却一点也不紧张,慵懒地笑了一下,起身冲窗外的黑暗里低声喊道:“黄老太太?偷看长针眼哦。”

“唉呀妈呀,完了!”就听窗外有个老太太哭咧咧道,没过两秒,一个瘦小的身影捂着脸跳了进来,不是别人,正是那个调皮老太太黄尖尖。

“咯咯咯,真不是故yì

的,是来的不是时候!”黄尖尖一边往我身后躲,一边抖着肩膀对楠哥乐,说完她又朝窗外招招手,这时唰唰又跳进来两个人。

“老刺猬奶奶,呲牙,你们也来啦?”一见来人我很是惊喜,可同时也羞红了脸。

“嘿嘿,丫头妹妹!”黄呲牙傻兮兮地露着兔子牙对我一笑,还偷偷瞄了楠哥一眼。

“一天天跟个傻狍子似的。”楠哥忍着笑瞪了黄呲牙一眼,然后又礼貌地对老刺猬奶奶点点头。

“切!我才不是傻袍子呢!”黄呲牙撇撇嘴,笑着跳过来抱住我胳膊,说这一个春节过得,她想我想的要命。

“哎呦,呲牙你咋不说实话呢?你不是想那黄小三想得茶不思饭不下吗?”黄尖尖立kè

笑着揭穿,黄呲牙脸羞的跟个红苹果似的。

很明显看得出,黄呲牙比年前消瘦了一大圈,本来有点婴儿肥的可爱脸蛋,现在变得像蛇精姐姐那样下巴尖尖了。

“也好,省得肥的像猪一样。”楠哥好笑地看了黄呲牙一眼。

黄呲牙做了个鬼脸,上下打量楠哥说:“还有脸说我,你为什么也瘦了这么多?敢说你不是想丫头妹妹想得?”

“哈哈哈!”老刺猬奶奶和黄尖尖大笑。

老刺猬奶奶说,瞧瞧这些孩子,哎呀,看着他们一见面这个热闹劲啊,我打心底高兴!

“可不是吗?要是能站对位置……那就更好了!”黄尖尖边说边眨眨眼,老刺猬奶奶默契地点点头,脸上带着些祝福和期待,我自然明白俩老太太话里的意思。

“哦,都别站着了,快过来坐吧。对了,你们怎么会突然来了?”我拉她们三个到床边坐下,楠哥在沙发上坐下好像也正想问这个问题。

黄呲牙神mì

一笑说:“我们是来找楠哥借点东西,因为今夜我们要有一个特殊行动!”

“特殊行动?”我和楠哥同时诧异地问道。

老刺猬奶奶带着些欣喜解释说:“是的,傍晚的时候被我们俘虏的那只黄鼠狼已经接到了它上级也就是秃尾巴的特殊讯号,说让他今夜子时带齐搜集来的妖和鬼到东郊一个废弃的水库去等候,到时秃尾巴会去检阅。”

“哦?是吗,那太好了!”我听了大喜,看来马上就能抓到秃尾巴了。

“子时?时间不多了。走,我和小米也一块去!”楠哥也显得很欣喜,看了一眼表站起身来。

“哦,别!小三哥哥交代说,冰天雪地的还不知要等待多久,所以就不让你们过去了,再说那秃尾巴狡猾的很,荒郊野外的,万一让它嗅到你们人类的气息,它又该遁逃了。”黄呲牙急忙站起来阻拦道,黄尖尖和老刺猬奶奶也跟着点头。

我和楠哥对视了一眼,觉得呲牙说的也有理,抓一只秃尾巴而已,有他们去足够了。

楠哥点头一笑说:“那好吧,我和小米就等你们的好消息了。对了,你刚才说要来向我借什么?”

呲牙搓着手嘿嘿笑道:“楠哥你不是有只阴差赠送的收魂袋吗?你借我们一些鬼魂呗?”

楠哥听了一愣,有些不高兴地说:“呲牙,修行要靠平日一点一滴的积累,楠哥收集这些鬼魂是要送他们去投胎的,你不会……?”

呲牙一听就急了,红着脸辩解道:“什么呀?人家才没有要吞噬鬼魂提高功力呢!小三哥哥从南方带回的这批人里只有野仙,没有鬼魂,我们是怕那秃尾巴起疑心所以才来向你借一些鬼充充数的!”

“嗯,呲牙说的没错。上次我们去江南黄家地牢里解救被困妖鬼时,那里只有为数不多的十几只鬼,本来他们也要跟随小三的,但小三觉得去阴间投胎才是他们最好的出路,就放他们走了。”老刺猬奶奶急忙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听完我悬着的心才算落下。楠哥歉意地一拍呲牙的头笑说错怪她了,呲牙倒也没生楠哥的气,白了楠哥一眼,嘟嘴笑了。

楠哥关了灯,对着收魂袋轻声说了几句话,突然就从里面蹦出来一大群人,有老有少,虽然都是鬼魂,但这群人看着倒不是很吓人,他们很信任地对楠哥点点,随后站到呲牙她们一边。

由于时间紧迫,呲牙和两位奶奶急急忙忙带上这些鬼魂走了,目送着她们走远,楠哥在窗口回过头来说:“好长一段时间不见老牛老马了,这收魂袋还是他们送的,也不知dào

他们地府那边怎样了,但愿别出什么事。”

我不由叹了口气,是啊,焰王还没回来,烈焰宫又跑来一位横行霸道的幽门鬼王,一边笼络人心,一边搞破坏,可偏偏老阎王信任他,哎,真不知dào

老牛老马扛不扛得住?

一早醒来,睁开眼就看见了坐在沙发上伸懒腰的楠哥。“呀!你真一夜没睡啊?”我脸一红,吃惊地问他,

楠哥一眯眼做了冷酷吓人的表情。

昨晚,总有人来敲门或是打房间电话,问什么需不需yào

服wù

之类的,我有些害pà

不敢睡就让楠哥坐沙发上给我守夜。最搞笑的是,我记得我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又有一个女人敲门问需不需yào

服wù

,楠哥在屋里回了她一句:“要!给我打盆洗脚水来。”

就听门外那女的骂骂唧唧的走了,再就没来敲门。

一早,吕水蓉第一个来了我房间,一见楠哥也在,脸色立kè

变了,虽然我和楠哥什么也没发生,但我也暗暗痛快了一把。

“呵,你们起啦?我刚才回了一趟花街,看,给你们带了早点!”吕水蓉的脸总是瞬间就变,刚才还是那样,现在又笑的很灿烂。

就见她一只手里拎着包子,油条,鸡蛋,豆浆之类的,而另一只手腕上搭着一件很眼熟的黑色长风衣,见我看那件衣服,吕水蓉一笑说:“哦,今天去山里玩,我见楠哥穿的少,顺便把他的风衣也带来了。”

她只是一句话,瞬间让我的心情跌入低谷。

第三百六十七章 狼追獾子,我遭殃

一件风衣,不但表达了她对楠哥的关心之情,也顺带勾起了我的种种联想和猜测……

随手就能拿来楠哥的衣服,是她能够自由出入楠哥的房间?还是楠哥的衣服落在了她的房间?

要不说这吕水蓉不是一般的讨厌,只要她一出现我就来气。

走廊里传来猫姐的大嗓门,就听她哈哈笑道:“紧张个屁呀?没丢东西就行呗,俩大老爷们儿夜里睡觉门锁没锁有甚要紧的,谁还能把你俩给糟蹋了呀?”

“哎呀妈!不是你干的吧?我还记得那次喝醉你个臭不要脸的就钻淫(人)家被窝里了……”苏非的娘娘腔在外面哭咧咧地叫唤着。

“我去你爹的!那次是逗你玩,姐才不稀罕男人!”随着猫姐的笑声未落,就听咕咚一声,苏非一头撞开门栽了进来。

“唉呀妈呀,疯啦!哥!你得给我做主啊!”摔在地上的苏非回手捂着屁股尖叫。

楠哥被他的样子逗乐了,看向猫姐问她怎么回事?

猫姐盯着桌子上的早餐走了进来,拿起个大包子一口咬下三分之二后才笑着说:“俩怂货!昨晚喝懵圈了,忘了他们房间的门锁是没锁,一早起来大惊小怪的!”

原来是这么回事,我也笑了,水白虾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嘿,怪了,我明明记得回手给锁上了,可是早上起来门是半开着的。”

嗯?听到这里我稍稍一愣!难道是刘艳?看向楠哥的同时,楠哥也是同样的神情看向我。

“呀!那你们有没有丢什么东西?要不我去找宾馆的管理人员问问,看看能不能给调一下监控?”吕水蓉站起身来关切地问道。

水白虾摇摇头说:“不用了,啥也没丢,我和苏非都已经检查过了,东西没少。”

“哦,那还好!”吕水蓉笑笑。

“呦,苏非姐,你老人家别搁地上趴着了,多凉啊!快起来,对了,昨晚房间冷不冷?”我跑上前去扶起苏非,并故装关心地问道。

苏非感动的抽抽鼻子说还是我老妹对我好,紧接着抱怨道:“哎呀妈呀,昨晚咋不冷呢,老冷了,给我冻屁了!破地方,也不知dào

咋供的暖,夜里冷的要死,这大白天又往死里热!”

我心里已经大概有数了,不过还有点纳闷,以刘艳那飘逸的身体,直接穿门而入不就得了,干吗要打开门呢?

吃完喝完,按照昨晚酒桌上的计划,今天去山里玩,简单收拾了一下大家出发了。

出宾馆时,水白虾搂着苏非的肩膀边走边咯咯的乐,最后忍不住来了一句:“装逼有风险,关键全靠脸!”

苏非满脸郁闷,还不是穿着那套和楠哥一样的衣服惹的祸,楠哥一出电梯,前台那几个女服wù

员的目光就唰唰的射来,那是一种火辣辣的热情,然而当美女们看见他时,直接鄙视的撇撇嘴,其中有个胖丫还呸了他一下。

“楠哥!”

“楠哥!”

门外,几个小子正往猫姐的越野车后箱里搬着东西,见到楠哥都点点头。

“啥玩意啊?”猫姐眨眨眼问楠哥。

楠哥神mì

地一笑,俯身在我耳边轻声说:“烟花。”

看着他心中一喜!昨晚闲聊时,我只是天马行空地随口说了句喜欢看烟花,特别是在空旷的雪地上,要是天空一边落雪一边炸开绚丽的烟火那就更美了。

他和前世一样,一点都没变,我说的每一句话他都会装在心里,有用的,没用的……

“好了好了,不要再秀啦,知dào

你们恩爱!”看着那几箱礼花已经被全部搬上了车,猫姐笑着过去开车。我拉着楠哥正要跟过去,这时吕水蓉突然在后面喊道:“哦,对了楠哥,花街那边有件事我还没来及跟你说呢,正好我也开车来的,要不你坐我的车,咱们路上边走边聊?”

我听了猛地回过头,使劲抓紧了楠哥的手瞪向吕水蓉,吕水蓉对我的敌视报之一笑,歉意地说:“要不小米你也一起吧,我真的有正事要和楠哥商量……”

她的语气很正式,还带着些无奈看看楠哥,弄得好像我在他们面前就是个不懂事的犟孩子。

“好啊,你们谈正事吧,我就不打扰了!”我气得一扭头朝猫姐的车走去。

“小米……”被我甩开手的楠哥在身后喊了一声。

上了车,都已经关上了车门,回头见楠哥还站在原地看我,突然又有些心疼,但嘴上却喊道:“猫姐,咱们走!”

猫姐回过头,爱莫能助地说了句:“妹妹,姐不认得路啊!”

那边,吕水蓉嘴角带着笑容坐进了车里,不紧不慢地启动了车子,直到她的车子开走,猫姐这边才启动车子跟上,在后面看着她那辆小白车缓缓的爬行,我真恨不能下去一脚给她蹬进河里。

“嘻嘻,虾哥,我发xiàn

一个问题,你丫老盯着人家吕水蓉的大长腿!”后座上的苏非贱兮兮地小声笑道。

“啥呀,我才没看腿,我看的是鞋!”水白虾大声反驳他。

“没事老看人家鞋干嘛?好kàn

啊!”我猛地回头喊道,把水白虾和苏非吓了一哆嗦。

“不是,叨叨……我……”水白虾一副吞吞吐吐的样子。

“嗤!哎呀妈,撒谎都不会撒。”苏非躲在一旁掩嘴窃笑。

“好了好了,小伙伴们,咱们唱歌啊?我这有盘伴奏带。”显然是为了缓和气氛,猫姐边笑边回头和我们说。

“好啊,好啊!咳,咳,好久没吊吊嗓子了!”苏非一听唱歌就来了兴奋劲。

“人模狗样,就你那嗓子还用吊?跟鬼掐了似的!”我承认,我满肚子都是邪火。

苏非让我骂懵了,想笑又憋着笑,很无辜地眨巴眼看我,驾驶座上的猫姐肩膀直抖,车子开得左摇右晃。

最终我还是让他们唱了,而我自己塞上耳机,听着从邵老师那拿来的那个念佛机里的佛教音乐,其实这些天我只要一有空就听,很想从中找出那次灵魂出窍时所听到的是哪首,冥冥中,我总觉得它会指引我一些什么……

出了市区,吕水蓉的车子不知dào

从什么时候越来越快了,和我们的距离也越来越远。猫姐嘴里骂了句草,就这X技术还跟我玩飙车,一踩油门疯狂追去。

渐渐的,车子驶入山林间狭窄的小公路,路旁积雪很厚,只有路中间压出了车辙印。

“哇,林海雪原!”

“太美了这小景!”

水白虾和苏非望着窗口赞叹着。

山道两旁,丛林秀美,草木之上挂着一串串白色冰霜,美得有点不真实。放眼望去,远处有田野,有山谷,到处被白茫茫的积雪覆盖着,整个一圣洁无暇的世界。

听着音乐,欣赏着美景,心情也好转起来,可是不知怎的,肚子突然一阵剧痛,疼得我浑身冒虚汗,并且有一种强烈的念头,那就是马上要上厕所。

左右看了看,这里连人家都没有,哪有厕所啊?就在我特别苦恼的时候,后座上的苏非突然哭咧咧地喊道:“猫姐,救命啊!哪有厕所?肚子疼的快憋不住了!!”

“我去,你肚子也疼啊?我都忍半天了。”没等我说话,水白虾先抢了我的台词。

“啊?咋回事?你俩肚子都疼?”猫姐急忙减速回头问道。

“快停吧,不止他俩,还有我!”我几乎要说不出话来,浑身直抖。

猫姐慌了,一脚踩了刹车喊道:“不是吧?全肚子疼!可这哪有厕所啊?哎,不管了,这么偏僻连个鬼影都没有,男左女右,你们快进林子里去解决!”

车门一开,两边呼呼跑下车。猫姐不放心,跟在我后面边跑边猜测说,你们肯定是吃坏了东西。

“哎呀,猫姐你别跟着了,就站那!”我是又急又尴尬,喊了一声急忙往山林深处跑去,脚下的雪很厚,每跑一步脚都嘎吱下陷得老深。

终于在林中找了一处背风雪少的地方,周围的灌木丛也比较密,我这才放心蹲下身来。

真是要了命,还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局面。肚子的疼痛得到了缓解,我开始在想,是什么原因导致我们几个同时肚子痛呢?要说是吃坏了东西,猫姐怎么没事啊?

正想着,就听身后的树林中传来“沙沙,沙沙”的细微声响,我回头看了看,什么也没有,但由于紧张我已经蹲不下去了。

就在我起身,正准bèi

要离开的时候,突然就听身后呼嗵一声,一个圆滚滚的大毛球带着一大块积雪从上面缓坡上滚落了下来,一下子摔到了我面前。

我吓了一跳,还没来及仔细打量眼前这个像小狐狸又像小熊的狼狈家伙,身后突然又扑通、扑通两声,从上面缓坡上的灌木丛里,突然又冲下来两条巨大的身影。

妈呀,狼!我的脑袋里瞬间无声地惊呼道。

显然也没有想到冲下来后眼前会突然多出个人来,两只凶猛扑食的大狼猛地一俯身向后退了一步,一副戒备的样子。

什么情况?前面一只瑟瑟发抖的大毛球,身后两只眼露凶光,呲着獠牙的狼,而我被夹在了它们中间……

那一刻我连气都不会喘了,一紧张,脑子轰隆一声,连喊救命都忘了。

两只狼似乎在瞬间做了眼神交流,其中一只慢慢迈开前爪试探一样朝我走了一步,而另一只趴低了身姿,眼睛盯着我似乎随时做好了攻击的准bèi



天哪!它们的目标变成我了?我顿时头皮一炸,反应过来一声尖叫就窜了出去,可不巧的是,脚腕不知dào

被个什么东西一绊,身子猛地往前一倾栽进了雪地里。

“小米,出什么事啦?”就听猫姐好像是边喊边朝这里冲过来。

已经来不及了,当我回过头时,那只带头的狼已经呲着牙冲到了我身后,我知dào

我身上的某一处肉下一秒就要进它嘴里,可是几乎就在饿狼冲过来的同时,突然一阵熟悉的旋律伴着清新的歌声在离我一米多远的雪地上响起,那狼猛地就刹住了脚步,扑哧一下,雪溅了我一脸。

我就那么和它隔着半米的距离对望,我甚至都闻到了它身上那种类似于狗的气味,但它竟然没再前进分毫,而是缓缓回过头,很不可思议的是,它竟然像在寻找那歌声的来源。

而这时我才赫然发xiàn

,原来歌声是来自于邵老师给的那个念佛机,而刚才缠到我脚腕将我绊倒竟是耳塞线,由于耳塞线被扯了下来,所以念佛机里的歌声才会猛然变大……

“呜嗷!”守在原地的那只狼仰头轻声叫喊了一声,很温柔的样子,之前的凶相变得无影无踪,我面前的这只狼迈着轻快的步子朝她跑去。

可能是也听见了猫姐的大喊声和脚步声越来越近,它们又看了看地上的那个念佛机,一转头齐齐的往山林深处跑去。狼走了,而这时我才发xiàn

身后的那个大毛球竟然还没走,小家伙趴在雪地上抽动着鼻子,很想靠近那个念佛机一样。

“小米别怕,我来了!”猫姐握着一把匕首冲了过来,那大毛球这才一扭头朝树林里逃去,猫姐一声惊呼,哎呦我草,獾子!

原来那傻傻的小东西叫獾子,猫姐见獾子也跑了,捂着肚子猛喘了两口气,拉起我哈哈笑道:“让一只獾子给吓成这样?这玩意不咬人!”

我当时处在一种说不清楚话的状态里,虚脱地用手指了指地上的狼爪印,伸出两个手指在嗓子里发出艰难的声音:“狼,两只……”

猫姐眨眨眼,再仔细一看雪地上的爪印,当时就警惕地握紧刀朝周围看了一圈!

第三百六十八章 给点颜色瞧瞧

“不好,快走!那玩意要么不出现,出现就是一大群!”猫姐显得特别惊慌,抓紧我的手腕拉着我就朝山下的车跑去,边跑还边喊苏非、水白虾他俩赶紧上车。

“喂,别忙,别忙啊,我的念佛机!”我挣扎着回头看向雪地上的念佛机,可是猫姐的劲实在太大,又根本不听我喊,被她拽得跌跌撞撞深一脚浅一脚地扑腾到了山下。

“快上车!”她不容分说拉开车门把我塞了进去,这时水白虾和苏非也捂着肚子跑了过来,虽然还不知dào

发生了什么,但也都快速上了车,猫姐立kè

启动了车子。

“我的妈呀,幸好没出啥事,要不然楠哥非杀了我不可,没看见临出发前对我那种嘱托的眼神么?”猫姐后怕地回头朝山坡上望了望,喘着粗气对我说。

“哼哼,我现在就想杀了你,我的念佛机呀,还没来及捡……”此刻车子已经飞速开了起来,我看着猫姐有点想哭。

“嗨,啥破玩意啊,等着,回头猫姐去佛具店给你买一筐!”猫姐嘿嘿乐道,她哪里知dào

那个念佛机对我的重yào

性啊。

听说我刚刚遇到了狼,苏非和水白虾也非常吃惊,苏非砸吧了一下嘴说:“哎呀妈,你们不感脚(觉)奇怪吗?”

手握方向盘的猫姐回了下头说:“奇怪啥?这几年国家对山林进行保护不允许打猎了,

所以像狼啊、熊啊,野猪啊,这些野生动物都又多了起来,前不久我还听说有人被野猪伤了。”

苏非摇摇头说:“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我和虾哥还有老妹怎么突然都肚子疼呢?”

“嘿,这个你还别说,蹊跷!要说是吃坏东西,从昨晚到今早我和你们都是一起吃的呀?也不知dào

小楠他俩咋样,吕水蓉这小贱人车开的倒是快!”猫姐眼盯着前方路上,已经看不见了吕水蓉的车,她像是在寻找吕水蓉的车辙印。

肚子疼这事我都已经不再多想了,脑子里全是遇狼时的情景,当时那狼都已经朝我扑过来了,可念佛机一响它竟停住了,还有那只傻乎乎的獾子,它们到底是对我的念佛机感兴趣还是……?嗯……我好像突然想到什么,对呀,难道是念佛机里当时放的那首歌?!

那是一首梵文版的歌曲,曲调清新自然,虽然具体唱得是什么意思我不懂,但是每次听到它时我都会觉得心里暖洋洋的,就像阳光滋养着万物、大地包容着众生一样,它能让人感应到一种博大的爱意。而且有几次我都在怀疑,在寺院灵魂出窍那晚,我听到的应该就是它!

“啊!我知dào

是怎么回事了!”身后的水白虾冷不丁一拍大腿叫道。我这边正想的入神,被他吓得心脏又猛烈跳动起来,震的胸腔都疼。

气愤地回过头,就见他竖着一根食指,神情十分认真地问大家:“我是一名厨师,你们相信我不?”

我看着他无力地笑了,心道信你才怪,还记得这二货上回给我和楠哥做的蛋炒饭,把糖都当成盐了。

“啧!叨叨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啊,我跟你说我对食材可是有研究的,知dào

我们几个为什么都肚子疼吗?是食物相克!”水白虾砸吧下嘴说的非常激动。

“啥?食物相克?”苏非和猫姐同时表示不解。

“对,就是食物相克!想想早上我们三个都吃了什么?豆浆和鸡蛋对吧?这两样东西单独吃营养都挺好,但是放在一起吃就属于食物相克,会导致人恶心、腹胀腹泻,严重时甚至会引起中毒!“水白虾说的挺邪乎的,我们听了都是一愣。

苏非显得半信半疑,眨眨眼看向猫姐,猫姐想了想说:“哦,对了,那鸡蛋我倒是吃了,但是嫌豆浆太甜我没喝,我喝的是矿泉水。“

事情真相弄明白了。要说不是吕水蓉使得坏,鬼才信!我甚至还回忆起早上她一个劲劝楠哥吃包子的情景,说是新开的一家店做的味道特别好,所以楠哥根本就没吃鸡蛋……

猫姐拍了下方向盘跟我说:“到地方找她算账去,这不但把肚子吃坏了,还差点叫狼给叼走!“

我笑了一下说:“你还不了解吕水蓉?“

我都能想象到,如果我去找她说这事,她肯定会眼含泪水委屈吧啦地看向楠哥说,你们真的冤枉我了,这个我也不知dào

啊,我只是好心给你们买早餐。弄不好让她赚了同情,还显得我胡闹,这才是这个女人的高明之处。

渐渐的,前面的山坳里出现了零散的人家,大红灯笼,篱笆院,一串串黄橙橙的玉米挂在屋檐下。在一个叉路口处,猫姐招手叫来路边几个抽冰嘎(东北的一种游戏)的小孩,问他们瞅没瞅见一辆小白车过来?几个小孩齐齐地一指左边那条小道说:“奔山里那嘎达去了!“

上山也就这一条小道,所以不愁找不到,只是路实在太窄,猫姐的车脸时不时就撞到两旁厚厚的雪堆上,像个铲雪机一样,把雪扬的老高,苏非水白虾大喊刺激,猫姐更是不把车当她自己的一样,一路嬉闹着故yì

去撞那些雪堆玩。

到了半山腰,车子不能再往上开了,山坡上的那条蜿蜒小路像是被雨水冲刷出来的,又窄又陡峭,前面不远处,吕水蓉的小白车也停在路边,但人已经上山了。

我们几个也下了车,兴奋地追逐着朝山上爬去,已经接近中午了,山里的阳光异常明亮,金丝一样洒在雪上,头顶偶尔传来一两声不知dào

什么鸟的叫声,虽然空气冷冽,但呼吸起来让人神清气爽,东北的这种冷属于干冷,相比南方那种阴风嗖嗖的湿冷,我更愿意接受这种冷。

小路上拐了几个弯之后,眼前是一小片相对平缓的开阔地,袅袅的炊烟从上面一间小房子的屋顶飘出,一股好闻的松树油脂味。

“喜欢你,那双动人眼,笑声更迷人……“一阵歌声从上面传来,如果撇去唱歌的人不论,这歌声真的很美,很动听,但偏偏唱歌的人是她……

老远就见吕水蓉站在小房子前面的空地上,手里握着一把弓箭,正在那边唱边往树上的靶子射箭。

小房子旁边好像是个马棚,楠哥坐在木头横栏上,手里拿着两根长草在那悠闲地绕着圈,不知dào

在想些什么,那静默、懒散的姿态,跟前世的桐王子一模一样。

“喂!你们快点!“看见我们来了,吕水挥手喊道。楠哥抬起头朝山下望来,脸上立kè

出现了笑容,跳下横栏拍了拍手走出马棚。

“冷吗?“走到近前的他,用暖暖的手掌捧住我的脸,本来心里还有气的,可是一对上那双含笑的明眸,便什么都忘了。

“哎呀妈!我射跑偏了,咋射那棵树上去了呢!“那边一阵哄笑,苏非、猫姐和水白虾跑去跟吕水蓉玩起了射箭。

那是一把样式很旧很老的弓,应该有些年头了,树上的箭靶子是用一个大木头墩子做成的,上面用粉笔画着环数。

“对了,你说的那位许爷爷呢?还有大黄和小骏呢?“我突然想到此行的目的,急切地问楠哥。

楠哥回头指指烟囱跟我解释说:“屋里还升着火,许爷爷应该没走远,估计是去山下村里买东西了,他平时出门都带着黄纠纠和大彪子。“

“什么?它俩叫黄纠纠和大彪子?“我笑出声来,楠哥也笑着,遇到大黄和小骏的时候他也不大,这名字应该是他给取的。

“冥冥之中真的有太多玄妙,在仙界时它们跟随着咱俩,辗转来到世间还能让咱俩遇上它们……“楠哥笑完之后叹了口气感慨道。

“是啊,这种情谊和缘分都无法用语言来表达。只是不知dào

它们这一世结束以后,会去到哪里?“我有些伤感,同时也想到了我和楠哥,作为凡人的我们当生命走到尽头时还能再回到仙界吗?

楠哥将我搂进怀里,搂得紧紧的,安慰似的在我头顶低声说道:“别怕,无论去哪里我都陪着,再不会将你弄丢……”

闭上眼,感受着他熟悉的心跳和他怀抱里的温度,我知dào

,前世今生这就是我想要的,我们之间只能共存,亦或共亡……

“九环!哇!!好激动啊,我射中了九环!”就听身后传来吕水蓉娇滴滴的惊呼声。

回过头时,就见猫姐对她撇撇嘴,说她那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蒙的。

“哼,不服你射一个来看看?”吕水蓉得yì

地一抬小下巴,并把弓递给猫姐。

猫姐没接她的弓,而是朝楠哥招招手喊道:“楠哥,来试试啊?”

楠哥笑了笑,拉着我走过去。搭箭,扣弦,开弓,瞄准,手轻松一放,那支箭啪的一声射了过去,打中的也是九环。

“哈,楠哥也才打中九环,那说明我的成绩还是不错的,起码比你强!”吕水蓉跳起来笑的阳光灿烂,还指指另一棵树上的一支箭嘲笑苏非,把苏非不好意思的直甩他那两根斜刘海。

“哦,对了,我们都玩过了,还有小米呢!要不小米你也来试试?”吕水蓉把弓箭朝我递来,那双大眼睛里怎么看怎么有种嘲弄的意味。

之前的帐还没跟她算呢,这又来招惹我,看着她的脸,我手掌都痒。

要说这弓箭,我以前连碰都没碰过,想赢她的九环哪里有那么容易?可要是不赢的话,恐怕这女人更要乐的找不着北了。

“那就试试吧,不过我用不惯这个。“我无所谓地一笑,没有接她递过来的弓箭,而是弯腰在地上抓了一大把雪。

用手将雪团成个小球的同时,不动声色地目测了一下从我到箭靶的距离,向外用力一甩手,熟悉的姿势,习惯的动作,跟甩飞镖符一样“啪“将雪球打了出去!

“嘶!“只听齐齐的一声倒吸气。

再看箭靶之上,那团雪精准无误地将靶心的红色圆心全部盖住,几秒之后才吧嗒掉地。

大家的脸上是一种惊讶至极的表情,吕水蓉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

第三百六十九章 大黄和小骏

“哎呀我去!老妹你太霸道(厉害)了,啥九环十环的,都弱爆啦!”苏非跳起来扯着娘娘腔尖叫。

刚刚被吕水蓉嘲笑过,他这也是带有点复仇的意味。可是吕水蓉是什么人啊?根本不接他的招,而是换上副笑脸对我笑道:“可不是吗,小米你太厉害了,正中靶心,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也没啥。”我回她一笑,知dào

她心里不是滋味就得了,我懒得跟她假惺惺。

一抬眼,就见楠哥正看着我,嘴角带着笑,眼神里满是欣赏。他的这种神情我太熟悉了,记得前世每每我做出一件令桐王子惊讶的事,他都会这样笑着看我然后说上一句:我的莲儿真是不一般啊!

正陶醉在楠哥赞许的目光中,水白虾突然插嘴来了一句:“嗨,跟你们说这都不算啥,上初中那会儿,咱们叨叨百米之内说打老刘(学校看大门的老头)哪只灯泡就打哪只灯泡,瞄左边绝不打右边!”

一听这个,我脸噌下就红了,急忙用胳膊肘子捣捣水白虾,这个二货,小时候那点糗事都快让他给我抖搂光了。

楠哥嗤的一下笑出声来,猫姐也跟着大笑,吕水蓉像是很惊讶一样打量着我说:“没想到小米看着文文静静的,小时候还干过这种事呢?”

我真想对她说一句要你管啊,可还是忍了,想抹黑俺的美好形象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起码在楠哥的眼里,无论我做出什么样的事,他都觉得是可爱的。

射箭被我占了风头,说话我又不搭茬,吕水蓉脸上也挂不住了,说是有点冷了,拉着猫姐要猫姐陪她去屋檐底下避避风晒会儿太阳。

“哼,走了正好!来,虾哥,咱俩接着玩!”苏非跳过来捡起地上的弓箭对水白虾说道,水白虾没动,这时我才发xiàn

水白虾的目光正跟着吕水蓉的身影移动,看得都有点愣神了。

“唉呀妈呀,有点出息不?又看腿!”苏非鄙视地一撇嘴,转身啪又是一箭射到了另一个树上。

我都已经不屑于笑话他了,推了下水白虾看向吕水蓉的背影低声问他:“喂,怎么个意思啊?”

水白虾脸一红,忙着就要跟我解释,可是一张嘴好像又顾忌有楠哥在旁边一样。

“咳,手眼要在一条线上。”楠哥应该是看出了水白虾有话要跟我说,转身往旁边走了两步去教苏非射箭了。

见楠哥走了水白虾这才吞吞吐吐地凑近我耳边说:“叨叨,我……我怀疑那个吕水蓉昨夜偷偷进过我和苏非的房间……”

“什么?”我听完就是一惊。

早上就听他嚷嚷门莫名其妙的开了,现在又怀疑吕水蓉进过他们房间……知dào

这里面可能有文章,我急忙把水白虾往远处又拽了几步,压低声音问他,究竟怎么回事?

水白虾用眼角扫了一下那串通往屋檐底下的脚印示意我看,那是一双运动鞋踩出的脚印,是吕水蓉的。

“我说我锁门了,他们都说我喝多了可能记错了,但是昨晚我不小心弄撒了一杯橙汁,早上起来我发xiàn

那上面有个脚印……和这个一模一样,真的!”水白虾表情严肃,还故yì

加强了语气。

我当时就屏住了呼吸,别人我不信,这么多年的好哥们,他我还能不信吗?但是我真想不通,吕水蓉进他们房间干什么?要说她借着酒劲半夜偷偷溜进楠哥的房间我倒是信。

“汪汪汪~~!”正当我感到困惑的时候,山下面突然传来几声洪亮的狗叫,虽然被林子遮挡看不见它的身影,但从声音上能判断出它正在飞速往山上奔来。

是大黄么?听见这个声音我激动地看向楠哥,楠哥回身笑着点点头。

(可恨的盗版,在这里插一句吧,请大家支持原创,支持作者,请到磨铁中文网看正版书。)

大黄,小骏,我又可以见到它们了,相隔了一世啊,我们还可以相聚……心扑通扑通直跳,我欢喜地往路口跑了几步,眼睛盯着小路的拐弯处,想要第一时间看见它们的出现。

真的想下一秒就搂过大黄,掐一掐它的大脸臭骂它一顿,当初我让它在仙界守着净水珠(亮闪闪)等我回来,它怎么就跟着跑来了人间呢?

“汪汪!”一条体型壮硕的大黄狗叫喊着从小路的拐弯处奔了出来。

“嘶~!”转瞬之间,一匹枣红马紧随其后也出现在了视野里。

“呼!”手放在嘴边吹了个响亮的口哨,我跳起来朝它俩挥手。

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一幕让我顿时傻眼了!就在离我还有十几米远的地方,狂奔着的大黄和小骏突然猛地停了下来,大黄向后一弓背,脖子上的毛竖起一片,嗓子里还发出敌视的低吼,小骏也噗嗒噗嗒甩着响鼻,前蹄狠狠地扒着地上的雪。

我大惊之下慌张地看向楠哥,就见此时楠哥的神情也是一变,好像意识到事情不对,他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

“汪汪!呜~”突然,对面的大黄带着一股焦躁不安的情绪凶巴巴地朝我冲来,小骏也瞬间跃起前半身,两蹄腾空一声凄厉的嘶吼。

面对这一切,我愣在原地吃惊地睁大了眼!可是说时迟那时快,眨眼大黄就带着一股劲风奔至近前,那股气势比之前遇到的那头狼都要凶猛数倍。

“纠纠!黄纠纠!”只听楠哥一声焦灼的厉喝,我的身子瞬间被一双有力的臂膀抱住,一个快速旋转,虽然躲开了大黄的正面攻击,可是就试着一股巨大的撞击力当时就将我以及护着我的怀抱一起撞飞了出去。

“黄纠纠你疯了!”摔在雪地上的楠哥一把将我搂紧,回头恼火地吼道。

我睁开眼时,就见正要再次扑上来的大黄狗突然一愣,竖起耳朵停在那里,而这时狂奔而至的那匹大马也猛地一刹前蹄,一大堆积雪朝我和楠哥脸上扬来。

楠哥抬起臂弯替我一挡,顺势从地上一个翻身揽着我的腰站起。连连后退了几步,楠哥也一脸愕然地盯着眼前的两个举动反常的家伙。

“大黄,小骏,是我啊!”我几乎要哭出来。

可是不喊还好,这一嗓子似乎又激怒了面前的两个小家伙,大黄一伸脖子汪汪就是两声震耳的大吼,小骏也开始猛甩蹄子。

“纠纠!!”楠哥将我朝身后一护,再次厉声喝道。

随着他的吼声,大黄和小骏又立kè

停止了动作,大黄竖着耳朵,绕着原地转了个圈,像是很烦躁、很矛盾不安一样,一下做着呲牙要攻击的样子,一下又摇着尾巴对着空气抽抽鼻子。当时我把这些都看在眼里,如果要用语言来形容它那种表现的话,就好比它看到了自己的主人将仇人搂在了怀里,它想攻击仇人又怕伤到主人……

“它们的眼睛……?”护着我后退的楠哥突然吃惊地低语道,而我也在这时反应过来,对呀,大黄和小骏的眼睛怎么都是闭着的?而且眼睛四周好像还粘着很多分泌物。

“妈的,谁家疯狗?我射死它!”在那边练射箭的苏非从惊愕中反映过来,举着弓就朝这边跑来。

“啊!别!”就听一个女声撕心裂肺地阻止道,苏非还没来及放箭就被人推倒在了雪地上。

那人竟是吕水蓉!只见吕水蓉撞倒苏非的同时自己也摔在了雪地上,当她再次抬起头时,眼睛里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感朝这边的大黄和小骏看来。

“乖,不许咬人!”吕水蓉都没等爬起来身就伸手朝大黄和小骏喊道,脸上那种表情是既想哭又想笑的样子,总之非常激动。

“呜欧~~”大黄朝那个方向仰起脖子温顺地叫了一声,紧接着和小骏一前一后朝吕水蓉跑去。

看着大黄和小骏,我的心像被什么扎了一样难受,怎么会是这样?伤心地抬头看看楠哥的脸,却发xiàn

楠哥的目光停留在和大黄、小骏相拥嬉闹着的吕水蓉身上……咬了咬嘴唇,一股委屈涌上心头。

“小楠?哎呀,是小楠来啦?……吓爷爷一跳,刚才纠纠和彪子拼命往山上跑,我听着叫的动静不对,我还道是那帮偷猎的又来了呢!”一位老爷爷气喘吁吁地从山下走来,背上还背着一口袋东西。

楠哥一见他急忙跑着迎上前去,叫着许爷爷,替他接下那口袋东西,说今天带几个朋友来玩,事先也没跟他打招呼。老头乐呵呵的说没事,许爷爷这里想来就来,边说还边抬手挨个朝我们几个笑笑,一看就是特别随和的老人。

“对了许爷爷,纠纠和大彪子的眼睛怎么了?今天这脾气咋这么大呢?刚才你是没看见,差点伤了人!”楠哥跟老爷爷说话的同时眼睛朝我望来,见我还在原地愣着,他突然一怔,记得他有说过,他最见不得我受委屈……

听说差点伤到人,老爷爷也是吓了一跳,不过当他看见大黄和小骏正绕着吕水蓉玩耍时又笑了,他摇头叹了口气说:“哎,小楠你不知dào

啊,自从上回你从我这走后这两小东西就病了,怪着呢,能吃能喝什么都正常就是眼睛睁不开了,这不?我是带它俩去山下郭兽医那看了看,带了点药材回来。”

楠哥听完许爷爷的话,眉头不经意的皱了一下,抬头看向吕水蓉转而又看看我,不知dào

在想什么。

大家都过来和许爷爷打招呼,特别是吕水蓉,甜甜的叫上一声爷爷把许爷爷乐的眉开眼笑,再加上大黄和小骏都围着她,许爷爷也特别注意她,一行人往小房子里走的时候许爷爷还在后面笑着跟楠哥说:“这丫头不错哈,跟纠纠和大黄彪子也投缘。”

走在最后面的我,听了心里又多了一份酸涩……

第三百七十章 寻找冰溜子花

房子虽然很小,但是进来后暖烘烘的,一帮人脱了鞋子纷纷挤上小火炕,感觉既新奇又热闹。

许爷爷很热情,笑呵呵地给我们拿来一些山里野生的东西,松子、榛子、蓝莓干,都非常好吃,还是纯绿色食品,大家一边吃一边聊了起来。

“许爷爷,山下的郭兽医怎么说?纠纠和大彪子得的究竟是什么病啊?”楠哥担忧地看了一眼大黄问许爷爷。

“对呀许爷爷?这里的兽医如果治不好的话,我马上回城里去找最好的兽医来!”没等许爷爷说话,吕水蓉就接过话题,她的表情是那么急切,好像全世界就属她最关心大黄和小骏一样。

“呜嗷~”坐在门边的大黄一听她的声音,抬起下巴朝她轻轻叫了一声,大尾巴还乖巧地摇了摇。

看着大黄,我一阵心闷,昔日和它们最亲密的人是我啊……

吕水蓉可能真的是比我讨人喜欢,许爷爷微笑着一边夸赞她善良、有动物缘,一边耐心地跟她解释说:“我们这里的郭兽医就是最好的兽医,从他祖爷爷那辈开始就给牲畜看病了,所以经验啊不比城里那些兽医差!”

“那郭兽医有没有说多久能治好它俩的眼睛?”吕水蓉急忙问道。

一提这个,许爷爷像是犯愁了,砸吧了下嘴说:“郭兽医给了个草药方子,说是抓齐了熬水给它俩擦洗眼睛,不过一个星期保准能好,但是现在有一味药材恐怕不好找!”

“什么药材?”我第一时间出声问道,许爷爷一抬头,好像才意识到有我这么个人的存zài

一样。

我并不在意这些,当时心里急速地在想,只要能治好大黄和小骏的病,哪怕上刀山下火海我都去给它们弄来治病的东西。

然而……大黄紧接着的两声非常凶,非常不友好的“汪汪”再次刺痛了我的心。

“咦?赳赳怎么对这位姑娘就……”许爷爷笑容里带着不解,一边跟楠哥说话一边打量着我和吕水蓉,像是在作比较一样。吕水蓉得yì

的脸上都泛起了红霞。

“赳赳!你再这样别怪我教xùn

你!”楠哥突然带着一股怒意对大黄吼道。

许爷爷一愣,而大黄吓得起身就往外跑去,可能是眼睛看不见,慌忙之中咕咚一声撞到了门板上。

“呀!楠哥,看你把赳赳吓得,它只是和小米还不熟,又没有恶意!”吕水蓉坐不住了,起身一脸心疼地目送着大黄跑远。

屋里的几双眼睛在我、吕水蓉和楠哥脸上来回扫视,气氛变的尴尬,当然,最尴尬的人是我,我甚至都觉得自己在这里是多余的。

楠哥淡淡地扫了吕水蓉一眼,突然就抓过我的手笑着对许爷爷说:“对了许爷爷,忘了跟您老说了,这是我女朋友,等我们结婚了您要去喝喜酒哦!”

我真不知dào

楠哥是怎么想的,当时看着他,我都愣住了。

“哇~!”屋里传出一声惊呼,大家鼓掌的同时脸上都是祝福和羡慕。

当然,只有一个人的表情比较特别,她先是一惊,紧接着带着苦涩、勉强的笑容和大家一起鼓掌,但是我看得出,她的那双手以及身体都在抑制不住的抖动……

知dào

我才是楠哥的女朋友,许爷爷对我的注意也多了起来,中午做饭的时候特意问问我:“丫头?喜欢吃什么?东北的炖菜吃不吃的习惯?”

“嗯,习惯!”我笑着点头回答,在这过程中一直能感受到一双怨毒、不甘的目光在我脸上盘旋……

午饭后,天空纷纷扬扬地飘起了雪花,天色也跟着暗沉下来,大山里不比城市,才傍晚山坳里看起来就已经很黑了。

许爷爷所说的那味药材是当地山上生长的一种植物,这种植物非常神奇,它能在冰雪还没融化,气温还特别低的时候就开放,因此当地人都叫它“冰溜子花”。

许爷爷说今天这样的天气不适合进山找冰溜子花,山里林子密,进去后光线会更暗,容易迷路,而且还让他有所担心的是,现在时节还没到,如果再过半个月来寻找这种花的话,或许会更容易一些。

楠哥说反正这几天他也闲着,他要在这陪许爷爷一起找,我刚想说我们离开学还有好几天我也留下,那边的吕水蓉就先我一步说:“花街最近还算太平,楠哥你不走,那我也不走了!”

剩下猫姐、水白虾、苏非就更不用说了,几个吊儿郎当的家伙正愁没地方玩呢?一听进山找草药都兴奋的两眼冒光,摩拳擦掌地说怎么跟武侠小说里写的一样!

当晚,我的那个天马行空的想法实现了,在一大片空旷的雪地上,楠哥点燃了带来的几箱烟花。天空一边落雪,璀璨的烟花一边绽放,寂静的山谷里,大家欢呼着,蹦跳着,楠哥抱起我旋转,旋转,然后一起大笑着仰躺在雪地上……

唯一遗憾的是,大黄和小骏还是不愿靠近我,虽然它俩也很是兴奋,但都是围着吕水蓉欢跳,对我时刻防备。

晚上他们几个男生和许爷爷住东屋的炕,我、猫姐、吕水蓉住西屋的小炕,临回屋睡觉前,我突然想起个事来,把楠哥拉到门外趴在他耳边悄悄跟他说:“夜里睡觉注意一下水白虾,我怀疑刘艳一直跟着他。还有啊……看在水白虾的份上,咱们也别杀她了好吗?先问清楚是怎么回事吧?”

“嗯!还有吗?”楠哥点头深呼了口气对我眯眼一笑,就好像刚才一直在隐忍着什么似的,我见他样子有点奇怪就问怎么了?他看着我,怒怒的样子,几秒之后无奈地笑着转身进屋了。

“喂!你这人怎么这么奇怪啊?”我没搞明白,很是不满地在后面叫道。

他突然就停住脚步回过身来,虽然还是笑着,但眼睛里充满威胁从牙缝里迸出几个字:“你若敢对着其他男人耳朵吹气,我杀了你!”

“啊?”他走了,后知后觉的我愣在那里……

回到房间躺在炕上,突然想明白了的我顿时笑出声来,猫姐用手腕支撑着脑袋转向我好奇地问道:“呦?笑啥呢?”

“哼哼,没啥!”我极力忍着笑。

这时却突然发xiàn

那边的吕水蓉正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我,嘴角那是一抹掩饰不住的恨意,当我猛地对上她的这种目光时,瞬间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呵,好啦小米,开心归开心,晚上睡觉前笑太多会长皱纹的哦!”吕水蓉那张善变的脸立kè

带上了笑容。但我十分肯定,刚才那个才是真实的她。

妈的,你至于这么恨我吗?我不由在心里暗暗嘀咕了一句。

尽管小火炕又暖和又舒服,尽管我也很累了,但还是睡不踏实,我总是下意识地听着东屋的动静,生怕刘艳来了会和楠哥动起手。

迷迷糊糊中不知dào

睡了多久,突然一阵冷风扫过脸上,我打了个冷颤醒来,将滑下去的被子往肩膀上拉了拉,又屏息凝气听了听东屋的动静,东屋倒是没什么动静却试着头顶上的风呼呼的大,侧过头一看门,咦,门开了个大缝。

还以为是被风吹的,我悄悄起身想要过去将门重新关好,可这时无意中却发xiàn

,本该睡着吕水蓉的地方只有被子留在那里,人不在。

原来是她开门出去了,大半夜的上厕所竟然没叫醒我们陪着,吕水蓉这次出息了!我心里嘀咕着披了件衣服准bèi

出门,本来不想管她的,但是要知dào

许爷爷家的厕所在马棚的后面,紧挨着就是一片松树林,这大半夜的北风呼啸的,黑漆漆的松林里万一再冒出个啥……

怕吵醒猫姐,我开门的声音很小,悄悄地出了门奔马棚那边去了。刚要拐过墙角,突然听见马棚后面好像有人说话,我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由于风大,那说话的声音又很小,我贴着墙竖起了耳朵听着。

“呵,阻止我?姐姐你说笑呢?”这个阴阳怪气,带着些轻蔑的声音显然是吕水蓉的。

“我不是你姐姐!”一个女人的声音飘荡在空气中,冷冰又嘶哑。

“汪汪!!”不知dào

是那女人的声音,还是我脚底踩雪的声响惊动了大黄,它突然从马棚里大叫着冲出来,我吓得慌忙后退。

“赳赳乖,别咬别咬!”这时吕水蓉从马棚后面跑了出来,大黄一听她的喊声,马上就停止了叫唤。

“呵,小米你也出来上厕所啊?早知dào

叫上你了,我刚才自己出来还吓得要死!”吕水蓉装作若无其事地笑道。

“你刚才和谁在说话?”我看着她直接就问道。

“说话?哦,我刚才和姐姐在通电话,我出来玩她不放心我。”吕水蓉笑着,表情很自然,一点都不像撒谎。

东屋的门开了,楠哥和许爷爷他们都以为出了什么事,吓得都冲了出来,大半夜的,我也不想把事情闹大,笑着跟楠哥说:“没事,我俩出来上厕所,你们睡去吧!”

从厕所回来,一直到天亮我都没有再睡,吕水蓉倒是呼呼的睡着了,听那呼吸声睡的还特别香、特别安心。

第二天一早雪停了,这是一个尤为明媚的大晴天,阳光映照着白雪,刺眼的明亮,我们一行人吃了点东西,带上工具早早的跟着许爷爷往山里出发了。

路上积雪很厚,走起路来深一脚浅一脚的,但大家的兴奋劲儿并没因此而消减,反而更多了一种探险的新奇感。不多时,我们来到了一片结了冰的湖面前,许爷爷指着对面的山坡跟我们说:“看见没?从这水泡子上过去对面是阳坡,光照时间长,那里能找到冰溜子花的机会更大一些!”(水泡子:通常不和外界的其它河流或湖泊连接,是死水,而且一般不会很大,水也不深。)

“许爷爷,这水泡子上的冰结不结实啊?我、我有点害pà

!”大家都踏上了冰面,水白虾却胆怯地退了回去。可能是初中那次掉进了池塘里留下的阴影吧,他看起来非常紧张。

“嗨,没事呀!我们东北的天多冷啊,冰结的厚着呢!呵,你们南方人还真是胆小!”吕水蓉说完掩嘴笑道。

“谁告sù

的你南方人胆小?”我看着她冷冷的说上一句,扭头第一个朝冰面上走去。可是在转身的那一霎那,我好像在吕水蓉的眼睛里看到了些什么……那是得yì

?是暗喜?

第三百七十一章 坠入冰窟

“丫那是什么表情?”总觉得吕水蓉的表情古怪,我边走边厌烦地回头瞥了她一眼。

而恰巧就在这时,走在队伍最后面的吕水蓉脚底一滑,身子一个不稳摔在了冰面上,摔得她哎呦一声惨叫。

真是活该!我忍着笑心里一阵痛快。除了我,其他几人离她都比较近,纷纷上前去扶她,问她有没有摔坏?

吕水蓉抓住楠哥的手臂颤颤巍巍地站起来,蹙着眉头说:“还好!就是脚崴了一下……好痛!”

许爷爷看了看远处的山坡,有些担心地劝吕水蓉说:“姑娘啊,不行的话你就别去了,这路还远着呢!”

“哦不,许爷爷,我必须得去,我一定要帮赳赳它俩找到治病的草药,您老别担心,我从小练舞蹈经常摔跤。楠哥,你扶我几步吧,等过了这冰面就好了!”吕水蓉强挤出笑脸,没等楠哥答yīng

手就紧紧抱住了楠哥的胳臂。

“切!贱人多矫情!”一眼都不想多看她,我气得一甩手兀自朝前走去。讨厌,真摔假摔都不一定,弄不好就是想借机粘着楠哥。

由于生气,我的脚步也快了不少,大家都还在后面忙活着吕水蓉,我就已经噌噌地来到了湖中心,可是就在一个毫无预兆的瞬间,我的脚底突然传出咔嚓一声脆响!

那一刻,我亲眼看见脚下的冰面像张牙舞爪的树根一样迅速朝四面八方裂开……

“啊!!”没等我再有所反应,身子就已随着坍陷下去的冰面掉入了刺骨的湖水中。

“小米!!”后方传来楠哥的大声惊呼。

事出突然,再加上被冰冷的湖水猛击全身,我的脑子瞬间处于慌乱状态,本能地手脚乱刨想要抓住点什么。可是要知dào

,人在落水后越是挣扎下沉的速度就越快,就在我迅速下沉的时候,水面上仿佛又是“呼嗵”一声巨响,一股急流向我涌来,我的胳膊突然被一只大手抓住,紧接着被一把拉入一个怀抱。

不知dào

是为了制止我的挣扎,还是害pà

我会脱离他的怀抱,那个臂弯将我勒的很紧,很紧,紧到我的脸颊能清楚地感受到他结实的胸膛,以及那狂跳的心脏……

新鲜的空气再次进入胸腔,我的身子被人猛地托举出水面,并一用力向旁边的冰面上推去,顺着光滑的冰面滑出半米,我趴在那里剧烈而难受地咳嗽着,耳边模糊传来岸边众人的惊呼声。

突然间清醒过来的我,用尽最后一点力qì

回转过头,可是那一眼我竟然没有看见他,身后只有一个荡着水波的巨大冰窟……

“楠哥……”

一秒,两秒,我盯着那冰窟双目欲裂,那种悲伤,那种恐惧,已经冲破了我能承shòu的最大极限!

就在我无助到撕心的时候,突然“哗啦”一声冰水溅起,一张泛白的俊脸从冰窟下跃出,轮廓分明,唇红似血,双手扒着冰窟边缘的他,没来及喘上一口气就紧张地朝我望来。

四目相对,不知dào

哪来的一股力qì

,我突然就哭了出来,哭得那么大声。

见我哭的狼狈他反而笑了,嘴角轻扬,责备又心疼地道:“傻瓜!刚才扇子掉了,以为我上不来了吗?”

每次我为他担心害pà

、或是情绪波动时,他都会是这副很受用的样子。下一秒他便从冰窟里跃出,抱起我大喊着往回奔跑。

北风呼啸,身上虽是刺骨寒凉,心里却异常安稳……

身体在厚厚的被子里渐渐恢复了温度,靠在楠哥的膝盖上,任由他替我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突然觉得掉进冰窟也不是件很倒霉的事。

“还笑?你丫还笑得出来?刚才都把我们吓死啦!”猫姐点着我的额头骂道,夹香烟的手直到现在还在颤抖。她说掉进冰窟可不比掉进水里,因为一旦远离了冰窟出口,就算水性再好,被困在那么厚的冰下也是死路一条!

其实我也很后怕,今天要不是楠哥救得及时,后果不堪设想。

这时吕水蓉抬起了头,眼睛红红的,带着些怪怨望着我说:“小米,不是我说你,你也太不小心了!这次是不幸中的万幸,你知不知dào

你差点连楠哥都一起害死了!”

一听她这话我顿时很恼火,指着她大喊:“你给我闭嘴!掉进冰窟是我愿意的吗?而且我怎么觉得这事和你有关呢?说,你是不是故yì

激我先走的?”

我有一种强烈的第六感,吕水蓉之前肯定知dào

那块冰面有问题。

“小米你……”吕水蓉像是委屈极了,摇着头向后退了一步,眼睛望向楠哥,泪水也随之落下。

“少来!又哭,你装什么装啊?”我气得简直要发疯,这女人我受够她了。

“好了好了,别闹了丫头们,都怪爷爷不好!是爷爷老糊涂了,我怎么能那么大意,我应该带头领着你们过的!”见我和吕水蓉吵了起来,许爷爷更加自责了。

这时大黄冲到了门口,似乎是为了护着吕水荣,冲我汪汪的一通大叫,我当时真的是在气头上,撇开身上的被子指着大黄就是一声怒吼:“给我滚!”

一声过后,大家都愣住了,连楠哥都是身子一怔,像有几分不认识我了一样看着我。

吕水蓉搂着大黄蹲下,哭泣着回头望着我说:“小米,你为什么这么霸道这么欺负人?是,我是和你喜欢着同一个人,但是喜欢上同一个人我有错吗?我比你出现的早,比你付出的多,而你只是一出现什么都没做就抢走了楠哥,你霸占着他的心,享shòu

着他的怀抱,他的眼睛几乎不看女孩子,可每次只要你在,他的眼里全是你!而我呢……我也想过默默退出祝福你们,可那毕竟需yào

时间和勇气,请你不要再三羞辱我了好吗?”

“你、你……”眼睛盯着吕水蓉,我已经不知dào

该怎么形容内心的感受了,想要再说点什么可我干张嘴硬是说不出来,我真的不得不佩服她,哭着说话还能说得那么流利。

“行了,都别吵了!冰面为什么塌陷我会查明白的。”楠哥说话的时候脸色沉沉的,随后叫走大家,说是让我好好休息一下。

总觉得楠哥有点怪我了,竖起耳朵听着他们在东屋的谈话,就听他好像在问许爷爷,以往上山是不是也从那片冰面上过?

许爷爷十分肯定,他说他在这里住了几十年了,每年冬天上山砍柴或是寻些野味都是从那片冰面上过去的,而且不止他一个人,因为从那里过不用绕路,山下村子里的人们几乎都是这样进山的,时常他们还会牵着牛,拖着柴禾从冰上过,但从来都没遇到过今天这种情况。

大家都觉得奇怪,跟着纷纷猜测起冰裂的原因,这期间只有吕水蓉一句话也没说。

将近中午的时候,大家吃了点东西决定再次进山寻找冰溜子花,因为之前落水,楠哥说怕我会引起感冒,就不让我跟着去了。

不去也好!省得再看吕水蓉,也省得烦心,我点头答yīng

了。

“赳赳,跟我走!”临出门前楠哥像是不放心大黄,因为它时不时的就抽抽鼻子对我呲牙咧嘴。

“哦,别!让它留在家吧!”我急忙喊道。

包括楠哥在内,大家都有些意wài

地回头看我,我笑着跟大家说:“它不是对我还不熟吗?给我个和它单独相处的机会。”

楠哥微微一笑,眼睛里充满鼓励,他似乎很赞成我这样做,也许是因为只有他才知dào

我和大黄、小骏的感情有多深。

大家都走远了,我看着冲门缝呲牙狂叫的大黄笑道:“你个混蛋家伙,没良心,你要叫到什么时候?你眼睛看不见心也瞎了吗?真不知dào

我是谁了?当初在山下捡到你,将你带回百花谷中,那时所有仙子都不同意,嫌你脏,嫌你丑,是我硬求着婆婆才将你留下的。后来还来了小灰灰,再后来桐王子带来了小骏……你都忘了吗?”

喘了口气,接着说起那时候它们是多么调皮,闯了多少祸,有多少回我因为她们跟其他仙子动手……不知dào

什么时候起,我发xiàn

门外的大黄不叫了。

喜出望外的我来不及披上外衣,直接拖着鞋跑去开门,门一开我更是一喜,因为不知dào

什么时候小骏也来到了门外,就那样安安静静的和大黄并排站着……

但是一见我它俩还是有些戒备,急忙朝后退了几步,我一上前它们就后退,最后没办法我只好退回炕上盘腿坐着继xù

讲,它俩就那样在门外探着头听。

“大黄,小骏,还记得那时候我经常给你们唱歌,哎,可惜前世的歌我现在都忘了……”我像自言自语一样,可是说到这里时,大黄突然戒备地在嗓子里发出一声低吼,小骏也朝后退了退。

我有些慌了忙说:“别急别急,你们听听这首,这首好像是前世的歌!”

我就像担心被朋友误解一样,急忙哼起念佛机里那首梵文歌曲,也就是之前让狼停止袭击,獾子忘记逃跑的那首。

毕竟还是不熟,唱到一半我就忘了后面的调子,再看大黄和小骏,歌声一停它俩立kè

变了个样,像有些躁动不安一样起身转着圈,鼻子还不停在空气中抽动,像在努力分辨某种气味一样。

“大黄,小骏,你们还是不相信我吗?哦,对了,我还有一样更重yào

的东西,你们看,净水珠!”我一喜,拽起袖子高举着亮闪闪,不过又是一阵失落。

“哎,你们看不见……不过大黄你对净水珠最熟悉不过了,你可以闻闻它啊,你碰一碰它?”我再次试探着靠近门外的大黄和小骏。

这次它俩真的没有躲开,虽然还是很戒备很害pà

,但大黄还是将鼻子慢慢凑了过来,抽了两下鼻子之后,大黄很小心很小心的张开嘴,将亮闪闪从我手心轻轻叼了起来。

“大黄,这回你信了吧?”看着大黄,我高兴的眼泪也掉下来了。

可就在这时,一声诡异到刺耳的笛声突然传来,我能清楚地分辨出它来自马棚旁边的松树林里,而且我更是清楚地记得,这笛声我听过,就是陪水白虾去坟地烧纸那次!

“大黄小骏,在家等我,我去去就来!”迅速穿上外套,带上飞镖符和几样工具,我直奔那片松树林走去。上次就是有人用这笛声控zhì

一群野鬼来杀我,这次我倒要看看它是什么来头。

第三百七十二章 一地花残

已是下午夕阳西斜,光线本来就不好,一眼望去密不透风的松林中阴森森的幽暗。

不知dào

林中吹笛的到底是人是鬼,我边往那里靠近边拍拍口袋小声叫道:“玉米头?出来帮帮忙!”

又往前走了几步,眼看就要到达松林边缘了,左右看看身边,却还不见玉米头的身影。

“你个臭家伙,别睡啦!有敌人!”我急了,掏出戒指盒子拧开往外一倒。就见地上顿时多出一团身影,蜷缩着四肢,像只死狗一样趴着一动不动。

呀!看到玉米头这幅样子我心里一紧。前段时间有兔大仙的台湾顶级香供奉着,它的病情都已经好转了很多,现在怎么又……?

“吱~呜~~”没容我多想,林中又传来那刺耳的笛声。故yì

挑衅一般撩拨着人的脑神经,让人愤nù

的同时内心又产生一种荒芜、死寂的诡异感觉,十分恶心,而且从声音上判断离我并不远……

“吹你妹呀!想害人又不敢露面的狗东西,有种滚出来!”快速收起玉米头,我恼火地朝林中大骂了一句。

本想用激将法将那东西引出来,谁料刚一骂完笛声就停了,林中松枝一阵晃动,有个轻微的脚步声“沙沙沙”地奔林子深处跑去……

“嘿你奶奶的,这就跑啦?骂你没种都是夸你了!”我气得够呛,虽然松树林这种鬼地方我是真的不爱进,但耐不住这股怒火,一手铜钱剑,一手飞镖符,迅速追了进去。

阴森、气闷、光线很暗,我在林中边追边俯低身姿,睁大眼睛四下寻找那个发出“沙沙”声的东西。

林子太密,而那个东西又行踪不定,我只能听见一会右边‘沙沙沙’,一会右边‘沙沙沙’,却一直捕捉不到它的身影。

一口气追出一两里地,前方那个沙沙的声音竟然消失不见了!

松林中静的瘆人,我扶着一棵树干喘息着,警惕地四下打量。

这时,就试着从头顶“吧嗒、吧嗒”滴下两滴水,一滴砸到了我的脸上,一凉!我下意识地用手背抹了一脸,却突然发xiàn

手背上一道血红。

“血?!”我吃了一惊,猛一抬头,就见头顶粗壮的树干上赫然出现一个血洞,血盆大口一般往外流着一股黑红的血液……

正看得毛骨悚然,这时四面八方的松枝里突然吱吱呀呀一阵躁动,转眼黑压压的一大群蝙蝠从里面冲了出来,劈头盖脸直奔我身上呼来。

“该死!”我头皮一麻,用胳膊挡住脸,挥着铜钱剑就砸,可是这些蝙蝠的数量实在多的吓人,一剑下去只砸落几只,而我的身上瞬间就被蝙蝠扑满。

“啊!!!”我被恶心的一声尖叫,发疯一样拍打着全身,并拼命往蝙蝠的包围圈外冲去。

不知dào

跑了多久,拍打了多久,身上的蝙蝠终于被我全部摆脱。

“还好,还好这次回家把爷爷的一些老物件带了过来……”看着血污斑斑的铜钱剑,又看看一地被拍成肉泥的死蝙蝠,我坐在地上气喘吁吁地庆幸道。

天色已经更暗了,笛声没再响起,那个沙沙的脚步声也消失的杳无踪迹,我甚至都有些纳闷,他们引我进来就只用些蝙蝠吓唬吓唬就算了?

刚想到这里,突然就觉得身后气息不对,刚才一顿狂拍蝙蝠拍得我都已经冒汗了,可现在后背却猛地一凉,像有股寒风猛地吹到了身后一样……

“你丫终于来了!”我的反应也算得上极快,一个起身,顺势挥着铜钱剑就向后砍去,这一下牟足了劲,相信任他是人是鬼砍上去都很受用。

可是这一下过后我却愣住了,只见身后直直地矗立着一具穿着红绸缎的矮小身体,对,只是身体,没有头颅,但是别误会,不是我砍掉的,我刚才清楚地看见自己的剑砍了个空,剑抬得太高了,因为我也没想到身后来的这位会比我矮那么多。

“哇呜!!”说时迟那时快,我都还没来及再举铜钱剑,那具无头小尸体突然从断脖子处发着一声惨嚎,像只被惹急了的猫一样抬起一只小爪猛地往前一抓,嗤的一声,我顿时感觉肚子上一股凉风。

“呀!”我用铜钱剑虚扫了一下慌忙向后跳来,低头一看,羽绒服被抓破了一大块,再差一点就怕连肚皮都要一起抓开了。

“我让你抓!”我顿时火了,左手的飞镖符唰的一下出手。

虽然没有头,小尸体却像能感应到似的反应极快,猛地就旁边躲去,但尽管这样也被飞镖符闪起的火花伤到少许,绸缎一样的红色寿衣上冒起黑烟,吓得他从断脖子处发出一声更渗人的嚎叫。

我刚要乘胜追击,这时背后却突然有一股力量撞击而来,毫无防备,我被撞的飞出好几步远,落下来的时候脑门咚的一声撞在了一截断掉的木桩上,顿时一阵剧痛加眩晕。

我心道糟糕!立kè

挣扎着想要起身,可还没等爬起来就发xiàn

眼前地上多了一双穿着绣花鞋的小脚!

猛一抬头,一张惨白的小女孩的脸正好和我对上,她怒视着我,嘴唇血红血红,而更要命的是她手里还捧着一颗头颅,那是一个带着锦缎帽子的男孩头颅,虽然只是个头颅,可那双眼睛竟也诡异地怒视着我。

“啊!”我实在受不了这种恶心,没等起身,闭着眼就将铜钱剑朝前一挥。

一剑砍去毫无声息,再睁开眼时就见那小女孩已经跳到了那具无头小尸体的身边,两人并排站着,眼神怨毒!

这回我也看明白了,她手里的头颅应该就是那无头小尸体的,两人都是六七岁的样子,从穿着上看让我想起了爷爷所说的“配阴婚”。(旧社会时,未成年而夭折的孩童,家里一般会寻找八字相合,年龄相仿的异性孩童为他们配成阴婚进行合葬。)

脑袋昏昏沉沉的使我一时还起不了身,我紧握飞镖符防着他(她)们,对视了能有两秒,果然,他们齐齐地纵身向我扑来,我一甩手一张飞镖符迎了上去。

但是可能因为脑袋迷糊,飞镖符竟然打偏了,眼看两只小鬼就要扑到眼前,这时突见一块红布飞了过来,瞬间变大数倍,那两个鬼孩子顿时被罩在了红布底下,很痛苦的惨叫,挣扎。

我当时又是一惊,飞来的红布,这一幕太熟悉了,是红衣女鬼!

“刘艳?”我不由惊叫出声。

就见此时地上的两个鬼孩子被红布包着猛地向林中一处射去,顺着这个方向,我的眼睛蓦地在一棵树上发xiàn

了她!

可只是一个对视,红衣女鬼刘艳扭头便跑。

“刘艳,你站住!”好不容易再次遇上了她,我有太多的疑问需yào

向她问明白,于是也顾不上头昏,起身便追。

“别追我!”前方传来刘艳急切的声音。

“不行!除非你把事情说清楚!你伤过我,伤过楠哥,那些帐我们都可以不追究了,但是你不觉得你还欠水白虾一个交代吗?”我追着她越喊越恼。

“我没有资格再出现在他面前,也给不了他交代,你快回去,快回去!!”刘艳的语气里透着一股焦急,其实以我现在的速度根本就追不上她,我不知dào

她为什么紧张成那样,而就在这时,山下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马鸣,紧接着就听见大黄拼了命一样的怒吼声,像是在和人搏斗一样。

糟了!我心里一颤,一种极其强烈的预感告sù

我,它们出事了。

“大黄,小骏!”再顾不上刘艳,我扭头便朝着山下冲去。

当我冲出松林,一眼望向马棚那边时,脑子里顿时嗡的一声,彷如晴天霹雳一样,人瘫在了当场。

雪被血染成了刺眼的红色,小骏无声地倒在一大片血泊里,几步之外,大黄同样一动不动,血顺着它的身体溢出很远……

大脑在几秒之内是空白的,空白过后巨大的悲伤呼的一下朝我压来,我不知dào

自己该如何应对,是哭,是喊,是呼吸?心像被撕裂了一样!

不知自己是怎样拖着沉重的身体一步步挪过去的,心里拼命呼喊它俩的名字,可嗓子里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很想哭,眼睛胀的生疼,可是却又一滴泪也掉不下。

我摸摸小骏的脸,又爬过去抱抱大黄的头,它们的余温都还在,可是我却感觉不到了它们的呼吸……

嗓子梗的发不出任何声音,我发疯一样拍打着身边的雪发泄情绪,直到满手满身都是血,直到再无力qì

,我就那样不愿意相信地看着它们心窝上的那把刀,我恨这刀……

“啊!!楠哥你快看!”不知过了多久,一声尖叫将我从恍惚中叫醒,我这才发xiàn

自己坐在雪地上已经被冻得浑身僵硬。

无力而又艰难地抬头望向来人,我以为我会从其中一个人的脸上得到安慰,可是我看到的却是他一脸的骇然和痛苦!

“小米!你这个疯女人,你竟然杀了它们,你疯啦!你疯啦!”吕水蓉冲上来甩给我一记耳光,随后捶打着我哭的撕心裂肺。

黄色鲜艳的冰溜子花从她手中散落一地,我根本不知dào

什么是疼痛,只是看着雪上的花朵,看着看着,终于艰难地掉出一点泪来。

“够啦!”随着一声怒吼,吕水蓉被人拉得摔到一旁,一个男人面对着我瘫坐下来,什么也不问,就那样看着我的眼睛,眸中的痛苦不比我少,甚至比我更重。

看着他的眼睛,我很想说不是我,不是我,可是我就是说不出来……

第三百七十三章

我想他一定是误会我了,连他也误会我了……看着楠哥的眼睛,说不出话的我窒息一样难受!

“对不起,是我该死!”他突然这样说道,声音哽咽。

我的身子一颤!摔在一旁的吕水蓉更是诧异地望来。

“说好了这辈子要好好护你,可是又一次眼睁睁地看着你伤心难过了,都怪我不好,今天就不该丢下你自己……”他温热的手掌颤抖着捧起我的脸,语气里是一种痛彻心扉的自责。

那一刻泪水决堤,所有的委屈都在瞬间得到释fàng

,原来他是相信我的,原来在这种场景下他还肯相信我……扑入他怀中我哭得歇斯底里。

“乖,别再哭了,无论是什么人干的,追到天涯海角去我也要让他血债血还!”似乎是将所有的愤nù

都压回了心底,楠哥心疼地搂紧我,抱着起身。

“楠哥你什么意思?”一旁的吕水蓉噌的一下起身,睁大眼睛不敢置信。

“我楠哥的意思你听不懂吗?这事不是我老妹干的!一定是另有其人!”苏非上前一步情绪激动地冲吕水蓉喊道。

“对!怎么可能是叨叨,我们叨叨对动物最有爱心了,见到耗子都不让我们打的!”水白虾同样怀着一股激愤。

吕水蓉和他俩怒视了一眼,随后委屈地转向楠哥,见楠哥脸色平静、一脸毅然决然,她顿时就崩溃了,指着我,胸口一起一伏地哭喊道:“小米你够啦!就算你演的再真,难道你内心就没有一丝一毫的内疚吗?赳赳它俩不过是和我友好一些,就算它们不喜欢你,你至于杀掉它们吗?你好歹毒的心,既然你这么仇视我,干嘛不直接来杀我,为什么要杀赳赳它们?我恨你!我恨你!”

吕水蓉哭的特别凄楚,然而楠哥的一声“别闹了,我说不是小米就不是小米”将她彻底的给击垮了,面如死灰的她向后踉跄了两步,边流泪边喃喃自语般低声笑道:“是什么蒙蔽了你的眼睛,你还要错多久……?”

不知为何,每次楠哥听到她类似这样的话时都会有些顾忌一样,这次也不例外,我在他怀里明显能感觉到他身子一颤,而且他的眼睛在吕水蓉身上停滞了能有一秒……

“孩子们,都别吵了,外面冷,进屋去吧!”许爷爷呼了口气对我们摆摆手说道,自己却蹲了下来,伸出手摸摸大黄的头,又抬眼望望那边的小骏,神情黯然。

看着老人家这样,我心里更难受了!有谁知dào

对于一个孤独的老人来说,一条狗,一匹马,陪伴多年,那是怎样的一种感情……

“许爷爷您放心,小楠一定会给您一个交代!”楠哥带着愧疚说道。

不料爷爷却摇摇头笑了,他说:“罢了罢了,爷爷不要交代。只是……有些事情你自己要看清楚了。”

许爷爷似乎话里有话,不但楠哥,在场的人都是一愣!

“许爷爷?我不明白您老的意思!”楠哥一皱眉。

“小楠啊,非要爷爷说清楚吗?”许爷爷说这话时抬起了头,他的眼睛却是看向了我。

本来就已受了寒冷,再一对视上许爷爷的这种目光,我不由的在楠哥怀里一颤!

我这一颤不要紧,吕水蓉立kè

像抓住了什么把柄一样,眼睛一眨不眨地怒视着我。

“那块冰爷爷特意去看了一下,不是自然裂开的,是有人事先动了手脚……”许爷爷说话的时候目光在我和楠哥之间来回游走了一圈。

这时吕水蓉突然就指着我惊叫道:“好啊,我知dào

了!你就是想假借落水的名义好单独留在家里,等我们大家都走了你再趁机对赳赳它俩下手对不对?小米我真是看错你了,你好有心机的女孩,我现在甚至都怀疑赳赳它俩的眼睛是怎么瞎的!”

都无法用语言来形容我当时的那种憋屈,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吕水蓉的那种愤慨,我想我此刻若不是呆在楠哥怀里,恐怕她都已经冲上来撕碎我了。

“呵,吕水蓉?听到这里我就不得不说你两句了哈,你瞎激动个啥?现在事情不还没搞清楚的吗?你看小米现在冻成这个样子,连话都说不了,你等她暖和过来再跟我们解释不行啊?”一旁一直抱着膀子没说话的猫姐有些按耐不住了。

“哼,等她解释?她会说实话吗?谁知dào

她现在这个样子是冻的还是做了亏心……”没等吕水蓉喊完,楠哥猛地望向她,冷冷的脸色吓得吕水蓉一怔!

许爷爷叹了口气,摇摇头从我们脸上收回目光,一边抚摸大黄的尸体一边兀自说道:“动物的感觉是最灵敏的,动物不会说谎,即使是眼瞎了它们也不会无缘无故的去敌视一个好人,我相信赳赳和大彪子的感应……”

吕水蓉的话我还可以当她放屁,可是许爷爷的这番话仿佛让我再次掉入冰窟,寒冷的承shòu不住!

“许爷爷你听我说……”楠哥带着坚定和一股倔强,可没等他说就被许爷爷抬手制止住了。

那一刻许爷爷眼睛直直地盯着赳赳胸前的刀子,双手颤颤巍巍地握住刀柄给拔了出来,他捧着血淋淋的刀左看右看,我以为他是找到了什么线索,不料他随后却朝楠哥望来,苦笑道:“小楠,你应该认识,这刀是爷爷屋里的。试问,哪个凶手来行凶还要到屋里去现翻刀子?”

就在楠哥一时不知dào

如何回答的时候,许爷爷又说道:“小米姑娘,我不怪你,但是希望你哪来回哪去吧,以后这里也不欢迎你!”

许爷爷话一说完,我的脑子里轰隆一声,挣扎着从楠哥怀里跳下来,委屈地哭道:“不是的许爷爷!您相信我,我没有,我没有杀它们!我对赳赳它们的感情不比你浅,我是被人骗进了松林里,回来……回来就……”

“别假惺惺了!你对赳赳它们有感情?早上我们还亲眼见你凶巴巴的指着赳赳骂它滚呢!”我都已经泣不成声了,吕水蓉却还要在这时狠狠插上一句。

楠哥脸上的怒火越来越旺,身体都颤抖起来,猫姐急忙给他递了个眼色,走到许爷爷身边说:“许爷爷,其实这些也不足以证明事就是小米干的。你看她这么瘦弱一小姑娘,就算她有那么大的力qì

,她也没有那么精准老练的刀法啊?一刀毙命,不偏不斜正好扎入心脏,这连我都做不到的!”

“猫姐你还维护她?你当然做不到,可是像她这样一个雪球都能打中箭靶中心的人,她有什么做不到的?”吕水蓉看来是不打算放过我了,不依不饶地大喊道。

那一刻我真的是气昏了头脑,我真的是要被她冤枉疯了,上前一步夺过许爷爷手里的刀举起来就朝她身上刺去。

“小米!”就在刀尖马上就要刺到吕水蓉的时候,我的腰突然被人从身后抱住。

楠哥夺下我手里的刀,紧紧地将我勒在胸前,我拼命捶打着他大哭,他一动不动任我发泄,眼中满是自责的痛楚。

“许爷爷,麻烦你安葬好赳赳和大彪子,小楠改日来再来给你一个交代!”楠哥看了大黄和小骏最后一眼,突然抓住我的手拉我转身朝山下走去。

可是刚走几步,就听身后有人喊道:“慢着,这里还有证据!”

楠哥脚步一顿,愤nù

地转身看向吕水蓉,我也跟着望了过去。

就见此时吕水蓉正蹲下身,眼睛跟着地上一颗滚动的珠子移动,那颗珠子像是从大黄嘴里掉出来的,顺着地面滚到了血泊里,吕水蓉一把给抓了起来大叫道:“你们看,这是她的……啊!”

没等她喊完她被吓了一跳,因为那颗染着鲜血的珠子猛然在她手里亮了起来,蓝盈盈的光圈鬼魅而妖艳!

“亮闪闪?”我脱口而出,可是下一秒我便反应过来,亮闪闪怎么会在她手里发光?从替小三挡完雷击后它就一直没再亮过……

这时我突然感觉到楠哥牵着我的手的手在颤抖,我看向他,却发xiàn

他在看着吕水蓉,眼神十分的复杂,有震惊,有难以置信,还有一些说不明白的情绪……

“这……这珠子怎么会那么熟悉?”吕水蓉忘我了一样自言自语,好像除了亮闪闪她的眼睛里再也看不进别的东西了,她在极力回想着什么,想着想着就痛苦地扶住了眉心。

楠哥的手在颤抖中不知不觉的放开了我,我突然感觉好茫然,好无力,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

记得楠哥也跟我提过,说吕水蓉有一次无意中碰了他的扇子,扇子竟然发起光来,当时我心生胆怯,还故yì

隐瞒了那次吕水蓉跟猫姐去我们学校无意中碰了我的手腕,我的两亮闪闪也亮起来的事。

“叨叨,叨叨这不是你的法宝吗?快别让人拿走了!”水白虾紧张地大喊道,他曾无数次听我说起过亮闪闪,他知dào

那是我打鬼的宝贝。

在他这一声大喊中我清醒了几分,跑上前去一把从吕水蓉手里夺回了亮闪闪,吕水蓉根本就没躲,可是当亮闪闪重回我手心之后,让人揪心的事情发生了,它竟然瞬间失去了蓝色光芒,在我手里不亮了……

我焦急地摇晃着它,同时默唱着:杨枝净水遍洒三千,性空八德利人天……

从前这首天会下雨,亮闪闪会发光的歌曲,眼下……竟然毫无用处。

就像梦境一般,我无力地望向楠哥,楠哥的目光里一半审视,一半痛苦,他也犹豫了……

再无心思尝试,再无力qì

去证明,我紧握亮闪闪仰面奋力嘶嚎了一声,之后发疯一样朝着一个方向奔跑,我知dào

,我要是再呆在这里,要是再不找个方式发泄,我马上就将在痛苦中崩溃而死!

第三百七十四章 兽群

没有方向,没有目标,仿佛要逃离这世间一般,我在黑暗中拼命奔跑,寒风呼啸,泪流不止,不停的逼迫自己,不许去想,不许去想,全都忘掉!可是,跑着跑着,我还是败给了脑海里挥之不去的那张脸。

蹲下身,哭的撕心裂肺……

你说过任世间繁花万种,你只爱青莲一朵;你说过生也不怕,死也不怕,只怕不能和我一起;你还说宁伤世人心,不叫我流泪……可是,你刚才却在我和她之间犹豫了。你知dào

吗?你这片刻的迟疑就像把利刀一样,深深划在了我心上。

突然感觉这世间好荒凉,荒凉的让我发疯一样想念那些曾带给我温暖的人,爸妈、爷爷、琴姐、小三、焰王、小青、邵老师……真的好想他们!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我在地上蹲的腿脚发麻,抬起头茫然地望了望四周,不知dào

自己身在何方。

眼前是一片陌生的山坡,树木稀松,零零散散的,从树林的缝隙中能够看见一轮半月已经悄然升起,在它的映照下,没有树影的地方雪更加明亮了,然而有树影的地方,更显阴暗。

扶着痛麻的膝盖正准bèi

起身,这时,突闻身后树丛里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响动,同时还伴着一种从鼻子里发出的“哼,哼”声,好像有什么动物在拱地,而且离我很近。

我猛地站起,下意识地回过头去,就听身后有个东西惊的“呼哧”一声,猛地从漆黑的树影下向后跳出。

一头小黑猪!借着月光我顿时看清了它,显然,我这样猛然起身把它也吓了一跳,它应该事先没发xiàn

我蹲在这里。

“呜哦!”没等我再仔细打量这只小黑猪,它一声惊叫,如临大敌般扭头朝后方林子里逃去。

我的眼睛很自然地随着它望向林中,可是突然,我惊呆了!

就在离我有二三十米远的林子里,突然窜出十几只体型硕大,呲着长长獠牙的大黑猪,它们像护犊子一样,一边将那只小黑猪护到后方,一边发着凶狠的哼哼声朝我望来,那只领头的甚至都摆出了马上攻击过来的准bèi



“野猪!”我发麻的腿不由抖了一下,顿时向后退了一步。

刚才那只太小,没看出它是野猪还有情可原,可是现在,面对这群竖着鬃毛、呲着獠牙的成年家伙,如果还看不出来它们是野猪,那也太没常识了吧?

怎么办?我的呼吸顿时急促起来!来的路上还听猫姐说这一带野猪多,活动频繁,经常会和人顶头碰上,但也不是每次都伤人,有的胆子小,一声大喊它们就能吓跑。

“嗷呜~~!”大惊之下我竟然张口就冲那边学了一声狼嚎,真不知dào

自己这算不算机智。

可是这一声嚎完之后我就傻眼了,就见野猪群不但没被吓跑,反而顿时警戒起来,一个个身子一躬,敌视地竖起脊梁上钢针般的鬃毛,头贴着地,凶巴巴地哼哼着就要朝我袭击过来。

完了!我脑子里轰隆一声,当时能想到的唯一方法就是跑!

那一刻扭头便跑,顾不上腿脚发麻,咬着牙拼命往前跑去,就听身后顿时一阵‘哈赤哈赤’的追逐声,我边跑脑门边冒凉气,感觉自己的胆子都要破了,恨不能再长出八条腿来一起跑。

“啊!!小三救命,老刺猬奶奶救命!”

本来不想打扰他们的,因为之前呲牙来借鬼时说他们有个计划,正准bèi

去抓那秃尾巴,可是跑出几步之后,我还是本能地发出了呼救。

但令我失望的是,一直又跑出很远也不见小三出现,老刺猬奶奶也没来。还想再喊玉米头的,可是又想起玉米头都已经病的不成样子,我顿时崩溃了一般欲哭无泪。

尽管这样脚下也不敢有丝毫懈怠,眼见前方山坡上有一片比较茂密的灌木丛,我使出了吃奶的力qì

朝那里奔去,心里想着,如果躲进那里兴许还能逃过一劫。

可是就在我都已跑进灌木丛边缘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嗷呜”一声,我惊恐地回了下头,可是这一回头不要紧,我当时就有种想放qì

的想法,怎么会这样?!身后追逐我的队伍里除了野猪,竟然又多出一群狼!

天哪,我的命难道就该断送在今晚吗?我不甘心啊,我要是死了爷爷和琴姐的仇谁来报?我的爸妈谁来照顾?更何况我现在被冤枉着,我要是死了,吕水蓉那个狐狸精不就得逞了吗?到时候大黄和小骏的死都要算到我头上。说不定楠哥会在我坟前愤nù

地说,小米,我爱错你了,你不是莲儿,你是个骗子!

我不甘心啊,我真的不甘心!用手胡乱地扒开挡在面前的树枝,我拼命往山坡高处爬去。

不知dào

是不是因为有灌木丛的掩护,野猪和狼群追逐我的速度也变慢了,艰难地喘着粗气我边逃边回头望一眼,看不见了它们的身影,却能听见后方传来它们斗狠一样的吼叫声。

呀!难道这两帮禽兽因为争夺我这个猎物打起来了?那是最好不过了!我心里一喜,更加卖力地往山顶爬去。

可是爬着爬着眼前突然一亮,我竟然出了灌木林,前方没有树丛了,只有一小块相对平缓的坡地,再往前黑黝黝的一片,没有路了……

是悬崖!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往前跑了几步,望望眼前深不见底的悬崖,又看看对面的山,我心像要跳碎了一样焦急。

然而没等我有喘息的空闲,身后丛林里就传来一阵惊心的躁动,听那仿佛林倒枝断的声音我就绝望了,那不是一只两只野兽能发出的动响。

它们的身影终于还是从林中冲了出来,左边包抄过来的是一群狼,右边包抄过来的是一群野猪……

我无力地望着它们,后退,然而后方能让我用来后退的路,也只剩下一步了,再向后,我将坠入那片不知深浅的黑暗。

看来狼群和野猪的势力相当,双方互不退让,时而同时缓缓逼近我,时而同时停下隔空一番嘶吼对峙,似乎谁要是先靠近我,另一方就会去扑上去将它们撕碎。

它们这样激烈的对峙,反而让我的死亡时间得以拖延,我也在这空隙间得以片刻的喘息。

也许是呼进的几口新鲜空气让我的脑袋活络起来,也许是因为生死一线间身体被激发了某种本能,我突然就想起之前的那首梵文歌曲!更神奇的是,它的每一个发音,每一处曲调,都清晰的像身旁站了另一个我在唱给我听一样!

清新,自然,如同阳光洒满大地,如同爱神抚慰众生,黑夜里,我的歌声传出很远很远……

越来越近的兽群竟然停了下来,凶狠、残暴之气渐渐退去,它们或趴或坐,就那样如痴如醉地听着我唱歌,双方甚至都忘了之前的争斗,友好的连队形都忘了。

那只小野猪似乎是为了再靠近我一些,它穿过狼群来到了最前面,坐在那里仰面望我,毫无防备,天真的让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看着被歌声安抚住的兽群,我悲喜交加,含泪感叹命不该绝!一遍,两遍,三遍……唱着唱着我感觉问题来了,天太冷,体力透支太多,再加上我的嗓子已经干到冒烟了,声音开始发颤,变得嘶哑,终于,在一阵难受的咳嗽中,我的歌声被迫停了下来。

突然间,兽群一阵躁动,众兽纷纷起身,野猪们焦躁地哼哼,狼群不安的原地转圈,一时间凶相毕露,有只狼甚至发怒地冲上来想要撕咬那只离我最近的小野猪,我吓得强忍咳嗽,立kè

又唱起来。

狂躁的兽群再次安静下来,渐渐的又进入了痴迷状态,它们的那种安静和平和,是常人难以想象的,即使这么亲眼看着我都有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我边唱边开始思索,毕竟不能一直这么唱下去,得找个解决事情的方法,于是我想起了爷爷所说过的‘意念之力’!既然我的歌声能带给它们这么神奇的反应,那么是不是我和它们之间就存zài

沟通的可能呢?

歌声不敢停,我对着眼前的兽群微笑,尽量让自己变得亲和,变得没有一丝杀气,我将我心里所想渐渐的融入我的歌声里,我在心里默默地说,谢谢你们不伤害我,众生是平等的,我也爱惜你们,也不会伤害你们的,那现在能不能请你们给我让条路呢?天太冷了,我真的要回去了,不然我会冻死的。

就这样,我心里一边默念着这些一边唱歌,很神奇的一幕又发生了!

众兽纷纷起身,已经不分队伍混成一团的它们,竟然慢慢的分成了两排,左边狼群,右边野猪,中间赫然留出一条通道。

那一刻我的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不仅仅是为得以生存而喜,更为天地万物之间这种神奇的感应而喜,突然想起邵老师那句话,一切众生皆有佛性!用善对之,回报的必是善。

缓缓迈开脚步走向兽群中央的那条通道,我此时竟有些留恋,留恋这两排对我默默相送的野兽。

“小米!!”突然,就听一个嘶哑的的男子声音从林中传来,我一抬头,就见楠哥手握一把短刀已经冲出丛林,正极度惊骇地看着兽群中央的我。

“你别过来!”慌忙大喊一声,我立kè

恢复了歌声。因为就在刚才,楠哥的声音刚一发出,我就感觉到众兽一阵警戒,兽群里杀气猛然而起。

从楠哥的神情上,我看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他的身体在剧烈颤抖,眼睛盯着我,痛苦的像有万蚁在蚀心一样。我不知dào

他为何害pà

,我多希望他这是在心疼我……

“啊!!!她……那是什么?”丛林里突然又跑出一群人,为首的那个女人一眼望见我便发出一声凄惨的惊叫。

望着她那副被吓坏的样子,我心里猛然升起一股怒意,歌声一转,兽群顿时起身,齐齐对着那女人的方向发出怒吼,一声过后,再看那女人,已经面无血色地跪坐在地上,盲人一般,目光呆滞……

第二百七十五章 爱得太深

众兽起身,齐齐的一声怒吼,不光把吕水蓉吓坏了,就连紧随其后而来的苏非、猫姐、水白虾以及许爷爷,也被吓得一声惊呼,慌忙向后退去!

顾不上他们惊世骇俗般的惶恐目光,我望向瘫坐在地的吕水蓉,想起她之前甩给我的那一耳光,想起她发疯一样的捶打,想起她的种种冤枉,想起她三番五次的横在我和楠哥之间制造困扰,我的歌声也在悄然起着变化……

一种愤nù

的情绪在兽群里激荡开来,众兽一时间仿佛怒不可揭,呲牙、低吼,纷纷亮出最凶猛的架势,并默契地朝吕水蓉那边迈开了脚步。

“妈呀!”苏非一见这阵势吓得一咬拳头躲到了水白虾身后,水白虾也惊恐无比,就连在山里住了一辈子对野兽也算见多识广的许爷爷,此刻也被眼前这一幕震惊了!

“别怕,别怕,应该不关咱们的事……”相比之下猫姐还算冷静,一边护着大家后退,一边用目光打量着我、楠哥、还有吕水蓉。

看着他们退远了,我心里倒是轻松了几分。

“你、你、你想干什么?”随着众兽的逼近,吕水蓉抖得像个筛子一样,手按着雪地一边往后挪一边不甘心地怒视着我,好像很后悔之前没能把我杀了。

和她对视着,我的歌声依旧不停。

“啊!楠哥,楠哥救我,快阻止她……”吕水蓉是真的慌了,吓破了胆一样乞求着哭喊道。

不知为何,站在一旁的楠哥还是不动,他眉头微锁,怔怔地望着兽群后方的我,像是被我的歌声吸引住了,又像是因为我的歌声而陷入了长长的回忆……

我不知dào

他在想什么,望向他,心又开始疼痛起来,你还是不相信我对吗?你还在迟疑对吗?

“不要!!”就在这时,楠哥猛然睁大眼睛喊道。原来,排在兽群最前面的两头狼此时已经逼到了吕水蓉近前,正呲着牙像扑食猎物一般朝她身上扑去。

我一个激灵回过神来,急忙将歌声一转,两头狼顿时舍弃下口,扬起一阵雪,双双从吕水蓉的头顶飞过。

“嗷~呜!”虽然没有下口撕咬,但是落地后的两头狼仰天一声咆哮,用猛兽特有的威严,威胁般发出一记警告。

再看吕水蓉,抱着双拳,张口瞪眼,已经面无人色……

“小米……”看着又有几只体型硕大的野猪刺着獠牙朝吕水蓉逼近,楠哥焦急地对我摇头。

看着他,我的歌声反而更大了,他似乎也看出了我的愤nù

,神情一时变得复杂,有心疼,有愧疚,然而更多的是落寞,他好像承shòu不了我对他的这种敌视……

身前有野猪在逼近,身后有饿狼在蹲守,吕水蓉在地上爬着,垂死一般挣扎着哭喊让楠哥救她。

“小米,我是相信你的啊!”楠哥突然说出这句话,声音低沉而沙哑。月光映着他眼中忧伤的水波,那一刻我的心像被什么扎了一下,终于还是不忍了。

歌声渐渐变得缓和,兽群随之安静。楠哥欣慰地呼了口气,对我微笑着伸开双臂,然而我却一直看着他,没有过去。

眼泪顺着脸颊肆意流淌,你知dào

吗?如果你刚才说的是“莲儿,我是相信你的啊!”那我此刻一定毫不犹豫扑进你怀里,什么吕水蓉不吕水蓉的,毫不相干的人她又算得了什么?可是你刚才说的是“小米,我是相信你的啊!”

你相信小米的善良,相信小米不会杀大黄和小骏,可是……你相信小米就是莲儿吗?

“楠哥,你不要相信她!呜呜,她一定会什么邪术,你也看到啦,她能控zhì

野兽,大黄和小骏肯定就是她杀的!”

真是不作死就不会死,看着那边爬起身来乱叫的吕水蓉,我当时真的动了杀心,歌声随着情绪一变,一头离吕水蓉最近的野猪突然拱起脊背怒吼着朝吕水蓉撞去,咚的一声,吕水蓉被撞的惨叫着倒飞出去,重重摔在后方的雪地上。

几秒之内,她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之后才扭动两下身子哭得很痛很痛一样。

“啊!这会出人命的!”后面的许爷爷吓坏了,惊慌地朝楠哥大喊。

说时迟那时快,马上又有三头野猪加入了队列,它们弓着身子、低着脑袋,同时冲锋一样朝那边的吕水蓉撞去。

“小米,别!”眼看吕水蓉命悬一线,楠哥突然一纵身向那边挡去,顿时就听“嗤”的一声衣服被划破的声音,楠哥身子向旁边猛地一个踉跄!

野猪在我的歌声里及时刹住了进攻的脚步。我呆呆地望着雪上还有他的白衣上,那一朵朵刺眼的血花,既心疼又悲伤……你到底是傻,还是因为在乎她?我只不过是要吓唬吓唬她,又怎会真要她的命?

很无力,感觉没有必要再和吕水蓉斗下去了,她伤的是皮肉,而我伤的是心……

人难过到一定程度反而会变的平静,在平静的歌声里,我目送着兽群退去,目送着它们进入山林消失不见,人麻木地立在原地,歌声停止……

“你这不要脸的妖女,敢伤害楠哥,我和你拼啦!”就在我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突然有人哭喊着冲过来,我收回目光,下意识地甩胳膊抽了上去。

“啪!!”非常有力度的一巴掌,没等吕水蓉冲到近前就被抽傻了。

捂着脸的她愣了能有两秒,随后渐渐抬起头来,牙齿咬得咯吱吱响,眼里布满阴毒……面前的她,哪里还是平时那个娇娇滴滴、柔柔弱弱的她?

“吕水蓉!你闹够了没有?”这时候后方传来楠哥的怒斥。

吕水蓉身体一颤,眼中非常不甘,缓缓转过身去看向楠哥,楠哥对她一脸冷然。

“你去死吧贱人!”就在我毫无防备的时候,吕水蓉突然又转了过来,大喊一声猛地抬起胳膊肘子朝我心窝上撞来。

那股力度实在大到惊人,我顿时感觉胸口剧烈闷疼,眼前也一阵黑暗,难以忍受地向后踉跄了两步,还没等我站稳,吕水蓉突然又冲了上来,两手使劲朝我身上一推!

耳边嗡的一声,身体瞬间失重,在我意识到我已经往黑暗的悬崖里掉去时,只听头顶上空传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唤:“莲儿!”

紧接着,一股巨大的撞击力让我瞬间失去知觉……

时间不知dào

过去了多久,我似乎一直在梦境里醒不过来,感觉自己的身体躺在流水上一样,漂荡,漂荡,到处黑暗,什么也看不见,直到耳边传来一声心痛的叹息,直到有人在低声说着:“傻丫头,你为何要来这世间折腾一番?你折腾的不仅是他,还有……”

我渐渐有了点意识,慢慢的,能够睁开眼了,眼前是一张熟悉的脸,见我醒来他欣喜地一笑,而我,顿时委屈的要哭。

“小三!”感觉自己的情绪再也控zhì

不住了,瞬间歇斯底里地释fàng

出来。

“他……他……”看着小三,我哭的说不出话来。

“别哭,我全都知dào

了!”小三伸手抚摸我的头。

“可是你知dào

吗?他迟疑了……呜呜,他说他相信我,可是他明明迟疑了……”我哭得停不下来。

小三点点头,依旧笑着抚摸我的头,可是我却感觉不到他的手。

没顾得上奇怪,我委屈地顺口问出:“要是你,你会……”

“我会!我会比他更迟疑不定!”没等我话说完小三就干脆地回答了我。

我顿时一愣,隔了好半天才哭着问他:“为什么?!”

“因为……”小三像是正在犹豫该不该说,这时门外突然涌进来一大群人。

“呜呜,丫头,我的乖孙女哪?”一个佝偻的小老太太心痛地哭着朝我跑来。

“老刺猬奶奶!”我伸手迎接着她的搂抱,可是当她跑过来时我们却抱了个空。

我惊骇地猛一低头,这时才发xiàn

,原来我的身体是透明的!一身淡粉衣裙,手腕上,和亮闪闪一样的珠子在发着淡淡蓝光。

“我死了!!”心一揪,刹那间愣在当场。

“哦,丫头妹妹你别怕,你还没死!我们刚去过医院,你的身体还活着,不过就是……就是……”黄呲牙眼圈红红的,像是说不下去了。

“毁容啦?”尽管不愿意,但我还是试探着问道。

不料呲牙摇摇头,呜呜地哭了,我发xiàn

她身旁的黄尖尖也在抹眼泪,连同着五大家几个首领的脸上都是深深的悲痛。

“到底怎么回事?”一种不好的预感强烈地朝心头撞来。

呲牙哭的说不出话,还是蛇精姐姐强忍着哭腔说道:“晓楠、晓楠不行了,医生已经放qì

了抢救。他的命格特殊,我们……我们野仙的仙力帮不上他。”

突然间,我真真zhèng

正地尝到了什么叫万蚁蚀心的滋味……我之前因为他的迟疑而伤心,我觉得那已经是世界上最痛苦的滋味了,可是现在……我才知dào

那不过是汪洋大海里的一滴水,他死了?他死了……

“不行!王晓楠,你个混蛋!说好要一起的!”那一刻我痛苦地穿过众人身体往山洞外飞去。

外面夜色已深,月亮也不知沉到了哪去,乌云将天空遮盖的异常沉闷。

“他为什么会成这样??”我边飞边颤抖着问身边的呲牙。

呲牙平静地说:“因为你跌入悬崖,他也就跳了下去……”

虽然呲牙没有丝毫的责怪之意,可是我听了这话心里却充满了自责。

医院的大厅里,猫姐在焦急地来来回回踱着步子打电话,声音都打到嘶哑了,很多人在走廊里和医院的领导争吵着,他们大多来自花街,是楠哥黑道上的那些兄弟,苏非和水白虾瘫坐在长椅上,俩人跟丢了魂一般,我从他们面前飘过,来到安静的病房里。

“醒醒,你醒醒好吗?我们再也不要互相伤害了……”

摸着楠哥那张惨白的脸,看着他满身的划痕,我哭得一塌糊涂。

野仙们的仙力输入不进楠哥的身体,然而手腕上的净水珠只是轻轻靠近他胸口便发出巨大的光圈,蓝色光芒将他整个笼罩着,渐渐的,他的脸上有了血色,泛白的唇也恢复了平日的红润。

“莲儿,你知dào

,我不是不信你,更不是要故yì

迟疑,我真的是怕找错了人,再伤你一世!前世没有照顾好你,带着愧疚和补偿之心而来的我,怎么可以把爱错给了别人?那样我的莲儿将要遭受多少委屈?我不敢想象……”这是楠哥醒来后眼含疼惜跟我说的第一句话,我心里立kè

鲜活的跳跃起来。

本来还对小三那句话耿耿于怀的,现在终于明白了!如果他毫不迟疑,连比较都不比较就认下了我,那才叫爱的不够深,那才叫草率!

我想,他应该早就知dào

吕水蓉不是真的,但是,但凡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都不敢轻易去伤害,因为他怕误伤了莲儿……

第三百七十六章 再见面必是仇敌

灵魂一回到身体便沉沉地睡去,感觉太累太累了,严重的虚脱,然而,梦却很香甜。

梦里,伸开双臂仰躺在花间,任阳光洒在脸上,任风从指尖划过,梧桐树下,负手而立的他,白衣若仙……

“你醒了?”不知过了多久,有人在我身边轻声问道,一只手抚上我额头,替我挡住白天的光线。

慢慢睁开眼,就见阳光照着他的侧脸,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影子,那双带笑的眼中,温柔如水。

“一直陪着我吗?怎么不在病房休息?”醒来就看见他,虽然心里温暖,但还是担忧地问道。

“我没事,看着你我踏实!”楠哥一笑。

见我欣喜,他微微一怔,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兀自说道:“往后我会有更多的时间陪你了……”

“哦?”我正想问他为什么,这时,病房的门突然被咣的一声踹开了!

我吓了一跳,楠哥也是一皱眉。

就见门外七八个保镖模样的人往旁边一闪,一个穿着银色西装,头发朝天竖立的男人双手插兜站到了门中间。

二十多岁,西装没打领带,从敞着的衣领里露出一条十分夸张的黄金项链,嚼着口香糖,一脸轻蔑地打量了楠哥几秒才说道:“王晓楠,呵,楠哥?你让我好找啊?”

一看这鸟人就不像善茬,我从病床上坐了起来,楠哥不动声色地按了下我的手,然后对那小子一笑说:“金公子?怎么敢劳您大驾呀,找我有事吗?”

“我找你有什么事,你心里应该比我清楚吧?”那男的一脸威胁地笑着踱了进来,一帮保镖立kè

堵住了门。

楠哥没起身,看了看那些保镖,又收回目光看向这位金公子笑道:“金公子有事就说吧,让人把着门干嘛?”

“你他妈还装是吧?”突然间,被称作金公子的这小子从怀里猛地拔出一把枪,顿时指在了楠哥头上。

“你想干什么?”我大吃一惊,心狂乱地跳起来。

然而被枪指着头的楠哥却丝毫看不出慌乱,皱着眉,鼻子里发出一声轻笑。

那金公子愣了一下,随后恼羞成怒般一下调转了枪头,顿时改成指向我了。

楠哥脸色一冷,眼中瞬间闪过一股杀气。

金公子一见他这样,变态地在嗓子里发出几声干笑,随后一咬牙说道:“花街的内鬼是不是你?你他妈不说实话我先打死她!”

说话间他的枪又往我头上逼近了些。看得出,楠哥心里应该紧张极了,可面上还是平静的很,他一笑说:“内鬼?哈,金公子也太抬举我王晓楠了吧?我只是个领着帮弟兄帮你们花街维护秩序的,说白了就是个保安,你们花街的各种商业机密岂是我能知dào

的?”

乍听这话那金公子转着眼珠寻思了一下,不过随后又恼火地眯起眼说道:“别给我耍嘴皮子!花街除了你们这些看门狗就没有外人了!”

“呦,金大公子,话不能这么说吧?我们什么时候成看门狗了?再说了,花街可不止我们一个帮派哦,你怎么唯独就能怀疑到我们楠哥身上呢?”门外传来猫姐带笑的声音。

金公子听了猛地回过头去,就见门外,猫姐带来的人一人勒住一个脖子,已经在无声无息中把他的那几个保镖全都控zhì

住了。

“你们……”金公子大吃一惊回头就要动枪,可是为时已晚,楠哥已经在这时一把抓牢他的手腕,猛地往反方向一拧,随着一声惨叫,枪掉到了病床上。

“你们这是找死!”被楠哥一把推开的金公子向后踉跄了两步抱着手臂痛叫道。

猫姐咯咯笑着走了进来,拍拍金公子的肩膀说:“金公子莫怪哈,我们这哪里是找死,我们是跟您讲理呢?其实对于金老总被抓这事我们也深表痛惜,你想想,花街要是倒了对我们能有什么好处?我们上哪去找这么一油水丰厚的肥差,是不?”

“哼!”那金公子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毫不信服地扫了一眼楠哥,那表情好像就认定了是楠哥干的。

“金公子,你实在不信的话可以派人调查啊!我们楠哥从年前回了老家养伤之后就再没回过花街,这几天也是一直陪着女朋友在山里游玩,哦,对了,吕水蓉也跟我们在一起的,不信你问她去!”猫姐表情十分认真地对金公子叙说着。

就见那金公子表情起了点变化,扫了楠哥一眼,气得冷哼一声上前来想要拿走他掉在床上的枪。

“啊!你干什么?”他突然就倒吸了一口冷气停住脚步,因为先他一步,我已经一把将枪抓了起来,站在病床上居高临下瞄准了他的头。

“打死你呀!”我笑着回答他。

“你敢!王晓楠,你他妈的让她把枪放下!”金公子梗着脖子吼道。

楠哥这时突然就向后退了两步,像是很紧张一样,看看我又看看猫姐生气地说:“叫你联系的大夫和床位,你到底联系好了没有?”

猫姐只是稍微愣了一下,随后一抱头躲到了墙边喊道:“哎呀,哪有那么好联系啊,这几天精神病院的大夫都放假!这可咋办啊?别、别伤着金公子啊,哎呀妈,你说她打死人还不犯法!”

猫姐这一顿哭咧,不但把梗着脖子的金公子吓哆嗦了,就连门边那几个被刀子逼着脖子的保镖都吓得一个劲往外挣。

丫的,感情这俩货把我说成神经病了?那就装的再像一点吧,枪一抖,我自己大喊了一声“砰”!

当时的场景可想而知……

金公子走后,猫姐整个笑瘫在了我的病床上,楠哥讽刺地对我竖起大拇指,我捂着脸对他一顿乱踢,尽管身上还到处酸痛。

好不容易停住了笑,猫姐讲起了花街这两天发生的事。原来这个金公子的老爸,花街四大老板之一,因为在花街进行毒*品交yì

而被警方人赃并获,给抓了起来。四大家本来就是绑在一起的,其他三家自然也脱不了干系,由于毒*品数量巨大,另外三位老板躲的躲,逃的逃,现在花街已经乱成一片了。

“楠哥?那个警察的卧底……不会真是你吧?”猫姐看着楠哥,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道。

楠哥神情淡然,一抬头笑着说:“我哪有那本事!”

猫姐还是没有移开目光,继xù

试探着说:“就算真是你的话,我也不会说出去的。花姐和虎哥或许会怪你断了财路,但我个人觉得,毒*品那玩意坑国害民,该!痛快!”

楠哥只是置之一笑,再没说什么,但是我的心里却悄悄掀起了一波小涟漪,原来我的他不仅仅是表面看起来这样痞痞、坏坏的黑涩会,实jì

上他还是……英雄,对,我喜欢用这个词来形容他。

几天后我和楠哥一起出院了,他说要离开花街一段时间,于是我陪着他回花街去收拾他的物品。

一进相面馆就看见了那个十三叔,戴着眼镜,捧着本书坐在那打盹,神情慵懒得就好像这花街天翻地覆了也和他无关一样。

说实话,一看见这老头我就想起了爷爷,同时也想起了那个和他一样来自内蒙,都有串乌木手串的古拓泽。

打完招呼之后,得知楠哥要走,老头赞成地点了点头,别的话也没多说,慈祥地笑着目送我俩上了楼。

楼上也有个大厅,地上铺着毯子,一面墙上还整体镶着镜子,这不由让我想到吕水蓉那女人一次次穿着紧身衣在这里练舞蹈的情形。

说起来楠哥也算是标准的坐怀不乱了,离得这么近,吕水蓉又是那种身材姣好,脸蛋出众的极品狐狸精,真不敢想象她每天会花多少心思来勾引楠哥……

“请进吧小米同学?”见我还在大厅发愣,楠哥开了房间门笑着做了个手势。

我走过来的时候见他蹲下身正从地上捡起一封信,好奇地问他:“谁的?”

信封上没有署名,楠哥抽出信纸刚扫一眼就看向我说,吕水蓉的!并把信递给了我。

我愣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前两天猫姐来医院看我们时说过,自从把我推入悬崖后吕水蓉就趁乱跑了,还说正因为她消失的蹊跷,花街那几大家族自然而然把内鬼那事怀疑到了她头上,正到处派人追杀她,而且连同吕水蓉她们的帮派都受到了牵连,两股势力拼杀的惨不忍睹。

“让我看好吗?”我边说边撅起嘴,其实眼睛早就在那几排文字上扫描起来了。

楠哥没搭理我,勾着嘴角拿起杯子给我倒水去了。

“去!这狐狸精,她竟还有脸这样说!”我边看信边边气得捶桌子。

就见吕水蓉在信上说道:我本以为,就这样默默的爱你,就这样默默的为你付出,不必点明、不必说破,总有一天你会知dào

我是谁,总有一天你会惊喜地发xiàn

,原来你要找的人一直就在你身边。

可是我不知dào

你为什么会被别人蒙蔽了眼睛,你宁愿和她一起跳崖而死,都不愿回头再看我一眼……

你若死了则罢,你若不死,再见面必是仇敌!我恨你!

第二百七十七章 混入敌内

叫人将收拾好的物品送回他暂住的宾馆,楠哥牵着我的手,悠闲地走出了花街。

今儿天气晴好,下午了阳光还那么明亮,他边走边仰起脸对着天,慵懒地舒了口气,嘴角勾起一抹会心的微笑。

很难得见他像今天这样,笑的那么轻松那么释怀。又想起了花街卧底那事儿,心里更加认定是他了……

“干嘛这么崇拜的盯着哥呀?”过了一会,收回目光的楠哥突然发xiàn

我在看他,不由得yì

地一笑,洁白牙齿放着吸引人的光彩。

“切!谁稀罕看你!”我脸一红甩开他的手大步朝前走去。

“没事,看吧,看光了才公平呢!”身后传来某人的坏笑。

“啊!!王晓楠,我杀了你!”我一愣之后,随即大喊着朝后追去。

他若不提我还忘了,那天我掉进冰窟被冻得浑身僵硬,回来后手抖得根本解不开扣子,他在一旁看着心疼,而猫姐她们还没赶到,于是一急之下便上来帮我扒光了衣服,虽然快速拽过一条毯子将我裹住了,但是他看没看见,我也不能确定……

“哈哈哈,我服了服了……丫真能跑啊!”被我追了两条街,楠哥气喘吁吁一脸无奈地回头笑着。

“混蛋!说……到底看没看见?”我气呼呼地追上来往他身上一撞。

他大笑着环住我的腰,将我拎离地面抡了几个圈,就在我感觉甜蜜的晕晕乎乎时,他突然停了下来,在我耳边很认真地说道:“我发誓,我当时眼睛是望着别处的。”

“啊?”我仰起脸不由一愣。

“啊什么啊?走啦,趁天色还早进山一趟!”他笑着朝我脸上吹了口气,背着手往前走去。

半天回过神来,挠了挠头跟上,心里暗骂自己:丫有病吧?人家看也不对,不看也不对!

还是那个老地方,半山腰的大树下,我和楠哥刚到就遇上了几个巡逻的灰家弟子。

“小楠兄弟,小米姑娘,你们来啦?”看见我们,他们几个急忙跑了过来。

被他们带着进山,路上一聊我才知dào

,原来那晚多亏了他们,我和楠哥跌入悬崖后,虽然猫姐叫来大量人手把我俩弄去了医院,可是当时我的魂已离体,魂还留在原地迷迷糊糊的转悠,是这几位灰家兄弟路过那里把我的魂带了回来。

“真是要感谢几位灰家兄弟!”我笑着对他们拱手道谢,他们像不敢当一样都急忙摆手,一个个看我的眼神里透着明显的敬畏,这让我感觉有些纳闷。

其中一位爱说话的,半举着两个小拳头笑着说:“小米姑娘?以前听黄尖尖说你是仙子我们还半信半疑呢,那晚在谷底见到你的魂魄发威,我们真是大为震惊啊!像我们这样的野仙,就是再修liàn

个千百年也不及姑娘你啊!”

“什么?”我和楠哥同时一愣,又同时问道。

那位灰家兄弟显得特别兴奋,迫不及待地给我们描述说,那晚他们几个正好路过谷底,突然见到黑暗中一个衣裙飘飘的女子立在那里唱歌,闭着眼睛,眉心一朵发光的七彩莲花,手腕上的珠子也很亮,总之,浑身都是光芒。

他们还以为是遇见了神仙,小心翼翼地靠近了才看清,原来那女子和我长得一摸一样,于是,他们试探着叫了我几声名字,我的歌声停了下来,那些光芒也随之消失了,只有手腕上的亮闪闪还时而闪烁一下。

听完他的叙述,我整整愣了能有十几秒,心怦然直跳,莲花胎记……亮闪闪……原来奥秘就在那歌声里!

“小米,你看!”这时楠哥笑着从怀中掏出扇子,轻轻一晃打开,一道白光唰的一下亮起,紧接着,扇面上像泼墨山水一样,一位翩然若仙的少女画像慢慢映出。

“扇子!扇子也恢复了?”我连着又是一惊,几位灰家兄弟更是一旁啧啧赞叹。

“那晚从你的歌声里,我竟然感悟出很多东西……”楠哥看着我,眼含欣喜。

深呼了口气,我不由在心中好笑的感慨,吕水蓉啊吕水蓉,我是不是该感谢您呢?要不是你这一出出闹剧,我们又怎能阴差阳错的获得这么多?

山洞前,胖乎乎的小二黑正追着自己的尾巴玩耍,听见有动静,猛地一抬头,看见我们来了兴奋地撒着欢跑来,随着它一蹦一跳,脑门上的几撮卷曲的长毛左右叮当摆动。

“嘿呦,这家伙!够时髦啊,谁给烫的卷呀?”我蹲下身挠着小二黑脑门上的几撮小卷毛,笑的肚子都疼,楠哥在一旁笑着说,除了黄呲牙那臭美的家伙还能有别人吗?

刚进山洞,就听里面传出热闹的说笑声,蛇精姐姐扯着嗓门喊着:“老耗子,你还走不走了?我可只剩最后一张喽,不走老娘就赢啦!哈哈,说好的,我要是赢了你把你耗子窝里最好的宝贝献给我。”

“哼,谁赢还说不定呢!输了可是要喝雄黄酒的,仨圈带俩!”我们进来时,灰有谷正气得撅着胡子朝桌上甩出几张扑克。

“哈,真够热闹的啊!”我笑着朝几大家的主事们喊道。

“呦!小米和小楠来了!你们没事了吧?快快快,小米,冷不冷?到姐姐这边来!”蛇精姐姐一见我急忙起身来拉我,她怕冷,身旁看着一个红通通的火盆子。

“小黑,姐姐来喽!”胡玉娘笑着轻拍了两下怀里眯着眼睡懒觉的小黑,小黑醒来后立kè

开心地喵了一声朝我怀里扑来。

抱着小黑喜欢地亲了一下,抬起头环视一周,却没发xiàn

小三、老刺猬奶奶,以及呲牙和小乖乖。

“咦?怎么少人啊?”我奇怪地问道。

“哦!黄兄弟带着人出去办事了。这不,我们在这无聊就玩了两把牌!”蛇精姐姐笑呵呵地解释道。

“我晕!楠哥你看,把咱的神兽当打牌桌子了!”我这时才看清,那些扑克牌底下哪里是桌子呀,正是我和楠哥那回从井里抓来的那只人脸大海龟,此刻正缩着脖子和四肢,一动不动。

“嗨,这玩意跟死了似的,踹两脚都不醒,正好拎过来当桌子嘿嘿!”蛇精姐姐笑了。

“人家那是在冬眠!”楠哥无奈地白了她一眼。

“对了,小三兄弟他们去哪了?上次那秃尾巴抓住了吗?”楠哥像想起了正事一样问道。

“是啊,抓到了吗?”我也突然想起那晚呲牙和老刺猬奶奶来借鬼,说是要扮成被俘虏的队伍去郊外等待秃尾巴的检阅,好趁机抓了它。

在场的几位主事得yì

地相视而笑,没有立kè

回答,像是故yì

在卖什么关子一样。

“哎呀,求求你们快说吧,抓住了是吗?”我忍不住兴奋,要知dào

,抓住了秃尾巴也就等于找到了黑龙教啊。

“你们?……不会是想放长线钓大鱼吧?”楠哥眉头微皱,观察着几位主事脸上的表情猜测似的问道。

“哈,还是小楠聪明!”蛇精姐姐一拍楠哥肩膀,其他几位主事也点头笑了。

“什么意思?”我倒是被他们整糊涂了。蛇精姐姐拉我坐下说别着急,也别担心,事情是这样的。

那晚,小三带着从南方解救来的那帮野仙,以及从楠哥那里借来的一部分鬼魂,假扮成了一只队伍,由那只被我们俘虏的黄鼠狼带领着,浩浩荡荡地赶赴郊外指定地点去等秃尾巴的检阅。

这秃尾巴相当狡猾,明明说好是子时前来,可是一直等到丑时都快过了它才来,而且不是一上来就过来检阅队伍,而是躲在暗处观察了好半天,没发xiàn

什么异常他才现身。

本来可以轻而易举抓住它的,但是小三临时改变了主意,因为他觉得,就是抓回这个狡猾的家伙也没多大用,逼供也不一定能逼出真话,万一这家伙耍点什么心眼弄不好就要打草惊蛇了,倒不如放长线钓大鱼。

再说那晚,对小三他们的队伍没有产生丝毫怀疑的秃尾巴,大摇大摆地拿着官架子出来一通训话,主要意思就是,以后归顺他,跟着黑龙教干,前途大大地有!

这一通检阅下来,还让小三他们意wài

地从秃尾巴嘴里得到了一个特别重大的信息,原来传说中黑龙教要举行的那个盛大选举,将在下个月十五的夜里举行。只不过具体地点那秃尾巴还没说,说是到时候等待通知。

“这太好了……太好了!爷爷的仇终于可以报了!”听到这里我浑身都忍不住发抖。楠哥点点头,安慰似的握紧我的手。

“还剩下二十多天不到了……”楠哥舒了口气,像是在脑海里暗暗筹划着什么。

“咦?那小三他们今下午出去干什么了?”我带着不解又有些担忧地问道。

蛇精姐姐掩嘴一笑说:“秃尾巴已经完全信任他们了,这次叫他们去执行个小任务呢!”

“什么任务?”我又和楠哥同时问出。

“嗯……具体的没说,好像是去抓个鬼吧,说是他们内部的叛徒!放心吧,这任务还不手到擒来?”蛇精姐姐说着,和身旁的胡玉娘相视一笑。

听说这次的任务只是去抓个鬼,我也放下心来,凭小三他们的实力,这任务也确实是手到擒来。

正好楠哥来了,五大家几位主事也像有了主心骨一样,大家坐到一起好一番商讨,对于下月十五怎样里应外合消灭黑龙教做着种种准bèi



而我,默默走到安静的山洞角落里,闭目打坐,轻轻唱起了那首歌……

第二百七十八章 有人追杀她

出了山,天色已经有些黑了,楠哥叫的车子还没到,我俩手牵手站在路边等着。

刚才临走时,小二黑在后面的那声“汪汪”一下子令我心酸起来,倒不全是因为不舍得它,而是因为……我又想起了大黄。

记得那天,大黄听了我的歌声后明显起了变化,它叼起亮闪闪时的样子是既激动又小心,我猜它一定是认出我了,我朝松林中跑去,命令它俩在原地等我时,它也是这样在后面发出一声“汪汪”。

当时太心急,竟没有听出那声“汪汪”里包含了多少担忧和不舍,而那声“汪汪”之后也成了永别……

再见面必是仇敌!如果这些事都和那个女人有关,我绝对不会再放过她。

“冷了吧?手抖得这么厉害?”楠哥脱下外套给我披上,拉起我的手在嘴边哈着气说车子马上就到。

“吕水蓉有个姐姐,你见过吗?”我仰起头问楠哥。

听我提到这个人,楠哥先是一愣,随后带着些无奈笑道:“何止是见过啊,她就是我一直……”

没等楠哥说完,这时就听“嘎”的一声刺耳响动,刚刚飞速行驶过去的那辆出租车猛地在几米之外刹住了闸,把我们吓了一跳。

“嘿,楠哥!不好意思啊,兄弟来晚啦!”车窗里,司机伸出头来喊道。原来是来接我们的车。

上了车,那司机跟楠哥一顿寒暄,还装作很陶醉地瞅瞅外面笑着跟我说:“这野外的星星就是亮哈,雪也白,空气也好!”

我本想顺着他的话再来一句“鬼也多”,但是怕他吓坏了不好好开车,还是忍住了。

他一路上说个不停,楠哥之前的话题也被他打散了。

“咱们直接去水白虾的饭店吧,苏非那小子说今晚他请客!”进了市区,楠哥一笑跟我说。

“他怎么想起来请客了?上午咱俩出院他都没去接!”我对此很不满。

“呵,你还不知dào

吧?秦璇今天回来,下午的火车,这小子一大早上就跟我打电话请假,说是接不了我们了,他要去车站。”楠哥好笑地说道。

“哈,真的假的?那死家伙,他还一直嘴硬呢,说他心里只有吴美女!”我听了也忍不住笑了,不过心里还是挺希望这样的,苏非和秦璇倒是挺逗的一对。

饭店的玻璃门上结了一层雾气,我和楠哥推门进来那老板才看清我们,忙笑着跟我们打招呼,说苏非他们早就来了,都在包间里等着我俩。

还没等进包间就听里面热闹的很,好家伙,一推门我差点误以为看见了黑白无常,原来不止秦璇,大辫子和老谭也都回来了,几人正在玩牌,一看就知dào

苏非和水白虾输得最惨,两人脸被涂的煞白,头上带着高高的尖筒帽子,鬓角被贴满了花花绿绿的纸条。

“哎呀妈呀!哥,你可算来了,再晚一会我和虾哥就要被这几娘们送四道街站岗去啦!”苏非一见楠哥又想哭又想笑的逃了过来,那样子活像个纸人。(他们所说的四道街指的是本市的一条殡丧品批发街,离这里不远。)

一通笑闹之后,大家也都饿了,水白虾的老板特意吩咐后厨先捡我们的菜做,很快一桌菜就齐了。

酒桌上大家也都猜到了苏非的心意,故yì

起哄逼着他跟秦璇表白。

这家伙脸红得跟猴屁股似的,挠着后脑勺站起来,结结巴巴地笑道:“这、这一假期没被某人打,没被某人骂,总……总觉得心里空牢牢的,哎呀妈,我这就是犯贱!”

话还没等说完他就捂着脸趴到了桌上,大家笑得人仰马翻,秦璇更是笑得跟个爷们似的,紧接着就给苏非补上两巴掌,抽的苏非直咧嘴。

气氛一直都很热闹,可是我却发xiàn

身旁的水白虾渐渐沉默起来。

“虾哥,你没事吧?”其实很想安慰他两句,可是我心里清楚,我没法安慰,甚至直到现在都不敢把刘艳已死的事实告sù

他。

“哦,没事啊,你不是嫌花生露太凉吗?我给你拿去热一热。”水白虾装作没事人一样,照常笑着拿起桌上的花生露出去了。

楠哥也注意到了这些,在身旁暗暗握了握我的手。我用眼神询问他该怎么办?要不要索性说出来算了?楠哥不忍地叹了口气,默默摇摇头,那意思是再等等。

一直过了能有十几分钟,水白虾都没有回来,我有些渴了就披上外套出了包间。

“虾哥,我的花生露呢?”见水白虾坐在柜台那对着满是雾气的玻璃门发呆,我笑着喊了一声。

“锅里加热呢!”水白虾没看我,手向旁边一指,眼睛依旧盯着玻璃门看。

“我去!你也不怕把瓶子煮炸了嘣着你!”柜台上的大电饭锅里,几个玻璃瓶装的花生露被开水煮的叽哩咕嘟,我吓得急忙去给拔了电。

“好了虾哥,没什么事的话快进来吃饭吧!”拿餐巾纸包住滚烫的瓶子,我边跟水白虾说着边朝包间走去。

身后没什么动静,快进包间时我一回头,就见水白虾已经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眼盯着玻璃门迈开了脚步,脸上还带着些莫名其妙的欣喜。

我一愣,特意停在原地看他要干什么,这时他已经走到了门边,猛地向内拽开了门嘴里还欣喜地问道:“真来了……啊!!”

打开门那一瞬间,他好像被门外的什么景象吓了一哆嗦,紧接着结巴道:“请、请问你是来吃饭的吗?里、里面请吧!”

他那个请的手势一直僵在那里,外面没人应声,也没人进来,从他侧面的表情看出,门外那人应该是走了。

我有些不放心,拎着花生露走了过去。

“谁呀?”来到门边,我顺着水白虾的目光探头往外望去。

就见门外不远处,一个披着长发的纤瘦女子在默默地走着,背影很直很直。

“不是来吃饭的呀?”我从那女的背影上收回目光,并担忧地问水白虾怎么了,怎么有些精神恍惚呢?

水白虾拍了拍胸脯随手关上门,这才不好意思地笑着跟我说:“昨晚我梦见我坐在这盯着门瞅,刘艳一下子推门进来了。嘿,今天我这不是闲的慌吗,谁知dào

对着门瞅着瞅着还真来人来,不过刚才这女的可把我吓一跳,大冷天也不围个围巾,那脖子上都冻出紫斑了!”

“呃?”听水白虾说到脖子上的紫斑,我头皮不由一麻!

想象力太丰富的我,脑海里瞬间重现了一遍刚才那女子出现在门外时的情形……

“帮我拿着,我出去一下!”将花生露往水白虾手里一塞,我急忙推开了门。

“喂,叨叨,你干啥去呀?”水白虾吃惊地喊道,还没来及跟着我出来,他的老板就在楼上喊他了,好像是让他搬箱酒上去。

我来到街上时,刚才那个默默走着的身影已经不见了,往前追了一段,就见旁边有一条狭窄的小巷子,光线很暗,使劲眨眨眼往里望去,此时小巷的尽头好像真的有个身影在晃动,我急忙加快脚步跟着追了进去。

离得越来越近了,从走路的姿势上便能看出,果真是刚才那女的。她抬头挺胸,两只手臂均匀地摆动着,路过一处垃圾堆时,她突然停下了下来。

跟在后面的我吓了一跳,还以为被她发xiàn

了,赶紧往墙上贴了贴,可是这时却见她慢悠悠地转着脖子看向身旁的那处垃圾堆,而垃圾堆上正在觅食的一只流浪狗突然就惊叫一声撒腿跑了,那惊恐的程度简直有些夸张!

我的心呼嗵呼嗵直跳,看来这女的还真不简单啊?等我回过神来,贴好了柳叶,也拽出了飞镖符时,她已经走出很远了。

再次跟上,此时已经不知不觉来到了一条非常安静的街道,说来奇怪,这条街倒是很宽,可是却见不到有什么车辆经过,路灯昏暗昏暗的,一阵风打着漩涡吹过,地面上哗哗地跟着飘荡着些圆圆的黄纸片。

妈呀!打眼一瞥那些中间带孔的纸片,我顿时认出来了——纸钱。

刚才的注意力都在那女人的身上,也没仔细观察街两旁,此时再看那些关着门的店铺上,几乎全是写着花圈、寿衣、纸扎什么的,而且有的店门口还摆着没收拾起来的纸扎小人,离我不远处就有两个,一边一个把着店门,笑嘻嘻的像在迎宾一样。

这样一个环境,这样一个氛围,我几乎可以断定,前面这女的一定不是正常人……

深呼了口气,我刚要开口喊站住,这时,从对面的楼顶上突然唰的一下跳下一团矮小身影,一声怪笑,先我一步在那女人身后说道:“你站住……”

我顿时一惊,可是还没来及仔细打量这个从天而降的身影,就试着“呼”的一阵劲风逼来,紧随他其后,又是一大群黑色身影从楼顶上飞落下来。

这次我清楚地感觉到脑门上的柳叶被风给吹跑了,来不及多想,下意识地闪身躲到了黑暗里,悄悄蹲在一个纸扎小人的身后。

幸好他们离我都还有一段距离,也没发xiàn

我的存zài



屏住呼吸朝那边望去,就见来的这群人全是黑袍黑帽遮住头脸,只有两只眼睛的地方露着空,杀气重重,目标很明显是那女人。

“你们是什么人?”那女人慢悠悠地向后转着脖子,声音诡异而沙哑,可当她转过来的时候我顿时有种要窒息的感觉。

又仔细辨认的一下,没错,我的眼睛在黑暗中不是一般的锐利,真的是她,吕水蓉的那个姐姐!

(盗版会有段落缺失,所以为了看完整的书,请支持正版)

第二百七十九章 误打误撞

躲在纸人身后的我不由暗暗吃惊,不仅仅吃惊于吕水蓉姐姐大晚上的诡异行踪,更是吃惊怎么会有这样的一群人冲她而来?因为凭直觉,对面这群黑衣黑帽遮面之人,非妖即鬼,绝非人类……

这时,领头那个矮小的黑衣人开口了,用他仅露的两只眼打量着吕水蓉的姐姐摇头叹惜道:“啧、啧、啧,看来伤的不轻啊?阴气都快镇不住这具身体了……”

呃?尽管黑衣矮人带着面罩声音有些发嗡,但我还是听清了这句话,阴气镇不住身体?什么意思?

我大惊之下突然想起那天在洗手间遇见吕水蓉姐姐的一幕,她脖子上布满了瘀斑,吕水蓉说那是小时候火灾留下的伤痕,可我怎么看怎么觉得像尸斑,莫非真是?!

“你到底是谁?”此时吕水蓉的姐姐已经神色大变,向后退了一步,满脸警惕。

“咯咯咯,美人儿,别紧张,你连本大人都认不出来了吗?”黑衣矮人讪笑着从腰间拿出一块黄色令牌,语气无比得yì



“是你?哼!狐假虎威的狗东西!是她派你来杀我的?别忘了,我还救过你的狗命!”吕水蓉姐姐的情绪尤为激动,盯着黑衣矮人以及他身后,满眼的愤nù

和杀气。

黑衣矮人慢悠悠地收起令牌,在面罩下用假惺惺的语气嗡嗡道:“美人儿,你救过我的命是不假,可是谁让你得罪了那么大的人物呢?真是爱莫能助,爱莫能助啊!不过只要你乖乖听话跟我回去交差,我保证不伤你分毫,再说了,你们毕竟是亲……”

“呸!你休想!我和她已经没有半点关系了,从前也没有!要不是她用这具身体许诺我,利诱我,我又怎么会迷失心性做出那么多伤天害理之事?”吕水蓉的姐姐似乎完全被激怒了,说话间长发猛地向后飞起,身体周围阴气缭绕。

“哼!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人呢,给本大人拿下这叛徒!”黑衣矮人怒吼着朝后一招手,跟随他而来的那群黑衣人瞬间将吕水蓉的姐姐围了个水泄不通。

接下来的一场激烈打斗,我已经无法用三言两语来形容了,总之这吕水蓉的姐姐不是一般的厉害,也不是人类能够达到的厉害。应该是为了保命做出的最后一拼,她似乎用尽了自身最大的潜能,可来的这群人也不是盖的,特别是前面那个身材匀称而高大的黑衣人,出手速度极快,身形如飞,几招便逼得她连连后退。

周围飞烟滚滚,人影交错,打得是天昏地暗,以至于我很快就看花了眼,人群里分不清谁是谁,很难再找到吕水蓉姐姐的身影。

如此惊心动魄的时刻,我看的都快忘我了,而这时突然感觉身后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向我靠近,吓得我一哆嗦本能地回手就砸,可手腕却被人在第一时间抓了个牢,就在我马上惊呼出声时,嘴巴也在一瞬之间被堵上了。

眼前是一双近在咫尺,近的不能再近的眼睛,而堵住我嘴巴的东西竟然是他的唇!楠哥,原来是楠哥来了,反应过来后不再挣扎,仰着脸,竟然瞬间迷恋上这种感觉。

“嘘……现在还不是时候!”他那双带笑的眼睛慢慢撤离我的脸,蹲到我身旁搂着我的肩膀朝那边观望。

我一阵脸红,忙调整好状态掩饰着窘迫小声说道:“是吕水蓉的姐姐和人打起来了!”

“什么?是她?”楠哥听了大吃一惊,很显然那边打的眼花缭乱他还没看清是谁和谁。

“对呀,就是她!”我很肯定地点点头,这时却见楠哥神情一变,伸手从怀中拽出了扇子说道,小米,我们得帮她!

“啊?为什么?你不会还想帮吕水蓉吧?”我顿时很气恼地抱住楠哥的胳膊。

要知dào

吕水蓉的这个姐姐不是正常人,我甚至怀疑大黄和小骏的死都和她有关,毕竟杀死一匹马和一只狗需yào

力度和胆量,吕水蓉那柔柔弱弱的样子我相信她是做不到的。

可是这时楠哥已经握着扇子起了身,焦急地对我摇摇头说:“小米,她就是我一直追查的那个黑社会女头目,也就是红衣女鬼的藏身躯体!”

我当时像触电了一样浑身一颤,脑子里迅速换算着,吕水蓉的姐姐是红衣女鬼的藏身躯体,而红衣女鬼就是……刘艳!?顿时震惊的忘了呼吸!

而这时那个退在圈外观战的黑衣矮人再次叫喊道:“杀!抓不住活的就给我杀了她!考验你们的时刻到了,完成这次任务,你们全有资格入我门下!!”

大概是这句声起到了作用,打斗更加激烈了,一群黑衣人牟足了劲蜂拥进攻,而先前那个连连逼退吕水蓉姐姐的高大黑衣人似乎也痛下了杀手,飞身上前,几招之后一掌将吕水蓉的姐姐拍飞出去。

“啊!!”伴随着一声痛苦的惨叫,吕水蓉姐姐的身体猛烈地撞击在路边水泥花池上,骨骼崩裂,花池倒塌。

然而吸引大家目光的并不是这些,而是从尸体里突然扑出的那个红色身影,长发披散,趴在几米之外捂着心口垂死地喘息……

“啊哈哈哈,好样的!给我上,打散她的魂魄,打散她的……嗷!!”

一道白光犹如闪电般猛然扫去,那边跳起来大喊的黑衣矮人顿时被打的一声惨叫,几个跟头滚了出去。

所有的黑衣人都吃惊地回过头,不仅仅是他们,连我也惊呆了!楠哥的扇子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有威力?先不说隔着几十米远的距离,以前扇子只能打出飞镖一样的一小道锋芒,现在竟是横扫一片,足有一丈多宽的光束!

“都给我住手,你们是什么人?”楠哥一声大喝,用扇子指着那边往前逼近。

黑衣人似乎个个都是一惊,倒抽气的声音都听得清清楚楚,看来他们是让楠哥这一招给震住了,我也忙站起身,飞镖符紧握,边走边对那边喊道:“刘艳,你没事吧?”

趴在地上残喘的刘艳不敢置信地望向我和楠哥,不过从她脸上并没看到获救的希望和喜悦,而是一副罢了罢了,就这样吧的表情,她苦笑着,眼角流出血泪。

随着我们的一步步靠近,那些黑衣人立在原地你看我我看看你,虽然看不清他们蒙面下的表情,但是明显能感觉到他们慌了。

“你们……你们还愣着干嘛?给我杀,杀了这俩人,快!谁能杀掉他们,加官进爵,好处大大的有!”那个被扇子打翻的黑衣矮人这时突然酿跄着又爬了起来,指着我和楠哥情绪尤为激动的大喊,就像见了杀父仇人那样歇斯底里。

哪里还给他再留煽风点火的机会,胡乱扔过去几张符,我和楠哥同时默契地冲向面前的人群,他挥着扇子,我握着亮闪闪,顿时和黑衣人们打到了一块。

说来也郁闷,刚才还见这些黑衣人个个打得虎虎生风,像是极其厉害的样子,可是现在我和楠哥一来他们立kè

溃不成军,连连躲闪后退,任凭他们那个矮首领怎么跳脚叫唤,他们也没有进攻的勇气。

打起仗来没对手那真叫没意思,我一挥手又吓退了十几个黑衣人,想哭的心都有了,正好这时见那个高大的黑衣人就在不远处,要知dào

刚才就属他能打,一掌就能把刘艳打成那样,肯定算是这群人里的顶尖高手,于是我快速向他冲去。

就在离他还有几步远时,甩手一张飞镖符先试探着打了过去,还别说这家伙真的算是高手,就在我刚一动手,飞镖符还没出去时,他就像算好了飞镖符要来的方位一样,一起身,精准利落地躲开了!

“哎呀!你会算呢?”我生气的同时心里还生出一种惺惺相惜的暗喜,心道这样的对手打起来才有意思嘛。

可是一连又是几张飞镖符射去,结果都是一样的,全都被他轻松躲开,以至于我不得不怀疑,面前这个家伙一定是能掐会算的。

飞镖符不好使那就换亮闪闪,我气呼呼地一把扯下亮闪闪的链子,拎在手里一步步朝他靠近,他反倒不慌不忙在原地负手而立,眼看还有两步之差了,他还是没动。

好自大的妖孽!我让你死都不知dào

怎么死的!我盯着他在心里暗骂,同一时刻往起一跳挥手便砸。

砸下去那一瞬间我的眼睛也跟着闭了起来,因为在我预料中,眼前肯定是怦然一道亮光,然后烟尘四起,这黑衣人就魂飞魄散了,我还有些不忍看见那一幕。

可是……可是下一秒我却感觉到自己手腕上一痛,有只大手一把扭住我的胳膊迫使我转了个身,再然后就给勒到了他胸前。

“啊!找死你这妖孽!”我另一手还想再向身后抛洒飞镖符,却也瞬间被禁锢住了。

那一刻我心道完了,我以为脖子上马上就会传来剧痛,这妖物会一口从后面咬断我的脖子,可是只觉得耳边有人“呼”地吹了口气,然后一股力量将我推了出去。

惯性地往前冲了几步,我站稳脚步吃惊地一回头,从那黑衣人仅露的两只眼睛里我竟然看到了笑意,他在笑!?

“小米,没事吧?”我一愣神的功夫楠哥正好赶到身旁,一挥扇子朝那个黑衣人扫去一道锋芒,那黑衣人忙向上一纵身躲开,然而就在他再次落地之时,只听一声急急如律令,五道燃着火光的黄符同时飞了过去,瞬间组成一个阵法将他困在了其中。

楠哥这种符阵的威力我是见识过的,就见圈中的黑衣人也不那么轻松了,身子顿时一僵,惊慌地望来!

“嗯!嗯!”这时突然有个黑衣人从旁边冲了过来,发着嗯嗯的声音展开双臂,拼命地挡到了阵前。

楠哥一皱眉,不知dào

是不是因为听出那是个女人的声音而起了同情心,握扇子的手一顿,像是犹豫了。

然而尽管楠哥这边没再动手,但是那边的五道符还在发挥着威力,火光闪耀,五道符绕着黑衣人形成的大圈在瞬间收紧。

眼看圈中的黑衣人难以逃脱,只能和火符阵硬对抗的时候,突然就听黑衣人群里发出“咚”的一声闷响,紧接着一股恶臭飘了过来。

“呃!”楠哥望着那边突然紧张的一哆嗦,随后剑指一握,向地上猛的一指默念了句咒语,再看那边,五道燃着火光的符立kè

随着他的动作掉到了地上。但这是我离得近看清了楠哥的动作,不知dào

的人肯定还以为是那黑衣人自己冲破了阵法。

“小米,你收拾这群人,我去活捉他们的头儿!”就在我还没弄明白楠哥为何要放过这黑衣人时,他突然大喊一声提着扇子就朝远处观战的那个矮个子追了过去。

矮个子显然也是吓了一跳,一看没人帮他拦住楠哥,惊叫一声扭头便跑,然而跑也就罢了,他还边跑边放出一股浓重的黄烟!

“黄家的?”我稍稍的吃惊了一下便不再犹豫,握着亮闪闪再次冲向那群黑衣人。

“喂!丫头妹妹,你还真打呀?”突然就见最前面的那个黑衣人吓得一抱头叫道,而她的声音是那么的熟悉!

第三百八十章 只手遮天

“你是谁?”一听那人声音,正朝前冲的我吃惊地停住了脚步。

“嘻嘻!”黑衣人发出一声脆笑,接着将蒙面布往下一拉说,是我呀!

蒙面下露出一张笑盈盈的俏脸,尽管这张脸很陌生,可那对闪亮的兔子牙却格外眼熟!

“呲……呲牙?不会吧?”我狐疑地盯着她,简直不敢相信。

“嗯!”她使劲点头,显得很得yì



“啊?怎么是你?那、那他们?”我苦笑着转向刚刚与之厮杀过的那群黑衣人,他们中有的发出哄笑,有的竖起了剪刀手,我这才突然明白过来。

“笨蛋!”几步之外,那个高大的黑衣人低声笑骂了一句。我立kè

听出了他的声音,是小三!

“还敢说我笨,你刚才为什么不提示我啊?”激动的跑上前捶了他一拳。

他立着不动,眯了下眼反问道:“我刚才没有提示你吗?”

想想他还真有,在打斗的过程中我明明已经被他控zhì

住了双手,他却没伤我,而是在我耳边吹了口气将我推了出去,力度刚好不致我摔倒。

“好吧,算你有提示!我就说嘛,谁那么神,能张张躲过我的飞镖符!”说话的同时我笑着伸手从他脸上拉下面罩,可是面罩除去的瞬间我顿时惊得倒吸一口冷气,连手都忘了收回来……

那是一张妖艳绝伦、世间罕见的脸,眉毛、眼睛、鼻子、嘴巴,和小三的完全不同,但若比较起来,这张脸无论从哪个角度又都不输与小三那张,甚至比那张更完美,更妖孽,更让人眼晕!

“咳咳。”眼前的妖孽美男突然轻咳了两声,按下我停在他面前的手,眼睛看向我身后。

这时就听人群里有人喊道:“哎呀,小楠,你回来啦?秃尾巴呢?你没杀了它吧?”

猛地从恍惚中回过神来,一转身,就见身后站着两个沉默的身影,呲牙和楠哥,两人脸上都带着些异样的神情,我心里突然咯噔一下。

没有呲牙表现的那么明显,楠哥转而用微笑掩盖住眼中的忧伤对众人说道:“呵,杀了它你们还怎么继xù

当卧底啊?放心吧,我只是放了道符假装去追它,十分钟后符会自动失去法力,不会伤它性命的。”

楠哥说完,目光已经看到了我这里,我有些不敢和他对视,但这时却发xiàn

他的眼中并没有丝毫的责备之意,眼神似乎变得更加温暖了。

咬了下唇低下头,其实此刻我更想跑过去紧紧抱住他,很想告sù

他,看见他忧伤,哪怕是瞬间,我都觉得万分心疼。

“原来那个黑衣矮人是秃尾巴,真对不起大家,我竟然没听出他的声音,还、还和你们动手,幸好没伤着你们……”我自责地对野仙们说道,想想都后怕,要是打伤或是打死了自家人,恐怕我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

没等野仙们说话,楠哥舒展着唇角走了过来,像是护短一样搂过我说:“没事,这样戏演的才真嘛!”

野仙们都赞同的笑了,我心里这才释然几分。

这时呲牙也回过神来,笑着冲楠哥一嘟嘴说道:“哼!丫头妹妹听不出秃尾巴的声音有情可原,那是因为秃尾巴蒙着面罩声音嗡里嗡气的,可是你哪?我刚才那么卖力的冲你呲牙,你怎么都没看出来?”

呲牙说完,楠哥嗤的笑出声,我突然想起来,好笑地问呲牙:“原来你那时发出‘恩!恩!’的声音是在呲牙啊?”

“对呀!”呲牙点头。

“丫的横理不讲!你蒙着面呢,我怎么可能看见你的大板牙?”楠哥很无奈。

“呀!对哦!”呲牙笑着一掩嘴,水汪汪的大眼睛特别可爱。

“嘻嘻嘻,说到底还是咱家比较机智,一个响屁就提醒了小楠!”人群里跳出一位干瘦的小老太太,扯下面罩得yì

地笑道,引得众人也跟着哄笑,听那声音就知dào

是黄尖尖。

“还好意思说?”楠哥白了黄尖尖一眼,拉起我的围巾替我掩住鼻子,因为周围的空气中到现在还漂荡着一股恶臭。

人群中又走出一位和黄尖尖长得一模一样的小老太太,哭咧咧地拽拽黄尖尖的袖子说:“老妹子,下次再有这事你先给提个醒好不?刚才我就站在你身后,好家伙你那一个屁过要不是我意志力坚强当场就得倒下!”

原来是老刺猬奶奶。这俩老太太也真能闹,易容竟然易成了双胞胎。

说笑间几分钟的时间已经过去了,楠哥看了看那边身负重伤的红衣女鬼刘艳,以及吕水蓉姐姐那具被撞的面目全非的尸体,叹了口气对小三他们说:“真没想到,秃尾巴让你们执行的任务竟是来杀她。”

此时的女鬼刘艳,虚弱地匍匐在雪地上,眼神空洞,没有反抗的意思,更没有逃跑的意思。

“还好是杀她,要是杀个好人我们还下不了手呢?别忘了,她干过那么多坏事,杀害了那么多无辜,还几次三番的偷袭你和尖尖,这也算她死有余辜!哼,我们这就带她回去交差!”呲牙瞪着女鬼刘艳,说着就要上前,小三一抬手制止了她。

“我们只带这具尸体。时间不早了,走!趁小楠兄弟那道符还没失去威力之前,咱们得赶过去!”小三比较了解我们和刘艳之间的各种恩怨纠葛,也听说过坟地烧纸那次,有可能是刘艳救了我,他看看我和楠哥点点头,那意思刘艳交给我们处理,转身带野仙们离去了。

“你们要小心!”望着众人的背影,我和楠哥在后面同时喊道,野仙们纷纷回头摆手,小三的眼睛里带着让我放心的笑意。

再次回转过头,我和楠哥都茫然了,面对着犹如心死了一般的女鬼刘艳,我们都不知dào

第一句该开口跟她说什么。

正与她对视着,这时我们突然发xiàn

,她身上鬼魅的艳红色犹如失水般在迅速变淡。

“呀!不好,她撑不了多久了!”我吃惊地睁大眼睛,因为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刘艳的魂应该很快就会灰飞烟灭。

“别慌!”楠哥说着急忙掏出随身携带的几根香,用打火机点燃了一蹲身插在刘艳面前的雪地上,随后口中急急地念动咒语。

我知dào

他这样做是为保住刘艳的魂魄,让她的阴气能够多凝聚一些时间,可是没成想,刘艳突然发疯一样,一挥袖子将那几株香以及面前的雪全都扫飞了出去。

“你们为什么还要救我?我罪孽深重,我死有余辜,就让我这缕魂散个干净!”刘艳抬头望着我和楠哥怒吼。

我们发xiàn

,她这一怒身体的颜色又变红了几分,可是,随着她眼中的怒意渐渐退去,艳红色又迅速变淡,快到让人揪心。

“刘艳!刘艳你别自暴自弃!我们不是为了救你,我们是觉得你还欠水白虾一个交代!”我大声喊道,当听到水白虾三个字时,刘艳身子一颤,眼中多出一份复杂。

“你等着,我叫他来,你跟他说清楚!”我心一横掏出了手机,反正水白虾早晚都要面对真相,如果此时再不叫他来,恐怕他连刘艳的魂都看不见了。

电话打过去嘟嘟的两声之后竟提示无法接通,再次拨打就已经关机了,我急的直跺脚,打给秦璇和苏非竟然也没人接听。

“小米你和她说话,我回去找人!”楠哥也急了,转身急速往回跑去。

“哦,好!”我答yīng

着,紧张地看向刘艳,真的害pà

她下一秒就会在我眼前魂飞魄散,对于之前的种种疑问,比如她得罪了谁,是谁派秃尾巴来杀她,她又为什么会一直躲在吕水蓉姐姐的体内,这些问题在精神高度紧张之下都被忘到了脑后,我只会重复一句,你坚持住,水白虾马上就到了!

“呵,为什么你们能拥有那么好的缘分?而我和水白虾就没有,生生世世,也不可能再有了……”刘艳的目光远远地望着楠哥奔去的方向,好似有所期待,又好似绝望地低声说道。

“谁说你们没有?你们两小无猜,从小就相知相伴,这么多年过去了心里还是只有彼此,这就是世间最好的缘分你知dào

吗?别放qì

,你等着水白虾来!”我看着刘艳的眼睛鼓励着她。

她盯着我看了一会,眼中竟然涌显出感激和一些复杂的情绪,她突然说了一句:“我死后遇到的第一个人如果是你,而不是她,也许结局不会是这样……”

“谁?‘她’是谁?”我急忙试探着问道,因为第六感告sù

我,刘艳肯定是被这人利用或指使的。

不知为何,刘艳一听这个‘她’情绪就突然激动起来,眼中充满了憎恨,无比的憎恨,可转而她又害pà

的发抖,神志不清一样胡乱地喊着:“没用的,你斗不过她,谁也斗不过她!她没那么简单,她的势力太可怕了,太可怕了!阴阳两界,她只手遮天!”

“放屁!谁?你现在就告sù

我她是谁?阴阳两界只手遮天,我还不信了!”我一听就怒了,一把从脖子上扯下焰王的月牙玉拎在手中。

刘艳怔怔地望着我以及月牙玉,没进过阴间,也许她还不知dào

这玉代表着什么,我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阳间我管不着,要说阴间,她哪只手能遮天,我就剁她哪只手!”

刘艳的瞳孔中蓦地现出一种难以置信!

第三百八十一章 魂散

刘艳显得极为震惊,直视着我,发怔地问道:

“你……你到底是什么样的身份?你真的是当年的那个秦小敏?水白虾的同桌?”

也难怪她会这样,当年的秦小敏同学是多么的默默无闻,不显山不露水,可以说存zài

感极低。但谁能想到多年后的她,一身道术、通晓阴阳,还敢拿着块玉叫嚣,地府的人她也能办!

“咳,那个,别的你也不需yào

知dào

太多,你只要清楚这块玉在地府代表着至高无上的权威就是了!记住,是至高无上!”我特意加强语气重复了一遍。

其实,至于有多至高无上我也不太清楚,只是从灵隐以及老牛、老马那里无数次听说,他们的焰王殿下是阴间的光明之神,不死火焰的化身,声望极高!虽和阎王爷以君臣之称,但阎王爷也敬畏他三分。千百年来,阴司十八层地狱所管制不了的恶鬼、重犯,全都是交于焰王的烈焰地狱代为管理、看押。

刘艳显得更加惊骇了,我不知dào

她是不是信了我的话,但从她的眼睛里我看到了一种渴望,而且这种渴望越来越强烈,她用手按着地奋力向我爬近了两步,我以为她这是要求生,是想让我救救她,不料她却开口说道:“我罪有应得!”

我一愣!

“但是……我求求你,救救那些被我所害之人的魂魄吧!他们都很无辜,他们本都不该死!”刘艳眼中是一种真诚的乞求加忏悔。

“你是说……那些被你以‘替人复仇’之名所杀害的人?”我皱起眉,听楠哥说过,刘艳以这个名义所害的人,不在少数。

每每只要有人烧纸求她,说自己有冤,她便帮人去复仇伸冤,她不伤当事人分毫,只杀当事人最亲、最心爱的人,车祸、落水、跳楼、卧轨……各种残忍手段,那些人看似死的偶然,其实每一次都是她在背后操纵。这还不算完,她还要趁人刚死,硬生生地将人家的魂魄从躯体内剥离出来抓走。

刘艳发出凄楚的哽咽,带血的指尖深深挖进雪里说道:“我错了,大错特错!她说会送这些魂魄去一个没有痛苦,没有生死,再也不用轮回的美好之地,而事实上她是要吸收这些生魂的浓重怨气来补充自己的阴气,以达到她阴间、阳间自由穿梭的目的!我真的悔恨当初,我不该听信她的蛊惑,她说的全是谎言,全是谎言!”

“好了!你现在能不能跟我说这个‘她’是谁了?!”焦急之下,我的语气里可能也充满了怒火,这把刘艳震得一哆嗦,随即点点头。

我带着几分歉意,盯着她的嘴唇,焦急地等待她将要说出的那个人物,可是就在这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声音气喘吁吁地叫唤道:“楠哥,楠哥我跑不对了!你……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呀?妈呀!这里不是四道街(殡丧品批发街)吗?”

正要开口的刘艳一听这个声音,蓦地睁大眼睛抬头望去,是水白虾来了!

“快点!晚了就来不及了!”楠哥顾不上跟水白虾解释,硬拖着他继xù

往这里跑来。

“呀!叨……叨叨?你怎么在这蹲着啊?出……出什么事啦?”很快跑到了近前,水白虾一见我非常吃惊地问道,并且捂着胸口也蹲到了我面前,而他现在所蹲的位置,正好和刘艳肩并着肩……

刘艳的脸上,那是一种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复杂表情,既幸福又痛苦。幸福,可能是因为此刻水白虾离她如此之近;痛苦,那是因为她很清楚,她的这缕残魂很快就将终结……

我的眼睛酸极了,不忍再看面前的一魂一人,起身扭头扑进楠哥怀里,眼泪哗哗的往下掉,人也哭出了声音。

“怎么了叨叨?怎么了楠哥?你们……你们这是?”水白虾搞不清状况,起身焦急地问道。

楠哥稍稍沉默了一下,对水白虾说:“兄弟,你要抗住!有件事我们不能再瞒着你了。”

“到底什么事啊楠哥?你快说啊!”水白虾显得沉不住气了。

“刘艳……她就在你身旁!”

“谁?楠哥你说谁在我身旁?大晚上的你别、别在这开玩笑啊!”水白虾挠头看看四周,一副又想哭又想笑的样子。

“他说的是刘艳!是刘艳!”我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回过头来用手指着水白虾身旁。

“刘?刘艳?”几秒之内,水白虾都停留在一种痴怔的状态,像是无法理解我的话,又像是不敢去理解我的话。

没有再说什么,掏出指甲油瓶子和柳叶递给楠哥,我自己跑到一旁,背过身去用围巾捂住了脸。

“啊!!”大概是楠哥为水白虾贴上了柳叶,没过一会,只听身后发出一声凄楚的哭喊。

这一声里,透着一个男生不能承shòu的哀伤、惊恐和心痛……我不敢回头。

水白虾哭完那一声之后再无响动,不知过了多久,就听一个声音温柔而微弱的说道:“小磊,我们的缘分到此为止了……永别了,小磊!”

若不是她提起,连我都快忘了,水白虾的本名叫“钱小磊”。

“不会的!不会是这样的!!!”水白虾发疯一样喊道,随后就听身后咕咚一声。

我一回头,就见水白虾双膝下跪,正一个响头磕在楠哥面前。

“呀!水白虾兄弟,你这是干吗?”楠哥急忙蹲下扶他。

我也跑了过去,可还没等我跑到跟前,水白虾就用膝盖拄着地转向我,咕咚又是一个响头……

“楠哥,叨叨,我求求你们……求求你们……”水白虾的声音已经沙哑到咳血一般,那样子让人看着撕心。

“水白虾,水白虾……”我一边拉他起来一边陪他大哭,那句‘不是我们不救,而是救不了了’始终说不出口。

“小磊,别为难他俩了,别哭!你跟我说说话好吗?其实我早就知dào

你来东北了,知dào

你是来找我的,我特别开心!我也经常去看你,看你哼着歌做菜,看你面带笑容招待客人,只是……你看不见我,这些你都不知dào

。”刘艳勉强直起腰,手隔着空气,想要轻轻抚摸水白虾的脸一样。

水白虾不再挣扎,转过脸来,对着自己朝思暮想的心上人,默默流泪,半天才哽咽道:“艳艳,你为什么不让我知dào

?为什么不早点让我知dào

?我不知dào

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即使你变成了鬼我也不会害pà

,我也不会嫌弃你的,因为你就是你,起码让我知dào

你就在我身边啊?我一直在找你!”

两个人的呜咽声在接下来的几分钟内,湮没了一切……

站在一旁,眼泪根本难以控zhì

,楠哥用臂弯将我揽在怀里,搂得很紧很紧。

“你知dào

吗?我也曾试图着接近你,可是那一次,我把你吓坏了!看着你一个星期没吃没喝,还差点被你老板开除,我心痛极了……”刘艳再次开口,满是愧疚。

“你说的是……?”水白虾显出惊愕之色。

刘艳点点头说:“没错!那次打电话叫你送饭的人是我。只是我那时……已经死很久了!”

听到这句话时,我和楠哥的身体都不由一颤,猛然想起和水白虾初次在饭店相遇那次,他所说的他给死人送饭的灵异事件!

“我从门缝里看着你来,又目送着你走,还吃下了你送来的饭菜,我以为我可以用这种方式和你继xù

保持着那么一点联系,可是没留意竟给了你一张冥币,还引出了此后的那么多麻烦……对不起!”刘艳的哭诉不但让水白虾发怔,更让我和楠哥震惊!

若不是不忍心打断两人的对话,我真想立kè

问问刘艳,她那时候既然都已经死很久了,为什么灵魂还能留在自己的体内,而且还能支配自己的身体去做一些事,比如吃饭?要知dào

,人死后不久,魂魄必定会和肉体彻底分离。

“如果不是被人用一些手段特意封住了魂魄,那就只剩一种可能——死的太冤,怨气极重!”楠哥看出了我的质疑,压低声音在我耳侧说道。

‘死得太冤,怨气极重’这几个字在脑海里回旋,对呀,我还从来都没想过她的死因,她和我们一样年轻,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她的死亡?

蓦地望向刘艳,她身上的艳红色郑重地又提醒了我一次,没错,只有怨气极重才能形成红衣!不过,那艳红色只剩上半身了,下半身已经渐渐变淡,风吹流沙般在一点点消失……

“艳艳,要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我怎么那么笨,怎么就不知dào

那人是你啊?现在想想,那天电话里点的几道菜全都是你爱吃的,而且那天是你的生日,你这么提示我,我竟然还是没能知dào

……”水白虾愧疚地哭泣着。

刘艳抚摸着他的头,哭声也在颤抖,她说:那件事之后,我不敢再靠近你,因为我知dào

,即使我的灵魂还在,我腐烂的身躯和面孔也无法去面对你了,因为那会让你受到惊吓。

直到那天,我遇见了她,她将我从腐朽的躯体里解救了出来,我的魂魄一身红衣,面容和从前的我一样,我是那么开心……

她说,如果我舍不得离开心爱的人,想要继xù

留在阳间,就必须拥有一具活的身体,这样不但可以躲避阴差的追捕,还可以像活人一样活着,而她,给我送来了一具,身材匀称,面容姣好。

她告sù

我,可以自由的复仇了,再也不用忍受冤屈,我还可以替那些像我一样无处伸冤的人们复仇。

我对她充满感激,并和她达成协议,永远听从她的命令,来报答她的恩情。哈哈哈,岂料一切都是个骗局,到头来只是个骗局!我成了双手染满鲜血的罪人!

“于是你们反目成仇?也是她要人来杀你?”没等我问出口,楠哥已经先我一步问道。

刘艳苦笑着点头道:“你不会相信,我和她反目成仇的最初原因就是因为你!”

“我?”楠哥不解地皱眉。

“对!不光是你,还有她!”刘艳又指向我,我也是一愣。

“哈哈哈……”刘艳又是一阵似哭的苦笑。她对楠哥说:“年前那次,我带人埋伏了你和那黄皮子老太太,致使你重伤,她怒了,我带着伤逃回了家乡,又从她的人手中救下了秦晓敏,她更是大怒,于是一直就没停止过对我的追……追杀……”

“哦?原来坟地烧纸那晚是这人要杀我?快说,这个神mì

人物到底是谁啊?”我实在难忍这种煎熬了,可是话刚问完就见刘艳那边发生了惊人的变化!

只见刘艳上半身的鲜红之色“唰”的一下全部变没了!

在我们三双眼睛的惊骇注视下,就见那退了艳红,只有淡淡白色的上半身也在四下消散,刘艳就如同烟尘幻化一般,眼看就要消失在寒风中。

“叨叨救救她!楠哥救救她!快救救她!刘艳,艳艳!”水白虾惶恐的睁大眼睛,他的叫喊声像刀子一样划着我和楠哥的心。

可是风中只残留一句:小磊,好好的,忘了我……

第三百八十二章 真相

“刘艳!刘艳……”水白虾爬起身,双手在周围的空气中抓捞着叫喊。

可是无论他有多不舍、有多想挽留,都改变不了一个事实,那就是从这一刻起,他们真的永别了!这世界上,不再有刘艳。

心酸难以名状,看着水白虾那样,我除了陪他一起落泪,不知dào

还能替他做些什么,安慰的话显得那么苍白无力,一句也说不出口。

“哎,晚了!”沉默许久,身旁的楠哥摇摇头,压抑地叹出一口气。

是啊,晚了。想想,要是我和刘艳能早点认出彼此,要是她能早点说出这些事情的真相,也许结局就不会是这样。

零下十几度的严寒,加上心伤至极,水白虾在声嘶力竭中昏迷了过去……

楠哥背起他,我在一旁扶着,我们一路小跑回了饭店。

从包间里出来找我们的苏非和秦璇她们,见状被吓了一跳,就连水白虾的老板和几个伙计也跟着跑上了楼,一时间,水白虾的小宿舍里挤得满满的,大家惊慌又好奇,不知dào

发生了什么事。

“大家别慌!没什么大事,水白虾是刚刚受了点惊吓,一会醒了就没事了!”楠哥替水白虾盖好被子转脸对众人解释道。

“啊?又吓着啦?”老板一愣,像顿时想到了什么一样,很无奈地拍着大腿说:“哎!这孩子!到底是八字太弱,还是火力不够旺啊?他、他咋总招那些东西呢?实在不行,我找个大仙来给看看?”

“对,找人来给看看吧。他指定是让什么东西给魔怔了!动不动夜里就对着窗户说梦话,吓得我们都不敢和他一起住!”其他几个伙计跟着附和说。

“不用了!”我对老板说,麻烦您给他几天假?让他好好休息一下,可以吗?

“哈,那有啥不可以的,我一向都把小虾当成亲侄子!”老板一笑,卖着人情看向楠哥说道。

楠哥点头示意他没事了,老板便带着几个伙计出门忙去了,房间里只剩下我们几个。

“虾哥是被啥玩应吓得?咋看他表情这么伤心呢?都昏迷了还流眼泪呢!你们看!”苏非蹲在床边,指着水白虾惊讶地说。

不仅是他,其实其他人也都看出来了,昏迷中的水白虾不时抽泣一下,眉头撕心裂肺般拧紧。

“小米,跟她们说吧,我出去一下!”不知dào

楠哥是有事,还是受不了这种场面,拍拍我的肩转身出去了。

房间里安静的很,几双眼睛紧紧盯着我,她们几个也算是多少见识过灵异之事,我也就没再隐瞒,像回忆一样讲起了一段故事。

故事的开端是多么美好,在那个天真烂漫的年纪里,小男孩和小女孩成了同桌,两人从不说话,就连看对方一眼都是装作若无其事,小心翼翼的一瞥。

直到有一天男孩的鼻子流血了,女孩慌忙递过手绢,眼中带着要哭的焦急问他:“疼吗?”

“不疼!”对上女孩美丽的大眼睛,男孩傻乎乎的一笑。

从那以后,上学和放学的路上,小女孩的身后多出一个身影,不远不近,默默守护……

后来,女孩受了魔鬼数学老师的毒打,委屈地离开了学校,再后来,男孩寻她寻到了东北……故事讲完了,屋里抽泣声一片。

“不行!怎么能这样?”一向如同汉子般的秦璇此刻也受不了了,怒视了我一眼,捂着嘴背过身去哭出了声。

“敏丫头?那……那女孩的魂就这么散了?他、他们的故事就这么完了?”老谭和大辫子哭得泪眼婆娑,看那样子恨不能马上逼我改写剧本。

可惜,可惜这不是剧本,这是水白虾和刘艳的故事。

苏非哭的肩膀一耸一耸的,对着昏迷的水白虾说:“虾哥,你要坚强啊!我们知dào

,要忘掉那么刻骨铭心的人一定很难,以后的日子里,有我们这帮朋友陪着你呢!呜呜~你不孤单!”

不知过了多久,水白虾醒了过来。他先是盯着天花板发了一会呆,然后看向大家,嘴角牵动了一下说:“呵,大家都在啊?让你们……让你们为我担心了……我没事。”

他强装出来的坚强dà

家看在眼里,心里更是难受。

“放心,大家都回去……都回去休息吧!叨叨,你也累了,快回去吧!我……我想安静的呆一会。”水白虾虚弱地说着。

也不好再劝他什么,我点点头,领着大家出了房间。轻轻替他带上门,我的脚步还没等走远,就听见屋里传出低低的、撕心的哭泣……

饭店已经打烊了,我见楠哥背对着门坐在一个包间里,便走了过去。

“我再说一遍,尸体和真相缺一不可,我都要!”原来楠哥是在和什么人打电话,他的声音很低,但语气里有一股逼人的魄力。

不知dào

对方又说了什么,楠哥像是强压着怒火对电话那头说:“知dào

有危险,不用考lǜ

了,我答yīng

!”

他一起身回头,我正好到了他身后,看见我他稍稍一愣。

“没打扰到你吧?”我看着他的眼睛,其实很想听他解释电话的内容,因为我刚刚听到了几个敏感的字眼,什么“危险”,他还答yīng

了。

“没有。”他有些疲惫似得眯眼摇摇头,什么也没解释,起身拉着我的手说,时间不早了,乖,该回学校了,我送你们!

出租车停在了饭店门口,大家都上了车,我迟疑着朝车门走了两步,突然转过身对身后的楠哥说:“我今晚不想回去了!”

楠哥有些意wài

,秦璇她们倒是对此报之一笑,苏非说:“也好!我老妹心情不好,楠哥你就多陪陪她吧,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互相说了再见,出租车走远了,我和楠哥沿着夜色阑珊的街道随意往前走去。

“怎么?还在为水白虾难过?”走了一段,楠哥伸手揉揉我的头问道。

“嗯!”我点头沉默,想象着水白虾以后将形只影单,连唯一的期待也没有了,喉咙就哽得生疼。

“哎,都说痴情有几分,痛就有几分,看得出来,这小子不是一般的痴情……”楠哥叹息着低语。

一阵风吹来,又多了几分寒意,楠哥将我朝他身体搂近几分,用风衣护住我。突然觉得,在这样的寒夜里,身边能有这份温暖,是多么难得,多么不易,多么值得去珍惜。

“楠哥,我们不会再分开了对吗?”我抬头笑望他的脸。

他微微一怔后,抿唇郑重地点头道:“我保证!”

一股暖意在心里荡漾开去……

走着走着,不知为何,楠哥放慢了脚步,他像是在仔细打量这附近的景物,渐渐的,嘴角也翘了起来。

“小米?”

“嗯?”

“还记得这里吗?”

“这里……好像有几分眼熟,哦!想起来啦!”

对!就是这里!望着不远处某某医院的霓虹大字,再看看路边那排大柳树,心头猛地涌出一种别样的甜蜜。

很多年前,和楠哥在医院相遇,一起打鬼的那些情景又浮现在眼前……

“记得那天咱俩就坐在这路边,聊了很多,也是在这里说的再见。呵,到现在还记得当时的心情。”楠哥对我一笑,唇上的光泽在夜色里媚惑的一闪。

我看的心神一晃,撞了他下说:“哼!当时什么心情?我可记得那时是你转身先走的,你都不知dào

……不知dào

我在后面站了很久……

我话一说完,楠哥神情恍惚的同时,目光里尽是柔情,看着我,将我紧紧抱住。

下巴抵着我的额头,许久,突然听他坏笑低语:“知dào

吗?小爷当年转身走的时候就下定一个决心,这辈子如果还能遇见这根‘豆芽菜’,就是腿打折也不能再放她走!”

“啊?”我恼火地猛一抬头,随之,一个吻落在了唇上。

我们是幸运的……

躺在楠哥的臂弯里,听着他的心跳,那一夜我睡得异常安稳。

一觉醒来,就见楠哥已经穿戴整齐,一身黑色正装,正对着镜子整理衣领,看脸色,还挺严肃。

见我打量他,他走过来,拍拍枕头边叠放整齐的一套黑色衣服说:“换上它吧!”

“为什么都穿黑色?像要参加葬礼。”我揉揉眼随口说道。

“嗯!”他看着我。

“啊?”我当时一愣。

“拖了个熟人,把刘艳的尸体找到了,今天去公安局那边办手续认领。”楠哥轻描淡写地说道,我却有些吃惊。

通知了水白虾,我和楠哥匆匆赶了过去。

停尸房里,浓重的阴气让人一进来便本能地排斥。穿过有回声的大厅,路过无数装尸体的抽屉,我们最终来到灯光幽暗的尽头,工作人员用钥匙打开一道上了大锁的钢门,带我们进到了里面。

如果猜的没错,这间特殊的小停尸房里,存放的一定都是些特殊的死人,因为我甚至看到,有的抽屉上还封了黄色的符纸,鲜红的朱砂将这里的气氛衬托的更加诡异。

抽屉打开,那是一具冒着冷气的女尸,即使没有那层冰霜,那张腐败的面孔也难以辨认了,只不过通过那些资料记载,确确实实能够证实她就是吃进水白虾所送饭菜的那具女尸。

怕水白虾太难过、阴影太深,没敢久留,我们便将他拉了出来。

让我俩在走廊里稍等,楠哥进了一间办公室,我抬头看到门上写着“局长办公室”,于是放轻脚步朝半掩的门边靠近了一些,这时就听见里面一个中年男人的说话声:“小楠啊,你也知dào

,这案子已经过去那么久了,而且当时它被列为谜案封锁(带有灵异成分),说实话,你们也没有什么认领证据,今天能让你们把尸体带走,哈!已经是……”这男人省略的那半句话显而易见,那就是说全靠他卖给楠哥面子,我们才能领走刘艳的尸体。

“你放心,我王晓楠答yīng

的事情就一定做到。现在尸体我已经看了,刘局长不会忘了吧?我还要一样东西!”楠哥语气低沉地说道。

“真相?!”我在门外脱口而出,突然明白了,原来昨天和楠哥打电话的那个人就是这位局长,但不知dào

楠哥究竟答yīng

了他什么条件……

就听那人笑道:“小楠兄弟真是爽快,那我也就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额……虽然不知dào

你和这女死者是什么关系,但我要告sù

你,即使你知dào

了这个案子的真相也无济于事,因为,涉及本案的几个当事人都已经死了,你已经无处追究……”

“那我要知dào

真相!!”不知何时,水白虾也到了我身后,并且愤nù

地一用力将局长的门推开。

第三百八十三章 把人逼成鬼

门被水白虾猛地推开,里面的那位局长眼含怒意望过来问道:“干什么的?”

“让他们进来。”楠哥没回头说道。

“这?”局长一皱眉。

见我和水白虾往里走去,嘴角抽动了一下对楠哥说:“小楠?你不会不知dào

咱这儿的规矩吧?”

“知dào

。”楠哥平静地点点头,随后转向我和水白虾,示意我俩坐到他身旁。

那局长像是在强压怒火,脸上挂着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说:“知dào

就好!说白了,像这样的案宗,不是你我这层关系,哼,恐怕它要跟这牛皮纸袋一起……永远尘封于世了!”

他说着,将一个装的鼓鼓的档案袋甩到了桌面上,扬起一阵灰尘。

“多谢刘局通融!”楠哥一笑。

两人的目光对视着,里面像是暗藏着什么,较量?揣度?几秒之后,各自撤回。

“哈,不客气!互相帮忙而已……”刘局长若有深意地笑了,我却发xiàn

楠哥的拳头这时在桌下不易察觉地握紧。

抓起桌上的牛皮纸袋,水白虾的双手颤抖的不能自控,最后,还是我替他打开了袋子。

就见袋子里,不但装着尸检报gào

和一些相关的资料,还有刘艳生前的旧照片,以及她所写的一些零散日记和未寄出的书信。

“这些都是在女尸所住的出租屋里找到的,由于案情特殊,东西都被封存zài

一起了。里面有你们要的真相,我就不做转述了,好了你们慢慢看!”那刘局长冷淡地朝我们一瞥,称自己还有事转身朝外走去。

水白虾握着一张旧照片发呆,我却拿起刘艳生前所留的那些文字。眼睛扫过之处,心跟着阵阵颤栗……

眼前再现那血染般的红衣,原来,她的狰狞,她的残忍,不过是对这世间不公的一种小小抗争罢了。要不是亲眼看到这些文字,谁又能相信,这个青天白日的人间,竟也有地狱那般可怕!

事情回到很多年前,被数学老师打后辍学的她,回到家中又被后妈处处羞辱刁难,而父亲却视而不见,她自知在那个家里没有活路,伤心之下便离开了家乡。

那一年她才十三,年幼的她无依无靠,又找不到工作,只能边流浪边乞讨,风餐露宿。

辗转来到这座城市,在一家饭店里,她找到了一份洗盘子的工作,虽然老板娘人很凶,给的工资又少,还让她吃剩饭剩菜,但她依然很满足,因为终于可以有一个遮风避雨的栖身之地了。

但小小的她万万没有想到,也就是这个地方,成为了她生命中最可怕的梦靥!

那个夜晚,饭店打烊后,她像往常一样刷洗完堆积成山的碗盘,拖着疲惫的身躯来到后院仓库边上那个只有三、四平米的小房间里。而这时,饭店的老板,也就是那个五十多岁的老男人,突然一把推开门进来。

她吓了一跳,刚要叫喊就被那老男人捂住了嘴,尽管她发疯一样挣扎,可是瘦弱的她哪里逃得开老色狼的魔抓,少女的身躯就这样被强行霸占了……

从外面回来的老板娘,恰巧发xiàn

,然而老板娘却没有理会惊慌无助得直哭的她,反是不分青红皂白地骂她小狐狸精勾引老板,抓起她的头发就对她一顿厮打,将她的头狠狠的往墙上撞,血,涂的满墙。

她不知dào

自己是怎么从老板娘的魔抓底逃出来的,在一个垃圾堆旁昏迷了过去,凌晨又在那里醒来,像只可怜的小老鼠一样,瑟瑟发抖,无人问津。

惊吓过后,她心里充满了恨,恨那色魔老板,恨那不分是非的老板娘,她一心想要让坏人得到惩罚。于是她双手按着地,一步一步带着血迹爬到了公安局的门口。

可是令她没有想到的是,被传唤来协助调查的老板和老板娘,就那么轻松地离开了警局,从她面前路过,老板娘边走边回头骂她贱婊子,而那色魔老板,嘴角还挂着得yì

的淫笑……

她不甘心,她当然不甘心。可是终于有一天,在一次又一次的碰壁中,她彻底明白了,她,一个没有身份的外地打工女孩,人微言轻,是斗不过财大气粗的老板的。更何况她还听人家说,那老板的外甥就是公安局里的一位领导,一位大领导……

无助的她,对这冷漠的世间充满绝望。她觉得这世间到处是肮脏,自己也肮脏,她甚至都不敢再想念一次心中的男孩,因为她觉得,不配了!

在那个秋风瑟瑟的晚上,她流着泪从高高的桥栏上向湖面跳去。本以为一死百了的她,却被人从湖中救了上来。

那是一对非常热心的中年夫妇,他们把她送进医院,不但替她垫付医药费,还守在旁边一直安慰她,劝导她,告sù

她她还年轻,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命比什么都重yào



出院后,得知她没有去处,那对热心夫妇把她接到了自己家中调养,并认她做了妹妹,像亲哥嫂一样关心照顾她。

渐渐的,她的心冰释了,这对陌生的夫妇让她感受到了家的温暖和人性的美好,她暗下决心,这辈子就是当牛做马也要报答哥、嫂的恩情。

有一天,哥嫂从外面回来显得特别高兴,他们对她说,他们在朋友那里为她找到了一份服wù

员的工作,明天就可以过去上班。她开心极了!

第二天一早梳洗了一番,跟着哥嫂去往那个工作的地方。那应该是一个类似歌舞厅的娱乐场所,因为楼上很吵,路过楼梯口时她还看见几个露着长腿的女郎被男人搂着往楼上走去。她有些迟疑,但哥哥嫂子却不解释,她只好跟着往地下室走去,心想算了,管他什么地方呢,我只要安安分分的做我的服wù

员就好了。

在地下室里,她见到了一个长相很凶的光头男人,那男人上下扫了她一眼之后便和哥哥嫂子进了里面的房间。

也不知dào

哥哥嫂子在和那光头谈些什么,她坐在大厅里等着,这时有人为她端来一杯水,她说了声谢谢接了过来,一路赶来真的是渴了,她一口气把水喝光。

从房间里出来的哥哥嫂子面带笑容,嫂子将皮包往肩上挪了挪,过来拍拍她说,以后就在这好好干,他们要回去了!

她起身跟哥哥嫂子说再见,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哥嫂的表情有些古怪,正要送他们出门,这时突然觉得头脑一阵眩晕,四肢无力的她瞬间昏迷了过去。

醒来后,当她发xiàn

自己赤身裸体躺在一张床上,而身旁还睡着一个猥琐的陌生男人时,可想而知,她有多惊恐!她挣扎着大喊哥哥嫂子救命……

床上的男人很扫兴,骂骂咧咧的出了门,紧接着,那个凶巴巴的光头男就进来了,二话不说抡起皮带对她就是一顿狠抽。

最后,光头男还甩给她一堆赤裸、不堪入目的照片,威胁她说,想死和想逃跑都是没用的,如果以后再让客人不满yì

,她的下场会比死还惨,这些照片也会出现在她家乡熟人的面前!

直到这个时候,她才突然明白过来,原来那对好心的哥嫂,不过是披着人皮面具的禽兽,她是被他们送进了这个火坑。

被关在地下室里,经过多日生不如死的折磨,她的意志彻底崩溃了,她甚至都已经分不清生与死的界限。

其实活着的也不过是身体,心早已死去,她像那些女郎一样,顺从地做着肉体交yì

,灯红酒绿,麻木存活。

这样暗无天日的日子不知dào

过了有多久,有一天夜里,她突然被人用麻袋罩住,带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扔掉,原来,她得了很严重的花柳病,连那种地方都不要她了。

坐在那里,她抬头望着天空发狠的笑,她不想再问老天为什么,多活一秒钟对她来说都是羞辱。

她捡起地上的一只玻璃瓶,打碎了,用玻璃片深深地割断动脉,血流如注,等待死亡。

可是就是这样,老天还不放过她,不!不应该怪老天,应该说是“人”不肯放过她。

她在这里自杀,却被路过的一伙研究毒品的不法分子盯上了,他们阻止了她的自杀进程,并将她抓到一处秘密的实验室,把她当成了他们的小白鼠,在她身上肆意的实验他们的新产品,直到她在无限痛苦中死亡……

看到这里,后面的事我大概也就猜到了,生前的屈辱和仇恨,使得刘艳的冤魂久久不肯离体,才会发生那些常理不能解释的灵异之事。

而她的复仇之心又恰巧被人利用,她开始滥杀无辜,这才引起了楠哥的注意,也才产生了和我们之间的这些故事。

扶着水白虾从局长办公室里出来,正好又碰上那位局长,水白虾的情绪不能自控。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不抓那老板?为什么你们不去解救她?你们跟我说为什么?你们不是警察吗?!”他冲上前抓住那局长的衣领摇晃着怒喊,结果被周围的警务人员强行拉了出去。

局长冷哼一声,斯通见惯一样拍拍衣服,转向楠哥,而楠哥隐忍着怒火,似乎也在等待他解释。

他一笑,压低声音走近楠哥说:“所以说这是一宗带有灵异色彩的玄案……”

尽管局长的声音很小,但我还是听得很清楚,他说,根据时间推断,就在刘艳死后不久,强奸她的老板李常雄,在家中无故被吓死;而老板娘吴玉花三天后车祸身亡;还有那对夫妻,双双落水遇难,至今都没找到尸首!

“还有呢?”楠哥冷声问道。

局长笑了,拍了拍楠哥的肩说:“地下色情交yì

点也早已被捣毁了。只是,那个贩毒组织……恐怕还有待小楠兄帮忙,往大了说,你这也是为国家和人民效力嘛!”

“呵,为国家和人民效力的不应该是你们吗?”我往前走了一步,看着那局长问道,局长的脸色一变。

“小米,我们该走了!”没让我再和那局长对视,楠哥拉起我往外走去。

我能感觉到背后那双眼睛在盯着,一种厌恶的感觉油然而生……明知dào

有危险却要把楠哥往前推,凭什么?

第三百八十四章 看墓地的老婆婆

一肚子的火,出了大门,我回头狠狠瞪了一眼门上那几个大字,也许我对‘他们’的失望,早在爷爷去世的那时就开始了。

“好了,别生气了,水白虾这边还有很许多事需yào

咱们帮忙呢!”楠哥揉揉我的头,继xù

拉我走。

可我心里依旧愤愤不平,本来楠哥都已经离开了花街,离开了那些黑帮的纷争,可这下倒好,答yīng

了他们是不是就意味着又要回到那种打打杀杀的环境中?要不然上哪里去给他们弄线索啊?

楠哥没看我却像知dào

我在想什么一样,握紧了我的手说:“不许再想这些事了,相信我,我自有分寸。”

“那你得保证,决不让自己陷入危险,决不让自己受伤……”我很不情愿地撅着嘴,他一一点头答yīng



尽管刘艳的魂魄已经不在,但将尸体火化,骨灰安葬,这对水白虾来说也是一种安慰吧,楠哥安排人手将那具尸体送到了火葬场。

苏非、秦璇她们几个也从学校赶了过来,大家陪着水白虾一起,在火葬场等候区的长椅上坐着等待。水白虾一直沉默不语,时而咬牙、发抖,像是恨极了什么……

我知dào

他还是不能接受刘艳的死因,我也理解他的愤nù

,但又有什么办法,刘艳的死不是哪一个人造成的,难道要恨这整个社会?我们恨不过来……

几片纸钱随风飘零,眼睛盯着它们,心里多出几分凄凉,活在这世上,同样是人,为什么有些人的命运就如这纸般轻薄,从开始到终结,注定引不起几人的注意,到底是什么让人与人有那么大的区别?

工作人员送来骨灰盒,水白虾颓废地起身接过,紧紧搂在怀里,此情此景,又不免让周围的我们跟着落泪。

“谢谢!”突然,抱着骨灰盒的水白虾往楠哥面前一跪。

楠哥一愣,一把拉起他冷着脸说:“你这是干什么?以后不许这样!”

“楠哥,兄弟还得求你一件事。”水白虾发出沙哑的嗓音。

“哎呀,有啥事你就说嘛,楠哥又不是外人!”苏非都跟着着急了,上前来扶住水白虾说道。楠哥也点点头。

水白虾看向我,然后说:“刘艳一定不希望再回到她那个家,我也不想她死后还被人骂些难听的话……”

水白虾这么说我倒是很能理解,农村人对这种事最是说不清,有时女孩明明是受害者,却会被人骂作脏。

“那你的意思是?”我猜测着问水白虾。

“我想拜托楠哥在这边给找一块墓地,钱我以后会慢慢还给……”

没等水白虾说完,楠哥就按住了他的肩膀说:“当我是兄弟就别多说,这事交给我。其实昨晚就联系好了墓园,只是不知dào

你的打算,以为你会带她回老家就没提。”

水白虾眼圈通红,喉结梗动了一下没再说话,我知dào

他都记在心里了。

郊外的天色异常阴沉,寒风吹打车窗,路两旁浓密的松柏林给人一种死气沉沉的压抑感。在半山腰处,车子停了下来,已经到达了楠哥预定的那座公墓,抬头就见高大的门楼上写着几个大字——“卧龙园公墓”。

大门前拦着铁栅栏,楠哥的几个手下在头前的车里按了两声喇叭,见门还是没开便下车去旁边的门卫室敲门。

“可能还要办些简单的手续吧,咱们都下车吧!”楠哥对大家说着,侧身过来帮我解开安全带,可能是见山里的风大,又拉起我的围巾将我裹的严严实实这才让我下车。

“有人吗?有没有人?开门啊!”楠哥的几个手下还在敲门。

“咋没人应声啊,看大门的不会在里面睡着了吧?”其中一个敲门的嘀咕道,手上一用力,这时门被推开了,原来门没锁。

“咦?人呢?”先进门的那小子朝里面扫了一眼像是很奇怪。大家都跟了进去,我和楠哥也几步走上前。

就见屋里摆设简单,一张办公的桌椅,墙上挂着几本记录簿,靠门是一张长凳子,凳子前面的小火炉里烧着炭火,可能是外面太冷了,大家一进来都朝那小火炉靠了靠,搓搓手,跺跺脚。

“人是不是在里屋啊?”楠哥朝里间关闭的门走去,并伸手敲了敲,同样没有人应声。

“嘿,奇怪了!怎么冷冷清清的这地方?”苏非本是无心的一句话却挨了秦璇一下掐,秦璇瞪了他一眼低声骂道,这种地方你还想多热闹?

其实我也感觉奇怪,虽然没来过这种地方,但总觉得这么大的墓园,怎么也得有个像模像样的接待处吧?我在这边正想着,那边的楠哥一把推开了里间的门,原来那道门也没锁。

我正要走过去,却见朝屋里望去的楠哥眉头一皱,眼睛直直地盯着屋里的一个方向,而与此同时,一股奇怪的贡香味飘了出来。

我好奇地吸了下鼻子走上前,原来楠哥正盯着里屋墙上的一个神龛,那神龛前摆着香炉、贡品,三根香已经燃到了一半,但让人感到奇怪的是,也不知dào

神龛里究竟供着怎样的一尊神佛,那尊神像竟被一块白布严严实实的遮盖住了,只能看见鼓鼓囊囊的轮廓,却看不出真实面目。

“什么神需yào

盖起来贡啊?”看着那白布挺诡异的,我打了个冷战看向楠哥,楠哥摇摇头。

见屋里没人,我二话没说抬脚就要过去看个究竟,而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咳嗽:“咳!你们干什么?”

我顿时被吓一跳!猛一回身,就见一位拄着拐杖的老婆婆出现在门外,目光尤为犀利!

我们打量她的时候,她也打量着我们,不知dào

为何,我看着这位老婆婆心里竟生出几分害pà

之意,因为这老婆婆的面容实在无慈祥可言,那凸起的颧骨和深陷的眼睛给人一种很凶、很凶的感觉。

楠哥那几个手下见状从长椅上站了起来,刚要和那老太婆理论就被楠哥拦住了,楠哥看了一眼怀抱骨灰盒的水白虾,很礼貌地跟那老婆婆解释说:“我们是送亲人来这里安葬的,之前已经在销售处交了款,麻烦您老人家给通知一声这里的管理人员吧!”

那老婆婆的脸色没有多少变化,拄着拐杖冷着脸走了进来,边走边说:“这里没什么管理人员,除了我这个看大门的老太婆还有两个工人,园内的一块路面塌了他们在抢修,你们到我这来登记一下就可以进园去举行下葬仪式了,等工人们修完了路就过来替你们封穴盖顶,记住了吗?”

这老太太说话语气和她人一样冷冷怪怪的,毕竟是这种地方,我们也没和她多计较。她从抽屉里拿出一张表,我坐过去代替水白虾填表。

也不知dào

是被这老太太吓毛了还是怎么的,我坐在桌子对面低头填表,却总感觉附近有股阴冷逼人的气息,等表填完了一抬头,正好和那老太婆目光相对,那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怪异,这老人的眼睛里像有一种吓人的东西一样,看一眼我浑身一冷。

“填好了!”我把表推过去,她的眼睛才从我脸上移开,摆了下手示意我们可以走了。

水白虾抱着骨灰盒,我们一行人陪着他朝墓园内走去,走出几步远,我悄悄回头瞅了一眼,而这时突然发xiàn

那老太太也站在玻璃小窗口朝我望着,我顿时又是一哆嗦,赶紧扭过头来。

心噗噗直跳,见鬼了,大白天一个活着的老太太怎么这么吓人?我朝楠哥身旁靠了靠小声说:“你有没有觉得那老奶奶很古怪?”

“嗯。”楠哥眼睛望着前方,并且拉住我的手暗示我不要再往后看。

“原来你也感觉到了?”我没再回头,拍了拍胸口呼了口气。

楠哥装作如无其事地往前走着,低声问我:“看到她拐杖上的那个小葫芦了吗?”

“小葫芦?哦,好像是有个小葫芦,我没仔细看,你发xiàn

什么了?”我忍着想向后看的冲动问楠哥。

“那葫芦倒没什么特别的,文玩市场上就有卖,只是那葫芦口貌似刻着两排符文……”楠哥若有深意地说道,我也是一惊,同时也佩服楠哥敏锐的观察力,因为那小葫芦实在太小了。

“要不要等安葬完刘艳我们过去试探一下?”我问楠哥。

“呵,换个时间吧,我想她也发xiàn

了你的不寻常之处,要不然也不会一直盯着你看了。”楠哥说完,我又是一个冷颤,直感觉后背被一双眼睛盯的发寒。

天空飘起了雪,越来越大,刘艳的墓前,水白虾像是不舍离去一样,对着墓碑上的照片擦了又擦,那是一张稚嫩而纯真的笑脸,从那个刘艳的脸上,看不到一丝凄苦和哀怨,只有欢快。

“有那么多次,我梦见和你在大雪天重遇……就像现在这样。”水白虾仰头看了下天,对着墓碑上的照片笑了。

“你知dào

吗刘艳?我很没出息,我从小到大最大的梦想就是娶你做老婆,天天都和你在一起!”

水白虾有一句没一句的诉说,让站在一旁的我们心里无比酸楚,都极力地忍着眼泪。

“你走了……但是没关系,我还活着,所以,我们的爱没完。”直到听到这句,我再也忍不住了,眼泪一下就冲了出来,身旁的秦璇、大辫子她们也哭出了声。

第三百八十五章 犀牛角梳子

你走了,我还活着,所以我们的爱没完……

大雪纷飞的墓前,一个瘦弱的男生如此对碑倾诉,简直让听到的人心酸肠断。我很感动,也很震撼。

“但作为死党,我是多么希望你能选择忘记,忘记那个永生永世都不可能再与你相遇的女孩,去重新寻找你的幸福……”我望着水白虾的背影喃喃自语。

楠哥轻轻抬手为我擦去发上的雪,语气平和地说:“尊重他的选择吧!有的人只要曾经出现过,就不是说忘就能忘的了。”

我抬起头看着楠哥,脑海里忽然闪过一幅画面,此刻墓里的是我,而墓前站的是楠哥……

心顿时如刀绞,这种联想使我鼻子一酸涌出更多的泪来。

楠哥皱了皱眉捧起我的脸,顷刻间像读懂了我眼中的内容一样,恼火地对着我的眼睛骂道:“混蛋东西!你给我记住了,只要我活着就不许你死!”

与那双霸道、又充满柔情的眼睛对视着,我点点头,心里有个声音郑重地在说:生也一起,死也一起。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大雪快将墓前的水白虾淋成了雪人,他身体本来就弱,怕他扛不住这种严寒,于是大家上前搀扶起他,一边安慰,一边陪着他朝墓园外走去。

路过园内的一个圆形绿化小广场,见两位工人师傅还在那里修理坍塌的路面,楠哥拉着我走上前,很客气地跟他们交代说我们已经悼念完了,麻烦他们尽快将墓碑周围剩下的工程修葺好。那两个工人竟回答说,得等这里的路面修理完了才能过去。

我对他们很是不满,眼睛扫了一下他们修理的那块路面,就见前方还剩下一道两、三米长的大裂缝没有填补上,等全部修完估计天都得黑了。

“哦,没事,只要你们别忘了就好!拜托!”我正要说话,楠哥却先我一步对工人们说道。

见两个工人点头答yīng

了,大家也就继xù

往园外走去。

“你总是这副好脾气,哪里像黑社会嘛?”我边走嘴里边嘀咕。

楠哥兀自一笑,一点也没生气,我见他眼角的余光一直在朝那道裂缝的底部扫着,更奇怪的是,当听到身后的秦璇高跟鞋在裂缝边上踩出咔咔的响动时,他突然回过头,盯着秦璇的脚下足足看了能有一两秒。

“怎么了?”

“哦,没事!”

我刚想问他,就被他拉着快步走开了。

又到了大门口,想起那个古怪的老太太,我装作若无其事地朝门卫房那里看了看,就见此时门紧闭着,再看那扇玻璃小窗户,竟也被从里面用报纸挡上了。

没看着那老太太,我有些不甘心地上了车。车子开始缓缓地往山下开去,就在某一时刻我突然感觉后背又是一凉,猛地回过头,如果没看错的话,玻璃小窗户上的报纸被人掀开了一条缝,那里有一双眼睛,正在目送着我们走……

头皮一麻,这种感觉太诡异了!我当时就暗下决心,找个适当的时间,一定过来探个究竟。

水白虾精神状态很差,上车后不久虚弱地睡了过去,大家怕吵醒他,都安安静静的不说话。楠哥眼睛望着车窗外,神情专注,像是在想什么事情。我默默叹了口气,刘艳的后世算是料理完成了,可她对我的嘱托我还没有完成。

她在魂飞魄散前求我解救那些被她所害之人的魂魄,只可惜她没来及说清楚那个利用她,并控zhì

了这些魂魄的人究竟是谁。

不过,也无需纠结。从秃尾巴追杀刘艳那晚透露出的诸多细节可知,那人肯定是黑龙教之人,而且是个不小的头目。阴阳两界,只手遮天……呵,老邪教,我等你们太久了!

“你这狠毒的女人,你为什么要杀刘艳?你为什么要杀刘艳?!”昏睡中的水白虾像是做了噩梦,突然浑身颤抖着惊叫。

“水白虾?水白虾你做梦了,快醒醒!”我急忙抓住他胳膊晃了晃。

水白虾不但没醒,反而在梦语中更加挣扎:“你还想抵赖?我明明看见地上有你的脚印,是你,就是你在追杀刘艳!我要杀了你!”

“糟了!他发高烧!”楠哥伸手在水白虾额头探了一下,急忙叫手下加快车速赶往市里医院。

这两天来,连我们这群人都跟着心力交瘁,更别说水白虾了。直到几瓶点滴打完,他的烧才退,意识渐渐清醒过来。送他回到饭店的宿舍,都已经是晚上了,大家一直看着他睡着,这才悄悄离开。

“明天你们就开学了,都回去好好睡一觉!”学校大门外,送我们回来的楠哥笑着摆摆手说。

说了拜拜大家都往校园里走去,只有我还站着没动。

“放心吧!其他事情交给我,天冷,赶紧进去!”楠哥伸手揉揉我的头。

我知dào

水白虾那边他一定会安排人照顾好的,但让我心里不安的不是这件事。

“你说……那个墓地会不会藏着什么古怪?要不我们现在趁着天黑过去看看?”怕楠哥的司机听见,我故yì

趴到楠哥的胸前小声问道。

楠哥皱皱眉,那表情像是特无奈,又特别想不通瘦小的我哪来的那么大精力一样。

“几天没睡好觉了?滚回去睡觉!”他突然脸一冷骂道,像是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见他生气我有点害pà

,不甘心地撅着嘴往校园里走去,一边走一边在心里暗暗盘算。

“回来!”楠哥突然又在后面喊道。

我回过头来,就见他已经笑了,上前几步威胁似的盯着我的眼睛说:“以后不许到处乱闯!既然你那么好奇,明晚等着我,我带你去。”

“嘿嘿,也好,补足了精神明晚再去不迟!”听他这么说我乐了。

我朝校园里走去,楠哥在后面看着我走,每次都是这样,我走了之后,他才离开。有时候我会贪心地想,如果没有分别多好,哪怕是短暂的。

回到宿舍,洗漱完早早的睡下了,就在迷迷糊糊半梦半醒的时候,脑海里突然闪过一句话,这句话如同响雷一般将我震醒!

“你还想抵赖?我明明看见地上有你的脚印,是你,就是你在追杀刘艳!”这是水白虾在高烧中胡乱喊出的一句话,当时我没在意,可是现在我好像突然从中得到了一个信息……

“脚印”?没错!还记得我们去山里游玩的前一天晚上,住在宾馆里,水白虾说他和苏非的房间门夜里莫名其妙的开了,虽然没丢东西,但是地上留下一个脚印。而在山里比赛射箭的时候,水白虾恰巧看见雪地上吕水蓉的脚印,当场就认定吕水蓉肯定进过他们的房间,因为脚印是一模一样的!

太多巧合了!我吃惊地一一回想着……

第一次在洗手间遇上吕水蓉和藏着刘艳魂魄的吕水蓉姐姐时,她们的对话很是古怪;第二次在山里许爷爷的家里,半夜我发xiàn

吕水蓉不见了出去查看,我明明听到她在房后和一个女人对话,语气很不善,可当我跑过去时却没发xiàn

有什么女人,当时吕水蓉说是她和姐姐在打电话……

“难道那个时候刘艳就一直在我们周围?而吕水蓉是知dào

这些的?”我噌地从床上坐了起来自言自语道。

当我把吕水蓉往刘艳所说的那个“她”上一联想,顿时冒出了冷汗,会是这样吗?

我还记得我被那笛声诱骗到松林中和恶鬼打斗时,刘艳突然出现帮了我,她似乎知dào

要发生什么事一样,急切地催我赶快回去,而当我回到山下之后便发xiàn

了倒在血泊里的大黄和小骏……

一种从未有过的压力和危机感袭来,吕水蓉啊吕水蓉,难道你不仅仅是表面那么讨厌,你还隐藏的很深?

后半夜再没睡好觉。天亮起床,眼睛红红的,理所当然地顶了个黑眼圈。

这是开学第一天,去教室上课,刚上天桥就和吴美女那伙人狭路相逢。天寒地冻,也真是醉了,这吴美女还能穿个漏一大块胸脯的低胸装。

“看什么看?羡慕嫉妒恨呢?”吴美女一扬下巴就和秦璇目光厮杀上了。

“我呸!老娘嫉妒你?你有奶牛大吗?”秦璇当仁不让。

我早已经习惯了这种阵势,装作没看见,脚步不停。“呦?某些人这是咋啦?啊……被男神给甩了?!啧啧啧,瞧这眼睛哭的,好凄惨呀!”吴美女目光随着我的身影,特别幸灾乐祸一样,她身边那几朵奇葩更是乐的找不着北了。

我气得回头笑了一下,其实有时候觉得,这货虽然嘴毒、还发贱,但也好过某个女人!起码她都是表面上的坏,表面上的讨人厌,不像那个女人,表面一套背后一套,要是她不推我那一下,也许到现在楠哥还认为她是个善良、温柔的好女孩。

教室里突然响起一阵惊呼,我被吓得从沉思中抬起头,猛地就见门外走进来的苏非,好家伙,他今天不但穿着那套跟楠哥一样的白色衣服,手里竟然还捧着一大束很招风的玫瑰。

班里的同学都吃惊地起哄,吹口哨,我见那边吴美女的脸都红了,却还装作很清高一样,翘着二郎腿看都不看苏非。可是这回她真的想多了,人家苏非捧着花直奔着秦璇来了。当然,满教室又是一阵惊嘘,大概都没想到吧,有人直呼苏非是受虐狂,吴美女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了。

苏非的这一招我并没觉得有多惊艳,可是他后来跟秦璇说的那句话却让我很有感触,他说参加完刘艳的葬礼之后,他突然觉得相爱的人不该浪费时间,能在一起一天,就要当做最后一天来相爱。

晚自习的时候,吴美女收到了一个非常精致的礼品盒,没有署名,不知dào

是谁送的。这可把闷闷不乐的吴美女牛了起来,像扳回了一局一样,边用眼角扫着秦璇,边漫不经心地拆开礼品盒。

“哇塞!是犀牛角梳子,三千八?好贵呀!”

围着吴美女的那几个女生一惊一乍的叫道。

“会不会是你家古拓泽送的?”有个女生问道。

“切!别给我提他,除了他,追本姑娘的人有的是!”吴美女可能是不满古拓泽的突然失踪,也可能是真的有很多人追,她根本不在乎古拓泽。

“对对对,这出手也太大方了,一定是哪个暗恋你已久的帅哥吧?”那女生赶紧拍马屁。

我朝那边看了一眼,就见吴美女正抿着唇,无比妩媚地举着手里的梳子欣赏。由于离得不远,我也看清了那把梳子,的确挺好kàn

的,淡淡的琥珀色,通体透明。只不过在那透明的梳体上有一抹鲜艳的红色,血红血红的,像是流淌在梳体里的血液一样,看着煞是刺眼。

第三百八十六章 偶遇四鬼

和楠哥约好了今晚去那墓地探个究竟,所以晚自习一结束,我便急急忙忙跑回宿舍,换了身轻便的衣服,挑上几样工具,又带了些符,简单收拾妥当。

临出门前,回头看了一眼书架上的戒指盒子,我又退了回来,将它也装进背包。哎,玉米头虽然病着,但我还是习惯了出门带上他。

“呦!敏丫头,你这是要出去啊?我们还给你带了晚饭呢!”我正要出门,大辫子拎着盒饭进来了,秦璇和老谭勾搭着肩膀跟在她身后。

“哈,今晚你们多吃点,我就不陪你们了!”说话间,我禁不住对她们一笑,内心的小激动暴露无遗。

“哦?!”她们三个同时拉长嗓音,互相对视一眼,像有什么重大发xiàn

一样逼了上来。

“说?什么情况?是和你那楠哥约会去吗?”老谭很暧昧地用肩膀撞了我一下。

“嘻嘻,那今晚是不是又不回来住了?”大辫子跟着傻笑。

我被她俩问得脸蛋发烧,光笑却不知dào

怎么回答。

“咳!”秦璇在后面咳嗽了一声,一手一个将这俩八卦女推开,我以为她要替我解围呢,正要夸她是正义的化身,不料这娘们脸上瞬间露出奸笑,一伸脖子问我:“姐想知dào

那天晚上你俩有没有交配?”

“啊!?……滚!!”我的脑袋嗡的一声,反应过来后掐了她一把夺门而逃。

身后传来三个女人可恶的大笑声,我咬着嘴唇,边跑边在心里骂,天哪,这都什么人啊,一帮色女!

楠哥还没有来,我站在大门口的路灯下望着远处等着。其实那晚……虽然住在他的房间,但因为水白虾和刘艳的事我们心情都不好,我不过是借他胳臂枕了枕,然后……然后就睡着了。

“顶多、顶多也就算个‘同床共枕’吧?”揉着火辣辣的脸蛋,我边笑边小声嘀咕。

这时身旁突然走过个人,也不知dào

是我太陶醉了还是那人脚步声太轻,她这样突然从我身旁走过吓我一跳!

咦?怎么是她?不对呀!看着穿着一身睡衣的吴美女径直从我身旁走过,连看都没看我一眼,我甚是好奇。

按理说刚才我的自言自语她一定听见了,奇怪,咋没嘲笑我两句呢?这不是她的作风呀?

“喂!梦游呢?”我在后面懒懒地逗她一句,不料吴美女还是没理我,依旧目不斜视地往前走去。

嘿,还别说,她现在的走路姿势到真像是梦游,再加上长发披散着,睡衣又是白色,丫整个一女鬼的造型,我在后面越看越觉得好笑。

而就在这时,在路灯的照射下我见吴美女头发上有个东西突然一闪,仔细一看,原来是把梳子顺着头顶梳在头发里面。

不知为何,我顿时觉得眼下这种气氛不太对劲了……

如果没看错的话,她头上那把梳子就是晚自习时她收到的那个礼物,琥珀色带着一抹鲜血般艳红的犀牛角梳子。

“要不墓地那边晚点去?对!给楠哥打个电话!”我急忙掏出手机。但可能因为信号不好,楠哥的手机一直打不通。

眼看吴美女顺着路灯下的人行道越走越远,我急了,抓着手机悄悄追了过去。凭直觉,这里面肯定有古怪。

吴美女始终没回头,用梦游般的姿势一路向西走去,很快来到了隔壁X大南校区的围墙外,顺着铁栅栏围墙又走了一段,她突然停下脚步,一闪身人就进了院内。

我当时特别吃惊,因为我知dào

那里根本就没有门的,稍愣了片刻我赶紧跟着追过去,到近前一看,哦,原来这个地方的铁栅栏被掰断了两根,就像个小门一样,吴美女是从这里钻进去的。

墙内是一大片花园,安静又偏僻,再加上各种树木的遮挡,气氛幽暗的让人不愿意靠近,我握住亮闪闪,还是硬着头皮跟了进去。

看不清路,又怕树枝刮到脸,我猫着腰走的并不快,可那吴美女就像走着一条被设计好的路一样,速度丝毫不减,几个左拐右拐我竟然看不见她人影了,竖起耳朵听了听,连她的脚步声也听不见了!

“丫的!去哪了?”我的心跳开始咚咚加快,感觉周围的气氛又多了几分诡异。

可就在这紧张的时刻,身后突然一阵阴风袭来,我还没来及转身,就试着一个黑影嗖的一下从我头顶跳到了眼前!

“啊!”我惊叫着举手就要砸过去,可这时却突然看清面前站的是一个熟悉的身影,顿时收住手,而那黑影也吓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玉米头?你个调皮蛋,你吓死我了!”我被吓得都要哭了,原来是玉米头突然从背包里蹦了出来,幸好我及时收住手,不然这一下就把小家伙敲零碎了……

“呜呜!”地上的玉米头缩着脖子一咧嘴,显然也被亮闪闪吓坏了。

“乖,你还病着呢,出来干什么?赶快回背包去,我在跟踪人呢!”我心疼地蹲下身,一边拍背包叫玉米头进去,一边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不料玉米头却摇摇头,突然跳了起来,用它那树杈一样的小手指着一个方向,很焦急地嘎嘎叫了两声。

“哦?你说吴美女往那边去了?”我惊喜地低声问玉米头。

“呜噜噜噜!”玉米头使劲摇头,像是急得不行了,在我面前一举小手,左手竖起三根指头,右手竖起一根指头。

“怎、怎么又是这个三加一?”我一皱眉,虽然对玉米头这手势很是不解,但突然就想到了我们去殡丧品店追查古拓泽那次,在那个女孩的房间里它先是闻来闻去,然后就举手做出了这个动作。

见我还在迟疑,玉米头突然扭头跑了,正是朝着它刚才所指的那个方向,速度极快,我吃惊极了,玉米头不是一直病怏怏的没精神吗?是什么让它突然发疯了一样?来不及多想,我起身就跟着追了过去!

它跑得太快了,我真怕追不上它会跟它走散,所以也顾不上什么树枝了,抬起一只胳膊护在脸前,拼命地追,很快便跑出了那片较密的树丛。

一抬眼,前面是一片草坪,虽然这里没有路灯,但光线比树丛中亮了不少,而这时就见玉米头在前方像体力不支一样,身体软绵绵地就要倒下。

“玉米头!”我惊叫一声急忙跑上前。

就在玉米头倒下的一瞬间,我发xiàn

它惊喜地回头对我咧着嘴,而它的小手正指着前方,我顺着他的手猛地往前一看,竟发xiàn

草坪的不远处并排站着四个黑影!

朝那边望的时候,那四个黑影也朝我这边望来,它们也是突然一愣!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么多年了,竟然让我在这里遇到了玉米头的那四个兄弟,没错,是五鬼中的其它四鬼!

小四?真的是你们?咬了一下自己的手,激动和惊喜让我顿时热泪盈眶。

正要奔上前去相认,这时草坪对面的树丛里突然窜出个人来,我大吃一惊,还没来及看清那人长相,就见他手臂一抬急急地念了句咒语,唰的一道光亮在他手臂上闪起,并排站着的四鬼竟被他抢先一步收进了手腕上的法宝里。

“啊!你!”我望着来人又惊又怒,那道光闪起时我清清楚楚地看清了他的脸。看来今晚注定有太多意wài

,那人竟然是失踪已久的古拓泽!

“秦小敏,你晚了一步,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古拓泽收回手臂,并对我敌视地一声冷笑。

“古、古、不对,张犁!好啊你,你终于又出现了,快把四鬼还给我!”我愤nù

地指着古拓泽喊道,一时间恨的浑身都开始哆嗦。

“哼!不简单啊,连我的真实身份都已经调查清楚了,一开始我还真是小看了你……”古拓泽的眼睛里带着些审视和冷漠打量着我。

“妈的,少废话!我有太多帐要跟你算了,先把小四交出来!”我已经无法控zhì

怒火,举着亮闪闪就朝古拓泽冲去。

古拓泽当时一愣,像是没想到我一个女孩也敢冲上来和他动手一样,也没躲闪,只是等我的拳头到了近前,他一抬手抓住了我手腕。

眼见手腕被他抓住挣脱不得,我还算反应较快,另一只手抬起就朝他脸上抽去,啪的一声,我结结实实地扇了他一巴掌!

“你!”古拓泽脸一偏,恼火地举起了拳头,我以为这一下我躲不开了,用胳膊一挡,可谁知他迟迟的没有打下来。

放下胳膊,我从他的眼睛里看见怒火,同时又看到一种说不清的复杂情绪,他好像不忍心打我。和他对视着,我显然也没想到,但眼睛一转,我朝他抓着我手臂的这只手上去就是一口。

“啊!疯子!”他一声痛叫,猛地松开我的手臂往后一推,我顿时重重地摔在了后面的草地上。

腰疼的一时没爬起来,我喘着粗气发狠地瞪着他,他也恼怒地瞪着我,突然就从腰间拔出一把匕首来,我当时一惊,刚要爬起来他的匕首就抵到了我喉咙前。

完了完了,看来不得不叫小三来了,可要是叫他来,那他们的卧底身份会不会被老邪教识破?他们会不会有危险?我脑海里迅速盘算着。

“听着秦小敏,不管你是什么人,你有什么目的,我都不想多管,但是你也别再来干扰我的计划,否则就别怪我!”古拓泽一直没动手,眼睛盯着我像是始终有什么令他想不通一样,说完这些话他匕首一撤站起了身。

“你别想走!”见他起身,我本能地大喊,按着草坪就要爬起来,可这时手底突然按到了一双脚。

“呃!”我头皮一麻顺着那双脚往后上方望去,就见吴美女不知dào

什么时候无声无息地到了我身后。

“走!”就在我一愣的时候,古拓泽一步上前拉起吴美女就跑,而吴美女就像个被控zhì

的木偶一样,没有丝毫表情,跟着他就跑。

第三百八十七章 树林中的老头

“想跑?门儿都没有!”见古拓泽拉着吴美女跑了,一股怒火使得我起身便追。

“我警告你!不要再跟过来!”古拓泽边跑边回头挥着匕首威胁道。

“把四鬼还给我!不然今晚你就是跑到阴曹地府我也追去!”我发了疯一样,哪里还管他的什么威胁。

前方的古拓泽急了,突然大喊一声:“还你四只就是!”

他向后一甩手,顿时有四个黑影落到了我面前,我猛地停住脚步,可是定睛一看,却发xiàn

这四只鬼根本不是我要的‘四鬼’,而是四只长相出奇狰狞,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怪物。

“妖怪,闪开!”顾不上跟它们纠缠,我举着亮闪闪直接从它们中间冲过,这四只不长眼的东西还想对我下手来着,结果瞬间变成了烟尘。

古拓泽回头望了一眼,见我如此迅速的解决了拦路虎,他是真的慌了,拽着吴美女拼命的加快奔跑速度,跑着跑着,突然他改变了方向,本来是往北跑的,可一扭头朝东去了。

不好!我朝东边一望,就见那里有一大片黑黝黝树林。这要是让他们钻了进去,恐怕很难再找到人了!想到这儿,我咬紧牙脚下使足了劲追去。

我一直以自己的跑步速度为傲,可没想到这该死的古拓泽跑得也很快,要按他的速度,今晚我还真不一定能追上他,不过不知为何,他手里偏偏拉着个累赘不放。

那吴美女明显都已经体力不支了,跑得跌跌撞撞,有几次还差点摔倒,拖累的古拓泽速度也跟着慢下来,可古拓泽就像必须得弄走她一样,就是不撒手。

就这样,我离他们越来越近了,而他们离树林也越来越近。终于,在离树林还有两、三步之遥的地方,我追到了他们身后。

“我让你再跑!”为了及时阻止他们进入树林,我在奔跑中纵身往前一扑,一把抓住了前方吴美女的脚腕,只听呼嗵一声,惯性使得吴美女一头猛栽在草地上,而拉着她的古拓泽也被连带得一个踉跄,单膝跪地。

“秦小敏!!”古拓泽一回头,像是忍无可忍了,用匕首拄着地咬牙缓缓起身。

我来不及理会他,也顾不上身上的疼痛,爬起来一步上前从吴美女头上抓下了那把犀牛角梳子。

“呃?”古拓泽显然一愣。没等他反应过来,我胳膊用力一甩,只听哗啦一声,梳子被我扔进了漆黑的树林中。

“你!”古拓泽的脸色当时就变了。

“哼!雕虫小技!没有梳子,我看你还怎么带走她!”我怒视着古拓泽,心里暗暗出了口恶气。

如果没猜错的话,吴美女是被他控zhì

了心神,而这把犀牛角梳子就是施法的工具。

古拓泽拳头握的嘎吱直响,似乎恨透我打破了他的某种计划,他握刀向我走来,眼里带着冷冽的杀气说道:“今晚我必须带走她,谁挡,我就杀谁!”

我不由向后退了一步,突然感觉古拓泽像变了个人似的,看得出他这回是真的动了杀心,可恨,我此刻手里竟没有一样武器能与他抗衡。

“哎呀,好痛啊!”就在这危机关头,地上的吴美女突然呻吟着就要爬起身。

我一喜,看来她是脱离了梳子的控zhì

已经开始清醒了,可是……可是还没等吴美女爬起身,就被人在后脖子上劈了一掌,咕咚一声,她又趴回地上,不知dào

是死是昏。

“你……卑鄙小人!你连自己女朋友都下得了手!”我当时无比吃惊地望着古拓泽。

“她不是我女朋友!”古拓泽杀气不减,这几个字说的不带丝毫感情。这也印证了我很早之前的推断,古拓泽和吴美女谈恋爱是另有目的。

“你、你敢杀我!我喊人啦!”我边向后退边提高嗓门。

“喊吧,等有人赶来你也死了!”古拓泽嘴角浮现鄙夷。

我眼角朝四下扫了扫,可不是吗?这里地处偏僻,连路灯都没有,大晚上的更别奢望有路人经过了。

“你、你怎么这么没人性啊?我们好歹同学一场。再、再说了,你要真把我杀了,你良心能安吗?”其实要是转身就逃的话,古拓泽未必能追上我,但我真的做不到,四鬼还在他手上。为了拖延时间,我硬着头皮和古拓泽言语周旋,只盼楠哥能早点找过来。

“哼,笑话!杀你我会良心不安?像你们这些邪恶之徒,除掉一个这世间就多一份安宁!”古拓泽嫉恶如仇般对我怒吼,同时上前一大步挥刀就朝我胸口刺来。

“啊!”我没想到他会这么毫不犹豫的下手,惊叫一声再想往后退已经来不及了。

眼看就要被刀子刺中,而这时我身后突然毫无预兆的飞来一物,“嗖”的一下带起一道白光打在了古拓泽身上,古拓泽顿时一声闷哼,触电一般人就向后摔去。

一切就发生在眨眼之间,我震惊地抽了口气,这时有双手从背后一把揽住我的腰将我扭转过身,对上那双无比惊慌的眼睛,我有种喜极而泣的冲动,太好了,他来了!

“不听话,回头再跟你算账!”在我身上急切地扫视一番,确认没有受伤后,楠哥脸一冷将我扔到身后,弯腰捡起扇子就朝古拓泽去了。

看来这古拓泽还真有两下子,被扇子打出一两米远,摔得那么重,他竟能迅速的又站起来,握着刀,满眼敌意地盯着往他靠近的楠哥,这让我不免有些为楠哥担心。

“如果没记错的话,我好像跟你说过,这世界上要是有人胆敢伤害小米,不管他是鬼是神在我这里都没有活路!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楠哥温和的语气下却透着一股怒到极点的杀气。

“哼,和你们无需多说,动手吧!”古拓泽一声冷笑,话未说完匕首就已朝楠哥刺来。

楠哥身体往旁边一偏,迅速躲过了那直奔胸口的一刀,并借势蓄力一拳打在了古拓泽的侧肋上,古拓泽被打得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可他捂着肋部刚站稳又发狠地挥刀扑上来,看那架势,誓要和楠哥拼命一般。

我在一旁看的心惊肉跳,恐怕楠哥会被他的刀所伤,但楠哥的灵活和沉稳着实让人惊讶,他这个人仿佛就是为打架而生的,身经过百战一般,有时没等对手出招他就猜准了似的,每每出手先发制人。

虽然有刀在手,可古拓泽非但伤不到楠哥,还连连中招,气势很快输给了楠哥。我也看得出,楠哥并非真想要古拓泽的命,只是想制服他罢了,否则他早就动用腰间的扇子了。

两人打着打着,就在某一时刻,古拓泽腹部突然又中了楠哥一脚,这回他重重地摔倒在地,一声闷哼,从嘴角溢出血来,

看那残喘的样子,似乎已经没有力qì

再爬起来了,可目光依旧狠辣地盯着楠哥。

“混蛋!快把四鬼交出来!”我跑上前指着他怒喊。

“哼,休……想!”他抹了下嘴角的血,眼神异常坚决,好像宁死也不愿意交出四鬼。

“你!”我气得抬脚就想踢他,却被楠哥拉到了一旁。

“杀一个人很容易,但我轻易不那么做……”楠哥半蹲下身体,对着古拓泽的眼睛说道。

“哈,哈哈哈,你们?你们杀人还要考lǜ

那么多吗?要动手就赶紧的,想得到四鬼那是做梦!哦,忘了告sù

你们,没有我的口诀,这世界上谁也别想从这串乌木手链里面放出鬼来,哈哈哈!”

古拓泽这个狂徒,死到临头了还油盐不进,我简直被他气懵了,一举亮闪闪骂了句去死就朝他头上砸去,他本能地抬胳膊一挡,就在这个瞬间,竟然发生了让人意想不到的一幕!

我的亮闪闪啪的一声砸中了古拓泽手腕上乌木手链,两样法器相撞,就见刹那间一道蓝光和一道白光随之猛烈地撞击到了一起。

“噗!”古拓泽突然身子一震,一口血喷了出来!

“小米!快看!”楠哥拉我躲开的同时,一指古拓泽身后,语气特别吃惊。

我还沉浸在刚才那一幕,为什么古拓泽会被震得吐血,而我却没什么感觉?可随着楠哥的手势一望,顿时感觉浑身一冷,周围的温度骤然降低了一样!因为在古拓泽的身后,此刻一片浓烟滚滚,就见烟雾中密密麻麻地站立着一群目光呆滞的鬼怪,数量多得让人扫上一眼头皮都跟着发麻。

“啊?胡家弟子!”我的眼睛在那群鬼怪里迅速搜索四鬼时,突然发xiàn

了二十几个服装统一的胡家野仙,楠哥也看见了,他和我一样惊讶!

“好啊,原来在鱼塘边抓走胡家弟子,打断老刺猬奶奶一条腿的人是你!”我愤nù

到了极点,以前只是猜测,现在得到了证实我真恨不能马上杀了这混蛋,而楠哥先我一步,上前一把掐住了古拓泽的脖子。

“小楠,手下留人啊!”这时突然从树林中传出一声大喊,我和楠哥循声猛地望去,就见树林中匆匆跑出一个老头,一脸焦急之色。

是他!我心里不由一惊!

第三百八十八章 他俩是一伙的?

“十三叔?!”楠哥望向来人,眉宇间露出戒备之色。

没错,从树林中匆忙跑出的老头不是别人,正是花街算命馆里的那位十三叔。

大晚上他怎么会出现在林中?不但楠哥有所戒备,连我都警觉地盯着这老头。不要忘了,他和古拓泽都来自内蒙,还拥有一模一样的乌木手串,这恐怕不是巧合。

“晓楠,姑娘,你们别动手!听老夫说,这里面肯定有误会!肯定有误会啊!”十三叔气喘吁吁,一边劝阻我们一边关切地看向古拓泽。

“误会?你们是一伙的吧?”我忍不住气愤道。

“哦,不!绝不是姑娘想的那样,我和这孩子不认识!真的不认识!”十三叔连连摆手解释。

“既然不认识,那十三叔今晚是何用意?”楠哥说话的同时目光扫向那片树林,言下之意是问十三叔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哎!恐怕一句两句难以说清,小楠?能否看在老夫的面上,先把手松开?别伤着他!”老头擦了把汗恳求道。

见楠哥没动,他忙说:“哦,你若是信不过,老夫来做你的人质!”十三叔向前迈了一步,一副言辞恳切的样子。

楠哥神情变了变,虽有犹豫但最后还是从古拓泽喉咙上撤回了手,起身看着十三叔说:“好吧,我不需yào

什么人质,您曾救过我的命,我选择相信您。”

听楠哥这么说,老头感激地一拱手,像是松了口气。他说他想问古拓泽几个问题,于是楠哥拉我退到一旁,我们都等着看他到底要问古拓泽什么。

十三叔轻轻走到古拓泽面前和蔼地说:“孩子,别怕,我不是坏人!”

很奇怪,他看古拓泽的眼神就像看亲人一般。但古拓泽却不同,不安地打量着面前的老头,眼中满是猜疑和防范,看起来他是真的不认识十三叔。

“孩子,能不能告sù

我,你手上的乌木手串来自何处,是何人所授啊?”老头蹲下身对古拓泽问道,古拓泽顿时将带有乌木手串的手撤到了身后,并警觉地向后挪了挪身体。

注意到他这些一动作,十三叔赶紧解释道:“你放心孩子,我绝没有窥探你宝贝的意思,我只想知dào

他原先的主人……呃!!”

没等十三叔把话问完,他突然一声闷哼向后倒来,而此时古拓泽起身就逃。

“该死!”楠哥大吃一惊,拽出腰间扇子跟着追去。

等我缓过神来,就见倒地的十三叔肩头上赫然插着一把匕首。我气的一跺脚,怎么忘了,之前古拓泽掉了一把匕首在地上。

“您怎么样?”我急忙上前扶住十三叔。

“姑娘,求求你,叫小楠……快叫小楠别动手,饶他一命!”老头竟然不顾伤痛,咬牙喊道。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替他求情?”我是又气又急,正要解下围巾替他包扎,这时忽听那边传来古拓泽在发疯一样的嘶吼,他好像是在念一种咒语,一种极其拗口的咒语。

我吃惊地一抬头,就见快要追至古拓泽身后的楠哥突然被唰唰跳来的一群身影阻隔住了,那群身影杀气腾腾,一个个眼冒血光地盯着楠哥。

“啊!胡家兄弟!”楠哥一声惊呼,手里的扇子举到半空又收了回来。

没错,这卑鄙的古拓泽,他竟然操控那二十几位被他抓来的胡家弟子来拦阻楠哥,而他自己一挥乌木手串迅速收起其它鬼怪向黑暗的树林中逃去。

“楠哥小心!”我顾不上十三叔,急忙往那里跑去,因为那些被控zhì

的胡家野仙已经开始对楠哥动手了,周围阴风骤起,杀气一片。

“胡家兄弟快醒醒!我是王晓楠!”只听楠哥这样喊道,人猛地往旁边地上一扑,急速躲开了几个对他正面攻击而来的胡家弟子。

然而还没等他起身,身后又是一阵劲风,另外几个胡家弟子挥着利爪又扑至近前,我心都悬到嗓子眼了,却见楠哥手按着地身体一个翻转,双腿顺势横扫而去,几个胡家弟子应声落地。

眼见又有一位被控zhì

的胡家野仙嗜血一般从侧面扑向楠哥,我大喊了一声抛去一张飞镖符,本意是想吓唬退他的攻击,可不想他根本没有躲闪的意识,不畏死一样硬是和我的符撞到了一起。

“啊!!”随着那位胡家野仙身体的碎裂,我也跟着撕心般痛叫。

“小米,别!”楠哥紧急应付那些野仙的同时朝我喊道,而此时他身上已经受了好几处伤。

一边是朋友,一边是挚爱,我不想伤害朋友,却又不能眼看楠哥受伤陷入险境,望着那边我急得要哭出声来。就在这时,身后突然有人喊道:“姑娘闪开,让老夫试试!”

我一回头,就见十三叔已经跑了过来,他边念咒语边一抬手,手腕上骤然一道白光,空气中顿时唰唰射来数道黑影,像有强dà

的吸力一样,那些黑影瞬间被吸进乌木手串中。

再回身时,那边的胡家野仙已经尽数不见,只剩下楠哥扶着膝盖,喘息着朝这边望来。

还好十三叔及时收住了这些被控zhì

的胡家野仙,我跑向楠哥,他一笑说没事,然而看向那片树林时,眼中满是怒火。

“他肯定没跑远,我杀了他!”我一咬牙就要朝黑暗的树林中追去,楠哥却一把拉回了我,看着我的眼睛说,放心,他早晚跑不了!

楠哥扶着我的肩,腿部吃痛地走向十三叔,此时十三叔已经脸色苍白,捂着肩膀的那只手上满是血。

“晓楠……”他愧疚地看着我们似要解释。

“先别说了,先送你去医院吧”楠哥打了电话叫人开车过来,并在电话里叮嘱手下人说,小心盯紧高新区这一带。

在这空当,我突然想起个人,对呀,还有个吴美女呢?我一回头朝原先吴美女昏倒的地方望去,就见吴美女还在那边草地上一动不动的趴着呢。

和楠哥一起过去把她扶坐了起来,楠哥拍了拍她的脸叫了几声,她迷迷糊糊地醒来,睁开眼看了楠哥几秒,突然就扑到楠哥怀里哭着说她好怕呀。

“怕就接着睡!”我一气之下学古拓泽那样对着她后脖子一砍,她顿时又昏了过去。

楠哥眼中带着笑惊讶的看着我,我揉揉手不好意思地翻了个白眼,其实心里觉得吴美女这丫着实挺让人同情的,一砍就昏。

几分钟后楠哥的人来了,楠哥叫两人把昏迷的吴美女送回学校,而我们跟着十三叔去了医院。伤口缝合后,十三叔躺在病床上跟我们讲起了今晚他为什么会出现在树林中,又为什么要救古拓泽的原因。

他说,有一户人家的孩子昨天在南湖冰面上玩耍,结果不幸掉进冰窟淹死了,这家人万分心痛,今天特意请他去给溺死的孩子做做法式。

太阳刚落山,十三叔就带齐了工具来到南湖边,结果在那里他发xiàn

一个鬼鬼祟祟的小子,那小子蹲在湖边边用匕首凿冰边东张西望,恐怕别人发xiàn

他一样。

十三叔躲在离他不远的树后偷偷观察,等冰窟凿开以后,那小子点了三炷香插在旁边,然后从袖子里取出一根精致的黄色木棒,插入冰窟边搅动嘴里边嘀咕着什么。

难道他是在用黄杨木吸魂?十三叔当时就很惊讶!然而就在这时,从冰窟下突然唰唰冒上来几十条模糊的身影。

这里面有大人、有小孩,有头发湿漉漉面容沮丧的妇女,也有蹊跷流血神态惊恐的男人……没猜错的话,这些人应该都是这些年淹死在这里的鬼魂,从它们的样子能看出有的是意wài

,有的是自杀,十三叔甚至还从人群中看到了那个他要帮忙做法式的小孩。

说时迟那时快,这些身影也只不过刚刚跃出冰窟,那小子就猛地起身对着它们一抬手腕,他手腕上光亮一闪,那些鬼魂全都乖乖地被吸入了他的手串中。

当时十三叔一眼扫向那副手串的时候,他更是震惊不已,因为这小子竟然拥有和他一模一样的乌木手串,漆黑发亮的珠子,坠着一颗小小的金属骷髅头!

他怎能不惊讶?因为这世界上恐怕只有两副这样的手串,一串属于自己,一串属于自己的弟弟,那是父亲在死前郑重交付于他们兄弟俩的遗物。

这小子手上怎么会有手串?难道他是弟弟的传人?当年弟弟在被追杀的途中没有死?十三叔不由回忆起多年前他悲惨的家世。

十三叔的父亲曾是他们当地非常有名的术士,他尤为精通寻龙点穴之道。有一次,一个当大官的人死了母亲便花重金请他去给选一处风水宝穴。这对十三叔的父亲来说本就是手到擒来小事一桩,可不想却遭另外一个风水先生的嫉妒,悄悄在墓穴上做了手脚,结果那大官刚葬完老母没过三天自己的大儿子就死了,紧接着是二儿子、三儿子,一共五个儿子全死了,死因都莫名其妙。

当那大官发xiàn

了是那口宝穴出的问题后,大发雷霆,当夜便派杀手去了十三叔家里,杀了他一家人,但在家人的垂死掩护下,年幼的十三叔和他的弟弟逃离了血海,那一夜幸免遇难。

那大官得知这俩孩子没死哪肯罢手,说自己死了五个儿子,势必要这风水先生断子绝孙!此后一直对这两个孩子穷追不舍,直到有一天十三叔被追的跌入山崖。但他命不该绝,跌入山崖而未死,但他的弟弟却和他逃散了,从此生死不明,十三叔也是因此流落到外地。

且接着上面叙说,十三叔望着那小子手上的乌木手串正回忆着,这时那小子深呼了口气收起工具转身走了,嘴里好像还真郑重地说了一个人的名字,说让那人等着,他凑齐了东西就来救她!

十三叔想要进一步了解这小子的情况,于是就悄悄地尾随着他来到了X大校园的这片树林里,起初跟丢了,直到听见我们的打斗声他才循声跑来。

第三百八十九章 歌声唤醒野仙

从河边遇见古拓泽,到自己的身世,再到尾随至X大树林,十三叔一番详尽的讲述。

原来他之所以拼命阻止我们对古拓泽动手,是因为他怀疑古拓泽和自己失散多年的弟弟存zài

师承、或是血缘关系。

肩头上的伤口似乎还在疼痛,十三叔虚扶了一下,紧了紧眉头再次试着恳求道:“晓楠,我还是相信你们和他之间定是存有什么误会,你看能不能……?”

“您不用再说了!”没等他说完,楠哥就毅然地否决道。我知dào

楠哥的这股火不是冲他,而是恼怒今晚古拓泽差一点就杀了我。

十三叔十分歉意,同时也面露伤感,叹息了一声道,人老了,总想着这世间还有着什么亲人,也总想再见上一见……

见老人家这样,我又有些不忍,平息了一下情绪跟他说:“您也都看见了,那古拓泽的手段是有多卑鄙?您救下他,他却反给您一刀。再加上他之前的种种恶行……”

我言下之意我们是不会放过古拓泽的,别的不说,就冲四鬼如今落在他手里,我就不可能放过他!

想到四鬼,心如刀绞……它们怎么会流落到东北来呢?如果当初它们是跟着琴琴一块出走的,那琴琴现在又在哪里?能让她和四鬼分离的原因,是她死了么?脑海里翻腾着一些混乱的场景,老邪教的人在追杀琴琴,古拓泽也追杀琴琴……

尽管只是一些假想,却也让我揪心的流下泪来。

楠哥见我脸色差到了极点,拍了拍我的肩膀轻声说先送我回去休息,余下的事情他来解决。刚要走,他的目光突然看向十三叔手腕上的乌木手串,我在这时突然发xiàn

,十三叔的手串上此时微微泛起了光波。

“呀!不好!”十三叔一低头,也注意到了手串的这一变化,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差点忘了,之前被古拓泽施了邪咒、疯狂围杀楠哥的那群胡家弟子还在手串里困着呢。

只见十三叔焦急地对楠哥说道:“晓楠,咱们需yào

尽快想办法帮狐仙们恢复神智,这股暴扈之气越来越强了,我之前已经对手串施了咒语作为镇压,可现在看来是要镇不住了!”

楠哥皱起眉,脸色凝重,他问十三叔还有没有其他办法?十三叔当即就摇摇头。

紧张之下楠哥咬拳思索,我见他眼中猛然一亮像是有了办法,可随后他却兀自否决道:“不行!不行!容我再想想……”

看似来不及了,十三叔不等楠哥,焦急地闭目盘坐,一掐中指再次速念镇压的咒语,可是我在一旁看的清楚,他的咒语哪里还镇的住,那手串上的光波骤然变大,似乎有股力量马上就能破珠而出一样,狂躁的气场定时炸弹般令人不安!

“看来只能用这个方法了,小米,帮忙布阵!”楠哥边喊边从怀兜里掏出一捆红线,一头递给我,另一头他迅速在十三叔的床头缠了一圈,又拉着朝门跑去。

见这红线上串着铜钱和纽扣,我顿时一惊喊道:“你要用《静心诀》配合阵法?不行啊!那样太残忍了!”

楠哥身子一颤停住了手里的动作,眼睛看着我满是不忍和为难。

说到《静心诀》配合阵法,我到现在还记忆犹新,当年在医院遇到的那个白衣女鬼,她神智尽失、被恶人操控着杀人无数,楠哥就是用这种方法治服并唤醒了她的神智。

当时女鬼在阵法中被抽打的火花四溅,十分痛楚,凄惨的叫声直逼人心扉!尽管她是个杀人狂魔,我都不忍了,眼下要将这种方法用在胡家弟子身上叫我怎么忍心?更何况,修为低下的野仙一旦进入阵法,那很有可能不待神智清醒就魂飞魄散了。

之前为救楠哥,情急之下我一张飞镖已经误杀了一位胡家野仙,要是其余的这些再有不测,我怎么向胡玉娘夫妇和五大家野仙交代?

“不行了!这股邪咒的力量太过强dà

,我镇不住了!”就在我和楠哥犹豫不决的时候,十三叔惊慌地睁开眼喊道。

我当时急得出口问道,您不是和古拓泽很有可能师出同门吗?怎么他的这种邪咒您会破解不了?

十三叔顿显尴尬,他说当年他父亲所传授给他们兄弟俩的本领的确一样,但那些都是光明磊落的正派道术,像古拓泽用的这种邪咒根本不是他父亲所传。

这个该死的古拓泽!‘犀牛角梳子控zhì

人脑’、‘黄杨木棒河畔吸魂’,这些邪门歪道之术他倒是会的不少!

“对了!我们的戒指盒子能不能收住?”气恼的同时我突然想到我和楠哥各有一个戒指盒子,楠哥送给我时曾说他对盒子做过特殊处理。

楠哥急切地摇摇头说:“那只能困住普通鬼怪,胡家兄弟们被邪咒所控戒指盒子收服不了,小米你先走!”

楠哥过来就想推我出门,可这种时候我怎么能走?

“来不及了,你俩别争,我带手串出去找一个偏僻的地方以免伤及无辜!”十三叔迫切地喊着,从病床跳下就往外跑。

可还没等他跑出两步,手腕上怦然一道强光,他的身子像被一股力量猛地掀翻,抛起向后砸来,幸好楠哥眼疾手快接了他一把,不然老头这一下便得撞墙毙命。

大惊之下我们抬头再看,十多位胡家野仙眼冒血光,嗜血猛兽般死死拦住了门口出路!

十三叔神情一滞愣在原地,楠哥下意识地拽出扇子挡在我身前。

杀死这些野仙或许容易,但我们是患难之交,为了自己活命而要了他们的命吗?握着亮闪闪我的心在剧烈颤抖。

情况危机得如水火之间,就在那一刹那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我跟随着某种冲动开口就唱出了一个音符,紧接着一连串的梵语歌词行云流水般涌出,没错,是那首梵文歌,它突然就蹦了出来,冥冥之中就像早已在那里等待我一样!

已经扑杀上来的胡家野仙们眨眼之间停止了动作,如同被点穴了一般立在眼前。楠哥回头一喜,十三叔更是无比吃惊地看向我!

清新,温暖,如同清风拂面,如同沐浴阳光,歌声的魔力连我自己都不能不震撼和赞叹。野仙们嗜血的眼神开始渐渐清明,一首歌未毕,他们就恢复了神智,各各吃惊道这是哪里?自己怎么会在这里?

楠哥和他们说明缘由,这十多位野仙后怕的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们说自己死不足惜,可要是被恶人控zhì

而杀害了我们,那他们的罪过可就大了。

简短解说,野仙们虽都清醒了,但受邪咒的侵害,他们体内的真气基本上都已耗尽,身体十分虚弱,留下十三叔在病房养伤,我和楠哥护送着他们赶往了山里。

山洞前,除了不见小三带领的那队人马,其余的五大家野仙全都迎了出来。一见胡玉娘夫妇,我愧疚难当,我虽不是有心要杀那位胡家弟子,可他毕竟因我而死,毁了百年道行。

胡玉娘拉过我说,妹妹你要再这样自责姐姐倒是心有不安了,这怎么能怨得了你?他们修为不精叫恶人控zhì

了神魂,我要是在恐怕会直接杀掉他们以免伤及无辜。

狐狸丈夫也表示说,此事还要多谢我和楠哥,我们冒死不杀胡家弟子,最后还帮他们恢复了神智,就冲这份情谊,他们胡家今后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哎呀,好了好了,都别墨迹了!早在多年前的那场大战中我们和小米、晓楠就已是生死之交了,还多说那些个干什么?这大半夜的别叫他们冻着,赶紧进来!”蛇精姐姐常媚儿冲大家一摆手,拉起我和楠哥先进了山洞。

围坐在山洞的火堆旁,野仙们问我和楠哥,在外面有没有发xiàn

什么老邪教的动向?楠哥说并没发xiàn

什么。

“对了?小三那边有没有什么消息传来?”想到前些天的那个晚上,我们无意中碰上还误打了一场,最后他们带着吕水蓉姐姐的尸体去交差,也不知dào

后来秃尾巴有没有对他们起疑心?楠哥显然也很担心这事。

我这一问,野仙们都面露笑容,灰家的掌事老头灰有谷得yì

地跟我们说:“你们放心,黄家兄弟那边很安全!昨晚他让我一个灰家弟子回来传信,说是秃尾巴现在对他们极其信任,黑龙教大选之日在即,他们现在已经了解到了其中很多程序,就连那个最隐秘的会场会设在何处恐怕也很快就能得知!”

“是吗?”我惊喜之下都站了起来,拳头握得紧紧的,野仙们也都手痒一般摩拳擦掌。

“只要等到老邪教那什么狗屁选举大会一开始,我们就过去一锅端了他们!咱家的儿郎们听好了,老邪教的人一个也别放过,敞开肚皮给我当饺子吃!”蛇精姐姐迫不及待的一声呼喝,身后顿时一片热烈回应。

我和楠哥的手紧握到了一起,相视一笑,终于要到了这一天。

聊了很久,商量了一些相互配合zuò

战的细节,不知不觉天就快亮了,我和楠哥急忙出了山洞准bèi

回市里。临走前只见小二黑跟着我和楠哥不舍得扑上扑下,却没见到小黑,我便问胡玉娘和蛇精姐姐,因为小黑平时除了呲牙,最喜欢趴在她俩怀里睡懒觉了。

蛇精姐姐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样笑着说:“那个小猫咪呀,嘿,它还真不简单!我看啊,弄不好再过个三年五载它也能修出道行来!”

我听了挺吃惊的。原来事情是这样的,前些天蛇精姐姐和胡玉娘发xiàn

小黑不吃不喝还总往后山的一处隐蔽洞穴里钻,她们好奇就悄悄跟过去瞧了瞧,只见小黑在那处洞穴里闭目坐着,似乎在练习吐纳之气。

楠哥也显得很欣喜,他说小黑有可能就是传说中的九命猫,它要是能练出修为来那自然是好事!见我似乎担心小黑的安全,蛇精姐姐拍着我的肩膀说放心吧,她早派了人手在洞口寸步不离的看护。

第三百九十章 夜探墓地

回来的路上,楠哥见我一直低头不语,拂了下我的头说,小黑也能像野仙们那样修liàn

了,你应该高兴才对呀!

我长舒了口气说是应该高兴,可是我又想起它主人了……

经常听我说起琴姐,楠哥自然知dào

我对这位好姐妹有多担忧和牵挂,可是他却想了想对我说不用太担心。

怎么能不担心啊,我强忍着泪水。

楠哥给我分析说,琴琴是‘五鬼护体’之命,这种命格注定她和五鬼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即是同生同死,那现在玉米头和其它四鬼都还活着,就说明琴琴也还活着。

琴琴还活着?我心里稍微舒服了一些,但想到昨晚没能救下四鬼而让它们落入古拓泽之手,我又很懊恼,紧张地问楠哥:“你说古拓泽会对四鬼怎样?万一他杀了四鬼,那琴琴不就……必死无疑?”

楠哥摇了摇头,眼中带着笃定说:“不!他不会杀四鬼。你别忘了他抓这些妖鬼的目的!”

楠哥这一说倒是提醒了我,古拓泽大肆聚敛妖鬼无非是为了参加黑龙教的大选,那么妖鬼的数量自然是越多越好,因为按照老邪教的规定,拥有妖鬼数量越多的人,地位也就越高……

“现在小三兄弟已经成功成为了内应,而我们呢,只需yào

养精蓄锐好好准bèi

,到时候里应外合狠狠打老邪教个措手不及,一定能救下四鬼!”楠哥说着握紧了我的手。

“嗯!”心中生出希望,我使劲点了点头。

“怎么着?找个地方先吃点早餐然后我送你回学校?”楠哥拉着我问道。

我想了想说,反正刚开学也没有什么重yào

的课,干脆就逃这一天,昨晚没去成那墓地,今晚咱们接着过去探探?

楠哥先是不说话冷脸瞪着我,最后还是纵容地一笑说:“好吧,只许逃这一天!我可不想将来孩子问我她妈为什么没有拿到毕业证,而我要回答说是我当时没有管好她。”

楠哥说完,背着手嘴角噙着笑朝一家早餐店走去,我在脑子里又重复了一遍他的话,这才大叫着跟着追去!

吃完早饭回到楠哥所住的宾馆,一进门,看着布置的跟家一样的房间让人倍感温暖,听楠哥说过,这家宾馆是他儿时最要好的一对伙伴开的,那两口子后来出国去了,但这个房间一直给他留着。

因为都没有困意,楠哥便从他的衣柜里搬出一个木头箱子,放在桌上打开让我参观。

箱子一打开我眼睛就亮了,稀有的紫檀木罗盘、古雅的白铜摄魂铃、沁血的镇尸钉、和爷爷那把差不多的铜钱剑、桃木剑、各种杀鬼符、记载阴阳风水之道的古籍,这箱子里装的可谓样样是宝贝。

楠哥问我有没有趁手的,可以随便挑。我虽然稀罕这些东西,但要说顺手,还是我的亮闪闪和飞镖符比较顺手。楠哥笑了,从中拿出一本线装本的,看似有很多年头的书籍递给我,说我好像对阵法一类的知之甚少,没事的时候可以看看这本书,里面他都已经做好了注解。

我随手翻开一页,刚看到第一个阵法就被震慑住了,记得爷爷当年为了阻止江南黄家进犯我们村子,他是不吃不喝几天几夜没合眼,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在村子周围布上了一个阵法。现在看来,如果用这本书上所说的方法,只需yào

五分钟就能轻松完成。我不由大赞,好书,太厉害了!

跟楠哥研究了好一会,我见木箱顶部的夹层里有本相册,便欣然拿出来观看,边看边听楠哥跟我讲他的爷爷,他的父母,他的朋友,还有儿时伙伴……我像听不够一样,双手捧着腮趴在他面前,对那段没有我的时光充满好奇,同时又对那段没有我的时光感到惋惜,看着他的侧脸傻想,要是一出生就遇上多好!

可能是太累了,听楠哥说着话,不知不觉中我趴在桌上睡着了。醒来时已是傍晚,楠哥不在房间,我下了床来到桌边,就见桌上有饭菜和一张纸条,纸条上说他临时有事出去了,嘱咐我醒来饭菜若是凉了要叫服wù

员热一下。

看来楠哥在这里的人员很好,我只是按电话说了一声,服wù

员很快就来了,听那服wù

员羡慕地笑说,这些饭菜都是楠哥中午亲手做的。

边吃边忍不住傻笑,感觉饭菜里像加了蜜一样,心里满满都是幸福!

楠哥回来时天色也已黑了,我们简单准bèi

了一下,出发赶往埋葬刘艳骨灰的那个墓地。

很快我们便到公墓所在的山下,抬头望了望半山腰黑黝黝的松林,耳畔传来猫头鹰呜呜的哭叫声,黑夜里,墓地周围笼罩着一层阴森气息。

楠哥拉紧我的手说了句别怕,他说那天那个看大门的老太太对我们似有警觉,咱们这次就不走正门了,从墓园后面的围墙翻过去,正好顺路查看一下上次那两个工人修路的地方。

“查看那个地方干什么?”我边走边不解地低声问他。

楠哥说,那里本是一个平整的小广场,可地上凭空多出一道四、五米的大裂缝,这很蹊跷!而且那天我们一行人路过那里时,他无意中听到秦璇的高跟鞋踩在上面发出咚咚的声音,好像有回响,于是他便怀疑那个广场的下面应该是空的。

广场下面是空的?我很惊讶,这么说来还真的有必要去看看。

跟着楠哥穿过一片杂乱的黑松林,我们绕向园后的那面围墙。到处都很黑,走着走着我一不小心被竖在地上的一个东西绊倒了,呼嗵一下趴到了一个小土包上,同时还闻到一股恶心的血腥味。

“呸,呸!该死的,什么东西绊我?”我擦了擦嘴上的泥,生气地摸索着刚才绊倒我的那个东西,是一块长方形的木牌!

楠哥拉起我,滑了下打火机,借着光亮往那木牌上看了一眼,手顿时一颤,急忙从我手中夺下木牌插回面前的小土包上,拱手歉意地说道,我们不是有意要打扰冒犯的,还请见谅。

我后背唰的一下冒出冷汗,被瘆到了!这小土包竟是个新坟,刚才借着打火机的光我也看到了,那木牌上写着“儿某某某之墓”。

“为什么不葬在墓园里,而要葬在这围墙外面呢?”继xù

往前走去,我挠了挠头皮问楠哥。

楠哥说这可能是个年幼夭折的小孩,一般不进正规的墓地,当然啦,也有可能是因为他家没钱,毕竟墓地跟房价有的一拼,只能埋在围墙外了。

又往前走了一段,陆陆续续遇上不少这样低矮的土包,看来买不起墓地的人还真不少。

尽管围墙很高,但有楠哥的帮zhù

,我还是很顺利地翻了过去。院内同样是静悄悄的,一栋栋墓碑死气沉沉地矗立在黑暗里,让人感觉沉闷而压抑。

行走在墓地里,我的眼睛总是不自觉地左右扫着,总感觉那个古怪的老太太会突然从某个墓碑后跳出来一样……

不过是自己吓自己罢了,一直等我们来到那个小广场也没发生什么,就连一个鬼魂都没碰着。我心里不由暗想,这地方就那么太平吗?

楠哥俯下身,仔细的换着方位去敲那广场上的地面,最后他起身低声跟我说,没错,这地底下的确是空的!

我们在原地停留了一会,尽管知dào

它是空的,可也想不出它为什么是空的?墓地下面留有这么大一片空地干什么?

想不通也觉得没意思,我拉着楠哥悄声说,走,咱们还是过去看看那怪老太太在干嘛吧?

老远就见那后窗里透出昏黄的灯光,空气里还飘来一股焦香,像是烧烤的味道!

“呵,这老太太活的还挺潇洒!”我掩嘴暗笑。楠哥示意我脚步再轻一点,那老太太貌似不是一般人,在这样冷清的墓地呆惯了,对外人的脚步声应该很敏感。

就这样蹑手蹑脚借着树木的掩映,我和楠哥终于靠近了老太太的后窗。半蹲着身体,我俩相视而笑并缓缓舒出一口气,看来做贼还真是不易啊!

还没等我俩起身朝窗户里观望,这时忽听屋里有人说话了:“既然来了就进来坐吧!”

这声音正是那老太太,我和楠哥都吓了一跳,心说这老太太也太厉害了吧,这样都能被她发xiàn

?而这时又听门吱嘎一声响,有人推门进屋说道:“老人家,你要的东西我已经带来了,希望你不要食言,赶快和我交换!”

这个声音再一入耳,我和楠哥几乎无法镇定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刚才推门进屋的人竟然是古拓泽,他的声音我和楠哥当然听得出来。

就听那老太婆发出一连串怪笑,然后说道:“没想到你小子年纪不大本领倒不小!一万妖鬼,一个阴女,你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齐,真是不简单呢!”

古拓泽显然没有那么多耐心听她夸奖,催促说,既然我做到了你的要求,就请你赶紧放人吧!这阴女和妖鬼都归你所有。

“诶,别着急啊小兄弟!你先把她放到一边,坐下陪我喝杯酒,我们好好聊聊,你看,我这不但有好酒,还有道能让人延年益寿的好菜呢!哈哈哈!”老太婆边说边笑,渗得人直掉鸡皮疙瘩。

我和楠哥对视了一眼,同时起身朝窗户里望去,就见屋里除了一脸焦急的古拓泽和那位怪老太太,还有一个人正目光呆滞,一动不动地站在门边,此人竟是吴美女!

哎呀!难道她是阴年阴月阴日所生的阴女?难怪古拓泽会……我恍然大悟!

第三百九十一章 自断头颅

都说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从后窗望向屋内的古拓泽,我恨得手都发抖,楠哥却拉住我用口型跟我说,再等等,先探探这老太太的底细!我点点头自然明白,因为种种迹象都表明,这怪老太太一定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此时屋内的古拓泽已经坐下了,朝桌上怪老太所说的那道能让人‘延年益寿’的菜肴扫了一眼,好像并不感兴趣。那是一盘烤得焦黄的菜肴,从香味和样子上判断,应是某种肉类。

“怎么,小子?你不敢吃?”怪老太太打量着古拓泽,嘴角一咧讥讽地笑道。

“哼!有什么不敢?”古拓泽的心思好像全然不在这上,不屑地一声冷哼,拿起筷子夹起一块烤肉扔进嘴里,可刚嚼了两三下他突然脸色一变问道,这是什么肉??

见他反应那么强烈,我在窗外忍不住暗骂,尼玛,吃个烤肉大惊小怪!

而听他这么问,屋内的怪老太太仰面哈哈大笑,笑完,她那尖尖的爬满皱纹的鼻子慢慢凑近那盘菜,对着盘子深吸了口气陶醉地道:“难得的好东西,今早刚来的……新鲜!”

她声音压的很低,再加上那一脸古怪的表情,渗得我头皮一麻!而这时我身旁的楠哥突然像不舒服一样,猛地用手压住了胸口。

我正想问他怎么了,就听这时古拓泽在屋内怒吼道:“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惊慌之下,他已经将口中之物吐到了地上,怪老太太随着他的动作眼一睁,惋惜地看着地上那块肉说:“哎呀!你小子真是暴殄天物啊!你可知dào

,这乃是仅在阳间存活了七七四十九天便夭折的男童心肝,此物极为……”

“啊?!”还没等老太太说完,古拓泽一捂嘴冲出了门去,就听在门外哇哇大吐。

简直不敢再回想,当时听到怪老太太说这盘烤肉是死孩子心肝时,我全身寒毛都立了起来,头皮酥麻,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这老东西还特么是人类吗?她竟然吃人!

空气中到处弥散着该死的烤肉味,我突然想到了墙外的那个小土包,也突然想明白了为什么那个用来当墓碑的小木牌会那么松动一碰就倒;还有为什么我被绊倒在土包上时会闻到土里有股血腥味。原来是有人扒开过那个土包……

见我被恶心成这样,楠哥担忧地紧紧抓着我的手,他比我聪明,想来他之前就已经猜到这盘菜的出处了。我强忍着恶心对他点点头,表示我还能撑住。

这时怪老太太对着门外呕吐的古拓泽笑道:“小子?要不是老婆子看你顺眼,你以为你能有幸见识到这等稀罕之物?哈哈哈,既然菜你尝了,那我不防再让你见识见识我这坛酒,此酒是用‘千年血尸虫’所泡……”

“你闭嘴!不要再说……啊!”门外的古拓泽刚起身回头怒吼,可一眼又看见怪老太太从酒坛里拎出条长长的虫子,顿时又呕吐开了。

别说他了,就连楠哥都眉头紧皱像是要扛不住了,而我看见这条虫子时,我确定我额前的头发是竖起来的,世界上竟然有这种长相的虫子!它周身血红,身体一节一节的活像串糖葫芦,脑袋上两条触须,肚皮以下密密麻麻地布满了细细软软的长腿,类似蜈蚣的那种。

怪老太太拎起那条虫子,用舌头舔了舔它身上滴下来的酒液,边欣赏边兀自得yì

道:“此虫乃极邪之物,世间罕见,用它泡酒再配上这极阴的男童心肝,就可以聚‘极阴’与‘极邪’于一身,这正是练就我‘飞降之术’的必备佳品啊,哈哈哈!”

老太婆的笑声令人毛骨悚然,我被渗得真想冲进屋一脚踹倒,然后再将整条虫子塞进这老怪物嘴里!

这时古拓泽从门外冲了进来,火冒三丈地拔出匕首指着怪老太喊道:“我不想再听你说这些恶心的东西!我已经带来了你要的,你把人藏哪了?赶紧放出来和我交换!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不知为何,我突然有种站到了古拓泽这边的错觉,真希望古拓泽此时能出手替我解解气。

“小子,你怎么这么跟我老太婆说话?是,我是说过等你凑齐一万妖鬼和一名阴女就可以拿来和我交换,可我们定的日期是昨晚呀?是你自己来晚了你不知dào

吗?”怪老太面对古拓泽的匕首竟不慌不忙,可耻地舔着嘴唇笑道。

“你!晚这么一天又有什么关系?我昨晚遇上了一些麻烦,半路这阴女被人劫下了,所以才没能及时赶来!”古拓泽脸色焦急地解释道。

“哎!这就是天意啊,你真的来迟了一步呦!”怪老太太惋惜地摇摇头。

“你什么意思?”古拓泽脸上顿时显出慌乱,刀子又逼近了老太太几分。

“年轻人,别那么冲动!别说你杀不了我,就算你能杀得了我,那你把我杀了谁来告sù

你那女孩的下落呢?对吧?坐下,坐下。”怪老太太笑眯眯地勾勾手指,示意古拓坐下。

古拓泽强忍怒气,握刀的手抖了抖,最后还是坐了下来。

“你有没有听说过,我们黑龙教内有位大名鼎鼎的二护法长老?”怪老太太压低声音问古拓泽,没等古拓泽有所反应,窗外偷听的我顿时一惊!

黑龙教?二护法?别人有可能不知dào

,我怎么会不知dào

?!他是杀死爷爷的凶手之一,多年来我铭记于心的仇人!

见我呼吸异常急促,楠哥忙搂住我肩膀,示意我继xù

听下去,现在还不是动手的时候。

“哼,我又不是你们教内的人,我为什么要知dào

他?”古拓泽带着愤nù

不屑地回答。

“哈,不知dào

也无妨,无妨!反正老婆子我也没把他放在眼里过,论本事我比他强多了,看着吧,等这次大选过后我非让他对我跪拜不可,哼!”怪老太手里的拐杖往地上一戳,脸上露出吓人的狠色。

古拓泽却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忍无可忍地对着老太婆喊道:“我对你们的什么破教不感兴趣,我警告你不要再跟我说这些无关紧要的,人藏在哪?赶快放人!”

其实听到这句时我挺震撼的,原来古拓泽和黑龙教一点关系都没有,他真是为了救人。

“嗨哟,你这小子哪点都好,就是这脾气太急!你听我把话说完呀,我之所以说你来晚一步,是因为你要救的女孩已经被这位二护法带走了啊,就在昨晚!”怪老太耐心地给古拓泽解释着,说来也奇怪,好像这古拓泽怎么对她发火她都不会恼一样。

“被他带走了?为什么?你不是说她在你这里关押期间,附体的四鬼已经逃走了吗?没有四鬼,那她就算不上特殊阴体了,黑龙教的人抓她还有什么用?”古拓泽急切地追问,胸口剧烈起伏。

而窗外,我和楠哥听到此处,拉在一起的手同时一抖!有个身附四鬼的女孩?难道是……?我紧张的都不能呼吸了。

这时怪老太太又是一声怪笑,见古拓泽着急,她反而暗暗得yì

似的,不紧不慢地说:“你说的没错,她本有四鬼附身,是个纯天然的阴体,当初我抓她的本意就是想在大选之日将她献给龙神使者做个祭品,可后来谁知dào

她用了什么方法,竟将附体的四鬼放跑了,我留着她也就没用了,所以才同意你拿一名阴女来换啊,同时为了考验你有没有做我传人的资格,我还附加了一万妖鬼的条件,嘿,没想到你小子真办到了,我果然是没看错人呀!”

“你给我闭嘴老妖婆!谁要做你徒弟?你快给我说,那该死的二护法为什么要带走她?带到哪里去了?”古拓泽几近发狂,咬牙捶着桌子,眼都红了。

怪老太心疼的赶忙道:“好了好了臭小子,不要发这么大的火嘛!你是有所不知啊,这女孩和二护法,他们俩多年前就是仇人!”

感觉脑子里轰隆一声,我脚底一晃差点没站稳。

老太婆接着说:“这几年来啊,女孩曾多次刺杀二护法,还滋扰我教事务,伤了我教不少弟子呢!所以这次被二护法碰上了,他才要带走她,说是要在大选之日当众烧死,也好立我黑龙神教的威严!”

是琴琴,这女孩一定是琴琴!当时我已无法抑制心中情绪,欣喜和悲愤交加,身体不能自控地颤抖,楠哥的呼吸也是异常急促,我想他也是这样判断的。

“他要烧死她?不行!!!你告sù

我他在哪?我去和他拼了!”古拓泽像失去了理智一样,喊得声泪俱下。

老太婆眼中露出欣喜,起身安慰似的拍拍古拓泽的肩说:“就算我告sù

你他在哪,你去了也是送死!要救下女孩也不是没有办法,只要你肯答yīng

做我徒弟,我会在大选那天和二护法一较高低,到时我保证你的女孩一根头发都不会少!”

“你去死吧!鬼才信你!”就在这时,古拓泽突然大喊着握刀刺向老太太的喉咙。

古拓泽这一刀刺去,老太太连躲都没来及躲,一下便被刺中了喉咙,只听“咯”的一声,怪老太身子一挺,双目圆睁,血顺着刀口便涌了出来!

那一刻,窗外的我和楠哥都愣住了,杀人的情节电视里见过,可真发生在眼前时也不免心惊肉跳。

就在我们大家脑子里一片空白的时候,突然,诡异的一幕发生了!那被刺中喉咙的老太太突然笑了,笑的浑身只颤,连插入喉咙的匕首都跟着颤……

“啊!!”古拓泽大惊之下向后踉跄了一步。而这时就见那老太太伸手一把抓住喉咙上的刀,嘴角诡异地一勾,恨恨地往左边移动一下,又恨恨往右移动一下,咕咚一声,她的那颗头颅竟然掉到了地上!!

第三百九十二章 五鬼重逢

“咚”的一声,怪老太太的脑袋掉到了地上……

“啊!!!”几秒之后,就听屋内的古拓泽放声惊叫。

这是真的吗?这是真的吗?我身体颤抖着,指尖深深扣入掌心,一旁的楠哥也像不能呼吸了一样睁大眼睛望着屋内。

要不是怪老太太那突兀的身体还立在那里,要不是那脖子上的断茬处还在呼呼冒着血,你叫我们怎么敢相信眼前发生的这一切是真的?

而就在这时,地上的脑袋突然动了!怪老太太那张贴着地面的脸,竟慢悠悠地转了过来……

而于此同时,屋内的灯光突然一暗,我瞬间看清老太太嘴角露出一抹诡异的微笑。

呼的一下,怪老太的人头离地而起,眨眼不见了,灯光忽明忽暗的闪烁,等再看清她时,就见她已飘至墙角上空,正转动眼珠,监控摄像头一样扫视全屋。

当她扫即将扫到后窗这里时,我和楠哥都不由一颤,放低了身姿。

屋内灯光又是一暗,再亮起时老太太的头颅又离开墙角,出现在了灯泡后方,她抿着嘴就那样无声地笑着,眼睛瞄着古拓泽。

“啊!老妖婆,你……你不是人!!”古拓泽踉跄着连连后退,直到身体贴住了墙,他像不能承shòu一样,惊恐地睁着眼睛。

“嘻嘻嘻~~乖徒儿,谁说我不是人呢?”灯光忽闪忽闪间,老太太的头颅好像落到了盘子里,张嘴叼起一块肉后又朝自己的脖子上飞去。

“嗯……美味!”屋内的灯光恢复了正常,只见老太太吧唧着扁扁的大嘴,一脸贪婪又享shòu

的神情。

顾不上恶心,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朝她脖子上望去。天哪!虽然那里还残存一些发黑的淤血,但脖子和脑袋竟然真的又结合到一起了!

我甚至还看见她的喉咙蠕动了一下,将那块肉咽了下去……

诡异!震惊!不能置信!各种复杂的感觉掺杂在一起,使人有种想要抓狂的冲动。她真的是人吗?这世间竟有这样的活人?我闻所未闻,我想就连见多识广的爷爷若还在世,他恐怕也会感到震惊。

“哈哈哈,臭小子,怎么样?我就说你杀不了我吧?还是乖乖做我徒儿吧!这‘飞降之术’我会全数传授给你。哦,忘了跟你说,你刚才看到的这都不算啥,要是缝上七月半,你就算把我开肠破肚,身体扔出十里远,我也死不了的,啊哈哈哈~~”怪老太太得yì

地边说边朝古拓泽靠近。

古拓泽已经面无血色,慌张的不知如何是好,看着怪老太太向他一步步靠近,他一握拳歇斯底里地喊道:“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吃人的老妖婆,我死也不会做你的徒弟!”

怪老太脚步一顿,脸色变得很失落,她看着古拓泽问道:“做我徒弟有什么不好吗?这婴孩的心肝是最鲜美的,你只不过是还不适应而已。等练成了飞降术,你就可以拥有不死之身啦!更重yào

的是,这阴阳两界马上就要落入我教统领,你只要做了我的徒弟,你的前途……”

“够了老妖婆!什么不死之身?什么统领阴阳两界?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我告sù

你,这世间富有正义的能人异士多了去了,你以为你们寥寥几人用点邪门法术就能操控阴阳,颠覆乾坤吗?我呸!你们早晚会死无葬身之地!”古拓泽发狠地朝老太婆怒吼。

老太婆听完,不以为然地一仰脖哈哈哈大笑道:“乖徒儿,你的担心是多余的,看来你很有必要跟为师一起见识、见识这次选举大会,等你看清了我们黑龙神教的庞大实力,你自然就会明白了!”

“哼!我今晚若有幸不死,肯定会去你们那所谓的选举大会的,但不是参加,我要和你们同归于尽!”古拓泽一拳锤在墙上,牙齿咬得咯吱吱响瞪着怪老太。

“哈哈哈,你这小子!我就喜欢你这股倔劲,不过你说这话未免也太孩子气了。且不说我们筹备了几年的会场有多隐蔽,就算让你知dào

了具体地点,就凭你这点本事和你手里的这点不成气候的鬼怪,哼哼,恐怕连门还没进去小命就没了!”怪老太看着古拓泽,说的异常严肃,听起来不像是开玩笑。

这让窗外的我和楠哥心里不由一沉,单看这位怪老太就已经十分难对付,要是大选当天来的都是这号人物,那我们连根拔出黑龙教的计划恐怕很难实现。

古拓泽也被怪老太的这席话说愣住了,脸上是越来越明显的绝望之色。

“小子!这可不是一个男子汉该有的表情,你不是很想救你的那个女孩吗?难道你就这么放qì

了,就眼睁睁地等着那天二护法一声令下,将她活活烧死?”老太太盯着古拓泽,像是在揣测他的心理。

“不!我要救她,我要救她!她死了我也不活!”绝望中的古拓泽突然振奋起来,看得出他对这女孩,也就是琴琴,有着非同寻常的情感,应该就像楠哥对我这样。

“哼!这才对嘛!想要救她,你没有别的路可选,只有做我徒弟,为师帮你救她,否则……你连她的魂都别想再见一眼。”怪老太太说得古拓泽身体一颤。

那一刻我们清楚地看到,古拓泽的眼睛里矛盾极了,内心仿佛在拼命挣扎。

“我不强求你现在就答yīng

!离大选之日还有七天,带上你这些东西回去好好想想吧,想要那女孩活命,就乖乖回来找我!”怪老太太边说边笑着回到桌边坐下。

见古拓泽还在那发愣,老太太捏了一块人心烤肉扔进嘴里笑道:“怎么?乖徒儿想通了?想留下来陪为师品尝美酒和这鲜肉?”

“呃……!”古拓泽差点又要呕吐,转身就跑。

可当一脚门里一脚门外时,他又返了回来,弯腰扛起靠在门边木头人似的吴美女再次冲出门去。屋内留下怪老太太,一阵得yì

的哈哈哈大笑。

怎么办?窗外,我和楠哥迅速的一个眼神交流便做出了同样的决定:先不动这怪老太。头掉了都不会死,我们今晚未必有把握能除掉她,况且若现在杀了她,很有可能会惊动老邪教,大选之日不远了,打草惊蛇只会得不偿失。

想到这里,我和楠哥猫着腰,以最轻的步伐离开了后窗,朝一旁的墓地里隐没而去。

从林子里下山是一条捷径,我和楠哥很快便到达了山下,躲在林边等候,几分钟后才见一个身影从山道上跑下来,背上背着一个人,他已经累得呼呼气喘。

“站住!”当那人来到近前时,我迫不及待地喊道,虽然每次见到他情绪都很激动,但这次不一样。

已经筋疲力尽的古拓泽,一听到我的声音猛地就是一哆嗦,而这时我和楠哥已经闪身从林中跃出,他一见我们惊慌的扔下吴美女就跑。

“你别跑!”

“你喜欢的那个女孩是不是皮肤有点黑?”

“笑起来嘴巴和眼睛弯弯的?”

“她右手有残疾!!”

我每喊一句古拓泽就犹豫着放慢一些速度,等我喊出最后一句时,他再也不跑了,喘着粗气猛地回过头来。

对上他那双愤nù

而仇视的眼睛,我却笑了,笑的泪都流了出来,心情不能抑制的激动,古拓泽你这个死家伙,你知dào

吗?我们竟然不是仇人,我们之前有个琴琴!

古拓泽一时被我的表现整懵了,他不知dào

为何我会看着他流泪,而且一点敌意也没有了。

“兄弟,此地不宜久留也不是说话的地方,赶紧跟我们走!”楠哥迅速替古拓泽背起吴美女,迎着他不解的目光朝山下跑去。

“你这混蛋还愣着干嘛呀?赶紧跟我们回家商量商量怎么救琴琴!”我又哭又笑地瞪了他一眼,追向前方的楠哥。

“琴琴?你……你说的是忆家(女孩名字)?你、你认识她?你们是……”古拓泽愣在原地无比惊诧。

“废话真多,她是我姐姐!”没回头,但我能感觉到古拓泽的那种震惊,他的脚步跟着飞快追上来。

一直到进了宾馆楠哥的房间,故土泽还是那副难以置信的表情,而且始终也没有完全放下戒备。

“忆家……哦不,琴琴……真的是……你姐姐?”古拓泽靠着门,连缓口气都顾不上急忙问我。

我累得一时说不出话,掏出戒指盒子将玉米头倒了出来。古拓泽不解地看看病怏怏的玉米头,又看看我。

“你没见过琴琴的身体吗?她后背上的五鬼胎记?”我一着急问道。

古拓泽顿时脸一红!见他还是没明白我的意思,楠哥指着他的乌木手串说:“你把那四鬼放出来,他们本来就是五兄弟!”

古拓泽一惊,他这回像是明白了。但他并没有打开乌木手串,而是伸手进怀中,从内测的口袋里取出一个褐色绣花锦带,小心翼翼地打了开来,就见熟悉的四鬼身影顿时落在眼前。

萎靡中的玉米头像是感觉到了兄弟的气息,立kè

睁开了眼睛,五鬼重逢,兄弟几个顿时抱到了一起。

古拓泽看着眼前情景,震惊的同时脸上也不胜欣喜!

第三百九十三章 为她,我宁愿伤天害理

五兄弟终于团聚了,玉米头激动地拍拍这个又抱抱那个,不对称的耐克嘴高高咧起,别提有多开心了!看着它们,我禁不住落泪,几年了,没想到我们会在这里,以这样的方式重逢……

“好了好了,不哭!你看,玉米头一见他的兄弟们,连病情都好转了很多!”楠哥揉揉我的脸一笑。

见古拓泽还在门边站着,楠哥又很客气地跟他说:“兄弟,过来坐吧!我想之前……咱们之间应该有太多误会。”

古拓泽已经完全对我们放下了戒备,一脸惭愧地走过来,看看我,又看看楠哥说:“是啊,没想到咱们之间是场误会,原来你俩不是黑龙教的人……”

“啊?!”我当场就一愣。

楠哥皱眉苦笑道:“兄弟你咋想的?我们和老邪教誓不两立,那是真zhèng

的死敌,我们怎么可能跟他们同流合污呢?”

“我去!怪不得下手那么狠,差点没杀了我,原来你丫一直以为我是老邪教的啊?”我指着古拓泽气得真想揍他。

古拓泽满眼愧疚,很真诚地对我和楠哥说着对不起,但他也很无辜地表示,实在是我俩身上的疑点太多,他才会错把我们当坏人的。

“你!好,好,好,那你倒是说说看,我俩哪点像坏人?哪点像老邪教?”哭笑不得的我,很不服气地问他。

古拓泽说起了开学第一天的事,他说那天见我自己在食堂吃饭,身旁桌子上竟放着黄纸、笔墨、朱砂这些用来画符的东西,当然,一般人是看不出来,但他一眼便看出我身上的气场不同,怀疑我可能懂点阴阳之术。

“屁!会画符,懂点阴阳之术就是坏人啊?我当时一眼见你这乌木手串便觉得阴气太重,我还怀疑你藏了鬼呢!”回想着当天情景,我又好气又好笑地说道。

古拓泽也不否认,眼中露出钦佩之色。他说那天过后,他为了进一步摸清我的底细,有一回趁我们宿舍几人酒醉回来的路上,他控zhì

一只野鬼附到醉汉的身上冲出来攻击我们,结果从我的种种表现得出结论,我不但懂得阴阳之术,竟还有一双天生的阴阳眼!他很震惊,同时也对我多了一份关注和防范。

“呵,我明白了!就连那次成千上万的毒蜘蛛突然冲进我们宿舍,也是你用来试探我的对吧?可你害得秦璇都中毒了你知不知dào

?”对这件事我非常不满也很后怕,要不是呲牙帮忙弄到了小刺猬唾液解毒,真不知dào

会是什么后果。

见我发火,古拓泽有些慌了,看了楠哥一眼,忙解释说:“蜘蛛那件事真的怪我!但你们相信我,我真不是故yì

放去害你的,那天夜里大家都跑出去找小惠,外面很冷,我见你穿的少当时是真心要把外套借给你的,可是……可是我一时大意忘了口袋里装的骨灰草……”

“骨灰草?就是那片血红、血红,跟蜘蛛颜色一样的叶子?”我顿时想了起来,在还古拓泽那件外套之前我的确从椅子底下捡到过一片红色叶子,当时我还怀疑这事来着。

古拓泽点头说正是那种红色的草。因为它只生长在风化的骨灰旁边,所以叫做骨灰草,这草他爷爷用来饲养并控zhì

这种红蜘蛛用的饵料,红蜘蛛虽然有毒,但并不是拿来害人的,他爷爷不但精通道术,还是草原上的一名蒙医,经常为穷人看病,也特别热衷于钻研一些疑难杂症的治疗方法,他养这些红蜘蛛是用来配制药方用的。

听完古拓泽的解释,我的气也消了,毕竟都是过去的事了,秦璇也没留下什么后遗症,可我却见楠哥的神情一直不能放松,听着这一桩桩发生在他遇到我之前的事,好像还在为那时的我担忧后怕。

古拓泽也注意到了,不自然地看了看楠哥,伸手抹了把额头上的汗。

“那婴尸又是怎么回事?”楠哥冷声问道,听得出他心中很是不悦。

“哦,说到婴尸,也正是从那件事开始,我对你们的误会才急剧加深的。”古拓泽惭愧地低下了头。

他说他发xiàn

婴尸的时间应该比我早,当时他为了筹集一万妖鬼拿去换琴姐,都急疯了!什么医院、火葬场、太平间、郊区的坟地山岗,哪里有可能出现鬼魂他就去哪里,尽管这样,他抓来的鬼魂数量也是有限,眼看交换的日期一天比一天近,他被逼无奈,便想到了利用这个婴尸。

因为这个婴尸的怨气极重,更重yào

的是它具有“号召群雄”的本领,它能将那些因被打胎而心含怨恨的婴灵们以‘报仇’为目的给召集到一起。古拓泽正是看中了婴尸这一点,他想着只要收服此恶婴,往后收集鬼魂便可事半功倍。

可让他头疼的是,这婴尸非常狡猾,而且很不可一世,面对古拓泽的收降它非常不屑,还几次偷袭古拓泽,从他手底溜走逃回了苗圃林。

后来的一次,古拓泽无意中发xiàn

我进了那片苗圃林,还从那里抓走了婴尸召集来的那一大帮婴灵,于是他便怀疑我也在收集鬼魂,正巧当时听闻有黑龙教大选这回事,他更是对我的身份大起疑心。

听他说到这里,我强烈抗议道:“哎呀,你冤枉死我了!什么叫我抓走了那帮婴灵啊?我那是从婴尸手里将他们解救了,在他们自愿的情况下送他们到寺院超度去了,西郊的‘百国兴隆寺’,不信你可以去打听?”

古拓泽红着脸,又陷入尴尬之中,他现在对我所说自然是深信不疑。

这时就见楠哥眼中突然闪过一丝光彩,兀自抿唇笑了一下,我不解地看向他,他的笑意更深了,他说没什么,他也去过那个寺院,而且有一次一个跪在菩萨像前的女孩背影足足吸引他回了三次头,现在想来,并不是莫名其妙啊。

看着楠哥的笑容我心里咯噔一下,顿时想了起来,惊喜的有些语无伦次道:“原来……那个……啊?那个替寺院挑水的俗家居士是你吗?”

世间的缘分是有多微妙?原来那天我跪在菩萨像前祈求快让我找到桐王子时,他竟然就从我身后路过,穿着长袍,带着草帽,在替寺院挑水……(对这段剧情有所遗忘的小伙伴可回头对照第二百六十八章)

大概是见我们这般甜蜜,古拓泽脸红的同时眼中暗暗流露出伤感,像是强烈地思念起某人……我猜他应该是想起了琴姐。

“再后来的事你不用说我们也能猜到了,婴尸一定是被你杀的,因为你怀疑我们是黑龙教的,你怕我们收服了它对吧?你快说说琴琴吧,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她又是什么时候来到东北的?”我更关心琴姐的情况,便省略掉一些问题,直接问这个。

古拓泽收回思绪,喉咙哽动了几下,红着眼圈回想着说,三年前他被仇家追杀逃到了这座城市来,在一家叫极乐世界的殡丧品店里打工,不久以后店里就来了另一名员工,是个皮肤黑黑的女孩,她和自己一样,不爱说话不爱笑,眼睛里藏着别人看不懂的孤独。

可能是同一类人惺惺相惜吧,不久后他们成为了朋友,这个偌大城市里彼此唯一的朋友。古拓泽这时才知dào

,女孩的真名不叫忆家,她是因为常常回忆起家乡才给自己随意取的这个名字。女孩说她来这里,是为了给爷爷报仇,她的仇人是黑龙教。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古拓泽对女孩的情愫越来越深,他能感觉到女孩对他的情感也不一般,可是女孩却从不说破,甚至还刻意和他保持距离,他明白,就像女孩说的那样,她必须得报仇,但是黑龙教太强dà

了,她不想连累谁。

尽管这样,古拓泽还是一次一次暗中帮zhù

女孩,在女孩一次次破坏黑龙教的活动中助她安然脱身。

后来女孩突然失踪了,古拓泽发疯一样四下打听寻找,最后得知被看墓地的老妖婆抓去了,他斗不过老妖婆,只好答yīng

了她的交换条件。

古拓泽叙述完事情经过之后,再次懊悔地说:“真没想到和你们打了半天竟是自己人,我差点杀了忆家最亲的姐妹……”

看他这样我也不忍再责怪了,叹了口气说:“我倒没什么,只是有几件事你做的太过了,你必须得去赎罪……”

古拓泽自然知dào

我指的是什么,打伤过老刺猬奶奶,用邪咒控zhì

胡家野仙以至一位胡家野仙惨死,还有就是前晚刺伤了十三叔。

“放心,等救回忆家之后,我若没死,我的命都是你们的,任由你们处置!”古拓泽说的毅然,似乎早把生死置之度外。

哎!又是一个痴情种。我有点不忍看他,脸偏向一旁却看见了依旧在沙发上昏迷的吴美女。

“那她……?”我指着吴美女不知该怎么问。

古拓泽和我对视了一眼之后低下头去说道:“我承认,我一直都在利用她。我内心也无数次挣扎过,但一想到忆家能活着,我就宁愿做所有伤天害理之事。”

古拓泽这句话一说完,我和楠哥都是一怔,那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触,不但愤nù

不起来,心里反而酸酸的。

第三百九十四章 七日,报仇之时

宁愿伤天害理,宁愿承担这伤天害理的后果,只为换心爱的人活命……古拓泽的话使得我和楠哥一时无言。

严格的说,他算不上一个好人,但也不算什么大奸大恶之人。世间的大道理人人都懂,可真要轮到自己头上时,谁又知dào

自己会怎么选、怎么做呢?

咚咚咚,这时门外有人急切地敲着门喊道:“晓楠?晓楠你快开门,是我!”

不用看也能猜到是十三叔赶来了。楠哥在回来之前给他打了电话,说的比较笼统,只说古拓泽在我们这,叫他赶紧过来一趟,估计这老头还以为我们要杀古拓泽,吓得声音都颤了。

而古拓泽一听十三叔的声音,噌的一下站离座位,眼睛紧张地看向我。

“放心吧,十三叔的伤势已经没有大碍了!”我说话的同时楠哥已打开了门,十三叔一步跨进来,眼睛赶紧寻向古拓泽,见古拓泽完好无损的站在这,这才按住胸口连呼了好几口气。

古拓泽的脸色非常尴尬,他看着十三叔,似乎无法理解这老头对自己的态度,自己昨晚明明一刀刺伤了他,可他此刻看着自己的眼神里透出的竟是担忧和关爱,甚至还有一种无法抑制的惊喜。

“放心吧兄弟,之前那都是误会,没人再追究了!你和这位老人家好好聊聊,说不定你们的渊源还颇深呢!”楠哥见古拓泽很紧张,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大家都坐下来说。

十三叔的眼睛一直没离开过古拓泽,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好像在拿古拓泽的样子和什么人作比较一样。

“孩子,你的真实姓名是什么?你可是姓袁?”十三叔盯着古拓泽很急切地开口问道。

古拓泽没说话,对上十三叔的目光摇了摇头,十三叔脸色立马一变,连带着身子都无力地往沙发上靠了靠,显得十分失落。

“我不姓袁,但是我的爷爷姓袁。”古拓泽突然说道。

十三叔身子一颤,眼带欣喜问道:“哦?那他的名字可是叫……”

“袁维海!”没等十三叔说出,古拓泽已经回答道。

此时再看十三叔,就像被雷一下子轰到了一样,顿时身子动也不动地愣在那里,眼神发直。

古拓泽见他这样,带着几分担忧看向我和楠哥,我和楠哥一个对视,心里立马开始猜测这个袁维海和十三叔的关系。

十三叔从恍惚中回过神来,看着古拓泽的眼睛一字一顿说道:“孩子!你可知dào

我的名字,袁~维~山!”

袁维山?袁维海?这是哥俩的名字?我在一旁暗自吃惊的同时,就听古拓泽一声惊呼:“啊?!你……你是大爷爷?我爷爷的哥哥?您还活着?”

十三叔点着头,一把抓紧古拓泽的肩头,老泪纵横。

两串相同的乌木手串,经lì

多年离别又被放到了一起,这手串背后的故事也被慢慢揭晓出来。

原来古拓泽的爷爷就是十三叔的弟弟,当年兄弟俩被追杀,在逃命途中走散,后来两人各自流落一方,彼此都以为对方死了。

古拓泽不姓袁,那是因为他不是爷爷的亲孙子,爷爷孤苦一生没成过家,他是被爷爷捡到的弃婴。爷爷抚养他,对他疼爱有加,将毕生所学道术以及医术都传给了他,但他唯独不让古拓泽随他姓袁,只给古拓泽取了“张犁”这个名字。

古拓泽说,他也是后来才知dào

,原来爷爷之所以不让他姓袁,是怕哪天仇家找上门来,他如果姓袁定会被斩草除根!

说到这,古拓泽似乎被触及到了什么痛不欲生的事情,默念一声爷爷,突然就趴到桌子上埋头嚎啕大哭,那种心酸和痛楚似乎在他心里埋藏了很久,压抑了很久,今天终于有一个能让他心安的环境,于是他一下子都释fàng

了出来。

十三叔在一旁轻拍着他,也控zhì

不住痛哭出声,从十三叔伤痛的表情可以看出,他内心应该是猜到了弟弟的某种遭遇……

渐渐地,十三叔眼中的悲伤转化成了愤nù

,一拳捶在桌子上悲愤道:“天地之大,公道何在?当年我父亲是真心为那家人指点风水宝穴,同行嫉妒使坏,那做官的人家不查明事实就要我全家性命!流离失散,不想最后我兄弟还是没能逃过……”

十三叔已心痛的说不出话,而这时古拓泽却从桌子上爬起,看着十三叔摇头说道:“不,大爷爷,爷爷不是被那做官的人家所杀,杀他的是另有其人!”

十三叔一听,顿时痛苦的一皱眉,我和楠哥也惊讶地望着古拓泽。

古拓泽含泪回忆着说,杀死爷爷的是一对懂得阴阳邪术的师徒,那师徒俩到处游走,在各地搜罗宝贝,碰巧让他们看上了爷爷这串乌木手串,爷爷不答yīng

就遭到了师徒俩的毒手。他是侥幸逃脱才保住了爷爷的手串,就是被这俩恶人一路追赶,他才逃到了这座城市来。

“昨晚您问我这手串的来历,我当时一下就想到那可恶的师徒俩,我以为您和他们是一伙的,慌乱之下才……才对您动了手……”古拓泽愧疚地对十三叔低下头。

十三叔抚着他的头说:“孩子,苦了你了,我怎么会怪你?我能理解你孤身一人时时刻刻都要防备的危机感。你快说,你可知dào

那对师徒是什么人?”

“他们……”古拓泽没等说完先痛恨地朝自己脑袋上捶了几拳,十三叔赶忙拦他,古拓泽无比自责地说,他也不知dào

对方是什么人,姓名、身份全然不知。

“那你也不记得他们的样子了吗?”我急的不由一跺脚。

古拓泽猛地抬起头,牙齿咬的咯吱吱响,半晌说道:“无论多久,到死我都记得他们的样子!那个老头很矮,留着胡子穿着一身唐装,他的那个徒弟尖嘴猴腮,瘦的皮包骨……”

“什么?你等等!”我一声尖叫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见我如此反应,包括楠哥在内,他们三人都是一愣。

师父一身暗红唐装腰间挂着个收鬼的布袋,徒弟尖嘴猴腮,鼻尖一颗大黑痣……我将从前遇到唐装老头和尖嘴猴更加详尽的描述了一通,古拓泽当即站起身惊讶地问我,原来你也认得他们?

“呵,何止是认得?”一声苦笑,那股强烈的仇恨再次涌上心头,我说起几次和唐装老头以及尖嘴猴交手的经lì

。当说到抢夺扇子那次,他们师徒伙同那二护法一起残忍杀害了我爷爷,琴姐也从此烙下了残疾时,我的喉咙哽咽得再也说不下去……

“我一定要杀了他们!!!”古拓泽整个人颤抖着嘶吼,十三叔也双拳紧握,仇恨的气氛湮没了房间,楠哥虽然不动声色,但那股冷冷的杀气已经隐藏不住。

“晚了,恐怕你们已经报不了仇了!”我摇了摇头说。

“为什么?”十三叔和古拓泽同时问道。

“在焰王的一把火焰下,那师徒俩被烧的灰飞烟灭了!”我把几年前这俩恶人抢了扇子后和二护法一起逃回东北,却又被焰王碰巧撞上的事说了一遍。

仇人虽然已死,可十三叔和古拓泽却显得一点也不痛快,我能理解他们那种感受,我也恨不能亲手杀掉仇人,亲眼看着他们受到应有的惩罚。

“他俩死了,不是还有个二护法吗?不是还有整个黑龙教吗?他们是忆家(琴琴)的仇人,也就是我的仇人!我和你们一起报仇!”古拓泽这句话喊得异常坚决。一旁的十三叔赞同地点点头,丝毫没有考lǜ

就说,也算我一个!

看着他们,我心里生出一股暖意,七天后消灭老邪教我们又多了一份力量。

为了保证万无一失救下琴琴,楠哥想到了一个注意,让古拓泽假装答yīng

做墓地那老妖婆的徒弟。老妖婆显然对二护法不满,而她的本事又不容小觑,要是大选之时挑起她和二护法的矛盾争执,那么趁乱救下琴琴,再杀老邪教一个措手不及这个胜算应该很大。

“对呀,我之前怎么没有想到呢?”古拓泽听了很是惊喜,他说这样就相当于在老邪教里有了咱的内应。

“呵,内应可不止你一个哦!我们还有一个更强dà

的内应团队。”我把小三带人乔装易容混入秃尾巴手下的事也说了一遍,当时古拓泽和十三叔的眼睛里都是惊叹,惊叹我们还认识这么强dà

的一群野仙。

“东北五大家野仙都是咱们的人。”见他们这样,楠哥淡淡一笑说,古拓泽和十三叔更是一脸不可思议的震惊。十三叔感叹着说一直觉得我和楠哥不一般,就是没想到我们竟是这样惊世骇俗。

时间很快到了深夜,十三叔领着古拓泽去往他花街的相面馆,楠哥派人将吴美女也送回了学校。

房间里,我对着电视屏幕心里百感交集,七天了,还剩下七天了……爷爷,我终于可以给你报仇了!也不知dào

这一战后果会是如何?但无论生死,我都不会退宿。

突然很想爷爷,焰王,小青,灵隐,也不知dào

他们在黑暗沼泽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流着泪默默乞求着,这黑暗的日子快点过去,大家一定都要安好!

楠哥端着夜宵进来,见我愁眉不展,坐到我旁边揉揉我的头发,对着电视问我:“喂,那块黄色的发糕叫什么?”

“发糕?……你说的是海绵宝宝吗?”我看向电视顿时乐出声来。

我知dào

他是故yì

逗我开心,不过想想也是,有他在身边,我还怕什么?还担心什么?

笑看着我吃东西,楠哥像是无意中问起一句:“伤我三分,自损七分……对了,你爷爷从前是怎么给你种这道符的?”

“嗨,你可别提这事了,我当年差点被那老头整成白痴!”我好笑地跟楠哥说道。

还记得爷爷当年是在一本残书上看到的记载,记载不全,他看的一知半解就敢在我身上实验,虽然是成功了,符起到了一段时间的效果,可也害得我失忆了半个月,事后他跟我说这都是轻的,重的直接就废了,再也别想恢复记忆,我当时还和那老头闹了好一段时间的情绪。

今晚楠哥提起这个我没太在意,一乐了之,可是当我枕着他的臂弯进入梦乡时,仿佛听见他模糊说了一句,傻丫头,要是没有一个办法护你周全,我怎么能让你去?……

第三百九十五章 两个男人的心

七天,倍感煎熬的七天!

坐在自习室窗口望着西边的残阳,心里异常沉闷,这是第六天了,明晚我将身在何处?将面临怎样的强敌?我们能不能救下琴琴?能不能替爷爷报仇?还有……能不能活着回来?心里翻腾着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敏丫头,你怎么了?我看你这几天魂不守舍的,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秦璇见我脸色不对,抱着书坐到我身旁来。

“没事啊!”我赶紧一笑,摇摇头。

“真没事?”大辫子和老谭也往这边挪了挪,担忧地看着我。

“真没事!”我再次笑着摇头。

“哎呀老妹,你就别瞒我们了,你以为我们看不出来啊?这几天你连吃饭都走神,说,到底啥事?你只要说出来,抛头颅洒狗血我替你摆……呃?”苏非想说他替我摆平,可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话好像哪里不对。

“还他娘的洒狗血?你有啊!”秦璇笑着一巴掌呼过去,大家顿时笑成一片。

“嘿嘿,反正淫(人)家要表达的就那意思嘛,老妹的事那就是我的事!”苏非红着老脸挠着头。

看着她们,我眼睛突然一酸,怎么忍也忍不住了,很难受很难受。

“走!陪我喝点酒去!”强忍着把泪憋回肚里,我站起身对她们说道。

“啊?”四人诧异地同时抬头看着我。

“啊什么?走啦!”我一笑,带头出了自习室。

大学以来,她们几个真的就像我兄弟姐妹一样,我们一起上课、一起吃饭、一起打闹、还一起畅想着四年之后毕业了,一起到一家公司上班,然后租个大房子,每天都做好吃的……

可是现在,我却没法告sù

她们发生了什么,也没法告sù

她们我明晚要去哪儿,更没法告sù

她们如果我回不来了请代我照顾父母……我什么都不能说,说了只能徒增她们的担忧,她们都是普通人,什么也帮不上。

还是学校旁边的那家小餐馆,还是大家爱吃的那几道菜,酒,一杯一杯下肚,苏非开始还十分好奇地追问我,说我这一喝就醉、沾酒就倒的人今天怎么想起来喝酒呢?我只是笑笑没回答,渐渐的大家也就忘了这个话题,开始漫无边际的扯东扯西,酒精让气氛变得非常热闹。

回到宿舍已经半夜,她们三个渐渐在呼噜声中入梦,而我,却异常清醒,那些喝下去的酒此刻似乎都变成了水,顺着眼角肆意流淌,琴琴,你挺住了,明天我就来救你!

一早悄悄起床,没有惊动她们三个,拎起柜子里早已准bèi

好的背包,轻轻关上门离开了宿舍。

没有直接去和楠哥、古拓泽、十三叔他们汇合,打了辆车直奔水白虾的饭店,我想再去看看那小子,刘艳走后他伤心至极,我始终放心不下。

出租车停在店门外,我下了车一眼朝店里望去,当时被那边的情景惊的一愣!就见一个身穿白色厨师服的男孩手拿一块抹布正在擦拭窗户上的雾气,边擦边愉快地哼着歌,早晨的阳光照在他带笑的脸上,让人看了觉得特别有朝气,再看他身后屋内,桌椅整齐,地面清洁,每张餐桌上还精心摆放了一瓶假花。

“水白虾?”望着那边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本以为他应该还在为刘艳伤心,还在茶饭不思,还在意志消沉,可此刻看他,却不见一点忧伤,几乎和从前那个快乐无忧的他一样。他不伤心了?他这么快就把刘艳忘了?我一时愣在原地。

“哎呦!姑娘你来啦?快进来啊,在外面站着干啥?来,来,来!”水白虾的老板从二楼下来一眼看见了我,急忙客气地招呼我,水白虾也在这时看见了我。

“叨叨,你……这么早?”水白虾对我一笑,走了过来,我一直看着他。

水白虾的老板说他去厨房给我们热两杯牛奶,再弄点早餐,我和水白虾在桌边坐了下来。

“叨叨,你不要这么看着我,我知dào

,你肯定觉得很奇怪,你也肯定会觉得我无情无义,这么快就不难过了……”水白虾说这话时脸上浮现一种苦涩,眼睛透过刚刚擦过的玻璃窗望向远处。

我不知dào

该说什么,其实我心里当然愿意看到他阳光快乐起来。

“叨叨,我也想难过,可是难过没有任何用了,哪怕是有来生,或是再来生,我都愿意一直难过的等下去,可是我和她之间,没有了……”水白虾喉咙更动了一下眼圈已经通红,我看着他当时就哭了出来。本来是想来安慰他的,结果变成了他安慰我,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离开饭店时,水白虾笑着跟我说了一句:叨叨,别为我担心,我心里不苦。

也许绝望到了尽头就是一种新的开始吧?走出很远我又回头望了一眼,我真心的祝福水白虾,在新的开始里能够无忧无虑,再别遇上什么烦恼。

来到楠哥所住的宾馆时,古拓泽和十三叔都已经到了,同时猫姐也在。我没进门就听到猫姐在问楠哥:“给你家丫头准bèi

这么锋利的匕首干哈用啊?诶,我说楠哥,你不会有啥事瞒着我吧?有啥事说啊,我带兄弟们帮你解决,用得着小米上阵舞刀弄枪啊?”

“都跟你说几遍了,真的没事,我请人给她打造这把匕首是为了她平时防身用。”楠哥站在桌边倒水边说。

猫姐显然不相信,掂量着那把精致的匕首,像是爱不释手一样说道:“防身哪个还不行,让她到我那随便挑一把,这把就归姐了!哇撒,这要动起手来,唰唰倒下一片!”

看着猫姐在那瞎比划我笑着悄悄走了进来,从她手里一把夺过刀说,我的!

“好好好,你的,你的,给你给你,太锋利了小心别弄伤自己!”猫姐也不和我争,只教我握刀时要注意哪几点,砍人时要如何用力,我立kè

记住她说的方法,很认真的练习了几下。

“喝,这家伙!这点劲够剁死只鸡的。”猫姐好笑道,站起身说没什么事那她就走了,花街那边还有点事。

临出门前她又返了回来,看见楠哥茶几上有杯咖啡端起来就要喝,说是早上吃咸鸭蛋渴了,不料楠哥却先她一步给夺了下来。

“要喝自己倒去,这杯是小米的!”楠哥一笑。

“切!啥都是你家小米的,姐不喝了,走了!”猫姐撇了下嘴大步出了门。

她走后我见十三叔和古拓泽的脸色都凝重起来,特别是古拓泽,坐立不安的,我能理解他的心情,他这也是救琴琴心切。

“兄弟,你一切都在计划之中,咱一定要沉得住气啊!”楠哥过来按了下他的肩膀,并把那杯咖啡递给我。古拓泽点点头舒了口气说放心吧,他心里有数。

带着古拓泽和十三叔,我们一起赶到了山里,此时的五大家众野仙们,正聚集在山洞里摩拳擦掌准bèi

今晚的大战,见我和楠哥进了山洞,他们更是情绪激昂。

古拓泽抓走胡家弟子的事被放到了一边,狐狸夫妇大仁大义,说过去的恩怨就别提了,今晚既然大家共同对敌,那就是一家人!从古拓泽以及十三叔的表情上不难看出,他们的内心有多震动,其实野仙们的性情一直都是这样。

我们正说话的功夫,一个小老太太一阵烟似的从外面窜了进来,猛地刹住脚步眨眨眼笑道:“嘻嘻,人都到齐啦?咦,你这死老头来干嘛?”

黄尖尖拿手指指着十三叔,我听楠哥说过,他住在花街时,尖尖没少偷着和十三叔较量,但十三叔的本领的确高强,尖尖哪次也没讨着好。

“呵,黄皮子,我今天不和你斗,等消灭了那帮邪教恶徒,咱们再分个高低你看如何?”十三叔呵呵一笑。

“切!怕你?”黄尖尖一抹鼻子。

这时山洞外陆续涌进来一大帮人,是小三他们回来了,就听有人气喘吁吁地喊着:“老妹子,你咋跑得那么快呢?是吃那外国鸡吃的吗?”

我一看,是老刺猬奶奶手拉小乖乖追了进来。小乖乖刚一站稳正要朝我和他楠哥挥手,突然看见了我们身旁的古拓泽,脸色顿时一变,老刺猬奶奶也警觉地一睁眼,他俩当然认得古拓泽,老刺猬奶奶就是在鱼塘边跟古拓泽交手被打伤的。

我一见这情形赶紧拦上前解释,小三也在这时到了我身旁,笑着看着我,然后一抬手对大家说,好了,既然是误会大家都别追究了,我们时间紧迫,一会就得赶回去。

“你们这是偷偷赶回来的吗?有没有得到老邪教聚会的准确地点?”楠哥急忙迎上来问道。

小三叹了口气,苦笑着摇摇头说,秃尾巴口风把得很紧,到现在都不肯告sù

他们具体地点,但在天黑之前让他们到郊外集合,到时候会领着他们前去参加大会。

“哎呀,这个畜生,够狡诈呀!这样一来我们就没法提前埋伏他们了!”灰家掌事老头灰有谷气骂道。

“怕什么?咱们五大家随时过去随时能灭他们,对不对兄弟们?”蛇精姐姐鼓舞士气般回头喊道,身后一片回应。灰有谷这次出奇没和她抬杠,也脸色振奋地点头表示赞同。

这时我见楠哥和小三退到了山洞一旁,两人在那边小声地说着什么,小三还担忧地回头朝我这边望了一眼,我好奇他们说什么,就朝那边凑了凑,就听楠哥叹了口气说,哎,你以为我舍得让她去冒这险吗?可凭她的性格你是知dào

的,不让她去她恐怕得急疯了。

小三也没话说了,半天只说了一句,护好她!

楠哥沉默着手搭上小三的肩说,我会的,她就是我的命……

第三百和九十六章 小侏儒和甄老道

纯文字在线阅读本站域名 手机同步阅读请访问

听着不远处小三和楠哥的对话,心里一阵酸涩……

自己是何其幸运,可以获得这样两个绝世男子的如此珍视和爱护。可这两人中,我却注定要伤害一个……

“丫头妹妹,在想什么?”呲牙这时来到我身旁轻声问道。

“哦,没、没什么。今晚多加小心啊!”顺势抹去欲掉的泪滴,手搭上呲牙的肩膀说道。

呲牙点点头一直看着我,半晌,有些情绪恍然般自语:“只要妹妹没事,叫我拿命去换都成……起码那样小三哥哥的伤心会少很多。”

“呲牙……”听了呲牙的话,我心里十分难受。心疼地搂住她的肩膀却不知道该怎样安慰她。她奋不顾身拿命去爱的人,眼睛里却只能看到我……我时常因此而内疚。

“呵,没什么的丫头妹妹,这不怪你。我记得小三哥哥说过,三生石上的缘分是可以积累的,下一世,再下一世,他可以等你,我可以等他。”呲牙仰起头露出笑脸,两颗白白的兔子牙赶走了所有苦涩。

她还说,其实也未必非要嫁他,只要这每一世里能有他,我就知足。

怔怔看着眼前这个可爱又痴情的女孩,我更是不知该说什么了……

这时小三和楠哥两人已经说完了话,转过身,两双眼睛同时笑着朝我这边望来。

小三的笑容亲切,依如儿时守护在我身边的大哥哥;楠哥的笑容温暖,恍惚前世的桐王子从未离开……我突然觉得愧于迎对他们的目光,更怕身旁的呲牙难过,于是不由低下头去。

两人男人因为我的表现微微一怔,像是又多出不少担忧和揣测。

“好了大家!时间紧迫,我们得赶回去了。最后时刻切不可引起秃尾巴的疑心!”见卧底野仙们还在和五大家激烈讨论,小三一扬手朝他们笑道。

“嗯,没错!不跟你们墨迹了,俺们得走了!老耗子记住了,别光吹牛,咱家今晚跟你比赛!”黄尖尖朝灰家管事老头竖竖中指,一转身扭着秧歌步朝洞外晃去。

楠哥在身后好笑地叮嘱了一句:“黄老太太注意安全,别太嘚瑟!”

黄尖尖回头吐吐舌头,秧歌步扭的更嘚瑟了……

两方简单道了别,约好晚上见,卧底野仙们开始纷纷往外走。小三来到我身旁,递给我一个明媚的微笑,像往常一样伸手揉揉我的头发,我也笑着对他点头,我们之间不需要语言,什么“珍重”、“保重”、“保护好自己”,全都在这里了,目送着他们离开……

山洞里一时安静无语,那个时刻越来越近了,大家的心情其实也是越来越复杂,今晚将是一场生死拼杀,谁也无法预料结果。

许久,楠哥从洞外收回目光,见我一脸茫然,捧起我的脸一笑安慰道:“别多想,过了今晚,你喜欢的安宁日子就会到来。”

我点头,对上他那双暗藏担忧的眼睛说:“今晚你只需全心对敌,不要管我,我能保护好自己!”

“傻瓜!你叫我怎么放心?除非那道残符……算了,到时候跟紧我,不许走远半步听见没有?”楠哥像命令一样很严肃地对我说道,我只好点头答应。

听他刚才好像说到什么“残符”?我正想问他,这时古拓泽神色焦虑地走了过来。

“楠哥,我一分钟也等不下去了,我现在就去墓地跟那老妖婆说,我答应做她徒弟!”古拓泽显得十分痛苦。

从前一直表现出沉着冷静的他,此刻像只热锅上的蚂蚁。

十三叔也跟了过来,说他不放心,要陪古拓泽一块儿去。楠哥却摇摇头,看着洞外的天色说:“还早,再等等,我和小米也跟你们一起。”

“什么?晓楠你俩也跟他们一起?嗨!要我说你们瞎费那劲干啥?就和我们一起在这等着,小三兄弟那边只要一传信号回来,我们立马带你们飞过去,腾云驾雾那多痛快?”一旁的蛇精姐姐非常不解道。

楠哥耐心解释说:“和古拓泽兄弟一起,一来可以保护他的安全;二来我们都看得出墓地那老妖婆有点本事,在老邪教里应该有些影响力和地位,只要她收下古拓泽,我们悄悄跟踪她不愁找不到今晚老邪教的聚会窝点;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万一小三兄弟他们在那边发不出信号,我们也能多一手准备。”

“发不出信号?”狐狸夫妇一蹙眉,随后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嗯!”楠哥对他俩点头,然后跟大家说,老邪教那帮人狡诈多端,疑心又重,这么重大的聚会,想必他们一定会做足了各种防范。切断会场与外界的联系,这不是不可能!

“呀!照你们这么说还真是!”蛇精姐姐听了顿悟般一拍大腿。

五大家几个管事首领也纷纷表示赞同,说那就这样,大家兵分两路,无论哪一方先得到消息都第一时间通知彼此前去汇合。

简短解说,终于熬到了天黑,留下五大家野仙继续在山洞里等候消息,我,楠哥,还有古拓泽十三叔,我们四人一路匆忙赶往西郊墓地。

此时郊外,一轮满月已经悄然升起,然而,四野却不见有多光亮,因为今晚的月亮像长满了毛一样,昏黄昏黄的。

“十五,毛月亮……呵,那地方阴气够重啊!”抬头望向不远处雾气滚滚的山脉,十三叔不由感慨了一句。我告诉他那就是墓地所在的地方,十三叔微微蹙眉。

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了,今晚除了感觉这里妖气缭绕之外,我还感觉这里似乎有点静,不寻常的静,四下山林中没有一点鸟兽活动的声响,就连最寻常的猫头鹰叫声也听不见……

“好了兄弟,我们就送你到这,那老太婆的警觉力很强,避免节外生枝我们就不上山了,切记不能冲动,为了救人,你必须先取得她的信任,做成她的徒弟。”山脚下,楠哥拍拍古拓泽肩膀再次嘱咐。

“放心吧,你们就藏在山下等着,这次就算老妖婆再怎么刁难我都忍着!”古拓泽一脸决然,就好像老妖婆这次让他吃死孩子心肝他也会吃一样,我不由为他捏了把汗。

单说古拓泽独自上山后,我和楠哥、十三叔闪身进了路边密林,三人猫在林中,眼睛盯着林外唯一一条山道等待着,周围山高林密,漆黑,安静,静得就像这山里没有活物一样……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不知道古拓泽和那老妖婆谈的怎样,我们在林中左等右等却迟迟不见他们下山。

“这老妖婆还挺能摆谱!眼看都进子时了,老丫还不着急去参加大会么?”盯着林外山道,我心里暗骂一句。

腿脚也蹲麻了,扶着楠哥肩膀站起身,刚要活动一下,楠哥却突然一把将我拉回怀里,嘴贴我耳边用极低的声音说道:“别动,对面好像有东西!”

“呃?”我当时紧张得一哆嗦,身旁的十三叔似乎也瞬间屏住了呼吸。

我睁大眼睛,同时握紧了亮闪闪,在这样的黑暗里,你别说是有啥“东西”,就是有个人出现都够瘆人的。

“悉悉索索”“悉悉索索”,隐隐的从对面林中传来一些声响,由远渐近,好像真的有什么东西在朝这边靠近……

从声音上判断,它已经快到林子边缘了,可是就在我们紧张等待它现出真身时,它却在对面林子里不动了,一点声响也没有了……这不由让我有种错觉,难道它发现我们了?它在对面偷偷盯着我们?

“呔!什么人?给我出来!”

就在我还暗暗猜测的时候,对面林中突然蹦出一个矮小身影,嗖的一下蹦到山道中央指着我们这边一声怪叫。

妈呀,当时我脑子里轰的一声!感觉就连楠哥和一旁的十三叔也是猛一哆嗦,那种被吓到的滋味别提有多难受。

丫的,什么鬼?!那一瞬间,我们三人无比惊骇地盯着山道上那个大约半米来高的东西!

就跟人类侏儒症似的,身材异常矮小,脖子很短然而上面却顶着个大脑瓜,借着昏黄月光,就见那凸起的脑门像长在上面的大蟠桃一样夸张……

“哈哈哈,侏儒兄,反应够灵敏啊!别来无恙?”就在离我们二三十米远的地方突然传来另一人的笑声,我们更是被惊得头皮一麻,怎么旁边还藏着一个?竟然离我们如此之近!

就见一个大概五、六十岁的老头从林子走出上了山道,那矮小侏儒斜眼打量他,然后操着怪异的腔调不屑道:“哼!甄老道,你最好改一下对我的称呼!”

“哦哈哈哈!是是是,想如今刘老兄也算得上是天下‘丐帮’之主了,地位和身价不同了,称呼自然是要改的。”来的老头双手一拱,脸上带着笑,可那语气怎么听都像是在讽刺、嘲笑,小侏儒却得意地一抱膀子,像是听不出来,还很受用一般。

躲在林中的我们顿时暗松一口气,原来我们没被发现。

“我说甄老道,你几时来的?不走正道,鬼鬼祟祟躲在林子里做什么?”小侏儒斜仰起头问道,别看人小,说话的语气可一点都不弱。

“哈哈哈,刘老兄,我也是刚到。你问我为什么躲起来,你自己不也是吗?别告诉我,你是怕被老妖婆的巡山“尸狗”吃了才躲起来的哦?”被称为甄老道的老头挖苦般笑道。

“切!就那几条看门的狗东西?哼,想当年,我十岁时就杀了害我成这样的师父一家,然后自己继承了他的事业,拐卖孩童,挖眼、拔舌、剁手脚、制造残废人,然后让他们为我创造利益,坏事干绝了,我老刘这辈子就是不知道那怕字怎么写!”小侏儒急眼的同时,语气里带着一种自豪和炫耀叙述着。这不禁让林中的我们听得暗暗发止。

小侏儒又接着说:“今晚我之所以不坐我的豪车来,而是选择从林中悄悄来,那是因为……因为……”

他似乎有些顾忌,不好说出具体原因。

甄老道哈哈一笑,上前弯腰拍着小侏儒的肩膀笑道:“不用说了老兄,我了解,都了解!其实我和为兄的想法是一样的!”

“哦?你、你也是这样想的?”小侏儒试探着问道。

甄老道点点头,看了下四周叹了口气说:“哎,现如今虽说二护法的官位更高一些,可老妖婆的实力那也不是吹的,她现在已练成不死绝技,又能与黑龙神互通感应,凭实力一点不弱于二护法,谁知道今晚的角逐中谁会是那最后赢家呢?”

“嘿,对对对!我就是这样想的。你看哈,这里是老妖婆的地盘,咱们来早了,二护法会以为咱们站在了老妖婆那边,咱们要是来晚了呢,老妖婆又会以为咱们跟二护法是一条心,你说这……哎,夹在中间难做呀,所以我躲起来观望一下,看看大家都是怎样选择的。”小侏儒边说边摊开两手耸耸肩。

甄老道赞同地拍着他的脑袋哈哈大笑,两人的身高差太大,那动作就像人在逗猴子一样……

...



免责:该文章采集于网络,相关权利归相关人所有!!!本站不承担任何责任!!
更多文章: 1024社区 xp1024.com